碗筷江湖 - xp1024.com
《碗筷江湖》


楔子

江湖有传言说,天下第一庄是九州山庄,天下第一高手是陆修明,天下第一美女是饶思情,天下第一饭庄则是位于岳阳城城北,占地百亩的秋韵轩。

最让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个天下第一饭庄是由当年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名妓――骆碧心开创的,里面网罗了全国各地的珍馐美味,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能够容纳数百人的大堂是如今江湖中各大英雄豪杰的集散地,各类江湖八卦的发源地,无论你需要什么样的消息都可以在这里买到,或者……偷听到。 【】

如果你想进少林寺当和尚,可以,去第十八号桌子,少林住持经常在那里吃素斋。

如果你想跟丐帮兄弟打好关系,也可以,只要你经常买第二十五号桌的账单,保证他们对你比亲兄弟还亲,不过目前等着买单的人已经排队到明年腊月了。

如果你想要给某个大官塞个红包送个珠宝,完全没问题,转弯上二楼雅座,随便敲几个门总有你想见的。

如果你想着找个如意郎君,或者是如花美眷,那就更简单了,大堂东北角,那里每天都聚集了一群无所事事的宅男宅女,听听小曲,喝喝茶,吃吃饭,说说话,总有你看对眼的。 ”小说“

以前岳阳城的人见面都问,“你吃了吗?”,如今见面就问,“你去了吗?”,无论你想办什么事,只要去秋韵轩,一定马到成功。

江湖上关于天下第一名妓的传言也是多如那璀璨的日月星辰。

有人说骆碧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有人说骆碧心乃是圣女下凡,曾有佛光奇迹为证。

有人说骆碧心和九州山庄庄主曾经有过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往事,但是最后九州山庄庄主红杏出墙了……

有人说骆碧心曾经单枪匹马颠覆了江湖一股最巨大的恶势力,拯救无数的少侠侠女,为众人所仰望。

还有人说,骆碧心亲手烹制的佳肴不但色香味俱全还有返老还童,包治百病的特殊功能。

可惜,真相往往被美好的yy所覆盖。

骆碧心对着白热化的粉丝团高喊,我真的只是个为了抓龙虾而被淹死的倒霉厨娘啊……

第一章 大龙虾 穿越

骆碧心这辈子自认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宰鸡宰猪宰鱼还杀过一头牛外,她连蚂蚁都不想踩死,因为会脏了鞋子,没骗过人,因为被骗的都还乐呵呵的替她数钱,可是她现在非常的怀疑是不是什么事都有因果报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不会用豆腐做丸子骗小木鱼说是虾肉丸子了。

她不过是想抓只龙虾而已,有必要为了那只影子都还没见着的大龙虾而被淹死么?

其实死对于骆碧心而言并不可怕,想想自己爹死娘改嫁,唯一同病相怜的弟弟小木鱼也在上个月被送出国读书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

总觉得自己是个很多余的人,空学了一手正统的骆家菜却没有一家星级酒店愿意聘请自己,女人,女人怎么了?谁家不是妈妈做菜,居然说女人不能当厨子,太不可理喻了。

既然如此就自己开餐厅气死他们,骆碧心筹谋半年多,终于在市区开了家养心阁。

为了准备开业酒宴,骆碧心费尽心力设计了很多特色菜,可是事到临头才发现食材里少了最重要的一只五斤大龙虾,一时冲动就连夜雇船出了海。 ”小说“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向风平浪静的近海居然刮起奇异的海风,虽然及时派出搜救队,但是所有船员都救回来了依然没有看见骆碧心的影子,搜救维持了十几天因为没有家属责难很快就撤回了。

我死了么,骆碧心闭着眼睛问自己,又试着动了动手,似乎没有僵硬的感觉,难道已经灵魂出窍了?

一点点努力尝试着的睁开眼睛却被光亮刺的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适应过来,才模模糊糊的看清自己似乎躺在一张很老式的花雕大木床上,吸吸鼻子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难道自己跑到龙宫来了么。

“啊,她醒了,她醒了,快去叫春姨。”一个柔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骆碧心艰难的试图扭动脖子,好看看说话的人是不是她想想中的龙女,不知道有没有长犄角,对于自己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胡思乱想,骆碧心很感慨自己的冷静。

“你别乱动,你扭伤了腰,还是躺着吧。”

“你……你是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发出一点声音都觉得疼得要命。

“奴家叫琴音,来,我帮你。”

骆碧心在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这才看清那个自称琴音的女子身穿一身米黄色汉服,头上梳着电视剧里经常看见的那种发髻,杏仁眼,樱桃小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说不出的媚态,这里还真是龙宫不成,骆碧心心里暗暗惊奇,琴音体贴的倒了杯水给骆碧心,骆碧心接过来喝了两口总算觉得缓过劲来了。

骆碧心打量着这个女子和这个房间异常古朴奢华的布置,心想自己是不是误闯了什么古装电视剧的拍摄基地,但还来不及再发问就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回头就看见好多类似装束的年轻女子拥簇着一个徐娘半老的成熟女性挤了进来,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骆碧心,看的骆碧心心里直发毛,那个为首的成熟女性,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春姨,重重咳嗽了一声,摆出一个慈善的笑脸坐到床沿上,拉过骆碧心的手摩挲着。

“姑娘,你还好么?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晕倒在花园的池塘里?”

骆碧心尴尬的试图把手抽回来,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可是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羸弱还是春姨力气太大,碧心尝试数次无果后只好放弃,努力摆出弱弱的样子博取同情,当务之急是问出这里是哪里,才能打电话让他们开车来接自己,不知道这些“演员”会不会乐意把手机借给自己。

“我叫骆碧心,我去海边抓鱼结果遇到海难了……”

“抓鱼?”那些华服女子都奇怪的面面相觑,最后认定骆碧心一定是落水昏了头还没清醒,把水池说成了大海。

“请问……这里是哪里?”骆碧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些女子的表情更怪异了。

“咳咳,这里,这里是逍遥阁。”

逍遥阁?听起来很像连续剧里面的妓院,骆碧心挑挑眉毛,又问:“那个,能借我手机么?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好让他们来接我……”骆碧心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些女子的表情实在是太怪异了,从错愕到茫然,又从茫然到恍然大悟再到同情,该死,她们到底在同情什么?

“那个,手机是什么?如果你需要通知你的朋友我们可以帮你放出消息去,应该几天内就会有回复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安心养病吧。”春姨握着骆碧心的手安慰道。

“几天?为什么需要几天?”

“几天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如果你的朋友已经出城了那我们也没有办法。”看着春姨一脸歉然的表情,骆碧心开始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那个,请问……”骆碧心艰涩的咽了咽口水,“逍遥阁到底在哪里?”

“就在京城啊。”

“京城?”这个只在古装连续剧里听见的地名让骆碧心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那……现在是几几年?”

“永安七年啊,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不太舒服啊?”春姨的表情更同情了。

骆碧心很快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腰伤,蹭的坐起来揪着春姨的衣领恶狠狠的问:“说,逍遥阁是不是青楼妓院?!”

春姨一愣,“对啊,这里就是京城第一大妓院――逍遥阁。”

骆碧心很木然的坐直了身子和春姨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两眼一翻,不负所望的晕了过去。

“唉呀!快去叫大夫啊!姑娘!姑娘你醒醒啊!”春姨急得大叫,手上的帕子拼命的挥舞。

“我这就去叫周大夫。”其中那个满身绿叶红花的姑娘立刻雀跃的跳起来要去找自己的相好。

另一个不满的拽住她说,“凭什么老找你的相好,不管,这次就找王大夫!”

“还有我,还有我的那个今年刚来的小大夫,人家医术考试的时候可是数一数二的!”一个头上带着一朵巨大无比的牡丹的女子不依的跺脚。

春姨有些头疼的把姑娘们都撵了出去,“行了行了,每一个都叫来,这总可以了吧!快去!”

姑娘们这才一步一摇臀的踮着小脚走了。

骆碧心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诡异的画面,一群羽扇纶巾的男人,有老有少,都留着山羊胡子,眯缝着绿豆小眼,一只手摇扇子,一只手摸胡子,脑袋像是断了似的晃啊晃,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些“唔―唔唔!”的声音。

这让骆碧心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放在案板上的那条鱼,而这些人就是刀俎。

“姑娘你醒啦,这些都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让他们给你好好看看。”春姨很开心的说。

“唔……这位姑娘所得乃是气虚之症,需要补气壮阳,此乃阴阳调和之术也。”其中最像山羊老公公的一个大夫抖着手,一边说,一边露出他那没嘴的牙,呃,是没牙的嘴。

“周兄言之有理,在下看来这个姑娘还需要服用当归,人参,鹿茸,以补充体内元气所需。”另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大夫连连点头,满脸倾佩之色的附和道。

“不对,不对不对,阁下的药方太补了,大病方愈之人怎经得起大补呢?所以区区认为应该先用燕窝之类调理身体。”一个国字脸的大夫不赞同的摇了摇手上的鸡毛扇子。

骆碧心挣扎着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水……”

“什么什么?你说酸?哪里酸?从脉象看来应该是颈椎之下,踝骨以上酸痛,此乃风症也。”一个耳朵不太好使的大夫很大声的说道。

“我看她说的是睡!姑娘爱困,说明体内元气不足,还是应该照在下的药方才是。”支持补气壮阳学说的那个大夫又站出来说。

一时间众说纷纭,那些老学究似的大夫争执不下,现场热闹的像是学术研讨会,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谁都不想在自己的相好面前丢了面子。

渴得嗓子眼儿冒烟的骆碧心无语问苍天,心里呐喊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饥渴……”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既不想得罪这些大夫,又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最后还是春姨有办法,让他们每个人都留下一个药方,所有药材统统放到一块儿,“咕噜咕噜”熬成一碗让骆碧心喝。

黄连的苦,海鲜的腥,死猪皮的粘腻口感,那也能叫药?!

除了第一次,渴疯了的骆碧心饮鸩止渴,无视那鲜艳光亮的诡异色泽和令人作呕的气味猛喝半碗后又吐了半碗外,其他的全都奉献给了她窗外的那盆夹竹桃。

由于一开始的扭伤,到后来的惊吓,再加上那碗没病也能吃出病来的苦口良药,骆碧心实打实的在床上躺了近十天,期间天天都有不同的姑娘来照料她,窗外的那盆夹竹桃也是越开越烂漫了。

逍遥阁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善良开朗,特别是身为老鸨的春姨,不像一般老鸨那样死要钱,反而像是老母鸡一样张着翅膀护卫一群小鸡。

骆碧心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她们当她丧失记忆,她来历不明,她们当她孤苦无依,要是换成拿着皮鞭逼紫薇接客,有**癖好的老鸨,估计骆碧心现在就真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从她们嘴里,骆碧心知道了这个时代与历来所熟知的历史不同,用yy小说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完全架空的时代,民风淳朴而且奔放豪爽。

比如这里不是唐代,但是人们喜欢杨玉环胜过赵飞燕,这让骆碧心窃窃自喜了好几天,因为她是标准的天使脸蛋,天使身材,婴儿肥的珠圆玉润。

这里的江湖喜欢群殴而不是单打独斗的pk赛。

这里的书生喜欢诸葛亮家的黄月英胜过千娇百媚的大小乔。

这里的适婚男女都奉行自由恋爱,你可以去参加灯会来个“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也可以去荷花塘边看那些采莲女,高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第二章 桂花酥 卖身

“水灵灵的大白菜啊,一文钱一斤啦……”

“烧饼,卖烧饼了。”

“冰糖~葫芦儿~甜呐~”

“唉……”骆碧心懒洋洋的趴在围栏上,对着外面喧哗的街道第n次叹气。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流年不利到了这个地步呢,去近海会遇到海啸也就算了,遇到海啸穿越时空也就算了,可是人家穿越不是皇妃就是千金小姐,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居然穿越到京城第一大妓院来了呢…… 【】

这个问题她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就开始思索,最后归结为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实在是应该去找个相师算算命的,嗯,今儿天气不错……不如……去庙里拜拜……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骆碧心就开始眼皮子打架,暖洋洋的太阳烘的她懒骨头发作只想缩成一团美美的睡一觉……

“碧心姐!”还没见到周公就被耳边一声娇呼给惊醒了。

“啊?”骆碧心还有点茫然的站起来搔搔头发转了一圈,这才站定看清眼前的铭儿。 ”小说“

铭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骆碧心一把拍开,白眼一翻,“大清早的叫唤什么。”

“遥儿姐姐说想吃你亲手做的桂花酥。”

“没力气,不想做。”说着,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

“一只玉镯子。”铭儿凑上前去诱惑到。

“没兴趣,上两天刚用酒糟青花鱼跟红袖换了个金的呢。”玉手一伸,露出一只金晃晃的镶宝石镯子,晃了晃又缩回去了。

“那……”铭儿眼珠子一转,堆出个讨好的笑脸,“西街老房家的樱色胭脂?”

“嗯哼……太艳了,不适合我的格调。”骆碧心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一天到晚,在脸上铺了半斤粉底的女人有什么格调可言,铭儿忍住送白眼的冲动,“对街古芳斋独一无二的天山玉雕步摇。”

“哎呀,脑袋上戴太多东西会伤颈椎的……”瞟过骆碧心脑袋上大大小小形形色色不下数十个的簪子,步摇,铭儿无力的扯扯嘴角。

看着骆碧心一副天塌地陷不为所动的表情,铭儿咬咬嘴角,痛下决心。

“上两天王公子送给遥儿姐姐的镂空琉璃盏……”这是遥儿姐姐给的底线了,就不信某人不动摇!

“成交!”骆碧心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伸着懒腰就往楼下伙房走去,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说,“记得要附赠茉莉花香的灯油哦~”

“知道了啦。”铭儿哭笑不得的挥挥手,恨不能把手上的团扇扔到某人笑得十分碍眼的脸上。

骆碧心空降到这京城第一青楼――逍遥阁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自从她能下地那天为了感谢众多姐妹的救命之恩,她亲手做了一大桌佳肴后,第二天春姨就把伙房厨子给辞了一半,可惜骆碧心懒的要命,除了为姑娘们准备一日三餐外――还不包括早餐,因为她起不来――想要让她下厨做别的吃食就要利诱她,而利诱她的代价也是一日三变,水涨船高,成不成功完全要看骆大小姐心情如何。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白糖爱酥皮~不管有多少鸡蛋,我都会依然粘着你~”骆碧心一边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一边愉快的挑选出需要的食材和佐料,砂糖,面粉,淀粉,精盐……嗯?没有桂花糖了?

“铭……”骆碧心刚想叫铭儿帮她去买,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把手上的面粉随手往身上一拍。

“铭儿,我出去买桂花糖,你跟春姨说一声,午饭你们自己解决啊。”不等对方答应,就满心雀跃的向外走去。

骆碧心左手一串冰糖葫芦,右手一只武大郎烧饼,左舔一下,右啃一口,吃的不亦说乎,丝毫没主意到行人向自己投来的怪异目光,不就是身上的首饰多了点,画的妆厚了点么,古人就是没见识。骆碧心在心里不屑的哼了哼。

骆碧心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忽然看见前面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在卖身葬母,顿时眼睛一亮,咬着嘴里那颗山楂就扑了过去。

“各位伯伯阿姨,叔叔婶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个之前一直低眉顺眼的小姑娘也开始了她声泪俱下,声情并茂的演讲,“小女子的家乡受了灾,随着娘亲前来京城投亲……”

“吧唧,吧唧……”骆碧心费力的嚼动嘴里那颗大山楂,声音大的把所有人的目光从小姑娘那儿吸引到了她满脸的墙灰上,显然所有人都觉得一个满头发簪珠宝,满脸白粉堪比城墙,张着红艳艳的血盆大口咬冰糖葫芦的女人,比这种随处可见的卖身葬xx的戏码要有趣的多。

丑人常见,丑的这么有特色的就不常见了。

小姑娘僵了僵,继续说,“哪想那个恶人抢了我们身上的盘缠还无赖我们偷他的东西,将我娘毒打了一顿……”

“你们看她,看她!多可怜的姑娘啊!~吧唧,吧唧。”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注意自己,骆碧心不好意思的挥挥手,然后继续嚼,“吧唧,吧唧。”

众人黑线。

小姑娘心一横,梨花带雨的哭的趴倒在地上,“娘亲重病不治,留小女子一人孤苦无依,小女子只求有人能买了小女子,给小女子几两银子买口棺材葬了娘亲……喂!你在干嘛?!”

小姑娘一扭头就看见骆碧心嘴里叼着冰糖葫芦正在动手翻盖在她娘身上的席子,顿时大惊失色。

骆碧心举起双手表示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好奇这个尸体会不会突然诈尸而已么……

不能怪她没有同情心,实在这个戏码在电视剧里演烂了,别看那小姑娘一直在磕头,可是那光洁的额头就没一次碰到地面的,很有猫腻啊。

小姑娘很警戒的看着骆碧心,其他围观的人也用谴责怪异的表情看着她,那表情绝对不是谴责她没同情心,没人性的,怎么看都是在谴责她怎么可以掀席子不掀全,只掀了一半呢?太吊人胃口了。

直到骆碧心离开那具横尸一丈开外,那个小姑娘才收回她小动物似的惊恐戒备的眼神。

被骆碧心这么一闹腾,早没了先前“小白菜啊……没爹娘啊……”的氛围了,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着骆碧心,看她还会不会有更惊人的举动。

小姑娘低着头,估计在酝酿情绪,再抬起来的时候,两只圆滚滚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就像少女漫画里的那种星星眼一样看着身边的那群三姑婆,四叔公,非常敬业的说完最后一句,“哪位好心人,大善人可怜可怜小女子吧……小女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

骆碧心吃完了冰糖葫芦意犹未尽的舔舔棍子,随手一扔,等着看哪个冤大头会跳出来英雄救美,嗯嗯,这个跪倒的角度不好,身子再歪一点,眼泪再多一点,就更楚楚可怜了,应该改进。

大街上的风呼呼的吹啊,一大圈儿的的人就是没一个人说话,更奇怪的是也没一个人看完戏就走的,都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这是哪出跟哪出啊?英雄呢?二愣子呢?来个彪形大汉逼她献身也好啊,没看见人家小姑娘趴的很累么?

骆碧心奇怪的左看看右看看,却很愕然的发现所有的目光都有神的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种期待的神情让骆碧心毛骨悚然。

显然那个小姑娘也注意到了,所以她立刻顺应观众的需要,飞扑到骆碧心脚下一把抱住她,“这位好心肠的……呃……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买了我吧,只要十两银子啊……”

得,这下子看戏的成唱戏的了,骆碧心只好很无奈的蹲下去,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说,“小妹妹多大啦?”

“年方十四。”近距离看骆碧心那张红白交加的脸,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冷气。

“家乡在哪里啊?”骆碧心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继续问。

“在明德……”

“遭什么灾啦?”围观的人看骆碧心问了半天没说到正题都有些茫然,小姑娘也有些困惑了,现在不是应该马上很有正义感的说“没问题,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我混了!”么?

困惑归困惑,回答还是要回答的,“旱灾,一年多了,颗粒无收。”

“真可怜,以前家里养小狗了么?”

骆碧心的问题越来越跑题,围观的人都开始骚动。

“养了,叫小明……”小姑娘的眼神开始迷离了。

“现在小明在哪儿啊?”骆碧心锲而不舍的跑题。

“在家里。”想起自己的小伙伴显然小姑娘有些开心,脸上没了刚才的少年老成,笑的很稚气。

“家在哪里啊?”骆碧心的狐狸尾巴开始露出来了。

“在西街葫芦巷……啊!”意识到自己被骆碧心套了话的小姑娘惊慌的用小手捂住嘴巴。

众人哗然。

骆碧心朝着她咧嘴一笑,再次成功的让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笑眯眯的说,“你还不走?等着这些叔叔阿姨,伯伯婶婶的带你去衙门么?”

小姑娘立刻回神,连她娘都顾不上了,扭身就挤出人群跑了,众人目送她离去,回头一看,骆碧心和那具死尸都不见了,没了好戏看,只好四散而去。

妖人智斗骗子的传说在京城街头巷尾流传了很久很久……

其实假尸没跑,跑了的是骆碧心。

因为她看小姑娘走了,那尸体躺在哪儿不敢动弹挺惨的,就很好心的帮了他一把,抬脚一踹就把他连席子一起踹进了路边的小阴沟里,一脸慈悲的念了声“阿弥陀佛”,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一幕正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人无声的笑了笑,此时他身边的女伴拉着他要去珍宝行,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在骆碧心的后头。

一转身,双方同时进了珍宝行。

“逸之哥,那支簪子好漂亮啊,你摘下来给我嘛。”骆碧心正专心的挑选着红丝线同心结,却从身后传来娇滴滴的撒娇声,让骆碧心的汗毛全体起立致敬。

“芸儿,别闹,那是人家姑娘的东西,我们不能夺人所爱。”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淡淡的宽慰着身边的佳人。

骆碧心情不自禁的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艳红色流苏裙的小姑娘正嘟着嘴摇晃身边那个素衣白袍的翩翩公子的手臂。

高高瘦瘦,身上没半两肉,或者也可以说是修长的身材。

五官分开来看只能说是清秀以上,可是合在一起,却让人有一种无处惹尘埃的脱俗感,偏偏还穿了一身的白衣似雪,摇着一把同样白花花的纸扇子,看的骆碧心有点晃眼。

明明是很华丽丽的出场,骆碧心就是看着不顺眼,可能是因为是他嘴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看似亲切,实则疏离,眼角一丝傲然未退,除了自己,他又看得起谁了?

白衣公子对骆碧心歉然一笑,拱手道:“姑娘,小妹不懂事,冒犯了。”

“逸之哥你干嘛跟她那么客气啊。”芸儿抬高了下巴不依的说,“不就是个风尘女子么,看上她的东西是她的福气。”

容貌绝佳,为人刻薄,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芸儿。”白衣公子依然是一脸笑容的轻叱道。

“本来就是嘛,一个妓女还穿的这么招摇,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簪子给她用太浪费了,我要是她啊,长的这么丑,肯定躲起来不敢见人……”

“芸儿,你想去陪伯父过年么。”显然那个芸儿很忌惮那个所谓的“伯父”,听到白衣公子这么说,只好撅了撅嘴,不再言语,白衣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姑娘,小妹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头上的簪子,不知可否转卖给我们。”

骆碧心看看不甘心的芸儿,再看看依然是一脸风清云淡的白衣公子,冷声道:“奴家只是个风尘女子,所用的也不过是些粗陋之物,配不起你家小姐的千金之躯,不如奴家毁了它,也免得你家小姐记挂。”说着就随手摘下一根簪子,一把折成两段,丢到那芸儿的脚边。

“姑娘要是喜欢,不防再把它重新打造一下,不过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奴家告辞了。”说着就抬高了下巴,直着脊梁款款的走开了。

那芸儿气的直跳脚,白衣公子则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骆碧心高傲的背影。

第三章 赏花会 海鲜

骆碧心一边走一边揉手,心里直嘀咕,还好挑了支锡制的簪子,要是铁打的,估计手废了也折不断,唉,耍帅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骆碧心买完了桂花糖正开开心心的往逍遥阁走,却看见悦来客栈前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异常,心里好奇难道又有卖身葬xx么??就捧了桂花糖挤进去看热闹,还好周围的人都忌惮骆碧心满头的簪子,深怕“暗器”扎了自己而退避三尺,所以她很顺利的就挤进了中心圈。 【】

悦来客栈的门前竖了一块告示牌,上面贴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可惜骆碧心完全看不懂,不能怨她没文化,毕竟繁体字跟简体还是有近千年的距离的。

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骆碧心一脸诚恳的问身边那个标准学子装的书生。

“那是关于今年赏花大会的布告,说是今年获得摘得头魁的姑娘,不但可以获得黄金百两还能够获得一份参加今年芙蓉宴的请帖。”

“芙蓉宴?”骆碧心听到吃的就来劲了,两个眼镜闪亮亮的。 ”小说“

“咳咳,就是,就是悦来客栈一年只开一桌的芙蓉宴,据说一场宴席要吃整整两天呢,而且请的是遍布全国各地的名家大厨,能参加这个宴会的也都是我们京城的贵族豪商,还有那些江湖上有威望的英雄侠客,光是一份请帖就能卖几千两呢,唉……我要是能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就能遇见几个知音,要是那些达官贵人能够提携提携我的话……”说着说着书生就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yy中。

骆碧心关心的不是那些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而是那些美味珍羞,请全国的大厨做出来的那是怎样的美食啊,光是想想,骆碧心就开始流口水。

嗯嗯,不光是美食很诱人,而且还有百两黄金啊,这些钱肯定足够自己在这里开家饭馆了,说不定还有的找呢,真好,不但有的吃还有的拿……等等……刚那书生说什么来着,摘得头魁的人才能得到那张请帖,这头魁不知道是怎么评的。

骆碧心忙伸手拉扯书生,把他从升官财报效国家的美梦中拉了回来。“那个……我要怎么才能摘得头魁呢?”

美梦被打扰的书生有点不悦,一听到骆碧心的问题又乐了,上下打量了骆碧心一下,嘲讽的说:“所谓头魁自然是琴棋书画,样貌女红都是最上乘的姑娘获得,别的地方评花魁那都只有妓女参与,我们这京城可不一样,连一般的大家闺秀也都可以参加,所以像你这样的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吧……”

骆碧心地耳朵很有选择性地听了前半段而省略了后半段。她地眉头皱了皱。琴棋书画?这些她可是样样不通啊。样貌她不担心。可是刺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地。这可怎么是好……

骆碧心啃着大拇指眉头越皱越紧。书生看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了。也就不再打击她“微薄”地自信心。转头和另一个书生讨论起了今年谁家地闺女最有可能赢得头筹。

骆碧心这回还真是有点着急。她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想要跟人家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家里绣花弹琴地大家闺秀。还有那些多才多艺地青楼名花们比。那完全是拿鸡蛋撞原子弹地问题。想想自己唯一还能拿得出手地也只剩下厨艺了……

唉……难道她命中注定与这张美妙地请帖无缘么……厨艺。厨艺……对了!

骆碧心忽然眼镜一亮。计上心来。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两个眼镜像狐狸试地不停地转着。一想到自己有希望能吃到那些在现代早已失传地神秘佳肴就打心眼里高兴。一高兴就生出万丈豪情来。

骆碧心双手拳头一握。朝天一举。高喊一声:“我——骆碧心一定会取得头魁地!!”

霎时,围着布告的喧闹人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姿色的骆碧心,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于是引起了震天的笑声,惹得向来脸皮厚过城墙的骆碧心都红了脸,她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脸上的半斤粉底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此时此刻的窘态,抱着桂花糖就挤出人群跑了。

骆碧心一路小跑回了逍遥阁,还没站稳喘过气来就被焦急的等在门口的铭儿给连拖带拉的拽了进去。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快点,买个桂花糖你买了一整天了,可把遥儿姐给急的,都催了我好几回了。”

“急什么,又不是怀孕坐月子,想吃什么就非得马上吃到,这不做桂花酥本来就得一天呢么。”骆碧心抢过铭儿的团扇,拉开自己的衣襟就死命扇凉,热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您老嘴上也积点德,这是能说怀孕的地方么?”铭儿一听可急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拿着,继续给我扇,本姑娘要大展身手了。”铭儿连忙接过扇子奋力给骆碧心扇起来,心里松了口气,嘴上也没闲着。

“你今儿去哪儿了?有没有买别的什么好玩的。”

“能有什么好玩的,本来想买个同心结,结果被一对不开眼的兄妹给搅和的没了心情。”骆碧心一想起那刁蛮姑娘就一肚子气,手下揉面粉团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兄妹?”铭儿好奇道。

“别提他们了,对了,我问你啊,你知道赏花会么?”骆碧心熟练的加入桂花糖,砂糖,盐,鸡蛋等佐料,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知道啊,那可是我们京城的一大盛事呢,每年都有好多人特意赶来京城参加赏花会,那几天的生意也特别的好。”

“那……是不是每年都有评花魁啊?”骆碧心的心思有大半花在了打探消息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

“对啊,我们逍遥阁可是已经连摘三年花魁了哦~”铭儿一脸骄傲的炫耀道。

“哦?那都有谁啊?”嗯嗯,这个好,有可以参照的模板了。

“嗯……我想想,去年是遥儿姐,前年是翠玉姑娘,大前年是已经赎身的水烟姑娘。”

“遥儿?她是去年的花魁?”

“对啊,很厉害吧!”铭儿得意洋洋的摇晃着脑袋。

“噗,看你那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小人样。”骆碧心乐了,拿沾满面粉的手往铭儿脑门上一拍,留下个粉白的手印。

“哇,好脏啊,碧心姐你真讨厌。”铭儿一边拿丝绢擦面粉,一边不依的跺脚。

“嘿嘿,好啦好啦,那……你知道那花魁都是怎么评的么?”骆碧心竖直了耳朵听着。

“当然知道啊……”铭儿说了一半,春姨就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了。

“碧心啊。”春姨慈眉善目的走了进来,“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有春姨我的份么?”

“有有有,怎么没有,我们在做桂花酥呢!”骆碧心往酥油团上刷着蜂蜜。

“呃,这……快做完了吧?”春姨欲言又止。

“快了,烤一下,等凉了就可以吃了。”骆碧心又撒上芝麻粒,黄澄澄的蜂蜜上点缀着白色的芝麻粒看起来可口极了。

春姨咽了咽口水说,“哦,快完哦了……唔……嗯……”

终于觉得春姨有些奇怪的骆碧心抬头看了一眼,现她心神不宁的搅着手里的帕子。

“怎么了春姨?”铭儿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了。

春姨陪着笑,凑到骆碧心身边说,“碧心啊,来了个大客人,除了遥儿刚刚去府台大人的宴会了,其他人都去陪着了,你能不能……”

“来客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骆碧心警惕的看着春姨,“你不会是不想做这个生意,所以要我顶着这副尊荣去把客人吓跑吧?“

春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谁说春姨我不想做生意了?这客人春姨我请都请不来!”

“那你小媳妇上花轿这么扭捏做什么?”骆碧心取笑道。

“呸!你个小妮子!没半个月就学坏了!”说着就伸手拧她。

三人笑闹了一阵,骆碧心认真的看着春姨说,“春姨,虽说我不是楼里的姑娘,但是姐姐妹妹们还有春姨都是碧心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碧心一定尽力。”

春姨感动的眼泪汪汪,一把抓住骆碧心的手说,“既然如此,春姨我就不客气了,晚上的海鲜宴就拜托你了!春姨看好你呦!”说完不等骆碧心反应过来就扭着水桶腰,走到门边回眸一笑,“加油!”

骆碧心和铭儿狠狠的打了个寒颤,骆碧心茫然了好一会儿,扭头问铭儿,“刚春姨说什么?”

铭儿幸灾乐祸的笑,“春姨说今晚的海鲜宴就拜托你了!海鲜宴哦~姐姐我很期待哦~加油!哦呵呵呵……”说着就巫婆笑的走了。

骆碧心顿时有种苍天大地,弃我而去的感觉,我的姥姥啊……京城又不是江南,让她去哪里找海鲜啊……

话都说出去了,人情也送出去了,总不好意思现在打退堂鼓吧,无奈之下,骆碧心只好叫来一个龟公,让他去现在的晚市,无论什么海鲜,只要是海里的,就都给她买来!

等骆碧心这头刚烤完桂花酥,那头龟公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骆碧心非常期待的看着两个龟公抬着一大口水缸进来,都会有些什么鱼呢?好久没做海鲜了。

水缸刚一落地,骆碧心就探过脑袋去瞧。

大黄鱼!很好,可以做雪菜黄鱼汤!

小黄鱼!也很好!可以清蒸!一等一的鲜。

还是黄鱼,好吧,再来一个红烧的也不错。

又来一条黄鱼,呃……那就油煎吧……

黄鱼,黄鱼,黄鱼……黄鱼!

一整缸的黄鱼……

骆碧心无语了,面无表情的看看两个累的满头大汗的龟公,用最平板的声音说,“这就是所有的海鲜?”

“这玩意儿好吃但是不好做,一般的酒楼饭馆都不乐意做这个!所以晚市的鱼贩子卖的就只剩下这个了,就这些还是我们跑了好几个地方凑起来的!”一个龟公撩起衣服露出肚皮擦着汗。

“可是,可是这叫我怎么做海鲜宴啊……海鲜宴啊!不是黄鱼宴啊……”骆碧心欲哭无泪。

两个龟公为难的相互看看,“这……”

“算了算了,你们出去吧,去叫个厨子等会儿过来帮我……”骆碧心很无力的趴在缸边挥挥手。

骆碧心看着在缸里悠游自在的黄鱼们,非常感慨的说,“黄鱼们啊……保佑姐姐我能把你们一条鱼吃出百种味儿来吧……”

第四章 黄鱼宴 黄鱼

逍遥阁里最大雅座竹韵居里,此时歌舞升平,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把身上的彩带挥舞的像是天边的祥云,潇潇的琴音低低缓缓的飘过,真有那么点天上人间的味道。

其实客人只有一个人,端坐在可以容纳数十人的圆桌主坐上,静静的喝着茶,姑娘们跳的好还是不好他都一言不发,左边站着有点紧张的春姨,左边是一个护卫装扮的人,目不斜视的紧握着腰间刀把。

黄昏的风微微的吹动竹韵轩嫩绿色的纱幔,和姑娘们的彩带相应成趣。 【】

相对于竹韵居里的高雅出尘,此时厨房里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快!去把黄鱼洗干净!”骆碧心一边专心的调酱,一边吩咐来打下手的小厨子。

小厨子应了一声就转身拿了把菜刀拎了条鱼就要开刀。

“你干嘛!?”骆碧心惊叫。

“剖鱼啊……不剖怎么洗?”小厨子很无辜的晃晃手上的鱼。

“黄鱼不能用刀剖你不知道么?”骆碧心瞪大了眼睛,一把夺下他手上的刀。 ”小说“

“鱼不是都要用刀切开肚子然后把肠子拉出来的么?”小厨子搔搔头,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这位姑奶奶这么生气。

骆碧心无语,怪不得之前那个龟公说黄鱼好吃不好做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做嘛……

“黄鱼肉嫩,如果用刀直接切会伤到鱼肉,切到内脏就会使鱼肉苦涩不好吃,所以不能用刀切,只能用筷子把鱼的内脏绞出来,就像这样。”

骆碧心拿着筷子,用力掰开鱼嘴,把筷子伸进去搅和了半天,最后拎出来一团血淋淋的内脏,此时鱼尾巴还在不停的甩来甩去。

小厨子看骆碧心面不改色的样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传菜的龟公凑到春姨身边说,“春姨,可以上菜了。”

“那就上吧!”春姨立刻眉开眼笑的说,这儿歌舞唱的已经有点冷场了,关键是客人的反映太冷淡,刚好让骆碧心做的海鲜宴来暖暖场。

龟公领命,高声说,“第一道菜――金玉满堂~”

红衣丫鬟捧着一个莲花盆款款的走了上来,朝着主位上的客人盈盈一笑,就把菜放在了桌上。

好一道金玉满堂,黄色浓稠的汤汁里散落着雪白的鱼肉,还有一些晶亮亮的东西一闪一闪的,却不知是什么。

龟公继续叫,“第二道菜――螃蟹~”

黄衣丫鬟捧着一只螃蟹样的炒菜盆,上面倒扣着一个仿制的蟹壳,放到桌上一掀盖,顿时蟹香四溢。

正在歌舞的姑娘们也忍不住偷偷的拿眼睛瞄过来。

这次不等龟公叫第三道菜,客人就动筷夹了一筷子蟹肉,仔细的看了看,放进嘴里一嚼,了然的笑了笑。

“第三道菜――红煨黄鱼~”

客人不动声色自斟自饮了一杯。

春姨看见客人都不太动筷,不禁有些紧张,掏出手绢擦擦头上的汗,偷偷对龟公说,“让碧心上几个大菜来,像是什么燕窝啊,鱼翅啊什么的,快去!”

“是!是!”龟公唯唯诺诺的应着就跑出去了。

厨房里,火光冲天,一阵阵的锅碗瓢盆碰撞摩擦的声音。

骆碧心正把清蒸小黄鱼从蒸笼里取出来,听见后面一声大叫,惊的差点甩了手上灼热的盆子,慌忙放到桌子上,猛吹被烫的发红的手指,拼命捏耳朵,跺脚。

“碧心姑娘!”一路狂奔过来的龟公大气也来不及喘,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春姨让你快点做几个大菜要有肉,有鲍鱼有鱼翅,燕窝也可以,随便什么只要是大菜就可以,要快点上啊,那个客人看起来不太满意啊!他每道菜都没吃几口就不吃了,这样不行啊……春姨说……”

“停!!!”骆碧心一个头两个大的制止那个聒噪的龟公继续制造噪音,“你刚刚说几个客人?”

“春姨让你多上几个大菜,鲍鱼啊,燕窝啊,鱼翅啊!”龟公尽忠职守的传达命令。

“我问你客人有几个!”骆碧心插腰瞪眼。

“呃……一个……”被骆碧心的气势压倒的龟公举起一个手指,喃喃的说。

骆碧心顿时柳眉倒竖,一个人要吃这么多菜?!真是个富家子弟!太奢侈了!!

骆碧心笑的很狰狞的说,“要大菜是么?”

“对……对……就是要鲍鱼,燕窝,鱼翅……”龟公扳着手指数。

“去去去,忙你的去,就说大菜会有的!”骆碧心不耐烦的挥挥手,“慢着!顺便把这道清蒸小黄鱼端上去!”

龟公立刻捧着盘子跑了。

给骆碧心打下手的小厨子立刻凑上来说,“要我去拿几个鲍鱼么?”

“不用!我自有办法!”骆碧心说着就抓起桌子上的那把菜刀,大刀阔斧的走了。

小厨子看着骆碧心杨家女将似的背影,咂咂嘴。

不一会儿骆碧心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条半人高的鲷鱼,后面跟着个愁眉苦脸的人,小厨子认得,那是隔壁悦来客栈的掌柜,李四。

“四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厨子不敢问骆碧心只好很小声的问李四。

李四苦着脸说,“你们这什么姑娘啊……居然拿着刀冲到我们厨房把我们最大的那条鲷鱼给抢走了,那是要留着明天宴宾客的呀……”

小厨子顿时对骆碧心这种强盗行径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道悦来客栈厨房里可都是虎背熊腰的东北大汉,她一个弱女子――呃,不考虑她手上拿把刀的话――单枪匹马就能抢了人家宴会的主料,实在是让他想不佩服都难。

骆碧心在那边挥舞着刀子,朝着小厨子叫嚣,“喂!你带着他去找刘帐房!让他把钱原价算还给他。”说完就专心料理起鱼来了。

小厨子只好朝着已经自认倒霉的李四一摆手,“四哥,走吧……”

“唉……”李四垂头丧气的跟着小厨子走了。

自打龟公捧着那盆清蒸小黄鱼去竹韵居后,就再没上过一道菜了,春姨不禁等的有些心急,时不时的朝外面张望,三番四次让龟公去催。

那个客人倒是满自得其趣,不怒不恼不催,当然也一言不发。

就在跳舞的姑娘腰扭的有些疼的时候,就在潇潇姑娘弹琴弹的手指快磨出血的时候,就在春姨望眼欲穿的时候,骆碧心的大菜终于来了,两个小厮抬着逍遥阁里最大的盘子,哼哧哼哧的走了进来,而跟在后面的竟然是依然满头金钗,满面墙灰的骆碧心……

第五章 上主菜 老头

春姨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唱菜的龟公很尽忠职守的高喊,“第五道菜――中华大陆!”喊完了,他也忍不住盯着骆碧心手上的盘子,到底什么菜竟然敢叫中华大陆?

骆碧心婷婷袅袅的走过去,朝着客人福了福,心里嘀咕着,还以为是谁家的纨绔子弟,居然是个老头,还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怪不得那么能吃。

“奴家是今晚的掌勺厨娘,见过老爷。”骆碧心尽量拉高了声音道。 【】

“今晚的菜都是你做的?”老人很破天荒的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是。”骆碧心不卑不亢的迎向那个老人的目光。

老人用筷子指着那道烩螃蟹说,“这道是什么?”

“螃蟹!”骆碧心干脆的回答。

“真的是螃蟹?”老人眯缝着眼问。

“老爷没吃出里面的蟹味儿么?奴家用了好几只螃蟹呢,蟹肉和蟹黄可全在里面,老爷一定要多吃点。”骆碧心笑的非常单纯的说,目光不偏不移的看着老人。 ”小说“

老人无声的笑了笑,这个花脸妆的厨娘真是够胆的,“好!你说是螃蟹就是螃蟹。”

他饶有兴致的看看桌上那个硕大的盘子说,“这个就是今晚的主菜?”

“不错,这是奴家给老爷准备的主菜,奴家先前不知道老爷是一个人,所以菜做的丰盛了点,如果奴家早点知道的话,只要给老爷上这道主菜就是一整桌的料理了。”骆碧心大言不惭,顺便暗讽老人铺张浪费。

“起盖!”骆碧心吩咐两个小厮,小厮立刻领命把盖子给取了下来,一道菜“艳”惊全场!

好一道……活蹦乱跳的鲷鱼啊――生的。

“这……就是你给老夫准备的菜?”老人挑眉。

“不错!”骆碧心志得意满的一笑,一挥手,两个小厮立刻按照她之前的指示从腰间抽出两把菜刀。

老人身边的护卫立刻警戒了起来,可是那两个小厮只是很紧张的盯着那条鱼,两个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时举刀麾下,只听“嘣――”的一声,似乎有什么断了,与此同时一个奇迹在众人面前展现开来。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连那个训练有素的护卫都为之动容,那条鲷鱼整个儿裂了开来,中间露出了四道截然不同的料理,恰好摆了满盘。

“好一个中华大陆!”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鱼啧啧称赞。

骆碧心微微一笑,很得意的指着上面的饺子说,“这是东北的特色,薄皮儿大馅,里面用的是鱼肉馅儿,夹有碎姜末,可以去除鱼腥味,我蒸饺子的水里加了醋,所饺子本身就带有酸味,咬一口满嘴鱼香。”

老人立刻动筷夹了个饺子送入口中,吃完了却不说话,只是淡定的看着骆碧心。

没人称赞,骆碧心只好接着介绍,她指着上面的炸鱼说,“这是四川料理,味在麻辣,口感外酥里嫩,上面浇了辣油,吃了能让人酣畅淋漓。”

老人依然动筷吃了一口后就用那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开始觉得自己跑出来教育小朋友不要奢侈浪费,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别说眼前这个不是老人,就算换个真的小正太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她也受不了。

“这个是江浙风味,江浙人喜欢吃腌渍海鲜,所以这鱼是我早先做的糟鱼,虽然很多人讨厌这种气味,初入口的时候有股怪味,但是请老爷相信奴婢,只要多嚼两口就会越嚼越香,味道鲜咸,是下饭的好配菜。”

老人很配合的举筷尝了一口,然后继续看骆碧心。

骆碧心硬着头皮,她已经笑的脸快僵了,只觉得脸上的粉在不断的往下掉。

“这个是将新鲜青脆蔬菜和肥嫩鱼肚用浓浓的蚝油热炒,是广东风味,吃的就是一个浓字!味道浓郁,满口留香。”骆碧心指着中间那道炒菜说。

这是最后一道菜,老人吃了以后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徐徐的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呃……奴家名叫碧心。”

“你是这个楼里的姑娘,还是厨房里的厨娘?”

“奴家,奴家是……”骆碧心看见春姨在猛给自己使颜色,可惜她看不明白,到底要说是还是不是啊?“奴家是这个楼里的姑娘。”

老人挑挑眉毛,“你就每天用这个妆容接待客人?”

“奴家不擅化妆。”骆碧心汗,这个老头到底想干嘛?把自己买回去当厨娘么?千万别是买回去当小妾……

“不擅化妆?只怕是有意为之吧。”老人有意无意的飘过骆碧心玲珑有致的身形,脖子和手上露出的皮肤细腻光滑,跟那张脸蛋太不协调了。

“奴家不敢……”

老人面无表情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骆碧心站的浑身发痒只想找个机会开溜。

忽然老人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豪迈,眼睛一争精光毕露,炯炯有神的看着骆碧心说,“你,很好,非常好,去参加今年的赏花会吧,老夫相信你会夺魁的!”

骆碧心暴汗一个,怎么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刚想着要参加赏花会,就有人跑上门来说你肯定会爆冷门的来了?

“奴家才疏学浅……不敢和众姐姐们相提并论。”骆碧心赶紧做个万福。

“胆敢给老夫上假蟹的女人,能想出这么豪云万丈的中华大陆的女人,你说老夫会相信你才疏学浅么?”老人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只好干笑两声,她也不想的么,谁让龟公只买到黄鱼,她也就只好用黄鱼肉做个假蟹换换口味了么,想不出这个老头竟然这么刁钻,连这个都能吃的出来……

老人不等骆碧心再说什么,站起身,竟比他身边的护卫还高上几分,让人很有压迫感,刚刚坐着看不出来,那厚实的身子扳,倒三角身材,没有一般老人的形销骨立或者是晚年发福,显的很健硕,想不到一个花甲老人竟然有这样的体魄,除了那张脸和满头的白发,说他是个小年轻也一样有人信。

“老夫对你所说的广州,东北,四川,江浙等地也很有兴趣,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老人说完就大笑而去,护卫紧随其后。

骆碧心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起,直达脑门,上帝佛祖耶稣……她怎么一激动就忘了这里不是历史上的中国呢……让她去哪里找广州,四川,江浙,上海去跟那个老头详谈啊……

老人走出几步竟又停了下来,扭过头咧嘴一笑,“下次见老夫,记得不用化妆了,太浪费厨房的面粉。”

骆碧心瞬间石化。

老人带着护卫径直出了逍遥阁,心情大好的在京城夜市闲逛了两圈,走着走着就七弯八绕的转进了巷子里。

护卫忽然低低的问,“少爷,我们回府么?”

老人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指的说,“走吧,今儿还真是不虚此行。”

“是,那些商行的人应该都注意到了,明天悦来客栈一定会人满为患。”

老人挥挥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个厨娘……今年的赏花会一定会很有趣……”

老人一阵爽朗的笑声惊起了巷边枯藤上的孤鸦,主仆两人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市井有传言:

江南乾丰米业是江南的第二大米业巨头,其财富仅次于江南第一首富――饶天宇。

江南乾丰米业的老板――乾爷每三个月就会现身京城街头,进行例事巡查。

乾爷年过花甲却无妻无子,对外宣称寻找义子接班。

昨日乾爷在京城第一妓院逍遥阁饮酒,今日前来送义子的达官显贵踏破乾爷下榻的悦来客栈门槛,却一如往常的未能见到乾爷的庐山真面目。

(注:此处的中华大陆来自《中华小当家中》的中国大陆,特此鸣谢。)

第六章 请吃饭 帮忙

正所谓打铁须趁早,离赏花会也没多久了,送走那个怪老头后没几天骆碧心就在逍遥阁设宴请所有的姑娘们吃饭,虽说用的地方和做菜的材料都是春姨提供的,但好歹是她这个特等厨师掌勺做的嘛。

这次春姨还特意买了三条大鲷鱼,死活要骆碧心再做那个中华大陆给姐妹们解解馋。

烟花之地本来就是开夜班的,所以往往早上把过夜的客人送走后,姑娘们都会美美的从上午睡到下午,然后再等着开工,但是这天还不到晌午,所有的姑娘都花枝招展的聚集在了逍遥阁最大的花厅里,围着四张大圆桌,叽叽喳喳的说笑着。 【】

“上菜喽~大家小心啊,来来来,都帮把手,把菜端上桌。”骆碧心指挥着一群丫鬟龟公们,把数十道拿手菜放上桌去。

“我们家碧心的手就是巧,看这些菜做的,姐姐我的馋虫都被你勾引出来了,咯咯咯咯咯。”笑得像母鸡一样的正是整个逍遥阁里资格最老的芳姨,虽然是徐娘半老但依然风韵犹存,不少上了年纪的富商都拜倒在她的裙脚下。

”小说“

“碧心,你也坐下,就坐春姨身边吧,这一早上辛苦你了。”春姨笑的一脸和善的看着最后一道压阵的中华大陆上了桌,这才朝碧心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骆碧心很顺从的坐了下来,又招呼大家动筷。

别看那些佳人平时为了保持身材都浅尝辄止,但是美食当前,谁还顾虑的了那么多,全都抛开平时的娴雅斯文的吃相,争抢起来。

那些比较大牌的姑娘们则不愿意自降身价,所以都指使贴身丫鬟去冲锋陷阵,自己则一派悠闲的品尝美味佳肴的同时还不忘保持淑女风范,优雅得体。骆碧心看的赞叹不已,对她们装模作样能力更是无比的钦佩。

“我说,碧心啊,明人不说暗话,今儿个请大伙儿吃饭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吧,不妨说出来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遥儿细细的品味着铭儿已经去了鱼刺的清蒸鲢鱼,气定神闲的代表大家发问道。

“遥儿真是爽快人,好,不瞒大家说,小妹确实是有事相托。”骆碧心一边说一边讨好的给正忙着吃鱼肉饺子的春姨夹了一个她最爱的榴莲酥。

“是什么事情啊?碧心姐你说吧,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义不容辞。”逍遥阁的开心果,年纪最小也最活泼的梅香挥舞着筷子力挺骆碧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今年的赏花会……”

“赏花会?放心吧!上次乾爷已经吩咐过了,春姨一定会给你留一个名额的~”不等骆碧心说完,春姨就体贴的说道。

“谢谢春姨,不过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希望大家能……”

“碧心是不是想要问我们借衣服首饰,不用担心,那天姐姐把那件最漂亮的飘渺纱借给你,可好。”另一个叫雨燕的姑娘柔柔的说到,一边毫不柔弱的劈手抢来最后一块小牛排。

“谢谢雨燕姐姐,但是更重要的事情是……”连连被人插话,骆碧心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黑线了。

“啊……我知道了!碧心姐一定是想说你不会上妆对不对,这有什么呢,你也知道妹妹我的手艺那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那天一定会把你打扮的美美的……”妆容最美的馨香得意的说着,一个不留神到口的元宝虾被梅香给半路打劫了。

“我说……”眼看着四桌人都忙着抢食,已经完全没人在听自己说话了,骆碧心眼角开始抽搐。

“碧心我跟你说啊,你那天就……”

“安静!!!”忍无可忍的骆碧心终于爆发了,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蹭的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霎时,所有人的筷子都停在了先前的那个状态,愣愣的看着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样的骆碧心。

“那个……碧心啊……”春姨小心翼翼的似乎想说什么。

“统统不许说,现在听我的!”骆碧心很有威严的一眼瞪过去,春姨马上就噤若寒蝉,拱手相让话语权。

“很好,”骆碧心满意的说,“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我骆碧心有几斤几两,让我做菜还行,但是琴棋书画我是样样不会,所以这次赏花会,我希望大家能够助我获得第一花魁!”

十双筷子八双掉了,遥儿一口汤没咽下去,全喷在了对面的馨香脸上,梅香的下巴摔到了桌子上也没人拣,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语出惊人的骆碧心,她们还以为骆碧心是去玩玩儿的呢,居然这么认真的想要拿第一?太有志气了!不过……不过这真的是那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懒人骆碧心么……假的吧?

“那个……我现在可以说话了么?”春姨试图打破尴尬。

“说吧。”骆碧心大方的点点头。

“碧心啊,你裙子被桌脚勾破了诶……”

骆碧心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站的太有气势,裙子被扯了好大一个口子,但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包括骆碧心在内,所有人都转瞪缺根弦的春姨。

于是一餐饭就吃成了阴谋宴,一群小女子围在一起,边吃边翻动嘴皮子,现场情绪一度高涨,一会儿这个说,只要怎么样怎么样可以赢得刺绣比赛,一会儿那个说,只要这样这样就可以迷倒那些花花公子,不用赢比赛他们也会乖乖的把坠子送上门来……

从偷梁换柱到李代桃僵,无论是什么阴谋阳谋在这里都显的黯然失色,诚如孔老夫子所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骆碧心一直坚信,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斗不过女人,所以只好发发牢骚。

总之,一个诸葛亮敌不过一群小女子这绝对是个真理,她们一顿饭的时间就商量了一个全套的夺魁计划,连主谋骆碧心都不能不啧啧称赞。

第七章 忘带了 请帖

赏花会,名为赏花,其实是借赏花之名所举行的相亲会,每年都在秋高气爽的八月底举行,为期一个月,参加的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达官贵人的公子千金以及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少侠,侠女,甚至还有一些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参与其中,呃,如果单从厨艺来说的话骆碧心也可以算是“艺”伎。

相亲形式也很简单,凡是入场的适婚男女都会配有特制的坠子,五天内你一可以把坠子送给任何一个你倾心的对象,如果能同时得到对方的坠子那就算是婚事定下,双方父母都不可以有意见。骆碧心相当欣赏这种相亲方式,至少封建社会这样可以算是自由恋爱了。 【】

至于头魁的评选那就更简单了,五天内会举办琴棋书画,女红的各种才艺比赛,因此没有心仪对象的人也可以把坠子送给最优秀的那个,到最后一天就会统计没有定下亲事的女子所获得的坠子数目,最多者夺魁,看来现代的选秀活动也不过是模仿古人而已嘛。这么一想,骆碧心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三年都是逍遥阁的姑娘夺魁了,毕竟愿意明媒正娶青楼女子的翩翩公子还在少数。

八月一眨眼就过了一半,等吃过了月饼,骆碧心千盼万盼的赏花会终于来了。 ”小说“

赏花会的地点年年在变,去年是碧云苑,今年则是在天下第一庄――九州山庄。

赏花会第一天,一大清早骆碧心就开始扰人清梦,从水月亭一路敲门敲到鹦鹉洲,最后很成功的引起了公愤,被众姐妹们轻装素面的丢上马车直接送往九州山庄了,骆碧心在车上兴奋了好久,结果到了才发现被自己当宝贝一样的邀请函还压在逍遥阁闺房的枕头底下。

眼看着已经是正午时分,那些华衣美服的公子佳人也都姗姗而来。

骆碧心不甘心就这么白来一趟,但如果现在赶回去拿的话肯定赶不上今天下午的赏花会了,而且姐妹们也不知道自己忘了带请帖,不会有人帮她捎带上,怎么手机就不早上几百年发明呢,骆碧心恨啊。

日头越来越毒了,骆碧心打发走车夫,开始沿着九州山庄的外墙寻找可以攀爬的地方,或者是小说里常出现的秘密通道,一边走一边在墙上敲打着,可惜没有一块砖头是空心的,看来还是找破旧的后门比较有希望一点。

九州山庄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占地千里,骆碧心被晒得有点发晕,依然看不到九州山庄的后门在哪里,骆碧心仰头看看那高的吓人的围墙,相当郁闷的靠在围墙上休息。

真凉快,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等等!大树?!骆碧心猛地抬头看那棵百年老树,枝枝丫丫都有一半伸进围墙里了,骆碧心一下子就乐了,好个一枝红杏进墙去。

骆碧心三两下把裙子挽到膝盖以上打个死结,不雅的露出里面的长裤,拍拍双手就开始爬树。

好不容易爬到上头,骆碧心抱着树枝喘气,休息了一下就开始沿着最粗的分枝向九州山庄上方移动。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没有?”突然听到围墙里有人谈话的声音,骆碧心吓了一跳,又缩了点回去。

“少主放心,只要他一露面,属下就保证他有来无回。”另一个略显粗嘎的声音恭敬道。

“景文,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只是这次事关体大,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依然是那个风淡云清的声音,骆碧心皱皱眉头,觉得很耳熟,可是探探脑袋只能看见两个梳着发髻的头顶。

“是!”

“你先下去吧,对了,别忘了我上次嘱咐你的事情。”

“……是,属下明白。”那个粗嘎的声音这次犹豫了一下才应道,然后骆碧心看见一个头顶瞬间消失了,瞪大了眼睛想,轻功果然厉害。

树下那个白衣摇着折扇,突然抬头看了眼大树,皱皱眉头,转身就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骆碧心才敢探出个脑袋,张望了一下确定下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才从树上小心翼翼的挪移到围墙上头,一不小心被上面的青苔滑了脚,惊险的吊在树枝上晃来晃去。

骆碧心终于稳稳的落到九州山庄的花圃里,只觉得心跳快要超一百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私闯民宅呢,真刺激。

骆碧心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人就踩着猫步向前走去。她刚一离开,假山后头就走出来一个白衣人,看着骆碧心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

骆碧心越走越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大的屋子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她不会擅闯了什么禁地吧?

小说里主角闯了禁地往往都会发现武林秘籍或者什么世外高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骆碧心不禁有点小期待。

骆碧心乱走乱撞的跑进一片竹林,原以为是死路一条,谁想穿过竹林竟然别有洞天。

亭台水榭楼阁,半个足球场大的湖面波澜不兴,深不见底,分水长廊的对面竟然有一座流云小筑。

骆碧心穿过长长的水上长廊,却发现小筑上了锁,锁上全罩着灰,看来有些年代了,不由好奇的凑上前去,贴在窗户上张望了半天,发现里面是个布置得当的新房,只不过看起来攒了不少的灰尘还有蜘蛛网。

骆碧心试着拽了拽锁,不出所料的打不开,也就失去了兴趣,忽然听见房子的那一头传来喧闹声,心下一喜,想来隔壁就是赏花会地点了,提着裙子快步朝小筑的后院跑去。

后院是一堵墙,爬满了爬山虎,墙最起码有两米高,骆碧心踮着脚跳了很久也看不见对面是什么。

一不小心踩在地上的青苔上,哀叫着就摔在了墙上,揉着额头站稳了才发现这墙的质感不对,不是砖头做的,而是木板的。

骆碧心仔细摸了摸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墙都是木板做的,只有那么一块大的地方,角落里还有把手,看来是一道门,相当的矮小,虽然并没有锁起来,但看起来非常破旧,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骆碧心蹲下身子小心的推开门却发现门的这头竟然是伙房,此时正是伙房里准备午饭的时候,所以并没有人注意这个堆满了煤灰的角落,而且恰好有一个灶台半遮半掩的挡着。

骆碧心小心翼翼的爬出来,又把门关上,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这个门之所以做的这么隐蔽肯定是不想人发现它,所以依旧用煤灰掩盖住。

“你是谁啊?”骆碧心刚做完这一系列的掩饰工作,就听见身后有人发问。

骆碧心一惊之下慌忙站起来,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妖娆女子正怀疑的打量着自己,不由有点局促,“我,我是……那个……就是……”

忽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就是那个管家请来的厨娘对不对?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还弄的一身都是灰,这样子怎么给少爷做饭啊,来来来,我带你去换套衣服。”边说着就拉骆碧心往外走。

第八章 当厨娘 少爷

“那,这套衣服给你,院子中间有水井,自己打水把你脸上手上也擦擦干净。”那个叫秋香的妖娆丫鬟把一套蓝印花布的下人装跟一件纯白围兜递给骆碧心。

骆碧心低眉顺眼的接过衣服,去院子中间打水,一边用水擦脸,一边打着心里的小九九。

噼里啪啦……要是现在闯出去肯定会被撵出去……噼里啪啦……那怎么行我还没看到热闹,找到有用的讯息呢……噼里啪啦……还是将错就错好了。 【】

主意打定,骆碧心就随便在脸上手上抹了几下,回去交差。

“呦,刚才脏兮兮的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美人胚子嘛,”秋香柳眉一挑,“不过在怎么漂亮你不过是个厨子而已,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没妄想自己配不上的东西,听明白了没有?”

“是。”骆碧心一脸受教的表情,心里却在腹诽,怎么同样叫秋香就差这么多呢,怪不得没有唐伯虎来点你。

秋香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她跟自己来。 ”小说“

素心又把骆碧心带回先前的伙房,把她带到一个最大的灶台旁边,那里已经站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这两个一个叫阿大,一个叫阿二,赏花会期间他们就负责给你打下手,有什么事情叫他们做就可以了。

骆碧心笑一脸和气,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亲切”的讯息,看的两个小厮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她。

“好了,你快点开始准备吧,李管家吩咐过了,你就只要负责二少爷的三餐就好,每餐要准备十荤十素,七个冷盘,八盒点心,还有还有,要记得晚餐要温两壶龟蛇万年酒。”

骆碧心的眼睛越睁越大,不愧是富家公子,一人吃饭竟然要准备一场宴会的份量,比上回那个老头还奢侈!看姐姐我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勤俭节约!

骆碧心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早忘了上次是谁教育谁了……

“二少爷一向胃口不好,所以厨子才会换了又换,你要是好好做,能让二少爷满意的话,就有希望留下来了,要是不行你就得滚蛋,所以,好好干吧。”说完,秋香就扭屁股扭腰的走了。

“大师傅,你,你别生气,秋香姐其实人很好的。”那个叫阿大的青年憨憨的说道。

骆碧心打了个哆嗦,“大师傅?叫我碧心就好,你们家二少爷很挑食么?”

“不是啦,二少爷只是身体不好。”看起来一脸机灵相的阿二插口道。

“二少爷一向吃的很少,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都很担心,所以每次都会要求厨子们多做一些菜,想着总有二少爷喜欢的。”阿大有点担忧的皱皱眉头。

“你们二少爷人很好?”骆碧心没有错过阿大眼中浓浓的关切,可见他很担心那个二少爷。

“嗯,我和阿二是孤儿,我们是二少爷拣回来的,二少爷是我们的恩人!”

骆碧心了然的笑笑,又询问了一些关于二少爷的病情的问题,胸痛,昏厥,发育不良,面色苍白,憋气,呼吸困难和心动过速……

越听她的一颗心就越往下沉,这病症和弟弟小木鱼一模一样……

也就是现代所谓的先天性心脏病。

骆碧心看着灶台两旁放着的众多珍贵美食,心下思量了一下,最后重重的点了下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看的阿大和阿二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上晚膳的时候秋香又回来了,招呼着一些打扮得体的丫鬟进来领菜。

“那个,碧,碧心姑娘,真的要端这个上去么?”阿大不确定的咽咽口水。

“怎么,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我哥是说会不会太少了点啊?”阿二替憨厚的阿大说完。

“不会,就这么上菜,你们二少爷一前吃太好了才会一直躺在床上。”骆碧心一边用白色围裙擦手一边把最后一道菜装盘。

一碗文火熬制两个时辰的鸡粥,一盏苡仁海带鸡蛋汤,一叠清炒野菜,还有一份……嗯……生菜沙拉?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做法,食物不用煮熟吗?番茄居然和水果放在一起,还有拿白白的是什么啊……虽然都很好吃没错啦,但是这样拿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秋香一看见骆碧心准备的菜,立马就柳眉倒竖尖声叫嚷道,“这算什么东西?!这也能拿去给二少爷吃么!?我嘱咐你做的东西呢?”

骆碧心淡然的瞟了她一眼,“我准备的就是这些。”

“我要你重新准备。”不容置疑的腔调。

“二少爷需要吃清淡的。”坦然的表情,丝毫没有软化迹象。

秋香眯缝着眼睛打量素衣白裙,清汤挂面的骆碧心,忽然笑了出来,“真没看出来啊。”扭头对那些丫鬟们吩咐到,“就这么上菜!”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着骆碧心嫣然一笑,“看在你是李管家推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阿大阿二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骆碧心听出了秋香的言下之意,既然你是李管家推荐的,那你做错事,担待的也是李管家,不是我秋香。好一招借刀杀人。

秋香指示低等丫鬟把赏花会晚宴的菜送往赏花会所在的避风堂,自己则亲自捧着骆碧心准备的“粗茶淡饭”走向二少爷的百草苑。

“这是什么?”

秋香一惊之下抬头,只看见一个七尺高的威武男子背阳而站,此时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恰好把秋香笼罩了起来,因为背光所以看不清脸,但光听那不怒而威的声音也知道,这人是九州山庄的大少爷祁镇钰。

秋香慌忙恭敬道,“大少爷。”

“我问你这是什么。”祁镇钰略显不耐的点点头。

“这是,这是二少爷的晚饭。”秋香的手有点发抖。

祁镇钰看着简陋的饭菜,突然动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浇了白色酱汁的番茄,也不迟疑就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眉头越皱越紧,没一会儿又松开。

秋香看不清大少爷的表情,心里一阵紧张,大少爷一向是祁家最不好说话的人,却也是说话最管用的人,万一他发起火来,那倒霉的可就不只是那个严苛的李管家了。

“这是谁做的?”祁镇钰放下筷子。

“是,是新来的厨娘。”秋香额上开始浮现薄薄的汗珠。

“厨娘……”喃喃了一下,断然道,“给宇弟换一双筷子,再吩咐厨房把我晚上赏花宴的菜色也换成一模一样的。”说完就干脆的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庆幸和茫然的秋香。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刚刚大少爷的语气里有点期待的感觉?

第九章 蛋包饭 水仙

祁镇钰吩咐的事情秋香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捧着食盒又小碎步回了伙房。

此时骆碧心跟阿大阿二刚刚瓜分完赃物,哦不,是剩下的菜肴,正心满意足的捧着饭盒准备开动。

“骆厨娘!”秋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惊的骆碧心一口咬在舌尖上。

“在,在在。”骆碧心哈着气,苦着小脸站起来挥手示意。 【】

“快!大少爷要吃你做的饭,你快去准备一份跟二少爷一样的晚饭送到避风堂去。”秋香皱皱眉头。

“啊?”避风塘?准备什么?珍珠奶茶?骆碧心一脸茫然。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哼。”秋香了鼻音就跺脚走了。

“碧心姑娘,我们要重新准备么,刚刚剩下的都吃光了。”阿大挽着袖子就准备动手。

“慢!”骆碧心咬着指甲,一碗鸡粥最起码要熬两个时辰,要是现在开始肯定赶不上晚宴,当夜宵还差不多,而且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出去看热闹呢…… ”小说“

瞄了眼还剩下许多的鸡蛋和番茄,计上心来,“嘿嘿,我们给大少爷准备一道特制『大餐』。”

今天是赏花会的第一天,照规矩在晚上是要谢花神,宴群芳的。

九州山庄地祁老爷不当家好多年了。所以身为大少爷和代理当家地祁镇钰就当其冲地担起了这个重责大任。

谢花神地规矩和谢其他神不一样。案台上不能放猪头鸭子这种俗物。放地是琼浆玉液和当年开地最好地一盆金丝菊。

谢花神地时候由祁镇钰带着众人跪拜天地。然后以酒代水浇灌金丝菊。完了以后就可以宴请当天前来参加赏花会地宾客。

一般人们之所以会对赏花会地第一天特别重视。就是因为有这个谢花神。所有人都知道。参加谢花神就可以保全家一年地平安。所以在赏花会第一天不光是那些适婚男女而且那些有地位地大佬也会来赴宴。

考虑到来参加赏花会地人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所以这个晚宴会采用流水席地方式来配合每个人地到场时间地不同。同时大厨们为每个人按照地位身份准备地一份特例地套餐。

这个创意是易风想出来地。直到很多年后还得到骆碧心地赏识。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谢花神已经结束了,九州山庄还花费了大价钱请了塞外的高人做了几个特制的礼花,现场热闹非凡。

众人围着数百张圆桌,举起杯子,齐声道,“祝花神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那场面有点像是明教教徒在举着火把高呼,“千秋万代,永世称王!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感觉……

接下来就有丫鬟小厮们捧着食盒分别送到每一个人的面前,一般同桌的人菜色是一样的,越接近主桌,菜色就越丰盛。

祁镇钰身为东道主,又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自然不可能自顾自的吃饭,要应付宾客们轮番的敬酒,而这些大佬们都有意无意的带上自己的千金闺秀一起来,还有几个还非得要祁镇钰跟自个儿女儿当场喝交杯酒。

好不容易酒过三巡,祁镇钰才在主位就坐。

“大少爷,这是,这是您的晚餐……”负责上菜的小厮心惊胆颤的把一只扣着大碗的盘子放到桌上。

祁镇钰挑挑剑眉,“这是什么?打开。”

小厮鼓足勇气把碗一掀,锵锵锵锵,黄红相配,赫然是历史上的第一盘蛋包饭。

“鸡蛋?这红红的是什么?”祁镇钰拿筷子指着拿像血一样红稠色的物体。

“据,据,据说……是叫番茄酱……”小厮开始全身打的的。

“没有别的了?”

“没,没有了……”沉默,主餐桌上全场沉默。

在众所瞩目的期盼中,祁镇钰终于下了第一筷,拨开上面的蛋皮里面是炒得金黄的炒饭,里面还夹杂了一些红色的颗粒。

“钰儿,让厨房再换一份吧。”祁夫人好奇的打量着那个硕大的蛋包饭,说道。

祁镇钰伸手示意,表示不用。

先尝了一筷蛋,太淡,再吃一口炒饭,咸了点还有点酸。

“秋,秋香姐说,请少爷用汤匙把蛋和饭一起吃。”小厮恭敬的递上汤匙。

祁镇钰尝了一口又放下,“去,把厨娘叫来。”

小厮慌了,砰的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颤巍巍的说,“厨,厨娘,厨娘做完就走了。”

“走了?晚宴还没结束,她应该留在厨房。”陈述句。

“是,是,是这样没错,但,但,但是……但是……”呜……观音佛祖弥勒菩萨,保佑小的啊,小的家里还有老母鸡要养啊……小厮看着祁镇钰突然沉下的脸,只觉得泪涔涔。

“说!”

“但是秋香姐去领菜的时候那个厨娘已经不在了,只在盆下垫了张纸说明菜名和食用方法……”一惊之下小厮倒豆子一样快禀告道。

“你……下去吧。”祁镇钰挥挥手,小厮如获大赦的狂奔而去,喜极而泣的回家烧香拜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祁镇钰要掀桌的时候,他忽然又拿起勺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此时骆碧心正坐在离主桌最远的圆桌上,津津有味的吃着那些大厨们原先替祁镇钰准备的那份佳肴,金丝燕窝,两头鲍,福字瓜烧里脊,山珍刺龙芽,应时水果拼盘一份,啧啧,真是太丰盛了。

可怜的祁镇钰,这么好的东西不吃,偏要吃本姑娘做的,嘿嘿,也不知道祁镇钰看到蛋包饭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有钱人啊,真是想不明白。

酒足饭饱,骆碧心开始四处乱溜达,坐在沁水亭里看着外面湖水映着天上的银河,穿越的最大好处也许就是能看到银河了,骆碧心长长的吐了口气。

真是宁静的夜晚啊……

哦,不,实在是,吵得慌。

骆碧心郁闷的回头看着那些才子佳人正在花前月下。

闺秀们在掩嘴轻笑顺便展示手上的鸳鸯手帕,才子们正在摇头晃脑,吟诵那些类似“走进一间屋,四面都是墙,抬头见明月,低头是娇娘”的怪诗。

侠女们正忙着挥舞手里的长鞭,深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有多女王,侠士们就好像电视剧里面常演的那样,飞上飞下,上窜下跳,只可惜,飞不到两米,落地还不稳,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哦,这对吵起来了,啧啧,男的懦弱了点,女的强悍了点,现场版的“女人天下”啊。

啊,那对正在眉目传情,嗯嗯,小鸟依人,一个脚软就华丽丽的倒在男人怀里了,真琼瑶啊……

骆碧心饶有兴趣的看着八点档言情剧,随手捞过一个放在桌上的苹果,咔嚓咔嚓的啃着。

哗,翻版叶孤城诶,一群白衣少女莺歌燕舞的围着一个白衣男子,都笑的花枝乱颤,突然半路冲出来个程咬金,一朵红花挥舞着长鞭气势汹汹的冲进那堆小白花里面,引起一阵尖叫,红花还是不服气的挥舞着长鞭追着那群白花去了。咦,那男的很镇定嘛,笑得这么淡定,真碍眼。

骆碧心随手把果核抛进湖里,引起了湖中锦鲤的联合抗议。

拍拍裙子,看够了言情武侠篇,她这个看客准备退场了。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白色的水仙花飘过来了,骆碧心想到,脸上堆出个真诚的笑容,“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

“姑娘不记得了么,上次簪子……”

“簪子?什么簪子?奴家很少用簪子的,公子认错人了。”骆碧心打断对方的话,看着他的眼睛铁板钉钉的否认掉,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的传达着“你这个怪叔叔在调戏良家妇女”的讯息。

水轻尘深深的凝视着骆碧心,过了会儿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水轻尘在这里向姑娘陪不是了,因为姑娘你很像一个故人,才会出言冒犯。”说着就深深的做了个缉。

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原来还真姓水啊,果然是水仙花,忍住笑意挥挥手,表示不用介意。

“相见即是有缘,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的芳名?”水轻尘温文尔雅的摇摇扇子。

骆碧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搭讪,脸上依然笑的柔柔,千娇百媚的福了福,用甜的腻的声音说,“奴家名叫芙蓉,人称芙蓉妹妹。”

第十章 名芙蓉 花娘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姑娘的名字取的清雅。”

骆碧心听的心里直反酸,倒了牙还得死撑,笑的有点勉强,“唉呦,公子过奖了,风尘中人,有什么清雅可谈的,还不就是个让公子爷们叫唤叫唤的花名么。”咬牙切齿的加重“风尘”两个字。

水轻尘不甚在意的笑笑,骆碧心很想在他光洁细腻的俊脸上狠狠的打一拳,看能不能把他脸上那“天塌地陷,都在我掌握之中”的碍眼笑容打破掉。 【】

“爷要是没什么事,奴家就告退了,下次来要记得去点奴家的花名册哦~”骆碧心笑的暧昧,连连送秋天的菠菜给水轻尘。

水轻尘张口欲待再说,却是一阵香风传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娇笑着从旁边走过。

逍遥阁是京城的第一号妓院,里面的花娘数自然也是最多的,数十个花娘一起妖妖娆娆走过,那场景绝对是相当壮观的,几个年纪尚小的公子哥儿被花娘们无比清凉的装束以及大胆挑逗的眼神弄的局促不安,可是又忍不住的偷瞧,那些常年混迹勾栏的就豪爽多了,立刻就凑上去跟看对眼的姑娘打情骂俏。 ”小说“

于是原来就浩大的队伍随着缠上来的公子哥的增加,在不断的壮大中……

花娘队伍浩浩荡荡的路过骆碧心他们所在的凉亭时,其中一个花娘忽然“咦”了一声,接着就听见人娇声喊道,“碧心!碧心~我们可找到你了~”

骆碧心的笑容立刻就僵在脸上了,水轻尘饶有兴致的斜眼打量着骆碧心,“芙蓉?嗯?”

“呃……那个……奴家,奴家花名芙蓉,本名碧心来着……呵呵……呵呵……。”

一群花娘们看见骆碧心身边的水轻尘,立刻露出了恶狼看见羊时那种绿幽幽的眼神,呼啦一声全围了上来,硬是把骆碧心挤到了最后面。

“哎呀~这位公子。奴家这厢有理了~”梅罄快人一步。先着水轻尘行了一礼。其他姑娘们也不甘示弱。都纷纷地掏出手绢儿挥啊挥。

“不知公子家在何方啊?”芳姨老来俏地抛了个媚眼。连骆碧心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估计现在水轻尘心里也在毛。

遥儿最是大胆。素手一伸就袭上了水轻尘地胸。身子一歪就倒了上去。一边娇声说。“公子要多来逍遥阁哦~”

有一个花娘作伴。那是红颜知己;有一双花娘作伴。那就是左拥右抱;要是凑个七仙子。那就是男人地梦想——三妻四妾;再往上说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就是夜夜新欢。帝王级别地待遇。

骆碧心是不知道被七十二个嫔妃包围是什么样地感觉。但是她相信被这么七十二个花娘团团包围。绝对不是什么幸福地事情。

花娘们毛手毛脚地想吃水轻尘地豆腐。水轻尘左躲右避。可惜四拳难敌n手。样子有些狼狈。良好地修养使他不能破口大骂。看起来无奈极了。

骆碧心躲在一边双手抱胸,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嘿嘿,搭讪不成被反调戏了吧!~活该!

“碧心姐!”忽然身后传来阿二的声音,骆碧心一扭头,看见阿二带着一脸看见天神般的欣喜表情飞奔过来,那气势让骆碧心很想拔腿就跑。

“碧,碧心姐,我可找到你了!快,快跟我走吧!”说话间,阿二就奔到了跟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拽了她就跑。

还深陷在繁花丛中的水轻尘眼睁睁的看着骆碧心被拖走了,连之前那朵红花又挥舞着长鞭来驱逐伶妓都没有注意到。

“我,我说,我说阿二,你能不能别,别跑了?姑娘我,我都快没气了。”骆碧心被阿二拉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把甩开他的手,弯着腰直喘气。

“碧心姐,姑娘!姑奶奶!!快走吧,再不走,大少爷会生气的。”阿二急得抓耳挠腮。

“大少爷?大少爷怎么了?”

“我哪知道啊,大少爷吃了你做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

“蛋包饭!”骆碧心没好气的接道。

“对对,就那什么蛋包饭,”阿二突然白了骆碧心一眼,哀怨的说,“我说姑奶奶,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做那什么蛋包饭,那么简单的东西少爷怎么会喜欢嘛。”

“拜托,现在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骆碧心无奈的叹气,她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厨娘嘛,鬼知道你们少爷喜欢吃什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哦,对了,快快快,要来不及了。”阿二猛的又跳起来,再次拉着骆碧心往内院跑去。

算了算了,反正到了就知道,骆碧心自我安慰着。

如果说刚刚骆碧心还觉得可以走一步是一步,那她现在肯定后悔走了第一步,她不应该冒充厨娘的,不知道现在认错还来不来的急。

阿二把骆碧心带到一间华丽的住屋,一把把还在喘息的骆碧心推了进去就没命似的跑了。

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骆碧心心里直犯嘀咕,抬头一看,却见一充满威严的男子如同泰山般巍然不动的坐在主位上,旁边做这个秀丽的江南女子,轻轻地愁,淡淡的怨,一张脸似嗔非笑,还频频拿手绢擦着眼泪,看得骆碧心打了个寒颤。

“你……就是新来的厨娘?”

骆碧心一惊,这才现原来男子旁边的屏风后还站了一个男子,看不清样貌,听声音沉稳而平顺,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恭立在一旁的秋香见骆碧心没什么反应,忙用手肘推他。

一个激灵,骆碧心忙低下头,“女婢正是新来的厨娘。”

“放肆,我已经问过李管家了,新来的厨娘是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妇,怎会是你这样年轻的女子?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你混入我九州山庄是何目的?”依然是不急不躁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犀利。

该死的,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骆碧心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想着怎么编一个圆满的谎言。

“不要想瞒混过去,我自会派人核实。”那人依然用那种“小样,别装了,你早被我看透了”的腔调说着陈述句。

骆碧心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圆满的解释。

一个陌生人,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人,突然出现在别人的私人土地上,除了私闯民宅,非法偷渡外,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

“哥……”突然一个柔弱清澈的声音从屏风后远处传来,主座上一直默不作声的两人,突然一蹦而起,冲进屏风后面,骆碧心好奇的往里面张望了张望,本想再走过去看看,却被秋香一把拉住,看看她警告的眼神也就作罢。

过了一会儿,那主座上的两人带着一脸欣喜加哀怨表情出来,无比怨怼的瞟了骆碧心一眼,然后愤愤而去。

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女子对她怨怼也就算了,看见那虎背熊腰的中年大叔也对着自己哀怨,实在是让她打心底里冒凉气。

听见又有脚步声渐渐靠近,骆碧心忙摆出个低眉顺眼的小女子姿势。

一双脚在骆碧心眼前站定,嗯,该有43寸,骆碧心估量着,顺便消减自己心里的紧张感。

“骆,骆碧心?”

“是……”

“跟我进来。”

“是……”骆碧心两个眼睛紧紧地盯着地板上的两只脚丫子。

跟着进了内堂,才现里面别有洞天,虽然没有外庭的奢华却是典雅清新,骆碧心赞叹的打量着房内的摆设的清河上河图青花瓷,恨不能冲上去抱着亲一口,她平时除了烧饭,也就喜欢收集这些古董玩物,多年下来也颇有些眼光,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是景德青花,而且指不定还是官窑产的呢。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过来。”男子低声喝道。

骆碧心恋恋不舍的收回被5o2黏在青花瓷上的目光,却看见一张特大号写照的脸,吓得连连后退,一**坐在地上。

说真的,她一直相信她早晚会看见美男的,因为所有的穿越小说都是这么写的,所有人都坚信男人是在退化的,以前的男人就是路边的屠夫都远比现在的明星更散出耀眼光辉,绝对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这一点在水轻尘身上很好的得到验证了,虽然骆碧心不待见他,但还是得承认,如果他到了现代,不用能说会唱,只要往那里一站就是个天王!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一个男人可以帅到这么没天理的地步,对,是帅,不是俊,也不是漂亮,星眼剑眉,高耸的鼻梁,宽薄的嘴唇看起来该死的性感极了,墨黑色镶白竹长袍贴身的勾勒出倒三角身材,看他右手上厚厚的茧,不难想象是个练家子,这就更让骆碧心对他衣服下的身材产生了无限的yy。

好吧,她承认,她喜欢魁梧结实的男人,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色女艰难的咽咽口水,这才勉强站起来,两个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祁镇钰,祁镇钰也不恼,就这静静的回望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咦?这双眼睛……好眼熟啊……

第十一章 青花瓷 碎了

“呵呵……”床上的人看骆碧心一脸呆呆的样子,不禁掩唇笑了起来。

骆碧心神志瞬间清明,转头一看,好个病态美的清秀佳人!

看祁镇钰小心翼翼的把佳人扶起靠坐在枕头上的温情样,骆碧心只想高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帅的帅哥已经名花有主了呢,难道她注定了要配那个水仙花大叔么?

【】

还没哀怨完,看见祁镇钰示意她过去,立马乖乖巧巧的靠了过去,不能怪她立场不坚定,实在是帅哥的魅力太大啊。

“你叫骆碧心?”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了点磁性,听着就让人骨头酥。

“是。”

“今天的晚饭是你给我准备的?”佳人指指床头矮柜上的食盒。

“是。”晚饭不是给二少爷准备的么?怎么会是这个病美人在用?难道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者……

“小厮说这个菜叫水果……水果沙拉?” ”小说“

“是”或者是大少爷跟这个美人其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花献佛?骆碧心开始展开无限的yy。

“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番茄?”

“知道。”不对啊。难道二少爷没饭吃他都没有感觉?骆碧心忽然想到一个她不太想承认。又最有可能地结论。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病美人地喉咙。

“知道你还敢给我上番茄?不怕老爷夫人怪罪下来么?”真地有喉结在动诶。骆碧心只觉得自己要晕了。

“因为番茄对少爷地病有帮助。”骆碧心下意识地回答道。天啊。他们居然是两兄弟。怎么。怎么会差这么多啊。男版林黛玉跟这个古装版施瓦辛格式肌肉男真地是一个爹生一个娘养地么!?

“你怎么知道?大夫告诉你地?”二少爷祁镇宣略感差异地皱了皱眉头。

“不。我弟弟和少爷得地是同一种病。我在家里都会给他做这些……”想起家里地小木鱼。骆碧心不禁有些黯然。

一直默不作声地祁镇钰突然伸出手抚过骆碧心地脸颊。骆碧心瞪大了眼睛僵着一动不敢动。祁镇钰顿了顿。泰然自若地收回手。淡然地说:“不要哭了。你不适合哭。”

骆碧心一摸脸,果然有眼泪淌过的痕迹,尴尬的低了头,随手用袖子擦了擦。

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和尴尬,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突然僵直了身子的祁镇宣。

好一会儿,祁镇宣又放软了声音问道,“你喜欢那个景德青花?”

“是。”

还处于混沌中的骆碧心猛的抬头,诧异的望向祁镇宣。

只见他抿嘴一笑,倾国倾城,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阴霾。

“贵儿,去把那青花取来。”旁边的小厮应了一声,就小心的把青花取来,犹豫了下,转手要递给祁镇钰。

祁镇宣坚持伸手把瓷器接了过来,拿在手上轻轻地摩挲着。

“我很喜欢你做的晚餐,这个景德青花就赏给你吧。”说着就递了过来。

骆碧心心里乐开了花,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奴婢身份,伸手就想接,谁知手指刚碰到瓷器,祁镇宣就放了手,“哐当”一声,上好的景德青花就碎了一地。

祁镇宣立刻抿紧了缺乏血色的嘴唇,飞溅起来的碎片擦破了祁镇宣细嫩的手臂,只是一瞬间,眼泪就开始打转,旁边的祁镇钰看的皱起了眉头,隐隐散出怒气。

“就算,就算你不喜欢,也不用砸了它啊,那是,那是太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一样东西啊……”祁镇宣掩面而泣。

骆碧心还傻傻的维持着伸手要接的动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刚刚亲身体验了一次当街撒狗血的因爱成妒,争风吃醋,设计陷害的恶俗剧情?真看不出来这病少爷居然有恋兄情节。

“你们先出去。”祁镇钰搂着佳人一边安慰道一边喝退旁人。

骆碧心转身就想走,后面却追来一句,“你留下。”

无奈止步,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跟祁镇钰说“帅哥,麻烦你长长脑子,就是没长脑子长双眼睛也是好的啊,怎么就没看出来是你怀里的人做的怪呢……真是白长这么帅了”,但是她不敢,现在自己身份不明,哪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钰哥,我不要看见她,让她走,我们换个厨子好不好……”祁镇宣抽抽噎噎的埋在祁镇钰怀里哭诉道。

自从现病美人是个男的,而且还这么阴险的设计陷害自己,骆碧心就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不就是生病了么,装什么柔弱,小木鱼当年病的要死要活的,小小年纪动了三次手术还不是一下床就活蹦乱跳的,这少爷也养的太金贵了点,娇气。

“宣儿乖,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之前换了那么多厨子也只有她做的菜你愿意吃了。”祁镇钰依然用他那平板没有欺负的腔调安慰着祁镇宣,但骆碧心就是能听出里面的关心和温柔,听的她有点泛酸。

“不要嘛,我看见她就会想起太奶奶最喜欢的景德青花,一想到我就,我就……”祁镇宣再次做痛不欲生状。

骆碧心一直冷眼旁观,这病少爷的演技还真不错,就是比奥斯卡奖还是差那么点火候,所以看在她这个跟着电视一起成长的新世纪8o后眼里,实在是娇柔做作的很,太假了。

可惜某些不开化的古人就硬是当真了,祁镇钰皱皱眉头,最后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把她撵出去的,宣儿你好好休息,不要哭了,不然病又要作了。”

祁镇钰站起来,替祁镇宣盖好被子,安抚他睡下。

骆碧心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看见在祁镇钰转身的瞬间,祁镇宣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要妄想你配不上的东西,丑八怪。”

“舍弟被家父家母宠坏了,难免有些娇纵,你不要在意。”

骆碧心随祁镇钰出来,看他小心的关好门,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毕竟自己现在是擅闯民宅跟毁坏私有物品两罪并,弄不好会被祁镇钰给移交法办的,谁知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却先听到祁镇钰开口道歉,实在是惊讶的很。

“看在你准备的饭菜宣儿愿意吃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摔碎青花瓷的责任,但是,”骆碧心听的柳眉一挑,这男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生什么事情啊?“但是,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混入九州山庄的,和你混进来的目的的话……”

看着祁镇钰一脸“你快点感恩戴德的把祖宗八代都老实交代出来”的臭脸,骆碧心今晚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这个新新人类要被两个食古不化,作古千年的僵尸欺凌打压,先前对祁镇钰的那一丝半点好感此时都消耗殆尽了。

“奴婢本来就是代替原来的厨娘来烧饭的,少爷这样问奴婢不知是何用意。”骆碧心低着头,一副顺从的模样,在无知的人面前,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骆碧心紧紧的抿着嘴唇。

祁镇钰默默的注视着骆碧心倔强的小脸,额角还有一抹煤灰,想来是做饭的时候擦上去的,他忽然嘴角一勾,“既然如此,我饿了,去给我做点夜宵吧,厨娘。”

“啊?”剧情忽然急转直下,骆碧心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着祁镇钰,他的思维也太跳跃式了吧?刚还说她是间谍oo7,一转眼又变成三好厨娘了!?

祁镇钰抬手合上她的下巴,顺便很好心的替他擦擦额角的煤灰,一反之前的威严,算得上慈眉善目的说,“既然你不想交代你是怎么进来的,那就只好暂时请你留在这儿安心当厨娘了,宣儿的饭菜还是要你多照应着,我不会告诉他是你做的,另外,我的伙食也交给你了,九州山庄也不会亏待你,不过一样不要想着逃跑,因为随时都有人跟着你。”

骆碧心下巴还被某人用力抬着,只好出“唔唔呜”的抗议声,用手奋力的试图把他的手拉下来。

祁镇钰纹丝不动的维持着自己的手托着她下巴的姿势,把刚刚给她擦煤灰的手在她袖子上擦了擦,“认识去厨房的路吧,我在书房等夜宵。”说完就松开手。

重得自由的骆碧心怒视祁镇钰,打一棒子再给颗红枣就想收买她?想得美!骆碧心抬高了下巴挑衅的说,“你就不怕我下迷药迷倒你,下毒药毒死你?!喂!你别走啊!我不是厨娘啊!”

谁想祁镇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继续大步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李管家,看好她。”

没等骆碧心反应过来,祁镇钰已经走的没影了,骆碧心好半天才喃喃了一句,“什么李管家?”

“就是老朽。”一个冷冰冰阴森森的声音贴着骆碧心的脊梁响了起来,吓的骆碧心一个哆嗦,冷风继续“呼呼——”的吹,“请骆厨娘移步伙房。”

骆碧心被冻得浑身冰凉,僵直了身子像是被催眠了似的一点点的朝伙房挪移过去。

祁镇钰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屋后看着骆碧心被李管家冻僵了的小模样,眉梢眼角俱是一丝笑意,想不到那个面粉厚比城墙的大花脸下,竟然有张这么清秀的面容,喜欢给自己画丑妆,还真是奇特的花娘,要不是那天她给自己做的黄鱼宴上也有一道跟那个什么水果沙拉一样的凉菜,自己还真是认不出来,谁又能想到一个花娘会好端端的跑到他九州山庄的厨房来呢……

不知道继假蟹,中华大6和蛋包饭后,她又会拿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祁镇钰有些期待。

第十二章 煮宵夜 米粉

伙房里,骆碧心和李管家两个人中间隔着个灶台大眼瞪小眼,最后以骆碧心失败告终,只能双手撑着灶台,无力的说,“能请李管家给我找两个帮手来么?”

年过五旬的李管家――李龙笙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目光如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只是眉梢眼角都像是冷气机一样的在散发冷气,骆碧心甚至怀疑他的头发眉毛还有山羊胡子都是被冷气给冰封的,此时他正冷冰冰看着骆碧心,仿佛试图把她也给冰封了。 【】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骆碧心快要忍不住爆发的时候,李管家点点头,出去叫了个小厮吩咐了两句,没一会儿,阿大和阿二就急急的跑来了,一边跑一边一颠一颠的穿着鞋子,阿二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两个人跑到伙房里才意识到里面的氛围有些古怪。

阿二小心翼翼的上前朝着李管家点头哈腰,“李管家,这么晚,有事么?”

李管家面无表情的说,“大少爷要吃夜宵,你们给这个骆厨娘打下手,她要是跑了,或者饭菜有什么不对的,我为你们是问。”说完朝着骆碧心投去威胁的一瞥,就酷酷的走出伙房去了。 ”小说“

骆碧心和阿大,阿二三个人像木头一样以标准的军姿抬头挺胸收腹,笔直的站着,一点都不敢乱动,直到确定李管家不会去而复返,才松了口气,依靠在灶台边擦去满头的虚汗。

“阿二,我说……你们九州山庄的怎么净是些怪人啊!”骆碧心没好气的说,恋兄情节的恋兄情节,冷若冰山的冷若冰山,两个老的又阴阳怪气,当家少爷还是个脑抽筋的二百五,当她个小小厨娘好欺负是不?!

不明就里的阿二有些茫然的问,“谁是怪人啊?你说李管家?他就是凶了点,冷了点,别的也还好嘛,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习惯……骆碧心嘴角抽了抽,她是当厨娘的,不是卖棒冰的,有必要习惯一座移动冰箱么……

阿大喝了口凉水喘了口气,问骆碧心,“碧心姑娘,我们要做什么夜宵?熬粥么?”

骆碧心用手一撑,翻身坐在了灶台上,双手托腮,一脸不屑的表情,踢踢双腿,冷哼了一声,“我才不做东西给你们那个该死的大少爷吃呢!”

阿大和阿二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少爷是哪里得罪这个骆厨娘了,阿二凑过去问,“碧心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正好有气没处发的骆碧心立刻拧住阿二的耳朵,没好气的说,“还不都是你!把你碧心姐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任人宰割,不知道本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吗?万一你们少爷把本姑娘生吃活剥了你要负责?你付得起么?”

“诶,诶,疼,疼疼疼……”阿二疼的整个脸都皱起来了。

骆碧心一把甩开他的耳朵,阿二苦哈哈的讨好道,“我那不也是没办法么,大少爷说要是找不到你就扣我半个年的工钱呢?”背过身去又小声嘀咕,“再说,你不也没什么事儿么……”

“半年?你半年多少工钱?”骆碧心抱着手挑眉问道。

“嘿嘿嘿嘿……”阿二见骆碧心似乎不生气了就靠过去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百两?”骆碧心有点意外。

阿二猛摇头。

“十两?”骆碧心眉头又皱起来了。

“一两……嘿嘿嘿……啊!!碧心姐别打了那是我的脑袋不是木鱼啊……”阿二抱头鼠窜,骆碧心挥舞着勺子在后头猛追,“该死的!你就为了一两银子出卖老娘!不许躲!给我过来受死!!”

两个人以阿大为中心点绕着他团团转,转的阿大眼花缭乱,两个人跑的是气喘吁吁,最后一人一边抓着阿大的一条胳膊直喘气。

“你,你别让我抓住!”骆碧心威胁到。

“碧,碧心姐,我,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阿二愁眉苦脸的求饶。

骆碧心不理他,自顾自朝灶台走去了,“去,阿大,给我拿点炒米!”

“炒米?”阿大不太确定的重复。

“就是炒米!”

“可是,可是厨房里不备炒米啊……那都是,都是下人平时吃的零嘴啊……”阿大很为难。

“没关系,快去拿!”骆碧心眯缝着眼阴森森的说。

“我去我去!”急着将功赎罪的阿二抢先冲出去找自己昨天吃剩的那半袋炒米。

“去,阿大,给我烧水!”骆碧心一边吩咐,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个石臼备着。

“碧心姐!碧心姐!拿来了拿来了!”阿二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挥舞着手上的布袋子。

骆碧心把布袋子里的炒米都倒到石臼里,重重的把它放到阿二的面前,吐出两个字,“碾碎!”阿二一点意见都不敢有,立刻照办,卖力的捣炒米。

骆碧心闲闲没事的抓了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就咔嚓咔嚓的咬着,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闷的发困,其实留下来当厨娘她是无所谓啦,还可以免去每天来去赏花会的奔波之苦,反正离第一场比赛还有两三天,但是……但是总觉得就这么如了那个祁镇钰的愿让她很不爽,那么到底是留还是去呢?这是个问题。

“碧心姐!米粉捣好了!”

“碧心姑娘,水烧开了。”

“唔……”骆碧心咬着半个苹果心不在焉的把米粉都倒到一个大碗里,然后拿大勺子舀了一勺子水,“呲啦――”一声响,滚烫的热水在碗里翻腾起来,卷起了一个个的米粉泡泡。

阿大阿二都等着骆碧心有下一步行动,谁想她两口吃光苹果,把果核抛进废料桶里,就把那碗白水冲米粉放进食盒里,屁颠屁颠的准备走了。

阿大阿二慌忙七手八脚的拉住兴冲冲的骆碧心,阿二咽咽口水,艰涩的说,“碧心姐,你……不会就给大少爷吃白水冲米粉吧……”

“为什么不可以?”骆碧心很纯良的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说。

“当,当然不可以……白水冲米粉是穷人家没钱买米的时候吃的啊……怎么能,怎么能让少爷吃这个呢……”阿二急得快哭了,要是让骆厨娘就这样端着白水冲米粉去见是少爷的话,他铁定会被打四十大板的,阿大也连连点头,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这样对碧心姑娘不利。

“放心吧!所谓忆苦思甜,你碧心姐我今儿要给你们大少爷上一堂思想品德修养课!”骆碧心皮笑肉不笑的说,一群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该知道知道民间疾苦了,不然他们还当米是米缸生的,下人是没娘疼的。

“那……那你好歹加把糖啊!”阿二垮着小脸哀求,米粉本就没滋寡味,兑上这么一大勺的白水,哪里还能吃啊……嘴巴里非得淡出鸟来……

“好啊!~”骆碧心很从善如流的从灶台抓了一把白花花的东西,天女散花一样的洒了进去。

阿大阿二目送着骆碧心离去的背影。

阿大忽然问阿二,“刚碧心姑娘加的是糖么?”

“不是么?”阿二小心的护着他的屁股,总觉得要保不住了。

“为什么……我看到她加的是满满一大把的盐……”阿大喃喃自语。

阿二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第十三章 送宵夜 昏黄

骆碧心本以为出了厨房会看见李管家像冰雕一样站在那里镇守着,如果那样自己就可以把食盒交给他,让他送去给祁镇钰,然后自己就可以继续思考是去还是留这个有深度有难度的世纪难题。

谁想厨房外头别说是李管家,连冰渣滓都没有,只有举着灯笼的巡逻家丁在来回穿梭往来,骆碧心想让阿大阿二送去,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只得自己提着个食盒一路走一路问,请问书房在哪儿? 【】

左拐右拐笔直笔直朝前走,可惜人在晚上的方向感本来就差,骆碧心终于很成功的南辕北辙,茫茫然的绕着避风塘兜了大半个圈儿,最后还是一队巡逻家丁很好心的绕路把她送到了书房门口。

“你是做什么的?”书房的石门外也有身配腰刀,虎背熊腰的护卫守着,像门神一样居高临下的质问骆碧心。

在这种黑漆漆的环境下,举着盏灯从下往上看两张满脸胡子渣渣的脸,实在不是狰狞二字足以形容的,骆碧心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勉强算是镇定的回答曰:奴婢是来送夜宵的。

”小说“

门神倒是很轻易就放她进去了,想来是祁镇钰之前已经吩咐过了,进了石门,左转就是书房了,昏黄的烛火下一个端坐的身影像窗纸一样映照在纸窗上,随着烛火的摇动而微微的摇摆。

骆碧心一瞬间竟然想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想像高大的祁镇钰用绳子把头悬挂在梁上,拿着锥子猛扎自己大腿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在外面?”低沉的平稳的从屋里传来,在黑夜的催化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骆碧心有些局促的举举手里的食盒,这才意识到从屋里看不清她的动作,只好开口说,“我是,我是来……送夜宵的。”

屋里的身影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掩盖住了烛火,窗上一片灯光影动,魑魅魍魉一般的闪过,于是瞬间文艺片变成了鬼片。

“吱呀——”门开了,祁镇钰侧靠着门框站着,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骆碧心,“进来吧。”

骆碧心低着头立刻乖乖地跨过门槛走了过去。尽管低着头。她依然可以感觉到祁镇钰灼灼地目光。让她觉得莫名地心虚。该死地。她在心虚什么?

骆碧心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她注意到书桌上放着本薄薄地书册。上面写着四个蝇头小字。篆书。骆碧心只能勉强认出其中地两个字。一个是“子”一个是“兵”。她下意识地小声念。“孙子兵法?”

祁镇钰剑眉一抬。大步走到桌边。拿起那本书看了看。觉得很有趣地问。“你认识字?”

骆碧心很诚实地摇头说。“不认识。”她认识地是千百年后地简体字。而不是现在地繁体小篆。所以她即使不能算是不识字地白丁。那也是个绝对地白字先生。都一样是小白地亲戚。

“那你怎知这是孙子兵法?”祁镇钰挥挥手上地书。

“呃……因为以前看别人念过……”骆碧心尴尬地眼珠子转来转去。

祁镇钰也不追问,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一手在桌子上敲打着,一派的悠闲自在,不知道是不是烛火的催眠效果,总让人觉得和之前看见的那个威风八面,正儿八经的祁少庄主不可同日而语,多了几分闲散子弟的味道,嘴角歪歪的,有点坏笑的看着骆碧心。

笑什么笑,牙齿白么!骆碧心偷偷的瞪他一眼。

骆碧心每次看见那双眼睛,就觉得祁镇钰好象在算计自己,偏偏自己很沉迷那种深不可测的幽黑……等等!每次?她这也不过是才第二次看见这个祁镇钰而已,怎么会觉得那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双一样的眼睛,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祁镇钰有趣的看着骆碧心脸上的表情从戒备,到困惑,又从困惑到茫然,现在已经完全在神游太虚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吗?随便换个别家的少爷或者小姐,像她这儿心不在焉的下人早被拖下去杖打二十了,可偏偏他觉得这股子迷糊劲,还有那种对自己的料理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都有趣极了。

“你是哪里人?”祁镇钰淡淡的问。

“浙江杭州……呃!”骆碧心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被祁镇钰给套话了,立刻弥补到,“我是本地人!”

“哦~”祁镇钰怪腔怪调的拖了个长音,那腔调让骆碧心麻,“本地人……”

骆碧心紧紧的抿抿嘴,自顾自的打开食盒,不理这个脑抽筋的祁少庄主。

祁镇钰状似很认真的问,“如果你是本地人应该十岁就会背孙子兵法了,怎么会不认识字呢?”

“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啊。”骆碧心偷偷的两眼朝天翻了翻,随意给了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女子无才便是德?”祁镇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是谁说的?”

“张岱啊!你连这么有名的人都不知道?除了那些老八股还有谁能说出这么大男子主义的话?”骆碧心不屑的瘪瘪嘴。

“你不服?”祁镇钰现这个骆碧心似乎一点都没有自己身为花娘或者是身为下人的自觉,在她眼里仿佛人与人之间一点区别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话都那么自在随意,当然,这是在她不戒备的情况下,当她有所戒备的时候那绝对比受过最优良训练的下人更能紧守本分,虽然很老实,但也很无趣……

“当然不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还不是怕女子有朝一日胜过男子么!佛家有云,众生平等,众生包括男女,那么自然也应该是男女平等!凭什么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就做不得?”骆碧心愤愤的说,想起当初那个拒绝招收自己当厨子的餐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忽然一只手抚摸上骆碧心的脸颊,替她轻轻的梳过耳边的碎,骆碧心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近在咫尺的祁镇钰,月影昏黄,烛火昏黄,好吧,她承认昏黄色很有催情效果,可是,可是这是什么状况啊……她只觉得脑子里短路了。

“你知道你说话的时候脸上看起来很有光彩么……像颗珍珠……”祁镇钰低垂着头,散披垂在肩上,扫过骆碧心的脸,单手抬起骆碧心的下巴,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就这么脸与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忽然一只碗挡到了两个人中间,骆碧心笑的僵硬的说,“吃夜宵么?”

祁镇钰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松开她,退后两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骆碧心现在心跳,好险,差点就失吻于此了……她深深了吸了两口气,平稳一下自己的心跳,祁镇钰很满意的看着她偷偷的拍脸镇定,他喜欢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影响,而不光光是她在影响自己……

骆碧心重重的把那碗白水冲白粉放到祁镇钰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砒霜!请少爷品尝。”

饶是祁镇钰在淡定也不禁有些讶异的看看那碗白花花的东西,再看看骆碧心,“你说,这叫什么?”

“砒霜啊!~”骆碧心笑的很纯真。

“如果我没记错砒霜应该是一种剧毒。”祁镇钰拿起调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那碗分量足以毒死全城所有老鼠的“砒霜”。

“怎么,少爷不敢吃么?”骆碧心挑衅的看着祁镇钰。

祁镇钰深深的看着骆碧心,嘴角一钩,舀起满满一勺就放进嘴里,脸上笑容不变的看着骆碧心,淡淡的说,“很好喝。”

这下子轮到骆碧心傻眼了,白水冲白粉加上那么一大把盐,就算比不上砒霜也够让人喝一壶的了,他居然能喝的面不改色,还笑着说好喝……难不成自己不经意间又明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顶级料理?

祁镇钰放下调羹,似乎想要说什么,忽然又拧起眉头,朝紧闭的房门看去,骆碧心也不明所以的扭过去看门,过了没一会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有人在外面朗声道,“少爷。”

骆碧心很吃惊的转回来看祁镇钰,他是怎么知道有人来的?难道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了闻声于千里之外了么?太强大了?骆碧心有些崇拜和敬仰的用星星眼看着祁镇钰,都忘了刚刚眼前这人差点轻薄了自己。

祁镇钰此时却没了说笑的心情,又恢复到了之前那个老成干练不苟言笑的祁少庄主,只是朝骆碧心点点头说,“你先出去。”

骆碧心莫名的胸口有些酸,她不喜欢这个听他用这个口气跟自己说话,不禁有些赌气的拿着食盒就往外走。

“等等!”祁镇钰又叫住她。

“干嘛?”骆碧心有些小期待的转身,却看见祁镇钰指指那个汤碗说,“我不饿,把这个也带走吧。”

“哦……”骆碧心随意的抓着汤碗放进食盒里,就嘟着嘴走了,她总觉得很憋气,感觉自己就被人耍了一晚上,哼!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帐算回来!

骆碧心推开门出去,看见一个高大的护卫站在门口低垂着头,骆碧心点点头,她忽然有点困惑的觉得,这个护卫的身形好眼熟啊……还没等她想明白,护卫就已经大步走进去关上了门。

骆碧心有点自讨没趣的缓步朝厨房走去,一路上拼命的问候九州山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祖宗十八代,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

她忽然掀开食盒,捧起那碗白水冲白粉,迟疑了一下,这玩意儿真的会好喝么?

骆碧心试探的小口抿了一口,立刻厌恶的吐出舌头,恶……好咸……简直没法喝嘛,还有那个粉粉的,烂烂的口感……真不知道那个祁镇钰怎么就能喝的这么淡定……

骆碧心顺手就把那碗汤全部贡献给了路边的花丛,据说从此后那块地再也没能开出鲜艳的花朵。

第十四章 红烧肉 雅贼

骆碧心回到厨房时,阿大阿二已经去休息了,只有另一个小厮站在那里等她。

“骆厨娘,请随小的去你的住处吧。”那个小厮很恭敬的朝骆碧心弯腰一摆手。

现在已经是月上柳梢头,过了三更天了,骆碧心早已经累的眼皮子打架,哪里还顾得上计较是要留还是走,听到小厮要带自己去休息自然迫不及待的点头同意,她现在只想找张床美美的睡一觉。 【】

小厮带着骆碧心七弯八绕的走了很远才走到一个厢房前,骆碧心心中叫苦不迭,干嘛要走这么远呢……就不能让她睡厨房后头的下人房么……看起来也挺干净的说,而且离厨房近,要逃跑也方便嘛。

小厮打开门,朝着骆碧心说,“请骆厨娘在这里好生歇息,李管家吩咐过了,骆厨娘的一切吃穿用住全都比照家中小姐们的份例,如果骆厨娘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可以随时找小的提,小的会代为转达。”

“嗯嗯!”骆碧心随口应着,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一张看起来非常柔软舒适的大床,她恨不能马上扑过去跟它来个零距离亲密接触,而且再也不分开了…… ”小说“

“那么小的告退了……”小厮说着就要关门出去。

“呃……你叫什么?”骆碧心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个以后要负责传达她的人民意见的小厮叫什么名字,总不好意思以后都喂喂喂的叫吧。

“小的名叫恭喜,恭喜财的恭,欢天喜地的喜。”

“真,真是个喜庆的名字,”骆碧心嘴角抽了抽,挥挥手说,“你也去休息吧。”

小厮关上门就走了,骆碧心立刻迫不及待扑到窗上裹着棉被来回的滚两圈,舒服的蹭来蹭去。

迷迷糊糊地就要见到周公地时候。骆碧心想起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很重要地事情……是什么呢……呼呼呼——

此时春姨在逍遥阁门口清点人数。一。二。三……七十一……咦?怎么少了一个?再数一遍……三。四……呜呜呜……为什么还差一个……面对着一大群穿戴地五颜六色。正在叽叽喳喳地花娘们。春姨风中凌乱了……

……

骆碧心一觉醒来地时候天还没有亮。可能是因为换了个环境。所以她睡地不太安稳。想当初刚到逍遥阁地时候。她也是过了好多天才习惯那里用香料浸泡过地被子。那真丝被睡着是舒服。闻着可就有点……

她随意梳洗了一下。就悄悄地推开门走了出来。遥望见天边地启明星悬空挂在那里。骆碧心深深地吸了口清晨前冰冷地空气。摸摸肚子。好饿。还是去厨房找点吃得好了。

终于在三次迷路后。骆碧心成功地找到了厨房那扇巨大地门。感动地快要痛哭流涕了。立刻提着裙子飞扑过去。

此时厨师们还在安眠,厨房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食材库的门也没开。

因为九州山庄一向都奉行什么都要最好,所以赏花会期间的所有餐饮都是当天准备材料,当天用完,绝不用过夜的材料。

厨房里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看起来黑漆漆的,骆碧心点上油灯,开始在空空如也的伙房里翻找能用来吃的东西,最后只找到几个冷的硬的馒头和一块吊在窗台上的风干肉。

虽然材料简单,但总好过让她这个巧妇做无米之炊。

骆碧心自己动手点火,可惜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用惯煤气灶的新时代女性,她还真是第一次自己用灶台点火,下午晚上都是阿大烧的火。

在她吹火吹得头晕脑涨,满脸灰尘的时候,那些废柴终于燃起了一星半点的火苗。

骆碧心擦擦脸,兴奋的开始切肉,一边把馒头撒上些水放到蒸炉上蒸起来。

捧着满碗的肉丁,骆碧心转过身准备去拿芡粉,结果扎扎实实的撞在了一堵厚实的肉墙上。

顺着墙往上看,骆碧心张嘴就要尖叫,被那堵墙一把捂住嘴巴,只能拼命的眨巴眼睛,碗一松手就掉了下去,只见那人迅一个低身,飞快的接在了手里。

来人示意骆碧心不要叫喊,骆碧心眨巴着眼睛点点头,一把拉下那人的手,退后一步大口大口的喘气。

刚刚灯火昏暗,没有看清楚,此时退开一步才现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玉面公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樱桃小嘴,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

“姑娘,在下易风,有理了。”易风深深一鞠躬,手上还紧紧地捧着那碗肉丁,看起来滑稽的很。

骆碧心忍着笑,胡乱一挥手,“得了吧,你都擅闯伙房了,装什么斯文啊。”

易风一脸无辜的看着骆碧心,“姑娘说的话,在下听不懂啊,所谓君子远庖厨,在下是君子,君子在的地方又怎么会是庖厨呢?”

骆碧心两眼翻白,还真是“盗”亦有“道”啊……满嘴歪理!

“既然如此,那本姑娘的肉就不分你了,公子你请便吧。”说着就要去抢那碗肉。

易风一个回身避过,看看肉,又看看骆碧心,最后讨好的把肉送到骆碧心的面前,“肉还给姑娘自然是可以,但还请姑娘能分在下一份,长夜漫漫一宿没睡,在下实在有些饥肠辘辘啊……”

骆碧心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把夺过肉,推开他打开橱门,取出淀粉,在肉上挂满芡浆,然后指挥易风去烧火,易风也只好乖乖听命,时不时探头探脑的张望。

易风烧火果然不同凡响,骆碧心倒油爆炒,一会儿就闻到香味儿了,易风也嗅着香气,闭着眼睛享受的朝锅子凑去,被骆碧心一勺子拍回去。

过了一会儿,起锅装盆,油亮油亮的一碗红烧肉,骆碧心迫不及待的拿勺子往嘴里塞肉,烫的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出来,笑得像只偷油吃的老鼠,心满意足的转身去拿馒头,蒸笼盖子一开,热气弥漫了整个厨房,等她抓了个馒头一转身,红烧肉和易风都不见了。

“啊——————”骆碧心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声,突然听到后面“咔”的一声,回头一看,馒头也不见了,这下骆碧心张着嘴巴也叫不出来了。

所有的门窗在骆碧心的叫喊下全都打了开来,跳进来十数个睡眼惺忪的家丁小厮,恭喜也从正大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见骆碧心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小心的走过去,询问道:“姑娘,不知出了什么事?”

骆碧心张着嘴巴望着厨房的天花板,了半天楞,好一会儿才问,“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被家丁们如此强大的反应度给骇到了……

“小的去叫骆厨娘起床,却现骆厨娘不在了,所以正在四处寻找,刚好路过厨房听见,呃,你的叫声,所以就进来了,至于他们……他们是十二个时辰随时警戒的。”恭喜一一解答骆碧心的疑问,心里嘀咕着,真是的,这个厨娘大清早的乱跑什么……太破坏安定了……

骆碧心艰难的点点头,抬手一看这才现唯一的那个馒头因为惊吓,所以掉在煤灰堆上了,顿时泪流满面,无语问苍天。

在恭喜的坚持和“看押”下,骆碧心只能再次空着肚皮,长途跋涉的走回那个遥远的厢房重新梳洗,她本来是坚持自己在这里等着上工就可以了,可是恭喜给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打扫卫生的大妈要清场,所以麻烦她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充当大型垃圾……

骆碧心一路走一路咒骂着万恶的封建统治,万恶的地主阶级,万恶的贫富不均,万恶的九州山庄……闲着没事把房子造的这么大做什么的?睡的不也才那么一亩三分地么?知道她没脚力还安排这么远的住处,欺负她没轿坐又不会轻功么?!

好想让恭喜跟李管家提意见说以后她要出门轿,进门娇,随便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服侍自己啊……

于是,骆碧心被恭喜“强制”在厢房的床上静坐了半个时辰后,恭喜终于给她送早饭来了,热乎乎的白面馒头,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最让她感动的是竟然还有一碟酱牛肉……

第十五章 大块肉 爆炒

旭日初升,映照在墨黑色的长袍上,清晨的风鼓起长袍的边角,红光给边沿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祁镇钰闭目稳稳的站立在假山之上,手中持剑,锋利的剑刃在风中发出嗡嗡的响声,似乎它也在兴奋不已。

祁镇钰双目一睁,光芒毕露,手腕微微一转,剑锋一闪,狭长的身影拔地而起,抬手一起一落,不远处的半座石笋拦腰截断,轰然倒地,扬起一地的尘土。

多么富有侠风道骨的一幕啊……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招数啊……多么……多么让人抓狂的噪音啊…… 【】

“吧唧……吧唧吧唧……”一个身影一直锲而不舍的蹲在祁镇钰所站立的假山下面,努力的干扰祁镇钰的修行……

祁镇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到底在吃什么?还没到早饭时间吧……”

“我……我在……我在吃夜宵!”易风嘴巴里塞满了馒头夹肉,含混不清的回道。

“吃夜宵?”祁镇钰顿时无语,望着不远处的那个羞红了脸的太阳,不太确定问,“如果我没看错,现在挂在东边的是旭日而不是夕阳……” ”小说“

“当然不是,因为我等会儿还要吃早饭,所以这个自然就是夜宵啦~”易风拿出怀里的最后一个馒头细细的掰着。

祁镇钰轻轻松松的从两个人高的假山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易风的身边,不太在意的跟他一样蹲了下来。

“谁给你做的?”这是祁镇钰最困惑的地方,厨房应该现在才刚刚开始准备早点,而易风已经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吃了最起码一炷香的时间了,“别跟我说是你自己做的……”

“怎么可能,是个小姑娘给做的~”易风乐呵呵的往馒头里加大块大块的红烧肉,肉油渗进馒头里,显得油光光的,诱人极了。

“小姑娘?”祁镇钰皱眉,禁不住香味的诱惑凑过去伸手。

易风迅速捧起碗跳到另一边,祁镇钰愕然的维持着伸手要抓的动作。

易风一边警惕的盯着祁镇钰,一边忙着把肉块塞进掰成两半的馒头里。

祁镇钰在自家兄弟面前向来没什么架子,这会儿也是玩心大起,一个鱼翔浅底朝着易风怀里的碗攻去,易风向左一避,却不想祁镇钰是虚晃一招,左手一探就把他手上的馒头抢了过来。

易风欲要再抢,却不想祁镇钰不顾身份使了个贱招,先他一步在馒头上舔了一口,饶是易风在没有洁癖也只能看着馒头干瞪眼。

眼看着馒头是没指望了,易风不顾三七二十一,把剩下的肉块都塞进嘴里,鼓着嘴巴拼命咀嚼,两个眼睛铜铃似的挑衅的瞪着祁镇钰。

祁镇钰不禁哑然失笑,故意在他面前大口大口的咬着馒头,嚼了两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哪个小姑娘做的,有这么好的手艺。”

“我也不知道,本来就想去找两个冷馒头啃啃,谁想一进去就瞅见一个小姑娘在做红烧肉。”易风心满意足的咽下肉块,意犹未尽的舔舔碗底的汤汁,“所以我就不客气啦~诶!你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厨娘了也不介绍给我?太不够哥们儿了!”

“我哪有什么厨娘……”祁镇钰哑然失笑,本想反驳他,却忽然想起,这两天自己可不就是多了个超级厨娘么?难不成这个红烧肉就是她做的?唔……有可能,会不守规矩清晨爬起来做吃的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冒名顶替的骆厨娘了。

祁镇钰三两口吃了手上的馒头夹肉,真的是好香,一时间胃口都被勾了出来,不禁叫来小厮吩咐道,“去,让厨房准备两人份的馒头和红烧肉,就让那个新来的骆厨娘做。”

“是!”小厮应然而去。

易风好奇的凑过来吊儿郎当的半挂在祁镇钰的肩上,“你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祁镇钰嘴角带着抹淡淡的笑。

易风更惊奇了,这个骆厨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个万年木头露出这么怀念的笑容?难不成她能做出旷世美食?好期待啊……

此时骆碧心正站在厨房的灶台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剥着虾子。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自甘堕落,认命当厨娘的……可是那个恭喜像个24小时贴身保姆一样的跟着自己,她一点行动自由都没有,光是这样还不够,他还不断的在她耳边碎碎念,能给少爷做饭是多么崇高的荣誉,少爷吃不到饭是多么万恶的事情……诸如此类的少爷论,听得骆碧心耳朵快发麻了,只好乖乖的躲到厨房里来避避清闲,至少恭喜不会跟进厨房来。

真不知道恭喜上辈子是不是唐僧投胎转世的,这辈子专克她这个孙猴子……

“碧心姑娘。”阿大大汗淋漓的走了过来,一手拎着一串水灵灵的青菜,一手拎着一条大块肉。

骆碧心懒洋洋的抬头,看见那快肥大的猪肉,眼睛顿时一亮,垂涎的说,“阿大你真明白女人心!知道你碧心姑娘我想吃红烧肉,所以特意给我取来了么?!我爱死你了!”骆碧心简直想扑上去狠狠的亲他两口。

阿大三分尴尬,三分局促,四分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说,“碧,碧心姑娘,这个是……是大少爷吩咐说要吃红烧肉……所以……所以我就……”

骆碧心脸色刷的一黑,该死的祁镇钰,大清早的吃什么红烧肉!不嫌油腻么!就不怕得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么!!呜……她也想吃啊……

骆碧心有些哀怨的接过那大块肉,笔划衡量了一下,唔……就算祁镇钰巨无霸无敌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大一块肉,嘿嘿嘿嘿……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私吞一小碗呢?

“来传话的小厮说,少爷有客人,所以要准备两人份……呃……”阿大被骆碧心的脸色下的自动噤声。

骆碧心狠狠的一刀砸在肉上,肉块应声断成两节……切口无比光滑平整……

骆碧心带着她无比强大的怨念,险些把肉块都给剁成了肉泥,在阿大和阿二的胆战心惊中骆碧心终于结束切肉了,她把肉等分成三分,然后架锅,指挥阿大烧大火,快速的用猪油擦遍整个锅子,然后放入肥猪皮熬油,把肉用淀粉挂芡,下锅爆炒一下,再用盘子盛起,三分猪肉都如此处理以后再一起放入锅中加秋油红烧。

“碧心姐,你为什么要分开三份炒呢?”阿二很好奇的问,明明那个锅子那么大,一次炒也不是问题嘛!

“笨蛋!一口锅子里放上两斤猪肉那还是炒肉么?”骆碧心没好气的挥舞着勺子在阿二脑袋上敲了一下,“所谓爆炒,菜料不能多,火力要强劲,不然炒出来的猪肉半生不熟怎么能吃呢?”

“那……那你红烧了又为什么都一口气都放进去呢……”阿二很不满的摸着被敲到的额头。

骆碧心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说,“那是因为红烧或者白煮的时候肉放少了,就没有肉味儿了!就好像煮粥一样,米放的越多,米香越醇,米汤越糯,懂了不?”

阿二恍然大悟的用仰慕的神情看着骆碧心,“碧心姐你好厉害哦!以前那些厨子煮红烧肉都不会先炒一下呢,都是直接加秋油的……”

骆碧心的嘴角滑稽的抽了抽,“平时我也不这么干……实在你们九州山庄的猪太肥了……如果不事先炒一下或者是用油炸一下的话简直油的没办法入口……”虽然她无比想要肥腻死那个没天良的祁镇钰,可是最终她的职业道德还是战胜了私心。

乘着红烧肉还在咕嘟咕嘟的煮着,骆碧心把剥好的虾子都放进那锅熬煮了好一会儿的白粥里,连那些虾脑都一点也不浪费的加进去,一边搅拌一边狠狠的打了个哈欠……一宿没睡好,现在倒是犯困了。

骆碧心把剩下的工作都跟阿大阿二交代了一遍,就晃晃悠悠的回那个遥远的厢房去睡回笼觉了。

阿大阿二把煮好的虾粥还有红烧肉都装盘,分别送给二少爷和大少爷,秋香说二少爷早饭吃了很多,还特意跑来代表二少爷犒劳厨子,却因为骆碧心不在所以只能表扬了阿大阿二两句了事。

而大少爷的碗送回来的时候比洗过还干净,想来应该也是相当满意了,对此阿大阿二简直要喜极而泣,终于跟了个有前途的厨娘啊……呜呜呜,不用因为二少爷不肯吃饭而每半个月就挨一顿板子了……

第十六章 饶小姐 玉儿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该死的,骆碧心捂着发胀的脑袋从杯子里钻出来,谁啊,说悄悄话说道人家门口来了,不知道隔墙有耳么?

骆碧心呻吟了两声,打了个好大的哈欠,终于清醒了过来,门外的声音却也是越来越清晰了……

“……让开!我们家小姐倒是要瞧瞧是什么人能比我们小姐还金贵,居然能住九州山庄里最好的待客厢房!”一个高八度的声音在门外叫嚣。 【】

“对不起,对不起,请小姐见谅,来我九州山庄的都是客人,这是上头的安排,恭喜也无能为力啊。”恭喜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接着有是一阵推推搡搡的声音,骆碧心拉起那条丝绸被子,仔细的看了看,最好的厢房?这儿?唔……看起来是还蛮不错的啦,有主厅,三间卧室,一间主卧,甚至还有琴室,茶室,一应俱全,案台茶几上放的也都是写上档次的瓷器,虽不算名贵但也是出自大家手笔,昨天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都没有发现,那边墙上甚至还挂了一幅李太白的真迹将进酒! ”小说“

怪了,李管家为什么要让自己住这么好的房间?自己应该只是个厨娘吧?难不成这里的厨娘都待遇特别高?还是说是因为他们宠坏了的那个二少爷只吃自己做的东西??

这……到底是李管家的主意……还是……祁镇钰的?

哎呀,不管了!反正让本姑娘住这房间也不算是他们厚待了!那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小心她那天毒死那个不开眼的!骆碧心得意洋洋的想着,完全忘了昨晚长途跋涉走过来时的痛苦了。

此时门外的冲突也在向着高潮攀进。

“饶小姐,请不要为难小的……这……这……”恭喜的已经急得快哭了。

“谁说我们家小姐为难你了?明明是你们这些奴才不会做事!!”还是之前那个高八度的声音。

骆碧心偷偷摸摸的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周正,刚准备洗脸,就听见外面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说,“你叫恭喜对么?”哦?正主上台了?

“是,小的叫恭喜。”

“你应该知道本姑娘是什么身份。”哗……好自信的对白啊。

“是,饶小姐是九州山庄的贵宾。”

“我也不为难你,这门我不进去了,你让里面的人出来见我!”骆碧心眼角抽了抽,好狂,你当你是老佛爷么?还要我去面圣?!想的美!本来还想出去打发你们的,现在好了,我还偏不出去了!

骆碧心把毛巾随意一甩,又钻回了被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摆了个贵妃的pose,故意懒洋洋的大声说,“恭喜,是谁啊,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让人睡不安稳。”

“骆,呃,骆小姐,是是饶小姐她,她……”恭喜有点不知所措。

“来者是客,怎么不让饶小姐进来呢?”

“砰――”的一声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一个横眉竖眼,气势汹汹的小丫头冲了进来,指着骆碧心的鼻子就开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家小姐来见你?”

“玉儿。”门外那个娇娇柔柔的声音飘了进来,香风一阵,祥云一抹,粉黛柳眉,凤眼流波,樱口含笑,高额长颈,肤如羊脂,好一个绝代佳人!可惜治下不严,为人不善。

玉儿瞪了骆碧心一样哼了一声就退开一边,狐假虎威的站在她家小姐身边。

饶小姐嫣然一笑,顿时日月失色,红唇轻启,“姐姐,妹妹失礼了,小丫鬟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唱完黑脸上白脸,这出戏还真是精彩,骆碧心看的津津有味,美人嘛,总归还是养眼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一摆手,“罢了,我大人有大量,岂能和狗眼看人低的小丫头斤斤计较,原谅她了。”

饶小姐脸色一白,骆碧心如此说等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了,娇滴滴的大小姐何曾碰到过比自己还能装的人,一时竟不知道改作何反应,身边的玉儿反倒是咽不下这口气,从她背后跳出强出头。

“你居然敢拿我跟狗比?!日上三竿还躺在床上睡觉,你才是个没爹生没娘养的畜生!”

“啪――”

骆碧心反应奇快的翻身下床,一个巴掌就打在玉儿右脸上,顿时柔嫩的小脸上就高高的隆起了一块红肿。

恭喜站在门外眼看着她们连前戏都免了直接动手,急得直跳脚,立刻跑去找李管家,他个小小恭喜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一个是娇客,一个是贵人,他惹的起谁啊。

饶小姐和玉儿都吓傻了,从来都是她们比别人横,现在来个三句话不对盘就动手的,顿时什么气势都没了。

骆碧心冷冷的看着玉儿,“下次别再让我听见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玉儿捂着脸,手颤抖着指着骆碧心,嘴唇抖了抖,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你……你……你怎么敢……”

“打个奴才而已,”骆碧心冷哼一声,伸手挑起玉儿的下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你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敢去叫板,还真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命!”而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我……我……”玉儿求助的目光朝饶小姐瞟去,可惜此时饶小姐自己已经吓傻了,哪里还管得了她。

“姐姐我教训奴才,让妹妹见笑了。”骆碧心说的客气,面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

屋子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饶小姐好容易才鼓足了勇气,“我,你,你放了小玉!”

玉儿听见有人给她撑腰,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叫嚣着,“快放开!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么?只要她跟祁少爷说一句,你明天就得从这儿滚出去!听见了没?!”

“啪――”

骆碧心反手在她左脸又挥了一巴掌,“我们那儿有句话,当你打了人家右脸一巴掌,最好在她左脸再打一巴掌,这叫宽容。”说着就松开钳制着玉儿下巴的手,冷冷的看着玉儿软倒在地,泪流满面。

“玉儿是……是!”饶小姐想要说什么被骆碧心断然打断,“子不教,父之过,奴才不教,是不是你这个当主子的错?饶小姐,姐姐我好心奉劝一句,以后惹不起的人别惹!”

饶小姐搅着手里的手帕,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了,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可惜美人计对骆碧心一点作用都没有。

“李管家。”骆碧心背对着门叫道,刚刚她挥玉儿第二个巴掌的时候就看见李管家站在屋外了,只是他似乎并不想插手的站在外面没有进来,现在自己出气也出够了,自然该把他拖下水善后了。

饶小姐回头看见李管家立刻小碎步飞奔过去,骆碧心啧啧称赞,这种时候还能踩这么标准的莲花步,不愧是大小姐,训练有素啊!

“李管家,她,她!”饶小姐一个莲花指指着骆碧心就潸然泪下,一脸被婆家欺凌的小媳妇模样,而骆碧心很不幸的就是那个恶婆婆。

如果现在有个青壮年男子在这儿,肯定二话不说就把骆碧心打入死牢,罪无可恕,可惜在场的不是女人就是不经事的孩童,还有个冷若冰霜的鹤发童颜,所以没人受饶小姐的眼泪攻势的影响。

李管家朝着饶小姐弯腰一拱手,“饶小姐,老奴是来请小姐去用饭的。”

“可是,可是她!”

“饶小姐,大少爷在等您。”李管家就是不让她把话说完。

“镇钰哥哥?”饶小姐面上飞上欢喜的红晕,娇呼一声。

“是,饶小姐请。”

饶小姐恨恨的看了骆碧心两眼,摆出个胜利的姿势就一扭一扭的走了,看来帅哥的魅力比仇敌大的多了,连那个忠实的小丫鬟都可以遗弃了。

“慢着!”骆碧心连忙喊住他们,“把她给我带走!碍眼。”

李管家白了她一眼,就把玉儿拖拉起来,拽走了,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一语双关的说,“骆小姐还不去厨房么?现在可就是午饭时间了,二少爷在等你。”

骆碧心现在气全消了,面对李管家那冰霜一样的脸也有点发怵,只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马上去厨房,李管家这才跟上饶小姐一起离开这里。

“我的妈呀。”恭喜两腿发软的扶着门框哀叹。

“真没出息!”骆碧心一边嘲笑他一边朝屋子里走。

“什么叫没出息啊,实在是太惊天地泣鬼神了嘛!”恭喜给自己解释道,“不过,嘿嘿嘿,骆姑娘那一巴掌打得好!太泄恨了!”

“那是!”骆碧心喜滋滋的把头发理了理,整整衣服,就一路哼着小调一路朝厨房去了。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嘻唰唰嘻唰唰~mumua~”

第十七章 大头菜 陈年

因为祁镇钰中午要宴客,所以骆碧心只要准备祁镇宣的午饭就好。

“碧心姑娘,你在找什么?跟我说,我去食材库取。”阿大看着骆碧心像老鼠一样上窜下跳,每口大缸都要打开来看看,可就是不说她在找什么。

“咳咳……”骆碧心在一个角落里拖出来一口布满灰尘的陶缸,挥去上面的尘土蜘蛛网,小心的打开它,顿时一股子的霉味儿冲鼻而出,好一缸――陈年的腌大头菜。 【】

“碧心姐,那个已经好多年了吧?不能吃了!”阿二被味道熏得连连推开好远。

“谁说不能吃了,我要找的就是这个!”骆碧心捏着鼻子,从里面摸出一个腌渍的有点风干的大头菜,外表看起来有些恶心。

“你找着个做什么?不会……不会是要让二少爷吃吧!?”阿二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嘿嘿嘿!你说对了!我就知道阿二你有慧根!”骆碧心嘿嘿一笑。

“不会,不会毒死他吧?”阿二胆战心惊的问。 ”小说“

“怎么可能!”骆碧心瘪瘪嘴,把大头菜放在案板上,削去皮,只留下里面的肉,“阿大,帮我去拿一条风干肉来!~我给你们二少爷做道开胃的好菜!”

阿大立刻领命而去,对于骆厨娘的吩咐,他从来不质疑。

骆碧心手脚俐落的把大头菜跟阿大拿来的风干肉一起切片,夹片干炒,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

“好香哦!”阿二吸吸鼻子陶醉的说。

骆碧心夹了一块大头菜塞进阿二的嘴里,烫的他一蹦一蹦的,“怎么样,好吃么?”

阿二烫的眼泪都出来了,就是舍不得吐出来,连连点头。

“陈大头菜炒肉干干咸回香,余味绕梁,是开胃好菜呢!~”骆碧心也挑了一块最大的风干肉津津有味的嚼着。

“好了!给你们的二少爷上菜吧!”骆碧心擦擦手,用小碗盖上米饭,又装了一小碟陈大头菜炒肉干就美滋滋的一个人躲到角落里去大块朵硕了,她是厨娘不是丫鬟小厮,剩下的就是阿大阿二的事了。

阿二忙着跟骆碧心抢吃的,阿大一个人把菜和小米粥都分碟分碗的装好,放进食盒里等着秋香来取。

“不要抢!这最后一块肉是我的!”骆碧心用手架开阿二的筷子,阿二则拼命的把骆碧心往一边挤,两个人你推我桑,就是不让对方得逞。

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动作精快准的把那块肉给夹走了,骆碧心和阿二都维持着挣扎的动作傻傻的看着阿大把肉塞进嘴里又咽了下去,阿大被他们看的有点茫然,憨憨的问,“怎么了?”

骆碧心和阿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扮猪吃老虎!”

“啊?”阿大很无辜。

骆碧心和阿二都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吃没有肉的炒大头菜,骆碧心很喜欢这种氛围,有家的感觉,这是出了逍遥阁以外第二个让她有回归感的地方,阿大和阿二就像她的弟弟,像亲人,小木鱼最近好么……

“怎么了?碧心姐?”阿二见骆碧心忽然没了兴致,有些关切的问。

“没事!”骆碧心摇摇脑袋把失落摇走,“好了,现在没我什么事儿了,我要去避风堂遛遛!~”

“好啊好啊!我也一起去!今天下午那边有茶会呢!肯定有好吃的茶点!”阿二马上举手报名。

“就知道吃!”骆碧心敲了他一个佛栗子,然后也奸笑着问,“都有些什么吃的啊?”

“不知道诶!不过我看早上做糕点的厨子一直在收拾榴莲,那个好臭,但是做成榴莲酥也好好吃哦!”阿二立刻通风报信。

“榴莲酥诶!走走走,我们快走,去晚了,就被他们吃光了!”骆碧心迫不及待的解开围裙拉着阿二就跑。

“碧心姑娘!这个食盒……”阿大立刻站起来。

“交给你了!!”骆碧心高喊着就从厨房里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厨房中的众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阿大,可怜的娃要独自面对泼辣的秋香……

曲院风荷,弱柳扶风,金秋的天气,天高云浅,干爽舒适。

骆碧心和阿二一路有说有笑的走着,刚走到避风堂外,就看见远处祁镇钰带着一群人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骆碧心下意识的捂住阿二的嘴巴就躲到了一边的花丛中,阿二挣扎着要爬起来,被骆碧心死命按住脑袋,好在阿二的小脑袋转的也快,立刻明白有状况,就不再挣扎了,学骆碧心的样子扒开草丛朝外看。

“饶小姐,这边请。”祁镇钰挥手抬足间自由一派风流。

饶小姐被迷的晕乎乎的,双目迷蒙,一脸陶醉的看着祁镇钰,无限娇羞的说,“好。”余韵悠长……

“切!”骆碧心趴在草丛里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奸夫淫妇!好一对豺狼狐女!

“诶诶,碧心姐,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啊?”阿二很小声的问。

“小子孩子右眼没口,多看少问!”骆碧心没好气的说。

“什么嘛……”阿二不满的嘀咕。

“嘘!”祁镇钰和那个饶小姐就走到草丛边了,眼看着要转弯,骆碧心立刻压下脑袋,躲藏起来。

祁镇钰瞟了一眼草丛,以他的身高优势,那两个人一目了然,他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忽然看见其中脑袋上的那根翠玉簪子,很眼熟,是那个厨娘带的,旁边那个小厮服的人又是谁?祁镇钰不悦的目光又寒了三分。

“镇钰哥哥,怎么了?”好一会儿不见祁镇钰动的饶小姐很奇怪的问,顺着他的目光也去看那个草丛。

“啊,没事,只是看见了一只老鼠。”祁镇钰依然微微的笑着,笑意不达眼底,看来他需要找这个骆厨娘好好的聊聊,比如……风化问题。

居然当自己是老鼠!骆碧心很不爽的在肚子里腹诽,一边巴望着他们快点过去。

“饶小姐,今天那个骆小姐冲撞你了,祁某实在是过意不去。”祁镇钰嘴角一钩,有意说给某人听。

谁冲撞谁啊!人家都欺上门来了,难道让她装聋作哑不成!

“哎呀,镇钰哥哥太客气了,是奴家的错,奴家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下人。”饶小姐非常大度得体的说,一边呵斥道,“听见没?玉儿!回头记得给骆姐姐去赔不是!”

“可是小姐!”那个玉儿不服的想要反驳。

“闭嘴!你还嫌丢脸丢的不够么?”饶小姐怒斥。

“饶小姐言重了,那个骆小姐在下知道,实在是不驯的很,但只因她来历不凡,还请饶小姐多担待。”祁镇钰目光一直盯着骆碧心的脑袋。

骆碧心一怒就要站起来被阿二猛的拉住摔了个嘴啃泥,啊呸!谁比谁不驯啊!欺人太甚!!

骆碧心一边吐出嘴巴里的杂草泥巴,一边抬头偷偷的瞪祁镇钰,谁想却跟祁镇钰的目光撞个正着,骇的倒抽一口冷气,他看见了!

祁镇钰目光看了看阿二又转过来警告的看了眼骆碧心,就领着饶小姐进避风堂去了。

眼看着他们走远了,骆碧心一蹦而起,指着祁镇钰等人的背影暴跳如雷。

“呼――吓死我了……我以为被大少爷发现了呢!”阿二拍拍胸口压惊,“咦?你怎么了?碧心姐你脸色好……吓人。”

“啊!!!气死我了!”骆碧心有气没处出,狠狠的喘了两口粗气,大步就朝里走去。

“等我等我。”阿二赶紧跟上。

避风堂里繁花似锦,菊香阵阵,俊男美女们都三三两两的扎堆行动,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赏花懂花的寥寥无几。

祁镇钰和饶小姐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对风品茶,雅俗共赏,骆碧心愤愤的朝那边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只是祁镇钰似乎朝骆碧心的方向看了一眼,骆碧心吐吐舌头就钻进人群去了。

骆碧心和阿二在人群中来回穿梭,阿二在骆碧心的唆使下仗着身材瘦小钻进放着蔬果糕点的石桌下面,随时伺机偷东西,骆碧心则趁机给路过的那个逍遥阁花娘递了一张纸条,让她们今天晚上按照纸上的计划行事。

其实按照骆碧心原来的计划是要明天才走的,因为后天才是第一场比赛,可是偏偏祁镇钰不开眼惹翻了自己,那就不好意思了!她吃饱了太空才在这儿受这份闲气呢!说自己不驯是么?好啊!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骆碧心把握十足的握拳,忽然人群中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拽着就往外走,骆碧心还以为是阿二偷到榴莲酥了,一边跟着走一边说,“阿二,走慢点,榴莲酥会掉的!”

一走出人群她就发现拽着她的不是阿二,更让她觉得惊悚的是,那个背影分明是祁镇钰的!!

“喂!你放开我!干嘛啊!”骆碧心立刻心虚的挣扎,虽然她觉得自己没错,但毕竟自己是在祁镇钰的底盘上把他的娇客给打了,打的时候是很爽,可是打完了也怕人报复不是,尤其是刚才祁镇钰跟那个饶小姐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想到这个骆碧心挣扎的更用力了。

“不要乱动!”祁镇钰黑着脸喝了一声,唬的骆碧心一个哆嗦,被拖着就进了旁边的藏书楼,祁镇钰“砰――”的反手关上门。

“你,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过来哦!我会十八般武艺哦!”骆碧心戒备的抓过旁边一本很厚实的典籍,随时准备一砖头砸过去。

祁镇钰很听话的没有靠过去,只是抱胸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骆碧心,那目光就像野狼看见羊一样,凶残……

第十八章 谁怕谁 跑路

“十八般武艺?”祁镇钰剑眉一挑,逼近一步。

“对,对啊!我会太极拳,降龙十八掌,玉女心经……还有,还有倚天屠龙!!”骆碧心一边比划着一边后退,一个不小心就被身后的书本绊倒,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

“啊——”骆碧心尖叫着被祁镇钰迅拉进怀里,吓的惊魂未定。

“你不是会十八般武艺么?”祁镇钰此时倒是气消了不少,眸中笑意盈盈的看着骆碧心取笑道,“怎么连本书都躲不过?” 【】

骆碧心一把推开他,嘴硬道,“谁,谁说的!我又没让你救我!我自己站稳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是好心没好报。”祁镇钰状似无奈的摇摇头叹息。

“哼!”骆碧心这会儿也不怕他了,一**坐在凳子上。

祁镇钰拉开另一把椅子,一撩袍子也坐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什么人?”骆碧心疑惑。 ”小说“

“就是那个跟你一起趴在草丛里的男人。”祁镇钰目光有点危险。

“哦!你说阿二啊!”骆碧心恍然大悟,随即脸一下子拉下来,“关你什么事!”她还没算那个饶小姐的帐呢!

“你说……有人在我九州山庄破坏风纪。关不关我地事?”祁镇钰眼睛眯了眯。像一头蓄势待地豹子。

“破。破坏风纪!?”骆碧心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脱口而出。“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就要看你了。如果你不肯老老实实地说。那我有地是办法让它变成真地。根据九州山庄地家规。仆役之间有苟且者。逐!”祁镇钰自己都觉得惊讶。不就是个厨娘么。她要跟谁干嘛。与他何干。为什么看见她和那个男人趴在草丛里竟让他如此烦躁。要不是那个姓饶地女人当时在场。自己说不定已经一掌毙了那个男人。

骆碧心忽然觉得通体冰凉。她第一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地这个男人是未来要叱诧江湖地人。言出必行。骨子里就是一股霸气。非善于之类。

“好啊。那你连我也一起逐出去好了!”骆碧心冷冷地说。很抱歉。本小姐吃软不吃硬。要拼命我光脚地不怕穿鞋地!

祁镇钰就这么皱着眉头和骆碧心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诚恳地说。“对不起。我言重了。我道歉。”

他竟然会道歉?!骆碧心吃了一惊,她还以为像他这种富家纨绔不懂人间疾苦,自以为是呢!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道歉了不代表他就没有这个想法了!一样该死!

骆碧心挣扎了一下,想想自己毕竟还在人家的底盘上总不能撕破脸,怎么着自己还指望能赢得那章芙蓉宴的请贴,这会儿要是跟祁镇钰闹僵了,那岂不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为了芙蓉宴,我忍!

“我原谅你了。”骆碧心咧嘴一笑,皮笑肉不笑。

祁镇钰也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骆碧心都不一定听得进去,更何况,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把饶小姐晾在一边,众目睽睽下拉着一个厨娘跑进藏书阁来,他疯了不成……

“下次别去惹那个饶思情,以她的家底你会吃亏的,这次是她轻视了你才让你得了逞,如果她带上十几个打手,就算你真会那什么十八般武艺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祁镇钰好心劝道,他不想哪天听到消息说饶思情把骆碧心的厢房给砸了,反过来也一样,因为现在还不是惹翻天下第一富翁——饶天宇的时候。

“只要你管好你的红粉知己,多陪陪她,别让她有机会到姑***底盘上撒野,我保证不会主动去惹她!”骆碧心没好气的说。

祁镇钰嘴角一钩,双手撑着骆碧心椅子的把手,把她禁锢在椅子里,低头看着她说,“怎么,你吃醋?”

“吃醋?哈?我吃谁的醋?”骆碧心不屑的反问。

“那你说的那么酸做什么?”祁镇钰眼中笑意更甚。

“你想太多了!我说的每句话都自肺腑!”骆碧心嘴角抽了抽,他也太自恋了!

祁镇钰捏捏骆碧心脸,被骆碧心一掌拍开,转而拍拍她的脑袋,说了句,“别闹,乖点。”就自顾自的开门走了。

骆碧心揉揉被捏疼的脸,很郁闷的想,此地果然不宜久留,还是战决的好!

骆碧心一出去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的阿二撞个正着,差点洒了一盘的榴莲酥还有别的形形色色的糕点。

“碧心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我找你一圈了!”阿二嘟着嘴抱怨。

“别说了,我们回去吧。”骆碧心现在一点赏花的心情都没有,大步朝厨房走去。

阿二在后一边追一边小心的护着怀里的糕点,心里嘀咕着碧心姐又怎么了?

……

这天晚上,月上三杆的时候,骆碧心带着个拖油瓶再次来到了避风堂,恭喜跟在骆碧心后头亦步亦趋,看似是好心陪她来的,实际上跟贴身间谍什么区别。

骆碧心很老实的坐在亭子里呆,恭喜靠着柱子站着,也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看骆碧心一副要死盯着那石桌子上一只死虫子到天荒地老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息当奴才真是命苦哇,你说要看虫子就不能在房里看么?非得跑到这么远的逍遥阁来!

忽然一群花娘们有说有笑的朝这边围了过来把亭子给挤得严严实实,硬生生把恭喜给挤出去了,于是苦命的恭喜只能站在亭子外守着。

过了一会儿那群花娘们像来的时候一样,又一阵风的刮走了,只有骆碧心还背对着恭喜坐在那里继续望着桌子上的虫子,恭喜着实松了口气,李管家说过,千万不能让这个骆厨娘给跑了。

晚上的风是越来越凉了,眼看着这赏花会也要散了,恭喜凑到骆碧心身后小心的问,“骆小姐,我们,可以回房了么?”

“谁是骆小姐?”那个穿着骆碧心衣服的女子一转过来吓的恭喜魂飞魄散,那哪里是骆碧心啊!分明是个浓妆艳抹的花娘嘛!“哎呀,小哥别害臊么!搭讪的办法还真是可爱,咯咯咯……姐姐我喜欢~诶!小哥!别跑啊!”花娘在后面挥着手帕叫道,恭喜飞一样的逃走了……

直到赏花会散场恭喜都没能顺利找到骆碧心,站在空空如也一片狼藉的避风堂里,恭喜孤零零的举头望明月,对影成三人,满心荒凉……

第十九章 妖孽男 同床

“启禀少爷,恭喜来报说骆厨娘不见了。”李管家站在书房外道。

“哦?让恭喜进来!”祁镇钰波澜不兴的放下书吩咐道。

“是。”

门一开,恭喜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看见祁镇钰岿然坐在那里,吓得腿一软就跪下了。

“说吧,怎么丢的?”祁镇钰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

恭喜小小年纪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出过这么大的篓子,声泪俱下的把晚上生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祁镇钰是何等人物,一听就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喃喃了一句,“偷梁换柱?”

“少爷,少爷恭喜错了,请你罚恭喜吧,千万别赶恭喜走啊!”恭喜泪流完满的抓着祁镇钰的裤腿哀求。

祁镇钰把他拉起来,随意拍了拍他的裤腿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只是在这里赚钱养家而已,并不比谁第一等,以后没必要下跪,明白了么?去吧,今天的事情怪不得你。” ”小说“

恭喜感恩戴德的鞠了好几个躬才离开,呜呜呜,谁说大少爷恐怖的,他就觉得大少爷比老是闹脾气的二少爷待下人好多了!是真的拿他们当人啊……呜呜呜……

祁镇钰放下书,站在窗边嘴角含笑,这个骆碧心还真是说不得骂不得,自己才说了这么两句,她居然就甩甩手回她的逍遥阁去了,野猫就是野猫,脾气大得很,罢了,后天就是赏花会的比赛了,不信她不来,现在就让她好好准备,总比留在这儿惹事生非给自己添乱的好,今天的事差点连祁夫人那里都惊动了,还好因为宣儿才没找她麻烦……

“少爷。要老奴派人去找她么?”李管家走进来问道。

“不必了。我知道她在哪里。随她去吧。”祁镇钰不在意地挥挥手。

“是。”李管家又退了出去。顺便带上门。

此时骆碧心正和姑娘们有说有笑地走在回逍遥阁地路上。

“哎。碧心。今儿那招是谁教你地。咯咯咯。真是太有趣了。你没看见那个恭喜看见姐姐我时那章小脸有多精彩。”那个假扮骆碧心地花娘掩唇直笑。

“嘿嘿嘿~”骆碧心其实还是很担心恭喜地。毕竟她开溜。最有可能倒霉地就是恭喜了。下次去看他地时候还是带点药膏好了。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京城里其他的地方都已经熄灯灭火,就寝了,唯有那花街柳巷此时正是良辰美景,灯火通明。

那雕梁画栋的楼房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觥筹交错,**浪语不断,有些喝的烂醉的客人被自家小厮抬出来送上马车,那些没有去参加赏花会的莺莺燕燕们,还在后面相送着,娇声说着“客官下次再来”的吴侬软语。

骆碧心两天没回来还真是想念的很,兴奋的只想插上翅膀飞扑过去。

一群花娘们在外头叽叽喳喳了一阵,说说今天在九州山庄碰到的趣人趣事儿,好不开怀,还有几个花娘纷纷询问骆碧心上两天去哪儿了,怎么都没回来,让骆碧心心里暖洋洋的,回家的感觉真好。

最后骆碧心还是被春姨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只因为她夜不归宿,音信全无,害的春姨吃不下睡不好的瞎担心,骆碧心一边讨饶一边半推半就的让她打了几下,就当是让春姨消消气,有人牵挂自己的感觉……真好。

这两天虽然吃的不坏,但睡得实在是不安稳,一路上回来一直在犯困,骆碧心一回到房间就瘫倒在二楼的闺房里,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想动了,和着衣服就沉沉的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乱蹭,脸上也痒痒的,好像以前家里的小欢在脸上乱舔似的,骆碧心不耐的伸手推了推,嘴里咕哝着,“小欢乖,妈妈睡醒了再陪你玩……”

身上的东西顿了顿,突然在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感觉身上一凉,骆碧心这才勉强睁开眼睛,嗅到一股浓重的酒臭味,眯着眼睛看到个硕大的脑袋在自己眼前乱晃。

这下子骆碧心彻底清醒了,猛地坐起身来把身上的醉鬼一把推开,拉紧衣襟放声尖叫,醉倒在骆碧心身上的那人微微睁开眼睛,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又闭上。

一阵脚步声响,推门跑进来几个丫鬟和春姨。

“哎呦喂,郝连公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遥儿姑娘的闺房在那头呐,快快快,快把郝连公子扶过去。”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个醉醺醺的郝连公子拖出门去。

“碧心啊,你没事吧?”春姨关切的问骆碧心,“有没有被怎么样?“

骆碧心低头一看自己衣襟大开,肚兜都露出来了,只好挠挠脸,讪笑两声。

“快快快,去洗个澡再睡!别又穿着衣服就睡着了!会感冒的!”还是春姨了解这个前科累累的骆碧心。

很快就有小丫鬟在骆碧心房里架起木桶,倒上热水,一时间房间里烟霞雾绕,水气弥漫。

泡在温暖的花瓣水里,骆碧心舒服的直哼哼,折腾了一天,这下子总算是活过来了。

吃饱喝足,躺在新换的床褥上,骆碧心感动的只想哭,拿脸在上头蹭来蹭去像只餍足的猫,突然又听到身后传来笑声,立马警觉的坐起来。

郝连无名正一脸玩味儿的靠在门旁,看着骆碧心一身的袭衣紧贴着玉体,没有擦干的头还在滴水,在衣服上点出一个个的晕圈,显的暧昧而诱人,眼中闪过一丝欲火。

妖孽一出,谁与争锋!

这是骆碧心第一次正面看见郝连无名时的评价,但当时那地点,那情况,那状态,饶是骆碧心再粗线条也没有心情欣赏小说中也难得一见的旷世妖孽。

一对狐媚眼,勾搭搭的盯着你打转是什么感觉,骆碧心只觉得口干舌燥,手脚软。

“你……你是谁!敢擅闯本姑娘的闺房,给……给我出去!”骆碧心艰涩的咽咽口水,自以为有气势的开口喝道,架势是有了可惜中气不足,听在郝连无名耳朵里不像怒倒像娇嗔。

“姑娘真是的,我们刚刚不是才亲热过么,这么快就把哥哥忘了?”嘴里说着调笑的话,脚下却是步步逼近。

郝连无名反手关上门,摇曳生姿的朝着骆碧心走过去,骆碧心张着嘴巴却再也不出一点声音,像死鱼一样一张一合的垂死挣扎,那双眼睛看的她直犯晕乎,从小腹窜上来一股骚动,燥热难耐。

烛苗微微的摇晃着,照的整个房间昏黄昏黄。

郝连无名离骆碧心越来越近,都快鼻子贴鼻子,眼睛贴眼睛了,可是骆碧心此时只觉得好困,好热,好晕,就好像被催眠似的……

骆碧心猛的一个机灵,迅从袖子里摸出个随身盒镜挡在自己的眼睛和郝连无名的之间,郝连无名一时不察,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骆碧心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还好自己以前有接受心理催眠治疗的经验,不然就被郝连无名迷糊过去了,愤愤的抬脚踹了下那个倒在地上的郝连无名,活该!这下被自己的催眠术给反噬了吧!不解气,再补两脚。

本想就这么把郝连无名放在地上算了,可是转念一想,刚刚春姨对着公子恭敬的很,想来是有地位的人,自己不能给春姨添麻烦,还是让这个祸害睡床,自己在长椅上将就一晚上算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郝连无名给搬到床上,别看他一副瘦削的身子骨,到底是男人,沉甸甸的。

骆碧心安顿好郝连无名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头一歪竟然也趴在床上睡着了……

“砰砰砰——”敲门声震天作响。

“别……别……别吵……让我……让我再谁会儿。”迷迷糊糊的骆碧心咂吧咂吧嘴翻个身,欲待又要睡去,可是手一伸,摸到个暖暖的,软软的东西。

努力睁开眼睛,却一惊之下连滚带爬的摔倒了地下,仔细一看,见床上那人还穿着衣服,自己也没什么不适,这才放下心来,窗外的风吹进来,她立刻清醒了不少。

听着外面一声紧过一声的敲门声,骆碧心只觉得头皮麻,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们现自己藏了个男人在屋里,虽说不是她想藏的,但是一但被现了,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骆碧心手忙脚乱的爬过去,把还在昏睡的郝连无名拽到地上,连推带拖的硬塞到了床底下,再三确定没有衣角露出来,这才理理头出去开门。

第二十章 虎头铡 装晕

“谁啊,这大清早的……呃!”骆碧心一拉开门就吓了一大跳,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团团的围在自己的门口,咽了咽口水问,“大,大爷们……有事么?”

“我们找人!”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话虎虎生风,双目圆撑。

“对!我们找人!”其他几个大汉也附和道,声势浩大,骇的骆碧心差点弃门而逃。

骆碧心扶着门框,勉强镇定的说,“找人?找谁?” 【】

“找郝连小贼!”

“对!找那个郝连小贼!你让开!”那群大汉说着就要夺门而入。

“哎呦喂!这几位爷,”春姨癫着小脚挥着手绢从那头跑来,一边喊着,“错了错了,这里不是姑娘的房间,是下人房,郝连公子不在这儿!”

“那你说在哪儿!?”那个络腮胡子转而瞪春姨,一边挥舞手里的?头,风声刺耳。

“在,在遥儿姑娘的房里……”春姨也被吓得差点转身就跑,还好后头的姑娘推了她一把。 ”小说“

“那个什么遥儿的房间在哪儿?不能让郝连小贼跑了!”

“是是,爷跟我来,跟我来……”春姨颤巍巍的领着几位爷朝遥儿的房间去了。

骆碧心站在那里脸色刷白,怎么办,那个郝连小贼就躲在自己的房里,他们去了遥儿那里找不到他肯定还得回来找,怎么办怎么办。

骆碧心猛的关上门,把郝连无名从床底下连拉带拽的拖了出来,左右开弓甩了他好几个巴掌,可郝连无名就是昏迷不醒。

泼凉水一杯――不醒。

猛踹两脚――不醒。

扯头发捏脸――不醒。

搔痒痒捏脚底心――不醒。

骆碧心急得恨不能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此时屋外又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那些人没有找到郝连无名所以又掉头来找了,眼看着脚步声就要到门口了,骆碧心情急之下只能使出最不上流的招数,你晕着舒服,我陪你一起晕!你不仁,我不义,让你跑你不跑,那就怪不得本小姐了!

想着就背对着门华丽丽的横倒在地上。

骆碧心刚找好一个不会太累的姿势躺好,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开了,然后听见春姨高八度的一声尖叫,“碧心!!!”

接着那群大汉就冲了进来,显然春姨被他们给格挡在了外面,不然她第一个就该冲进来搂着骆碧心哀号。

骆碧心眼睛眯了条缝,朦朦胧胧的看见郝连无名被人大力提了起来,忽然她感觉怀里不知道多了什么,硬硬的,棱角还有点锋利。

“郝连小贼!别给你虎爷我装死!”显然是之前那个络腮胡子的声音。

“大哥!别跟他罗嗦!直接搜他的身!”其他的大汉叫嚣着。

“你们都闭嘴!他再无耻也是龙云堡的少堡主,我们鲸吞帮又岂是乘人之危之徒!去取水给我泼醒他!”络腮胡子义薄云天的吼道。

骆碧心趁他们忙着对付郝连无名,偷偷的把怀里的那个东西挪到视线能及的地方,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竟然是个浓缩版的包青天虎头铡!?难不成这就他们要搜郝连无名的身找的东西?怎么办怎么办,这个该死的郝连小人竟然把这么烫手的芋头塞到自己怀里!

“哗啦啦――”一盆水泼到郝连无名脸上,他犹自酣眠,如果他不是真的晕倒,骆碧心绝对要佩服他的忍耐力,简直是无我之境。

于是那群彪形大汉也用尽了各种办法依然没能弄醒郝连无名,由于那个络腮胡子的制止,所以他们取消了抽筋断骨的酷刑,只是不断的泼水挠痒痒。

到最后郝连无名睡的舒服,大汉们倒是反而累的气喘吁吁,终于有人忍不住跟络腮胡子说,“这样不行啊大哥!我们还是先搜身吧!”

络腮胡子沉默了一下,终于沉重的说,“好吧!”

“郝连小贼,今日虽然我等欺你神志不清,但那也是你盗拿我帮镇帮之宝――虎头铡在前,所以得罪了!搜!”

镇帮之宝四个字像打雷一样劈进骆碧心的耳朵里,我的妈呀,这玩意儿竟然比芋头还烫手,这可如何是好。

“大哥!这小贼身上没有啊!”一个大汉困惑的说。

“什么?肯定是被他给藏起来了!在这间屋子里搜!”络腮胡子干脆利落的说。

“是!”

骆碧心急了,一不小心手一滑手里的虎头铡就松脱出去就地滚了两圈,咕噜噜的停在一个大汉的脚边,骆碧心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大汉一回头,她立刻又闭上眼睛,只是那眼皮子一直在不停的跳动,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在外面都能听见。

“大哥!虎头铡在这儿!”那个大汉欣喜的把虎头铡捧起来递到络腮胡子面前,顿时众大汉都欢呼雀跃。

“大哥!这个郝连小贼怎么办?”声音里大有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的感觉。

“既然虎头铡找回来了,那就稍加惩治就好!剁了他条腿吧!”络腮胡子很大度的说。

“好!”众人应道。

这下子骆碧心忍不下去了,一声“慢”眼看着就要出口了,地上那个一直昏迷的人倒是噌的就跳了起来,一跃跃到窗台上,笑眯眯的瞄了眼装晕的骆碧心。

“忒!大胆郝连小贼!偷我帮镇帮之宝,快来受死!”大汉嚷道。

“嘿嘿,要不是哥哥我放水,你们以为你们能这么容易找到它么?这玩意儿是哥哥我仿造的~真货嘛~嘿嘿嘿嘿……让你们帮主夫人陪哥哥我一晚上哥哥我就告诉你们~!”郝连无名朝着他们抛了个媚眼。

顿时引来一片叫骂声。

连骆碧心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这个人还真他妈的欠抽!

络腮胡子胡子到底是当老大的,头脑就是不一样,他忽地一把捞起软倒在地的骆碧心,对着郝连无名说,“那,你连你的相好也不要了吗!?”

郝连无名忽然侧开一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扇子,风度翩翩的摇着,骆碧心忽然手上一嘛,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就觉得天旋地转,就在她失去意识前一秒,听见郝连无名用非常惹人厌的声音说,“哥哥我的相好千千万,这个还不见得排的上名号呢……”

滚蛋……老娘还不屑呢……好晕……

络腮胡子迟疑了一下,旁边一个大汉也说,“大哥,郝连小贼夜夜流连花街柳巷,相好多的数都数不过来,看来他说的是真的,这下可怎么办?”

络腮胡子眼睛眯了眯,竟然闪过一丝智慧,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抓起骆碧心的手把了把脉,然后困惑的喃喃,“还真晕了,老子还以为她是装的呢。”

“现在怎么办?”

络腮胡子一把把骆碧心丢到床上,拿?头指着郝连无名说,“今天是我等行事不慎才中了你的圈套!下次我们帮主出马看你往哪里跑!小贼,把虎头铡和你的脑袋都洗干净了等着!”

“哥哥我等着你……家帮主的小娘子哦!~哈哈哈……”郝连无名抛了个飞吻给他,就仰头从二楼窗口倒了下去。

大汉们奔过去一看,下面哪里还有郝连无名的身影。

“兄弟们!此仇不报我们誓不为人!走!”络腮胡子一声吆喝,众大汉就威风凛凛的离开了逍遥阁。

过了好久姑娘们才敢围进逍遥阁里,七手八脚的把歪倒在床上的骆碧心给扶起来,可是怎么摇她都不醒,把春姨急得再次请出了那群庸医会诊,最后诊定为气血不调,经期不顺,命不久矣……

第二十一章 第一战 刺绣

骆碧心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辰时,醒来时春姨正焦急的守候在一边。

“我的祖宗,你终于醒了啊?怎么样?要不要喝水?”春姨关切的问。

骆碧心摇摇头问,“那群大汉走了?”

“走了走了,早走了,你都睡了一天了!”春姨替骆碧心搅干毛巾擦脸。

“哦,走了就好,走了就好……”骆碧心松了口气,气喘了一半又提起来了,“你说我睡了一天?!” 【】

“是啊!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叫不醒你!可急死我们了!”春姨埋怨道。

“那,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碧心啊,你不会还想去比赛吧?听春姨的,好好休息不要去了!”春姨不赞同的看着她。

“不行!现在还来得及!我一定要去!”骆碧心说着就咬牙下床。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这个祖宗,好在遥儿也还没去,你先洗脸,我给你叫姑娘们去!”春姨跺跺脚扭着肥臀就出去了。 ”小说“

不一会儿她就拉着磬香来了,手里还提着首饰盒,骆碧心已经洗干净脸等着了。

“快快快,罄香啊,你先给碧心上妆,铭儿,你去雨燕那件飘渺纱拿来,快去!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春姨急得在屋子里急打转,拿个簪子又放下,又拿了丝帕,再放下。

赏花会每年的惯例都是头一天纯赏花,或者说是让那些清白人家的小姐公子相亲的,所以一般青楼女子不会参与,到第二天才正式开始为期四天的才艺比赛,一般是巳时(北京时间09时至11时)开始,酉时(北京时间17是至19时)结束,这会儿都过了辰时(北京时间07时至09时)三刻,本来以为骆碧心不去了,所以什么都没准备,这会儿突然又改主意了,也无怪乎春姨这么心急了。

“罄香,你给我弄个面纱什么的把脸遮起来,成么?”骆碧心害怕冤家路窄,万一碰上祁镇钰或者哪个见过自己的小厮那就麻烦了。

“面纱?为什么要带面纱啊,不是很漂亮么?”罄香一边给骆碧心描眉,一边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是因为,因为……哦!对了,比音律的那天潇潇姐要代替我弹琵琶,虽说那台子离评委席很远,可是总要遮掩一下嘛,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说对不对。”骆碧心给自己找理由,她绝对不是怕那个祁镇钰,绝对不是!

“嗯……那倒也是。”罄香小心翼翼的在骆碧心脸上抹着胭脂,多了点,擦擦。

画完妆,罄香抬起骆碧心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啧啧啧,碧心啊,平时老看你不是素面朝天,就是在脸上贴了半斤白粉跟鬼似的,这会儿好好一妆扮,还真是个绝代佳人啊。”

“来来,我看看。”春姨扭动着肥臀,迈着小脚挤进来。

春姨惊艳的张着嘴巴,好半响才脱口而出,“碧心,你就在春姨这儿挂牌吧,绝对是头牌啊。”

“不错不错,”遥儿也凑到一边打趣道,“要是碧心妹妹你来的话,姐姐我一定把头牌双手奉上哦~”说着朝碧心抛了个媚眼,骆碧心打了个哆嗦。

“呃……不劳春姨了,碧心就一烂泥扶不上墙的,你看我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哪能接客啊,会砸了逍遥阁的招牌的。”骆碧心讪笑道。

想想骆碧心九头牛都拽不回来的倔脾气和直来直往的性子,春姨也就只好作罢。

“飘渺纱来了,飘渺纱来了。”铭儿抱着飘渺纱撞门跑进来,一不小心把春姨撞了个踉跄。

骆碧心忙伸手接了过来,顺便扶了她一把,这才站稳。

“对了,雨燕姐让我跟你说,别忘了她的白水乳猪,真奇怪,白水乳猪不是很简单么?就放进开水里煮熟就可以了啊,雨燕姐姐拿飘渺纱跟你换只白煮猪是不是太亏了?”

“你懂什么?烧这个白水乳猪才麻烦呢,光是起锅下锅就得三四回,还每次都要用不同的汤料煮,大火不能熄……哎,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总之是麻烦的很,你雨燕姐姐可精着呢。”骆碧心一边换衣服一边撇撇嘴。

换上飘渺纱,骆碧心美美的转了个圈,到底是女人,穿漂亮衣服总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春姨越看越觉得不把骆碧心留下来当头牌实在是逍遥阁的一大损失,咬咬牙,跺跺脚,狠下心催骆碧心跟遥儿快点出发,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逍遥阁外面已经有备好的马车在等着,遥儿率先上了前头一辆顶级豪华的马车,毕竟是上一届的头魁,怎么着待遇都是不一样的,骆碧心拉开车帘正准备进去,却听见后面一阵吵杂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却是冬月,手上挥舞着一块红色的绣帕跑过来,一不小还摔了一跤。

跌跌撞撞的跑到骆碧心面前,冬月一边喘息一边把手上的绣帕递给骆碧心,“碧,碧心姐,这是,这是?奴姐姐给你的绣帕,不是,不是说你今天要用的么?”

骆碧心伸手接过手帕,上面绣的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很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如同随时会驾风而去,实在是顶级的苏绣,翻过来一看,更是吃了一惊,竟然是罕见的双面绣,不由的心下赞叹不已。

“?奴姐姐说,针还扎在上面,让你小心别扎到了,她总共绣了两层,比赛的时候你只要照着针孔退针就可以,下面的人看起来跟刺绣一模一样。”冬月终于把气给喘匀了。

骆碧心小心翼翼的收好绣帕,对着冬月甜甜一笑,“冬月,你回去告诉?奴妹妹,碧心谢谢她了,让她等着吃八喜甜糕吧。”说完就上车随遥儿的马车一起出发了。

因为带了请帖所以骆碧心这次很顺利的从正大门走了进去,手里还捏着那个小厮配发的坠子,顺手就挂到了腰上。

突然一个人匆匆忙忙的从转弯处拐过来朝门口跑去,连带着撞了刚刚转弯的骆碧心一下,骆碧心抬头就想开骂,可是话还没骂出口,就飞快的又把头低下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娃娃相的易风,他笑眯眯的对着骆碧心一拱手,“姑娘,在下匆忙间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请姑娘见谅。”

骆碧心低着头,尖着嗓子说,“奴家很好,公子不必挂怀。”

“芙蓉,快跟上。”前头遥儿很是时候唤到。

骆碧心朝着易风做了个万福,就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走了。

易风有些困惑的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嘴里喃喃着,“好像啊,怎么戴着面纱呢……”

“公子,请快点出发吧,不然老夫人等急了会责骂奴才的。”旁边的小厮开口催促道。

“哦,好。”易风心不在焉应道,低头看见地上有个坠子,弯腰捡起,上面刻了两个字“芙蓉”,九州山庄的坠子上都有标明身份的记号。

“芙蓉?是她的?”易风打量了一下就随手揣在怀里,随小厮跨上马,朝南飞奔而去了。

第二十二章 胖和尚 济颠

遥儿不愧是逍遥阁的当家花魁又是去年的头魁,一进入避风堂就有很多公子哥向她示好,看着遥儿游刃有余的游走在那些公子少爷之间,骆碧心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要她对着那些猪头男笑的比花还甜,这实在是一件跨世纪的任务。

骆碧心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着,她发现有一句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那就是站在什么样的高度就看见什么样的世界……

当她是厨娘的时候她只看见那满桌的糕点佳肴,现在她摆着花娘的pose,关注的重点自然也就在身边的男男女女了,女的都是赢得比赛的大敌,男的那都是芙蓉宴的希望啊…… 【】

骆碧心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一起,姑娘们名为赏花实为看男人。

相比之下闺秀比较害羞,都只是偷偷的瞄一眼瞄一眼,然后躲在团扇后面窃窃的笑。

伶妓们就大胆多了,时不时摆出个妖娆的姿势魅惑的朝男人们抛个媚眼。

只可怜那些花儿们开再摇曳生姿都得不到佳人的青睐。 ”小说“

骆碧心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仗着有纱巾罩面,偷偷的打几个哈欠,心里嘀咕着比赛怎么还不开始,一边yy在芙蓉宴上能吃到哪些珍馐,燕翅鲍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这个吃多了会腻,好厨子即使是青菜萝卜也能做出人间美味来,要是这次能多认识几个名家大厨,再学到几门独家手艺,那她可就发了,等以后自己开了饭馆,一定能……

所谓相亲,自然是姑娘们在打量少爷们,少爷们也在打量姑娘们,骆碧心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在那些公子哥眼里赫然是一个清冷佳人,不少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来搭讪,可是看见骆碧心站在伶妓群里,就不禁有些打退堂鼓。

“众位英雄少侠,才子佳人,”红毯铺地的方型高台上,一个七级残废(身高很矮),中年发福(横向发展),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的和尚站在那里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的说道,“赏花会的传统相信大家都了解,今天开始我们会举办为期四天的才艺比赛,和往年一样,比赛分三个场地同时进行,今年,贫僧很荣幸能够担任大会主持的重担,希望各位年轻才俊们能够取得比往年更优异的成绩,同时……”

对于一个和尚来担任一场相亲会的主持,骆碧心觉得很滑稽,那光溜溜的脑门更让骆碧心想起前天吃过的糖水芋头。

“那个人可是凌云寺的济颠和尚?”远远听见那头一个公子哥问道。

“不错,也只有九州山庄能请来天下第一高僧啊,看来九州山庄很重视今年的赏花会。”另一人感慨道。

济颠和尚?那不是济公的别号么?骆碧心挑挑眉毛看看上面那个圆的跟球一样,穿着光鲜的胖和尚,横看看,竖看看,怎么也看不出他身上,有那个瘦的浑身没半两肉,天天一件破袈裟的济公的影子。

太阳哼哧哼哧的从骆碧心头顶的东边挪到正中央,骆碧心就快支持不住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坐的时候,那个胖和尚终于发表完了重要的领导开幕词讲话,骆碧心为他最后一句“赏花会――才艺大赛现在正式开始”卯足了劲的鼓掌,真是……太能说了。

济颠和尚大摇大摆的下台去了,那架势不像高僧倒是像高官,骆碧心不屑的撇撇嘴。

随后那些小厮们就纷纷把比赛用的桌椅,绣架,丝线,绸缎搬上台去,等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就有一个小厮上台宣读参赛姑娘的名字,听到名字的就上去按次序落座,和现代的比赛没什么两样。

因为骆碧心是最后靠春姨开后门报的名,所以自然也就排在最后头。

等待的时候她注意到,除了遥儿上场时台下异常热烈以外,还有两个人也引起了欢呼声,一个就是那个所谓名动江南的天下第一美人――饶思情,据说是九州山庄邀请来特邀嘉宾,算是给赏花会撑场子的,骆碧心很不屑的哼了哼,就那德行也是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第一妒妇还差不多!

还有一个叫万依依,也是青楼出身,相当的娇小可人,同时年纪看起来也很小,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黄毛丫头一个,骆碧心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能有如此居多的支持者,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些可都是她夺得芙蓉宴请帖的强敌啊,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逍遥阁――芙蓉。”

当初报名时春姨问骆碧心是要报花名还是真名,骆碧心自然是选花名,毕竟老是拿着真名在外面乱溜达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一想到芙蓉宴,骆碧心立刻回答说就起名叫“芙蓉”。等到她意识到芙蓉姐姐的存在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能自我安慰此芙蓉非彼芙蓉啊,至少她骆碧心是真正的s形身材!

听到自己的名字,骆碧心努力摆出优雅的姿态,踩着练了好多天的莲花步一步三摇的走上台去,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快了,快了,还有十几步就到了,天啊,古代女人走路比现代走猫步还难……

骆碧心终于满头香汗的站在了位子上。

桌子上放着各色丝线和一块绷在架子上的红绸,骆碧心好奇的拿拿这个,摸摸那个。

比赛开始没一会儿,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骆碧心拿出剪刀卡擦卡擦几刀就把绷架上的红绸剪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信没有注意这最后一排,才偷偷的拿出袖子里的绣帕,捻起一枚长针把绣帕绷到架子上,虽然骆碧心为了比赛特意向?奴学过怎么把绣帕缝上棚架,但依然缝的歪七扭八,骆碧心自己看看居然还觉得甚是满意。

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开始拿绣帕上的针上下翻飞的拆起线来。

时辰倒退回比赛前。

祁镇钰坐在书房内,手上拿着一份李管家送来的比赛名单,眉头紧紧的拧着。

过了一会儿祁镇钰若有所思的放下名单,走到窗边,对着窗外的空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再去调查一次她的来历,我相信一个女人会出现在青楼一定有一些身世背景。”

窗外的树忽然晃动了一下,远远飘来一个“是”字。

祁镇钰满意的关上窗,瞟了一眼那张名单,就大步朝避风堂走去。

名单所在那一页正写着――绮云楼,万依依。

祁镇钰一路走着一路想着,那个骆碧心来了么?不知道又会捅出什么篓子,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比赛台子的右边是一座三层高的藏经阁,从藏经阁的最高处可以纵观整个避风堂,骆碧心上台的时候祁镇钰正端着一杯明前碧螺春坐在藏经阁最高处打量着下面攒动的人头。

祁镇钰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但是因为逆光,只能注意到那人似笑非笑的红唇,抿了一口茶,吐出茶叶沫子。

“说实话,我跟易风都很好奇,到底为什么向来独立于武林,官府的九州山庄会举办今年的赏花会?你家老太爷中邪了?”充满诱惑和中性的声音,如果骆碧心在这里一定会惊怒的直接把茶盏劈头盖脸的泼到那人头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祸害骆碧心不浅的郝连无名。

祁镇钰仿佛没听到似的,依然专心的注视着外面,郝连无名也不催促,明白他正在思索怎么开口,所以依然悠闲的喝着茶。

第二十三章 十字绣 佛光

骆碧心从来不知道拆线也这么难,不是对错针孔就是长线打结,她满头大汗的拆了半只鹤,抬头一看别人不是还在配线就是还在穿针,天下第一美人——饶思情甚至还在细细的描图,不由的感慨,刺绣不但是技术活,体力活,还是个费时间的精工细活。

怪不得现代会刺绣的女人如此少,人人都忙着职场拼杀,谁有那美国时间穿针引线,即使是风靡一时的十字绣也不过是一左一右两种针法而已,而且针孔大到唯恐你看不见,和刺绣的那些什么直绣、盘针、套针、擞和针、抢针、平针……总之一大堆针法比起来,实在是简单到应该墩角落画圈圈去。 【】

想起十字绣骆碧心就有些怅然,家里那副巨大的福字才绣了一半还没有完成,而今却已是物是人非,那个家也不需要自己再替它求福了。

不知道小木鱼在美国好不好,还会不会心绞痛,谁给他做虾圆吃……

眼泪落在绣帕上,晕出了不规则的圆。

骆碧心吸吸鼻子,用袖子擦擦眼睛,重新打起精神,为了小木鱼,为了回家,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小说“

一炷香过去,骆碧心终于拆完了最后一根丝线,满意的看看那只振翅欲飞的白鹤,揉揉肩膀,抬头一看却现其他人都不过绣了一种颜色而已,一时玩心大起,拿过刚刚取下的红绸放在桌子上用尺子画起格子来。

选了最耀眼的金色丝线,骆碧心不慌不忙的绣起十字绣来。

……

祁镇钰放下杯子,淡淡的对说道,“这次举办赏花会确实是老太爷支持的,算是最后一次考验。”

“最后一次?通过了,你就是正统继承人了?”郝连无名有些吃惊的说。

祁镇钰颔。

“不会吧。从前两次地考验来看。最后一次不应该这么简单啊。”郝连无名有些困惑。“虽说赏花会是京城第一大盛会。可是对你祁大少爷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祁镇钰显然没有替他解惑地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郝连无名忽然露出一个暧昧地笑容。凑到祁镇钰地跟前。贴着他地耳根子说。“你家老太爷给你地最后考验不是赏花会而是给他挑个孙媳妇吧?”说完还“呼——”地吹了口气。

祁镇钰毫不客气地一掌拍过去。郝连无名嬉笑着侧身闪开。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声。两个人马上停下武艺切磋。第一时间冲到到围栏边。

骆碧心咬断最后一根线,得意的看着红绸缎上面那金闪闪的佛字,看来自己还没有忘记佛字的针数嘛,越想越开心,就把红绸举起来对着阳光欣赏起来,谁想昨天深夜里下过暴雨,今儿空气里湿度很大,那个金光闪闪的佛字在午后阳光的晕染下,竟然在空气中映出了一个巨大的佛字(这里涉及的物理化学生物原理,某熊一点也不懂,要是这个不现实也请大家不要跟熊计较……搔头……)。

顿时全场哗然,那些姑娘们也停下手中的绣活,都转身愕然的盯着骆碧心和她手上的佛字。

“这是佛光啊,佛光!佛祖显灵啦。”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登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虔诚的膜拜起来。

骆碧心此时已经吓傻了,她站在红绸后面,看不见那个佛字,只知道台下台上的人忽然都对着自己跪下来了,傻傻的抬头看看绣帕,是佛字没错啊,绣的又不是玉玺,这些人都跪下来干嘛?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真是佛祖显灵吧?”藏经阁上的郝连无名自然也看见了那个巨大的佛字,瞪大了眼睛口干舌燥的说。

祁镇钰也很困惑,但他还没有迷信到相信这是佛祖显灵,只是他不太明白那个蒙面的女人是怎么办到的,等等,这个女人……很面熟啊……

因为那个佛字所引起的震憾式效果,骆碧心毫无疑问的夺得了刺绣头名,同时也收到很多忠实佛徒送的坠子,其他人虽然还在观望,但是明显开始关注起这个其名不扬的逍遥阁——芙蓉来,赌场里赌芙蓉赢得头魁的的赔率一下子从一赔一百变成了一赔十,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说那个逍遥阁的芙蓉是观世音转世,真可谓是一战成名。

骆碧心躺在九州山庄分配给的房间里开心的数着今天收到的坠子……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三十四个坠子,战果可谓丰盛。

一想起今天那些个所谓的评委对自己那幅十字绣的评价,骆碧心实在是乐不可支,倒在床上直哼哼。

“哎呀,姑娘这针法真是开创人类刺绣上的先河,看着针脚,整齐划一,看这图案,大气滂沱,真是难得的佳作啊。”一个标准“德高望重”长相的中年阿伯摸着胡子直点头。

“啧啧,这样的绣法奴家也是第一次看见,姑娘真是绣内惠中,心灵手巧,不知,可否把这绣法传授给姐姐呢?”京城第一大绣坊老板亦桃红摸着佛字两眼放光,爱不释手,这要是拿到自己绣坊里卖能赚多少银两啊!

……

诸如此类的评价简直是铺天盖地而来,骆碧心长这么大第一次品尝到众所瞩目的感觉,实在是有些飘飘然啊,糖衣炮弹果然威力无穷啊。

“叩叩——”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谁啊~~”骆碧心趴在床上懒洋洋的应道。

“是我,遥儿。”

“遥儿姐!”骆碧心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倒拖着鞋子去开门。

遥儿笑眯眯的端着饭盒站在门外。

“遥儿姐,这是什么?”骆碧心歪着脖子奇怪的问,还没到吃饭时间吧。

“别问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就一摇一摇的进屋去了,把饭盒放在桌上,再一层层的打开。

骆碧心好奇的凑过去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遥儿姐,这是……”

“咯咯,”遥儿掩唇一笑,指着盒子里的金银饰说,“这些可都是那些公子哥们孝敬你这尊活菩萨的,可把你遥儿姐姐我给嫉妒死了。”话是这么说,眉宇间却丝毫没有羡慕之情。

“遥儿姐,我的好姐姐,”骆碧心撒娇似的摇着遥儿的袖子,“怎么连你也来调侃我啊。”

遥儿面色一整,严肃的问道,“碧心,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耀眼的佛字?”

从来没见过遥儿这么认真的表情,骆碧心吓了一跳,但还是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水气太重,所以生了散射和折射现象,我用的又是最会反光的金丝线,所以才会那样,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只是个自然现象,不是佛光显灵啦……他们都误会了。”

遥儿听的有些迷糊,“什么散射,折射?”

“呃……那个……那个就是……哎呀,我随便说说的,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嘛。”骆碧心不小心说漏了嘴,又没办法向遥儿解释光学现象的伟大,只好含混其词,显的很心虚。

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会儿骆碧心,遥儿忽然又笑了开来,“唉,妹妹真是福大命大,连老天都保佑你,姐姐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见遥儿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骆碧心松了口气,讨好的拉拉遥儿的衣袖,“老天保佑我,我自然也会保佑遥儿姐姐的啊。”

遥儿轻轻的拂开骆碧心的手,“可不是么,你现在可是今年赏花会的热门人物啊,这下子就是没有姐妹们帮你迷你都稳拿第一喽~”遥儿说话酸溜溜。

骆碧心无奈极了,明知道遥儿是在假装生气可是也得讨好讨好,毕竟她是真把逍遥阁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把姑娘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

骆碧心谄媚的笑着,“遥儿姐~晚上夜宵想吃什么?碧心亲自给你做好不好?”

遥儿瞟他一眼,“当真?”

“当真,当真,再真没有了。”骆碧心拼命点头,一边还指天誓。

遥儿眼珠子一转,笑的甜腻腻的说,“那姐姐我就不客气了~水晶虾仁,煮干丝,木瓜滑鱼,三黄鸡……”

骆碧心听的头皮麻,忙出声制止,“等等,等等,遥儿姐,这是夜宵!不是晚膳……这么多吃的完么?”扭过头又小声嘀咕“你也不怕胖……”

“嗯?”遥儿眯缝着眼睛,拖长音。

“没有,没有,大小姐你继续点菜,小的一点意见都没有。”骆碧心连忙狗腿的连声否认,遥儿的眼神看的真让人心虚。

“嗯~那就再加一个一品豆腐~就这些好了。”

骆碧心松了口气,“好的好的,晚上小的一定恭送到遥儿小姐的闺房。”突然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只要,只要遥儿姐你今晚确实在自己的闺房~”

“小蹄子,敢消遣我!”遥儿难得的红了脸,伸手就要揪骆碧心的耳朵,骆碧心笑着连连讨饶。

第二十四章 黑衣人 露馅

因为骆碧心今天引起了轩然大波,所以九州山庄的人邀请她和遥儿在赏花会期间居住在九州山庄内。

遥儿对这种邀请司空见惯,一口就给答应了下来,骆碧心可不依了,这九州山庄现在对她来说跟龙潭虎穴差不多,敢来都已经算是胆大的了,更别说是住下来了,可惜家有一姐如有一虎,在遥儿的半威胁半恐吓下,骆碧心只能含泪答应留下来陪遥儿。

因为骆碧心拿吃的利诱逍遥阁的众多姑娘们,所以这次赏花会比赛为了增加骆碧心的胜算,除了遥儿这个上届头魁不能拒不参加外,其他的姑娘都没有参加,只是前来捧场而已。 【】

晚膳的时候骆碧心没有出门,只是让小厮把饭送到房里,她坚信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冤家路窄”,可是她忘了,世上还有句话比这个还狠,叫“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

骆碧心一边品味着海鲜蛋羹,一边念叨着鸡蛋太老,海鲜不新鲜,葱放太多盖过了鸡蛋的清香,随便扒了两口饭就不太有胃口的放到一边。

唉,给祁大少爷准备的饭菜和一般客人的饭菜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想想那天吃的极品两头鲍,骆碧心回味的舔舔嘴唇,等会儿给自己也多准备一份夜宵好了。 ”小说“

“砰――”的一声从窗户被从外大力撞开。

骆碧心惊恐的看着从窗外撞进来的黑衣人,那人手捂着胸口,勉力举着手中的剑,足下无根的朝骆碧心走去,没走三步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骆碧心提着胆子靠过去轻轻踢了下尸体,哦不,是躯体,发现没什么反应,估计是真的晕过去了,所以就放心的蹲下来戳戳捅捅。

又把黑衣人翻过来仰面朝天,很好奇的伸手想要摘他脸上的蒙面黑布,手指刚碰到黑布又犹豫了。

显然这人来头不小,而且根据武侠片的多年教育,这人肯定是被人追杀到这里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血海深仇或者江湖恩怨,甚至有可能是什么牵连甚广的阴谋计划。

要是自己揭开了黑布难保不被杀人灭口或者是卷入这个事件之中,向来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骆碧心当下决定还是不要被牵连进去比较好。

骆碧心忽然想到什么,三两下蹦到窗边,朝外头张望,发现没有上次那样的家丁守卫着,显然是被黑衣人给解决了,于是她关上窗,把黑衣人往床上拖,一边郁闷为什么自己最近老是在拖尸体,上次拖死尸给自己惹来一身腥,这次又不知道会招来什么虫蚁……

安顿好黑衣人,骆碧心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屋子里翻找,她刚才发现黑衣人的胸口在流血,估计是受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破伤风。

最后在那些公子哥们刚孝敬的那些金银珠宝里找到了一盒类似金创药的东西,骆碧心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由不得那黑衣人选了。

骆碧心是现代女性也不觉得替男人宽衣解带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揭开外面那件黑衣,发现里面还有一件白色水纹长衫,现在被血色侵染,看起来相当刺目。

骆碧心挑挑眉毛,这件衣服分明是……她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摘下黑衣人的面纱,因为她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而这个人是骆碧心不太乐意招惹的。

小心翼翼的揭开被血黏在一块儿的长衫和中衣,一道狰狞的疤痕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骆碧心的面前,饶是骆碧心胆子再大也是个没见过江湖血腥的菜鸟,难以忍受的撇开头,调整一下呼吸才从药盒里挑出一块药膏,均匀的抹到黑衣人伤口上,伤口很深,黑衣人即使昏迷还是发出无意识的呻吟,眉头紧皱,骆碧心看他这样也难得同情心发作,手下的动作轻柔了不少。

上完药,骆碧心又找来干净的白色衬裙撕成布条给黑衣人裹伤口,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伺候除了小木鱼以外的男人,不禁开始犯嘀咕,“哼,姑奶奶今儿个这么伺候你,回头你要是敢恩将仇报,小心本姑娘把你碎尸万段!”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打了个死结,引来黑衣人的一声呻吟。

骆碧心收拾好擦下来的血布,趁着窗外没人,就跳出窗外给埋在了夜来香的花丛下面。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骆碧心擦擦手,用棉被把黑衣人盖起来,又特意堆了一床被子在黑衣人脑袋旁边,把他遮掩起来,确定从门外看不出来了,这才放心的出门落锁,朝伙房去了。

这时候伙房众人刚刚收拾妥当,聚在一块儿吃晚餐。

因为天气热,所以多数人都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吃饭,顺便聊聊今天赏花会上的八卦新闻。

骆碧心进伙房的时候只有阿大在里面,阿大生性淳朴没有认出戴着面纱的骆碧心,“咳咳,那个,我是遥儿姑娘的丫鬟,我们家小姐让我来替她准备一份夜宵。”骆碧心拔高了嗓音说道。

“哦,好的,那,那我去叫外面的大师傅来……”阿大憨憨的应道。

“不用了,我们家小姐只吃我做的东西。”说着就熟门熟路的指挥阿大去拿食材,关于听命的阿大立刻乖乖给骆碧心打起下手来。

骆碧心一边把剥好的虾子连同剥下来的虾壳一起放在清水里煮熟,沥出虾汁,留着准备川烫干丝用,一边指挥阿大把鱼肉剁碎和淀粉一起搅拌,因为没有三黄鸡了,所以就找了只最肥的土鸡,拿开水泡着,准备等会儿拔毛。

揭开炉子上的砂锅,一股浓香弥漫开来,香滑可口的一品豆腐,骆碧心拿筷子戳了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煮豆腐就老了,于是连锅子一起从炉上端下来放在食盒里,现在一切具备就差那只鸡了。

骆碧心示意阿大给蒸着全鸡的炉子加把柴火,阿大立刻服从,他总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大哥,大哥,我跟你说啊……咦?你怎么还在烧火?”这时一个瘦削的身影从门外飞奔进来,看到阿大在添柴火有些奇怪,不是早就熄灶了么?

“阿二啊,那个姑娘说遥儿姑娘要吃夜宵,我正在给她帮忙。”阿大拉起衣襟擦擦汗。

“姑娘?”阿二疑惑的顺着阿大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人正背对着自己站着。

骆碧心此时正在心里求神拜佛,阿弥陀佛,阿二你千万别过来啊,别过来别过来,你什么都没看见,佛祖啊,阿门啊,阿拉真主啊……

可惜时辰不对,此时那些神仙佛祖们也都吃饭去了,哪里顾得着她骆碧心啊。

阿二眯着眼睛围着骆碧心打转,骆碧心紧紧的按着脸上的面纱生怕它掉下来。

眼看着阿二越凑越近,骆碧心心里发毛,立刻转身朝阿大喊道,“快快快,把鸡取出来,遥儿姐姐要等急了。”骆碧心有一半心思放在注意阿二上了,一时不察竟然忘了要伪装声音。

“碧心姑娘?!”这下不但阿二认出来了,连阿大都认出来了。

骆碧心捂着脸呻吟,事成定局,后悔也来不及了,骆碧心索性拉下面纱,摆出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说,“你们就当没看见我!听到了吗?你们没看见我,没看见我,说!你们看见我了吗?”骆碧心凑到他们面前做催眠状。

被骆碧心的奇怪举动吓的一愣一愣的阿大阿二都乖乖的点头道,“我们没看见。”

骆碧心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好了,阿大,把那只鸡拿出来,我要回去了。”说着又把面纱围上了。

“碧心姐,你今儿去哪里了啊!李管家说你回去探亲了,所以今天又换了个厨子来,怎么你,怎么你又出现在这儿啊?”阿二很惊奇的说。

“李管家说我回家探亲了?”这下子骆碧心也吃惊了,她还以为她现在是九州山庄的头号通缉犯呢,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是啊!李管家是这么说的,难道李管家说的不是真的么?”阿大很茫然。

“啊,不是,我是去探亲了,呃……我那个亲戚就是那个遥儿姑娘,她是我表姐,因为她希望我陪她,所以我就跟她一起来参加赏花会啦。”骆碧心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个算是圆满的解释。

“哦……是这样啊……碧心姐!”阿二忽然大呼一声。

“干,干嘛啊!”骆碧心被吓了一跳,连连拍胸口压惊。

阿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拽住她的衣袖,“碧心姐,你回来准备二少爷的饭吧……今儿你不在,新来的那个厨子做的饭二少爷一口都没吃啊……”

“可是我……我……”骆碧心很迟疑,虽然她明白祁二少爷不吃饭,身为帮厨的阿大阿二会被连坐受罚,可是现在自己身份不尴不尬,虽说李管家没有追查她擅离职守,但也很难保证他不会来个秋后算帐。

阿大实在是看不下去骆碧心为难的样子,就开口道,“阿二!不要闹了,姑娘肯定有她的理由,你不要让她为难了,还有,今天看见姑娘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去,免得给姑娘带来麻烦。”别看阿大平时一脸好脾气的样子,真正发起威来还蛮有架势的,阿二嘟着嘴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骆碧心朝阿大投去感激的一眼,想着有机会还是可以偷偷摸摸来帮他们做点什么的,只不过世事难料,她现在也没办法开空头支票。

趁着阿二松了手,骆碧心立马大步朝她和遥儿的厢房所在的东厢走去。

还没到东厢石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隐隐有人指挥吆喝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偷酒肉 和尚

骆碧心的心立刻就往下沉了沉,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是在搜索现在正倒在自己房里的黑衣人。

骆碧心快步回到自己的厢房外面,已经有几个家丁拿着家伙等在那里,看见骆碧心回来,那个带头的家丁马上毕恭毕敬的说,“芙蓉姑娘,我们九州山庄发生一些意外,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请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骆碧心明白这些人是因为自己今天的佛光奇迹才这么给自己面子,不然早就砸了锁冲进去执行“三光”政策了。 【】

骆碧心压下慌乱,柔声道,“奴家今天刚收到些公子们送的首饰,都贵重的很,因为害怕遗失,这才上了锁,没想到给各位哥哥造成了不便,还请见谅。”说着就盈盈的一福。

那些小厮本就敬仰骆碧心,心里存着观音转世的念头,这会儿看见骆碧心如此的柔声细气,登时不好意思起来,个个红了脸,一下子消减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会不会,应该的应该的,还请姑娘把锁打开,我们检查一下就走,不会打扰姑娘休息的。” ”小说“

话说到这份上也由不得骆碧心说“no”了,个人隐私权显然在这个没开化的古代也是一文不值,骆碧心咬咬唇,只得上前开锁,总之要是让他们搜出来了自己打死不承认就是了,再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由不得他们不信。

“咔”的一声开了锁,骆碧心一个箭步蹿进屋里,却愕然的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

家丁们也跟进来四处搜查了一下,确信没有人以后就退了出去。

为首的那个还很好心的替骆碧心关上了门。

骆碧心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也开始到处翻找,可是找遍了所以可以藏人的地方都一无所获,最后托腮坐在床上想着黑衣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伸手一摸,床上还是热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床褥是热的说明那人刚醒来不就,以他的伤势肯定走不远,莫不是现在已经被抓到了?

正在思索,却不想从雕花大床的床架子上面摔下来一个重物,狠狠的砸在床上,下了骆碧心一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黑衣人么,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刚包扎好的伤口现在估计又开裂了,因为丝丝血痕正慢慢的渗透出来。

骆碧心慌忙找来剪刀,欲要把绷带剪开重新上药,可是剪刀还没碰到绷带就被黑衣人一把抓住。

“你……你……你想……干……什么……”声音沙哑,呼吸沉重,却固执的抓着剪刀不放开。

“你,你快放手啊,我要给你换绷带,姑奶奶要害你你早没命了,现在逞什么英雄?!”骆碧心急得直嚷嚷。

“别,别发出声音。”黑衣人看了骆碧心两眼,最终是松了手,显然是接受了骆碧心的说辞。

骆碧心立刻用剪刀“卡擦卡擦”剪断了绷带,把带血的那些小心的揭下来,因为有些凝固了都连着肉,所以连皮带肉的都扯下来了,黑衣人皱着眉头咬牙忍着。

一阵兵荒马乱后骆碧心终于重新给黑衣人上好了药,替他盖好被子,准备拿点吃的给他提提神,可是回头一看,食盒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放在桌上的啊,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骆碧心不死心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最后只能失望的承认食盒失窃了,该死的贼,那么多金银珠宝你不偷,偏偏偷本小姐做的夜宵,你也太有品位了吧?

可是现在的状况骆碧心显然不能离开房间太远,因为那些家丁找不到人肯定还会再回来。

只得丧气的倒了杯水,小心的喂给黑衣人喝,显然他消耗了太多体力,喝杯茶都能喘个不停。

让黑衣人重新睡下,骆碧心只觉得腰酸背痛,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麻烦?“干脆把他交给那些家丁算了……”骆碧心小声嘀咕着。

“啧啧……啧……唔……”窗外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骆碧心皱着眉头凑过去,从窗户朝外张望,只看见一个光秃秃的头顶上面还有九个戒疤和一地的鸡骨头。

好哇!原来偷鸡贼还没走远啊!

骆碧心怒火中烧,恨恨的想要给他点好看,悄悄的猫着腰回到桌子边,提起那壶刚泡的热开水,兜头就全淋在那个脑袋上,烫的外面那人哇哇大叫,蹭的一下跳进窗户来,在屋子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圆滚滚的身材居然还能轻盈的上窜下跳,看的骆碧心目瞪口呆。

敢情这偷鸡的还是个和尚,而且就是那个所谓大名鼎鼎的济颠和尚,这下子她算是找着他和济公之间的关系了……两个都爱吃肉啊……

看那和尚烫的头上都红肿了,骆碧心于心不忍,端起放在一旁的洗脸水全部泼在了和尚身上。

显然凉水起了效果,胖和尚不再跑来跑去了,只是在原地捂着脑袋直叫唤。

骆碧心把和尚拉到桌边坐下,又拿那盒药膏给和尚抹烫伤,反正也别管这药到底是治什么的,到她这个赤脚医生手里,包治百病。

甭管灵不灵,用了再说呗。

和尚擦了药膏终于舒坦了,走到窗边把外面的那个饭盒提进来放在桌子上准备继续吃,被骆碧心一巴掌拍在脑门子上,疼的差点没晕过去。

骆碧心抢过饭盒,靠到床边上,警惕的看着那胖和尚,“喂!你个和尚怎么还来抢我的鸡肉啊!”

“你个黄花闺女怎么还在屋子里养男人啊!”和尚脑门子疼归疼,倒还灵光的很。

“你!”骆碧心这才想到自己这里还躺了个见不得人的病患,要是这和尚出去一嚷嚷,别说这黑衣人性命难保,指不定连自己的清白也要倒贴进去。

看看食盒,又看看还在死鱼一样的喘息的黑衣人,权衡再三,还是重重的把食盒又放回了桌子上,和尚立刻就眉开眼笑了,也顾不得脑袋疼,打开食盒拿出那水晶虾仁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看他吃的来劲,骆碧心也觉得饿了,当下也拿出一品豆腐,狼吞虎咽起来。

两个人你挣我抢的分食完所有东西,这才舒坦的坐在凳子上摸着肚子哼哼,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

“我说和尚!”

“施主有话请说。”和尚笑的眯缝着眼,跟刚偷了腥的猫似的。

“这东西你也吃了,出去可别乱说话啊。”骆碧心语带双关的威胁道,敢出去乱说?那就让天下人都知道凌云寺的大和尚济颠是个酒肉和尚,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和尚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一副有酒有肉一切足以的表情。

消化的差不多了,骆碧心就站起来开始撵人,谁想那和尚居然还耍起无赖来,最后是骆碧心承诺赏花会期间让他过来偷腥,这才送走了这尊大佛。

骆碧心累的一塌糊涂,累的完全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可能正巴巴的等着她的夜宵。

眼看床被黑衣人占了,骆碧心只好多拿床被子铺在地上打地铺,为了以防万一,骆碧心睡觉也戴着面纱。

缩在被窝里,骆碧心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边做着梦一边嘴巴里喃喃着,“爸……盐是不是放多了,爸……我错了,我……切完一百盘萝卜丝了……妈……妈……妈别走,别走……”骆碧心挣扎着伸出手在空气里乱抓着什么,显然是做了噩梦。

一直没有睡着的黑衣人此时正看着骆碧心说梦话,见她慌乱的样子竟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让她抓住。“木鱼……我们会好起来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黑衣人不自觉的伸出手替她抹去,领悟到自己在做什么又突然触电似的收回来,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

有了寄托骆碧心睡得明显安稳了许多。

等她清晨醒来时,屋里已经没有黑衣人的影子了,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谢”字。

骆碧心挑挑眉毛,别说这就是那人对救命恩人的报答,也太礼轻情意重了,想了想还是仔细的叠好放进衣襟里,总觉得有天说不定用得上它。

骆碧心收拾了一下房间,把黑衣人留下的血迹都毁尸灭迹了以后招来小厮给自己准备洗澡水,昨天忙了一天,都没能好好打理打理自己,要是这模样出去,不知道得毁了多少坚信自己就是观音转世的男女老少的心啊。

骆碧心用过早膳就跑去敲遥儿的房门,敲了半响没人开,门一推,没上锁,进去一看发现床铺还整整齐齐的,似乎没人动过,于是了然的勾了勾嘴角,看来有人昨晚一夜春宵去了,也幸好如此,不然昨儿个没给她送夜宵,今天还不得倒大霉了。

既然遥儿不在,骆碧心就一个人出去溜达了,现在才清晨,那些娇生惯养的才子佳人们都还在做美梦呢,也只有现在可以真正的赏一赏花了。

第二十六章 芡粉糊 葱油

正所谓天不如人愿,骆碧心刚走出西厢的大门就被阿二逮了个正着。

“碧心姐!”阿二欢呼着扑上来。

“叫我芙蓉姐!你巴不得李管家现在就来跟我算帐是不是?!”骆碧心没好气的说。

“碧,呃,芙蓉姐~”阿二讨好的摇晃着骆碧心的袖子。

“干嘛啊,一大清早的……”骆碧心浑身鸡皮都起来抗议了。 【】

阿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锲而不舍的说,“帮二少爷去做早饭吧~~”

“不是有别的厨子在做么?我才不去做那只被打的出头鸟。”骆碧心连连摇头,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么……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了?还是被阿二这只小八哥。

“没事没事,昨天二少爷刚让一个什么神医给诊治了,所以今天要等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才会吃午饭,那个厨子到现在还没来过厨房呢!走吧走吧~~”阿二开始耍无赖了,拉着骆碧心直哼哼,拖长了强调的发鼻音,听得骆碧心毛骨悚然。 ”小说“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我说你就等在这儿要是我没起来你准备怎么办?冲进去一间间的找?”骆碧心没好气的说。

“嘿嘿嘿……”阿二傻笑着搔搔头,“我没想过诶……你要是真不出来,那我也没办法了。”

骆碧心揉揉他的头发,温和的笑笑,“走吧!再不快点,你们的大厨可就要来赶人了!~”

骆碧心和阿二来到厨房时阿大正绕着灶台快速踱步。

阿大看见骆碧心立刻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呐呐的说,“碧,碧心姑娘,你能来就太好了!”

“叫我芙蓉姑娘。”骆碧心挥挥手,“出什么事了?”

“刚刚秋香来说了,说是二少爷提前醒了想吃面条,可是,可是现在揉面也来不及了,况且况且……”阿大踌躇着。

“说吧,那个挑食的小鬼有什么要求?”骆碧心不介意的随口问道,反正一看情况不对她就可以撒丫子跑路~嘿嘿,让正版厨子来出这个霉头。

“二少爷吃面不喜欢筋道,不喜欢有嚼劲,喜欢入口即化……以前的厨子只有一个人过关的……那人,那人煮的是馄饨皮子……”阿大搔搔脑袋很为难的样子,“可是今天馄饨皮子都用完了……现在做也来不及啊。”

骆碧心满头黑线,“你们少爷的病就是刁出来,这还是面条么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要不我马上去市集买馄饨皮子?”阿二也急了,二少爷等着吃那可是一刻都等不得,不然大少爷,老爷夫人三座大山压下来,不死也残废!

“你也不嫌累!不用了~本姑娘自有高招!”骆碧心神秘的笑笑。

“阿大!烧水~”

“好!包在我身上!~”阿大憨憨一笑,跟着骆厨娘做菜连他都觉得很开心。

骆碧心调了一碗芡粉水,等阿大的水烧开了,就淀粉水导入到开水里,一边调试浓度,要恰好稀不成水,稠不成块,刚刚好粘乎乎的像浆糊一样。

“阿二,去找个烙山东大饼用的平锅!”

“好勒!~”阿二马力全开,飞奔而去飞奔而回,手里举着个巨大的圆盘,金灿灿的跟太阳似的。

骆碧心把小半锅芡粉糊都倒进平锅里,然后拿个刮铲,小心的刮开摊平,然后把整个平锅都放到另一大锅子滚水里烫熟粉衣,等到粉衣凝结成半透明的皮状,就把平锅放到一边。

趁着粉衣放凉的时候,骆碧心起两口锅,一锅熬猪油,一锅熬秋油,热而不沸。

粉衣放凉后取出用刀随意的割成等宽的条状,放在一个碗里,最后撒上一把葱花,浇上一勺秋油一勺猪油,一碗滚烫的葱油粉条就完成了!~

“哇……好香哦!”阿二吸溜吸溜的吸着口水,垂涎的说。

骆碧心很顺应民情的夹起一根粉条塞进阿二的嘴巴里,阿二陶醉的嚼着,葱油满口香,粉皮入口即化,黏黏软软的口感让人上瘾。

“行了!阿大,给你们二少爷送去吧!~”骆碧心拍拍衣服,总算是完成了,至于拿个挑食的小孩喜欢不喜欢,嘿嘿,那就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

阿大捧着食盒喜滋滋的来到二少爷的百草苑,他是下等帮厨,进不了二少爷的主厅,只能把食盒交给秋香,就退出屋外等着。

“大少爷,二少爷,早餐来了。”秋香恭敬道。

“唔,拿过来吧。”祁镇钰坐在祁镇宣床头看顾着。

“是。”秋香听命立刻打开食盒用小碗装了一碗葱油粉条递给祁镇钰。

祁镇钰看着碗里油汪汪,白嫩嫩的东西挑挑眉,“这是谁做的?”

“是新来的那个厨子做的。”秋香理所当然的说。

“哥,有什么不对么?”祁镇宣背靠着垫子坐着,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祁镇钰。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应该会很好吃。”祁镇钰淡淡一笑,就夹起一根粉条送到祁镇宣嘴边,祁镇宣张嘴小小的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柔柔的说,“哥,真的很好吃呢,哥对宣儿真好。”

“傻宣儿,这又不是哥做的,怎么也是哥的好呢?”祁镇钰失笑,宠溺的又喂了他一口。

“厨子也是哥找的嘛,又是哥喂给宣儿吃的,不然宣儿才不吃呢!”祁镇宣嘟嘟嘴,撒娇道。

“那你就乖一点,多吃两口,别让哥担心。”祁镇钰一口一口的喂着,祁镇宣一口一口的吃着,秋香在一边感慨,多么兄友弟恭的一幕啊!如果骆碧心在这儿她只会感慨,多么腐朽的一幕啊……

祁镇钰喂完宣儿,又盯着他让他喝完那碗苦的要命的汤药,就安顿他睡下,直到确定祁镇宣睡着了,这才和秋香两个人悄声退出房中,轻轻的关上门。

“把剩下的葱油粉条送到我那里去吧。”祁镇钰吩咐道。

“可是,大少爷,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想吃让他们厨房再准备吧。”秋香皱眉道。

“不必,你送过去就好了,只怕再做一次就不是这个味儿了。”祁镇钰话中有话的露出一丝笑意,就怕他想吃,也骗不到那只野猫再做一次,刚刚李管家跟自己说过,新来的厨子闹肚子起不了床,说是要不要换个别的厨子先顶着,这说了才没一会儿葱油粉条就送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嘴硬心软的骆碧心做的,除了她,祁府上上下下也没一个敢做菜呈给挑食的宣儿了。

只是……昨天那个蒙面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她呢……如果是,那她还真是个宝,活宝!

祁镇钰一边想着一边心情大好的朝书房去了。

书房里。

一粒黄豆大的蜡丸从窗外弹进来,滚了两圈停在祁镇钰的面前,弯腰拾起,微一用力,蜡丸破开,细细的抽出一张丝卷。

祁镇钰看着上面的字,面色渐渐沉重起来,思索了一下把丝卷放在烛火上,转瞬就化为了灰烬,风吹过,一点痕迹都没有。

“李管家。”祁镇钰踱步坐到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的李管家,“老太爷回来的事情已经确认了吗?”

“是,据别院探子回禀,于月前,老太爷就已经吩咐人准备相干事宜,五日前出发,取道河阳,算时日,应该是今天午时到达。”李管家的声音永远是那么不温不火。

“老爷那边有什么反应?”祁镇钰随手翻过一本帐册,眉头皱了皱,认真的打量起其中一页来。

“老爷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祁镇钰拿笔划了一下,顿了顿。

“那么……夫人呢。”

“夫人……一切如常。”李管家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尴尬。

祁镇钰的头抬起来了,面色怪异,重复道,“一切如常?”

“是。”

“很好!你去通知那个人,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成效,不然就让他去自宫谢罪。”祁镇钰眼睛里闪过一丝邪佞。

“是。”

“另外,老太爷既然这次秘密出行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也就没必要扫了他老人家的性子,派暗潜的人盯紧他,有事随时回报。”

“是。”

“昨天那个擅闯金库的黑衣人抓住了没有?”

“这……启禀少爷,没有,我们一路追着他到西厢,眼看着就要找到,可就是搜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李管家也很困惑的说。

“哦?”祁镇钰也抬起头皱起了眉头,“那就奇怪了,金库有没有少什么?”

“老奴查点过了,一样不少。”

祁镇钰思索了一下,“那就继续追查吧,最近要抓紧金库的防御,再出一次这样的事情,所有的防守家丁都降级为杂役!”

“是。”李管家一一应承着。

祁镇钰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点点头,继续批阅手上的账本。

窗外风过,送进来淡淡的桂花香,祁镇钰忽然想起了那双清明的透出倔强的眼睛,那个奇特女子的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想起骆碧心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料理,祁镇钰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第二十七章 郝连氏 体香

“鲍鱼当红烧,燕窝兑白糖。熊掌说:炒炒炒,你为什么背着酱料包。我去炸山庄,少爷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山庄不见了。”

骆碧心一个人挥舞着一根拣来的柳条在花丛里蹦蹦跳跳,趁着四下无人,索性把面纱也摘下来透透气,不然就要闷出痘痘来了。

刚刚出了厨房闷的发慌,又不想去避风堂看现场版八点档,所以就干脆一个人跑到这花开的最好的栖木堂来转悠,她早就想来这里了,上几次路过都因为恭喜跟着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跑进去玩儿,这会儿真是大好时机。 【】

栖木堂名至实归,所有的房子都是木头搭建的,中间有一大片的花圃,一圈的木头房子围绕着繁花,那景致却又一番世外仙境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无限贴近自然的感觉。

闭着眼睛,深深的吸口气,再舒畅的缓缓吐出来。

一口气还没吐完,突然平地起风,骆碧心腰上被什么东西一勾,双脚离地,有种失重的晕眩感。

一阵天旋地转,骆碧心睁开眼睛愕然的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最高的木房子的屋檐上头,刚想放声尖叫,却感觉到后面有个暖和厚实的胸膛正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脊梁,顿时张着嘴巴也叫不出来了。 ”小说“

“就是这个味道,真好闻……”一个声音贴着自己的肩头闷闷的传来,引来骆碧心浑身一个哆嗦。

骆碧心僵直了脊梁,丝毫不敢动弹。

“呵呵呵,怎么了?芙蓉妹子不记得哥哥了?”那人贴着骆碧心的耳根子吹起,吹得骆碧心俏脸泛红,这声音,这腔调……

骆碧心挺着脖子一点点的转过去,毫无意外的看见郝连无名那张妖孽般满脸桃花的脸。

骆碧心就这么面无表情的跟郝连无名对视着,沉默好一会儿,骆碧心的脸垮了,努力堆出个讨好的笑,“郝连公子,好久不见,奴家这厢有理了。”

发现被紧紧抱着没办法施礼,所以至好举起那只拿柳条的手在郝连无名面前挥一挥。

郝连无名“噗哧”一笑,抬手就捏上骆碧心的脸颊,狠狠的用力扭下去,“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度春宵”,你怎么就忍心把哥哥塞在床底下呢?”郝连无名一脸哀怨的表情。

骆碧心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陪着他假笑,呜,脸上一定肿了。

“奴家,奴家只是想留公子你多住两晚……嘶……而已嘛。”骆碧心快笑不出来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哎,那可真是可惜了~让那群不懂事的莽汉子搅和哥哥和妹妹你的好事儿~”郝连无名甚是痛惜的说。

“嘿嘿……嘿嘿……”骆碧心干笑。

郝连无名这才松了手,轻轻的抚摸着,“芙蓉真乖,怎么就跟哥哥这么贴心呢,连哥哥想把那虎头铡还给他们都知道。”郝连无名脸上笑的开心,可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那个是真货!?”骆碧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低呼。

“你说呢?”郝连无名阴森森的反问,嘴角钩的高高的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骆碧心只觉得天寒地冻,冰封三尺,却又不能不开口,“奴,奴家不知……”

郝连无名扑哧一笑,搂着骆碧心说,“好妹妹你抖什么呢?哥哥又不是大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比老虎更恐怖!骆碧心颤着声音说,“不知,不知公子能否把奴家放到地上去呢,奴家,奴家有恐高症啊……”

“何为恐高症?”

“就是,就是在高的地方,奴家,奴家会害怕。”这种时候面子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郝连无名了然的“哦~”了一声,尾音高八度,“芙蓉妹妹怎么不早说呢?要是早说我不就……”

骆碧心一脸期盼的看着郝连无名,连连点头,谁知他话锋一转,“我不就早把你带到房顶上来了么?”

骆碧心大怒,也顾不得这人惹不惹得起,拼命挣扎,却被郝连无名紧紧的禁锢在怀里,脑袋蹭着骆碧心的脖子,自言自语似的说,“野猫就是要把它放到它害怕的地方才会温顺……”

“真可惜奴家不是野猫。”骆碧心撇撇嘴。

“呵呵呵呵呵……那也是一只藏着爪子的家猫。”骆碧心不否认,她必须学会怎么保护自己,只可惜实力还不够。

“好妹妹,告诉我那天你是怎么让哥哥睡过去的?”郝连无名诱惑到。

骆碧心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我只是,只是在镜子里放了点迷魂散,公子一时不查,所以……”

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看破了他的催眠术比较好,毕竟武林中人对于自己武功秘术被人看破是很忌讳的。

郝连无名没有再追问,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怎么这么奇怪?哥哥出入那么多的歌坊青楼都不曾听过……”

“那个是儿歌。”

“儿歌?”

“就是儿童唱的歌啊,只不过被我改编了。”见郝连无名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骆碧心也就放下心来,随意的跟他闲扯。

“哦?妹妹竟然还会改歌词?还改的如此有趣,真是越来越讨哥哥的欢心了。”

骆碧心僵了僵,在心里拼命的问候郝连无名的祖宗一百零八代,吸气,呼气,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和猪计较,我越生气猪就越得意,淡定,淡定……

“那佛光显灵又是怎么回事?妹妹还真是处处都让哥哥吃惊啊。”郝连无名埋在骆碧心背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些不明的情绪。

骆碧心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什么水汽蒸发,什么光学系统,跟这些不开化的人说的清楚么?她也不敢把糊弄遥儿的那套说辞拿出来糊弄这个奸诈的郝连小人,于是佯装嗔怒道,“郝连公子特意来找奴家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趣的事情么,亏的人家……人家……”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郝连无名听了显然很是受用,挑逗的问道,“人家怎么样?”

人家很想把你大卸十八块丢出去喂狗!当然,这话骆碧心只敢放在心里想想。

“人家以为你是……”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骆碧心故意软软的锤了郝连无名一下,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讨厌啦……”

郝连无名听了呵呵直笑,果然没有再追问之前的问题,骆碧心松了口气。

风过无声,雁过无痕,一时间两人无话,骆碧心只感受到郝连无名贴在自己肩头平顺而规则的呼吸,几乎让骆碧心有种的静谧的错觉。

只是几乎而已。

就在骆碧心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又听见郝连无名叹息似的喃喃,“好香……”

好香?什么好香?貌似他刚刚也有说什么很好闻来着,难道自己身上有体香?

骆碧心不禁有些暗爽,说不定自己还是个没开发的香妃二代呢。

“你说……什么好香?”骆碧心忍不住闻到,万分期待郝连无名的回答。

“你身上的味道……”郝连无名很爽快的回答道,松松的搂着骆碧心,埋首在她肩头。

“是……什么味道啊?”骆碧心开始窃喜。

“油烟味……”骆碧心的脸刷的黑了,青筋暴跳,狠狠的反手一肘子敲过去,郝连无名吃吃地笑,一边还装作很疼的样子呻吟给骆碧心听,气的骆碧心脸又黑了一层,都比得上老锅的锅底了。

“郝连公子!郝连公子!”远处忽然传来家丁的呼喊声,郝连无名的脸色一变,立刻放开骆碧心,飞身远去,还不忘回过身朝骆碧心一个飞吻,“芙蓉妹妹~后会有期~”

最好一辈子都不见,骆碧心恨恨的想,又皱着眉头的看看早上刚换的衣服,举起袖子仔细的闻,没有油烟味儿啊,这个可恶的郝连小人!

等到郝连无名的身影完全不见了,骆碧心才意识到他忘了把她送回地上,或者说他绝对是故意的!

骆碧心咬着牙,一点一点往边上挪,谁知想昨天晚上下了场小雨,青瓦上又爬满了青苔,骆碧心脚下一滑,“蹭蹭蹭”的摔了下去,悬悬的挂在房檐上,两脚猛瞪却用不上力,死死的抠着手里的瓦片,想叫又叫不出来,还不敢往下看,深怕自己一个头晕就倒载了下去,骆碧心第一次如此彻底的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吊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骆碧心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突然一只不长眼的鸽子从骆碧心下头直飞而上,骆碧心一惊,双手一松,直直的坠了下去。

“啊――”

“碰!”

“唔……”

咦?好像不太痛啊,软软的……骆碧心闭着眼睛却没有体会到应该随之而来的疼痛感,有些诧异的伸出手在下面那个软绵绵的垫子上摸来摸去……

“骆……碧……心!!!”遥儿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一手拍开在自己身上乱摸的狼爪,“你摸够了没,再摸我就要收费了!!”

骆碧心慌忙张开眼睛一看,被自己“不幸”砸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遥儿,赶快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再伸手把遥儿从地上扶起来,遥儿扶着柳腰直呻吟。

“遥儿……姐……你,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么?快扶我回去,嘶……”遥儿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要是有个男人在这儿,肯定会心疼的不得了,连骆碧心看着都觉得心疼,只得小心的搀扶着遥儿跌跌撞撞的回了西厢。

本想去找大夫来医治,可是遥儿却推说不用,只要歇息歇息就好了,话虽这么说,但明天的琴乐比赛肯定是不能参加了,骆碧心觉得相当的愧疚,遥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本就说好了这届要让你赢的,我参不参加都不重要,你还是快去避风堂参加他们那什么以文会友,以武会友的,说不定还能骗到几个坠子,快去快去,别在这儿惹我心烦。”遥儿躺在床上悠哉的朝骆碧心挥挥手。

“那,那我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见遥儿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

骆碧心推门出去,关门的时候里面追出来一句,“没带吃的不要来看我。”

为什么骆碧心会从栖木堂的屋子顶上摔下来,遥儿没问,为什么彻夜未归的遥儿会那么恰好的突然出现在栖木堂里,骆碧心也没问,她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第二十八章 文武会 吉他

骆碧心被遥儿撵了出来,看天色还不是吃晚饭的时候,这会儿厨房里肯定忙的很,不适合自己跑去添乱,就很无聊的继续四处闲晃悠,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到了避风堂,人嘛,总还是习惯性的朝热闹的地方走。

此时避风堂里确是热火朝天,以文会友,以武会友都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

比武擂台上几个英雄少年正在“嘿嚯哈”打的不亦悦乎。 【】

这头摆出金鸡独立的架势,大喊一声,“张兄!我杀过来了!”

那头也不甘示弱,摆出个猴子捞月,“李兄!你只管放马过来!”

然后两个人高喝着“咿呀——”朝对方冲过去,只见火光电石之间,人神交会之际,“砰——”的一声巨响,瘦小的那个应声飞出半丈远,好一招——野蛮冲撞……

台下叫好欢呼声一片,骆碧心看的目瞪口呆,等她看到裁判宣布高大的那个胜利的时候,她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我的妈呀……这也叫比武?整个就是斗牛嘛! ”小说“

之间那个获胜的人出野兽似的吼叫声,朝着台下展示他孔武有力的肌肉,引起姑娘们的一片惊呼尖叫,骆碧心甚至还听见旁边那个花娘一脸迷醉的说,“让姐姐我陪他一晚也值了啊……”骆碧心恶寒。

又看了一会儿野蛮冲撞,骆碧心开始索然无味,那些武侠小说里深不可测的内功呢?那些武侠电视剧里华丽丽的招式呢?都是瞎掰!力量才是王道啊!野蛮才是正途啊!!

骆碧心实在是无法忍受田鸡男了就撤出开始逐渐白热化的围观人群,她是喜欢力量型的男人……但好歹要内敛一点嘛,不要每块肉都跟糕馒头一样的鼓出来嘛……刚那个优胜者的胸部估计比女人还有料……哎,看身材果然还是祁镇钰啊……咦?不对不对,她想那个小人做什么?!

那头刀枪剑戟,这头吟诗诵月。

“……月上柳梢头。妹约黄昏后……”

“……人无百日好。花无十日红……”

“刘兄。好诗!好诗啊!”

“王弟。高才!高才啊!”

两个儒生手举扇子。唱越剧似地华丽丽弯腰一鞠躬。撩袍绕场半圈走……

骆碧心一个哆嗦。蹭蹭蹭。连退三步。看来这里也不适合她这个没文化地人待。虽然她这个没文化没内涵地也知道应该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果然是没有共同语言啊没有共同语言……她这个厨娘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骆碧心走了几步,感觉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她走的快,后面那人也快,她一停,后面那人也停,骆碧心猛的拐进两栋房子之间的小路,后面那人匆匆的跟过来却被那窄窄的小路给夹住了,骆碧心趁机举起木棍对准脑袋就砸了下去。

“啊——”来人哀号一声。

吓得骆碧心差点丢了木棍畏罪潜逃,谁想来人皮粗肉厚,居然敲一下不倒,揉着后脑上直叫唤。

“你,你跟着我干嘛?不说我,我就再给你一下!”骆碧心站在小路里,阳光刚好被来人给挡住了,所以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就只能举着木棍要挟到。

“别,别别,施主……是贫僧啊……”吓的直摇手,立刻退开一步。

“济颠和尚?!”看清来人是谁骆碧心顿时有种无力感,这死和尚不去诵经念佛,跟着自己干嘛?难不成他不但好酒肉而且还好色?!立刻又把木棍举起来对准济颠和尚,“你跟着我做什么?”

“嘿嘿……嘿嘿,”济颠和尚摸摸光头讪笑两声,“那不是快到吃饭时间了么……”

骆碧心眼角抽了抽,手里的木棍又放下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说你准备跟着我去吃饭?”

“施主,这可是我们说好的呀,佛曰,言必信,行必果啊,阿弥陀佛。”济颠和尚一脸严肃的说,一边做个佛手,念个佛号,头顶着太阳还真有那么几分高僧的味道。

“……你确定那话是你们佛祖说的?”骆碧心有种苍生无望的感觉,这种人竟然是高僧!?西方极乐世界要垮了么……

“难道不是么?”济颠和尚困惑的摸摸他那圆滚滚的大脑袋。

骆碧心忍住再给他一棍子的冲动,把凶器丢到一边,至少她要承认这个胖和尚的脾气还是好的没话说的,有成佛的肚量。

“得了,现在时候是也不早了,你去我厢房等我吧。”骆碧心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呃,贫僧还是……还是跟你一块儿吧!”济颠和尚很不放心的看着骆碧心。

“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骆碧心瞪他一眼。

“不敢,不敢,贫僧这就去这就去。”济颠和尚不敢招惹骆碧心,立刻乖乖的去骆碧心的厢房里排排坐等着吃果果。

骆碧心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去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她什么时候变成专职保姆了……

这天晚上骆碧心喂饱了遥儿,打走济颠和尚,正准备躺在床上滚三圈,却突然来了个小厮,说是有个潇潇姑娘在外头等她,骆碧心一听,立刻从床上蹦起来了。

“潇潇?快带我……哦,不,有劳小哥带路了。”

“潇潇~~~”骆碧心笑得比花还甜的小跑到潇潇面前。

潇潇脸色一沉,抬手恨恨的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引起骆碧心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叫,吓的松了手,自己下手没那么重吧!?

“人家今天刚被人捏肿了脸,这会儿还疼着呢。”一边揉着脸一边委屈的抱怨道。

可惜潇潇不吃她那套,“被捏也是活该,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招人恨的事情。”

“我冤啊……窦娥比我还冤啊……”骆碧心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潇潇啐了一口,忍了半天没忍住笑了出来,“臭妮子,窦娥当然比你冤!”

“笑了笑了,潇潇不生气了,人家早上这不是有事才让你在这儿久等了么。”骆碧心讨好的凑过去傻笑。

潇潇又忽然板下脸来,一脸严肃的把手上的乐器递到骆碧心手上。

骆碧心接过仔细打量了一下,摆了个奇怪的姿势轻轻拨弄了一下,眉头皱了皱。

“怎么,不对么?你说把琵琶改成六弦的,我可是特意找了京城最有名的器乐师傅打造的。”看骆碧心的神色有异,潇潇也有些紧张了。

“没有没有,”骆碧心松开眉头,朝潇潇笑了笑,“不过音高有点不一样而已,没关系,到我手里都一样。”反正我也弹不准……

“那就好,”潇潇大大的出了口气,“我以为我还得跑回去拿琵琶回来再给你当替身呢。”说完妩媚的朝骆碧心抛了个媚眼。

“潇潇姐姐辛苦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嗯~你知道就好~别忘了……”

“招魂面,不会忘不会忘的,放心吧。”

潇潇满意的点点头,又有些担忧的说,“碧心,这个东西真的没问题么?我昨天试了下,感觉不太顺手呢,音都跑调了。”

“放心吧~我自有绝招~”

“噗……瞧你得意那样,谁不知道你昨天一个佛光显灵名动京城啊,春姨乐的嘴巴都合不起来了,直说等你回去了要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呢。”打趣道。

一下子脸就垮了……不是吧,难道……难道春姨还有让她入伙的打算?真是太恐怖了!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其他姐妹们都已经回去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吧,新乐器总要先熟悉熟悉比较好。”看着骆碧心一脸苦瓜脸的表情,潇潇乐不可支的说道,说完就上车走了。

抱着新鲜出炉的山寨版吉他,骆碧心望着漫天的繁星,银河高高的悬挂在头顶,忽然有所顿悟,眼前的世界就这样清明了……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知道自己要弹什么了!!芙蓉宴!我来了~~~

第二十九章 富仁果 偷窥

第二天一早,骆碧心特意避开阿二可能守株待兔的那个正门,从后门偷偷摸摸的往沁水亭去了,那里白天都没什么人更别说是现在这种清晨时分了,是个练吉他的好地方。

昨天晚上,自己已经能够把握这个半成品吉他的音高了,但是因为怕扰民或者引起暴乱,所以不敢整首整首的练习,只是弹了一会儿音节罢了。

现在,站在要湖边,摆好姿势,努力的找当年跟着死党姚佳佳一起学吉他,追男人时的感觉。 【】

经过昨天辉煌的一战,骆碧心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发展才是硬道理!!邓爷爷诚不欺我。

想要打败这些迂腐的古人们,自然要用最新潮最现代的办法,保证能让他们大开眼界,直呼奇迹。

一边得意的想着,一边摆弄手下的乐器,也不知是因为这个吉他是半成品还是因为多年不练手生疏了,昨晚刚开始弹出来的音高低不平,轻重不稳,刺耳的很,不过经过一晚上的熟悉,加上她为了达到人器合一的境界抱着这个吉他睡了一宿,今天听来确实是进步多了。 ”小说“

骆碧心仗着这湖边没人,放开胆子使劲弹,一边弹还一边学着那些吉他手的样子摇来摆去,一曲终了,还夸张的面对着湖面做飞吻陶醉状。

练的差不多了,看看时辰还早的很,按顺序估计得下午申时才能轮到自己,琴乐不比刺绣,可以所有人同时进行,那得一个个的比。

抱着吉他,骆碧心决定先去把自己的成名曲弹给遥儿听。

窈窕的背影刚刚远去,沁水亭外的树上掉下来一个人,一个忍笑忍的很辛苦的人,脸憋的通红,双肩不停的耸动,拼命的做着深呼吸,平稳了一下心跳又施展轻功绕小路朝九州山庄的书房而去了。

“遥儿!~”骆碧心也不敲门,大大咧咧的就推门进去了,可是屋里是空的,床铺上还有早上遥儿躺过的痕迹。

去哪儿了?难道遥儿的睡相不要,早上一觉起来扭伤又严重了,所以去找大夫了么?

骆碧心很是担忧,搁下木吉他就急急的出门去寻找。

一路问了数名丫鬟小厮,都说没有看见遥儿出去,这让骆碧心觉得很奇怪,遥儿扭伤了腰,外出肯定需要有人扶着,走路也不会很快,怎么会没有人看见呢?

一路寻去,竟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伙房旁边,骆碧心偷偷摸摸的贴着墙走,生怕被阿二又给逮到了,站在伙房后的围墙下,骆碧心忽然想到,上次自己走的那个秘道所通往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堵墙的后头,可是墙太高,周围又没有东西可以垫脚,自己没办法确认一下。

出于好奇,骆碧心拉住一个刚好路过的小厮问道,“小哥,这堵墙后头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山庄里老一辈奴仆都管那里叫禁地。”

“禁地?难道你们没有爬上去看过么?”

“姑娘,我们不敢啊,山庄里规矩严,要是有谁逾越一分半点都是要被打断腿逐出山庄的。”小厮有些恐惧的说道。

“哦……那谢谢小哥了。”骆碧心有些失望又有些兴奋,禁地诶!那是不是表示里面藏了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怎么自己上次没那么好命的发现些什么奇珍异宝呢?武林秘籍也好啊!要是神兵利器就可以卖掉一半,剩下的融化重铸成菜刀!嘿嘿嘿嘿,那肯定是锋利的很啊,切牛肉都不带费力的!

“姑娘对那里有兴趣?”

“嗯……啊,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对那里有兴趣呢?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骆碧心讪笑道。

“我劝姑娘别太好奇了,有些事不知道会活的比较轻松一点。”小厮神秘的冲骆碧心眨了眨眼睛,转瞬又恢复了先前的瑟缩样,快得简直让骆碧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多谢小哥提醒,奴家会谨记在心的。”骆碧心心下凛然。

没能得到别的更有用的信息,让骆碧心颇有些遗憾的转身欲要去别处寻找遥儿,却听到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唤。

早饭吃的早,这里的古人又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一般都是一天两餐,最多再加上夜宵,这可就苦了她这个以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吃东西的人,只能每顿吃的时候都尽量多吃一点,免得饿的太快。

骆碧心看见伙房外头的案台上放着很多的果盘,还有各色瓜子果仁,旁边一个瞎眼老太太在一样样的收拾摆放着,虽然眼睛看不见,手的动作确是利落的很。

骆碧心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拿着一盘看起来最普通的杏仁果仁就准备离开。

“姑娘,那果仁是给二少爷的,姑娘要是饿了,可以让大厨准备点别的东西。”一个苍老粗嘎的声音说道。

扭头一看,那些小厮们还在忙忙碌碌的来回送着食盒,根本没人主意这个专门摆放果盆的地方,那个老太婆正不慌不忙的蹲在那里剥去果仁外面的皮。

骆碧心有些迟疑的走到老太婆面前蹲下,拿手在她眼睛前晃了晃,没什么反应,“老人家,是你……在跟我说话么?”

老太婆默然的继续洗菜,骆碧心随手抓几颗杏仁果仁塞到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

洗完最后一株菜,老太婆用围裙擦擦手,端起菜,站起来,缓慢的朝灶台走去,“富仁果,能解百毒,可强身健体,气短胸闷者可服……”

骆碧心一听就了然了,这果仁原来不是杏仁啊!而且还是给二少爷当药用的,哼,自己偏偏吃光它,以泄青花瓷之恨!抓起一大把就往嘴里猛塞。

吃完一整盘,骆碧心满意的拍拍肚子,起身出门继续找遥儿去了。

“无病无痛者食用,会身长奇痘,食者无所觉,视其体质,食量而定药效……”老太婆悠悠的说着。

可惜骆碧心一点都没有听到。

由于脸上戴着面纱,所以其他人和骆碧心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脸上正在长着大颗大颗的泡泡,依然大大方方的招摇过市。

九州山庄分七堂十六院,七堂分外四堂和内三堂,避风堂就属于外四堂之一,内三堂是九州山庄的八大长老议事居住的地方,十六院中前六院是招待贵宾的厢房,后六院是九州山庄内眷所住的地方,一般有家丁把持入口,无关人士不得入内,最后四院却是奴仆家丁所住的杂役房。

骆碧心转过避风堂,耀水堂,栖木堂,紫金堂(因为木质房子忌火,所以五行缺火)哪里都没有遥儿的影子,莫不是哪个公子哥把遥儿邀请到他们的厢房去了?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淮水河畔,淮水河直穿九州山庄,刚好把外四堂和内三堂分了开来,河水湍急,中间相连的唯有一座木吊桥,平时都是收起来的,唯有里面的长老们出来的时候,才会放下吊桥。

此时河畔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黄衣,还有一个一袭白色长衫。

骆碧心顿时笑开了一张脸,快步朝他们跑去,那个穿黄衣的不就是遥儿么。

腰上一紧,脚下一空又是熟悉的失重和天旋地转,骆碧心心下哀叹,怎么又来啊,郝连小人你也太空了吧!

“不要乱动,也不要出声,不然休怪我刀下无情。”骆碧心闭着眼睛等着晕眩感过去,却还是分辨的出身后这个声音不是那个妖孽的,太冷了。

感觉到脖子上架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骆碧心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微微向后避了避,艰难的点点头。

那人这才满意的把匕首收回去。

她发现自己正在水畔旁最高的那个树上,前方就是不远就是遥儿和那个白衣人了,心下哀叹,怎么最近不是上梁就是爬树啊,她有恐高症啊……

骆碧心很想转过去看看是谁,可是没这个胆子,郝连妖孽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后头这个却是动真刀真枪,所以她很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在睡畔两个人身上。

遥儿盈盈的朝白衣人跪下,全没了平日的烟行媚视,脸上一派严肃的表情。

“你特意飞鸽传书邀我相见,可是有什么发现么?”白衣人背对着树而站,看不清他的脸。

“郝连无名现身九州山庄。”

“郝连?”白衣人侧开扇子微微的摇晃着,“龙云堡堡主来此做什么……”

骆碧心眉毛抬了抬,她倒是忘了,那天那群彪形大汉也曾经说过,那个郝连小人是龙云堡堡主来着……来头还真是不小。

江湖上传言,龙云堡于十年前崛起,派出七位绝顶高手四处挑战各大武林门派,攻无不克,引起江湖轩然大波,之所以被定义为黑道,是因为他们虽然不取人性命,但是极尽所能的羞辱各大门派的掌门,例如刮了最重外貌的华山派掌门的胡子头发眉毛致使其一年不曾下山会客,又例如给少林寺住持下春药,还有峨嵋派的老尼姑最惨,被迷昏了扒光衣服扔到春楼里,好在他们也不是太过分,只是要了间房间把她放在里面而已。

诸如此类的恶行数都数不完,以前骆碧心还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任性妄为的一群人,现在想想如果那个郝连小人是堡主那还真是没什么不可能的。

“好香……”骆碧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完全没注意到后面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贴着自己头发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呼出来,热烫的气流搔过骆碧心的脖子,引起她不自觉的颤栗。

怎么又是一个说好香的……不会现在的男人都喜欢油烟味吧……骆碧心有点哀怨。

那人的手紧了紧,伸手捂住骆碧心的嘴巴,她这才发现白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树下,咦,这个角度看头顶还真眼熟啊……

白衣人踱了两步又回到遥儿身边,面朝着淮水河,淡淡的说,“派人盯紧郝连无名,我怀疑他和祁镇钰有什么交易,为了以防万一,他稍有动作就要回报。”

“是,那是否需要派人盯紧祁镇钰?”

“不用,这里是九州山庄,祁镇钰的暗潜人马肯定都分布在这周围,你以为以你们的实力可以不被他发现么,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是。”遥儿从刚才跪在那里开始就没有动弹过一下,“另外据冰情送回来的消息说,那个人已经进了东城门,但不知为何在悦来客栈停了下来,并没有往山庄来。”

“哦?”白衣人猛的收起折扇,身上散发出一阵连骆碧心都能感觉的压迫感,或者说是小说里的常写的杀气!

过了好一会儿,白衣人又慢慢收回气势,重新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摇着扇子说,“告诉冰情情况有变,让她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吩咐。”

“是。”

“关于佛光的事情打探清楚了没有?”骆碧心哭笑不得,怎么人人都想知道这个?她干脆去写个科普杂志,来推广宣传一下好了,学习要从娃娃抓起啊。

“属下曾经询问过芙蓉,她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提到了什么散射,折射,属下认为她还有事瞒着,所谓的散射,折射是某个门派的邪法秘术。”

遥儿的猜测让骆碧心笑的肠子都打结了,邪法秘术?还真亏他们想的出来,果然是一百个人里面九十九个是疯子的时候,唯一的那个正常人就会被认为是疯子。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遥儿说的是芙蓉,不是骆碧心,说明遥儿还是真心把她当姐妹的,不然也不会替她隐瞒。

“你回去吧,这件事要不惜一切代价问清楚,今天晚上的行动也莫要迟了时辰。”白衣人冷然的吩咐道。

“是。”遥儿一边应道,一边轻功飞身而去,姿态轻盈,丝毫看不出有腰伤的样子。

第三十章 无盐女 失落

遥儿走了不久,白衣人面水而立,风吹的白袍“猎猎”作响,白衣人却挺直了腰板不动分毫,骆碧心远远的可以看见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扇柄,手上青筋爆起。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潮已平,好一个潮已平!祁严坤,我要让你悔不当初!!哈……哈哈哈哈哈……”白衣人笑的猖狂,可是听在骆碧心耳里,却是苦不堪言。 【】

只见白衣人迎风而上,一跃而起,竟有七八丈高,停于空中的那一个瞬间,竟如仙人般欲离世脱俗而去,恍如隔世。

眼看着白衣人驾风踏水远去,骆碧心不知不觉的伸长了脖子,身子越探越出,一不留神差点翻身掉下去,身后那人反应迅的大手一探,把骆碧心一个转身,面对面的拉了回来。

骆碧心刚刚脱离险境还没来得及表下受惊感言,就对上了一双她目前最不想看见的眼睛,深的仿佛要沉溺在里面,骆碧心一个机灵,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重重的推开祁镇钰,拼命向后退缩,终于倒头载了下去。 ”小说“

祁镇钰被骆碧心的尖叫声吓的有点错愕,但还好身体的反应快于思维,一用力飞身接住骆碧心稳稳的落到地上。

骆碧心被祁镇钰公主抱的抱在怀里,呆呆的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今天的事你要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明白么?”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骆碧心的祁镇钰忽然开口道。

今天的事?什么事?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祁镇钰身上跳了下来,连连后退了几步。

祁镇钰手上一空,竟有些不舍,按下再把骆碧心拉回嵌在自己怀里的冲动,神色自若的收回手,单手握剑而立。

骆碧心整整心情,努力收起自己的紧张,朝祁镇钰福了福身子,颤着声音开口道,“奴…奴家,刚才有劳祁公子出手搭救,小女子无以为报,今日之事奴家自当守口如瓶。”妈妈咪呀,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那就好。姑娘看来很面熟啊?”祁镇钰上下打量着骆碧心。他心里已经猜了八分。眼前这个肯定就是那天佛光奇迹地芙蓉。但……到底是不是骆碧心。骆大厨娘呢……

“嘿嘿……嘿嘿……”骆碧心僵硬地笑笑。“奴家是青楼妓院地花娘。公子见过奴家也不足为奇。

“哦?不知姑娘是哪个青楼地?”祁镇钰放长线。钓大鱼。

“自然是京城第一大妓院——逍遥阁。”这么大地妓院都不来。你就不是男人了。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像是接受了她地解释。但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她地面纱。明知故问道。“姑娘就是逍遥阁芙蓉?”

“奴家正是。”这点骆碧心自认没什么好掩饰地。现在京城谁不知道逍遥阁出了个带面纱地活观音。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连这个内敛型肌肉男都知道自己的名讳了,骆碧心很是得意。

“不知姑娘可否把面纱摘下来?”

骆碧心面部僵硬的扯扯嘴角,讪笑道,“奴家,奴家生来丑陋,唯恐惊了公子,还是不要……”

“姑娘何必如此谦虚,那日姑娘一个佛光显灵震惊全城,有哪个人不敬仰姑娘你,在下自认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祁镇钰说的和气,实际上步步逼近。

骆碧心后背已经开始出汗了,难道她真的要跟芙蓉宴无缘了么?

“可是……可是……”

“姑娘莫不是还有别的苦衷?”祁镇钰特别强调“苦衷”二字。

“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骆碧心绞尽脑汁想借口,可是完全没注意到祁镇钰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贴着自己而站了。

忽然骆碧心眼睛一亮,“其实奴家家乡有个风俗,凡是女子十岁后都要带面纱,第一个看到女子真面目的人就要迎娶该女子,奴家虽然丑陋,但是也希望能……”骆碧心忽然噤声,因为祁镇钰的脸正级大特写的贴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

“希望什么?”祁镇钰打趣道。

“希望能嫁个好人家……”骆碧心被催眠似的喃喃道。

“我认识这双眼睛……”忽然伸出手,细细的抚摸过骆碧心的眼睛,骆碧心不自觉的柔顺的闭上眼睛。

“是不是呢……骆大厨娘?”祁镇钰手一挥,骆碧心只觉得脸上一凉,面纱就被摘了下来。

祁镇钰的眉毛皱了起来,不是她?不是骆厨娘?世上竟有身形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还有那淡淡的桂花香,是自己想她想太多想出错觉来了么……

骆碧心以为他生气了,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再被关回去当厨娘,她有的是办法逃跑。

骆碧心倔强的抬起头,毫不畏惧的跟他四目相对瞪视着,本以为祁镇钰会问那天她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她都想好了要说是神仙显灵,用仙法把她送出去的,加上自己的佛光奇迹,就不信这个老八股不上当。

谁想祁镇钰居然有点失望的把手上的面纱递还给骆碧心,一拱手,“在下冒犯了,请芙蓉姑娘莫要见怪,姑娘虽然貌若无盐,但却也是才德兼备,在下祝姑娘能赢得今天的比赛。”然后转身就走。

骆碧心张着嘴巴,捏着手上的面纱,他刚刚说什么?他居然说我貌若无盐?该死的,我虽然算不上是倾国倾城,那好歹也是清丽可人吧!?那个不开眼的居然说我貌若无盐!?

一瞬间骆碧心对祁镇钰那微弱的一星半点的好感也跌到负值一下,还在飞下跌,就好像不争气的股市似的。

“祁镇钰!!!姑奶奶我跟你势不两立!!!”骆碧心举着面纱咬牙切齿的咆哮道。

咆哮完了骆碧心冷静了一些,她很奇怪为什么祁镇钰没有认出她来,不过至少她逃过一劫了,不用担心再被人当头号通缉犯。

骆碧心握着面纱举到唇边,轻轻一嗅,仿佛上面还有祁镇钰沾上的味道,心底涌出一点失落,他为什么不好奇佛光奇迹呢……

但是她很快收拾好心情,重新蒙上面纱,快步回厢房去了。

当骆碧心第二次推开遥儿房门时,遥儿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开门声也不睁开眼睛,只是慵懒的说,“碧心啊~吃的呢?”

骆碧心白眼一翻,实在是很好奇刚刚那个那么肃然的冰山美人到底被遥儿藏到哪里去了。

“没有,等我下午比赛完了再给你做吃的。”

遥儿睁开眼睛似嗔似怨的瞟了骆碧心一眼。

“遥儿,你刚去哪儿了?害我到处找你。”骆碧心坐到床边假意问道。

“我去茅房了~”遥儿毫不犹豫的说道,脸上毫无愧色。

骆碧心很想说我连茅房都去看过了……但她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找我做什么?”遥儿翻了个身,手肘支起上半身,随意的用手理理头。

“哦,也没什么,就本来想让你听听我的成名曲,现在快没时间了,只好算了。”骆碧心拿过桌上的木吉他。

“成名曲?”

“就是我今天要一战成名的曲子啊。”

“咯咯咯……你不是早成名了么?”遥儿乐不可支的取笑道。

“……”骆碧心决定无视她。

“叩叩叩……”礼貌的敲门声。

“谁啊?”

骆碧心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个小厮,正是今天中午告诉自己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好的那个粉面小生,一身未脱的稚气。

“什么事?”

“请问你是芙蓉姑娘么?”小厮一脸紧张小心的表情问道,但是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骆碧心觉得很有趣,到底还是个孩子,藏不住啊。

“奴家正是。”

“小人是管家派来请芙蓉姑娘快点去避风堂的,就快轮到你比赛了。”

“比赛?”骆碧心探出脑袋张望了下天色,好像才未时,“奴家名字排在后,按理应该申时才会轮到我吧?”

“姑娘不知,排名不是按报名顺序排的,而是按照姑娘们在京城的名声来排的,昨日姑娘精湛的绣工,名声大噪,自然今天的排名就上升了。”小厮说的恭敬,脸上还很配合的露出敬仰憧憬的表情,但骆碧心没错过他眼睛里闪过的一丝讽刺。

“好,那我这就随你去。”骆碧心点点头,回身进去拿木吉他。

“芙蓉~加油哦!”遥儿抛了个飞吻给她,“我今儿还想吃昨天那条鱼!不要忘了哦!~”

“知道啦!”骆碧心翻了翻白眼,就知道她惦记的是鱼。

来到会场,小厮一鞠躬就要离开,骆碧心忽然叫住他,“诶!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显然没想到骆碧心会有此一问,吃惊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恭敬的低下道,“小的名叫白珞。”

“白珞……好名字。”骆碧心笑道。

第三十一章 万依依 迷香

“啊~~~呼~~~”骆碧心张着嘴巴打了好大一个哈欠。

虽说就快轮到自己了,可前面也还有四,五个姑娘。

现在在上面的那个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布料商人俞布衣的女儿,小小年纪却是一脸贞洁烈妇的表情,或者说根本就面无表情,活脱脱是一本烈女传。

弹的曲子也是平凡无奇的《帝国春》,全是歌功颂德似的的音调,那个祥和啊,那个平静啊,不轻不重,跟瘙痒似的,听得骆碧心浑身不舒服。 【】

十五六岁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嘛,干嘛都搞得苦大仇深似的,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真是造孽啊,骆碧心连连摇头。

四处一看,那些公子哥们也都很无聊的在闲聊,再看看那评委席上的老古董们居然个个欣赏陶醉的表情,骆碧心撇撇嘴,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许是早上发生太多事情,骆碧心不一会儿就歪着脑袋睡着了,还微微的打着鼾。

啊……猪蹄……秋油红烧! ”小说“

啊……羊腿……红罗碳烧烤!

啊……鸡翅……去骨包饺子!

啊……茼蒿……清水放汤!

啊……别跑……怎么刚做好一桌子好才就都长腿跑了?骆碧心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抓,结果一不小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赶紧摆正姿势坐好,无视旁边那个闺秀鄙夷的眼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睡美人么?!啊,忘了你们是没开化的一代了!

“下面,有请绮云楼――万依依!”台上的小厮朗声道,万依依的名字引起了台下一片欢呼声。

骆碧心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上来的果然还是那个瘦的没四两肉的四季干瘪豆,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看不出魅力在哪里。

要说长的吧,只能说还算清秀,要说身材吧,更是没有看头。

万依依选的乐器是古筝,曲子是《江南烟雨》,手指缓缓的抚上琴弦,音符如流水般泄出。

骆碧心忽然嗅到一股甜香,淡淡的,若有若无,她使劲闻了闻,可是好像又消失了。

身边的欢呼叫好声越来越大,简直和歌友会的那些疯狂歌迷有的拼,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虽说万依依弹的确实不错,甚至赶超逍遥阁头号琴师潇潇姑娘,但这些人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骆碧心困惑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翩翩公子不顾形象的猛拍手,手都血红了还不停,仿佛很不得把两只手给拍废了,啊啊,那个男的更夸张,居然已经感动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就差没跪地膜拜了。

很快她发现,全场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了。

万依依满意的看着所有人一副神魂颠倒的表情,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但当她的目光瞟到骆碧心时,笑容僵住了,怎么可能?!

骆碧心一脸怀疑困惑的看着台上兀自抚琴的万依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香?效果不错,下次自己也备上一点,居家旅行必备良方啊!

完全没想到为什么自己没有中迷香。

万依依不知道骆碧心心里在想什么,她只觉得万分紧张,,手下的琴也越弹越快,随着她琴速加快,台下的人更是越显疯狂。

骆碧心的皱了皱眉头,觉得有必要阻止一下,不然那些人估计就真的要疯了。

站起身,朝台前走去,忽然手上一紧,一个面色疯狂的少侠正抓着她的手,骆碧心以为他是无意识行为,所以试着把他的手拽下来,可是怎么都掰不开,她恼怒的抬头,却看见那个少侠正在朝她挤眉弄眼。

皱了皱眉头瞬间明白过来,这个人也没中迷香,他是装的,可是他抓着自己做什么?

还眨,你眼抽风么?我看得懂手语看不懂眼语啊!骆碧心心下哀叹。

少侠眨了半天眼睛骆碧心都是一脸茫然,只能对天一翻白眼,趁着另一个疯狂歌迷挡住万依依视线的瞬间拉着骆碧心蹲了下来。

“你干嘛啊?”骆碧心继续努力甩手,肯定起乌青了。

“你别乱动,也别站起来,听我说。”少侠一脸的认真。

“好啦,你快放手!”少侠松开手,有些愧疚的看着骆碧心皱着眉头揉手腕。

“你没中迷香?”少侠打量着她。

“你不是也没中?”没好气的回道。

少侠窒了窒,脱口而出,“可是我吃过解药啊!”

“吃过解药?”骆碧心立刻停下揉手,质疑的看着少侠。

“你怎么会事先吃过解药?难不成你之前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说!你跟万依依是不是一伙的?”眯缝着锐利的眼睛,步步逼近……唔……蹲着行走有点难。

“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是劫财还是劫色?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想抓住这些公子哥们好要挟他们的父母,进而来统治全城!”骆碧心兴奋的恍然大悟,少侠额角三条黑线。

“不对!这些人里面有很多的武林高手,英雄豪杰,难道你们想一统武林,千秋万代?!”黑线越来越多……

“不对不对,会用迷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肯定是魔教中人,难道是来血洗武林的!?对了对了!还有可能是……”骆碧心越说越陶醉。

“停!!”眼看着骆碧心越想越投入,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少侠只觉得满头汗涔涔,她随便哪个设想说出去那可都是要命的啊……

“那你说!”被人打断自己如潮水般用来的推理灵感,骆碧心很是不悦的白了那人一样。

“其实……其实……”少侠抓了抓头发,“哦,对,其实我们在找东西!对对对!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

“找……这个当然不能告诉你!我跟你又不熟!”少侠不屑的撇她两眼。

骆碧心颇感无力,“好!既然我们不认识那你也别管我要做什么!”说着就作势要站起来。

慌忙拉住她,“别别别,我说我说,我们再找麒龙玉。”

“麒龙玉?”骆碧心有点好奇。

“哎呀,反正你别管了,反正我们在找东西就对了。”少侠很懊悔自己说漏了嘴,面色尴尬。

“我们?不是只有你跟万依依两个人么?也没看你在找东西啊?”怀疑。

少侠见骆碧心不信也急了,拉过她指着不远处那个一样神志不清的公子,一开始骆碧心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一边拍手一边在挪移,时不时的就会和旁边的人发生碰撞,而旁边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察觉,骆碧心越看越惊奇,这样的人还不少,少说有十来个,还有男有女。

“看清楚了吧?”少侠显的颇为得意。

骆碧心好笑的点点,“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东西在他们手上?”

“那是因为……”跟骆碧心多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哥俩好的少侠笑眯眯的正想解释,忽然一阵地风刮过,骆碧心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长刀。

还没来得急尖叫就听到耳边吹来凉飕飕的风,“敢叫就见血。”

“易征?!”少侠低呼。

“少主不该跟这个女人废话。”那个易征明显连他主子也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只是觉得这姑娘很投缘……所以就……”少主讪笑。

“会坏事。”易征毫不给他面子。

“要不是我制止她,计划就全毁了!”少主来气了,挺着脖子强硬道。

“少主应该直接点晕她而不是废话。”说着就用空着的那只手在骆碧心身上乱摸。

“你……你干什么!?”一直沉默的骆碧心觉得现在绝对不可以再沉默了,果然是不在沉默中受辱就在沉默中爆发。

易征显然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继续搜身。

少主蓦地沉下脸来,“水堂主!”

易征手下一顿,“易征在,请少主吩咐。”

“放了这个姑娘,她身上没有那个东西。”少主显然对于自己还有点威信感到很满意。

虽然不再动手动脚,但易征并没有放下手上的刀,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抵着骆碧心的动脉,她实在很害怕万一自己心跳过速,导致动脉自己吐出来去撞刀口那就死定了,可是又退无可退,只能用求救的目光投向那个所谓的少主。

接收到骆碧心无助的目光,少主咬了咬唇,目中精光一闪,突然朝易征攻去,易征不防少主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朝后一避,也松手放开了骆碧心。

少主趁机把骆碧心拉起来推到自己的后面。

“请少主不要为难属下。”易征站在那里眼中变幻莫测。

“我只是让你不要为难这个姑娘,这不是很简单的么。”少主喃喃道,有点气虚。

“她知道麒龙玉,必须封口。”易征向前一步。

骆碧心瑟缩了一下,想也知道他所谓的封口肯定不会是给银子。

“我保证这个姑娘不会说出去的。”少主坚持到。

“不行,请把她交给属下,不劳少主费心。”

哇……这话说好听了是替少主分忧,说难听就是越权夺位啊!这真的是属下么?比主子还主子!

骆碧心瞪大了眼睛在一脸冷硬不逊的易征和气的面红耳赤的少主之间看来看去,咦?这个少主的脖子怎么这么白?和那么黄的脸不协调啊……

第三十二章 易水教 毁容

少主抿着唇,眼皮快的跳动着,额上青筋暴跳,手握拳微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暴怒前的征兆。

易征不以为意的又向前走了一步,“请少主不要为难属下。”

“你也知道你是属下?胆敢对我威逼,你放肆!”少主怒从心起,气势油然而生。

迟疑了一下,但易征显然还不想挑战自家少主的权威,拱手低头,“属下不敢。” 【】

“不敢就给我滚!”少主喝道。

“少主坚持这样,属下无法向老夫人交代。”

骆碧心暗叹,怪不得这个少主这么没地位,感情后面还有个慈禧垂帘听政啊,不由的对这个少主同情起来。

“老夫人……”听到这个老夫人,少主明显气短但是更加火上浇油,敢怒不敢言,嘴唇都咬破见血了。

易征的手移到了腰间的佩刀上,少主也运转真气都聚集在手掌上,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连骆碧心都能感到明显的紧迫感。 ”小说“

台上的琴音戛然而止,瞬间整个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会场鸦雀无声,只有那些中了迷香的人接二连三的晕倒在地。

三人立刻转头朝台上看去,只见祁镇钰傲然的站在台上,旁边是晕过去了的万依依。

易征忽然吹了声口号。可是身边却无一人行动。往旁边一看。这才现。自己人都被另一个九州山庄地家丁钳制住了。至于那些疯狂地公子少侠和姑娘们都因为万依依地琴声忽然停止而晕了过去。

祁镇钰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地表情。“不知易水教来我九州山庄有何指教?”

易征快于那个少主答道。“祁少庄主。易水教易征拜见。”

“易水教中以刀功著称地水堂主——易征。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祁镇钰不无讽刺地回道。

骆碧心白眼一翻。这两句还真是经典地官方对白啊!

好奇地看着那个少主脸上古怪地表情。被自己属下抢白地也不生气。估计跟他戴着面具有关系。但他为什么给祁镇钰打眼色而不是给易征?

易征铁青着脸,显然不想跟祁镇钰多废话,朝少主使了个眼色,作势就要突围而出。

“水堂主,”祁镇钰凉凉的说道,“何必如此急着走呢?送了这么多人进来,想必花了不少心思,不知道水堂主这两天有没有吃山庄里的东西呢?”

易征面色一凝,狠狠的盯住祁镇钰,转而抓住少主就要运用轻功强行突围而出,可是才跃起不到三尺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口中涌出一口鲜血,双眼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一样晕过去的少主,终于闭了起来。

呼呼呼的冷风吹过,全场还醒着的人除了那些家丁们就只剩下祁镇钰和骆碧心了。

祁镇钰怪异的目光盯的骆碧心浑身冷,恨不能也跟地上那些死尸一样晕过去。

一招手,示意家丁把易水教教众抬走,旋即飞身下台。

瞟了骆碧心一眼,弯腰拾起地上那个少主,像扛米一样的挂在肩上,又一伸手,把骆碧心挂在手腕上,施展上乘轻功朝后院而去。

随手把骆碧心和少主丢在书房的床上,手劲虽然不重但还是让一路上被颠的晕乎乎的骆碧心眼前一片漆黑,好一会儿晕眩才过去。

“你想装死到什么时候,再装就把你打包送回去给你家老夫人,省的多麻烦。”祁镇钰不耐的声音传来。

听第一句骆碧心还以为他在说自己,谁想他后来提到了老夫人,不禁撇过眼看了看兀自昏迷中的少主。

那个少主忽然一蹦而起,喜笑颜开的抹了一把脸,把那张面具随手塞进袖子里,不是别人,正是跟骆碧心有夺肉之恨的易风。

饶是骆碧心恨眼前这两人恨的再牙痒痒,也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机会,易风好搞定,可是那个祁镇钰现在还不是她能招惹的。

“你家老夫人的手下倒是忠心的很,到最后还知道要救你这个少主。”祁镇钰戏虐的说。

易风撇撇嘴,不耐的说,“算了吧,他要是丢下我跑了,回去只会比死更惨。”

旋即又咧开个大大的笑容。

“倒是我们祁大少爷,不愧是好兄弟!这么多人都能认出哪个是你哥们儿我~”易风一脸哥俩好的表情跟勾肩搭背。

狼狈为奸!骆碧心暗骂。

“除了易水教少主你,还有谁能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跟一个陌生女人聊天?”祁镇钰不以为意。

“陌生女人?谁说的!我认识这位姑娘的!”易风还是小孩子心性,见祁镇钰看不起他,当下瞪大了眼睛嚷嚷道。

“你认识她?”祁镇钰的眼睛眯了眯。

“当然了!”易风得意洋洋的摇晃脑袋。

“但是她好像不认识你。”看看还端坐在床沿上的骆碧心,低垂着头,要不是还坐的很稳,他都要以为她睡着了,很大胆的女人,他还以为这么大胆的女人只有那个古灵精怪的骆厨娘呢……不过估计如果换成她,现在早就忍不住爆了……想着又不禁勾了勾嘴角。

骆碧心现在正在心中默默祈祷,神啊,让我消失吧,让他们都失明吧……谁也没看见我……我不存在……

“谁说的,”易风蹦跳到骆碧心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伸到骆碧心眼前,“看,姑娘,这个坠子是你的吧?”

坠子上赫然刻着芙蓉二字,骆碧心默默的收回来,细声细气的说,“谢谢公子归还。”

“你干嘛突然这么说话?我觉得你很像我另一个朋友哦。”易风好奇的凑过去打量,骆碧心只好往床上缩,心里不停的腹诽,谁是你朋友!快走开啦。

就在骆碧心退无可退的时候,易风被祁镇钰拎着后衣襟一脚踢开,他很诧异自己看到他们靠那么近居然会这么生气,要不是捏碎了手上的琉璃杯,碎片刺伤了手心,他还没现,该死的,这个女人又不是骆碧心,自己又什么疯,不对,就算是骆碧心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失控。

骆碧心身上的压力一轻,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你为什么没有中毒?”祁镇钰眯着眼睛问道。

骆碧心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老实回答他的问题,心情好也不会!

“公子何时准备迎娶奴家?”骆碧心突然娇羞道。

“醉一时的解药只有山野老人有,你跟他什么关系?”祁镇钰无视她的问题。

“公子看了奴家的容貌竟然不想负责么?”做泫然欲泣状。

“以前从没听说过逍遥阁有个芙蓉,你究竟是何人?”祁镇钰额上青筋暴跳。

“公子不娶奴家,这可让奴家怎生得好,哪还有脸见人啊……”骆碧心越说越悲切。

“……混入赏花会的目的为何?”祁镇钰的最后一根理智线就快绷断了。

“哎呀……奴家还是死了的好啊……一了百了啊……我的娘啊……女儿不孝啊……被一个负心汉看到容貌啊……女儿要以死谢罪啊……”骆碧心开始哭天抢地。

“锵——”的一声祁镇钰的剑就要脱壳而出了。

被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唬的一愣一愣的易风赶紧抓住祁镇钰抓剑的手,把剑再插回剑鞘。

“淡定,淡定。”

“少爷。”李管家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何事?”祁镇钰眼睛盯着骆碧心,话却是对着外面说的。

“伙房吴婆来报,为二少爷准备的富仁果被一个姑娘误食了,现在属下已经派人寻找此人。”

“富仁果?”祁镇钰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眼角露出一丝恍然的笑意,原来自己的身体竟然比思维更灵敏么?

“是。”

“你下去吧,让下人们都不用找了,这个姑娘我已经找到了。”祁镇钰勾勾嘴角,锐利的目光盯的骆碧心直冒冷汗。

“富仁果?富仁果不是你去年找来的神医给那个病小鬼开的偏方么?”易风好奇。

“富仁果,能解百毒,可强身健体,气短胸闷者可服,无病无痛者食用,会身长奇痘,食者无所觉,视其体质,食量而定药效……”祁镇钰的脸色越来越怪异,同时也很愉悦。

乖乖,原来这破果子还有这种后遗症!?骆碧心愕然,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粘乎乎的全是脓水,神啊……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吧,不会没药解吧?

“这么惨?那那个姑娘不就毁容了!?”同情。

“是啊,不过这个姑娘……说不定吃的很高兴呢。”骆碧心的脑袋越来越低。

“吃的很高兴?会有这么奇怪的姑娘?难道她也得了一样的病?”易风小朋友很单纯。

“这就要问那个姑娘了,你说是不是呢?芙蓉?不,骆大厨娘,骆碧心。”祁镇钰一步跨到骆碧心的跟前伸手抬起骆碧心低垂的下巴。

祁镇钰伸手一挥,脸上的面纱就再次被摘了下来,骆碧心倒抽了一口冷气。

易风瞪大了眼睛,看着骆碧心脸上还在流着脓水,泡泡长的像蛤蟆似的脸。

“你说……她是那个厨娘?这个……虽然我也觉得身形很像啦……但是……但是那个厨娘很漂亮诶……不像她那么……那么……”易风咽咽口水不可思议的问道。

骆碧心闻言狠狠的瞪了易风一眼。

“那么丑?”见她还有心情瞪别人,祁镇钰淡淡一笑,换来骆碧心的两个白眼,“吃太多富仁果就是这个效果,啧啧,还真是惨不忍睹,骆小姐到底吃了多少?”

避无可避,骆碧心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回答道,“也就二三十颗吧。”

“二三十颗?!”易风怪叫起来,“你知道那果子有多贵么?”

我哪知道,长的跟杏仁一模一样,怪不得祁镇钰一开始不但没有认出自己,而且说自己貌若无盐,感情都是这破果子害的,骆碧心心里直嘀咕。

第三十三章 千金债 债主

易风拍着脑门子嚷嚷,“我算算我算算,当初我收购那八果子的时候花了四百金,也就是说一枚果子要五十金,你吃了二三十颗,那岂不是要千金?”

千金?!骆碧心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卖了她也没那么多钱啊。

骆碧心蹭的站起来揪住祁镇钰的领子,恶狠狠又紧张万分的问道,“说!怎么才能去除毒性?!”

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骆碧心,“原来你不知道自己毁容了?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

“不会吧?真有这么迟钝的人?”易风难以置信。

一记眼刀飞过去,“你给我闭嘴,站那边忏悔去!等会儿我再跟你算红烧肉的账!”

易风委屈的闭上嘴,骆碧心满意的点点头又转过来跟祁镇钰大眼瞪小眼。

“放心,这症状无需解药数天即可痊愈。”

“数天?那是多久?”骆碧心不满意他的回答,继续追问。 ”小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般人大概也就一两天,但是姑娘你……”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骆碧心。

“我怎么样?”骆碧心更紧张了,虽说脸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脸是万万不能的啊!

“你吃了二三十枚,会怎样,就不需要我多说了。”祁镇钰眼中的笑意更甚。

不会吧……那岂不是要一个多月?!

“就没有其他办法么?总有什么药可以跟它药性相抗,可以加速好转的吧?。”没十天,五天也好啊。

“富仁果,无药可解。”祁镇钰很满意的看着骆碧心垮了小脸,虽然从那张毁的很彻底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从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无奈的在乎。

他很喜欢她眼睛里那种清明的倔强,但是不喜欢藏在更深处的无所谓,仿佛所有人所有事都跟她没关系,她只是个过客,而他想把她留下来,留在身边……祁镇钰对自己有这种想法很吃惊,只能尴尬的咳了一声。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你这次之所以没有中迷香,也是因为富仁果的效果。”看够了才开口安抚一下某个快要暴走的女人。

“对哦,富仁果有抵御毒药迷香的效果,你吃那么多,以后说不定百毒不侵诶。”易风显得很羡慕的插口。

百毒不侵?这个听起来不错,可是一想到要戴着面纱过一个月,她怎么想怎么郁闷。

“别不高兴啦,千金难买的果子都被你给吃了,以后还百毒不侵,多威风。”易风看骆碧心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祁镇钰双手环抱,点点头,开始落井下石,“确实,不过这二十八枚果子我费了半年的时间才搜集到的,而且三年才结一次果,不知道骆姑娘要怎么赔偿九州山庄,果子等得,宣儿的病等不得。”

其实祁镇钰上次总共收罗了六十枚富仁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骆碧心为难的样子,像只红眼的兔子在做困兽之斗。

骆碧心的脸垮了,怎么办,千金诶,想赖都赖不掉,难道真的要卖身?!

“我……我……”

“不知骆小姐准备如何归还这些银两,算上山庄花费的人力,时力,总共一千五百两黄金。”

骆碧心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扶着额头开始呻吟,“唉呀……唉呀,我头好痛啊……好晕,好晕……”说着就作势要昏倒在床上。

眼看着就要沾到被子了,祁镇钰快她一步伸手扶住,“骆小姐身体如此不好,需不需要祁某替你找个大夫瞧瞧?诊疗费算进那一千五百两黄金里就好。”

咬牙切齿的从唇逢里挤出两个硬邦邦的字,“不用!”

“那就好,骆小姐晕了也不碍事,只需叫来大夫开贴药,保证药到病除,一贴一百金,姑娘以为如何?”

“多谢祁公子好意,我身体好的很!”骆碧心皮笑肉不笑,祁镇钰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脸上却依然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必客气,骆小姐三番两次混入我九州山庄,也算是我山庄的贵客了,替小姐看病是理所当然的。”祁镇钰很认真的客套着,更让骆碧心恨的牙痒痒。

“真是多谢祁公子了……既然如此,那小女子现在就凑钱去,等凑够了钱一定来还你!”说着就站起来,一副端庄肃穆的样子,“青山常在,水长东,我们后会有期。”不等他们反应就提着裙子往外跑。

祁镇钰移动身形,施展轻功瞬间追上了骆碧心,骆碧心忙着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追来,完全没注意到祁镇钰已经站到自己跟前。

一声闷哼,骆碧心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祁镇钰怀里。

祁镇钰很自然的收紧手腕把她搂在怀里,跟在后面追出来的易风看的下巴都掉下来了,那个木头会搂着一个女人而不是一脚踹开她?

“自投罗网……”祁镇钰自言自语的喃喃。

两个人就这么搂着,一个低着头,一个继续面无表情。

骆碧心是心虚的心跳加速,祁镇钰是莫名的贪恋那一股淡淡的桂香。

“咳咳……”易风终于无法忍受两个人视他为无物了。

骆碧心立刻推开祁镇钰跳开很远,红着脸低头把面纱又给带上,偷偷瞄了眼祁镇钰的胸口,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祁镇钰也低头看看胸前,那块衣服上沾上了骆碧心脸上的脓水,皱了皱眉头。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你,你自己要,要抱着我的。”骆碧心紧张的有点口吃。

“无妨,雪纺绸,一百两金子一尺,算进一千五百金里面就可以了。”

骆碧心眼角开始抽搐,真是……真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好啊,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大步走到祁镇钰面前,指着祁镇钰的鼻子道,“你要跟我算银子是不是?!好!我就跟你算!那天我在你家当厨娘,你们山庄没给我工钱,呐!我的出工费很便宜的!一百两黄金!”

易风的眼睛瞪大了。

“再有!我到你们山庄来参加赏花会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要付医疗事故赔偿金!”

“呃?什么是医疗事故赔偿金啊?”好奇宝宝发问。

“就是我吃了你们山庄的东西结果导致我毁容,难道不应该赔偿吗?你一边儿去,别烦我。”骆碧心不耐烦的解释道,随意挥挥手。

“赔偿金就……就五百两黄金好了。”

祁镇钰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五百两?就算真的给那么多,那也还差,还差九百金啊。”易风掰着手指。

“千金,还有衣服。”祁镇钰淡淡的说。“骆小姐还有没有?有就都说了吧。”

骆碧心开始开始磨牙,深深吸气,呼气,“有!你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这又是哪里来的名词?

“就是我毁容了导致我心情不好,精神受伤,所以要补偿我,你懂不懂啊,不懂也麻烦你装懂,别老是问问问。”骆碧心抬脚就作势要踹易风,易风抬脚一跳,得意洋洋的站在一边挑衅的看着她。

“不知姑娘要多少精神……呃……损失费?”祁镇钰稍有不悦的打断他们俩个的“嬉笑打闹”。

“嗯……那就算你少一点三百两黄金好了。”

“好,那就是七百两黄金了。”祁镇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啊……还有七百两啊……骆碧心又开始愁眉苦脸了,自己所有的家当卖了估计也就两三百两黄金,而且那些都是自己以后开饭庄要用的不动产啊!

“哦~~对了!!”骆碧心忽然很高兴的拍手笑道,“还有今天那些人都被下了迷药神志不清,你最起码要赔偿每个人十两黄金!我看看,大概有七八十号人,算起来有七百两黄金了!”

祁镇钰看她孩子似的单纯笑脸,无声的也露出一个笑容,很淡,但是很温柔,看的骆碧心的心忽然停跳了两拍,唰的红了脸,难得的露出点小女子的娇羞,气氛又暧昧了起来。

“既然,既然我债也还清了,我,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房了。”

“等等等等。”这次出口阻拦的居然是易风。

谁理你!我走我走我走走走!骆碧心低着头猛走,对易风的声音充耳不闻。

“不对啊!那七百两是赔给那些中迷香的人的,你又没中迷香,怎么能用它来还债?”易风很困惑的声音。

骆碧心僵住了,旋即以更快的速度……跑了。

祁镇钰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女人一会儿一副柔弱凄楚的样子,一会儿又泼妇骂街,一会儿又一副很精明的样子,对自己做的菜有一种特殊的自信,当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其他女人没有的光彩,脑子里总是那么多奇思怪想,偏偏偶尔还带着点孩子气,真奇特。

第三十四章 胖信鸽 飞了

“你不追么?”

“不用,她出不了九州山庄。”祁镇钰朝书房走去。

易风赶紧跟屁虫似的跟上。

“现在是不是要派人去游云谷了?要不要把易征的手剁一个一起送回去??”想到那个对上不恭的易征,易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祁镇钰顿了顿继续走,“剁他的没用,想让你家老夫人出山还是剁你的比较有用,你想剁左手还是右手?” 【】

“你不是这么狠吧?太伤害我的心灵了……”做西子捧心状。

“关门。”易风马上照办,关了门又凑过去看祁镇钰写字。

祁镇钰把纸卷成一条小签,冲易风伸出手。

“干嘛?”易风不明所以,伸出手要摸,被祁镇钰反手拍开。

“信鸽。”

“你们山庄没有啊?干嘛问我要?”更莫名了。 ”小说“

“你真地是要学学什么叫不懂也请你装懂。碧心说地一点没错。”祁镇钰一脸鄙夷地表情。

“碧心?”易风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叫人家骆小姐地么?什么时候变成碧心了?”

“口误!”祁镇钰尴尬神色一闪而过。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信鸽拿来。”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我地信鸽呢。”易风果然被转移注意力。所以说单纯就是一根筋想不了两件事。

“不用你们易水教地鸽子怎么能让你们老夫人相信你真地在我手上?”继续鄙视。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呢……”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们山庄的鸽子太瘦飞不到游云谷……呃……我去,我去抓鸽子。”看见祁镇钰脸色不善,他赶紧先一步跑出去抓鸽子。

祁镇钰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拿起笔写了另一封信,揉成一团用蜡封起来丢出窗外,然后眼看着一只麻雀把蜡团衔走了。

刚刚关好窗户,易风就跳进来了,挥舞着手上那只无辜的鸽子。

“来了来了~鸽子来了~~”

祁镇钰接过鸽子把信绑到鸽子腿上。

“你看好肥的吧,我们易水教的鸽子都是我一把小米一勺山泉的喂出来的~多肥啊!绝对是天下无双。”易风洋洋得意的夸耀。

“我怕它肥的飞不动。”看看手上那只被易风摇晃得有点神志不清的鸽子,肥的简直跟球一样。

“这只是神风将军,是飞的最快的!”易风替自己的鸽子辩解。

“我相信它绝对是“肥”的最快的。”脚爪都肥的找不到了。

骆碧心一口气跑到自己的厢房,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气,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也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快还是紧张过度,她只听到耳边擂鼓响的心跳声。

那个小气鬼应该不会追来吧?不会不会,堂堂一个九州山庄少庄主,怎么会跟她一个小小民女计较……不会不会的。

说起来他还真可恶,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头一次被人冤枉砸了那青花瓷,后来又被他害的毁容,这次居然还要赖她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不是逼良为娼么!太可恶了!下次看见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骆碧心一边在心里幻想着怎么把祁镇钰拖出去实施满洲十大酷刑,一边打水洗脸。

厌恶的看着那洗下来的一脸盆脓水,她实在不是很有勇气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尊容……

乏力的倒在床上,四肢摊开,随意的滑动画着大字,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没有天真到认为祁镇钰可以当这些事都不存在,别的不说,光是她躲过那么严密的防守从九州山庄逃出去这一条她就说不清楚,而显然这是祁镇钰最关心的……难道要把伙房暗道的秘密告诉他?

干脆用那个秘密跟他换七百两银子好了,这主意不错……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咕……”肚子饿了。

摸摸肚子,揉揉眼睛,爬起来朝外头看看,现在快酉时了吧,想了想就直接往伙房走去,反正都已经穿帮了,何必苦着自己在这里“面壁思过”。

骆碧心捂着肚子磨磨唧唧的走到伙房里,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到阿大和阿二,于是拉住路过的一个小厮问道,“这位小哥,你知道伙房里两个叫阿大,阿二的小厮么?”

“你找阿大阿二啊,他们被少爷叫走了。”

“少爷?哪个少爷,大少爷还是二少爷。”

“他们是给负责二少爷伙食的厨子打下手的,自然是二少爷叫走的。”

“二少爷?”骆碧心皱了皱眉头,“谢谢小哥。”

既然阿大阿二不在,那她只能想别的办法解决民生问题了,要拿遥儿姐出来换吃的么?

“骆小姐。”身后传来的声音冷的心不在焉的骆碧心一个寒颤,回头一看竟然是李管家。

“呵呵……呵呵……李管家好久不见,今日可好啊。”骆碧心讪笑。

“不劳小姐挂念,奉少爷之命,请小姐继续负责二少爷的伙食。”

“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厨娘啊!”骆碧心忍不住尖叫,幸好伙房里都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所以没人注意到她杀猪似的惨叫。

“少爷说,如果骆小姐有问题的话,只需要告诉骆小姐三个字。”李管家面不改色。

“什么字?”

是七百两还是富仁果?!本小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芙蓉宴。”

骆碧心的眼睛霎时瞪得比铜铃还大,抖着声音,“你…再…说…一…遍?”

“少爷说,如果骆小姐能心甘情愿的担任厨娘一职,他就可以保证你得到一张芙蓉宴的请帖。”

“他保证?他凭什么保证?!”骆碧心的声音又开始拔高了。

李管家顿了顿,淡然的说,“凭他九州山庄少主的身份。”

骆碧心沉默了,确实,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少主要这么一张请帖有何难,但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参加赏花会的真实目的的?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欠那个小气鬼人情啊……

深深的吸了口气,骆碧心一脸沉痛的道,“回去禀告你家少爷,就说我同意负责你家二少爷一个月的饮食,但条件是不要让你家二少爷知道是我做的。”

她实在不太想再去招惹那个阴阳怪气的小鬼,更不想让他来招惹自己,为了防止自己殴打一个病人,还是不见为妙。

“这个没有问题,但少爷还有个要求。”

“说!”骆碧心咬牙切齿。

“少爷说他的一日三餐也全权由你负责。”

骆碧心非常淡定的看着李管家,看了半响,“可以,去跟你家少爷说,做一天一百金,他同意我就做!”

“没问题!”李管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这下轮到骆碧心傻了。

“等等,等等,我说一百金一天哦!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百钱!”骆碧心认为老人家一定是年纪大了耳背,才会替他家少爷答应这么吃亏的买卖。

“我没有耳聋。”李管家稍有不满。

“那你怎么会答应的这么爽快!”骆碧心现自己最近经常有想要尖叫的冲动。

“因为少爷说骆小姐一定会提出这个要求,所以事先已经吩咐过了。”

“……”骆碧心彻底无力了,还有什么是他祁少爷不知道的么?

“少爷说了,除了准备饮食外,骆小姐在九州山庄内的行动一切自由,依然可以参加赏花会的比赛,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告退了。”

“等下,既然我要当厨娘,总要有给我打杂的吧,去把阿大阿二给我找来,我现在就要开锅了。”李管家点头,离去。

骆碧心眼看着李管家出了伙房的大门,抬脚就揣上旁边的竹篓,谁想今天里面装满了红罗碳,一脚下去,疼的骆碧心龇牙咧嘴的直抽气。

在食材库存处挑了些上好的牛肉,两条石斑鱼,十条小黄鱼,又选了四只肥鸡,还有一些蔬菜,找了个小厮帮忙送到伙房里。

刚绑好围裙,挽起袖子,就听见,“碧心姐!!”抬头一看,果然是阿大阿二回来了。

“你们回来啦?刚好,帮我去找个尖一点的锥子,要干净的,我有用。”骆碧心倒出些面粉,然后打上几个鸡蛋,一边很自然的吩咐道。

“锥子?!”不能怪阿二没见识,实在是骆碧心这个厨娘千奇百怪的花样太多了,哪有用锥子做菜的,那不是用来打洞的么?

“傻楞着干嘛,还不快去。”见阿二还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自己,骆碧心低声喝道。

“啊……哦!哦!我马上去。”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骆碧心摇摇头,顺便把手上的面粉团交给阿大去揉,力气活嘛,还是男生来做比较合适。

“碧心姑娘……”阿大一边用力的揉着面粉,一边迟疑的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骆碧心低头在蔬菜里翻找着什么。

“你…我…我…你…”阿大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没能问出完整的问题来。

骆碧心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还不是你们家二少爷不肯吃饭,所以李管家就找到我,让我提前销假,继续回来当我苦命的厨娘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带着面纱?”阿大有些困惑。

“这个……呃……这个是为提升食品饮食卫生嘛。”骆碧心尴尬的胡乱诹道。

“什么是食品……嗯……饮,饮食卫生?”

“……就是为了防止我打喷嚏把口水打进食物里……明白了没。”莴苣在哪儿呢?骆碧心一边翻找莴苣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啊……那,那我和阿二要不要戴?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啊。”阿大重重的把面团摔到石板上,以此增加面团的韧性。

骆碧心抬头一看,面团已经揉的差不多了就示意他把面团揉成均匀的长条。

“你们不用啦,只要我戴就好了,我说,你们二少爷刚刚找你们去干嘛?”拿着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莴苣,骆碧心心情甚好的开始舀水洗菜。

阿大迟疑了一下,“就是问我们……问我们昨天早上的葱油粉条是谁做的。”

骆碧心洗菜的手停了停,紧张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说的

第三十五章 过桥面 凉面

“我们没敢说是你做的,只说是那个新来的厨子做的,”阿大皱着眉头,显然不太习惯说谎,“其实这两天给二少爷做饭的那个姓周的大厨,他也好厉害的,做了整桌的九州全席啊,可惜少爷嫌太油腻,都没碰上几筷子。”阿大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九州全席?”骆碧心咽咽口水,“你家少爷还真是没口服。”

“是啊,都打赏给百草苑的下人了,”阿大按照骆碧心的要求把揉成条的面团缠绕到两个擀面杖上,“不过二少爷好像很关心你呢。” 【】

“关心我?关心我什么?”骆碧心正在量米的手抖了抖。

“他问我们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他做饭了,还说吃不到你做的饭他很伤心。姑娘做的东西很对二少爷胃口呢,现在有姑娘再给二少爷做饭吃他一定会很开心的。”阿大说着也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恶……骆碧心背着阿大偷偷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那个小鬼会挂念他?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阿大!如果你们二少爷下次再问这菜是谁做的,你千万别说是我做的!”骆碧心认真的看着阿大嘱咐到。 ”小说“

“为什么?二少爷很喜欢你做的菜啊。”阿大有些迷惑。

“因为……因为如果你跟你家二少爷说了,我就不能再给他做菜了!这是大少爷答应让我再给二少爷做菜的条件之一!你明白不?”有人说谎不打草稿,信手拈来,反正有什么问题都推给那个小气鬼。

“明白了。”阿大了然的点点头。

“很好!对了,别忘了也把这件事告诉阿二,他说话心直口快,万一说出去就不好了。”骆碧心紧张的吩咐道。

“这个自然,我不会让他乱说的。”事关二少爷的饮食,阿大也严肃起来了。

骆碧心满意的笑笑,一边接手其中一根擀面杖,示意阿大拉紧,然后拉着这一头不断往后退,足足拉出了半丈远。

她不知道祁镇钰是怎么封锁消息的,但似乎阿大并不知道今天下避风堂发生的事情。

“碧心姐,碧心姐!锥子来了!!”阿二正好也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路上还撞翻了另一个厨子的菜篮,差点被厨子踹一脚。

骆碧心把面收好放到滚水里煮,转身接过他手上那根锥子,试了试还挺锋利的。

“乖!~帮姐姐我拔鸡毛去!”鼓励的拍拍阿二的脑袋。

“好!”听话的转身去抓了只鸡放血。

骆碧心给正在熬粥的炉子加了点柴火,就把那块一直用酱料腌渍着的牛肉拎出来放在案板上,拿着锥子,诡异的盯着那块无辜的牛肉,开始“嘿嘿嘿嘿”的怪笑。

阿大阿二只觉得好冷,这个骆姑娘又要做什么怪事?

深深的吸了口气,骆碧心双眼一睁,凶光毕露,恶狠狠的举着锥子就朝牛肉刺下去,一下比一下狠。

我刺我刺,我扎死你个小气鬼!我扎我扎!

“喂……哥……碧心姐是不是跟那牛有仇啊?”阿二胆颤心惊的悄声问阿大。

“别乱说,骆姑娘只是……呃……只是……”阿大也看的有点心惊肉跳。

刺够了,骆碧心长长的嘘出一口气,抬手擦擦汗,又摸了摸牛肉,觉得很满意的点点头。

“碧心姐……你,你干嘛要扎牛肉啊?它跟你有仇?”

“你想什么呢?”骆碧心好笑的白一眼阿二,挑了把顺手的刀开始切牛肉,一边解释道,“呐,你看,牛肉有很多的筋脉的,如果不把他们都弄断就烧的话会很难嚼烂的,现在我用锥子把那些筋脉都扎断了,自然吃起来就松嫩可口啦~”

“哦!原来做牛肉还有这么多讲究啊。都没见其他厨子用过这招,碧心姐你真聪明!”阿二嘴甜甜的拍马屁。

“那当然!~你碧心姐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的很呢。”骆碧心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碧心姐,鸡汤熬好了。”

“好,用瓦罐装起来。阿大,牛肉粥怎么样了?”

“再加一柱柴就好了。”

“记的把熬出来的浮渣滤掉。”骆碧心一边大火快炒酱爆茄子,一边吩咐道。

骆碧心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食盒,一个是给大少爷的,一个是二少爷的,大少爷的里面有一盆凉面,一盆娃娃菜,一盆去头去尾的豆芽菜,一只生鸡蛋,一碟烤牛肉,一碗笋丝,一碗腐皮,还有一瓦罐鸡汤。

“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要先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一个碗盆里,然后把鸡汤浇下去,搅拌一下就可以给少爷吃了。”阿二猛点头,还板着指头说给骆碧心听。

“没错!好了,你去给大少爷送菜吧!这面叫过桥面,是凉面哦!!千万记得要等他喝几口汤再回来!”骆碧心抑制不住的想笑,只能拼命的忍着,嘴角拼命的抽搐,浑身发抖。

“碧心姐又开始发疯了……”阿二嘀咕,招来阿大的一个栗子敲在头上。

“为什么叫过桥面?”阿大第一次听说这种面。

“因为走过桥,所以面凉了嘛!”阿二断章取义。

“去吧去吧。”骆碧心挥挥手,示意阿二快点去,她等不及要听好消息了。

“那碧心姑娘,我也去送饭了。”阿大拎过另一个食盒也转身出去了。

“记得送完饭来我的厢房啊!”骆碧心的声音追出去。

看他们都走了,骆碧心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笑的直垂地,那个臭小气鬼,这次姑奶奶要烫断你的舌头!烫穿你的胃!看你还嚣不嚣张,想吃姑奶奶做的饭是吧,这次姑奶奶就让你吃个够!哎呦喂……笑的胃都痛了。

骆碧心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捂着肚子哼哼着站起来。

左手提着放有蒸好的雪汁清蒸小黄鱼和油闷石斑鱼,几个小炒菜,两壶酒的超大饭盒,右手拎着那剩下的三只生鸡,还有一大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乐颠颠的回了厢房。

骆碧心进屋把菜拿出大半放在桌子上,拎着剩下的菜就去了遥儿的房里。

“叩叩叩――”

“进来。”祁镇钰翻阅着手上的书籍。

“少爷,请用饭。”阿二恭恭敬敬的把菜都摆到桌子上,又退到一边站好。

祁镇钰看得正专注,本想先遣阿二出去,忽然想到今天的饭是骆碧心做的,不禁放下手上的书站起来走到圆桌旁,看着满桌子的生菜挑了挑眉毛,撩开袍子坐了下来。

阿二马上过去把材料按顺序摆进面碗里,然后打开瓦罐,把鸡汤缓缓的倒进面碗里。

做完这些,他又一次站到旁边。

“这是什么?”

“禀少爷,骆厨娘说这叫过桥米线,是一种凉面,最适合大口大口的喝汤吃面,秋老虎厉害,给少爷降降火。”

“凉面?”祁镇钰抬起手碰了碰那个碗的边沿,笑了笑,“你可以下去了。”

“呃……”阿二有些迟疑,碧心姐说一定要看少爷吃下去才能走的。

“还有什么事?”祁镇钰拿起勺子看见阿二还站在那里,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小的还要等着收碗。”阿二想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先下去吧,等会儿我会叫别的小厮送去伙房。”

“是……”阿二只能退出门外,惹翻碧心姐总比惹翻大少爷好。

眼看着阿二关门出去了,祁镇钰才拿勺子舀了勺鸡汤,细细看看,上面一点热汽都没有,难道真像骆碧心说的那样是凉面?不可能,刚刚碰到碗边时明明是温的,算了,想来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于是张嘴就把一勺鸡汤喝了下去……

……

“秋香姐,这是二少爷的晚饭。”阿大把饭盒交到秋香的手上,二少爷的内房没有传唤下等家丁是不能进去的。

“今天怎么又只有这么几个菜,你不知道少爷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么?光吃了昨天的那半碗葱油拌面,你们厨房到底是做什么的?!”秋香娇叱道。

“因为新来的厨子了解到上次二少爷对骆厨娘的菜赞赏有加,所以学骆厨娘做了几个清粥小菜,看少爷喜不喜欢。”阿大把骆碧心替他想好的说辞倒背如流的说一遍。

骆碧心为了教心性耿直的阿大说谎还真是花了不少时间,可是怎么教他都会脸红,所以干脆叫他低着头背书。

秋香想了想,接过饭盒,“你在这里候着,二少爷要是不满意就退回去叫厨子重做!”

阿大听命恭立在外面。

秋香捧着盒子进去一样样菜摆好,贵儿已经把祁镇宣扶坐起来靠在垫子上。

“都准备了些什么?”祁镇宣懒洋洋的开口问道。

“禀少爷,是牛肉粥和一些清谈的炒菜,还有,还有一杯黄澄澄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不知道?拿来我瞧瞧。”

“是。”秋香端起杯子递到祁镇宣面前,祁镇宣接过来嗅了嗅,挺香的,有股橙子味儿,忍不住就喝了一口,很甜,也透着点酸,很不错的口感,又多喝了两口。

“少爷请先用些粥。”秋香用小碗从瓦罐里盛出一碗粥捧到祁镇宣的面前。

“牛肉太硬嚼不烂。”祁镇宣嘟着嘴巴拒绝道。

“少爷先试试,上次给您做牛肉的那个厨子到现在还没下地,想来他们不敢再做一样的来。”贵儿柔声哄道。

牛肉粥很稠,里面有多切成小块小块的牛肉,祁镇宣两天没吃饭,刚喝了点橙汁恰好开了胃,也就张嘴让秋香喂了一口。

细细一嚼,牛肉煮的的很入味,咬起来松软,很好吃。

一顿饭下来,祁镇宣竟然吃完了半瓦罐粥,喜的秋香和贵儿嘴巴都合不起来。

秋香收拾好饭盒又送出去给阿大,“你回去跟厨子说,他做的菜少爷很喜欢,叫他就这样好好做,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奖励。”

“谢谢秋香姐。”听见骆碧心的菜让少爷满意阿大自然也很开心。

第三十六章 叫化鸡 别抢

“哇……好香哦!”阿二蹦蹦跳跳的来到骆碧心厢房外就看见骆碧心蹲在角落里耙土。

“碧心姐你干嘛呢?”好奇的凑过去,看见骆碧心从一个烧红的土坑里挖出来三个红红的泥疙瘩。

“我在做乔峰乔大侠家的独门秘菜!”骆碧心小心翼翼的用石头敲泥团。

“乔峰?乔峰是谁?”阿二好奇。 【】

“武林一代英雄豪杰啊!”骆碧心做憧憬状。

“武林豪杰?没听过啊。”阿二皱着眉头想。

“别想了,”骆碧心一颗小石子砸到他脑门上,“你个半大不小的小屁孩能知道什么武林豪杰啊。”骆碧心嗤之以鼻。

“谁说的!好歹我们九州山庄是武林一大巨擘,江湖上有那些成名的大侠小侠的,我都知道,肯定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乔峰。”阿二揉着额头不服气。

“切,什么大虾小虾,全用水煮了,做水晶虾仁!”骆碧心用两根削了皮的木棍细细的拨去了泥疙瘩上的泥土,露出了里面烤的蒸好的鸡肉,一股香味冲鼻而来,骆碧心和阿二都享受的闭上眼睛吸气,真香。 ”小说“

一阵怪风吹过,眼睛一睁,拨开的那只鸡――没了。

阿二张大了嘴巴,指着空空如也的草地,“鸡,鸡,鸡呢!?”

随便想想也知道鸡跑到哪里去了的骆碧心咬牙切齿的说,“鸡?!鸡长腿跑了!”

“熟鸡也会跑?!”阿二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别嚷嚷了,这不是还有两个呢么。”骆碧心没好气的开始敲第二只鸡,明天绝对要下毒毒死那个臭和尚!一个人居然要吞她一只鸡!!

“碧心姑娘。”第二只鸡刚砸开阿大就来了,他进院子就看见骆碧心跟阿二两个人蹲在角落里,走过去一看,地上有两个泥疙瘩,有一个已经拨开了,里面居然是一只熟鸡。

“这是什么?”阿大也很好奇。

“叫化鸡!”阿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只已经拨开的鸡,他倒要看看熟了的鸡要怎么跑。

“哦。”已经习惯这个经常做奇奇怪怪菜的骆大厨娘的阿大只是随便应了应。

骆碧心敲开第二个泥疙瘩,吩咐阿大和阿二进屋拿两只盘子来装鸡。

“好香啊!”骆碧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易风正蹲在墙头上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的鸡,眼神不善。

骆碧心比他更狠的瞪回去,“看什么看,看也不给你吃!”

“姑娘不用这样吧……怎么说我们也交情不浅啊。”易风的脸垮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骆碧心。

“是哦,交情深的让你偷我的红烧肉!”骆碧心想起来就牙根痒痒。

“你还在记恨我偷你的红烧肉啊?”易风又笑开了,“在下跟姑娘陪不是了,请姑娘原谅。”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警察?”好奇宝宝的招牌表情。

“我,我是说道歉有用要衙门干嘛!”没好气的改口道。

“你说话真的很有趣诶!”歪着头看骆碧心。

骆碧心拒绝搭理他,兀自护着眼皮底下的鸡,不让小人们有机可乘。

易风见她不理自己,不禁有些郁闷,看看地上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的鸡,咽了咽口水。

“唉呀!有蝴蝶诶!”易风指着骆碧心后面惊喜的叫道。

骆碧心眼皮子抽了抽,依然不理他,开玩笑,她个受过现代教育的新时代大学生会被这么幼稚低级的把戏骗了?别说有蝴蝶,就算你说有只火鸡跑来了,老娘也八风不动!

“啊!!!!”房里忽然传来阿二的尖叫声,骆碧心一惊,扭头一看,只见阿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嘴里还一边嚷嚷着,“碧,碧心姐……那个,那个……有……有……啊……怎么只有一只鸡了?!”

“一只鸡?!”骆碧心慌忙转身一看,果然…易风和其中一只鸡不见了……

呼……呼……呼……风在吹……冷风呼呼的吹,阿二忽然觉得好冷,碧心姐身上散发出好深的怨念杀气啊……好吓人。

“你,说,有,什,么,东,西……”骆碧心冷冰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她嘴巴逢里蹦出来。

“有……那个,有个和尚……在……你房里吃鸡……。”阿二打着哆嗦。

“和尚?”骆碧心的眼睛眯了眯,很好,还有一个没跑,可以抓来出气!“把鸡装起来,看好了!丢了我就把你烤了吃!”

“是!”阿二乖乖的把鸡装进盘子里,跟在骆碧心后面气势汹汹的回房里去了。

“死和尚!过来受死!!”骆碧心一脚踹开房门,不出所料那个胖和尚正坐在桌子旁风卷残云的消灭剩下的半只鸡,阿大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骆碧心扑过去就是一顿好打,拳脚全用上了,这和尚也真是厉害,竟硬是生受着,自顾自的啃鸡。

骆碧心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济颠和尚放下最后一根鸡骨头摸摸肚子,心满意足的念了个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撒气撒够了?”

“嗯……”骆碧心有气没力的应了声。

“那和尚能再吃一只鸡么?”眼睛不住的往阿二手上的那只鸡瞟去。

刚还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的骆碧心一跃而起,夺过阿二手上的盘子紧紧的护在怀里,虎视眈眈的看着济颠和尚,大有敢跟我抢鸡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碧心姐……这和尚是谁啊?”阿二怯怯的发问,今天的碧心姐看起来真有气势。

“你不是号称什么大侠小侠你都认识么?”眼睛死盯着和尚,随口回到。

“呃……可是我又没说我认识大和尚小和尚……”阿二面上一窘。

“他就是那个什么劳子大大有名的凌云寺济颠和尚。”看什么看,再看也没你的份!

济颠和尚颇为遗憾的舔一舔嘴唇,又把目光移到了桌上那条石斑鱼上,刚要动筷,骆碧心又喝到,“不许动!”

一个箭步跨到桌前把那五条小黄鱼移到济颠和尚面前,把石斑鱼拿过来让阿大拿着,“你就吃那小黄鱼,吃完就走,不然明天没你的份!”恶狠狠的威胁到。

本来还显的很不满的济颠和尚听到明天没自己的份,立刻乖乖的开始吃黄鱼。

骆碧心让阿二把床前的柜子搬过来,把鸡和石斑鱼都放在上面,又挑了几个小炒,拿着一壶酒就和阿大阿二围着柜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哇,碧心姐,这个鸡好好吃哦,有淡淡的辣味,还有土香味,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诶。”阿二吃的一脸感动的表情。

阿大也连连点头。

“嘿嘿!我把你…我们山庄里所有的伏龙肝都给挖出来烤的那三只鸡,可惜两只喂了癞皮狗。”骆碧心余怒未消。

“碧心姐你别生气了,来,阿二敬你一杯。”

“好!阿大!我们三个一起干一杯。”骆碧心又开心的笑了,她真的很喜欢阿大阿二,因为他们俩就好香自己在那个世界收的两个学徒,纯良的很……很好欺负。

“啪!”的一团泥疙瘩砸到了祁镇钰的书桌上,祁镇钰迅速抽出底下的书,拍了拍,“你又发什么疯?不是让你去找郝连么!?”

“我去了!呼呼,呼,”一路上赤手抓着泥团的易风,烫的不停地吹气,“结果路上你猜我碰到谁了。”

“谁?”祁镇钰不甚在意的举着书又看了起来。

“你家老太爷!”

书重重的放下了,“你在哪儿看见他了?”

“在离这里不远的倚龙坡,我看见他在那里上坟,带着一帮子家丁。”手不疼了,易风就动手把剩下的泥都挖下来。

“上坟?那里有谁的坟?”祁镇钰眉头拧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这应该问你家的暗潜去。”易风挖下一大块鸡肉,也顾不得烫,忙不失的塞进嘴里。

“这鸡是哪儿来的?你怎么老改不了偷东西吃的习惯?”受不了那股子诱人的香气,祁镇钰也学他的样子动手撕了块带皮的鸡肉,放在嘴里,嚼了没两口,面部僵硬了一下,然后神色自若的捧起茶猛喝半杯。

“碧心做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你怎么了?不好吃?”易风看着祁镇钰古怪的脸色,奇怪的问道。

“碧心?谁准你叫他碧心的?”祁镇钰眼睛一眯凶狠的瞪了易风一眼。

“好好好,我不叫,你叫你叫。”易风赶忙撇清关系,“咦?这盒九华玉露霜怎么拿出来了?你受伤了?”

祁镇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废话这么多,那你找到郝连没?”转变话题这招对付易风是最有用的。

“找到了,可是他在人家香闺的床上,我没好意思打搅他,所以丢了个纸条给他。”易风连拉带扯的撕下两只鸡腿,笑的眼睛都眯成逢了。

“那个混蛋砸碎了我的碧玺镇纸居然转身就跑,现在事关紧要的时候他还有心情逛窑子?”祁镇钰冷笑道。

易风打了个得得,心想,无名兄……你踩着老虎尾巴了……

祁镇钰拿出帕子擦干净手,闭目背靠在椅子上养神。

“你准备把水家那个小子怎么办?”易风问道。

“不怎么办,我准备推他一把。”

“往火坑里还是……”换鸡翅吃吃。

“自然是往顺风处推,这么好的借刀杀人不用,那不是很浪费么。”

“万一他不是冲着老太爷来的,而是冲着山庄来的怎么办?”易风叼着块骨头看向一脸怡然自得祁镇钰。

祁镇钰两眼一睁,精光毕现,“那就让他生不如死!”

易风丢开骨头凑到祁镇钰耳边,“说到他啊,我听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还是那个易征无意间透露给我的,你们家老太爷有个忘年交红粉知己,据说二十几年前死了……”

“哦?”

“我还套出来,那个女人姓…水…”

第三十七章 耀玥珠 圣药

因为阿大阿二还要收拾伙房,伺候那些厨子们吃饭,所以很快就吃完走了,留下骆碧心一个人面对着和尚,两个人继续吃吃喝喝。

骆碧心因为用面纱挡着脸上的脓包,所以抢东西吃的度比济颠和尚慢了不少,光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以光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心里那个恨啊。

“施主,”和尚吃饱了抹抹嘴,又摆出一副高僧的样子,“贫僧劝施主一句,做人凡事不要太好奇,也不要总做违逆常理的事,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

骆碧心定定的看了会儿和尚,咧出个大大笑容,“和尚,小女子也劝大和尚你一句话。”

“施主请讲。”

“养太肥了小心佛祖家的大门你挤不进去啊!”骆碧心一脸惋惜的表情。

和尚的淡定表情裂了,碎成一瓣瓣的掉了一地。

“咳咳……咳……施主说笑了,贫僧告退。”和尚卷起一地风就跑了。

“哈……哈哈哈哈……走好!不送啊!” ”小说“

“呃……”和尚忽然又把圆滚滚的脑袋探进来,“我想再说一句,今儿个月圆风高,如果朝南而去,也许能找到姑娘最想找的东西,至于能不能找到就要看因缘了,佛曰不可说,说不得,阿弥陀佛,我说完了,不用送了……”

骆碧心看着他有一阵风似的消失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月圆风高?那不是中秋刚过。哪来地月圆?

朝南?朝南地面积好大地。她有没有指南针。这个世界也没有司南。鬼知道正南方在哪里……别跟她说看风水定方向。她不懂啊……

她想要地?是赏花会地请贴还是回家地钥匙?

“叩叩叩——”

“你还要说什么啊?就不能一口气全说了么!?”骆碧心郁闷。

“姑娘。是李管家叫小地来地。”站在门口不是和尚而是那个古灵精怪地白珞。

“哟?是小兄弟你啊,怎么,来姐姐这儿吃饭么?”骆碧心看见小正太就想调戏欺侮,看到阿二也是习惯性镇压。

“姑娘说笑了,”白珞的额头上在冒汗,这个芙蓉姑娘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毛毛的,“是李管家叫小的通知所有的姑娘,公子们,因为昨天有小厮不甚放出了迷香,所以九州山庄为了陪不是,留大家多住几日,中断的琴乐比赛也在明天继续进行…呃…你放肆!?哦,不,姑娘请自重。”骆碧心伸出狼爪就在白珞脸上乱摸,白珞一边躲开一边还怒喝了一声。

她也不生气,这小孩儿地位不低啊,放肆?真有趣。

“那就多谢白小兄弟了,顺便把姐姐房里的杯碗盆碟收拾了,姐姐乏的很。”说着就伸着懒腰朝里屋走去。

白珞嘴角抽了抽,看着那杯盘狼藉的房间,直想把芙蓉拖出去鞭尸,咬咬牙只能动手开始收拾东西,恶,这什么女人啊,餐桌上还放泥巴!?

骆碧心趴在床上随意蹬了鞋子,她还以为祁镇钰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儿呢,居然用这么荒唐的理由,难道那些姑娘公子们都是傻子不长脑子的么?

算了,那是他家的事儿,反正自己也出不去,比赛能继续是最好的了,省得他动歪脑筋把自己天天捆在厨房里。

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宿,醒过来的时候恰是月影西斜,该是三更天了。

想起今天临走那个胖和尚说的那番话,骆碧心决定还是爬起来去凑凑运气,说不定那胖和尚真是济颠和尚转世,能把自己送回家呢?心动不如行动。

骆碧心怕引起守夜家丁的注意,所以也没敢点灯笼,一路摸黑就出了厢房。

中秋刚过,月色昏黄,照的院子里阴森森的,特别是下午还被骆碧心挖了这么大个土坑,现在看起来瘆人的很,夜风吹得骆碧心一个哆嗦,赶紧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朝南,南是哪边?骆碧心琢磨着,那避风堂好像是西边来着,那这沁水亭该是在南边了。

沁水亭本就偏僻,白天也没什么人,更别说现在夜深人静的,偶尔头顶上乌鸦飞过,脚底下青蛙跳过,吓的骆碧心一惊一乍的。

湖面映着月光,泛着鱼鳞色的波纹,骆碧心四处打量了下,没什么特别的现。

死和尚!敢消遣老娘,明天让你吃泻药吃到吐!

骆碧心靠坐在亭子里,静静地望着湖水,透过那深潭似的的湖底,她有些恍惚,那银光底下荡漾的会不会就是那个世界的通道?跳下去就能看见小木鱼了么……会不会看见自己的灵堂……罢了,不该对母亲再有期盼的,她已经太遥远了……

当骆碧心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从亭子里跳下去了,连声叫唤都来不及出就摔进水里,水花飞溅。

咕咚咕咚的喝着水,挣扎了好久才浮起来换了口气,正想爬上岸却使不上劲,脚被什么给缠住了,踢了好几下都争脱不掉,骆碧心心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深深吸了口气沉到水底下,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久才看清缠在脚上的竟然是一根金光闪闪的细线,伸手一摸竟然是金属质地的,用力一扯,没把脚上的拉断,倒是把埋在淤泥里的东西拉了出来,黑乎乎的,一摸全是滑溜溜的青苔。

骆碧心提着东西湿漉漉的爬上岸,倒在地上去直喘气,好半响才有力气把刚拉出的东西拿过来打量打量,用湖水洗净了,露出里面大贝壳,个头比骆碧心以前在南珠博物馆里看见那个母贝还大。

咽咽口水,这里头不会是个旷世南珠吧?那自己岂不是了?

从头上抽了跟簪子,使劲儿撬贝壳,费了半天力,最后还是靠着那耷拉在外面的半截金色细线才把那贝壳给撬开了,一时精光四射,里面竟是一团金色丝线绕成的圆球,滴溜溜的打着转。

骆碧心一时看傻了,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啊!

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接近,骆碧心立刻警觉的把贝壳合上揣进怀里,又压低身子藏进草丛里,此时夜色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一个窈窕有致的身影穿着一袭黑衣轻功来到亭子里,不一会儿从另一个方向又来了另一个黑衣人,后面还跟着几个。

女的,骆碧心随便猜猜也知道是遥儿姐,至于男的就不知道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的黑衣人问道。

“丑时初刻。”遥儿很恭敬,看来为的应该就是中午遥儿见的那个白衣人了。

那人点点头,示意属下们动手,于是一群穿的乌漆抹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水里。

骆碧心很错愕,这群人干嘛呢?半夜三更来游泳么?真有情调!

“主子,确定这个时辰耀玥珠会出现么?”遥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珞儿带回来的消息自不会有错。”

珞儿?难道是白珞?原来他是个卧底,怪不得这么精灵古怪。

“耀玥珠逢每月二十便会朝月吐丝,吸取日月精华结成金丝,据闻摸来质感如同金银铁器,却能治天下各种奇疾怪病,但每三年才成分毫,性喜阴寒,最适合在这瑶湖里生长……”黑衣人自言自语着。

原来自己手上这贝壳叫什么耀玥珠,还是这么金贵的东西,这些黑衣人显然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如今被自己因缘巧合给捞出来了,岂不是成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骆碧心觉得有点头大,可是也舍不得把这么漂亮的东西再给放回河里,更何况那黑衣人还说这玩意儿能治百病呢,藏着以防万一也挺好的。

“主子为了夫人的病操劳了。”遥儿轻轻的叹息。

那人没在答话,只是默默的站着。

好一会儿,就只看见那些水里的乌鸦不停的沉下浮起,浮起沉下。

“主子……”遥儿很迟疑的开口。

“说。”

“那人今天酉时出现在倚龙坡。”

“倚龙坡……”黑衣人的声音仿佛喃喃细语似的很轻,轻的风一吹就散了,骆碧心竖着耳朵也听不清楚。

他们一群人折腾到寅时左右,骆碧心都蹲在草丛里打了好几个盹儿了。

“……你们……都上来吧……”黑衣人语气中颇有些看破尘世的无奈。

“少主。”黑衣人都站在水里抱拳喊道。

“上来吧,是你们夫人没这个命……不怨你们。”说完就率先御轻功而去。

一群黑衣人在水里站了很久,木桩子似的,直到遥儿一招手,这才全都上了岸四散而去。

骆碧心等他们走后又蹲了好久,确定不会有人打回马枪,这才揉着两条麻的腿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回厢房去了。

回到屋里一脱衣服,这才现身上被咬了好多包,秋天的蚊子毒的很,刚刚身上都麻了也没觉得痒,这会儿身上不麻了倒是痒的要命。

抓挠了半天,骆碧心终于受不了了,把那只耀玥珠拿出来再次撬开,拨出金丝,切了一小段,那珠子挺有灵性的,也不知道是疼了还是怕了,一刀下去,立马就缩回了壳中,紧紧的闭了起来。

骆碧心也不管它,把刚切的那一小段碾碎了,刚那黑衣人也没说到底是内服还是外用,以策安全还是先外用好了。

小心的把粉末洒在蚊子咬得包上,凉凉的很舒服。

不愧是三年才长分毫的宝贝,不一会儿那个有点脓的包就消炎消肿了,高兴骆碧心立刻把剩下的粉都抹在身上。

如果现在有识货的人在这里,非得被骆碧心这种拿圣药治疗蚊子咬的包的行为气的死过去再活过来,活过来又死过去,死去活来好几次不可。

上完药钻进被窝里,骆碧心开始胡思乱想。

遥儿也在找这个,好像是要给他们什么什么主子的夫人治病来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这药给她送去呢?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自己要真送去了,那送可就不光是药了,等于把自己卷进漩涡里去了……不好不好,做人还是自私点的好……而且这金线这么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完了,还是留着点,说不定哪天还能带回去给小木鱼治病。

至于那个祁镇宣,祁二少爷就当便宜他了,在他饭里下点药,拿他当实验品,能不能只好就看他的命了。

万一……真吃死了怎么办?祁镇钰会不会找自己拼命?

那个胖和尚是怎么知道这个耀玥珠的?为什么说是她最想要的?

一大串问题想的骆碧心头疼。

算了算了,不想了!睡觉!

第三十八章 饶思情 初吻

“countryroadstakemehome,totheplaceibelong,

westvirginia,mountainmama,

takemehome,countryroads……”

骆碧心拿着木吉他站在台上情深意切的弹奏着“乡村路,带我回家”,台下一片欢呼叫好声,骆碧心激动的伸开双手仰天跪下亲吻天空,然后又跳起来热情洋溢的发表获奖感言。

【】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九州山庄,谢谢赏花会给我这次机会,谢谢诸位评审,谢谢所有朋友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继续加油!开创天下第一的歌曲,当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无敌霹雳无双的才艺双绝的绝代佳人!!”

“下面有请我们的济颠大师颁奖!!”

济颠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笑眯眯的拿着一张芙蓉宴的请帖,骆碧心越看越觉得他和蔼的像个布袋和尚!真是太可爱了,手上那张芙蓉宴的请帖更是可爱!

骆碧心嘴巴都合不拢的奔过去要抓那张请帖,啊!怎么跑了,臭和尚你回来!把我请帖拿回来!! ”小说“

“碰!”

“啊……好痛!!”骆碧心从床上摔到地上,脑子敲在床头柜上,疼的龇牙咧嘴。

呜……感情刚刚都是春梦一场啊……真浪费感情!

这一宿,许是因为有耀?珠的特殊药效,所以骆碧心睡的相当安稳,是来这个世界以后最安稳的一晚上了。

“叩叩叩――”门口的敲门声一声紧过一声。

“谁啊……大清早的……嘶……”骆碧心揉着额头不悦的下地,先蒙上面纱,然后去开门。

“碧心姐!你怎么才起来啊!!我都敲了半响的门了!”阿二站在门口直跳脚。

“拜托……你能不能学学你哥,稳重再稳重,淡定再淡定,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你也慢慢说,别每天急吼吼的。”骆碧心转身回去换衣服。

“我能不急么?”阿二嘟着嘴,“现在都快辰时了!我和大哥等了你半天都不见你来厨房做早饭,可把我们急死了!”

“早饭?什么早饭?”骆碧心打着哈欠还有点迷糊。

“当然是两个少爷的饭啊!!”阿二简直要晕倒了。

“少爷?你们少爷的饭跟我……呃……你们少爷的饭!?现在什么时辰了!?”骆碧心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又是卖身厨娘了。

“都说了快辰时了!”

“该死的!快快!你回去跟阿大说,给我准备一些昨天的过夜饭,还有梅子干,鸡蛋,青菜,玉米剥成粒子,豌豆,剥了壳的虾子,番茄去皮熬汁,还有橙子汁,我教过你们怎么做了,准备两份就好,快去!”

“过夜饭?我们少爷怎么能吃这个……”阿二有点不满。

骆碧心一边忙着把头发挽起来,一边一脚把阿二踹出房去,“我说能就能!”

随便打水擦了把脸,看着混浊的飘着脓水的洗脸水,忽然想起昨天那个耀?珠了,不知道能不能治自己脸上的脓包?

小心的撬开贝壳,切了一段长的碾成粉,均匀的抹到脸上,确定每个包都涂上了,这才又带上面纱慌慌张张的出门去了。

一转弯骆碧心就撞上了一个人,她低着头连连道歉。

“你哪个房的丫鬟!?这么不守规矩,连饶姑娘都敢撞,不想干了么!?”旁边一个丫鬟装扮骄横的怒斥道。

骆碧心猛一抬头,眼前叫嚣的竟然是那个被自己吓哭了的玉儿,立刻挺直了腰板,正视着那个饶思情,花名在外的天下第一美人,美人儿啊美人儿,我跟你八字不合么?

“饶姑娘,奴家冒犯了,请姑娘莫要见怪。”毕竟这次是自己撞人在先,所以骆碧心诚心诚意的开口,回头要吵架也占着个理字嘛。

“你!……咦?你很面熟啊!”玉儿忽然困惑的盯着骆碧心猛瞧,而且本能的有些发抖,骆碧心觉得很有趣,所以就站在那里由着她瞧。

“你是赢得刺绣比赛的那个芙蓉!”玉儿吃惊的说。

“不错,我正是。”骆碧心毫不意外的在饶思情脸上看见一丝妒恨,只是一闪而过,依然是端庄千柔的站在那里。

“就是你凭着一副乱七八糟的乌鸦图赢了我家小姐的牡丹朝凤!?”玉儿大怒。

“乌鸦图?不好意思,我绣的是十字绣,只不过凭你们的能耐是理解不了的,哎,真是不好意思啊……”骆碧心闲闲的挥挥手帕。

玉儿面色一沉就要发狠,恶意的开口道,“小姐,要不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妮子!?”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骆碧心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皇宫后院去,不然这种当街洒狗血的镜头岂不是要天天上演?她们不烦,自己还烦呢。

“嗯?玉儿我是怎么教你的?待人还是宽厚着点的好,要让祁哥哥知道我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善待下人,这样才能当九州山庄的少夫人。”呦嗬,这会儿你知道要善待下人了?怎么不见你单枪匹马杀去曹营的时候明白这个道理啊?看来祁镇钰的帅哥攻势还是满有效的嘛……

“小姐本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配他个九州山庄大少爷那是他赚了,而且让祁少爷知道这个臭丫头撞了你,他肯定会心疼的,说不定罚得比小姐还凶呢,你看上次那个什么骆小姐不就被祁少爷给撵出去了么~小姐你就当心疼心疼这个小丫头片子呗。”玉儿得意的说。

骆碧心眼角抽了抽,我说你们怎么突然又这么拽呢,感情是这么回事……

“还是玉儿你懂事,那就去我房里那鞭子抽她两鞭子意思意思好了。”饶小姐想起自家镇钰哥哥给自己出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

骆碧心偷偷的撇撇嘴,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简直是黑寡妇嘛!

“姑娘,奴家有事,就先告退了。”没空陪你玩儿,说着要走人。

玉儿恶狠狠的伸手拽住骆碧心的衣领,重重的往后一拽,骆碧心不察,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小姐说了你可以走了么?九州山庄怎么会有你这种丫鬟?真该好好的调教调教!”

骆碧心抽着冷气捂着屁股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一脸蛮横的玉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看什么看?”玉儿被骆碧心那种不怒不惧不惊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慌,这个人怎么这么像那个什么骆小姐啊……那目光,那目光好?人……玉儿鼓足了勇气就要去拉骆碧心的面纱,“有,有你这种下人么!主子在这儿还敢带着面纱!”

骆碧心一把抓住玉儿的手,另一只手抬手就要甩玉儿巴掌

“这里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祁哥哥!!”饶思情立刻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拿丝帕捂着脸就要哭倒在祁镇钰怀里。

祁镇钰伸手扶住她,然后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饶小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话是对饶思情说的,眼睛看的却是骆碧心。

“呜呜……那个……那个丫鬟她,她故意撞我,还,还打我的丫鬟。”饶思情说的是梨花带雨。

骆碧心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她明明还没打到好不好。

“哦?那还真是个大胆的丫鬟。”祁镇钰若有似无的闪过一丝笑意,这个骆碧心还真是闲不下来。

“祁哥哥……你要,你要给我做主啊……”饶思情用手绢擦眼泪。

祁镇钰避开饶思情又作势要靠上来的娇躯,快走几步站定在骆碧心身边,微微一拱手。

“芙蓉姑娘,不知这个小丫鬟哪里冒犯了你?”

骆碧心还在气头上,不理他。

祁镇钰心里叹了口气,“芙蓉姑娘手不酸么?不如放了她在说话吧。”

想了想也没时间跟他们一直耗下去,干脆就一把甩开玉儿,不屑的看着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到饶思情背后去了,欺软怕恶的东西,早晚有人治了你!

“饶姑娘,你的丫鬟看来又受惊了,不如你先带她回去压压惊吧,别吓坏了她。”祁镇钰谦谦有理的撵人。

“可是,可是我……我还没……”饶思情怎么舍得这个难得的可以跟祁镇钰相处的机会,至于玉儿会不会吓坏才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可是又不能说自己不在乎,因为祁镇钰是出了名的爱戴下属。

“姑娘先行回去吧,晚些时候在下自会登门道歉,给姑娘一个解释。”

“那好吧……那祁哥哥你要来的哦。”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看了祁镇钰一眼,又瞪了骆碧心一眼后一扭一扭的走了。

“啧啧啧,真奇怪怎么会有人看上你这种烂木头,小气鬼!”骆碧心连讽带刺的说道。

“有这九州山庄在,又岂会少了攀龙附凤的人。”

“是哦!你祁大少爷自然是香馍馍谁都抢着要,那你现在是不是要替你的红粉知己申冤雪恨啊?”骆碧心说话一句比一句酸。

“我从来没说过是你的错。”

“胡说!你明明说“那还真是个大胆的丫鬟”!你说了!”骆碧心跳脚,她也不知道她干嘛这么生气,反正她就是不爽祁镇钰护着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我呸!“还有上次!你也说我不驯!你怎么不说她刁蛮啊!摆明了偏心!”

“我要偏心,那也是偏心你,我说的大胆的丫鬟是那个玉儿,她差点绊倒了我的骆厨娘,该死!”祁镇钰站在她面前,俯头凝望着她,轻轻动手撩过她的面纱。

骆碧心脸红了红,“你都看见了?”又警觉的歪过脸,“你想干嘛?大清早的不怕没胃口吃饭啊。”

“那也得先有饭吃,反正你的脸又不是没见过,戴着面纱我看不顺眼。”他不喜欢隔着面纱跟她说话,即使现在她毁容了也一样。

摘就摘,恶心死你最好!省的我做饭。骆碧心诅咒道。

谁想祁镇钰摘了面纱竟然皱了皱眉头,拉着她就往水缸边走。

“干嘛呀?不会又恶化了吧?”祁镇钰这么奇怪的举止让骆碧心有点心急了。

“别说话!”说着就把水缸里的水捧了些泼在骆碧心脸上,掏出手帕细细的擦干净了,脸上的那些脓包竟然都洗没了,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五官精巧,一双丹凤眼如同两潭碧泉嵌在上面,眨巴眨巴的,眼底波光流转……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了,却是每次都有一种悸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养出这比水还灵动的妙人儿。

祁镇钰捧着骆碧心的脸细细的看,目光灼灼的,看得骆碧心脸上发烫,“你,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唔……”

话还没说完,骆碧心的嘴就被堵上了,被祁镇钰的唇。

第三十九章 小星星 崇拜

“碧心姐!那是糖,不是盐!”阿二提醒。

“哦……”一大勺糖。

“呃……碧心姑娘,那个是麻油啊!”阿大冷汗。

“唔……”半瓶麻油。

“天啊,那个是辣椒!!不能放二少爷的菜里!”阿二惊呼。

“嗯……”半罐子辣椒沫子。 【】

“那个……大少爷也不吃辣……”阿大擦汗。

“噢……”再加半罐。

“焦了焦了!!”阿二跳脚。

“加柴……”

“碧,碧心姑娘,不能加了,再加就成碳了。”阿大呻吟。

眼看着骆碧心还在无意识的随意翻炒,偶尔加些让阿大阿二心惊肉跳的佐料,两个人终于决定把骆碧心连拉带拽的从灶台傍拉走,免得她最后把自己的手给剁了加菜。 ”小说“

骆碧心被阿大阿二架着拖到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来,还在神情恍惚中。

“怎么回事?碧心姑娘怎么了?”阿大问阿二。

“不知道啊,早上我去找她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儿功夫怎么就魂不守舍的了呢。”阿二挠头,困惑不解。

“那早饭怎么办?秋香姐已经来催过一次了。”阿大很忧心。

“不然大哥你来炒吧!”阿二咬牙。

“我?我怎么行。”阿大连连摇头。

“怎么不行!总比上这些乌漆抹黑的炒饭强吧!?”瞄一眼那锅跟碳似的东西,阿二觉得很无力。

“不行!!就这么上菜!”骆碧心忽然一脸悲愤的站起来喊道。

“可是,这个,这个……”阿大指着那锅碳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上菜!有问题叫那个混蛋来找我!”骆碧心咬牙切齿的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快速飘走了。

阿大阿二面面相觑。

“混蛋是谁?”

“肯定不是我们俩。”阿二坚定的点点头。

“那饭怎么办?”

“没听碧心姐说么,就,就这么上菜!”

“……不行,我还是得给二少爷重新炒一个……大少爷,就这么上吧。”

“……随你。”阿二看着那黑漆漆的东西打了个哆嗦,大少爷,对不住了……

骆碧心一路飙回厢房,死命的擦自己的嘴,该死,臭小气鬼!大卸十八块喂狗,尸骨拖出去鞭尸!

亲完了居然就丢下两个字“做饭”!?真当我是黄脸厨娘啊!可恶!

加盐咸死你!放辣辣死你!倒油腻死你!!投毒毒死你!!!

泄气的倒在床上,轻轻的抚摸过被擦的有点红肿破皮的唇,真是被人当妓女轻薄了,真冤,连脂粉钱都没拿到……人家初夜卖几千两银子,她骆碧心的初吻好歹也有个几百两吧……亏大了……

哀怨完了,骆碧心自然不会老把这个挂在心上,不就是个吻么,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么,不就是……那啥啥么……早晚要问那小气鬼把这笔帐算回来!

想清楚了,骆碧心又轻松愉快的捧着木吉他上战场去了。

本以为有了昨天的事情,今儿个来比赛和看比赛的人肯定会少很多,没想到依然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九州山庄在江湖和官府的声望还真是了不得,出了这种事居然都没人敢乱加评论,太牛了!骆碧心一边穿梭过人群一边在心里评价道。

因为昨天已经有一半多的姑娘参加过比赛了,所以今儿个很快就轮到骆碧心了。

骆碧心捧着木吉他上台有点紧张,台下的一见观音转世上台了,顿时鸦雀无声,都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等着听天宫仙曲。

公子甲:“这拿琵琶的姿势怎么这么奇怪啊?”

公子乙:“人家是观音转世,弹琵琶的方法当然跟寻常人不一样,不然怎么弹的出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曲子啊。”

公子甲:“言之有理!不愧是仙姑啊!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公子乙:“这是自然,你看那些庸脂俗粉拿琵琶都是坐着拿的,人家仙姑可是站着的!你知道这叫什么?啊?这叫什么?”

公子甲:“请兄台指点!”

公子乙:“看过飞天图没!?里面那仙子就是站在拿琵琶的!这才叫仙姿啊!”

公子甲:“唉呀,开眼了,真正是开眼了,此生得见仙姑,小生是无憾矣!”

“咳咳……”骆碧心试了下音,又清清嗓子。

深深吸了口气,深情的开口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怎么没人鼓掌?骆碧心站在台上有些尴尬,偷瞄那个当司仪的小厮,貌似已经僵住了,不能指望他来叫自己下台了。

怎么办,难道要她自己跳下去?

骆碧心心一横,又拨拨吉他,张口,“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锵――”最后一个音落,台下还是一片寂静,都长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急都快急死了,她就会这么两首,现在都弹完了,怎么还不让她下去啊,照理现在不是应该欢呼叫好么?祖宗,爷爷,给点反应啊……泪……

“啪啪啪……”济颠和尚率先站起来拍起手来。

骆碧心投去感激的一瞥,还是和尚道义,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济颠和尚一鼓掌,台下的人也都跟着疯了似的鼓掌,都摆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姑娘丙:“我怎么听不出这曲子有什么好啊?”

姑娘丁:“快鼓掌啊,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不通音律!没看见济颠和尚都鼓掌了么?”说着就一边拼命鼓掌,一边猛掐大腿,硬挤出两滴感动的眼泪水。

姑娘丙:“不就一和尚鼓掌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姑娘丁:(一边擦眼泪一边翻嘴皮子)“你不知道吗?济颠和尚的音律可是天下第一啊,他都叫好,怎么可能会不好?”

姑娘丙:“难道我的耳力退化了?”困惑不解,跟着姑娘丁一起鼓掌。

骆碧心激动的在台上走来走去的鞠躬作揖,还抛飞吻。

台下惟一一个比较淡定的人脸刷的黑了。

骆碧心刚一下台,那些公子哥就争先恐后的把手上的坠子往她手上塞,以彰显他们有多么的精通热爱骆碧心的《小星星》和《两只老虎》。

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坠子,骆碧心笑的眼睛都弯了,一边不停的跟他们娇声道谢。

“小生能听姑娘一曲,真是三生有幸啊。”一个感慨道。

“请姑娘赏脸,给区区个机会请姑娘去悦宾楼吃饭。”一个邀请道。

“姑娘实在是九天玄女下凡啊,听闻姑娘沦落风尘,实在是让在下扼腕叹息啊。”一个沉痛道。

“芙蓉姑娘的曲子如高山流水,可惜曲高和寡,只欠知音呐,不知在下当姑娘的知音如何?!”一个自荐道。

“姑娘别听他的,要我说啊,姑娘那是……”

骆碧心笑的有点僵硬,这还有完没完,再好也不用这样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疯狂fans?

“各位公子~”遥儿出来替骆碧心解围了。

“遥儿姑娘!”

“谢谢各位公子厚爱我们逍遥阁的芙蓉姑娘,只是姑娘刚刚弹完两首曲子,实在是劳神的很,不如让她先去歇歇如何?”不愧是遥儿,说话就是得体大方。

既然遥儿都说话了,那些公子哥自然不好再阻拦,只能恋恋不舍的看着遥儿偕同骆碧心远去了。

骆碧心捧着坠子,开心的转头想要谢谢遥儿替自己解围,一阵烟雾喷过,闭着眼睛就晕了过去。

“碧心,别怪姐姐,谁让你偏偏得了那个东西呢……”遥儿有些愧疚的看着昏迷的骆碧心,替她把散落一地的坠子一一捡起放进一个袋子。

一招手,就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其中一个把骆碧心挂在肩上。

“别磕着她,不然有你好受的。”遥儿沉声命令道。

“是!”

三个人影跃高墙而出。

祁镇钰和易风站在石门后面冷眼看着他们把人带走,恰好一只鸽子飞下来停在祁镇钰肩上,拆下绑在爪子上的条子,展开一看。

【老太爷乔装午时进山庄】

两人都皱了皱眉头,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去跟着他们,别跟丢了。”

易风点点头,脸色难得的有点凝重,旋即飞身追去。

祁镇钰大步走回书房,唤来李管家。

“老太爷午时进府,记得照我跟你说的做好安排,另外,通知那些公子小姐们,这两天比赛暂停,去请一个戏班子来唱戏。”

“可是,老太爷……”李管家迟疑。

“不要紧,他不露出身份我们就没必要拆穿他,至于这赏花会怎么搞,是我的事,不关老太爷的事,去吧。”祁镇钰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示意李管家出去。

“是……”

“慢着!”祁镇钰把写好的信放进一个信封里,用蜡封好,“找个自己人,把这信八百里加急送到岳阳城绮云楼,自有人接应。”

“是。”李管家不敢怠慢,接了信就快步出去了。

祁镇钰负手站在窗前,眼底诡谲莫测,终于要开始了么……可是为什么被带走的是她呢……难道……暗潜的情报有错……

第四十章 祁夫人 老爷

“大少爷,夫人有请。”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思凡站在门外敲门道。

“夫人?何事?”祁镇钰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笑的狠辣。

“夫人没说,只让大少爷赶紧过去一趟。”

“去回禀夫人,我稍后过去。”祁镇钰从怀里摸出了一支木雕步摇,拿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远了,没了,祁镇钰目光迷离的把步摇拿到嘴边,轻轻的吻着,“娘,时候……到了。” 【】

收拾起一时的迷惑,把步摇塞进怀里,祁镇钰大步走出房门,脸上只剩下坚定。

“夫人,找我什么事。”祁镇钰站在祁夫人的内屋屏风外问道。

“钰儿么?进来吧。”祁夫人慵懒柔媚的声音从屏风里传来。

“镇钰不敢,有什么事请夫人吩咐,镇钰在这里听着。”

屋里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不一会儿祁镇钰就嗅到一阵香风从内屋吹出来,祁夫人穿着轻衣薄裙就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怨怼。 ”小说“

“钰儿你怎么老跟我这么生疏呢,虽说我是你后妈,但若娘妹妹去世这么多年,我都拿你当亲儿子待着,连宣儿我都不曾让他沾过这偌大的家业,全都给了你,我图什么,我不就是希望你叫我声娘么。”说着祁夫人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了,那手帕细细的擦着。

祁镇钰不为所动的听着,只有听到自己亲母的名字时拳头紧了紧,又松开。

“镇钰不敢,让夫人忧心了。”

“什么忧心啊,你这孩子真是的,”祁夫人一脸慈祥宠爱的表情朝祁镇钰招招手,“来来来,坐娘身边来。”

内心挣扎了一下,祁镇钰还是不动声色的坐到了离祁夫人稍远一点的椅子上。

祁夫人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今儿我听思情说,那个叫什么芙蓉的冲撞了她?可有这回事?”

祁镇钰讽刺的勾勾嘴角,这个长舌妇,“确有此事,不过是芙蓉姑娘不小心撞到了饶姑娘,可是饶姑娘的婢女又绊倒了芙蓉姑娘,所以也说不上谁冲撞了谁。”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那个什么芙蓉的还打了那个叫玉儿的丫鬟,这怎么成,且不说人家玉儿长的机灵可爱,聪明懂事,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的姑娘,最关键的是她是思情的贴身丫鬟,那个芙蓉不过是个青楼妓女,怎么可以如此嚣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祁夫人一脸的不悦,“思情说你都没让那芙蓉给玉儿道歉,这事儿有欠公允吧?”

“这件事,镇钰心里有数,自不会亏待了饶姑娘。”祁镇钰低垂着眉毛,把情绪掩藏起来。

“那就好,”祁夫人又笑开了脸,“为娘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也二十好几了都没能找着个合适的姑娘,人家饶姑娘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更是江南首富饶宇天的女儿,配你这个未来的九州庄主,不算亏待了,为娘这次特意派人从江南把她给请上来参加赏花会,你可要多花点功夫在人家身上啊……”

“夫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镇钰先告辞了。”祁镇钰很不客气的打断祁夫人的自言自语。

祁夫人的脸色白了白,“钰儿你是不喜欢娘给你找的亲事么?”

“镇钰的亲事不劳夫人操心,夫人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祁镇钰若有所指的强调自己的事这四个字。

“钰儿说笑了,为娘天天都在这宝月斋,能有什么事儿啊。”

“哦?那不知夫人为何日上三竿犹自酣眠在塌?”祁镇钰嘲讽。

祁夫人笑笑,“为娘身子不爽,所以贪睡了些罢了。”

“是么?需要镇钰给夫人找个大夫么?也许应该找同仁堂的楼大夫来给夫人诊断诊断,镇钰常见他来往宝月斋,想来是很熟悉夫人的病症了。”祁镇钰开始翻出底牌。

祁夫人拿着丝帕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向来看似凄楚婉约的眼神忽然变的明亮锐利了起来,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三分薄怒,七分威压,“钰儿这是在管教为娘么?”

“不敢,只不过想提醒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的事……”祁镇钰刻意顿了顿,满意的看见祁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当年的事镇钰不想追究,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也不代表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希望夫人好自为之,说不定……这次就该轮到夫人了。”

祁夫人气的站起来指着祁镇钰,浑身发抖,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收敛了怒容,重新端出自己柔弱的面具,娴雅的坐回位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再次开口全没了前面的亲切柔和,冷冷道,“祁镇钰,当年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你自可以去问你爹,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不必,夫人晚上睡得着就好,镇钰告退。”说完就大步离开。

祁夫人把手上的杯子重重的砸到地上,溅起的热水染上了她的薄裙,脸上阴沉不定。

祁镇钰出了宝月斋就朝祁老爷的散心阁去了。

自从十年前起祁老爷跟祁夫人就不曾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曾同床而卧了,这是九州山庄里不是秘密的秘密。

远远还没进门就听见祁老爷在里头哼小曲,不由得会心一笑。

“哟,是钰儿来啦~”坐在贵妃椅上悠闲的品茶的祁老爷一看见祁镇钰脸上就笑开了花。

“爹。”

“快坐快坐,来尝尝爹刚泡的老君眉。”祁老爷乐颠颠的亲自动手给儿子斟了一盏茶。

看这个腰圆膀阔的大老粗小心翼翼的摆弄一只小巧精致的紫砂壶这画面实在是有些可笑。

不一会儿两个大男人就都捧着一盏茶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祁老爷眯缝着眼睛舒服的又开始哼小曲儿。

“爹。”

“嗯?”

“老太爷要回来了。”

祁老爷打拍子的手停了。

“确定了么?”

“今天午时乔装而来。”祁镇钰脸色凝重。

“……钰儿,你……都安排好了?”

“是。”

“有把握么?”祁老爷显的很担忧。

“七成。”祁镇钰如实禀告。

“七成,七成是我儿子杀了我爹,三成是我爹杀了我儿子……”祁老爷迷惑的喃喃着。

“爹。”祁镇钰皱了皱眉头。

“你娘,我是说艳娘那里……怎么样了?”

“她不是我的对手。”祁镇钰不屑道。

“你不要小看了艳娘,我跟她那么多年的夫妻,虽说如今除了宣儿的事外,我们甚少在一起,但我感觉她比我们所看到所猜想的更要可怕。”祁老爷不无担忧的说道。

“爹放心,钰儿手上有她不能不投降的把柄。”祁镇钰眼中闪过阴霾。

“那就好,我是怕你跟爹一样,再栽在她手上啊……”祁老爷面色痛苦。

“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钰儿已经筹划十载了。”祁镇钰眼底燃烧过滔天的恨意。

“唉……爹不是不信你,只是担心……算了,算了,钰儿做事自然是要比爹当年谨慎的。”祁老爷无力的挥一挥手。

“钰儿会小心,不让爹担心。”

“嗯……事了以后你准备把宣儿怎么办?”

“宣儿永远是祁家的二少主。”

祁老爷点点头,依然慢慢的摇着椅子,茶喝了半盏,又添上。

“他……好歹是你亲爷爷,你就不能……”

“如果当年的事没有发生,我今天也不需要做这许多事。”祁镇钰毫不犹豫的否定。

祁老爷沉默了很久,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沉声道,“你还是恨爹么?恨爹没有能力保住你娘……”

“钰儿懂事后就不曾恨过爹了,钰儿明白爹已经尽力了。”祁镇钰认真的说道。

“尽力……我尽力了么……”祁老爷老泪纵横。

“是,爹尽力了。”祁镇钰再次坚定的肯定道。

“那么,你就照你想的去做吧,爹不会拦你。”

“谢谢爹。”祁镇钰放下杯子,恭恭敬敬的跪到祁老爷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到最后都还是没说,只是陪着祁老爷喝了一盏茶,就告退了。

祁老爷躺在贵妃椅上,望着苍茫的天空,心里的一个担子终于是放下了,若娘,我们的儿子长大了……父亲大人,终究我的儿子还是要走上我想走而没有走的路了,不要怪他,是你夺走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如今我儿子不恨我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不会再恨您吧……

第四十一章 遭绑票 常府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给我吃糕糕……梦里的外婆好温柔啊……可是……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卖力的摇摇篮啊……慢点……慢点……

骆碧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大海上,随着浪头摇来荡去。

“唔……”勉力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所在的空间相当狭小,丝毫动弹不得。

【】

好一会儿,骆碧心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而且还被放在一个很小的箱子里,身体维持着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又动弹不得,最最重要的是抬箱子的还技术水平烂到家,摇晃的她胃都要翻出来了。

想动动不了,想喊,嗓子眼又干得冒烟,只觉得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在心里叹息了一下,闭着眼睛开始自我催眠,睡吧,睡吧,睡着了就舒服了……

“碰――”箱子忽然被重重的放到了地上,震的骆碧心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本以为外头的人要么是要开箱子了,要么就是绳子断了不小心摔了自己,可是等了半天都感觉不到外面有什么应有的反应。 ”小说“

骆碧心奋力挪动了一下把自己的耳朵贴到箱子上,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封闭空间关久了,感官都变的很迟钝,骆碧心集中精力听了很久才听见外面似乎有刀剑猛烈碰触的声音,打起来了?谁跟谁?

一个人被人一掌击中,结结实实的砸到了箱子旁边,本就放在河岸边的箱子受力之下竟落入了水中,幸好这箱子是浮木制的,骆碧心体重也不大,所以才能悬悬的漂浮在水面上。

岸上的人正打的难舍难分,水里的人还在纳闷怎么抬箱子的人抬的比之前稳了?难道换了一拨人?

于是就在这个荒唐的巧合下,箱子载着骆碧心顺水而下,姗姗而去了。

一艘画舫上,一个老叟正一个人面江独酌。

箱子不偏不倚的撞上了画舫的船头,桌上的酒壶被震翻在地,老叟却依然稳稳的坐着,手上满杯的酒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莫名,出了何事?”老叟沉着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缓缓的说着。

船尾立刻上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长相一般,丢到人群里就找不着了,但却有一种让人很难忽略的气质,那种只有常年在生死关头摸爬滚打的人才有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禀常爷,有个箱子撞上了船头。”

“捞上来。”常爷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远处的崇山峻岭……多少年不曾回来了。

“是。”莫名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单手举着湿漉漉的箱子轻轻的放到了常爷的面前,衣服干燥如初。

常爷拿起一壶新的酒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杯,完全无视莫名和箱子在一旁碍眼。

直到整壶酒都空了,这才叹了口气,“把箱子打开。”

莫名立刻从腰间拔出长剑,随意一挥一落,箱子上的鸳鸯双层锁就应声落地,把剑收回鞘中,仔细确认箱子上没有其他机关秘器后,才轻轻的打开盖子。

骆碧心睡着了,准确的说她是晕过去了。

箱子随水而下的过程中不小心撞上了礁石,而且不止一次,饶是骆碧心的神经再粗再大条也受不了这一次两次三次……n次的撞击。

而且每撞一次箱子就会转好几个圈圈,比在游乐园坐云霄飞车还难受,所以骆碧心终于如她所愿的晕死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老叟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用那双干涸发皱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这是什么状况,她不会又穿越了吧?

“女儿,女儿啊……你终于醒了!!”老叟看见她睁开眼睛莫明的看着自己立刻激动的一把搂住骆碧心。

本就全身酸痛,使不上一点力的骆碧心被这么大力热情的一抱,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下来了。

“疼……”骆碧心艰难的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个字。

老叟听了马上像是触电似的松开骆碧心,于是失去支撑的骆碧心毫无悬念的砸到了床板上,再次晕了过去。

“女儿女儿!!大夫!!给我滚进来!!!”老叟发出凄厉的喊声。

重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偷偷的打量四周,确定那天那个老年痴呆的老头子不在,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扭头就看见床边的圆桌旁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正趴在那里打盹。

“水……”粗嘎的呻吟声。

丫鬟一惊,立刻坐起来手忙脚乱的爬到床边。

之前没看清丫鬟长什么样,这会儿看清了反而让骆碧心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万依依?!

“小姐,你醒了,我去叫常爷。”跟万依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丫鬟喜笑颜开的要去叫那个什么常爷。

骆碧心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抓住小丫鬟的袖子,“不……许……去……倒……水……”

小丫鬟张着嘴巴,眨巴眨巴眼睛,还是听话的转身去倒了一杯温白水给骆碧心。

一天多不曾沾过水的骆碧心在小丫鬟的帮助下一气儿喝了好几杯,这才觉得缓过劲儿来了。

“这里,是哪里?”既然有力气了,自然要问问最关键的事情,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人劫持了还是被人救了,又或者是再次穿越了……

“禀小姐,这里是常府,你需要吃点东西么?我去吩咐厨房吧。”小丫鬟很善良的问道。

“不用,”开玩笑,还没问清楚敌情就把敌人引来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我还不饿。”

“你……叫什么名字?”骆碧心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小丫鬟。

“奴婢名叫薇薇。”嗯……神色很诚恳自然,貌似没有说谎成分,难道万依依本名薇薇?

“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是常爷。”

常府,常爷,看来这个常爷是这里的终极boss了,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老年痴呆的老头子。

“是常爷让你来照顾我的?”

“是,常爷说你是我们常府走失的大小姐,要好生照看着,上次小姐你当着常爷的面晕过去,急得常爷差点没把大夫给一刀宰了。”薇薇乐不可支的说道。

大小姐?我个二十一世纪新三好女性,怎么会是一个封建统治地主阶级家的大小姐?

难道自己这次是借尸还魂?还一不小心还魂到了人家女儿身上?

骆碧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薇薇,去把镜子拿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地主阶级的小姐长啥样。

薇薇立刻从床下的梳妆盒里拿了面铜镜过来。

骆碧心左看看,右看看,抬起下巴再看看,这不还是原来那张脸么?奇怪,莫不是那个什么大小姐是自己的上上上……n个上辈子?所以跟自己长的很像?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不是很多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么!

这种时候穿越往往是为了完成上辈子没做完的事儿,就不知道这个大小姐有啥事儿没做完了。

“薇薇,去给我弄点清粥小菜,我饿了。”骆碧心懒懒的靠在垫子上吩咐道。

看那天那老头子这么紧张自己,想来也不会跟她为难,既然敌情解除,那自然要解决民生问题了。

薇薇捂着嘴偷偷一笑,这个大小姐还真有趣,刚还说不饿来着。

薇薇走出不太久那两扇薄薄的门板就被人大力撞开了,冲进来的还是那个老年痴呆的老头。

常爷老泪纵横的在骆碧心面前上演苦情桥段――父女重逢。

“女儿啊……我的艳儿……”常爷吸吸鼻子,想抱骆碧心又怕再把她弄晕了,只能就这么僵站着。

骆碧心叹了口气,开口道,“常爷,请坐吧。”既然主人不像主人,那就只好她来充当一下了。

“诶!好好。”听见女儿唤自己,常爷立刻笑着满脸菊花乖乖坐到凳子上。

“常爷……”骆碧心琢磨着怎么开口跟他解释自己不是他女儿的问题。

“叫我爹!”常爷急道,又突然一脸落寞的垂下头,“还是你依然不愿意叫我爹……”

看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像只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是个什么感觉?

很罪恶的感觉!

“可是,我并不是……”骆碧心垂死挣扎。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怨爹这么多年没去找你,可是爹真的以为你已经……艳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受的苦爹都会补偿你的!”常爷两眼泪汪汪的颤抖着双唇说着。

骆碧心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最受不了老人家的恳求,她看着常爷那样实在是狠不下心说些让老人家更加悲痛的事情。

沉默,最后骆碧心几不可闻的在嘴里叹了口气,红唇轻启,“爹……”

“诶,诶!好啊,好啊,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听见我们艳儿叫我爹了,娘子你听见了么,我们艳儿叫我爹了……”常爷再次老泪纵横,喜的紧握着骆碧心的手,力气大的骆碧心觉得生疼生疼,可是又不敢动弹,只能让他这么握着。

罢了罢了,想来那个艳儿是真的不在了,自己就权当是宽慰下这个孤苦的老人吧。

看着老人欢天喜地的样子,骆碧心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心底暖洋洋的,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薇薇捧着粥和小菜进来,正欲动手喂给骆碧心吃,骆碧心刚张开口,薇薇手里的碗就被常爷抢走了,“怎么可以给大小姐准备这种东西!?去!吩咐厨房准备人参鸡汤和燕窝粥!”

骆碧心咽咽口水,给她吃吧,她真的不介意是这种东西啊……

“那个,常……呃……爹……我吃那个没关系的……”

“这怎么行!艳儿你大病初愈,怎么可以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一定要吃些进补的,才能快点康复!薇薇你还在干嘛!?还不快去重新准备!”常爷义正严词的说道。

眼巴巴的看着薇薇又把那碗清粥给端走了……呜……我还一口都没吃啊……

常爷发完威,又笑眯眯的和蔼可亲的坐到骆碧心身边,握着骆碧心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话。

骆碧心只能空着肚子听一个老人颠来倒去的翻那些泛了黄,发了霉的旧日子……

好……饿啊……

第四十二章 便宜爹 老妪

常爷亲自给骆碧心喂过晚饭,还是赖着不想走,最后在骆碧心“我很困,我想睡觉”的目光和莫名的三催四请下,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去,临走还不忘来一句“艳儿,爹明天在来看你啊……”,骆碧心在心里翻着白眼,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真是见过黏人的没见过这么黏人的,难不成还要她来段十八里相送啊……

骆碧心躺在床上,芙蓉替她拉好被子,捧着烛火就关门出去了。 【】

睡了一整天,骆碧心现在睁着眼睛睡不着,就一个人看着床顶回想之前那个便宜老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话。

他说:“艳儿你七岁被人绑票,爹爹拿出十万两赎金却只找到荒山破庙里一具烧焦的尸体……你娘悲痛之下就去了,要是她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高兴啊……”

他说:“爹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得子,如今女儿失而复得,是老天对我的宽恕啊……”

他说:“艳儿,你和你娘长的是如此的相像……” ”小说“

他说:“艳儿,你还记得你娘么……她当年是赏花会的头魁啊,如此的风华绝代……却跟了我这么个老头子……亏待她了……”

他说:“艳儿,你为什么会在箱子里,又为什么会飘在水上,是老天把你送来给爹么……”

骆碧心狂汗……老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于是添油加醋的告诉便宜老爹自己是被人下了迷药放在箱子里的,性质等同绑票。

前一秒还和蔼可亲的老爹,顿时变成了疯狂的狮子,暴跳如雷的吼叫着要把那群该死的拖出去鞭尸,火急火燎的在屋子里撩袖子,挥拳头,唾沫星子横飞乱舞。

想想便宜老爹滑稽的样子,骆碧心躲在被子里窃窃的笑。

如今看来自己并没有再次穿越到什么更莫名其妙的时空,只是芙蓉宴的帖子也是无望了,她不指望那个臭小气鬼还会记得允诺她的请帖,而且她也不想再回去卖身当厨娘。

骆碧心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能拿出十万两赎金,吃得起燕窝,千年人参的人,应该非富即贵吧,不知道这个便宜老爹拿不拿得到请帖,改天问问好了。

透过窗户望见外面的星空,长这么大还是到这个时代后才见到小说中描写的群星闪耀。

忽然思绪有些恍惚,遥儿绑架自己是为了那个白衣人么?为什么呢?……果然还是为了自己的耀?珠么……骆碧心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腰间的内袋,那颗被自己剜出来的金线团,还好好的躺在那里。

岳阳城郊外百里的地方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太平坊所在地――绝情谷,进入绝情谷的唯一一条山路上,长着一片天然形成的密竹林,并且工如同鬼斧神般造就了一个五行八卦图的阵势,不谙此道的人,进得此山就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没有人能在未得到太平坊允许的前提下活着进去又活着出来。

此时在绝情谷人迹罕至的后山,一座简易的石屋里跪了一地的黑衣人,气氛压抑。

只听见石屋的石壁上涓涓的水流落下的声音。

“人丢了?”水轻尘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下面跪了一地的黑衣人都不自觉地心脏抽搐了一下。

遥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血珠慢慢的渗出来。

“是在哪里丢的?”水轻尘的声音更轻柔了,却清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膜里。

“是……是在彤水河畔……”遥儿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丢的?箱子里的人也能丢,真是好本事。”水轻尘的语调不带一点感情色彩,更让下面的人胆颤心惊。

“因为,因为半路遇到了山贼,我们就把箱子…放在一边,等收拾了山贼再去找的时候发现想箱子和人都不见了……”遥儿的手紧紧的攒成拳头,尖锐的指甲嵌进肉里,血肉模糊。

“调虎离山……”水轻尘若有所思,“调查清楚这群山贼的来历了么?”

“是,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但有几个人还是露出了易水教的招式。”

“易水教?他们怎么会扮作强盗来抢箱子?”水轻尘眉头拧起。

“不,他们应该是来抢人的,因为他们说的是把人放下,不是把箱子放下。”遥儿补充道。

“哦?”水轻尘眉梢一扬,目光转向窗外,沉默不语,好久才手一挥,“你们去吧,自己去景文那里领罚。”

“是!”黑衣人不敢怠慢的齐齐撤去。

遥儿纹丝不动的垂头双膝跪在那里。

“遥儿有罪。”

“何罪之有?”水轻尘坐上椅子娴熟的用茶具泡制明前龙井。

“遥儿把主子要的人弄丢了,还把,还把……也给一起丢了……”遥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咬着嘴唇倔强的不想让泪流下来。

“请主子处罚。”

“我说了,自己去景文那里领罚。”水轻尘不甚在意的抿了口茶,“至于那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随缘吧。”

“可是夫人……”遥儿猛地抬起头惊慌的看着水轻尘。

水轻尘顿了顿,轻轻的叹了口气,余光撇过遥儿,缓缓开口道,“有时候死,不见得是件不好的事情……你下去吧,叫景文到老地方找我。”

遥儿抿抿嘴,只能躬身退出。

水轻尘静静的喝干了茶,才放下杯子,默默的卷起袖子,把手伸进椅子后头的水幕,扣动其中的一个按钮,水帘竟然停止了流动,渐渐露出了后头的石门。

手触到石门,迟疑了一下,还是毅然运力推动它。

穿过一人宽的石道,复行数十步,就到了尽头,熟练的按下左侧的机关,只听吱呀一声,就露出了外面珠帘纱幔层层叠叠的密闭房间,原来这石道竟然通到另一处屋宅的书橱。

水轻尘杳无声息的来到床边,还没伸手拉开帐子,里面就倏地伸出来一只惨白干瘪的手,指甲涂着血红的颜色,紧紧的抓住水轻尘的手腕。

“咳咳……逸之……”七旬老妪般沙哑无力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

“母亲。”水轻尘,字逸之。

“那个人来了么?”

“来了,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所以让我不要叫醒你,还让你注意身体,病要快点好。”水轻尘闭着眼睛感受那只粗糙的手在自己的皮肤上划拉着,谎言说多了,也就不再是谎言了。

“是么?他还是这样,关心别人都比自己多,你为什么不叫醒娘呢,娘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声音里竟然带了点少女的娇羞。

好几天么,已经十几年了吧……

“是,是逸之的错,下次他来一定叫醒母亲。”

“唔,咳咳,那就好,你去把我的镜子拿来,我要打扮一下,不能让他看见我病怏怏的样子,他爱干净,我一定要干净……”用力死死抓着的手松了,朝一边的梳妆台指了指。

水轻尘没有动,只是从怀里掏出另一面镜子,镜子上贴了一张他母亲年轻时的画像,似水佳人,临水而立,回眸嫣然一笑。

拉起帐子,里面的人早没了当年的容颜,年不过四十,却已如行将就木的古稀之人。

水轻尘把她扶坐起来,又把镜子送到她面前,“母亲,你还是一样美丽,每次他来,都会夸赞呢。”

“真的么?还是一样的么,他就喜欢说些羞人的话来逗我……”老妪嘴角动了动,似是笑了,却又淡的找不到,目光涣散的看着前面的镜子,缓缓的举起手,颤抖着梳理鬓角的白发。

“那是因为他喜欢母亲。”喜欢么,喜欢的几十年都不愿意见一面,喜欢的弃之街头么……水轻尘讽刺的笑了。

“你也来逗我,逸之,你要好好的跟夫子读书啊,你爹喜欢有用的孩子,你要争气啊……”老妪梳着梳着,手就垂了下来,头一沉,昏睡了过去。

水轻尘习以为常的让老妪躺好,盖上被子。

“少主……你来了?”随着轻微的开门声,一个略显粗嘎的声音在水轻尘身后响起。

水轻尘拉好被子,转身对上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点点头,“最近坊里情况如何?”

“那些人已经开始动手脚了,我让他们盯着,只等着少主的事儿一了就能一窝端了他们。”来人恭敬的给水轻尘倒茶。

“不要让他们碍了大事。”水轻尘伸手摩挲着老妪的脸。

“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

“景文,这些年辛苦你了。”

“景文不敢……只是……”岳景文顿了顿。

“怎么?”

“遥儿说,给夫人的药没有找到,她自愿领罚。”

“你照规矩罚就好,不然遥儿心里也不好受。”想起遥儿倔强的样子,水轻尘叹了口气。

“是,夫人的药……”岳景文担忧的看着水轻尘。

“放心吧,我自会替她找回来的。”水轻尘说的很谈,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忘岁的毒只有耀?珠能解。”

江湖有传言:

十年前,一女子巾帼不然须眉,单枪匹马灭了绝情谷(请金庸爷爷原谅我盗版吧……)所有的盗贼,抢匪,创立收容孤儿寡女的太平坊。

五年前,太平坊坊主――媚青雨带回一个十六岁少年,有人证实那是媚青雨的亲子,立为太平坊少主,名岳景文,父不详,一时间谣言四起。

三年前,从不出坊的媚青雨一夜之间身中奇毒,其子岳景文担起太平坊重任,四处重金寻找神医良方。

半年前,太平坊对外宣称老夫人媚青雨因病过世……

第四十三章 喂早饭 茶铺

骆碧心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薇薇伺候她换了衣服,梳洗完毕,就去取早饭了。

站在院子里呼吸着清晨美好的新鲜空气,再伸个懒腰~呃……手好痛……腰好酸,一个懒腰伸的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不行,在这么下去会提前骨质疏松的,骆碧心哭丧着脸揉着纤腰,开始活动筋骨。

“左三圈……”唔,脖子要断了,再转一圈。 【】

“右三圈……”嘶,手都僵了,左边也转转。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撅着屁屁摇一摇。

“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啊抖抖脚啊,勤做深呼吸学爷爷唱唱跳跳,你才不会老……”

一个一百八十度跳转,骆碧心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尴尬的看着面前哪两个已经石化了的男人,以及那个正躲在旁边忍笑忍的眼泪都出来了的薇薇,不知道是该继续跳好,还是当土拨鼠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的好。

“咳,女儿啊……”常爷想笑又怕伤了女儿的面子,只能抬手咳了一下,做为掩饰。 ”小说“

“爹……”骆碧心乖乖的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仿佛前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咳咳,那个,你还没吃晚饭吧?”常爷瞪了眼笑的快端不住手上饭盒的薇薇,小丫头真不像话!老爷我都忍着没笑,你居然笑的这么开心!

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下,无奈的垂着头,“爹……是早饭,不是晚饭。”

“啊,对,对,是早饭,早饭,你看爹这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么。”常爷讪笑。

骆碧心瞄一眼常爷花白的头发,脸上细细密密的皱纹,何止是年纪大了,我都想叫你爷爷而不是爹啊……不知道骗你说我是你孙女你信不信……

又瞅瞅从刚才起就一直像木头一样站着的莫名,自我安慰,他应该不是被我给吓傻的,是他本来就这么傻,一定没错!

“爹找我什么事?”

“来看你吃早饭啊!”常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骆碧心扶额,把哀叹和自报家门的冲动咽到肚子里,无力的开口,“爹昨天不是看过了么……”

“那怎么够!爹爹可是十年没见过艳儿吃饭了啊!”常爷瞪着眼睛严肃道。

张着嘴巴回不出一句话,只能再闭起来,乖乖让便宜爹牵着去吃饭给他看。

“爹……我自己吃。”骆碧心皱着眉头上诉。

“爹爹我好多年没给艳儿喂过饭了。”小狗的耳朵又跑出来耷拉了……

“可是我现在不是七岁,是二十岁诶!”骆碧心瞪着伸到自己鼻子前的调羹。

常爷眼底光芒一闪,但很快就掩藏了起来,依然可怜的看着骆碧心,目光不无宠溺。

装可怜?装可怜有用要警察干吗!?

好吧,装可怜的人最大……我认输……

上诉驳回。

骆碧心乖乖的张开口。

啊……一口冰糖燕窝。

啊……一筷炒鹌鹑蛋。

啊……一勺鱼片粥。

啊……一块梅子糕。

“粗,粗不下了……”骆碧心费力的咀嚼着满嘴的食物,闲的,甜的,酸的,什么味道都杂在一块儿,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还不能吐出来,只能拼命的嚼碎了往下咽。

“艳儿怎么胃口这么小。”常爷皱着眉头看看碗里还剩下大半碗的鱼片粥,似乎在考虑怎么把这些也塞进去。

你要是不喂我,绝对能消灭掉这一桌子的食物,这下子浪费了吧。

常爷不死心的又舀了一勺粥送过来,骆碧心连连摇手,脸都绿了。

叹了口气,常爷把手上的碗放到桌上,拿过过热毛巾擦了擦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女儿啊,你要多吃点饭才会有精神啊,你看你小脸白的……”

我那是噎的!

“身子骨瘦的……”

那不叫瘦,叫窈窕好不好。

“唉,你这样叫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啊……你是爹的心头肉,你身体不好,爹会担心的。”常爷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骆碧心的头,骆碧心忽然有想哭的冲动,有多少年没人这样跟自己说过了……

“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心的叫眼前这个老人一声爹,是梦也好,是预谋也罢,就让她贪婪的享受下这难得的宠溺吧……

“常爷。”一直站在屋外的莫名忽然走进来,打破了这一时的温馨氛围。

“什么事?”骆碧心一直觉得这个便宜爹在面对外人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完全没有跟自己独处时的和蔼可亲。

“水府派人送帖子来了。”

“那个糟老头找我什么事?”

“请您去赴宴,说是庆祝水公子订婚。”

“哦?”常爷忽然若有所思的站起来踱了两步,“知不知道是哪个水公子?”

“是三公子,水轻尘。”

“是他?怎么会是他,水老头舍得?”常爷背着手自言自语,“女方是谁?”

“岳阳太守的女儿,司徒绯牧。”

常爷点点头,转过来又笑得很亲切的问骆碧心,“艳儿啊,要不要跟爹一起去赴宴啊?那个水伯伯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呐,上几年他老跟我炫耀他那几个宝贝女儿,哼哼,现在我们家艳儿回来了,一个顶他家四个!看谁羡慕谁!”常爷得意的笑。

骆碧心满头黑线,感情要拿她去献宝,好吧,献就献吧,反正自己也不吃亏,说不定宴席上还有好东西呢,想着也就很顺从的点了点头。

常爷立刻乐颠颠的出门准备去了,吩咐薇薇给骆碧心换身合宜的衣服。

虽然很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但为了不让便宜老爹难堪,骆碧心也就忍了,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一个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刚莫名说那人叫什么来着?水轻尘?好熟悉的名字啊……

骆碧心自认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么大的排场她在九州山庄都没见着。

八抬大轿啊!标准的八抬大轿啊!四面垂着粉色的纱帘,里面是软和舒适的躺椅,还有小圆桌,茶具,书籍,妆镜台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估计如果是冬天的话连暖炉都有。

骆碧心张着嘴巴,流着哈拉,傻傻的被薇薇牵上轿子去,那些强壮彪悍的轿夫,都不禁同情的摇了摇头,唉,常爷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虽说漂亮,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坐在轿子里,骆碧心东摸摸西看看,哇,桃木雕八仙玲珑桌?!看这雕工,少说也值个十几万人民币啊;哇,全套象牙制首饰?!每件都得值个几千,这一整套四五十件该多少钱啊;哇,纯白老虎皮座垫?!市价五十万美元都是有价无市啊……

骆碧心忽然发现,她要对自己这个便宜老爹重新定价了,怎么着也得是个跟九州山庄有的拼的主,可是……

“薇薇,常,我是说我爹很有钱么?”

“小姐,你这是什么问题,哪有没钱的人家坐的起这种轿子的?”

好吧,她承认她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水准,可是薇薇这丫鬟实在是让她觉得不像个丫鬟,哪有丫鬟这么驳自家小姐面子的……而且即使在老爹面前她也很泰然自若,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不知道她跟万依依到底什么关系……骆碧心把这些困惑都藏起来。

“我是说,爹到底多有钱……”

“当然是很有钱啊。”骆碧心翻了个白眼,她在鸡同鸭讲么。

“为什么他坐得起这种轿子,却住在这么普通的,这么小,这么简朴的常府?”耐着性子继续问。

“因为老爷节约嘛!~”

节约……出门坐这种轿子,还骑着这么一匹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价值不菲的赤色宝马的人居然可以用节约来形容,骆碧心探出头看看外面正坐在宝马上耀武扬威的老爹,再会过来看看那个一脸无辜纯洁的薇薇,终于深深的明白到,她在薇薇身上是得不到她想要的讯息了,还是自己问老爹来的比较快。

去水府的路程不是一般的远,骆碧心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来的百无聊赖,就托着下巴看薇薇绣手帕。

“薇薇啊,你姓什么?”

薇薇很奇怪的抬头看了骆碧心一眼又低下头去,“我本家姓万,跟了常爷后就姓常了。”

“姓万?”如此巧合?骆碧心挨过去坐近了一点,“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或姐姐?”

“没有啊,我是孤儿,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只是身上都带着个护身符,里面写着我姓万来着。”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骆碧心挑挑眉毛,开始在脑海里想想一个关于天灾人祸,抛家弃子,妻离子散的悲情故事……

“没想过。”薇薇不太感兴趣的继续绣鸳鸯。

骆碧心还想再说,却感觉轿子停了,莫名掀开帘子,“小姐,前面有个茶铺,常爷问你要不要下来休息下。”

休息,她一直在休息,不过能下去走走骆碧心自然不会拒绝。

真的是很地道的茶铺,四面透风,上面盖着几根稻草算是屋顶,里面区区五张桌子还破损了两张,就只有一个店小二在迎来送往,眼看着他把前一拨人用过的杯子,碗碟往大水桶里一丢,再捞出来用挂在肩上已经乌黑的抹布随便抹了两下。

骆碧心脸黑黑的示意薇薇把轿子上的茶具拿下来,出门在外,做人不能太挑剔,所以我自备总可以了吧。

第四十四章 店小二 断章

常爷带着骆碧心刚走进那个草棚子,茶铺的另一头也进来一群人,一群身穿赤色紧身衣的男男女女,中间拥簇着一个貌似只有二十几岁的少妇,个个脸上冷若冰霜。

少妇身边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忽然笑开了一张小脸,突兀的好像带错了面具。

“我们家夫人把这棚子包了,请其他的闲杂人等都出去。”

那绝不是一个十一二岁黄毛丫头的声音,骆碧心心里掂量着,接着就看见她抛了一锭银晃晃的东西给店小二。 【】

小二一看见那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元宝,立刻笑的合不拢嘴,点头哈腰的说,“是是,小的这就撵人。”

“这位客官,您看小店已经被人包了,您就换一家吧,或者下次请赶早哈~”

“哼,包了,好大的架子。”常爷也沉了一张老脸,使了个眼色给莫名。

莫名立刻会意的摸出一张银票给小二,“让他们出去。”

看小二那张乐的变了形的脸就知道银票的数目绝对是天价,骆碧心叹了口气,老人家就是倔脾气,不认输啊。 ”小说“

“小二,是我们先给的定金,怎么着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小姑娘笑的更甜了,可是站在一堆面无表情的人中间,她笑的越甜越让骆碧心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店小二犹豫了,显然他又想收下那张银票又不想得罪了两边任何一方人。

小小茶铺里越来越剑拔弩张,眼看着随时都会出现一场血拼。

“爹,我们走吧,这么脏的茶铺我们不吃也罢。”骆碧心跳出来当和事佬,伸出手拽拽常爷的袖子。

常爷安慰性拍拍骆碧心的手,却依然不愿意退让半步。

那个少妇忽然嘴唇动了动,骆碧心不懂唇语,看不懂她说了什么,只看见那个小姑娘很恭敬的点了点头。

然后一瞬间,她手一抬一落,一道鞭影闪过,小二分别抓着银子和银票的手齐齐落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骆碧心看着血水飞溅,一阵晕眩的皱着眉头撇开头。

“贪婪之人,留手何用。”小姑娘冷着一张脸默然的说道,随即抬头定定的看着骆碧心他们,那眼神,让骆碧心觉得不寒而栗。

常爷气的脸色发青,他身后的那些护卫保镖都纷纷的刀剑出鞘,戒备了起来,骆碧心也被莫名挡到了身后。

骆碧心定了定心神,毅然推开莫名,从容的朝前走去。

“艳儿。”常爷有点惊慌,想要拉她,骆碧心伸出手摇了摇,示意不用担心。

她缓缓的走到疼的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捂着手的小二面前,找了块没有沾到血的地方蹲了下来,切口断的很干净利落,不由得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把手伸进衣服里她自己偷偷带上的那个内袋里,摸索到了耀?珠后也不拿出来,只是凭感觉掐了一小段握在手里。

骆碧心用手的劲道一点点的碾碎金丝线,好在这线也不是很结实,微一用力就碎成粉末,小心的把粉末洒在小二的断手处,仔细的抹均了。

耀?珠被传为圣药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没一会儿,小二就不疼了,跪在地上“活佛,菩萨,恩人的叫着猛磕头,吓的骆碧心倒退了一步。

骆碧心扶不起他,转头要叫护卫们来帮忙,却发现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们站的远,看不清骆碧心的手在衣服里做了什么手脚,也没看见她手上的金丝线粉末,只看见她手轻轻的往断手处一抹居然就止血止疼了。

要知道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是不可能发生药效的,而如今这个奇迹不但出现了,而且长眼睛的都能看到小二的手正在以肉眼能察觉的速度愈合……

能做到如此奇迹的人不是活佛又是什么?

寻常人自然不会知道耀?珠的存在,即使知道也不会相信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能随意的拿出这等圣药来给一个无足轻重的店小二治伤。

常爷的人都忽然对这个捡来的小姐肃然起敬了起来,而那些红衣人则多了一分警戒和疑惑。

骆碧心尴尬的挠挠头,站起来走到自己老爹面前。

“爹……”

“嗯。”常爷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骆碧心一眼,严肃的点了点头,算是对她做法的肯定。

“我们走。”常爷冷静的吩咐道,随即示意薇薇扶骆碧心上轿子。

一行人就又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耀?珠,外用,止血生肌,内服,能解百毒……”少妇忽然轻轻的呢喃起来。

“夫人,她用的是耀?珠?耀?珠不是只有在九州山庄才有?他们怎么会让圣药为外人所得?”小姑娘有点不相信的问。

“易诚,跟上他们。”少妇淡淡道。

“是!”后头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领命而去。

“走吧,我们等得,风儿等不得。”少妇转身。

“是!”一行红衣人整齐划一的施展轻功朝九州山庄而去,速度奇快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路人看来无异于一群红色的鬼怪飘忽而过。

再次坐回轿子上,骆碧心心里有点忐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他们问怎么办到的她要怎么回答?把耀?珠说出来?不行不行,这样他们一定会追问自己是哪里得来的,而且剩下的也肯定会被要求充公,她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啊……

“小姐。”薇薇很殷勤的倒了杯茶给骆碧心,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心不在焉的骆碧心“唔”了一声就伸手去接,刚泡好的茶自然是烫的,骆碧心一下子就松了手,杯子落到地上,水溅了自己一身。

“好烫!”骆碧心皱着眉头吹烫疼了的手指。

“奴婢该死……”薇薇小脸一白,就双膝落地跪在骆碧心面前慌乱的想要找东西给她擦衣服。

“起来起来,怎么都喜欢跪我,会折寿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骆碧心也顾不得疼赶紧伸手把薇薇扶起来,这小丫头真是的,没看见地上都是杯子的碎片么,也不怕伤了脚。

薇薇这才放心的站起来找了块干净的布给骆碧心擦衣服,可是茶叶渍怎么都擦不掉,“小姐,换一件衣服吧。”

“不要,就这样好了。”

“小姐……”薇薇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扶着额头哀叹,怎么这常府每个人都喜欢对她来这招啊……欺负她为人善良啊……

“好好好,不过你有带衣服么?”骆碧心妥协。

“有有。”薇薇立刻跑去把躺椅旁边的那个矮柜打开,里面居然清一色全是女装,价值不菲。

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下,这个便宜老爹也太牛了,昨天才认的女儿,今天居然就已经连她的三围都知道了,还准备了那么多衣服,看来早上自己穿的这件也不是什么旧衣服,估计都是一块儿连夜做出来的……

不知道哪天要是真实身份拆穿了,常府会不会要自己把这些衣服都买下来,骆碧心不无担忧的想着。

薇薇选了套嫩橘色的衣服给骆碧心,然后就作势要下车去。

“你去干嘛?”骆碧心一边解自己的衣领上的盘扣一边问道。

“小姐连内衫都湿了所以要一起换,薇薇下车避一避。”

“不用,都是女人怕什么……”骆碧心刚想拒绝,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认真道,“哦,你还是先下去吧,换好了我叫你。”

薇薇被骆碧心突然改变态度搞得有点莫明,不过还是乖乖的点头下去了。

等到确定薇薇下去了,骆碧心才松了口气,好险,差点衣服里的内袋就露出来了。

骆碧心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放在桌子上,忽然刮了起了好大的一阵风,把骆碧心周围的纱幔都吹得飞了起来,风速快的骆碧心张不开眼睛,好不容易风过去,却发现桌子上的衣服都没了!!

“啊!――”骆碧心尖叫起来。

瞬间轿子就停了,七八个大汉揭开纱幔戒备的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莫名,他冷静的看了下轿子里的环境,就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小姐,请问出了什么事?”

“我的……我的……”骆碧心还死死的盯着现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不可思议的有点结巴。

莫名皱了皱眉头,刚想走上一步,骆碧心却先于他一跃而起冲到莫名跟前揪着他的衣领,莫名硬生生的克制住把骆大小姐丢出去的冲动,冷静的看着她。

“我的衣服被风刮走了!!不对!是被人偷了!”

“衣服?”

“小姐刚刚弄湿了衣服,所以……”刚刚进来的薇薇替激动过度的骆碧心补充道。

“小姐是说你刚换下的衣服被风,被人偷走了?”莫名分析道。

“对对,就是这样!”骆碧心猛点头。

“刚刚没有人接近轿子。”

“可是刚刚刮风了!”骆碧心坚持,“风一停衣服就没了!”

“可能是风太大被刮走了。”莫名显然对骆碧心的衣服不太感兴趣。

“不管是偷走还是刮走都要找回来!!!”骆碧心声音又开始拔高。

“是,那么请小姐先放开属下。”莫名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说道。

骆碧心这才尴尬的送了手,接着又催促莫名快点去。

“小姐,不就是件衣服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薇薇一边收拾轿子里被吹乱的东西一边问道。

“谁说我紧张衣服!”骆碧心一口否决道。

“那你在紧张什么?”

“我当然是在紧张……呃……紧张我的名誉!对名誉!常家大小姐的内衣外衣都被风吹出去挂在树枝上供人观看成何体统。”骆碧心说的义正严词。

“哦……咦?小姐这个是不是你的?”薇薇忽然从桌子底下摸出一块扁扁的双层布块,只有下头一块圆圆的鼓了起来,好奇的捏了捏。

骆碧心眼睛一亮,劈手夺了过来,抱在怀里直喊“阿弥陀佛”。

“这是什么?”薇薇追问。

“呃,”骆碧心僵了僵,“这是,是我小时候的宝贝,很重要的。”

“所以小姐你刚刚就是在紧张这个?”薇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呵呵……”骆碧心干笑,“被你看出来了,好了,你去跟莫名说不用找衣服,让它们爱挂哪儿挂哪儿去。”

第四十五章 订婚宴 晕倒

将近黄昏的时候骆碧心他们才到了水府的大门口。

张灯结彩,披红挂绿,那叫一个红火,那叫一个热闹,那……那叫一个奢侈!

骆碧心开始明白什么叫万恶的封建统治了……该死的,怎么她看见的人都这么有钱……错不在你有钱……错在你比我有钱啊……

远远的骆碧心就看见一个人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 【】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骆碧心轿子的方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是骆碧心笑不出来了,她猛的打了个寒碜,慌忙把探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

“小姐,请下轿。”莫名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知,知道了!”骆碧心捂着脸脸直想呻吟,神啊,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天不从人愿啊……

“快,快快,薇薇,给你家小姐我找块布把脸遮起来!!”骆碧心黔驴技穷的想要故技重施。

“为什么要遮啊?小姐很漂亮啊,妆也没花,为什么要遮?”薇薇困惑的看着她。 ”小说“

“因为,因为你家小姐我太闭月羞花了!!我怕新娘子看见我自惭形秽投湖自杀!”骆碧心荒的信口胡诌,自己动手找起面纱,手帕,扇子随便什么能这脸的东西来。

“诺,这个可以不?”薇薇找出来一顶莲纹状金边红底团凤的异域面纱。

“好。”骆碧心忙不失的接过来带上。

“艳儿,怎么还不下来啊,你水伯伯都出来接你了。”常爷的声音在外面催促道。

“来了。”骆碧心让薇薇搀扶着,摆足了大家小姐的风范,款款的走下轿来,现在她是常艳儿,不是骆碧心。

“水伯伯好。”骆碧心朝着跟自家便宜爹爹站一块儿的老人福了福身子。

“好好,唉,侄女这么多年受苦了……”水空问感叹的说着,虚空做了个扶起的动作。

骆碧心这才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精神饱满,目光如炬的人,努力挤出两滴泪水,轻轻擦了擦,“艳儿不苦,苦的是爹爹。”

“常兄得女如此,不枉你这么多年孤单独处啊!”水空问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常爷在旁边努力摆出威严的样子却怎么也压不住微微翘起的得意的嘴角,“如今艳儿回来了,我自然要加倍补偿她。”

“常伯伯。”那个白衣年轻人走过来朝常爷作了个揖。

“轻尘贤侄许久不见,可是越来越出类拔萃了啊。”常爷连连点头。

“常伯伯过奖,”水轻尘淡淡一笑,随即转向骆碧心,“这位,想必就是艳儿妹妹了。”

骆碧心僵了僵,赶紧福了福身子,娇声道,“艳儿见过轻尘哥哥。”

水轻尘回了一礼就不再跟骆碧心搭话,“爹,怎么让常伯伯和艳儿妹妹一直站在外面,快让他们都进去坐吧。”

“对对,你看你爹这记性,一看见故人就忘了正事儿了,常兄请进内堂上座。”

“嗯。”常爷点点头就率先朝屋里走去。

骆碧心赶紧追上,经过水轻尘身边的时候,水轻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芙蓉?”

骆碧心心脏一阵紧缩,顾不得别的快步朝前走去。

后面的水轻尘无声的笑了,笑的很真。

因为常爷的身份不同一般,自然是坐在内堂的最上桌,骆碧心也跟着沾光,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沾这种光,其余的众人都在庭院的桌子上就坐。

“今天,是我三子,水轻尘与岳阳太守司徒大人的千金司徒绯牧姑娘的订婚宴,感谢各位亲朋好友能给水某这个面子,到场给这对小夫妻做个见证,现在我们有请司徒大人和他的千金。”水空问用抑扬顿挫,感情饱满的声音发表着酒席感言。

话音刚落,从内屋就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胖男人领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走了出来,想必就是那司徒大人跟司徒绯牧了。

骆碧心很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瞅着。

这时同坐一桌的水轻尘站了起来,走到司徒太守身边接过那女子的手,司徒太守显得很欣慰而且很高兴,“今天,是小女芸儿和贤侄水轻尘的大好日子,小女芸儿素来骄纵惯了,希望以后贤侄能多包涵啊。”司徒太守不无感慨的说道。

水轻尘笑的很诚恳,可是骆碧心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皮笑肉不笑的,她忽然意识到做为今晚小新郎的水轻尘居然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这……不知道是什么说法。

新人拜了双方父母,男方替女方当众揭了盖头,就算是这门亲事定下了,本来是个很简单的过程,谁想两人刚刚面朝父母站定,司徒绯牧就头一歪晕倒在地,登时全场乱作一团。

“快去叫大夫!!”胖胖的司徒大人高声吼叫着。

一阵兵荒马乱后司徒绯牧就被人给抬回客房去了,内堂里的人一窝蜂的全都涌进去看热闹了,常爷也一脸关心的跟了进去,骆碧心则完全事不关己,己不关心,依然一个人自在的坐在位子上剥着花生,自得其乐。

“你很悠闲。”

骆碧心抓着花生的手一抖,剥好的花生就掉地上了,扭头毫不意外的看见水轻尘依然挂着那一脸风淡云清的笑容狐狸似的看着自己。

“怎么不带面纱了?”水轻尘取笑道。

“带面纱有用我就不会有今天了!”骆碧心没好气的回道。

“你不关心她为什么会晕倒么?”水轻尘问道。

骆碧心白眼一翻,又随手开始剥花生,反正都已经掀了底牌,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个新郎官都不关心,我关心她做什么。”

“也对。”水轻尘不以为意的坐在骆碧心身边,居然也动手剥起花生来,不过他剥了并不吃,只是一粒粒的放到骆碧心的盘子里。

骆碧心一开始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泰然自若的享受别人的劳动果实。

“你真的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水轻尘把最后一粒花生放到她盘子里擦擦手,不死心的问道。

“不是被你下药药晕的,就是被你给点穴点晕的。”骆碧心撇撇嘴随意说道。

水轻尘忽然怪异的打量了一下骆碧心,“你很聪明。”

“过奖!~”唔,花生吃完了,吃核桃好了,可是壳好硬啊,骆碧心把一整盘核桃堆到水轻尘面前,又很渴望的看看水轻尘,再看看核桃。

水轻尘立刻会意的取过一枚核桃,轻轻一用力外面的壳就碎了,里面的核桃肉居然还是完好的,骆碧心才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武功奥义,美滋滋的拿过核桃肉就往嘴里塞。

用一种莫明的眼神注视了一会儿骆碧心,水轻尘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慢慢的用力破开那些核桃。

骆碧心吃了十几个才想起来,要假意客套下,就举着核桃肉伸到水轻尘面前用很假的声音说,“你要吃么?”

水轻尘也不接话,居然直接就这骆碧心的手把核桃吃了进去,舌头暧昧的舔过骆碧心的手指,惹得骆碧心面红耳赤,耳根发烧,慌忙把手收回去。

“很好吃。”水轻尘笑道。

“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老婆点晕?”骆碧心目光游离的随意找着话题。

“因为我需要的是她爹的太守权利,而不是一个不合我心意的女人。”水轻尘很坦然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合你心意?说不定是个如花美眷呢。”

水轻尘目光怪异的看了骆碧心一眼,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见过的。”

“嘎?我见过?我见过谁?”骆碧心一脸茫然,“哦,你说那个司徒绯牧?我怎么会见过她?”

“唔,唔嗯唔嗯唔唔唔……”

“簪子。”水轻尘趁着骆碧心张着嘴丢了块核桃肉进去,看她又想说话,又想吃东西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簪子?什么簪子……啊!你说那个要抢我簪子的死八婆!?”骆碧心忽然醒悟过来。

“死八婆?很好的形容词。”水轻尘认真的点点头。

骆碧心嘴角抽了抽,很想笑,可是又不敢大声笑出来,只能努力摆出个严肃的样子说,“死八婆配水仙花很好,很般配!”

“水仙花?”这下子轮到水轻尘莫名其妙了。

“没,没什么。”骆碧心肚子里笑的肠子打结。

水轻尘困惑的看了她两眼,点点头,“你真是常伯伯的女儿?”

“我不像?”骆碧心泰然自若的反问。

“不是不像,而是,为什么会突然相认?你不是应该在九州山庄么?就我所知常伯伯好多年不去京城了。”

骆碧心拍拍手,把手上沾的核桃沫子都拍掉,然后开始给他讲桃太郎,哦,不,是绑票案的事情,一边偷偷的观察水轻尘的神色。

水轻尘从头到尾都维持着一成不变的认真但是淡然的神色,骆碧心有点失望,本来还想看他变脸的说,唉……有些人就是太能装。

“原来发生了这么许多事情,”水轻尘严肃的点点头,“我当初匆忙赶回来准备订婚的事情,没能帮上你的忙,实在是抱歉。”

看着水轻尘一脸歉然的表情,连骆碧心都差点要信以为真了。

小样,你还装!

骆碧心实在是很想说,其实把我送去见便宜老爹的可不就是你么……

第四十六章 入室贼 别跑

水轻尘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远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只能朝骆碧心点点头就快速离开了。

骆碧心大大的松了口气,把面前的一堆花生壳,核桃壳吹得满桌都是。

司徒绯牧最后被大夫诊断为饥饿过度以致晕倒,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骆碧心也很像晕给水轻尘看,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买通那个大夫的,但还真是个没水准的理由。 【】

当天晚上因为不方便赶路,常爷又要跟老朋友叙旧,所以很自然的一群人就都住了下来。

骆碧心站在厢房的窗前,望着星星叹气。

“唉……真是白弹了我那么惊世绝俗的《小星星》啊,我的赏花会头魁的梦想居然就这么狗血的给破灭了,啊啊啊!!”骆碧心对着月亮用力喊叫,以此来散发自己的怨气。

“你这么叫,会把狼引来的。”水轻尘的声音从骆碧心的脑袋上传来。

骆碧心立刻探出头去朝上看,只看见水轻尘稳稳的站在屋顶上,月光洒在他白色的长袍上,晕出淡淡的光圈,乌黑的发随风微微的飘动,一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个落尘仙子在朝着自己笑。 ”小说“

水轻尘双足轻点,稳稳的落到骆碧心的面前。

骆碧心撇过他的胸前,似乎在正浅浅的晕出一些浅红色的水痕。

“怎么了?”水轻尘顺着她的光看向自己胸前,“不要紧,只是刚刚有点擦伤。”

转开目光,骆碧心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而且也没什么好追问,反正那伤口她也见过,而且狰狞的她绝对不会想再看见第二次。

“不去陪你那饿晕过去的如花美眷?”

水轻尘似乎很愉悦的勾了勾嘴角,“你这么问会让我觉得你在吃醋。”

骆碧心扶额,心里哀叹,不愧是水仙花,自恋的没话说,“我有这个必要么?”

“你深夜来找我做什么?”不给水轻尘再接话的机会,骆碧心立刻转换话题,还故意看看天色,强调“深夜”两个字。

“赏月。”水轻尘说的很淡定。

还以为你是来二次行凶的呢……骆碧心在心里嘀咕,然后笑的很谄媚的说,“那大爷你慢慢赏,小女子失陪了~”说着就动手要关窗户。

“啪!”水轻尘的扇子赶在最后一秒夹在了两扇窗户之间。

“你……还准备回去九州山庄么?”语气很轻,却不乏担忧的感觉。

骆碧心沉默了一下,咧开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当然不回去,谁会乐意放下常家大小姐不做,再跑回去当妓女?”

水轻尘定定的看着她,肯定的说,“你不是妓女。”

“没什么区别,只是还没卖身罢了!”骆碧心撇撇嘴,她当然不是妓女,她是厨娘啊。

水轻尘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

“喂!”骆碧心探出身子唤住他。

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骆碧心。

“你……大半夜的跑来就是来问我这个的?”

“我是来劝你不要再回九州山庄的,但是既然你本就不准备回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水轻尘的声音永远是轻轻柔柔的,如同喃喃的自言自语,却总能清楚的传进别人的耳朵里。

“为什么不要再回去?”骆碧心很好奇。

“因为,”水轻尘忽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因为就快要下雨了。”

“下雨?”骆碧心也看看天,星光灿烂,明天绝对是个好天气,怎么会下雨?

又不是演《白蛇传》随便撒杯酒就会“天有不测风云”了。

再扭头一看,却发现水轻尘已经不在了。

其实骆碧心很想问水轻尘遥儿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被处罚,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有点郁闷的把脑袋缩回来关上窗。

第二天清晨,微光透过窗纸洒入房间,骆碧心用被子捂着脑袋换个方向继续睡。

薇薇轻轻的敲了敲门,没什么反应,只好叹口气自己端着脸盆推门进去。

“啊!!――”左脚刚踏进去,薇薇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别吵啊……我好困。”骆碧心裹着被子呢喃。

“小,小姐!!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乱成这样!?”微微不敢置信的躲过横躺在脚边的凳子。

“……你再让我睡会儿嘛。”骆碧心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薇薇把脸盆放到桌子上,看着满地的杂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姐你昨晚跟人打架了?”

“唔……”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真跟人打架了?”薇薇眼睛瞪的大大的。

“唔……”依然是口齿不清的声音。

“跟谁?”薇薇好奇的问道,一边把椅子都竖起来。

“嗯……”

薇薇终于意识到她家小姐根本没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忍无可忍的走到床边猛拽一团被子。

“小姐你醒醒啊!进贼了!!”

“让他偷……”

“小姐!!走水了!!”

“淹过来了再说……”

薇薇无力了,“我说的是走水不是洪水啊……”

“都一样……”

薇薇奋力把被子一掀,露出里面蜷成一团的骆碧心。

凑到她耳朵边说,“小姐,吃早饭了。”

“等会儿再……”骆碧心忽然睁开眼睛,猛的坐起来,“吃早饭了?”

薇薇再次翻个白眼,“是啊,吃早饭了。”

伺候这个捡来的大小姐才三天,薇薇就发现这个小姐特别贪吃,每次常爷喂过饭都会叫她准备别的吃的,而且糕点不离嘴,只有她不饿的时候,没有她不吃的时候。

“啊!!――”骆碧心忽然也朝着薇薇的背后发出一声尖叫,吓的薇薇立刻戒备的朝后头看去。

还是乱成一团的房间,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

“怎,怎么会这么乱啊!薇薇你干嘛了?”

“应该我问小姐你吧?我一进来就乱成这样,你昨晚干嘛了?”薇薇把拧干的毛巾递给骆碧心擦脸。

“我昨晚,我昨晚没干嘛啊。”骆碧心困惑的擦着脸一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貌似昨晚水轻尘走后没多久,她就闻到一股甜甜的像米糕似的味道,然后……然后就觉得好困,接着就上床睡觉了……没什么特别的嘛,不过那个米糕的味道真的很好闻啊,不知道早上有没有的吃。

“难道真的进贼了?小姐,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有没有被怎么样?”薇薇突然很紧张的上上下下检查骆碧心。

“唉呀,我没怎么样,不过怎么会进贼?我又没什么东西好让人……呃……”骆碧心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

连滚带爬的摸到床头,把枕头拿过来,三两下去皮剥出里面的芯子,耀?珠就连带着那个内袋一起掉了出来。

骆碧心捧着珠子瘫坐在床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刚收拾好散了一地的胭脂,薇薇看见自家小姐如释重负的坐在床上。

“没怎么了,快,我要换衣服去吃饭!”骆碧心精神一振,胆敢三番两次来偷本小姐的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有过墙梯我有张良计,我就不信《小鬼当家》斗不过你一根枯朽千年的废柴!!

“呃?”对于骆碧心忽然改变态度,薇薇有点不适应。

“发什么呆?快帮我找衣服,本小姐吃完饭要抓贼!”骆碧心信誓旦旦的握拳。

骆碧心刚换好衣服,门就被人给大力撞了开来。

“艳儿!!”常爷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屋外奔进来,后面跟着水轻尘和莫名。

“爹?”骆碧心吃惊道,还好没有再早一秒,不然她非把这个莽撞的便宜老爹打成老年痴呆!

“进女儿房间要先敲门啊。”骆碧心撅撅嘴。

“咳,爹是听说你房里遭窃了,所以担心你,就……”常爷有的尴尬的咳了咳。

“下次一定要记住。”

“艳儿,你没被人怎么样吧?!”常爷担忧的握住骆碧心的手上下审视自己的宝贝女儿有没有什么损失。

“我没事啦。”骆碧心有点尴尬。

“艳儿妹妹受惊了,这是我们水府的责任,没能很好的保障小姐的安全,不知道艳儿妹妹有没有遗失什么东西?”水轻尘很严肃的鞠了一躬,问道。

“没有,没有,那种笨贼想偷我的东西还不够火候!”骆碧心若有所指的用力摇头。

“本来就是你们水府的错!都是水老头昨晚非得留我下棋,这下好了吧!吓到我的艳儿看你们怎么赔!”常爷吹胡子瞪眼的。

“好了啦,爹你吃早饭了没?先去吃饭吧,女儿等会儿也会去饭厅的。”骆碧心开口转移话题,免得这个便宜老爹一冲动放火少了水府。

“艳儿,艳儿你真的没事吧?”常爷很不放心的再三确认。

“我真的没事,所以你快去饭厅等我,我要吃米糕哦!”反正在场的也没什么外人,骆碧心顾不上摆什么大家闺秀的架子,动手把常爷推出门去,顺便朝水轻尘使了个“快滚”的眼色。

“好好,我们吃米糕,吃米糕,爹去吩咐厨房,你要快点哦。”常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骆碧心收拾好自己,就开始动房间的歪脑筋,先是在门栏下面堆了一层长满青苔的湿泥,然后在两边放了两把凳子,腿上用细线绑到一起,又把吩咐薇薇找来的豌豆豆子浇上菜油,撒了一地,在两扇半开的门框上摆上一盆泥浆水,布置好这些,骆碧心很满意的准备去吃早饭,却立刻意识到这样一来她自己都无法出去了。

小小郁闷了一会儿,她选择从窗户外爬出去,爬窗的时候又想到个坏点子,在窗沿上插了些密密麻麻的小针。

骆碧心开心的一路走一路憋不住的狞笑,惹得路上的下人丫鬟们看见常大小姐都退避三舍。

第四十七章 要吵架 奉陪

“喂!老头!快去给本小姐搬把椅子来!”司徒绯牧一脸傲然的站在饭厅门口吩咐道。

常爷自顾自的坐在位子上喝茶。

“说你呢!怎么一早上都不见个机灵的下人,去去去!那是你做的位置么!?”司徒绯牧大步走进饭厅横眉竖眼的斥责道。

常爷放下杯子,左右看看,莫名去给艳儿买米糕还没回来,水轻尘去请水老头和他岳父来吃饭了,所以现在饭厅里只有他跟司徒绯牧两个人。 【】

“你,是说老夫?”常爷冷哼。

“老夫?”司徒绯牧嘲讽的一笑,“你个糟老头还挺文雅的,看来在水府地位不低啊,难道是管家?不认识你家少奶奶我么?!还不快去给我搬椅子!”

常爷低头打量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嗯,旧是旧了点,都穿了两次了,但怎么着也是雪纺,敢情这水府的管家都穿得起一百金一尺的雪纺?

“你就是司徒太守的女儿,水老头的媳妇?”常爷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司徒绯牧,姿色绝佳,品性绝差。 ”小说“

“废话,我是你姑奶奶!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事的下人!?要我说几遍你才听的懂啊?”司徒绯牧自以为有气势的喝道。

常爷摇了摇头,对于水老头找了这么个儿媳妇深表同情。

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常爷不再搭理司徒绯牧。

司徒绯牧眼睛里凶光一现。抬脚就要往常爷身上招呼去。

“芸儿!”司徒太守地声音适时地在门口响起。带了点惊慌。

“爹!”司徒绯牧看见来了靠山就更张扬跋扈了。“快替我教训这个糟老头。他居然不听女儿地话!”

“胡闹!”司徒太守低声道。“这是常府地常爷。是你能大呼小叫地人么!?”

“什么常爷不常爷地!他都不给女儿端凳子!”司徒绯牧骄纵地把脸一扭。丝毫不给她爹面子。

司徒太守冷汗直冒。点头哈腰地跟常爷打招呼道。“您老起地真早。小女顽劣。让您见笑了。请您千万别与她计较。她还是个孩子。”

“爹,你跟他这么客气干嘛啊!”嚣张惯了的司徒绯牧丝毫不把常爷看在眼里,天大地大有我爹司徒太守大么!

“你给我闭嘴!”司徒太守怒了,“快过来跟常伯伯道歉!”

“你居然凶我!你从来不这么大声跟我说话的!现在你为了个糟老头凶我!”司徒绯牧用不可思议的,苦大仇深的眼光看着她爹。

“芸儿乖,快来叫伯伯,你都这么大了,要懂事。”司徒太守立刻气短,只能柔声劝道。

“罢了,老夫不与孩子计较。”常爷冷冷的开口道。

“哼!谁要……”司徒绯牧还想要说什么,被他爹一把捂住嘴巴拖到饭厅的角落里。

不一会儿,水轻尘协同水空问一起来了,一桌子人就缺个骆碧心,哦不,是常艳儿。

“爹,我要吃米糕!给我夹!”司徒绯牧看着常爷旁边那个空位前放着的一整盘祥云楼米糕习以为常的号施令。

“芸儿,等常姑娘来了再吃吧。”司徒太守温言道。

“常姑娘?那是哪根葱?要本小姐等她!?”司徒绯牧立刻尖叫起来。

“芸儿,常侄女是你常伯伯刚刚找回来的遗失多年的女儿,是我们水府的客人,理应等她。”水空问也开口道。

“哼,遗失多年的女儿?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冒认的!指不定是哪里来的婊子。”司徒绯牧不屑的嗤道。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大家闺秀嘴里会说出这等粗俗语言,一桌子人都变了脸色,常爷的神色尤为难看。

“芸儿,不可胡说。”水轻尘眯了眯眼睛,用比往常更轻柔的声音说道,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察觉其中细微的怒气。

“本来就是嘛,”见水轻尘也维护那个什么常姑娘,司徒绯牧立刻嘟着嘴娇嗔,“逸之哥,你也替人家说句话嘛,早上爹爹跟那个什么常伯伯都欺负人家。”

水轻尘不动声色的轻轻佛开抓着他袖子的手,盛了碗薄粥放到司徒绯牧面前,“芸儿,你饿了,先吃吧。”

不想听就把嘴堵上。

“好!~还是逸之哥知道疼人家!~”司徒绯牧立刻得意朝众人笑了笑,自顾自吃起粥来。

“爹~我的米糕呢?”骆碧心此时心情甚好,蹦蹦跳跳的跑进饭厅,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哼,常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这么一桌子的人等你一个,果然是个没娘养的野丫头!”司徒绯牧背对着骆碧心坐着,全桌人就她一个人在喝粥,其余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唉,大清早看到这种人真是倒胃口啊……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便宜老爹青白交加的脸色,这一早上的是怎么了?

骆碧心依然维持着春光灿烂的笑容坐到自己便宜老爹身边,“让司徒小姐久等确实是艳儿的不是,要是让司徒姑娘再饿晕过去,艳儿就罪过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司徒绯牧怒得猛抬起头来跟骆碧心对视,在订婚宴上晕倒绝对是她司徒大小姐的奇耻大辱,如今居然有人敢当着她面给她难看!?

“我什么?难不成昨儿个在订婚宴上晕过去的不是司徒小姐你?唉呀,那轻尘哥岂不是娶错了老婆?”骆碧心装出吃惊的样子怪叫,“不知道现在休妻再娶还来不来得及,轮不轮得到你司徒小姐啊~”

骆碧心甚是惬意的夹了块米糕往嘴里塞,还很孝顺的夹了块到便宜爹的碗里,引得常爷差点又要老泪纵横。

“你!!”司徒绯牧张嘴就要尖叫,又忽然把嘴闭上,紧紧的皱起眉头,盯着骆碧心仔细瞧,最后肯定的说,“你很面熟。”

骆碧心塞得满满的嘴巴僵了僵,然后继续蠕动着咀嚼嘴里的米糕,不愧是订婚夫妻……上次见面,自己铺了这么厚的粉底他们居然都能认出来……真是有夫妻相啊……

“芸儿,吃块黄金糕,”水轻尘很是时候的打断司徒绯牧的回想。

司徒绯牧立刻娇羞的抛了个媚眼给水轻尘,嗲嗲的娇声道,“谢谢逸之哥哥~芸儿给你夹米糕吃。”说着就动手要去夹骆碧心面前的米糕。

骆碧心迅劈手把整盘米糕抱在怀里,挑衅的看着司徒绯牧,嘴巴拼命的嚼,就不给你个死八婆吃!

司徒绯牧眼睛一眯,柳眉倒竖,红唇微动,水轻尘轻轻的飘过来一句,“我想吃油酥卷。”

司徒绯牧立刻着迷的俏脸粉红的转过去要夹油酥卷,谁想,说时迟那时快,常爷动手夹走了最后一块油酥卷,和蔼的放到骆碧心碗里,“艳儿啊,你要多吃点,看你瘦的。”

骆碧心很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满嘴的米糕加上微微翘起的嘴角,把整张脸都挤得有点变形。

这个便宜爹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没有参与到前戏的骆碧心有点困惑,不过现在有人乐意给自己撑腰,那自然是再好没有的。

司徒绯牧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摔,指着常爷就要叫嚣,“你个糟老!”话说了一半嘴就被司徒太守用一块麻花给堵上了,司徒太守额头直冒汗的说道,“女儿啊,你吃别的吧,油酥卷吃多会腻的,这麻花也做的很不错啊,你尝尝?”

常爷冷笑了一下,莫名给他斟了一杯龙井递到他手上,常爷抿了一口,漱漱口,又吐到了旁边薇薇递过来的痰盂里,每次看常爷这么做,骆碧心都有种刘姥姥误闯大观园的感觉……还好便宜爹不会要求自己也这么做。

司徒绯牧吐出嘴里的麻花,依然气的脸红脖子粗,水轻尘在水空问尴尬的示意神色下,再次开口道,“芸儿,那盘醉蜜枣放的远,你给我夹好么?”

“好,芸儿给你夹,”司徒绯牧话是对水轻尘说的,声音娇滴滴,眼睛却是异常狠辣的死死看着骆碧心,恨不能在她洋洋得意的脸上烧出个洞来。

骆碧心放下手上的米糕,咽下嘴巴里的东西,笑的很阳光明媚的说,“爹爹,女儿在外面好喜欢吃醉蜜枣呢,可惜女儿在外面的时候没有钱,吃不起呢……”边说还边装出好可怜,饱经风霜虐待的样子。

“艳儿受苦了,莫名,把蜜枣端过来让艳儿尝尝。”常爷立刻会意的上演慈父形象。

醉蜜枣就放在水空问的前头,此刻司徒绯牧正伸长了手夹到了一个蜜枣,接着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整盘醉蜜枣都不见了,全都跑到了骆碧心的面前。

司徒绯牧终于忍无可忍举着手上的筷子怒指着骆碧心就开骂,“你个死三八,敢抢本小姐的东西!还来!”

骆碧心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听狗在吠,夹了个圆润饱满的蜜枣放进嘴里,闭着眼睛美美的嚼,单手托腮,用颤抖式的声音说道,“好~好~吃~哦~~~”一脸陶醉的表情。

司徒绯牧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阴森的盯着骆碧心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出个恶意的笑容,“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那天不肯卖我簪子的妓女!”

“你放肆!”常爷拍桌一怒而起。

骆碧心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拽了拽常爷的袖子示意他坐下,保持淡定。

“怎么,你不敢也不能否认了吧!哼,什么遗失多年的女儿,摆明了就是个来骗钱的婊子!”司徒绯牧越说越得意。

骆碧心淡然的端出个冷冷的架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徒绯牧,“司徒小姐,当日京城街头一别,不知道你这个烂泥扶上墙了没有?如今看来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水轻尘抿嘴一笑,其他人都听的有点莫明,但是对于骆碧心不否认自己是妓女感到相当惊愕。

“你敢说我是烂泥!!”司徒绯牧跳脚,“你才是万人骑千人压的臭婊子,烂…唔!”

莫名迅的出手一指,司徒绯牧就痛苦的蜷缩到了地上。

“芸儿!”司徒太守惊慌失措的跑过去。

“司徒太守,管好你的女儿,不然老夫不保证他能活过明天。”常爷冷然的拂袖而去。

骆碧心耸了耸肩,对水轻尘不赞同的目光偷偷扮了个鬼脸,津津有味的吃起米糕和醉蜜枣来,唔,真甜,不过……好像跟自己昨晚闻到的香味有点不一样啊……

第四十八章 水空问 舅舅

司徒绯牧被司徒大人抱着横冲直撞的去找大夫了,水空问和水轻尘为了表示夫家的礼节也跟着去了,至于水轻尘的两个哥哥听说是出去办差了,连弟弟的订婚宴都不回来,实在是很奇怪的家庭关系。

“薇薇,乃也捉虾来一起粗嘛!~”骆碧心咬着黄桃酥,左手一块米糕,右手一根麻花,口齿不清的朝薇薇招招手。

薇薇看着空空如也的饭厅,和自得其乐的常大小姐,顺从的坐下来。 【】

“来,尝尝这个栗子羹,做的香滑顺口啊。”骆碧心热情的给薇薇盛了一碗栗子羹。

“呃……我自己来。”薇薇慌忙动手也给骆碧心盛了一碗。

骆碧心大口大口的喝着栗子羹。

“小姐,”莫名去而复返,“常爷吩咐即刻启程,请小姐用完早饭就去门口。”

“噗——”骆碧心满嘴的羹还来不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桌上的早点没有一碗能幸免,绝对的雨露均沾。 ”小说“

薇薇立刻递过毛巾来给骆碧心擦嘴。

有点惋惜的看看满盘满碟的糕点,浪费了……骆碧心抬头看向莫名,“为什么这么快就急着走?”

“属下不知。”

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

嘴里咬着调羹。有点纠结地想着自己辛苦布置地“捕鼠器”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罢了。想来那贼也没笨到会再来第二次……就算贼有这么笨。水轻尘也没这么笨。

“明白了。”骆碧心叹了口气。擦擦手。拍拍裙子站起来。“那就走吧。”

清苑是水府后头地一座红枫园。平日除了水空问就只有水轻尘被允许去那里。下人们除非有重大地无法解决地事情。否则不可以接近清苑。

站在清苑外。水空问面色铁青。

“你该下决心了。”水轻尘叹了口气,提醒道。

“是,是老奴的错,不该一直顾念着多年的旧情,险些坏了少主的大事。”水空问朝着水轻尘单膝跪下,“请少主责罚。”

水轻尘双手虚托,做了个扶起的动作,“舅舅这是何必呢,没有舅舅就没有轻尘的今天,起来吧。”

水空问一脸羞愧的神色,犹犹豫豫的站起来,“不知少主准备怎么处置司徒父女?”

“伤我母亲的仇岂能不报,只是现在时候不到,九州山庄又突生变故,只怕一时我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水轻尘轻描淡写的说道。

“逸之,你真的要跟祁镇钰合作?!他是那个人的嫡孙啊!”水空问焦急的一下子忘了要用敬称。

“我,可以选择么,珞儿在他们手上。”水轻尘轻描淡写的说道。

水空问浑身一震,声音开始颤抖,“珞,珞儿,在他们手上?!”

水轻尘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苍老了很多的老人,“你说,我用天下第一庄——九州山庄去换那个人的命和珞儿,划算么?”

“碰——”水空问双膝重重的着地。

“请少主怜惜幼子,老奴,老奴只有这么一个老来子啊……”水空问老泪纵横,祈求的看着水轻尘。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水轻尘望了望天色,喃喃自语,“时候不早了,祁镇钰的鸿门宴应该开始了……”

“少主……”水空问干瘪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衣服,浑身不住的抖,“老奴对不起少主。”

水空问双手撑地,死命的把脑袋往地上磕去,额头敲出个铜钱大小的疤痕,血染了地上的黄沙。

“老爷,老爷!”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朝清苑方向跑来。

水轻尘迅蹲下身子搀扶起水空问,担忧的询问道,“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是,是。”水空问唯唯诺诺的应道。

“老爷!啊,少爷。”来人跑到面前,有些诧异的盯着水空问头上的伤痕,结巴道,“老,老爷你的伤……”

“没事,不慎摔了一跤,何事大惊小怪要来清苑找我?”水空问找回原来的威严,沉声道。

“是,常爷和常小姐即刻准备启程了,余管家让小人快来找老爷和少爷。”习武数十年的老爷会摔跤?小厮有点困惑。

“什么?他们要走?怎么没人通知我。”水空问眯着眼睛寒声道。

“呃……因为,因为……”小厮满头冷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下去吧。”水轻尘体谅的开口道,立刻赢来小厮一个感激的目光。

待到小厮的身影去的远了,水轻尘才再次开口道,“让他们去吧,不用阻挠了。”

“可是,耀玥珠还在……”水空问急道,在水轻尘一记冷光下讪讪的闭嘴。

“她说了,这种笨贼想偷她的东西还不到火候,”想起骆碧心早上的表现,水轻尘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会把房间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进贼,还真是笨的可以。”

水空问汗流浃背,“可,可是戒色回报时并没有翻乱房间,他是出家人不会打诳语。”

“哦?”水轻尘有点困惑,“难道,还有别的人……”

“少主,需不需要派人跟着他们?”

“也好,快没有时间了……”水轻尘有点神色恍惚的望着远方。

“其实,”水空问有些犹豫的开口,“其实少主为什么不直接开口问骆姑娘要呢?她似乎……”

水轻尘意味不明的看了水空问一眼,“记住,半月之内不要让司徒太守离开京城回岳阳,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是。”水空问目送着水轻尘轻功几个起落绝尘而去,“珞儿,爹舍不得你,可是……”

水空问整整衣服,大步朝门口走去。

水府大门外,常爷一行人已经整装待了。

“常兄,怎么如此匆忙的准备离开?是水府招待不周。”

“也没什么,只是小女受惊,因此才提前启程。”常爷依然面色不善,假意客套着。

“让侄女受惊是我这个做伯伯的错,日后定当让犬子登门致歉。”

骆碧心做了个万福,“水伯伯不必自责,惹司徒姐姐生气,是艳儿的错,还望水伯伯能替艳儿像司徒姐姐问好。”

“好好,还是艳儿你懂事啊……”水空问深深的注视着骆碧心,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那么我们告辞了!”常爷朝水空问一拱手,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骆碧心也朝轿子走去,走了一半忽然转过偷来对水空问笑道,“水伯伯,碧心住的那间厢房乱的很,脏的很,有劳水伯伯收拾了。”

“应该的,老夫一定会找出胆敢擅闯我水府的窃贼,给艳儿侄女一个交代。”水空问严肃的点点头。

骆碧心笑的更开心,“谢谢水伯伯,记得让进去清理的人把窗框拆了再跳窗进去。”说完就兀自上了八抬大轿。

水空问一个人有点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去,拆窗框?跳窗?为什么不能从正门进去?!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骆碧心善意的劝告,可惜明白的太晚。

回去的路上他们第二次路过那个简陋的茶棚。

骆碧心不无感慨的看着昨日的一切都已经被掩埋,还是一样的四面透风,上面盖着几根稻草算是屋顶,里面区区五张桌子破损了两张,唯一的店小二在迎来送往,把前一拨人用过的杯子,碗碟往大水桶里一丢,再捞出来用挂在肩上已经乌黑的抹布随便抹着。

物是人非,有谁还会记得昨天这里生的惨案……

而数千年后,当时光再次回到她穿越前,还会有人知道有个叫骆碧心的女厨子为了龙虾穿越到了古代么……

“小姐,怎么了?茶可以喝了。”薇薇把刚泡好的茶递到骆碧心手上,又把另一杯递给坐在对面的常爷。

骆碧心收拾起烦乱的情绪,浅浅的抿了口茶。

一阵风吹过,骆碧心打了个哆嗦,唔……到底是秋天了,风吹过来开始有点凉了,不知道等到冬天这个简陋的小茶棚要何以为生呢?

卖火锅?烧烤?在屋里放火盆?冬天还是吃麻辣烫最好了……骆碧心想着想着就开始口水泛滥,舔舔嘴唇牛饮了整杯乌龙茶。

“呃……艳儿……那是上好的乌龙茶啊,一年只产几斤的啊……”常爷心疼的瞪大了眼睛。

“薇薇,再倒一杯。”

常爷一听立刻紧紧的盯着薇薇倒茶的茶壶,想让她少倒点又开不了口,嘴巴死鱼一样一张一合。

骆碧心看常爷万分紧张的样子不由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薇薇,给我倒白开水就好,反正我也喝不出是什么味道,别浪费爹的宝贝茶叶了。”

常爷立刻面色尴尬的试图解释道,“我,我不是不舍得,我是,我是……”

“知道啦,女儿不爱喝茶,还是白开水好喝。”骆碧心宽慰便宜老爹,接过薇薇递过来的满碗的白开水,一气儿牛饮了半碗,还是这么喝痛快!

常爷看着骆碧心,眼底神色变幻莫测,“艳儿,我们去给你娘上坟好么?”

骆碧心全身一僵,“好啊。”不就是给常艳儿的娘上坟么,自己用了人家的身份,自然也应该履行下这个身份的义务。

常爷点点头,“我们等等就出吧,你娘的坟就在离这里有些路程的倚龙谷,现在去,大概晚上在闽州住一宿,翌日晌午就可以到了。”

“嗯,好。”

“……倚龙谷就在九州山庄的后山,当晚我们还可以去看看今年的赏花会。”常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骆碧心,掩藏着试探。

骆碧心眼睛撑圆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恢复正常,放下刚刚挡在自己和常爷面前的碗,笑的很真诚的说,“好啊,女儿也想知道赏花会进行的怎么样了,很想姐妹们呢。”

“艳儿你……”常爷欲言又止,脸上流露出一种哀伤。

“走吧,艳儿等不及要去给娘亲上坟呢。”说着骆碧心就站起来朝外走去。

上轿的时候,骆碧心忽然很认真的转过来看着常爷说道,“爹,女儿非为财,为权,为常府而来,爹爹是我的亲爹爹。”

“傻女儿,说什么呢,爹当然知道……”常爷有点怔忡,等明白过来骆碧心话里的意思他眼眶有些湿润。

骆碧心嫣然一笑,转身进入轿子里。

“艳儿……”常爷看着骆碧心融入纱帘的倩影,让他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无法掌握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生……

第四十九章 鲁滨逊 面包

闽州是自古以来联系南北经商的重要关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繁荣所在。

骆碧心坐在轿子里好奇兴奋的探出脑袋东张西望,人潮拥挤的主干道两边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摊子,陈列的商品那也是五花八门,从各式干果蔬菜到琳琅法器,甚至连雕花大床都有人摆在路上当街叫卖。

骆碧心很邪恶的抽抽嘴角,为什么不找两个人当街演示下床的作用呢……例如滚滚床单啦……如果那样生意肯定火爆。 【】

“小姐你看!那个大娘卖的胭脂好漂亮啊!”薇薇羡慕的指着不远处的胭脂摊子。

“那个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京城老房家的樱色胭脂呢!这次咱去京城一定要去老房家多挑两盒上等的胭脂。”骆碧心不屑的瞟了一眼,然后美美的憧憬着,是不是还能去吃西街那个婆婆做的豆腐脑呢……

“咦,那个人卖的东西好奇特哦,嘻嘻,人长的也怪模怪样的。”薇薇突然惊叹道,继而掩着嘴吃吃的笑。

“哪里哪里,我看看!”骆碧心立刻挤过去,随即她吃惊的发现那不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老外么?!原来这个朝代已经有跟老外通商了? ”小说“

骆碧心现在看见老外有一种“久病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情怀,太亲切了!

“停轿!停轿!”骆碧心吩咐道,轿子还没停稳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轿子一晃她也被晃了下去,极其惊险的半个身子挂在轿子上,半个身子挂在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身上。

骆碧心朝着老外尴尬的笑笑,老外也朝她很和气的笑笑,伸手一托就把骆碧心从轿子上抱了下来,稳稳的放到地上。

“三克油。”骆碧心很真诚的道谢。

老外眼睛一亮,嘴皮一掀,blabla的吐出来一长串的英文,听的骆碧心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只好继续用她半生不熟的英语麻烦他说的慢一点,还好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老外显然是很久没有碰到能听懂自己母语的人了,兴奋的在骆碧心脸上亲了一口,虽然骆碧心知道这只是老外的礼节,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不由的老脸一红。

“你大胆!”薇薇看见自家小姐被人轻薄恼怒的跳出来。

“薇薇!我没事,你回轿子里等我,我和这位先生有话说。”骆碧心赶鸭子似的把万分委屈的薇薇撵回轿子里。

“女儿,怎么了?”常爷听见后头的动静带着莫名一块儿走了过来,却看见自己女儿跟一个夷人有说有笑的,不由惊奇万分。

“爹爹!”骆碧心扭头甜甜的一笑,拉过旁边的那个老外介绍道,“这位是鲁滨逊先生,是从很远的西方来我们这儿做生意的哦!”

常爷客气的点点头,然后困惑的看骆碧心,“艳儿你认识这位鲁呃……鲁公子?”

骆碧心嘴角抽了抽,公子这个称呼实在不怎么适合老外呢,“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认识好多年了呢~”

开玩笑,自己从小学就开始看《鲁滨逊漂流记》,然后梦想了好多年自己有一天也能去哪个孤岛上生活几年……谁想孤岛没去成,反倒跑到古代来了……

扭头又用英文跟鲁滨逊介绍自己的便宜老爹,谁想她刚说完,鲁滨逊居然笑的很开心的朝常爷伸出右手,张口就用流利的中文说,“常爷,好久不见。”

这下子骆碧心和常爷都傻了,常爷眉头皱皱,上上下下仔细看鲁滨逊,最后小心的问,“年轻人,老夫认识你么?”

鲁滨逊急了,说话开始结巴,“常,常,常爷,当,当年,你,你,你在海,海上,救,救,救过我,我在,在孤岛上呆,呆,呆了十多年,全,全,全靠常爷,搭救的。”

骆碧心听的一愣一愣,啥?当年救了鲁滨逊的是自己这个便宜老爹?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那你的星期五呢!?”

鲁滨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指着骆碧心充满期待的看着常爷,“常,常小姐还记得在下当年带着星期五啊!”

常爷悄声问莫名,“你记得我们有救过这个奇怪的夷人么?”

“属下不记得,不过当初周游列国的时候确实曾经救过不少人,也许他是其中一个。”莫名就事论事。

“那艳儿怎么知道他带了个什么星期五?而且还认识他好多年……”常爷莫名了,那个时候明明还没有骆碧心的……

“属下不知。”

常爷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低声吩咐了什么。

常爷这边还在窃窃私语,那边骆碧心已经抓狂的想要当街尖叫了。

“你说星期五就是你的那只万年发情的猫!?”难道她当年看的《鲁滨逊漂流记》是盗版的?!她那个单纯野性的忠犬受啊……骆碧心扼腕。

“对啊,星期五,星期五。”鲁滨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搔搔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好想又跑出去找女朋友了……”

骆碧心默然,非常淡定的看着鲁滨逊问,“那你是不是还写过一本叫《鲁滨逊漂流记》的书?”

鲁滨逊眼睛一亮,激动的说话再次结巴,“常,常,常小姐,怎,怎么,会,会知道,在,在,在下有写过,过,过,过,过……”

骆碧心看他“过”了半天都没能“过”出来,眼看着就要一口气接不上了,只好开口替他补充,“鲁滨逊漂流记。”

“对!对!对!”鲁滨逊开心的手舞足蹈,重重的拍了骆碧心两下,力道大的骆碧心猛抽两口冷气。

“能给我看看么?”骆碧心皱着眉头揉着肩问。

鲁滨逊猛点头,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烂的小册子,上面貌似还粘着红色的果酱……

骆碧心接过来一翻,顿时无语问苍天……这哪里是《鲁滨逊漂流记》?分明是《鲁滨逊食谱》嘛……

虽然鲁滨逊字写的很潦草而且还有很多语法和现在的英文有差距,但他写的格式实在是太符合食谱的规格了,食材,用料,做法,甚至还画了插图在上头……骆碧心想不认识都难。

“我当年漂流海外,”鲁滨逊开始一脸梦幻的回想过往,“万分想念故乡的法式面包,所以尝试了无数的方法,最后终于成功的在没有烤箱的环境里做出了鲁滨逊面包……”

“鲁滨逊面包?”骆碧心低头看看鲁滨逊放在地上叫卖的商品――卖相相当糟糕的面粉团子,“就是这个?”

“不错不错,常小姐尝尝?”鲁滨逊一脸期待的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艰难的咽咽口水,勉强点点头,“那……好吧。”

虽然她不是做西餐出身的,但至少也是吃了十几年洋快餐的人,面包什么样子好吃什么样子不好吃她还是分的出来的……

眼前的这些鲁滨逊面包上面东一个焦块,西一个补丁的,怎么看都应该属于难吃的行列,骆碧心抬眼偷偷瞄一眼正用无比憧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鲁滨逊和保持观望态度又有些担忧的常爷,最后毅然拿起一个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面包团,小小的咬了一口。

面团摸来软糯,咬下去时外皮酥脆,入口即化,口齿间留有炭木的余香,没有多余的佐料,却更凸显出面粉本身的甘甜味道,多嚼两下还有股很淡的竹香……

骆碧心惊喜的抬头看鲁滨逊,“这是怎么做的?好好吃!”

“oh!~yes!”自己的面包被骆碧心赏识,鲁滨逊开心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快告诉我是怎么做的嘛!”骆碧心迫不及待的追问。

“其实很简单的,”鲁滨逊有些赧然的说,“就是把揉好的面包团缠绕的竹子上,然后放在炭火上烤,等到外面变成黄色了就可以拿下来吃了。”

“就这么简单?”骆碧心不可思议。

鲁滨逊连连点头,“我还试过用stock做面包哦!”

骆碧心来了兴致,“用石头也能做面包么?!怎么做?”

鲁滨逊刚要开口,被常爷派走的莫名回来了,“常爷,属下已经在悦来酒家准备好房间了。”

常爷点点头,“艳儿啊,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酒家安顿下来吧,至于这位鲁公子不知可否赏老夫的薄面,一起去用些酒水?”

鲁滨逊虽然在中土呆了好多年中文学的还不错,但他的中文都是向那些市井小民们学来的,常爷酸溜溜的官方对白听的他一愣一愣的,只能回以傻笑。

骆碧心还没讨到做石头面包的秘方自然舍不得放鲁滨逊走,连忙替他应承下来,“好啊,好啊,一起去吧!”

“来来来,鲁滨逊我们一起坐轿子……咦?轿子呢?薇薇呢?”骆碧心一转身却发现八抬大轿和薇薇等下人们都不见了,只有人来人往和次第亮起的万家灯火。

“他们已经先到悦来客栈了,那里离这儿不远,我们步行过去吧!”常爷把骆碧心从鲁滨逊身边拉过来,他很不满别的男人离自己女儿这么近,这个该死的夷人。

一顿晚餐骆碧心吃的兴奋不已,一直拉着鲁滨逊问长问短,把常爷闲置在一旁,常爷吃醋吃的老脸漆黑,可惜沉浸在面包世界中的骆碧心和鲁滨逊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怜了其他的下人们都吃的食不下咽,被常爷的低气压压的喘不过气来。

吃完饭,骆碧心丢下一句,“爹你先去歇息吧!女儿和鲁滨逊先生还有事儿商量,我们先闪啦!”说完就拉着鲁滨逊跑了,姿势相当豪爽,常爷怒的捏碎了手上的陶瓷杯,他决定等他们离开闽州后,一定要派杀手回来干掉这个该死的夷人!

“常爷,那个人有消息送来。”莫名的扑克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常爷浑身一震,继而眼睛闭了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用手巾擦干净手,“信呢。”

莫名答非所问的看着桌上的菜说,“爷,今晚有一道菜叫红烧鸽肉。”

常爷听的双眼一撑,不可思议的瞪着桌上那盘肥的流油的鸽子肉,“吃了?!”

“吃了。”莫名严肃的点点头。

常爷扭头瞪莫名,“那信呢?!”

“属下没看见信,只是这只鸽子的毛特别的多了点。”莫名认真的回答道。

常爷的嘴角抽了抽,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却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爷,属下认为您应该摆脱那个人了,这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您不应该再插手了。”莫名皱眉劝解道。

常爷沉默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沙哑,“不插手么……也好,也好,我亏欠他们父子已经太多了……”

“爷……”莫名还想说什么,被常爷挥手制止。

“罢了,你去替我跟着艳儿,别让她有危险,我……我先回房了。”常爷起身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走到半路又站住说,“莫名啊,那人最容不得别人动他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只鸽子,你自己多小心。”

“是!”莫名情绪微微有些激动的一拱手。

第五十章 变魔术 石头

骆碧心拉着鲁滨逊一路跑到悦来酒家后头伙房里,里面的总管立刻摆着公式化笑容过来询问,“这位小姐,不知有何吩咐?”

“我要借你们的灶台一用!”骆碧心很急切的说。

“好的,本酒家备有专供客人们租用的灶台,按一个时辰一两银子收费。”总管笑眯眯的搓搓手。

骆碧心无语,不愧为江湖第一大酒家连锁店――悦来酒家,连这么先进的配置都有,实在值得自己将来开店的时候学习学习,见解见解。 【】

“没问题,带我们去灶台。”骆碧心从袖子里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总管。

总管接了钱就把骆碧心和鲁滨逊带到通风窗口边的灶台旁。

“我还需要一些面粉,鸡蛋……”骆碧心扳着手指算常识上做面包需要的材料。

总管开口打断骆碧心的话,“小姐需要什么尽管取用,自有管材料的小厮进行统计上报,等您用完了再算银子。”

”小说“

骆碧心连连点头,拉着鲁滨逊又风风火火的去了放食材的地方。

“不是要用石头做面包么?那我们需要石头不?”骆碧心好奇的围着正在揉面团的鲁滨逊转来转去,到底什么样的面包会需要用到鱼呢?

鲁滨逊朝着骆碧心神秘的一笑,把手伸进怀里东摸摸西摸摸,磨蹭了老半天才摸出来一个扁扁的布袋子,变魔术似的在骆碧心眼前晃了晃,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先生们,女士们,现在我来给大家表演布袋变石头!”

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兴奋不已。

过了晚上做饭的高峰期,伙房里的厨子杂役们都空闲了下来,一窝蜂似的围在骆碧心和鲁滨逊身边看热闹。

“小伙子!快给俺哥们儿变一个啊!”一个虎背熊腰的东北大厨威武的挥舞着勺子从骆碧心脑袋上危险的擦过,带起一阵腥风,呼呼作响。

一群鬼头鬼脑的杂役在一旁助威呐喊。

鲁滨逊相当得意的抬高了他的那个鹰钩鼻子,绅士的弯腰一鞠躬,骆碧心玩心大起的朝着鲁滨逊行了个欧洲上流社会的提裙礼,把鲁滨逊乐的连连点头。

他又咳嗽了两声,把布袋子拿到众人面前翻来翻去的展示了一下,表示里面没有东西或者机关暗器,然后把那个布袋子轻轻的放到桌上,搓了搓双手,舔舔嘴唇。

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桌上的那个布袋子,然后只见鲁滨逊喵着腰,把布袋子拉开一个口子朝里面瞧了瞧,围观的人都跟着他的动作伸长了脖子,还有几个杂役跑到鲁滨逊身后去,可惜鲁滨逊生的人高马大,把可以看见布袋子的角度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忽然有个杂役惊奇的高声叫道,“咦?!这炉子里怎么没有柴火啊?在烧的都是石头诶!”

霎时其他人的目光都被转移了过去,那个叫嚷的杂役还很好心的把里头的石头用烧火棍拨出来供人观赏。

“奇怪,只听说过木头会燃烧,这石头也能燃烧么?”一个厨子打扮的大婶困惑的用围兜擦擦手。

“我活这么大年纪也从来没听说过。”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厨师也皱着眉头顺顺胡子。

“你看这石头这么圆滑,还烧的发红了,会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一个小杂役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下子伙房里炸开了锅,一会儿这个说那石头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用的神石,一会儿那个说这是当年孙悟空用芭蕉扇从火焰山刮过来的石头,还有的说这分明就是太上老君炼制的仙丹。

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鲁滨逊悄悄的把手伸进那个布袋子里,再把手缩回来后,布袋子里就鼓起了一个小山包,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很是窃喜的吹了个口哨。

骆碧心无声的勾了勾嘴角,这点小把戏也想骗她?不过看在他演的这么卖力的份上,自己当然要配合一点啦!

“唉呀!你们快看!这布袋子里真的生出石头来了!”骆碧心装作惊讶的低呼。

所有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向这边,有几个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布袋子里的石头倒出来,鲁滨逊一脸沉着的摆出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姿势挡住了他们,自己从容的走到袋子旁,用低沉的嗓音说,“现在,就让我们见证这奇迹的一刻!”

骆碧心肚子里笑的打结,脸上还要摆出期待欣喜的样子,真是忍的好辛苦,回头那个石头面包要是不好吃,非得让这个鲁滨逊出出洋相不可!

鲁滨逊捏住袋子的两个角,轻轻一提,里头果真掉出来一块漆黑圆滑的鹅卵石。

那些杂役厨子们都啧啧赞叹不已,还有人不死心的把袋子抢过来反复摆弄了几次,都没发现里面有什么机密,只好承认鲁滨逊确实神功盖世。

鲁滨逊笑的一脸谄媚的把袋子拿过来,朝着众人一鞠躬,“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人行走江湖多年,承蒙不弃,初来贵宝地,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谢谢!”说完拿着袋子绕场一周走。

骆碧心一脸抽搐的看着几个厨子真的丢了几个铜板给鲁滨逊,我的耶稣啊……你的子民在中土被彻底的汉化了……

鲁滨逊收完钱不是很满意的摸摸那个依然扁扁的布袋子,抬头又笑的一脸明媚的说,“接下来,请看小人给大家表演石头烤面包!!”

“好!!好!!”众人纷纷鼓掌叫嚣。

热锅上的蚂蚁?这名字有点意思,骆碧心很感兴趣的朝前挪了挪。

鲁滨逊把刚刚从火炉里拨出来的石头平铺在案板上,又把刚刚揉的面团搓成长长的一条,双手托着。

用有神的目光环视全场,确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鲁滨逊才开始轻轻的晃动长条面团的一头,一边用手快速的掐下一个个的面疙瘩重重的甩在鹅卵石上,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顿时所有人都不由的鼓掌喝彩。

被甩到鹅卵石上的面疙瘩由于鹅卵石上炙热的高温,在接触的一瞬间表皮就呈现出金黄的眼色,上面还冒出了一个个的泡泡,散发出一点点淡淡的麦粉香味。

不一会儿鲁滨逊手里的面粉团就甩完了,他拍拍手,拿过桌上的一罐子蜂蜜,娴熟的用刷子往面疙瘩上刷蜂蜜,骆碧心看着那一层晶亮亮的蜂蜜镀在上头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忽然下意识的扭头一看,看见身边那个东北大厨的口水已经如长江黄河般滔滔不绝的流了下来……

鲁滨逊刷完了蜂蜜,很开心的用铲子把面疙瘩一个个的咸鱼翻身,嘴里哼着英吉利小调,身体跟着节拍扭动,让看的人由衷的觉得很快乐。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鲁滨逊很有架势的站在案板后吆喝道,还夹了个面疙瘩伸到厨房大婶的鼻子下诱惑了一下,“鲁滨逊特制石头面包~一文钱一个~五个卖三文钱了啊!”

骆碧心不由的好笑,明明出钱借灶台和买材料的人都是她,怎么反倒是这个老外做起买卖来了?

不过这个鲁滨逊能说能跳又能做的还真是个人才啊,嗯,是人才就不能放过!就算她做了常家大小姐,她也没有放弃她要在古代开一个媲美悦来酒家的天下第一饭庄的伟大理想!

谁说的来着,女人要有事业才永垂不朽啊!骆碧心握拳。

忽然一只长着金色长毛的手抓着个面疙瘩伸到骆碧心眼皮底下,吓了骆碧心好大一跳。

“尝尝!”鲁滨逊笑的很诚恳的说。

骆碧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接过来,外面的表皮酥脆,香气四溢,拿在手里还有些烫手,骆碧心呼着气,张嘴大大的咬了一口,外酥里糯,比白天吃的那个还好吃!可能是涂了蜂蜜的原因,吃来甜而不腻,让人胃口大开的想多吃两个。

骆碧心三两下吃完了手上的面疙瘩,扭头却发现案板上的面疙瘩已经被杂役和厨子们一抢而空了,在看看鲁滨逊腰上绑着的那个沉了不少的布袋子,不由的内牛满面,她还没吃够啊……

鲁滨逊看见骆碧心一脸失望的表情不禁急了,挠挠头发问,“不好吃吗?”

骆碧心连连摇头,然后泄气的说,“就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才遗憾没有了……”

“嘿嘿嘿嘿……”鲁滨逊立刻得意的傻笑,“想吃我再给你做,下次全是你的!”

“嗯!”骆碧心立刻重重的点头。

鲁滨逊再次表演了他的甩面团绝技,不过这次由于伙房的众人见没有自己的份了,也就都个子散了开去做别的事情。

没一会儿,骆碧心捧着满满一盆的石头面包吃的很开心,脸上手上都粘乎乎的粘着蜂蜜。

“怎么不吃了?”鲁滨逊看见骆碧心吃了一个又抓了两个就把剩下的放在了一边不由问道。

“想让爹爹和薇薇还有莫名他们尝尝。”骆碧心咬着石头面包一脸娇憨的笑笑。

鲁滨逊了然的朝骆碧心竖竖大拇指,转身又在案板上揉起面团来。

“这些够吃啦,你又在做什么了?”骆碧心好奇的问。

“给你做个蒸鸡蛋。”鲁滨逊朝骆碧心抛了个媚眼,“这是我来到中土后才学会的,

“话说,鲁滨逊。”骆碧心闲闲没事的发问。

“嗯?”

“你,你当年漂流到孤岛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骆碧心舔舔手指上的蜂蜜。

鲁滨逊有些意外的扭头撇了骆碧心一眼,想了想说,“当时很恐慌,因为我除了自己和那一船有用或者没用的东西以外一无所有。”

“是啊,一无所有……”骆碧心叹了口气,“你会想家么?”

鲁滨逊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想!不光想家,而且想任何一个可能遇到的人,一个人孤身在岛上真的太寂寞了……自己和自己说话真是一种疯狂的行为。”

“那常爷,我是说我爹救了你以后你为什么不回你的故乡去呢?”

鲁滨逊苦涩的笑笑,“因为这里没有船能够活着回到我的故乡,所以我只能呆在这里,这里一开始对我来说和孤岛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好多了,这里的人都很好,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骆碧心勾勾嘴角,“包括演杂耍骗钱?在袋子里放石头?”

“你都看见了?”鲁滨逊有些赧然,“是一个杂耍班子的领头教我的。”

骆碧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鲁滨逊也就自顾自的认真做着他的蒸鸡蛋。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孤独的行走……”骆碧心埋头低低的喃喃着。

“你说什么?”鲁滨逊没听清楚又问道。

骆碧心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严肃且认真的看着鲁滨逊说,“鲁滨逊!哪天我有好多好多钱了,一定要造一艘大船送你回你的故乡去!!”

第五十一章 假牛奶 温馨

骆碧心看鲁滨逊忙得不亦乐乎自己也不禁有些手痒,干脆把鲁滨逊用来烘烤石头面包的石头放在火里烤热了,自己也像模像样的做起石头面包来。

她本来就是个学料理的天然胚子,好多料理都是一看就会,这会儿还别出心裁的在面粉团里加上了玉米粉,来加强面团本身的味道。

可惜骆碧心虽然是做菜的人才,却是个十足的运动白痴,更别说让她表演甩面团的高技艺了,偏偏某个大小姐不信邪,卯足了劲的甩着那个面粉团,眼看着就有像暗器展的趋势。 【】

她有能耐把一个个小面团掐下来,却没有能耐把他们都准确无误的甩到石头上……

左边灶台上,正在熬炖一锅老鸡汤的小杂役偷偷的打着盹,手上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苗。

忽然“噗通”一声响,惊的小杂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错愕的看着眼前这锅漂浮着白色不明团状物的鸡汤,以及一地的狼籍,死母鸡下蛋了?!下的居然还是个炸弹……

右前方正在煮面的大厨子,不慌不忙的接住一个骆碧心甩飞的小面团,处变不惊的随手来回拉了几下,小面团就变成了一小撮拉面,从容的放进锅里一起煮。 ”小说“

“呃……慢点,慢点,不要甩的那么用力,这不是用来抓牛的绳子啊……”

不幸被暗器砸中后脑的鲁滨逊终于觉自己愧为人师,满脸黑线的指点甩的很欢快的骆碧心,只要甩手腕就好,不用整个手臂像抡铁锤似的用力……

“抓牛的绳索?你是说像西部牛仔一样?!是不是这样?”骆碧心很来劲的学着西部牛仔的样子,整个身体一起扭动的大力甩面团,于是脆弱的面团终于承受不住万有引力的吸引,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美丽的抛物线……

“常小姐……”站在不远处的厨房总管语气阴沉的抓下挂在脑袋上的面团,皮笑肉不笑的说,“这里是厨房不是练武场,请小姐自重!”最后两个字说的有点咬牙切齿。

骆碧心尴尬地笑笑。很好心地伸手从厨房总管头上抓下一些面团屑。“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

厨房总管这才面色稍缓地哼了哼走了。

骆碧心这下只好老老实实地重新揉面团。用手掐好一小段一小段后。再砸到光洁地鹅卵石上。

没一会儿。第一批实验品就火热出炉了。

“小姐!”薇薇一脸被人遗弃地小媳妇表情朝骆碧心小碎步跑来。

“薇薇。你来地正好!张开嘴~啊~”骆碧心笑地很春花烂漫地抓过一个自制石头面包。

“啊?”薇薇茫然的张着樱桃小嘴。

骆碧心该出手时就出手,说时迟那时快,把石头面包一把塞进了薇薇的嘴巴里。

薇薇的嘴巴被塞的满满的,只好呜呜唔唔的用眼睛像骆碧心表示抗议。

好不容易把满嘴的面包嚼烂了咽下去,薇薇大气还没喘过来就被骆碧心闪亮亮的眼神给吓到了。

“小,小姐,你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

“想知道你觉得好不好吃啊!”骆碧心脸上的笑容又拉大了一点。

薇薇抓抓胸前的一绺头,有些困惑的歪着头反问,“你说那面包?”

“废话!”骆碧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忍不住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唔……”薇薇有些为难的看看一脸期待的骆碧心,最后还是如实回答,“我不知道诶……”

“怎么会不知道?!”骆碧心顿时大受打击。

“因为太大块了嚼不动,所以我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吞下去了……”薇薇解释说。

“那就再尝一块!”骆碧心不死心的把整盘自制石头面包捧到薇薇眼前。

薇薇很给面子挑了一块最小的,斯文的咬了一口,然后笑着朝骆碧心点点头,“小姐,这是你做的么?没想到小姐你这么会做菜!”薇薇很是时候的拍马屁。

“那是!”骆碧心立刻开心的尾巴都翘起来了,赶紧自己也抓一个尝尝。

薇薇忽然“唉呀”了一声,急忙放下手上的面包对骆碧心说,“小姐,常爷心情不好在房里闷火呢!连莫叔都被他撵出来了!”

“闷火?爹好端端的什么火?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更年期了么?”骆碧心一边嚼着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道,唔,火候还是把握的不好,是甩的不够用力么?

“更年期?那是什么?”薇薇对骆碧心居然没现常爷吃饭时就面色不善感到很无力……有些人的神经天生就是用来补天的——太粗!

“就是女人到五十岁以后……呃,没什么,爹为什么火?”骆碧心放下不太满意的尝试品,顺便转移话题。

“我也不知道,听小饺子(常爷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厮)说,常爷把桌上的杯子都给摔了!所以我就赶紧来找你了。”薇薇有些害怕的说。

“还真像是更年期了……”骆碧心小声嘀咕。

“小姐,你快去劝劝老爷吧。”

骆碧心抿抿嘴,虽然她不知道便宜老爹是为什么心情烦躁,但是她去了真的管用么?她敢打百分百的保票常爷不会告诉自己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她又怎么给常爷排忧解难呢……

陪他喝酒解愁?不行不行,喝酒伤身体。

给他讲笑话?更没谱,她可不确保常爷能听得懂现代高科技的黑色幽默。

跳舞?不会!

……

薇薇见骆碧心没反应不禁又拽了拽她的衣袖。

“不急,我给爹准备点能降火的东西。”骆碧心神秘的朝薇薇眨眨眼睛,就一阵风似的刮到食材库去了。

薇薇哭丧着小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扭头看看同样茫然的鲁滨逊,鲁滨逊只是耸了耸肩就把手上几只长的怪模怪样的杯子放进了蒸笼里。

骆碧心拎着一篮子鸡蛋,一瓦罐上等酒酿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薇薇!你来帮我把鸡蛋敲开去蛋黄留蛋清。”

“呃……全部?!”薇薇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山一样高的鸡蛋,估计常爷把这些鸡蛋全吃了肯定不会火了……因为撑到了。

骆碧心小心的把酒酿和蜂蜜混合着倒入一个饭钵里,又加入鸡蛋清,然后笑的无比纯良的看着鲁滨逊。

鲁滨逊在骆碧心关爱的目光下,冷汗直冒,“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哥们儿真爽快!”骆碧心立刻笑歪了嘴,“帮我把里面酒酿中的米粒都打碎,打融化了,不难吧?”最后还要假惺惺的问。

鲁滨逊看看里面漂浮的上千颗米粒,连连摇头,“不难不难。”

然后抓着筷子化身疯狂的老外,往死里搅拌。

骆碧心满意的看着鲁滨逊满头大汗的战利品,色泽均匀,没有杂质,比搅拌机打出来的还棒!夸了鲁滨逊几句就转身把饭钵整个放进了蒸笼里一起蒸着。

骆碧心在心里默数了三分钟,快把饭钵取了出来,一股奶香味儿弥漫开来,乳白色的液体厚实的凝成了炼乳状,看起来果冻似的吹弹可破,三个人几乎同时吞了口口水。

把假牛奶和石头面包都装进食盒里让薇薇捧着,骆碧心转身就准备去看更年期的便宜老爹,“等等!”鲁滨逊开口喊道。

“把这个也带上!”鲁滨逊把手上的食盒也递给薇薇。

“这是什么?”骆碧心好奇。

“我给你做的蒸鸡蛋啊!快去吧!别等常爷睡了,那你就白辛苦了。”鲁滨逊很认真的说。

骆碧心耸耸肩,就挥别鲁滨逊回厢房去了。

“爹?”骆碧心大大咧咧的推门进了常爷的房间,常爷正站在窗前极目远眺。

“艳儿?”常爷有些诧异的转头。

“你更年……哦,不,你心情不好?”骆碧心关切的问。

“没,爹……只是想到了你娘。”常爷似是似非的随口敷衍道。

薇薇放下食盒就悄悄的关门出去了。

骆碧心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最后放弃的咧开个笑脸说,“爹,鲁滨逊教女儿做了种很好吃的面包哦!来尝尝女儿的手艺如何!”

“哦?原来我女儿还会做菜啊?”常爷惊讶的摸摸胡子。

“小看你女儿我了吧?”骆碧心把假牛奶和石头面包都放在桌上,又打开了鲁滨逊给自己的那个食盒,很吃惊的看见里面居然是两杯茶碗蒸……

茶碗蒸者,日本料理中的一种菜色是也,也就是用杯子蒸鸡蛋,说好听了叫精致,说难听了叫小气!不过这个鲁滨逊怎么会做日本料理呢?难道是偶然?不过这个杯子看起来怪怪的,无论是摸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很古怪……

“这是什么?”坐到桌子旁的常爷指着饭钵问道,好香的味道。

“这个叫假牛乳,最适合舒缓情绪了,睡觉前吃一碗,保证你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睡到天亮哦!”骆碧心一边思索着那个杯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一边介绍道。

常爷忽有所悟的抬头看像骆碧心,女儿这是怕自己忧思过度啊,她是在关心她这个不争气的爹啊,甚至可能连亲爹都不是……

常爷自内心的笑了,目光宠溺而温情的看着眼前正在投入的研究一个杯子的女孩,她是多么的贴心,多么的聪慧,多么的……呃!常爷愕然的看着骆碧心张大嘴巴大大的在那个杯子上咬了一口!更恐怖的是那个杯子居然真的缺了个口……

骆碧心像是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眼睛一亮,“咔嚓,咔嚓”几口就把那个杯子给吃光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

常爷彻底僵硬了。

“爹!那个鲁滨逊真是好厉害,你知道么,他居然能把面皮做成杯子的样子然后用来蒸蛋汤诶,居然都不会渗漏!酥脆的面皮配上香滑的蛋汤真是绝配啊!”骆碧心啧啧赞叹。

原来杯子是面皮做的,常爷长长的松了口气。

“嗯嗯,那个面皮他肯定用油炸锅,蛋汤里还加了炸过的面包碎屑和炒过的鱼块,太完美了!”骆碧心一脸崇拜的表情。

“我以后开天下第一饭庄的时候,一定要请他来当厨子!以后啊……”

“你想开饭庄?”常爷很吃惊,这是男权的天下,一个女子要开饭庄还是天下第一的饭庄,谈何容易。

“嗯!”骆碧心重重的点头,然后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对饭庄的构想。

常爷一直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喝一口假牛奶,目光柔和。

父女俩一边说着过去将来的悄悄话,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味着夜宵。

常爷还真没想到骆碧心的手艺这么好,也许她真的很想开天下第一的饭庄吧……

骆碧心很久没有这样跟人聊天了,觉得是那样的亲切而温馨,以前只有和亲爹爹赏月过中秋过新年的时候家里才会有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时光,她很想偷偷的藏起一辈子。

第五十二章 独孤情 干爹

第二天一早,骆碧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挥别的鲁滨逊,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倚龙坡而去。

一路上,一会儿骆碧心给常爷倒杯茶送到马背上,一会儿常爷跑到八抬大驾里陪骆碧心坐坐,两个人那热乎劲,看的下人们都不由的会心一笑。

八抬大轿一路颠簸着一直从日出东山摇晃到烈日当空,骆碧心坐在轿子里随着轿子一起左摇右晃的打着盹儿,猛地一个刹车,骆碧心下盘不稳就就摔到了桌子上,龇牙咧嘴的揉着额头,薇薇好笑的拿毛巾给她擦擦。 【】

“小姐,我们到了。”莫名八风不动的声音隔着纱蔓传了进来。

骆碧心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不就是上个坟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荒山,野岭,孤坟,凶鸦。

骆碧心一下轿就打了个寒颤,怎么常艳儿的娘被埋在这种地方?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甚至可以说是穷凶极恶的地方,四处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小说“

有点狐疑的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常爷,常爷只是朝她点点头,径自朝坟前走去。

骆碧心望了望天色,灰蒙蒙一片,可以看见云层在缓慢的蠕动,要下雨了,她想。

先前已经有早到的下人摆好了祭品和香火,常爷从莫名手里接过一掊土,轻轻的撒到坟包上,脸色说不出的凝重,骆碧心都觉得他不是在祭祀心爱的妻子,反而说他在膜拜比较恰当,像祭神一样的虔诚。

“艳儿,过来。”常爷出的声音沙哑异常。

骆碧心深深地吸了口气。依然移步朝坟前走去。

“跪下。”常爷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骆碧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照办了。她对母亲这个事物有太多说不清地感觉。可事到如今由不得她说不跪。就当是替常艳儿跪地吧。

又照着常爷地吩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唉……为了认这个爹。自己还真是亏大了。

骆碧心抬起头。朝墓碑上看去。总得知道自己娘叫什么。不然以后露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地……常氏爱妻——独孤晴!!

骆碧心地眼睛猛地撑大了。快跪挪到碑前。顾不得常老爷地叱责。伸手摩挲过碑上上地文字。独孤晴。竟然叫独孤晴!!

骆碧心茫然了一下,大力推开墓碑踉跄的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脑袋不可思议的喃喃道,“独孤晴,她竟然叫独孤晴,独孤晴死了……死了……该死,她该死!!哈……哈哈哈……”骆碧心忽然疯了一样的狂笑了起来,笑的眼睛生疼,眼泪就这么掉出来了。

“你该死!爹一死你迫不及待就改嫁,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弟弟!?有没有问过我们!?有没有!”骆碧心疯了一样的伸手锤打那个石碑,莫名立刻上前去想要将她拉开,骆碧心突然一个回身冷冷的看着莫名,莫名又站住了,那不是人的眼神,里面一点感情都没有。

骆碧心似乎冷静了下来,没有再捶打石碑,而是就这么站着看着石碑,目光迷离,仿佛透过石碑看见了另一个时空。

“你说过,我学做骆家菜就带我嘉年华,那时候我才4岁,拿着一把比我还沉的菜刀就要每天学切萝卜,可是你跟另一个男人去了宾馆,把我一个人扔在游乐园里,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根本意识不到我的存在……”

“你说过,如果爹赢了厨师争霸赛,你就跟他过一辈子,你们以为我睡了,其实我都听到了,可是爹赢了你却跟陌生男人在我们家里狂欢,把我们撵了出去……爹还骗我和弟弟说,你是要给我们惊喜……”

“你说过,我拿到特级厨师资格证你就送弟弟去幼儿园,他期待了好久,我终于拿到了,可是你不再回家了,弟弟每天从窗户里望着,想要看见你……”

“你说过,爹把财产都留给你你就不跟他离婚,可是你却跟黑道的人纠缠不清,爹为了救你快死了,你竟然只是说遗书写好了没有……”

“独孤晴,你说过的,你说过的我都记得,可是你没有一样记得了……所以你该死,该死!!我一次次的留你,可是你一次次跟别的男人走了,为什么不能是爹?!为什么不能是我跟弟弟!你从来没选择过我们!所以你该死!!该死!!!!”

骆碧心歇斯底里的哭喊着,终于力竭的昏死过去,莫名稳稳的把她接在怀里,常爷慌张的过来搭了下骆碧心的脉搏,终于放下心来,伸手擦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常爷坐在赤色宝马上时不时的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轿子,骆碧心还在里面昏睡,薇薇在照看她。

“常爷,小姐没事。”莫名开口道。

“你……还叫她小姐?”常爷转过来目视前方,神色有些疲惫。

“只要常爷还认这个女儿,她就是莫名的小姐。”

“认么,我该认么……”常爷的眼前忽然闪过骆碧心站在自己面前说“爹爹是我的亲爹爹”时的模样,那样的鲜活,可是一转眼仿佛又抓不住了,他有些迷惘。

“也许,不想认的人是她也说不定。”常爷有点哀伤,有点爱怜,有点沧桑。

“莫名,让他们再去查探一次她的身世,查不到就都不要回来了!”常爷轻轻的吩咐到。

“是。”

“走吧,是该回去九州山庄的时候了……”常爷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

骆碧心醒来时看到的房间很熟悉,正是自己被祁镇钰软禁时用的那个房间,又回来了么……

“小姐,你醒啦,要喝水么?”薇薇瞪大了眼睛欣喜的看着骆碧心。

“我自己来……”骆碧心勉力坐了起来,穿上鞋子,还没等站稳就一个晕眩差点又倒了回去。

“小心!小姐,你还是躺着吧。”薇薇忧心的说道。

“不用,”骆碧心伸手挥开薇薇搀扶她的手,“我也不是你的小姐。”

“小姐,你,你别这样。”薇薇有点急,可是又不知道是要再伸手扶好,还是让骆碧心自己跌跌撞撞的去倒水好,“我,我去叫常爷!”她跺跺脚跑了出去。

骆碧心冷冷的看了眼她跑出去的方向,自顾自坐到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头好晕……

“艳……呃……”常爷大步走了进来,嘴里的名字喊了一半吞了一半。

“我叫骆碧心。”喝了杯水缓过劲的骆碧心端坐在凳子上,波澜不兴的目光看过常爷身后的人,看到祁镇钰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一脸的决然,“常爷,我不是你女儿,我是逍遥阁的妓女芙蓉,之所以会出现在你面前是自以为跟你过世的夫人长的像,想要冒充你女儿,才会演了出戏来骗你。”

她和鲁宾逊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许注定了就应该一个人走下去……

“不是!”常爷断然道,“你不是!你说过你非为财,为权,为常府而来的!”

“那是骗你的!看你有钱,不想失去这么奢华的生活所以故意骗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相信,老人家就是好骗!”骆碧心嘲讽的一笑,她不想的,不想再做那个人的女儿……不想……

“那,那还有啊,你会因为老夫心情不好花心思亲自洗手作羹,你能说你对老夫一点亲情都没有么?”常爷垂死挣扎。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做的?!说不定是我让厨子做好了再拿来哄你的呢?别自作多情了。”骆碧心咬牙,扭头不去看常爷,她怕自己心软。

“不会的,你不是骗老夫的,如果你是骗我的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真像?为什么不骗下去了!?”常爷有些混乱,死死的盯着骆碧心,想要从她脸上现点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骗不下去了!因为我自己不坦白,站在这儿的祁少堡主也会告诉你真像,不如我自己告诉你好了,万一你把我送官就麻烦了,常爷,你不会这么做吧。”骆碧心瞟了眼祁镇钰。

“……你,是不是因为艳儿的娘,所以才……”常爷脸色变幻莫测。

骆碧心背朝着众人的那只握着杯子的手猛的一颤,不住的抖,水轻轻的荡漾出来,濡湿了衣袖,她努力稳住声线,“常艳儿的娘?我怎么会认识那种死了那么多年的老太婆?!扮死人的女儿我真是亏大了!晦气!”说着还朝旁边啐了一口。

“你!”常爷脸色大变,随即又冷静下来,再次开口的语气里竟然带了点哀求,“你不要这样,老夫,老夫还是,还是很想……”

“想什么!?想让我再当你女儿?行啊!只要你能把常府的财产都给我继承,我就……”

“没问题!”常爷迫不及待的答应道。

骆碧心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常爷,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一个陌生的妓女……他真的,真的把自己当女儿了么……

“艳,不,碧心,爹,咳咳,老夫,收你做干女儿,可好?”常爷认真的看着骆碧心。

“不……不!我不要再做她的女儿,不要!”骆碧心捂着耳朵喊道。

常爷伸手试图拉开骆碧心的手,却被骆碧心甩开,“碧心,你听我说,现在是我,是老夫要认你做干女儿,跟艳儿的娘没有关系,跟艳儿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我们只认识四天,四天而已,你就要认一个妓女当女儿么!?”骆碧心挑衅的讽刺道。

“啪!”常爷一个巴掌打在骆碧心脸上,骆碧心一阵怔忡,傻傻的捂着脸。

“常爷……”祁镇钰皱了皱眉头,轻声开口道,欲待要说什么,被莫名拦下,莫名朝他摇摇头,示意他看下去。

常爷握着拳头,手松了紧,紧了又松,终于叹了口气,伸出手揉揉骆碧心的头,“永远不要轻贱了自己,你不是妓女,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了……”语气里莫明的宠溺和坚定。

骆碧心的眼睛酸胀的疼,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猛的朝后退了一步,“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不是妓女,说不定我就喜欢当妓女呢!这样你也由着我么?!”说你不会由着我……说你不要这个女儿啊!说啊……那样的温柔会让我不想走……

“碧心……小心!”

常爷朝前走了一步,碧心不自觉的后退,碰倒了身后的椅子,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

莫名快挪动身形要去接她,却不想有另一个男人比他还快,他刚站到跟前,祁镇钰已经稳稳的把她抱在怀里了。

“骆小姐请小心。”祁镇钰把骆碧心放到地上,让她站稳。

骆碧心有点尴尬的点点,一惊一吓之间,忽然没了刚才拒绝常爷的勇气和决然,有些局促的抓着裙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该继续泼气这个和蔼的老人么……她也是真的陷进去了……她可以贪婪这种不属于自己的宠爱么?

常爷伸手抱住骆碧心,老泪纵横,“女儿,女儿……别吓爹了,我们回常府好不好?”

骆碧心埋在常爷的怀里,哽咽的声音,许久才闷闷的吐出一句,“爹……”

“诶,诶!”常爷紧紧的搂着她,其他人都静默不语,宽慰的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抱着自己了……骆碧心无声的泪水浸湿了常爷的胸襟。

祁镇钰和莫名等人都自觉的退出屋外,祁镇钰刚跨出门槛,就看见一个黄毛丫头在后头,他目光一凝,仔细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莫名一拱手,大步离开了。

莫名看着祁镇钰离去的背影,转头对薇薇说,“你认识祁少庄主?”

薇薇小脸娇红,有些羞涩的看了看那个远去的人,连连摇头。

第五十三章 三更天 常爷

入夜,敲更的刚打过三更,一轮半弯的月亮皎洁的悬挂在空中。

沁水亭外数十米远的树下,祁镇钰正闭目倚树而站。

“你居然能把人丢到常府去?”祁镇钰眼睛也不睁的说着。

“什么叫丢啊!明明是那群人把她送到常府去的!为了找她我在外面奔波了整整四天,刚刚才回来诶!结果她居然在常府当大小姐,我还以为她被人剁了当包子馅呢!所以我是无辜的受害者!”易风坐在树上挥舞着手上的烤鱼反驳道。 【】

“去找自己跟丢的人是你的责任。”祁镇钰轻松的闪过被易风挥下来的鱼屑,换个方向站。

“算了吧!你就会欺负我!明明两天前就有她的消息了居然今天才告诉我!太不够哥们儿了!”易风不悦的咬了口鱼。

“我忙着和水轻尘交涉,是你自己消息不够灵通,怎么能怪我。”

“切,明明就是故意的!”易风一口咬定。

“你想我去把你家老夫人请到这里来么?”祁镇钰两眼一眯。 ”小说“

“别!!千万别!!”易风吓的差点从树上直接摔下来,惊险的扔了手上的鱼紧紧的抱住树干。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祁镇钰对易风嗤之以鼻,顺便一脚踹开掉在脚边的鱼。

“这不叫没出息!这叫自知之明!我地鱼啊……”易风对着那条烤地刚好地鱼咽咽口水。抹泪挥别。

“你上次飞鸽传书说你派人夹击地那群人本来是带了口箱子地。可是后来不见了?”祁镇钰整理着思路。

“对啊!而且我很确定我没跟错人。因为我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闻到了跟那个遥儿姑娘一样地味道。很重地脂粉味。”易风又爬回树上。四平八稳地坐着吸吸鼻子回忆道。

“知道你是狗鼻子。”不理会易风抗议性地踢腿。祁镇钰继续说道。“会不会他们半路中把人和箱子一起换了?”

“没可能。因为我趁他们不注意地时候在箱子上抹了点红漆。哎哎。祁少庄主你就不能多相信点我地能力么?怎么说我也是易水教地下一代教主诶。太小看我了。”易风叫嚷道。

“那要怎么在你地人面前把一个箱子和一个大活人给变没了。你倒是给我个说法。”祁镇钰没好气说道。

“呃……难道是他们挖了个洞把箱子给埋了?唔……或者是箱子长腿自己跑了?”易风开始异想天开。

祁镇钰的眼皮猛跳了几下,蓦地拔剑一挥,易风坐着的那根树枝就齐刷刷的落了下来,易风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到祁镇钰跟前。

“不要激动么……真是的,我这不是在分析么。”易风讪笑,是人都看得出祁少庄主此刻笑的和蔼可亲的笑容绝对是假的。

把剑收回鞘里,“你确定那些人都是自己人?”祁镇钰注视着远方,思索着什么。

易风神色一凛,“你是说,有内奸?不会的,他们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人,怎么可能……”

祁镇钰认真的看着易风说,“我不是说有内奸,我是说,不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口箱子,毕竟不是什么小物品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若有所指的暗示道。

易风眯着眼睛,“你是说……有人没有说真话?”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祁镇钰点点头,“你先不要惊动他们,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们才能跟水轻尘动手,毕竟现在还指望借他的手杀了那个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把骆碧心送到常爷的身边去?”易风收敛了周身的怒气,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如果说骆碧心是水轻尘安插在常爷身边的棋子,这于情于理又讲不通,他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人?只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么?”祁镇钰喃喃着。

“听你说骆碧心跟常爷过世的妻子长的很像?”易风好奇。

“还被收做干女儿了。”祁镇钰勾勾嘴角,那个骆碧心总让他觉得惊奇。

“你说,会不会水轻尘就是看中了这点所以要把骆碧心送到常爷身边去拉拢常爷?”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话说那个常爷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水轻尘这样的人费尽心思去拉拢讨好?”易风有点无聊的捡起一块石子,丢进瑶湖里,激起了一池涟漪。

“我问过我爹,他的回答也许对我们很不利……”祁镇钰回想着。

……

两天前,骆碧心现身水轻尘的订婚宴,当时就有安插在水府的探子回禀祁镇钰。

“你说有个自称是常爷的人的女儿跟我命令你们寻找的那个女子很像?”祁镇钰眯缝着眼睛盯着眼前的暗夜属下。

“是,此女子名叫常艳儿。”

“那个常爷是什么来历?”

“不知,只知道是来自江州常府,而且是水空问的旧识老友,但据属下所知,江州常府已经过十年没有人居住了。”

“哦?十年没人居住却突然来了个带着千金的常爷?”祁镇钰手指敲打着书桌。

“是,而且属下只能查到常爷从河阳来到江州的,抵达江州前他一直是一个人,直到两天前住入江州常府却带回来一个昏迷的女儿。”

两天前?骆碧心就是两天在接近江州的彤水河畔消失的,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河阳……十年不曾回来为什么会突然从河阳回江州,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属下曾派人前往河阳调查常爷的身份背景,但是很奇怪的是翻遍整个河阳都没有半点关于这个常爷的消息。”暗夜使者有些困惑的皱皱眉头。

“河阳……”如果是河阳,那么老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你们继续盯着那个常艳儿,看她跟水轻尘是否有什么动静。”祁镇钰起身吩咐道。

“是。”暗潜使者领命而去。

祁镇钰大步来到散心阁,把正在休养生息的祁老爷拉起来“谈心”。

“爹是否知道一个叫常爷的人?”祁镇钰开门见山的问道。

“常爷?叫常爷的人那么多,巷子里唱戏的还有个叫常爷的呢,你指哪个?”祁老爷反问。

“江州常府的常爷。”

祁老爷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颤,“你,你怎么会知道他?!”

“他有什么特别的么?”祁镇钰追问道,看祁老爷的反应,这个常爷不一般。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祁老爷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气喝干,试图给自己稳定情绪,“他是个很可怕的人……”

“可怕?”祁镇钰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似乎这个常爷跟祁老太爷有说不清的瓜葛。

“他是老太爷的人。”祁老爷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

“我猜到了。”祁镇钰会意的点点头。

“不只是这样……”祁老爷摇摇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本名不姓常,常爷只是江湖上人对他的惯称,从我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是跟在老太爷身边的,但连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老太爷和他都从来不向人谈起。”祁老爷回忆着过往,断断续续的喝着茶,讲述着。

“在我和你娘相识前一年,他忽然失踪了,老太爷在九州山庄下了封口令,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个人。

“之后就生我和你娘的事情,本来当时我就快要成功了,可是有一个人硬生生的替祁老太爷挡下了那一箭,那个人就是常爷,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从明里的杀手变成了暗中的护卫。”祁老爷神色落寞。

“他似乎欠老太爷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才会一直对老太爷死心塌地,从若娘那件事后,我心灰意冷不再过问任何事情,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份来自江州常府的满月请帖,上面的署名是常爷。”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报完祁老太爷的恩情,恢复自由身了虽然此时他已经年过四十,但有如花美眷相伴,又老来得子,我深深的嫉妒和仇恨他。”

“没过几年,他的女儿被人绑票了,绑匪要求赎金十万两,他那时候财源窘迫,万不得已来找我借钱,但是我昧着良心拒绝了……”

祁镇钰眉头拧了起来,“那后来呢?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祁老爷望着天看了很久,终于用沙哑的声音说,“死了,而且是被火活活烧死的……”

“听说,过了没几天他的夫人也因病过世,他从此离开了江州了,江州常府就这么空下来了,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祁镇钰点点头,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祁老爷忽然抓住祁镇钰的手万分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追查老太爷的事情时,查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所以想要问清楚而已。”祁镇钰不想让已经不问事的祁老爷太过担忧。

“是么,是么……”祁老爷失神的喃喃着,“千万别去惹他,他该是恨透了我们祁家了……”

……

“那个常爷居然是老太爷的人,”易风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他现在突然入住祁府,应该不像他说的只是扫墓恰巧路过这么简单吧?”

“不错,而且……”祁镇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

“那个万依依是你的人还是老夫人的人?”像,太像了,自己下午在骆碧心房外看见的那个小丫鬟跟万依依太像了。

“她是我娘的人。”易风撇撇嘴,显然不太喜欢这个万薇薇。

“那就麻烦了……”祁镇钰眉头又拧了起来,“我今天在常爷身边看见了一个跟万依依长的一模一样的丫鬟,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不会吧!!”易风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我很确定,所以我怀疑……有人!”祁镇钰刚想说什么,忽然眼睛余光撇过沁水亭,立刻低声喝道,一边拉着易风隐入树林里。

第五十四章 连毛鸡 酱油

一个瘦小的黑影缓缓的朝沁水亭走去,站在亭子里望着瑶湖,一动不动。

“那是谁?”易风眯缝着眼睛仔细看。

“一个女人。”祁镇钰随口答道。

“废话,我也看得出是个女人!”易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

“不然你还想我回答你什么?”祁镇钰白了他一眼,顺便把他探出去的身子拉了回来。 【】

“当然是那个女人是谁,或者一个女人半夜来你们九州山庄的沁水亭干嘛?”

“……”祁镇钰拒绝回答,望了望天,恰好有云彩把月亮遮住了。

“你说,她会不会是来跳水自杀的?”易风很感兴趣的问道。

“你想太多了。”祁镇钰毫不留情的打击易少教主的自信心。

忽然那个瘦小的黑影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摩挲了很久,轻轻的抛入了瑶湖,重物“咕咚”一声就沉入了水底。 ”小说“

“投毒!?”易风惊呼。

“投毒投到瑶湖里做什么,要投也应该投到伙房后的水井里!那样才能毒死有些老是去厨房偷东西吃的老鼠!”祁镇钰很无力。

“诶?你们厨房有老鼠?怎么不早说?我之前拿的那条鱼不会就是被老鼠啃过的吧?”易风眼睛瞪的圆圆,有些郁闷的看了眼地上的鱼残骸。

“……嘘!”祁镇钰干脆捂住他的嘴巴,免得被气死。

“耀?珠啊耀?珠,虽然我不能把你的辛苦成果还给你,但至少我可以让你死得其所,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骆碧心站在瑶湖边上摩挲着手里的耀?珠贝壳,悄声细语着。

“比起我想回回不去要好多了……下辈子别生成这么珍贵的生物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投胎做猪吧,最普通了……姐姐会把你做成好好吃的叉烧肉的……”

骆碧心抬手把耀?珠贝壳轻轻的抛入瑶湖中,有些落寞的看着它沉下去,不过转念一想,至少最重要的金丝线还是在自己身边的嘛~摸摸口袋里的金丝线,骆碧心心情好多了。

叹了口气,拉了拉衣襟,夜风吹的有些凉呢,又缓缓的朝厢房走去。

一路上,想着以后有爹的日子会不会很美好,想着要不要回趟逍遥阁呢,想着遥儿不知道怎么样,想着水轻尘会不会为了耀?珠再来找自己麻烦,想着……忽然想起什么俏脸一红,又猛甩了甩头。

“咕~~”夜深人静中忽然很发出点很不协调的声音。

骆碧心尴尬的摸摸肚子,瞒着薇薇半夜出来,这会儿肚子饿了……

“常小姐。”一个鬼魅似的声音,忽然贴着骆碧心的背脊响了起来。

骆碧心浑身打了个哆嗦,僵直了身子站在那里。

身后的人走到了前面,李管家朝着骆碧心一鞠躬,看着李管家那张熟悉的扑克脸,骆碧心立刻松了口气,当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不过这个李管家还真是随机应变,这么快就叫自己常小姐而不是骆小姐了……难道自己还得改姓?唔……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请问常小姐深夜在九州山庄走动,不知有何吩咐?”李管家一板一眼的问道。

“呃,我肚子饿了,想去弄点吃的。”她可没说谎,是真的饿了。

李管家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不容拒绝,“请常小姐回厢房稍等,我会请小厮送到常小姐房里。”

“那个,我能不能自己去做啊,也想顺便给我爹爹做一份。”骆碧心挠着头傻笑。

“这恐怕……”李管家深深的看了眼骆碧心,皱了皱眉头。

“让她去做吧。”祁镇钰忽然从后头走过来,刚他就远远的一路跟着黑影,这会儿站在烛火灯笼下,终于看清那个黑影正是骆碧心,可是她到瑶湖去做什么?丢的又是什么?

“是,老奴去吩咐伙房。”李管家的音调一样平稳,但比刚才明显多了敬畏。

祁镇钰点点头。

骆碧心眼看着李管家弃自己而去,实在是很想说我跟你一起去,比起跟祁镇钰独处,她更宁可面对扑克脸。

“常小姐……”

“骆碧心,现在你还是叫我骆小姐好了。”骆碧心出声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这个,只是听祁镇钰叫常小姐总觉得他在叫常艳儿而不是她,明明刚才李管家也是这么叫的,真奇怪,是因为跟他太熟了么……

祁镇钰很愉悦的勾勾嘴角,“我陪你去伙房吧。”

骆碧心很怪异的看了他两眼,不是君子远庖厨么?而且他会这么好心陪自己去伙房?“不用了,我认识路,熟的很。”

“我也饿了,想吃你做的夜宵。”祁镇钰说的随意,目光却很认真,虽然分不清她是敌是友,但对着那么清澈的眼睛,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要相信她。

“哦……我做的夜宵很贵的……”骆碧心有些失望的撇撇嘴,原来还是拿自己当厨娘。

“一百金一份么,我会让李管家给骆小姐送去的。”祁镇钰莞尔。

“还有上次你欠我的工钱!一起算!”骆碧心恶狠狠的说,哼!怎么着也要把银子捞回来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好说。”祁镇钰很慷慨的答道。

真不拿银子当回事!骆碧心咬牙,扭头朝伙房走去。

因为已经是深夜,所以李管家只准备了一只鸡和一些五谷蔬菜。

骆碧心随手抓了把红豆,嗯,圆润饱满,色泽鲜艳,品质上佳。

瞟了眼那只肥的动不了的芦花鸡,骆碧心眼珠子一转,笑的很阴险的说,“祁少庄主,劳烦你帮我杀鸡吧~小女子柔弱的很,抓不动那只鸡呢!”

祁镇钰眉毛一挑,诧异的看着骆碧心,她居然敢差使他?

李管家立刻上前一步要去抓那只鸡,祁镇钰伸手一拦,自己抓起了那只鸡,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骆碧心,径自提着鸡出去了。

骆碧心耸耸肩无视李管家略带怒意的目光,干嘛?不就是杀只鸡么!

“如果你家少爷承认他手无缚鸡之力我就不让他杀鸡,你看怎么样?”一脸纯良的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面部抽搐了一下,转身准备去给祁镇钰帮忙。

“诶!等等,呐,帮我把这些五谷细细的用水洗干净哦!不好的要挑出来,不然你家少爷吃了拉肚子我可不管~”骆碧心开口唤住李管家,指了指放在旁边的豆子。

李管家的背影僵了片刻,然后脸色不善的捧着豆子神速从骆碧心面前消失了。

“哼哼哼……嘿嘿嘿……哈哈哈……”骆碧心得意的发出巫婆似的笑声,让你们一天到晚当本姑娘是吃素!

“鸡!”祁镇钰把一只整个没了头的鸡身连毛扔到骆碧心的案板上。

“吓!”正在思索要做荷叶鸡还是八宝鸡的骆碧心给吓了好大一条,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只没了头的鸡。

“鸡头呢?”

“切掉了。”祁镇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鸡毛呢?”

“不是还在么!”祁镇钰的眉头皱了起来。

骆碧心眼皮跳了挑,淡定,淡定,不能要求猪上树,这是自然规律!

“杀鸡不需要切了整个头,切个口子把血放干净了就好……”骆碧心吸气。

“这样放血比较快。”祁镇钰思索了一下。

“你平时都吃连毛鸡么……”呼气。

“如果你做的出来我可以尝尝。”语气很认真。

“还有内脏……不处理干净会有苦味……”深呼吸。

“内脏?难道还要剖腹?”

“……”骆碧心干脆利落把鸡一提,连血带毛全都扔到了祁镇钰怀里。

“重做!”

祁镇钰眼神一凝,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她。

骆碧心毫不示弱的抬头跟他对视,挑衅道,“祁家少庄主,难道你连只鸡也搞不定么?”

祁镇钰眼色忽然转幽暗,静静的看着骆碧心,骆碧心只觉得脖子仰的好酸,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不要这么看着我,会让我想吻你。”祁镇钰沙哑的开口道,全然不顾手上还提着只拼命散发腥味破坏气氛的死鸡。

骆碧心的脸“轰”的红了一片,立刻扭头继续去淘米,硬着嗓子说,“还不快去拔毛!想吃东西就要劳动!”

祁镇钰厌恶的看了眼手上的鸡,很顺从的去拔毛了。

骆碧心爆发似的拼命的打鸡蛋,好久才觉得脸上的热气褪去了,一大盆鸡蛋冒着一层层的泡泡。

“鸡蛋跟你有仇?”祁镇钰斜靠在门板上,看着骆碧心。

不,我跟你有仇,骆碧心不去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把鸡蛋倒入一个竹筒里,用薄纱封住,放入蒸笼里。

拿过祁镇钰手上那只终于处理干净的鸡,骆碧心单手举着刀大力砍下去,一刀劈成两半。

“你真不像女人。”祁镇钰评价道。

“你要女人可以去找天下第一美人饶思情,本姑娘是厨娘,需要的刀子不是簪子!”骆碧心没好气的又补了一刀。

“把酱油给我。”

祁镇钰左看看右看看,举着香油和米醋再看看,最后毅然把米醋递给骆碧心。

“……这是米醋……”骆碧心真想把米醋罐头砸到这个祁少爷头上,看他会不会从生活白痴变成料理天才。

祁镇钰立刻把另一瓶递过去。

“……噗……哈哈哈哈……”骆碧心看着手上的油忽然笑的很开心很嚣张。

祁镇钰皱着眉头看她笑的直不起腰来,“你在笑什么?”

骆碧心忽然停止了笑声,面无表情的举起另一个罐头,拿到祁镇钰的鼻子底下,“闻闻,这个才是酱油,麻烦您老记住了!”

“好,我记住了。”祁镇钰有点尴尬的点点头。

骆碧心转过身自顾自的腌渍鸡块,但从她不停颤抖的肩膀还是能看出她憋笑憋得很辛苦。

“我第一次进伙房。”祁镇钰开口试图解释道。

“看的出来。”骆碧心把腌渍好的鸡肉裹上面粉,往炉灶里又舔了几块柴火。

祁镇钰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骆碧心倒油,放鸡块,翻炸,又把五谷加上水用荷叶包起来放进蒸笼里蒸。

热气腾腾的伙房里,骆碧心认真的忙碌着,每次只有做菜的时候会让她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何年何月,只是全心全意的做菜,那是自己灵魂的寄托所在。

祁镇钰温柔的看着骆碧心有条不紊的身影,从她的眼睛里似乎可以看出她对食物的热爱。

骆碧心把最后两块炸鸡夹起来沥干净油,放进盆子里,现在就等着五谷饭和蛋汤出笼了。

偷偷瞥了眼祁镇钰,发现他正专注的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么?”骆碧心打破沉默。

第五十五章 肯德基 凉糕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么?”骆碧心开口道。

“问什么?”专注的看着骆碧心的祁镇钰心不在焉的回道。

“问……没什么。”骆碧心嘟了嘟嘴转头去揭蒸笼的盖子,喷出来的热气熏得眼睛发胀,自己失踪四天居然一点也不关心,真当自己是妓女随便亲了就算的不成。

祁镇钰没注意到骆碧心的异常,他确实是有满脑子的问题想问,可是现在无论问哪个都不合适,如今敌友未明…… 【】

“可以吃了?”看着骆碧心把蒸笼里的竹筒和荷叶都取出来,祁镇钰凑过脑袋去。

“去拿筷子!”骆碧心板着张脸指挥道。

祁镇钰从善如流的拿了两双筷子过来,“要三双!还有我爹的!”

“常老爷已经睡了。”祁镇钰伸出筷子要去夹炸鸡,被骆碧心一巴掌拍开。

“你怎么知道!”骆碧心不满的瞟他一眼。

”小说“

“刚我让李管家去查看过了。”祁镇钰施展出能用筷子夹住一只蚊子的无敌神功,成功在骆碧心的护卫下偷到一块炸鸡。

“你怎么不早说?!”骆碧心皱眉。

“早说了就没有我的份了。”祁镇钰坦白道。

骆碧心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大烂人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做他那份,可恶,被他捡便宜了,本来想让他看得到吃不着的……

“阴险!”骆碧心咬牙。

“没你小气。”祁镇钰把鸡块放进嘴里嚼着。

“卑鄙!……啊!不许夹了!”骆碧心眼睁睁看着祁镇钰又光速从自己怀里夹走一块鸡块。

“没你小气。”祁镇钰继续重复同一句话,把鸡肉到嘴里。

“混蛋!你再夹我要生气了!”骆碧心换了个方向站,鸡块还是失手,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块了……呜……好心疼。

“没你……”

“不许吃着我的鸡肉还说我小气!!给我吐出来!”骆碧心咬牙切齿道。

“这个叫什么?”祁镇钰好奇的看看炸的金黄酥脆的鸡块,第一次看见这种做法,往常那些厨子只是把鸡肉过油后红烧,从来没有这种外面还裹了一层面粉皮的,吃起来居然一点都不油腻。

“肯德基!”骆碧心没好气的挑了块最大的鸡块往自己嘴里塞去,再不快点就被人吃光了。

“肯……肯什么鸡?”祁镇钰皱眉,好奇怪的名字。

“笨死了!是肯德基啦!”骆碧心小小扳回一成。

“为什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祁镇钰自动把竹筒的封口揭开,露出里面吹弹即破的水波蛋,滑嫩非常,还轻轻的颤抖着。

“所谓肯德基,当然是指很容易啃的鸡啦!~”骆碧心得意的挥舞着手上的鸡块,嘿嘿,你个千年古董不知道这么先进的现代洋快餐了吧!~

“你发明的?”祁镇钰刚舀了勺蛋汤,整个竹筒就被骆碧心抢走了。

“当然……不是!是一个长着白花花的胡子的老人发明的!”骆碧心也很想说是自己发明的,但还是要尊重下人家的版权所有嘛。

祁镇钰脑海里自动浮现一个境外高人,长着白花花的一把山羊胡子,然后严肃的面对着一只油锅,精快准的从里面加出一块鸡肉,露出骆碧心式的笑容……好冷……

“是你师傅?”祁镇钰问道,这也许是个有用的讯息。

“怎么可能,我出生的时候他都死了好几年了。”骆碧心“嘶溜,嘶溜”的喝着蛋汤,满足的眼睛眯缝成月牙状。

祁镇钰点点头,顺便把荷叶包也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等等等等!还没可以呢!别急啊!”骆碧心慌忙阻止到,又荷叶包合上,找了个石臼,小心的把里面的用各色豆子和糯米一起蒸成的糕块倒到石臼里,把袖子一卷,双手举着石杵用力猛锤,把豆子跟糯米都锤到了一块儿。

锤了一会儿,骆碧心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用袖子擦汗,手上的石杵却被祁镇钰接了过去,他学着骆碧心的样子结结实实的一锤一锤的砸着。

骆碧心一开始很诧异,渐渐的看着祁镇钰一脸认真的表情,她的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他也不是那么坏嘛。

等到成色均匀后,骆碧心推推祁镇钰,示意他可以了,又往自己手上用水湿润了一下,取出甜糕放在案板上,把它揉成长长的条形,用刀切成一块块大小相同的方块。

取来之前切好的红枣沫子,均匀的撒到糕上,满意的拍拍手上的红枣屑。

“呐!~这个就是五豆凉糕了!~”骆碧心得意的献宝。

祁镇钰挑挑眉毛,用手捞了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故意细嚼慢咽,瞥见骆碧心一脸期盼的闪着两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又故意一边嚼一边皱眉头,骆碧心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他眉头的挑高皱起变来变去,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紧张……好有趣。

“噗……咳咳咳咳――”祁镇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不小心还呛到了。

骆碧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当猴耍了,不悦的嘟着嘴,“咳死你算了!”

“咳咳……很好吃!”祁镇钰认真的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俏脸一红,不屑的哼了声,“本姑娘做的当然好吃!”

两个人把吃的都端到庭院里,在水井边坐下来,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月亮。

骆碧心嘴里叼着块凉糕,百无聊赖的拉着水井里水桶上的绳子,听着水桶“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祁镇钰很安静的吃着骆碧心所说的那个什么“啃的鸡”,时不时的喝一口蛋汤。

“喂!”骆碧心闲不住了。

“嗯?”

“赏花会最后谁赢了?”骆碧心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当初要不是自己被绑票,就凭着那首小星星,自己想不赢都很难的说。

“还没结束。”祁镇钰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还没结束?”骆碧心不太明白。

“赏花会。”

“啊?啊!掉了……怎么可能还没结束,我到常府都已经四天了诶?”骆碧心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不小心嘴巴里的凉糕就掉地上了。

“因为延期了。”祁镇钰放下筷子,也抓了一块凉糕学骆碧心的样子叼在嘴上。

“为什么延期?”骆碧心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因为……因为今年的花开得特别好啊。”祁镇钰酒足饭饱,仰靠在椅背上。

骆碧心扭头看看庭院角落里已经是“绿肥红瘦”的菊花,再回头看看老神在在的祁镇钰,“你确定?”

“我确定。”

“好吧……那,明天比什么?”声音很雀跃期待,骆碧心才不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延期,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参加赏花会,说不定还有机会拿芙蓉宴的请帖也不一定。

好笑的看看骆碧心,“你要以什么身份参加?厨娘?妓女?常家大小姐?”

“呃……”骆碧心犹豫了,这还真是个问题,放弃妓女的身份等于她不能再用芙蓉的身份出场,这样一来之前得到的坠子不就都作废了么……自己岂不是白白辛苦那么多天,还戴了那么多天的面纱呢……

面纱?骆碧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困惑的问祁镇钰,“你们上次不是说我吃了那个什么富仁果就不会再中迷香什么的了么?!为什么我还会被迷昏?”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也想知道你脸上的脓包是怎么好的?”祁镇钰不答反问,按理吃了那么多的富仁果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复原的。

“呃……这个是因为,因为,”要不要说出耀?珠呢?算了还是不说的好,那个可是她的保命符啊……“我就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结果他就好了!就这样!”

“哦!”祁镇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骆碧心,“可能就因为你没等身体完全吸收药效就直接用药中和了,所以就不起作用了。”他合情合理的分析道。

“啊……”骆碧心哀叹,也只有这样解释的通了……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珍贵的富仁果啊……早知道自己应该忍几天不用耀?珠的。

“你……白天,为什么不想当常爷的女儿?”祁镇钰深深的看着她懊恼的样子,缓缓的开口道。

骆碧心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吸了口夜晚薄凉的空气,“因为我娘……”

祁镇钰没有接话,他等着她自己说。

骆碧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脚踢着旁边的沙土,头垂的低低的。

“我娘,”骆碧心过了好久才闷闷的开口道,“我娘当初抛弃了我爹跟我和弟弟,爹死了她就改嫁了,那时候我才刚满18岁,我弟弟8岁,他们要把弟弟送到孤儿院去……”

“孤儿院?”祁镇钰插口道。

“就是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去的地方,我不想让弟弟去那里,所以就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

“大学?”祁镇钰很困惑,《大学》,《中庸》不都是书么?

“……就是类似女子私塾的地方,你到底要不要听!?再问问题就不说了!”骆碧心瞪眼。

“你说,我不问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你再问我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小声嘀咕嘀咕,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后来弟弟病了,我除了烧菜什么都不会,又赚不到许多钱,所以只能把弟弟送给了一直想要收养他当亲子的一个远方亲戚那里……”

骆碧心抬头望了望月亮,自己和小木鱼的距离是不是就像当年嫦娥和后羿一样,嫦娥是自己想要奔月的,那么她呢,她又可以怨谁去……

“别哭……”祁镇钰抬手,擦过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哭!”骆碧心倔强的用袖子擦擦眼睛。

“是,你没哭,”祁镇钰深深的看着骆碧心,轻声问道,“你弟弟得的是和宣儿一样的病么?”

骆碧心胡乱的点点头,又吃了块凉糕掩饰自己的尴尬。

“放心吧,我请了鬼医来给宣儿看病,到时候也一定能医好你弟弟的。”

骆碧心诧异的抬头,看进那双深邃认真的眼睛里,他……是在安慰自己么?虽然做为一个现代人,她知道像弟弟那样的先天性心脏病是没法完全治愈的,但是能听到他这么说,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骆碧心重重的点头,露出个娇憨的笑容。

“不过,你娘跟你不做……”

“咻――”忽然一束光线划过天际,又在半空中消失,打断了祁镇钰的话。消息弹?骆碧心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

祁镇钰忽然猛的站了起来,严肃的看了看消息弹发出的方向,“李管家。”

“在!”神出鬼没的李管家再次从伙房的后头走了出来,吓了骆碧心一跳,刚才说的话不会都让他听见了吧?

“快下雨了,送常小姐回房间。”祁镇钰说完就运气轻功几个起落消失在骆碧心面前。

“常小姐,请。”

骆碧心看看明媚的月亮,没有一点云彩丝儿的天空,撇撇嘴,又是下雨?怎么到处都是睁眼说瞎话的呢?

叹了口气站起来,“李管家,帮我把这些凉糕用食盒装起来,我要带走。”

第五十六章 鬼神医 夜袭

“常小姐请早些歇息,莫要再四处闲晃,会给守夜的家丁带来困扰。”李管家半提醒半威胁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放下食盒退出去了。

贴着门板听到外面脚步远去的声音,确定李管家不会再取而复返,骆碧心拎着食盒再次准备出门了。

开门。

“常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李管家笔直的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堵着骆碧心的路。 【】

“没,没事,我就想看看门关好了没有……”骆碧心讪笑着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快关上门。

可恶,正门不行,窗外又肯定有家丁守着,骆碧心泄气的把食盒往桌上一摔,倒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着滚着就渐渐睡意袭来……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忽然骆碧心听到类似老鼠出洞似的磨牙声。

迷迷糊糊的扭头朝桌子看去,没有点灯的房里,就只看得出一个漆黑的人影坐在桌边不知道在吃些什么。 ”小说“

骆碧心眼睛眯了眯,旋即笑了,她还没去找他,他就送上门来了,这和尚的鼻子比狗还灵。

蹑手蹑脚的下地,悄无声息的朝黑影靠去,准备吓和尚一跳,可是还没等走到桌边,就瞪大了眼睛看见从窗户外又爬进来一个人影。

骆碧心咽咽口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尖叫?昏倒?抓榔头敲晕他?可是应该敲晕哪一个?

还没等骆碧心想好。窗外进来地那个人影袖管一挥。屋内地灯陡然间全部亮了起来。烛光颤动着。

骆碧心眨眨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这才现进来地那个才是济颠和尚。而坐在桌旁地是一个骨瘦如柴。身材短小。面色蜡黄地人。说是僵尸都不为过。

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迅朝济颠和尚身后靠去。

但济颠和尚却似乎丝毫不以为意。抓抓脑袋。也坐到桌边。动手跟那人抢起五豆凉糕来。

骆碧心就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你争我夺。为了最后一块凉糕施展十八般武艺。

终于把凉糕都消灭光的两个人,舒服的摸着肚子坐在位子上剔牙。

“我说死人,你没事从你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做什么?”济颠和尚懒洋洋的开口道,显然他跟那个所谓的死人交情不浅。

“我说臭和尚,你没事从你的秃头堆里跑出来做什么?”那个“死人”一开口出的竟然是像幼子一样稚嫩的童音,软软黏黏的煞是好听,可是……配上他的尊容就不能不让人毛骨悚然了。

骆碧心打了个寒碜,同情的看了眼窗外再次被胖和尚弄晕过去的家丁,赶紧把窗户关上,自动自的到了桌边,挨着和尚坐下。

“上次一别该有十多年不见你出那个乱坟堆了。”胖和尚有些感慨的说道。

死人点点头,不搭话,把放五豆凉糕的盘子拿出来舔了舔。

“这次出来,是有人请你看病么?”胖和尚摆出个很八卦的嘴脸。

一听到看病,骆碧心的耳朵也竖直了,眼睛圆圆的看着眼前这个“死人”,难不成他就是祁镇钰所说的鬼医?

死人放下盘子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

“不错。”

“是谁这么大胆,敢请你看病?”想起鬼医行医的规矩,胖和尚皱了皱眉头。

“他是谁?为什么不敢请他看病?”骆碧心忍不住插嘴道,她实在是很好奇眼前这个真的是医生么?感觉他自己都半条腿进棺材了,随时有可能去阎王殿报道的样子。

连自己都医不好的人真的是比神医还厉害的鬼医?

胖和尚很严肃的看了骆碧心一眼,“他就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鬼医,本来他跟神医并称在世华佗扁鹊,但是他十年前忽然定了几条行医的规矩,从此就获得了鬼医的称号。”

非男人不救,非权贵不救,非死人不救,非死透不救。

鬼医点头,阎王不留,鬼医摇头,阎王带走。

一般人家请不动鬼医,富贵人家非到万不得已不敢请鬼医,因为他只救死人,如果要他救活人就必须把活人弄死了再找他救,更惨的是搞不好等你弄死了,鬼医大老爷一个不高兴扭头说不救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且鬼医索要的报酬也很高,要求受医者一半的家当。所以这些年敢找鬼医看病的人越来越少。

“为什么非男人不救?”骆碧心很好奇。

“因为女人聒噪!”鬼医厌恶的说道。

骆碧心眼角抽了抽,扭头不理鬼医,转而看济颠。

“噗……哈哈哈哈……”济颠和尚忽然很猖狂的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骆碧心很不悦,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两个疯子!

“施主,我,噗哈哈哈……咳咳……贫僧告诉你啊,噗呵呵呵……”济颠和尚怎么都忍不住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颤动。

骆碧心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济颠和尚。

“咳咳……咳噗……好好,我不笑了,这个死人啊,他小时候长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每次走在路上都会有一堆的女子恨不能抱抱他,捏捏他,亲亲他,偏偏他家里又是阴盛阳衰,所以养成了他极端厌恶女子的性格……”胖和尚捂着肚子直哼哼。

“是,是么……”骆碧心干笑,看看眼前这个活像僵尸回魂的鬼医,实在很难想想出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除了那诡异的声音。

“我跟你说啊,”胖和尚一脸奸诈滑稽的表情贴近骆碧心,骆碧心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他现在只要看见女人就会浑身起疹子,吃什么药都没用呢!”

“起疹子?”骆碧心奇怪了,“我也是女人啊,怎么没见他长疹子?”

说着还伸手指指那个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用两个眼睛默然的看着自己和胖和尚的鬼医。

“这,这真的很奇怪诶。”胖和尚不解的伸手抓抓脑袋,“喂,死人,难道你的毛病都治好了?”

鬼医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骆碧心——的腰带,掀掀嘴皮吐出三个字,“耀玥珠。”

骆碧心跟胖和尚同时一震,骆碧心不自觉的伸手摸上自己腰间放着内袋的地方。

胖和尚吃惊的看着骆碧心,“你真的得到九州山庄的不传圣药——耀玥珠了?”

“什么叫真的?不是你让我去找的么?”骆碧心警惕的看着胖和尚,不说她还忘了,提醒她去找耀玥珠的可不就是这个济颠和尚么。

“贫僧只是知道九州山庄耀玥珠出现的日期时辰地点而已,所以想说给你听就当回报你的夜宵,没想到你还真得到了啊?”胖和尚继续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满头黑线,她果然不应该把这个和尚想的太高深的。

“把耀玥珠交出来。”鬼医没有感情的陈述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得到耀玥珠的?”明明她从来没拿出来展示过。

“有味道。”鬼医说着还吸了吸鼻子,“而且没有起疹子。”

味道?骆碧心跟胖和尚也学着他的样子到处嗅来嗅去。

“没有啊,和尚我只闻到凉糕的味道。”济颠和尚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

鄙夷的看了眼贪心不足的胖和尚,骆碧心转过来继续跟鬼医大眼瞪小眼。

“把耀玥珠交出来。”鬼医重复道。

“凭什么?你闻出来了就是你的不成?”骆碧心皱眉。

“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鬼医语出惊人。

“不错,”胖和尚居然也同意他的说法,“最初放养在瑶湖里的耀玥珠就是这个死人养的母珠。你这次回来,其实是来找回耀玥珠的吧。”

鬼医点头,朝着骆碧心缓缓的伸出手。

骆碧心很想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回去,这不是抢劫是什么?可是……她不敢啊。

她能说她舍不得么?

胖和尚的功夫她是见识过的,绝对一流,而这个鬼医刚刚抢凉糕的时候也能跟他打个平手,想来是旗鼓相当,如果胖和尚帮自己那还好说,可要是他两不相帮或者帮鬼医,那他们大可以把自己打晕了抢走耀玥珠,自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怎么办,她舍不得啊……

可是物归原主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骆碧心死死的咬着下嘴唇,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却突然听见门口敲门声乍起,猛地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鬼医眼明手快,朝骆碧心的内袋攻来,胖和尚出手挡了一下,拎起鬼医的衣领就跳出了窗外。

骆碧心平静了一下心跳,尽量镇定的用慵懒的声音开口道,“谁啊~”

“常小姐,大少爷有请。”很耳熟的声音。

骆碧心皱了皱眉头,祁镇钰找她?现在?可能么?

“你回去说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常小姐,请先开门好么,大少爷有些东西给您。”门口的声音锲而不舍的诱惑到。

……为什么她半夜三更的还要陪他们演“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的俗烂戏码……明明她现在应该思考更严肃的问题。

“你就放在门口好了,我,我现在不方便开门。”开玩笑,现在开门鬼知道什么东西在等自己,她没有半夜见鬼的癖好。

门口静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骆碧心还是僵坐在位子上一动不敢动。

胖和尚忽然从窗户外探出脑袋,“他已经走了,放下了这个东西。”

“你别突然跑出来吓人好不好,”骆碧心不满的猛拍胸口给自己压惊,“鬼医呢?”

“他还有事先走了。”和尚轻轻松松的一撑,就跳了进来,手上挥舞着一个坠子。

骆碧心接过来一看,上面刻着娟秀的芙蓉二字,正是自己上次被遥儿迷晕后就遗失了的那个坠子,怎么会在祁镇钰手上?刚刚来送坠子的真的是祁府的手下么?还是……水轻尘的人?

骆碧心看着坠子面色凝重。

胖和尚主动倒了两杯茶,怡然自得的喝着。

“你怎么还不走?”奇怪的看了眼和尚,平时不是吃干摸净转身走人的么。

“嘘——”胖和尚滑稽的朝骆碧心挤眉弄眼,示意她注意外面。

骆碧心扭头看见好几个淡淡的人影在屋外闪过,顿时瞪大了眼睛,紧张的凑到和尚耳边,“是什么人?”

和尚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骆碧心忽然意识到和尚是特意留下来帮自己的,不由得心下感激不已。

和尚悄声说,“那个玉坠上擦了迷药。”

骆碧心心下一紧,触电似的把玉坠放到桌子上,推的远远的。

“刚刚贫僧已经擦干净了。”和尚笑眯眯的补充道。

脸上一红,狠狠的抬手就要敲胖和尚的脑袋,还没得手就被和尚抓住,被他偶尔凝重的脸色吓了一跳。

门外的黑影似乎又往这边靠近了些,人数明显不少。

“要不,你先走吧。”事到临头骆碧心有点不忍心拖这个胖和尚下水,毕竟他还是个不错的和尚的,除了爱偷肉吃。

“来不及了。”和尚瞟了眼窗外,树影下的草丛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骆碧心下意识的紧紧抓住济颠和尚的袈裟,这,这是不是就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夜袭啊……可是,可是为什么?

第五十七章 床板下 地道

“快,把屋子围起来。”为的黑衣人喵着腰低声吩咐道。

所有黑衣人整齐划一的压低身子,移动脚步,悄无声息的从四周靠近,紧挨着墙角埋伏。

忽然屋子里灯光一灭,院子里顿时一片肃穆,众人面面相觑,都朝为的黑衣人看去,黑衣人一皱眉,手一摆,示意他们稍安勿动,自己则贴着门缝朝里看去,目所能及处,空无一人。

【】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一挥手,所有黑衣人同时行动,从房门,窗户处杀将进去,外面亦有黑衣人蹭蹭围住,水泄不通。

众人在屋里警戒摸索了一阵,一无所获。

“头,人不见了。”一个属下拱手回禀道。

为的黑衣人不可思议的喃喃道,“跑了?上亮子!”

“是!”

立时数个火硝同时擦出火花,点亮了屋里的烛火。

为的黑衣人举着蜡烛四处查看了一下,屋子里除了桌上翻倒的饭盒和一个玉佩,什么都没有。 ”小说“

黑衣人拿过玉佩放到鼻尖嗅了嗅,又摩挲了一下,目光阴沉,“继续搜!她一定还在这个房间里,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和机关暗道都不要放过!”

“头。那个和尚怎么办?”另一个属下问道。

“一并抓了。一个都不能跑。”黑衣人眼中阴晴不定。

此时。九州山庄地淮水河上。木桥正在无声无息地落下。沉沉地砸到水面上。出沉重地闷哼声。

骆碧心被人捂着嘴紧贴着床板躺着。旁边还挤了个胖和尚。本来就不大地床底下挤了三个人实在是拥挤不堪。动弹不得。只有床头地一个缝隙偶尔吹进来一些新鲜地凉气。让骆碧心混沌地脑子得到一丝清明。

刚才正在她跟济颠和尚准备正面突围地时候。忽然“咔叽”一声床板掀开。从下面跳出来个骆碧心做梦都想不到地人——郝连无名。他一出来床板又合上了。

“你!”骆碧心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还来不及就被郝连捂住嘴巴拽到了床边。

“唔,唔呜嗯唔……”骆碧心试着挣扎,可惜挣扎无果,眼睁睁的看着郝连在床头摩挲了一阵子。

“不要吵,好妹妹,哥哥是来救你的,想哥哥了么?”如此千钧一之际,郝连无名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气的骆碧心抬脚就要踹他。

“少侠从哪儿来的?”济颠和尚有些吃惊又有些警惕的看着郝连无名,手下运着气劲,随时准备把骆碧心抢过来。

“好妹妹,我要救这个和尚么?”郝连无名询问的看骆碧心。

骆碧心赶紧拼命点头。

郝连无名皱了皱眉头,只好不耐的看了眼胖和尚,“我是来救我的好妹妹的,至于你这个自己跑来送死的和尚,聪明的就跟我走,不聪明你就留在这里等死。”

和尚脸色一沉,神色紧张的看了看屋外,“看来贫僧没有选择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骆碧心,骆碧心只能朝他递了个放心的眼色,一边继续奋力拉郝连无名捂着她嘴巴的手。

“找到了!”郝连无名似乎摸到了什么,又是“咔叽”一声,床板再次打开了。

济颠和尚袈裟一挥,屋子里的灯火瞬间熄灭了。

郝连无名就这么抱着骆碧心翻身躲进了床板里,济颠和尚也跟着跳进来。

没过一会儿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

骆碧心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在打鼓,外面的人在脚步杂乱的四处翻找,每一步都像是辗过她心脏的感觉。

郝连无名终于放开了捂着她的手,转而在空间狭小的范围里摸来摸去。

一不小心摸到骆碧心身上,惹的骆碧心差点不顾外面的黑衣人放声尖叫。

把尖叫吞进肚子里,骆碧心拍开郝连无名的手,压低声音,警告的说,“你想干嘛?”

“别吵!”郝连无名小声喝道,“死和尚,过去点!”

“继续搜!她一定还在这个房间里,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和机关暗道都不要放过!”外面的声音闷闷的隔着木板传进来

骆碧心心里一紧,怎么办,朝这边越来越过来了,被现是早晚的事情。

“哒”的一声,骆碧心忽然失重似的朝下落去,慌乱中只能紧紧揪住郝连无名的衣服。

大概落下四五米,他们就摔到了地上。

“放开!”郝连无名咬牙切齿的说道,手紧紧的提着自己的裤子。

骆碧心尴尬的松手,原来她抓到的是郝连无名的裤带,怪不得她怎么觉得抓着不牢靠呢……

揉着后脑勺站起来,现原来床底下除了那个狭小的空间外,还藏着一个隧道,必须要打开两层机关才能露出地道。

“走。”郝连无名绑好了裤子,难得严肃的说道。

“噗哧……”骆碧心忍不住笑了出来,胖和尚也在旁边咧咧嘴。

“笑什么笑!”郝连无名一个白眼递过来,可惜风情无限,怎么看都像是媚眼。

“不笑不笑,我们往哪儿走?”骆碧心收敛了窃笑,拍拍郝连无名的肩膀以示安抚。

郝连无名憋红了一张俊脸,还好底下光线暗,看不分明,只好迅朝前走去,恨不能远远的把骆碧心跟胖和尚甩了。

骆碧心朝胖和尚耸耸肩,两人快步跟上。

地道似乎是朝下建造的,走过一段平路,就走到了朝下的楼梯口,石楼梯造的高而且陡,骆碧心根本是四肢并用的爬下去的,闭着眼睛不敢朝下看,浑身像是筛子似的抖。

郝连无名泰然自若的站在楼梯下面嘲讽的看着骆碧心,“好妹妹~要哥哥去抱你下来么?”

“不用!”摔死也不要你个烂人救!骆碧心伸出脚朝下面那一阶探了探,可惜地道渗水,长满了青苔,脚下一滑,猛的摔了下来。

济颠和尚和郝连无名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救她,结果重重的撞到了一起,三个人摔成了一团。

“呜……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玩垂直极限了……”骆碧心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眼泪都快出来。

“没摔着吧?”郝连无名紧张的看看她。

“没事,我们走吧。”骆碧心皱着眉头揉了揉脚踝。

“真的没事?”济颠和尚不放心的问。

“真的没事,骆碧心露出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还故意蹦了蹦来显示自己没有问题。

“那,我们走这边。”郝连无名点点头,朝前走去。

骆碧心走在最后头,嘶……好疼了,刚刚蹦的太卖力了,估计骨头快裂了。

趁着郝连无名他们没注意,骆碧心蹲下去往脚踝处抹了点耀玥珠的粉末,心里嘀咕着,“下次有空把剩下的扼要月主统统碾成粉,免得用的时候这么不方便。”

“好妹妹!”郝连无名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来了来了,我捡东西。”骆碧心赶紧把袜子穿好套上鞋子。

走了几步感觉舒服多了。

走到郝连无名和济颠和尚在的地方,骆碧心看见前面是一堵石墙,死路一条。

吃惊的看看一脸镇定的郝连无名,她也放下心来。

“接下来怎么办?”济颠和尚问道。

“你们退后一点,看哥哥我来施展神功。”郝连无名风流无限的挥挥袖子。

骆碧心做了个恶心的表情,躲到胖和尚后头。

郝连无名吸了口气,蓦地挥出一掌,重重的砸到石墙墙角的一个凹进去的地方。

“咔——咔——咔——”石门竟然自己开出一条缝来,还不断的向两边挪动。

外面的月光撒了进来,映了一地的皎洁。

骆碧心第一个跑到外面,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终于活过来了。

可是仔细一看,她又吃了一惊,这里……好熟悉啊……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她第一次来九州山庄时误闯的那个什么禁地么?!而他们出来的地方是庭院里的假山。

郝连无名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步跨了出来。

“这里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禁区的胖和尚,四处张望了一下。

“别院。”郝连无名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显然不想再透露更多。

济颠和尚了然的点点头。

骆碧心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紧张的揪住郝连无名的衣领问道,“我爹呢?我爹怎么样了?!”不会被抓了吧?

郝连无名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骆碧心,“你那个爹不需要你担心,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实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是谁?”骆碧心放开郝连无名的衣领,六神无主的啃着手指甲。

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骆碧心,“想要你命的人。”

“为什么要我的命?”骆碧心拧眉。

郝连无名忽然伸出手抚上骆碧心紧皱的眉头,柔声道,“你不适合皱眉头。”

骆碧心脸一红,一把挥开他的手,“现在我们怎么办?”

郝连无名和济颠和尚忽然同时抬头朝墙那头的九州山庄内院方向看去,脸色沉了一下。

“怎么了?”骆碧心也不由的又紧张起来。

“没事,我们走。”郝连无名不想多说,拉上骆碧心要走。

“诶,等等等等。”骆碧心挣开他的手,朝济颠和尚看去,抿着下嘴唇,“和尚,你别跟着我们了吧,可能……可能会有危险的。”也可能有去无回。

济颠和尚敦厚的笑笑,“施主要跟那个少侠走?”

“他……他是我朋友,”应该可以算是吧,“而且,而且他可能知道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比如爹爹在哪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相信郝连无名,明明只有两面之缘,而且都是孽缘,但她总觉得这个郝连无名浮华妖孽的烟行媚视下并没有什么坏心,值得信赖。

“不行!现在他也得跟我们走!~”郝连无名忽然插口道。

“为什么?这事儿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骆碧心不满的扭头看向那个正依靠在假山上的人。

第五十八章 柴草屋 鼻子

“为什么?这事儿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骆碧心不满的扭头看向那个正依靠在假山上的人。

“现在没时间回答这么多了。”郝连无名不耐的挥挥手,“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秘道的,所以我们要赶快走。”

骆碧心为难的看了眼济颠和尚,郝连无名说得对,后面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就算现在和尚摇走也不见得比跟着他们安全。

“贫僧跟施主们一起。”济颠和尚眯缝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一点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

骆碧心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走了!”郝连无名话声刚落,就一把抄抱起骆碧心,运起轻功,飞跃而去。

被吓了一跳的骆碧心又不敢尖叫,只好紧紧的抱着郝连无名的脖子,闭着眼睛,嘴里默念“我在地上,我在地上……”

郝连无名露出个无声的笑容。

郝连无名和济颠和尚并行不一会儿就穿过了别院的中心,到了最角落的一座不起眼的堆放柴草的屋子前。 ”小说“

屋子里漆黑一片,门窗紧闭,伸手推了下门,郝连无名的眉头忽然拧了起来,露出些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没有人啊。”骆碧心也跟着紧张,左看看右看看。

“就是没有才糟糕。”郝连无名沉声道。

“为什么?”骆碧心觉得很莫名其妙,准确来说今天晚上一整个晚上她一直觉得很莫名其妙。

郝连无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大脚一抬,重重的朝门上一踹,然后抱着骆碧心闪到一边。

鸦雀无声。

屋子里忽然跳出来一个人,朝着郝连无名攻来,嘴里骂骂咧咧的,“郝连无名!!我好心来给你开门,你居然敢踹我!?”

郝连无名一边抱着骆碧心闪躲,一边说道,“我以为你死了呢!踹一脚算便宜你了!”

但是骆碧心明显感到郝连无名松了口气,再一看,那个攻出来的人不正是易风么!?

“你可以把她放下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骆碧心这才想起自己还被郝连无名抱在怀里,连忙用力推他示意他把自己放下,可惜郝连公子要是这么听话就不是龙云堡的堡主了。

他不但不把骆碧心放下,反而抱的更紧了些,趁着骆碧心没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得意的笑。

只一转眼,屋子里又冲出来一人,跟易风连手同时朝笑的很碍眼的郝连无名杀去。

饶是郝连无名功夫再了得也双拳难敌四手,只好放下骆碧心,跟那两个身影缠斗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易风和祁镇钰都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呃……来打架锻炼身体?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碧心!~~~”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从屋里飞奔出来。

骆碧心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人抱了个满怀,揉着她猛蹭脑袋。

“遥,遥儿?!”骆碧心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道。

“算你这个小蹄子有良心~还认识姐姐我!”遥儿娇嗔的抛了个媚眼给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姑娘,好久不见了。”水轻尘笑的一脸亲切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着水轻尘,骆碧心彻底无语了,这么小的柴草屋里居然能跑出这么多尊大佛来,难道里面是多啦a梦的异空间?!

(骆:这本书要结束了么?

熊:讨厌!你怎么这么问,当然还很遥远啊!~

骆:哦,我以为你把所有人都写到一块儿是准备拍纪念照了……)

进了屋子,骆碧心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屋子里堆放柴火的角落里有块可以移动的砖头,下面有个硕大的地下室,烛火通明,里面放了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摆了些吃食酒水。

众人都围着桌子坐下后,骆碧心忽然有种很滑稽的感觉,这画面,怎么就让她想起那幅名叫《最后的晚餐》的油画呢……

座位的安排也让骆碧心有种三足鼎立的感觉,祁镇钰,郝连无名和易风三个人坐在同一边,遥儿和水轻尘以及另一个大概是水轻尘属下的人坐在另一边,骆碧心跟济颠和尚坐在中间,当真是隔岸观火的好位置……

“咳咳……那个,”骆碧心开口道,“谁能给我解释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济颠和尚以外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了一下,最后一致看向祁镇钰,毕竟这里也算是九州山庄的底盘,所以未来的庄主最有发言权。

“……我,没料到老太爷居然把大长老们都引了出来。”祁镇钰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更多的不甘心,可是他的答案不但没有解决骆碧心的问题反而让她觉得更云里雾里了。

“大长老们?”

“对,常爷,也就是你爹现在也在他们手里。”祁镇钰有些歉疚的看了眼骆碧心。

“我爹!?!”骆碧心终于忍不住要尖叫了。

“不对!与其说常爷是被他们抓的,不如说他本来就是老太爷的人!”易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恨的牙痒痒。

“易风!”祁镇钰不赞同的摇摇头,示意他注意骆碧心也在场。

“等等,等等,你们说什么老太爷,什么我爹被抓了又不是被抓的?能不能说清楚点?”骆碧心皱着眉头看着祁镇钰。

“碧心,常爷不会有事的,那个人,他不会伤害你爹的……”遥儿开口安慰道,但她的语气里明显带了点忧虑。

骆碧心朝遥儿勉强的笑笑,转而继续看祁镇钰,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还是我先来说吧!~”郝连无名撇撇嘴。

他懒洋洋的瞟了眼胖和尚,“你应该就是凌云寺的济颠和尚吧?”

“不错,正是贫僧,请问施主姓名。”胖和尚像模像样的捏了个佛手。

可惜骆碧心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心情取笑和尚装模作样。

郝连无名阴森森的露出牙齿,诡笑道,“不才,区区复姓郝连,名无名。”

济颠和尚脸色大变,“你就是龙云堡堡主郝连无名?!”

“不知你们凌云寺的那座如来祖师玉雕像进来可好啊!~”

济颠和尚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飙,谁知他忽然露出个跟郝连无名一样的狞笑,语气轻松的说道,“原来当年去凌云寺刮掉了玉雕像鼻子的小贼是龙云堡堡主你啊。”

“好说好说,当年刮鼻子,济颠和尚你也有份!~”郝连无名笑得人畜无害。

“可不是么,当年贫僧定力差了点,觉得好玩就上了你个小贼的当。”济颠和尚挠挠头顶,有些赧然的说道。

“停!”骆碧心忍不住跳出来喊暂停,“这到底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好妹妹不要急么~你知道当年让我去偷玉雕像鼻子的是谁么?”郝连无名朝骆碧心抛了个媚眼。

“谁?总不会是我爹吧……”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下。

“我就说我的好妹妹最聪明了~”郝连无名大笑,“不错,那个人正是你爹!~”

“我爹偷玉雕像的鼻子做什么?”骆碧心也来了性质,看看别人,显然其他人也不知道有这回事,都竖着耳朵看着郝连无名。

“给你娘治病。”

骆碧心脸色一沉,“她不是我娘,麻烦你直接说常夫人就好!”

郝连无名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继续说道,“当时常艳儿失踪,常夫人一病不起,有医生开偏方说只要把那个玉雕像的鼻子割下来磨成粉分三次用凉水送服,就可以药到病除。”

“那为什么是你去偷?”老爹身边明明还有个莫名。

“凌云寺是全国第一大寺,武功再高也不见得进得来,”济颠和尚似乎看出了骆碧心的想法,“当年郝连施主要不是因为装作个孩童的样子,又有,咳咳,贫僧相助,他也不见得那么容易就能得手。”

“喂!十年前,哥哥我哪里像小屁孩了?”郝连无名抗议道。

“你现在也是个小屁孩!嘿嘿嘿嘿~”易风落井下石。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爹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他冒这个险?”骆碧心打断他们俩的嬉闹,心里开始怀疑难道郝连无名是便宜爹的私生子?!

“当然是因为好玩啊!~而且哥哥我最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了,你爹那时候找我们龙云堡的人出这个任务,哥哥我看着好玩就自己抢过来玩啦~能在凌云寺偷出他们镇寺之宝――玉佛像的鼻子,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啊~”郝连无名朝骆碧心抛了个媚眼,众人黑线。

“你废话少说!快说后来怎么了!?”骆碧心瞪了郝连无名一眼,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后来?后来那个鼻子被老太爷抢走了,然后常夫人就死了!没了~”郝连无名很不满骆碧心瞪他。

“没了?”骆碧心忍不住拔高音量,“你跟我说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到底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可是郝连无名就是闭紧了嘴巴,摆出个你能奈我何的贱样不理火烧眉毛的骆碧心。

“易风你说!”有些人靠不住,还是自己点名好了!

“呃?我啊?”易风指指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骆碧心气呼呼的说。

“好吧,”易风挠挠头发,“其实很简单的。”

“嗯嗯。”就要你说的简单一点。

“就是九州山庄的老太爷回来了。”

“嗯嗯。”

“我们想要灭了他。”

“哦哦!”

“本来什么都准备好了。”

“嗯嗯?”

“结果他把那些大长老们给引出了来了……”易风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失败了,还好当时留了后路,才能躲到这里,不然就完了。”

静默……

“请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易风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跟你没关系,你是常爷的女儿啊!”

“……”骆碧心安静下来思索了一下,“你是说当年为了那个什么猪鼻子……”

“是玉雕像的佛鼻子!”济颠和尚反驳道。

“就为了那个什么佛鼻子,我爹跟那个什么老太爷结仇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要灭了谁,总之两个人打起来了,然后我这个新鲜出炉的干女儿就被殃及池鱼了?!”

“对,也不对。”易风点点头。

“什么对也不对?”骆碧心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最近老是皱眉头,太不利于保养了……“哪里不对了?”

“不对的是你爹事到如今居然还帮那个老太爷的忙!”易风很不爽。

“等等等等,我只明白了一半,我爹跟老太爷有仇,可是我爹又向着老太爷,既然如此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都想除掉老太爷。”一直沉默的水轻尘淡淡的开口道。

“为什么?”骆碧心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那个老太爷多行不义。”郝连无名显然对那个老太爷很不屑。

“你们跟他都有仇?”骆碧心终于领悟到了这一个事实,忽然又转头朝祁镇钰看去,“包括……祁少庄主你?”不会吧?祁府的老太爷不就是祁镇钰的爷爷?!

“嘿嘿,他们的仇可大了去了。”易风讪笑。

骆碧心开始要抓狂了,这都一锅子什么杂烩啊,又是祁老太爷又是便宜老爹,还有什么劳子的长老,情仇恩怨一锅烩,真是比晚间八点档还热闹……

沉默的祁镇钰理了理思绪,抬头看向骆碧心,“还是我来说吧,事情是从你被绑架的那天开始的……”

第五十九章 祁严坤 白珞

事情还是要从四天前说起。

……

四天前,也就是骆碧心被绑走后的第一天,赏花会再次休赛,原因理由不明。

九州山庄为了赔罪,补偿那些在当月结婚的男女一笔不小的嫁妆,当天就有很多已经定下亲事的男男女女都欢天喜地的携伴离开去准备婚事了,只剩下那些剩男剩女留在九州山庄欣赏歌舞表演等着再次开赛,顺便再聊聊晓风残月。 【】

今年的赏花会可以说是状况不断,在京城内外很是引起了一阵风言风语,甚至有人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九州山庄的老太爷要回来了……”因为这个传言而留下来的少侠不在少数。

江湖有传言:

祁老太爷,祁严坤,数十年前一统江湖的风云人物,据说其武功造诣已经是登峰造极,而且精通各种奇门异术,为人心狠手辣,是九州山庄祁家的第十三代当家。

江湖百晓生评价他亦正亦邪,他曾经倾尽九州山庄半数田产来救助江南灾区百姓,同时却可以眉毛也不抬一下的诛杀数百人,无论男女老少正邪黑白,行事作风肆无忌惮。 ”小说“

十年前,九州山庄上百家丁丫鬟惨遭灭口,但是因何而灭口却无人知晓。

三年前,祁老太爷突然退出江湖,金盆洗手,甚至把九州山庄留给自己儿子的儿子来掌管,至于为什么不说是孙子,是因为他至今不曾对外承认祁镇钰的母亲是祁家的媳妇,所以祁镇钰只能算是祁老爷的私生子。

三年来祁老太爷一直安居一隅,住在河阳以西的郊区别院里,而如今,他要回来了?江湖中人对此众说纷纭,但所有人都相信他带回来的一定不会是风和日丽。

九州山庄。

“启禀大少爷,岳阳城饶老爷来访,现在在门口等着。”小厮恭敬的站在祁镇钰面前。

“嗯,我知道了,你……你替我去书房拿镇纸过来。”祁镇钰站在书楼上望着下面的台子上正在唱黄梅戏。

“镇纸?”小厮很困惑的抬头看了看祁镇钰背对着他的身影。

“李管家在那里,你只要说我让你去拿镇纸他就明白了,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祁镇钰眼底波澜不兴,听楼下咿咿呀呀,该是唱完第一出了,下一出就该自己唱了……

“是。”小厮领命而去。

小厮刚一离开,祁镇钰就快步朝大门口走去,那个人应该也到了……

白珞一边走,一边心里直犯嘀咕,祁镇钰不去迎接饶老爷莫名其妙的要镇纸做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难道那个镇纸里藏了什么奇特的东西?等会儿一定要拆开来看看。

可惜现在李管家在书房,不然就能进去探查了,啧,这个祁镇钰也管的太严实了,自己潜进来快有半年了都没能进去书房,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如果……如果能找到些什么,说不定就可以……不是一定可以帮尘哥的忙了!

白珞豪情万丈的握握拳头,笑眯了眼,快步朝书房走去。

“李管家,大少爷让小人来给他取镇纸。”白珞站在书房外,探头探脑的说道,奇怪,门开着,也没看见李管家啊。

“李管家?”白珞伸手敲敲门,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李管家我进来啦。”

白珞一条腿跨了进去,朝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太好了,趁这个机会进去找东西。

嗯,先从桌子上找起好了。

啧,怎么这么干净啊,除了镇纸,毛笔,烟台以外竟然连张宣纸都没有,白珞眉毛一挑,捞了只毛笔放在指尖转了一圈。

“咦?这个坠子是什么?”白珞放下毛笔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个坠子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芙蓉”二字,“芙蓉?不就是那个佛光普照的妓女?她的坠子怎么会在祁镇钰这里?”

白珞眼睛滴溜溜一转,是了,肯定是那个女人爱慕祁镇钰,所以把自己的坠子送给他来示好了,嘿嘿,这么好的定情信物就由他白珞少爷接收啦~一边想着就把坠子揣入怀中。

又在桌子上四处查看了一下,连桌脚都没放过,依然没发现什么东西。

算了,还是看看书架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好了,白珞放下毛笔转战书架。

太白传,三家兵谱,孙子兵法,诗集……怎么都是些这种书啊……就没有什么密函,帐簿之类的么?

白珞在书架上东翻西找了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丧气的坐在祁镇钰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把玩桌子上的镇纸,这个镇纸也没什么特别的嘛,祁镇钰要这个干嘛?

白珞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坐正身体,不对,很不对劲,他来书房探查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一次能够顺利进来的,即使今天李管家不在,最起码也有两组家丁在把守着,怎么今天会这么顺利就让自己进来,这分明就是空城计!

笨死了,这么烂的局自己都会上当!白珞咬牙。

“噌”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抓着镇纸朝外跑去,还没等两条腿都跨出去,就被人推坐到了地上,镇纸也从手里松脱了出去。

“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么?”李管家像尊佛似的,阴沉沉的俯视着白珞。

白珞愤恨的低着头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又摆出一副慌张茫然的样子,“李,李管家,是少爷让我来,我来……”他慌忙摸到地上的镇纸,献宝似的递到李管家面前,“来拿镇纸的。”

“你叫白珞?”李管家看也不看那镇纸一眼。

“是,是,小的叫白珞……”白珞唯唯诺诺的站起来,全身害怕的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要李管家再说一句重话,眼泪就要下来了,像只小狗似的楚楚可怜。

“白珞,进九州山庄五个月零三天,两个月前从看门小厮升为走职小厮,我说的对不对?”李管家完全无视白珞的苦肉计。

“是,是,李管家说的都对。”白珞背脊直冒冷汗,该死,快想出个办法脱身啊。

“很好,”李管家扔下一团绳子,“自己把自己捆起来吧。”

“为,为什么?”白珞瞪大了眼睛,眼泪抖啊抖。

“擅闯九州山庄的书房,这条够不够?”李管家把被白珞翻乱的书籍按数序放回架子上。

“可,可是,小的是为了给少爷……”白珞咬牙。

“九州山庄家规第七十八条是什么?”李管家头也不回的把一本兵书塞进最高处的架子上。

“家,家规第七十八条……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擅闯书房……”白珞一边回答一边不停的转着眼珠子想着怎么脱身,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抓住。

白珞铁了铁心,闭着眼睛朝着李管家重重的跪下,声泪俱下的哭诉道,“请李管家网开一面,实在是少爷心急着用镇纸,小的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李管家您,不得以才,才……李管家,小人的爹得了重病急着用钱,你千万别赶小的走啊!”

说着还伸手想要抱住李管家的大腿,结果李管家微微一动,让他扑了个空,只好转而伏在地上用手垂地,心里恨恨的想总有一天本少爷要你好看!

“聪明的就把自己捆起来,别让我动手。”李管家毫不留情的说道。

白珞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趁着李管家转身不注意的瞬间,跳起来拔腿奋力朝外跑去,没跑几步就又跌倒在了地上。

“唉呀,真不好意思,走路急了点,有没有撞伤小兄弟?”易风笑眯眯的跳了进来,顺手又推了白珞一把。

李管家朝着易风一拱手,“易少爷。”

“李管家不用多礼了,我又不是你的真少爷。”易风摆摆手,蹲在白珞面前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李管家不置可否的继续整理杂乱的书籍。

易风伸手抓抓白珞的头发,又捏捏白珞的小脸。

“公,公子……”白珞敢怒不敢言,只好讨好的看着易风。

易风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久,那种目光让白珞觉得很不安。

忽然易风咧出个大大的笑容,语出惊人,“你就是水家最小的私生子――水白珞?”

白珞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易风。

“公子你认错人了!”白珞脱口而出反驳道。

“是么?”易风把手上的玉佩往白珞面前晃了晃,“这个认识吧?你们水家的直系子孙应该每人都有一个,对吧。”

白珞长大了嘴,慌忙往自己身上四处摸索,可是什么都没找到,“还来!!小偷,你还给我!!”动手就要抢易风手上的玉佩。

“那怎么行。”易风眼明手快的把玉佩往怀里一揣,朝着白珞一脸纯良的两手一摊,表示他可没拿那个玉佩,气的白珞扑上去就要咬易风。

易风随后一挥,白珞又跌坐回了地上。

易风乐颠颠的把扇子往腰带上一插,抬起水白珞的下巴,“奇怪,怎么跟水轻尘长的一点都不像?”

水白珞大怒,重重的一把拍开易风的手。

“啧啧,力气还不小。”易风揉揉被乔疼的手。

“李管家,你去找你家少爷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易风示意李管家先走。

“这……是!”李管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领命而去。

水白珞挣扎站起来,猛推了易风一把,快步朝窗户跑去,易风撇撇嘴,身形一动,就稳稳的拎住了水白珞的后衣领。

“你放开我!大胆!!”水白珞冲着易风猛抬脚踹,张牙舞爪的怒视着易风。

“那可不行,放了你,哥哥我要找谁去跟水轻尘谈判呢?”易风一脸为难的表情,提着水白珞朝外走去。

“尘哥!?”水白珞倒抽了一口冷气,接着更奋力的挣扎,“放手!你们想把尘哥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准备拿你跟你的尘哥换整个水家啊!~你觉得值不值得啊?”易风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会不会太亏了点?”

“我不会扯尘哥的后腿的!王八蛋!放开我!混蛋,混蛋!!”白珞放声尖叫。

“那可由不得你了!~呐,现在乖乖的睡一觉,睡醒就会看见你伟大的尘哥啦!”易风出手一指,水白珞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易风单手提着水白珞,趁着四处无人运起轻功飞身越过墙头而去了。

九州山庄大门口。

“饶伯父,多日不见,近来可安好?”祁镇钰不失礼仪的跟饶老爷客套。

“不敢当!老夫此来,是为小女思情而来。”饶老爷板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带着点隐隐的怒意。

祁镇钰眉头一皱,“饶姑娘现在应该在避风堂赏戏,不知九州山庄是否有招待不周之处?”

“哼!等见了我女儿再说!”饶老爷衣袖一甩,愤愤而去。

“是,饶伯父这边请。”祁镇钰做了个请的手势。

避风堂里此时戏正唱到高潮,叫好声一片。

“爹爹?!”正坐在第一排的饶思情很吃惊的看见祁镇钰携着饶宇天朝这边走来。

“思情!走!我们回家!”饶宇天二话不说拉着饶思情就要走。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不等祁镇钰劝解,饶思情先行甩开饶宇天的手,困惑的来回看自己面色不善的爹和祁镇钰。

饶天宇黑这张脸不言不语,只是怒瞪了祁镇钰一眼。

“镇钰哥,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爹怎么会突然跑来还生这么大的气?”饶思情拉拉祁镇钰的袖子,小声问道,她长这个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爹爹生这么大的气。

祁镇钰摇摇头,朝着饶天宇施施然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镇钰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饶伯父指教,晚辈一定接受教诲。”

饶天宇朝他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那个管家打扮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我们老爷收到九州山庄夫人的来信,说我们家小姐在这里受了气,而祁少庄主不但没有秉公办理此事,将那个恶意冲撞小姐的妓女送官法办,而且还一再冷落我家小姐,所以老爷一怒之下就决定带小姐回去。”

祁镇钰目光怪异的看着那个管家,瞬也不瞬,九州山庄夫人的信?那个女人不是想让饶思情嫁给自己么,怎么会写这种不利于九州山庄的信?还是说……

第六十章 宴贵宾 周叔

“白珞?!”骆碧心低呼,旋即转头看水轻尘,“他是你弟弟?”

水轻尘淡淡的笑笑,“不错。”

“那他现在人呢?”骆碧心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见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鬼。

“他们不肯把小少爷还给我们!”遥儿气鼓鼓的怒视祁镇钰等人。

易风耸耸肩,郝连无名很欠揍的掏掏耳朵,两人都表示没听见。 【】

水轻尘非常非常淡定的笑,笑的骆碧心有些毛骨悚然。

祁镇钰则板着一张脸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饶天宇在饶思情的坚持下,最后还是在九州山庄住了下来,陪饶思情到赏花会结束为止……”

……

当晚,九州山庄设宴款待饶宇天等人,除了祁老爷称病没能到场外,连久病在床从不见客的祁镇宣都出来赴宴了,饶天宇说这是祁府给足了他饶某人面子。

就坐时,祁镇钰若有所思的看着饶天宇让那个下午替他答话的下人坐在他的旁边。 ”小说“

“饶伯伯,这位是?”演戏就要演全套的。

“哦,这位是周叔,跟了我十几年了,那是忠心耿耿啊,在我们家一向是跟我们平起平坐的,现在老夫自然也是不能亏待他跟下人一起坐。”饶天宇很感慨的拍拍周叔的肩膀。

饶思情有些困惑的歪头看了两眼那个周叔,“咦?我……”忽然收到饶天宇递过来的封口眼色,只好讪讪的住嘴。

这些祁镇钰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朝着周叔一拱手,“晚辈失敬了。”

“不敢不敢啊,祁少庄主莫要介意老奴与你们同桌吃饭才好。”周叔说的惶恐。

“好了好了,你这人就是话多,镇钰贤侄,我们开席,开席。”饶天宇不耐烦的示意身边的小厮可以上菜了。

“就是啊,周叔,你就饶员外的亲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亲人,”祁夫人嫣然一笑,“不用见外,一起坐吧,来,宣儿,你就坐你周叔的旁边。”说着就示意秋香把祁镇宣的软垫放到周叔旁边那个空位上。

“娘,我要跟哥哥坐。”祁镇宣不太领情的皱皱眉头。

“那就让你哥坐你旁边,镇钰,没有问题吧?”祁夫人可有可无的询问祁镇钰。

祁镇钰嘲讽的勾勾嘴角,没说什么就挨着祁镇宣坐了下来,饶思情立刻跟上,抢了祁镇钰左边的位置。

饶天宇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

八叠十二盏,干果,凉菜陆陆续续的送了进来。

“贤侄,你饶伯伯这次冲动是冲动了点,思情跟我说了,她说那件事其实你已经替她做主了,是我这个当爹的多虑了,来来来,伯伯敬你一杯,算是给你赔个不是了!”饶宇天笑的一脸和气的说道,丝毫不见下午恼怒愤愤不平的样子。

“不敢,理应是镇钰做晚辈的敬饶伯伯。”祁镇钰也端了杯酒站起来朝饶宇天举了举,一口喝干。

“好!镇钰贤侄果然是好气度,好酒量!”饶天宇朝着祁镇钰直竖大拇指。

“爹,你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真丢女儿的脸。”饶思情不依的撅撅嘴,但是看见祁镇钰这么给自己爹爹面子又忍不住嘴角上扬,暗自窃喜。

“唉呀,女儿啊,你这一下午都说我百八十遍了,呐,爹自罚一杯。”饶天宇很豪迈的干了一杯。

“爹,你身体不好,少喝点吧,女儿不怪你了还不成么?”饶思情很孝顺的开口阻止到。

“饶员外,你看你女儿多贴心啊,我要是也能有个这么听话懂事的女儿我做梦都得笑醒哦!”祁夫人一脸羡慕的表情夸赞道。

“嫂子你真是取笑饶某了,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宠坏了,做事说话啊,那是无法无天,”饶天宇连连摇摇手,“以后啊,还要请祁兄和嫂子多担待啊!”

“爹!你说什么呢。”饶思情娇羞的拉拉饶天宇的衣袖。

“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那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么。”饶天宇大笑,“闺女你那点心思当爹的我还能不知道?”

“爹!”饶思情装模作样的跺跺脚,眼睛不住的往祁镇钰瞄去,“伯母,你别听我爹的,他老糊涂着呢!人家哪有……哪有那样啊……”

“呵呵,你看我们两个老不羞的,害思情不好意思了吧?”祁夫人掩唇笑道,“我们吃饭吃饭,先不说了。”

一桌子人安静的品位了一会儿大厨准备的精美佳肴。

“饶伯伯,”祁镇钰开口道,“听说最近江南米价涨的很快,镇钰有心想要在江南买一块田地发展米业生意,还请饶伯伯指教一二。”

“哦?贤侄对江南的生意也有兴趣?”一谈到生意,饶天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嗯,做米业生意确实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这几个月米价是水涨船高啊,那些米铺甚至一天就要变好几次价码,贤侄,老夫不妨跟你直说……”

“镇钰哥,我想吃金翅盏。”一直安静坐着的祁镇宣忽然懒懒的开口道,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祁镇钰温和的笑笑,动手夹了块金翅盏放到祁镇宣面前的盆子里,放下筷子歉意的朝被祁镇宣打断话,脸色不太好看饶宇天点点头。

饶天宇灌了杯酒,又继续跟祁镇钰说道,“做米业生意,最重要的是良心啊,民以食为天,哪年米价飞涨不都是天怒人怨啊……”

“镇钰哥,我要那个玉丝糕,放那么远人家夹不到,你帮人家夹嘛!”饶思情脸上笑的甜腻腻,那个祁二少爷凭什么差使我的镇钰哥?!

祁镇钰不动声色的照办,饶老爷眉头皱了起来,“思情,爹爹在跟你镇钰哥说话,你不要插嘴。”

“可是人家夹不到嘛。”

“夹不到就让婢女给你夹啊,玉儿,养你什么用的?给小姐夹个菜都做不到么?!”饶天宇迁怒到无辜的玉儿。

玉儿吓得差点当场就跪下来,幸好饶思情素来护短。

“爹你做什么吓唬玉儿,你们说你们的,我不吃还不成么?”饶思情说掉泪就掉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唉,爹也没说什么嘛……”看见女儿急得快哭了,饶天宇尴尬的皱皱眉头。

“饶伯伯,不碍的,刚刚你说饥荒会让米价飞涨,不知今年的增长也是这个原因呢?”祁镇钰很好心的出来转移话题。

饶天宇朝着祁镇钰感激的一瞥,继续说道,“就说今年,淮河以南发了洪荒,北方又闹干旱,这么一折腾米价能不往天价上靠么,那些米商都怕吃亏,那是争先恐后的抬高米价啊。”

“那岂不是又要多很多饥民?这个时候再抬高米价会不会太伤天害理了一点?”

“镇钰贤侄,这你就不懂啦!老夫告诉你,什么叫奇货可居,靠的就是商人们对那些货物价格和仓储数量的控制来改变的,想要赚钱就要学会这一招。”饶天宇一副市侩商人的样子用手指敲敲桌子。

“饶伯伯说的是。”祁镇钰摆出受教的表情,“想来以后还有很多需要饶伯伯帮助的地方。”

“好说好说!九州山庄能有贤侄你这么个有眼光有谋略的未来庄主,实在是祁家的福气啊……你说是不是,嫂子?”饶天宇赞赏的看着祁镇钰。

“那是,我们家镇钰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做为的。”祁夫人很真诚的点头。

祁镇宣靠在靠椅上看着自己的娘,讽刺的勾勾嘴角,转而又对祁镇钰露出个纯纯的笑容,“镇钰哥,饶伯伯夸你,宣儿真替你高兴。”

“宣儿乖,累了么,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祁镇钰很明白祁夫人为什么一定要祁镇宣出来见饶天宇,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累,”祁镇宣笑的更开心了,“镇钰哥,我还想吃那个番茄沙拉。”

“好,我让厨房现在给你准备。”

“番茄沙拉?那是什么?老夫吃遍大江南北也不曾听过这道菜啊。”饶宇天摸摸胡子,询问的看着祁镇钰。

“那是我们九州山庄一个厨子自己发明的菜式,宣儿很喜欢,饶伯伯要尝尝么?”

“那当然好啊。”

“李管家,吩咐厨房准备番茄沙拉。”祁镇钰朝李管家点点头。

“是,大少爷。”李管家领命而去,走出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大少爷,外面有个小厮说避风堂那边发生了一些纷争,想请大少爷过去处理下。”说着又低下头在祁镇钰耳边低语了什么。

祁镇钰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站起来说,“贤侄有些事要处理,先离开一下,请饶伯伯见谅。”

“贤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老夫有嫂子和镇宣陪着就可以了。”饶天宇挥挥手示意他自己去忙就可以了。

祁镇钰临走的时候余光瞟过那个一直闷声不响埋头吃饭的周叔,随即大步走出耀水堂,李管家紧跟在他身边。

“少爷,饶天宇要求住红枫苑,东西都已经搬过去了。”李管家有些担忧的开口。

“红枫苑么?”祁镇钰喃喃了一下,“让他住!易风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书房等您,郝连公子也在。”

“那个臭小子总算回来了。”祁镇钰嘴里骂了一句,但是脸上难掩兴奋的神色,“暗潜呢?有消息了么?”

“暂时还没有,已经派人去悦来客栈看能否发现什么。”

“很好,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跟水轻尘联系上了么?”祁镇钰眼睛一眯,气势惊人。

“易少爷说已经把水白珞身上的那个玉佩和少爷写的信一并送去给水轻尘了。”李管家替祁镇钰推开别院的铁栏门。

祁镇钰慎重的点点头,“李管家,你看出今晚哪个是老太爷了么?”

“属下愚钝,看不出,只觉得那个周叔可疑,夫人对他的态度似乎也过于亲切,至于其他的下人,属下也一一的试探过,似乎没有什么发现。”

“找人继续盯紧他们,在找出哪个是老太爷前一刻也不能放松,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祁镇钰嘴角流露一丝邪佞的笑意,李管家神色一凛。

快步走到书房外,祁镇钰顿了顿,停下来对李管家说道。

“李管家,你先去厨房吩咐他们做番茄沙拉,然后回去告诉饶天宇他们说避风堂有人酗酒闹事,我要调停不能陪他们吃饭了,至于避风堂那边……”

“属下明白,少爷放心。”

“很好,你去吧。”

“是。”

祁镇钰看着李管家离开,这才推开书房的门进去,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盏孤烛迎风颤抖了一下。

祁镇钰的手搭上木桌上那个跟木桌连成一体的墨石烟台,微微用力一转,书橱的后头就露出来一个半米见方的地道入口。

举着蜡烛,弯腰顺梯子朝下走去,走不到两步,就摸到梯子旁的突起物,一按,就听见外面的地道又合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听到这儿,骆碧心忍不住低呼,“你们九州山庄是蚂蚁洞么?!怎么这么多地道?难道你们怕有仇家追杀过来,所以要造防空洞避难?”

其他人都汗颜……九州山庄的仇家,还是能逼得九州山庄去避难的仇家,估计还在阎王那儿打工吧……

“然后呢然后呢?在里头的是谁?”骆碧心睁大了眼睛很兴奋的追问道,显然她把这个当成听书了……

第六十一章 三人行 密谈

“然后呢然后呢?在里头的是谁?”骆碧心睁大了眼睛很兴奋的追问道。

祁镇钰瞟了易风和郝连无名一眼,“我进去的时候,这两个正抱作一团……”

“抱作一团?!”骆碧心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用暧昧的目光来回看易风和郝连无名。

易风被他看得不自在,悄声问郝连无名,“她怎么了?” 【】

郝连无名嘿嘿一笑,也凑过去小声说,“她当我们两个有断袖之癖。”

易风面上一红,有些恼怒的看看骆碧心,一拍桌子,大声说,“我喜欢女人!”

所有人都静默了一下,目光怪异的聚焦在易风身上,易风那薄薄的脸皮又红了三分。

骆碧心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笑的猛锤木板,其他人倒是挺给易风面子的,只是扭头偷偷的笑。

易风汗颜,这下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只好硬着头皮看祁镇钰,“你还不快点往下说?!” ”小说“

祁镇钰嘴角勾了勾,“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俩正抱作一团。”说着又顿了顿。

易风顿时暴跳如雷,骆碧心笑的更猖狂了,她还第一次发现原来祁镇钰这么有冷面笑匠的潜质。

祁镇钰立刻跟上后半句,“他们俩正抱作一团打的难舍难分……”

……

密室里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看见有人进来立刻各自跳开一旁。

看清来人是祁镇钰这才收回戒备的姿势。

“祁大哥,晚上的鸿门宴怎么样?”易风幸灾乐祸的问道。

“什么鸿门宴?不会用就别乱用!”祁镇钰瞪他一眼。

“得了得了,祁兄,咱不能指望公鸡下蛋,母猪上树,你就别为难我们将来的易水教教主大人了~”郝连无名冲着祁镇钰抛了个媚眼。

“你说谁是母猪!?”易风大怒。

“够了,不要闹了,现在时间不多,讲正事。”祁镇钰把烛台放到密室里的桌子上,刚好跟桌子上另一个烛台凑成一对。

“我一直在说正事啊……”易风委屈的嘀咕。

郝连无名坐在椅子上一边摇啊摇,一边仰头四处张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九州山庄的书房还有这么一个密室?亏我还自认已经孰知所有的机关暗道了呢。”

“这是我两年前重修书房的时候造的,不到紧要关头,自然不会拿来用。”祁镇钰瞟他一眼,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大言不惭了。

“原来如此,”郝连无名了然的点点头,“哥哥我还以为宝贝你藏私呢!~”

“别把你混迹烟花之地的习惯用到我这里来。”祁镇钰眼角抽搐了一下,也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开个玩笑而已么,祁少庄主你就是一本正经的不讨人喜欢,来,笑一个给哥哥看看。”郝连无名一脸淫邪的看着祁镇钰

“说,正,事。”祁镇钰恶狠狠的瞪着玩世不恭的郝连无名,一字一顿的强调。

易风在旁边一个人偷笑。

“没问题,说正事。”郝连无名立刻见好就收,举双手表示投降,一边还偷偷的丢了块石子不偏不倚砸在易风的额头上,易风忙着偷笑没注意,被打了个正着。

祁镇钰装作没看见他们两个的小动作,“今晚饶天宇那一行人你们怎么看?”

“你是说哪个是老太爷?”易风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周叔!”

“我不同意~”郝连无名吹吹手指,懒懒的开口道。

“你不同意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周叔很有问题了!”易风不服气的嚷嚷。

“拜托,易教主,你也说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郝连无名赶蚊子似的挥挥手。

“那怎么了?”易风拍桌子。

“无名说得对,那个周叔有问题的太明显了,老太爷不会故意引人注意,除非他是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祁镇钰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烛火。

“那你觉得应该是谁?”易风撇撇嘴。

“还不知道,不过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祁镇钰凝重的说道。

“怎么说?”郝连无名也不由的严肃起来。

“饶天宇来九州山庄的理由太奇怪了,而且为什么我们之前都没有收到消息说饶天宇来京城了,到底是我们的人疏忽了,还是……”

“有内奸?”饱受内奸之苦的易风立刻插口道。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更担心的是,虽然关于饶天宇,我们一直认为他是老太爷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这次我怀疑饶天宇根本没来京城,或者说根本饶天宇这个人就是老太爷造出来的。”祁镇钰沉声道。

“不至于吧,”郝连无名难得吃惊的长大了嘴巴,“饶天宇十年前就是江南有名的第一富商了,老太爷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同时掌管九州山庄和饶府吧?”

“对啊对啊,更何况老太爷这些年一直住在河阳郊外的别院,如果他有来去岳阳你的探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易风更是难得的和郝连无名这么意见相同。

“就算他真的是老太爷,那你要怎么解释饶家想跟你联姻的事情?那可是乱伦诶,按辈分你还要叫饶思情一声小姨呢!”郝连无名在情在理的分析。

“……”祁镇钰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也想不明白,最后长长的吐了口气,“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放心吧,就算他真的是老太爷,这次也是瓮中之鳖。”易风把握十足的说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中午白珞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把他丢哪儿了?”祁镇钰抬手拍了下易风的脑门。

“就丢在你家禁地的地牢里,放心吧,我给他准备了足够的水和食物,只要他省着点吃过十天半个月不是问题。”易风拍胸脯保证道。

“那,给水轻尘的信呢?他有什么表示么?”

“他说明天给我们答复。”

祁镇钰很满意的点点头,形式如此,由不得水轻尘说不。

“郝连,你在岳阳有没有发现些什么?”祁镇钰转而问郝连无名。

郝连无名翘着脚,抖啊抖,“据芳芳馆的牡丹说呢,虽然淮河以南发生洪灾,但是不至于影响江南的米价,她从一个米商那里套出一些很有趣的事情,那个米商说,今年的米价增长是米行商会老大独排众议决定的,而且不光是米商,连私盐盐市也是如此。”

“米行商会老大不就是那个饶天宇?”易风吃惊道。

“看来老太爷最近很缺钱……”祁镇钰若有所思。

“为什么说他很缺钱?我以为他缺米缺盐,所以只好让饶天宇卖贵点来掩饰啦。”易风很直观的猜测到。

“果然是没救了!”郝连无名朝易风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易风大怒,扑过去要打他,被祁镇钰单手拦下,只好愤愤的坐着,怒目而视。

“米市,盐市,都是最赚钱的,而且两个都关系到平民老百姓的吃用,在正常情况下都是不可能暴涨的,如果老太爷真的缺钱,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大量银两的话,从这两个地方下手是最快的了。”祁镇钰分析道。

“而且牡丹也说了,这个决定是饶天宇做的,那我们就不能不怀疑这其中是老太爷搞的鬼了!”郝连无名得意的朝易风投去个示威的眼神。

“可是老太爷他怎么会缺钱呢?”易风困惑道,怎么着老太爷都是九州山庄的上一代当家,而且又有饶天宇那些人源源不断的赚钱供奉,怎么可能会没钱呢?

“你们还记不记得老太爷当初给我的另外两个继承九州山庄的任务是什么?”祁镇钰来回巡视易风和郝连无名。

“当然记得,第一件事是让你偷武林盟主陆修明的贴身玉扳指,那还是哥哥我让陆修明最宠爱的那个小妾帮忙才顺利到手的呢,直到现在啊,武林中头号悬赏榜就是万两黄金买小偷的项上人头和那个扳指啊~”郝连无名啧啧的咂吧嘴巴。

“你们不觉得陆修明太重视那个扳指了么?”祁镇钰敲敲桌子。

“确实,”易风也同意的点点头,“不过那不是因为他身为武林盟主连身边之物都会被偷感到羞辱所以才这样么?”

“你尿了床会不会把床单晒出来让大家围观啊?”郝连无名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你才尿床呢!哪天你尿床了我就把你的床单晒到京城大街去。”易风磨牙。

“那个扳指肯定还关系到别的什么用途,所以陆修明才会这么紧张。”郝连无名无视他,一脸认真的跟祁镇钰说道。

“不错,而且当初老太爷让我做的第二件事情也让我觉得很奇怪。”

“不就是让你搜集三个锦盒么?这有什么奇怪的?”易风冲着郝连无名猛做鬼脸。

“奇怪的不是搜集那三个盒子,奇怪的是那三个盒子是空的。”祁镇钰忽然压低了声音说。

“空的?!”郝连无名和易风异口同声的低呼。

“你们家老太爷故意耍你么?从今岭跑到伏龙坡再到岭南墨竹山,我这么辛苦的跑了半年多,找回来的盒子你现在跟我说里面是空的?”易风嚷嚷。

“我也是直到老太爷打开那三个箱子时我才知道的,”祁镇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要泄愤回头找老太爷去,现在重要的是,我认为那三个锦盒和那个玉扳指之间肯定有什么关联,而且跟老太爷这次缺钱也有关,他……似乎在筹划什么。”

易风和郝连无名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停止计划么?”

祁镇钰沉吟了一下,“不,这件事不能终止,不管老太爷在筹划的是什么,至少现在他不认为我们对他有威胁,所以形势对我们有利……”

三个脑袋凑到一处,一反刚才的吵闹,悄声细语的商议着,一个计划或者说是一个变故正在慢慢的酝酿中……桌上的烛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

骆碧心眼睛转来转去,空的锦盒?武林盟主的戒指?根据武侠小说的第n条定律,这里面不是牵扯到许多年前的是非,就是跟某某朝代,某某英雄的宝藏有关系,宝藏诶……骆碧心心痒痒的……

“那三个锦盒长什么样?”骆碧心问。

“就是四角方方的啊。”易风插口,他和那三个锦盒同床共枕了半年多,自然最清楚。

“我是说打开来以后!”骆碧心翻了个白眼。

“刚不是说了么,打开来是空的!”易风还是有点心有不甘的嚷嚷。

祁镇钰忽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骆碧心,“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锦盒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比如说里面有红色绸缎铺底啦,或者是抹了什么粉啦!”骆碧心笔划道。

祁镇钰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当时因为老太爷遮着我看的不是很分明,但是那个锦盒打开的时候都会散发出一种味道,而且三个锦盒的味道都不一样。”

骆碧心打了个响指,然后神秘兮兮的说,“这就对了嘛!我觉得啊,这三个锦盒肯定和某些宝藏有关系!”

“宝藏?”祁镇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难道那个人偷走的是古地图典籍?”

“什么人?”遥儿忽然问道,语气有些急切,骆碧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我们在密室商议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所以我就准备出去开门……”祁镇钰回忆道。

第六十二章 水青青 接客

忽然密室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声音极轻,几不可查。

祁镇钰等人刚来得及从密室出来,却发现门外的人自己推门进来了,情急之下,三人从窗户飞了出去,悬悬的落在窗外的树上。

月影昏黄,屋子里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的黑影在书房翻找什么。

“你书房藏什么了?这都是今天第二个贼了……”易风兴奋的压低声音在祁镇钰耳边念叨。 【】

“看的出是谁么?”郝连无名也发问道。

“太黑了,看不清楚。”祁镇钰小心的拨开面前挡住视线的叶子,看着黑影似乎在那张书桌旁来回徘徊查看。

“你书房外的守卫呢?”郝连无名皱眉,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进来。

“只怕是内贼,有守卫也没用。”祁镇钰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你怎么知道?”易风眯着眼睛用力瞧,同样是黑灯瞎火的,他就不信祁镇钰的眼力比自己强。 ”小说“

“你看,他转身的时候腰间都会有东西发亮,那是九州山庄护卫的腰牌。”祁镇钰神色凝重,身形太眼熟了,可是……怎么会是他?

“现在怎么办?灭口还是拿他当鱼饵?我喜欢后者~”郝连无名很厚道的推荐。

“你们先走吧,照我们商定的进行,明天同一时辰到那里等我。”祁镇钰说完就要飞身下去。

“我可以借用你的暗潜么?”易风抓着树干问。

祁镇钰丢下一块令牌就悄无声息的落地朝房子靠去。

易风和郝连无名对视一眼,扭头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从窗外朝里张望,借着昏黄的月色,祁镇钰看见里面的人熟门熟路的打开了书柜的第三层第四格里那本积灰的厚重典籍,从祁镇钰的角度看不清那人在书里看见了什么,只注意到他欣喜若狂的表情。

那人警觉的四顾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把那本书塞进怀里,拉拉衣服,大模大样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祁镇钰不远不近的跟随在他身后。

那人出了书房,一路走朝九州山庄正大门走去,路上竟还有下人和他打招呼,祁镇钰默默的把几个下人的样子记在心里。

为了防止被发现,祁镇钰只能从屋顶上尾随其后,所幸此时乌云笼月,四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巡夜家丁手里的灯笼在半明半寐的移动着,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家的大少爷正在做梁上君子。

“呦,小俞啊,又要给你爹抓药去了?”看门的福伯笑容满面的和那人打着招呼。

“嗯,换了两个医生了都不见好。”那人的声音显的有些粗嘎而充满担忧。

“那你早去早回,李管家那儿我给你担着,唉,现在像你这么孝顺的孩子太少了……”福伯一边开门一边叹气。

“谢谢福伯了。”

祁镇钰在屋顶上挑挑眉毛,这小子在九州山庄人缘还真不错,一路上打招呼的没二十也有十几,连九州山庄里门禁最严,最难讨好的福伯都能收的服服帖帖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护卫……

祁镇钰一路跟着他出了九州山庄,没有去京城药铺,反而朝着倚龙坡的方向而去,走出数里,一直缓缓的徒步行走的人忽然毫无征兆的用轻功快速疾行而去,祁镇钰愣了愣,旋即快步跟上。

那人仿佛故意在戏弄祁镇钰一般,时快时慢,还不时的回头看看。

但是祁镇钰知道他只是在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

速度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容易忽视声音,周围环境的变化,当祁镇钰惊觉过来的时候,他离那人已经只有数米的距离,因为周围的树木挡着,所以那人似乎也没有察觉。

但是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路线发现那人一直带着自己在转圈子,难道他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如果真是这样万一照面就打草惊蛇了,不如先行撤离……

就在祁镇钰开始迟疑要不要再跟下去的时候,那人忽然在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坟包,坟包上立了一块石碑,那人轻轻的在石碑上敲打了三下,然后用力一搬,硬生生的把石碑从基石上抽离了出来,搬开石碑,掏出怀里的典籍,小心的用布包起来放到石碑下面,一松手,石碑沉沉的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哼声,扬起一地的尘土和枯叶。

那人在坟前默默的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见那人回头,祁镇钰纵身跳到坟包前,那个坟包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但是上面也有一掊新土,周围的野草也分明有人刚刚整理过,石碑前可以看到一些被鸟兽吞食了的祭品的残骸,最近应该刚有人来上过坟。

祁镇钰把目光从那个苹果核上转移到那个石碑上,基石很厚大,石碑牢牢的嵌在基石上,上面遒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大字:吾妻――水青青之墓,没有落款。

易风曾经跟他说过。

“……你们家老太爷有个忘年交红粉知己,据说二十几年前死了……”

“我还套出来,那个女人姓…水…”

老太爷回到京城后曾经来倚龙坡上过坟,难道上的就是这个水青青的坟?

祁镇钰试着用力搬动那个石碑,可是用尽了十成功力依然不能动它分毫,想起先前那人轻而易举的样子,不由的心下骇然。

他的手在石碑上摩挲了一阵,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石碑上的字虽然是联成一体的,但是可以分明的感受到有几处被人切割过,如果不是用手很仔细的摸是摸不到的。

祁镇钰试着在石碑上被切割过的地方按了几下,又试了试搬动石头,依然是“蚍蜉撼大树”,石碑不动如山。

祁镇钰皱着眉头打量那块石碑,刚才他摸到的切割处不止三处,而那人分明只敲了三下,也就是说这几个里面有些是假的,只有把三处都敲对才能搬动这个石碑。

此时已经是月色西沉,启明星已经悬悬的挂在天边了。

祁镇钰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信号弹,朝天放了一炮。

不一会儿就可以听见远处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一个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单膝跪在祁镇钰面前等候他的吩咐。

“你这几天不用跟着饶天宇的人了,就呆在这里,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取走了这个石碑下的东西,如果你有空还可以试试能不能把石碑打开,把下面的典籍取出来,我很好奇那到底是本什么书。”祁镇钰嘴里说着好奇,可是眼里却一如既往的冷然。

“是!”

……

骆碧心注意到祁镇钰说到水青青这个名字时,他们三人的眼睛余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过水轻尘,而水轻尘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还是径自维持八风不动的假笑,端坐在那里,反倒是遥儿柳眉紧锁。

祁镇钰接着说,“接着,我没有直接回九州山庄,而是去了逍遥阁。”

骆碧心吃了一惊,“你去逍遥阁干嘛?!”

……

祁镇钰到逍遥阁门口的时候几个睡眼朦胧的妓女正在送走一些赶早船或者上工的客人,看见祁镇钰朝她们走过来不由的都掩唇轻笑,窃窃私语起来,还有几个大胆的朝祁镇钰抛了个媚眼。

“请问妈妈在不在?”祁镇钰在她们面前站定,很冷静的问道,仿佛眼前的几个绝色佳人都不过是唐僧眼里的骷髅加臭皮囊。

妓女们都静了下来,哪有这一大清早的就来妓院找妈妈的?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最后一个年纪看来最大的妓女站出来说,“你找春姨有什么事?”

“在下九州山庄祁镇钰,有事和春姨商量,烦请各位姑娘们通报一下。”祁镇钰不卑不亢的朝她们抱了抱拳。

这下可傻了一群见惯了风月的姑娘们,什么时候见过和妓女这么客气的男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名扬天下的九州山庄的少庄主,未来的庄主――祁镇钰,不由的都面上羞红,偷偷拉好歪了的衣襟。

“祁少庄主不必如此客气,随奴家进去就是。”那个稍大的妓女领路朝里面走去。

祁镇钰朝那些姑娘们微微示意就大步朝里走去。

“看见了么?他朝我笑了诶!”一个妓女做幸福的晕倒状。

“谁说的!他是朝着我笑!是我啦!”另一个妓女不服的争辩道。

“你们都别争了!我觉得这个祁镇钰来没什么好事,你想啊,他是九州山庄的少庄主,现在关于祁老太爷的传言满街都是,赏花会比赛也暂停了,可是你们我们有多少天没看见遥儿和碧心了,每次去九州山庄找她们都被拒绝了,现在祁镇钰送上门来,不会是遥儿和碧心出什么事了吧?”其中一个妓女眉宇间很是担忧的说。

顿时所有的姐妹都安静了下来,然后不约而同的快步朝春姨的房间挤去。

“不知祁少庄主大清早来我逍遥阁有何要事?”忙到早上才刚睡下的春姨被人从被窝里催出来,打着哈欠问道,心里很是不悦,脸上却还是很专业的陪着笑。

“在下为了遥儿姑娘和碧心姑娘而来。”祁镇钰划了划杯盖,喝了一口茶。

春姨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睡意都没了。

“碧,碧心?我们逍遥阁没有碧心啊,只有个芙蓉……祁少爷记错了吧……”春姨干笑,虽说让姑娘换个名字参加赏花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这个祁少爷开门就提这件事,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骆碧心就是芙蓉,芙蓉就是骆碧心,在下说的可对?”祁镇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春姨,“春姨,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春姨帮我一个忙。”

“你在威胁我?”春姨眼睛一眯,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此时脸一沉一反平时的和气,倒生出几分气势来。

“在下不敢,只是请春姨帮在下一个忙,春姨当然可以不答应,但如果这样,就只好麻烦逍遥阁的两位姑娘在九州山庄常住了。”祁镇钰似是惋惜的作势站起要走。

人人都说妓女最是薄情寡义,今天和张三金风玉露一相逢,明天和李四颠鸾倒凤双归宿,说什么“晓风残月”,说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梦里鸳鸯。

但事实上最重感情的也是妓女,她们得不到良人归宿,就把这种感情都寄托在了自己身边的姐妹身上,此时所有人都紧张而担忧的看着春姨,春姨的决定也许就决定了碧心和遥儿的命运。

春姨紧紧的抿了一下唇,“慢着!祁少爷到底要老身给你帮什么忙?”

祁镇钰的嘴角勾了勾,又坐了回去,“痛快,今天晚上我会带一些客人来,你们要好生招待。”

“就为了这个?”春姨有些迷糊,有生意来她是求之不得,为什么祁镇钰前头还要拿骆碧心和遥儿来威胁自己呢?

“就为了这个,我只希望众位姑娘能留他们到明天下午,而且他们有一个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祁镇钰目光灼灼的看着春姨。

春姨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祁镇钰的意图,“这……我们妓院有妓院的规矩,客人的东西是不能碰的……”她有些为难。

“这就要烦请妈妈想办法了,此事成后,九州山庄自有重谢!”

“那我们的姑娘……”春姨最关心的还是骆碧心和遥儿,早知道今年赏花会会出这么大的乱子,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们去犯险。

祁镇钰顿了顿,笑道,“她们自然安好,在下告辞。”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春姨,怎么办?真的要这么做么?”祁镇钰一走,一群姑娘们都围到了春姨的身边。

“春姨,拿客人的东西如果被客人发现那可是要浸猪笼的啊……”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妓女有些恐慌的拽着春姨的袖子。

“可是碧心和遥儿怎么办?”闻声而来的铭儿,急得快哭了。

“我们不能不管碧心和遥儿!”琴音的手在发抖。

“可是,可是我不想浸猪笼啊!……”几个刚来逍遥阁,和碧心,遥儿感情不深的雏妓已经泪流满面了。

“都别吵了!”春姨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春姨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有些颓丧的挥挥手说,“铭儿,你去街角买些三步醉来,再买些迷药……”

“春姨!”几个妓女张口欲劝。

春姨手一摆,“我知道你们都怕,勾栏院里规矩多,无论是浸猪笼还是骑木马大家都不会乐意,所以今晚我不会点名谁去接客,谁愿意谁就出来,要是出了事,春姨我跟你们一起担着。”

姑娘们都面面相觑,话说道这份上,已经由不得她们说不了。

入夜,整个逍遥阁里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所有的姑娘都时不时的朝门外张望。

一个龟公跑进来叫,“九州山庄少庄主祁镇钰来了,春姨呢,快叫春姨去接接。”

“我在这里。”春姨理理头发,努力保持镇定,“跟祁镇钰一起来的是谁?”

龟公眉开眼笑的说,“是江南第一大富商――饶天宇。”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杯子破裂声,姑娘们面色惨白,紧接着那些嫖客们纷纷的咒骂起来,有些也好奇的朝大堂里聚拢,想看看能吓的这么多姑娘魂飞魄散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

“你居然跑去吓唬春姨?!还打着我的名号?!”骆碧心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很不满的瞪着祁镇钰。

“祁公子这一招确实是不上道了点,不过当时的情况也没有办法。”遥儿很冷静的说。

“遥儿!他跑去欺负春姨诶!而且还让她们冒这种险!”骆碧心有些不爽,逍遥阁是她在这个时代的家,谁也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你先别生气,春姨她们不会有事的。”遥儿安抚道。

“你确定?”骆碧心紧紧的盯着遥儿。

“我确定。”遥儿很肯定的点点头。

骆碧心这才又重新坐下,“那她们为什么听到饶天宇的名字这么惊慌?”

遥儿叹了口气说,“因为勾栏院里有一句传言,宁当乞丐儿的娘,莫承饶天宇的情。”

第六十三章 饶天宇 潇潇

饶天宇在商界最出名的自然是他从白手起家到成为天下第一富商的传奇式的一生,但是他在烟花之地最出名的却是虐待癖,凡是服侍过饶天宇的妓女,没有一个能够完好无损,都是饱经摧残,而且据说他为人相当谨慎,连办事的时候都只脱裤子,上衣从不离身。

而现在她们要从饶天宇身上找东西,这无异于老虎嘴里拔牙,十死无生。

“镇钰啊,本来老夫是不应该陪你来这种地方的,但是你说有生意要谈,所以老夫也就来了,你可别让老夫失望啊。”饶天宇背着双手走着方步走进门来,祁镇钰紧随其后。 【】

“晚辈怎敢,这位就是逍遥阁的妈妈――春姨。”祁镇钰介绍道,春姨很紧张的点了点头。

饶宇天鼻孔朝天的瞟了春姨一眼,发了鼻音。

“春姨,今晚这场子我们包了,清场吧。”祁镇钰看了春姨一眼。

“是,是,你看老身忙的,都忘了今晚祁少庄主包场了……”春姨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手帕捏在手里快要绞成碎布了。 ”小说“

在春姨和一干姑娘们的威逼利诱外加哄骗下,终于把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大爷们都请走了,一下子场子空了,姑娘们又不敢上前招呼着,都站在原地踌躇,一时间安静的有些怕人。

“这都怎么了?来来来,我听说这逍遥阁里就数那个遥儿姑娘最多才多艺,快叫出来让老夫看看。”饶天宇大模大样的坐到大堂正中央的主席位上,手指敲打着桌面,色眯眯的目光来回审视那些怕的有些发抖的姑娘们。

“这……”春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祁镇钰。

祁镇钰微微一笑,坐到饶天宇身边说,“遥儿姑娘参加赏花会,现在还在九州山庄,如果饶伯伯有兴趣,不妨回九州山庄了再找她一聚如何?”

“如此也好。”饶天宇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晚辈听闻,逍遥阁的潇潇姑娘弹了一手的好琵琶,这次借着饶伯伯的光,不如就让潇潇姑娘先来一曲《江南春》吧。”祁镇钰也在打量那些瑟缩的姑娘们,只不过饶天宇看的是脸蛋,祁镇钰看的是脸色,所有姑娘里唯有那个拿着琵琶的姑娘算得上是镇定,只是低垂着脑袋,刘海盖住了眼睛。

“是,奴家遵命。”潇潇抬头抿嘴一笑,款款的走到前头,朝祁镇钰和饶天宇福了福,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拨动了两下琴弦,清了清嗓子,“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歌声清脆悦耳,余音绕梁三日,饶天宇露出一丝痴迷的神色。

祁镇钰唇角一勾,似乎也很愉快。

“饶伯伯让那些家丁们也都坐下吧,他们辛苦一天了,也该松口气了。”祁镇钰率先让九州山庄的下人们都在一边坐下,朝春姨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姑娘上去招呼着。

饶天宇见状,也朝自己带的下人挥挥手,把周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亲自倒了一杯酒给周叔。

姑娘们纷纷给下人家丁们斟酒调笑着,大堂的氛围又热络了起来,几个姿色最上乘的姑娘则自动自发的围坐到了祁镇钰和饶宇天的身边。

姑娘给祁镇钰,饶天宇和周叔都满上酒,祁镇钰刚要敬饶天宇,却不想饶天宇只是嗅了嗅,就皱着眉头放到一边,“老夫这些年身体不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种三不醉的烈酒不合也罢,来啊,把我的药酒拿来。”

祁镇钰挑了挑眉,他都不知道饶天宇什么时候自备了酒带来。

旁边一个正喝酒喝的欢的家丁听命立刻跑出去从马上卸下来一坛子龙虎蛇胆酒,重新给饶天宇满上。

春姨抿了抿唇,上前招呼到,“饶爷,奴家这场子以后还要靠饶爷撑腰呢,春花敬饶爷一杯。”

“春姨不介意老夫喝自带的酒吧?”饶天宇一杯下肚,有听着潇潇的琵琶声心情好了很多,也就有了调笑的心情。

“哪能啊,那是奴家怠慢了,下次一定给饶爷准备饶爷喜欢的酒。”春姨掩着唇“咯咯咯”的假笑了两声。

初次见面喝一杯。

多多关照又一杯。

常来常往再一杯。

喝完三杯,想不出别的再敬酒的理由,春姨只好示意饶爷身边的姑娘们多给饶爷灌酒,就走一边去了。

姑娘们轮着过来给饶天宇敬酒,哪想饶天宇喝酒跟喝水似的,半坛大有千杯不醉的架势,期间目光一直炯炯有神的看着潇潇,谁都看得出两人正在眉目传情。

潇潇弹完三首曲子,就很巧笑倩兮的走到饶天宇身边,那些姑娘们都让出一条路来。

“饶爷。”潇潇千娇百媚的做了个万福,依偎着饶天宇坐下,“来,潇潇敬饶爷一杯。”

潇潇举着杯子就要敬饶天宇,谁想手一抖,就不小心全洒在了饶天宇身上,“哎呀,饶爷,真对不起……”

忙慌张的掏出绣帕在饶天宇身上擦着,时不时暧昧的擦过一些敏感的部位,到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趴在饶天宇身上。

“哈哈哈……不碍不碍,小事一桩嘛。”软绵绵,香喷喷的美人在怀,饶天宇龙心大悦,一把抓过潇潇的手放在嘴边色眯眯的亲了一下。

潇潇欲拒还迎的羞红着小脸,却又时不时的抛个媚眼给饶天宇,更让饶天宇心痒难耐,恨不能现在就让潇潇就范。

春姨在一边皱了皱眉头,潇潇今晚有点不对劲啊……

没有人注意到潇潇暗中给祁镇钰递了个眼色,祁镇钰朝她举了举杯子示意。

舞娘们在台上腰鼓敲的热闹,台下的家丁们喝了酒也放开了吹着口哨叫好。

祁镇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饶天宇说着江南的生意,此时饶天宇的心思倒有一半放在潇潇的酥胸肥臀上。

酒过三巡,潇潇露出不胜酒力的样子,醉醺醺的依偎在饶天宇怀里,嘟着樱桃小嘴撒娇道,“饶爷~人家喝醉了嘛~你扶人家去休息嘛~”

“好,好好,”饶天宇笑的很色的在潇潇腰上拧了一下,换来一声小猫似的抗议声,不由的哈哈大笑。

“贤侄啊,老夫就先行送潇潇姑娘回房了,咱们生意下次再谈如何?”饶天宇不给祁镇钰拒绝机会的扶着摇来摇去的潇潇就朝楼上走去。

“祝你愉快。”祁镇钰很小声的说道,朝着饶天宇的背影举了举酒杯。

祁镇钰扭头一看,周叔已经醉晕在桌上了,而且还在打鼾。

在看看那些家丁们,也接二连三的醉瘫在地,不省人事,有几个酒量浅的姑娘也开始东倒西歪。

祁镇钰站起来,抬脚踢翻了一坛酒,似笑非笑的说,“三步醉加上迷药,春姨果然是大手笔了。”

春姨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和祁镇钰说笑,神色万分紧张的看着楼上潇潇的闺房。

“不用担心,潇潇姑娘不会有事的。”祁镇钰很有把握的说道,这么一句空口白话很神奇的对那些同样担忧的姑娘们产生了镇定的作用。

“现在,你们去搜身,包括我带来的下人也要搜,把所有的东西都搜出来放到这个桌上。”祁镇钰吩咐道。

姑娘们迟疑的互相看看,真的要搜么?最后都看向春姨。

春姨先前就已经把龟公们都撵了出去,所以此时在场的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相信谁都不会说出去,于是就咬咬牙说,“搜!”

姑娘们这才动手在家丁身上翻找起来,祁镇钰亲自动手搜周叔的身,可是从头到尾除了二两碎银子什么发现都没有,祁镇钰把那二两碎银子颠来倒去看了三遍确定上面没有刻着什么密码暗号,才重新塞了回去。

其他的饶家家丁身上也一样,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干净的有点反常。

反倒是祁镇钰带来的下人身上搜出来一封寄给祁老太爷的密报,上面用蜡封了口,信封上除了祁老太爷的名号什么都没有,看来是还来不及送出去。

“把他绑起来。”祁镇钰面色阴沉的踢了踢那个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丁,他认识这个人,昨晚和福伯口中的“小俞”打招呼的人中也有他。

刚准备拆信,潇潇闺房的门开了,所以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扇半开的门上。

潇潇扶着门扭着腰走了出来,靠在栏杆上说,“搞定了。”

“把东西再给他们塞回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至于他……”祁镇钰一边把信封塞进怀里,一边扫了眼被姑娘们五花大绑的家丁,“把他关到你们的地下室去。”

说完就大步走上楼去,同潇潇一起进了房,门再次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妓女怯怯的问春姨。

“我也不知道,不过似乎潇潇没事,我们先收拾残局吧。”春姨松了口气,就指挥姑娘们收拾地上的残局,把桌上,酒壶里的酒都换成普通的三步醉,又有几个姑娘倒拖着那个被绑起来的家丁去地下室了。

“怎么样了?”祁镇钰顺手关上门,毫不意外的看见饶天宇正一脸白痴相的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毫无焦距。

“他不是祁老太爷。”潇潇坐到椅子上托腮看着饶天宇。

“他要是老太爷,那么现在就是你坐在这里犯傻了。”祁镇钰也坐了下来,还扫了一眼饶天宇的下身,空空的,一丝不挂。

“那你还让我犯险!?”潇潇娇嗔的斜视了一眼祁镇钰。

“放心吧,你不成功我还有第二套方案。”说着就动手在饶天宇身上搜索起来。

潇潇很不爽的瘪瘪嘴,懒懒的开口说,“别找了,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刚才喝酒的时候我就摸遍了。”

“什么都没有?”祁镇钰顿住,皱着眉头问。

“对,什么都没有!连银子都没有!”潇潇有些愤慨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难道泄露了?”祁镇钰脸色又黑了一成。

“你也什么都没找到?”潇潇歪着头奇道,一边还妩媚的顺了顺头发,噘噘红润的嘴巴。

祁镇钰没有回答,反而目光怪异的看着潇潇说,“你扮女人扮上瘾了?”,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床上隆起的被子

“哪有~人家那不是为了服侍公子你么~”假潇潇娇嗔道,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已经不是先前那么珠圆玉润了,而是略显低沉的男音,还抛了个飞吻给他。

祁镇钰恶寒的打了个哆嗦,眼角抽搐了一下,“算了,我们开始吧。”

假潇潇耸耸肩,探头,和饶天宇四目相对,张口用很魅惑的声音问,“你是谁?”

饶天宇肥厚的嘴唇抖了抖,机械似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天,下,第,一,富,商,饶,天,宇。”

“祁严坤是你什么人?”

“主,人。”

“周叔是不是祁严坤。”

“不,是。”

此言一出,假潇潇和祁镇钰都有些吃惊。

假潇潇追问道,“那祁严坤他现在在哪里?”

第六十四章 十杀掌 豺狼

“那……祁严坤他现在在哪里?”假潇潇和祁镇钰都很紧张的看着饶天宇,连空气都似乎一瞬间冻结了。

饶天宇呆滞了片刻,目光又开始涣散了,嘴唇抽风似的抖动。

“啧!”假潇潇很不耐烦的再次板正饶天宇的脑袋,让目光能够对视。

“他怎么了?”祁镇钰问道。

“别吵!”假潇潇低声喝了一句。 【】

过了一会儿,假潇潇用更低沉的声音问,“我命令你,告诉我,现在祁严坤在哪里。”

饶天宇剧烈的抽搐起来,大有展成痉挛的趋势,两眼翻白,口中牙关紧咬,竟渗出血来。

假潇潇叫了声,“不好!”瞬间出手一指,点晕了饶天宇,饶天宇头一歪晕死过去,假潇潇阴晴不定的看着他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祁镇钰也觉得有些不妙。

“我没想到老太爷居然给他下了这么深的暗示,如果有人问他祁老太爷在哪里,他都会无意识的自爆筋脉而亡。”假潇潇气的有些口干舌燥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气喝干。 ”小说“

“没想到老太爷做事竟然如此谨慎……”祁镇钰有些恼火,重重的砸了拳桌子,难道这半天就白忙活了么?

忽然两个人都噤声警惕地看着窗外。易风大大咧咧地从窗外地树枝上荡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却很茫然地看见两张明显面色不善地脸。一时间被唬地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挥挥手说。“嗨……”

假潇潇一把拽下头上琳琅满目地珠宝饰。脸上一抹。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怒容满面地郝连无名。一双狐媚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很好。这是我第二次栽在你家老太爷手上了。”

“怎么了?饶老爷不是已经抓到了么。”易风诧异地捏捏饶天宇地脸。不太明白他们俩在生什么气。

郝连无名正在愤怒地撕扯身上地衣服。把胸垫之类地都拿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祁镇钰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把前头地事情说了一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易风对于郝连无名地失败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祁镇钰盯着饶天宇看,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易风以为他要说,“做了他。”的时候,祁镇钰忽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郝连,你能在他的暗示上再加上暗示么?”

“只要不跟原来的暗示矛盾,应该可以,你想干什么?”郝连无名嗅到了一点阴谋的气息,立刻兴奋的问。

“让他转卖手下所有粮仓盐库。”祁镇钰说。

郝连无名眼睛一亮,“卖给谁?”

“自然是乾丰米业。”

易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小子好阴啊,那乾丰米业不是你娘留给你的么!”

“对,连我爹都不知道他娶的是个米业大户的当家小姐。”祁镇钰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

“那是因为若姨实在是太不像大家闺秀了……简直比我家那个还野。”郝连无名想起自家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娘,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你这小子还真有你的,一直扮演一个年过半白的乾爷当幌子,还说什么寻找义子接班,也不怕哪天被人拆穿了,毁了若姨的一世英名。”

“不说这个了,乾丰米业的生意不是已经很大了么?虽然不能跟饶家的米铺相抗衡但至少也是一方霸主了,你还要饶家的做什么?”注意到祁镇钰有些低落,心里明白他一直很想念自己的娘亲,易风很是时候的转移话题。

祁镇钰收起脸上的那一丝半点怀念,风清云淡的吐出四个字,“敲山震虎。”

……

骆碧心忽然想起某小说里曾有个人顶天立地,大义凛然地说,“吃不上盐,喝不上茶,我看他皇帝老儿的日子怎么过!”当时把她萌的神魂颠倒,现在祁镇钰做的可不就是差不多的事么,只不过他断的是他家老太爷的财路。

等等!慢着!祁镇钰就是乾丰米业的乾爷!?骆碧心的眼珠子顿时瞪大了,瞬也不瞬的盯着祁镇钰,看的祁镇钰眉头一皱,“怎么了?有什么现么?”

“你是乾丰米业的乾爷?就是那个跑来逍遥阁点名要吃海鲜宴的糟老头!?”骆碧心努力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原来那个逼自己用黄鱼做海鲜宴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祁镇钰就觉得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熟悉,还总觉得他想耍自己呢!原来某人前科累累啊!

祁镇钰愣了愣,忽然明白骆碧心在跟他翻旧帐,想起自己那时候易容成乾爷在逍遥阁遇到骆碧心着实逗弄了她一番,不禁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什么海鲜宴?”易风不明就里。

“不关你的事!”骆碧心和祁镇钰同时朝易风喊道,吓得易风一个激灵差点滚下桌子去。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祁镇钰举起双手表示歉意。

骆碧心气呼呼的看了他以后,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好!你要记住!”

祁镇钰看见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他们俩,只能咳了咳,把话题拉回正题。

“催眠催眠这招真的有用么?饶天宇清醒过来还不得再把粮仓盐库要回去?”好在骆碧心此时倒是很配合。

“你当哥哥我的暗示是假的么?”郝连无名一个媚眼抛过来。

再厉害你当初不还是被我破了么……骆碧心喜欢翻别人的旧账,可不喜欢翻自己的,所以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郝连还给他下了另一个暗示,让他立刻卸甲归田养老送终去。”祁镇钰补充道。

“对啊,郝连这招还挺灵的,第二天早上那饶天宇一醒过来就说要签合约,我们找了个人假扮乾丰米业的掌柜和他签了合约,签完他就拽着那个饶思情屁颠屁颠的跑了。”易风没有像平时那样幸灾乐祸,反而有点沉重的样子。

骆碧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么老虎震出来了么?”

祁镇钰没有接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水轻尘。

水轻尘有些苦涩的笑笑,“老虎没有出来,倒是震出了豺狼。”

水轻尘侧开扇子,慢慢的摇着,柔和的目光转向骆碧心,“你和常爷离开水府后,我也出门了,因为我是单身快马而来,所以比你们早一天就到就九州山庄了,我在离这里十里远的地方现了饶天宇等一行人的尸体,每一个都是被人一掌毙命……”

……

水轻尘提着饶天宇的尸,轻松的越墙进入九州山庄,直接用石子点晕了祁镇钰书房外的护卫,还没来得及敲门,祁镇钰就自己把门打开了,两个人很冷静的对视了半天,祁镇钰先移开目光,当他看见水轻尘提着的饶天宇时,也忍不住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

祁镇钰侧开身子,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饶天宇黑的脸,“进来吧。”

水轻尘把饶天宇丢到地板上,“他是被十杀掌一掌毙命的,其他的人也一样,现在还在十里外躺着。”

祁镇钰满面冰霜,是他疏忽了,他没有想到老太爷可以为了自己的计划连左右手都一起砍了。

“我想我们的计划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老太爷显然不会为了这个死人而……”

水轻尘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李管家的敲门声,声音有些急促,“大少爷,老太爷来了。”

祁镇钰和水轻尘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水轻尘丢下了一句,“我在禁地等你消息。”就纵身从窗外飞走了。

祁镇钰拉开门示意李管家进来,李管家看见地上的尸身也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为什么事先没有禀报?!”祁镇钰一拳砸在桌子上。

李管家单膝着地,细汗慢慢的渗出来,“属下不知,暗潜没有任何消息。”

“你去告诉青龙白虎,查清楚杀饶天宇的人是谁,就说用的是十杀拳,还有,老太爷到底是怎么进京城的也一并回报!”祁镇钰怒喝。

“是。”李管家片刻不敢停留,立刻领命而去,顺便带走了饶天宇的尸,走出没两步又回来了,“启禀少爷。”

“说!”

“易水教夫人也一起来了。”李管家尽量用低柔的声音说。

祁镇钰沉默了一下,气极反笑,嘴角勾出个怪异的笑容,“是么,那可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了……”

当祁镇钰赶到栖木堂的时候,祁家所有人都已经在场了,祁夫人正殷勤的给祁老太爷倒茶,祁老太爷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反平时的威严居然很和蔼的抓着祁镇宣的手在问长问短。

一个身着红衣,看来二三十岁的女子正坐在祁老太爷的左边,身后是一群同样面无表情的红衣人,有男有女,唯有那个绑着两角辫子的小丫头古灵精怪的看着祁镇钰,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

“二三十岁的红衣女人?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是不是还拿着一条鞭子?”骆碧心比手划脚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易水教第一大杀手红云是用鞭子的?她平时都不会拿出来的啊?”易风奇道。

“她是杀手?”骆碧心骇然,“怪不得当时她下起手来那么心狠手辣。”

“当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易风瞪大了眼睛。

“我在去水府的那天路上遇到了那群红衣人,便宜老爹,哦,不,我是说我爹还为了争个茶棚和他们对上了,结果那群红衣人不乐意,那个什么红云的一挥鞭子就把人家店小二的手给截断了。”骆碧心想起当时的血腥画面还是觉得有些晕眩。

“唔……确实是他们会做的事情……”易风连连点头。

“我记得你是那个什么易水教的未来教主吧!怎么纵容你的手下行凶!?”骆碧心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易风。

易风小声咕哝了两句。

“噗……他没实权的,易水教可都在他娘手里呢!”郝连无名失笑。

“你娘是哪个?”骆碧心回想起来似乎没有看到年龄能够得上当易风娘的女人。

“就是你说的那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那个……”易风有些不甘愿的说。

“什么!?”骆碧心尖叫,“那你现在多大?!”

“咳咳,区区十八岁……”

“十八,你娘就算十岁生你现在也该有二十八了,但是怎么可能……”骆碧心有点不太相信。

“那老妖婆驻颜有术呗,一天一斤的珍珠粉灌下去想不年轻都难。”易风撇撇嘴。

济颠和尚忽然开口道,把话题从美容养颜又拉了回来,“骆施主碰到易施主的母亲是在他们到达九州山庄的前一天?那个茶棚贫僧去过,即使缓步慢行也不过半日的行程。”

众人皆是一震,那一天一夜的时间易水教的人去了哪儿,现在白痴都能想的出来。

“看来我们低估了祁老太爷的魅力了,果然是宝刀未老啊。”郝连无名嘲讽的一笑。

“可恶!那个女人被他抛弃了那么多年居然还不醒悟!”易风也咬牙。

祁镇钰倒是挺冷静的点点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最后你家老夫袖手旁观了,你的命不如老太爷重要。”

易风注意到骆碧心正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我先声明,我爹不是祁老太爷。”

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诧异。

“那个女人后来嫁给当时的易水教教主——易震天,也就是我爹了,不过我爹八年前就死了,所以现在易水教是她当家。”易风解释道。

“他和他娘不对盘,他娘老想着把易水教贡献给祁老太爷,这小子不爽,就想夺他娘的权……”郝连无名似笑非笑的调凯易风。

“她从小就当没我这个儿子,现在又想拿爹的心血去讨好她的奸夫,我怎能容她!”易风那张还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恨意,看的骆碧心有些母爱泛滥,忍不住伸手像是拍小狗一样拍拍易风的脑袋。

“我们本来想借那个女人的兵力跟老太爷对抗,哪想那个女人来是来了,到最后居然还是两不相帮,不过至少比那个什么常爷厚道……”郝连无名说了一半忽然噤声。

骆碧心只是“哦”了一声。

“等等!”骆碧心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是说老虎没震出来么?可是你们又说老太爷光明正大的冲进敌营来了,难道老虎指的不是老太爷?”

遥儿从祁镇钰讲到水青青时起就一直死死的咬着嘴巴,此时忽然开口道,“因为震出来的是只假老虎,是老虎脚边的豺狼……”

……

“老太爷。”祁镇钰走进去行了个礼就站到了祁老爷身边,自始至终老太爷都没有看他一眼,在祁老太爷面前,祁镇钰一向没有什么地位,甚至不如祁镇宣。

“赏花会为什么停了?”祁老太爷忽然朝着祁老爷问道,语气中不免威迫。

“这……我,我。”祁老爷不管家事多年,他实在是有点答不上来,

“启禀老太爷……”祁镇钰站出来想要给祁老爷解围,可是祁老太爷毫不给他面子。

祁老太爷仿佛没看见祁镇钰的存在一般,接着问,“那么易夫人跟老夫说易水教的少教主被九州山庄扣押了又是怎么回事?”

祁老爷掏出汗巾擦脸上的汗,余光一下一下的往祁镇钰身上飘。

“启禀老太爷……”祁镇钰再次站出来要说话。

祁老太爷的目光却转向了祁夫人,语气算得上亲和,“艳娘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祁夫人抿嘴一笑,“妾身不知呢,这个家,可都是钰儿管着。”说着还兰花指摇摇一点祁镇钰。

“是么,那么你就出来说说,这个家到底是怎么管的。”祁老太爷眼皮子也不抬的问道。

第六十五章 麒龙玉 初识

祁镇钰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启禀老太爷,镇钰不知道易水教少教主也曾来过九州山庄。”转身又看着易水教老夫人——秋海棠,易风的娘说,“只有贵教的水堂主——易征因为擅闯我九州山庄,扰乱琴音比赛,所以在镇钰没有调查清楚整个事件事前,请他在九州山庄做客,相信我在给老夫人的信里也是这么说的。”

祁镇钰一段话四两拨千斤,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祁老太爷喝了口茶,把茶叶吐回杯子里,有些乏味的样子,“哦?有这种事?海棠,你知道么?” 【】

那个秋海棠自始至终维持着标准的闺秀坐姿,目不斜视,听见老太爷问,声音平缓的说,“易征只是在替妾身找回一件属于本教的东西,何来扰乱琴音比赛之说。”

“不知老夫人所找何物,也许镇钰可以代劳,不需要大费周章的使用醉一时。”祁镇钰明知故问。

可是秋海棠似乎丝毫不为之动摇,红唇轻启,清清楚楚的吐出三个字,“麒龙玉。”

在场的人除了祁老太爷外皆是一震。 ”小说“

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麒龙玉是当年九州山庄第一代当家的随身物品,而且从那以后都作为当家人的信物,代代相传,传男不传女。

但是祁镇钰从来没有见过麒龙玉,包括祁老爷也不曾见过,麒龙玉一直由老太爷保管。

直到五年前,祁镇钰费尽心血创立暗潜,专门负责打探消息和暗杀任务,而他们带回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麒龙玉在易水教上代教主易震天的独子手上。

祁镇钰为了要夺取麒龙玉整整布置了半年时间,可是当他抓获当时尚未及髻的易风时,被反绑着手的易风只是眨了眨眼睛……

“什么是麒龙玉?你说地是哪块?”易风低头看自己身上琳琅满目地挂件。东一个流苏万福结。西一个龙凤琉璃佩。他实在是分不清楚到底哪块叫麒龙玉。

祁镇钰也正看着他身上地饰物无语问苍天。他跟那麒龙玉也是初次见面。鬼知道它长什么样。

他忽然觉得易水教地人肯定没有教他们未来地少主什么叫财不漏白。穿戴着满身地贵重物品满大街地溜达。此人不是武功极高。就是很傻很天真。显然易风属于后者。

“你身上最贵重地那块。”相信麒龙玉到他手上地时候一定有人告诫过此物是无价之宝。

易风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刚买了一块血色琥珀石?那老板跟我要价六百两呐!啧啧。那条血丝漂浮在半透明地乳白色琥珀石里。真是太漂亮了。”易风咂吧咂吧嘴。

“……”祁镇钰眼角抽了抽。

“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就送给你吧!当作见面礼?”易风讨好的看着祁镇钰傻笑,还挺挺胸堂说,“就在我怀里,你来拿吧。”

“不是你最近买的,最起码半年前得到的。”祁镇钰开始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很傻很天真的小孩描述一块他也没见过的玉佩了。

“半年前啊?”易风的眉头皱起来了,小脸有点苦哈哈,“我很少一块玉佩带半年诶……一般都带几天送给那些小乞丐了……”

“好好想想。”怪不得这年头京城里乞丐都那么有钱,原来有这么个散财童子在这里。

“麒龙玉,麒龙玉……”易风四十五度望天,一脸呆呆的表情,努力在脑子里翻找。

“啊!”易风忽然叫了一声。

祁镇钰眼睛一亮,“想起来了?”

“我忘记跟下人说我不回去吃饭了……”易风不好意思的笑笑,平时就只有他和看门的易叔一起吃饭,现在忘了说,他肯定会着急的。

祁镇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搜身!”他错了,不应该被这小子天真无邪的样子给骗了,怎么说都是易水教未来的教主,怎么可能会毫无心机的被人用一串糖葫芦迷晕……

“慢着慢着!”易风被绑这手脚,行动不便,只好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躲避那些护卫的手。

其中一个高大的护卫仗着自己身高手长,一把抓住易风的后衣领,像是甩袋子一样的甩来甩去,易风身上的挂件都纷纷劈哩叭啦的掉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就在易风被那个护卫拎着后衣领吊在半空甩来甩去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我确实有一块玉佩,不过不是带了半年,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了。”

“把他放下里。”祁镇钰示意那个高大的护卫把易风放下来,就光他刚才甩的那两下地上就已经掉了十几个小挂件了,再甩几下估计都可以开一个百宝斋了。

“咳咳,”易风咳了两声,喘了两口气说,“那玉佩是我娘给我的,说是她当年的定情信物,以后要给我当传家宝,我嫌弃那玉佩样式古旧又不通透,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以前雕刻的棱角图案都磨光了,所以一直丢在家里,只有去见我娘的时候才戴。”

“你娘?易水教现在的当家老夫人?”祁镇钰记得那个女人叫秋海棠,可是为什么说是她的定情信物?

“没错!就是她,那女人居然让我把她奸夫送她的东西当传家宝,我爹送的她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我现在打不过她,我才要带那个臭玉佩呢。”易风很不满的撇撇嘴,看得出来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并不好。

“奸夫……是谁?”祁镇钰心中已经有人选了,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九州山庄——祁严坤!”易风就是忘了他爹叫什么也不会忘记他娘的奸夫是谁,他从小到大跟他娘在一起的那短暂的时间里有大半都在听她娘说这个祁严坤了,还有一小半他听的睡着了。

祁镇钰心中波涛汹涌,老太爷竟然连九州山庄的庄主信物都可以随意送给情人,还是说……祁镇钰锐利的目光转向易风。

“你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和我爹长的一模一样!”易风抢先打断祁镇钰的话,一脸自豪的表情。

祁镇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和易震天有过一面之缘,在他很小的时候,确实跟眼前这个易风长的有八分像,只是没有眼前这个未来庄主看起来这么傻气。

“现在那个麒龙玉在哪里?”

“就在我家,因为我怕我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跑我屋子里去不小心看见了,所以还特意埋在我院子里的槐树底下。”易风很得意的摇晃脑袋。

祁镇钰刚想吩咐手下的人去取,易风就迫不及待的说,“你跟我一起去拿吧,我给你看我的收藏,放心啦,我又打不过你,怎么样怎么样?走吧走吧!”易风莫名兴奋的看着祁镇钰。

“这……”祁镇钰有些为难,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易风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这么率直。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绑着我的手啊!不妨碍我用轻功的!”看出祁镇钰的忧郁,易风急了。

祁镇钰也明白这块麒龙玉关系重大,让手下去取也实在不放心,那时又年轻气盛,想着自己一身武学,虽然可能还打不过易水教的高手,但是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易风立刻开心的咧出个大大的笑容,很阳光,受他的感染,连祁镇钰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但是立刻又把脸板了起来,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祁镇钰带着易风很顺利的在他的住处找到了那个麒龙玉,第一眼看到它,祁镇钰就明白自己找对了,因为那上面刻印着只有祁家人认识的家徽。

祁镇钰丢下易风就拿着麒龙玉走了,他也不担心易风去告诉他娘是谁取走了玉佩,毕竟她曾经是那个人的情人,如果说出去,也许会引来所有武林中的正义人士的声讨。

易风反绑着手,跳着脚在祁镇钰后面喊,“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喂!我还可以再去玩么?”

祁镇钰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一次相见,是易风拿着一个仿制的麒龙玉到祁镇钰面前献宝,说他准备拿这个去骗他娘。

祁镇钰告诉他自己是祁严坤的孙子,想要吓跑这个率真的未来教主,哪像易风听了居然露出一个很同情且很悲哀的表情。

“你好可怜,居然是那个混蛋的孙子,一定都没有人当你的朋友吧,以后有我!我来罩你!”易风豪言万状。

祁镇钰只是眼角抽了抽继续看暗潜送回来的消息,但是嘴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

“停!”骆碧心实在是忍不住了,跳出来喊停,制止易风继续讲他跟祁镇钰的单纯的男性同胞友情史,“天都快亮了,外面都火烧眉毛了,你就别跑题了行么?”

“我没跑题啊!这本来就是有关系的嘛!”易风辩驳。

“有什么关系?”骆碧心揉揉眉头,一晚上没睡就听了这些阴谋阳谋的现在有些头晕了。

“呃……”刚刚被骆碧心打断,一下子易风有些找不回思路。

“麒龙玉一直在我手上。”祁镇钰接过话头,“但是易水教老夫人并不知道……”

“嘿嘿,那是我隐瞒的好。”易风很得意,被骆碧心一记眼刀射过去,只好再次噤声。

“这次对付老太爷,为了借用易水教的兵力,所以故意让易风暴露麒龙玉被偷,而且矛头指向一个武功很高的少侠。”祁镇钰继续说。

“所以易风的娘就想要趁赏花会上少侠云集,来个一网打尽,哦不,是密集式搜查?”骆碧心换了个很先进的词。

“不错,易征和他的手下是我故意放水放进来的,为的就是要活捉他们,然后引易水教老夫人来九州山庄,接着就可以让水轻尘出面告诉他易风在他手上,让老夫人在诛杀祁老太爷的时候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可惜有些人在他娘心里的地位不如奸夫~”郝连无名幸灾乐祸的说。

“哼!”易风重重的哼了声,看得出他很受伤,虽然他对这个娘没什么感情。

骆碧心来回看了看他们三个人,“没那么简单吧,我看你们八成是想让奸夫淫妇同归于尽,然后你们坐收渔翁之利。”

“别把哥哥我说的这么邪恶嘛~~真让我心碎。”郝连无名装模作样的双手捧心,“哥哥我只是想要顺便替易风夺了他娘的权嘛!~”

“你们诛杀老太爷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老太爷不是那么容易被擒住或者被困住的人。”济颠和尚皱眉。

第六十六章 拍卖会 真假

“你们诛杀老太爷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老太爷不是那么容易被擒住或者被困住的人。”济颠和尚皱眉。

“大师知道赏花会的由来么?”祁镇钰不答反问。

“贫僧曾听师叔祖说过,赏花会最初并不叫赏花会,而是叫赏罚大会,当年由我的师傅无遮大师住持,白天会对这一年间武林中所发生的各类大事进行总结,然后对那些武林正道的善行恶举进行表扬揭发,到了晚上,那些武林世家会拿出这一年间得到的稀世珍宝进行公开叫卖,价高者得,不少官宦人家也参与其中。” 【】

骆碧心顿时很无语,这不就是黑市拍卖会么,济颠和尚主持相亲大会也就算了,他师傅以前居然连黑市拍卖也住持,那就不能不让人觉得佛祖也疯狂了……

祁镇钰很不齿的说,“不错,白天的大义凛然,赏善罚恶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表面功夫,晚上的珍宝拍卖才是赏花会的真正目的所在,所谓的武林正道也不过是……。”

“披着羊皮的狼!”骆碧心抢先总结道。 ”小说“

众人都被骆碧心简洁易懂的比喻给逗笑了,披着羊皮的狼?真形象。

“那为什么后来又改叫赏花会了呢?”骆碧心不理那些笑的有些抽风的人,继续追问道。

“因为上上界的武林盟主,他在第一次举办赏罚大会的时候,和一个女侠相爱了,两人共结连理,为了纪念,所以规定以后的赏罚大会改为赏花会,明着就给为那些适婚男女提供相识相知的机会,暗地里,依然进行拍卖会。”祁镇钰解释道。

骆碧心无言,一个合法的土匪头子和一个美丽的女土匪之间的爱情……怎么听都是武侠版的办公室恋情,只不过这个办公室在练武场上罢了。

“我们之所以料定今年老太爷一定会回来参加,是因为这次的拍卖会上有一样他志在必得的东西。”水轻尘继续说,手上的扇子缓缓的摇着,扬起一桌子的灰尘。

“是什么?”能让那个传奇似的祁老太爷如此重视的东西,连济颠和尚都好奇的很。

“是水青青,也就是我娘的遗物。”水轻尘此话一出语惊四座,遥儿惊慌的顾不得身份,抓住水轻尘的手臂,颤着声音,“少爷!”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在座的除了骆姑娘和济颠大师外我想都已经知道了。”水轻尘微微一笑,用扇子拨开遥儿的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骆碧心。

骆碧心只是挑挑眉毛表示了一下惊讶,其实她刚刚已经猜到八分了,只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没想到水轻尘会这么突然,这么坦白的自己爆料。

忽然骆碧心很想见见这个桃花满天飞的祁老太爷,虽然从祁镇钰身上也能看出那么点祸害的潜质。

“当年母亲年方二八,就明媒正娶嫁给祁严坤,被武林中誉为天作之合,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罢了,谁想母亲和他成婚三年就真的怀了身孕,那时祁严坤已经年近六十了,所以他怀疑我母亲偷人,将她强行毒打了出去,母亲在大街上生下我,然后把我交给了水空问,也就是我的舅舅,她知道祁严坤不会放过她,所以找了一具婴儿的死尸,自己吊死在了祁府的门口。”水轻尘仿佛说着一件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不平。

很俗套,很狗血的八点档苦情戏剧情,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味儿呢,骆碧心总觉得这件事情点太简单了,到底是因为水轻尘的态度太默然还是因为这个故事本身就还有别的隐情呢?

骆碧心想着想着,蓦地双眼撑圆了!水轻尘是祁严坤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骆碧心僵直了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照向祁镇钰。

祁镇钰似乎也很吃惊,脸上还有些尴尬。

骆碧心的目光又扫向了水轻尘,水轻尘只是很淡定,很亲切的笑了笑。

“你是说,你是祁镇钰的亲叔叔?!”骆碧心吞下尖叫的冲动。

“没错!这九州山庄本来就该是我们家少爷的!”遥儿很得意的挺了挺胸脯,朝祁镇钰投了个挑衅的眼神。

骆碧心沉默了一下,最后她严肃的看着祁镇钰和水轻尘说,“你们两个既别想叫我阿姨,也别想让我叫叔叔!!”

众人满头黑线。

一直维持着微微假笑的水轻尘,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本就绝尘的容颜更显灵动了几分,“你不用叫我叔叔,我答应了祁少庄主只杀祁严坤,不要九州山庄,那自然表明了我不会认祖归宗,所以就不存在这个辈分问题了。”

“那就好,不然以后我见着你都要绕道走了。”骆碧心长长的出了口气,她最受不了传统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东家娶妻西家嫁女,拉来扯去,关系套个五百年,谁和谁不是拜把子的兄弟,同床眠的夫妻啊,她最怕和比自己辈分高的人打交道了,还是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的最好。

“其实我后来才知道,当年祁老太爷之所以娶我母亲,只是为了得到我们水家的传家宝而已,当初老祖宗传给了我舅舅而没有传给我母亲,如今我舅舅又重新传给了我,却被我拿来当扑杀老太爷的诱饵,当真是家门不幸。”水轻尘自嘲的笑了笑。

遥儿连连摇头,认真的看着水轻尘说,“少爷,不是你的错,都是祁严坤不好!是他逼死了夫人!”

骆碧心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什么,夫人?好耳熟的称呼,水轻尘当初在瑶湖捕捉耀?珠不就是为了给什么夫人治病么?难道此夫人非彼夫人?

“那个传家宝是什么?”骆碧心问。

“是上古皇帝流传下来的一方玉玺。”水轻尘回答。

“难道是秦始皇的和氏璧?!”骆碧心低呼。

“骆姑娘果然是才识过人,不错,正是秦始皇的和氏璧玉玺。”水轻尘深深的看着骆碧心,点了点头。

“当年秦王朝覆灭,末代皇帝为了保留龙脉,就把当时的小皇子,玉玺,以及宝藏分成了三个地方掩藏起来,我们水家就是历代负责守卫玉玺的守门人,数十年前,江湖有传言说只要找到这方玉玺就能找到秦始皇的宝藏,所以祁严坤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们水家的秘密,就强行娶走了我娘,后来没能顺利得到和氏璧,他恼羞成怒就又逼死了她,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何其的低微……”水轻尘感慨。

“老太爷想要秦始皇的宝藏?”济颠和尚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这样。”水轻尘点点头。

“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那方是秦始皇的玉玺?!”易风嚷嚷,很是不满。

“有区别么,你们不是也没告诉我老太爷在找陆修明的玉扳指么?”水轻尘三两下把易风的郁闷给挡了回去。

“陆修明的戒指又有什么特别的?”郝连无名难得神色凝重的问。

“那是进入宝藏所在地的钥匙,而玉玺就是地图。”

水轻尘再次抛下一枚重型炸弹,全场鸦雀无声。

“怎么?不就是钥匙么?”骆碧心忍不住了,出声打破沉默。

“问题是现在钥匙和玉玺都在老太爷手上,而祁镇钰被他当着那些长老的面夺了权,现在我们不但没有办法杀他,而且连扳回一城的机会都没有了。”郝连无名恨恨的砸了一拳桌子。

“玉玺为什么会跑到老太爷的手上?!”骆碧心也急了,怎么还没谈判筹码就先输光了。

“今天晚上我看到烟雾弹,就立刻赶往拍卖所在的密室,当时拍卖已经开始了,而老太爷也已经喊出了最高价……”祁镇钰说道。

……

“这方上古美玉,就由祁老太爷获得!”拍卖人一锤子定买卖,喜笑颜开的让婢女把放在铺红绸缎的盘子上的美玉端下去让老太爷欣赏。

就在婢女走到半路的时候,祁镇钰朝旁边伺候着的小厮们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动作轻微迅速的抬手挥了一挥,一丝细细的烟雾弥散开去,无声无息撒在了那方玉玺上。

老太爷自然不会自己动手验货,身边的下人立刻接过玉玺,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这才朝老太爷点了点头。

老太爷拿着玉玺,轻轻的摩挲着,忽然他有片刻的闪神,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晚矣,自己身边的下属已经被祁镇钰的人团团围住。

刚才祁镇钰让人撒在那玉玺上的粉,能够压制武林高手最起码七成的功力的同时让人产生晕眩感,但对于不会武功的人却没有任何作用。

老太爷双眼一眯,气势陡升,“镇钰,你这是要弑祖夺权么?!”

祁镇钰不动声色的看着老太爷说,“老太爷,这么多年你睡的可都安稳?就没有见过那些冤魂回来找你么?”

“老夫向来行得端,坐的正,怕什么妖魔鬼怪,江湖宵小。”老太爷很不屑的哼了哼。

“是么,可惜镇钰一直睡不安稳,梦里总是我娘临死前不甘的神情。”祁镇钰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古稀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

“你娘那是咎由自取,老夫当年就说过,我祁家人绝对不会娶那些来路不明,身份低微的女人。”老太爷傲然的抬高了下巴,摸了摸胡子。

祁镇钰脸上滔天的恨意转瞬即逝,“是么,那么我想这个人你一定也很想见见。”

祁镇钰侧开身子,从后面走上来的是水轻尘,脸上依然是故我的笑容,但是仔细看却可以发现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老太爷看到水轻尘时非常的困惑,眼前的人说熟悉又很陌生,说陌生却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水轻尘看着老太爷,只说了一句话,“夜长梦多,你还有心和他废话?”说完就身形猛动,手上的扇子瞬间倒转,扇柄直直的朝老太爷的心窝插去。

老太爷猝然不防,又因为功力被封,只是很狼狈的闪过,却依然刺入了肩胛。

水轻尘手上举着带血的扇子,神色淡然,一身白衣似雪,说不出的妖异。

“你太心急了点,我跟他废话只是在等药的作用完全发挥效果而已,也许就是现在了。”一直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的祁镇钰,拔剑出鞘朝老太爷攻去。

老太爷情急之间看向一直稳稳的端坐在一边的秋海棠,秋海棠双目紧闭,看得出她在隐忍着什么,老太爷张口就唤,“海棠,你要为夫死于这些宵小手下么?”

秋海棠周身一颤,此时又听水轻尘说,“易夫人,贵教少教主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放人,而我什么时候下令那就要看你的决定了。”

秋海棠脸上一行清泪划过,依然面无表情的坐着。

此时老太爷在避闪间又看见了立于一旁的司徒太守,拼命的朝他使眼色,哪想水轻尘竟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的说,“想像我岳父大人求救么?他此时还在水府做客呢。”那个神色木然的司徒太守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就握在了手里。

在场的其他达官贵人也纷纷从脸上取下人皮面具,祁镇钰很早就想尽了办法让今年的各大武林世家以及官员们不能来参加今年的拍卖会,即使来参加的也已经被他给迷晕置于他处。

老太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看来你们筹划很久了,可惜啊,海棠不帮你们,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老夫!”说着又闪过祁镇钰凌厉的一剑,只是划破了衣衫。

祁镇钰和水轻尘相视一眼,齐齐像老太爷攻去,双方缠斗了不过数十招,老太爷狼狈闪躲间空门一现,祁镇钰直直的一剑就穿堂而过。

就在此时,拍卖会密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撞开,莫名率先跳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脸上呈现出惊慌失措的常爷。

莫名一掌打像祁镇钰,祁镇钰朝后一退,稳稳的落在地上,还有些大仇得报的茫然。

常爷抢过祁严坤的尸体,有些难以置信,最后只是颓丧的把尸体放回地上,神色怪异的看了看祁镇钰和水轻尘,“罢了罢了,这都是因果报应。”

“常爷,你也看见了,这个祁镇钰当真是败坏家门之徒!”密室门外跑进来很多九州山庄护卫,把祁镇钰等一干人都团团围住,

顿时形势逆转,常年自闭于内堂的长老们纷纷鱼贯而入,用谴责的眼神看着祁镇钰,常爷走到他们身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祁镇钰上前一抱拳,恭敬的问道,“不知长老们为何事而来?”

“弑祖夺权,有如此不肖子孙,你说我们为何而来?”灰衣长老重重的一拂袖管。

“各位长老们。”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祁镇钰听在耳里,难以置信的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水轻尘也察觉到祁镇钰神色有异,戒备的看着门外。

那些长老们让开一边,从外面走进来的竟然是已经死在密室里的祁严坤!

水轻尘倒抽了一口气,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过去在那个死尸的脸上摸索了一下,用力撤下一张人皮面具,下面的脸更让他心寒了三分不止。

祁镇钰不知道水轻尘的真实身份是太平坊的幕后坊主,但是水轻尘知道眼前这个死人正是太平坊的一把手陈言,曾经他和岳景文最信任的人。

老太爷一脸慈悲相的站在那里,看着怒火朝天的祁镇钰摇了摇头,“老夫也许对不起你的母亲,但是老夫何时对不起你了?虽未承认你是我祁家子孙却也将九州山庄交与你打理,如今看来你是贪心不足了。”

说着又转身朝那些大长老们抱拳一鞠躬,“长老们,是严坤管教不严才会有这种败坏家门的事情,严坤决定夺回祁镇钰管理九州山庄的权利,在找到祁家接班人前,严坤会回来管理九州山庄的。”

众长老们纷纷点头,“如此甚好!”

老太爷一佛袖子,做出一脸悲痛的神色说,“来啊,把这个不孝子孙给我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护卫们还没来得急行动,一个烟雾弹就砸了进来,顿时整个密室里白茫茫一片。

祁镇钰和水轻尘被人拉了一把,就听见郝连无名的声音传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着他们把你们俩烤了吃么!?”说着就把他们往密室更深处拉去。

当烟雾散去时,密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原来密室深处有一个隐秘的岔口,不是熟知此路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九州山庄的密室暗道是好几代人共同努力挖就的,所以很多秘道连祁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郝连无名除了喜欢逛妓院外,最喜欢的就是探查地道,在祁镇钰的纵容下,他对九州山庄地道机关的熟悉程度早已经超过了其他人。

所以此时他带着祁镇钰和水轻尘一路从密室潜到了九州山庄外面的后山,三人又趁着夜色潜回九州山庄的禁区,路上却听见几个黑衣人说,老太爷有令,秘密活捉常爷的干女儿――骆碧心。

于是郝连无名只好再次当回地鼠,潜回去救骆碧心。

……

“好妹妹你真应该谢谢哥哥我~要不是哥哥我,你现在恐怕已经被祁老太爷做为人质扣押了。”郝连无名不正经的抛了个媚眼过去。

“可是,可是既然我爹是祁老太爷的人,为什么他还要抓我呢?”骆碧心困惑。

“为了更好的控制常爷,当年你爹是为了报恩才跟在老太爷身边的,如今这份恩情早就已经还了,所以老太爷为了能继续留住你爹就想要控制他的弱点,也就是你!”济颠和尚头头是道的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清楚这件事情了?”骆碧心瞪眼。

“呃……我是自己推断出来的嘛……”济颠和尚不好意思的摸摸他的光头。

“不错,老太爷确实会做这种事情。”祁镇钰点头表示同意。

“唉……他都八十多岁了,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还找什么秦始皇的宝藏……”骆碧心忽然眼睛一亮,“你们说秦始皇的宝藏会不会就是他当年让徐福去找的长生不老药?!”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易风不可思议的看着骆碧心道,“不会吧,连我都知道天底下没有长生不老药,老太爷怎么会不知道?还相信这么不靠谱的东西?”

“唉呀,老人的想法跟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用在老太爷身上就是人之将死,患得患失,他舍不得死,可是自己的年纪又这么大了,所以就想着找点什么东西来延长寿命。”骆碧心说的一套一套的。

“不管那里面是什么宝藏,都与我们无关,我只想手刃仇人而已。”水轻尘说。

骆碧心见他们都对那个宝藏没什么兴趣,只好很丧气的说,“好吧,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第六十七章 再绸缪 小筑

祁镇钰沉吟了一会儿,“我倒是有个计划,但是……”说着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骆碧心。

“别但是了,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如今都上了这贼船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一宿没睡,骆碧心困乏得很,没空但是来但是去的绕弯弯。

“我希望你继续回去参加赏花会,以芙蓉的身份。”祁镇钰这次很干脆。

“不会吧?我一露面老太爷还不把我就地正法了?而且我刚说了,那些黑衣人来抓我的时候把我的芙蓉玉佩都给拿来当诱饵了,显然老太爷知道我的底细。”骆碧心很怀疑。 【】

“我要你光明正大的进去,而且是风风光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一来老太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祁镇钰肯定的说。

“话虽如此,但是你为什么坚持要我回去参加赏花会?明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因为我把一样东西藏在了今年头魁的彩礼里面。”祁镇钰直言。

“是什么?” ”小说“

“那枚真的玉扳指。”祁镇钰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不是在老太爷手上么!?”郝连无名也忍不住惊叫。

“你给我的时候我就把它调包了,因为总觉得有一天会用的到,如今就是了。”祁镇钰志在必得的样子。

众人原本已经略显疲惫地脸色也振奋了起来。水轻尘地眼底闪现出一丝狂喜地神色。

骆碧心不能不感慨祁镇钰这招未雨绸缪。高!实在是高!

“问题是我们现在要怎么离开这里?贫僧相信。以老太爷地为人。现在整个九州山庄包括禁区地外围都肯定有卫兵把手着。先前地地道已经露馅。不能再走了。”济颠和尚不愧是出家人。境界就是高。没有被这么点还抓不到手地筹码所迷惑。非常镇定地分析当前地敌情。

骆碧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倒是知道一条路。是通往九州山庄厨房地!”

祁镇钰顿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骆碧心自然知道他在“哦~”什么。面上一红。不理他。扭头有些犹豫地说。“不过评我地功力拿地回扳指么?不如让遥儿上吧?”

“不行。”拒绝的人竟然是遥儿自己,“凡是得过花魁的人不能得第二次,这是赏花会的规定。”她有些愧疚的看看骆碧心。

“不过……老爹那儿……”这也是骆碧心迟疑的一个原因,常爷看到自己不能当不认识,又不能相认,不是让他两头难做人么?而且如果他是帮自己的,那还好说,但如果他是帮祁老太爷的,保不定自己就被便宜老爹给大义灭亲了。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祁镇钰语惊四座,郝连无名和易风怪腔怪调的了个语气词,水轻尘的眉头皱了皱,济颠和尚觉得很有趣的一咧嘴,遥儿有些茫然。

骆碧心有些羞涩的红红脸问,“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没地方去,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易容跟在你身边,方便我在九州山庄内探查,顺便可以保护你。”祁镇钰很淡定的说。

骆碧心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真是浪费感情,不悦的瘪瘪嘴。

“易风你趁现在马上回易水教去,跟你爹手下的那些老将联手,剩下的不需要我教你了吧。”祁镇钰继续分派任务。

“可是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易风显然更想留下来并肩作战。

祁镇钰一句话就把他驳回了,“正因为如此所以你要战决,不然我这里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过。

易风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毅然的点头承诺到,“等我回来!”

祁镇钰信赖的点点头,扭头又对郝连无名说,“至于郝连你……”

“不用说,我知道,三天内,你就等着听江南米市大跌价的消息吧!”郝连无名胸有成竹的说。

祁镇钰也知道郝连无名平时爱打爱闹爱逛窑子,但到了关键时刻,他比谁都靠得住,所以也就不再多加言语。

“我先回水家,司徒太守和他女儿也许现在对我们有些用处,别的事情你可以用老办法和我联系。”水轻尘在祁镇钰开口前说道。

祁镇钰也不再去看遥儿,知道她一定会跟着水轻尘。

“我留下来帮碧心。”遥儿毅然说道,说完了又看看水轻尘,有点哀求的意味。

谁想水轻尘很干脆的点点头说,“也好!那就这么办。”

有遥儿相伴,自然最开心的就是骆碧心了,呜呜呜……又多了一个陪自己进虎**里抓虎仔子的人了,真好。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本来就在计划外的人济颠和尚的身上。

“咳咳,”济颠和尚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贫僧可以为你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替你们搞定鬼医,让他给祁二庄主看病。”济颠和尚摸摸光溜溜的脑袋。

“这也算?没有你人家祁老太爷也会搞定鬼医吧?”骆碧心奇道。

“不,大师说的是,替我们搞定鬼医,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鬼医得到很多消息,鬼医还有个外号叫包打听,最喜欢搜集家长里短。”祁镇钰抑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说起鬼医骆碧心想起另一件事了,她偷偷把遥儿拉到一边,从衣服里摸索出一段金丝线,塞到她手里说,“我知道你们还有事儿瞒着祁镇钰他们,但是这不重要,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圣药耀玥珠,去救你们想救的人吧,啊,对了,下次绑架我拜托换两个水平高点的人,别把箱子抬的像摇篮一样……”

一开始拿到骆碧心塞给她的金丝线,遥儿震惊极了,随之而来的是感动和感激,结果被骆碧心最后一句又弄的哭笑不得,只能用力抱了抱骆碧心,在她耳边说,“有一次就够姐姐后悔了,怎么还会有第二次。”

两个人拥抱完现所有男人都好奇的盯着她们看,立刻像是什么都没生似的镇定的站了回去。

水轻尘只注意到遥儿的眼睛红红的,再看骆碧心,骆碧心居然朝他做了个鬼脸。

众人商议已定,自然就要趁早离开这里了。

此时夜尽天未明,露重霜浓,蛤蟆,蟋蟀在野地里叫的热闹。

骆碧心探头探脑的从柴草屋的下面钻了出来,朝后面的人一招手,怀着满腔铁道游击队的热情,神色专注而肃穆的猫腰潜伏了出去。

后面一群人挺直了腰杆跟在骆碧心后面,看着骆碧心小老鼠出洞一样的举动不由的都有些好笑。

易风和郝连无名还很凑趣的跟到骆碧心身边,一左一右,两个门神一样蹲在她旁边。

左边一个问,“你干嘛呢?”

骆碧心神神道道的左右看看,朝易风嘘了一声,送了他一个白眼说,“当然是躲避追兵啊。”

郝连无名把手举起来像孙猴子样做了个远目的动作,也压低了声音说,“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骆碧心立刻紧张了起来。

“看见只野狗在撒尿!”郝连无名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

“噗……”易风想笑被骆碧心给瞪了回去,只好转身偷偷的笑。

骆碧心“嚯”的站起来说,板着脸端庄的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咳咳,那,我们走吧。”祁镇钰咳嗽了两声,走到骆碧心面前又停了下来。

“干嘛停下来?走啊!”骆碧心以为他要消遣自己,立刻让他快走,谁想祁镇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反问骆碧心,“不是说只有你认识那条密道么?”

骆碧心顿时觉得面上无光,郝连无名和易风两个人扶着祁镇钰的肩膀笑的抽风,祁镇钰眼角也隐隐有笑意,嘴上却还说,“还是说骆小姐怕前头有追兵,所以需要在下为你开路?”

骆碧心还来不及怒就有人来替她说话了。

“你们是不是男人啊!我们家碧心有时候是傻气了点,做事是怪异了点,但她毕竟是为了小心行事嘛!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笑话她?”遥儿气呼呼的指着三个男人斥责。

郝连无名和易风笑的更夸张了,骆碧心拉拉遥儿的衣袖,哭笑不得说,“遥儿,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遥儿还待再说,谁想水轻尘的扇子横插了进来,遥儿抬头很难得看见自家少爷黑了脸,不由心下一惊。

水轻尘很快就收起脸上的怒容,依然是风淡云清的笑,仿佛刚才的怒气只是转瞬而逝的浮云,快的让遥儿以为自己看错了。

“时候无多,如果我没猜错,昨晚老太爷已经搜过这个禁地了,估计白日还要在搜,所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水轻尘淡淡的看了眼湿土上杂乱的脚印。

祁镇钰也看见了地上的脚印,把调笑的心情收了起来,朝九州山庄的方向望了望,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在看向骆碧心时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爱打爱闹的样子,“走吧,请骆小姐带路。”

骆碧心竟瞬间有点失落,但马上吸了吸鼻子,抿抿唇,“走!”

济颠和尚站在最后笑眯眯的看着。

因为柴草屋所在的位置骆碧心不熟,只能凭着大致的方向和当时零星的记忆,左转转,右撞撞的,走到旭日东升才好不容易找到之前的那条回廊。

当水轻尘看到眼前的分水亭廊,流云小筑时,浑身一颤,手紧紧的握了握手上的扇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对了对了!就是这里!我记得那个小屋,”骆碧心兴奋的嚷嚷。

祁镇钰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叫,这里和九州山庄已经是隔墙的距离了,这里的声音会传过去的。”

骆碧心没好气的一把拉开他的手,第一个朝小筑跑去,哪想有一个人比她还快,跑了没两步,一道身影从骆碧心身边急掠过,踏水而去,稳稳的落在了对岸的小筑门前。

骆碧心呆了呆,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向最淡定的水轻尘会突然这么激动。

于是一群人站在岸这头,很错愕的看着水轻尘重重的拽了两下门锁,未果,居然直接用扇子一扇子劈了下去,连门带锁一起毁于一旦,扬起漫天的尘土。

骆碧心维持着自己朝前跑的动作僵硬在那里,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祁镇钰一顿足,修长健硕的身形拔地而起,也轻轻松松掠水而过,郝连无名和易风紧随其后。

遥儿看了看骆碧心,又看了看他们最后还是一跺脚,拉上骆碧心快步朝对岸跑去。

再次被众人抛弃的济颠和尚摸摸光头,摇摇摆摆的腆着个大肚子慢悠悠的朝对岸走着。

祁镇钰他们到对岸的时候,水轻尘已经顾不得灰尘飞舞冲了进去。

“咳咳咳咳……”易风一进去就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祁镇钰有些讶异的看着小筑主堂里挂着的那幅图,上前小心的避开蜘蛛网,把它摘了下来,仔细的拂去了上面的灰尘。

“这是谁?”易风捂着嘴巴凑过来,郝连无名因为讨厌灰尘染面,只能躲在门口等着灰尘散去。

“是九州山庄的第一代庄主的画像。”祁镇钰看着画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哦,那有什么好奇怪了,虽然是禁地,那也是你家的禁地,挂你的祖先没什么不对啊。”易风不以为意的挥开周围的灰尘。

“说不上来,就觉得这幅画有点怪,,明明就是祖师图,可是跟我们山庄里挂的又似乎不一样……”

“喂!你们倒是拿出来让我也看看啊!”郝连无名在外面跺脚。

“你怎么不进去?”骆碧心好奇的看郝连无名站在屋外,那分水长廊七绕八弯的,跑过来着实费了点时间,没有他们直接八仙过海来的快,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嘛。

“走,我们进去。”遥儿拉着骆碧心直接忽略郝连无名,挤了进去。

小筑本就不大,主堂里站了三男两女就显得有些挤得荒。

骆碧心被灰尘眯了眼,死命的揉眼睛。

“少爷,你在找什么?”遥儿看见水轻尘在猛踩地板,立刻过去帮忙踩。

水轻尘没有答话,只是依然一格一格认真的踩着。

于是整个屋子里的情形看起来怪异极了。

一个女人仰高了脖子在揉眼睛,边揉边泪流满面,两个男人在颠来倒去的研究一幅画,还有两个人在猛踩地板……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十个有九个坚信这里是精神病院的疗养所……

第六十八章 祖师图 葱蒜

骆碧心眼睛越揉越疼,只好像瞎子一样摸索着,“遥儿,你帮我看看,沙子眯了眼了。”

祁镇钰正举着画对着太阳仔细看,遥儿听见骆碧心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结果撞上了窗板,疼的惨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转过去看她,谁想此时骆碧心站的不稳,朝前倒去,慌忙间,一把抓住了祁镇钰手上的画像,“嘶啦――”一声响,祖师像裂成三节了……

祁镇钰和易风都目瞪口呆,连骆碧心抓着那块布(那画是用绢布织成的)去擦眼睛都没有出声制止。 【】

骆碧心用那半截祖师像小心的擦眼睛,“遥儿,遥儿你怎么了?”

遥儿捂着脑袋,一边哼哼,一边跌跌撞撞的朝骆碧心走去,忽然一脚踩空陷进了地板里,还好水轻尘反应迅速,立刻搂住遥儿的纤腰,旋身就把她带离了那个裂开的洞口。

“咦?这里怎么有个洞?刚没看见啊。”易风好奇的过去看,洞口很小,仅容双手出入,而且洞很深,加上屋子里光线不好,看起来黑漆漆的。

”小说“

水轻尘看看被遥儿撞到的窗户,伸手自那下面摸索了一下,发现那个浮雕是可以移动的,轻轻一扣,洞就关上了,再一按,洞又开了,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原来在这里……”

“祁大哥,你快来看……呃……”易风回头召唤祁镇钰一起来围观研究,却看见祁镇钰正拿着还有那块半截祖师像,抬高了骆碧心的小脸,仔细的给她擦着眼睛,两个人脸对脸,眼对眼,就快挨上了。

“还没好么?”骆碧心眼酸脖子酸的问。

“快了,眼睛往右边转转,不对,那是左边。”祁镇钰发现那布不太适合擦眼睛,太粗糙了,再看看骆碧心眼睛通红泪汪汪的样子,终于采用了最原始的办法,低头在她眼睛里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骆碧心被吹得猛眨了几下眼睛,终于迷迷糊糊的能看清了,结果被祁镇钰的大特写吓了一跳,猛地用力推开他,“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说着就警惕的瞪了他一眼。

祁镇钰好气又好笑的勾勾嘴角,“你还是看不清的时候比较可爱。”

骆碧心抬脚就要踹他,祁镇钰很轻松的就躲开了,又摆出他严肃的扑克脸说,“现在不是打打闹闹的时候,易风,那个洞有什么发现?”

骆碧心被堵的有气没处发,简直想抓狂,拼命蹂躏手里破布祖师图。

这一幕水轻尘一直冷冷的看着,那神情让遥儿很是忧心忡忡,主子一向很少把真实情绪暴露出来,即使发怒都是一脸笑容,不是亲近之人,都不会知道他生气了,而如今他竟然三番两次的克制不住情绪,估计连他自己都可能还没察觉,这意味着什么呢?

水轻尘意识到遥儿在看自己,扭头依然是淡淡的笑,笑意不达眼底,柔声问,“怎么了?”

遥儿连连摇头,主子的笑越来越吓人了……赶紧转移话题,“少爷,这个洞里面到底是什么?是你刚刚在找的东西么?”

“我也不知道。”水轻尘坦然道。

“摸摸看不就知道了。”易风玩心大起,捋起袖子就想要把手伸进去,后脑勺狠狠的挨了祁镇钰一个栗子。

“你连下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伸手去摸,万一是毒物,你准备就义么?”祁镇钰没好气的教训易风。

“那不然怎么办?”易风很不服气。

“你一边儿去!看哥哥我的!”此时小筑里的烟雾已经散去,在外面看的心痒的郝连无名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郝连无名夺过祁镇钰手上的那块破布祖师图,三两下缠到手上,把手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迅速伸进洞中,又光速缩了回来,手上握着一直破旧的锦盒。

“咦?”易风睁大了眼睛,“这个盒子好面熟啊,好像跟我替你去找的那些空盒子一个样啊!”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一模一样。”祁镇钰接过锦盒,抹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上面精雕细琢的花纹,然后眉头又倏地皱了起来,“不对,跟那个不一样,这个盒子根本没有缝隙。”

“来来,给我看看。”骆碧心一跳一跳的试图从祁镇钰手里抢过那个盒子,可惜身高不够,扼腕。

“圣聪熟算,半生九才?”祁镇钰仔细辨认着上面暗雕的小篆。

“这是什么意思?以前的那些盒子上也有么?”水轻尘问。

“不知道,不过以前的上面并没有,我给老太爷之前曾经认真研究过,除了那个锁我打不开,又不能直接拆了,所以里面我不清楚外,那些盒子的表面并没有这些字。”祁镇钰摇头,他也很困惑。

“这盒子打不开么?”易风抓过盒子放在耳朵边摇了摇,没有声音,似乎是实心的,“难道这就是一块烂木头?只不过恰好和那些锦盒长了一个造型?”

“从年代上来说这个盒子的年代比上次我们找的那些要来的早,有可能以前那些锦盒都是仿造这个的,所以老太爷才会让你找完一个又一个,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郝连无名如是说。

祁镇钰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总觉得这个小筑很有问题,虽说这里是禁地,但是他掌理了这么几年的九州山庄,自然也来过这里几次,能去的地方自认都去过了,但是这里他却是第一次来。

这边的房子造的很巧妙,入口处有一片竹林,而入口的右边就是通往主厅的唯一一条路,这就很成功的分散了路过这里的人的注意力,同时又把入口掩藏了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这里要被这么严密的保护起来,或者说……隔离起来,而这里的新堂布置一样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骆碧心当时不是迷了路,在这个院子里到处乱跑的话,估计也发现不了这里。

祁镇钰余光票过骆碧心却很意外的发现她没有在抢盒子,而是四十五度望天发呆中。

“口水流下来了……”祁镇钰很好心的凑到骆碧心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骆碧心下意识的抬手去擦嘴,祁镇钰以为她会马上反击,谁想骆碧心只是擦了两下就放下手,继续发呆……从头到尾没发现祁镇钰是在耍她。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祁镇钰皱眉。

“骆施主已经老僧入定,神游太虚了,阿弥陀佛……”胖和尚啧啧称赞。

祁镇钰眼角抽了抽,很想拍飞这个不在状态的济颠和尚。

“我知道了!!”骆碧心忽然跳起来说,满脸的不敢置信,拽着祁镇钰的衣领又蹦又跳。

“你知道什么了?”祁镇钰被她的样子给逗笑的,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谁想手还没碰到骆碧心的脑袋,骆碧心就松开他朝易风跑去了。

骆碧心抓着那个锦盒眯缝着眼睛猛瞧,瞧了一会儿她忽然双手握住两头,用力的转了转,盒子纹丝不动。

“我来吧。”虽然不知道骆碧心想做什么,水轻尘还是接过那个盒子,学骆碧心的样子两头用力转了起来,“不对不对!要逆时针转!”骆碧心还一边指点。

水轻尘停了下来,很困惑的看骆碧心,“什么是逆时针转?”

骆碧心无语……她要怎么跟没见过手表的人解释什么是时针呢……于是只好说,“你换个方向转……”

水轻尘了然,在一用力,盒子果然发出“吱吱喀――”的声音一点点的转动了起来。

水轻尘绕着中心轴转了一圈递给骆碧心,骆碧心一看,抬头用很郁闷的声音说,“转半圈够了……一圈又转回去了……”

水轻尘吃力不讨好,有些尴尬。

这次易风先抢走了锦盒说,“让我玩玩,让我来!”

之间他舔了舔嘴唇,也一点点的转动那个盒子,估计是刚才水轻尘转过的关系,所以这次转起来轻松了很多,他小心的停在半圈的地方递给骆碧心。

骆碧心抓着盒子又一阵猛瞧,这次她不直着转了,而是横着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个盒子上。

随着“咔――”的一声响,盒子竟然打开了!很奇特的是它竟然是两头开窍,一个盒子分成两个小格子,里面左边是些成墨绿色粉末状的物体而右边是米黄色的,相同的是两者的色泽看起来都相当诡异。

众人把盒子传来传去,纷纷小心的嗅了嗅里面的粉末,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准确说出这是什么。

易风说这是独门迷药,遥儿猜这是包治百病的灵药,济颠和尚只说了句“这味道好熟啊!在哪里吃过呢……”,郝连无名最痕,笑的一脸淫秽的说,“不会是什么特效春药吧?不然干嘛藏在洞房里?”

骆碧心一个人站在那里“嘿嘿嘿嘿”的怪笑。

“我想还是你来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吧。”祁镇钰代表大家提问,他也想知道骆碧心是怎么打开制作如此精巧的盒子的。

“你真的想知道?”骆碧心很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看骆碧心这样祁镇钰忽然有点后脊发凉。

“你真的想知道?”骆碧心还是这句话。

祁镇钰无语,他能说他不想知道了么?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骆碧心从遥儿手里接过盒子,搓起右边的粉末,摆出一个老师训导学生的架势,可惜她没带眼睛,不然还可以用手抬抬眼睛,那就更有感觉了。

骆碧心严肃的环式全场,用最深沉的声音说,“这个,叫做葱,在炒菜的时候加入一点可以提味,但是不能炒熟,炒熟了就不香了,而且不能跟青菜一起炒,两者相克。”

说着又搓起左边的粉末继续说,“这个,叫做蒜,可以加在调料里,例如酱油,或者是放在菜里一起炒,可以用来杀菌以及消除腥气。”

“啊!对了!大蒜还可以治脚气~”骆碧心甜甜一笑。

说完她拍拍手,做了个总结陈词,“不知道谁拿这些遍地都是的东西当宝贝一样的藏着,看样子已经藏了有些年代了,不然也不会化成灰。”

“那圣聪熟算,半生九才是什么意思?”遥儿不耻下问。

“嘿嘿,”骆碧心又阴阴一笑,“什么圣聪熟算,半生九才啊!其实那是隐秘的写法,其实就是生葱熟蒜,半生韭菜!那是厨子如何是用调味料的口诀,我三岁的时候就会背了!”

说完,又抬头很认真的看着祁镇钰说,“我都不知道你祖上是当厨子的,原来咱是一家人啊!兄弟!以后就靠你了!”骆碧心拍拍祁镇钰的肩膀感慨道。

所有人都觉得哭笑不得。

“我想也许放东西的人和藏盒子的人并不是一个人,只不过是那个藏的人也打不开盒子,所以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就给藏了起来……”济颠和尚给众人找台阶下。

水轻尘苦笑,“竟是葱蒜么……”

祁镇钰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藏了这么个盒子?”

“我并不知道藏的是什么,只是我娘临终前曾给我描述过这个地方,她说这里是她的新房,她曾经偶然间在这里发现过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对老太爷也许很重要……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葱蒜……”水轻尘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这么看不起葱蒜!”骆碧心立刻跳出来给葱蒜打抱不平,“在很早以前包括现在,葱蒜都是药材的一种,对人体很有好处,而且在更早以前人类是很难得到调味料的,能发现的也不过是那么几种,葱蒜的发现对饮食进步是有跨时代意义的!”

易风撇撇嘴,“至少它对我们就没用。”

骆碧心横了他一眼,“谁说的!新鲜葱蒜放在密封的盒子里要完全的挫骨扬灰,最起码得千年的时间,这个盒子虽然看起来不旧,但是用手用力一摸上面就会粉化,说明也最起码是个上千年的古董了!”

易风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盒子,骆碧心说的确实没错,自己刚才转盒子的时候也沾了一手的粉,本来还以为是灰尘呢。

“所以啊,这个盒子应该是祁镇钰的先祖留下来的,那时候调料难得,所以被当成宝贝留了下来,谁想被后代子孙当成了传家宝,就这么给藏了起来。”骆碧心笑的很幸灾乐祸。

祁镇钰除了一开始的错愕外一直很淡定,毕竟这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大步走进骆碧心,骆碧心吓的立刻朝后一跳,“干嘛?恼羞成怒么?打女人的不是好汉哦!”

祁镇钰有些头疼,“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把刚才的那幅画给我!”

“啊?画?什么画?”骆碧心茫然。

“就是你刚刚……”祁镇钰说了一半忽然神色一紧,在场的除了骆碧心一点武功都没有外其他人都紧张了起来,空气瞬间冻结。

第六十九章 打水仗 男装

“快!去回禀老太爷,说西屋小筑被人砸了!”领头的护卫的吩咐,一边指点其他的护卫去搜索有没有别的发现,“你们,带一队人去后院查看,看有没有人进出的痕迹。”

“是!”训练有素的护卫立刻做了个稍息就跑去执行任务了。

没一会儿就有去查探的护卫回报,“报!后院没有任何痕迹!”

“走!我们去别的地方搜!”领头护卫也不疑有它,立刻一挥手带着手下撤离。 【】

整齐一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分水长廊下的芦苇荡平静的水面冒出了一个泡泡,一个,两个,三个……“哗啦啦――”的一阵水响,骆碧心像只落汤鸡一样从水里钻出来,嘴上还叼着一根空杆的半截芦苇。

“呸……呸呸……”骆碧心一边淌着水往岸上走,一边吐出口中的泥土。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钻了出来,顿时宝蓝色的湖面泛起了土黄色的淤泥。

“咳咳……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居然还有这种招数,连上面人说的话都能听清一二,太神奇了!呀呀个呸的,以后让我们龙云堡的探子都要学会这招!”郝连无名一脸兴奋难耐的说,一边还抬脚踢了易风一头水。 ”小说“

本来就湿淋淋,黏糊的难受的易风自然不会甘心让郝连无名白白占这个便宜,弯腰也朝着郝连无名泼水,很不幸的祸及骆碧心,骆碧心大怒,使出她当年在游泳池单枪匹马奋战三大侠女的实力,泼了易风一个漫天花雨。

遥儿早就远远的躲开了,站在岸边试图拧干身上的水。

祁镇钰和水轻尘当初躲的最远,此时挡在他们面前是一道密集的水帘,两人近乎同时的发出一声无奈的笑,相视一眼,竟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祁镇钰摇摇头,慢慢的绕过三方攻势朝岸上走,水中泥土湿滑陷脚,连轻功都使不上来,可惜有人一点也不想让他置身事外,兜头一捧冷水就浇了下来,祁镇钰欲要闪躲,可惜水重拖脚,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哈……啊――”骆碧心很猖狂的笑,笑着笑着变成了尖叫,一股细细的流水从她的后衣领直直的流了下去,扭头一看竟然是最闷骚的水轻尘。

水轻尘笑眯眯的看着,歪了个脖子,看起来竟有一瞬的天真,看的骆碧心晃了晃神。

忽然水面一阵巨大的波动,只见济颠和尚扭动着他庞大的身躯,乐颠颠的朝着骆碧心他们冲过来,“贫僧跟你们一起玩儿!~”

骆碧心顿时恶寒了一个,连滚带爬的跑上岸去,易风还有郝连无名他们早就上岸了,站在岸上哥俩好似的朝着骆碧心猛笑,骆碧心递给他们一个鄙夷的眼神。

“好了,不要闹了,我们快走,他们肯定还得回来这里。”祁镇钰一脸严肃的说,仿佛刚才失足滑倒的不是他。

骆碧心走过他身边咧着嘴朝他“嘿嘿”一笑。

郝连无名紧随其后也咧着嘴“嘿嘿”一笑。

易风也想笑,可惜嘴巴还没咧开就被祁镇钰个瞪了回来,只好搔搔头,继续走。

遥儿一边给水轻尘拧干袖子,一边两人也朝后头走着。

济颠和尚孤零零的站在水里,北风那个吹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嘴里喃喃了两句,“贫僧心若如来,心若如来……淡定,淡定……喂,你们等等贫僧!”说着就划拉着水赶了上去。

郝连无名看骆碧心一直在墙上摸来摸去,拍拍打打的,忍不住问,“你确定是这里?”

“当然!难道这里还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筑么?”骆碧心白了他一眼,手上一刻不停的敲打墙壁。

众人湿漉漉的站着,此时风一吹都有些冷,但是因为都是练家子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骆碧心冷直打哆嗦,连打三个喷嚏。

祁镇钰动手要解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于是作罢。

“找到了!阿嚏……”骆碧心郁闷的吸吸鼻子,同时小心的拉动手上的把手。

忽然她又停了下来,扭头认真的说,“这扇门后面是伙房,现在大家应该都在准备早饭了,所以伙房里肯定很多人,我先去打头阵,你们不要出来,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些下人的衣服。”

“我不同意。”祁镇钰皱了皱眉头,“我们一群男人,没可能让你去冒险,要去也应该是我去。”

“我……”骆碧心张嘴就要反驳,谁想那些从来都没默契的男人居然有志一同的点头,甚至还捎带上唯一的娘子军同盟遥儿。

骆碧心眉头一挑,“请问祁镇钰祁少庄主,你进过几次伙房?绝对不超过三次,你能说你对伙房比我熟么?”

祁镇钰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不同意,还有些担心。

“那还有我,我!”易风举手,他可是经常在伙房里偷鱼偷肉,自然是熟悉的很。

“你是熟门熟路没错,但是你能做的不过是飞梁走壁,相信我,现在九州山庄的屋顶上肯定有人在盯梢,你一出去就得被人当逆贼抓了!”骆碧心很不客气的反驳。

易风无语,他以前确实是从屋顶上进伙房的,而且现在伙房里人这么多,以他轻功的水平很难肯定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只好默默退后一边。

连两个最有发言权的男人都被义正严词的反驳了,其他人就更没理由要替熟门熟路的骆碧心去了,但水轻尘还是有些担忧的问,“你准备怎么做?”

“放心吧!我在伙房这么几天,最大的收获就培养了两个小党羽,而且和那些厨子小厮的关系都不错,而且老太爷不能光明正大的追查我,所以伙房的人一定不知道我是头号通缉犯,我可以说我不小心落水了,让他们给我拿些衣服,到时候你们换了衣服,我就可以一个个把你们带出去。”骆碧心头头是道的说,显然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腹稿。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最后祁镇钰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你要小心,万一不行就跑,你自己的命最重要。”

骆碧心认真决绝的点点头,用壮烈的目光环视了一下众人,“那么,同志们!我去了!”

说完就小心的拉开那扇密门,却发现挡在那个煤灰堆前的灶台旁站着两双脚,呃……不,是两个人。

骆碧心小心翼翼的把那些挡住视线的煤灰扒开,露出半个脑袋,朝外头看,心里郁闷着,怎么自己最近越来越像老鼠了……又是钻地洞又是老鼠出洞的……

“大哥,你说……碧心姐又跑到哪儿去了?”阿二有一下没一下的剁着手下的肉馅。

“不知道。”阿大擦擦汗,继续揉手上的面团。

“我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该有……唔,三,四,七……该有七天了吧。”阿二继续剁肉馅,速度很规律,“咚――咚――咚……”。

阿大呆了呆,“……不知道。”

“你说,为什么老太爷忽然回来了呢?”阿二皱眉,他还是比较喜欢大少爷,虽然他看起来很凶,但至少不会一口气辞退了半数的下人,好多人都靠这个养家呢……

“不知道……”阿大一直是这句话,揉完了面团开始甩面条。

“唉……你说会不会碧心姐也是被老太爷给辞退了呢……我们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吧!?”阿二忽然很紧张的问。

这次阿大也停下了手上的活,仰头望着天,皱了皱眉头说,“应该……不会吧……你别瞎说。”

“什么叫应该啊……”阿二很不满。

“阿二。”

阿二扭头看阿大,“你叫我?”

“没啊。”阿大摇头。

“哦,听错了。”阿二耸耸肩。

“阿二!”这次声音大声了点。

“你真的没叫我?”阿二郁闷了,他甚至感觉后面有人在拉他的裤子。

“真的没有。”阿大中气十足的回答。

“难,难道是鬼催命?!”阿二的牙齿还是打颤……

“阿二!!”声音分贝有大了几分,就贴着阿二的背脊响了起来,阿二猛地打了个哆嗦,嘴里念叨着菩萨祖宗的壮着胆子扭头去看,不看还好,看了更想尖叫,一个脸上手上都黑漆漆的人就蹲在他后面,用那种很怨念的眼神看着自己。

阿大也看见了,立刻摆出大哥的架势,把阿二护在身后。

“你,你是人是鬼?!”有了阿大魁梧的身材当掩护,阿二壮着胆子问。

“嘘!!”骆碧心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请点,“是我!”

“碧心姐?!”阿二低呼,立刻从阿大背后窜出来和骆碧心一起蹲着,“你……你怎么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啊?我刚刚没看见你啊……”

阿大也蹲下来,一时间灶台后面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拥堵。

“你小点儿声,我这不是旷工好几天么,怕被李管家看见了把我扫地出门!”骆碧心很无语的发现每次当她对着阿二的时候,说谎总说的特别顺溜……阿拉真主,保佑这个天真无辜的小正太吧……

“哦!”阿二立刻领悟,“碧心姐你放心吧!李管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老家探亲去了!估计他都不知道你不在,新来的那个管家姓周,估计就更不知道你了,放心吧!”

“李管家回乡探亲了!?”骆碧心心中一凛,老太爷动手了,虽然她一直挺怕李管家那张比祁镇钰还冷的扑克脸的,但是他还是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毕竟是自己人……

“对啊,就在昨晚,我们早上起来去挂牌的时候发现连帐房先生都换了,山庄里忽然少了好多人哦!”阿二很苦恼的说,连他养的那只阿红也不见了。

“是么?”骆碧心心不在焉的回答,若有所思。

“我说,碧心姐,你这么多天去哪儿了?”阿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骆碧心。

“呃……我去祭拜我三叔公的表姨太的姑婆的儿子的媳妇的哥哥的爷爷了……”骆碧心继续忽悠可怜的阿二小正太。

“哦……这样啊……”阿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你看,我刚掉湖里了,阿嚏,快去找身干的衣服给我,最好多拿点,越多越好,我冷!快去吧!”

不等骆碧心催促,阿二立刻跑去拿了,骆碧心只好在后面追着叫,“男装也要!”

也不知道阿二听没听见,厨房里都是一片吵杂的声音,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偏僻的小角落,加上阿大厚实魁梧的身材,恰好把骆碧心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碧心姑娘要男装做什么?”阿大倒也不是怀疑什么,他只是就事论事,反正这个骆厨娘经常会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要男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怪事,所以纯粹是好奇才有此一问。

“呃……那啥……我家乡遭了灾,所以带了几个穷亲戚回来,可是怕被你们管家发现,所以只好偷偷摸摸的找身衣服给他们换了,这样才能方便我把他们藏起来啊!”骆碧心半真半假的说。

“哦!”阿大点点头,“他们饿么?我给他们去拿些馒头吧!”

骆碧心顿时感动的无以加服,多么善良的孩子啊……

“去吧去吧,我也要。”

“嗯!”阿大点点头就站起身,骆碧心立刻朝里头挪了挪,免得被过往的小厮发现了。

蹲了好一会儿,骆碧心蹲的脚都麻了,阿大阿二才回来。

骆碧心看看衣服,阿二还真是拿了不少,四套男装,三套女装,这孩子,就是实在!

捧着衣服和馒头,骆碧心嘱咐了两句,就说自己的亲戚躲在这个暗门的后面,暗门哪儿来的别问她,是他们家少爷告诉她的,让阿大阿二在这里瞅着点,等会儿她就把穷亲戚都接过来。

阿大阿二有些莫名的点点头,然后神奇的看着骆碧心在他们看了无数次的墙壁上打开了一个门,接着就钻了进去,关上门,不见了。

门后的众人看见骆碧心出来立刻松了口气,骆碧心放下馒头和衣服,很牛的看着众人,严肃的说,“这里有八个馒头,一人一个,和尚两个。”

济颠和尚那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时候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众人看他一眼,又转回去看骆碧心,表示都没有异议。

骆碧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脸上咧出个很奸诈的笑容说,“可是衣服却是三套女装,四套男装,我和遥儿自然是一人一套女装,至于还有一套女装嘛~你们看着办喽~”

瞬间几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变,用不言自明的眼神看着彼此,除了济颠和尚每个人都想着,这男装,势在必得!

第七十章 美人儿 高僧

“其实吧~”四个大男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骆碧心才徐徐的开口道,“这女装都不大,所以济颠和尚是不可能穿的下的,自然就只剩下你们四个了~”

对于这一点,四个男人不得不同意,他们也不想看腰比水桶还粗的光头侍女……想像济颠和尚穿着女装,然后回眸嫣然一笑的样子……恶……好冷……

“唉~如今在危难之际,不如就哥哥我牺牲下吧!”郝连无名忽然仰天长叹一声,脸上竟流露出舍己为人的伟大情操。 【】

其他三人一时间被他弄的有点不好意思,祁镇钰想说什么,但是郝连无名手一挥,“你不用阻拦了!哥哥我经常进出妓院,和姑娘们熟识,扮女人最不会有人识破了!”

骆碧心挑挑眉毛,用绝对质疑的眼神看着郝连无名,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出什么妖蛾子。

郝连无名走到放着衣服的石板前,捧起一件衣服,抱在怀里,回头看看众人说,“那么,哥哥我去换了……”说完就走到屋后换衣服去了。

祁镇钰和易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不明白郝连无名突然抽什么风,怎么会这么好心,他不是一向最讨厌有人说他长的像女人么…… ”小说“

“噗哈哈哈哈……”骆碧心狐疑的走过去看了下衣服,忽然爆笑起来,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怎么了?”祁镇钰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噗……哈哈……他拿……拿走的是男装!”骆碧心笑的眼泪也出来了,遥儿也忍不住扭过头“嗤嗤”的笑。

易风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姓郝连的无耻小徒!你给我站住!!”嘴里叫骂着就朝郝连无名跑走的方向追去。

留下来的祁镇钰和水轻尘无言的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很默默的拿走了剩下的那套男装。

骆碧心也没说什么,只是嘿嘿一笑,她本来就没指望水轻尘穿女装,毕竟几个人里面论武功他不是最低的,所以真打起来了,他也不会输,至于祁镇钰……你能想象施瓦辛格穿旗袍么……总之,他跟济颠和尚一样不适合,至于一开始没明说把他排除在外,是在是因为她实在很想看看某人变脸的样子。

当易风一脸郁闷的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换好衣服在等他了,看到祁镇钰,水轻尘身上的男仆打扮,易风的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骆碧心很好心的把他的下巴捡起来还给他,然后把最后一套男装塞到他怀里,非常非常认真的看着易风说,“来!时间紧迫,快去换衣服吧!”

易风傻傻的看着手上的粉色女装,一脸痴呆的表情,嘴角的口水都快滴到衣服上了,此时祁镇钰非常冷静的走上去把易风转了个向,淡淡的说了句,“走,换衣服吧。”

易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乖乖的跟着祁镇钰进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易风杀猪似的哀号,“我不要啊!!!”

骆碧心好奇的要命,很想趴到窗户上去瞅瞅,可惜身高不够,只好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祁镇钰出来了,骆碧心立刻扑过去,可是左看右看没看见易风,“小美人儿呢?呃,易风呢?”

祁镇钰失笑,朝后头瞟了一眼说,“他不好意思出来。”

“啧啧,小美人真害羞!美人儿~~姐姐我来了~给姐姐我看看!~”骆碧心乐颠颠的跑进屋去,遥儿忍不住好奇也一块儿进去了。

在过一会儿,易风从后窗户跳窗而出,跟火烧屁股似的,双脸通红,骆碧心在后面叫嚣,“美人,美人给爷乐一个么!”

易风一身的粉色飞纱,头发被遥儿随意两下就在额上挽了个流云髻,少年稚嫩的脸蛋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此时迎风跃出,还真有那么几分妩媚风采。

易风的脚还没碰到地面,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郝连无名抱了个满怀。

“哎呀~还真是个美人!来,笑一个给哥哥我看看!”郝连无名痞里痞气的挑起易风下巴,惊艳的说。

易风有气没处发,一拳头挥过去,郝连无名失神中被一圈砸个正着,“砰――”的一声桃花眼变成了熊猫眼。

郝连无名理亏,只能捂着脸哼哼了两声。

易风气呼呼的拉扯着脑袋上的簪子,遥儿立刻出声制止,“你想让我给你挽个更妖媚的发髻么?”

易风僵了僵最后只能颓败的放弃,哭丧着脸。

骆碧心咳嗽了两声,背着手从屋子里走出来,四十五度望天,满脸忧心思国的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为了不引起厨房中人的注意,所以你们要分批进去。”骆碧心又把厨房的情况还有九州山庄的情况给众人说了一下,当提到李管家时,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担忧,虽然担忧的理由对象不同。

遥儿拿出看家本领,用剩余的膏药给除了骆碧心以外的所有人都重新易容化妆。

“好了,现在遥儿和水轻尘先跟我出去。”骆碧心一挥手就带着遥儿和水轻尘消失在木门里。

阿大和阿二用一半同情一半神奇的表情看着骆碧心带着两个打扮妥当却明显带着一身贵气的人从煤灰队里爬了出来,可是一抬头却明明是两张很普通的脸。

“这两个呢,是我的三哥三嫂,一个叫骆老三,一个叫王小花!”骆碧心很随意的介绍道。

“小花?”阿二惊奇的看着易容后的遥儿,那眼神让遥儿后脊发凉,偷偷问骆碧心这是怎么了,骆碧心很好心的回答说,以前阿二养的那只很肥的老花猫就叫阿花……遥儿气急,在骆碧心的腰间重重的捏了一下,疼的骆碧心差点没跳起来。

骆碧心找借口说这两个穷亲戚从来没进过城,让阿二带他们出去溜溜,厨房里的活有她和阿大照应着。

生性好动阿二立刻就答应了,一手一个拉着骆老三和王小花就跑了。

骆碧心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想着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接下来的相信遥儿和水轻尘自己能搞定。

骆碧心心不在焉的剁了两下手上的肉馅,过了会儿找了个理由让阿大去打水,阿大不疑有他,立刻就去了。

骆碧心趁机叫出了胖和尚,济颠和尚圆鼓鼓的肚子还在那门里卡了一下,憋的他呼吸不畅脸色发紫,最后在祁镇钰三人的合力下才把他连拉带推的拽了出来。

胖和尚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被骆碧心塞了一个食盒在手里,就很自然的抓起里面的糕饼往嘴里塞,骆碧心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这不是给你吃的,你拿着这个去送给和你关系最好的评委那里,然后让他说你上几天去云游了,或者去参禅了,或者去涅磐了,随便什么都好,反正给我找个理由混过去就是了!”骆碧心谆谆教诲道。

胖和尚塞了满嘴的糕饼,朝着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嘴巴蠕动了好久才咽下去说,傻笑着说,“贫僧和他们都不太认识……”

骆碧心无语,这个济颠和尚除了惦记吃,还是吃,奢望他有庞大的人际网络是她错了……

这时胖和尚眉开眼笑的品尝着嘴里的糕点说,“其实那天晚上老太爷的人只看清是个和尚,没看清是谁,而且贫僧德高望重,不会有人猜到是贫僧的~嗯嗯,真好吃!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那天做的凉糕!”说着就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面无表情的回望了他好一会儿,猛的伸手扯下他脸上的易容面具,放声高叫了,“啊!!――有贼啊!!――”

立刻厨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骆碧心高八度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几个虎背熊腰的厨子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胖和尚被骆碧心毫无警告的一声尖叫吓的都忘了要往嘴里塞糕点。

厨子和小厮都围了过来,这时忽然有个小厮“咦”了一声,“这个不是凌云寺的济颠和尚么?”

立刻众人哗然,显然都不能相信那个德高望重的大师傅是偷糕点的小贼。

很快就有凌云寺的武行僧拿着竹棍冲了进来,都朝着济颠和尚一鞠躬,后面跟着进来另一个白眉长髯的和尚,一脸严肃的看着济颠和尚说,“不知师叔这一夜何在?”

济颠和尚很淡定的放下手上的食盒,站直了身子,老僧入定的表情看着那个比自己老不止一倍的师侄,宝相庄严的说,“咳咳,昨夜老衲为了更好的理解佛道,所以在这吵杂之地魂游太虚,受益颇深也,道在拈花一笑,也在这精致糕点啊……”

骆碧心和师侄同时无语,师侄朝着骆碧心深深做了个缉,“师叔打扰女施主了。”

“不会不会。”骆碧心装出很大方的样子,“济颠大师……真乃,咳咳,得道高僧是也……”

于是胖和尚在众光头的拥簇中光辉的离开了这个吵杂之地……

厨房中的众人也各自散去,厨房中又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当阿大回来的时候看见骆碧心身后又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来来来!阿大!我来介绍!这个是我的二哥!~嘿嘿嘿嘿……至于旁边的当然是二嫂了咩!~~”骆碧心无视易风投来的怨恨的目光,巫婆似的笑道。

阿大长长嘴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那扇门后面还有人,不过他还是很友好的笑笑,还伸出右手想和骆老二握手,郝连无名看着那油光四溢的手眉毛都纠结到了一起,阿大有些尴尬的把手缩回去在身上抹了抹。

骆碧心很不悦得瞪了郝连无名一眼。

“那个阿大啊!”骆碧心刚想故技重施的让阿大带着郝连无名和易风“出去溜溜”,从厨房大门外冲进来一个骆碧心过去,现在,未来都不怎么想见的人――秋香。

秋香一路走一路高喊着,“快!现在大堂人手不够!所有小厮丫鬟都跟着我去帮忙!快!”

骆碧心看见秋香就倒抽一口冷气,立刻蹲下身子把自己藏起来,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易风和郝连无名是奇怪骆碧心为什么怕这么个小丫鬟,难道这个人认识骆碧心?会对他们不利?两个人立刻警惕了起来。

阿大则以为骆碧心是因为自己突然失踪,怕被秋香发现责骂所以躲了起来,所以还很尽责的站到一边把骆碧心挡了起来。

此时秋香已经走了他们面前。

“咦?这两个人面生的很啊?”秋香狐疑的打量着易风和郝连无名。

“呃……他们是我乡下的穷亲戚,本来是让他们在马棚住一宿就走的,今天人手不够所以想让他们帮帮忙,秋香姐,你看成么?”阿大红着脸说,他果然不是说谎的料。

骆碧心躲在下面对着阿大连连竖大拇指。

好在阿大平时不管和哪个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所以此时秋香也不怀疑,点点头说,“他们手脚灵活么?别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今儿老太爷也在避风堂,大家都要小心行事!”

“没问题,没问题,他们以前都在酒家做过工,没问题的。”阿大连连罢手。

秋香皱了皱眉头,也就点点头说,“你们!就跟着他们走就行了。”玉手遥遥一指正不断朝外走的小厮和丫鬟们说。

郝连无名和易风低垂着头,也不多言语,就默默的随着人流走了出去,秋香摇了摇头就朝另一边去了。

骆碧心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易风和郝连无名远去的背影,颇为感慨的说了句,“美人儿,保重啊……”

一想到自己终于把这些祖宗送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郝连无名和易风能不能顺利脱身,但她相信虽然易风宝气容易出漏子,可那不是还有郝连无名罩着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让阿大去打探打探好了。

骆碧心只觉得自己心跳快要超速了,长长的吐了口气,还没等吐又噎住了……不对!这煤灰后头还有一尊大佛等着呢……只得叹了声,“苦命啊!”

这时听见秋香在那里喊,“快!你们谁做一道翡翠白玉汤?!老太爷那边等着吃呢!”

翡翠白玉汤?好耳熟啊,骆碧心立刻示意阿大把活接下来。

所有厨子都在议论纷纷,谁知道这翡翠白玉汤是什么东西啊,总不能真把翡翠和白玉一起放锅里煮吧?太疯狂了!再说了,那吃着能消化么……

“秋香姐!我来做!”阿大很腼腆的举手说。

第七十一章 暴露男 丢了

以阿大的厨艺,要做一道所有大厨都没有听过的菜,骆碧心本来以为秋香怎么样都要表示下质疑,谁想秋香只是点点头,很认真的说,“你做我就放心了,赶快吧!”

“嗯!”阿大搔搔头,呃……碧心姑娘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秋香扭着小蜂腰,踩着莲花步,带着一阵香气飘走了,骆碧心扶着灶台费力的站起来,她的腿麻了…… 【】

“碧心姑娘,你真的会做这个什么翡翠白玉汤么?”阿大很担忧的说,连那个最见多识广的大厨子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本姑娘不会做的东西还没有出生呢!”骆碧心脚麻还没退去就大言不惭的说,虽说有些东西她是真不会做,比如冰淇淋,但那不是因为她厨艺不精而是客观条件啊客观条件!咱要实事求是不是……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阿大卷卷袖子准备开工。

骆碧心摆摆手说,“不急,你去挑些上好的小米,拿来蒸,不要蒸熟,八分就好了,再拿上一方卤水多的豆腐,菠菜,还有番茄,面粉,鸡蛋……嗯……就这些,去吧。” ”小说“

“好!”阿大非常顺从的领命,带上灶台边最大的那个装米的斗,就去食材库了。

骆碧心揉着脚一跳一跳的蹦到煤灰边,熟门熟路的钻了进去。

小木门后空无一人,骆碧心愣了愣,这个时候祁镇钰跑哪儿去了?她小心翼翼的爬出来,再把门关上,用爬山虎仔细的遮掩起来。

“祁少庄主!祁镇钰!”骆碧心从后院转到前屋,来回兜了好几圈也没有看见祁镇钰的半根汗毛,不由的有些紧张,难道祁镇钰跟那些巡逻兵碰上了?不会还打起来了吧?可是好像这里也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啊……不会是祁镇钰连一个回合都打不过人家,束手就擒了吧?!

骆碧心一边自己吓自己的胡思乱想着,一边加快脚步绕屋一圈走,走着走着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嘴啃泥,怀里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很不爽的嘟哝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骆碧心拾起地上的那个东西一看,竟然是自己从祁镇钰那整幅祖师图上扯下来的一部分,正正方方的,之前自己擦完眼睛就很顺手的塞在怀里了,此时再看那上头的祖师半身像,恰好把整个脑袋给撕没了,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吓人。

刚想把破布随手扔了,却觉得这布的质感实在是奇怪的很,似乎跟之前不一样了,有些滑腻腻的,仿佛上面涂了什么染料,就用力的揉搓了几下,竟搓下一地的粉末来,没有了粉末的破布上显露出了一些细细的交错的线痕,可是淡淡的看不清楚。

骆碧心很来劲的又搓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只有外面的染料或者说是浆糊,因为之前泡了水所以软化了比较好搓外,里面的浆糊就跟长在布上似的,骆碧心只好耸耸肩,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还是等有空了再说吧,先找祁镇钰要紧。

骆碧心把布小心的折好放心怀里,扭身想看看刚才是什么倒霉东西差点绊倒了自己,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竟然是一双脚,一双赤裸裸的脚,直挺挺的躺在荆棘丛中。

骆碧心双眼圆撑,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捡了个树枝远远的戳了两下,没反映,死了?还是晕了?

骆碧心小心的拨开荆棘丛,里面果然是一具横尸,还是一具赤裸裸的男性横尸,好在那张脸陌生的很,既不是祁镇钰,也不是祁镇钰易容后的脸,骆碧心扫了一眼旁边的那套男丁的衣服,又伸出手在横尸的鼻间探了探,尚有鼻息而且呼吸顺畅平稳,看来只是睡着了。

凭借着从5岁有意识以来到现在的15个年头中,所看的那些古装武侠片的经验,骆碧心可以非常肯定,绝对是祁镇钰遇上了巡逻兵,趁着人家走单,就一掌打晕了他,扒了人家的衣服冒充巡逻兵去了……该死的!居然连个口信都不留给她!

骆碧心恨恨的踹了两脚地上那个无辜的巡逻兵,扭头就回木门去了,留下那个可怜的人继续在风中赤裸裸的沉睡着……走了两步觉得不妥,就又折回来把那套被祁镇钰遗弃的男装捡了回来。

骆碧心刚爬回去没一会儿阿大就回来了,手里拎着骆碧心吩咐的东西,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阿二。

阿二看见骆碧心立刻缩到阿大的后面,阿大脸色很难得的凝重,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把拽出身后的阿二,“站好!”阿二立刻乖乖的立正。

“你自己跟碧心姑娘说吧。”阿大一脸羞愧的表情。

骆碧心咽咽口水,怎么了这是,“阿二,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二的嘴唇抖了抖,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了看骆碧心,“碧,碧心姐……我,我把骆三哥和……和小花姐给……给走丢了……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看见那油酥很香,就想买给他们吃……可是……可是我一转头他们就不见了!我在街上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呜呜呜……怎么办啊……”

骆碧心晕乎乎的听完,反倒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水轻尘和遥儿已经顺利脱身了,抬头看看阿二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的很是同情,就伸手拍拍他的脑袋说,“没事,他们不会有事的。”

阿大皱了皱眉头,“碧心姑娘,要不要叫些人一起去找?”

“啊……对,要找,要找,不过回头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你们放心吧,我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的,来,阿二,把你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擦,脏死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哭鼻子!”骆碧心装作嫌弃的样子,用手绢奋力擦了擦阿二的脸。

“我,我才没哭!”阿二很不好意思的狡辩道,他是大男人了,怎么可能会哭!一定是错觉,错觉!

“是是是,你没哭,只是沙子进了眼睛。”骆碧心非常的从善如流。

“可是,碧心姑娘,这京城不同别的地方,大得很,如果不快点找到他们的话天就要黑了……”阿大还是很担忧。

“没事没事的,他们身上还有银两,过个几天没什么问题,而且最近似乎九州山庄乱的很,把他们留在这里也不合适,我还琢磨着怎么把二哥二嫂也送出去呢!”骆碧心这次可是句句真话,发自肺腑。

阿大只能点点头,毕竟这是碧心姑娘的家务事。

“好了好了,别管这个了,来,我们先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吧!”骆碧心舔舔嘴唇,搓搓手,很久没有动刀子了,实在是想念的很,手也痒的很。

珍珠小米放进蒸笼里蒸,阿二洗菠菜,阿大搅拌面粉加蛋清组成的面粉糊糊,骆碧心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切豆腐。

“碧心姐,老太爷要吃珍珠翡翠白玉汤,我们用这么简单的食材没问题么?要不要换点别的?比如用珍珠粉啦,鱼翅啦,燕窝啦,或者别的什么的?”阿二异想天开道。

“那可不行,”骆碧心对那些珍贵食材不屑的哼了哼,“这道珍珠翡翠白玉汤吃的就是他的寒酸!”

“为什么呀?这年头还有人喜欢寒酸的菜?”阿二很不解。

“嘿嘿!给你说个故事吧!~”骆碧心很来劲的用力切豆腐,水嫩的豆腐立刻平整的断成了两块。

“咳咳!~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小和尚很胖很胖,又很喜欢吃,可是那年天大旱,庙后头的那一亩三分地里连杂草都长不出来,所以小和尚只好空着肚子出去化缘,结果他路过一个老太太的家啊,老太太也很穷,就给他做了这么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他吃了以后啊……”

“以后怎么样了?”阿二追问。

“以后他就当皇帝了,”骆碧心耸耸肩,把蒸的八分熟的小米从蒸笼里取了出来,谁想阿二一句话把骆碧心惊得差点把碗里的米都贡献给阿大的裤子。

“那老太爷要吃了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也会变成皇帝喽?”阿二很直观的问道。

骆碧心眼角抽了抽,她倒是忘了,这个时代并没有朱元璋,那这珍珠翡翠白玉汤是怎么来的?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典故?老太爷又为什么突然想吃珍珠翡翠白玉汤?这些都太奇怪了……难道真像阿二说的那样,老太爷想当皇帝?骆碧心打了个寒颤。

转念一想,不对啊,慈禧皇太后在避难出逃的时候也吃过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那么到底是先有帝王命还是先有珍珠翡翠白玉汤呢?这是个问题。

“阿二!!”阿大忽然声厉色任的喝了一声,吓的阿二一个哆嗦,手上的菠菜都掉了,有些惶恐的抬头看自家大哥,他怎么觉得最近一向很好说话的大哥变得容易生气了……好吓人……

“阿二……”阿大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就缓下态度说,“不要乱说话,让别人听见你会……”阿大没有说下去,只是转身继续默默的搅拌面糊糊。

阿二一下子也没了精神,只好低着头继续择菜。

骆碧心左看看右看看,这俩兄弟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么?

一时间三个人安静的有些压抑,骆碧心最是耐不住寂寞和压抑了,就抓过一个筛子,朝着阿大和而要摇了摇,说,“来!看这里看这里,姐姐我给你们变珍珠~~”

“变珍珠?珍珠不就是珍珠米么?那还要变?”阿二毕竟还是孩子,被骂了过了一会儿就又忘了,听见骆碧心说要变珍珠很是好奇的问。

“嘿嘿!那个怎么能当珍珠啊!太小了一点,看起来一点都不名贵!”骆碧心看见自己很成功的吸引了阿大阿二的注意,不禁又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筛子。

第七十二章 面鱼儿 高手

骆碧心左手抓着筛子的把柄,右手捞过蒸的八分熟的小米,倒扣在筛子上,阿大阿二都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骆碧心用筛子轻轻得晃动里面的米粒,把小米团晃动的松散开来,一粒粒的粘在筛子上,骆碧心又拿了另一个筛子在上面撒上面粉,接着只见她把那个粘着米粒的筛子倒过来对准了面粉筛子猛敲,一粒粒的小米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米是白的,面粉也是白的,那一瞬间两个筛子之间竟然形成了一个白雪苍茫的世界,看的专注的阿大阿二虽然还没看明白骆碧心想要做什么,但也忍不住被吸引。 【】

“这个就叫落雪成白~”骆碧心拍的很开心。

“哦!”阿大阿二受教。

拍了几下,骆碧心就抓着那个面粉的筛子滴溜溜一转,里面的白米借着自身的黏性,竟然自动的裹上面粉,像是雪团一样越转越大,最后数十粒面粉团停在中央,浑圆饱满,除了没有珍珠那样的光泽,竟真有九分神似,骆碧心嘿嘿一笑,“你们知道这招叫什么吗?”

阿二抢先说,“滚雪球!” ”小说“

阿大只是憨憨的笑笑,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摇头,让阿二继续猜。

阿二搔搔下巴,迟疑的说,“驴打滚?”

骆碧心很严肃的皱皱眉头,“怎么能是驴打滚呢?太没文化涵养了!”

阿二赧然,“还是碧心姐告诉我们吧,阿二我哪能想的出来啊。”

骆碧心咧嘴一笑,“这个叫雪驴打滚!~”

阿二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脸憋得通红,“碧心姐!”

“哈哈哈哈……”骆碧心和阿大都笑的很开心,阿二见连自己大哥都不挺自己,不由的恼急,冲上去暴打两拳,阿大只是呵呵笑着打不还手。

骆碧心把各种配料都准备好后,就烧大火把豆腐和菠菜分次放下去过油川烫了一下又分碟盛起,然后加高汤,滚后加入珍珠元子,又依次放下豆腐和菠菜,盖上盖子“嘟嘟嘟――”的煮着。

阿大举着手上自己搅拌好的面糊糊问,“碧心姑娘,这个什么时候用?”

“现在啊~我们来煮个番茄面鱼儿吃!”骆碧心抓过一个番茄大口咬着。

“咦?不是放在珍珠翡翠白玉汤里给老太爷吃的么?”阿大惊奇。

“谁说的?那是我饿了,做给我们三个人吃的!”骆碧心嘴里叼着番茄,又架起一个锅子,同样加入鸡汤旺火煮着。

阿大有些无语,不过还是把面糊糊递给碧心姑娘。

“阿二你去干什么?”骆碧心看阿二作势要朝外走,不由的奇道。

“我去拿鱼啊!不是要做番茄面鱼儿么?”

“我要做的是面鱼儿,不需要鱼,来来来,回来,帮我给番茄剥皮~”骆碧心往炉灶里又添了点柴火。

骆碧心拿了个粗孔的筛子,把面糊糊都倒了进去,然后对着滚水轻轻地摇,面糊糊由于重力从筛子里漏了下去,争先恐后的落进水里,一条条的就像真的小鱼儿一样,两头尖尖肚中圆,在水里翻滚雀跃,上下起伏着,看起来有趣极了。

骆碧心把阿二剥了皮的番茄整个儿丢进汤里,直接用铲子压碎,番茄的汁水立刻流了出来,把蒸锅汤染成了红色,比起先用刀子把番茄切开可以不浪费一滴番茄汁,香味四溢出来闻起来酸酸的,而且红白相间的颜色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骆碧心趁着面鱼儿还在翻滚,往珍珠翡翠白玉汤里用淀粉勾芡,浓浓稠稠的一锅煮着,一边吩咐阿大加把葱放上盐就可以把面鱼儿盛起来了,阿二抢在阿大之前就把这些活给做妥当了,迫不及待的把嘴凑过去喝了一口汤,烫的直咂吧嘴,阿大好奇又好笑的舀了一瓢凉水给他。

骆碧心熄了珍珠翡翠白玉汤的火,也擦擦手,接过阿大递给她的那碗番茄面鱼儿汤吸溜吸溜的喝着,面鱼儿很小,顺着汤汁就滑入喉咙了,番茄酸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热腾腾的一碗喝下去,那感觉真是棒极了,阿二喝完了一碗意犹未尽的舔舔饭碗,虽然食材很简单,但是番茄真的很开胃呢!他有些遗憾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锅底。

骆碧心放下碗摸摸肚子,总算是饱了,昨晚一宿没睡,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她早就快饿晕了,这会儿总算是活过来了,也有力气做正事儿了。

骆碧心特意让阿大找了一个很名贵的瓷碗盛珍珠翡翠白玉汤,盖上盖子,本来她很想亲自端着食盒去会会老太爷,顺便看看便宜爹好不好,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可是这个念头她很快就打消了。

因为尽管她相信老太爷光天化日之下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知道老太爷看见自己会出什么阴招,如今的形势还是小心点的好。

阿大捧着食盒走在前面,骆碧心跟在后面,到了老太爷他们在宴宾的紫金阁的外头,骆碧心就开溜了,她出来的目的是要看看能不能找到骆二哥和二嫂,要是能碰到祁镇钰就更好了。

骆碧心一路走着,看见有人经过就低低的垂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紫金堂穿过红枫林,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耀水堂,经过一个回廊时,前方有一队的侍女款款的走了过来,骆碧心立刻退过一边,中规中矩的低垂着头站好,等着她们走过。

就在最后一个侍女要经过骆碧心的时候,忽然骆碧心被人捂住嘴猛的拽进了旁边顺手的一间房间里。

“别叫,是我。”是易风的声音。

骆碧心忙不迭的点头,易风松开她关上门。

“你怎么在这里?”骆碧心一边继续欣赏易风的侍女打扮,一边发问,她发现原来遥儿给易风梳的流云髻被人改成了统一的侍女双包头,使得那张娃娃脸看起来又稚嫩了好几岁,配上他现在警惕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搞笑。

“还不是那个什么秋香?说什么让我们去给老太爷新收的干孙女儿当传唤丫头。”易风很不爽的说。

“啊?老太爷的干孙女儿??”这年头,不光流行卖身葬xx,还流行收干xx么……骆碧心很无语。

“你想都想不出是谁。”易风忽然冷笑了一声。

“是谁?”骆碧心根本不想想,没时间没精力的。

“……是绕思情……”易风看了眼骆碧心叹口气说。

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眼睛倏地瞪圆了,“绕思情!?她……她……她不是!”

“她没死,老太爷把她和周叔的命都留了下来,周叔显然是老太爷的人,可是绕思情老太爷为什么让她活命而且还认作干孙女儿,我也想不明白。”易风很苦恼的说。

“别想了,要是你都能想明白,老太爷就不是老太爷,你也不是你了……”骆碧心很好心的开口安慰道。

易风愣了愣,转而皱着眉头问骆碧心,“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骆碧心两手一摊耸耸肩道,转移话题道,“郝连无名呢?”

“他跟着男仆去做活了。”说道郝连无名,易风脸上露出了一些很窃喜的表情。

骆碧心立刻追问,“什么活?”

“嘿嘿嘿嘿嘿嘿……他去填埋垃圾了!”易风非常的幸灾乐祸。

垃,垃圾?!骆碧心下巴都要掉下去了,那个最爱干净的妖孽郝连无名去扫垃圾了?想象郝连无名一边挖坑一边往里面倒垃圾,眼里怒意滔天,嘴里骂骂咧咧的样子,骆碧心的嘴角不住的往上扯。(以前的垃圾都是埋起来的,那时候的垃圾也没有白色污染,埋在地里还能作为养料,取之于自然用之于自然啊!)

“嘿嘿嘿嘿嘿……”骆碧心和郝连无名两个人捂着嘴一起笑了一通。

“咳咳,那你现在要怎么逃出去?我刚才看见来来去去有很多的巡逻兵,到处都是关卡检查身份证,呃,是检查吊牌,看来要出去并不容易,特别是你现在又身为绕思情的贴身侍女,要出门肯定得得到绕思情的许可,可是现在搞不好连那个绕思情都是个人质。”骆碧心很苦恼的说。

“她是人质?”易风忽然瘪瘪嘴,“她要是人质那绝对是我见过最嚣张的人质了,饶天宇的死仿佛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一早上就听见她在吆喝,一会儿要吃糕点,一会儿要听歌舞……给她当丫鬟就没有一刻舒坦的,动辄打骂。”

骆碧心很吃惊,绕思情她不是没见过,虽说骄横了点,但似乎还没有到司徒绯牧那么猖狂,总的来说坏的很闷骚,可是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看来饶天宇的死对她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过她这样对我也有好处,”易风不知道骆碧心心中所想的,继续说道,“我可以很容易抢到机会出去替她买胭脂或者什么的,然后让我的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回来给她继续当侍女,顺便监视她。”

骆碧心很赞同的点头,确实,现在绕思情反而从受害人变成关键人士了,需要足够的关注。

“话又说回来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祁大哥呢?”

“我也不知道。”骆碧心把她在禁地看到的情况跟易风一说,但是省略了那幅祖师图的事情,不是她有意瞒着,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搞明白前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了,不然肯定得没收充公,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东西,怎么可以就上交无产阶级呢。

易风听了骆碧心的诉说也认为祁镇钰肯定冒充巡逻兵了,了然的点点头说,“没事,我有办法联系上他。”

“什么办法?”骆碧心好奇。

“就是……”易风忽然在身上摸来摸去的,似乎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呢?虱子?”

易风白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两粒园园的颗粒,只有大拇指的大小,用力一捏,外面的封蜡就破开了,他抽出里面的细丝绢,“这个是我,祁大哥和郝连无名之间联系的方法,你只要在这个上面写上字,然后用蜡封起来丢到有麻雀的地方就可以了。”

骆碧心接过那几粒没有破开的蜡丸,仔细的看了看说,“万一被不识货的外来麻雀误食了怎么办?”

“放心吧,这丝绢浸泡过一种特殊的香料,一般麻雀不喜欢那个味道,只有经过训练的麻雀才会喜欢,而且上面的颜色不同,红色是郝连无名的,蓝色是我的,黑色是祁大哥的,麻雀会根据不同的颜色送到我们手里。”易风继续介绍他们的秘密武器。

骆碧心双眼闪亮亮的看着易风,易风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好厉害!以后再弄个黄色或者粉红色算我的吧!!”

易风搔搔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训练麻雀好麻烦的……你得天天带着那只麻雀吃喝拉撒,而且鸟儿随时都会撒尿拉屎,所以……”

骆碧心俏脸黑了黑,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说,“没问题!交给我吧!”

“……呃……这事儿等灭了老太爷再说……”易风被骆碧心恶狼似的眼神看的有些狼狈。

“行!”骆碧心很干脆的拍拍易风的肩膀。

“好了,我走出来太久了,她们会起疑的,这三颗蜡丸给你,要找我们哪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易风嘱咐了几句就小心的开门走了。

骆碧心握着手里的蜡丸只觉得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啊……教麻雀辨别颜色,真是疯狂的想法。

骆碧心本想等易风走远了再出去,毕竟两个侍女鬼鬼祟祟的从屋子里出来太引人注意,可是还没等她开门,外面就传来脚步声,越走越近,竟然在门外停了下来!

骆碧心情急就躲到了八仙桌的屏风后头,刚藏好,门就被推开了,听脚步进来了两个人,脚步声很轻,但因为近所以还是很分明,看来是两个武林高手啊!别问她怎么知道的,电视剧里不都这样么,踏雪无痕,走路像猫的都是高手。

第七十三章 高瘦子 莫名

进来的两个人关上门,小声的说着话,声音很轻,骆碧心站在屏风后面屏气凝神依然只能模模糊糊的听清几个字而已。

“……找到……不能……活口……”活口?谁的活口?骆碧心皱着眉头朝屏风挪了挪。

“……常爷……罢手……”常爷?便宜老爹!?骆碧心已经快贴在屏风上了。

“要小心……不要……”小心什么?该死的,怎么比破收音机的音量还低?真想砸两拳看看能不能拨乱反正。 【】

“好!那就这样吧!”咦咦咦?说完啦?怎么这样,骆碧心又朝屏风贴了贴。

“轰――”的一声响,屏风轰然倒地,屏风外的两个人错愕的看着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要怎么办的骆碧心,呜……怎么没人告诉她这屏风这么经不起靠啊……

骆碧心看着那两个高人,很尴尬的想要缓解气氛,只好抬起右手,扯扯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嗨……”

那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矮胖的那个很快就反应过来,抽刀朝骆碧心杀来,骆碧心连连后退,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香炉重重的朝那个矮胖子砸过去,矮胖子很灵活的闪过香炉得意的一笑,可是笑还僵在脸上就被香炉里的灰泼了个盖头盖脸。 ”小说“

骆碧心立刻乘胜追击,当头就一个茶杯砸过去,矮胖子被香炉灰迷了眼正在用力的挥开身边的灰烬,听见茶杯急速飞来的声音立刻举起剑去格挡,“哐当”一声杯子就碎了,里面过夜的茶叶水泼了他一脸,又是灰烬又是水还有茶叶沫子都挂在矮胖子脸上,样子相当狼狈。

矮胖子大怒,足下一蹬就蹿到了骆碧心的身后,随意一提就把骆碧心给抓了起来,骆碧心此时连恐高症都顾不得了,放声尖叫,双足猛踹矮胖子,手像猫一样的在空中挥舞试图抓破矮胖子的脸,这时候命都快没了,谁还管得了什么气质风范,该出手时就出手!

矮胖子气急,用力一甩,骆碧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砸到门板上了,骆碧心无助的闭上眼睛,想着,神啊,让这门上出现空间扭曲吧,让我穿回去吧……

骆碧心还没来得及亲身体验上帝是否听见了自己的祈祷,就被一股力量带离了原来的方向,一阵晕眩就倒在了高瘦子的怀里。

“大哥!”矮胖子很不满的低叫。

高瘦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你还嫌刚才的声响不够大么?”

矮胖子顿时不在言语,只是很不爽的吐了口唾沫,把剑收回鞘中,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矮胖子紧张的看高瘦子,高瘦子皱了皱眉头说,“你先走,回头还是去那里找我,吩咐你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骆碧心在高瘦子的怀里拼命挣扎,可是被高瘦子牢牢的制住,一手捂住嘴一手搂紧腰,就这禁锢了起来。

矮胖子毫不犹豫的领命,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还跟外面巡逻的卫兵聊了几句,把他们引向了另一个方向,矮胖子也跟着他们走了,这时骆碧心才发现他们穿的竟然九州山庄巡逻兵的衣服。

高瘦子等那些人走后才松开骆碧心,还没等骆碧心反应过来就劈头一顿好骂,“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常爷很担心你,你知道么?”

骆碧心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看着高瘦子,高瘦子从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竟然是莫名!?一向冷冰冰的莫名竟然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骆碧心很惊奇的看着他,而且,而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戴着人皮面具……

莫名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又恢复到原来冷冰冰的样子,“小姐能否告知属下昨夜你去了哪里?”

“我……我……”骆碧心有点语塞,她能说她现在有点不在状况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莫名要易容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生气,都有点不像莫名了……还有啊……他到底跟那个矮胖子说什么了?矮胖子是谁?也是易容的么?……

“算了,你先跟我去见常爷。”莫名把面具塞进袖子里,“常爷为了小姐你差点去跳瑶湖。”

“爹去跳瑶湖?!”骆碧心惊愕的差点又想尖叫,被莫名一个冰冷的眼神又给冻了回去。

“你昨晚失踪了,常爷找了你半宿,后来他们说在瑶湖里浮上来一具死尸,所以……”莫名平板的说,那腔调让骆碧心浑身起鸡皮疙瘩。

“死尸!?”骆碧心开始觉得她的肺活量不够了,“常爷,不,我是说我爹不会以为是我就跑去跳瑶湖陪我死吧!?”怪不得刚才莫名看见自己脸色这么难看,显然是责怪她让常爷犯险。

莫名谴责的看了眼骆碧心,骆碧心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反应过来,这不对啊!明明是老太爷意图绑架她在先的,为什么她要气短?太没道理了,想着就立刻底气足了起来。

“死尸是不是饶天宇?”骆碧心很关切的问道。

莫名奇怪的看了眼骆碧心,“确实是江南首富饶天宇,小姐如何知道?”

“呃……我猜的……”骆碧心嘿嘿讪笑两声,看来当初李管家把饶天宇的尸体给沉尸湖底了,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埋起来或者用什么噬骨粉毁尸灭迹呢?

看见莫名皱着眉头似乎想追问什么,骆碧心立刻抢先转移话题,“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失踪而不是去自己去溜达了?而且还昨晚就发现了……”

莫名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半遮半掩的说,“昨晚常爷和我回到厢房时你的房间里被人翻的一塌糊涂。”

“哦!!”骆碧心了然的哦了一声,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坦然相告,但是现在敌友不明,常爷为了自己去跳瑶湖,这让她很感动,可是如果换成祁老太爷漂在瑶湖上,指不定便宜老爹会跳的更卖劲。

到底她和祁老太爷在常爷心里孰轻孰重,这是个问题。

“你……”莫名欲言又止,他也有不能告诉骆碧心的事情,所以问问题也束手束脚,不敢踩地雷。

骆碧心满肚子的问题想问,比如那个矮胖子是谁,比如莫名为什么要易容,可是她一个都不敢问,因为她怕莫名会反问她在这里做什么,谁想绑架她……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僵持了一会儿,骆碧心扯扯嘴角,“我现在不能回去找老爹,因为我现在的处境不安全,如果露面很可能会招来杀生之祸。”她含蓄的说。

“杀生之祸?”莫名双眼一眯,“那你就更不应该乱跑,为什么不告诉常爷。”

骆碧心抿了抿唇,“总之我不出现是为了常爷好,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常爷说我在这里么?”

莫名的深深的看着骆碧心,没有接话,眼底全是试探思索。

骆碧心坦然的跟他对视了半天,“好了,我要走了,他们找不到我会起疑心的。”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属下要到哪里能够找到小姐?”莫名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骆碧心的擅自妄为,他总觉得这个半路拣来的干小姐身上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甚至连他,都不知不觉的被吸引了……只是如此一来常爷就有的操心了……

骆碧心回眸一笑,“厨房或者逍遥阁都可能找到我!暗号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说着就轻轻巧巧的关门走了。

莫名呆了呆,这也算暗号?!

骆碧心一开始还慢慢的在走,可是走到后来越来越快,总觉得这两天的事情快把她逼上梁山了!要杀人么?要放火么?!她明明是路人甲啊路人甲!凭什么什么事儿都要扯上她啊!骆碧心只觉得胸口一股怨气上涌就开始一路狂奔,心跳在挑战人类极限,她直直的冲到厨房,在门外刚好和送菜归来的阿大撞了个满怀。

“碧,碧心姑娘?”阿大诧异的看着有点晕头转向的骆碧心。

骆碧心现在有点缺氧,深深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示意阿大什么都别问,就率先进厨房去了。

阿大一脸困惑的表情跟则骆碧心进去。

骆碧心猛灌了好几口凉水,用袖子随意的擦擦嘴,经过一番横冲直撞,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心情平复多了,“你去送珍珠翡翠白玉汤,老太爷怎么说?”

“老太爷什么也没说,不过看那些客人,很奇怪啊,他们的似乎对那汤很感兴趣,每个人都想喝一口的样子,有几个口水都快掉下来了。”阿大搔搔头说。

骆碧心挑挑眉毛,这么夸张?显然不可能是为了那碗菠菜豆腐汤,莫不是他们真的觉得珍珠翡翠白玉汤有什么特殊的涵义?或者……特殊的后遗症?

“对了,碧心姐,今天下午是赏花会的厨艺大赛,你参加么?我给你去加油吧!碧心姐出马,一个顶俩!~~”阿二很雀跃的说,顺便拍骆碧心的马屁。

“你说下午要比赛!?”骆碧心瞪大了眼睛看阿二,祁镇钰明明说下一场比赛是明天的。

“是啊,貌似本来是明天的,但是老太爷给提前到今天下午了……”碧心姐的眼神好吓人。

骆碧心有吐血的冲动,她觉得如果刚才没有那通狂奔来缓解情绪的话,现在她已经一口黑血喷口而出了。

骆碧心默默的低头看着手上的碗好一会儿,忽然仰头四十五度用半明媚而半忧伤的神情望着厨房的天花板,嘴里喃喃着,“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它……”

第七十四章 十万两 黄金

骆碧心本来即刻就要转身离开,她赶着回逍遥阁准备准备,然后来个风光大葬,呃,错了错了,是风光复出!可是她转念一想还是要嘱咐阿大阿二几句,“阿大,如果过两天有人来厨房点菜,说要吃天王盖地虎,你就跟他说,你给他做宝塔镇河妖!”

“啊……天王盖……盖……”阿大呐呐的说。

“笨死了!大哥!是天王盖河妖,宝塔镇地虎嘛!”阿二很得意的摇晃小脑袋。 【】

骆碧心一个佛栗子敲到阿二脑袋上,“什么天王盖河妖,宝塔镇地虎?!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好嘛……天王镇地虎就天王镇地虎嘛……”阿二揉揉脑袋很不满的小声嘀咕。

骆碧心有点哭笑不得,作势又要打阿二这个不成器的,阿二捂着脑袋就跑开了,脸上全是狡黠的笑,躲在门边看着骆碧心做鬼脸。

阿大低头默念了好久,然后抬头很有把握的看着骆碧心,声如洪钟的说,“碧心姑娘!我记住了!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小说“

骆碧心慌忙用力捂住阿大的嘴,“嘘!!你小点声啊!这是暗号不是口号啊!你叫这么响做什么。”

阿大半懂不懂的点点头。

骆碧心继续说,“等到那人跟你对了暗号以后呢,他会问你我在哪里,你就告诉他,我是逍遥阁名妓——芙蓉!他自然知道我在哪里!明白了么?”

阿大有点脸色青的用力点头,骆碧心觉得他面色不对,很关切的问,“阿大你不舒服么?要不要看大夫,你看你脸色难看的……”

阿大地眼珠子拼命往下看。脸色开始朝猪肝色进化。阿二跟自家大哥心有灵犀。不点自通。就替他说。“碧心姐。你快松手!我哥快没气了!”

骆碧心这才警觉自己还紧紧地捂着阿大地嘴。慌忙放开。尴尬地把手藏到身后去。嘿嘿嘿傻笑两声。

“那我走了啊!阿二你地出门腰牌借我!”骆碧心手一探就要抢阿二身上地腰牌。

“不行啊!诶诶诶!别啊!碧心姐!那是我……哎呀。你别乱摸啊!哈哈哈哈……很痒啊……”骆碧心在阿二身上一阵乱摸。顺便吃阿二小正太地豆腐。

“……等等。等等啊!”阿二看见骆碧心拿着他地腰牌就要走急忙拉住她。“这个腰牌上写了名字和性别长相。你拿着它也过不了护卫那一关啊!”

骆碧心“咦”了一声。翻看手上地腰牌上面果然写着阿二地年龄。长相。连阿二眉间左上角地那颗痣都写在上面。不由得啧啧称赞。看来古代地防盗手段不必现代差嘛。

阿二拿回腰牌,甩了两下说,“我送你出去就可以啦!~”

骆碧心小媳妇似的跟在趾高气扬的阿二后头,到了仆役走的后门,阿二把腰牌递给其中一个护卫,嘴巴甜甜的喊了声,“刘大哥!~”

那个刘大哥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看腰牌反而看骆碧心,皱着眉头一脸很为难的表情问,“我说阿二,你又要带人出去啊,这都是今天第三个了,你带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阿二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凑到刘大哥的耳边说,“这个是我哥的媳妇儿,上头赏下来的,就是可惜是个哑巴。”

“哦?哑巴?那李管家当初怎么会留个哑巴在山庄里?”刘大哥明显很质疑。

“呃,呃,她本来不是个哑巴,后来被……”阿二有些纠结的搔搔头,装出神秘的样子对刘大哥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阿二那个八卦样子明显吸引到刘大哥,守门的工作本来就无聊,现在有八卦听,不听岂不是浪费?连忙点点头表示同意,主动把耳朵凑过去。

阿二在他耳边说,“她是被夫人用开水烫哑的!就因为她打翻了夫人的夜宵!哑巴了夫人就不要她了,在偏院扫了七八年的地了!现在好了,我哥看上她了就把她要了来当媳妇,所以我现在要把她送回家去,可不能让嫂子再留在这儿受苦了,你说什么?刘大哥。”

阿大阿二虽然久居山庄内,但是在京城还是有房子的,毕竟是要为自己老了做打算嘛。

刘大哥脸上立刻露出同情的神色,朝着骆碧心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那你早去早回,最近上头查得严,我估计你也没给你嫂子登记赎身,照理这样是不能出去的,不过一个在偏院扫地的丫头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就去吧,这儿我给你照应着。”

阿二立刻眉开眼笑的说,“谢谢刘大哥!”说完拉着骆碧心就跑。

刘大哥在后头喊,“喂!记得让你早上**去的那两人办完事快点回来!他们可不一样,丢了上头会查的!”

阿二脚下一个踉跄,只好回头苦哈哈说,“阿二知道了!”

刘大哥看着阿二和骆碧心一阵烟似的背影,叹了一句,“歹命的女人啊!”

阿二拽着骆碧心又是一通狂跑,两个人直到跑出九州山庄二里之外才停下来喘口气,骆碧心气刚喘匀就抬脚踹在阿二的**上,“你个臭阿二!干嘛说我是你哥的媳妇?还说你碧心姐我是哑巴?找打是不是?”

“唉呦!”阿二捂着**蹦达蹦达的跳开三尺远,“我那不是找借口么……”

骆碧心哼了哼,阿二见她似乎没在生气,就又凑过去说,“再说了,我哥有什么不好的?等他有钱了让他给你赎身!然后我们就可以三个人一起过日子了!~”阿二毕竟还是个孩子,平时鬼头鬼脑的,内心其实还是很傻很天真的。

骆碧心有点感动的摸摸阿二的小脑袋,他跟阿大是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可是她却老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欺骗他们……实在是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下次骗他们一定要脸红心跳下,不然真是对不起这两个纯真的小孩啊……

“碧心姐,那骆三哥和小花姐到底去哪儿了?我跟你一起去找吧?”阿二还以为骆碧心出来是为了找骆三哥和小花姐去的,所以有此一问。

“呃,不用,时候到了他们自然会回来的,你碧心姐我要回逍遥阁去,然后风风光光的复出赏花会!”骆碧心琢磨着怎么找到水轻尘让他随便派两个属下回来冒充骆三哥和小花姐,不然阿二回去还真不好交代,说起来她还没去看看郝连无名怎么样了,不知道他和那些垃圾们相处的和不和谐……

“碧,碧心姐……你干嘛笑的那么狰狞啊?”阿二心有余悸的退开骆碧心身边。

骆碧心抬手一摸脸,她笑了么?她哪有笑?就算有那也是和蔼可亲的笑!什么叫狰狞啊?小屁孩真不会说话,想着就板下脸瞪阿二一眼。

“好了,我要走了,你也快点回去,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曾经回去过!啊,对了,你去一趟我以前住的那个厢房,帮我把之前比赛赢来的坠子都偷出来!我就放在床头枕边。”虽然骆碧心觉得这次芙蓉风风光光的回去肯定还是住那个屋,但是凡事要以防万一嘛,那些坠子可是她赢得赏花会的砝码啊!

“哦!好,交给我没问题!”阿二很有使命感的挺胸拍拍瘦的没三两肉的胸脯。

骆碧心挥别了阿二就直奔逍遥阁去了。

咦?

咦咦?

咦咦咦?

这真的是京城第一大妓院逍遥阁么?怎么这么萧条?虽说现在是白天可是外头连彩带都没有一根,哪里像是烟花之地的样子,现在说它是个正牌酒楼都有人信!

骆碧心很狐疑的偷偷潜入逍遥阁的厨房后门,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此情此景让骆碧心很直观的想到了诸葛亮的空城计,瓮中捉鳖,难不成有人提前知道自己会回来所以占领了逍遥阁??

骆碧心很小心的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逍遥阁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连老鼠她都没看见一只,可是里头被翻得一塌糊涂,不由的心下一寒,难道真的出事?不会是因为帮祁镇钰偷饶天宇的东西的关系吧?!

就在骆碧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一阵银铃般的说笑声从屋外传来,没一会儿就看见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回来了,个个红光满面,有说有笑的。

骆碧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傻傻的站在大堂中间,直到其中一个姑娘看见骆碧心出了一声开心的尖叫,才把她吓得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春姨!!”骆碧心欢呼着扑过去一把抱住刚刚走进门的春姨。

春姨看清怀里的人,顿时热泪盈眶,“碧心,你可回来了!让春姨担心死了!”

其他的姑娘们也都围过来,众人感慨流泪了一阵,这才纷纷在大堂里坐了下来。

“碧心啊,遥儿呢?”春姨有些担忧有些期待的左右看。

骆碧心顿时语塞,她能说遥儿其实是杀手么……只得比较中肯的说,“遥儿她没事,只是一个水公子有意给她赎身,所以请她去他家住几天了。”

春姨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很关切的问碧心,“上次祁……祁少庄主有为难你们么?没有虐待你们吧?有让你们吃好睡好么?”

“呃……祁少庄主对我们挺好的,只是苦了春姨你,为了我和遥儿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骆碧心自肺腑的说。

“唉……春姨活了半辈子了,也不图什么,就希望你们这些没人疼没人爱的姑娘们能有个去处,能过点舒心的日子。”

所有姑娘听见春姨如此说,都伤感的偷偷抹眼泪,逍遥阁里没有被强行卖进来的姑娘,只有孤儿寡妇,无处可去的女人们。

“对了,你们这么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害我还以为衙门开堂审理你们的盗窃案呢……”骆碧心问。

“是城外的周府包了我们所有的姑娘去参加他们宴会,可不是闹腾到现在么!”春姨眉开眼笑的说,看来对方给价不低。

“周府?”骆碧心现在已经一惊一乍的草木皆兵,总觉得自己身边生什么事情都很可疑,而且周叔也是姓周的……“京城什么时候有个这么阔绰的周府?包下逍遥阁这个价码可不低啊!”

春姨竖起一根手指,捂着嘴直乐。

“一千两?”春姨不肯直说,就只好陪她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了。

春姨猛摇头。

“一万两?!”骆碧心已经要低呼了,这个价码别说是逍遥阁连京城所有妓院都可以包下来了!

春姨的嘴角扯的更开了,显然骆碧心还是没猜对。

“十……十万两?”骆碧心开始怀疑了,得,这下别说逍遥阁,连九州山庄都可以包下来了……真有人出这么高的价码包一群妓女去参加宴会么?

春姨连连点头,嘴角都快扯到耳朵后头了,“就是十万两黄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的!”

骆碧心眼角抽了抽,她猜的是白银不是黄金啊……心下却更是怀疑,这明显不合情理,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拽着春姨紧张的说,“春姨!刚才我看见楼上的房间都被人搜过!是不是进贼了!?”

骆碧心此言一出顿时所有的姑娘都哗然,飞一样的奔回自己的房间检查是否有遗失,要知道她们辛苦赚来的银两可都放在房里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所有姑娘都说没有遗失任何东西,珠宝也好银两也好,虽然都被人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可是一样也没少,这反而让骆碧心更是心惊,显然对方的目的不在银两而在别的什么东西,也就是说很可能那个所谓的周府也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把姑娘们都引走,空出逍遥阁方便他们找东西而已。

可是他们是什么人?找的又是什么……

第七十五章 再出阁 招摇

骆碧心第一个想到的毫无疑问自然是老太爷,现在京城里的头号大黑脸非他莫属,可是他在找什么呢?能让他花费这么多的银两,而且还认准了目标就是逍遥阁……

难不成当初祁镇钰和郝连无名他们在饶天宇身上找到了什么对老太爷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没听他们说啊……算了,下次找机会问问他们好了。

骆碧心带着满肚子的纠结跟春姨进行了一次单独的双峰对话,她很坦白的把这几天九州山庄的发生的事情跟春姨详详细细的述说了一遍,她没有理由怀疑春姨会背弃她,春姨为了她这么个非亲非故的人甘心冒浸猪笼的危险,她又凭什么不相信她呢? 【】

春姨听完后说的第一句话是,“碧心!春姨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这里吧……春姨知道你一直想开酒家开饭馆,春姨也相信凭你的厨艺一定能成功的,所以走吧,不要再回那个危险的地方去了……你……你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何苦再去犯险……”

一席话直说到骆碧心心坎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春姨竟然如此的懂她……一口气堵在喉头憋得难受…… ”小说“

春姨忽然叹了口气,伸手紧紧的抱住骆碧心,把她搂在怀里,用手帕轻轻的给她擦脸,骆碧心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哭了,这么多的阴谋阳谋终究还是压垮了她这个弱质芊芊的路人甲……

可是毕竟事到如今,骆碧心也不能说脱身就脱身,这么自私的事情,她扪心自问还是做不出来的,况且当一个人泥足深陷的时候你跟他说,“朋友,比呆在里面了,快走吧”,那绝对是找抽,要出来也得给个棒子或者藤条一步步的爬出来不是?

即使她再向往自由,如今却也是有太多放不下的人事都纠缠在九州山庄里了,例如常爷,例如遥儿,例如阿大阿二,例如……

骆碧心向春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和决心,春姨只是怜悯的看着骆碧心,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骆碧心像是猫一样的蹭了蹭,贪婪那一刻的平静。

此时距离下午的赏花会厨艺大赛已经只有2个时辰了,春姨立刻动员逍遥阁里所有的姑娘,该缝彩带的缝彩带,该整理花束的整理花束,该熨烫衣服的熨烫衣服,姑娘们还把自己最漂亮最抢眼的珠宝首饰以及能够装饰用的东西都贡献出来。

磬香在骆碧心的强烈要求下给她画了个相当妖媚的烟熏妆,画完了骆碧心很满意的看看镜子,现在就是常爷站在自己对面也不见得认得出自己,不过她本就不指望能靠这个瞒过祁老太爷和便宜老爹,毕竟自己的名号一打出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看你看,那个就是佛光奇迹的逍遥阁芙蓉圣女……

春姨命人把逍遥阁里最好的,以前都是用来抬花魁的八抬大轿从仓库里请了出来,用姑娘们贡献出来的钟鼎香炉,桃木矮桌,香囊靠枕,三丝彩带……着实好好的装扮了一番。

但骆碧心看到它的第一眼还是很失望的“啊”了一声,到底还是比不过便宜老爹的八抬大轿啊……绚烂是够绚烂了,但内涵怎么都没法跟便宜老爹的比……就好像飘满真空蔬菜的方便面没办法跟铺满货真价实的牛肉的兰州拉面比一样……

于是骆碧心就坐着五彩斑斓的八抬大轿,腰间是春姨给她打制的锋利刀具,前面是吹唢呐的,后面是敲锣打鼓的,旁边还时不时有放礼炮的,就这么华丽丽的招摇过市朝着九州山庄去了,路上赚饱了回头率,还有不少人赶热闹似的就这么一路跟着骆碧心走。

骆碧心四平八稳的坐在八抬大轿上,余光时不时的飘过路边的行人,忽然她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所有的龟公都抬头挺胸,一副天好地好,不如我家姑娘最好的自豪感,只有她右手边的那个龟公一直低低的垂着头,似乎不紧紧的盯着地面就会被地上细如沙的石子绊倒。

骆碧心忽然心中一动,悄悄的朝着右边挪移了一点,用只有她和那个右手边的龟公能听到的音量说,语带双关的问,“你怎么出来的?”

那个龟公似乎依然默默的垂头走路,但从骆碧心的角度可以看出他的嘴角勾了一勾,嘴里吐出两个字,“坐好!”

骆碧心顿时心中大定,乖乖的挪回去坐好,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从逍遥阁到九州山庄还是与点路程的,一路这么摇来晃去,骆碧心很习惯的开始打起瞌睡来,就在快接近九州山庄的时忽然一个姑娘晕倒在骆碧心的车架前,几个龟公立刻就要上去把那个姑娘个撵走,被骆碧心给严词拒绝!她都快睡着了,难得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以不日行一善?

况且麻烦都找上门了,撵出去也不一定就不是麻烦了……

龟公们按照骆碧心的吩咐把那个昏倒的姑娘也抬到轿子里,骆碧心一看清她的脸立刻就呆了,满脸的错愕,欣喜交错在一起,那是遥儿易容后的脸!!

遥儿调皮的躺在骆碧心怀里偷偷朝骆碧心眨了眨眼,骆碧心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有人陪自己去抓虎子的感觉真好……

“逍遥阁――芙蓉到!”传令龟公三里外就开始先声夺人,一直跟在骆碧心轿子旁边的人一听见说是逍遥阁的芙蓉顿时躁声四起。

路人甲一脸崇拜的说,“诶!是逍遥阁芙蓉诶!”

路人乙吃惊的问,“难道是那个佛光奇迹的芙蓉?!”

路人丙白了路人乙一眼,“没看见人家活观音刚才还救了那个晕倒的姑娘么?不是活观音,哪个有这么好的心啊!”

路人乙困惑的说,“可是逍遥阁芙蓉不是一直都是用轻纱遮面的么?还曾经导致京城纱贵,一度脱销么?”

路人丙陶醉的说,“管他呢,不蒙面更好,多美啊……”

路人法师,“有妖气!!啊啊!你们看那两个眼睛!那是妖气凝聚的反映啊!!妖孽!哪里跑~~”

血气方刚的法师被众粉丝踩成烂泥,趴倒在地上哀号着……

九州山庄守门的家丁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的,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杀”了进去,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检查那个芙蓉姑娘的腰牌。

此时九州山庄的避风塘内,公子佳人们正打着哈欠,济颠和尚还在上面发表着他比裹脚布还臭还长的开篇陈词。

“……这次比赛…啊…我们要,咳咳,啊……以人为本…blabla…不能互相排挤…blabla…”济颠和尚看看头顶毒辣辣,忍不住掏出手帕擦擦满头的热汗,远目望了半天也不见骆碧心的影子,心里那个急啊,他都想把金刚经搬出来念念了……

不远处评委席上的祁老太爷倒是很悠闲的坐着喝茶,也不把济颠和尚撵下去,就由着他讲,常爷坐在一边看似安稳其实很坐立不安,眼底难掩忧心。

忽然远处传来喧哗声,接着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喊,“逍遥阁――芙蓉到!”

济颠和尚眼睛顿时一亮,脑门子也亮了三分,主席台上常爷差点就要站起来了,背后的莫名无声的用力按住了常爷的肩,常爷这才醒悟过来,依然不动声色的坐回去,祁老太爷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就似乎不感兴趣的继续喝茶。

看着骆碧心的八抬大轿朝着自己走来,济颠和尚激动的声音都会颤抖,“现在~~我~宣布~赏花会第三场~比赛~厨艺大赛!正式开始!!~~~”

骆碧心看着那些公子们垂涎的目光以及姑娘们鸡肚的目光,非常淡定的挥挥手,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骆碧心款款的面对着评委席走下轿来,朝着众评委包括祁老太爷和便宜老爹袅袅的福了福身子,“芙蓉来晚了,还请评委们莫要见怪~”

“不怪不怪!”曾经对骆碧心的佛光奇迹佩服的无剔透的那个山羊胡子评委立刻眉开眼笑的摆摆手示意她快起身。

骆碧心嫣然一笑,目光泰然的跟老太爷对视了一下,又若有似无的飘过便宜老爹,就一扭身走回位子去了。

骆碧心留下了一名龟公一名丫鬟服侍左右,就把其他的下人都遣散去休息了,坐在位子上无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遥儿看她一脸淡定高雅的样子不禁好笑,可是又不能捏她的脸,就只好在给她扇扇子的时候偷偷的打她两下,至于那个龟公直到现在还不曾把头抬起来过。

“现在,我宣布这次厨艺大赛的比赛形式,比赛分三个阶段进行,分别在今天下午,明天早上,明天下午,第一个阶段比试刀工!比赛题目是――蓑笠翁!!”另一个评委上台宣读道。

骆碧心挑挑眉毛,蓑笠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题目,难道要她用萝卜雕个戴蓑笠的老翁么?怎么办,所谓术业有专攻,她不太擅长雕刻啊……这下有点儿麻烦了……

台下其他人也是一片哗然,都在议论纷纷,男的兴奋女的愁。

那个评委见自己很成功的引起了轰动,不禁得意的清清嗓子继续说,“使用的蔬果只能是番茄和黄瓜!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是组合,形式不限!请大家多多发挥想象力!~”

这下子骆碧心乐了,所谓雕刻自然是在越坚固的物体上越容易成型而且保持,比如胡萝卜,白萝卜,红萝卜……呃……总之萝卜都很适合雕刻,可是番茄多汁,黄瓜太脆,两者都不是雕刻的好对象,还组合呢,难不成要把番茄挖成万圣节的南瓜套在黄瓜头上么?太后现代了……

她不怕水平差,就怕没人懂啊……

不明所以的遥儿看骆碧心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的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很难么?”

骆碧心摇摇头,很不负责任的说,“相信我,当你感到难的时候别人比你还难!”这招在她以前考试的时候用来平复心情的,百试百灵!

那个龟公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嘴角一直维持着那个弧度默默的勾搭着。

第七十六章 蓑笠翁 黄瓜

因为第一场只是比试刀工,所以不需兴师动众的去厨房,就在大红台上摆了些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两个黄瓜两个番茄,还有一把雕刻用的小刀。

姑娘们陆陆续续的在自己的台子前站定,因为骆碧心来迟了,所以芙蓉被补在了最后面,骆碧心站起来很自然挥挥手上的丝帕,赶苍蝇似的吩咐说,“小凳子,去给姑娘我准备等会儿要喝的冰糖燕窝,快去!姑娘比完了就要吃,来迟了小心本姑娘回去罚你半年工钱!” 【】

一直低着头的龟公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是,小凳子!马上去……”

骆碧心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走上台去了,接下来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无比错愕的一幕。

只见骆碧心扭啊扭阿扭的扭上台去,忽然脚下一歪,就直直的扑倒在红地毯上了,标准的五体投地,台下一片哗然,骆碧心心里那个糗啊……人家是真的不会走莲花步嘛,有本事就穿着高跟鞋比走t形台!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这个后现代的路人甲……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理理衣服,非常淡定的说,“奴家的三寸金莲走不了这许多路,下次麻烦把奴家的桌子放近一点,奴家万分感谢。”台下又一片唏嘘,骆碧心继续扭着朝位子走去了,她也不怕露馅,这个时代的裙子都是拖地的,谁也看不清你的脚是三寸金莲还是六寸莲盘,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说“

饶思情的桌子就放在正中央最瞩目的地方,虽然骆碧心不知道这是因为她是天下第一美女的关系还是因为她是祁老太爷的干孙女的关系,总之跟骆碧心的那个旮旯角落里的位子完全没法比。

饶思情孤傲的抬着头,一脸的冷然,五官用最平板的方式摆在那里,看不出原来的风情万种也看不出易风说的骄纵蛮横,只是这么站着,仿佛身边的事物都与她无关,就好像……一具雕塑,让人看着怪不舒服的。

骆碧心皱了皱眉头,走到饶思情前面时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她确定这个音量饶思情肯定听到了,但她只是把眼睛直直的转了过来,无喜无怒的目光看的骆碧心直发毛,只好快走几步站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那个评委看选手们都站妥了,就开始宣布比赛的评分准则,什么富有寓意啦,别有情趣啦,贴近主题啦,审美价值高啦……都是写老调重提,骆碧心很无趣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远远的她看见站在离自己三张桌子远的那个位子上的人竟然是薇薇?!但她很快领悟过来,这个人不是薇薇,而是万依依,看来老太爷已经把他们都放出来了,却不知万依依和薇薇相认了没有。

评委一声令下“比赛开始!”,所有的参赛姑娘都纷纷开始动手,有的忙着削黄瓜的皮,有的忙着在番茄上挖洞,更多的一手举着番茄一手举着黄瓜比划来比划去的构思。

饶思情刀法娴熟的一刀把番茄切成两半,切口平整,汁水不溢,可见其刀速极快,下手干脆利落,骆碧心忍不住低声叫了声“好!”,余光却瞟见遥儿正站在台下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只好傻笑一下低下头装作在忙,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朝着饶思情飘啊飘。

主席台上,祁老太爷手指在桌子上敲着节奏,嘴里哼着京腔,一旁常爷正万分紧张的盯着台上的变化,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骆碧心会这么大摇大摆的打着逍遥阁名妓的头号来参加赏花会,他也想不明白骆碧心为什么会从房里消失,不是绑架么?不是绑架她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常爷的手紧紧的收拢,死死的握着椅子的把手,一根根的青筋暴跳出来。

“你在紧张什么?”祁老太爷好整以暇的发问。

常爷一惊,冒出一身冷汗,立刻回答说,“我只是在担心我的干女儿而已。”在祁老太爷面前,即使是他也没有资格自称老夫。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叫骆碧心的姑娘吧。”祁老太爷继续闭着眼睛摇晃脑袋,装似无意的问着。

“是。”常爷不敢迟疑。

“已经让人出去整个京城范围内寻找了,不会丢的。”祁老太爷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注视着台上在比赛的姑娘们。

“是,多谢老太爷的关怀。”常爷的额角留下一滴汗,缓缓的爬过脸颊流进衣领里去了,他总觉得老太爷比以前更令人恐惧,那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王霸之气,让他暗自心惊,他真的不应该带着碧心回来的……都是他太傻,老希望能证实碧心真是他的亲生女儿,如今想来确是害了自己,也许……连碧心也害进去了。

常爷毕竟是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事到如今他即使再无知也能把事情猜出七分了,这让他更是忧心,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碧心在跟一个怎样的人对抗,或者说她成了一个怎样的人的猎物,他看着台上还在对着一根黄瓜发呆的骆碧心,心想着,女儿……这次爹一定要保护好你……

骆碧心举着那个黄瓜左看看右看看,面对遥儿在下面焦急催促的眼神,她有些无奈,她不是不想动手啊,实在是不知道从何下手啊,总不能真让她用削皮黄瓜去顶镂空万圣节番茄吧。

抬头看看饶思情,她似乎已经进入收尾工作了,一尊玉雕似的黄瓜雕成的蓑笠翁栩栩如生的立在那里,现在饶思情正在往那顶帽子上贴番茄皮,算是着色。

骆碧心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最多能把一个巨型萝卜雕成个老翁,可是要她在不到手臂粗的黄瓜上面精雕细琢出一个披蓑戴笠的老翁,那难度不亚于让古代人发射航空卫星,让现代人吃仙药学嫦娥奔月。

骆碧心叹了口气又扭头看万依依,除了饶思情和万依依外,别的姑娘跟骆碧心一样不着调,不是还没动手,就是材料已经毁了一半了。

万依依很淡定的用小刀把黄瓜的皮削成丝,藕断丝连的坠挂在黄瓜身上,就跟穿了条草裙一样,看起来有些搞笑,骆碧心没忍住,“噗哧”一笑,所有人都转过来看她,她只好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不过万依依的草裙舞倒是给了她灵感,她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信心满满的抬头,骆碧心款款的举起了她的纤手,朗声到,“请问,能给我一双筷子么?”

年纪最轻的那个评委愣了愣,不太确定的说,“……你要这个做什么?”

“奴家自有用处。”骆碧心卖了个关子。

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特殊情况,所以评委们凑到一起商议投票了半天,济颠和尚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支持骆碧心,而那个山羊胡子的评委也是芙蓉圣女的头号粉丝,而还有两个女性评委很本能的同性相斥,投反对票坚决维护比赛的公正公平,于是决定权就落到了最后那个年轻的评委身上,小后生被四道目光看的有些发怵,红着脸喃喃道,“其实……其实小生……满好奇的……”

于是最后三票对两票,骆碧心的申请顺利通过,很快有小厮给骆碧心送了一双精美的象牙筷子来,同时那个山羊胡子评委乐呵呵的说,“芙蓉姑娘要是再有需要只要说一声就好,不用举手。”

骆碧心老脸默默的红一个,有时就举手,这是现代教育的后遗症。

骆碧心把两根筷子分别放在黄瓜的两边,然后举起刀子,斜刀快速的切下去,碰到筷子就停,然后就这样一片片的切过去,一口气切了一整排的黄瓜片,晶莹剔透,因为有筷子挡着,所以都没有切断,像鱼鳞一样的贴合在一起。

骆碧心满意的看着自己切出来的薄如蝉翼的黄瓜,把它转了个面,继续用筷子挡着切,切着切着就来劲了,结果把第二根黄瓜也给切了,才意犹未尽的擦擦手,进行下一步工序。

不一会儿,案台上的香炉燃尽最后一缕烟,打洛一敲,“锵――”的一声响,第一场刀功比赛就告一段落了。

照规矩姑娘们都不能再动桌上的作品,由评委们一一进行点评。

评委们第一个看的自然是饶思情的作品,对那尊栩栩如生的黄瓜玉雕蓑笠老翁表示了最高的敬意,什么崇敬之情如黄河日月啦,什么姑娘乃空前绝后之神人啦,什么什么的,无非是那几句寻常话,不过骆碧心看的出那些评委们是发自肺腑说的,因为连济颠和尚都因为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唔唔……”两声敷衍敷衍,两个绿豆小眼还朝骆碧心转溜了两圈。

而由始至终饶思情只是默默的听着,到最后才给了一个算是胜利的笑容,很勉强。

正所谓高分之后无佳作,评委们看过了饶思情的作品之后,对别的姑娘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黄瓜顶西红柿不屑一顾,连冷哼都不屑给一个的快步走过,直到看到万依依的草裙舞黄瓜,脸上才有些回温的迹象,不冷不热的表示了几句赞同和表扬,就又一步跨过了,就这么直直的朝着骆碧心走过去。

骆碧心很确定他们走过来的目光就好像狼看见羊的第一眼那样,又兴奋又期待还有点恶狠狠的……

但是当揭开盘子上的纱布时,所有人都愣了,那是半截黄瓜……直直的摆在桌子上除了那个被腰斩的伤口外一点动刀的痕迹都没有。

评委们都抬头看骆碧心,骆碧心微微一笑,伸手摘去了半条黄瓜上的脑袋,然后把整个黄瓜给倒了过来,被切成片的黄瓜立刻垂了下去,骆碧心手抓着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脑袋尖尖的斗笠,骆碧心用另一个手的手指在那个帽子上一抹,竟然削下了几缕黄瓜丝,再一看那个斗笠连层次都出来了,几个评委张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就好像在一群艺术家面前表演艺术一样,骆碧心都不禁紧张了起来,台下的人看不清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五个评委团团围着芙蓉的桌子,却一言不发,台下的公子哥们开始骚动,虽然大家都很像爬上台子去看看,但是有老太爷坐在评委席上,谁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评委仿佛忽然醒转过来似的,那个山羊胡子的评委代表所有评委的意见,抖着手摸着胡子激动的说,“我现在宣布!这次刀工比赛的赢家是逍遥阁――芙蓉!”

台下“哗――”了一声,就很给面子的用力鼓起掌来,虽然饶思情被摆在第一位上,但已经蝉联两场的芙蓉获胜也让大家觉得理所当然,只是饶思情的作品就摆在那里大家都看见了,可是芙蓉的被评委们围的严严实实的谁也看不清。

饶思情面部剧烈抽搐了一下,尽量压抑着声音里的波动问,“思情请问各位评委,芙蓉为何获胜?”

第七十七章 三连冠 断了

众评委面面相觑了一下,刚才的兴奋劲过去了,现在都有点尴尬,绕思情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这么简单了,她可是祁老太爷的干孙女,现在他们站在九州山庄的地盘上,拿着九州山庄的赏银,吃着九州山庄的粮,还要让他们的人丢脸,这绝对不是一个英明的主意。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像他们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能这么容易就出尔反尔,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

山羊胡子评委咳嗽一声,摸摸胡子煞有介事的说,“因为这场比赛更需要的是足够吸引人的创意和高超的刀工,饶小姐的刀工当然毋庸置疑,不过要把一根黄瓜切成一千片而不断裂,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骆碧心虽然雕工不行,但是刀工绝对是帝王级的,她切出来的无论是黄瓜片,萝卜片,鱼片都是通体透明,能够入口即化,这是从三岁开始切萝卜丝的辉煌成果。

“所以!”那个脸上画着浓妆看起来很妖娆的女性评委抢话道,“在刀工上我们给两位打了同样的满分!”

”小说“

“那么,为什么!”饶思情一脸的不甘心,但也许是骆碧心多心吧,她似乎在饶思情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恐惧,她在恐惧什么?

几个评委沉默了一下,忽然脸上都露出了愉悦的神色,那个年轻的小后生腼腆一笑,说,“因为刀工比赛的题目是蓑笠翁而不是老翁,所以关键是在蓑笠二字上,蓑笠是用竹箬或棕榈皮制成的,记得唐朝张志和的《渔歌子》里有云,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那是多美的景象啊,这也是为什么要用黄瓜来作为材料,因为他是绿的嘛,哦,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小后生滔滔不绝,一脸沉醉的表情沉溺在自己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美好幻想中,说着这么长一段也没有切中主题,众人恶寒一个,济颠和尚终于忍无可忍的抢过话语权,“咳咳,总之,芙蓉施主的蓑笠翁很好的表现出了蓑笠那种层次感以及那种滂沱大雨下只见蓑笠不见翁的主题感!嗯,对,就是这样,南无阿弥陀佛……”

“就因为这个?!”饶思情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要层次她也有啊!难道他们都没看到她精心细雕出来的棕榈皮边沿么?!

饶思情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忽然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些还挡着芙蓉作品的评委们,她看见一尊以玉为笠,丝为蓑的雕像,没头没脸没有手,都被蓑笠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唯一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的地方就是那双同样白玉一般的脚,蓑衣垂下贴着他的脚。

饶思情伸出颤抖的手摸上那件蓑衣,竟然可以一层层的分开来!就像真的蓑衣一样……她低着头,背对着除了骆碧心以外的所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恨恨的看着骆碧心说,“很好,你赢了!”

说完饶思情就大步离开来了,那些想要趁机上前宽慰佳人的公子哥一凑上去就撞了一鼻子的灰。

“呃……那啥,”山羊胡子评委试图抓回所有人的注意力,直到确定大家都在看他后,才郑重而喜悦的宣布,“下面,我代表所有评委的意见,宣布!赏花会厨艺大赛的第一场比试刀工的赢家是已经连赢三场的逍遥阁――芙蓉!”然后带头用力鼓掌。

骆碧心有些僵硬的对着台下那些欢呼雀跃的人们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她看见小凳子已经回来了,和遥儿站在一起都笑盈盈的看着她,忽然终于有点获胜的兴奋感了,激动的把自己的蓑衣黄瓜举起来用力挥了挥,只听“咔嚓”一声……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冠绝古今的艺术品就这样死无全尸了……

于是赏花会厨艺大赛的第一场比试非常喜感的落幕了。

面对遥儿和小凳子两张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脸,骆碧心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呐呐的开口说,“我没意识到自己手里抓得是根黄瓜而不是老头……真的……该死的!不许笑了!”

“芙蓉小姐。”一个小厮很是时候的走过来打断了遥儿和小凳子继续逗弄骆碧心。

骆碧心反应奇快的端出芙蓉的架子,把下巴抬高三十度,望着明媚的天空等着遥儿替她回答,真正的大牌永远都带着经纪人和发言人。

“你有何事找我们芙蓉姑娘?”遥儿很尽职。

“是我们老太爷为芙蓉小姐准备了晚宴,请小姐赏脸。”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

小厮看遥儿,遥儿看骆碧心,骆碧心看小凳子,小凳子低着头看地,骆碧心看了好半天没有在小凳子脸上看出些什么,只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地,终于看见他的脚微微的在地上画出一个摇头的示意,于是骆碧心就把这个指示传达给遥儿。

遥儿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但最后还是说,“呃,我们家小姐今晚已经客人包了,所以我们要赶回逍遥阁去……”

“请代芙蓉谢过老太爷的美意。”骆碧心不失礼仪的朝老太爷的方向笑了笑。

“是。”小厮很是惋惜的摇着头走了。

主仆三人很镇定的朝外头走去,一路上有不少的公子哥以及少侠献上自己的坠子表示虔诚的敬意。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遥儿用低声告诉骆碧心,“十五个。”

“好少。”骆碧心不太满意的说,真是浪费她伟大的蓑衣黄瓜创意。

遥儿撇撇嘴,“你还想要多少,参加赏花会的总共也才三百来个适婚男子,去掉里面准备结婚的,已经占了快一半了。”

骆碧心立刻喜上眉梢,“那是不是说即使我不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也能夺得花魁?”

“……你想得美,缺赛一门算弃权啊!”遥儿无奈的咬牙。

骆碧心小脸苦哈哈的皱起来了,眼睛旁边的烟熏妆都糊的黑乎乎的,无限扩张后朝着熊猫眼进化。

走过圆形石门的时候忽然有人拿石子砸了骆碧心一下,正中骆碧心的后脑勺,骆碧心皱着眉头回头一看蹲在角落的人赫然是阿二,不过阿二显然被骆碧心此时的妆容给吓到了。

骆碧心和遥儿,小凳子点了点头,故意大声说,“对了,小凳子,我吩咐你的冰糖燕窝呢?不知道本姑娘热的很么?”

“是,小凳子去厨房的时候已经没有冰镇燕窝了,所以有厨子就推荐了另一种点心让姑娘消消暑。”小凳子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阿二。

阿二是何等的机灵,立刻就反应过来屁颠屁颠的奔过去,恭恭敬敬的递上手上的袋子,也大声说,“这个是小的特意为姑娘准备的点心,请姑娘笑纳。”

“有劳小哥了。”骆碧心大方得体的回了一礼,遥儿伸手接过袋子。

三个人绕过阿二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八抬大轿,然后风光无限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八抬大轿刚出了九州山庄,骆碧心就迫不及待的把轿子周围的帐子都放了下来,然后很没形象的瘫倒在轿子里,“啊――”骆碧心捧着个抱枕躺在贵妃椅上两条腿晃来晃去,抱怨道,“终于不用绷直了站在那里了……你都不知道有多累!”

遥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是你平时太慵懒了!站没站相,做没做相……吃没吃相……”她好笑又好气的看着骆碧心在嘴巴里塞了好几块点心,嘴巴像地鼠一样蠕动,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要辩解什么,可惜嘴里的东西阻碍了她的口腔运动。

“呼――”骆碧心灌了一杯铁观音才成功的把嘴里的糕点都咽了下去,凑过去看遥儿数坠子,好奇的问,“有多少坠子了?”

遥儿把桌子上的坠子都扫进袋子里,“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个!~”

“哇!我居然迷倒了八十个纯情少男诶!真是太伟大了!咩哈哈哈……噢!”骆碧心大言不惭的自我吹嘘,结果很不幸的被遥儿用一个坠子砸中面门,抓下来一看,上面刻的竟然是“芙蓉”,不由的吃了一惊,立刻坐正。

“这是那儿来的?”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当初在水白珞的手里,后来又不知怎么落入了老太爷手里,被老太爷拿来当诱饵钓她这条肥鱼,最后被自己很蠢的丢在了案发现场。

“在那个阿二拿来的坠子里找到的。”遥儿耸耸肩。

骆碧心捏着手上的坠子没头拧了起来,她丢坠子的厢房和藏坠子的厢房显然不是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阿二会找到它?难道……骆碧心忽然很紧张的把坠子抓起来左右翻看了一下,然后才醒悟过来,这是《十面埋伏》不是《黑客帝国》,不会出现监视器,监听器,gps定位这么后现代的东西。

难道阿二是老太爷的人……这个念头在骆碧心脑子里一闪而过,让她全身感到冰凉,但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要相信天天被她骗得团团转的小正太不可能会突然有一天跳出来表明正身说他是美国cia特工。

那么这个坠子到底是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这一袋子坠子中的呢……难道是老太爷的陷阱?他早就搜查过自己当芙蓉时住的房子了?然后就把这个坠子放在里面看自己会不会去偷?想到这里骆碧心脑海中闪过两个字,“赝品”。

骆碧心手脚并用的爬到纱帘边上,拉开一条缝,确定外面除了小凳子就是荒山田野,这才把脑袋探出去问,“九州山庄的坠子有没有做什么防止仿冒的措施?”

“你问这个做什么?”学骆碧心的样子探出一个脑袋的遥儿好奇的问。

“因为我想知道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坠子会不会是赝品,如果我明天拿去用的话会不会有人拿我当假货给捉拿归案了。”骆碧心伸出手,在小凳子眼前晃了晃手上的坠子。

小凳子这才抬起头来说,“有的,你看看坠子最底下有没有一个红色的小点?有就是正品,没有就是仿造的。”

骆碧心立刻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没有红点,奇道,“还真是个赝品,老太爷为什么要把一个赝品放在我的袋子里呢?”

“如果真像你说的老太爷一开始就猜到你会再回去参加赏花会,还会去偷坠子的话,他未免太恐怖了。”遥儿咽了咽口水。

骆碧心看着手上的坠子心里毛毛的,感觉跟手上抓了个刚烤好的芋头差不多,烫手啊!

忽然小凳子嘴角一钩,很愉悦的说,“放心吧,正品在我这里……当初水白珞偷走的是我随手雕的仿冒品。”

骆碧心和遥儿都大吃一惊,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你雕我(碧心)的坠子做什么?!”

小凳子很淡定的回答,“为了让人来偷。”

骆碧心和遥儿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连这个都能算到,他可以去当神……棍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把正品给我?”骆碧心瞪眼。

“忘了。”小凳子轻描淡写的回答。

遥儿忽然无声的笑了笑,这个祁少庄主还挺有趣的嘛……藏了人家的坠子不想还就不想换嘛,还忘了。

“那你现在给我啊!”骆碧心伸手就讨。

小凳子瞟了她一眼,“我在抬轿子,回去再说。”

骆碧心嘟嘟嘴,没有再发表反对意见,其实现在真货在谁手上都无所谓,反正是自己人,老太爷的阴谋也变的不重要了,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只要他们拿得出正品,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骆碧心很直接的把这个比1+1等于几要简单的问题给抛弃了。

事实上,这个坠子是当天晚上那群黑衣人没抓到骆碧心所以去搜芙蓉的屋子时不小心掉进那个袋子里的,所以说,做人有时候不要把问题想的太复杂……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去跟老太爷共进晚餐?”

“我也想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能够去找些对我们有利的东西或者……情报?”遥儿质疑的看着小凳子。

小凳子叹了口气,说,“你觉得老太爷的饭是这么好吃的么?那绝对会变成一场鸿门宴,我们现在没有实力跟老太爷叫板,况且九州山庄里现在到处都是老太爷的眼线,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拿你杀一儆百,虽然这是个好机会,但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骆碧心沉默了一下,嘴角微微的上扬,“我问完了!”说着就把脑袋缩了回去,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第七十八章 栗子羹 大福

八抬大轿稳稳的停在了逍遥阁的门口,再次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请小心。”小凳子伸手要扶芙蓉下八抬大轿,忽然一声惨呼惊天作响,骇的所有人都僵硬在那里,缓缓的扭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看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来,仿佛后面有恶鬼在索命。

“阿二?”骆碧心刚看清来人是谁,阿二已经一头撞进了小凳子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两眼翻白,眼看着就要上九重天了,小凳子出手奇快,迅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很快阿二的呼吸就平顺多了。 【】

“阿二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骆碧心关切的站在一旁。

阿二一把抓住骆碧心的袖子,生怕她化成烟消失了,喘着粗气说,“碧,碧心姐,我,我,你……你们走了……走了以后……”

“慢慢说,不急,啊!”看阿二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骆碧心于心不忍的替他擦擦汗。

“呼——呼——呼——碧心姐,你们走了以后,老太爷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哥抓了,问,问他给你做的是什么糕点,我哥,我哥不会,不会说谎,只好去给老太爷做,可是,可是九州山庄里常作的糕点老太爷都不满意,所以,所以我只好跑出来了。” ”小说“

“等等,等等,什么意思啊?什么老太爷,什么糕点,什么你哥,阿大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骆碧心被阿二说的一头雾水。

“袋子!就是,就是那个袋子!”阿二比手划脚的。

“袋子?什么袋子?”骆碧心更莫名了,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从遥儿手里拿过那个放着坠子的袋子说,“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袋子?”

“对对对!就是它!我给你的时候不是说是糕点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被老太爷给听见了,现在老太爷一定要吃这个糕点怎么办啊?我们会做的他都不满意……说是,说是晚膳的时候还拿不出来的话就要打大哥四十大板啊!”阿二愁眉苦脸的拽着骆碧心的袖子。

骆碧心算是听出听出点眉目来了。老太爷真拿她这一袋子玉坠子当糕点了。所以为难她地人呢……哼哼。今天就要让你个老太爷知道!打下人也是要看主人地!虽然那卖身契上写地是老太爷地名字……

骆碧心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其中最病入膏肓地就是护短。只要她认定了是自己一国地人。就由不得别人来欺凌!要欺压那也是她地事儿!

“碧心姐。你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出让老太爷满意地点心地!”阿二眼睛闪亮亮地看着骆碧心。一脸地期望祈求。

骆碧心牙一咬。一个“好”字眼看着就要吐出口了。遥儿却抢先凑到骆碧心耳边说。“不妥!既然老太爷会为难阿大阿二。那就说明老太爷已经盯上他们了。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他出来。如果你现在跟着他去。说不定连九州山庄地正门都到不了就被人给抓了!”

阿二听不见遥儿跟骆碧心说了什么。只看见骆碧心地表情忽然变了变。显地有些犹豫。不由地急了。“碧心姐。我们快走吧!再一个时辰可就要传晚宴了呀!到老太爷要吃点心已经不到两个时辰了!”

骆碧心脸上地神情变幻莫测。紧紧地抿着唇。眼底净是挣扎。遥儿所言在情在理。这让骆碧心为难极了。到底是义气重要还是大局重要这是个问题……无论如何她不能丢下阿大阿二不管啊!

逍遥阁的姑娘们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只看见他们三个人这么僵持着,遥儿下意识的抓着骆碧心的另一条袖子。

“咳咳……”一直沉默不语的看着骆碧心的小凳子忽然咳嗽了两声说,“芙蓉姑娘,其实你可以做好了糕点让阿二带回去,这样既不用你特意跑一趟……又可以解决这个事情。”

骆碧心眼睛一亮,茅塞顿开,反正做的是夏日消暑的凉点不用热乎乎的端上去给老太爷吃,只要自己做好了让阿二送回去就可以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了!

骆碧心立刻眉开眼笑的拉着阿二说,“走!碧心姐把点心做好了让你带回去!~”

“啊?”阿二有点茫然的被骆碧心拉进逍遥阁,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进这京城第一大妓院里来了,童子身的阿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面色赧然,手脚并用路都不知道要怎么走了。

花娘们越看见阿二这么一副生涩样,越觉得有趣,都想上去逗逗他,但是一开始碍着骆碧心的面子,所以都只是远远的嘴上调戏几句,即使这样已经把阿二吓得躲到骆碧心身后,探头探脑的探出半张脸瞅着。

骆碧心奸诈的笑了笑,一把把自己身后的阿二给推进了花娘堆里,阿二猝然不妨就这么倒进了离他最近的那个花娘怀里,顿时那群花娘都扑了上去,伸出一只只的魔爪捏阿二的脸,吓得阿二求祖宗拜爷爷的,模样甚是狼狈。

骆碧心站在旁边笑的开怀,可是遥儿注意到她眼底显的很担忧,就凑过去问,“怎么了?”

骆碧心瞄了她一样,夸张的叹口气说,“你说老太爷吃遍天下美食,我要做什么糕点才能让他满意啊……”

遥儿的眉头也皱了皱,跟着骆碧心一起起愁来,小凳子忽然在一旁凉凉的说,“不用担心,老太爷不好吃,而且九州山庄的厨子能做出大江南北所有的美味,只要你能做出这些厨子没做过的,就一定没问题。”

骆碧心哀怨的瞪了小凳子一眼,横着说,那是中华地大物博,人才济济,高手辈出,直着说,那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啊!是自己说破就能破的了的么……摆明了是消遣自己。

谁想小凳子却是很认真的回望着她,“放心,只要照着你想的去做,一定没问题的。”

骆碧心脸红了红,粗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就转开了视线,这时阿二终于突破重围,衣衫褴褛,步履阑珊的走到骆碧心身边,无比怨怼的看着骆碧心,无声的指控她的罪行!

“噗哧……咳咳,那个,姐妹们都散了吧,小桌子,我们去厨房。”骆碧心伸手一挥就率先往厨房去了,阿二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

遥儿傻站在那里,小凳子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问小凳子,“她说的小桌子是我?!”

小凳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可惜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笑意,用怪异而同情的目光看了眼遥儿就绕过她跟着骆碧心去了,遥儿心里那个恨啊!可是又无可奈何,谁让她现在也是个见不得人的呢……

骆碧心看着厨房里纷乱繁杂的材料有些愁,到底什么是老太爷没吃过的呢……

“小凳子,九……呃,阿二,九州山庄有凉糕么?”

“有啊!糯米凉糕,绿豆凉糕,水晶凉糕,小豆凉糕……”阿二掰着手指数。

“糯米团呢?”

“豆沙糯米团,红豆糯米团,豆粉糯米团……”

“桃片糕?”

“你是说玉带糕吧?有啊有啊!中午我才吃了呢。”阿二舔舔嘴巴回味到。

“黑米糕?”骆碧心锲而不舍的继续问。

阿二忽然鄙夷的看了眼骆碧心,“这个季节有黑米么?就算有,咱们厨子也会做啊!”

“……”骆碧心黑线,她倒是忘了现在不是产黑米的季节,“那……那南瓜饼?”

“老太爷不喜欢吃南瓜……”阿二瘪瘪嘴。

骆碧心开始要抓狂了,既要是固体的,又要是能避暑的,还要老太爷没吃过没听过的!见鬼的,难道要让她做冰淇淋么?可是她要去哪里找奶油啊,而且也没有冰箱,时间也不够啊!

“碧心你回来啦。”春姨掀起厨房的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袋子的东西。

“嗯……”骆碧心心不在焉的回答。

“怎么了……这是……”春姨这才现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好凝重。

“没什么……”骆碧心抬起头勉强笑笑,忽然她似乎嗅到了什么,用力的吸着鼻子,顺着香气一路走到春姨的身边,一把拎起她手里的袋子。

“这是我刚买的糖炒栗子,很香呢,你们要吃么?”

骆碧心面无表情的盯着袋子里的栗子,忽然阴森森的抬起头说,“我知道要做什么了……”那表情让众人有点不寒而栗,她到底想到什么了?穿肠毒药?呃,不对,是穿肠栗子?

“阿二,你们厨房会做羊羹么?”

“羊羹?那是什么?是羊肉煮的羹还是羊肉泡馍?”阿二搔搔头,似乎没听过。

“嘿嘿嘿嘿……”骆碧心阴笑了两声,“很好,我们就做这个羊羹!”

众人打了个哆嗦。

骆碧心确定了目标就干脆利落的分派任务,“小桌子帮我剥栗子,不能留一点皮!小凳子把小桌子剥的栗子用石臼捣成泥,不能见一点栗子块!阿二去把冻胶拿出来洗干净!春姨……呃……春姨你外头凉快去,这儿人多,你挤着太热了。”

春姨连连点头,一边偷偷问旁边的姑娘,“这小凳子小桌子是什么人?怎么名字起得像宫里的太监?”

小凳子“啪嗒”一声失手捏碎了一颗栗子,挫骨扬灰,骆碧心被吓了一跳,旋即啧啧称赞到,“不错不错,我看小凳子你也别用石臼了干脆用手捏碎好了!”

小凳子和小桌子一起瞪了骆碧心一眼,骆碧心只好闭嘴,扭身又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多省力啊……还免得洗石臼……”

小凳子和小桌子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不再搭理她。

阿二把洗干净的冻胶递给骆碧心,又听命去烧火,骆碧心把冻胶加上水放在锅子里熬,一边让阿二小心的用木勺搅拌,一边自己去取了糯米加上水放在石锅上蒸。

阿二好奇的问骆碧心,“到底什么是羊羹啊,怎么也不见你用羊呢?”

“其实呢,这个菜本来是要用羊的,不过用的不是羊肉,而是羊大肠!”骆碧心小心的添着柴火,“在羊大肠里面灌上绿豆粉和小麦粉,然后放在炉子里蒸,拿出来以后等到冷却了就变成冻了!不过那个时候羊羹是咸的,后来流传到日本,呃,就是一个岛国,那个地方的人啊很喜欢吃甜食,而且他们那儿地小羊少,没那么多的羊肠来做羊羹,所以就改良啊改良,就做成今天的水羊羹了。”

“噢!”阿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们要用羊肠么?”

“当然不用,都说已经改良了嘛!”骆碧心接过小凳子递过来的栗子泥,非常满意的用尾指挑了一点放进嘴里,嗯嗯,纱软香甜,入口即化,就是粉了一点,不过不碍事儿,调上冻胶就好了。

骆碧心小心翼翼的把熬化了的冻胶用细筛子过滤,这个时候的工艺比较粗糙,所以冻胶里的杂质很多,不好好处理,万一老太爷被小石子磕了牙那阿大的**就保不住了。

骆碧心把去了杂质的冻胶少量的加入到栗子泥里,阿二忽然说,“不行不行,这样还不够的!这么点冻胶是没办法形成固体的!”

骆碧心很惊奇的“咦”了一声,“连着你也能看得出来?水平还不错嘛!”

阿二被众人盯的有点窘迫,蚊子一样的喃喃道,“那是,那是……”

“我不需要它形成固体,我要把它变成泥!”骆碧心信心满满的笑,把加了冻胶的栗子泥又递给小凳子,“把他捣匀了!”

骆碧心把剩下的栗子泥都一股脑的放进了正在蒸的糯米粉里,过了一会儿又把它取出来,不小心手指碰到了里面的面团团,烫的直哈气。

又拿出个石臼把面团放进里面用力捶,等捶匀就倒到案板上揉成条,切成等大的一个个方块,小桌子和阿二都围在她旁边,阿二看骆碧心又是做糯米团子,又是做类似红豆糕的羊羹,心里有点急,这两样都很普通啊,真的能骗过老太爷么……

小凳子捶好的栗子泥被骆碧心放在锅子里煮化了,小心的倒到一个容器里,上面用筷子刮平,于是一边是栗子泥,一边是栗子糯米团,还有一盆多余的剥好的栗子,骆碧心指挥一群没有接客的姑娘们一起帮她拿着扇子死命的扇,扇的大家都气喘吁吁的,不过总算是都凉了。

“咳咳,现在!会做饭的姐妹们留下来帮我,不会的也可以在旁边看看,不过要帮忙就要先洗手!快去吧!”于是一群花娘蜂拥出去舀水缸里的水净手。

一群好奇的姑娘们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让骆碧心忽然又找回了当初她在厨艺学校代课时的感觉,不知不觉就端出老师的架子,煞有介事的说,“现在,我们像是做汤圆一样,把每个糯米团团用手捏成个碗状,就像这样,然后把栗子泥填进去,不要太多,因为还要加一个完整的糖炒栗子!然后把口子收起来,就像这样,把它倒过来就完成啦!”骆碧心向众人展示她的成果。

“好,现在开始吧!大家动作要快,不过不要出错哦!外表一定要做的好看。”

十几双手都行动起来,虽然都是养尊处优的花娘,但毕竟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双巧手,不会儿就能做的像骆碧心一样平整漂亮了。

骆碧心最后把最漂亮的几十个挑出来的包装好放进食盒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就用蜡纸把每个栗子糯米团包起来,一个个的放回原来装坠子的袋子里,剩下的都分给姐妹们吃了,众姐妹们都有说有笑的捧着自己的战利品走了,有些没能参一爪的姑娘很不满。

骆碧心把袋子放平递给阿二,嘱咐道,“你要平平的捧回去,不然会变形的,上菜的时候连外面的蜡纸一起上,如果老太爷问这叫什么,你就告诉他,叫做栗子大福!”

忽然眼珠子一转又凑到阿二的耳边说了什么。

阿二小心的接过来,唯唯诺诺的应着,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就撒丫子一溜烟的跑了,骆碧心大喊,“别摔了!!”转身时,她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迅的消失在了逍遥阁对街的巷口里。

第七十九章 天山门 醉鬼

小凳子显然也看见黑影了,他给骆碧心使了个眼色就不动声色的尾随那个黑影而去了。

骆碧心垫着脚尖瞅着小凳子消失的方向,小桌子拽了拽她,嘲笑道,“担心怎么不跟上去啊?”

骆碧心毫不害羞的回瞪她,“我跟上去顶个屁用,他跟人家pk的时候,我去递刀子吹哨子喊开始么?”

“什么……什么皮壳?”小桌子很困惑的眨巴眨巴眼睛。 【】

“呃……”骆碧心转身朝屋子里走,“就是两方人马开始动手的时候,单打独斗叫pk,一群人打就叫群殴啊……”

“群殴我知道,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什么皮壳?一对一不应该叫擂台么?”小桌子跟在后面很小声的嘀咕。

“你说,那个黑影是谁?”身边众多姐妹们在招揽生意,所以骆碧心压低了声音问小桌子。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老太爷的人,只是……”小桌子侧身避过一个客人,“只是他刚刚使得轻功却好像是天山门的功夫,踏水无痕,老太爷身边何时连天山门的人也有了……” ”小说“

“为什么不能是天山门的人?天山门有什么特别么?”骆碧心很好奇的问。

小桌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拉着骆碧心就躲在逍遥阁门后头说起话来,大堂里人多嘴杂,四处都隔墙有耳。

“我也不太清楚这个门派,只知道他们神秘的很,每三年只在江湖中招收五个骨骼奇佳的童男童女做弟子,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收谁,又把收来的弟子带去了哪里,总之凡是出自天山门的人都武功高不可测,像是现任武林盟主岳修明,还有少林寺的戒律院座,都是出自天山门,可是奇怪的是他们除了承认自己是天山门外,从来不说天山门的事情,口风极严。”

“这么有趣地地方?”骆碧心挑挑柳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荣幸被世外高人选中呢?说不定过个几年自己也能平沙落雁。踏水无痕。像是韦小宝地神行百变还有段誉地凌波微步都很让人垂涎啊……嘿嘿嘿嘿……

小桌子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把你地口水擦擦!人家只招收1o岁以下地孩子。您老不合格!”

骆碧心被看穿心事。只好哼了哼表示她对那什么天山门地不屑。

她现在更担心地是如果那个人地功夫真地像是遥儿说地那么厉害地话。不知道小凳子应付不应付地了。千万不要被人给反将一军了啊……

“放心吧。凭他地功力。虽然在天山门手里讨不了好。但至少能全身而退。”小桌子肯定地看看骆碧心。安慰道。

骆碧心无语。她表现地有这么明显么?还是说遥儿快成精了……或者是她肚子里地蛔虫。

“天山门……为什么我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呢?”骆碧心喃喃。

“你说什么?”小桌子没听清楚,问道。

“没,没什么。”骆碧心不太确定的摇摇头。

老太爷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会满意那个栗子大福么?万一不满意是不是阿大真的会挨打……骆碧心很是担忧。

小桌子似乎也在想别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拧着手里的帕子,两个人就这么低着头,走着神朝逍遥阁里走。

骆碧心刚走进门就被一个醉鬼撞倒在地,那个醉鬼油头粉面,两颊潮红,贼眉鼠眼,唯独眉梢却有几分沧桑清高,显的很不搭调,醉鬼醉醺醺的一手举着酒杯一手举着酒壶,下盘不稳的眯眼瞅着骆碧心,“呃!”居然还打了个酒嗰。

“你没事吧,快起来。”小桌子赶紧扶起骆碧心,顺便恼怒的瞪了眼那个酒鬼。

醉鬼“嘿嘿嘿”的笑着,伸出手就要摸小桌子的脸,被小桌子一把拍开,别说她现在脸上有易容摸不得,就算没有,她遥儿堂堂逍遥阁头牌花魁,水轻尘身边的头号侍女是他这种人能轻薄的么?!现在可不是她的工作时间!

醉鬼估计真是醉狠了,一下子竟然没反应过来,又乐呵呵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倒是洒了半杯。

此时逍遥阁整个大堂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谁也没注意到门边角落里生的事情,刚进门的客人也只是停足看了两眼就自顾自的找老相好去了,醉鬼调戏妓女,多老套的戏码啊,大堂里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在上演。

骆碧心皱了皱眉头,拉拉小桌子的袖子,小声说,“我们走,别惹事。”

谁想那个醉鬼看似足下踉跄,却总能稳稳的挡在骆碧心他们前面,一直自斟自饮也不多看她们俩一眼。

骆碧心有些莫名其妙,一般要调戏良家妇女,呃,不是,应该是调戏妓女不是应该色迷迷的说,“小妞~给爷乐一个么!”么?如果这样顺理成章的展,她就可以尝试下跟真正的嫖客说,“大爷,给妞乐一个!”的绝妙体会了,可是现在这个醉鬼光挡着路不让走又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小桌子反倒看出点名堂来了,皱着眉头跟骆碧心小声说,“只怕是来闹场子的!怎么办?要大声叫春姨来么?”

骆碧心想了想,抬头看看远处正在笑盈盈的招呼客人的春姨,摇摇头,这么点小事没必要把它闹大了,于是也跟小桌子耳语了几句,小桌子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噗哧”一笑,骆碧心也露齿一笑,两个人继续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醉鬼终于忍不住抬起眼角偷偷的瞄她们两个人。

骆碧心忽然大声说,“唉,既然有人不欢迎本姑娘进去,那本姑娘就只好出去了,小桌子我们走~”

“是!”小桌子立刻奉行,两个人大模大样的扭身朝外走去。

醉鬼愣了愣,立刻跌跌撞撞的挪动脚步再次挡在了她们面前,谁想他还没站稳,骆碧心和小桌子就提着裙子飞快的往两边跑走了……

醉鬼顿时傻眼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去追哪个好,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都已经跑到楼梯边儿上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他做鬼脸,骆碧心甚至还挑衅的朝他勾勾手指,醉鬼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带了点兴味,又慢悠悠的摇晃着竹竿似的身躯混入那些放浪形骸的嫖客当中,仗着身材小巧一会儿就不见了。

骆碧心耸耸肩,真是个怪人!正要拉着小桌子上楼去,春姨却走过来了,“碧心啊!”

“啊!春姨,有事儿么?”骆碧心站定问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春姨的目光朝小桌子瞟了瞟。

骆碧心立刻会意,笑眯眯的拉着春姨走到一边小声解释说,“她今儿晕倒在我轿子前面,估计是撞坏了脑子,所以只知道自己乳名叫小花,我看她可怜,所以就收留她一段日子,你看成么?”

春姨本就是个“母仪天下”的人物,对所有的可怜人都有种本能的母爱,此时这种母爱更是如同决堤的黄河一般的泛滥,她泪潸潸的抓着小桌子的手说,“可怜的姑娘,就放心在春姨这儿住下来吧,以后就把这儿当家!啊!”

小桌子笑的有些僵硬,趁着春姨低头感慨抹泪,狠狠的一记眼刀杀向骆碧心,骆碧心只是露出一行雪白的贝齿朝着她猛笑。

春姨忽然又扭身对骆碧心认真的说,“好好招待人家,别欺负她!”

骆碧心脸上的笑顿时垮了,“我哪里欺负她了?人家我也很可怜的啊!”

春姨送了个白眼给她,“不算,你现在是老油条,做事儿疯疯癫癫,平时又懒得没谱,可别带坏了人家这么善良纯朴的小花!”

小桌子背过身去忍笑忍的很辛苦,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的骆碧心更觉得自己冤枉了,当真是好人没好报!

“她不叫小花了!以后叫小桌子!”骆碧心很认真的反驳。

“为啥?小花多好听!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叫小桌子这种名字呢!”春姨很不满。

小桌子也很不满的跟春姨抱成一团同仇敌忾。

骆碧心嘴角一钩,“因为我捡到她的时候,她饿得差点把桌子都给吞了,所以当然要叫小桌子纪念下。”

春姨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看骆碧心,问,“那那个什么小凳子不会是因为他饿得啃完了桌子连凳子都差点啃了吧……”

骆碧心立刻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一脸神往的说,“以后还会有小碗子,小筷子的!”

春姨和小桌子额角同时爬下三条黑线。

春姨不再理会骆碧心,转过来看小桌子,刚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皱着眉头打量小桌子,还转来转去的看,那神色让骆碧心和小桌子都有些紧张,春姨不会看出来了吧?虽然凭她一根筋到底的情商是不太可能的,但很难保证她是不是突然醍醐灌顶,神迹显灵——开窍了。

当春姨一巴掌拍到小桌子**上的时候,小桌子终于忍不住了,“呃……其实奴家叫什么都没关系的,小姐喜欢叫奴家小桌子,奴家就叫小桌子。”现在已经不是纠缠名字问题的时候了,她怕在春姨面前站久了会露馅,所以只好勉为其难的承认这个让她很抓狂的名字。

“可是……”春姨还想说什么,可惜骆碧心一点也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拉上小桌子就跑上楼了,丢下一句,“春姨我回房了!”

春姨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我只是觉得那身子板很适合跳舞么……她们干嘛吓成这样?”

再说小凳子追着人影出去,却在一个死胡同把人给跟丢了,他警惕的握着手中的剑柄,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着。

“九州山庄少庄主真是好兴致,天色已晚,出来赏月么?”一个声音从祁镇钰的头顶响起。

祁镇钰一惊,他竟然没有现对方就在屋顶上,可见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远远不止一筹,而且他竟然能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祁镇钰力朝后一跃,使自己位于对方的攻击范围外,警戒的朝屋顶上看去。

第八十章 软香散 神医

骆碧心和遥儿回到骆碧心位于后院的闺房,两个人仔细的关上门窗,因为妓院里到处都是娇喘低吟和让人耳根发热的枕边悄悄话,所以房间与房间之间的墙都造的特别厚实,用现代术语来说就是隔音效果特别好,只要关严了门窗,完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呼――”骆碧心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牛饮了两杯,遥儿也学她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抢过骆碧心手里的茶壶。 【】

“你说,春姨发现了没有?”遥儿很担心的抿着茶问。

“应该没有吧。”骆碧心不太在意的回答,反正除了小桌子是遥儿扮的以外,她已经把祖宗三代都跟春姨坦白从宽了,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她也相信春姨会替她们保守秘密的。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口的喝着茶。

“咕――噜噜噜――”忽然某人的肚子震天作响,在密封的屋子里不断的回响。

骆碧心面无表情的看了遥儿一会儿,嘴角不住的抽搐,终于没忍住笑趴在桌子上,“噗……哈哈哈……” ”小说“

“不许笑!”遥儿窘的面上羞红,但因为脸上还带着易容面具所以看不出来,她不依的伸手拧骆碧心的腰肢,骆碧心扭腰一避,伸手去格挡遥儿的魔爪,谁想竟“啪啦啪啦”的从袖子里掉出好多个栗子大福。

“好啊!你竟然藏私!”遥儿指着地上的栗子大福撅着嘴瞪骆碧心,“我说你刚刚怎么袖子这么沉甸甸的呢!”

“什么叫藏私啊,我这叫有先见之明~咱那不是考虑到好姐姐你饿了么~”骆碧心讨好的递上一个栗子大福。

遥儿毫不客气的抢过栗子大福自顾自的剥了起来,她可真是饿坏了,从昨晚忙到现在就吃了个馒头还有几颗刚才偷吃的糖炒栗子,这会儿一空下来可不就前胸贴后背,饿的发慌了么。

骆碧心把地上的栗子大福都捡起来放在桌上,很开心的哼着小曲剥开其中一个的蜡纸,谁想一口还没咬下去,窗户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遥儿立刻摆出架势挡道骆碧心面前,嘴里还叼着咬了一半的栗子大福舍不得吐出来,只能拼命的蠕动嘴巴,把它吞下去。

骆碧心反应迅速的躲到遥儿身后,不能怪她没有先驱精神,实在是技不如人还是不要给遥儿添乱了,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

窗户被风吹得不断拍打着窗框,风吹进来凉飕飕的,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窗外的树木枝桠像鬼魅一样的摇曳着……

骆碧心和遥儿维持那个动作很久可就是不见有人杀进来,觉得很奇怪的对视了一眼,终于不约而同的朝窗边一点点靠去,探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光脑袋像壁虎一样趴在墙上,一只手抓着窗沿,一只手拎着个人。

骆碧心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九个戒疤很眼熟,赶紧拉住遥儿要一掌拍下去的手,小心的问,“济颠和尚?”

“快……快……快拉……贫……贫僧……上去!!呼哧,呼哧……”济颠和尚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脸憋的通红的贴在墙上,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遥儿也吃了一惊,赶紧给骆碧心帮忙,抓住济颠和尚的一只手拼命的往里面拉扯,她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济颠和尚一个人的分量,着实是废了一番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济颠和尚从墙边拉到了窗边,最后还是靠着济颠和尚自己奋力在窗台上击了一掌,才成功的翻了进来,倒在地上像烂泥一样瘫了。

“我说……死和尚你放着正门不走,跳什么窗啊!不知道这里是二楼么!”骆碧心没好气的数落济颠和尚,肚子还没填饱又浪费这许多力气。

“呀呀个呸的,花好月圆的,你们锁什么窗户啊!”济颠和尚连得道高僧的形象都顾不得维持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沉甸甸的重量震得地板都抖三抖。

“我们锁窗户也碍着你了?不知道这里人多嘴杂么?!”遥儿也一样累的动弹不得,送了个白眼给济颠和尚。

济颠和尚理直气壮的说,“要不是你们锁了窗,贫僧怎么能跟那破窗户撞了个正着?你们应该开着窗户等贫僧来才对嘛!”

骆碧心无语,这不是摆明了出车祸的人怪造车子的人没给安个人工智能么……

“鬼知道你要来!”骆碧心抬脚就踹上了济颠和尚的肥臀。

济颠和尚站起来摸着光头转了一圈,困惑的问,“祁施主呢?他没跟你们说贫僧要来?”

骆碧心看看遥儿,遥儿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这么回事,骆碧心朝济颠和尚摇摇头,“没说啊!他去追一个跟踪我们的人了,对了,你来做什么?”

济颠和尚捡起,应该说是拎起地上的那个人在骆碧心面前晃了晃,骆碧心这才发现济颠和尚还带了个人进来,只是刚才跳进窗户的时候济颠和尚庞大的体积覆盖在了那个人身上,所以她和遥儿都没注意到。

骆碧心好奇的凑过去看那个低垂着脑袋,明显昏迷不醒的人,小心的抬他的下巴,却是很吃惊的低呼,“白珞!!”

本来还在啃栗子大福的遥儿顿时惊得手里的大福都掉了,扑过来从济颠和尚手里抢过白珞抱在怀里,“小少爷!?小少爷快醒醒啊!”

“别摇了,他吃了软香散,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济颠和尚搓搓手很垂涎的看着桌子上的栗子大福。

“软香散?”骆碧心好笑的抛了一个栗子大福给胖和尚。

“就是服用了以后几天内都会昏迷不醒的一种极品迷药。”胖和尚眉开眼笑的剥开蜡纸,一口吞了一个栗子大福,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来不及嚼就吞了下去,没吃出啥味儿,只好咂吧咂吧嘴继续垂涎桌子上的栗子大福。

“你们给小少爷吃的?!”遥儿拧着眉头厉声质问,“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小少爷?!”

济颠和尚神色古怪的看了眼遥儿,又端出得道高僧的架势,无比淡定的做了个佛手,“阿弥陀佛,遥儿施主误会了,给他吃软香散的不是我们,而是老太爷。”

“老太爷?!”遥儿和骆碧心异口同声的低呼。

济颠和尚严肃的点点头,有些遗憾和同情的对遥儿说,“白珞小施主确实是聪明过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就跑出了那个密室,但是只可惜他一跑出来被老太爷的人抓了个正着,而且……”济颠和尚欲言又止的看看神色紧张的遥儿。

“有话就说。”现在的遥儿又变成那个水轻尘手下的得力干将,雷厉风行的女子了。

“而且他们还对小施主用了刑。”

闻言遥儿的脸色惨然一变,立刻扒开白珞的衣服,入目的尽是斑斑驳驳的鞭打痕迹,虽然看得出有人已经给他上过药了,但伤口皮肉外翻,血迹斑斑,看起来还是很狰狞可怖,可想而知施刑的人是下了狠手想要他的命了。

遥儿慌忙把白珞从地上半扶半抱的搀上床,却不知道怎么放好,因为他两面都是伤。

骆碧心帮遥儿一起把白珞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下来,有些地方衣服跟血肉粘了起来,只好用剪刀剪开,等到白珞周身赤条条的时候,那身上的伤让人触目惊心,可以说是体无完肤,连能够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骆碧心忽然明白为什么老太爷要给白珞吃软香散,让他昏迷不醒,因为没有人能够在受了这种的伤以后凭着毅力活下来,要是她绝对宁可长痛不如短痛,当一个人真的想死,有的是办法,显然老太爷也是怕白珞熬不住痛楚而自杀,所以干脆迷昏了他,留着当手上的筹码。

“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骆碧心冷着声音问,她还记得当初那个告诫自己“知道越少活的越好”的那个精灵古怪的阳光少年,而今却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自己面前,现实竟然如此的残酷,权势竟然也赋予了他们肆意玩弄人生命的权利……封建王朝是没有人权的,有的只是王权……

骆碧心第一次这么确切的体会到他们这次斗争的残酷性,血一样的事实冰冷的放在她的面前,让她通体发凉,打心底里冒寒气。

“今天下午你们比赛的时候祁施主找到贫僧,告诉贫僧白珞从地下室里消失了,而且地下室里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我们心知不妙,所以贫僧让弟子们以修身养性锻炼身体为由在九州山庄内凡事能够到达的地方跑动,贫僧和祁施主就可以趁机四处查探,”济颠和尚漫上茶杯喝了两口,“最后是祁施主在一个偏院的小屋里找到了他,当时他被铁链锁住四肢仰面躺在床上,祁施主用石子点穴点晕看守的人救出了小施主,但是因为祁施主不方便带着他离去,所以只能让贫僧找个机会把他送出来。”

遥儿一直沉默的抚摸着白珞的脸,白珞此时看起来睡的很甜,但他们都明白这只是个假象,一旦白珞醒来,而他们又无法救治他的伤口的话,早晚他还是要因为无法承受这种疼痛而死去,即使能救好,也不过是废人一个了。

遥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骆碧心,骆碧心心中了然,立刻点点头就去摸身上放着耀?珠的暗袋,谁想此时胖和尚悠悠的抛出一句,“别找了,就你那点耀?珠还不够他擦一条腿的。”

“总比没有的好!”骆碧心咬牙,从怀里掏出耀?珠就要找东西把它全部碾碎。

济颠和尚深深的看了眼骆碧心,忽然微微一笑,“不要急了,贫僧已经找到人来救他了。”

“是谁?!”骆碧心和遥儿都吃惊的看济颠和尚,遥儿的目光像是渴死的人看到了水源一样的充满了期待和害怕失望的惶恐。

济颠和尚搔搔头,“照道理,他应该早就到啦。”说着还站起来开门朝外面看了看。

“是……鬼医么?”骆碧心猜测到,就她所知的大夫估计也就鬼医能跟阎王抢如此重伤病人的命了,当然这不包括现代的高科技医术,如果现在在她面前开个时空隧道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把白珞丢过去。

济颠和尚很不屑的撇撇嘴,不太爽的说,“那个老顽固怎么可能来救小施主,而且连贫僧都不知道他又跑到那个死人堆里睡觉去了,为了祁家二少爷,贫僧找他找的要死。”

“那你说的是谁?”骆碧心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济颠和尚嘿嘿一笑,“贫僧找来的大夫自然是最好的,就是跟鬼医齐名的神医――陆通!”

第八十一章 老不修 陆通

骆碧心看着遥儿一脸心疼焦急的样子,再看看济颠和尚眉开眼笑,毫不慈悲为怀的咬着栗子大福,喝着上等龙井,一派悠游自在,不由的有点怒从心起,一脚踹在济颠和尚的凳子上,可惜济颠和尚的吨位太高,骆碧心踹疼了自己的脚也没能成功的撼动那凳子半分。

济颠和尚嘴巴里塞满了栗子大福,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骆碧心,整张脸的肌肉都在不停蠕动,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一下,抬手一指门口,“还吃!快去把你说的神医找来啊!” 【】

“威深抹四唔(为什么是我)!”济颠和尚嚼着嘴里的东西口齿不清的抗议道。

“除了你还有谁认识那个什么神医啊!吃!我让你吃!”骆碧心气的伸手用力往两边捏济颠和尚肥厚的脸蛋。

胖和尚艰难的把栗子大福都给咽下去,在骆碧心的用力揉捏下连连点头说,“气,气气气,唔气!(去,去去去,我去)”

骆碧心这才意犹未尽的松手,想不到这个胖和尚平时养尊处优的,一身肥肉养的还真是细滑,手感还挺不错的。 ”小说“

济颠和尚揉着被骆碧心给捏红了的两颊,可怜兮兮的挪动庞大的身躯朝外走去,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抬起袈裟的袖子擦擦干巴巴的眼角,骆碧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非要好好的嘲笑这个“高僧”几句不可。

济颠和尚还没走到门边,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东倒西歪的摔进来一个酒气熏天的醉鬼,吓了骆碧心和遥儿一跳,遥儿还反应迅速的用被子把白珞给盖起来。

骆碧心刚想让济颠和尚发挥一下满身的蛮力把这个醉鬼给拎起来丢出去,却看见济颠和尚拿出根牙签剔着牙,大摇大摆的走到那个醉鬼身边,蹲下身子左看看右看看。

“你在看什么?”骆碧心也好奇的一起蹲过去。

“醉鬼!有十年陈的雪花露你喝不喝?”济颠和尚答非所问的推推地上那个醉鬼。

醉鬼似乎没什么反应,骆碧心好奇的又靠近了一点,谁先那个醉鬼倏地伸出一只手猝然不及的抓住骆碧心的脚踝,吓的骆碧心差点放声尖叫,被济颠和尚一把捂住,“别叫,醉鬼在给你把脉,他难得会那么好心的主动给别人把脉的。”

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把,把脉?!哪有人把脉是抓脚踝的?!反手一肘子就敲在济颠和尚的软肋上,济颠和尚唉呦了一声,就松开了手。

此时那个醉鬼也放开了骆碧心的脚踝,慢悠悠的爬起来嘴巴里像自言自语一样喃喃着,“虚火过剩,思虑过度,烦躁不安,夜不能寝,食不知味……”

骆碧心被震撼了,如果济颠和尚事前没有做内奸泄密的话这个醉鬼的医术还真是高不可测,握脚踝都能把出自己烦躁不安,睡不好,吃不好……太神了!

谁想那醉鬼还有下文,“……经血不调,脾气暴躁……”

济颠和尚和遥儿都恍然大悟似的看着骆碧心,骆碧心顿时大窘,恨不能找个胶带把醉鬼的嘴巴给封起来,“够,够了!不要说了!”

醉鬼挺听话,还真的不说了,晃悠悠的站直了身子板,举着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的酒,回味无穷的呼出一口气。

骆碧心和遥儿忽然惊愕的异口同声喊道,“是你!?”

油头粉面,贼眉鼠眼,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挡骆碧心和遥儿路的那个醉鬼。

醉鬼不搭理她们俩,自顾自的又喝了几口酒,济颠和尚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你们认识他?”

骆碧心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济颠和尚,济颠和尚听后笑的满地打滚,眼泪都笑出来,捂着肚子哼哼道,“你个老不修也有今天……哈哈哈……唉呦,笑死我了……”

醉鬼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酒劲上头,脸上潮红一片,对比着他白的?人的皮肤,看起来就像纸扎的陪葬童男童女一样,让人怪不舒服的。

“死和尚,不要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骆碧心踢了踢还趴在地上的济颠和尚。

“嘿嘿嘿嘿……这个老不修生平就喜欢两样东西,一样是酒,一样是女人,酒非好酒不喝,女人非处女不要,偏偏他对付女人和酒都很有一套,所以至今对他死心塌地的老姑婆排队都能排到城门口去了,以前有个女的誓言非他不嫁,还跑到他家里去闹,害的他三年不敢回家,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招惹大家闺秀了,所以专门混迹烟花之地找没开苞的青官……嘿嘿嘿嘿……啊!你干嘛又踹贫僧?”济颠和尚捂着肥大的屁股跳开两步,控诉的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皮笑肉不笑的说,“玩弄女人很好笑么?”

“好……呃……不好笑!!”在骆碧心的威压下,济颠和尚很识时务的拼命摇头否认,扭头又小声嘀咕,“贫僧不和经血不调的女人计较……阿弥陀佛……”

“你给我闭嘴!”骆碧心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济颠和尚马上捂住嘴。

“神医,刚才是我们得罪了,烦请你快点救救小少爷吧!”遥儿恳切的祈求到。

醉鬼眼皮子掀了掀,瞟了一眼窗上奄奄一息的白珞,一边打着酒?一边慢悠悠的说,“要救他,可以,呃!但是,呃!我要你陪我,嘿嘿嘿……歇息!呃!”

遥儿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一片惨白,有些犹豫的看着怀里的小少爷,最后还是毅然的点点头,“好!”

“不行!遥儿姐!我们找别的医生,别理这种没仁心的庸医!看他自己那幅死人样一点也不像什么神医!”骆碧心不屑的怒视这个无良神医。

谁想那个神医还不领情,啧啧啧的摇摇头,“我说的不是你!是她!”说着手就指向了骆碧心。

骆碧心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庸医,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你说你要我陪你?”

醉鬼笑眯眯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老夫觉得你有趣的紧!”

骆碧心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气极反笑,张嘴刚要说好,门外就传进来一个毫无起伏的声音带了点肃杀之气的说道,“陆通,我说过了,你要少喝点酒。”

酒鬼陆通浑身一颤,颤巍巍的转过去,看见小凳子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点头哈腰的过去,“祁少庄主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需不需要在下为你把把脉啊……”

“你管好你的酒和嘴巴就好。”祁镇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就绕过他走进了屋子里,把剑放在桌子上,挨着骆碧心坐了下来。

“那是,那是……在下喝高了,让少庄主挂怀了……”陆通这会儿倒是不像醉鬼了,但也不像神医,像个谄媚的狗腿子。

骆碧心偷偷的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的济颠和尚,“这是怎么回事?醉鬼庸医干嘛这么怕祁镇钰?”

济颠和尚捂着嘴巴猛摇头,骆碧心好笑的说,“说吧!本宫赦你无罪!”

济颠和尚作势擦擦满头的汗,说,“老不修曾经欠过祁施主一个很大的恩情,所以这次才能这么轻易的请到他来给小施主看病啊,嗯,貌似是这样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恩情……”

骆碧心了然的哦了一声,拉拉祁镇钰的袖子,“快让他给白珞诊治吧,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陆通,还记得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么?”祁镇钰斟上一杯茶自顾自的喝着,看都不看陆通一眼。

“记得记得,在下立刻给白珞小朋友诊治,马上好,马上好!”这回陆通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软布包,坐在床边打开,里面都是细长的银针,刚刚还混浊不堪的脸上露出一丝清明和专注,还真有那么一点神医的架势。

骆碧心和遥儿都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陆通那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银针,举到眼前认真的看了看,然后示意遥儿把白珞翻过来,背部朝天,他摸索了两下,就重重的一针扎下去,毫不迟疑,下手快!稳!准!骆碧心下意识的叹了个“好!”

谁想那陆通竟然“呃!”的打了个酒嗝,搔搔脑袋,尴尬的把针又拔了出来,讪笑着说,“插错,插错……重来重来。”

全场无语,这下子不光是骆碧心质疑他是个庸医,连遥儿脸上也有些不不信任,济颠和尚依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丝毫没有身为得道高僧的自觉。

好在接下来陆通很快的进入了状态,不需要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盯着他了,全神贯注的给白珞施诊点穴,骆碧心松了口气,忽然想起问祁镇钰,“你去追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祁镇钰目光怪异却柔和的看了眼骆碧心,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轻声说,“没事,后来跟丢了。”

“哎呀,别揉!梳头发很麻烦的!”骆碧心嘟着嘴维护她的满头秀发。

祁镇钰只是笑笑就收回手,想起那个人说,“你现在的能耐保护不了她,更别说对付你们的敌人。”不禁紧紧的握了握拳头。

骆碧心以为他是因为跟丢了所以失落,就很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遥儿说那个人的功夫是很厉害的天山门的功夫,所以你跟丢了也不丢脸,放心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祁镇钰不说话,只是想着心事喝着茶。

骆碧心见祁镇钰不搭理自己不禁有点无趣,扫了一眼桌上,顿时傻了,栗子大福呢?那十几个栗子大福呢?再看一眼济颠和尚,毫不意外的看见他正在心满意足的蠕动嘴巴,一边光速往里面填充着什么。

“我……去做点吃的来。”骆碧心猛的站起来,她已经无力再说这个只惦记吃和八卦的胖和尚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要紧,在场的大多可都还饿着呢……

“我要吃烤鸡!”听见有吃的济颠和尚立刻第一个举手。

骆碧心站在门边,背对着济颠和尚,浑身散发出杀气,用平板的让人发毛的腔调说,“我不介意今晚夜宵吃红烧胖和尚!”

第八十二章 俩菜鸟 生火

祁镇钰握了握剑柄,倏地站起来说,“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骆碧心不太领情的断然否定某人的厨艺。

祁镇钰一想起那只连毛鸡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黑了三分,咬牙坚持说,“我陪你去!”

骆碧心本能的想要拒绝,因为她可不想在本来就不大的厨房里多放一尊光会吃不会做的巨型阎罗爷,但是一对上祁镇钰坚决,坚定以及肯定的目光,竟然下意识的软化了,只能点点头。 【】

祁镇钰扭头看看那个全神贯注的有点满头大汗的陆通神医,低声跟胖和尚吩咐了两句,骆碧心虽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看济颠和尚那眉开眼笑的小样也知道,肯定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好在逍遥阁后院也有配备的厨房,虽然不常用,但总好过让骆碧心再次穿过那个淫歌浪舞的大堂,她倒不是怕有什么不法之徒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她担心的是那人做了什么以后被祁镇钰给什么了……现在可不是惹事生非的时候。 ”小说“

骆碧心小心的捧着蜡烛在厨房里走了一圈,把油灯一一点上,顿时漆黑一片的厨房里亮堂了很多,却也把桌子上厚实的灰尘以及灶台上的蜘蛛网给照的一清二楚,甚至自己上次偷偷在这里做的那半碗咸蛋黄南瓜都还放在角落默默的长着霉菌。

骆碧心嘴角抽了抽,看来要使用这个厨房还必须好好收拾一番,想着就卷起袖子,抓起角落的扫帚打扫了起来。

祁镇钰似乎心事重重,只是站在屋外望着那口井沉默不语。

骆碧心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大少爷帮忙,骆碧心手脚很快,不一会儿灶台上就干净多了,至于别的地方就不是她的管辖范围了。

“喂!你会生火么?”骆碧心朝着屋外喊。

“什么?”祁镇钰没反应过来。

“生火,我不会生火。”骆碧心指指灶台。

祁镇钰眉头一挑,“你不是厨娘么?”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是厨子,而你是厨娘,所以你应该会生火。

骆碧心下巴一抬很傲然的说,“我是不会生火的厨娘!”

祁镇钰失笑,没见过有人不会生火也这么神气的,亏她还是厨娘,一点身为厨娘的自觉都没有,“我去叫个会生火的龟公来吧。”

“不行!”骆碧心叉腰皱眉,“那样我会很丢脸的!明天逍遥阁里就传遍了头号大厨骆碧心不会生火,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你刚刚不还很得意的说你不会生火么?这会儿又怕什么?”女人真善变,尤其是这个叫骆碧心的女人。

“那不一样!你跟我半斤八两谁也别想说谁!”骆碧心理直气壮的要拉某人下水。

“既然这样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我可帮不上什么忙。”祁镇钰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俯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

骆碧心双眼一眯,嘿嘿一笑,“既然如此,估计你也不想要你的那张什么祖师图了~刚好让我拿来生火!”

“什么祖师图?”祁镇钰的手放下来了,严肃的问。

“就是那张我们在破屋子里找到的祖师图啊,被我顺手带出来了,上头看起来还有点奇怪哦~”骆碧心勾勾手指,诱惑祁镇钰进厨房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祁镇钰眉头一拧,朝着骆碧心大手一伸。

“干嘛?”骆碧心戒备的后退三步。

“把祖师图给我啊!”祁镇钰也下意识的朝里面走了几步。

“不行!除非你帮我把我火生起来,不然我就拿它当燃料!~”说着还拿出怀里的半截祖师图在祁镇钰面前晃了晃,就不信他不上钩!

祁镇钰此时倒是不急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不是抢不到半截祖师图,就骆碧心那点三脚猫的狗扒功,自己绝对是手到擒来,可是看着她跟自己耍无赖的样子,总觉得不太想逆了她的意,就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把图藏好了,别掉了。”

骆碧心立刻喜笑颜开的把图严严实实的藏在怀里,末了还拍拍胸口让祁镇钰放心。

祁镇钰蹲在灶台前用烧火棍拨拨里面的木屑灰烬,“有火折子么?”

“火折子?”骆碧心歪歪头,“你是说那种一拔开来就会起火的纸头?”

“对。”

“没有!”骆碧心摇头,“那个不是少侠必备么?一但进了什么藏宝洞就立刻拿出这么一个折子来救急。”

祁镇钰无语,“你以为满大街都是石洞么?谁闲着没事在身上放火折子,也不怕引火上身。”

“那你还问我有没有?诚心想烧死我啊?”骆碧心很习以为常的跟祁镇钰顶嘴。

祁镇钰连连摇头,“蛮不讲理。”

“多谢夸奖,承蒙不弃,再接再励。”骆碧心咧嘴一笑。

“这张脸皮啊,都不知道你是太厚还是太薄!”祁镇钰很自然的伸手捏骆碧心的脸,骆碧心立刻挣扎,“唔……防守(放手)!”

“还是这样子可爱多了!”祁镇钰煞有介事的蹂躏着她的脸还一边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气的骆碧心抬脚就要踹他,祁镇钰一避,顺手就把骆碧心拦腰搂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两个人的身体密密的贴合在一起。

祁镇钰身上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了过来,热度灼烫的骆碧心心里发慌,倒抽一口冷气,又想挣扎,祁镇钰却用力的把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脑袋埋首在她的肩头,默默的一言不发,可是骆碧心却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双手一直在发抖。

骆碧心有点手足无措,现在饶是她神经再粗也发现今晚祁镇钰有点怪怪的了,下意识的手就伸到他背后去了,轻轻的搂着他,安抚的拍拍,一时间厨房里好安静,外头觥筹交错的声音都显的好远好远,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在慢慢的契合……好一会儿骆碧心才小声的问,“你怎么了?”

祁镇钰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明明看着你在眼前却没有安全感。”

骆碧心很想说“我们什么关系,我有必要给你安全感么,说话别那么暧昧啊老兄!”但是她说不出口,胸口有点什么东西堵的她发闷,只能问,“她是谁?”

祁镇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沙哑的说,“是我母亲。”

“祁夫人?”

“……她死了……”

“对……对不起。”

“没事。”祁镇钰慢慢的松开骆碧心,也不低头看她,只是又蹲下来继续拨弄那对灰烬,骆碧心失去了热源,晚风吹过竟觉得有些凉,忍不住摩擦了一下手臂,她想追问什么,可是不敢,而且不能,不禁有些失落。

骆碧心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百感交集,有些无意识的轻轻哼唱着,“确认过眼神,我遇到对的人,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啊,过去这么久了,应该又有新歌了吧……买碟片的那个帅哥不知道怎么样了……有女朋友了么?

“有打火石么?”祁镇钰蓦地出生打断她的回响,吓了骆碧心一跳,一下子有点找不回自己的魂在哪儿,祁镇钰垂着眼睑,遮掩住自己的不安,那个人有一句话没有说对,不是他保护不了他,而是他根本留不住她,她不属于这里。

骆碧心受了惊吓有点心跳紊乱,一边自己安抚自已,一边把旁边桌子上的打火石递给祁镇钰,顺便埋怨了他两句。

祁镇钰也没有用过这个打火石,前前后后转着看了一圈,找了个看起来平整一点的角度,把两个打火石贴合在一起。

好一会儿过去了,骆碧心终于忍不住了,推推祁镇钰问,“你干嘛呢?”

祁镇钰似乎也很不解,把打火石拿到眼前又看了看,然后很小声的嘀咕,“不是贴合在一起就会起火么?”

骆碧心顿时无语,虽然她吃过猪肉但至少见过猪跑,古装电视上多的是原始道具使用守则,就很内行似的指挥说,“光贴着有什么用,你要敲打它啊!敲打懂不?摩擦起火啊!”

“你很懂?你来!”祁镇钰说着就要让位,骆碧心慌忙压住他的被不让他起来。

“别啊,我不也是只见过人家用,从来没自己用过么……大爷你继续继续。”骆碧心讪笑。

祁镇钰忽然面上红了红,背上软绵绵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某人的娇躯贴上去了,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呼吸错乱,抓起两个石头试探的敲打了两下,没什么反应。

“不行!你要更用力的压紧他们然后再错开,摩擦摩擦懂不?”骆碧心还不知死活的贴在他背上,嘴巴靠在祁镇钰耳朵旁边瞎指挥。

祁镇钰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筋“啪嗒”一声断了,手下一使劲竟然真的擦出火花来了,骆碧心立刻欢呼,“啊啊!着了着了!!”祁镇钰也是第一次用这个打火石,也不禁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火花一逝而过,两个人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它没了。

死寂。

骆碧心默默的从祁镇钰背上爬起来,抓过旁边的木柴铺到那层灰烬上面,又撒了些木炭,面无表情的对祁镇钰说,“重来!”

原来两个人光研究怎么起火了,却忘了要铺柴火……

一回生两回熟,祁镇钰这次熟门熟路,很成功的把木屑给点燃了,骆碧心这次反应奇快,立刻抓过旁边竹管对着火苗拼命的吹气,谁想那些柴火前天受了潮,一烧就浓烟滚滚,加上骆碧心吹得卖力,把里面的那些灰烬都给吹的飞扬了起来,呛的直咳嗽。

“还没可以吃么?”济颠和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骆碧心立刻抬头看去,谁想济颠和尚竟然露出见鬼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猛咽了两口口水,“你,你在干嘛?”

“生火啊!”骆碧心没好气的挥挥手上的竹管,“你又来干什么?”

“我等了好久也不见你们上来,老不修都诊治完了,所以我就下来看看啊,你们生个火生了半个时辰?”济颠和尚不可思议的问。

“你不知道打火石很难用么?”骆碧心理直气壮的说。

济颠和尚厚重的眼角皮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做了个佛手,念了个佛号,望着外面的月亮无线感伤的说,“阿弥陀佛……我佛如来,原谅这些身处在光明却看不见烛火的人吧。”

骆碧心愣了愣,和祁镇钰面面相觑了一下,顿时哀号道,“我忘了这里还有油灯了……”

祁镇钰面无表情的拉着骆碧心站起来,掏出手帕把她脸上乌漆抹黑的煤灰一一擦干净。

骆碧心哭丧着小脸随他擦,果然是在原始社会呆久了就忘了什么叫进步了……呜呜呜……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第八十三章 蛛丝绢 地

经过好一番折腾,火总算是被两个菜鸟成功的升起来了。

只可是厨房里材料不多,除了几个茄子,几株白菜,还有半只风鸭和半条腊肉外什么也没有,连油盐酱醋都不是很足量,所以骆碧心只是炒了几个素菜,再把风鸭和腊肠隔水一蒸,一顿夜宵也算凑活了。

除了依然昏迷的白珞和吃了两块茄子就没胃口的遥儿外,其他人都最大程度的发挥他们肚子的功效,放开了猛吃,济颠和尚和陆通甚至恨不得把盘子都给舔了,虽然当场被骆碧心给制止了,但是从济颠和尚难得勤快的抢着洗碗上来看,估计最后还是让他给舔了。 【】

整干净桌子,一圈人团团的坐下,祁镇钰看着陆通首先发言,“水白珞的伤势怎么样?”

陆通难得正紧的摸摸下巴,严肃的说,“本来外面的伤势看似吓人,其实都是伤皮不动骨,但是他年纪尚小,软香散下的分量太重,很可能会伤及肺腑,所以需要好好的调理,不然以后一定会留下病根的。”

祁镇钰了然的点点头,遥儿叹了口气,骆碧心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遥儿感激的握了握。 ”小说“

“水轻尘知道了么?”骆碧心问。

“我已经通知他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来接走小少爷,这样可以么?神医?”遥儿担忧的看着陆通,她很担心白珞顶不住一路奔波,可是现在留他在这儿不但没有人随时能照顾他,而且还会引来麻烦,万一要落跑就很难照顾周全了,所以万全之策还是送他走。

在场的也只有遥儿还拿陆通当神医了,陆通立刻得意洋洋的摆出个神医的架势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嗯嗯唔唔”了一阵,弄得所有人都神经紧张。

骆碧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我说……”陆通吃硬不吃软。立刻吓的一个哆嗦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长途跋涉是没有问题,但要注意不要颠簸他,因为他现在很虚弱,过度的颠簸会加重内伤的!”

“好。我会转达地。”遥儿点头。

陆通又里巴嗦地交代了一大堆要主意地事项。什么喂水喂三分啦。湿唇润喉不下肚啦。没醒要喂糖水。醒了要喂盐水。还有什么药膏一天擦三次。喝药要准时……诸如此类少说有数十条。亏地遥儿一一记下还能一个不错地重复出来。引得陆通大呼。“红颜知己啊!”

“碧心。祖师图可以拿出来了。”解决了水白珞地问题。祁镇钰就想起另件很重要地事情了。

“哦。好!”被陆通裹脚布似地长篇大论催眠地有点迷糊地骆碧心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拿半截祖师图摊放在桌子上。完全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祁镇钰开始叫自己碧心而不是骆小姐。常小姐了……

“这是什么?怎么没脑袋没腿地?”陆通皱着眉头前前后后打量。

遥儿忽然试探地看了眼祁镇钰。祁镇钰当然明白她地意思。在场地只有陆通算是半个外人。遥儿看他是想问要不要把陆通打发走了再说。毕竟事关体大。

“这是九州山庄的一幅祖师图,不小心被撕成了这样,我们发现这上面似乎有些古怪。”祁镇钰一开口算是打消了遥儿的疑虑。告诉遥儿,陆通可以信任。

陆通忽然把祖师图举起来对着烛火看了半天,仔细的摸了摸,又凑到鼻子边嗅了嗅,脸上忽然出现了怪异地神色。

“老不修,有什么发现么?”济颠和尚问。

“去,打盆水来!要热的。”陆通踹了踹济颠和尚的凳子,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那祖师图。

济颠和尚自然偷懒不想去,可是看看这在坐地一位位就没一个是他能差遣的动的。得,那就拿出点大师的风范跑一趟吧,就颠颠的跑去端了一大盆热水来。

陆通从怀里掏出几个装药粉的小瓶子,小心的撒了一些在热水里,然后把祖师图放进去浸泡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围观的众人都很吃惊地看见那祖师图竟然融化了?一块丝卷竟然就这样在热水里融化了?!一盆水被染的五颜六色混杂。

陆通把手伸进去搅和了一下,伸出来的时候手上裹着一层比纱还薄还细的东西,小心的捏下来展开,上面是用不褪色的染料绘制的。呃。一张蜘蛛网,那张半透明的东西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染料画地线。

“怎么会有这个?”祁镇钰小心仔细的接过那层纱。上面绘制的很像一张微缩的地图,只是光有线没有地名。

“我也不知道,”陆通不负责的耸耸肩,擦干手,又把几个小瓶子又藏了起来,“那张图根本不是丝卷绘制的,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药剂糊在那张蛛丝绢上,只有用热水加上药粉一泡才会剥落下来,平时外行人摸起来就是丝卷的手感,其实根本不是,况且这图画的又是祖师相,谁吃了饭没事干那么大胆去摸祖师图啊。”

遥儿和济颠和尚有志一同地看祁镇钰,祁镇钰无视他们指责他不敬先贤地目光,摸着那绢问,“你说这是蛛丝编的?”

“对!用地是九毒蛛的丝,这种丝经久不化不腐,透光而且韧性绝佳,只可惜这种丝很难得啊!”陆通咂吧咂吧嘴,很垂涎的看着祁镇钰手上的丝。

“你个老不修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你光知道三件事呢!”济颠和尚很惊奇的说,一边板着粗短的指头数,“喝酒,女人,医术。”

“废话!因为这九毒蛛的丝本来就是一种很好的药材好不好?你个不学无术的胖和尚。”陆通藐视的看了眼济颠和尚。

祁镇钰仔细的看着那张点线杂乱无序的蛛丝绢,如果他没猜错这样的绢应该有两张,还有一张上没有线只有字,只有把两张找起了,才能算是一张完整的图,问题是还有一张在哪里呢……

“碧心,你看……”祁镇钰发现骆碧心安静地过分。要是平时她肯定第一个嚷嚷着要看,现在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他不习惯了,谁想抬头一看,骆碧心竟然像孩子一样歪着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边还留着一条银亮亮的东西,顿时莞尔。

“她睡着了。”遥儿也注意到了,“这两天,最累的就是她了,偏偏就她一点内力也没有,怎么撑得住。”说着就起身想要给骆碧心那条毯子盖一下。

祁镇钰出声制止,“不用了,旁边那件屋子一直是空的吧,今晚这间房给你和白珞。方便你照顾他,我把她抱到隔壁去睡就好了。”

遥儿想了一下,确实。这里的床也睡不下三个人,也就点头同意了,“那我去隔壁收拾下,换条被子。”祁镇钰点点头,伸手抚过骆碧心的脸颊,睡梦中似有所觉地骆碧心呢咛了一声,像猫一样蹭了蹭。

济颠和尚和陆通面面相觑了一下,济颠和尚扭动下他肥大的身躯咳嗽了两声,很识趣的说。“时候不早了,贫僧先回山庄去了,那些小沙弥的夜修快结束了。”

祁镇钰点点头,微微沉吟了一下,附耳到济颠和尚耳边说,“明天的比赛……”

济颠和尚一开始很困惑,后来看了眼骆碧心,才恍然大悟的摸摸他的光脑袋,“没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陆通很好奇的也想凑过去听。却被两个人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走了走了!”济颠和尚拽着陆通就要跳窗,引来陆通地一阵鬼叫,“你干嘛?!要走你个死和尚走,我还要……啊……你别跳窗啊……”两个人的声音就这样渐渐的远去了。

祁镇钰一把抱起骆碧心,骆碧心感觉到热源就很自动自发地靠过去,紧紧的依偎在祁镇钰怀里,满脸的知足安详,像个不知世事的婴孩,祁镇钰不无宠溺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喃喃了一句。“小野猫……做个好梦……”

抬头却看见遥儿在看着自己,目光怪异且不无担忧。还有一丝戒备,“你……”

“房间收拾好了?”祁镇钰打断他的话遥儿点点头,张嘴还是想问,可是祁镇钰显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大步就抱着骆碧心朝隔壁去了,遥儿想跟过去,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只能忍住,也知道祁镇钰不会再回来了,就关上门窗。

给白珞细细的盖好被子,靠在窗边打起盹儿来。

此间一宿无话。

“……唔……嗯唔……啊,啊嚏!”骆碧心鼻子里一痒就打了个喷嚏,张开眼睛却已经是天光大亮,祁镇钰坐在一边捏着她的一缕秀发,笑的有些碍眼地看着自己。

骆碧心猛的坐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掀开被子看,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尚且完好,不禁很夸张的松了口气。

祁镇钰坏心眼的打趣她,“怎么,很遗憾没有发生些什么吗?我不介意现在弥补下。”

骆碧心一蹦蹦下床,红着脸躲他一丈远,“呸!你想得美!”

祁镇钰耸耸肩,故意坏笑着刺激她说,“早晚的事,你害羞什么?你不是号称名妓芙蓉么?没有这些经验怎么行呢?”

骆碧心顿时从耳根子一路红到脖子根,要不是穿着衣服,估计祁镇钰会发现她脸脚趾头都红了,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可是人家那也是黄花闺女好不好?!谁规定现代人一定要能够坦然面对性教育啊!至少她就没眼前这个烂木头那么厚脸皮!

眼看着骆碧心扭捏脸红的要滴出血来,祁镇钰肚子里笑的打跌,面上却依然是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这个骆碧心还真是个不称职地名妓啊……虽然他也不希望她变成真正的名妓,应该说是……不许,也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要是现在形势所迫,他又岂能容忍她混迹自这青楼之地。

骆碧心深呼吸了两下,世界如此美好,我却被猪骚扰,淡定淡定……立刻决定不跟他继续纠缠这个明显对自己不利的话题,忽然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顿时神色大变,“现在什么时辰了?”

祁镇钰很镇定的说,“快到午时了?”

“午时?!”骆碧心惊喘一声,“那岂不是早上的第二场比赛快结束了?”

“不错!”

“不错你个头啊!你干嘛不早点叫醒我?”骆碧心瞪眼。

“我看你睡的很香,所以……”

骆碧心不可思议的看着祁镇钰,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烂木头似的,他会这么好心?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吗?!喃喃了两句,“疯了……真是疯了……”

她匆匆忙忙地洗了脸就往外冲,一边嚷嚷着,“磬香,磬香你在哪儿啊!我要化妆啊……”

祁镇钰在后面用很正常地音量说,“等等,你听我说……”骆碧心已经跑的没影了。直到上了马车,骆碧心把赶马鞭子递到他手里,祁镇钰都没有再开口地机会。

“快快快!”骆碧心不断的催促祁镇钰加快鞭子,一边跟遥儿抱怨,“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根本进不去门,敲门他又不让……”遥儿也很无奈,不知道这个祁大少爷又想出什么妖蛾子。

为了舒缓骆碧心的紧张情绪,遥儿把昨晚她睡着了以后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骆碧心一听见那张怪异的蜘蛛绢就眼睛一亮,说,肯定是一张合并地图!有这张光是线的,就一定有一张光是字的!

遥儿吃了一惊,连她都没想到这一层,骆碧心的反应竟然如此敏锐,却完全不知道这是千百年后伟大的电视机皇帝的教育成果。

马车快马加鞭的冲进九州山庄,三个人匆匆赶到避风堂的时候,正好听见山羊胡子评委站在台上高喊,“时间到”

第八十四章 孟姜女 规矩

骆碧心心急之下一时没能忍住,高喊了一声,“刀下留人-

常爷坐在评委席上,一口茶没咽下去就全喷了出来,瞪大一对昏花老眼惊愕的看着那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的娇小身躯,老太爷嘴角微微的勾了勾,眯着的眼底露出一抹兴味,。

骆碧心刹车停在台子边上,发现全场都看着自己,满地都是下巴,骆碧心讪笑着咽了咽口水,“错了,错了……重来重来!” 【】

“芙蓉姑娘,这……”台上那个山羊胡子很为难的看着骆碧

骆碧心三两下走到台前,本想来个华丽丽的翻身上台,却发现那台子高的她爬都爬不上去,更别说撑手一翻身了,她茫然了一下,不知道是现在再绕回后头找台阶上台好,还是就这么站着跟山羊胡子说话好……最后还是祁镇钰暗中助了她一臂之力,才能以仙人之姿翩翩然飞跃于台上,轻纱飞舞,美绝人寰,引起台下叫抽气声,叫好声不断。

骆碧心没有心理准备就被祁镇钰给抛上台去,一下子还没缓过神来,对着台下的欢呼呐喊心里有点发怵,山羊胡子涎着老脸,搓着双手,走过来笑着问,“那个,芙蓉姑娘有什么指教么?” ”小说“

骆碧心一把抱住山羊胡子声泪俱下的哭道,“爷爷啊,我的亲爷爷啊……芙蓉错了……芙蓉,芙蓉路上遇到山贼打劫了,他们劫财不够还要劫色啊……呜呜呜,路上还有洪水猛兽啊……爷爷啊,原谅芙蓉迟到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百姓啊!爷爷啊……”

全场哗然。

常爷抖着手,急速的喘气,像是被气到了似的,尽量镇定声音说,“家丁呢?!还不快去把那个大胆的小女子拉下台去!成何体统!”眼睛拼命的给莫名使眼色。谁想老太爷竟然一罢手,“不是很有趣么?坐下,继续看。”

常爷被老太爷的气势压过一头只能慢慢的坐下,心里焦急万分,从老太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碧心感兴趣极了,而往往老太爷感兴趣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怎么办,他可以做什么……

看着怀里的双十佳人,年过半百地山羊胡子尴尬的不知道两只手放哪里好,年纪一大把居然还有这等艳遇,但是艳遇归艳遇,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嘛!“芙蓉姑娘,这事儿,我们也……”

“也什么?”骆碧心抬起小脸星星眼仰望山羊胡子。泪眼朦胧。那是偷偷掐大腿疼地。梨花带雨。那是赶路赶出来地汗……

“也不能同意!”山羊胡子努力摆出威严地样子。大义凛然地说。其实心里在流泪……我地芙蓉女神啊……不是老朽不帮你。实在是天道凛然啊……“真地这么绝?”骆碧心一脸受伤地表情指控地看着山羊胡子。

“这。这是原则。”山羊胡子撇开眼。避免自己心软。

“那好。你不仁。我不义!”软地不行来硬地!骆碧心小声地在山羊胡子耳边说。音量刚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你想干嘛?”山羊胡子抖两抖。

“以后你去酒家喝酒。我就施法往里面兑辣椒油烧了你地喉。你去饭馆吃饭。我就施法往里面加石头磕了你地牙。你去逍遥阁。我就让春姨给你找那个十八里巷地黑脸寡妇。然后天天派一堆亡灵在你后头阴魂不散……”骆碧心阴森森地吹着鬼气。

遥儿和祁镇钰在台下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山羊胡子浑身打摆子似的发抖,遥儿皱眉,担忧地问,“你不去帮她?让她这么暴露在老太爷面前真的好么?”

“……”祁镇钰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台上形势的变化。他本以为骆碧心上去了,至少能好好的跟人家说自己迟到了,所以请再给一次机会,不要取消她的资格之类云云,然后就是济颠和尚的事情了,明明这是一个很好解决的问题,谁想这野猫一上去就来了个孟姜女哭倒长城八万里……

台下的男男女女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都看地很来劲,这比今天无趣的比赛好看多了。现场版求爷爷告姥姥啊!

迂腐迷信的山羊胡子颤着声音敬畏的看着被封为芙蓉圣女的骆碧心问。“那,那你想怎么样?”

“这场比赛我不参加可以。但是不能取消我的夺魁资格!”骆碧心立刻漫天要价,露出她的獠牙。

山羊胡子脸上忽然出现想哭又想笑的怪异表情,哭丧着脸说,“我,我没说过要取消你的资格啊……”

骆碧心霍地站直了身体,“你说不让我参加比赛!”

“那是因为这一场已经结束啦!你不能,不能让所有人等你一个不是?”山羊胡子试图跟她讲道理。

“可是,可是一场比赛不参加不就等于弃权了么?!”

“本来是这样没错……”

“呐呐呐!你也这么说了!”骆碧心又露出个苦瓜脸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你听我说完啊!本来是这样没错,可是这规矩早上改啦!”山羊胡子急地直拿左手背拍右手心。

“改了?”骆碧心一愣。

“对啊!”山羊胡子挥袖甩开骆碧心的手,绕过她站到台前,对着台下众多议论纷纷指手画脚的男男女女扯出个公式化的笑容,用标准的主持人腔调说,“各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各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们,经过我们评审团的一致通过,这次赏花会取消一场比赛缺席就取消比赛资格这么不人道的规定!从今天比赛前就开始执行!”

台下不少好事之徒和那些忠实地芙蓉圣女团自然不想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地规定,而让逍遥阁名妓芙蓉圣女被取消资格,所以都纷纷叫好,更多的人则保持沉默,采取观望地态度。

骆碧心面上一喜,眼看着事情就要顺利解决了,张嘴就想说两句场面话。

却听见“砰!”的一声,饶思情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凭什么?你们说定就定了?问过祁。我爷爷没有?!”那些同样辛苦比赛却被骆碧心抢光了风头的姑娘们自然也纷纷地出声支援饶思情。

有些事情本就只隔了一张纸,不拆穿那就是相安无事,一旦纸破了,那就和捅了马蜂窝差不多了。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朝那个泰然自若老太爷看去,可是他一点表态也没有,仿佛台上发生了什么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太爷不发话自然所有人都不敢再叫好。山羊胡子忍不住掏出手绢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全场气氛持续向着冰点发展,周围把手的家丁都不自觉的神色肃穆起来,牢牢的抓着手里地长枪和大刀,此时一旦有人轻举妄动,不用怀疑他们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把那个人给当场击毙在乱刀下这会儿骆碧心也安静了,心里明白这篓子捅大了,一扯上老太爷,万一他说一句不同意,评委们也不能支持老太爷的观点。光是九州山庄里的那些家丁把这儿团团围起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脚下偷偷摸摸的朝台边挪移,想着离祁镇钰近一点。回头要逃命也免的他忘了自己……

常爷在位子上坐立不安,几次看向老太爷都是欲言又止,莫名也悄悄把手移到了剑柄上,一口真气在胸口运转,一旦情况不对就要行动。

“哈!怕了吧?!怕了就快点把这个没规矩没体统的妓女给我撵出去,不对,先杖责三十!”饶思情冷笑。

骆碧心打了个哆嗦,同样回她一个毫不畏惧的冷笑,心里却在拜菩萨。老天啊,佛祖啊,保佑祁镇钰等会儿能飞的比航空母舰更快吧……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台下那些少侠,公子们可以看着芙蓉圣女任意妄为,而觉得她很率直,与众不同,可是看见身为天下第一美人,肩负大家闺秀典范重任地饶思情说了句不符合礼仪传统的话。却纷纷皱起眉头来,不赞同的看着她,不敢明着起哄拂了老太爷地面子,所以都小声议论。

济颠和尚看见祁镇钰朝他眨眼,明白这会儿是他出场的时候了,就施施然的站起来看着饶思情说,做了个佛手,念了个佛号,“阿弥陀佛。饶施主。佛曰:得饶人处且饶人,善哉善哉。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施主莫要太执着。”

“这不是我执着!而她违反了规矩!”饶思情振振有词的反驳。

“规矩是人订的,恰好早上这规矩改了,那是芙蓉施主的缘分未了。”济颠和尚见招拆招,口齿伶俐的骆碧心都怀疑这个济颠和尚是人假冒的!

“哼!想改规矩那也要问问我九州山庄同不同意!”饶思情傲然的扬起头,显然已经把九州山庄当成她地了。

骆碧心同情的看了祁镇钰一眼,用眼神嘲讽他,江山易主风流不在喽

祁镇钰不理他,兀自关注着上头老太爷的反应,奇怪,照道理老太爷没可能容许别人在自己的底盘上叫嚣,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他有些,不,是万分后悔让这个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骆碧心来做这么风险的事情了,摆明了是增大风险程度!!

事情是可以计算的,可是人却是永远也算不准的,尤其是眼前这个叫骆碧心的女人。

骆碧心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得道高僧济颠和尚,偷偷朝祁镇钰伸出手,示意他把自己抱下去,祁镇钰好气又好笑地看看她,小声说,“怎么,惹了祸就想溜?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演全套的!”

“什么演啊!我是真的急好不好!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骆碧心没好气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急皇帝,旋即又好奇的问,“什么是全套的?”

“就是……”祁镇钰还没来的及说完,老太爷身边的一个贴身护卫运起轻功从评委席上英姿飒爽的飞了下来,骆碧心只觉得手上一紧,痛呼一声,却发现祁镇钰神色异常紧张。

第八十五章 对决赛 熬粥

只见那老太爷的贴身护卫稳稳的落在台子上,身高八尺有余,形同巨人,国字脸,长条眉,一张口声如洪钟,“各位!我家老太爷有命,他可以认可芙蓉姑娘的比赛资格,但是请评委们先评出本场比赛的获胜者。”威严如斯,不容拒绝。

“是是!我们马上评!马上评!”山羊胡子猛擦汗,点头哈腰的应承着,一边挥手示意坐在评委席上的那些评委快滚下来跟他共患难!

形势急转直下,眼看着危机暂时过去了,祁镇钰动作迅的伸出手把骆碧心从上头抱了下来,跟遥儿一起退后找个合适的位置观望,旁边一直有少侠侠女对骆碧心投来怪异的目光。 【】

其实事情进行到这儿,已经一点悬念都没有了,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知道饶思情一定是本场的获胜者,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要这样还不赢,那就真是饶思情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

“诶,你说,那些评委现在吃的出那些炒青菜是什么味道么?”没了危险,骆碧心很有兴致的问祁镇钰,还拿胳膊顶顶他。

可惜祁镇钰现在一点没有心情跟她讨论这么没内容没涵养的问题,他严肃的看着她,厉声说,“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你知道你刚才在上面有多危险?如果老太爷有心现在除了你,他完全可以用扰乱比赛秩序的名义把你收押,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小说“

刚刚那个八尺巨人飞下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来对付骆碧心地。虽然明白老太爷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但还是下意识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差点就要抱着骆碧心施展轻功逃离了,可是眼前这个小妞却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处境有多危险,实在是让他气结。

“你凶我?!”骆碧心不可思议看着祁镇钰,但是在他的目光下很快镇败,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呐呐道,“我,我哪知道饶思情会把老太爷给拿出来当挡箭牌……更何况我也不知道那个规矩改了啊……”

“是我让济颠和尚改的!”祁镇钰叹了口气说。

“哦,你让济颠和尚……什么!?”骆碧心蹦了起来,一把揪住祁镇钰的领子,尽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说是你让胖和尚改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镇钰很无奈的说,“我中午几次跟你说都被你给打断了。况且刚刚还来不及拦截你上台子,你就已经先声夺人了,所以我想把戏做足也无所谓了,还免的把济颠和尚暴露了,谁想到你在上面的表现会那么惊世骇俗。”

骆碧心简直欲哭无泪。想怒又怒不起来。确实是自己一路上没在听祁镇钰说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这下可是烫了嘴了……哭丧着脸。后知后觉地问。“你说。你说老太爷等会儿会怎么解决我啊?乱刀砍死?!十大酷刑?!满门抄斩?!不对。我没满门……”

祁镇钰伸手拍拍她地脑袋。无奈又不无宠溺地叹道。“我怎么摊到你这么只野猫……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动你分毫地。除非我死。”眼底一片冷然。

遥儿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视自己为无物。心里有点说不出地滋味。水轻尘早上竟然亲自来接白珞。这完全出乎她地意料之外。虽然白珞对水轻尘很重要。但绝对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抛下那边地事情特意跑一趟。如果她身为女人地只觉没有错地话。少主应该是为了骆碧心而来地……可是碧心似乎……

“咳咳。好像出结果了!”遥儿出声打断两个快要相依相偎地人。

两个人都朝台上看去。只见那个山羊胡子瞄了骆碧心一眼。郑重地咳嗽了一声。说。“本次比赛比地是炒功。获胜者是九州山庄地饶思情小姐!大家鼓掌!”

台下响起几声稀稀拉拉地鼓掌声。台上那个八尺巨人虎目一争。凶光一现。立刻鼓掌声如雷霆一般地响起。

骆碧心嘀咕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

祁镇钰斜眼一瞪,骆碧心立刻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大家都有错,凭什么怪她一个!

山羊胡子伸出手,台下立刻安静,只见那个八尺巨人递给山羊胡子一张纸,山羊胡子看了看立刻瞪大了眼睛,掏出手绢猛擦额头,最后在八尺巨人的虎视眈眈下,软着腿重新面对台下的人民大众,抖着声音说,“根,根据本次大会最高层的指示,至今为止,芙蓉姑娘有八十个坠子,饶思情小姐有七十八个,而除此以外,只有万依依小姐有十四个坠子,其他人都是零个,所以,所以……”山羊胡子又擦了擦汗,“所以这次比赛改为对决赛,除了芙蓉姑娘,饶思情小姐,以及自动弃权的万依依小姐外,其他众人都取消资格!”

台下噪声大起,赏花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而且看山羊胡子地表现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上头的指示而是祁老太爷的威迫,台上有几个姑娘当场就哭了出来。

“刚,刚刚你有没有听见山羊胡子说什么?”骆碧心傻傻的问。

“你没听错……”遥儿于心不忍的打破骆碧心装聋作哑的美梦。

祁镇钰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老太爷在想什么,老太爷不可能知道自己把真扳指藏在了这次头魁的彩头里,可是老太爷如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饶思情收为干女儿?同情?怜悯?一见如故?这种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老太爷地行为准则里,他宁可相信老太爷之所以收下饶思情是因为他要利用饶思情赢得比赛……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没道理同意承认骆碧心地比赛资格。还提出了对决赛,这明显是对饶思情不利地……老太爷到底在想什么……

评委席上,老太爷把玩着手上地玉石,状似无意的问,“你说,谁会赢?是我地干孙女,还是……”

“自,自然是老太爷的干孙女……”常爷立刻应道。

老太爷瞟了他一眼。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你是说我的干孙女会赢……你地干女儿?”

常爷惊喘一声,老脸憋得通红,手藏在袖子里不住的抖,虽然他知道老太爷一定看出点端倪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轻易说了出来,这表示什么?表示老太爷要光明正大的动手了么?!

“是叫骆碧心吧?有趣的很,昨晚你吃的那些栗子大福就是她做的。”祁老太爷轻笑了一声,眯缝着眼睛看着常爷,“怎么样?爱女亲手给你做饭的感觉如何?”

老太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常爷,像是一股庞大的压力无形的笼罩在常爷身边,饶是他再身经百战,也不能动弹分毫,常爷能做到站立而不被压跪在地已经是十分难得。

“望,望太爷宽恕小女年幼无知。”常爷额角一滴汗滑过眼窝落尽衣领里。衣袖中拳头握的关节粉白,青筋暴跳,掌心渐渐的渗出血来,滴落在袖子上晕开一个红晕。

“来来来,坐,不要紧张,”老太爷忽然收回那种目光,依然慵懒的指指常爷的凳子,“坐下,你的干女儿自然……也是我地半个干孙女。老夫又岂会厚此薄彼?”

这等于是占了常爷一个天大的面子,平白把常爷压低了一辈。

莫名咬牙,手一动就想拔剑,却被常爷不动声色的压制住,常爷朝着老太爷鞠了一躬,依然回位子上坐下。

“我记得,你以前也有个女儿来着。叫什么?年纪大了。好些事记不得了。”老太爷一脸随和的表情竟然和常爷拉起家常来。

常爷喉结上下剧烈的滚动了一下,隐忍的嘎声道。“艳儿,叫艳儿。烦爷动问了。”

“对对,就叫艳儿,”老太爷目光转向场下那个山羊胡子正在宣布对决赛的要求,余光飘过貌似听的很认真的骆碧心,淡淡的说,“多好地娃啊,当年一场火就没了……你说,要是今年又起了一场火……哎,那真是可惜啊……可惜!”

常爷神色一凛,手下的一字把手险些被握成粉末,毅然道,“我,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生!”

“要管好啊!这么有趣的女儿丢了可找不到第二个了……”老太爷话里有话若有所指的叹了一句,站起身来,立刻旁边有小厮过来搀扶,“老夫累了,让他们也早点散了吧。”临走,目光灼灼的看了眼莫名,莫名顿时浑身紧绷起来,进入戒备状态,老太爷却悠然的离开了评委席。

常爷一拳砸在旁边地墙壁上,墙壁哼吟一声,立刻皴裂出蜿蜒狰狞地一道裂痕和一个清晰的拳印。

此时山羊胡子正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对着台下喧哗的众人吼道,“下面,请对决赛选手上台!”

骆碧心和饶思情分别从台子地两边走向中央,骆碧心的心情就像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时的感觉,茫然,决绝,义无反顾,没有回头路,却偏偏还有点莫明的兴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饶思情的目光毫不柔弱的劈过来,骆碧心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一时间台上风生水起,刀光电石,雷鸣闪电,骆碧心非常讶异与饶思情的改变,却也多了一分怜悯,老太爷的干孙女,绝对不是好当的,竟能把一个那么柔弱胆小的人逼到这个份上。

“咳咳!”山羊胡子抹一把辛酸泪,“应主办方的要求,下午的比赛改在明天,比赛的题目是熬粥!粥乃是融汇我华夏文明的最高体现,生津润肺,益气补虚……同时熬粥需要花费大量的心力,体力,是厨师投入最多的一道料理。为了体现比赛的公平性,请两位选手在九州山庄厨房内准备,到明天下午酉时之前,就在这里,在这个台子上,由评委评选双方的粥。”

常爷在台上听的又是一震,怪不得老太爷要出题目熬粥,又把比赛时间改在明天,只有熬粥这种需要大量时间的料理才有充分的理由把骆碧心留在九州山庄里,而接下来他就要……不!他不许!即使拼上这条命跟老太爷同归于尽,也不能再让碧心丧生在老太爷手下了!他,他只有这一个干女儿!!

常爷闭目深吸了两口气,默默的摘下头上束的簪子,细细的抚摸着,“情,老夫终究还是要违背对你的誓言……待老夫身后,再想你请罪吧……”深情的凝望了一会儿那个簪子,终于狠下心来,手下微一用力,好好的象白玉簪子化成粉末,灰飞烟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当常爷再次抬头,一反之前的随波自由,无欲无求的闲散,精光毕露,眉梢眼角都是一股狠辣之气。

为啥没有留言了……为啥啊……翻滚……

熊再偷偷跑出来说一句……熊今天中午12点出,走上前往宝岛台湾之路亲们就保佑熊带去的电脑能在台湾上网吧……南无阿弥陀佛……

啊……对了……因为事出有因,所以还欠亲们的那篇番外回来补哈……抱头,跑!

第八十六章 猪下水 浪费

“这里就是九州山庄的厨房,请两位小姐就在这里准备,我们会派小厮在这儿守候着,每位小姐也可以配有两名帮手,只要是九州山庄内的下人杂役或者是自带的都可以,除此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厨房,否则视为自动弃权。”山羊胡子把骆碧心和饶思情以及尾随他们而去的浩浩荡荡的粉丝团带到了九州山庄的厨房外。

祁镇钰不言不语的看着骆碧心,等着她做决定要带谁进去,遥儿不会做菜,所以也看着骆碧 【】

骆碧心却毫不思索的回答,“我要阿大阿二!”祁镇钰眉头不赞同的皱了皱,目光无声的告诉骆碧心,这样太冒险了,虽然他不知道老太爷为什么要故意把骆碧心留下来,但这也表明碧心她不安全,自己怎么能放任她一个人在厨房里胡来。

骆碧心却毫不甩他,“你会做菜我就留你!不然你就不要在这儿碍手碍脚,我就不信老太爷再变态能一把火烧了这儿,多少人守着呢!”

祁镇钰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自己在里面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把守住外头,也不怕他们出什么妖蛾子。 ”小说“

“你自己小心,我担心的是饶思情她会不会……”祁镇钰朝那头抬高了下巴一脸傲然的饶思情。

“嘿嘿,本姑娘的花拳绣腿对付你是没办法,招呼个弱柳扶风的饶思情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我给她一勺子!再说,还有阿大阿二呢!”骆碧心不在意的说。

“好吧。”祁镇钰无奈的点点头,明白一但骆碧心主意打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让人省心的野猫。

饶思情则只要了两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给自己打下手,骆碧心虽然很好奇为什么里面没有那个嚣张的玉儿,却也没有多问,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那个玉儿和饶天宇一样已经命丧当场了。

双方点名的小厮丫鬟很快就都到了,阿大阿二看见骆碧心先是惊喜,随后发现这不是说话地地方,立刻乖乖的跟到骆碧心身后去,阿二不小心贴的骆碧心近了点,就感觉到背脊发凉仿佛有什么幽灵在诅咒一样,战战兢兢的回头一看是祁镇钰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虽然他认不出眼前这个是自家大少爷祁镇钰,却很本能的立刻蹭蹭蹭推开三步远。一脸的惶恐。被骇到了。

“比赛,开始!”山羊胡子一声令下,骆碧心和饶思情就同时进了厨房。里面用屏风隔开了一个小空间,两个灶台,这样既不影响比赛的公平公正。也不会影响厨子们做饭。

“自己小心。”祁镇钰揽过骆碧心替她顺了顺耳边地乱发。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就大步走出了厨房。遥儿欲言又止。最后抱了抱骆碧心。“加油啊!”

骆碧心站在里头红着脸摸着有点发烫地脸颊。看着他们俩出去地背影。忽然有点萧瑟地感觉。干嘛呀。怎么搞地跟生死离别似地……呃……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骆碧心扭头看见饶思情朝她递过来一个妒恨地目光。火辣辣地灼烫着她。看见骆碧心看过来就立刻把头扭开。

“碧……芙蓉姐。这。这到底是什么局面啊?”阿二呐呐地问。他人小胆小。受不起惊吓啊!可偏偏认识这个骆厨娘后不断地经受着考验。

“没事。我们熬粥就好。”骆碧心揉揉他地小脑袋。忽然抬起头看阿大。“阿大。那天……老太爷没有打你吧?”

“没有没有!老太爷似乎很满意那个栗子大福哦!”阿二立刻开心起来。骆碧心也高兴地点点头。还有什么比自己身边地人无病无灾更值得庆贺地呢。

阿大眼睛红红的看着骆碧心,呐呐道,“谢谢芙蓉姑娘,阿大,阿大我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

“好了,不要说了,”骆碧心打断他地话,“真要报答我就好好地陪我熬这锅粥,赢得比赛吧!”

“没问题!”阿二立刻拍拍自己瘦弱的胸脯“芙蓉姑娘,需要什么食材?我去拿。”阿大说干就干,立刻挽起袖子。

“先去给我拿两口大锅吧,要那种能熬数十人份粥地大锅。”骆碧心比划着。

“要这么大的锅子做什么?评委不是只有五个人么?”阿二好奇。

骆碧心给了他一个佛栗子,捏着他还婴儿肥地脸颊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说过什么来着,粥是米越多熬的越稠!真是光长肉不长记性!”

骆碧心在整个大锅里熬下了一整袋的米,却只放了半锅水,然后拿着个长长的擀面杖细细的搅着,远远看不像在熬粥倒像是在大染坊在搅拌染料,骆碧心站在小板凳上摇来晃去,阿大阿二紧张的在下头一边整理骆碧心吩咐的猪下水,一边还要随时注意骆碧心会不会从凳子上摔下来。

饶思情很不屑的哼了哼,然后指挥自己的丫鬟把米一粒粒的精挑细选,颗粒不饱满,不要,成色不佳,不要,一袋米选到最后竟然只留下一碗,丫鬟要把剩下的米送回食材库,饶思情却非常豪爽的长袖一挥,“拿回去做什么?还准备给本小姐吃么?统统扔了!”

骆碧心站在凳子上听得分明,眉头皱了皱,咂咂嘴,这个饶思情准备熬帝王粥么?只怕是帝王也没有她熬的仔细,骆碧心等到那些米粒都自己沉了下去,那些没有去除干净的米糠浮出水面就用漏子把它们都给捞出来,看看差不多了就盖上盖子,从凳子上跳来,还妄图表演一个华丽丽的满分落地,却一个不稳险些撞在阿大的刀尖上,差点没把阿大阿二吓死。

看看阿大阿二不太好看的脸色,骆碧心非常自觉的自我反省了一下,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给架着一锅子清水的炉子里加柴火,忽然看见阿二举着菜刀就要五马分尸一个猪腰。立刻大声喊道,“停!!”

“怎,怎么了?”阿二被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举着菜刀。

“猪腰细嫩,用刀切会留下猪腥味的!你要用手撕啦!”

“手,手撕?”阿二看着血淋淋地猪腰咽咽口水,不确定的问。

“对!手撕!你个小小男子汉不会是怕血,怕脏吧?”骆碧心故意轻蔑的看着阿二。

阿二年轻气盛立刻中了骆碧心的激将法,死鸭子嘴硬的说。“谁。谁说我怕了!我撕给你看!”说着就忍着恶心的手感开始撕起猪腰来,平时他只要给那些大厨们打打酱油,端端菜碗。这种活自有别的下人做……猪腰滑滑腻腻,软软绵绵……恶……

“芙蓉姑娘,你为什么一定要准备这些呢?这些平时都很少做给老爷夫人们吃。都是下人才会拿来用的。”阿大看看饶思情那边准备的上等牛肉,牛骨,再看看这边乱成一团地猪内脏,非常担忧地问。

骆碧心漫不经心的丢了一块柴火进炉子里,看着火苗又蹿了蹿,“咱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吃什么补什么嘛,吃肉就光长肉,而吃这些猪下水对补充内脏元气都很有好处的。比如吃猪肝可以明目。吃猪腰可以补肾虚……可惜很多人嫌这个腌,太浪费了。”

“中国?中国是哪里?”阿二撇开眼睛拒绝看那个恶心地猪腰。生怕自己一下子没忍住吐出来,“那句话我知道啊!姥姥还活着的时候就很喜欢说这句话。不过她好像不是什么中国人啊!”

“呃……”骆碧心无语,她忘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中国这个词了,只好解释说,“那是个遥远的地方,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姥姥懂是因为她博学,永远不要小看老人地智慧!”最后一句是绝对的真话。

骆碧心把整理干净的猪下水和碎骨头也放进滚开水的锅子里,咕噜噜的沸腾着,一边不断的用漏子捞取上面的浮出的杂质,热气不断地涌上来蒸地骆碧心满头大汗,秀发黏在了脸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阿二立刻掏出手帕时不时的给骆碧心擦擦。

熬了整整一个时辰,骆碧心才把煮好地下水浓汤加进放着糯米的锅子里,米还是米,水变成了下水浓汤,接下来就是文火慢熬地煮粥了。

阿二嘴馋想吃猪下水,骆碧心就把剩下的猪下水浓汤调味,一人一碗热乎乎的捧着喝,去掉浮渣的下水比一般的汤头来的清澈,而且没有猪皮的油腻,喝起来浓郁畅快,回味无穷,蕴含了一整头猪的美味,三个人都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一边小声的和阿大阿二说着话,一边骆碧心还时不时的抬头看饶思情对着一个小砂锅一样一样的往里面加配料,上等牛排肉——只要骨头旁边的,燕窝——只要整只无毛的,鲍鱼——只要极品两头鲍,还有海参,龙虾……天,她到底要煮出什么来了……做这么久厨子就没见过这么浪费食材的!早晚被雷劈!

祁镇钰和遥儿在外头守候着,一步也不曾离开,两人之间却也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安静的像两个雕塑。

忽然一个石子呼呼生风的从背后朝祁镇钰攻来,祁镇钰有意在九州山庄里掩藏武功,所以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生生受了这么一下,然后才捂着额头朝后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但祁镇钰的眼睛是何等的锐利,立刻发现那个跟在巡逻队伍最后头的高瘦家丁暗中给自己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这是信号弹,一但出了什么事就拉线通知我。”祁镇钰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筒给遥儿,遥儿接过来点点头,小心的藏进怀里。

祁镇钰一路远远的跟在那群家丁的后头,因为最近院子里多的是那些少爷小姐们带来的下人,所以祁镇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跟着那些家丁七弯八绕的走到了骆碧心最初住过的那个院子外,不由的愣了愣,旋即看见那个最后头的家丁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闪进了那个院子里。

祁镇钰趁着周围没人也毫不迟疑的跟了进去,在屋子里等的果然是常爷,身后还站着那个高瘦子家丁,祁镇钰眼睛眯了眯,略一思索忽然笑道,“晚辈失礼了,竟然不知道莫名前辈是天山门门下的弟子,失敬失敬。”

啦啦啦熊现在坐在台北桃园县的宾馆里码字哈好有感觉!码的都比平时快>

台湾的宾馆用“花”来代替我们的星级制度……可惜他们的五花只有我们三,四星的水平不过熊只要有一根网线就万事足矣啦

实在的,台湾跟熊想象中的差距好大哦!上海那种大都市钢筋水泥玻璃板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他的街道有点古旧的破落感,熊走在桃园县的市区就觉得这是一个融合了繁华与颓败的地方,举头望去全是灯火通明,色彩鲜艳的霓虹灯,广告牌!然后那些阴森森的小巷子让熊很有《旺角黑夜》的感觉…………

今天到台湾已经好晚了,所以就直接入住酒店了明天要去伟大的国父孙中山的博物馆所以现在要去睡觉啦亲们晚安!

第八十七章 走水啦 厨房

原来那天跟踪骆碧心他们到逍遥阁的人,也就是祁镇钰去追的人正是假扮成那个普通高瘦子的莫名,也是他告诉祁镇钰,既然骆碧心选择站在他们那边,常爷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高瘦子面无表情的伸手在脸上一抹就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常爷很和蔼的笑笑,“小凳子,你们家小姐这两天好么?”

祁镇钰很尴尬,常爷这么说既表明他无意泄露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他是支持骆碧心的,也可以算是自己人,让他窘迫的是这对父女俩居然都如此无良的叫他个堂堂九州山庄少庄主“小凳子”…… 【】

“回常爷,小姐一切安好。”祁镇钰如实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常爷忽然老脸一板,威严顿生,“你们可知道你们今天的胡闹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祁镇钰低头,“晚辈知道,是晚辈思虑不足。”没有把骆碧心这个不安定因素计算在内。

“老太爷已经摊牌了,他……他要对碧心下手了。”常爷沉声道。 ”小说“

祁镇钰猛一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紧张,“不知,老太爷准备怎么做?”

“哼,”常爷冷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祁镇钰的幼稚,“如果老夫能猜到老太爷准备怎么做,就不会受制于此了!”说着就重重的一圈砸在桌子上,莫名有些担忧的看着常爷的手,下午打墙壁的那圈已经流血了,现在又这样伤口一定开裂了。

祁镇钰忽然严肃起来,常爷敢在老太爷的地盘上说这种话表示他已经下决心反了老太爷了,那么他现在找自己来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自己商量,“请常爷指教。”

常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缓下脸来说,“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老太爷想做什么。如果我没猜错,他今晚就会对碧心下手。”

“那么现在!”祁镇钰紧张地问。

“现在还不会。”常爷断言。“老太爷做事不喜欢给自己泼脏水。所以他断然不会在现在人多眼杂地时候下手。以我对他地了解。他一定会等到今晚夜深人静地时候。厨房里只有碧心他们在熬粥。这个时候人困马乏。只要封住饶思情地嘴。就万无一失了。明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说。逍遥阁芙蓉因为自愧不如所以放弃比赛了。”

祁镇钰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然自己现在没有在她身边随时守候着一定会后悔终生地。“晚辈一定尽我所能保护碧心安全。”

“你有胆子把她给卷进这是是非非中。自然要负起这个责任!”常爷很不满祁镇钰把自己地干女儿拖进这样危险地漩涡中。虽然理性上。他能明白这是形势所迫。可是感情上。他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地女儿要面对这样地危险。尤其是他已经失去了一个……

祁镇钰默默地看着常爷。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无力。承诺不过是空口白话。他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信。则足以。不信。多说无用。常爷是何等人物。见过地人都比这些小辈们吃过地盐多。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忽然屋外天空中一道亮光闪过。祁镇钰脸色瞬间大变。那是他给遥儿地信号弹。不到万不得已。以遥儿地武功是不会这么轻易拉动地。到底出了什么!?

“怎么回事?”常爷立刻察觉到事情有异,警觉的问道。

祁镇钰根本顾不上说许多,只能丢下一句“出事了!”就飞一样的闪身从屋里消失了,连掩藏功力都早已经顾不上。

常爷立刻和莫名一起奔出来,刚好看见前面厨房的方向浓烟滚滚,一柱黑龙漫天而起,呼啸狰狞着朝半天空蒸腾而去,在深宝蓝色的天空下那飞跃跳蹿的红色火苗像地狱之火一样的嗜血疯狂。

莫名立刻拉住一个匆匆跑过的小厮,厉声问,“出什么事情了!?”

“启禀,禀大爷,厨,厨,厨房,厨房……”小厮本就跑地气喘吁吁,现在被莫名一吓,更是魂不附体,说话疙疙瘩瘩,哆哆嗦嗦。

“快说!”常爷黑着老脸怒声一喝,险些没把小厮给吓晕过去。

“厨,厨房走水啦!”

虽然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常爷地身躯还是颤了颤,嘴里喃喃着,“不会的,不会地!他不会现在就动手的!碧心!!”喊着就加速到最极致,风声呼啸地朝厨房去了。

莫名没能拉住常爷,但他现在还算得上冷静,继续盘问那个小厮,“可有人员伤亡?!”

“厨,厨子们都没事……但,但是……”小厮双腿发软,打着得得。

“但是什么!快说!”莫名把小厮提在半空中摇晃着。

“但是两位比赛的小姐都,都……”小厮双腿间一热,一股水流淳淳而下,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莫名把小厮丢在草地上也运气轻功快速朝厨房飞去。

此时厨房里烟雾腾腾,火苗四窜,一股股的黑烟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大门口已经被倒塌下来的房梁给挡住了,气势汹汹的火焰,灼热的温度,连靠近尚且不可,更别说越过大火而出了。

骆碧心被浓烟呛的咳嗽了两声,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防火小知识里曾经看过,在发生火灾时大多数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活活被熏死的,氧气过低致死,她立刻抓起手帕在水缸里浸湿,分给三个人捂住鼻子,阿大阿二守着昏迷的饶思情,无法说话只好用手势告诉骆碧心手帕不够用,骆碧心立刻把自己的内衫撕下一块,浸湿了裹在饶思情脸上。

她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老太爷可以狠心到把自己认得干女儿都送进来陪她死,这到底是她的荣幸还是悲哀……

熬粥熬到二更的时候,骆碧心和阿大阿二都有些犯困,厨子们早已经走光了,厨房里只有两个熬粥的锅子不断的发出咕噜噜的声以及火苗舔噬木柴发出地噼啪声响。

骆碧心靠在阿大的肩头,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阿二早已经躺横了趴在地上了。

忽然骆碧心闻到了一股甜香,好熟悉地味道!再嗅嗅,啊!米糕!是在水府时闻到的那个米糕的味道!怎么这儿也有?难道又厨子在做明天的早饭?唔……饿了。

不想还不觉得。一想就觉得腹中饥火难耐,硬生生把睡意都给逼没了,眯缝着张开眼睛就想找米糕,谁想米糕没看见却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头一个跟饶思情进来的丫鬟手中举着一把匕首,一脸杀手气质的朝自己步步逼近。离自己不过是咫尺,骆碧心动弹不得。只得眯着眼睛继续装睡想办法,暗中死命地掐阿大的腰,可是阿大似乎受了迷香地影响,一点反应都没有。

饶思情在后头有些局促不安的搅着手帕。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而另一个丫鬟则蹲在地上烧一卷香,现在骆碧心不想也知道那肯定是迷香,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刀子就要朝自己砍下来了!

“一,一定要这么做么?”饶思情不安的问道,“也,也许我会赢呢?不,不不。我一定会赢的!所以。所以……”

“小姐,这件事情是老太爷吩咐地。交给我们就好。”那个烧迷香的丫鬟毫不客气的打断饶思情的良心悔过,很显然这俩丫鬟在老太爷面前的地位要高于饶思情这个干孙女。

那个丫鬟站在骆碧心面前。双手高高的举起匕首,就在这生死危难之际,骆碧心朝前一扑,就地一个打滚,却不想回头看见阿大早已举起手握住了那个丫鬟抓着匕首的手,平时憨厚木呐的目光那一瞬竟有些锐利。

那头饶思情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那个烧香地丫鬟抽出手中的丝带就过来助阵,阿大提起手里地丫鬟轻轻一抛就像短线的风筝一样撞在墙上,颓败地滑落到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烧香丫鬟娇呼一声,“姐姐!贼子!你给我受死!”就杀了过来。

骆碧心还傻傻的维持着之前就地一滚的动作,眼前这一幕已经彻底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之外,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就把她拖到了边上,远离战场,此时骆碧惨叫一声,“小心我的粥啊!”

阿二无言,“你居然还有心情挂记你的粥……命都快没了……”骆碧心一把拉开他的手,小声质问,“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和阿大会武功!?说!你们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阿二嘴角滑稽的勾了勾,“我不会武功,只有阿大会,他厉害着呢!只不过他生性憨厚,不喜欢跟人动粗,所以不用刻意隐瞒也没人会发现。”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骆碧心嘟嘴,她不喜欢别人瞒着她什么事情,尤其是自己信任的人,可是偏偏很多人就喜欢把她规划到应该隐瞒的那一边去,生怕她坏了大事。

阿二脸上的表情更滑稽了,“因为平时连我们自己都忘了……半年前阿大被几个小混混抢劫他愣是没想起来他会武功……”

骆碧心无语,就专心看起战况来,虽然那个烧香丫鬟的丝带舞得天花乱坠,但很明显是阿大技高一筹,只是他太善良不忍下杀手,刚刚会那么狠的摔那个姐姐,估计也是因为她差点就伤到了骆碧心,所以引起了阿大的愤怒。

可是现在阿大不愤怒了,却只是左闪右避迟迟不肯进攻。

那个烧香丫鬟眼看着自己在阿大手下讨不到便宜,眼底闪过一丝凶光,手里的丝带挥的更快了,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锋利的风刀朝阿大劈去,阿大朝边上一闪,身后的那一缸女儿红立时就分崩离析,撒了一地好酒。

骆碧心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个丫鬟看似在攻击阿大,但实际上都是在打翻那些瓶瓶罐罐,现在已经打翻了好几个酒坛子甚至还有油桶了,她看见那个丫鬟脸上出现奸计得逞的笑容,顿时大呼不妙,高喊,“阿大!快制住她!别让她放火啊!!”

阿大听见骆碧心喊,立刻朝那个丫鬟攻去,可惜已经被丫鬟得了先机,她飞身抓住还倒在地上的姐姐,反手一个飞刀却是朝饶思情而去的,阿大无奈只得先挡住飞刀,就在这刹那之间,丫鬟已经跑到了门边上,丝带一卷,用力一扯大梁应声而落,怀里一个火折子就这么飞了出去,此时厨房里满地都是高纯度的酒和油,哪里碰的起火苗,立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窜上地上的横梁,挡住了出去的路,只有那两个丫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骆碧心心里大急,拽着阿大阿二,就想再从那个密道里逃出去,阿大忽然拉住她问,“那个女人怎么办?”

骆碧心扭头看见饶思情已经昏迷在地上,她咬咬牙跺跺脚,恨声道,“带她一起走!”

着阿大阿二就过去搬饶思情,此时火苗已经窜上了房顶,那个密道的出口处堆得全是煤炭,刚刚没走,现在已经变成了熊熊的火海,三个人抗着个半死的人,被热浪又给逼了回来。

骆碧心只能用湿布给每个人挡住嘴鼻,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大火来势汹汹,已经在他们周围团团围住,一跳一跳的欢呼雀跃着,仿佛他们就是今天的晚餐,情形已经到了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的地步……

熊跟台湾水土不服……来了才两天就流血流泪……出了整整一天的鼻血……差点没把熊妈给吓死……ojz……那量都够熊去献一次血了……太浪费了……呜呜呜……

第八十八章 闯火场 砸伤

遥儿丢下手上被丝线捆绑住的两个丫鬟,她们放完火一冲出来遥儿就注意到她们不对劲,因为那时火还没有烧出来,所以遥儿立刻去追赶,谁想她刚把她们抓回来,这边的火就已经一飞冲天了,熊熊大火逼的外头的人一退再退,所以她就拉响了那个信号弹,其实即使她不拉,祁镇钰也能现,那汹涌的火光早就把消息带往了四面八方。

此间她也两次三番准备冲进去,却频频被热浪逼退,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催促下人们快点救火。 【】

“没用的!她死定了!哼,哈哈哈……”之前那个烧香丫鬟猖狂的笑着,通红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说不出的狰狞。

遥儿狠狠的一个巴掌甩过去,就打肿半边脸,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烧香丫鬟,目光说不出的冰冷,“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说!”

“呸!”烧香丫鬟吐出口中的鲜血混着几颗牙齿,咧开自己血淋淋的嘴,继续不怕死的挑衅道,“你打死我啊?我是不会说的,你不配知道!”

遥儿毫不迟疑的在她同一边脸上又甩了一个巴掌,本就红肿的脸上更是连血丝都根根分明了起来,遥儿用足了十成力,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恨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小说“

烧香丫鬟眼底露出一丝凶光,遥儿手下狠力一掐,只听“咔嚓”一声。下巴就碎裂了,烧香丫鬟就头一歪昏了过去,遥儿懒得管她,一脚把两姐妹踹到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花丛里。回头就看见祁镇钰急匆匆的赶来。

祁镇钰马不停蹄地赶到厨房外,大火已经不可收拾。虽然外头的家丁在不断的提水来灭火,可是那么点水对滔天的火势而言仅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丝毫地作用。

“她人呢?!”祁镇钰满脸的焦急,丝毫不见平时地淡定自持。

“还没出来。”遥儿摇摇头。神色凝重。

祁镇钰抢过一个小厮手里的水桶把水全部泼在自己身上,毫不迟疑的就要冲进火海,遥儿一把拉住飞身就要冲进去的祁镇钰,高声大喊,“来不及了!火太大,你进不去地!”

“放开!她还在里面!”祁镇钰一把甩开遥儿地手。头也不回地朝火海里冲了进去。

遥儿望着祁镇钰被火光染地通红地背影。怔怔地楞在那里。心里百感交集。只能默念着。“碧心。碧心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啊……”

厨房外来来去去人影重重。脚步声杂乱无章。不断地有人高喊着。“快!快!快搬水来!”。却丝毫不减火势消减。天空被映照地通红一片。

常爷心急火燎地一路狂奔着。却在快要接近厨房地地方被一行黑衣人挡住去路。

“滚开!谁当我地路。杀无赦!”常爷怒喝一声。

“老太爷有请常爷。”为地那个黑衣人不会所动地朝前走了一步。毫无起伏地传达命令。

“我叫你们滚开!”常爷老脸气地铁青,听见老太爷三个字地时候浑身僵了僵,却立刻握紧拳头,一口真气提在胸口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老太爷说绑也要把您绑去。”黑衣人坚持道。

常爷不再废话,直接移动身形杀了过去,跟七八个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本来以常爷地功夫,这些黑衣人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七人联手,又时不时地变换阵型,看似随意无心,实则招招都是克制常爷攻势的高招,常爷心里一凛,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看来老太爷早就有心对付他,不然也不会花费功夫,特意让这些人练克制自己的阵型,他的武功只有老太爷知根知底……

数百招下来,常爷渐渐体力不支,显出败势,心里也是万分紧张,为何莫名还没有赶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心头一颤,手下一晃,就被人狠狠一脚砸在肩头,闷哼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

后头站着老太爷,以及他身后明显昏迷不醒被捆绑起来的莫名。遥儿在外面等的心急,却忽然听见有人高呼一声,“老太爷有令,火势太强,所有人撤离,守住周围的房子,切勿让火势蔓延!”

遥儿倒抽一口冷气,心下明白,老太爷这是要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了,可是她别无他法只能对着慌乱的众人嚷嚷,“别走!别走!快救火啊!里面还有人啊!!”

可是任凭她声嘶力竭,声音还是掩埋在了四处奔散的脚步声,大火燃烧的轰鸣声,尖叫声等众多的杂音中……

很多来帮忙的丫鬟下人都不知道厨房里还有人,只知道要救火,这会儿听见老太爷这么一说自然立刻就领命,毕竟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在大火面前他们如同蝼蚁,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还是保命重要,所以很快的大多数人都退出了厨房周围,再没有人往里面泼水,甚至有几个小厮顾不得其他,连水桶都丢进了火里瞬间增大了火势。

遥儿急的直跺脚,只能凭自己一己之力抓着个水桶一桶桶的往里面泼水,当她舀干了水缸里的水,泼进大火里却化为一缕轻烟,消失的无影无踪时,终于忍不住痛哭了出来,捂着嘴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声音,眼泪却是一滴滴的落进水桶里。

就在她晃神的瞬间,一道黑影悄然潜到她的背后,举起手一记手刀就敲到了遥儿颈子上,尽管遥儿反应奇快的朝旁边避了避,却依然被砸晕了过去,就在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她看见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个白眉须臾地老人……

祁镇钰冲进火场的时候,里面的热气扭曲着空气向上蒸腾,闷热的环境,让人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骆碧心!!碧心!!咳咳……碧心!!”祁镇钰四处搜索。虽然厨房是个开放地空间,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挡视线。可是他根本看不见有任何人或者是人影在那里,心脏一阵紧缩,他绕过一个个温度高的灼热地灶台,一边喊一边避过四处倒下的房梁和地上的火堆。时刻注意着脚下有没有晕倒的人。

祁镇钰扶着厨房旁边地一堵墙不断的咳嗽,烟雾呛进气管里,难受的痒,他忽然现厨房中央那个水缸周围的火势最小,心里一动,立刻朝那边靠去。只见那个一人高的水缸四周围团团的围着一圈砖头,从旁边碎成一堆地灶头来看,那些砖头应该是砸碎了灶台拆下来的,如此一来火就被堵在了石墙的外头。

能想出这种鬼点子的除了骆碧心不做第二个人想,祁镇钰顿时欣喜若狂,一步跨过那圈砖石,手攀在水缸边沿上,用力一撑。就看见那缸里蹲了四个人。本来满缸的水却已经快要蒸干了,堪堪能够没过四个人而已。只是他们都闭气躲在里面所以都没有现祁镇钰的出现。

猛地他听见头上出火烧木头的“哔哔啵啵”的声音,抬头一看。现上头那根主梁已经快要不能符合大火地迅猛攻势了,而主梁地下头就是那个水缸,即使水能挡住火,那口水缸却怎么也挡不住这么沉的主梁当空砸下来,如果水缸一破,那里面地四个人包括骆碧心都在劫难逃!

祁镇钰倒抽一口冷气,立刻砸了个石子进缸里,骆碧心眯着眼睛在水底鼓着嘴朝上看来,看见祁镇钰惊喜万分的站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了!快出来!主梁要塌了!!”

“主梁?什么主……呃!”骆碧心顺着祁镇钰地目光朝上一看,顿时也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把阿大阿二都拖起来来,“快快!我们快走!天要塌了!”

四个人才刚刚离开水缸不到几步路,头上的主梁就带着呼呼的风声和烈火,重重的砸了下来,那个水缸顿时碎裂成细瓦,片甲不留。

“快走!”祁镇钰拉着骆碧心就要突出重围,主梁塌了,就意味着整个屋顶都要撑不住了,一但屋顶塌下来,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四个人被逼到后门边上,那扇木质的后门现在已经化身成火焰门,骆碧心毫不怀疑它通向阴曹地府。

祁镇钰把骆碧心拉到身后,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手下内力运转,虎目一睁,隔空劈出凌厉的一掌,带起呼啸的风声,直直的砸在那扇摇摇欲坠的后门上,然后只听一声重物倒地声响,那后门就朝外倒了下去,门落在地上,火势瞬间小了很多,给那个密闭的厨房火场,留出了一条临时的活路,随着外面新鲜空气的不断注入,过一会儿火势只会越来越大。

“快出去!”骆碧心立刻指挥阿大阿二抬着饶思情先出去,虽然祁镇钰很不满她没有把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但是在这个危急关头也顾不了这许多,在场的人都要活着出去,一个都不能少。

阿大阿二抬着饶思情走在前头,祁镇钰把骆碧心护在怀里紧随其后,就在他们要顺利冲出门的时候,骆碧心听见祁镇钰闷哼了一声,立刻仰头问,“怎么了!?”

“没事!快走!”祁镇钰身体摇了摇却立刻稳住,拉着骆碧心快的逃离了出来,他们前脚刚离开那扇门,后头那个厨房就像是摧枯拉朽一般的轰然倒塌,出痛苦的呃呻吟声。

骆碧心惊魂不定的软倒在草地上,如果祁镇钰没有进去找她,如果他没有现房梁快倒了,如果他没办法劈倒那扇后门,现在自己一定就跟这房子一样挫骨扬灰了……

骆碧心伸手摇了摇旁边的祁镇钰,望着那房子喃喃道,“好可怕……”却忽然觉得手下粘乎乎的,伸到眼前一看,在亮的晃眼的火光下,那分明是带着黑色碳灰的鲜血,顿时眼睛惶恐的瞪大了。

猛地扭过头去,祁镇钰趴倒在地上,背上是很严重的烧伤砸伤,额头全是汗,眉心因为疼痛死死的拧在一起,骆碧心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大阿二把饶思情扶靠在一棵树下做好,立刻过来却看见骆碧心举着自己满是血的手,不知所措的望着祁镇钰的背。

“阿,阿大,怎么,怎么办……好多,好多血阿……真的好多血……怎么办……他会不会死啊……”骆碧心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的拉着阿大问,双手不住的抖。

阿大阿二从来没见过骆碧心这么六神无主过,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最冷静的思考问题,然后想出办法解决,阿大立刻安抚到,“没事的,他没事的,我们先把他背后的衣服撕下来,不然到时候伤口凝结了就不好脱了!”

“对,对!要把衣服撕下来!”骆碧心立刻扑到祁镇钰身边,慌慌张张的撕起衣服来,却怎么也撕不开,阿大看了看阿二,阿二立刻明白,过去把骆碧心拉到一边,同时安慰说,“没事的,碧心姐,有我哥在呢,他打架不行但是包扎伤口很厉害的,放心吧。”骆碧心虽然让开位置给阿大,却死也不肯离开到树下去休息,双眼紧紧的盯着祁镇钰,满脸的无助,她知道祁镇钰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好恐慌,她好怕他就这么死了……不能死……不能!!

熊现台湾最让熊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的空调不要钱一样的打……温度打的好低好低,熊盖着被子都直哆嗦,最糟糕的是还不让人关……ojz……熊非常担心回去的时候万一感冒了海关叔叔就不让熊出关了…………然后直接隔离……

第八十九章 有价值 黄袍

阿大撕开衣服的时候牵动了伤口,祁镇钰呻吟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骆碧心立刻扶住她,颤着声音说,“别动,你受伤了,不要动……”

“必……必须……必须马上……唔……离开……”祁镇钰很坚持坐了起来,却怎么也站不住,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是,可是你现在这样……”骆碧心很想把他压回去躺着,却又怕碰着他的伤口。 【】

“大少爷,你还是躺着吧,这样会撕裂伤口的。”阿大也担忧的开口劝道。

“对啊对啊!你看阿大都这么……呃!”骆碧心忽然倒抽一口冷气,猛的扭头看阿大,“你怎么知道他是你们大少爷?!”

阿大和阿二面面相觑,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说,“那不是大少爷么……”

骆碧心这才发现祁镇钰脸上的面膜被大火的热力给融化了,只是刚刚太慌张,光注意他的背部伤口了,祁镇钰也勉力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都是面具融化后黏黏的溶胶。 ”小说“

“为什么大少爷会来厨房救我们?他不是陪老爷一起去五台山静养了么?”阿二不敢直接问自家大少爷,只好偷偷的拉骆碧心的袖子。

“别问!什么都别问,只要记住,你们今天没有看见过大少爷,看见的是我的侍从小凳子!明白了没有?”骆碧心异常严肃的说到。

阿大意识到现在情况非同一般,立刻点点头,“我们先给大,呃,小凳子包扎好伤口吧,不然等会儿搬动了一定会恶化的。”

骆碧心自然是十二万分同意,可是祁镇钰却很坚持,“不行!一定要马上……马上走。”

“不行!伤口会恶化!先包扎……好不好……”骆碧心皱眉。她看见那几道狰狞地伤口又在慢慢地渗出血水了。心纠痛地不能呼吸。好想找个地方去哭一场。

“别哭……你不适合哭……”祁镇钰吃力地抬起手抚上她地脸。轻轻地擦拭着。

“我没哭……”骆碧心蹭蹭了。小声地嘀咕。

“要快点走。老太爷……老太爷会来地……”常爷和遥儿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而且刚刚还人声鼎沸地救火现场。现在却除了木柴痛苦地呻吟声一点杂音都没有。这些都是危险存在地警告。祁镇钰凑在骆碧心耳边用气声说。“我们。我们必须走……”说地太急又猛咳了几声。

“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可是可是你现在这样……”骆碧心眼泪直直地落下来。她胡乱地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两下。

“我……我没事……”祁镇钰在阿大阿二地搀扶下又要站起来。额上地汗如黄豆般地滚落下来。骆碧心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她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可是……

忽然一阵“沙沙沙”的风吹草响从祁镇钰背后响起,由远而近的急速传来。祁镇钰背脊僵了僵,阿大和骆碧心也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骆碧心下意识挡住了祁镇钰。

只是眼前一晃,一个黑衣人如木棍般直直的伫立在骆碧心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骆碧心,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骆小姐真是福大命大。”

骆碧心认识这个声音,就那天晚上意图绑架她地那一伙人的头领,她心乱如麻,明白现在自己是老弱残兵,也许要对付这么一个黑衣人还没问题,可是麻烦的是也许潜伏在他身后的那数十,数百地黑衣人。

“不敢。这是天道昭昭。本小姐命不该绝,像你们这种坏事做透的就最好不要玩这种赌命的游戏。老天不会留你狗命的!”骆碧心冷冷的看着他反讽回去,正所谓输人不输阵。不管她心里有多慌张气势上也不能输给他们。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嘴上冷哼一声,“老太爷要见你。”

“他想见我,我就要见他么?告诉他,本小姐我忙得很!有事先预约,逾期不候!我们走!”骆碧心说着就转身作势要走,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的血污都涂在了祁镇钰低垂的脸上,她知道想走那是做梦,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祁镇钰给暴露了,祁镇钰抓住她的手腕,眼底尽是复杂地神色,骆碧心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句,“放心,我没事。”然后她用力拉开祁镇钰的手,给阿大阿二使了个颜色,让他们退开远一点。

“不知道……老夫现在预约来不来地及呢?”一个沉稳,带点沧桑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骆碧心扭头就看见几个人抬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黄袍加身,精神矍铄地老人,目光锐利而带有几分趣味的锁定在骆碧心身上,这是骆碧心第一正面面对老太爷,之前都是在评委席上远远的望见他,现在就这么坐在自己面前,不怒而威,还没过招,自己就先输了三分了。

骆碧心抿抿嘴,硬着头皮说,“当,当然来不及!说了本姑娘很忙了!看,看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就给你插队约在下辈子奈何桥上好了!”

话音一落,全场陷入僵局。

骆碧心只感觉背后有黑白双煞在不断的吹着冷气,阴森森的说着“走吧走吧……跟我去黄泉吧……”,忍不住伸手摸摸冰凉的后劲,打了个哆嗦。

阿大阿二根本不敢说话,只是拖着祁镇钰一步步的朝边上挪,哪儿黑往哪儿挪老太爷那边的人都很愕然的看着骆碧心,那目光就像看见一个僵尸跳起来不算还开口讲话一样吓人,竟然有人敢这么跟老太爷说话,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嫌命太长了,果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可歌可泣!

“哈哈哈哈……果然有趣,老夫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你这么有趣的女子!”老太爷忽然大笑起来,目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骆碧心,骆碧心只觉得自己是只被苍鹰盯上的兔子,而且还是只差点被烤熟的兔子。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为老不尊的糟老头!”骆碧心继续破罐子破摔。挑战老太爷的忍耐极限,反正她现在装柔弱也没人信了,还不如泼辣一把,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活下来那是命大。死了说不定还能魂穿越回去……

老太爷慵懒地垂下眼皮,似乎也没有生气的表现,“也许让你见一个人以后你会改变主意。”抬起手轻轻的朝后头招了招,两个小厮就架着一个被捆绑起来的人走到前面。

骆碧心倒抽了一口冷气,是遥儿?!她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老太爷绑架小女子地贴身婢女有何贵干?不会是老太爷一大把年纪还思春了吧?”

“你放肆!”老太爷身后的那个八尺护卫虎目怒撑。大声呵斥道,骆碧心被吓了一跳差点拔腿就跑,老太爷却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八尺护卫闭嘴。

“哦?你确定她是你的贴身丫鬟?据老夫所知她可是太平坊的左青龙,逍遥阁头牌花魁遥儿姑娘啊。”老太爷徐徐的眯起他的眼睛,猛虎开始露出獠牙。

骆碧心和祁镇钰都吃了一惊,骆碧心吃惊地是老太爷怎么发现遥儿易容的,她对遥儿到底是什么身份不感兴趣。而祁镇钰吃惊的是水轻尘跟太平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太平坊的左护法会当他的贴身侍女?但他现在无暇细想许多,骆碧心不断的拿自己的命往刀口上撞,他却动弹不得。只觉得肚腹之中一股怒火焦灼着自己,嘴角又呕出一口乌血,阿大阿二紧张的架着他有往角落里挪了挪。

骆碧心咬了咬下嘴唇,她不想跟老太爷站在这里打哈哈了,多聊一会儿遥儿和祁镇钰就多一分危险,“你想怎么样?”

“啧啧啧,年轻人真没有耐心,还不如我个糟老头子。”老太爷闭着眼睛很舒服地靠在他的椅子上,一副没有兴趣再和她谈的样子。

骆碧心有点头疼。摆明了这个老头子是跟自己计较她骂他糟老头。形势比人强,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跟眼前这个差点害死自己又间接伤害祁镇钰。直接绑架遥儿的人妥协,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必要地时候还是要采取怀柔政策的。

骆碧心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老太爷盈盈的做了个万福,忍气吞声的说,“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老太爷了,请老太爷大人有大量,宽恕我们这些做小辈的。”

老太爷又冰冻了骆碧心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只让骆碧心觉得连五脏六腑都冰凉凉的。

“哦?你这么一说,老夫再不宽大为怀岂不是显的很没气度?罢了,这个小丫鬟就还给你了!”老太爷一挥手,那几个小厮立刻把遥儿朝骆碧心这边推了过去,遥儿被绑着手,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走到骆碧心身边,骆碧心赶紧给她松绑。

“碧心啊,”老太爷忽然像个长辈呼唤晚辈一样亲昵的叫道,让骆碧心浑身打了个寒颤,“你说是你的命比较值钱,还是那个不肖子孙地命比较值钱?”

“老,老太爷所谓地不肖子孙是谁呢?”骆碧心明知故问,她不确定老太爷是不是发现祁镇钰了,但至少她不能不打自招。

“你说呢?”老太爷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朝阿大阿二所在的角落瞟了一下,阿大阿二顿时吓地面无血色。

“自然,自然是……自然是……”骆碧心急得手心全是汗,见鬼,老太爷到底是会先杀有价值的那个还是没价值的那个啊?!她最不会玩这种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遥儿,阿大,阿二都很紧张的看着骆碧心。

忽然骆碧心目光落在老太爷身上的黄色长袍上,黄袍,黄袍……如果电视剧里没说错的话除了皇帝和太子外别人都不能穿黄色衣服吧!?不管这里有多架空,那也是古装剧啊!只要是古装剧就没道理颠覆这种封建传统定律,皇室威严不容侵犯。

之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像潮水一样的涌来,秦始皇的玉玺,宝藏,戒指……骆碧心顿时福至心灵,如醍醐灌顶般茅塞顿开。

“自然是我比较有价值!”骆碧心掷地有声的回答。

“哦?既然如此,就把没有价值的那个先处理了吧,来人……”老太爷眼底精光一闪,刚要招呼人动手,骆碧心大喝一声,“慢!”

“老太爷就不想知道碧心有价值在哪里么?”骆碧心目光炯炯的看着老太爷。

老太爷轻笑了一声,明白骆碧心只是在拖延时间,但是对瓮中捉鳖他从来都给予最大限度的耐心,因为够有趣,“不妨说来听听。”

熊终于赶上更新了……抹汗……今天在车上窝了整整一天……那个腰酸背痛啊人……满大街被吹倒的树……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北风那个吹啊……神啊……保佑熊顺利回家吧……

第九十章 白玉汤 帝王

“珍,珠,翡,翠,白,玉,汤!”骆碧心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太爷一直懒懒散散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反常的诧异,歪斜着的身体也坐直了,若有所思的看着骆碧心,“那碗汤……”

“我做的!”骆碧心头一扬,傲然道。

老太爷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讶异,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在腿上打着拍子,“你知道些什么?” 【】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骆碧心咧嘴一笑,皮笑肉不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老太爷是人老心不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还想着挖秦始皇的坟当太祖皇帝呢!

怪不得他会穿黄袍,那是身份的象征啊!怪不得他需要大量的米粮,那都是军需啊!怪不得他要娶水轻尘的娘,那是政治联姻啊!怪不得他会想吃珍珠翡翠白玉汤,那是帝王级待遇啊!只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道菜的?明明还没有出现过朱元璋同学。

“你怎知道老夫想知道什么?”老太爷显的更不以为然了。 ”小说“

“就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珍珠翡翠白玉汤怎么做!”骆碧心咬定青山不放松。

老太爷沉默了一下,“老夫又怎么确定你做的就是正确的做法?”

这个骆碧心也有点为难,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从数千年以后穿越过来的,以后的教科书里写了一堆一堆的皇帝就是没写到他老太爷吧?指不定他们就把自己当什么巫婆魔女给烧死了,有时候这个不在信不信而在爱不爱听。

骆碧心脑子里像是数千个齿轮在疯狂的旋转着,千回百绕,她不知道老太爷为什么会知道有珍珠翡翠白玉汤这道菜,因为她很肯定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朱元璋或者是类似朱元璋的另一个开国皇帝,但是既然他如此看重这么一碗豆腐菠菜汤,就说明他所了解到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跟皇位一定有关系。可是到底是什么八竿子打不到地关系呢?吃了就能变皇帝?不会吧……老太爷应该还没有荒唐到这个地步……

珍珠翡翠白玉汤按照一般人地理解肯定是把珍珠。翡翠。白玉这些一起放进锅子里煮。不过估计熬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煮不化。那天自己给他上了豆腐菠菜汤。老太爷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把阿大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那就说明老太爷已经信了一半了。不。应该说已经信了大半了。现在他这么问自己只是想从自己嘴里知道更多关于珍珠翡翠白玉汤地事情。或者说是皇帝是怎么炼成地这个跨世纪地难题。

骆碧心抬眼瞄了一眼老太爷。发现他有一丝焦急和专注在眼底浮动。忽然心神大定。现在是她抓着老太爷想要地筹码。而不是老太爷。自己为什么不能漫天要价?

“老太爷不是已经吃了么?为什么还来问碧心这么没水准地问题?”她气定神闲地反问。顺便讽刺老太爷没水准。

老太爷冷笑一声。显然看穿了骆碧心地想法。“吃了不代表老夫信了。不打那个下人是给你一个面子。如果你还不乐意说地话。老夫倒也不介意先解决了没有价值地人。再跟你这个有价值地好好聊聊珍珠翡翠白玉汤。”末了还威胁一句。“老夫有地是办法让这变成一个有水准地问题。”

骆碧心顿时满头黑线。这个老太爷还真会说现成话。摆明了是给她个“顺水人情”。要她顺着梯子往下爬。可是下面是万劫不复。深渊万丈啊!

忽然遥儿拉了她两下。骆碧心顺着她手指地位置看过去。祁镇钰已经昏迷过去了。嘴角衣领上全是鲜血。顿时心脏一缩。差点没冲过去。遥儿暗中紧紧地拽住她。朝她严肃地摇了摇头。示意她祁镇钰快不行了。让她赶快想办法。

骆碧心深深的吸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两眼祁镇钰,最后毅然决然地看向老太爷,罢了,今天不成功便成仁,跟他拼了,就不信凭她全校最高分通过大学答辩的成绩还忽悠不了你个半死僵尸!

她搜肠刮肚的开始自己的演讲,“珍珠翡翠白玉汤者,乃天地之精华孕育而生,是为天地有灵,但凡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是以每每有龙气从天而降之时,上天必先受人以此汤,等待真龙天子……

把朱元璋去掉,又加上了很多自己想出来的传说和那些高中时背过的无比拗口地文言文,愣是把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说的轰轰烈烈,如魔似幻,风中凌乱……

“……只因苍天欲考验真龙,所以珍珠翡翠白玉汤及其贵重也及其低贱,以此来磨砺真龙,卧薪尝胆,方能成就一代帝王。”骆碧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呼……终于说完了。

全场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骆碧心,阿大阿二的目光无比震撼和敬仰,差点手一松摔祁镇钰个嘴啃泥。

骆碧心说的时候酣畅淋漓,但是说完了就紧张起来,像高中的时候交了考卷等分数一样,心脏像脱了缰的野马,疯狂的跳动着,额头都出现了细细地汗,是好是坏,总要有人吭一声吧。

“……”老太爷用诡异地目光打量着骆碧心,像是在试探她所言是否属实,骆碧心明白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出心虚的样子,不然就算是真地也会变成假的,所以她很坦然地回视着老太爷的目光。

可惜老太爷到死也不会明白“当男人说谎时会移开视线,而女人说谎时会直视你的眼睛”这么后现代的论点,所以刚刚听骆碧心行云流水的说了这么一大段的时候他已经信了七分了,而现在看骆碧心还不畏惧的站在那里还敢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更是连那三分也信了。

“你是说……你就是那个苍天派来给天子做这道菜地人?”老太爷装似无意地问。

“对,准确的说,我应该算是他的后人,我爷爷的爷爷给本朝开国皇帝就做过这道菜。”骆碧心发现吹牛这个东西果然是能壮胆的……她越说越顺溜了。只有天知道她爷爷的爷爷曾经是干嘛的……

“……”老太爷嘴角一钩。忽然狠辣的说,“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的言论,老夫可以把你就地正法?这是对现在天子地大不敬。”

骆碧心耸耸肩,咧嘴一笑,“如果老太爷真要这么做只怕就不会听碧心说完了,更何况……”骆碧心有意无意的瞟了眼老太爷的黄袍,“真要追究起来,只怕老太爷比碧心死的更早更惨!”

那个八尺护卫“锵——”的一声就要拔剑,老太爷只是袖子一挥。就见一阵风起,剑又硬生生的插了回去,骆碧心叹为观止,这算是隔空打牛的变异种么“不过,你说了这么多,老夫还是不明白你对老夫而言有价值在哪里,老夫完全可以让别人仿制你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说不出点别的,有价值地人和没有价值的人还是要死。

“如果老太爷满足于现状的话自然无所谓,只是我家祖先一直是一脉单传。唯独到碧心这一代生了个女孩,所以只能把族中机密都传给了碧心,普天之下只有我族中人能辅佐有龙胎之人成就一代帝王,只是祖先喜好闲云野鹤的生活所以都没有见功名于史册,如今老太爷要是杀了碧心,只怕这千秋万载都不会再出任何帝王了。”也就是说你老太爷要杀我可以。不过杀了我你也别想当皇帝了。

老太爷双眼一眯,悠悠然的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有个弟弟……”

骆碧心顿时无语,眼角抽了抽,她还真没想到老太爷的眼线如此多,连她在倚龙坡失态地那次都了如指掌,“幼年夭折,不信老太爷可以去查。碧心孑然一身。”他要是能查出自己的出身那还真是怪了去了。绝对比美国fbi还有潜力!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老太爷确实没有查到骆碧心还有什么亲人,甚至可以说连她来自何处都无从得知。人们最容易对自己无法掌握或者了解的事情产生敬畏的心态,神魔鬼怪之说都来自于此。

骆碧心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听得津津有味的下人。护卫们,凉凉的说,“老太爷确定要碧心在这里大声的说出这些帝王级的秘密么?”

老太爷心中一凛,目光朝后头地护卫看了一眼,骇地那个八尺巨人连连退开三尺以外,又把头转回来看着骆碧心,沉吟了一会儿,淡淡的说,“今天夜深了,就都歇着吧。来人,送两位小姐去休息,把最好地厢房收拾干净了给我新收的干孙女……以及……那些没有价值地人。”说着又看了眼阿大阿二所在的角落,蝼蚁而已,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骆碧心虽然很不满老太爷又占自己的便宜,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把自己收入帐下,但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老太爷能这么说表示他暂时不准备杀祁镇钰了,也不枉自己的那一番口舌,想着就朝着老太爷再次盈盈的一福,面子还是要给足的,“谢谢老太爷。”

“嗯?碧心还叫老夫老太爷么?”老太爷站起来状似和蔼可亲的说道。

“……是,爷爷。”骆碧心心里那个呕啊!但是能忍还是要忍,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卧薪尝胆的人。

“乖了!”老太爷哈哈大笑着由下人搀扶着走了,后面跟着他的那把“龙椅”。骆碧心和遥儿等人都僵直着身子目送他离去,直到确定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骆碧心第一时间奔过去看祁镇钰的伤势,发现他虽然吐血了,气息却比之前平顺的多,想来是把瘀血吐出来了,不由得安心了许多。

她跟遥儿正琢磨着怎么逃跑,谁想那个八尺巨人竟然取而复返,骆碧心和遥儿都欲盖弥彰的挡在了祁镇钰的面前,八尺巨人嘲讽的看了他们一眼,单手捞起地上兀自昏迷的饶思情,毫不温柔的挂在手腕上,“骆小姐应该不会不认识回那个厢房的路吧?”

“我,我自然认识!”骆碧心见那个巨人一点先离开的准备都没有只好带着众人朝厢房走去。

一直到他们在厢房安顿好,那个巨人都形影不离的跟着他们,而且一言不发。

骆碧心指挥阿大阿二把祁镇钰小心的放到床上,然后偷偷的瞄了那个站在门外像门神一样的巨人两眼,怎么办,她的勇气已经在刚才对抗老太爷的时候用光了……

她用商量的语气跟巨人说,“那个……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好一点的大夫?”

巨人拿鼻孔看她。

“我的人伤的很重,需要大夫,请你帮我找个大夫吧……”骆碧心皱眉,但依然好声好气的跟他说。

巨人哼了一声。

骆碧心怒从心起,指着巨人的胸膛道,“我让你去给我找个大夫!不然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陪他一起死!让你们老太爷的皇位也见鬼去吧!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九十一章 心会痛 包扎

骆碧心和遥儿站在祁镇钰的床边,紧张的看着正在给祁镇钰把脉的大夫,阿大阿二照碧心的吩咐去副厨房找炉子去了,等会儿要用来给祁镇钰炖药,而那个巨人正黑着一张脸不悦的在屋子里制造低气压,他不明白老太爷为什么要同意给他们找大夫,这明明是个让祁镇钰死的好机会,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那个……大夫,他不会有事吧?”骆碧心柳眉紧蹙,小心翼翼的问。

【】

“唔……”老中医仔细的检查祁镇钰背上的烧伤,摸摸胡子,“啧啧,伤得不轻啊,等会你们让人去买盒金创药和纱布,金创药里面加上生肌活血的当归,红花,捣碎,加上獾子油调匀,每天两次抹在伤口处,我再开个药方,你加三碗水熬成一碗给他喝,一天三次,饭后服用,切记!不可空腹服用。”(本药方纯属虚构,如有误食,熊不负责)

骆碧心连连点头,立刻动手给大夫磨墨,老中医写好了方子,举起来吹了两下,就小心翼翼的递给骆碧心,一边嘱咐道,“记住!每天都要换药!”

“是是!他……他多久能好啊?”骆碧心把药方叠好,放进怀里,期盼的看着老中医。 ”小说“

“这个,不好说啊!少则十天半个月能下地,多则两三个月啊!”老中医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拿起药箱一边朝外走着,“他今天夜里估计会烧,你们要有人守着,如果他烧了就要给他用湿毛巾敷额头,这样会好受点儿。”

“谢谢大夫!”骆碧心把大夫送出门,就有护卫领他离开了,恰好这时阿大阿二拎着两个炉子回来了,后面同样有护卫押送着。一点行动自由都没有。

“碧心姐,就剩下这两个煤炉了,我们都给拿来了,这些是煤炭。”阿二把手上的碳放到地上,擦擦满头的热汗。

“好,放那儿吧,”骆碧心随意的往桌边一指,掏出药方递给阿大,“阿大。这是药方,你现在去药店买,一样不能少,有多少买多少。”

“碧心姑娘,九州山庄自己就备有药房,这些药里头都有。”阿大看了看药房说。

“啊,对了,你们有个药罐子二少爷怎么会少了药房,这样更好。你快去快回!”骆碧心催促道,“阿二,你辛苦下,再去趟副厨房,看有没有米可以熬粥,大夫说他不能空腹喝药,还是熬点粥备着,对了!再拿一坛子最陈年的二锅头。”

“没问题!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地!碧心姐。你放心吧。大……小凳子不会有事地!”阿二忧心地看着骆碧心努力宽慰道。“那我去了!”

骆碧心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遥儿搅干了毛巾递给骆碧心。“擦擦脸吧。你脸上地妆都糊了。怪吓人地。”

骆碧心接过来胡乱地抹了两下。背对着巨人冷声说。“你可以走了。不放心就派十**个护卫去守着门口。木桩子一样杵在这儿。本姑娘看着闹心!”

巨人面带杀气地一眯眼。浑身地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遥儿立刻警觉地挡到骆碧心身后。可是骆碧心却毫不在意。依然拿后脑勺对着巨人。自顾自地重新洗净了毛巾。给祁镇钰擦脸。

好一会儿巨人才带着一身地煞气地走了。临走甩上门。力度大地差点把门摇下来。遥儿拍拍胸口。今晚真是受惊过度。“碧心。要不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脸色白地。这里有我。”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今晚就守在这里了。”骆碧心朝遥儿勉强笑笑。她哪里睡得着。大夫说了祁镇钰今晚会烧。说什么也得守着。

遥儿无奈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那我陪你,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这点伤他还是受得住的。”

“谁规定受得住就一定要受这种痛苦!?”骆碧心蓦地低吼了一声,吓了遥儿一跳,这才醒悟到自己太激动了,“……对不起,我有点烦,遥儿你还是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下。”

遥儿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含在嘴里又吞了回去,只能说,“那我就在隔壁,有事你立刻喊我,老太爷今晚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你放心吧。”

“嗯,我知道。”骆碧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遥儿看看还在昏迷中的祁镇钰,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小少爷白珞,却不知他怎么样了,少主又好么,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一边想着一边就退出房外,轻轻的关上门,望着外面半弯地月亮,百种愁绪涌上心头,幽幽的绕过那些护卫朝偏房走去,今晚她也不准备睡了,无论生什么都需要随时戒备着。

阿大阿二分别取来了需要的东西,还没进门就被骆碧心辇去睡觉,本来他们也坚持要留下来帮碧心煮药,但是骆碧心却很干脆的把门关了,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最后在一群护卫怪异的目光瞪视下,只好找别的空屋子休息休息去了。

屋子里几盏烛火微微的颤动着,散出昏黄的光,骆碧心一边给炉子生火一边自言自语地絮叨,“这次我知道可以用蜡烛生火了哦,是不是变聪明了?不过你好像变笨了……你不是很小气么,几颗破果子还问我要那么多钱,人家没钱还你就要我当厨娘,不知道我的工钱很贵的吗……”

她把煮火锅用的锅子架在另一个锅子上,下面倒上高纯度的二锅头,做成一个简陋的蒸馏器,准备蒸馏酒精给祁镇钰消毒用。

“……你干嘛不一直小气下去……不知道火烧的很大么?谁给你权利跑进来救我的?我批准了么?自大狂!自以为是!不服从组织安排!你以为你功夫高么!我看都是吹牛!现在受伤了吧!活该!活该!”

骆碧心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一边用毛巾浸湿了敷在他额头上,确定他还没有醒来也没有烧,就用另一个锅子煮上粥,“还有啊!你不是一直都是最冷静的那个吗?说什么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这次你烧糊涂了?!我看你死了怎么找老太爷报仇!哈!变鬼吓他?还是说你要大闹地府减少他的阳寿啊?你以为你是阎罗王啊?做梦去吧!”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弥漫起一股酒精和米汤混杂的味道。骆碧心坐在桌子边,用石臼一下一下用力地捣着金创药和当归,红花,还把大半个耀珠的金丝球都给加进去了,晚风轻轻的吹动着窗帘,外头晚秋的青蛙有气没力的叫着。

“……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只有我爹救过我?我不是说常爷,而是……而是我爹……你明白么……对了,你不明白……那时候我才五岁,小屁孩地年纪懂什么呀。就这么在阳台上玩,谁想那铁窗装地不牢,三层楼,就直直的摔了下去,我爹……我爹……”

骆碧心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目光涣散地看这窗外浮动地树影,手下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脸上尽是酸楚心疼和无助,“我爹竟然跳下去接我……他把手摔了你知道么?他为了护着我把手给摔断了……一个厨子。断了手他要怎么办啊……后来,后来我每次看见他握着菜刀地时候手抑制不住的抖,还要朝着我笑……那时候我心里好疼!你知道么!那比我自己摔一跤还疼……”

她吸吸鼻子,抬手胡乱的擦擦眼睛,“讨厌,怎么都看不清楚了……讨厌死了!你干嘛要救我!我爹救我,我誓我要孝顺他一辈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给了我两次生命啊……可是,可是我却什么都还没能为他做他就死了……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我要怎么办……”

骆碧心一边泪眼朦胧的啜泣着。一边把蒸馏出来的高度酒精放到桌子上放凉,祁镇钰忽然翻动了一下无意识的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声,骆碧心立刻冲到床边,却现他并没有醒来,不禁有点失望,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有一点点热度,赶紧用换了块毛巾敷在额头上。又用凉水擦拭他地手臂给他降温。

她抬手轻柔的把祁镇钰耳边的鬓梳过耳后,看着那张刚毅的脸上紧锁着眉头,侧躺在那里额头却依然慢慢的渗出汗水,骆碧心说不出的心痛,她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不是第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了,上次给水轻尘包扎的时候她就一点也不觉得疼,“都是你的错,你救我做什么。谁求你了……可是你救也就救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内疚?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么?别以为你救我我就会感激你!”

骆碧心试了试粗制酒精的温度,差不多了就舀出一碗。兑上一定量地凉白水,做成自制的消毒用的低浓度酒精。如果直接用纯酒精非烧掉一层皮,兑着兑着,眼泪就一滴滴的落入了盆里,终于忍不住扶着桌子低声哭喊出来,“唔……我告诉你!我现在更讨厌你了!我爹救我,我还可以孝顺他一辈子!可是你救我,我要怎么办!你要是跟我爹一样废了我要怎么赔?我赔不起啊……呜……讨厌!讨厌死了!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凭什么啊……我只是个厨娘,我招谁惹谁了我……我好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不……不要哭……”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祁镇钰费力的撑开眼皮,奋力想要坐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重重的摔到了床板上,背部碰到床,疼的整个背都拱了起来,倒抽了一口冷气。

骆碧心惊喜地扑过去,心疼的帮他小心侧翻过来,被子上全是斑斑驳驳的血迹,“你醒了?你别乱动……会碰到伤口的!”

“呼呼……呼……我没事……”祁镇钰闭着眼睛皱着眉,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抬起手摸上碧心的脸,深深的看着她,认真的说,“真的,我没事……所以……你不要哭了,这……这是我第三次看你哭……不,不要哭第四……次了……会痛。”

“痛?哪里痛?快告诉我你哪里痛?等着,等着我给你熬药,不对,不对,应该先喝粥。”骆碧心急得立刻站起来就要去盛粥,却被祁镇钰一把拉住。

祁镇钰费力的把她地手放到心口上,柔情似水地望着她,一字一字的说,“会痛地是这里,喝药没用的。”

骆碧心立刻红了眼,“你还有力气说这种话……”

“过来……嘶……”祁镇钰很费力地吐着每一个字,因为刚刚太用力,背后的伤又裂开了。

骆碧心急得立刻走到窗边用杯子装上双氧水,举着杯子站在床边看这祁镇钰的背有些手足无措的说,“你,你别乱动啊,这个倒下去会有点痛,但真的只是一点点,所以,所以你疼了可以喊出来,但是不要乱动啊!”

祁镇钰微微的点点头,骆碧心赶紧塞了块布在祁镇钰手里,“你,你要是疼就咬着这个,千万别咬着舌头,我,我倒了哦!”

祁镇钰眼底闪过一丝啼笑皆非,想他风风浪浪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了,到今天一点疼竟然还要咬毛巾,这个小野猫太小看他了,同时心里流过一股暖流,她就是嘴硬心软。

祁镇钰还真是醒来后就没有喊过一声疼,整杯的消毒酒精倒下去他也只是哼了哼,反倒是骆碧心的手不住的抖,不少消毒酒精都洒在了床榻上,泛红翻起的皮肉,因为消毒水的关系冒着一个个的气泡,看着都知道很疼。

骆碧心死死的抿着嘴唇,一边给祁镇钰包扎伤口,捣好的药剂抹在纱布上,一层层的裹上去,看这祁镇钰额头的汗如黄豆般的滚落下来,不停的说,“好了,好了,快好了,再忍忍,再忍忍……”

骆碧心打了三次结都没打牢,只能一次次的拆开了重打,可是打一次就要用力收紧纱布一次,祁镇钰眉头越皱越紧,想说他自己来,可是看骆碧心认真专注的样子,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也是真的用不上力气,只能任凭她一次次的重来。

终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骆碧心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祁镇钰看看胸前那个可笑的大蝴蝶结,“很漂亮。”

骆碧心脸上一红,“你又瞎说,我知道我打的很烂,你不用安慰我……”她看见祁镇钰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赶紧说,“困了吧,等等,喝了粥和药再睡。熊真的不太会写感情戏……翻来滚去……原谅熊这个连早恋都么有的人吧……

第九十二章 夜漫长 二吻

也许是那个药真的有效,又或者是圣药耀珠的神奇功效,总之祁镇钰觉得的精神好了许多,就在骆碧心的帮助下背靠着软垫坐着。

看着骆碧心忙忙碌碌的把粥盛到碗里,又把那些药材放进砂锅中,小心的加入不多不少三碗水,那个背影让祁镇钰觉得心里有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好多年前似乎也曾经有一个女子为了自己而小心的熬着药,那身影似乎慢慢的和骆碧心重合在了一起,他有一瞬的恍惚,这时骆碧心擦擦额头的汗,回头朝着祁镇钰笑了笑,祁镇钰只觉得心跳漏了好几拍……不由的在心里自我嘲讽,竟然时至今日今时才发现自己爱上这只嘴硬心软的野猫了么……原来,早就已经不仅仅是觉得她有趣了啊…… 【】

骆碧心却很诧异的发现祁镇钰竟然脸红了,不由吃惊的靠过去仔细的看,他竟然还有多余的血可以脸红?!

祁镇钰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面上淡淡的红色又加重了几分,“你,你看什么?”

“没!”骆碧心咧嘴一笑,很自然的说,“只是觉得你脸红起来很可爱。” ”小说“

其实她心里很担忧,明明伤的这么重却脸色这么好,难道,难道是……回光返照……不……不会的……

祁镇钰不知道骆碧心心中所想,顿时大窘,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被自己心爱的人说自己可爱……可是现在自己动弹不得,也奈何不了骆碧心,所以只能瞪了那个笑的没心没肺的人一眼,扭过头看墙壁,不理她。

“喂!别不理我嘛!给姐姐我笑一个嘛!”骆碧心得寸进尺的半趴在祁镇钰身上试图他的脸扭回来,哪想一不留神压到了他地伤口。

祁镇钰皱了皱眉头。骆碧心一下子蹦起来,看着又开始渗出血丝的绷带。局促地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事地孩子,“对,对不起,我去端粥。”

祁镇钰忍着痛,嘴角露出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柔情似水的望着她。深黑色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低沉暗哑的声音发自肺腑地说,“没事,一点也不疼,要是伤在你身上我会觉得比现在更疼。”

骆碧心只觉得浑身一颤。手捧着那碗粥差点洒了一地。心跳抑制不住地超速。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没撞坏脑子吧……怎么。怎么今晚老说这种话……”

祁镇钰有些嘲讽地一笑。“还好没死。不然就没机会说这种话了。”

骆碧心猛地重重放下粥碗。一把捂住他地嘴。有些慌乱地呵斥到。“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地!呸呸呸!坏地不灵。好地灵!”

祁镇钰拉着她地手。闭着眼睛在她手心亲了一下。骆碧心像是被电到一样。却被祁镇钰牢牢握住不然她逃开。祁镇钰呼吸着骆碧心手心里地味道。用近乎虔诚地语调。低低说。“你知道你在火里时我有多紧张么?”

骆碧心紧紧地抿着嘴唇。感觉着祁镇钰地呼吸热热地瘙痒着自己地手心。目光闪过他地伤。她宁可他没有去救自己。究竟是怕自己还不起。还是纯粹地不想让他受这种痛……这种感觉跟他不希望自己受伤是一样地么……她不明白……

祁镇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灼烫地骆碧心有一丝地慌乱。她想挣脱。却被祁镇钰用力给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骆碧心闷闷地声音从他怀里传来。“你地伤。”

“不碍的,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祁镇钰现在一点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正因为用力而慢慢裂开的伤口,他只想要她的承诺。

“……我哪里让你没安全感了?”骆碧心本能的避重就轻,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竟让她觉得如此的安心。

“随时随刻,每次我看着你,总觉得下一瞬间你就会消失,仿佛你根本不属于这里,这里只是一个中途的驿站……”祁镇钰声音里有一丝的颤抖,手下搂的更紧了三分,有时候看着她,他甚至会忘了自己的仇恨,只能看着她笑,看着她生气,看着她哭泣,就像现在,他几乎就要忘了他们还身在险境,只想这样漫长漫长的维持下去。

“嘶……”骆碧心祁镇钰的手臂勒的倒抽了一口气,祁镇钰这才缓缓的松开手,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面对面,目光交结在一起。

烛火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映照在骆碧心脸上晕开淡淡的光晕,骆碧心的眼神有些迷蒙找不到焦距,祁镇钰眼底闪过一抹欲火,低头温柔而不失渴望的印上她微张的红唇,轻轻的摩挲啃噬着,骆碧心咛嘤了一声,下意识的素手就攀上了祁镇钰的肩头,使得自己更靠近了他,两个人更完全的贴合在了一起。

祁镇钰把她的头压向自己,舌头灵活的顶开她的贝齿,贪婪的吸吮舔噬着,吻开始变的狂野,像狂风暴雨一样席卷着骆碧心的思维和意识,她只觉得胸腔的空气都被抽走,无力的任凭他需索探求,祁镇钰每一下舌尖挑逗的舔过她的贝齿都让她感到有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从小腹窜起,让她觉得浑身发烧一样的热烫。

祁镇钰的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部,他喘着粗气结束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吻,一条银丝挂连着两人的嘴角,他声音沙哑的贴在骆碧心嘴边说,“我说过,你的脸像珍珠一样会散发光彩,我从来没在别的女人脸上看见过……每次我都不能抑制的想要吻你,可惜,今天只能到这里了……”语气里颇为惋惜。

骆碧心顿时脸从娇红变成了猴屁股一样的血红,直接从他怀里蹦了起来,狠狠的瞪一眼床上那个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的色胚,忽然看见他身上地绷带已经溢出了丝丝血红。又担忧的问,“要不要换下绷带。你又出血了。”

“不用了。我饿了,喂我喝粥吧。”祁镇钰老神在在地提出要求。

“你不是精神很好么?自己吃!”骆碧心红着脸故意不去看她,自顾自地去熬药,刚刚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了,药要是熬过头了就要他好看!

祁镇钰耸耸肩,很听话的自己去端粥。谁想手一颤,粥碗就翻到在了床头小柜子上,粥撒了一地,粥碗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打着转,骆碧心吓了一跳,一大步跨过去就抓起祁镇钰的手审视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烫伤!?”看完了手又在他身上到处乱摸。

祁镇钰很享受的看着那双小手在身上乱摸,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我是不介意你挑逗我。不过也许换个时候你会更满意一点。”

骆碧心恼羞成怒,狠狠地打了他一拳,这下可是结结实实的打到红心了,祁镇钰疼的呻吟了一声,上半身都蜷缩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就愕然的看着胸侧的那一块纱布慢慢的渗出鲜红的血液,染了整整一片,骆碧心颤着声音,“我。我去拿剪刀和纱布……”差点被旁边的凳子绊倒。

于是骆碧心重新剪开纱布。用消毒酒精消毒,再把剩下的伤药涂到纱布上。一层层的裹到祁镇钰身上,这下子。祁镇钰也不敢轻举妄动,很配地让她包扎好伤口,因为再次失血,所以面色有些苍白,还挂着细细的汗珠。

骆碧心端着重新盛的那碗粥,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给祁镇钰吃,祁镇钰虽然很享受有佳人亲手喂粥的高级待遇,但也只吃了小半碗就露出疲惫的神色,摇摇头表示再也吃不下去了。

骆碧心抿抿唇,忧心的望了他一眼,没有强迫他再吃一点,只是小心的把熬好的药倒进碗里,吹凉了喂给祁镇钰喝,虽然一勺一勺地喝苦地要死中药,绝对是一种折磨,但是看着骆碧心这么小心翼翼的吹着每一调羹地药,祁镇钰喝在嘴里,再苦,都觉得有甜味。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吃完了粥,喝完了药,骆碧心扶着祁镇钰趴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祁镇钰地眼皮已经重的快要抬不起来了,嘴里喃喃着,“不要离开……”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骆碧心守着那一锅继续熬着的粥,坐在床边看着祁镇钰的睡颜发呆。

她喜欢这个人么?可是明明第一眼看见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那充满爆发力的身材,和帅气俊逸的外表……这样的喜欢不是很肤浅么?

她不喜欢这个人么?那为什么看见他会嗔会喜,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欺负了饶思情,阿二还说自己吃醋了……那时候她真的吃醋了么?

她喜欢这个人么?可是明明自己最讨厌小气的男人,也许……也许他问自己要那几颗破果子的钱并不是因为他小气呢?

她不喜欢这个人么?那为什么他抢了自己的初吻,二吻,她都不生气……只是因为现代人比较放得开么?

她喜欢这个人么?喜欢到见了他就想扁他一顿么……别跟她说打是亲骂是爱这么没水准的话……

骆碧心就这么坐着一直想到天蒙蒙亮,窗外凉凉的空气传过她薄薄的纱衣投进骨子里,打了个寒颤,听着祁镇钰平稳的呼吸声,许久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骆碧心,你就承认吧,你喜欢上这个会跑进火里救你的臭男人了……可是……可是你忘了你要回家的么……你不属于这里啊……”

他们缠绵绵,熊悲戚戚……熊真的不会写感情戏啊……暴走……熊写的时候是脸红心跳,亲们看着怎么样熊就不知道了……tt……啊,对了,应该没有弄错cp的亲吧??

第九十三章 垃圾工 试毒

骆碧心心里很清楚,家是一定要回的,小木鱼在等自己。

但不是现在,她还没有找到回家的钥匙,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也许明天,也许……永远也找不到,既然如此就看天意吧,没必要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压抑着自己,那不符合她喜怒形于色的本性嘛。

骆碧心还没有傻到跟一般的苦情戏女主角一样,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就干脆高唱着“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然后上演一个追一个跑的狗血戏码,到最后不死一个不算完,何必呢,自己一个人累不够还要拖一个陪你累。 【】

她坚持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懒人准则,既然她都可以违反时间定律被上帝抛弃到了这里,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生的呢?

骆碧心甚至想过大不了到时候带着祁镇钰一起回现代,至于可不可行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她坚信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算分离真的在所难免,大家也都是成年人,分手的时候那也是好聚好散嘛,不会留有任何病根的!她都“千辛万苦”的穿越过来了,遇上喜欢的却不爱一把,实在是对不起这趟古代n日游,再说了,万一自己真的回不去,祁镇钰也可以算是这个时代的黄金单身汉了嘛,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样貌有样貌,除了性格恶劣了点。小气了点,就是个典型地三有人员,配她这个天下第一的厨娘也凑活了。她不挑剔地。 ”小说“

别误会,她真的没有期待自己永远回不去,绝对没有。

想清楚想明白了。骆碧心顿时心情大好,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一宿没睡的样子,祁镇钰也退烧了,看着窗外和蔼可亲地朝阳,骆碧心只觉得人生很美好,一切都还充满了希望,厨娘当关,万夫莫开!

骆碧心打开门朝外头忠于职守的护卫嫣然一笑,娇滴滴的说,“各位大哥早晨,有谁能帮小妹收拾下屋子地么?乱的很呢。”

护卫被骆碧心比花还灿烂地笑容给晕眩了一下。个个都红了脸。当下有一个类似小队长的人过来朝着骆碧心行了一礼,“骆小姐。老太爷吩咐了,只要在九州山庄范围内。骆小姐无论去哪里都不可以加以阻挠,今天也会有丫鬟过来专门服侍小姐,如果小姐有需要我可以现在就去叫他们来。”

“那就让他们来吧!别忘了带早餐来。”骆碧心哼着小调就进屋去了,后头有几个护卫忍不住交头接耳。

“她真地是人质么?好镇定啊……以前看押过地姑娘哪个不是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就撒泼骂街地啊。”护卫甲伸长了脖子张望骆碧心关门进去地背影。只觉得光芒万丈。看不见一点郁闷地影子。

“废话。她就是那个佛光奇迹地逍遥阁芙蓉啊!人家可是仙胎转世。当然跟一般地姑娘不可同日而语啊!一个是天上地云。一个是地上地泥。比地来么?”护卫乙用手上地刀柄狠敲了下护卫乙地脑袋。他可是标准地芙蓉粉丝啊!这次能被派来跟芙蓉圣女朝夕相处。真是梦寐以求地事情。刚刚芙蓉圣女还对自己笑了诶

“诶?她不是老太爷新收地干孙女儿么?”护卫甲揉着脑袋问。老太爷最喜欢把对自己有用。可是又看不顺眼地人收为干xx了。这在他们这些核心成员中是个不是秘密地秘密。

“老太爷把芙蓉圣女收为干孙女了嘛。听说是昨晚那场火多亏了老太爷救出了芙蓉圣女。所以人家圣女感恩戴德就屈尊给老太爷当干孙女了啊!”护卫乙一脸憧憬地望着紧闭地门缝。

“啊……听你说起来她就不是人质嘛……既然如此老太爷为什么要出动我们一整队地人来把手啊?”护卫甲很困惑。明明他们是专门负责看押监视老太爷地干xx地小分队。

“你到底是怎么被选进来地?连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想不明白?!”护卫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因为老太爷担心有人对芙蓉圣女不利啊!圣女是什么人?天下所有人保护地对象啊!”

“哦……”护卫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刚刚回答骆碧心问题的那个小队长走过来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佛栗子,微有怒意的说,“你们俩个,这是让你们说三道四的事情么?!执勤时间严禁交谈不知道吗?去给我绕场跑二十圈,中午不需吃饭。”

“是!”护卫甲和乙异口同声的应到,老老实实的以标准的军姿去跑步,心里对小队长那个恨啊,小样,早晚把你取而代之!心里高喊着,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这一番对话都落入了骆碧心的耳中,她听的又好笑,又无奈,好笑的是老太爷居然有脸说是他不畏艰辛把自己救出火海,这根本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嘛!无奈的是现在自己除了保持笑容给自己一个愉快的心情外也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至少多笑笑还有迷惑敌人的作用。

丫鬟们收拾了凌乱的房间,骆碧心坚持不肯让他们碰快熬干的那一锅粥还有放着药渣的药罐子以及她辛苦蒸馏出来的粗制高纯度酒精,只是让她们把血绷带和脸盆里的污水以及换下来的床单衣服都拿出去丢了,再给自己送早餐和干净的衣服来。

没一会儿遥儿也来了,在遥儿的坚持下和帮着照看祁镇钰下,骆碧心舒舒服服的洗了个花瓣热水澡。洗去了一身地药味,血腥味以及昨晚在火场里染上的灰烬粉末。

骆碧心清清爽爽地跟遥儿一起坐在桌子前准备吃早饭。

“慢着!”遥儿喊的再快也来不及制止骆碧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一块桃片塞进了嘴里。

“干吗?”骆碧心嚼着桃片不明所以的看着遥儿一脸恨不得把她嘴掰开。再把里面地东西都挖出来的表情。

“你就不怕老太爷给你下毒?”遥儿谴责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地人。

骆碧心耸耸肩,不介意的把桃片咽了下去,“放心吧。老太爷要毒死我才没那么简单呢,更何况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地东西,不会这么容易让我死的。”心里却嘀咕着。以前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添加防腐剂的膨化食品,添加三聚氰胺的奶粉。添加避孕药的海鲜,黑心米,注水牛肉,农药菜满街满街的,就这样自己都没死,还能被这些能用银检验出来的劣质毒药给毒死?太小看现代人的抗毒性了。

遥儿还是不放心的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认真的一道菜一道菜地插过去,最后还在两碗粥里卖力地搅了搅……骆碧心只来及抢救下刚刚自己吃过的那盘桃片,本来遥儿也要查地,但是因为刚刚骆碧心吃过了没事。所以也就不坚持了。

“好了。可以吃了。”遥儿满意的把刚刚那根沾满食物地簪子随意擦了擦又插回了头上,等待下次再用。

骆碧心看遥儿津津有味的吃着一桌子的早餐。不禁咽咽口水,遥儿招呼她。“快吃啊,你不是饿了么?”

骆碧心一想起那些早点里都参杂了遥儿的头皮某些组成部分,她就有点头皮麻,尴尬的说,“我,我比较喜欢吃桃片,你吃,你吃。”说着就端着那碗桃片到祁镇钰的床边去吃了,看着一桌子的菜却碰不得那是一种折磨,她那个哀怨啊……古人怎么就那么喜欢随身掏出一根簪子就到处验毒呢……就算要验也别用在脑袋上插过的嘛,上面沾满了头油,头屑以及某些寄生生物……亏他们吃的下去……

遥儿不知道骆碧心所想,只当她的心情还不太好,就招呼刚来的阿大和阿二也过来一起吃,骆碧心看着阿大阿二惊喜而满足的吃着那些早点,心里默默的画了个十字……阿门……

吃完了一盘桃片,骆碧心就端着昨天熬药剩下的药渣开门走了出去,外头那些护卫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骆碧心微微一笑,就把那些药渣全泼到了地上,笑眯眯的说,“来来来,每个人都过来踩一脚。”

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骆碧心要做什么,最后在那个小队长的点头示意下才每个人排队过去踩了一脚,骆碧心眉开眼笑的说,“太好了,这样病痛就会去找踩过它的人了”然后乐颠颠的把那些药渣给清理进簸箕里了。

众护卫顿时石化。

因为床板下的密道早就被老太爷给封了,所以他们想跑,就要找别的方法,可是进出这个厢房都有人跟着,哪里是说跑就跑的掉得,骆碧心倒是认为打到老太爷然后光明正大的出去的可能性比在老太爷的重重监视下突围要大的多。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骆碧心就把祁镇钰叫醒喝粥喝药,祁镇钰有些昏昏沉沉的,换了纱布就又睡着了,要不是那个大夫说过吃这药容易犯困,骆碧心早就急死了。

遥儿不死心的带着一群“跟班”去四处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逃出去了,而阿大阿二一早就被厨房叫去继续帮厨了,骆碧心知道推辞不掉,只能嘱咐了阿大一句话,“记住!你会功夫,而且很厉害。”

留下骆碧心一个人守着药炉,正觉得有点无聊,这时忽然外头传来说话声,跑过去透过门缝一看,竟然是护卫在盘查一个收拾垃圾的下人,那个下人拎着个大型的麻袋,朝着那些护卫点头哈腰,盘问了两句就放他进来了,那个下人正在收拾外头的垃圾,骆碧心忽然猛的摔碎了刚刚装桃片的那个盘子,只听哐当一声,碎了个满堂彩。骆碧心拉开门,朝着那个下人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把盘子给摔了,你能帮我收拾下么?”

“是。是……”那个下人弯着腰就走了进去,骆碧心掩上半扇门,大氅着半扇门。让外头的护卫既能看见里面地情况又看不完全。

“哎呀,小姐要小心啊。这一地的碎瓷片,千万别伤了你的脚。”那个下人大声地说着,然后故意把地扫的唰唰响,一边小声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先是听说你们在厨房被火烧了,然后你就被老太爷收为干孙女了,怎么会这样?”

“谢谢小哥地提醒。”骆碧心也学他大声的回答,然后弯下腰小声地抱怨,“我怎么知道啊,总之说来话长。祁镇钰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我不信任他们找来的大夫。又不方便去找济颠和尚,你能不能让他把神医或者鬼医随便找一个来给祁镇钰瞅瞅?”

那下人温吞吞的扫着地上的垃圾。露出半个背影给外头的护卫看,眼睛却看向床上的祁镇钰,认真的说,“我明白了,你们今晚记得开窗,如果顺利,应该不到半夜就会来的。”

骆碧心蹲在那里看着那个下人的脸终于忍不住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这身衣服跟……跟你还真搭!噗嘿嘿嘿嘿……”

郝连无名无比怨怼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嘀咕了两句,想来不是什么好话,最后又认真地说,“你们自己小心,哥哥我必须走了,不然他们会起疑的。”

骆碧心快笑趴到地上去了,只能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肩膀不停地耸动,她快不行了,好想笑出来。

郝连无名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就退了出去,还好心地给她拉上门。

骆碧心又闷笑了好一会儿,最后哼哼唧唧的把趴到凳子上坐好,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怎么郝连无名还在这里当垃圾工,他不是应该在江南火烧老太爷的大本营么?千万别跟她说是因为郝连无名当垃圾工当上瘾了。

送走了郝连无名,骆碧心百无聊赖的杵着晚上要给祁镇钰换的伤药,一边呆想着逃出去的无数种可能性,到最后连水淹九州山庄,佛光普照如魔似幻都想出来了,就是没想到一条切实可行的,于是转而开始思考怎么整死老太爷然后换取自由。

虽然她不明白祁镇钰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整倒老太爷,虽然……这个糟老头看起来是满找抽的啦,而且非常非常的专横,不讲理,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封建统治阶级维权派的典型代表,不过抓贼抓葬,捉奸在床,要整死人家总还是要有点理由的吧,死也要让人死的明白不是。

骆碧心决定等祁镇钰醒了好好的问问他,现在自己既然把祁镇钰归为同党,自然是帮着自己人,更何况……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消失了,这……能算是一种补偿么?

别的人穿越能帮喜欢的人夺得天下,称王称霸,骆碧心没有这个能耐,不过要斗垮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总还是没有问题的,再不行就跟他干耗着!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就不信老太爷能活过2oo岁去!年轻就是本钱啊……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敲门声,然后那个小队长的声音不卑不亢的传了进来,“骆小姐,老太爷有请。”

骆碧心心头一跳,佯装镇定的问,“何事?”

“不知,只是请骆小姐快点去避风堂。”

避风堂?骆碧心皱了皱眉头,去哪儿干吗?呃,等等,“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未时一刻。”小队长有条不紊的回答。

“未时一刻?”骆碧心困惑的重复了一遍,不对啊,就算是比赛也是在酉时啊……现在叫自己去难道是要提前比赛时间,然后增加饶思情的优势?不对,自己熬的粥都毁了,哪里还拿得出东西去比赛啊!老太爷分明是连翻盘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嘛!

“骆小姐,老太爷在等您。”小队长不轻不重的催促道。

“知,知道了。”骆碧心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她还以为昨天火烧了厨房,今天比赛会取消或者延迟呢!可恶,现在可怎么办啊,她一定得赢啊!

忽然骆碧心的目光落在了那一锅给祁镇钰喝的一直从昨晚熬到现在已经快熬成锅巴的粥,脸色变幻莫测的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咬咬牙,跺跺脚,连砂锅一起端上那锅姑且称之为粥的锅巴,朝仍然昏迷的祁镇钰喃喃了一句,“罢了!我跟老太爷拼了!”

第九十四章 无厘头 夺魁

还没走出门口,骆碧心又忽然停住了,不对,如果自己现在离开了,祁镇钰岂不是没人照看?万一老太爷这招是调虎离山之计呢?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把祁镇钰给秒杀了,回头来个打死不承认,那可如何是好……

骆碧心打开门,那个小队长就恭立在门旁等着她,骆碧心咧嘴一笑,“去把那个八尺巨人叫来!他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去避风堂。(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

“这……”小队长脸上立刻露出,“小姐说的是雷副总管吧……这实在是太为难小人了。”

“没事,你只管去,就说是我说的!”骆碧心不太介意的挥挥手,示意他快去,扭身就又把门关上了。

小队长无可奈何,脸色黄了又红了,红了又青了,青了又开始黑了,最后只能认命的去找八尺巨人,老天保佑他能在雷副总管的雷霆之怒下活下来吧……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两扇可怜的门板再次被人大力踹开,吱呀吱呀的摇曳着苟延残喘,雷副总管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骆碧心面前,带起腥风阵阵。 ”小说“

“骆小姐,有,何,吩,咐?”雷副总管一字一顿的咬牙道,很好,非常好,除了老太爷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随意的把自己呼来喝去,她算是第一个。

骆碧心端坐在桌子前捧着茶杯悠然的抿了一口,似乎一点也没看出他滔天的怒意,耸耸肩道,“也没什么事,就想请雷副总管你帮我看护下这个病人。”

看了一眼床上的祁镇钰。“这里有丫鬟!”雷副总管不屑的说,要他这个堂堂副总管来伺候一个将死之人,门,不,连老鼠洞都没有!

“我嫌她们粗手粗脚,万一磕着。绊着,又放了不改放地人进来,那就……”骆碧心若有所指的瞟了雷副总管一眼,对付最有犯罪动机的人最好的办法就趁他还没机会犯罪,就直接让他成为第一嫌疑犯。

雷副总管的眼角剧烈的抽搐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我没兴趣跟个死人动手,他还不配。”

“一句话。你干还是不干?!”骆碧心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竟然气势惊人。

雷副总管心中一凛。他还真是小看眼前这个看起来弱质芊芊地女子。竟然有胆子这样跟自己叫板。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女人。简直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骆碧心即使背对着雷副总管也能猜到现在他脑袋上一定是轻烟袅袅。青筋暴跳。骆碧心心里也在打鼓。不过仗着老太爷现在还需要自己。她就不信雷副总管能一掌劈死自己。

雷副总管长满老茧地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用平板地让人毛地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骆小姐可以去避风堂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骆碧心立刻眉开眼笑地看着雷副总管。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去!”雷副总管低声喝道。眉梢眼角俱是怒意。

骆碧心立刻像是被火烧了尾巴似的,捧起桌上的那锅粥。风一样的刮了出去。

雷副总管磨磨牙。恨不能现在就一剑毙了床上的祁镇钰,可是又担心到时候骆碧心给自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哭闹还无所谓,她一狠咬舌自尽了。就无法跟老太爷交代了。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雷副总管深吸了一口气,背靠着床架子站着,突然骆碧心的脑袋从门缝里钻进来,“啊,对了,他要是醒了记得喂他喝水啊!千万别让他冲动,要是伤口裂开了,你自己看着办!”威胁完就又一溜烟的跑了。

又是这句你自己看着办,雷副总管气地简直要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三佛涅盘,最后所有的怒意都汇集到右手上,恨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留下了碗大的一个坑,尘土飞扬。

骆碧心随着小队长一路来到避风堂,刚进石门就听见有人欣喜地喊,“芙蓉!芙蓉来了!!”立刻就引来了无数人热切的注视,那**辣的目光看的骆碧心本能的扭身就要夺路而逃,被小队长按住肩头,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又重新被迫面对一群开始濒临白热化的人群。

“现在!我宣布!本次赏花会的花魁是!逍遥阁芙蓉姑娘!!”那个山羊胡子站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却依然被人群的喧嚷声给淹没了,“让我们热烈鼓掌!!”

骆碧心完全无法理解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傻傻地端着那锅粥被人群给推挤上了台子,无比茫然地面对着台下疯狂的人们,朦朦胧胧中只听见那个山羊胡子激动地用颤音说,“大家安静,安静!下面,我们有请芙蓉姑娘给我们谈谈。”

谈?谈什么?不是让她来参加比赛么?不是要比谁熬的粥好么?不是还没尝过粥么?不是还没看见饶思情么……

到底要她谈什么?刚刚那个山羊胡子说了什么?什么花魁?谁是花魁?她?!天啊崩了,地啊塌了……老太爷啊……疯了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花魁给自己?她一定是听错了……绝对是……

山羊胡子费了好大劲终于让骚动地人群安静了下来,然后用吾家有女初长成那种泪光闪闪的复杂目光看着骆碧心,“来,芙蓉,给大家说几句吧。”

骆碧心看看他又看看台下,所有人都期待的凝视着她,骆碧心清清嗓子,终于问出了一个她从刚才就想问的问题,“那个……不是要比赛熬粥么……”

全场安静了数秒,山羊胡子抬手抹了把辛酸泪,乱感动一把的说,“多么崇高的精神啊!即使到现在她都不愿意不战而胜,心心念念所想都是比赛。让我们为拥有如此情怀的芙蓉姑娘鼓掌!”

台下这次非常捧场的欢呼叫好声一片,还有人高喊着,“天下第一,芙蓉圣女,千秋万代,永垂不朽!”于是一群人跟着他起哄。

“下面。我们有请凌云寺济颠大师,给芙蓉姑娘带花魁玉簪!”山羊胡子拼了老命地鼓掌。

骆碧心看着济颠和尚挪动他庞大的身躯一步步的朝自己靠近,她只觉得自己在魂游太虚,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浮云啊浮云……不然要怎么解释眼前这个济颠和尚的光脑袋上竟然有佛光普照!?那完全不符合济颠和尚的本质嘛……

于是从济颠和尚给骆碧心带上那个花哨复杂到能压垮她地花魁玉簪,把芙蓉宴的请帖塞进她怀里。到济颠和尚代表众评委团表感言,骆碧心一直都是云里雾里,脚下无根,耳边生风,轻飘飘的找不到真实感,仿佛眼前的一幕幕都是一场古装闹剧,而自己很不幸的是这场那闹剧地女主角。

中途,济颠和尚还偷偷捏了她一把。可是骆碧心只是用没有焦距的目光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望着台下的人呆,济颠和尚皱皱眉头,他本来还想问昨晚的火灾是怎么回事。饶思情自动弃权又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看来某人比他还找不到北。

这时,评委席上,老太爷忽然站了起来,声如洪钟的说,“安静,老夫现在宣布,昨晚,逍遥阁芙蓉已经被老夫收为干孙女,以后芙蓉就是我九州山庄的人。虽然赏花会的比赛结束了。但是赏花会还在继续,所以三天后。老夫将宴请在场的所有年轻才俊,名门闺秀。以及各路豪杰,请大家到时候赏光。”说完就由下人扶着离开了。

全场哗然,众说纷纭。

有人说芙蓉以青楼妓女之身,竟能成为江湖上最声名赫赫地祁府老太爷的干孙女,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有人说九州山庄竟能留下佛光奇迹,观音转世的芙蓉圣女当孙小姐,这是九州山庄的福气啊!

还有人说,老太爷每年都要收好几个干女儿,干孙女,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嘛。

更有人说,老太爷收了干孙女却没说替她赎身,那到底芙蓉还是不是妓女啊?芙蓉圣女被九州山庄祁老太爷收为干孙女的消息在京城中不胫而走。

翌日,无数青楼女子改名叫芙蓉,为了方便公子爷们区别,出现了芙蓉姐姐,芙蓉丫头,芙蓉格格,芙蓉公主,芙蓉夫人等一系列名称。

同时骆碧心曾经的轻纱蒙面装,烟熏妆都成了京城中贵太太,大小姐们的最爱,时尚的代表,一时间京城纱贵。

连那一年的芙蓉宴都特别的沾光,一张请帖叫出了万两黄金的高价,就为了能够瞻仰下芙蓉圣女的容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所有话题的中心人物——骆碧心已经大脑短路了,连后头又生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在众护卫地团团保护下,捧着那一锅头魁地彩礼一步步的朝厢房外走着,甚至离开避风堂地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济颠和尚欲言又止的目光。

路上吹着晚风,看着夕阳,骆碧心倒是清醒了不少,终于能思考“刚才到底生了什么?”这个攸关天下苍生社稷地问题了。

好吧,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她,骆碧心,成为本届赏花会花魁了,虽然这场轰轰烈烈,前无古人,后无来的赏花会结束的非常无厘头而且莫名其妙,但至少她完成她的“使命”了……

骆碧心站在厢房外,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上的那张芙蓉宴的请帖,心里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都快忘了自己最初参加赏花会的目的只是为了赢得这张请帖,好去参加声名远播的芙蓉宴了,人果然是在阴谋中成长的啊……她连自己最喜爱的美食都快忘了。

只是饶思情为什么没有参加最后的比赛呢?难道……难道她被老太爷给……做了!?

骆碧心打了个寒颤,忽然抬起头现门后头似乎充斥着一种无比怪异的气氛,连她这个站在屋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异常强烈的波动,只觉得通体冰凉。

她咽咽口水,小心地推开门,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祁镇钰背靠着床板坐着,一手拉着被子,却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肩头,一只手紧握着放在床边的宝剑,而那个雷副总管却像尊佛一样的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抓的……明显是祁镇钰的衣服……两个人四目交接,天雷勾动地火,剑拔弩张……

熊今天非常想去烧香拜佛,因为熊这趟台湾去的实在是太凶险了……

熊是6号上的阿里山,然后今天有新闻说7号上阿里山的人被困在上头整整五天……断水断粮的五天啊……到最后那些人竟然是一拐杖一拐杖的走下来的,太恐怖了!!

虽然现在拜菩萨显得很事后诸葛亮,但熊如果真的在上头下不来了,那估计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到临头许猪羊了……

阿弥陀佛……保佑那些还在失踪中的人吧……

第九十五章 副总管 雷霆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骆碧心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拔腿就跑的欲望都艰难的咽了下去。

“咳咳!”骆碧心捧着那一大锅子的东西的艰难的反手关上门,眨巴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歪着头状似很纯真的问,“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么?”

祁镇钰看见骆碧心进来,面上紧张的神色顿时松懈了不少,看看那个雷副总管,又皱了皱眉头,朝骆碧心低声喝道,“过来!” 【】

骆碧心很听话的踩着莲花步,仪态万千的走了过去,当然,配上她怀里的那口锅,再美妙的姿势看起来都像是身怀六甲的妇人,走的非常沉重……

骆碧心在床前站定,不偏不倚刚刚好隔断了祁镇钰和雷副总管对视的目光,非常坦然的看着雷副总管,露出非常真诚的笑容,“请问,雷副总管你在干嘛呢?”目光飘过他手上的衣服……如果祁镇钰是女人,她就差点要以为雷副总管对祁镇钰意图不轨了,当然,最近男风盛行……

雷副总管居然嘴角一钩,露出一个相当怪异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两个字,“换,药。” ”小说“

“这事儿,呃,就不劳烦雷副总管了。”骆碧心被雷副总管的笑容给狠狠的雷了一下,好恐怖,就好像佛寺里的风调雨顺四大天王忽然露齿一笑,那只能用狰狞来形容,绝对有引起百鬼夜奔的潜力!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笑,逆天行事那将是场悲剧。

“这是骆小姐吩咐的,我怎敢怠慢。”雷副总管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骆碧心,继续似笑非笑。

祁镇钰立刻眉头又拧了起来,手捂着伤口,用试探的目光看着骆碧心的背。

“我只是让你给他喂水……”骆碧心笑容有些僵硬。

雷副总管非常认真的说了句让骆碧心彻底无语的话,“既然做了。就要做全套的,这是为人准则。”

做?哪个做?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暧昧……骆碧心眼角抽了抽。忽然听见身后发出了“喀喇喀喇”剑鞘发抖地声音。赶紧把锅子整个都放在床上。正好压在了祁镇钰地剑柄上。立刻引来了祁镇钰极大地不满。

“那真是……谢谢……雷副总管了。要是没什么事儿。咱这清粥小菜地我就不留您吃晚饭了。”骆碧心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个笑容可掬地脸下逐客令。

雷副总管眯缝着眼睛盯着她说。“我听说骆小姐地厨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今晚我就在这儿将就了。”

将。将就?!她骆碧心。骆大厨娘地厨艺居然被人用将就这种词?!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唔……”骆碧心一个好字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祁镇钰大手一捞搂进了怀里。祁镇钰带有三分怒意地看着雷副总管说。“雷霆。我女人做地菜也是你配吃地么!?”

顿时整个房间里刮起了八级台风。骆碧心甚至能看见雷副总管脑袋上地头发已经一根根地竖起来了。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加上那充满爆发力和野性地庞大身躯。和杀伤力十足地眼神。非常符合他雷霆这个名字。

本以为雷霆,雷副总管一定会咽不下这口气。一但他发飙骆碧心就可以把那句“你自己看着办”进行到底,谁想雷霆居然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吞下去了,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祁镇钰身上一层包一层地绷带嘲讽的说,“配不配应该是骆小姐说了算,不是你这个忤逆的不孝子孙。”摆明了讽刺祁镇钰现在是废人一个。不能耐他何。

骆碧心闻言脸立刻黑了下来,冷声道,“雷副总管,碧心给你做顿饭这本身没什么,而且下午烦劳雷副总管替碧心照看病人,这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雷副总管说话是不是过分了点?祁镇钰是不是忤逆不孝子孙应该是你这个离老太爷最近的人最清楚吧?就算真的是忤逆不孝,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老太爷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雷副总管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细细的看了骆碧心好一会儿,“你……那天说什么自己是上苍派来辅佐帝业之人地子孙后代……其实都是骗人的吧?或者……只是权宜之计?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会全心全意的站在老太爷这边。”身为老太爷身边的副总管的雷霆又岂会是只有冲动和蛮力的人。他同样有着和外表不相称地细腻和观察入微。

骆碧心心中一凛。她差点都忘了自己现在是老太爷的“参谋长”身份了,自己刚刚的话如果放在军营里说。那完全是动摇军心,通敌叛国。立时即可斩于帐下,可是自己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如果自己现在再谄媚的说什么老太爷英明神武,万人景仰,那就太假了,别说雷霆不会信,连她自己都觉得狗腿的可以。

“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雷副总管有不满或怀疑尽可以去跟老太爷说,本姑娘还是那句话,老太爷是有龙胎之人,本姑娘既然有祖训在身,自然要辅佐老太爷,不然碧心也愧对黄泉下的祖宗先辈,”骆碧心半真半假的冷言道,反正都扯破脸了,干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但也请雷副总管转告老太爷,多行不义必自毙!小心作孽太多损了他的龙气,折了他的阳寿!”

雷霆阴晴不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很轻但是很郑重地说,“很好,如果,让我知道你意欲对老太爷不利,我一定第一个拿你祭我这把剑。”最后颇有警告意味地冷哼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出乎骆碧心意料之外的是,雷霆这次竟然反常地没有狠狠的虐待那两扇奄奄一息地门板,她本来还想如果这次雷霆顺利把门给摇下来了的话,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帮自己装两扇铁门,那样比较便于防盗。

骆碧心长长的出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时时刻刻都要提高警惕,还要不断的应付唇枪舌剑,以及真刀真枪。她比较乐意动菜刀而不是万人斩啊啊!!

有句话说地好。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骆碧心就是那头长满了膘,待价而沽的猪,人人都想砍一刀。

噢,上帝,让她回那个可爱而温暖,充满了油烟味的厨房当一辈子平凡的厨娘吧。

祁镇钰伸手就狠狠的捏住骆碧心的鼻子。小施惩处,“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哪里危险你偏往哪里踩!”

“唔,哪……有……呼哧……泥快放开!”骆碧心用力挣扎着,祁镇钰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才松开她的鼻子,“说,为什么雷霆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被老太爷给怎么了。”

骆碧心嘟着嘴,揉着自己可怜地鼻子。真是好心没好报,不情不愿的把刚才他昏睡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祁镇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无法解释骆碧心这个来的蹊跷的头魁,按老太爷的个性,他认定了是自己的东西就算饶思情真的还昏迷不醒,也一定会提出改日再战,而不是轻易就让骆碧心捡这么大地便宜。

“想不清楚就别想了呗!反正最后是我赢了。”骆碧心搅干毛巾擦了把脸。看祁镇钰还在拧着眉头思索就开口道,一边摸摸肚子,有点饿了,“你饿不?我让他们送点饭来吧。”

祁镇钰目光怪异的看了看门外,抬手捂着腰间,“我伤口裂开了。你帮我看看。”

“裂开了?哪里哪里?”骆碧心立刻紧张的一步垮到床边,谁想祁镇钰一把把她拉到面前,在她耳边悄声说,“装的!你别太大意,说话行事都要小心!有些慢性毒药连银针都验不出来,他们送的我不放心。”

骆碧心无声的叹了口气,做人真累,做古人更累,做一个背负着“社稷苍生”的古人那是累上加累!!吃个饭还要银针验毒,现在好了。还有银针验不出地毒。那是不是干脆别吃了!?她比较怀念以前明知是打满了激素的xx鸡,依然照吃不误的日子。

祁镇钰顺手把骆碧心头上的那支花哨复杂的花魁玉簪摘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盒子在哪里?”

“应该在锅子里。”骆碧心揉揉被那个簪子压得发酸的头颈。在那个放满了头魁彩礼地锅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捞出来一个沾满了粘乎乎的粥汤的锦盒,用两个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递到祁镇钰的面前。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那个下队长的声音传来,“骆小姐,请你出来下好吗?”

骆碧心一惊,看向祁镇钰,祁镇钰动作迅速的把那个锦盒塞进了被窝里。

“啊……”骆碧心眼看着那些粘乎乎的粥汤都黏在了被子上却回天无力,只能在祁镇钰的目光授意下,抽搐着眼角去开门,恶……千万别让她收拾那床被子。

“什么……呃!”骆碧心一开门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遥儿躺在地上,痛苦的浑身蜷缩在一起,裙子有撕裂磨损地痕迹,骆碧心脑子里立刻闪过两个字——强奸!?赶紧冲过去把遥儿扶起来,“遥儿,遥儿你没事吧!?

遥儿似乎疼地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紧紧的扣着骆碧心地手臂,力道大的骆碧心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可想而知遥儿现在一定比自己痛苦上百倍。

“这位姑娘刚刚虽然很成功地甩开了护卫,但是她打晕了一个丫鬟试图混出九州山庄的时候被巡逻护卫发现了,事后她又打伤了我们十数个兄弟,照规矩应该处死,但因为她是小姐的人,所以老太爷让我封了她的气海穴,送到这里来,还请骆小姐看管好下人,如果还有下次,杀无赦。”小队长面无表情的陈述道。

骆碧心抿着下嘴唇,看着遥儿痛苦的快要在地上打滚的样子,颤声道,“快给她解穴!”

“很抱歉,这位姑娘的功夫很厉害,属下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解了穴,属下担心……”小队长为难道。

“有什么事我负责!”骆碧心大吼。

“呃……容属下提醒小姐,小姐似乎……没有能力负责。”那个小队长很委婉的点出骆碧心同样身为人质的处境。

“别……别……别求……啊……别求,他……啊唔……们……”遥儿拽着骆碧心的手,疼的一身细汗。

骆碧心咬牙,“把她抬进去,你们不帮我解,我自己想办法!快!”骆碧心用眼刀剜了一眼那个小队长一眼。

队长显得有点无奈,但还是指挥两个护卫把遥儿抬进了屋里。

为啥写着写着就会出现特殊状况呢……熊想写吃的啊吃的啊吃的啊!!!……掩面泪奔……

第九十六章 气海穴 鲃肺

祁镇钰看见骆碧心指挥人把遥儿抬了进来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骆碧心抿着嘴看了祁镇钰一眼,这才意识到房间里已经有个动弹不得的病人占了床位了,可是又不能把遥儿放到隔壁房间去,她一个人分身乏术啊!想了想就转身去橱子里找棉被,只能委屈遥儿暂时打地铺了,等晚上济颠和尚带着那两个神鬼医生来了就给她解**。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镇钰沉声问那个小队长,他一眼就能看出遥儿被人封了气海**,是谁又是因为什么要下这种狠手,对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封了气海**等于要了她半条命,呼吸之间都会痛彻心扉。 【】

小队长虽然之前就知道,屋子里的病人是前任九州山庄少庄主,老太爷的眼中钉,自己手下看押的人质,但是现在站在祁镇钰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怵,本能的英雄气短。

一个人的气势分先天造就和后天养成,像祁镇钰这样的就是浑然天成,不言不语的坐在那里都能对别人产生极大的压迫感,老太爷也是如此,用骆碧心的话说就是扑克脸也是能遗传的。 ”小说“

“启禀少,呃……是这样的,这个姑娘试图逃跑,被我们抓了回来,放了防止再出现这种事,所以封了她的气海**……”小队长额上渗出豌豆大的汗珠,“请……请见谅……”

祁镇钰看骆碧心铺好了地毯,然后让护卫把遥儿小心的放上去,遥儿痛苦的在上面抓挠着被子,绝美的容颜就皱成了一团,骆碧心下嘴唇被咬得已经开始渗出丝丝血痕了,顿时祁镇钰的眼底闪过噬人的怒意,“解开!”

“啊?”小队长没反应过来。

“我说,解开!”祁镇钰怒喝一声。

小队长猛擦了两下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解开了,小的不是她的对手啊……”

“是么?你不解,以为我就解不开了么?”祁镇钰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体力不足,却是字字都如同打鼓一样敲在小队长的心脏上。

小队长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默不作声地站着。内心挣扎不已。

“……把遥儿抬上来。我给她……”祁镇钰见小队长久久不语。冷笑了两声。朝骆碧心说道。

“等……等等。我解……”小队长咬牙。慌忙制止道。祁镇钰重伤在身解不开也就算了。万一真让他解开了。那自己不但在这对祖孙俩面前里外不是人。而且绝对会得罪这位现在全京城最有声望地芙蓉圣女兼老太爷干孙女地骆碧心。骆小姐。与其如此。还不如买个人情给他们。

小队长在遥儿身边蹲下。抬手刚要解**。又顿住。看向一脸焦急地骆碧心。“骆小姐。如果小地给她解开了。你能不能保证她和……”回头瞟了眼床上地祁镇钰。又继续说。“都不为难地小地?”

“我保证!”骆碧心统统应承下来。现在还有什么比遥儿更紧急地。

小队长郑重地点点头。倏地出手在遥儿胸前点了两下。度快地骆碧心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晃了晃。

“遥儿,遥儿。你觉得怎么样?”骆碧心紧张的审视遥儿。把小队长都给挤到一边去了。

“小地告退。”小队长朝她和祁镇钰分别微微一弯腰,就领着刚才抬遥儿进来的护卫一起走了出去。很好心的顺手关上门。

遥儿喘了几口粗气,但是眉头的结却是解开了。沙哑着声音说,“水……”

骆碧心赶紧给遥儿倒了杯茶,遥儿坚持要自己坐在位子上喝,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呼吸平稳顺畅了许多,可见刚才的解**起作用了。

骆碧心也不急着问,只是一杯杯地给遥儿添茶,“慢慢喝,慢慢喝,别呛着。”

遥儿一气儿连喝了八杯茶才缓过气来,掏出手帕擦擦额上的汗,咬牙切齿的说,“见鬼的我要跑了!”

骆碧心莫名其妙,“什么?难道刚才那个小队长没说真话?”

遥儿摇摇头,“我估计他也不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他说的应该是别人向他转达的。”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封你的气海**?”祁镇钰若有所思地问。

“咦?你醒了?”遥儿这才现祁镇钰靠坐在床上,“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我打伤他们的兄弟,我又不是傻子,那些人我打得过,但是打了他们后果会很严重,这个我自然明白,所以从早上出去就只能带着他们漫无目的的到处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现……”

“然后呢?你是不是听见或者看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看见的?所以老太爷才……”骆碧心推测道。

遥儿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要是听见或者看见了什么,估计就不止是封气海**了,抬回来的就是我的尸了……”

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那……那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酉时的时候我准备回来了,走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这时那个……就是你说地八尺巨人迎面走过来,说你在避风堂晕过去了,所以我一急就朝避风堂跑去,谁想跑了没两步就晕了过去,然后等我疼醒过来就已经是刚才了。”遥儿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骆碧心面色一沉,和祁镇钰异口同声的说,“杀鸡儆猴“什,什么?”遥儿不明就里。

骆碧心抓狂地朝着屋外大吼,“雷霆!!你个小人!惹不起我就惹我的人!欺负个弱女子你算什么好汉!!可恶!可恶!!”

祁镇钰地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个雷霆,未免欺人太甚!

“我要找雷霆说清楚!!姑奶奶不是好欺负的!”骆碧心张牙舞爪的牙齿磨得叽叽响。

“你冷静点,这是早晚的事情,但不是现在。”祁镇钰拉住她安抚道,把濒临暴动的骆碧心搂在怀里,眼底却迸射着冷冷的光芒。

“……我不想看我身边的人受伤……而且……而且还是……”骆碧心垂着头,闻着祁镇钰身上伤药地味道。小声喃喃自语。

“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的。”祁镇钰轻柔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你们……”遥儿很吃惊的看着骆碧心居然毫不挣扎的任由祁镇钰揽在怀里还亲了一下,自己不在地时候到底生了些什么!?

骆碧心这才想起遥儿还在,不禁面上一红,也顾不上生气难过了。一把推开祁镇钰,有些局促地说,“先,先不管雷霆了,遥儿你饿了吧,我……我去弄点吃的来。”然后就落荒而逃了,她是承认她喜欢祁镇钰。但这不代表她就得习惯当众打情骂俏,亲亲我我,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眼看着骆碧心逃难一样跑了,遥儿认真而探寻的看着祁镇钰,“你是认真的?碧心不是可以随便玩玩的女人。”

祁镇钰慵懒的看了她一眼。“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遥儿语塞,确实,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无关乎第三者,况且看碧心地样子似乎也不排斥,那么她这个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只能替自家少爷惋惜了吧……

骆碧心红着脸一路跑到厨房外,面对着那一片焦黑色的废墟这才想起来这个厨房已经被烧了,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那个一路跟着自己来的小队长,“请问……现在地厨房在哪

小队长顿时额头上垂下三条黑线,没见过不认识路还跑的这么顺的,“请小姐跟小的来。”

小队长带着骆碧心七弯八绕的又走了好远才看见那个搬到后门边上的临时厨房,那个临时厨房比路边小摊差不了多少,甚至那灶台都堆砌的东倒西歪不平整,一个字来形容——烂!两个字来形容——破烂!

骆碧心远远的就看见阿大阿二忙碌地身影,阿二也看见骆碧心了,立刻欣喜的放下手上的盆子就要飞扑过来,谁想阿二身后的那个长了一脸络腮胡子。膀大腰圆的大厨抬脚结结实实的踹在阿二的**上。阿二顿时摔了个嘴啃泥,那个大厨还得理不饶人的猛踩了几脚。胡子抖了抖,不知道骂了些什么难听的话。阿大在一边死死的握着拳头却忍住不肯动手。

阿二忍着疼又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重新捧着盘子站在旁边候着,露出地半截手臂上全是淤青擦伤。

骆碧心记得清清楚楚早上阿二吃早饭的时候手上害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才一天不到竟然就弄地遍体鳞伤!?

骆碧心顿时怒从心起,好啊,她是人善被人欺,做人太厚道了是不是!?一个两个三个都以为她的人很好欺负是不是!?

骆碧心顺手提起放在路边地一桶水,如同复仇的女神一般,气势汹汹的走到那个大厨的灶台前,那个大厨很不屑的抬起他肥厚的眼皮,轻蔑的看了骆碧心一眼。

骆碧心吸了口气朝他嫣然一笑,大厨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骆碧心整桶水“哗啦——”一声全都倒进了那口正在翻炒的火烫的锅中,“嘶啦——”一声泛起油光点点,好好的一锅回锅肉变成了白水油汤。

“你!”大厨登时气的伸手就抓住骆碧心的衣领,眼看着就要把她拎起来了,说时迟那时快,阿大倏地捞起地上的扫帚,狠准快的打在那个大厨长满了黑毛的手背,大厨吃痛之下松了手,阿大立刻一个转身华丽丽的抱着骆碧心远离了大厨。

大厨诧异的看着一直都老老实实很好欺负的阿大,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一只兔子突然张嘴咬掉他半个手指一样。

“不得无礼!这位是老太爷的干孙女——骆小姐。”苦命的小队长赶在大厨挽袖握拳前阻止道。

“噢……毛丫头一个敢跟爷爷我叫板,老太爷的干孙女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大爷我会怕你?你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谁想那个大厨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出言讽刺道。

“噢?那不知道你又是老太爷面前排号第几的狗奴才?说出来让本姑娘敬仰下!”骆碧心被阿大拦着,只能朝着大厨龇牙叫嚣。

大厨冷哼了两声,双手抱胸傲然道,“听好了!本大爷是老太爷的头号主厨,他老人家除了我的菜,这十几年就没吃过别人做地菜!”

“是么?难道上次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也是大爷你做的?”骆碧心柳眉一挑。毫不客气的拆大厨的台。

大厨脸上立刻出现一丝尴尬地神色,但是一晃而过,“那次,那次是大爷我病了,老太爷特许我回去休息!才让不知道哪个蠢货捡了次便宜!”

“我看……是你自己不会做怕被老太爷降罪。所以故意装病吧!”

大厨被掀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难道你就会做!?”那个什么劳子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当初可害的自己不浅,连做二次都被老太爷重打四十大板,最后一次还是因为自己有伤在身才逃过一劫,谁想后来听人说竟然就是菠菜豆腐汤,他大爷的。这么简单的菜谁不会啊!可偏偏后来自己又做了好几次老太爷都说不对味给撤了回来,真是气死他了。

“就是我做的!怎样?”骆碧心抬高了头挑衅道。

“原来就是你害我……”大厨脸上的肉不断地抖动,手上的青筋爆起,阿大立刻抓着阿二和骆碧心退开三丈以外。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骆小姐可是住在九州山庄最好的碧霞苑里。”小队长语带双关的暗示大厨眼前这个骆小姐不同于一般的干孙女。地位然,惹不起。

大厨脸色黑了黑,忽然露出一丝凶光,“是么,既然你会做珍珠翡翠白玉汤,那么一定也会做肺汤吧?”

厨房里其他看热闹地小厮厨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小厮甲,“这分明是刁难嘛。”

厨子乙,“对啊。鱼哪里有肺啊!”

小厮丁,“别说鱼了,别的鱼也没有肺啊,想替代都不行。”

厨子丙,“可怜的骆厨娘,这回她要倒霉了。”

小厮丁,“骆厨娘?你认识那个女子?”

厨子乙,“你来的晚,她可是很厉害的,连那个刁钻的二少爷都只肯吃她做的菜。上两天她不在。二少爷又撵走好几个厨子了。”

小厮丁,“哇……这么厉害?你说她会不会真的会做那个什么肺汤啊!”

厨子丙。“我看啊……难喽……”

大厨朝着身后叽叽喳喳指责他地一群人大吼一声,“不要吵!!”扭头又朝骆碧心奸诈一笑。“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赌?你要是做不出来……”他伸手指过阿大,阿二,“他,和他就都是大爷我的奴才了,大爷要打要骂,要他死你都管不得!”

“那要是我赢了呢!”骆碧心气冲冲的问。

大厨不屑的拿鼻孔对着她,似乎一开始就没把骆碧心能赢这个可能性考虑进去,很不要脸的说,“你要是赢了?你要是赢了我就把这两条狗还给你!”

众人哗然,这分明是不平等条约嘛!从一开始大厨就没有拿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筹码来。

“不行!我要是赢了,今天你打我的人多少下,我要一下不少的打回来!”骆碧心一口否决道。

“碧心姐……”阿二感动的眼泪汪汪,但还是劝道,“我没事的,你还是别赌了……鱼哪里有肺啊……”

“是啊,碧心姑娘……”阿大也皱着眉头看着骆碧心。

“好!大爷陪你赌了!”大厨用凶光看了阿大阿二两眼,“老太爷今晚就要喝肺汤,你赶紧吧!万一赶不上,一样算你输!”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其他人见没有热闹也就纷纷地散去,该干嘛干嘛,临走还留给骆碧心一个同情的目光。

骆碧心朝着大厨地背影猛挥拳头丝毫没有淑女的风范。

“骆小姐……”小队长简直要哭出来了……是谁说这是个肥差地!?出来给本小队长受死!!呜呜呜……这个骆小姐根本一刻钟都不让自己消停的……

“放心吧!”骆碧心很随意的挥挥手,又握拳道,“不蒸馒头争口气!我跟他拼了!”

小队长的肩顿时垮了。

阿大阿二对骆碧心比小队长自然是熟悉地多,骆碧心能这么说,那肯定是有点把握的。

骆碧心抓过阿二的手。捋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是斑斑点点的淤痕,掐伤,拧伤,擦伤甚至还有割伤!!骆碧心气的牙都要歪了。

阿二赶紧把袖子拉下来遮住。“碧心姐,这点小伤,擦点红花油就没事了……”

骆碧心不理他,转头看着阿大,“你呢?把袖子卷起来我看!”

阿大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呐呐的说,“不……不用了……不碍的……”

骆碧心不折不挠的黏过去。硬是把袖子扯开来看,同样是伤痕累累。

阿大阿二看着骆碧心黑的堪比锅灰的脸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谁想骆碧心突然脸一变,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这下子阿大阿二更是不知所措了。

小队长急得更是差点扭头去搬救兵。

骆碧心只是抬手猛擦了两下。吸吸鼻子,“敢欺负到我骆碧心亲人头上,我一定要双倍讨回来!!”

阿大阿二都觉得心里暖洋洋地,眼角有些湿润,他们是孤儿,即使是收留他们的二少爷也不过是拿他们当奴才而已,可是眼前这个骆厨娘却是真心实意的拿他们当亲人了……亲人呵……好温暖的词……

“哟西!让我们来做这个所谓的肺汤吧!”骆碧心自信满满地笑道。

“好!”阿大阿二立刻附和道。

小队长有一瞬的迷惑,这……这什么女人啊……说生气就生气。说爆就爆,说哭就哭,这会儿一转眼又笑了……

“碧心姑娘!需要鱼么?我去抓!”阿大脸上也出现淡淡的笑意。

“不对啦!”骆碧心摇摇手指头,神秘兮兮的一笑,“我们需要的是斑鱼!”

“斑鱼?”阿大阿二都是一愣,不是要做肺汤么?怎么又变成斑鱼了?

“嘿嘿,听我的没错!去抓吧!要抓三十尾噢!”

“三……三十尾!?”阿二差点尖叫,做什么菜需要这么多鱼啊?这哪里吃的完哦。

“放心吧,斑鱼肉甜嫩无比,有多少都吃得了再说了。我又说让老太爷一个人吃么?我们难道就吃不得了?快去吧。不然就真赶不上老太爷的晚饭了。”

“是!”阿大立刻领命而去,一边伤脑筋地琢磨自己是多跑两趟的好。还是把整缸鱼一起抬来的好。

骆碧心往阿二手里塞了一把小刀,然后指着那一盆的生姜说。“快,剥皮煮姜汁!对了,你也来帮忙!”

“我?”小队长一愣,他一定是听错了,竟然有人叫他这个堂堂小队长剥姜皮!?

“没错啦,就是你!快点!”骆碧心不耐烦的招招手,扭身又忙别的去了。

阿二反应迅的往还在呆的小队长一只手上塞了一把刀,一只手上塞了个生姜,开玩笑,这么一大盆,自己要削到猴年马月去,有免费的劳工不用就太浪费了。

小队长傻了好一会儿,才老老实实的在小板凳上坐下来开始生疏地削起姜皮来,时不时地听见阿二指挥说,“不对啦……应该……”,“诶!不是这样,要这样,这样……”从来都是阿二他被人压迫,这会儿终于来个比自己还新手的了!阿二那个激动啊!

骆碧心咕嘟咕嘟地架锅熬着一锅鸡汤,敲着手指张望着阿大有没有回来。

“碧,碧心姑娘……斑鱼,斑鱼都捞来了……呼哧呼哧……”阿大放下肩头那个沉沉的木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骆碧心凑过去一看,黑漆漆的一片都是鱼,在上上下下的挤来挤去,拍拍阿大的肩膀说,“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阿二马上把小板凳让给阿大,还动手给他捶捶肩膀。

骆碧心举着一把磨好的菜刀,狰狞的笑看着那一桶鱼……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地时刻!

只见骆碧心手起刀落,一手从木桶里眼明手快的抓起一条条的斑鱼,抛弃半空中。刀工娴熟的开腹取出斑鱼的肝脏,一个个地丢尽旁边的盘子里,而被解剖的鱼则丢进阿二身边的木盆里,阿二立刻挽袖子动手去除鱼别的内脏,然后用清水洗净。

一套流程干净利落毫不迟疑,不一会儿三十尾斑鱼就被解剖完了,一盘新鲜的斑鱼肝在盘子里仿佛还有生气一般的闪着光。显地弹性十足。

小队长看的大气都不敢喘,这真是……真是叹为观止!

骆碧心很满意自己的刀工没有因为最近的事情而退化,把斑鱼肝用水洗净,手下动作轻柔,以防伤了鱼肝。

擦干净手。打开一边正在熬煮鸡汤的锅盖子,顿时热气溢出来。

骆碧心舀了一大勺鸡汤放进另一口锅子里,再加入斑鱼肝,酒三分,水二分,秋油一分,再按顺序加入一些火腿,菜心当配菜。盖上盖子掐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起锅,加入姜汁一大碗,调味后,撒入些许葱花,立刻香气就洋溢了出来。

“完成了!”骆碧心把斑肝汤装盘,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那个……碧心姐……要做的是肺汤吧?”阿二咽咽口水,看着那碗斑肝汤有些垂涎,但无论如何问题还是要问,那攸关自己的生死啊!

“放心吧!其实肺汤就是斑肝汤。”骆碧心微微一笑。“我记得自己小时候爹也给自己做过这道菜。当时我也很好奇鱼哪里来的肺,但是爹爹告诉我。所谓的肺只是某个大文豪的笔误而已,取“自老桂开花天下香。看花走遍太湖旁,归舟木渎犹堪记,多谢石家肺汤”,而事实上他吃的就是斑肝汤。”

鱼肝在民间俗称“鱼肺”。当时为诗中地这个“”字,有人在报纸上写文章讽刺于先生不辨“斑”、“”,因而引起一场笔墨官司。谁知报纸上争来争去,却把“斑肝汤”的名声越炒越大,最终成为名扬大江南北的珍馐。长久以来,不但“斑肝汤”为“肺汤”所取代,而且此汤成为人们争相而食的佳肴。注:此段来自百度……请亲们不要指责熊抄袭……熊也没有凑字数,真的!

阿大阿二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顿时对骆厨娘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等级,看来当厨子,不光要有厨艺还要博学啊!

“快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骆碧心很顺手的拍了拍阿大的**,把阿大羞得满脸通红,不禁吐吐舌头,小声嘀咕,“我都快忘了现在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了,哎……落伍了……”

阿大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送菜了,可见他对骆厨娘说地话深信不疑,对这次胜利更是信心满满。

“接下来做什么?”阿二举着那一盆子的斑鱼问道。

“嘿嘿,接下来当然是为了今天地胜利做好吃的犒劳自己啊!”骆碧心很开心地笑道。

“碧心姐……你做菜的时候心情都特别好呢!”阿二由衷的说。

骆碧心摸摸自己的脸,再捏一捏,很奇怪的问,“我有么?”

“有!你做菜的时候笑起来特别的灿烂,就像……嗯……就像……”阿二有些词穷的挠挠头。

“就像会光一样。”小队长接上说。

被阿二表扬骆碧心还不觉得什么,被小队长一说她倒是脸红了,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认真的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做菜!”

“嗯!”阿二也很开心的点点小脑袋。

“接下来做什么好吃的呢?”骆碧心挥舞着勺子说。

“做叫化鸡,叫化鸡!”阿二雀跃的举手。

“不行啦!这里有没有陈年老灶台,挖不到伏龙肝做出来的肯定没有上次的好吃。”骆碧心摇头否决道。

“那……那捶鸡怎么样?”小队长也忍不住插口道。

骆碧心和阿二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小队长,小队长被看的浑身鸡皮疙瘩起立,“那个……我不能点菜么?”

骆碧心和阿二面面相觑了一下,同时扭过脸朝着小队长灿烂一笑,“当然可以!”7342请亲们为熊鼓掌!!撒花

第九十七章 小队长 捶鸡

小队长的意见非常光荣的全票通过,虽然阿二从来没吃过捶鸡,但是他坚信即使不好吃的东西到了骆厨娘手里也一定会好吃的很有创意。

骆碧心让阿二去选了只当年的老鸡来宰杀去毛,自己则挑了两条最好的斑鱼加上酒,葱,生姜,铺上笋片和腊肉放进蒸炉里清蒸,又选了两尾剁碎成鱼块,泡上黄豆,枸杞,烧锅下油,放入生姜片去腥味,把鱼块煎至半熟,然后去油,和黄豆一起放进锅里加水,大火煮沸,再舀出放进砂锅里,放在小煤炉上咕嘟嘟的小火炖着。 【】

于是小队长再次从削皮工荣升为烧火工,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眼前的那个小煤炉呆。

“我们除了鸡就只有斑鱼了啊?”阿二有点不满的扒着鸡毛,我拔我拔我拔拔拔!

“不然呢?”骆碧心抓着一个加满了鸡蛋清,淀粉,酒,盐等调味料的大碗用筷子搅拌着,“其实吃斑鱼也很好啊,枸杞煲斑鱼健脾开胃,养血益肾,挑食会长不大哦!”

阿二嘟嘟嘴,只好继续收拾那只鸡,刚举起刀要给它开膛破肚,骆碧心就放下碗一把把刀抢走了,谆谆教诲道,“做捶鸡不能在肚子上开刀!” ”小说“

“咦?不开肚子的话怎么取出内脏啊!煮在一起会很苦的!”阿二像是尝到了那个苦味一样皱着脸吐吐舌头。

“嗯哼做这个跟做秋刀鱼一样,要从背脊上开刀!”骆碧心小心的用力切开老鸡的背脊软骨,用力太大就连下面的鸡肚皮也一起切开了,轻了又看不开,看来她还没有到庖丁解牛的境界啊!叹气。

“秋刀鱼?就是那个刺很多的鱼?”阿二勤学好问。

“没错!但是只要找准开刀地部位,吃秋刀鱼也可以几乎没有刺哦!”骆碧心娴熟的用刀背把那些肋骨一根根的弹出来。

“真的假的?那鱼很好吃。以前大少爷很喜欢吃,不过刺好多,所以吃起来好麻烦,后来有个厨子想了个办法,把整条鱼切成段放在油里炸,那样子真的一根刺都没有了诶!一咬下去酥酥脆脆的满口油,好好吃哦!”阿二怀念地咂吧咂吧嘴。

“恶……”骆碧心有点脸色青用刀把在鸡身轻轻地捶着。“满是油地那还叫鱼么??你放块鸡肉去炸也是一个味儿!”

“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大少爷就再也不吃这道菜了。”阿二搔搔脑袋有点困惑地说。“害地我后来都没地方去偷来吃!”

“嘿嘿……嘿嘿……”骆碧心嘴角勾了勾。“你们大少爷精得很呢。又不是阿二你。吃什么都好吃。还越油越觉得好吃。这是最没品位地吃法了!”

“什么嘛……你就会护着大少爷。”阿二不满地嘟嘴。

要是之前骆碧心肯定会毫不吝啬地给阿二一顿暴打。可是现在却让骆碧心很不是时候地想起了昨晚那个让人窒息地吻。好热好热。鹅蛋小脸上顿时起火了一样地红。“谁。谁说我护着他了!我是就事论事!”

“是么?咦?碧心姐。你脸好红啊!”阿二凑过去看。骆碧心伸手把阿二地脸用力扭开一边。阿二立刻鬼叫了起来。“啊啊啊……好脏啊!碧心姐你手上都是什么啊?粘乎乎地好恶

骆碧心摊开手一看,上面都是刚刚自己调配好的混着鸡蛋清的调料。看着阿二拼命擦脸的样子,得意的哼了哼,“自作孽不可活也!让你不好好干活,就会瞎说,遭报应了吧!”

“我哪有瞎说!本来就是嘛。”阿二一边擦一边嘴硬。

这时阿大回来了,探头探脑的左右看着,似乎在找什么。骆碧心朝他招招手,“阿大!肺汤怎么样?过关了么?”

“嗯!”阿大看着骆碧心憨憨一笑,表示肺汤过关了。但是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然后继续用目光寻找着什么。

骆碧心一边往鸡身上抹着调料,“你在找什么?”扭头看见小队长正往炉子里一块块地添着煤炭,就跟煤炭不要钱一样,太不理解卖炭翁的苦楚了!“喂!小队长,麻烦别加那么多煤炭,火太旺,鱼煮老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叫小队长……”小队长哀怨的拨出几块煤炭。

“我在找……那个,施大厨呢?”阿大伸长了脖子踮着脚,透过临时厨房里重重叠叠的黑色脑袋寻找着。

“施大厨?谁啊?”骆碧心一愣。

“碧心姐。刚刚跟你打赌的那个大厨就姓施!”阿二解释道。

“哦!原来是他啊?不知道啊!你找他干吗?是不是……老太爷说什么了?”骆碧心警觉的看着阿大。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老太爷让施大厨过去。”阿大如实说。

“没说是什么事情么?”骆碧心问。

“没有。”阿大摇头。

“今天的事情老太爷肯定知道了。”小队长插口道。

骆碧心抿抿嘴,她也想不明白老太爷叫施大厨去做什么。照理那肺汤是她做的,要找麻烦也应该是找她才对。罢了,最近出自己理解范围,无法理解地事情还少么。

真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怕,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呗!她还很好奇老太爷怎么就能撑了一天没把她叫去问关于帝位的事情呢,本来按照她的设想今天早上老太爷就该来“请”自己了。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祁镇钰该喝药了,也不知道神医or鬼医来了没有。

骆碧心另外找了个小厮去向施大厨传达“长”的最高指示,而让阿大带着阿二先回厢房帮祁镇钰熬药去,只留下小队长帮忙。熬药这种事自然要自己人比较放心,而遥儿……呃……说到底还是个十指沾阳春水的头牌花魁,这种杂事不好意思让她做也万分担心她端个药炉烫的砸了自己的脚,所以,还是免了吧。

骆碧心也明白小队长责任在身,肯定是不能离开自己左右的。

阿大阿二走出没多远就有几个护卫跟上,远远地跟着他们回碧霞苑去了。想来是负责看守阿大阿二的护卫,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自家小队长帮厨娘削姜皮那戏剧性地一幕……

骆碧心看见小队长地脸色有点难看,明白他肯定跟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就很安抚的拍拍他地肩,叹了口气,“火快灭了,加块炭吧!”

小队长顿时泪如雨下。

骆碧心往黄杞煲斑鱼里加上枸杞,葱段调味后继续滚,然后用刀柄又捶了几下均匀涂抹了调料的鸡肉后,把鸡肉切成匀称地长条。放在涂了猪油的盘子里放进蒸笼,掐着时间蒸了五分钟左右拿出来倒扣在汤碗里,加入一大勺鸡汤调上盐,继续蒸。

小队长一直用很默默的目光注视着骆碧心娴熟忙碌的身影。

“小队长。”骆碧心突然闲闲没事的攀谈道。

“嗯?”小队长移开视线,低下头拨着炭火。

“你……为什么要给老太爷卖命?”骆碧心纯属好奇的问。

小队长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拨弄炭火,“如果你能给我比老太爷更高的月钱的话,我就负责给你烧火……”

骆碧心无语。非常现实的答案,她还以为小队长会说什么“士为知己死”这种饱含着满腔热血的答案呢,沉默好一会儿还是很多余地问,“多少钱?”

“一个月包吃包住,还有十两银子。”

骆碧心是不知道十两银子算多算少,不过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肯定比烧火工这种底层劳工要来的多的多,而且估计比阿大阿二也多。

于是两个人继续沉默。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骆碧心满意的看着一砂锅的汤色奶白中泛着黄的黄杞煲斑鱼,一盘香气四溢。笋肥肉滑地清蒸斑鱼,一汤碗油气十足的捶鸡,以及从别的厨子那儿抢来的炒黄花菜,青椒牛柳,还有祁镇钰要喝的清粥小菜,嗯嗯,怎么看都是自己做的比较赏心悦目,不过也将就啦!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指挥着再次苦命的降职为杂役的小队长回碧霞苑去了。

骆碧心走到半路,谁想前头来了个小厮挡住去路。毕恭毕敬的朝着骆碧心鞠了一躬。不让走却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小队长。骆碧心会意,就让小队长退开三步远。再远她也不放心,万一这小厮突然捅自己一刀那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厮有些为难地踟蹰了一下,似乎还想让小队长退远点,但看看骆碧心似乎一点也没有这个打算,只好压低了声音说,“二少爷有请……”

骆碧心诧异的张大了嘴,二少爷?祁镇宣?他找自己做的什么?嫌她最近还不够惨想要给她多添加悲剧色彩么?

小厮见骆碧心没反应,急了,只好凑到骆碧心耳边说,“二少爷想来看大少爷,被妇人骂了好几次,老太爷也不许,所以,所以就让小的来找……呃……小姐……”

骆碧心柳眉一挑,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恋兄情节无比严重的小鬼,思兄成病了,所以来求自己想办法呢,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或说是那个青花瓷,他不记得,姑奶奶可记着呢!多好的青花瓷啊……就这么壮烈的粉碎在了醋坛子里了……骆碧心无比怀念的叹了口气。

小厮紧张的看着骆碧心,焦急的等着她地回复,“小姐……”

“嗯……”骆碧心不能明着说自己不想去,毕竟现在祁镇宣是老太爷唯一承认地九州山庄接班人,惹恼了他只会给自己添麻烦,所以只好故意看了眼小队长说,“你也看见了,我不方便,这样吧,等我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你们那个二少爷的!请二少爷不必挂怀”说着就带着小队长绕过小厮风度翩翩地走了……

小厮站在后头,望着骆碧心月光星辰下的背影,完全没有勇气再拦截他们一次,只能吹着晚风,无语凝噎,唯有泪千行……呜呜呜……回去一定会被二少爷打死地……怎么办,他还是畏罪潜逃吧……

翻来滚去……今天更的有点少……亲们可以当熊的灵感昨天爆光了么…可以么可以么?

对手指……忏悔……

第九十八章 非内伤 不医

现在是晚饭时间。(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因为在骆碧心的坚持下,所以小队长也坐在桌子旁和他们一起吃他点的捶鸡,为此这顿饭吃的有点沉闷,只听见骆碧心不停的劝小队长多吃一点。

遥儿闷不作声的低头扒饭,下午的疼痛到现在早已经调息过来了,可是现在这个特殊情况下,她没有兴趣端出自己花娘的架势跟自己的敌方阵营的人和平共处。 【】

阿大阿二受低气压的影响,所以也不说话。

而祁镇钰还靠坐在床上等着骆碧心给他喂粥——虽然他完全可以自己吃,一边用很仇视的目光看着骆碧心一著一著的给小队长夹菜,这又间接导致了小队长一顿饭吃的汗流浃背,神经崩溃,随时觉得有一把刀插在自己的脊梁骨上。

祁镇钰没有直接开口撵人完全是因为骆碧心威胁要让他喝半个月的白粥就盐巴。

吃完饭,小队长就被祁镇钰很不客气的请了出去,然后雨过天晴,心情大好的享受骆碧心亲手给他喂饭,一边听骆碧心碎碎念,“不知道粥凉了我要再热很麻烦吗?你又不是小孩子,你是不会吃饭还是不会用调羹啊!要不要我嚼碎了喂进你嘴里啊!” ”小说“

祁镇钰很魅惑的舔了下调羹,诱惑的说,“我不介意。”

骆碧心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不是自家小弟小木鱼。而是七尺男儿祁镇钰,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调羹往碗里一丢,“我不喂了!阿二你来!”

“啊?”看戏看地正津津有味的阿二忽然被点名有点茫然,阿大坐在他旁边神色黯然。遥儿则是万分无奈……打情骂俏也麻烦看看时辰好不好?!可是她又完全没有勇气去制止这对一点自觉都没有地人……

“那我不吃了!”祁镇钰毫无羞耻心的耍无赖。

“你!”骆碧心怒视眼前这个不听话应该打pp地病人。

祁镇钰摆明了吃定她嘴硬心软。就是撇过头不看她。

骆碧心此时无比怀念以前那个虽然嘴巴很坏但至少很成熟。明白什么叫大局为重。不会耍小孩子脾气地祁镇钰。瞪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恨恨地又坐下来端起粥碗。一点也不温柔地舀起满满一勺粥。硬塞进祁镇钰地嘴里。引来了祁镇钰怨念地一瞥。

两个喂粥喝粥地人粘粘糊糊。三个旁观地人歪头托腮看窗外。啊……灰鸟灰过去了……啊……星星灰过去了……啊……呃……一个光脑袋灰进来了……

济颠和尚以狗爬式非常不雅观地被人从窗外丢了进来。震得房间颤巍巍地抖了抖。抖落一地地灰尘。

小队长立刻在门外非常尽忠职守地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祁镇钰不小心从床上掉下去了。”骆碧心反应迅地回答,一边示意阿二快点把门拴上。祁镇钰有点郁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济颠和尚那个吨位,他砸得出这个天崩地裂地效果么?

“哦……需要帮忙么?”小队长完全是自内心的问。

“不用了,阿大已经帮我把他搬上去了,多谢小队长……”骆碧心一边惊恐地看着那个童身鬼体的鬼医以贞子出场的经典动作从窗外爬了进来,不禁尾音有点颤。

除了祁镇钰,其他人都吃惊而且惊慌,要不是看见骆碧心强忍着没有叫唤,估计他们已经要出惊天动地尖叫声把护卫引进来了。

那人稳稳的跳进来,站立在窗前,悄无声息,身高五尺有余,目测体重不足三十斤,浑身皮包骨,眼眶深深的凹陷成两个洞,嘴巴鲜红的像是抹了血,跟蜡黄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尤其人,尽管骆碧心这已经是第二次看见鬼医了,依然倒抽了口气,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能鼓起勇气正视。

阿二躲在阿大后头直哆嗦,却被阿大捂住了嘴巴不让他叫唤,遥儿抱着双手撇开眼睛不去看鬼医。

鬼医很默然的一脚踩在济颠和尚肥大的臀部上,引起了济颠和尚蚊子一样的哼哼声,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拍拍**,然后很开心很自觉的坐到桌子旁抓起那碗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的捶鸡,吸溜吸溜的转着圈喝汤。

鬼医伸出手,以极快的度从胖和尚手里抢走一块最大的鸡肉,抓在手上也不嫌脏的小口吃着,那样子就像是魑魅魍魉在啃人骨一样,看的骆碧心等人蹭蹭蹭退了两步。

鬼医啃干净鸡骨头,就随手丢在一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慢悠悠的走到祁镇钰面前,像是突然灵魂出窍一样就这么定定的站着,那对大而且空洞的眼睛看着祁镇钰,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亏得祁镇钰居然能剑眉一挑,然后非常坦然的跟他对视着。

见他们好一会儿没动静,骆碧心鼓足了勇气伸出手去鬼医面前晃了晃,谁想鬼医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济颠和尚喝光了鸡汤,意犹未尽的擦擦嘴,尽量压低了声音说,“没事,他在给祁施主诊脉呢!”

“诊脉?”以骆碧心为的四个人哗啦一下全坐到了桌子边,看过了那个骨瘦如柴的鬼医,再来面对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胖和尚真是太有治愈效果了。

“没错!死人他诊脉是靠看的,你别看他那双眼睛死气沉沉的,其实名堂多着呢!比如说……比如说……唔……嗯……”济颠和尚抓着个鸡骨头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耸耸肩,朝着骆碧心等人“拈鸡一笑”。施施然抛出一句,“反正就是有很多名堂。”

骆碧心顿时无力地趴倒在桌子上。得……一个酒鬼神医是靠抓着别人的脚踝诊脉,一个死人鬼医是靠那两个无神空洞地眼珠子诊脉……太……神奇了。

“对了,郝连无名呢?”骆碧心又想起这个同样很重要的问题。她以为郝连无名也会来,所以还准备让他帮自己去找常爷或莫名呢,自己这两天生了这么多可以说是轰轰烈烈的事情,而常爷那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正常。

济颠和尚放下汤碗咧嘴一笑,“垃圾工晚上不让进九州山庄。”

想起郝连无名那个垃圾工地装束。骆碧心也怪异的笑了笑,但既然郝连无名来不了那就只好吩咐济颠和尚帮自己去找常爷。济颠和尚很严肃的点点头。“贫僧也在奇怪,今天赏花会头魁颁奖。照理常爷也应该在席的,可是每个人都说没看见他。”

骆碧心有点担忧的在眉心打了个结。“那你就先帮我找找看吧……我担心他出事了。”

济颠和尚点点头。

专注于跟鬼医四目对视的祁镇钰并没有听见骆碧心和济颠和尚地小声对话,即使听见了他也不会告诉骆碧心关于常爷很有可能被老太爷拘禁的事情。因为他不想让骆碧心知道,怕骆碧心太担心,一时冲动跑去跟老太爷叫板,他不想再体会看着骆碧心踩在悬崖边上半个身子挂在外面那种心跳暂停地感觉了。

遥儿终于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碧心,这……到底是什么人?”

“他就是江湖上闻名遐迩地鬼医啊!”骆碧心回答,回头看看鬼医那形销骨立的娇小身躯,打了个寒颤,补充道,“听说小时候长地很可爱……”

“鬼医?”遥儿把这两个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面上有点复杂的神色,完全没听见骆碧心后半句说了什么。

阿大给阿二倒了杯茶压惊。

于是时间在济颠和尚像老鼠搬家一样悉悉索索地啃骨头中过去了,当胖和尚恋恋不舍的放下最后一块鸡骨头,确定那碗捶鸡汤里连渣都没有了地时候,鬼医扭过头来了,对着济颠和尚说了一句让骆碧心很想乱刀砍死济颠和尚的话,当然,前提是因为她没有胆子去砍鬼医。

“他没有内伤。”鬼医指着祁镇钰用他那完全不相符合自己形象的稚嫩童音如是说。

咻咻——冷风过境,骆碧心明显感觉到遥儿被鬼医的声音给雷了,不禁掬一捧同情的泪,想当年她也深深的被雷的皮焦里嫩。

“你说他是内伤我才来,外伤我不负责。”鬼医继续说。

骆碧心立刻一记眼刀杀向济颠和尚,济颠和尚挠挠他的光脑袋很困惑的说,“啊?郝连施主确实说他是内伤啊……不然我就去找老不修了。”

“呃……那个……都是医生,有区别么?”骆碧心代表饱受惊吓的四人组举手提问。

“你不知道,死人他对内伤比较在行,而老不修是负责外伤的,术业有专攻嘛!”济颠和尚憨憨的笑了笑,随即又很严肃的说,“你们怎么不说清楚呢?今天那个老不修已经出城去了,现在追都来不及了,都是郝连施主一口咬定是内伤,所以我才这么辛苦的把死人从坟地里抓出来的嘛。”

骆碧心顿时改主意了,她还是把假传圣旨的郝连无名五马分尸好了,同时忧心忡忡的问,“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说你也是鬼医啊,对外伤不通十分,至少也要懂七分吧……”

“他死不了……”忽然鬼医,吸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整个人朝着祁镇钰凑过去,紧贴着他的胸膛猛嗅,骆碧心看济颠和尚,济颠和尚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鬼医那两个铜铃一样,大而无神的眼睛徐徐的眯了起来,看的是祁镇钰,话却是对骆碧心说的,“你把耀珠给他用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显然鬼医在祁镇钰的伤药上嗅到了耀珠的味道。

“耀珠?”祁镇钰眉头拧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那是只产自九州山庄瑶湖的疗伤圣药,可是即使如此,耀珠也已经好多年不曾出现了,当年祁镇钰的爹祁老爷为了找寻耀珠给祁镇钰母亲疗伤,差点连瑶湖的水都舀干了,可依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圣药耀珠,自那以后就慢慢的被人们给遗忘了。

可是如今竟然出现在自己的伤药里?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精神很好,而且伤口收拢的也很快,看来这就是圣药的作用……而给自己包扎的人是……祁镇钰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骆碧

骆碧心干笑了两声,不告而取是为贼,虽说这个耀珠是自己送货上门缠到她脚上去的,可无论如何都属于九州山庄的所有物,那跟捡了颗小石子不一样,是私有财产啊!只好呐呐的说,“我,我以后跟你解释。”

“啧啧……真大方!”济颠和尚咂吧咂吧嘴,被骆碧心狠狠的踩了一脚。

祁镇钰心里想的却不是耀珠所有权的问题,身为九州山庄“曾经”的少庄主,他自然非常清楚耀珠的价值,看骆碧心的样子,她应该也很清楚,而骆碧心竟然愿意把这么珍贵的药用在自己“如此轻微”的烧伤上……想到此,祁镇钰望着骆碧心的眼神渐转深沉,含情脉脉。

骆碧心做贼心虚,扭过头不敢看祁镇钰,遥儿在旁叹了口气,这个骆碧心还真是暴殄天物,这么珍贵的东西都拿着到处乱用,当初那么豪迈的给了自己长长一截金丝线又何常不是如此,她难道不知道这个比千百倍的黄金还珍贵稀有么?也许……在她心里身边的人比什么都重要吧……

“剩下的耀珠。”鬼医朝着骆碧心一摊手。

骆碧心眉心纠结的看着那只瘦骨嶙峋的小手,死死的抿着嘴,这是鬼医第二次问她要耀珠了,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眼下这么危机重重的关头,耀珠可是保命的东西啊,说什么也不能给鬼医,念随心动,骆碧心很无良的学济颠和尚两手一摊,不负责任的说,“没了!”

鬼医脸上黑气一现,更显狰狞了三分,用轻的像还没断奶的小猫咛嘤一样,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没了?”

骆碧心猛点头,咬定青山不放松,“没了!都给祁镇钰用了。”

鬼医立刻身形一晃,如鬼魅一般的朝骆碧心飘来。

骆碧心被鬼医的如同鬼娃复仇的架势骇的心头一跳,谁想鬼医直接绕过骆碧心飞起一脚,把骆碧心身后正忙着啃苹果的济颠和尚踹的像不倒翁一样摇了摇。

其实骆碧心很担心鬼医能闻出自己身上还藏着半个耀珠的金丝球,但似乎因为祁镇钰身上混杂着的耀珠味道掩盖了她身上的味道,连鬼医都没有闻出来。

“死人!你疯了!”济颠和尚吃惊的小声低呼,狼狈的抓着苹果闪过鬼医招招致命的攻击,两个人的声响也越来越大,骆碧心既担心被外头的人听见,又不知道怎么制止他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遥儿捡起被他们打落的一根筷子,手下运劲一甩,硬生生的斜插进两个人中间,割破了两人之间因为你来一掌我往一脚而形成的诡异气流圈。

念第一声……熊这是补充说明,因为熊在盗版网站现这个字统统不见了,于是熊意识到应该标注一下

一开始就认识这个字的亲要好好的表扬哦!因为熊当初也是查字典的……捂脸跑走……

第九十九章 换颗心 容易

“停!!你们,你们不要打了,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也麻烦出去打!”骆碧心眼看着他们俩又要交手,一时情急就直直的冲到两人中间,逼得济颠和尚硬生生的收回一掌,鬼医倒是没什么忌讳,照样打过来,济颠和尚抓住骆碧心的衣领就跳出了战圈,猛挥他那只肉乎乎的手掌,“阿弥陀佛,贫僧不跟你打了,不打了。”

骆碧心抬脚踹了济颠和尚圆滚滚的肚子一脚,济颠和尚这才想到把骆碧心放下来,骆碧心理理衣服,没好气的看了眼胖和尚,“你们到底为什么打?就因为耀珠?” 【】

“那是工钱。”鬼医本就没想把济颠和尚真的置于死地,就坐在位子上喝茶。

“工钱?”骆碧心眯缝着眼睛打量济颠和尚,她没听错吧,似乎某个胖和尚拿“她的”东西出去当工钱!?

济颠和尚摸摸光脑讪笑了两声,摸摸光脑,“那不是除了耀珠,别的东西都请不动他么……”

“再说了,反正现在人家祁施主是外伤,死人你又看不了,有没有耀珠还不是都一样。”济颠和尚给自己辩解说。 ”小说“

“也对哦……”骆碧心点点头,窃喜耀珠保住了。

“祁镇宣。”鬼医一剑飙血,正中红心。

骆碧心的窃笑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她知道,祁镇宣的病她可以无所谓。但祁镇钰是很介意地,而且某人似乎还曾经说过,如果鬼医能治好祁镇宣的病就让鬼医给自家小弟小木鱼看病,尽管她连小木鱼现在位于哪个时空都说不清楚,但是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感动的……这……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耀珠要保不住了……呜呜呜……小木鱼……你也穿过来陪姐姐我吧……好歹让我的牺牲有价值点嘛……

“诶诶诶……疼疼疼,那是贫僧的手不是猪蹄子啊……不要下这么大劲啊……”济颠和尚被骆碧心无意识地用力指掐疼的直哼哼,呜呜呜……下次不要站在这个骆施主身边了……一呆就掐人。

“鬼医。宣儿的病怎么样?”祁镇钰一听见鬼医提到祁镇宣立刻关切的问道,骆碧心不是滋味的瘪瘪嘴,真是兄友弟恭啊。

“不好。要换心。”鬼医很认真地说。只是他那稚嫩地童音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换心?!你知道换心有多难么?!”骆碧心低呼。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当然明白换心是一件多么艰难地事情。别说是换心了。就算是换个肾。那都万里无一。即使是有直系血缘关系地人都未必能够有匹配地型号。而且就算是rp爆。真地找到了这么一颗百分百合适地心脏。那也不见得安上去了你就能多活上几年。毕竟二手货怎么都不如原装配件。如果换心真地这么容易。那小木鱼早就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自己也不必如此地挂心。

即使撇开这些都不谈。在这个医疗条件无限落伍地时代。随便抓把野草都说是能用来治疗各种烧擦砍伤。要换颗心这在骆碧心听起来和天方夜潭也差不了多少了。

鬼医怪笑了两声。济颠和尚立刻充当代理言人。“咳咳。你要知道。他被人称为鬼医不是没有理由地。”

“我知道啊!你上次不是说过么。因为他有四不救。所以才得了个鬼医地称谓么?”第一次见鬼医地时候济颠和尚就已经说过了。但是那跟他能突破人类医学难题有什么关系?

“对头!你还记得最后两条是什么吗?”济颠和尚摇晃着他那个圆滚滚地脑袋。

“嗯……好像是非男人不救。非权贵不救,非死人不救。非死透……呃……”骆碧心说不下去了。

“非死透不救!”济颠和尚补充道,“这次要不是我拿耀珠诱惑他,他肯定说等祁施主死透了再去找他。”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明白他为什么能给人换心嘛!”骆碧心皱眉,她不喜欢说着说着话题就在她地耀珠身上打转。

“就因为非死透不救啊!”济颠和尚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骆碧心。

“死没死透跟换心有见鬼的什么关系啊!”骆碧心快抓狂了,这个胖和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说……人死地时候身体里有三盏灯会熄灭,一盏是命灯,一盏是心灯,一盏是魂灯,三盏灯都熄灭地时候那就是阎王都难救了……除非……是这个逆天行事的鬼医……”遥儿用复杂地眼神看着鬼医,她很早就听过鬼医的大名,当年自家老夫人,水轻尘地母亲中毒的时候也曾想过去找鬼医,可是被鬼医以非男子不救地规矩给拒之门外,所以她对这个鬼医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命灯,魂灯,可点,心灯,可换。”鬼医言简意赅的说,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的背影加上那软绵绵的声音,竟有一瞬让骆碧心真的产生眼前这个真是个黄口小儿的感觉。

但是无论如何,骆碧心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些出自己想象的中医手段,或这个可能已经连中医都越了?!骆碧心已经太习惯西医挂号,听诊,开方,配药,吊盐水一系列的流水线批量生产工程了……反正有病没病,青霉素一瓶……

这时,济颠和尚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当年死人曾经一口气救活了一家六口人,可是六个人醒过来以后都性情大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骆碧心忽然想起以前看过一则报道。说是一个人换心后本来地一些生活习性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改变了,反而越来越接近那个捐赠心脏的人,可见人类的记忆器官不仅是大脑而已,因为小木鱼的关系,这方面的事情她自然关注的要多一点,如此一想不禁眼角抽了抽,颤音说。“他……他不会把六个人地心都给换了吧……”

“聪明!我就说骆施主你有慧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济颠和尚很开心的念了个佛号。

骆碧心只觉得脑子里刮起了八级龙卷风,匹配问题呢!?血型问题呢!?dna问题呢!?为什么他说换就真的给换了,还一口气换了六个?!如果只换两个人,那还能说是运气好,可是换六个人……百万分之一的六次方是什么概念……于是骆碧心以前因为小木鱼而积攒起来的那些医学关被彻底的颠覆了……西医靠边站!中医才是王道啊!

同时也燃起了一星半点的希望,那是不是表明如果小木鱼在这里,真的有可能治好呢?骆碧心顿时两眼放光,充满希翼的看着鬼医。“那……那你是不是真地能治好这个病?”

鬼医用很不屑的姿态,很无神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骆碧心瞬间石化。

“宣弟的病有劳鬼医了。”祁镇钰很诚恳的说。

“不医。”鬼医断然否决。

“为什么?”骆碧心皱眉,她还想看祁镇宣的临床效果好不好的说……

“因为他,没钱!”鬼医皮包骨的小手一指祁镇钰,用甚至听起来有点娇憨的语调说,骆碧心看见遥儿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那不是还有老太爷么?”骆碧心记得老太爷很疼爱这个“唯一”地孙子啊,应该有理由为了他放弃自己一半的财产吧?忽然看见瑟缩在角落里努力充当隐形人的阿大阿二,就招呼他们坐过来。

济颠和尚露出跟自己圣僧形象极端不符地阴森冷笑,“他?他已经见过死人了。死人跟他说地也是这两句话,老太爷说……”

“说什么?”遥儿也好奇的凑过来,想听那个冷血无情地老太爷能说出什么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话来。

“那就等死了再说……”

“很符合老太爷地形象嘛。没什么奇怪的。”骆碧心耸耸肩,老太爷要是一言不直接给祁镇宣一掌。可能她还会比较吃惊一点。

“如果是自然死亡地,那医好的概率是现在的二成都没有诶!”济颠和尚对骆碧心平淡的反应很不满。

“啊!”看来这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

“而且……”济颠和尚看了眼死人。对着祁镇钰说,“祁镇宣施主的寿命恐怕不足一年了。”

“一年……”祁镇钰的眉头也拧起来了。显得很是忧心,骆碧心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看重祁镇宣,但现在不是时候,她自己也有弟弟,虽然骆碧心自认小木鱼比那个刁钻且挑食的小鬼好上一百倍,但她也明白这种兄弟姐妹之间别样的感情,只好安慰祁镇钰说,“放心吧,只要我们一年内能夺回主导权,就能给祁镇宣看病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门,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骆小姐,你睡了么?”

屋里的人都是一惊,骆碧心本能的想把济颠和尚和鬼医都藏进桌子下面去,可是马上现桌子下面藏个无声无息的鬼医可能还没问题,要藏肥硕的济颠和尚那就……好在济颠和尚反应也快,拖上鬼医就要再次从窗外跳出去,可是脚刚攀上窗沿忽然又放了下来了,鬼医手一挥,用掌风关上了窗。

“怎么了怎么了?!”骆碧心心跳开始越极限,瞪大了眼睛焦急的看着一大一小,一胖一瘦,对比鲜明的可以去说相声的两个人。

“窗外有人……”胖和尚语气有点困惑,明明刚才来的身后已经把守卫给迷晕了,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可能那盒十香散过期了。”鬼医很自在的挂在胖和尚的手臂上,幽幽的说道。

“扣扣——”门外的敲门上又响了起来,“骆小姐,你睡了么?老奴进来了?”

“等……等等……我……我,对了,我掉了个戒指,正在找,你等等。”骆碧心惶恐的看着门,恨不能直接晕过去……屋子里的人个个神色紧张,前有狼后有虎,何方是退路……

关于换心的问题亲们千万表来跟熊计较……咱就当是把他给架空了吧……

熊现熊果然是个不能有存稿的人……昨天多码了一章,结果今天就在外头蹦达了一天……于是明天继续没有存稿的日子……望天

ps:熊开的投票大家也支持下嘛……不要都是围观路过打酱油的……ojz

第一百章 周管家 晚安

骆碧心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却看见一个年过六旬,慈眉善目的老人,不禁愣了愣,但是看到旁边那些护卫包括小队长都站的比平时还要腰直背挺上三分,目不斜视,顿时明白,此人不简单。

“您是?”骆碧心挡在门口,似乎没有请来人进去的意思。

那个老人也不发火,笑眯眯的说,“老奴是九州山庄的管家,大家都叫我周叔,骆小姐可以称呼老奴,老周。” 【】

骆碧心吃了一惊,原来这个老人就是当初被祁镇钰等人怀疑是老太爷易容的周叔,现在的九州山庄半个当家?

“骆小姐的戒指找到了么?”周管家用那种长辈看着儿孙的柔和目光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素来拿老人家最是没辙,尤其是那种和蔼可亲的老人,即使是笑里藏刀骆碧心都提不起警觉心来,当然,不包括老太爷那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雄心未泯,为老不尊的,当下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让周管家久等了,找戒指着实花了点时间。”一边展示下手上的金戒指,增加谎言的可信度。 ”小说“

周管家只是点点头,目光却是朝骆碧心身后看。

“那个……周管家深夜找我什么事?”骆碧心不动声色的反手关上门。

“是这样的,”周管家收回放在门上的目光,“今天下午那个不懂事的厨子惊扰了小姐,所以老太爷特命老奴前来给小姐配个不是,还请小姐见谅。”

骆碧心柳眉一挑。想起下午那个大厨虐待阿大阿二她就怒从心起。早上厨房会特意派人来叫走阿大阿二,又好死不死的给那个鼻子长在头顶上地施大厨当帮厨,显然这些都是老太爷指使地,还有遥儿……想到此说话立时冲了三分,“不必了,只是麻烦老太爷不要再把歪脑筋动到我的人身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再受个一星半点的小伤,碧心就有本事把老太爷事业有成的日子推后一年,我倒是想知道老太爷有还有多少个一年可以跟碧心耗着!”

周管家的脸色白了白,笑地有点勉强的朝着骆碧心微微一鞠躬,“小姐严重了,老奴自会保护这个屋子里的人的周全。”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或者是骆碧心自己心虚。“屋子里地人”这几个字听起来说地特别重。不由得心头一跳。“是。是么?如此甚好。希望周管家说得出做得到。”

“这是老奴地本分。”周管家中规中矩地回答。

“老太爷地歉意碧心收下了。如果没有别地什么事情。周管家就请便吧。碧心要歇息了。”骆碧心也不知道屋子里胖和尚和鬼医到底藏好了没有。刚才在祁镇钰地授意下。由骆碧心先出来拖延时间。然后他们继续想办法把胖和尚和鬼医藏起来。一但藏好了就会给骆碧心一个信号。示意她可以把人带进来了。可是这么老半天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骆碧心心里那个急啊。恨不能直接把周管家撵走……可恶。为什么老是让她来打头锋?她看起来很像外交部部长么!?

“且慢。老奴尚有一事。”周管家温吞吞地说。

“有话请讲!”骆碧心暗暗咬牙。脸上还要笑地很自然。皮肤下地肌肉都快抽筋了。

“老太爷有令。从明天起。老太爷地御膳就请小姐负责了。从烹调。布菜。伺候老太爷用膳一律由骆小姐负责。该怎么做小姐心里有数。”周管家话中有话。显然是在暗示骆碧心应该把她身为帝业辅佐世家地本事都拿出来孝敬老太爷了。

御,御膳……还真是个老不修!太不要脸了……

骆碧心眉头纠结了一下,忽然想起另一个事情,“周管家,我能知道老太爷是怎么知道有珍珠翡翠白玉汤这道菜的么?”

这是一直困惑着骆碧心地问题,一道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菜肴突然出现了,而且还很诡异地跟帝位挂上了关系,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直接关系到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去圆这个弥天大谎,一个说的不好做的不对,不称老太爷的心意,麻烦就大了,自己那天在老太爷面前夸下了这么大的海口,现在想想心里都发怵。

周管家低眉颔首,“骆小姐不妨自己去问老太爷,老奴不便相告。”

啧,也是个老狐狸,要是能问老太爷她还用得着问他么?骆碧心还想追问,怎知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

骆碧心心头猛的一跳,那是济颠和尚的声音,周管家立刻皱着眉头看着门里,朝前走了一步,“出什么事了?”

骆碧心马上用背部紧贴着门板,连连罢手,“没事没事,只是在给阿二他们包扎伤口,你也知道小孩子耐不住疼啊!”说着还故意朝门里喊,“喂!阿二!你别这么丢脸,一点小疼叫唤什么。”

屋子里立刻传来阿二的声音,“呃……可……可是真的很疼嘛。”

“不许叫了!不知道人家周管家在么?丢人现眼。”骆碧心故意把来者何人透露给门里的祁镇钰知道,又转过来尴尬的笑着对周管家说,“让您见笑了。”

“不碍的,老奴的孙子也很怕痛。”周管家一脸“我能理解”的表情点点头。

骆碧心笑的更僵硬了,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不知老太爷几点,呃,什么时辰用早饭?”

“鸡鸣报晓之时。”

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这么早!?那自己岂不是天没亮就得起来准备?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建议老太爷把时间推迟……但是用什么办法呢……众所周知皇帝都是天未明就上早朝的。也不知道老太爷是因为年纪大了睡不着。还是因为要提前跟帝王级生活接轨,如果是前者还好解决,但如果是后者……那就头疼了。

这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遥儿探出个脑袋朝周管家礼貌的点点头,转而看着骆碧心状似责备地说,“碧心。怎么一直站在外头说话?进来说吧。”在周管家看不见地角度朝骆碧心眨了眨眼睛。

骆碧心扭过头从遥儿打开的门缝里望进去,确实看不见胖和尚和鬼医了,不禁松了口气,嘴里一边应承着,“啊啊,是啊。请周管家进去坐坐吧。”

周管家也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门缝里,拱手一弯腰,“不必了,老奴就是来替老太爷传话的,请小姐早点休息吧,不要误了明天的时辰。老奴告退。”

“周管家慢走。”骆碧心简直要放礼炮铺红地毯欢送周管家。

周管家走了没两步又转过身来说。“有空老奴会找鬼医给屋子里的……看看伤势地,请小姐不必心急。”说罢就走了。小队长还带着手下们行了个礼,可见这个周管家在老太爷面前地位尊崇。估计是个老太爷当了皇帝后要封个什么王的人物。

“他……发现了吧……”骆碧心虚脱的靠在门板上,很小声的问。

“他没……发现吧……”遥儿也不确定的说。周管家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实在是很有问题,遥儿一把抓住骆碧心的手把她拉进屋子里来,顺手关上门,把小队长探寻地目光关在门外。

骆碧心一进屋子也顾不上说别的,好奇的问,“胖和尚呢?藏哪儿了?”她完全看不出这个让人一目了然的房间里有哪个地方能藏下那个吨位超然的肥和尚。

这时忽然一具干尸猛的倒垂下来,用两个空洞地眼睛地瞬也不瞬的看着骆碧心,鼻梁正贴在骆碧心地鼻子上,骆碧心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抖了抖就要尖叫,遥儿立刻出手捂住骆碧心的嘴,一边一掌打向那个干尸,干尸飘飘然地飘开了一丈远,在空中一个转身轻轻的落到地上。

正过来一看,骆碧心才发现那不是什么干尸,而是伟大地鬼医大人……猛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指着鬼医想骂又不敢,只能恨恨的跺脚。

“呵……哈哈哈……”祁镇钰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挺少看见骆碧心这么狼狈的。

骆碧心嘟着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笑笑笑,笑死你算了!胖和尚呢?”

“谁……谁来……拉……贫僧……呼哧呼哧……一把……”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了出来,立刻引起阿大阿二以及遥儿的低头闷笑。

骆碧心顺着声音走过去,终于在床于墙之间那个狭隘的小缝里看见了胖和尚。

因为屋子的格局是把床跟圆桌之间的空间用一道圆形的木屏障给隔开的,虽然从圆桌那儿看过来是一目了然,但如果不靠近床侧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床后头还藏了个人,只是……只是胖和尚被扁渣渣的塞在那里,就像是沙丁鱼一样,整张脸已经彻底的扭曲了,看来刚才的惨叫是因为他被硬塞进去伤了皮肉而发出来的。

济颠和尚可怜兮兮的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骆碧心,那只肥手不停的朝外头抓着,想找个助力把自己拉出去。

骆碧心面部肌肉剧烈的抽动着,终于跑过去跟遥儿他们一起埋头大笑了好一会儿,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让阿大阿二帮忙把床搬开然后再把济颠和尚拉出来,但是后来发现因为床上还躺着个废人祁镇钰,要把这么厚重的木头床搬开实在是太难了,于是就想了个办法一边这头用扫帚推济颠和尚,一边那头用力的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济颠和尚给拖了出来,他整个人跟蒸笼里蒸过一样,一身的大汗,皮肉都被摩擦的红红肿肿的,哀怨的不得了。

最后骆碧心安抚他说回头给他做好吃的,这才让济颠和尚的心情平复了一点。

骆碧心嘱咐阿大阿二明天记得天不亮就叫自己起床,让遥儿明天也别到处乱晃了。就呆在屋里帮自己照看祁镇钰。他们都一一应了下来。

随后几个人又商议了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却也没什么实质性,突破性地进展,骆碧心把下午祁镇宣派小厮来说要见自己地事情告诉了祁镇钰。

祁镇钰思索了一下不无担忧的说,“我觉得最近不是见他的时候,很可能这是老太爷的陷阱。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老太爷下一步要做什么,所以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给易风了和水轻尘了,却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凡事还是小心点的好,特别是你。明天给老太爷做饭,你有把握么?虽然老太爷以前不挑食,但似乎现在对某些食物有点说不出来的执着,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坏事。”说着用担忧而自责地目光看着骆碧心,若不是他受伤,若不是他当初让骆碧心再回去参加什么赏花会。就不会让她随时走在这悬崖峭壁上了……可恶!

骆碧心也说不出自己有几分把握能够唬住老太爷。不过现在根本不是自己能说“不”的时候,骆碧心很能自我安慰的耸耸肩说。“走一步是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

于是更加重了祁镇钰的不安。

趁着那些窗外的护卫换班的短暂空隙。鬼医跳进门外地那个荆棘丛里不见了,济颠和尚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明天要吃烤牛肉。被骆碧心狠狠的一脚踹在屁股上,就绝尘而去了。

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遥儿,阿大阿二也都各自去歇息了,留下骆碧心一个人打着哈欠面对精神状态比自己好的祁镇钰。

“过来。”祁镇钰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骆碧心过去坐。

骆碧心乏的很,就很自然靠了过去,“你不困么?”

“耀珠都让我用了,怎么会困。”祁镇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温热地手掌抚过骆碧心的脸颊,用手指把她鬓角地碎发梳到耳后。

骆碧心顿时睡意全消,目光游离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不是故意拿了那个耀珠不告诉你地……不对不对,那根本不是我拿的……呃……也不是,应该说我会拿到这个完全是意外,意外,所以不算偷地!”

祁镇钰愕然的看了骆碧心好一会儿,目光怪异,“我没怪你偷啊……”

“那……那你又提这个做什么!”骆碧心怨念的看了祁镇钰一眼。

祁镇钰哭笑不得在骆碧心额头弹了一下,“真不知道你每天在想什么……我是因为很感动好不好?”

“呃……这样啊……嘿嘿……”骆碧心傻笑了一下。

祁镇钰揽过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下次不许这么浪费圣药。”

“什么叫浪费,难道药比人命重要么?再珍贵也只是味药嘛!”骆碧心辩解。

祁镇钰沉默了好一会儿,心底的百转千绕都化作低低的一声叹息,“是啊,再珍贵也只是味药……”

骆碧心困意渐渐的翻涌上来,就手脚并用自动自发的爬上床去,把祁镇钰推进去了一点,祁镇钰不明所以的看着骆碧心,“你干吗?”

“睡觉啊……这里就一张床,当然要分我一半。”骆碧心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闭上眼睛。

祁镇钰眼角抽了抽,这个女人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啊!?“你……就不怕我半夜把你给怎么了?”

骆碧心费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用鄙夷的目光扫了祁镇钰满身的绷带一眼,“你行么?”

祁镇钰脸色一沉,身为七尺男儿,居然被这个小女人质疑自己“行”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伸出手就要发难,骆碧心却抬起小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很困,早点睡吧……”说着就自顾自的睡去了。

祁镇钰面色怪异的僵硬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可奈何的垂下手,指尖微微用力一弹,就熄灭了圆桌上的烛火,侧躺着默默的借着月光注视着骆碧心,有时候看着她,似乎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放下了……

骆碧心咛嘤了一声,忽然又眯缝着眼睛,口齿不清的说,“对了……那个什么盟主玉扳指你找到了么……”

祁镇钰挑挑眉梢,她睡着了还在想这个,看来确实是太累了,就捏捏她的脸说,“找到了,睡吧……”

“那就好……晚安……呼呼——”骆碧心闭上眼睛就沉沉睡着了。

月半弯,夜色正浓。

熊终于破百章了撒花!亲们留个言给熊鼓励下么……对手指……

《娘子休夫之大隐隐于市》

号:1265563

作者:酒红

第一百零一章 下油锅 巫婆

一个身穿流苏百叶碧纱裙的女子,站在启明星下,闭目感受着身边冰凉的空气在缓缓的流动,神情安静而脱俗离尘,如同一个清晨的精灵期待着日出的一缕阳光,对着天上的日月星辰深深的吐纳,就在气沉丹田的那个关键时刻,只听一个人在后头大喊一声,“碧心姐!油锅开了!”顿时呼吸走差了气管,呛的猛咳起来,“咳咳咳……阿二……你喊什么喊!咳咳……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画面向后拉,在美好的如同画片般的清晨美景的背后是一片颓唐倾倒的……废墟一般的……呃……九州山庄临时厨房。 【】

此时可以说是夜深人静(天还没亮),在临时厨房里只有骆碧心,阿大,阿二三个人,面对着两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灶台以及一个正在冒烟的油锅。

阿二咽咽口水,“碧心姐……”

“嗯?”骆碧心还有点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打着哈欠,“哈呼——”

“你……要放进油锅里去的是……石头诶……”虽然那个石头是今天早上骆厨娘让自己去瑶湖边上摸来的……虽然那些石头自己用轻水洗了好多遍……虽然……无论怎么虽然那都是石头啊!!人又不是鸡,需要吃小石子来助消化……况且那么大的石头还没塞进去就得被噎死吧…… ”小说“

“呲——啦——”一声,骆碧心毫不迟疑的把那些鹅卵石一股脑的倒进油锅里炸,“放心放心……我还没睡迷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呜呜……这么早起床真是太折磨她这个朝九晚五的现代人了。

阿大把洗净切成大块的牛肉递给骆碧心,骆碧心接过来上看看下看看,又用手指摸摸按按,忽然听见阿二怪笑了两声,不禁有点毛骨悚然,瞪他一眼说,“没睡醒的人是你吧?一早上都咋咋呼呼的。怪笑什么?”

“哪有!你看!这是什么!”说着阿二就从身后掏出一把小锥子,献宝一样的递给骆碧心,“嘿嘿,我聪明吧?你让大哥去拿牛肉的时候我就把这个准备好了!”

骆碧心面无表情的看看锥子又看看一张小脸笑地无比灿烂的阿二,忽然咧出个非常欣慰的笑容,用手拍拍阿二的小脑袋,“阿二你真是太聪明了!”

阿二立刻眼睛亮晶晶的,都可以看见后头在摇晃的小尾巴了。忽然骆碧心话锋一转,手一伸捏住阿二的脸颊。狠狠的掐,不无惋惜地说,“可惜,是自作聪明!”

“痛痛痛!”阿二好不容易逃出魔掌。不服气地说。“哪里自作聪明了。你本来就要用这个地嘛!上次你就说啦。牛肉筋脉多。不用锥子全部切断地话吃起来就会很难嚼烂啊!”

“是我说地没错!但那是做烤牛肉。牛肉粥诶!我这次要做地是桑拿牛肉诶!”骆碧心给他一个白眼。

“有什么不一样嘛。”阿二探着小脑袋坚持道。

“当然不一样。我是要把牛肉切成片。如果事先把筋脉都给切断了地话。牛肉片还有什么嚼劲啊!”骆碧心找准了牛肉块地脉络走向。很轻松地一片片地切着牛肉片。“处理牛肉除了可以用锥子外。你还要记住。斜切牛羊竖切鸡。这样切肉就能省好多地力气。而且不容易破坏牛肉地肉质。”

“哦……”阿二似懂非懂地应着。阿大在一边看地尤其认真。

骆碧心用鸡蛋清。淀粉。盐。以及一点点地秋油把切好地牛肉片腌制起来。放在一边备用。然后继续对着日月星辰。蛇虫鼠蚁发呆。

阿大看看阿二,阿二看看阿大,推推搡搡了半天,最后还是阿二开口问,“碧心姐,你不继续了么?”

“肉不是还在腌制么……”骆碧心用小木棍拨拨地上的蚂蚁洞。

“啊?我是说……你不继续做菜了么?”阿二是想说碧心姐为啥只做这么一个菜,而且还是这么意味不明地一锅油炸石头一叠生牛肉……呃,先不说这个,一般给老太爷做早饭光是连小菜都最起码准备十几碟,再不准备时间可就不够了,但似乎骆厨娘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石头不是还在炸么……”唔……没有蚂蚁,刚好像有只蚂蚱,不知道抓住了油炸味道怎么样。

“呃?那个……就这些没别地了?”沟通不良,再换个说法好了。

“粥不是还在熬么……”不好不好……还是抓只老鼠剥皮去骨红烧了当鸡肉给老太爷吃好了,嘿嘿嘿嘿……骆碧心很邪恶的想着。

“唔……”阿二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蹲过去跟骆碧心一起用力挖那个无辜地蚂蚁洞。

身后的阿大非常尽忠职守的守着那一锅炸石头,白粥,以及那叠生牛肉。

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照在骆碧心脸上的时候,骆碧心终于拍拍裙子站起来了,伸了个懒腰,精神显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骆碧心深吸了一口气,在装着生牛肉的碗里倒上一点凉油,猛地放进油锅里翻炒,加上秋油调味,肉香瞬间爆发了出来,引得阿二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骆碧心让阿大把石头都捞出来放进一个她特意找来的小木桶里,再倒上一点刚才煮过石头的滚油,当肉炒至七分熟的时候,她一股脑的把炒好的牛肉片全都倒进了那个木桶里,“呲——”的一声响,顿时热气蒸腾,就如同在洗桑拿一样。

“完工了!”骆碧心很开心的用勺子一敲锅,恰好这是一个小厮“嗵嗵嗵嗵”的跑过来了,朝着骆碧心中规中矩的一鞠躬,“骆小姐,老太爷起来了,请问早膳准备好了么?”

早膳……骆碧心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好了好了,马上就可以送过去了。”

“好的。”小厮又一鞠躬跑走了。

老太爷的卧室骆碧心也是第一次来,那是位于九州山庄的内院里最豪华舒适的一个主院,上面挂一牌匾。写着遒劲有力的四个镶金大字,“只藏日月”,骆碧心暗叹一句,“好大气地牌匾,连山水都不要了,只要日月,不愧为牛气冲天的老太爷。”

日加一个月是个明字,明代的开国皇帝是朱元璋。朱元璋吃过珍珠翡翠白玉汤……所以说人类的想象力是天底下最美好也是最可怕的东西,骆碧心想着想着就觉得手脚冰凉。照理明代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唐代就和自己所处的时代脱轨的时空中的,可是这一次次地事件无不把苗头指向明朝,究竟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有人泄露地天机……

骆碧心正在埋头苦死宇宙洪荒。时空简史的重大课题,忽听一人爆喝一声,“还不低头!”吓的差点洒了手上的一桶油汤,吃惊地抬头一看却是皱着眉头的雷副总管。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进卧室来了,几个小厮丫鬟都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老太爷就在垂幔后头端坐如钟。

骆碧心也不知道雷霆是好心提醒还是纯粹想看自己出丑,总之她不领情!想着,就故意把脑袋仰高了几度。大摇大摆的从雷霆面前走了过去。

“老……呃。爷爷……碧心给你请安。”骆碧心端着饭菜微微的福了福。

“嗯。”老太爷也不睁眼看她。

骆碧心把饭菜碗筷一样样的摆到桌子上,一瓦罐白粥。几碟厨房常备的咸菜,豆干。再来就是今天的主角了——一只木桶……

“大胆!怎么可以把木桶端上桌来?!”雷霆怒斥,摆明了就是看骆碧心不顺眼。有意刁难。

骆碧心偷偷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笑面如花地对老太爷说,“请爷爷用早上。”拿后脑勺对着雷霆,哼,我就是不理你!憋死你!

老太爷打量了一眼桌上只能用简陋来形容的菜色,眼底精光内敛,面上不见喜不见怒地说,“碧心,你倒是说说,这顿饭有什么名堂,不然端木桶上桌这个错,罚起来可是不轻啊。”

骆碧心面不改色,信心满满的说,“这个自然,请老太爷先把木桶盖子打开。”

“这种事应该你来做!”雷霆再次发难,骆碧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的存在让他地怒气值已经要濒临爆发。

老太爷一抬手,制止雷霆再说话,只是用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骆碧心,骆碧心被看的心跳超速了三秒,但立刻咬牙用坦然的目光看回去。

老太爷徐徐的伸出手,把那个木桶上的盖子揭了起来,一股沸腾的热气蒸腾而出,里面的油如同还在火上烹煮一般,翻滚沸腾着。

“这道菜叫做,下油锅!”骆碧心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的说。

雷霆和老太爷俱是一凛,老太爷脸上隐隐有不悦的神色。

骆碧心赶紧打蛇随棍上,“其实,根据我家不传之祖谱中记载,凡是要荣登帝位的人,都必须能够上刀山,下油锅,经历三是轮回磨砺之苦,方能练就真身,老太爷已经过得三世,因此这一生顺风顺水却唯独缺了个指路人,所以只需要经受住上刀山,下油锅之苦,就能够脱胎换骨,成就龙胎龙体。”骆碧心越说越觉得自己快变成电视剧里面那些妖言惑众的巫婆术士了……有够,邪乎……

生活在封建迷信统治下的人们,十之总是迂腐的,迷信的,尤其是这种年逾古稀的老人,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点即使“英明”如老太爷也不例外,从老太爷当时会留骆碧心等人一条活路,还让她负责自己的膳食上就可以看出,他早就已经信了骆碧心的说词,所以有时候你说的实实在在可能没人信,说的神神道道的反而能唬住不少人。

言归正传,骆碧心看见老太爷脸色稍有缓和,立刻说,“所以在我们家族食谱中记载的菜,都是通过料理来补血益气,增强一个人体内的龙气所在,胜负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是运气,这其实是可以通过我们家族食谱中料理陪养出来的,以后在老太爷……之时,会有莫大的助力。”骆碧心言尽于此,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毕竟她是当厨子的,不是当巫婆的,再说就露馅了。

好一会儿老太爷才不轻不重的说,“哦?那这些牛肉莫不就是替老夫下的油锅?”

骆碧心一愣,没想到老太爷领悟的这么快,赶紧点头说,“正是,这些牛肉取自九州山庄中的一头牛,昨夜方才宰杀,牛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这头牛常年在九州山庄后头的田地上耕耘,他的气息同这里最为接近,因此最容易作为老太爷的替身瞒混过牛鬼蛇神的盘查。”(那时候还不流行把狗和猫当宠物养)

其实那块牛肉是她在食材库里挑的最不新鲜的一块……反正厚重的油水会掩盖掉牛肉本身不新鲜的味道,才不怕老太爷这种老人家迟钝的舌头能品尝出来呢。

在骆碧心热切的注视下,老太爷终于吃了第一筷,于是骆碧心给老太爷做的第一顿帝王餐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用完早膳老太爷只说了一句话,“下午未时到书房去等。”说完就让雷霆把骆碧心给请了出去。

骆碧心听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下午未时去书房?去干吗??送下午茶么?算了……她还是先头疼接下来的刀山要怎么做吧……

因为今天骆碧心起的早,昨天负责晚班的小队长没有随行,而是让另一个护卫跟在骆碧心身后,骆碧心刚走出老太爷的院子,那个护卫就贴了过来,像影子一样的粘着。

骆碧心带着影子一起去临时厨房用了早饭,祁镇钰跟遥儿的,阿大阿二早就已经送去了,所以不需要她挂心。

骆碧心腆着肚子朝碧霞苑走,心满意足的回味着嘴里刚刚吃的油条味道,心里盘算着,老太爷不吃午饭,那么她只要等下午去见了老太爷后再给他准备晚饭就可以了,可问题是什么菜可以代表上刀山呢……唔……她还是快点把“老太爷到底是怎么知道珍珠翡翠白玉汤的”这个问题研究清楚比较重要。

忽然想起现在应该是早上收垃圾的时间了,骆碧心赶紧加快步。

熊最近想明白一个事情……熊写的是碗筷啊……不是阴谋啊……所以以后熊会继续秉持以美食为终极目标的大方向美食才是王道啊!!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就让老太爷来个碗筷底下死,称王也虚妄吧!

对了为了答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明天二更请期待

第一百零二章 亲一下 不许

“咦?郝连已经走了?”骆碧心回到碧霞苑的时候,发现堆积在角落的垃圾都已经被收走了,不禁有点失望。

“嗯,刚走没多久。”祁镇钰背靠着床垫坐着,对骆碧心一进来就到处找郝连无名这一点很是有些不悦。

“唉……”骆碧心有点泄气的坐在凳子上。

“你找他?”遥儿给骆碧心倒了杯茶,骆碧心一口饮尽。 【】

“嗯啊,我想让他也帮着我找干爹,”骆碧心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没有注意祁镇钰的身子僵了僵,“这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有点担心。”

“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奇怪。”遥儿也轻蹙柳眉。

祁镇钰眼底流波诡谲,变幻莫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个人说,“遥儿,你先出去,我有事跟碧心说。”

遥儿和骆碧心都愣了愣,遥儿看骆碧心,骆碧心点点头,她也有事想问祁镇钰,而且这件事估计祁镇钰不会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遥儿不在会比较方便。 ”小说“

遥儿轻声关上门出去,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骆碧心很主动的坐到祁镇钰的床边,手抚过他胸前的绷带,小声问,“还疼么?”

祁镇钰嘴角一钩,大手按上她的柔夷,不怀好意的说,“你亲一下就不疼了。”却没想骆碧心真的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不禁有点怔忡,捂着脸吃惊的看着骆碧心,野猫变家猫了?

“下不为例!”骆碧心赌气似地把脸闷在祁镇钰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嘴角却在祁镇钰看不见地地方悄悄地勾了个弧度。以前一直专注于厨艺地她还从来不知道有个人可以依靠地感觉这么好……跟常爷给她地那种温馨似乎又有说不出地区别。总能让她有种小时候偷糖吃地窃喜。

祁镇钰脸上地笑意却是越扯越大。像个初识情滋味地少年一样喜不自禁。紧紧地搂着骆碧心。鼻息间都充斥着她地味道。低低地说。“好香……”

骆碧心立刻坐直了身子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困惑地自言自语。“到底什么好香?我身上真地有味道么?我怎么闻不出来?上次郝连还说是油烟味。可恶。”

“郝连?”祁镇钰眉头一挑。脸色立刻黑了下来。那个味道如果不是紧紧地贴着骆碧心根本闻不出来……也就是说……

“对啊。那是好早地事情了。占人家便宜还嫌东嫌西地!可恶地郝连小人。”骆碧心还在扯着袖子拼命地闻。完全没注意到祁镇钰面色不善。

祁镇钰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啪哒”一声就断了。抓住骆碧心地手臂用力一扯。骆碧心地鼻子重重地撞在了祁镇钰地胸膛上。立刻挣扎起来。祁镇钰却牢牢地禁锢着不让她动弹。恶狠狠地用下巴顶着她地头顶威胁道。“下次不许你靠别地男人这么近!不然我见一个杀一个!”

骆碧心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也忍不住暗暗窃喜,心里甜滋滋地,嘴里还强硬着说。“那是我的事儿。你管得了么!”

祁镇钰伸手抬起骆碧心地下巴,咬牙切齿的说。“你看我管不管得了。”说着就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骆碧心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唔……祁镇钰地吻技还真好,以前肯定经常去青楼。好像古代的男人十四五岁就要破处了吧?!哇……那祁镇钰现在二十多岁……岂不是……

“你专心点好不好?”祁镇钰注意到骆碧心的分心,立刻抱怨道,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还想东想西的,非常伤害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不好意……呃?”骆碧心很本能的道歉,但马上领悟到不对,明明是他不经过自己同意就亲上来,居然还好意思挑三拣四!?“有意见你换个亲去!”

祁镇钰很自觉地把骆碧心的抗议当成了吃醋,安抚的亲亲她的额头说,“乖,现在只想要你一个。”

“现在?”骆碧心眼睛一眯,不怀好意的说,“那以前有很多个了?”

祁镇钰难得脸上出现了狼狈的神色,骆碧心步步紧逼,整个人虚空架在祁镇钰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祁镇钰,“那是……”祁镇钰支吾了两句,目光下意识的就撇开一边,身为九州山庄的少庄主,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为一个长的不会对不起人民大众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流过往,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看骆碧心像是竖起了一身毛的野猫一样看着自己,祁镇钰不自觉的英雄气短。

“那是什么?”骆碧心逼问道,她倒不是真的吃醋,只是觉得看祁镇钰窘迫的样子非常有趣,毕竟作为一个健康的男人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嘛,况且古人一向比较早熟……

“那是……”祁镇钰内心挣扎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用力压下骆碧心的后脑勺……用自己的唇印上那张刁钻的小嘴。

“啊……唔嗯……唔……”

片刻之后。

“卑鄙!”骆碧心气喘吁吁两颊通红的小声抗议,在祁镇钰胸膛上轻轻的砸了一拳,祁镇钰只是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抓起骆碧心的手亲了下。

“不闹了,跟你说正事。”祁镇钰很成功的封住骆碧心的口后就转移话题,引来骆碧心非常怨念的一瞥。

骆碧心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听着祁镇钰的心跳声等着他开

祁镇钰理了理思绪说,“郝连无名刚刚带来消息说,昨晚老太爷去了城里。”

骆碧心吃惊的撑起上半身,怪不得老太爷昨天没找自己麻烦,原来是出去了,“他去城里做什么?”

“郝连说他不敢太近的跟着老太爷,以他的功力跟的太近别说过不了老太爷那关,就是雷霆也会发现,所以郝连只知道老太爷他们进了内城。”

“内城?”骆碧心对这个词很好奇。因为凭着她微薄的历史知识,她对内城的概念仅限于北京清朝时的内外城之分。内城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外城则是平民百姓,在这个时空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地区别。

“嗯,”祁镇钰神色严肃的点点头,“按照门禁,晚上酉时过后。内外城之间地城门就会关闭,非紧急事件不得开启,可是昨晚不但开了。而且还开了两次。”

“两次?”

“一次是老太爷,还有一次是……”祁镇钰的眉头紧紧的拧着,神色有点怪异,“是武林盟主,岳修明。”

这下子骆碧心的眉头也拧起来了,“岳修明?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他跟老太爷狼狈为奸了?”

“狼狈为奸?”祁镇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用的贴切,咳咳,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既然是去内城……可能还要牵扯上现在地一些权贵。毕竟……老太爷想做的那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骆碧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等等,如果说老太爷现在地权利已经可以随意进出内城。而且还能勾搭到权贵以及武林盟主,等于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只欠东风了嘛!那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的去找传说中的秦始皇的宝藏?”

“老太爷现在需要一个天下一呼百应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应该就是什么秦始皇的传人之类。历代的王朝都是这样开始的。”祁镇钰的手在骆碧心背上轻轻的摩挲。

“把事情搞地这么复杂做什么?”骆碧心有点头大这些阴谋阳谋,她还是觉得直着来会比较快,“干吗不靠他那身神乎其神地武功杀进宫去直接灭了皇帝?大臣们谁不服就杀谁,杀光了就用自己人全部补上不就得了?啊啊!对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很不错啊!”

骆碧心说的眉开眼笑,好像正在看一部气势恢宏地古装宫廷大戏,以前看过的片子不是武侠片就是宫廷片,而且江湖再怎么强大都对朝廷俯首称臣,现在江湖中比武林盟主更有号召力地老太爷要抢皇帝老儿的宝座了,这要是拍成电影一定卖座。

祁镇钰被骆碧心大胆露骨地话给震撼了一下,随即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骆碧心,不可思议的喃喃,“我忽然发现你比老太爷更有魄力……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样简单,那江湖和朝廷的早就无法共存了,谁武功高谁就能当皇帝,或者干脆皇帝同时也是武林盟主……”

“呃……不行么?”骆碧心被祁镇钰的目光看的有点发毛。

祁镇钰很无语的看着骆碧心,他发现有的时候骆碧心超乎常人的敏锐,总能发现一些他都无法想到的事情,可是更多的时候又迟钝的可以……

“行,你说行就行……”

骆碧心对祁镇钰敷衍的答案很不满的嘟嘟嘴。

“如果说的再现实点,那么老太爷应该还需要靠始皇宝藏的钱来养一支军队,现在朝廷中只有两个人可以说是老太爷称帝的最大阻力,其他人不是被老太爷收拢,就是被老太爷胁迫,估计早就成了老太爷的家臣。”

祁镇钰心里一直很懊恼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老太爷称王称霸的野心,明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把苗头指向了皇宫禁苑,难道自己只因为当年他拒绝当武林盟主,就觉得他应该不会是眷恋权位么……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只是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

“那两个人是谁?”骆碧心见祁镇钰说着说着竟然发着起呆来,面上眼底的表情是那样的不甘心还有点淡淡的伤痛,不禁有点心疼,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

熊又要开始阴谋……tt……不写不行啊……可是写的好纠结……另外更让熊纠结的是,常爷要不要死……找个理由让碧心爆发吧……

ps:呃……熊承诺今天二更,不过因为要写阴谋所以熊又卡了……另一章要变成凌晨更了……亲们见谅。

第一百零三章 找宝藏 我去

“一个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威武将军——郑殇,手掌百万雄兵,是个连兵打仗的旷世奇才,现在虽然常年驻军边疆,但如果他挥军北上包围了京城就算是老太爷武功再高也无可奈何,还有一个是当朝宰相——刘沛,此人智勇双全,刚正不阿,可惜不到三十的年纪却常年卧病在床,但他在朝中有很大的影响力,即使是皇帝对他的话也近乎言听计从,而且这两个人对现在的皇帝非常的忠诚。”

“咦?你知道的好清楚啊!我以为一般的江湖中人不过问朝廷中事呢!”骆碧心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

祁镇钰拍拍她的脑袋有点无奈的说,“九州山庄这么大的一个武林世家摆在京城郊区,可以说对京城是虎视眈眈,宫里的人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是对他们的莫大的威胁,所以每年九州山庄都要进贡不少东西,来表示对皇权的忠诚,我掌管过九州山庄,自然和一些达官显贵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今年的赏花会也邀请不到这么多的名门闺秀。”

“再说了,这么有名的人物即使是在民间也有很高的威望,这些简单的事情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传说,我不用特意调查也能够知道吧。” ”小说“

“哦!”骆碧心点点头,官商勾结嘛!虽然祁镇钰是武林中人,不过也算是个地主阶级的,跟官员有所利益往来那也是正常的,“也就是说,与其是说老太爷要对付皇帝,不如说老太爷要对付这两个人?”

“不错,不过再说准确点老太爷要对付的只有郑殇,刘沛虽然厉害,却也是文弱书生,孤掌难鸣,而且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最近朝中有变。足足有半个月不曾早朝面圣了。”祁镇钰似乎有些担忧。

“明哲保身?”骆碧心不太赞同的摇摇脑袋。

“明哲保身?”祁镇钰用惊奇的目光看着骆碧心,“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不过听说他在家养病期间。曾经三度飞鸽传书给郑殇,只是都被人给拦截了,应该是老太爷的人做的。”

“这你怎么知道地?难道也是民间传说?不会吧?”骆碧心好奇,大臣没有早朝这种事情不可能在街头巷尾流传。

“当然不是,是暗潜带回来的消息。”祁镇钰说到“暗潜”地显的格外轻。

“暗潜?你到底是怎么跟他们联系上的?”骆碧心也学祁镇钰小声说,心里更好奇了。明明这里除了鬼医和胖和尚来的那次外,连麻雀都飞不进来。

祁镇钰忽然笑了。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为了对付老太爷难道就只有这么点准备么?”

“你还做了什么?”

祁镇钰压低了声音。在骆碧心耳边用气声说。“看押我们地这一小分队中。有两个暗潜出身地人。潜伏在老太爷手下已经七年了。是他们把消息送进来地。”

骆碧心瞪大了眼睛。“谁?谁谁?是小队长么?”

祁镇钰对骆碧心这么看好那个小队长非常非常地不爽。想着哪天要是有机会非做了那个碍眼地小白脸队长不可。“自然不是。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你地脸藏不住东西。会被老太爷看出端倪地。”不是他看不起骆碧心。实在是她太喜怒形于色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说地好。

骆碧心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所以只是朝祁镇钰龇了龇牙。没有再追问。忽然她又想起另一件事立刻雀跃起来了。“那。那是不是说他们能帮我们逃出去?”

祁镇钰颇为遗憾的摇摇头,“不能,老太爷在九州山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现在只能让他们把一些对我们又用信息送进来,再把我们现在的情况送出去给易风和水轻尘,别的……我也无能为力,如果我没有受伤也许还能带着你闯一闯,现在,我不能冒这个险。”

骆碧心想祁镇钰那天倒在火场外头时血肉模糊的伤口,难过的低下头,蚊子一样嗡嗡了两声,“对不起……”

祁镇钰捏捏她的脸,“别说对不起,就好像你不适合哭一样,我还是比较喜欢趾高气扬的你。”

“谁趾高气扬了?!”骆碧心立刻抬起头怒瞪祁镇钰。

祁镇钰嘿嘿一笑,“就是这样,不驯地野猫!”

“哼!”骆碧心扭过头不理他。

祁镇钰却慢慢地收起笑容,面色沉着如水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担心地是老太爷跟6修明见面,为了取得6修明的信任他会把那个玉扳指送还给6修明,如此一来我替换过戒指地事情就会曝光,他来找麻烦只是早晚的事情。”

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欲要取之,必先与之,老太爷想要得到6修明这一大助力一定会给点甜头,而这个最适合地甜头就莫过于那个玉扳指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忘了,“那我们要怎么办?戒指呢?我们先把它藏起来吧!不对不对,先让你的人把戒指**去吧!”

祁镇钰沉默了一下,“别急,我现在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骆碧心急切的问。

“替老太爷去找宝藏。”祁镇钰像是怕吓到骆碧心,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非常小声的说。

“你疯了?!”骆碧心低呼,听祁镇钰刚才的那段话就算是她这个外行人都能明白只要老太爷一天找不到宝藏,那他就没办法支撑起一个能够抵挡百万雄军的军队,既然如此帮老太爷去找宝藏不是让他如虎添翼了么!?

“老太爷虽然得到了秦始皇的和氏璧玉玺,可是我清楚记得和氏璧上并没有地图,只有一连串的地名,如果我没猜错,还有那半张地图就是我手上的蛛丝纱,我们上次拆了那个房子,老太爷肯定知道,而老太爷的下一步动作除了找宝藏外别无他想,所以我想在这一两天内。老太爷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两样东西骗到手,所以与其等着他布置好天罗地网。还不如我们主动一点,至少能够抬高要求。”祁镇钰分析道。

“那……那我们把他们藏起来也是可以的啊,只要老太爷找不到,他也不能怎么样吧?”骆碧心挣扎道。

“无论我把戒指藏到哪里,除非毁了它,不然老太爷总能找的到。即使是……杀了我。”祁镇钰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骆碧心惊喘一声,颤声说,“应。应该不会吧……他,他如果还信我的话,应该就不能杀了你吧……”

“傻丫头,”祁镇钰失笑,“你觉得老太爷能被你蒙混多久?他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明白历史是血洗出来的,现在他是一时被你唬住了,真等到了他要难地时候我们就没有还转的余地了。”

“那……”骆碧心嘴里苦,她也明白祁镇钰说地对,老太爷不是那么简单的虔诚信徒。而是没张开獠牙的嗜血猛兽。是自己因为能一次次的蒙蔽过他所以太洋洋得意了。

“我已经让郝连以刘沛的名义给郑殇送信了,但是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才能送到郑殇手里。然后等他整军北上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所以我们必须拖住这半年。”祁镇钰把玩着骆碧心鬓角地碎。

骆碧心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有所领悟的说,“你是想……通过帮老太爷找宝藏来拖住这半年?”

“不错。这是其中一点理由。”祁镇钰的目光望向窗外。

“可是……老太爷怎么可能让你去替他找宝藏?而且你伤还没好……不行……这件事情风险太大了。”骆碧心无意识地啃着手指,她一想到如果老太爷狠,直接杀了祁镇钰抢走他们手上跟宝藏有关的东西她就心里寒。

“我的伤因为你用了那么多耀珠已经好了七八成了,要不是为了迷惑老太爷我早就可以活动筋骨了,至于怎么让老太爷同意,就要靠你了。”祁镇钰目光灼灼的看着骆碧心。

“我?”骆碧心一怔,她有什么能耐与虎谋皮。

“对。”祁镇钰严肃的点点头。

骆碧心啃着手指垂头不语,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一招比破釜沉舟更危险,即使她真的能说服老太爷让祁镇钰去找宝藏,那肯定也会让他的亲信随行,这个人一定是武功造诣远在祁镇钰之上,别说祁镇钰现在还有伤势在身,就算完好无损也不一定能有十足把握从那人手里逃生,甚至可能连放出消息寻求救援都不能……更别说秦始皇藏起来的宝藏指不定还有些什么奇门异数光怪6离的东西,此行是绝对的凶险……

祁镇钰也不说话,他知道骆碧心很挣扎,只是此行他势在必行,却也希望骆碧心能明白,他们现在已经被老太爷逼上悬崖了,不跳,就连退路都没有。

沉默了好一会儿,骆碧心低垂着头,很小声地半含在嘴里说,“如果……我有办法让老太爷在半年内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是……”

“你说什么?”骆碧心说地实在是太轻,祁镇钰没有听清的问道,骆碧心猛摇脑袋,似乎试图把脑子里地想法都摇掉,不可以,她是个厨子,从小爹爹就说,不可以给客人呈上有害的食物,这是身为一个厨子地原则,她怎么可以想着用食物去害人!不可以!!

祁镇钰不知道骆碧心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太担忧了导致有点混乱,所以用力捧住她的脑袋逼她跟自己对视,狠下心来一字一顿地再次抛出个重型炸弹,“碧心,你听我说,常爷,在老太爷手里。”

“什,什么……”骆碧心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祁镇钰看她这副样子更是心中不忍,但还是坦言道,“常爷被老太爷抓了,就在你深陷火海的时候,现在被老太爷关在九州山庄的某个地方。”

这是今天暗潜的人一起带回来的消息,本来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告诉骆碧心的,可是暗潜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却逼得他不能不做这个决定,老太爷准备要把常爷偷偷送出九州山庄了,至于去哪里,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如果他现在不告诉骆碧心,将来一定会后悔,无论是他还是骆碧

骆碧心大脑死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找回自己的语言机能,很轻很缓的说,“你是说……我干爹在老太爷手里?而且很可能是因为来救我所以被抓的?”

祁镇钰皱起了眉毛,他不赞同骆碧心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你听我说,不是因为救你所以被抓的,老太爷想对常爷动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你骗我!”骆碧心有些慌乱而愤怒的看着祁镇钰,“一定是因为干爹想来救我才会让老太爷有机可乘的,一定是这样!怎么办……怎么办……我又害我身边的人受伤了……爹爹是这样,阿大,阿二,遥儿,你……现在干爹也是……呜……”骆碧心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可是水龙头开了却怎么都关不上了。

祁镇钰用大拇指擦去她的眼泪,沙哑着声音说,“不是,不是你害的……是老太爷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也许是我们中最无辜的被牵扯进来的人了……放心吧……常爷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呵,什么时候这只野猫在自己心中比沉积了那么多年的仇恨更重要了……明明有对自己更好的选择,却本能的不想让她受伤,更不想让她后悔痛苦……

“你骗我……”骆碧心依然不放弃自己的想法,却不如刚才那么坚持。

“不骗你,以后都不骗你。”祁镇钰把她搂在怀里似是安抚又似是承诺的说。

骆碧心又啜泣了一会儿,其实刚才眼泪一流下来她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祁镇钰要提出这样的想法,其实……其实有很大的程度是为了她,为了让她有筹码把常爷救出来……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常爷的死活,把老太爷想要的东西偷偷的送出去,然后再反过来威胁老太爷把除了常爷以外的人都放了,可是如果再加上常爷,老太爷就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为了救常爷,他提出了这么一个等同于拿他自己当人质的设想……什么拖延半年,那根本是借口,半年而已,只要他能出去,多的是别的办法……呵……这样的人情要她怎么还,她还不起……

“真的?真的不骗我?”骆碧心冷静下来了,反而不死心的问。

“嗯。”祁镇钰平时线条刚毅的脸上此时竟那么柔和。

“可是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初要杀了老太爷……”骆碧心小声的抗议,既然已经到了要王见王的时候,就把什么都问清楚了吧,自己找老太爷摊牌的时候也能多一分胜算。

祁镇钰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叹息似的说,“不是不肯,而是没有找到机会……”

此章为2o号的加更!!

现在是二十一号凌晨三点二十分……熊码这一章整整码了八个小时……真的好纠结……ojz……不过亲们也知道熊码阴谋时的逻辑不是那么能自圆其说的(脑容量不够啊……不够……),所以还是请亲们多包含了……对手指,望天,我尽力了……

下一章预告!祁镇钰跟老太爷的恩怨情仇……敬请期待。

第一百零四章 乾若娘 乾钰

“也许,应该……从我有记忆开始说起吧……”祁镇钰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暗哑,目光的焦距渐渐的涣散,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笑容,很淡,让骆碧心看的心里发酸。

为了方便叙述,以下内容从祁镇钰的视角进行记叙)

在我十岁前,从来没有爹的概念,只知道我有个很疼我很疼我的娘,那时候我也不叫祁镇钰,而是乾钰,很喜欢听娘用江南人特有的吴侬软语喊我的名字。 【】

我娘叫乾若娘,名字起的文文弱弱,却是个满腔豪情热血的女人,做事风风火火,经常丢三落四,是个很迷糊的女人,但是她很漂亮,尤其是当她笑着叫我的名字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她经常跟我说总有一天她要成为江湖上最厉害的女侠客,可是她连只爬上房顶的猫都抓不住,那次她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却捧着那只猫很开心对我说,“钰儿,这只猫比你还皮诶!”

看着她脸上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我好想跟她说明明最皮的人是你。

我们没有安家之所,经常四处漂泊,住的是客栈酒家,吃的是百家饭。 ”小说“

很奇怪,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问娘,爹在哪里,娘也从来不提起,只是偶尔会看见她摸着一把梳子发呆,然后用那梳子细细的梳她乌黑的秀发,娘的头发很美。

记忆中娘只带我回过两次姥爷家。

第一次我才四岁,娘跪在院子里,有个好凶好凶的人,娘让我管他叫姥爷,姥爷用鞭子抽我娘,我想喊却被人捂住了嘴,只能眼看着鞭子在我娘身上刻下了一道道的痕迹,血水透过衣服渗了出来,那一定很疼,可是娘一声都不吭。直到最后她昏死过去,然后我看见姥爷哭了,那时候我不明白,姥爷为什么要打娘。娘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姥爷哭了,娘却没哭……

我们在那个大房子里只住了四天,娘就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我。离开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错,因为我听见下人们说娘是个败坏门风,不知廉耻的女子,败坏门风,不知廉耻是什么意思我那时并不懂。我只知道我很讨厌她们说这话时的眼神,就好像别人在看乞丐一样,所以我把她们都推进了湖里。

然后那天晚上好吵好吵。好多人在叫嚷。娘第一次打了我。很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娘比我还疼。不光是因为她身上地鞭伤。她哭了。抱着我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娘哭。也是最后一次。她不停地说对不起。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了。没有人送我们。娘看着被家丁重重关上地门。愣了好久。可是当我拉她袖子地时候。她竟然又笑了。和平常一样地笑。眼睛弯弯地。“钰儿。你饿了么?娘带你去吃东西吧。”当时我想。出来。真好。

后来娘带我去了昆仑山。找我现在地师傅。山野老人。让他教我功夫。娘和我在荒山里跪了整整三天。师傅才答应留下我。并传授我武功。娘也留在山里给师傅打理家务算是学费。偶尔下山换些食物和布料。那段日子很辛苦。但却是我记忆中最快乐地日子。每当我有所精进地时候。娘都会笑着把我抱起来转圈。“我地钰儿最棒了。”那时候我觉得娘笑起来比山里雨后地彩虹更漂亮。

当我八岁地时候。娘有一次离开了好久。当她回来地时候眼睛红红地。带回来一个比我还小地男孩。那个人是郝连无名。

郝连小时候很皮。总是变着法子想整人。可是山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师傅经常闭关。我又不愿意搭理他。总觉得他抢走了娘地关心。所以常常是娘陪他玩。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小魔头碰到大魔头。因为被整那个地永远是郝连。这也导致了现在郝连一听见提我娘就会全身发抖。

后来又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温婉地女子。郝连管她叫奶娘。奶娘会做很好吃地桂花酥。虽然郝连嘴里不说。但我们都知道郝连很喜欢他奶娘。那个奶娘跟娘是好朋友。

住了没几天,她就带着郝连走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只记得当时郝连的眼睛也红红,却很猖狂地说总有一天要整到我和我娘。

再碰到他的时候,他十二岁,我十五岁,而奶娘却死了,听说那是郝连杀地第一个人,这是很后来的事情了。

山里地日子过去的很快,转眼就是冬去春来,奶娘走了以后,娘呆在山里地日子就越来越少了,师傅说我学的很快,是他见过地人中学的最快的,然后就进了深山闭关。

一个人在山上的日子很枯燥,我只能不停的看书,练武来消磨时间。

我十岁生日那天娘回来了,她说要带我下山,师傅答应了。

那是我第二次回到那栋大房子,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有很多人来迎接我们,他们也在笑,朝着我弯腰,娘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乾丰米业的少爷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娘在笑,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可能是性格养成吧,我并不喜欢这种人人都想着讨好你的日子,所以我很沉默,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继续过山里那样看书,练武的单调生活,娘很忙,不常常有空来看我,每次来都会抱着我转圈,后来我长大了,她渐渐抱不动我了,却还是坚持这么做,然后两个人都倒的在草地上大笑,她会说很多外面的事情,说她今天又做成了一笔怎样的买卖,说等她把这个家打理好了,还要带我去过以前那种生活,去做侠女,我期待着。

这样简单的期待在第二年的夏末成了幻影,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断的闪现。

我记得那天晚上很热,热的人很烦躁,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外头很吵,跟四岁那年的那一天一样的吵,我跑到外头。看见很多人站在那里,有娘,还有那些总想讨好我的叔叔伯伯,还有一个很陌生的女子。细长地眉眼,穿着一身华美的衣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娘,从她嘴里我又听见了败坏门风。不知廉耻,还有很多很难听的词,我很生气,因为我知道娘一定受伤了,所以我打了那个女子一个巴掌。女子摔到在地上,然后我被好多人围在一起打了。

那时候年纪小,虽然会武功却老记着娘说过,不能随意伤人。刚刚我打了那个女子,娘一定生气了。所以我不敢再还手,直到娘和那些叔叔伯伯把我救了出来。

那个女子临走地时候用很尖很尖很刺耳的声音说。“萧若娘,要么你就来当个贱婢。要么就永远都不许见他!”

我看见娘紧紧的抿着嘴,却不说话也不哭。死死的抱着我。

那天晚上,娘给我上药地时候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说起了我爹,而我却宁愿她从来不曾提起,也许那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娘摸着我的脸说我长的很像爹,那是唯一一次我避开了娘地手,因为我觉得她不是在看着我,而是在看着那个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爹。

娘说她跟爹是一见钟情,两个人曾经一起闯荡江湖,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又互有好感,所以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于是有了我。

爹带着娘回家去,提出要娶娘,可是爹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个所谓地爷爷不同意,他把爹关了起来,又让人把娘打了出去,娘当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经不住乱棍棒打终于小产了,娘不敢回家,所以才带着我流浪。

娘说爹是个很好很好地人,看起来像个大老粗却很细心,很疼娘,可是他家门太高,娘攀不起,配不上他。

终于在一年前,娘又有了爹的消息,可是爹结婚了,娶了今天那个细长眉眼地女子,爹说他不是自愿的,是被逼地,他爱的只有娘,说到这里,我看见娘又笑了,笑地比平常都好看,我知道娘一定很喜欢爹,虽然我很讨厌他,我一直觉得我不需要爹。

三个月后,我看见娘和那些叔叔伯伯大吵了一架,吵的很凶,但最后似乎是娘赢了。

又过了几天,娘收拾了衣服带着我离开了,走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虽然黑着脸却都出来送我们,我当时很雀跃,以为又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我们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如果我当时能够读懂他们脸上的不安,我想,我一定会阻止娘,可惜,没有如果。

这次娘带着我走了很久,我看得出娘很矛盾,却不明白她在矛盾什么,她只是每天在马车上握着那把梳子发呆,也不跟我说话。

十天后,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九州山庄。

我又看见了那个细长眉眼的女子,她看着我娘很嘲讽的笑,我看得出连那些下人都在笑娘,娘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我们住进了一个很小很黑的屋子,我知道娘心里很乱,因为她手在发抖,所以我看着她说,我喜欢这里,有娘就很好,娘怔怔的看着我,终于又露出了跟以前一样的笑容,搂着我说,“钰儿,以后我们还会有爹跟我们在一起。”

当祁明德,也就是我爹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他真的很像大老粗,可是他站在我面前似乎很紧张,娘让我叫爹,我叫了,那个人似乎努力的压抑着什么,只是用手摸我的头,“乖”,声音和手都在发抖。

以后的日子我和娘都要做很多很多的活,很累,可是我觉得娘一天比一天快乐,所以即使我真的不喜欢这个丢下我和娘十年的男人,我依然会笑着叫他爹,然后把他给我的东西都堆在角落里。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无法持久,很快的,九州山庄老太爷回来了,他像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魔,带给我和我娘的除了噩梦还有耻辱和憎恨。

那天下着雨,已经很晚了,却有个下人来把娘叫走了,娘让我乖乖睡觉,可是我本能的不安,所以偷偷的跟在她后头。当我跟着那些人要进一个院子的时候,忽然被人捂住了嘴拉到了角落里,那个人是我爹。

然后我又看见了熟悉的一幕,那么地不堪。

一个比姥爷更让我觉得可怕的老人坐在屋檐下。雨瓢泼一样的落下来,砸在跪在院子中的娘身上,他们似乎说了很多话,可是雨太大。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只知道爹抓着我地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我的手掐断一样。

等我擦了下眼睛上的雨水再看的时候,娘跪在那里,衣衫半退。被人拿着鞭子抽打在身上,他一定比姥爷更用力,娘疼地蜷缩了起来,我挣扎着就要冲出去。可是爹却死死的抓着我,只是用阴沉的眼神看着。如果说以前我只是讨厌他,那么从那天起我决定恨他。因为他是个懦夫!

我叫喊的声音被大雨掩盖了,娘昏死在血水里。而那些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爹把娘抱去了他的房里,还去请了大夫。我当时觉得这样很好,却没想到因此惹来了更大地灾难。

娘醒来后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只是坚持搬回那个小屋子去,爹也很坚持她留下来,我也这么劝娘,最后娘妥协了,呵,就是这个妥协,把她逼到了绝路上。

从那晚后我就时常想着要带娘走,可是看着爹给娘梳头时,娘幸福的表情,弯弯的眉眼,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不知不觉地半年过去了,期间那个曾经轻蔑过娘的女子来跟爹哭闹过好几次,爹真地像娘说的那样,他好温柔,可是他地温柔却老是用错地方,那个女子一来,爹会让她在怀里哭,会安抚她,我都躲在树后看着,看的手里,心里都冰凉。

娘落下了天寒下雨就咳嗽地毛病,那天也是个阴雨天,娘咳的很厉害,我去药房给娘抓药,那时候山庄里没有宣儿,所以并没有设药材库,买药需要进城,因为有爹看着娘,所以我很放心地去抓药了。

就在那天,就因为那场雨,把我困在城里整整一个时辰,当我趁雨小,淋着雨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娘倒在床上,身上尽是斑斑的血迹!赤身裸体,瞪大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没有灵魂的看着门外……而那个禽兽,祁严坤!!那个禽兽!!他竟然面无表情的在丫鬟服侍下穿衣服?!

我当时呆了,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重重砸在了墙上,苦练数年武功就这么废了,浑身痉挛的抽搐着,嘴里一片腥味,血大口大口的从嘴里涌出去,昏迷前就看见老太爷用那种让我本能的战力的眼神看着我说,“垃圾。”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难忍,脑子浑浑噩噩什么都无法思考,爹通红着眼睛在一边看着我,像一头濒临疯狂的野兽,当我承受不住喊了第一声疼的时候,他似乎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

几天后,昏迷中的我被爹送走了,送回了昆仑山师傅那里,我像个残破的木偶,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起被送去的……还有娘的骨灰和她最喜欢的那把梳子,我每天躺在床上傻傻的看着那个瓦罐,却没办法碰触它。

师傅找人治好了我的伤,却无法弥补我永远失去的武功,以及,娘。

所以我每天抱着那个瓦罐,蹲在山间的溪水边,说着我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爹来的一封信。

信里说,他对不起娘,对不起我,那天他明明应该守着娘的,却因为那个女人,那个他明媒正娶的祁夫人又来哭闹,怕吵醒睡得正香的娘,就答应陪她出去走走。

那个女人真的很阴险,他在爹的茶里下了春药……当爹带着悔恨回到院子的时候,只看见我和娘都分别倒在血泊里,娘,死了,我,废了。

他找老太爷拼命,却被老太爷折断了双手,他无数次造反,都被老太爷镇压,原来的亲信都被老太爷杀了,到最后根本没有人愿意跟爹一起。造老太爷的反。

终于有一天,爹成功的买通了老太爷身边的人给老太爷下毒,可是祁夫人出现了,跟完好无损的老太爷一起。祁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的说,孩子不能没有爷爷,原来那时祁夫人已经身怀六甲,原来祁夫人是老太爷的人。原来……当年就是祁夫人把老太爷请到爹院子里去的,她早就看出老太爷很中意娘地身材,就卖了这么个顺水人情给老太爷,原来,娘只是个顺水人情而已……

爹就这么被打垮了。他写给我的那张信纸是湿的,我知道他哭了,可是我依然恨他,他真的是个懦夫。

收到信地那天晚上。我又一次跪在师傅的门前,不同的是上次有娘陪我。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我跪了七天。直到最后昏死在那里。

醒来后,师傅只说了一句话。造孽,却耗损他近十年的功力。重新打通了我地七经八脉,从那天起,我疯了一样的练武,进度却是比以前慢了很多。

爹每个月都会来一封信,但我从来不回,直到有一个月,爹来信说,祁夫人生了,生了个先天有病的孩子,叫祁镇宣,那晚我在娘的坟头跪了整整一夜。

三年后,我十四岁,看着眼前的人,我只觉得全身地血液都在沸腾,在叫嚣,可是三年形同死灰的生活,让我学会了什么叫隐忍,我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眼底一只蝼蚁,如果我扑过去拼命,那么等待我地可能就不是三年,而是娘坟边的另一掊土了,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死,娘地死时的眼神还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底。

他说,跟我走。

我说,好。

那天师傅没有来送我。

于是我成了九州山庄地大少爷,改名为祁镇钰,而我面对的是退隐江湖三年,却像是整整老了三十岁地祁明德,那个细长眉眼,居然能笑着迎接我的祁夫人,以及……先天不足,身患顽疾的祁镇宣,还有那群等着看好戏的家丁下人。

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在九州山庄树立了自己的亲信和威严,老太爷似乎在忙别的事,完全不理会我的这种举动,也许那时他就在忙着他的帝业吧。

当时我很讨厌宣儿,我觉得那是爹背叛娘的证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宣儿很喜欢粘着我,那时候他很小,却喜欢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那天我算错了一笔账,被老太爷骂了一顿,心里有气没处发,宣儿又跑来粘着我,我当时怒极攻心,一脚把他踢进了湖里,然后,然后四岁那个晚上又回来了,好多好多人在哭喊。

那天爹也抬起手要打我,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傻了,最后颓唐的坐在地上,其实我心里很乱,因为我想起了娘,想起了娘唯一打过我的那个巴掌。

我以为宣儿醒来一定会告状,所以我甚至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被撵出去,谁想,他醒来后,竟然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掉进水里的,还哭着要我抱,那年他才五岁,再也没有下过地。

从那以后,我就尽量宠着他,因为我觉得那是我欠他的,甚至……也许只是觉得那是欠娘的……一个巴掌。

在我十七岁那年,乾家的人,找到了我,他们要我继承家业,因为只有我是正统的乾家血脉,娘是乾家的独女,我本不愿意,但我知道娘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撑起那个家,所以无论是为了娘,还是为了终有一日找老太爷复仇,我都必须担起这个担子。

为了不让老太爷知晓,也为了不让乾家的旁系血亲闹事,我冒用了姥爷的亲弟弟,乾爷的名号,娘死后一直是乾爷在支撑家业,而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乾爷已经死了三个月了,秘不发丧。

之后我一直过着两地奔波的日子,却渐渐的明白了当年爹的无奈,在那个老太爷势力最强大的时候,他能豁出去跟老太爷硬拼,他不是个懦夫,所以,有一天我忽然不恨他了,只觉得,他很可怜,真的很可怜。

十九岁的时候,老太爷搬出九州山庄,潜伏在了河阳城外的别院,而我,一直努力壮大自己的势力,开创了暗潜,在江湖上树立名声,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和老太爷抗衡。

以下为原有视角)

骆碧心抬手轻轻的摸过祁镇钰的眼睛,干涩,微微的跳动,这在她也许只是个连八点档都已经不愿意再放的老套故事,没有观众会愿意为了这样的故事买单,可是就像是没有面对过死亡的人,无法体会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局外人没有指责剧情狗血的权利,这是真实,而非故事……

她真切的感受了祁镇钰那种深深的悲伤,也许,还有那么点绝望,“你想哭么?你说的过去里,你从来没有哭过,你不想哭么?”骆碧心轻轻的开口,像是怕惊吓了谁,那么小心翼翼。

祁镇钰浑身一震,骆碧心凑上前去,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祁镇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泪,就这么落了下来,骆碧心抱着他,把他埋在自己的胸前,低低的说着,“哭吧,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祁镇钰很小声的似乎喃喃了什么,骆碧心没听清,问,“什么?”

祁镇钰竟抬起头看着骆碧心又笑了,骆碧心被晕眩了一下,只觉得他笑的像个孩子,连灵魂都透着笑意,他说,“娘说的对。”

“娘,呃,伯母说什么了?”

“叫娘。”祁镇钰撒娇似的看着骆碧心,骆碧心挣扎了一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违了他的意,只能红着脸,喊了声,“娘。”

祁镇钰又把头埋在骆碧心怀里,说,“她说,以后我也会遇到一个,不论我是强,是弱都会包容我的女子,爹遇到了娘,而我,终于遇到了你。”说着紧紧的搂着骆碧心,骆碧心不敢动弹,她只觉得胸前有什么浸透了她的衣衫。

这章是不是会让很多亲觉得很狗血呢?熊承认它真得很狗血,可是有的时候,一个剧情之所以会的变得狗血,是因为它最容易触到人们内心的某个地方,或是欢喜,或是伤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套用它。

熊并不是因为它狗血才去写它,而是因为熊觉得这就是故事需要的,熊码的很揪心,却不知道亲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没有只能说是熊功力不到家……以后会继续努力……鞠躬

ps:昨天的补更也在里面了噢!因为有近七千的字数了,熊就不分两章发了……唉,难得码一章虐的,搞不好只虐到熊自己一个

第一百零五章 祖宗祠 树洞

骆碧心端着茶点站在书房外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默念着刚才自己已经在祁镇钰面前背了很多遍的台词,只觉得念的越快,心跳越快,跟和尚的法轮一样飞速的旋转着。

“……关于宝藏……掌握了……blabla……如果老太爷能……blabla……只希望……

“雷副总……”书房外的护卫看见雷霆出来就要行礼,被雷霆用眼神制止,雷霆怪异的看着站在门外一直很小声的嘀嘀咕咕的女子,这女人到底每天在想什么?! 【】

“……因此只要老太爷同意……我们愿意……”骆碧心闭着眼睛继续小声的碎碎念,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的门已经开了,雷霆像门神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雷霆沉声问道,居高临下的双手抱胸看着不到自己胸前的骆碧心。

“为您……呃!”骆碧心被吓了好大一跳,尾音脱口而出,“去死!”

雷霆眼底立刻卷起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脸黑成乌云一片。

”小说“

骆碧心登时连退三步,捂住嘴却也收不回说出的话,只能傻笑的看着雷霆打招呼说,“嗨,雷副总管,好久不见,今天阳光不错……呃……近日可好?”

雷霆嘴角嘲讽的一勾,“骆小姐,我们早上才见过,不知道骆小姐让在下去死是什么意思?”

“是,是吗?我,我是这么说的吗?”骆碧心干笑,这种时候还是避重就轻比较英明,“我那不是对雷副总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噢?我怎么不知道骆小姐如此思念在下?不会是天天想着让在下去死吧?”雷霆脸上的表情更讽刺了。

骆碧心肚子里在拼命腹诽这个男人真他妈地小气。比祁镇钰当初还小气!!看来肚量跟身材真是成反比地!怪不得能当宰相地都是矮子……一边想着。一边骆碧心迅速调整自己地表情。使自己显得庄严肃穆。温婉可人。面含七分笑地说。“雷副总管多虑了。像雷副总管这样地碧心绝对希望你能活上千万年。”祸害遗千年。这是真理。

雷霆很怀疑地挑眉看着骆碧心。骆碧心却没耐心再跟他耗下去。她现在有更重要地使命要去完成。“不知老太爷在么?碧心照他地吩咐来给他送茶点了。”

“主子不在。他让在下带小姐去见一个人。”雷霆很干脆地说。要戏耍这个小女子有地是机会。但不是现在。虽然他总觉得一碰上这个小女子被耍地都是他。这个感觉让他很窝火。

骆碧心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有点不好地预感。老太爷让她见地人?是谁?最有可能地就是常爷了。可是老太爷为什么突然会让自己见常爷?在这个他刚见了陆修明地关口。这让她莫明地不安。

雷霆带着骆碧心七拐八绕地走到了瑶湖边上。一转弯竟是朝着九州山庄地宗祠去了。九州山庄地宗祠位于瑶湖以南。就和沁水亭隔水相望。唯一地一条通向宗祠地绕湖山路入口处派了重兵把守。让人有种神秘。而不自觉地敬畏地感觉。

这里平时除了祭祀先祖和逢年过节上香礼佛外从来不许人进出。连九州山庄中地人也一样。除非得到九州山庄最高当权者也就是老太爷地同意。但很显然他不会同意这么荒唐地事情。

九州山庄家大业大。除了到祁明德这一代嫡系血亲是一脉单传(水轻尘被老太爷无视了),祁镇宣又先天有疾外。每一代都是人丁旺盛,相对的,供奉在宗祠里地牌位也就与日俱增,原来小小的祠堂不断地伐木开山扩建,到现在,殿宇楼台,连绵数里,已经相当的可观了,一座宗祠造地竟赶得上人家一座大型的国寺,雕梁画栋,宝相庄严。

因为宗祠象征着一个家族的兴盛衰败,所以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对此越是看重,但像九州山庄这样特意藏在山中的也实属少见,可能是因为那里环山抱水,风水比较好吧。

以前骆碧心每次到瑶湖边上,都会对湖对岸遥遥相望的宗祠产生极大的兴趣,她最喜欢古老而质朴的东西,对古玩也是如此,它们身上都有一种很厚重的历史感,为此她曾经几次偷偷摸摸的试着溜过去瞧瞧,只是都不太成功。

可是,见鬼的,老太爷让她到这里来见谁!?难不成见九州山庄十七八代前的冤魂么?不禁青天白日的打了个寒颤,总不会老太爷把干爹藏在这儿吧?唔……看起来是个不错的藏人地点,但,但这有违体统吧?!

骆碧心一边啃着手指头思索着,一边跟在雷霆的后面,雷霆一步赶得上骆碧心好几步小跑,她跑的气喘吁吁又不敢叫雷霆走莲花小碎步等她,只好咬牙跟着,每次她跑快几步,眼看着就可以追上雷霆歇口气了,那个该死的雷霆就会突然加大步伐,然后硬生生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重复了几次后,骆碧心怒了,连之前的不安都被怒气给蒸发了,干脆就按照自己的原先的步伐,闲庭看花,慢慢走,一边还可以欣赏山间小路的风景,雷霆走的没影了她也不急,反正这里也就一条路,还能丢了不成?

再说了,让人掌握自己的步调节奏,这不符合骆碧心的为人原则,无论何时,她才是主导,坚决不能让老太爷觉得自己是能任他摆布的玩偶,越是对他显得畏惧,恐怕他越不会把自己当回事儿,她不是祁镇钰的娘,也不是水轻尘的娘,她是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女厨子骆碧心,像老太爷这种为老不尊,不义,不仁,不善者,其罪当诛。

估计雷霆也是铁了心不理她,一个人风一样的消失在前面了。

骆碧心晃悠悠的走着。忽然有种回到了以前一个人去山地公园郊游时的感觉,夏末秋初,正是散心的好日子啊,这才恍然发现她有多久没过过这种舒适闲散的生活了?明明这才是她地追求啊!呵……人生,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骆碧心脸上,有点痒,骆碧心只觉得这几天的烦恼,沉重都被暖暖的阳光和懒洋洋的风给带走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禁心情畅快的哼着小曲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松柏。“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啊!”一个不小心就被地上突起的树根给绊倒了,摔了个嘴啃泥,走路不看路地下场。

骆碧心哼哼唧唧的爬起来正在拍裙子上地泥土,忽然看见怀里的蜘蛛纱飘了出来落在地上。那是祁镇钰让自己带着当筹码的,赶紧弯腰去捡,谁想一阵无根的山风吹过,把那张轻薄地蜘蛛纱给吹得飞了起来,不多不少比骆碧心高了一臂的距离,无论骆碧心怎么跳都抓不住它。只能像只跑错国籍的袋鼠一样一蹦一蹦的追在蜘蛛纱后头,心里那个急呀。就怕这时候雷霆找回来,那可就被地主阶级没收了。

蜘蛛纱飘啊飘啊飘的挂在了一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大树上。树地腰身,估计需要八。九人合抱,上面缠满了藤蔓。一条压一条,千缠百绕,蜘蛛纱就这么挂在某一条藤蔓上。

骆碧心踮着脚勾了好几下没勾着,一时兴起,就趁着这“荒山野岭”的挽起裙摆,露出里面地长裤,动作娴熟的爬起树来,虽然她畏高,但她爬树地水平很高,只要不往下看就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因为有藤蔓,所以很能使得上力,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上头。

就在骆碧心把那蜘蛛纱叠好塞进衣服里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那些藤蔓年代太久不牢靠,还是因为秋天来了要更新换代了,反正很不幸地断了一根,然后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唰唰唰的骆碧心使力处全断了,骆碧心尖叫了一声,反应过来要去抓树干,哪想那老树绣花枕头烂草包,里面整个都烂透了,也不知道谁用一块完全干瘪一碰就成灰地树皮遮了起来,加上之前有藤蔓的遮掩,从外头完全看不出来,骆碧心就这很不幸的滚进了树洞里,脑袋撞在树桩上,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唔……”骆碧心捂着脑袋坐起来,发现里面还挺宽广,她甚至能躺横了,只是郁积了多年的空气实在是呛人的很。

骆碧心抬头瞅瞅上面的那个出口,离自己大概一个脑袋这样,可是老树的内部木纤维光滑而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根本没地方能借力,想喊雷霆回来救自己,却发现声音在树洞里不断的回响,自己震耳欲聋却不知道能传出去多少,不禁泄气的靠坐在树壁上等着雷霆回来发现自己。

忽然骆碧心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抬头一看,顿时小嘴就张大了,为……为什么那个洞是方的……很诡异的正方形……千万别告诉她那是大自然的奥秘,这又不是《动物世界》剧组在排戏……而且她分明记得,在大自然中是没有绝对的直线和棱角的,因此方方正正的东西看起来最缺乏美感,应该是在高中英语课上学过……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它到底为什么会是方的?很显然这是人为挖的,可问题是谁会那么空来挖一个树洞?

随后骆碧心发现,怪异的地方不光是那个正正方方的洞口,连树洞里面都很显然是人为打磨过的,不然哪来的那么平整规则的树洞,像个圆筒形的垃圾桶内部……呃,好吧,这个比喻不太好,总之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骆碧心踮着脚,她似乎隐隐约约的看见上头有刻着什么字,是什么呢?唔……不够高啊……骆碧心忽然觉得自己当个有身高没气度的小人也挺好的,想着又用力蹬地朝上跳了跳,只听脚下“啪嗒”一声,脚下的树桩竟然应声断了一块,骆碧心一脚踩空,狠狠的崴了一下,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直抽冷气。

心翼翼的把脚从那个不深的小洞里拔出来,裤子破了个洞,脚踝被破皮红肿的厉害,还好自从祁镇钰受伤后,自己养成了随身带一小罐子药膏的习惯,以防不时之需,此时赶紧拿出来,小心的抹上,疼的脚都不受大脑神经控制的在发抖,又从腿上撕下一大块干净的布料用来包扎,露出了白嫩的小腿,此时此景,骆碧心竟然还有心情感慨,自从穿越到这个没有服饰自由的时代后,以前经常晒太阳的小腿,可真是养白了不少,这会儿露出来自己居然会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真实太神奇了,看来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被腐朽了。

骆碧心收拾好伤口,终于有心情看看那个害自己祸不单行的那个小洞了,其实那是两块木板,不对,应该说是一块,只是被骆碧心一用力,蹬成了两块,把木板拿出来,就露出了下面那个小洞,洞里似乎还有什么,用油纸包着,骆碧心心头一跳,难道是什么武林秘籍?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期待过能够发现这个,只是后来的事情让自己对所谓的江湖越来越心寒,这会儿可终于又让自己给赶上了!!呜呜呜……没有白白穿越一把啊……

拨开上面的一层细土,小心的取出来,沉甸甸的,很是有些份量,可惜这东西估计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只是一碰外头的油纸就化成的粉末,却也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

好吧,是什么呢??亲们来猜一下吧!猜对有奖噢!!什么奖……呃……你们说呢?

第一百零六章 油布包 刑房

骆碧心小心的取出里面的东西,但历史长河里的东西,再小心也还是抵挡不住大自然的岁月流逝,外头的油布包一碰到新鲜空气,全都化成了的粉末,油布包里面的竟然是一卷依然青翠碧绿的竹简?!

骆碧心还来不及把竹简摊开,串联竹片的绳子也和油布包一样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噼里啪啦的被空气氧化成了土黄色的竹片掉了一地,一瞬间的沧海桑田,让骆碧心怔愣了一下,不禁有点感伤。 【】

骆碧心现众多竹片里还夹杂着一块满是铜绿的青铜器,像是一块腰牌,刚才让她觉得沉甸甸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好奇的拿过来翻看了一下,上头刻着三个篆书体的字,字体古朴圆滑,隽永秀气,无论造型还是那些铜锈都很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再加上这一地的竹片,骆碧心不难猜测这个油纸包应该是从秦朝前后保留下来的东西,至于为什么猜是秦朝而不猜别的什么朝代,那只是因为骆碧心在现代,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刚在电视上看见说是某省某县又挖出了什么秦朝的竹简,镌刻的都是篆书,这在骆碧心脑子里印象算是深刻的,人总是很本能的把自己不了解的事物跟自己相对最了解的东西挂钩。 ”小说“

虽然她一向很喜欢古玩,但是秦朝的东西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自然也是一知半解,比业余更业余。

只是为什么这里会有秦朝的东西?还这么诡异的藏在九州山庄通向宗祠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究竟是祁家的先祖藏的,还是在有九州山庄以前就已经存在的?这些世纪难题也许等祁镇钰翻译了上面的篆书就能够了解一二了,不过至少现在骆碧心喜滋滋的翻看着这些很具有物质和精神双层价值和历史意义的重大现。体会了一把掉进悬崖,然后变成绝世大侠地那种中乐透大奖的感觉。

骆碧心很后悔小时后没好好学过书法,让她看草书她可能还能凭着多年把玩古物,进出历史博物馆的经历,以及自家祖传菜刀刀把上的羲之体草书,说出三分理来,但对着这些篆书就只能瞎猫碰到死耗子,凭着人类微薄地基因传承的记忆。说白了也就是本能去乱蒙,偏偏这几个字还写的颇有几分艺术创造性,干脆藏起来回头让祁镇钰翻译给自己听,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是真理。

她的把竹片都一枚枚的收起来,用手帕包好放进怀里,那么多竹片,她还真是费了翻脑筋才能不显山不漏水地让它们平平的贴在自己肚子上,贴着心口附近的就是那块青铜腰牌。透着丝丝冰凉,上半身就跟穿了件不怎么管用的防弹衣一样,硬邦邦的,弯腰都很费力,不过幸好古代的衣服都很宽松,至少不用担心等会儿被雷霆现了。

说起雷霆,怎么这么老半天过去了都不见外头有人喊自己一声?他不会准备把自己饿死在这儿吧?没理由啊……想着不禁有点急。就又撕了一块白色的布条,裹上一块刚才被自己踩碎地木头。从那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丢出去,希望雷霆能现。

雷霆倒不像骆碧心想地那么狠心。他比骆碧心先走到了出口,却左等右等不见骆碧心的身影出现。就不耐烦地沿路寻找了起来,谁想他一直走到出口处都不见骆碧心的影子。询问了几个护卫,都说没有人出去过,这下他也急了,就派了不少地护卫在林中搜索。

只能说老太爷的亲信部队实在是业务素质太高了,个个目光如炬,加上这山间只有一条路两边都一目了然,所以那群护卫在这条路里,跟练越野跑似地,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都没人喊一声“骆小姐你在哪儿?”,而骆碧心掉进去的那株老树并不位于路边,是要走进去几步的,所以谁也没去注意那棵大树上头刚破的洞。

一开始骆碧心专注于研究那些油纸包里的东西,隔着厚厚的树皮没有听见外头齐刷刷的脚步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找着,雷霆大怒,朝着那群倒霉的护卫喝道,“继续找!我就不信她能凭空消失了!!”

于是终于在那些苦命地护卫来回跑了第三十圈儿地时候。有人现了骆碧心丢出来地白布。这才把骆碧心从里头救了出来。当她就要出去地时候阳光在骆碧心头上那枚簪子上反光了一下。投照在了骆碧心背对着地树洞地顶部。正是骆碧心刚才没看清地几个字。写地也是篆书。大致意思是。“入。即有缘。得。即有分。祸国遗书。读之当毁。不可留。切记。”随着骆碧心爬出洞外。几个字再次没入黑暗中。连骆碧心都没有注意到。她还在为自己地因缘际会而窃窃自喜。

雷霆倒是很慎重地往那个洞里看了几眼。大概他也觉得这种能腐蚀成这么规整地洞地树实属少见。不过他看了半天没什么现。再看看骆碧心也没有异样。所以就没再多心。毕竟他还是不会懂得大自然中没有直线这么后现代地言论。

千百年后。开山填海创生产地时候。这棵老树终于被人给砍了。被不知其价值所在地老农。劈成了柴火。他只感慨了一句。“老大一棵树。咋就是空心个呢。”

骆碧心这会儿踩在平地上脚踝倒也不觉得疼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跛。雷霆用很抽搐地眼神上上下下看了骆碧心好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我能知道骆小姐你是怎么能走路走到树洞里去地么?”

“这个过程非常地复杂。牵扯到风和我地手帕以及那个树藤之间地关系。所以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骆碧心非常认真严肃地朝他点点头。

雷霆被气地有点哭笑不得。忽然他地目光飘过骆碧心那两条裸露出来地光洁白皙地小腿。眼底闪过点什么。眉头皱了皱。对一个护卫说。“去。给她找身干净地衣服。送到那那里。”

“是!”护卫立刻领命而去。

“不用了吧?”骆碧心担心怀里的东西被现,所以反驳道。

“不行!”雷霆断然否决道,说完扭头就走连再次上诉的机会都不给骆碧心。大步就朝宗祠走去,骆碧心赶紧跟上,没走几步脚就又开始疼了,不禁倒抽了几口气。雷霆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怎么,忽然把步子放慢了下来,似是在等她,不过骆碧心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体贴伤员,肯定是怕自己走着走着又掉进什么坑里去了。回头不好跟老太爷交代,这才耐着性子等自己,一定是这样没错。

雷霆领着骆碧心穿过那供奉着祖宗牌位地正殿,骆碧心看见那上头悬挂着一块大匾,三个镶金的篆字闪闪光,木料都还很新,明显是后来重新镶表过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堂号了,她以前也听爹爹说过。在文革前,很多人家都有祠堂。一姓一祠,祠堂里都挂有堂号。旁边另挂有姓氏渊源、族人荣耀、妇女贞洁等匾额,旧时族规甚严。别说是外姓,就是族内妇女或未成年儿童,平时也不许擅自入内,否则要受重罚,只是文革后祠堂拆了无数,骆家也不能幸免,所以她也就无缘得见。

生平第一次进祠堂竟然是祁家祠堂,真让骆碧心有点啼笑皆非地感觉,在这儿她既是女子有是外姓人,可以说是两罪并,走在这古朴神秘庄严肃穆的宗祠里不禁有点心有戚戚,就走快几步紧紧的贴在雷霆后头,雷霆很不屑的嗤了一声。

就在骆碧心快要走不动的时候,雷霆终于在祠堂正殿后头地一个不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门外有重兵把守着,骆碧心好奇的张望了一下,她倒是不知道宗祠后头还有这样的地方,就她所知一般宗祠正殿就是最后一栋建筑了,难道是这里的祖制不同?却不知这房子是做什么的。

正在骆碧心困惑的时候,雷霆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说完就依靠在墙上不再理骆碧心。

骆碧心凭着身为一个厨子敏锐地嗅觉,很笃定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混合着锈铁地味道,显然这里不是刑房就是屠宰场,其他地方不会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烈的血腥气,这更是加重她心底浓烈地不安感,只觉得心里有上万只鼓在不断的敲打。

她咬咬牙,定定心神,朝里头走去,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没什么反应,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虽然开了,外面阳光也亮的刺眼,可是屋子里却依然一片漆黑,似乎连光都无法进去,此时血腥味更是扑面而来,让她几欲做吐,人对黑暗会产生本能的恐惧,骆碧心正在迟疑,却听见一个沙哑的厉害的声音传来,透着浓浓的蔑视和反抗,“今天又要做什么?咳咳……呸,不要磨磨蹭蹭。”

“呃……不……我……”骆碧心悔的肠子都青了,她现在还比较宁愿雷霆没有把自己从那个树洞里救出来,这样她还能继续逃避现实一下,说不定等到天黑了,老太爷就会改天再让自己来这儿了,这样至少自己有机会跟祁镇钰问清楚这个祠堂里到底有什么……里面那个声音她听着很陌生,但不排除自己认识的可能性,因为那个人明显受了重伤,九成九是用刑所致。

“你是……”里面那个人似乎也很疑惑,但随机他立刻很凶暴的怒喝,“出去!!咳咳……咳咳咳……”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夹杂着锁链晃动碰撞的声音。

骆碧心一惊,立刻退了出来,转身就想逃跑,可是一扭头就看见雷霆站在那里眯缝着眼睛,嘴角要笑不笑嘲讽的看着自己,登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举步维艰的站在那里,心乱如麻。

雷霆朝着里头说,“你确定你不想见她?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可就要她去做了,不想嘱咐几句吗?一炷香可是很短暂的。”

“雷霆!!!”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立刻传来像是野兽咆哮挣扎似的那种嘶吼声,“你这个无耻小人!!!!”

骆碧心被声音吓了一跳,可是听见雷霆的话却是一愣,做?做什么?老太爷想让自己去做什么?跟屋子里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不行,她不能退缩,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况且……很有可能里面的人就是常爷,想到此,骆碧心大步走到雷霆面前,雷霆眉头一挑,不知道她想干吗,骆碧心手一摊,说,“给我支蜡烛。”雷霆不置可否,朝着外头的护卫一招手,机灵的护卫立刻恭敬的递上一支火折子。

雷霆把火折子递给骆碧心,挑衅的看着她,那眼神摆明了在说,你敢么?

骆碧心不理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大步朝还在不断传出野兽似的嘶吼声的屋里走去,脚一踏进,踩在地板上出“啪哒”一声,骆碧心一凛,怪不得房子里漆黑一片,原来这房子里竟全都用铁板封了起来,估计密不透风,只有那扇门是入口,怪不得连光都照不进来。

屋子里的人粗声喘着气,链条不断的拍打在铁墙上,似乎很用力的在挣扎,黑暗使得人的感官更是敏感,骆碧心能感觉到浓浓的不安,不光来自她,还有那个被拴起来的人。

骆碧心被血腥味熏的有点懵,抿着唇,用力拔开火折子,噗啦一声火苗就蹿了起来……

强烈推荐一款单机版游戏给亲们……《双星物语2》……萌点升级靠食物,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然后人物q版,闯关有爱,画面精致背景音乐也很好听噢!!不过熊会玩它主要还是因为它的升级系统啦哈哈,那些吃的好可爱好好吃的样子

第一百零七章 铁房子 囚徒

的火苗没能照亮一整个偌大的铁匣子,骆碧心有些遗憾,不过毕竟这是火折子不是手电筒,那团幽幽的火光只能照亮骆碧心周围一小圈的地方,但所见之处已是触目惊心,无论是墙壁还是地上都是斑斑血迹还有利刃砍出来的痕迹。

骆碧心凭着本能大概能感知到自己离屋子里的那个人,最起码还有近十米的距离,现在她还只是在门边就已经这么惊心动魄了,在朝里走还不定会看到什么,而且火折子的火也持续不了很久,照理这屋子里应该有蜡烛或者油灯,想着就举着火折子朝旁边走去,谁想一走到旁边,骇的她差点随手丢了火折子,墙上所挂尽是一些惨无人道的刑拘,什么长鞭,夹棍,铁刷子,长长短短一整套的锉刀……还有很多骆碧心也叫说不出名堂的,她只看见那长鞭上生着倒刺,随意来一下都足以刮掉半身的皮肉,那些刑具上都带着发黑凝固的血液,有的还是红色的,那粘稠状的东西在不断的滴落下来,显然刚用过不久。 【】

骆碧心拼命的咽口水来平衡心跳,勉力不让自己昏死过去,她今儿算是来见识满清十大酷刑来了……这跟以前在博物馆里看见的不一样,至少博物馆里的都是洗的干干净净,不沾血的,而这些张牙舞爪的利器再带上血后更添了几分狰狞锐利,杀气腾腾。 ”小说“

这时只听屋里那个声音沙哑着说,“油灯在你右手边。”看来他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愤怒中平静了下来,不忍看骆碧心在黑暗中摸索。所以开口提醒道。

骆碧心不敢怠慢,立刻把火折子朝右边照过去,在差点被脚边的木马,以及地上地狼牙棒绊倒后,终于成功的找到了油灯,一盏油灯点亮后,就会看见不远处也有一盏,骆碧心就这么摸着墙。一点点的靠过去,生怕踢到什么更惊悚的东西,手铁在墙上冰凉凉透着死气,鲜血粘滑的感觉。她都快哭了,这辈子没进过鬼屋,第一次进就进了个活地狱,地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的肢体吧。

当她点上最后一盏油灯的时候,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完全傻在那儿了,手一抖,火折子落在了地上,火光扑闪了两下就化作一丝青烟……灭了……

昏黄的油灯映照在一副巨大地刑架上,铁锁铁链圈圈绕绕的锁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碗大的伤口随处可见。身上不是鲜血就是淤青,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刀伤,烧伤。烫伤,刮伤一应俱全。甚至左手上已经能看见森森地白骨,那人低着头喘着气。似乎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突来的火光让他很不适应的撇开头,好一会儿才转过来眯缝着眼抬头看着骆碧心,像是怕吓着骆碧心似的轻轻说,“小姐……”

“……莫……莫……莫总管……”骆碧心瞪大了眼,大气都不敢喘,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以前一直沉默的站在常爷地身后,却无法让人忽视他存在那个……莫名。

骆碧心只觉得以前跟莫名有关的记忆在脑海中爆炸开来,她记得莫名总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梳理的一尘不染,而现在血污,酸臭,披头散发……

她很少看见莫名笑,可是总能感觉到莫名对她的关怀和善意,他就像个长辈一样在用他的方式爱护着自己的小辈,甚至当初常爷怀疑自己地时候,她都能感觉出莫名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和不信任……而现在这个长辈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这么多伤,这么多血,她要怎么才能把他们都填上抹平了,到底要怎么才能让那些被剜去地肉重新长出来,到底要怎么才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受这种罪……祁镇钰,遥儿,白珞,那些惨死在老太爷手里的女人,还有那个总是鬼头鬼脑地白珞,现在,现在甚至是莫名……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骆碧心双眼充血。双手死死地握着拳。牙关紧咬。只觉得自己浑身痉挛一样地发抖。气越喘越粗。心一颤就扑上去。试图用手扯开那些手腕粗细地铁链。铁链被甩地哐哐作响。可是又怎可能真让骆碧心拉出条缝来。但她不断地做着徒劳地事情。手臂被锋利地铁链边角刮伤了都以无所觉。泪落在被她磨地发烫地锁链上。蒸腾成了水气。

骆碧心舍了手上地铁链又用力扯下身上完好地内裙。可是看着莫名满身地伤口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先包扎哪个伤口比较重要。她身上仅有地那一星半点药膏全都抹到莫名身上却连一只手都抹不满。骆碧心恨不得把自己脚踝上地药膏也都刮下来给莫名抹上。可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而已。骆碧心抓着手上地布条掩面靠在莫名胸前不住地啜泣。

莫名眼底尽是浓浓地不舍和一丝不易察觉地歉意。他明知道骆碧心这些举动都是徒劳。却不知道怎么制止。常爷和他最不想地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这真地是命运么。不。不行。他不能让骆碧心去做这件事。绝对不能。那不光光是他对常爷地承诺。更是……

可是。可是他真地能违背师训么。如果真地做了。那不仅是陷同门于不仁不义。更有可能让他们都送了性命。莫名心中说不出地挣扎。愤怒。不甘。矛盾。挣扎都压抑在喉咙里。发出沉闷地咆哮声。

只在莫名思索地这么短地时间里。骆碧心忽然面无表情地擦干了眼泪。大步朝外走去。一路上还顺手抄起了地上地那支狼牙棒。当莫名注意到地时候。骆碧心已经抓着狼牙棒冲到了门外。

骆碧心抓着狼牙棒气势汹汹地对准了雷霆所在地那个墙头狠狠地劈了下去。愤怒和恐惧纠缠在一起甚至让她感觉不到那支狼牙棒地份量。这一棒下去竟是虎虎生风。之前一直闭目养神地雷霆没有意识到骆碧心回来这么一招。虽然听见了骆碧心出来地脚步声。却只是闭着眼睛嘲讽似地说。“怎么。这么快就续完情了?不怕没命再……”话还没说完。骆碧心地狼牙棒就应经当头砸了下来。此时才听出声音不对。猛地抬手去挡。狼牙棒上全是尖锐地铁刺。结结实实地砸在雷霆手臂上。

雷霆怒火滔天的看着骆碧心,却发现骆碧心面如死灰却死死的咬着牙。看似又要拔出狼牙棒再砍,雷霆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骆碧心抓着狼牙棒的手,骆碧心不断地挣扎,铁刺竟又扎进去几分,血从衣服里渗了出来。映透在雷霆白色的袖子上,在阳光下看,红的刺目,骆碧心脸色一白,终是松了手,雷霆乘机夺下狼牙棒,毫不犹豫的拔了下来。丢在地上,也不管手上的伤势。冷冷地看着骆碧心,骆碧心却垂眸低首看着自己双手。手在轻轻的发抖。

“你好大的!”雷霆之威才发了一半就比骆碧心喃喃似的声音给毅然打断。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血腥味。这种砸下去的感觉,这种触感。还有对方脸上那种表情眼神……那是人啊,是一条命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这么,这么无关痛痒的去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什么!?!?”骆碧心发疯似地紧紧的抓着雷霆地衣领咆哮,“说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要怎么才能跟你一样不痛不痒的去杀了你!?还有老太爷,对……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该死……该死……”

骆碧心像是无知无觉似地又喃喃着弯腰去捡地上的狼牙棒,雷霆一脚把地上地狼牙棒踢开数米远,狠狠的拎起骆碧心,逼地她跟自己四目相对,骆碧心此时无惊无怒空洞的眼神让雷霆只觉得灼烫的心脏一缩,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骆碧心眼里连个人都不算,根本是个虚幻的存在,这种感觉让他这个早已杀人如麻的人说不出的震撼,他错了么……不,他没有!胜者为王,败者寇,他所做的只是身为胜利者的权利,如果他败了,别人也会做一样的事情……可是……该死的!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愧疚,竟会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该死!!

那支狼牙棒少说也有几十斤的份量,换做平时,骆碧心别说是砸自己一下,就是举起来只怕都有困难,到底是怎样的愤怒可以让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有这样能耐和勇气……

雷霆面沉如铁,眼底流波诡谲,骆碧心甚至能听见他一声声磨牙的声音,可是她现在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冷冷的说,“不知道雷副总管是不是闭上眼睛都会看见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出门小心天谴雷劈!呵,倒是应了雷副总管的好名字。”

雷霆怒气冲脑,抓着骆碧心就大步朝屋子里走去,骆碧心被他大力摇晃的头脑发晕,只觉得自己被雷霆用力的甩进了屋子里,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她一阵阵的恶心,最后重重的撞在了铁墙上。

“雷霆!!你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她,我跟你拼了!!咳咳咳……唔……咳咳……”莫名像一头发疯的凶猛野兽一样,奋力的挣扎着。

“你跟我拼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拼?你不过是个半死的人罢了,而你们家小姐……哼,她要是老老实实做九州山庄的干小姐,那自然不会有事……”雷霆阴沉着脸说。

“呸!”骆碧心一口吐掉嘴里的血,坐起身子不屑的冷瞪着雷霆,“你们老太爷不配!”

雷霆刚要做什么,莫名忽然咬牙切齿的说,“等等!你们说的事情,我做!”

雷霆扭过头来看莫名,“哦?你想通了?可惜啊,可惜老太爷现在改主意了,他不想让你去了,而是……要她!骆碧心去做这件事,你要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就趁快吧!不然,哼哼,就等着你们小姐去地府跟你团聚!”

“你!!”莫名气血翻涌,一口黑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骆碧心听见声音,急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拐着脚就跑过去看莫名的伤势,“莫名,莫名你没事吧!”

雷霆看见骆碧心这么慌张心中更是恼怒,却不知道这股无名火由何而来,最后只能归结为是刚刚被骆碧心偷袭成功的挫败感,冷哼了一声说,“你们就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说完就出去了,他就不信现在莫名还不肯说出来,关于天山门的所在。

“咳咳……呸……”莫名吐干净嘴里的血污,骆碧心不停的刚他顺气,担忧的看着他,莫名心中一暖,“有劳小姐了。”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你还是这么死板。”骆碧心破涕为笑,却很快又收起笑容,紧紧的拧着眉头,轻声说,“莫名,他们到底要你做什么才会把你逼到这份上?还有,还有我爹呢?我爹不会也?!”

莫名摇摇头,“不,常爷应该没有被用刑,因为老太爷要拿你和我去威胁常爷,常爷对老太爷有特殊的意义。”

骆碧心听见莫名的话不禁松了口气,“特殊意义?什么意义?”

莫名示意骆碧心附耳过来,骆碧心立刻把耳朵贴到莫名的嘴边,只听见莫名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常爷,常爷是前朝遗孤。”

骆碧心倒抽一口冷气,她怎么也想不到常爷竟然有这么尊贵的出身。

莫名喘了两口气继续说,“当年明宗皇帝杀进景阳宫的时候,常爷还只是个五岁孩童,被他的母妃托付给了祁严坤,并同时把一枚兵符藏在了只有常爷知道的地方,这枚兵符可以驱使前朝藏在山东腹地的十万精锐部队,这十万精锐部队所在之地易守难攻,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祁严坤想用那十万大军夺江山,常爷自是不肯。”

“等等,”骆碧心也凑到莫名耳边说,“干爹五岁的时候?!现在这支部队怎么都该有八十岁了吧?死都快死光了,老太……祁严坤在说梦话么!?”

“你有所不知,因为他们当年退守在一个县城,并在那里生活了近六十年,早已是子孙满堂,这些年一直跟朝廷对抗,所以他们的子孙同样是精兵强将,祁严坤早有预谋,他早就让人查清这些人仍然愿意为了常爷和前朝去卖命。”

骆碧心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机也放下心来,看来现在的形势老太爷肯定是不会伤了常爷的,就怕常爷担心莫名和自己向老太爷服了软,那可就……不好办了……

“小姐,”莫名忽然很严肃的说,“常爷现在不会有事,你无需担忧,反倒是你……”说到这儿,忽然全身痉挛了一下,痛苦的狠狠的咬住了下嘴唇,拳头绷直了铁链,砰砰作响。

“我?我怎么……对了,刚刚那个该死的雷霆到底是想让你我做什么?”骆碧心立刻反应过来问,抬头却看见莫名整张脸紫的发黑,神色不对,不由的大惊失色,“莫名,莫名你怎么了!?”

这章熊码的青筋暴跳,好想把雷霆直接用狼牙棒砸死算了

jz……莫名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忠犬大叔啊啊啊啊……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第一百零八章 小匕首 活着

莫名只是牙关紧咬,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额上的青筋爆起,突突的跳着,嘴唇发紫,汗如雨水一样流淌下来,浑身的肌肉死死的紧绷着。

骆碧心急得上窜下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福至心灵,这个状况应该就是所谓的中毒吧!?是吧?是吧!?没错吧?该死的谁能回答我下。

骆碧心深吸口气,急切对莫名说,“要是你中毒了就点点头,要不是中毒就摇摇头,快啊!” 【】

好一会儿骆碧心才看见莫名的头几不可见的朝下点了点,骆碧心顿时大喜,从怀里摸出剩下的小半颗金丝球,手发抖的差点没能抓牢,她也不知道吃多少合适,但至少多吃点总没错!骆碧心又掐下中指长的一截,也顾不上捣碎或者是兑水,就胡乱的朝莫名嘴里塞,可是莫名疼的厉害,牙关咬的死死的,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骆碧心塞了老半天都没能塞进去,最后一发狠,用地上的小型锉刀应掰开莫名的嘴,牙齿出血总比中毒而亡来的好多了。

药好不容易才塞了进去,骆碧心的手指一不留意就被莫名的牙咬了一下,差点没被咬掉半块肉,骆碧心疼的直抽气,但看莫名还是那副样子,倒也不顾不上疼了,随意撕下条布条包裹了一下,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莫名。 ”小说“

耀珠到底是耀珠,圣药不是卖假药的吹出来的,也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吼出来的,没一会儿莫名地呼吸声就平顺了很多,又过了一会儿,死死紧握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一样一点儿劲都使不出来,颓唐地低着头传奇如牛,但脸色确实比刚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还好吧?”骆碧心心有余悸的问。莫名费力的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

然后骆碧心只看见他似乎在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什么口诀,浑身像是蒸桑拿一样在不停的散发出蒸汽,热力逼的骆碧心退后了几步。

莫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双一直紧闭地眼睛忽然张了开来。精光毕露,跟刚才骆碧心刚进来的时候截然不同,骆碧心看的有些呆了,耀珠的功效她是见识过的,但这还是第一次用于口服。之前都用在外伤了。

莫名看着骆碧心微微一笑,带了点宠溺和惊奇,“你给我吃了什么?”

骆碧心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雷霆似乎不在,但还是不放心的凑过去在他耳边说,“耀珠。”

莫名吃了一惊。当年常爷跟了老太爷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耀珠地价值。看向骆碧心地目光中有都了点很复杂地东西。嘴唇抖了抖。感激地话终是没说出口。只是用长辈叮嘱晚辈那种语气很小声地嘱咐说。“藏好。”

骆碧心点点头。她明白莫名让自己藏好并不是介意耀珠本身地价值。而是担心这件事被老太爷知道。会给自己带来更大地麻烦。不由地也会心一笑。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真地没事么?刚刚怎么会……”

“他们给我吃了噬心毒。五天内不吃解药就会从四肢一寸寸地腐蚀筋脉。每隔三个时辰就发作一次。一直到整个心脏都被腐蚀。最后衰竭而亡。”莫名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骆碧心瞪大了眼睛。气提在胸口叫都叫不出来。莫名赶紧接上说。“放心。那个……能解百毒。所以已经没事了。”

骆碧心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勉强扯了个比哭更丑地笑说。“那就好。刚刚地蒸汽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给我吃了化功散化去了我地功力。刚刚也一并解了。所以我运功把体内地残毒都给逼了出去。”莫名这几句是用唇语说地。骆碧心看地有点吃力。但还是看明白了。顿时面上有了几分喜色。期待地看着莫名。呼吸间又激动了起来。

莫名知道骆碧心在想什么,但他只能很无奈的说,“我外伤太重,现在是斗不过那个雷霆的,不过你放心,既然现在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他们也就只能伤我的皮肉,一找到机会我就会出去。”

骆碧心掩面有点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说,“他们要是把你给凌迟了,光剩下一副光骨架子,再有功夫我看你怎么跑……”

莫名忽然有冲动,很想摸摸眼前这个女子的头,可惜手都被紧紧的锢着,但即使没有被禁锢住,他也只是握了握拳,又松开了,硬生生的咽下了这种冲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也是命吧,却不曾想这些竟都让师傅说对了,师傅……徒儿对不起你了。

“碧心。”莫名忽然很严肃的说,连带着刚刚放松下来的骆碧心也紧张了起来,“我现在不叫你小姐,而是用你……长辈的身份跟你说,虽说我和常爷现在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这也是祁严坤让你来见我的目的。”

骆碧心干涩的咽咽口水,她也明白现在时间紧急,无论她有多想现在把莫名和干爹都救出去,她都不可能再去跟雷霆拼一次命,就算真的把雷霆给毙了,后头还有无数个高手在护着那个高手中的高手老太爷,她区区一个骆碧心小厨娘,仅凭着缚鸡之力就想杀了江湖中的传奇人物老太爷,那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所以她现在只能忍下这种冲动,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要让老太爷悔不当初!!心里暗暗的发着誓,一边主动的附耳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骆碧心走出铁房子的时候,秀发随意的散披在肩上,衣服上和脸上,手上都是沾来的血迹,裙子都撕扯成了碎步一般垂挂着。像是刚从地狱挣扎出来复仇之神。

雷霆以为骆碧心会跟自己又哭又闹让自己放了莫名,却不想骆碧心一脸平静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那种不惧生死,不畏鬼神地目光让常年站在生死边缘的雷霆都暗暗心惊,那一瞬间,他竟觉得是眼前这个脸自己胸口都不到的女子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让他本能的产生一种畏惧。

骆碧心一身衣服能撕能用的。她都扯下来给莫名包扎伤口,虽然莫名说没有这个必要,但骆碧心很坚持这么做,还在一些比较重的伤口抹上了耀珠的粉末,这次她很小心的算着份量擦。不是舍不得,而是莫名不同意,他扬言骆碧心敢把药都用在他身上,他就自己把那些伤口扯大,那时候骆碧心哭笑不得,只觉得一个长辈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地耍无赖,除了无奈和投降,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做完这些,骆碧心在莫名手里塞了一把短小的匕首。那是她以前在逍遥阁时用一盘素三斋跟姑娘们换来的,削铁如泥。最重要的是它很小,以前她一直藏在自己盘起的头发里。如今放在莫名地手里,一握起拳头谁也看不出。

临走的时候骆碧心跟莫名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带着我爹。活着出去。”,第二句是,“我会活着回来。”莫名铁血男儿,伤筋动骨,流血不流泪,可是此时看着眼前骆碧心坚定却又带着不安寻求肯定的目光,他也情不自禁的湿了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走吧。”骆碧心朝雷霆掀了掀嘴皮子,径自朝前走去,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生怕她一回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就会烟消云散,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雷霆楞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跟上,那时骆碧心已经走出院子了。

“你不想哭?”雷霆跟在骆碧心身后很好奇的问。

骆碧心顿了顿,又继续大步朝前走着言简意赅的说,“想。”

雷霆没想到骆碧心这么老实的承认了,这下他反倒张嘴结舌没了声音。

雷霆没有直接带骆碧心去见老太爷而是把她先带到了以前专供那些女眷们休息地屋子,早有一个护卫等在那里,手里恭恭敬敬的捧着一件衣服。

“去换衣服。”雷霆命令式地语气说。

骆碧心一声不吭的捧着衣服就进去了,同时拒绝了几个丫鬟要给自己帮忙地要求,雷霆知道她现在心里不舒服,所以也没有强求,只是在外面等着。

骆碧心捧着衣服闷不作声的背靠着门无力地站着,脚下无力慢慢的就坐了下来,她只觉得心里憋地难受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她真的恨老太爷,但她更恨老天爷,为什么……凭什么,把她好好的人生规划打乱了,又不管不顾的丢到这么个没电没网的古代来,她是厨娘,凭什么要她拿着菜刀铲子来做拯救武林拯救苍生这么伟大艰巨的事情……她造什么孽了她……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当初她逃离九州山庄回到逍遥阁的时候,她一定听春姨的话,离开这里,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开一家饭馆,当一辈子的厨娘,她向往的是安静,舒适的生活……而不是明刀暗枪,腥风血雨的日子,即使……她会内疚一辈子……

没有如果,没有选择,她的人生似乎连岔路都不曾出现过……呵,走投无路了么……小木鱼,姐姐好想你……爹爹……爹爹你在哪里……为什么这里要剩心儿一个……

骆碧心埋首在衣服里,依靠着门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和之前一样的平静,默默的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重新把竹简和那块腰牌藏好,心里自我嘲讽的想,老天保佑你们能给我带来条出路……骆碧心不怎么会梳头,干脆依然披着出去,雷霆看见她的散发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可惜骆碧心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很干脆的说,“带我去见老太爷。”

熊今晚码字码的心情很不好……有的时候人真的活的很无奈,当我们真的有机会面对选择的时候,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到头来除了在游戏一开始就被捆绑住的那个答案,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很烦躁……呼,早点睡了吧……亲们晚安……么么

第一百零九章 上刀山 祖训

“不忙,现在是用膳时间了,刚刚老太爷那边有令,让你带着上刀山去见他。”雷霆传达老太爷的命令。

上刀山?骆碧心一愣,是了,早上她刚做了下油锅,晚上可不就轮到上刀山了么,呵……她只觉得自己刚上了一次刀山,剜心剜肺的疼,如果可能,她真的想把老太爷丢到刀山上去滚一遭,就怕阎罗王还嫌老太爷脏了他的刑具。

“那就走吧。”骆碧心面不改色的说。 【】

雷霆没带骆碧心回临时厨房,而是带她去了宗祠里专门用来在祭祀祖宗时,准备祭品和给活人做饭菜的厨房,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冰窖,里面冰镇着一些蔬果,海鲜,腊肉之类。

因为这里平时没有人进出,所以灶台里也没有火星子,整个厨房都冰凉凉的,雷霆让护卫们帮骆碧心点火,被骆碧心拒绝了,她冷冷的说,“我这道上刀山不用火烧,你们都出去。”

雷霆示意护卫都出去,谁想正在低头把玩菜刀的骆碧心忽然猛的举起菜刀对准了雷霆的脖子说,“你,也出去。” ”小说“

虽然那菜刀离雷霆还有一尺的距离,他要反过来制约骆碧心那是轻而易举,若是平时,有人胆敢这样要挟自己,他早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了,但雷霆现在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所以一反常态,很平静的走了出去。

骆碧心看着雷霆出去,像虚脱一样刀子哐当就落在案台上,不由的苦笑,她果然不是做狠角色的料。当真是逼上梁山,逼良为娼……唔,不对,好像自己本来就是逍遥阁的姑娘……那算是逼娼为盗么?一边胡思乱想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抑制住了发抖地手,重新握着刀朝冰窖走去,她最怕的是一停下来,满眼满脑子都是莫名,祁镇钰他们受伤时的样子。

雷霆站在屋外也是心里乱糟糟的。为什么看着骆碧心他会觉得心烦,还不是那种眼不见心不乱的心烦,而是越见不着越是心烦。是不安全感么?担心她又突然给自己一狼牙棒?似乎也不一样,他……这算是病么……看着她给自己甩脸子,居然还觉得挺乐,真是病的不轻,雷霆看着手上被人包扎过的伤口。怔忡了一下,看来老太爷说的对,这个女子一定会妖法。他要小心……想着就重新抖擞精神,把刚才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日落西斜,一院子的护卫都有点心里毛毛地。只听见屋子里不断的传出类似敲打摔砸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刺耳,偶尔还夹杂着一些听得地人手脚抽筋的杂音。这个骆小心当真是疯了不成,做什么菜竟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可别是把整个厨房都给砸了。

骆碧心手里捧着一个盘子淡定的走了出来,盘子上盖了一块布,只能从外形判断出里面的东西就像一座山一样,圆底尖顶,似乎还有棱角,雷霆诧异不已,难道这个骆碧心真是神通广大到能做出一座刀山来不成?

“把布揭开。”雷霆皱眉道。不论怎么样他都要确保骆碧心没有在这个什么上刀山上做手脚。万一她弄出了什么暗器。一掀布就会朝着老太爷发射。那可罪该万死了。

骆碧心有点不耐烦地躲过雷霆要来揭布地手。“上刀山和下油锅这两道菜。都只能替一个人受过。雷副总管先于老太爷看了。是要夺老太爷地江山么?!”

最后一句听地雷霆虎躯一震。不自觉地低头急道。“属下不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被骆碧心给将了一军。该死!

檀香雾绕。木鱼声声。明镜本无台。何处惹尘埃。

骆碧心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么滑天下之大稽地一幕。老太爷竟然手执八宝念珠。仪态端庄地坐在镶金丝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地烧香礼佛。甚至骆碧心等人进去如此大地动静他都没有一点反应。一派老僧入定地超然。四大皆空地样子。可是看在骆碧心眼里却是说不出地面目可憎。老虎披着人皮给兔子烧起香来了。却不知是烧给已经死在他手里地兔子。还是即将死在他手里地兔子。

如果说那些大刀阔斧地刽子手给刑场上无辜误判地囚徒落泪烧香。那是指责在身。于心不忍;如果说曾经杀人如麻地杀手突然金盆洗手。遁入空门。那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自己地凡尘过往赎罪;可是像老太爷这种沐浴净身。高香一柱后给你来个斩尽杀绝。血流成河地。回头还要挂个悲天悯人。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地名号。只能说是当了婊子还想竖贞节牌坊!他以为他是西门吹雪么?!人家那是出于对敌手地尊重。老太爷这就是活脱脱地虚伪。不要脸!就这一点。他还真有点儿当皇帝地谱。脸皮不厚。心不狠。杀戮不重谁也别想当开国皇帝。

“碧心啊……你来了?”老太爷语带沧桑的开口,让骆碧心只觉得一阵恶寒,像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脱皮老鼠顺着自己后脊梁滑了下去,想起生死不明的常爷,半死不活的莫名……心不住的揪痛。

“是,我来了。”骆碧心努力的压抑自己激动愤慨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太爷似乎很满意的睁开眼睛,算得上慈眉善目的点点头,立刻有丫鬟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念珠,把香案撤走,摆上饭桌。骆碧心不言不语的把盘子放到桌子上,就默默的推倒了一边站着。

老太爷示意雷霆揭开布,雷霆迟疑了一下,弯腰在老太爷的耳边说了什么,老太爷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骆碧心一眼,随即点点头,让雷霆退开一边。自己动手一把拉开了那块布。

顿时整个屋子里光芒万丈,夕阳的余辉透过竹帘映照在那个盘子上,竟被这射成道道七彩虹霞,耀眼夺目,众人震撼惊愕了一阵,才有丫鬟在老太爷的指使下把竹帘外地垂幔放了下来,挡住了阳光,这时所有人才看清原来发出耀眼光芒的竟是一盘,不,是一座冰山。丝丝的冒着凉气,冰山上还有道道冰刃,看起来锋利非常。而更让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的是那山峰顶上有一池红色的水脉,一直从山顶蜿蜒流淌到山下,鲜红的血液映照在晶莹剔透的冰山上,让人说不出的骇然,却又美不胜收令人怎么都无法收回目光。

老太爷忽然眉头拧了起来。目光森然的看着那座冰山好一会儿,徐徐的闭上眼睛,用很肯定地陈述句说。“这是……你的血。”

骆碧心下意识的右手抚上了自己左手,左手手腕上包着一块布,显然是受了伤。雷霆双眼猛地睁大了,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看着骆碧心,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刚才骆碧心会在厨房里发出这么大的响声。显然是她在试图砸碎冰窖里的那些寒冰,那些冰长年累月的放在冰窖里。其硬度堪比玄冰,想不到骆碧心竟然有办法把他们弄成自己想要地样子,冰寒易伤手,怪不得她的两只手都肿胀青紫,想来是被寒冰给严重冻伤了,而手腕上的伤……一介女流,她到底还有多少让自己吃惊地东西……再低头看那一池血水,比刚才更让他觉得刺目的一阵晕眩。

“为什么血不会凝固?”老太爷似乎也没在等骆碧心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问,从厨房到这里最起码要一盏茶的时间,无论是什么血都早就应该凝固了,更何况是放在冰冷地冰山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家传地秘法,碧心没必要像老太爷交代,老太爷只需要知道,这个刀山,是碧心替你上了。”骆碧心冷笑着说,其实她只是利用在地窖里找到的三七分,加入到调稀了地血水中,还真是要感谢高中的生物老师,让她知道血浆和血水的区别,以及如何制取血水,不然还真是难以达到这么震撼的效果,呃,当然,她一开始是想用番茄的,学人家拍电视剧用的那种血浆包。

老太爷双眼一眯,杀气陡现,“碧心这是在威胁老夫么?”

“不敢,云在青天水在瓶,而今碧心却是成了被老太爷困在寸瓶矮杯之中的云彩,既是如此,却也不妨做一回瓶中之水,替老太爷卖一回命,”骆碧心不嗔不怒的缓缓说着,“那件事我愿意去做,但是有条件。”

“现在不是你谈条件的时候。”雷霆眉一皱,他这次倒不是跟骆碧心过不去,而是他太了解老太爷,明白老太爷最讨厌人跟他讨价还价,偏偏这件事情骆碧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老太爷的底线,他是担心老太爷一怒之下杀了骆碧心才……不,不对!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应该先替老太爷考虑才对,怎么会……心回念转之间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哦?老夫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的条件。”老太爷嘴角冷冷的勾了勾。

“第一,放了莫名,我要他和我爹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不能受一点伤害。”骆碧心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太爷。

许久,老太爷才点点头说,“这个,老夫可以保证。”

骆碧心心中暗暗出了口气,这是目前最让骆碧心牵肠挂肚,痛心疾首的事情了,虽然她不知道老太爷的承诺值几钱银子,但至少让她安心了不少,“第二,我要带着现在被关在碧霞苑的每一个人一起去。”留下谁她都不放心。

老太爷眯起眼睛看着骆碧心,骆碧心冷冷的看回去,她现在的心境已经不是老太爷的目光攻势能够击垮的了,她早就想清楚,自己是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大不了在赤条条的离开这里,说白了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而现在骆碧心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况且在这件事上她一定要争取自己的权利,不然还没能完成自己杀了老太爷的宏图大志就反而被他给杀了。

“你……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了点?”老太爷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怎会,如果碧心真的狮子大开口,碧心就会说要把常爷和莫名也一起带上,大不了就当是全家去郊游,碧心相信,就算碧心一个人去,老太爷也一定会派上无数的高手随时盯着碧心,现在碧心只不多是让老太爷把这个人数翻了一翻而已,对老太爷来说,不是难事吧。”骆碧心就事论事,她才不信老太爷会放心任她一个人去,只是这件事,虽没能如祁镇钰的意,却也跟他们的期望挂上钩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太爷这次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要老夫答应你这个条件也可以,但是前提是那个小畜生要吃下七虫七草毒,如果你们一个月内没有回来……后果,就不用老夫说了。”

骆碧心面色一沉,好狠的老太爷,此去本就凶险非常,那地图已经过了上千年,谁知道地图上标识的有些地方会不会因为年代的久远而更改了名字,或者甚至是地壳运动使他们永远沉埋于地下了,一个月别说是活着回来,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但……也许老太爷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九州山庄不传之圣药——耀珠,这算是天助我也么?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全的,当下状似为难的讨价还价说,“万一碧心在找到老太爷要的东西的前一天刚好到了时间,那么祁镇钰死了,老太爷就不要怪碧心跟宝藏一起沉埋地下了。”

“呵呵……哈哈哈哈,有趣,果然有趣,你放心,我会让雷霆同往,他的身上就带有解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自然会给那个小畜生续命的药。”老太爷笑道,笑意不达眼底。

雷霆?骆碧心抬眼看了似乎也有点诧异的雷霆一眼,啧,有点棘手的人,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好!碧心相信老太爷说得出做的到。”

“如此,你就下去准备吧,需要什么就和雷霆说,他会帮忙准备妥当……明晚老夫宴请那些名门后代,你也一块儿出席吧,后天再启程也不迟。”老太爷似乎很疲惫的闭上眼睛。

雷霆朝着老太爷鞠了一躬,就要带着骆碧心离去,谁想骆碧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老太爷说,“不忙,碧心还有个要求。”

“识时务者为俊杰,碧心不会不懂吧。”老太爷淡淡的威迫说。

“碧心自然懂,只是碧心要说的这个要求,老太爷一定不会拒绝。”骆碧心微微笑了,笑的眼底尽是荒凉,只是她低垂着头,用眼睑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所以老太爷和雷霆都没有注意到。

“说。”老太爷显然已经失去耐性。

“请老太爷在碧心走后,按照碧心留给厨子的食单方子进行调理,不然,就白费了碧心之前的努力了,打铁需趁热。”骆碧心不卑不亢的说,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老太爷不禁也有点诧异,“为何?”

骆碧心自然知道老太爷问的不是为何要吃这些东西,而是为何事到如今自己还要帮他完成宏图大愿,她徐徐的抬起头,看着老太爷只说了两个字,“祖训。”

啊啊啊……终于可以不用呆在九州山庄里转悠了……ojz……终于可以把水轻尘,易风,郝连他们都扯进来了……神啊……熊感激你……tt

第一百十章 下决心 食单

祖训告诉她,身为一个厨子,不可以给客人呈上有害的食物,可是祖训也告诉她,事在人为,要分清轻重缓急,规矩是让人打破的。

骆碧心此时无比感谢骆家开明的祖训,这无疑是为她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准备的,进,则天下苍生可幸免于难,退,则生灵涂炭,硝烟又起,她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厨子,但一样能翻手为云覆手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想好了拿宝藏换常爷,却不想老太爷先下手为强,拿常爷换宝藏,使他们处于了被动的地位,更想不到的是,宝藏竟然藏在所有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的天山门所在之处,老太爷凭着雕刻在和氏璧上的一张光字没线的地图,也不知他是怎么打探到的这个消息,却是苦了莫名,苦苦撑过了刑囚,却没能撑过老太爷的心里攻击。 【】

拿骆碧心跟莫名换天山门的所在,拿莫名跟骆碧心换秦始皇的宝藏,再拿骆碧心和莫名跟常爷换十万雄兵,老太爷这做的可真是无本的好买卖。

那晚回到碧霞苑后,骆碧心关上房门跟祁镇钰说了一宿的话,连巴巴的跑来蹭饭吃的济颠和尚也被骆碧心给撵了出去。 ”小说“

第二天早上阿大阿二来敲门时,骆碧心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哭的还是熬夜熬的,但脸上却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笑着,阿大阿二不敢多问。只能面面相觑。

骆碧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伤心愤怒过了头,还是太彻底的没心没肺,总之见过老太爷后反而心里清明了,平静

她就是个厨子,复杂地事情让祁镇钰他们有这个头脑的人去想,既然风向标朝着秦朝的宝藏,而今前方的路也只有一条,那就只能大胆的,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就像西游记里唱的。“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骆碧心知道自己没唐僧那么吃香,也没有孙悟空的本事,既然如此她当个好吃而且还会做的猪八戒总可以吧?再不行。她把祁镇钰养成猪八戒!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莫名所说地那个地方可以说是风餐露宿,自己是不是要多带点柴米油盐呢?唔……柴可以现劈,油可以现熬,反正会有雷霆那个苦力一路随行,不充分利用下太对不起自己了。不过米和盐一定要带足了,祁镇钰身体还在恢复,药材和滋补地食材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反正是吃着老太爷的,不吃白不吃。

骆碧心从树洞里找出来的竹简上地篆书艰深难懂。祁镇钰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懂很多,只知道这是祁家的先祖留给祁家后人的一封类似家书的东西。但为什么家书不放在宗祠而要藏在树洞里,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只能暂时藏起来,去找宝藏的路上慢慢看了,写地几个字是“太官令”,而根据秦朝的官阶体制,太官令是执掌皇帝饮食的烹调,负责御膳食地官,于是祁镇钰再次被骆碧心笑话八百年前是一家,大家都是厨子,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被祁镇钰的祖先像宝贝一样藏起来地盒子里放的,竟然是葱和蒜。

骆碧心很兴奋地问祁镇钰:“你说。那些竹简上写地会不会是食谱呀”

祁镇钰翻了翻白眼:

骆碧心又问:“你们家家传地剑法会不会是从菜刀里悟出来地呀?”

祁镇钰满头黑线:

骆碧心眼睛闪亮亮地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能从菜刀里悟出套盖世武功来。然后也成立个七州山庄。十八罗汉地?”

祁镇钰眼角抽搐了一下:

骆碧心忽然话锋一转:“对不起,让你吃那个七虫七草毒……”

祁镇钰良久不语,叹了口气:“命都是你的,还在乎七虫七草么?不过等事情了了,你可要负责啊!”

骆碧心扑哧一笑,给了他一记拳头:“谁要负责啊!你想得美!”

第二天骆碧心以准备出行为由,义正严词的拒绝给老太爷准备膳食,不过说好会给老太爷留一张食单。

写食单的前,骆碧心沐浴更衣,诚心诚意的在房里的桌子上摆了个香炉,朝着窗外的苍穹上了一柱高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最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爹,女儿不孝了,事有轻重缓急,而今女儿此举攸关苍生,还请爹爹和骆家先祖莫要怪罪。”做完这些她又跪了好一会儿才坐到书桌前,郑重的举起笔,却迟迟没有下笔,墨聚在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了一片黑云。

祁镇钰在床上靠坐着默默不语的看着骆碧心,心里只觉得闷的发慌,遥儿忍无可忍,一把夺过骆碧心手中的笔,重重的砸到地上,把骆碧心搂在怀里,带着鼻音哭腔说,“你别这样……不想写就别写啊……你没必要为了……为了我们做这种牺牲……真的!”遥儿知道骆碧心要做什么,碧心之前就已经跟所有人说过了,只是她明白,让碧心下决心做这件事,只怕比在她身上割掉一块肉更疼,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碧心这个样子。

骆碧心垂首不语,忽然一抬头,朝着遥儿嫣然一笑,“遥儿,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我那螃蟹爬一样的字写出来怕是会被你们笑话,所以还是你来代笔吧。”

遥儿怔怔的看着看着笑得灿烂的骆碧心,不确定的呐呐的说,“你……你说真的?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地是老太爷,快吧。我们还要多誊抄一份呢!”骆碧心把位子让出给遥儿,重新选了一支笔塞到遥儿手里,“快写吧,每天服用参茶两杯,人参鸡一只,皮蛋拌豆腐一份……麻油鸡的汤一碗甲鱼血一杯全壳甲鱼一只。”

“麻油鸡的汤……甲鱼血……还全壳甲鱼……恶……”遥儿想想都觉得恶心,要知道麻油鸡那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生了孩子后补身体的,油腻的让人反胃,至于甲鱼血……谁吃谁知道。

“哼哼!我毒不死他我也要恶心死他!”骆碧心巫婆似的笑,遥儿顿时无语。她忽然发现她把骆碧心想的太善良

“继续继续。八宝豆腐,红煨鳗,云林鸭。葱煨红烧肉,虾油豆腐,冻豆腐,炒鲜棱,醋搂鱼。鸭糊涂……”骆碧心嘴一张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长串菜名。

阿二忽然举手打断骆碧心唱菜名,咽咽口水垂涎的说,“那个……鸭糊涂是什么?好吃么?”

“嘿嘿。”骆碧心诱惑地眨眨眼,“好不好吃。晚上我做给你们吃吃不就知道了?其实这个现在比较适合祁大公子吃”

“为什么?”祁镇钰眉一挑,这又关他什么事儿了。

“因为难得糊涂嘛”骆碧心无辜地两手一摊。众人爆笑,祁镇钰好气又好笑的直摇头。看骆碧心今天又能生龙活虎,他却很不安,担心她是强弩之末,强颜欢笑。

骆碧心看着遥儿清秀工整的字迹满意地点点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近百十个菜,忽然她脸色一沉,遥儿一惊,小心的问,“我写错了?”

骆碧心又咧嘴一笑,“没事,只是让你再加两个菜。”笑的无辜且良善。

“什么菜?”遥儿又抓起笔。

骆碧心手指敲打着桌面,淡淡的说,“加上夜宵,需饮橙汁一杯,做法是将鲜橙去皮去籽,用器皿挤压,一杯需要大约四个橙子(以前地工具比较简陋,所以损耗也大一点),另外沙拉一碗,沙拉酱我会准备好留给施大厨,至于材料,就按我说的加,番茄两个切片,土豆煮熟去皮切块放凉,最后是……”她顿了顿,闭上眼说,“鲜虾二十只煮熟剥皮,完成后放进碗里,加入沙拉酱,就算是……完成了,每日必食,不可间断。”

遥儿写完最后一笔,看了看,奇怪的皱起眉头问,“这有什么特别么?”古人连橘子都不常吃,更别说橙子了,所以对它地并不了解,只知道物以稀为贵,越是少有的,营养价值,食用价值就越高,而且虾子也是如此,所以遥儿看不懂这里头能有什么猫腻。

骆碧心苦笑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古代地平民吃不起橙子,唯有九州山庄这种大庄园才能提供一定量的鲜橙给小姐姑娘们食用,她当初也曾给祁镇宣榨过橙汁,所以不用担心老太爷会起疑,而且量那些懂得食物相生相克地大夫也不会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他们吃不起橙子,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最终选择了这个最狠毒地搭配,“橙汁加虾肉等于……砒霜。”

祁镇钰也是一震,眼睛眯了眯,砒霜虽称不上是古代最厉害的毒,但连他也不知道两种食物同时食用竟能生成这么烈性的毒药,简直防不慎防。

“只是能够生成的量不大,就看老太爷吃多少了。”骆碧心叹了口气,“其实少量的砷对人体无害,甚至有益,所以一开始服用老太爷不会有所觉察,只是当积攒到了一定的量,激发出来……那就……”

骆碧心实在是没办法研制出维生素高含量的药片,不然她一口气直接给老太爷补足了500毫克的维生素,一次性放倒了再说,如今,也只能慢慢来了。

“难为你……”祁镇钰话还没说完,骆碧心忽然双手一拍,惊呼道,“差点忘了!”

为啥选这个人尽皆知的搭配,熊在文里也说了关键还是以前的农业不够发达啊!橙子还属于奢侈品咩补充一点哦……人参是补药,有增进其他药物的药性的作用……于是,超级补药人参加上微量的砒霜……会发生什么呢?望天……到底要不要让老太爷不明不白的死去呢……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这是个问

ps:说一件事儿有亲提议熊多写点番外……因为正文离完结还很遥远……ojz……熊一个人也想不出很多番外,不如亲们帮熊一起想,想看什么番外就给熊留言!熊尽量满足大家!只希望大家表弃坑啊……呜呜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一章 鸭糊涂 烤鱼

骆碧心眉开眼笑的一拍手说,“差点忘了,怎么可以落了老太爷最喜欢的菠菜豆腐汤呢?那可是有助于结石的啊!遥儿快加上”

“那个……有助于变结实?让老太爷变结实了不是很不妙么?”阿大傻傻的问。

“不是结实,是结石!把菜肴都纠结成石头!肾结石,胆结石,没有开腔手术,我看他死不死!”骆碧心恶狠狠的说。

所有人,“……” 【】

听不懂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开始同情起老太爷来了……

“行了,就这样!再多誊抄一份吧!”骆碧心开心的挥挥手里的食单,心里越苦她脸上笑的越欢,只怕死了下黄泉爹不会要她这个女儿了……

“为什么要再誊抄一份?”遥儿一边滗毛笔一边困惑的问。

“誊抄的那份要给老太爷,不然我担心施大厨会公报私仇,擅自把我的食单给换了,那我就白忙活了!”骆碧心就事论事,有时候就是要以己度人,祁镇钰夸骆碧心想的周全。 ”小说“

遥儿点点头,就认真的抄了起来。

骆碧心让苦命的小队长去“传唤”雷霆——雷副总管,小队长苦着脸去了,又苦着脸带着脸色发黑的雷霆回来了。

雷霆虽然脸上显得很不悦,但心里却有股压不住的兴奋,看见骆碧心的时候,眼睛甚至怎么都挪不开。才一个晚上而已,他竟然会想这个女人……忽然他想起了老太爷昨天对他地吩咐。“此女必成大器,不可留。事成,杀!”此时此刻看着骆碧心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到时候他真地下得去手么?不如杀了那个不肖子孙,取他的人头带回来给老太爷,说不定老太爷一高兴会忘了骆碧心地存在。自己就可以把眼前这个搅得自己心神不宁的女子藏起来了……雷霆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骆碧心不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很随意地把两张食单塞进雷霆地怀里。装作很不甘心地样子说。“让老太爷照着上面地菜色搭配食用三餐。当然。他要是信不过我。那自可随意。要不是祖训。我才不……哼!”说完就当着雷霆地面重重地把门给砸上了。气地雷霆面色又黑了三分。

接着一整天骆碧心等人都闭门不出。窝在屋子里商议去找秦始皇地宝藏还需要准备些什么。要注意些什么。

祁镇钰和遥儿分别用他们自己地方法给易风和水轻尘送了信。就不知明天出行前能不能得到回音。由于常爷和莫名在老太爷地手里。所以拖时间等郑殇这招。肯定是不管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所谓地高招妙计。无非是让人在某些地方设下埋伏。然后把老太爷地眼线都给灭了。等多方人马(指易风。郝连无名。水轻尘。济颠和尚等)汇集后再从长计议救常爷地方法。

骆碧心虽然觉得这个计策很俗套。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一个阶下囚地骆碧心要如何拯救一个阶下囚地常爷。这是个问题。所以首要地还是他们自己要逃出老太爷地五指山。

一早上很快就过去了。近晌午地时候。郝连无名没有如期来收垃圾。却来了另一个货真价实地收垃圾老头。骆碧心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地就扯着祁镇钰紧张地跳脚。“郝连不会出事吧?不会也被老太爷抓了吧?不会吧?不会

“你冷静点,郝连他没事,他去江南了。”祁镇钰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去江南?”骆碧心有些迷茫的重复。

祁镇钰担忧的看着随时可能崩溃或者爆发的骆碧心,小声说,“他本来让他的人偷偷的把老太爷手下仅存的米粮都运出去,让老太爷没处发财,可是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事情发生了变故,郝连一怒之下就连夜冲到江南去了。”

“他……不会有事吧?”骆碧心腻在祁镇钰怀里仰着脖子看他,遥儿他们都自觉的把脸扭到一边去。

“放心吧,这么容易就被打败就不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魔头龙云堡堡主了。”祁镇钰眼底凶光一现。

骆碧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本来准备把米粮运到哪里?”

“运到岷江,自有准备好的大船一起走水路到龙云堡去,谁想他们走了半路就得到消息岷江被官衙的人都给封了,设了关口,好在运米的人都分开几路走,所以还没被押差抓到,只是都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运去你的乾丰米业?”骆碧心拧眉。

“因为饶天宇死前把米铺给卖了,这老太爷知道,可是他卖给谁了,老太爷就不知道了,如果把乾丰米业暴露给老太爷,那么老太爷随便让官府给乾丰米业加个罪名,我们有理也说不清。”祁镇钰有问必答。

骆碧心眼珠子转了转,“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们不把米运出江南,就直接搞垮老太爷的米业生意,只是如此一来,你的乾丰米业的生意也一定会受到影响,你在乎这些钱么?”

“说来听听,钱不是问题,以后再赚就有了。”祁镇钰很感兴趣的问。

“你让郝连无名的人不要送去岷江了,直接找个就近的村子或者是小镇,把米粮都发送给百姓,百江入海,海并不会因此而暴涨,这样既可以做的不动声色,又可以让郝连无名的人安全脱身,而且老百姓们都有米了,自然江南的米价就会一落千丈。老太爷想赚钱,只怕也得等老百姓把这些米都给吃完了再说。”骆碧心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彩。

祁镇钰和遥儿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是当过权,做过大事地人。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骆碧心的这种一石多鸟之计,因为在他们地意识里根本没有老百姓的概念,更是忽略了百姓地力量和需要,如果按照祁镇钰原先的计划,是等米粮送走后。大幅的降低米价,虽然达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却不如骆碧心地想法更周全。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骆碧心被几个人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我说的不对么?不对你们说啊……别死盯着我看啊!”

阿二忽然低垂着头呐呐的说,“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年饥荒的时候,也能有人给我们送粮食就好了……爹娘就不会……”

阿大默默地拍拍阿二的脑袋。

“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真让老太爷改朝换代不知还要赔进去多少老百姓的命……”骆碧心有感而发地叹了一句,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

“咳,此计甚好。我等会儿就给郝连送个信。”祁镇钰打破沉默,骆碧心只是点点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济颠和尚又熟门熟路地从窗户外跳进来了。还是那熟悉的让人想哭地五体投地式“重磅”登场。

“你干脆改法号叫跳窗大师算了!”骆碧心眼角抽搐的看着济颠和尚又像没头苍蝇似地从窗外一头撞了进来,摔在地上“砰——”的作响。

屋外小队长听见声音立刻问。“骆姑娘,呃……那个……祁公子又从床上摔下来了么?”

“唔,是啊,摔的不轻啊!你说他多大的人了,还睡相这么差……”骆碧心声音很紧张,面上却是眉飞色舞,朝着很无奈的祁镇钰挤眉弄眼,遥儿,阿大阿二都捂嘴闷笑。

“你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不知道大白天的容易引人注意么?”祁镇钰没好气的问还趴在地上哼哼的济颠和尚,可恶,又让自己给他背黑锅,太有损他的英明了。

“贫僧是通风报信来了!”济颠和尚拍拍肥硕的臀部,笑嘻嘻的说。

“又出什么事儿了?”骆碧心心头一沉,她现在最怕听见别人说出事儿了。

“老太爷找死人了!”济颠和尚滑稽的眨巴眨巴眼睛,神神道道的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遥儿问。

济颠和尚摆谱,不理遥儿,巴巴的凑到骆碧心的面前问,“你是不是给老太爷写食单了?”

“是啊!”骆碧心点点头,忽然恍然大悟的说,“老太爷是不是找死人看食单了?死人有没有说什么?”虽然她明白古代人不会知道维生素这么艰深的词语,但很难保证实践不会出真知啊……

济颠和尚神秘兮兮的摇摇头,“死人只说了三个字——没问题,就换回来老太爷在西湖边上的别院,结果硬是被他又换成了一片乱坟岗。”

众人黑线,这个鬼医喜欢住鬼屋坟场这是个人所皆知的秘密。

“不过,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济颠和尚看着骆碧心说。

“什么?”骆碧心顿时紧张起来了,难道鬼医真的看出端倪来了?!

“猪肉菱角同食会肝痛,让你小心。”济颠和尚笑眯眯的说,他不知道端倪,还以为是骆碧心笔误,或者是不知道这个原理。

啥?猪肉和菱角?她有写这两个菜么?骆碧心茫然了好一会儿,遥儿抢先反应过来,“哦!我想起来了,碧心你有两个菜是葱煨红烧肉和炒鲜菱!”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骆碧心木木的点点头,其它的菜都是她随口报出来当陪衬的,哪想这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不过鬼医没看出来还是让她松了口气的,至少她不用担心还会有超越鬼医的人看出来了。

骆碧心见祁镇钰似乎还有话要和济颠和尚商量,就站起来说,“行了。我先去把晚饭做了,晚上老太爷那边还要搞鸿门宴呢!应酬最累

阿大阿二立刻乖乖的站起来跟在骆碧心的后头朝厨房去

他们来到临时厨房外时就被惊呆了。平时虽然也热火朝天地临时厨房,此时却只能用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来形容,近百个厨子挤在一起,哪里还看得见灶台,就光见黑压压的脑袋了。

“妈呀……这是要提前过年了么?”阿二也看傻了眼。

“你傻了呀……这才九月,过什么年啊……”骆碧心呐呐地说。她被震撼了。

“咳咳,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半隐形人小队长这时出声道,立刻三个人都转过去用炯炯有神地目光注视着他,那期待的目光让小队长的满足感空前高涨,“这是因为今天老太爷请了很多江湖上的高手。官场上的大人一起参加今晚地宴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厨子。”

“江湖上的高手,官场上的大人?”骆碧心皱起眉来。这个敏感时期老太爷叫这些敏感人物来参加这么敏感的宴会,实在是让骆碧心觉得很怪异。有种不祥的预感,阴云密布的天空透着一丝邪气。

“碧心姐……”阿二胆怯地拉拉骆碧心的袖子。骆碧心的脸色看起来好吓人。

“嗯?”骆碧心心不在焉地应着。

“我们还要做饭么?”阿大接上问,显然临时厨房已经没有灶台可以给他们用了。他看见两个厨子为了一口铁锅打起来了,啊啊,那两个更夸张,再抢盐罐子。

“当然!”骆碧心肯定的回答。

最后在骆碧心地威逼恐吓下,小队长的滥用职权下,他们很顺利地抢到了一个灶台,小队长郁闷的只想蹲在角落画圈圈,他堂堂老太爷手下亲卫队小队长居然给一个厨娘又当跑腿,又当杂役,还要当烧火工,现在生平第一次滥用职权居然是用来抢灶台……

骆碧心让阿二煮着白水肥鸭,阿大蒸着山芋,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炒着锅里的米,一边发着呆,阿大跟阿二“眉来眼去”了老半天也没人敢吱一声,忽然骆碧心放下手里的铲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转过来看着阿大阿二说,“阿大,阿二,我有话跟你们说。”

“什么?”阿大阿二都紧张了起来。

“你们……明天带一笔钱离开京城吧,不要跟我去找那什么宝藏了。”骆碧心抿抿唇说。

“我不要!碧心姐,让我们跟你去吧!我发誓,我一定不会给你碍手碍脚的!”阿二急道,阿大也猛点头,“碧心姑娘,就让我们跟你去吧,我也会功夫,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可是……”骆碧心迟疑,她也舍不得跟阿大阿二分开,他们就像她的亲弟弟一样,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说不定老太爷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那反而会害了阿大阿二,但是此行同样是凶多吉少,何去何从,她根本说不清楚。

阿大心一横,拉着阿二噗通一声朝着骆碧心跪了下来,吓了骆碧心好大一跳,赶紧去拉他们起来,“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如果碧心姑娘不答应我和阿二,我们就不起来。”阿大难得态度坚决的说。

“对!不起来!”阿二眼睛红红的附和。

骆碧心说不出什么滋味,恨恨的一跺脚,“你们这是何苦来哉!跟着我,跟着我没什么好处啊!”

“我们不要什么好处!我们只知道我们是孤儿,虽然二少爷收留了我们,却也只是拿我们当奴才,可是碧心姑娘不一样,我和阿二都清楚你是为一个一个真正拿我和阿二当朋友,当亲人的人,如果连你都不愿意收留我们,我和阿二就真的无处可去了,求求你,让我们跟着你吧!”阿大眼中闪着迫切的祈求和坚定。

“……什……什么时候,阿大你口才都这么好了……”骆碧心吸吸鼻子,笑骂道,“好了啦!我说不过你们,快起来了,都说我不当你们是奴才了还跪我,是想拐着弯骂我,还是想折我的寿啊!”希望她的决定是对的……

“没,没,没,没有啊……我,我,我……”阿大一急又犯了口吃,骆碧心无奈的耸耸肩,“我开玩笑的,快起来吧。”

阿大阿二这才站了起来,三个人相互看看,噗哧一声都笑了出来,笑了好一会儿,骆碧心忽然脸一沉,威风凛凛的指着炉子说,“阿二!你的白煮鸭子要烧过头了!”

阿二吐吐舌头,赶紧灰溜溜的跑去熄火。

骆碧心切了几大片五花肉,用面酱腌渍着,然后择了几大片新鲜的菜叶子,取大碗,碗底铺满菜叶子上面倒上炒的粉黄色的炒米,再铺上一层腌渍五花肉,放倒蒸笼里蒸,等取出来就是一大碗香喷喷的粉蒸肉了。

阿二照着骆碧心的吩咐把七分熟的白煮肥鸭用扇子扇凉了以后拆骨,然后手撕成一块一块的,又放进肥鸭熬煮出来的原汤里用小火慢慢的煨着。

阿大捣碎了山药,放进阿二的原汤里一起煨,骆碧心调上盐,倒上酒,吩咐阿二看好火候,等山药和鸭肉都快煨烂的时候就加姜末,葱花,调上淀粉,稠稠糊糊的,叫鸭糊涂绝对名至实归。

忽然骆碧心心随念转,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阿大,去选两尾秋刀鱼来!”

“好的!”阿大从不怀疑骆碧心的命令,立刻擦干手就快步朝食材库跑去。

“嘿嘿嘿嘿……”阿二却看着骆碧心露出了一个相当猥琐的笑容。

骆碧心打了个寒颤,“你干吗,笑的阴阳怪气的!”

“不干嘛只是觉得你对大少爷好好哦”阿二故作感慨的拖着唱腔,骆碧心红着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人小鬼大!”

等阿大回来的时候,骆碧心已经在灶台上架好了铁丝网,把秋刀鱼洗净,除去内脏,然后拿着刀在秋刀鱼的背部,顺着脊梁长长的割了一刀,阿二立刻嚷嚷,“这招我知道!只要背部开刀就吃不出鱼刺了!”

“嗯!阿二真聪明!”骆碧心用长条竹签把秋刀鱼穿起来,放到铁丝网上烤,一边不停的往上面刷香油,不一会儿,鱼香就弥漫了开去,不少厨子,小厮都扭过头来张望,烧烤是最容易散发食物的香气了,两面都烤的焦黄,筷子一拨鱼肉就能离骨,然后撒上椒盐粉,那鱼皮上还的冒着油气,看的阿二食指大动,猛咽口水。

骆碧心生怕房里有个大胃佛,这么两条鱼还不够他塞牙缝的,赶紧又做了一碗栗子炒鸡块,鸡块肉烂骨酥,满满一瓷钵的东坡肉,油亮油亮,肉皮入口即化,一盆河鲫鱼豆腐汤,奶白奶白的冒着热气,阿大还炒了两个素菜,骆碧心教他,炒素菜要用荤油,做荤菜则反过来要用素有,这样容易入味,阿大学的很是认真,于是光忙着偷菜吃的阿二再次被骆碧心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给鄙夷了。

手里的活刚忙完,就看见几个小厮丫鬟噔噔噔的整齐划一的跑了过来,跑到骆碧心跟前,训练有素的九十度弯腰一鞠躬,齐声道,“请小姐,随奴才(奴家)去沐浴更衣,晚宴申时就开始了,请小姐抓紧时间。”

骆碧心瘪瘪嘴,这个老太爷,不就是吃个饭么,还沐浴更衣,骆碧心无奈的擦干手,对阿大阿二说,“反正都做的差不多了,你们也收拾收拾回去,对了!鱼是给祁镇钰的!别人不许吃!”这个别人当然是非馋嘴和尚——济颠莫属

熊在学校的时候,最喜欢吃学校门口小摊贩卖的烤秋刀鱼,一次吃两条,别提多过瘾了!想起那个味道……馋啊……唔……也快开学了……望天,选秋刀鱼还是放假,这是个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二章 鸿门宴 生死

骆碧心沐浴更衣后被带到紫金堂,这里是九州山庄里装潢的最富丽堂皇的一个外堂,此时里里外外摆了近百桌的宴席,比赏花会第一天的谢花神宴更声势浩大,嘉宾贵客们正在络绎不绝的涌进紫金堂来,谈笑风生,一脸的轻松惬意。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此时竟也云破天开,露出了一道夕阳余晖,把整个镶金的紫金堂映照的更显辉煌,闪烁着妖媚的橘红色。骆碧心看着怪异的天色,不安的咽了咽口水,这算是天降异像么? 【】

她注意到陆续不断前来的那些达官显贵,有的腆着个肚子,背着手信步走来,鼻孔朝天,有的正忙着巴结其他的达官显贵,点头哈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身材健硕,一脸桀骜的孤身站在一边,偶尔看见自己前辈或者有憧憬的晚辈来问候,就点头示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侠士豪杰,其中虎背熊腰,满面沧海桑田的居多,骆碧心只能自我安慰至少三十年前他们都是玉面佳公看见骆碧心都露出了欣喜好奇的表情,用让骆碧心浑身发毛的目光偷偷的打量着,然后再转回去一窝子的人叽叽喳喳,骆碧心满头黑线,八卦真是无处不在,咱好歹也算是名人 ”小说“

似乎把手的护卫多了点……骆碧心余光撇过里里外外手持冷兵器的护卫,心想。

“小姐请。”带路的小厮朝边上一让,露出一个位置。双手做了个请地动作。

骆碧心呆了呆,忙拉住要退场的小厮问。“小哥你没搞错吧!?这是副主坐诶!”所谓副主坐就是仅次于主坐地两个位置,根据这个时代左尊右卑的观念。小厮给骆碧心指地位置是第三把手诶!

“没有弄错,今晚小姐是主客,请就座。”小厮谄笑着离开了,留下骆碧心一个人站在那里继续死死的瞪着那把椅子,恨不能瞪出个洞来。这样自己就不用坐在这种众矢之的的位置上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真有先见之明,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此时骆碧心还不知道,这场确实是老太爷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只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个沛公不是骆碧心,

骆碧心如坐针毡地坐在老太爷身边,雷霆负手站在骆碧心身后。让她觉得如芒在背,不自在极了。老太爷左手边坐的是一个精干瘦长的中年男子,那双眼睛虽不如老太爷的锐利的让人窒息。却也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内敛沉着,脸上一直挂着浅浅地笑容。骆碧心猜想此人就是武林盟主陆修明了,就凭……他手上的那个扳指,难道他没发现那只是假的?那为什么老太爷要逼自己去找宝藏?!骆碧心纠结地直拉扯头发。

同桌的其他人,骆碧心都不认识,只是陆修明旁边地位置一直空着,一想到自己居然跟武林盟主平起平坐,骆碧心就不知道是喜是忧。

老太爷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骆碧心地存在。只是不停地跟陆修明悄声说着什么。骆碧心只好味同嚼蜡地随意夹点菜往自己嘴里塞。不是她饿了。而是如果不做点什么会让她觉得浑身蚂蚁啃噬一般地难受。尴尬。

“安静!!”雷霆忽然暴喝一声。吓地正在走神地骆碧心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

雷霆一声吼。全场抖三抖。不少定力差地年轻后生和不会武功地普通官员们手里地酒都贡献给了桌布。撒地满地都是。心有余悸地闭上嘴巴转过去看老太爷那一桌。

老太爷徐徐地环视全场。气势非凡地站了起来。朝着众人举了举手里地酒杯。这时骆碧心注意到场内地护卫人数似乎在不知不觉地增长中。几个出口都被堵住了。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各位。老夫今天有幸能请来如此多地英雄豪杰。高官贵人。儒生富商给老夫捧场。实在是荣幸之至。老夫仅代表九州山庄。先干为敬。”说着就举袖仰头一口喝干杯中地酒。台下一片叫好声。

雷霆立刻给老太爷满上第二杯酒。

“各位,老夫今天找大家来,实是有事相商。”

台下立刻有人嚷嚷,“老太爷但说无妨,只要是晚辈们力所能及的,一定全力相助。”骆碧心怪异的看了那人一眼,三角眼歪鼻子,不是个托儿就是好事之徒,她隐隐的预感到老太爷接下来要说什么,一颗心抑制不住的怦怦直跳。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老太爷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多谢各位的鼎力相助,我九州山庄从汉高祖时就建造在京城郊外,从不过问朝廷中事,只是偏安于一隅,和历代帝王将相都是相安无事,可是!当今圣上昏聩无能,竟要我九州山庄让地千亩给他造行宫,这将置我山庄子孙于何地!置我山庄祖先万代基业于何处!如今世道,皇帝贪财好色,奸臣当道,中饱私囊,百姓苦不堪言,全然不见当年常氏执掌天下时的繁荣昌盛!身为前朝先皇的遗臣,老夫在祖宗面前发誓,要替天行道,铲除这祸国殃民之逆臣贼子!”

老太爷说的字字痛心疾首,掷地有声,骆碧心虽然有预感,但依然听的瞠目结舌,老太爷这是要开诚布公的造反了么?难不成下面的都是党羽,这开的是内部会议!?还是说……他要把这些人逼上梁山?!

骆碧心脑海中忽然大字报似的闪过一行字,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不得不说老太爷这一席话在这个时代相当的有煽动作用和轰动性效果,只可惜以前天天捧着电视机的时候,听了没百遍也有九十八遍。这会儿说出来让骆碧心有种听冷笑话地错觉,很想大笑几声给老太爷听。

台下一片死寂。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妈呀。这是要造反啊……”

瞬间上千个人像是炸了锅一般,躁声四起,有几个大官似的人长袖一挥,脸色铁青地就要愤然立场,还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显然想要望风而动,墙头草,风来就倒,更有人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朝着老太爷谄媚地笑,显然最后这一类的都是老太爷的狐朋狗友,狼狈为奸之徒。

而绝大多数人还在茫然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要造谁的反?不是杀逆臣贼子么?哦……感情皇帝是最大的窃国贼……

老太爷沉着脸高高地举起杯子。众目睽睽之下,重重的砸到桌子上,杯子整个没进了桌子里。里面满杯的酒水却是一滴不撒,登时全场人的嘴都闭起来了。走到已经走出两三步的人又给吓的一屁股坐了回去,现场鸦雀无声。

老太爷地功夫在江湖上连陆修明都不敢妄称能招架百招。更别说现在连武林第二大高手兼武林盟主——陆修明都站在老太爷那边,其他人根本不是敌手。

骆碧心离老太爷近。所以看的也最分明,桌子和杯子的接缝处光滑平整,连木刺都没有半根,当下骇地下巴就掉到桌上了,金庸爷爷,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原来这种毁天灭地,惊世骇俗地功夫是存在的,而且离自己只有咫尺地距离,可是她现在多么希望自己眼前这个人不是老太爷而是可爱的郭靖同学啊。

“老夫从不强人所难,所以,今天愿意助老夫一臂之力地就干了这杯酒!我们共商开国大业,要有不愿意的,就请各位……在九州山庄常住了!”说着又是一拍桌子,那杯酒原封不动的从桌子里弹了出来,老太爷一把握住就仰头喝尽,威风凛凛的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

好一会儿都没人敢动一下,现在明眼人都看见那些护卫已经剑拔弩张了,只怕谁敢说个不字,今天就别想留条命喘气了,可是造反一样是杀头大罪,进退之间竟然连活路都没有,有些自恃武艺高强的人,虽然敬畏老太爷和陆修明早已被神话的武学境界,却还抱着希望想着要杀出一条血路去。

时迟,那时快,那些护卫像是训练有素的从紫金堂外汹涌而入,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几张靠近出口处,坐满了公子小姐,少侠侠女的桌子就被护卫们团团的包围了起来,立时那些家长们都紧张的站了起来,几个胆小的鬼小姐被吓的嘤嘤啜泣,骆碧心看的皱了皱眉头。

这时,陆修明风度翩翩的站了起来,一张口,那声音温润如玉,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大家不妨听我一言,这么多年来,当朝天子对我们江湖人士不是打压就是招安,但凡有招安的都被朝廷挤压的凄凉度日,更是四处通缉我们的英雄豪杰,说我们是山贼土匪,在座的哪位没上过朝廷的追杀红榜,在下保证,只要祁老前辈登上皇位,以后朝廷永不过问江湖中事!”

骆碧心感慨武林盟主当的跟社区大妈差不多了,专职和事佬,兼职煽风点火……

陆修明一席话似乎是起了作用,下面很多的武林中人都颔首深思了起来,但那些当官的又喧哗了起来,面上都有愤愤之色,但是这年头当官的都胆小怕事,官越大,顾忌越多,如今妻儿都被老太爷的人给扣押了,自己不投降靠拢还能怎的,毕竟他们不是枭雄,能杀妻弑子以表示自己对皇帝忠贞不二,矢志不移,人嘛,总是现实的,尤其是享过清福的人。

陆修明朝着老太爷一举杯子,一口喝干,然后背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台下,当下跟老太爷同桌的,还有那些早就知根知底的,以及摄于老太爷淫威的人也都纷纷的站起来举杯饮尽,表示自己效忠老太爷,还有的人虽然迟疑,但看见大势已去,也就站起来说几句场面话,顺坡下驴,但坐着不动的人还是大多数。气氛凝重的像是清晨鬼压床一样,让人窒息又动弹不得。

骆碧心看地口干舌燥的咂吧咂吧嘴。这算是老太爷版地杯酒释兵权么?忽然感觉有人在踢自己的凳子,扭头一看是讨人厌地雷霆。还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什么意思啊?本小姐懂唇语不懂眼语啊!只好不明所以的皱着眉头朝他耸耸肩摊摊手,表示自己没听懂

雷霆翻了个白眼,指指她面前的杯子,骆碧心困惑的看来看去。杯子没问题啊,再说了,现在是研究杯子地时候么!想着就瞪了雷霆一眼,转过来,继续看戏,主桌摆放的位置比其他人的桌子要高出半米左右。所以看着台下的人一个个站起来,骆碧心有种以前读书时老师突然当堂抽查背书,结果一个个被插蜡烛的感觉。

雷霆见骆碧心丝毫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不领情地瞪自己。不由的气结,但还是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贴在骆碧心凳子后头,又踢了她的凳子一脚。这下子骆碧心领悟过来了,雷霆是提醒自己该站起来喝酒了!她说那个和事佬武林盟主怎么老朝自己笑呢。他们这张主桌现在就只有一个骆碧心还坐着,台下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个大胆地跟老太爷唱反调的女子是谁。

就在骆碧心纠结要不要站起来过过场子地时候,入口处的护卫被人一掌拍打地口吐鲜血,仰面朝天飞进来重重摔倒在地,剧情这样突然的急转直下,给很多人带来了希望,只见门外走进来一群气势汹汹地老人,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红澄黄绿青蓝紫……他们一列排开的时候,骆碧心有种看见了七个小矮人的错觉。

骆碧心听见台下有人低呼了一声,“九州山庄的七大长老!”不由的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就是给祁镇钰定义不肖子孙的那群老不死啊!他们不是老太爷的人么?怎么跑出来砸老太爷的场子?

“忒!竖子!”为首那个穿大红袍的白眉白须的老人怒指着老太爷大声喝道。

骆碧心差点要拍桌子叫好,敢骂老太爷是竖子,也不知这个长老是多高的辈分,明明看起来他们的年龄不相上下。

老太爷不惊不惧的朝着那七位老人行了一礼,淡淡的说,“不知何事惊动了七位长老?严坤先给长老们陪个不是

听见老太爷自称“严坤”台下更是议论纷纷,有些人面上出现了一丝喜色,老太爷如此畏惧这七大长老,看来今天的事儿有转机了。

穿紫衣的那个正义凛然的朝前走了一步,“严坤,你可还记得祁家祖训是什么!”

骆碧心看见老太爷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不由的心就悬了起来,只听他说,“严坤自然记得,祁家子孙永不的踏入官场半步。”

“既然如此,你居然还敢在这里聚众造反,该当何罪!”那个穿黄袍横眉竖眼的壮硕老汉斥责道。

“照家规,杖责一百,逐出家门。”老太爷眼睑微垂,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来人!把这违反家规的不肖子孙拉出去杖责一百!”穿大红袍的长老喝道,骆碧心暗叹,怎么又是不肖子孙,不能换个词么?比如……乱臣贼子?

“慢!”老太爷忽然站直了腰板,用轻蔑的目光看着那七大长老,“敢问严坤所犯何罪?家规只说,不得入朝为官,难道这年头,皇帝也算是为官了么!”如此直白而大胆的话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一下,这算是强词夺理么?

几个长老被气的脸色铁青,“大胆小儿!竟敢巧言令色!”

骆碧心忽然心中一凛,只怕老太爷是留不得这七大长老了,火光电石之间,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衣长老从众长老中飞身而出,动作迅猛的朝老太爷攻去,嘴里低喝一声,“受死!”

骆碧心只觉得被人一拉,然后就听轰然一声巨响,之前那张桌子就被青衣长老给拍成了粉末,只怕拉她的人再晚一步,连她也得被拍成历史时空中的尘埃。劫后余生,猛喘了两口气。一颗心狂跳不止。

然后只见雷霆从她身后用轻功飞了出去,在青衣长老地利爪抓到老太爷的那一瞬间。猛地一掌拍出,然后众人就看见青衣长老一时避闪不急,生生受了一掌,落在地上踉跄了两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不可思议的瞪着雷霆喃喃,“十杀掌?!”

“好眼力!”雷霆冷笑了两声,护在老太爷地身前。

那些江湖上颇有声望的英雄豪杰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的重新打量起那个一直跟在老太爷身边的八尺巨人——雷霆来,十杀掌,这是江湖排行榜上排在榜首的掌法。杀伤力无与伦比,还没有人能在受了十杀掌后,活下来地。但因为它需要时间酝酿,而且要攻人不备。所以江湖上会这种掌法的不上十人。

只见青衣长老忽然嘴里呕出一口黑血,僵直着身子就扑倒在地上。剩下的那六大长老都惊的面无血色,红袍长老喊着。“老五!”飞身上前一探鼻息,早已断气,不由的怒火中烧,骂道,“你竟敢弑杀长老!可曾有把九州山庄放在眼里!”

骆碧心看见雷霆使出十杀掌已是手脚冰凉,饶思情的父亲和那些无辜地手下就是死在十杀掌下,看雷霆杀了青衣长老却面不改色的样子,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见识过死亡,也见识过濒临死亡,却是第一次看见从生到死,短暂的尚不如一瞬地过程,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地不值钱。

雷霆若有似无的看了缩在角落里呆呆看着自己地骆碧心一眼,该死的,不就是杀了一条乱啡地狗,他到底在慌张内疚些什么?!

老太爷冷冷的看着红袍长老,森然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祁家的规矩到我这儿就该改改了!长老们还是从哪儿来,打哪儿去吧!”

其他长老都纷纷在下头跳脚叫骂,红袍长老气的老脸扭曲,忽然黑着脸说,“镇钰也是你栽赃陷害的吧!”

“哼!他要杀我,也要看垃圾够不够份量!”老太爷傲然道,骆碧心只觉得心揪的都缩在了一起。

红袍长老恨恨的朝下面的长老一招手,“今天,我们就要清理门户!!”

长老们都纷纷跳上台来助阵,陆修明叹了一句,“何苦呢?”拔剑一剑刺进了猝然不妨的黄袍长老的背部,一直刺破胸膛,没有料到这个堂堂武林盟主会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黄袍长老死不瞑目的扑倒在地上。

连死两个长老,立刻场面开始混乱了,没见识过死亡的那些小姐们在尖叫,那些公子们也都抑制不住的发抖,有几个大官已经钻进了桌子底下,江湖中人则纷纷把手握在了自己的兵器上,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骆碧心缩在角落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假的,假的,你看见的听见的都是假的,是他们在演电视剧,是假的,那血淋淋的其实是番茄酱,番茄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此时红,橙两位长老跟雷霆打的难舍难分,绿,紫长老则红了眼的找陆修明拼命,哪想那蓝衣的长老临阵倒戈,采用下流的偷袭钳制住了红袍长老,紫衣长老不妨绿袍长老的暗器,跟黄袍长老一样死不瞑目,死时脸色发黑,显然是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红袍长老咬牙切齿的试图挣扎出叛徒的钳制,嘴里大声叫骂着,“老二,老四,老六!!你们!你们!!”

“老大!别怪我们,祁家人受这份气够久了!皇帝轮流坐,也该换我祁家子孙了!”老六蓝衣长老公然道,台下再次被震撼了。

“好,好,好!!好你们这群祁家子孙!!好啊!!先祖啊!!子孙不肖啊!!”红袍长老见大势已去,咆哮着口吐鲜血,头一歪,竟已自绝静脉而亡。

一时间,台上台下都是肃杀之气。

雷霆一挥手,台下的护卫跑上台来把几个死去长老拖下台去,其他的护卫纷纷的点起了火把,灯笼,黑暗渐渐的笼罩了下来,陆修明悠然的收起剑,刚才躲到角落里的几个主桌的人都肝胆俱碎的擦着满头的大汗,狗腿的扯着讨好的笑跟到老太爷的身后,就差没喊声“老太爷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几个倒戈的长老也一脸桀骜的站在老太爷左右,傲然的看着台下的渺茫众生。

“现在,还有谁不服。”老太爷淡然道,一阵晚风吹得他身上的长袍猎猎作响。

骆碧心咬了咬牙,扶着墙站起来,扭身就从后头下了台子,一直站在台下的小队长立刻跟上,因为护卫们都认识这个老太爷新收的干孙女以及小队长,所以未加阻拦就让他们从后头离开了紫金阁。

骆碧心一路走着,面色惨白,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却还是觉得夜风吹来好冷,这时一件外衣披到了她肩上,扭头一看竟是小队长,不由扯扯嘴角,细声说,“谢谢……”

队长脸红了一下,但看骆碧心神色不对,赶紧安慰说,“小姐不要再想今晚的事了,明天你们就要出发,还是好好的养足精神吧。”

骆碧心吸了口夜晚冰冷的空气,望着苍穹中璀璨的星斗,幽幽的说,“你想家么?”

队长没听明白,“啊”了一声。

骆碧心也不等他回答,缓步朝瑶湖边走去,坐在沁水亭里,独自思索着什么,小队长抿抿嘴,握握拳,终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默默的站在夜色中陪她。

呼……这是在九州山庄的最后一章了……终于可以出门

就地打滚求留言……亲们……表这么淡定么……多给熊留言么……t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晕血了 姜卵

“走吧,我饿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骆碧心忽然回眸朝着小队长嫣然一笑,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摸摸肚子,伸着懒腰就往临时厨房去。

队长被她突然的转变怔忡了一下,赶紧跟上,呐呐的问,“小,小姐,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晕血罢了。”骆碧心背对着小队长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队长沉默了,一个厨子居然说她晕血,谁信……可是他又怎能不信,“是,是么,那就好……” 【】

“嗯,是啊……”骆碧心似是叹息的应着。

临时厨房里这会儿倒是空旷的很,只有几个杂役在收拾杯盘狼藉的灶台和地板,碗碟碰撞发出的“呤哐啷”的声音在夜色下,竟显的很清脆悦耳,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天地浩渺的空寂感。

骆碧心笑眯眯的跟几个杂役打了声招呼,就选了一张已经收拾干净的灶台,炉灶里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零星的火苗在蹿动,骆碧心随意拨了几下又放入几块烧过的木柴,很快,火就旺盛了起来。 ”小说“

“需要我帮去找什么食材来么?”难得小队长主动请缨,甘心给骆碧心打下手。

骆碧心瞟了眼灶台上别的厨子用剩下来的生姜和莲藕,摇摇头,举起那个莲藕朝着小眼弯弯的笑着说,“不用找别的了,就用这些吧!”

队长一瞬间竟觉得被火光迷了眼,心脏像是被猛的撞击了一下,怦怦直跳。

“那,那让我帮忙吧……”小队长结结巴巴的说。

骆碧心毫不客气地利用富足劳动力。把生姜都放到小队长地面前。又塞给他一支调羹。“快削皮吧”

队长很听话地熟门熟路削起姜皮来。他甚至觉得下半辈子辞去小队长一职就给骆碧心削姜皮也挺不错地。

骆碧心把莲藕洗净。细心地捣成莲藕泥。然后加水放在石锅里煮开。水滚后。整个石锅放到一边沉淀。小队长一边削皮一边看着骆碧心忙忙碌碌。忽然说。“小姐。你还真厉害。这么简单地材料也能做好吃地。”

骆碧心地身形顿了顿。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嘴里应着。“是啊。我是谁啊!天下第一地厨娘啊!”心里却叹了口气。今夜。她再也不想见血了……哪怕只是今夜。

就在这时听见小队长哎呀一声。连忙扭头去看。原来小队长削姜皮时三心二意。结果在手指上刮了个不小口子。鲜红地血流淌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染遍了整根手指。骆碧心摇晃了一下。心里哀号。这有没有天理啊!怕什么来什么……。虽然小队长坚持说这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被骆碧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就不敢说话了。只能任由骆碧心抓着他地手满厨房地找什么东西。感觉骆碧心光滑细腻地皮肤贴在自己地手上让他地脸抑制不住地发烧。心里痒痒地。又有些温暖。他开始理解为什么阿大阿二要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个怪异地女子了。连他都忍不住想要生死相随……

骆碧心忽然抓起放在厨子休息处地一个瓦罐。拿到鼻子下嗅了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把小队长拉到旁边。用那个瓦罐里地水给小队长清洗伤口。血洗净后。骆碧心又从里头捞出点什么。抹在小队长地手指上。

“这是什么?”小队长看着手指上一片片墨绿色的东西好奇的问。

“是隔夜茶,能止血哦!”骆碧心随意的把瓦罐放回原处。大厨们平时喝不起上好的茶叶,所以只能把主子们用剩的茶叶一遍遍的泡茶

队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削好的生姜递给骆碧心,骆碧心接过来。示意小队长把刚才已经沉淀地差不多了的那一石锅的莲藕水倒掉,把下面锅底上沉淀下来的莲藕泥刮出来放在一张干净的纸上,用小火慢慢的煮干变成莲藕粉。

忽然抬头看着那微微的火,骆碧心的心情说不出的平静,清明,夜色如水,当真,是一点没错。

骆碧心呼吸着夜晚凉爽地空气,把自己的思绪全都倾注到对料理的热衷里,把那些削了皮地生姜剁碎,姜末再捣成泥,然后加水搅拌均匀后,用纱布把水挤干,然后把熬干的莲藕粉调上一定量地水放进挤干的姜泥里继续搅拌,直到姜泥把莲藕汁完全吸收,再加上一定量地蜂蜜和糖,搓成一个个的小球,滚上一层白芝麻,一盘姜卵就完成了。

骆碧心一边做一边随手地往嘴里塞,姜卵入口即化,没有生姜的呛人味道,却有一股莲藕的甜香,糯糯黏黏,吃的骆碧心眉梢都挑起来了,看见小队长在一边傻看着,就塞了一个在他嘴里,眨巴眨巴眼睛,神秘的说,“要保密哦!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偷偷做好吃的”

队长红着脸连连点头,骆碧心惊奇的问,“你脸红什么?不好吃么?”

队长窘迫的拼命的摇头,结果呛到了气管里,拼命的咳嗽,一张脸憋的更红了,逗的骆碧心哈哈大笑。

回到碧霞苑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骆碧心开门进去,屋里没有点烛火,她关门的时候又探出个脑袋朝小队长眨巴眨巴眼睛,“要保密哦!”说完就关门进去了,留下傻笑中的小队长被其他的护卫用怪异而暧骆碧心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忽然一阵风过房里的烛火一晃竟然亮了起来,祁镇钰撑起上半身靠在床上,关切的问,“回来了?”

还保持着蹑手蹑脚动作的骆碧心一愣,扯出个大大的笑容说,“是啊!回来了!”说着就扑上床去,靠在祁镇钰怀里深吸了口气,“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今天的事……我听说了。”祁镇钰疏理着骆碧心头发,握起一缕秀发,放在鼻间轻嗅。

骆碧心的身体僵了僵,小猫咛嘤似的“唔……”了一声。

“没什么想说地?”祁镇钰俯身在她耳边轻啄了一下。

骆碧心沉默了,过了好久,似乎睡着了一般,祁镇钰也不急,当他听暗潜的人来报说,老太爷在宴席上杀了三个长老。惊的差点真从床上摔下去,老太爷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平静多年的江湖如今硝烟又起,如果这次不能顺利解决的话,只怕人间要生灵涂炭

他从听到消息就心急如焚的等骆碧心回来,却不想那头的宴会结束,老太爷成功把大半人都收归己用,又把抵死不肯从他的人都软禁起来后,依然不见骆碧心回来。祁镇钰心乱如麻,生怕骆碧心又出了什么意外,怕她在宴会上受了什么惊吓,要不是遥儿劝他,处找她了,那么他之前那么多天装作依然重伤未愈地苦心就算彻底白费了,后来还是暗潜的人说骆碧心早已中途离场,这才安下心来。

从焦急到骆碧心深夜不归的生气,如今她平安归来。却暮然发现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还活生生的在这里,就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想着就忍不住动情的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吻着,骆碧心怕痒的笑着避开,“痒死了!讨厌!”

“真的没什么想说地?”祁镇钰又问,他不希望骆碧心有什么藏在心里,不是觉得被瞒骗了,而是怕她憋出病来。

骆碧心懒洋洋的抬头看着他笑了,像只爱困的猫。“没有,本来是心情不好,不过有我们伟大的小队长陪我郁闷过啦”

祁镇钰的脸刷的就黑了。“又是那个小队长?”

骆碧心乐的咯咯咯的直笑,“是啊!你吃醋了?”说着就那手指去戳祁镇钰的脸。被祁镇钰一把抓住。

“我吃醋了!”祁镇钰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把骆碧心的手指放在嘴里诱惑的添吮。骆碧心脸一红,赶紧把手收回来。瞪他一眼说,“也不嫌脏。”

“唔……有甜味,你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祁镇钰煞有介事的咂吧咂吧嘴。

骆碧心惊奇的看他一眼,“蒙的!”祁镇钰很无良的咧嘴一笑,“老实交代吃了什么好吃的?”

“不告诉你”骆碧心摆谱,祁镇钰动手就呵骆碧心的痒痒,骆碧心笑地直翻滚。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骆碧心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从那儿逃跑了,是不是很没用,救不了他们……”

祁镇钰心疼的揽过她,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鼻子贴鼻子,额头贴额头,看着她地眼睛说认真的说,“别傻了,他们那么多有权有势,武功高超地人,还要你去救么?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你的错……”

“真地?”骆碧心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她努力提着气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什么她不能再没心没肺一点,那就不会觉得心里那么闷了,闷地她发慌……她越来越不像是个过客了,原来面具戴久了真的会摘不下来……

“真的……”祁镇钰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摩挲她的背,双唇碰触摩挲着,骆碧心轻轻地呜咽,渐渐的困乏袭来,靠在祁镇钰怀里就睡着

祁镇钰一边搂着骆碧心,有种满足感,望着窗外的月亮,心中感慨,他可真是快成柳下惠了,这只野猫天天考验他的忍耐力……坐怀不乱,谈何容易……

“烤鱼很好吃哦……”夜风卷过窗台,祁镇钰微微的笑骆碧心睡梦中翻了个身,咛嘤了一声。

黎明前的黑暗在寂静无声的席卷过整个京城……

注:特别鸣谢《大长今》剧组提供姜卵的做法

对手指……计划赶不上变化,上章就说这章要出门了,结果还是出门失败……tt……不过这个姜卵味道还是不错的哦大家可以尝试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小姐 同行

第二天一早,骆碧心是被雷霆的敲门声给敲醒的,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就看见雷霆黑着脸站在外面,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么?”

骆碧心望望天,傻笑着说,“9点了?”

“什么九点,十点的?”雷霆皱眉,“你睡醒了没有?”

“啊呼——”骆碧心打了好大一个哈欠,很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

雷霆翻了个白眼,“没醒就一边儿去!你们,进来搬东西!”一挥手,后头的护卫们就涌了进来。

骆碧心晕乎乎的看着雷霆派人把祁镇钰给扛了出去放在马车上,然后自己也被雷霆给丢进了马车里,遥儿,阿大阿二都在车上,小队长尽忠职守的守在车外。

遥儿倒了杯茶给骆碧心清醒一下,骆碧心接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意识还在外太空飘摇,祁镇钰活动着手臂,昨晚被骆碧心枕了一个晚上,都麻了,早上看她睡得香,所以没叫她,结果还是让雷霆给吵醒了,阿大阿二则忙着帮祁镇钰换药,好在早上骆碧心迷糊归迷糊,那个药盒还是捧的很牢的。 ”小说“

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九州山庄,骆碧心才反应过来,惊喘一声,“诶?这就要去寻宝

众人对她的后知后觉表示无语,祁镇钰咳嗽了一声,继续半躺在位置上看书。

骆碧心看了一圈。皱着眉头问,“济颠和尚怎么办?对了,昨天晚宴上似乎他和那群和尚都在……”想到这儿猛地抬头去看祁镇钰。

祁镇钰叹了口气,伸长手,拍拍她的脑袋说,“放心吧。昨天我已经让他离开九州山庄去前头等我们了,估计你昨晚看见的那个济颠和尚是他找人易容的。”

骆碧心夸张地松了口气。遥儿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马车里很宽敞。比碧霞苑地一个房间小不了多少。但是挤上这么多人还是显地有点拥挤。

于是骆碧心把阿大阿二都撵到另一辆马车上去。顺便探出头问跟在马车边骑着高头大马地雷霆。“不用跟老太爷辞行?”

雷霆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老太爷不想见你。”骆碧心撇撇嘴。雷霆马上跟上一句。“我想你也不会想见他。”骆碧心朝他假笑了一下。刚准备把脑袋缩回去。就看见马车队伍后头一匹马绝尘而来。扬起一片白茫茫地尘埃。雷霆立刻警戒地朝骆碧心低吼。“小心。把脑袋缩回去!”

“出什么事儿了?”听见马匹急速奔跑地声音。祁镇钰放下手上地书问骆碧心。

“不知道。我有不好地预感。”骆碧心感觉自己地眼皮子在飞速地跳动。虽然她不知道是右眼跳灾还是左眼跳灾。总之她两个眼皮子都在跳。

这时只听外头一阵喧哗声,马车“吱——”的一声就骤然停止了,骆碧心差点没摔个跟斗,刚站稳就听雷霆在外头说,“请骆小姐下车。”

骆碧心困惑的掀开车帘一看,傻了,跪在车下的那个人竟然是饶思情!?她是不是太疲劳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骆碧心扭过头茫然的问雷霆。

“不知道,饶小姐骑着马匆匆赶里,跳下马就跪在那儿了,属下问她。她也不说,拉也拉不动。”雷霆似乎比她还郁闷。

骆碧心跳下车,蹲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饶思情跟前,迟疑的开口道。“那个……你有事么?”

饶思情看见骆碧心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稻草一样用力的拼命抓住骆碧心地手,力道大的骆碧心猛皱眉头。吸着气说,“有话好好说么……小点力。这是我的

“带我去吧……带我一起去吧!”饶思情似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抓着骆碧心的手,恐慌而期待的看着骆碧心,那目光让骆碧心不忍拒绝,可是此情此景又让她不能答应,本来这件事情就已经够混乱了,再带上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饶思情,那不是乱上添乱么?!碧心迟疑着,饶思情抱着她的腿不断的哀求,“带我走吧……求你……这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带我走吧……呜……”

骆碧心死死的抿着嘴,遥儿也被惊动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见这情景傻了傻,呐呐地问,“这,这怎么回事

骆碧心回她一个苦笑,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后头又有一些做护卫打扮的人骑着马追了上来,看见雷霆立刻跳下马朝他行礼,其中为首的那个朝着雷霆单膝跪下说,“对不起,雷副总管,属下看守不力,让饶小姐钻了空子跑了出来,请责罚!”

“起来!责罚是一定地,但是现在你们先把她带回去,成何体统!我回来再跟你们算帐!”雷霆威严的呵斥道。

饶思情看见那些护卫,立刻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死死地抓着骆碧心的裤子,差点没把它拽下去,骆碧心急地猛拉住裤

“请饶小姐跟属下回去!”那个为首的人超前一步走,饶思情惊恐地发出了野猫子一样的尖锐的叫声,骆碧心被震的耳膜差点破掉,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事情有问题,饶思情为什么会怕这个人怕成这样,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不!!!我不跟你们回去!!”饶思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子,退开一丈远把刀尖抵在自己地脖子上威胁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我就死给你看!”狼狈间哪里还有当初天下第一美女的风采,这张脸狰狞扭曲的让人心寒。

骆碧心看见那个让饶思情如此惊恐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凶残,顿时皱了皱眉头,看来让饶思情跟他们回去不是什么好主意,遥儿也注意到了,拉拉骆碧心的袖子。却朝她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就在这迟疑徘徊之间,剧情急剧恶化,饶思情手里地刀已经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了,血丝丝的渗了出来,而那个人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还在朝前走,饶思情已经退无可退,眼看着就要抹脖子了,骆碧心跺跺脚,恨道。“慢着!!”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骆碧心,遥儿拼命的拉扯骆碧心的衣服,骆碧心咬牙拨开遥儿,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借某人曾说过的一句话,“宁可人人负我,不可我负人人”,反正她都伟大这么多次。也不少这一回。

“你没看见她要抹脖子了么?还步步紧逼?是不是她死了你才高兴,才能回去交差!?”骆碧心指着那个人就骂道,那个人似乎很不满,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但骆碧心现在对老太爷的重要程度无与伦比,所以他只能低头道歉,自认倒霉。

骆碧心骂完了那人,扭身又指着饶思情骂道,“你不想活了是么?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就抹脖子的!?真不想活了你就割下去啊!割啊!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骆碧心,她到底是站在谁那边地?

饶思情手一抖。眼泪刷的就滑过脸颊落了下去,手上尽是跳下马留下的斑斑驳驳的擦伤,满脸的灰尘。双眼无神的看着骆碧心,狼狈不堪。

骆碧心心一软。放轻语气问,“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去要去做什么?”

饶思情被骆碧心骂的一愣一愣的。傻傻的噙着泪摇头,骆碧心夸张地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跟着我,跟找死也差不多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去?”

饶思情连连点头,骆碧心眯着眼,阴森的说,“即使……有可能会死?”趁着她发楞,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免得她等会儿一慌张把刀子给扎在自己身上了。

饶思情被骆碧心一席话蒙的有点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后才点头说,“我愿意跟你去,即使会死……”

骆碧心有点同情的看着她,好好的一个贵小姐,居然被逼得明知道是死路还要去走……罢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呵,真是讽刺,她居然有跟饶思情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时候……

骆碧心扭头对雷霆说,“我留下她了,可以么?”

来追饶思情的那个人立刻朝前逼了一步,冷瞪着骆碧心威胁说,“请小姐不要为难小的,把饶小姐带回去是老太爷地命令!”

骆碧心狠狠的瞪回去,“我问你了么!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隐隐能听见磨牙地声音,拳上青筋暴跳,雷霆挥手示意他退下,他心有不甘的愤愤朝后走去,骆碧心冷哼了一声。

雷霆目光怪异地看了骆碧心好一会儿,点点头,语带双关的说,“可以带着她,只要你不后悔。”

骆碧心不理他,拉过饶思情替她擦干净脸上地眼泪和灰尘说,“要跟着我可以,但是要改改你大小姐的脾气,不然就别怪我半路把你丢了喂老虎。”

饶思情瑟缩了一下,旋进眼底流露出狂喜地神色,怯怯的问,“你,你真的愿意留下我?”

“不然呢?”

“谢谢你,谢谢你……呜呜……对不起……”饶思情抓着骆碧心的手,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梨花带雨。

骆碧心以为她在为过去的事情跟自己说对不起,就拉起她说,“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好好做人。”

饶思情胡乱的点头,小队长在后头笑眯眯的看着,阿二从他们的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撇撇嘴对阿大说,“来了个讨厌的女人。”

阿大给了他一个佛栗子,“别瞎说!”阿二吐吐舌头。

遥儿翻了个白眼,她对这个饶思情一点好感都没有,而且这指不定就是个老太爷精心策划的陷阱,九州山庄岂是饶思情一个弱质女流能说逃就逃出来的,留在身边跟留一包火药差不多……罢了,也只能自己多看着她一点了。

祁镇钰在车里早就听清了他们的对话,皱了皱眉头,趁着外头一片混乱,掀开窗帘,往路边那从不显眼的草丛里,丢了一颗红色的蜡丸。

于是饶思情就成了寻宝大队中的一员,跟遥儿同坐一辆马车,这是遥儿坚持的,怕的是骆碧心心直口快透露了什么给饶思情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饶思情是老太爷派来的探子,就不好办了。

一行人,就这么各怀鬼胎的朝着未知寻宝路进发了……

熊妈和熊爹抓着熊一定要熊点痣……这个惨痛而悲哀的事情……tt……于是这两天的更新字数会少一点……上次某亲要的番外也容熊拖延几日吧……掩面泪奔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赤兔马 麻雀

“唉……”骆碧心趴在矮桌上叹了口气。

祁镇钰面无表情的喝了口茶,翻了一页书。

“唉!…………”骆碧心张大嘴夸张的叹了口气。

祁镇钰放下茶杯,换了本书,继续翻。

“唉!!!……”骆碧心哀怨的瞪着眼前这个视自己为无物的混蛋,马车离开九州山庄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她从看着太阳从左边的窗户外升了起来,又看着它从右边的窗户落了下去,窗户外除了太阳,就是花花草草,连云彩丝儿都不见,祁镇钰又整天拿着本书看个不停,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快闷死她了。 【】

骆碧心懒洋洋的瞟了一眼祁镇钰手上的书,《三十六计》……从她第一次见到祁镇钰他就在看这本书,看到现在还在看这本书……天啊……地啊……那里头能有对付老太爷的办法么?美人计?空城计?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摆明了这是临时抱佛脚,被佛踢一脚!

她已经后悔当时听祁镇钰的话,特意吩咐雷霆准备书了,早知道她就让他也没书看!闷死他! ”小说“

对于骆碧心的唉声叹气,祁镇钰还是没什么反应的用他那两根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

骆碧心怒了,噔噔两步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在他身上,见祁镇钰眉头也不抬一下,骆碧心干脆就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唉”尾音拖的像山路十八弯一样,越拔越高。

祁镇钰眼角隐隐有笑意,但是被书遮住了,骆碧心没注意到,见祁镇钰还是不搭理自己,坐直身子就站起来。嘟着嘴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切,稀罕,我找雷霆学骑马去!”

“回来!”祁镇钰眉头一竖,眼一瞪,手里的书差点被他给失手撕碎了。

“哼!你不是不稀罕理我么?”骆碧心小人得志。神气十足地说。

祁镇钰磨牙。一把抓住骆碧心。“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

“反。反省什么?”骆碧心心虚地目光四处飘移。

祁镇钰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骆碧心地屁股上。骆碧心立刻发出了杀猪一样地惨叫声。“啊!!——你怎么专挑伤处打啊!!”

马车外地人听见车里地动静。都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时间倒退回两个时辰前。

坐了半天的马车。骆碧心早就腻味了,自从出了九州山庄,她就觉得自己又闻到了新鲜自由的空气。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一刻也静不下来。

最后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好干了,骆碧心就掀开帘子,羡慕的看着雷霆和小队长骑马。说起来,她到古代这么久。还真是从来没骑过马呢!于是一时兴起就说要学骑马,当然一开始祁镇钰和雷霆都厉声拒绝。小队长只是看着骆碧心傻笑,但是骆碧心一番软磨硬泡兼彻底无视祁镇钰后。雷霆终于被逼得同意把自己那匹枣红色地马借给骆碧心骑一下。

祁镇钰紧张地掀开窗帘不停的朝外张望。

骆碧心在雷霆的帮助下,终于顺利的爬上了马背,注意,真的是爬上去的……一开始贴在马背上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腰都直不起来,后来终于意识到这个生物很驯良,就耀武扬威的在上头吆喝道,“快!赤兔马!胜利就在眼前了!冲啊!!”

旁边的护卫们都失笑,祁镇钰和雷霆脑门上尽是黑线,被骆碧心改名赤兔马地那匹马状似不屑的打了个响鼻,显然它不是很喜欢这个曾经风靡一时,而在遥远的将来,电瓶车屁股上随处可见地名字。

“咦?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啊?”彻底误解马兄用意的骆碧心,很开心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

结果鞭子挥地太用力,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马受惊,立时奔腾而出,时速绝对超过欺实马,骆碧心尖叫一声,就死死地抱着马脖子,跟马一起绝尘而去了,祁镇钰和雷霆脸色同时一变,惊呼一声,“碧心!!”

雷霆抢过一个彻底傻了的护卫地马匹,跟小队长一起疾速追赶过去,祁镇钰面色漆黑,眼底神色变幻莫测,手上紧张的一用力,那马车上地窗帘就被他给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半块。

一盏茶的时间后,骆碧心跟雷霆同乘一匹马,泪汪汪的回来了,小队长还牵扯那匹之前受惊的马,他们是在前面的山坡边找到骆碧心的,那时候她摔倒在地上,那匹马在不远处悠闲的啃草,一看就知道是被甩下来的,好在伤的不重,只是屁股疼的她的龇牙咧嘴,雷霆勾勾嘴角,轻蔑的评价了两个字,“活该!”

回到马车上,祁镇钰黑着脸给她上了药,虽然骆碧心一开始死活不让他碰屁股上的摔伤,可是在祁镇钰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加上自己心虚,最后也只好红着脸就范了,祁镇钰上完药就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因此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骆碧心惨兮兮的捂着自己二度受伤的八月十五,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一只小麻雀停在了窗框上,外头的护卫也扭过头看了两眼,但看见是只麻雀也就没说什么。

麻雀是很敏感的鸟类,一般是不会离人类那么近的,就算是以前在都市里看见过的麻雀,那也最多才靠近人三米以内,再近就不可能了,现在这只山野小麻雀居然有胆子停在窗框上?而且跟骆碧心的距离不到两尺,这不由的让骆碧心好奇起来,忽然她想起易风曾经说过……他们是靠麻雀来传递消息的……难不成,这就是那只传说中的麻雀?

骆碧心扭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祁镇钰,祁镇钰似乎根本没在看他们这边,只是继续翻书,骆碧心翻了翻白眼。看来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正想着,谁知那只麻雀竟然跳了进来,落在骆碧心脚边,神态娇憨可爱,骆碧心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啊!好萌啊!”就看见那只麻雀……拉了一坨屎……然后悠悠然然的飞走

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一下,正要找块布擦干净。就看见祁镇钰一脸莞尔的看着自己说。“过来。”手里抓着一块布。

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

祁镇钰擦干净她鞋子上地鸟粪,小心的摊开那块布,只见里面就有一颗蓝色的蜡丸,骆碧心的眼睛立刻兴奋的瞪大了!看吧看吧,她就知道她没猜错!

祁镇钰小心的破开蜡丸,展开里面的细丝绢,上面娟娟秀秀地写着。“事成,不日前往宁州。”

“是谁啊?”骆碧心用唇语问。

祁镇钰用手沾了沾杯子里地水,在桌子上写。“易风,去宁州等我们了。”写的是繁体又行云流水一般,骆碧心看了三遍,看到字迹快消失了才看明白。就也学着他的样子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我们今晚能到太原就不错了。宁州少说还得三天

祁镇钰皱了皱眉头,似乎面色很凝重。骆碧心紧张的看着他,祁镇钰又写了几个字。骆碧心费神看了半天,写的竟然是……“你错字太多,有机会教你写字。”

骆碧心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面上抽搐了一下,心底哀号,这就是代沟啊!代沟!!

总之,知道易风现在平安无事,而且很快就会跟他们汇合,这就够了,别的她也不想知道!认字儿都费力!

当下随手在桌子上抹了抹,把水渍都给抹光了。

祁镇钰运功用力,把手上的细丝绢化成了粉末,顺着窗外地风都飘散了,见骆碧心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就从后头揽住她,把脑袋搁在骆碧心的肩上,在她耳边说,“下次还敢不敢骑马了?”

骆碧心被他鼻息间地热气熏的耳根发烫,红着脸摇摇头,小声说,“再也不骑了,那马脾气太大了!”

祁镇钰好气又好小的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两个人就这么靠着,晚风徐徐的吹过,不自觉地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雷霆在外头看见两个人相依相偎地样子,脸色铁青,手死死的抓紧了缰绳,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张口用平板地声音说,“骆小姐,我们到今天休息的地方了!”

骆碧心一惊,扭头看见雷霆从被祁镇钰扯坏地那半块车窗外有点狰狞的看着自己,当下有点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祁镇钰看见雷霆只是冷笑了一声,更用力的搂住骆碧心,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挑衅的看着雷霆,骆碧心脸更红了,小声说,“快放开!他们看着呢!”

“让他们看!”祁镇钰淡淡的说,目光却还是看着雷霆,两个人四目交对,天雷勾动地火,团状闪电四处飞舞。

这时阿二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碧心姐!我们到啦!你还不下来么?在干吗呢?”

“我,我来了!”骆碧心结结巴巴的应着,扭头给了祁镇钰一个锐利的眼神,祁镇钰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骆碧心立刻如释重负的从车上逃下去了。

骆碧心跳下车才发现原来刚才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进了太原县城了,路上的商贩小摊甚是繁华,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马车就停在一家可以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客栈门前,上头挂着匾额,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镶金大字——“悦来客栈”,骆碧心无语的仰望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句,“不愧为古今第一大连锁店啊!”

他们要了四间上房,以及n间中等房,上房分别是遥儿和饶思情一间,阿大和阿二一间,雷霆一人一间,骆碧心和祁镇钰一间,一开始雷霆对骆碧心和祁镇钰一间这一点非常的反感兼反对,甚至提出“男女授受不亲”来拒绝骆碧心的“无理”要求,于是骆碧心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要不,雷副总管今晚伺候你们祁少爷去?”

“伺候”两个字说的尤其暧昧。听的人都展开了一些不是太好的yy。

雷霆:“我付钱还是你付钱!我高兴多买一间上房你想怎么样?”

骆碧心:“我睡觉你睡觉!我高兴半夜爬他房里去你管得着?”

两个人在悦来客栈地大堂里吵的不可开交,雷霆已经怒的只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小女子,偏偏又舍不得,那个纠结郁闷啊!

骆碧心倒也不是真豁开面子不要了,她是怕半夜雷霆宰了祁镇钰回头还给她来个死不认账,毕竟他们这群人身份最尴尬,最特殊的就是伤势未愈的祁镇钰了。

其他人都坐在长条板凳上隔岸观火。祁镇钰笑眯眯的看着骆碧心替他申请权利。心情一派大好,小队长有点神色怪异地不断用余光瞟祁镇钰,阿大端坐着,紧张地看着骆碧心骑在老虎脖子上撒野,阿二在一旁打哈欠,遥儿有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饶思情则显然很吃惊骆碧心敢这样跟雷霆叫板,眼底流波诡谲。不知在思索什么,悦来客栈的掌柜和一群店小二们则缩在柜台后面猛擦冷汗打哆嗦。

总之,最后再次以骆碧心胜利告终。雷霆被骆碧心气的晚饭都没下来吃。

一行人各自回房梳洗了以后,就到大堂用晚餐,祁镇钰为了继续强调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就没有下来。只是在房中等骆碧心给他带晚饭上去。

骆碧心和遥儿有说有笑的走下楼梯的时候,遥儿忽然愣了愣。目光注视着大堂角落里两个打扮很土的乡下人,两个都是庄稼汉地样子。桌子上放了盘白面馒头还有几碟咸菜,慢条斯理的吃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骆碧心小声问,“怎么

遥儿眼睛眯了眯,神色自若地看了看周围站着的护卫,朝骆碧心笑了笑说,“没什么,认错人了,走吧。”

骆碧心怀疑的朝那两个人又看了一眼,这时那个稍显瘦弱的庄稼汉扭过头来似乎也在看她们,顿时骆碧心地眼睛就撑圆了,她认识那双眼睛,看似笑盈盈,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冷的人冰封三尺,那是水轻尘地眼睛!她小声的惊喘了一声,遥儿赶紧拉了拉她地袖子,骆碧心这才意识到此事不能张扬,赶紧端出泰然自若的样子走下去,继续和遥儿有说有笑。

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骆碧心余光看见那个庄稼汉跟掌柜说了什么,然后就走进后头的厨房去了,赶紧站起来说,“祁镇钰身体还没好,我去给他做晚饭,这里的厨子做的菜太难吃了!”

因为雷霆不在,所以其他护卫也不敢阻挠骆碧心,小队长赶紧站起来说,“那我陪你去。”

阿大阿二也默默的站起来,骆碧心为难了,她是想带阿大阿二去帮忙,但是阿大阿二去了小队长一定也会跟去,那就不方便跟水轻尘说话了,当下只能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吃了饭去休息吧。”一边说一边给阿大阿二使了个眼色。

阿大阿二会意,阿二赶紧说,“那碧心姐你也别太累,少做两个吧!”

“知道了!”骆碧心应着就朝厨房去了。

几个护卫偷偷问一脸失望的小队长,“头儿,我们要去看着她么?”

队长看了看厨房,说,“去两个人在门边把手着就行了,她做菜不喜欢一堆人跟着。”

护卫们面面相觑,都在想小队长还真了解人家啊……

骆碧心跟掌柜说了一声,就进去借用了一个离门比较远的灶台,一边四处张望着。

一个轻轻柔柔,如沐春风的声音蓦地从她身后飘过,“你是在找我么?”

点痣那个痛啊……跟针扎一样……扎的熊现在脸上东一个坑西一个坑……tt没脸见人了……亲们……根据熊的切身体会……点痣是需要勇气的啊啊啊啊……泪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庄稼汉 亏欠

骆碧心在厨房里四处找寻水轻尘,却听见一个轻轻柔柔,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她身后飘过,“你是在找我么?”

骆碧心扭头就看见一个肤色暗沉蜡黄,皮肤粗糙,眉粗发稀,五官很平实的庄稼汉满脸敦厚憨实的站在自己身后,只有那双眼睛盈盈含笑,不认识那双眼睛的根本看不出这个人跟普通的劳动大众有什么分别。

骆碧心虽然见识过遥儿给他们易容的功力,但那毕竟是匆忙之间的粗糙之作,不像眼前这个这么精细,考虑的方方面面,细致入微,眼前这人哪里还有半分以前那个玉面公子的影子!分明就是从小在黄土地里摸爬滚打的粗人,脸上坑坑洼洼,尽是沧海桑田留下的印记。 【】

“你有兴趣教我怎么易容么?!”骆碧心张口第一句话让水轻尘着实愣了愣,但随即又笑了,脸上的皮肤也随之被扯动,看不出一点牵强怪异的地方,骆碧心更是啧啧赞叹不以。”水轻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像是春风拂面,让骆碧心觉得痒痒的,还带着点春寒,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还是受不了水轻尘说话的腔调,太佛性了。

”小说“

骆碧心假笑了两声,“你怎么来了?”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这地点,这时间,这装扮,显然是来帮忙的嘛。

“那个人……在你房里?”水轻尘答非所问的说。

“他找你来帮忙的?”骆碧心牛头不对马嘴的挑挑眉毛,她还以为是遥儿叫他来的

几句话一说,一瞬间就把气氛就降到了尴尬的临界点,两个人相对无语了好一会儿,骆碧心咳嗽了一声,对着那张黄土大地的脸,她实在是有点别扭。不自在地撇开目光,“那个……白珞还好么?”

“珞儿在他爹那儿。”水轻尘不太在心的回答。

“他爹?就是那个水伯伯?”骆碧心回想起当初刚认识常爷的日子,不禁有点黯然。

水轻尘淡淡一笑,“是,还有……谢谢你的耀珠。”

骆碧心搔搔脸。没想到水轻尘会为这事儿跟自己道谢。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自己阴错阳差。抢先一步捞走了耀珠。不然还是一样会落到水轻尘他们手里地。只好尴尬地说。“那个……效果好么?”

水轻尘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一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骆碧心。丝毫不掩饰他对骆碧心地情意。让骆碧心觉得浑身别扭极了。以前她没跟祁镇钰在一起地时候。也许还能去自我陶醉下。但是现在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只好没话找话说。“呃……跟你一起地是你手下?”

水轻尘望望了厨房出口地方向。刚才跟他一起地那个汉子就站在那儿。状似无意地跟一个厨子闲扯着什么。扭过头来对骆碧心说。“他是我地影子。”

“影子?”骆碧心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就是贴身护卫地意思么?跟祁镇钰地暗潜一样?”

水轻尘忽然露出了一个怪异地笑。“你知道是我为什么要找耀珠么?”

“唔。好像那天晚上。隐隐约约听见你们说什么老夫人……”骆碧心回忆道。忽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皱了皱眉头。把自己地想法给推翻了。

“原来那晚……你也在,难怪……是太平坊地老夫人……”水轻尘幽幽的说,“媚青雨,原名,水青青……”

骆碧心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不可思议的重重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确实猜到水轻尘他们说地老夫人是水轻尘的娘,可是她也记得水轻尘说过,她娘已经上吊自杀了……怎么会,怎么会……而且,太平坊,好耳熟地名字……

“她当年没死成,”水轻尘似是看穿了骆碧心的疑惑,自嘲似地说,“在还剩下半口气的时候就被放了下来,祁家人把她丢在破庙里,一把火想烧了她跟那个婴孩地尸体,哪知道,反而把她给呛醒了,从那个破庙的后门逃了出去。”水轻尘嘲讽的笑笑。

“然后她就去找你了?”骆碧心问,原来水青青没死,只是换了个名字,如果……当年祁镇钰的母亲乾若娘也没死就好了……她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找我?她根本不敢再回水府,水府的人待我不好,所以五岁的时候,我也逃了,造化弄人,一场雨竟然让我遇到了她,她奄奄一息的在一个草棚里等死,更可笑的是,就因为我身上的胎记,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要担负起孝顺一个从来没疼爱过自己的娘的责任……我人小力单,砍一天的柴也换不回几个白面馒头,所以就用偷的,偷一次被打一次,偷的次数多了,被打的反而少了,有时候偷到的馒头不够多,就给她一个人吃……”

水轻尘顿了顿,又继续用没有波澜的语气说,“那时候天天盼着她死,她死了,我就可以多吃两个馒头了……谁想她命竟然这么大,靠着白面馒头活了下来,然后丢下我一个人,说是要去拜师学艺,后来就有了太平坊,她又回来找我,把我又一次丢在了水府,你刚刚问的那个下人,就是现在的太平坊坊主——岳景文。”

骆碧心听的手脚有点发凉,她不明白为什么水轻尘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讲述自己的过往,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究竟是因为这样的童年让他冷了心,还是因为他的心本就是冷的……

太平坊,她想起来了,那是个有点传奇色彩的地方,一个女子,单枪匹马的杀了一整个绝情谷的土匪,然后就有了收容孤儿寡女的太平坊,却不想那竟是祁老太爷的前妻创立的。她还曾经因为绝情谷这个名字还跟姐妹们开了半天玩笑,如今看来,水青青也是个血性儿女……可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她,我是说你娘,为什么会需要耀珠?”

“因为她学不乖,”水轻尘地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在火光闪烁的厨房里。让骆碧心有种心惊的感觉。“那个人如此待她,她竟然忘不了那个人……可悲,就因为老太爷路过绝情谷,就抑制不住的跑去找他,然后……被人抬了回来,痴痴傻傻,已然是中了忘岁的毒,忘岁呵。能让人忘记一切的过往凡尘,只记得自己最渴望地东西,容颜疾速地老去。三年来,她从来都只记着那个人……”

骆碧心揪着眉头,背靠着灶台,原来。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秘密,一个悲惨的过去。那一瞬间骆碧心竟然很想大笑几声,他们的过去可以讲给她听。罪孽和伤痛可以被分担,可是她的过往又能告诉谁……谁信……

骆碧心深呼吸了一下。她不是知心姐姐,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过往,苦笑着问,“你……会难过么?”

“难过?”水轻尘抬起脸竟然显的有点茫然,“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只觉得她很可怜,比当年我在草棚里遇到她时,更可怜……”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骆碧心很想说,其实你也很可怜,被禁锢了这么多年,却一样得不到自由。

水轻尘目光灼灼的看着骆碧心,素来沉寂如水地目光,竟迸射出让人心惊的痴迷,但那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掩去了一种狂热,依然淡淡的说,“可能,是因为气氛使然

骆碧心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嘈杂腌的厨房,最后转回来跟水轻尘对视了片刻,重重的点点头,也许,这个答案是最好的,对她对他都好。

“为什么你娘不让你当太平坊地坊主?”

“也许,她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忍不住回去找那个人吧……”水轻尘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骆碧心呐呐的想说,其实她还是爱你地,可是话到了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什么?”

“没,没什么,你不怕我告诉祁镇钰,其实你才是太平坊的坊主?”所以水轻尘才说岳景文是他地影子,又也许他才是影子……

“你会么?”水轻尘似乎是在试探什么的问。

骆碧心皱皱眉头,“其实你是不是太平坊地坊主在现在看来一点都不重要……所以……”

“你会么?”水轻尘很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骆碧心不明白这个答案对他而言能说明些什么,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执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如果你希望我不要说,那我就不告诉他,只要你不会伤害他。”骆碧心最后选择了比较中肯的说法。

水轻尘听了前半句眼睛一亮,可是听了后半句却骤然变得比冰冻三尺更显的寒冷,“你……很在乎他?”

“现在,也许是的。”骆碧心笑笑,只要她不穿越回去,或者没有找到回去的钥

水轻尘忽然伸出手撩过她耳边的秀发,骆碧心这才发现他们站的位置之间不到一尺的距离,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你,你干吗?”

水轻尘手抓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轻嗅,这个祁镇钰常作的动作,在水轻尘做来竟让骆碧心觉得很不自在,特别是他脸上的易容,让她觉得自己被一个老鳏夫给调戏了,下意识的就朝后避了避。

水轻尘目光凝视了她好久,骆碧心喉咙发干的咽了几口口水,伸手推推他说,“你,你站远点,天很热。”

水轻尘一口叹息无声的咽了一下去,很轻柔的帮她梳理好了耳边的碎发,默默的站开一边。

“你在乎他,是因为他救了你?”祁镇钰为了救骆碧心而闯火场的事情,水轻尘早就从遥儿那里知道了。

骆碧心对水轻尘这种说法有点厌恶,那显得她似乎只是为了报恩而对祁镇钰比较特别,但那件事毕竟是导火索,她无法否认,所以很肯定回答说。“是,但不完全

“如果我也能……”水轻尘薄唇轻启,注视着骆碧心的眼底净是痴迷。

“时间不多,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骆碧心对水轻尘想说的话心知肚明,却心跳的有点烦躁,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就一口打断了他。状似严肃认真的说。

水轻尘沉默了一下。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你们有什么计划?遥儿说你们要到云南去找……那个。”

“对!”骆碧心接过他地话,“现在易风已经前往宁州等我们了,所以我想在我们到宁州前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就远远的跟着我们就好,现在离九州山庄太近,万一动起手来,他们的援兵就来的太快了。”

“不错。这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水轻尘感觉骆碧心似乎有哪里跟他上次在密室见到时不一样了,是缺了什么还是多了什么,他说不清。只知道骆碧心的一举一动,还是一样让他眷恋不已。

“另外……”骆碧心的眼睛眯了眯,“我和祁镇钰都觉得老太爷派来监视我们地人太少了,少地有点不正常。只有十五个护卫,加上雷霆和小队长也才十七个。所以肯定还有人藏在暗处,去宁州的这几天。你能不能先帮忙调查下到底暗处有多少人,然后我们在计划把他们都一锅端

“这件事我会让景文去做。他对这里潜伏的事情很熟悉,相信不到两天就可以找出所有潜藏的护卫。”

“一定要一个不少的找出来,少了一个,就会有人通风报信给雷霆和老太爷了,所以……宁可错杀一百,不可错过一个。”骆碧心发现自己在这些权术阴谋中,终究是陷的越来越深了,不由的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出淤泥而不染她做不到,因为她有要保护的人,和活下去地理由。

水轻尘深深的看了一眼骆碧心,无声的伸出手拍拍她地脑袋,轻轻的说,“我明白。”

骆碧心又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好了,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事,遥儿应该能找得到你吧?”

“那你们快走吧!等会儿被护卫们发现就不好了!”骆碧心挥挥手,示意他们快走。

“你呢?”水轻尘动也不动就这么看着骆碧心。

“我还要给他做晚饭呢!他上次的伤还没好,别人做地我不放心。”骆碧心淡淡的笑着说,水轻尘地心却是狠狠的被拧了一下,他看见了幸福,却不是他给她地,看见了关心,却不是她给他的。

“好了!快走吧!”骆碧心状似不耐烦地赶人,她实在受不了跟水轻尘说话时的低气压了,尤其是他总让自己有种亏欠的感觉,可是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要说欠,那也是水轻尘欠自己一条命。

难怪有人说,情债最难还,果然是一点不假,对你有情的人,哪怕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你面前,都会让你觉得似乎亏欠了对方什么。

“我帮你!”水轻尘看似随意,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的说。

“你会么?”骆碧心上上下下的打量水轻尘,呃,他现在这个打扮尊容确实看起来挺像是会做菜的。

“别小看我,没有回水府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做菜给自己吃的。”水轻尘柔柔的笑是个可怜的孩子,一时间竟然有点母爱泛滥,不忍拒绝,“那好吧,你就给我打下手吧,不过如果你打破一个盘子,可是要被我撵出去的哦!”

熊一直觉得全部写完后,熊最对不起的人也许就是水轻尘了……好好一小伙子,愣是被熊整的快精神分裂

提前预告,明天会码一章上次某亲要的番外至于内容还没想好……先预告了可以让熊有点压力……这年头,有压力才有动力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切猪肉 送花

骆碧心还真是小看了水轻尘,看他用那把菜刀上下飞舞的把一块手掌大的猪肉切出一百零八片,实在是让她叹为观止,这不由的让她想起了上次祁镇钰拔的那只连毛鸡,对此她只能感慨,虽然都是可怜的孩子,但是有娘养和没娘疼到底还是有区别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你在唱什么?”水轻尘忽然扭过头来问。

骆碧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心里的想法给唱出来了,赶紧摇头说,没什么,你厨艺还真不错!”至少这一手刀工绝对让她折服。 【】

“不撵我出去就好。”水轻尘深深的看了眼骆碧心,淡淡的笑,不看眼睛光看那张脸的话,绝对会觉得这人实在是太憨厚了!!跟阿大有的一拼。

骆碧心看着他把一百零八片猪肉都码号,整整齐齐的放在盘子里,片片厚薄均匀,没有比这更好的涮火锅用的肉片了,绝对受力均匀,一涮就熟,骆碧心赞叹不已的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容僵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水轻尘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立刻问道。 ”小说“

骆碧心讪笑了一下说,“我忘了说了,我要用的肉丁,不是肉片……”

水轻尘沉默了一下,随即不太在意的重新抓过一块肉,好脾气的说,“我再切。”丝毫不在意远处偷偷瞄他们俩地岳景文的眼珠子已经掉到地上去了。

骆碧心看着他专注地切着。透过那张沧桑的面具想象着水轻尘原来的那张细嫩的脸和精巧的五官,比女子更漂亮。却如神来之笔一般平添了几分英气,虽然骆碧心一直暗骂水轻尘是水仙——自恋,但其实水轻尘并没有郝连无名那种妖孽地邪气和妩媚,反而多了几分谪仙人的出尘清雅…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惜自己不好这一口。怎么就偏偏喜欢祁镇钰那种带点细腻的狂野呢……这算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么?

“我很喜欢你的目光只看着我,不过你的鸡肾再煮可就老了。”水轻尘笑意不改地背对着骆碧心说,骆碧心登时脸红的像烂苹果,赶紧转过头去,用手拍拍脸。小声嘀咕,“想什么呢骆碧心,居然看他那张农夫脸也能看傻了……醒醒醒醒!”身后水轻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甩了甩脑袋,骆碧心手忙脚乱的揭开锅盖,蒸腾的热气涌上来,一个不小心就烫到了手,手一松。锅盖一声就掉在了地上,骆碧心“哎呀”了一声,还来不及看伤势,就被反应迅的水轻尘给抓住拉到旁边去了。

轻尘拉着骆碧心到外头。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细细地冲在骆碧心地手指上。其实伤地一点不重。只是有点烫红了而已。但是水轻尘地样子看起来认真极了。仿佛骆碧心受了什么惨绝人寰地重伤。骆碧心试图把手收回来。水轻尘却抓地很紧。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很小声地说。“鸡肾要煮老听见一样。仍然故我地用水冲着烫伤地地方。凉水滑过指尖。感觉很舒服。骆碧心抿抿嘴。重复道。“鸡肾要煮老

水轻尘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藏着太多太重地东西。像是幽怨。又像是痴迷和关切。浓地化不开地丝丝情意让骆碧心心惊。原来一个人地眼睛真地能表达这么多地东西。她忽然很羡慕那些小说中同样背负着穿越命运地女主。为什么她们中有一些可以对感情迟钝地比电线杆子还粗!?难道不觉得这样地目光光是被看一眼。都会让人后脊梁本能地麻么……

骆碧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以前没有恋爱经验。但是现代社会中种类繁多地言情小说总也是看了不少了。读书破万卷。不会写诗也会吟吧?她当然明白这种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种时候也许还是快刀斩乱麻地好。希望越大。只怕他到时候失望越大。

就在骆碧心被水轻尘看地心乱如麻地时候。水轻尘地脸已经挨到了她地跟前。

骆碧心心一跳。猛地一低头。用力把手收了回来。咬牙到。“我地手没事。鸡肾要煮老了……”说着就扭身跑进厨房去了。

水轻尘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残留着骆碧心手心里温润地触感。忽然轻笑了出来。自嘲似地喃喃。“三次……我竟不如鸡肾……还是……我终究不如……”风一吹。尾音随风飘散。

骆碧心把鸡肾捞出来放在盆子里,感觉到水轻尘回来站在自己身后,不禁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快说,“切好肉丁就帮我杀只鸡取鸡血

她现在需要忙碌来缓解这种烦闷和尴尬,她还是第一做菜做到眉头打结,呜呜呜,她错了,她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穿越过来,如果她不穿越过来她就不会自告奋勇的来跟水轻尘接头,如果她不跟水轻尘来接头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此段节选自《武林外传》佟掌柜的经典语录……)

水轻尘除了刀工,在其他的方面也是出乎意料的好使唤,几乎厨房里的活儿就没有他不会的,连取鸡血的碗里放盐水可以加鸡血的凝固,以及更方便入味这些他都懂,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骆碧心很想夸他一句“绝对比阿二有前途。”可惜她现在没这个心情。

骆碧心把煮的微熟的鸡肾剥去上面的皮,然后加鸡汤,调上秋油。盐等调味料,然后放进锅里煨起来。最近祁镇钰夜里有点盗汗,吃鸡肾最好了,他现在身子虚,秋天是进补地时候。

骆碧心切了一碗笋丁,让水轻尘剥了一盘毛豆。连岳景文也被水轻尘叫过来帮忙,反正现在不会有敏感的人来厨房,不需要他放哨,可惜岳景文地厨艺就完全不如水轻尘了,削芋艿皮还差点削掉了自己半个手指头,最后被骆碧心辇去烧火。芋艿一样切成熟神的把这些和之前水轻尘切的肉丁依次序放入油锅中翻炒一边,然后加入厨房里备有的豆瓣酱,色泽微红,香气四溢,一看就知道是好酱,骆碧心舀了几大勺放进锅里。然后兑入一定量的水,再加入之前地那些翻炒过的丁丁粒粒,用大勺子搅拌两下,盖上盖子一锅咕嘟嘟的煮着。红色和那丰富的配料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开。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家里没什么人吃饭。骆碧心就最喜欢煮上一锅,然后一个人拌上米饭。直接捧着锅子一边看电视,一边整勺蒸勺的往嘴里塞。那味道,香极了!让人欲罢不能,想想都流口水。

也许是忙碌治疗法起了作用,骆碧心现在心情平静多了,把装着鸡血地碗倒扣在案板上,凝成块的半圆形鸡血就落了下来,骆碧心找了两根筷子,平行的放在鸡血两侧,然后横过刀来,一片片的切鸡血,切出来的鸡血片就会厚薄相同,然后再切成丝,用同样的办法切了一盘豆腐丝,放进高温翻滚中的鸡汤里,快地烫熟,豆腐浮起的时候,就加入葱花油着红白相间的鸡血和豆腐在锅里翻滚,煞是好看,不过不能多滚,再滚一次就起锅,不然鸡血老了就没法吃了。

骆碧心全神贯注的试图把自己所有地爱和注意力都倾注到那几根鸡血里……相传,鸡血能安神定志……不知道光用看的有没有效果。

也不知道骆碧心是刻意还是无意,总之水轻尘是彻底被她给无视了,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做,水轻尘很随意地站在一边手里捏着一个面团,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骆碧心,岳景文看看骆碧心又看看自己地少主,不由的感慨,遥儿在信里跟自己说地事果然是真的,可是……可是看少主这样,让他这个本就木讷不善言辞的人从何劝解啊……感情,真是复杂的东西。

骆碧心把菜都盛进碗里,又装了一大碗饭,把东西都放进食盒,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总算是完成了,说真的,她除了那次给老太爷做上刀山外,还从来没有做菜做到心神俱疲的境界。

先走了!你们自己保重,别被他们现了哦!有什么事儿遥儿会给你们传消息的……就这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说着骆碧心捧着那个食盒就头也不回的要开溜,却被水轻尘一把拉住,“还有什么事么?”骆碧心苦着小脸问。

水轻尘把自己的握成拳的左手伸到骆碧心的面前,掌心朝上慢慢的松开,里面竟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小花?!

好吧,当然没有那么活灵活现,但是在古代这么有限的道具和设备下,能用面粉做出这么一朵花瓣层层叠叠,又点上了用来做寿桃的红色食用色素的花朵来,还真的是很了不起的,至少骆碧心就自愧不如,瞪大了眼睛惊叹了一声,

“送给你。”水轻尘很轻柔的把花放进骆碧心手心里,俯身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无论你什么时候愿意,我都可以放弃复仇,带你远走高飞,只要……你点头……”

骆碧心傻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她应该怎么做?把花丢到水轻尘脸上,然后大义凛然的说“你做梦!我生是祁镇钰的人,死是祁镇钰的鬼吧,她自认自己没有这么伟大,也没有这么的毅然决然,对一个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伸出手说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男人,她只能说自己的虚荣心在一瞬间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与此同时膨胀的是更深的愧疚,因为她不能回应这段感情,她很清楚,即使没有祁镇钰,她一样不会爱上水轻尘……

骆碧心有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门外,她承认她是个胆小鬼,因为面对水轻尘的眼睛,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逃跑了,这让她现在同样不知道要如何回去面对祁镇钰,她要怎么说?隐瞒不是好习惯,但有时候也需要善意的隐瞒……

骆碧心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个挺假的笑容,推开门,脚刚跨进去一只她就僵在那儿了,这下子她完全可以放心祁镇钰绝对不会看出自己神色不正常了……

因为雷霆像佛一样的端坐在祁镇钰床边的凳子上……而更让她崩溃的是,饶思情正端着饭试图给脸色青,咬牙切齿的祁镇钰喂饭……

她能现在奔回厨房跟水轻尘说她同意了么……呜呜呜……

说句实在话,熊不喜欢吃鸡血和鸡肾…………但是鸡身上真的都是宝哦!很滋补的

熊码着码着忽然现原来水轻尘比祁镇钰更直白呀!!后知后觉的某只对手指……望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八章 撕破脸 鱼肉

“呃……都在哈……”骆碧心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的卡在门边,笑的很勉强的迎向着三个人的目光。

这算是什么情况?骆碧心努力的运用她有限的理解能力来诠释这个怪异的场景。

如果忽视饶思情,那么她绝对坚信这是寻仇!是赤裸裸的挑衅!那么她可以直接把雷霆一脚踹出去,然后把食盒里的那锅热的冒泡的鸡血豆腐汤砸他脑袋上…… 【】

可是,有人带着个弱女子来寻仇么?而且还给仇家喂饭?喂饱了可以更用力的揍自己么?除非饭里有毒……

如果忽视雷霆,那么她绝对是走进标准的言情世界了,而且亲眼目睹了一幕红果果的奸情,接下来要干什么就有很大的发挥余地了,可以尖叫“你怎么对得起我!?”或者是“你这个贱人!”,相信都很过瘾……

可是,有人带着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来跟自己的奸夫幽会么……除非他们喜好特殊……咳咳……

眼前的三个人可以说两两之间互为仇家,把这么尴尬的三个人,放在这个尴尬的场景中,骆碧心实在是语言不能…… ”小说“

雷霆眯了眯眼睛冷哼了一声,眉梢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用怪异而贪婪的眼神看着骆碧心。

祁镇钰从看见骆碧心,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三分,说他现在随时会命丧黄泉都不为过。半条腿在棺材里了,额上地呈十字的青筋突突直跳。

饶思情则似乎很吃惊骆碧心会突然回来。俏脸一片雪白,手上一颤,捧着地那只碗“哐”的一声落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一圈,里面雪白的米饭撒了一地。

骆碧心脑海中很不是时候的掠过一句。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太浪费了。

饶思情似乎想捡却又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手死死地抓着裙摆。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猛地站起来。低着头从门边擦着骆碧心跑了出去。险些撞翻了骆碧心手里地食盒。

骆碧心手忙脚乱地稳住食盒。心有余悸地探出头。诧异地看着饶思情快速消失在客栈二楼走廊尽头地背影。早上那件破损沾满灰尘血痕地衣服早已换下。桃红色地云锦垂纱裙摆在拐角处划出了一个很好看地弧度。

竟是换了衣服精心装扮了么……有心。还是无意?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女人。居然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地东西……真是想太多了。

骆碧心好笑地摇摇头。一转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雷霆竟然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如乌云罩顶一般挡住了屋里地烛火。让骆碧心心头突地一跳。蓦地抬头。茫然而戒备地仰望雷霆。

雷霆却似乎没在看她。只是看着她手里地食盒。面色阴沉。注意到骆碧心地目光。才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骆碧心脸上。骆碧心嘴里发干。艰涩地咽咽口水。刚想问什么。就感觉有什么大而温热地东西贴在自己脸上。余光瞥见地竟然是雷霆地手。登时“轰”地一下傻在那儿了。

雷霆地手心摩挲过骆碧心脸颊。骆碧心不自觉地朝后退了退。“砰——”地就撞在了门板上。雷霆地手紧紧跟上。粗糙地拇指滑过骆碧心地唇间。引起骆碧心不自觉地颤栗。脑子里一片浆糊。

也不知道是因为空间太狭隘,还是因为雷霆庞大的阴影让她心里发怵,在面对水轻尘时,她完全不会有这种思维完全死机的感觉,雷霆看着自己的神情依然不减其血腥掠夺的本性,他的目光跟老太爷一样,让她觉得自己是破瓮中的老鳖,刀俎上的鱼肉,发自内心的寒冷和恐惧……

他要后知后觉的现在跟我算那一狼牙棒的仇么?!骆碧心本能的想,屏息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手里的食盒因为她抑制不住的颤抖而轻轻摇晃,“咯咯”作响。

雷霆抚在骆碧心脸上的那只手蓦地手劲加重,狠狠的握住骆碧心的下巴,把她的头向上仰,重重的嗑到了门板,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睁开眼怒视着雷霆,拼命的摇头试图甩开他禁锢的手,腾出一只手猛推雷霆。

雷霆看她垂死挣扎的样子竟觉得说不出的快意,这张嘴不知道多少次挑衅自己的权威,自己怎么就能容忍她完好的站在这里,为了她竟会乱了心神,可笑……

半醒半梦中自己多少次想象过这张嘴的味道,却不知等到那时……她还能不能伶牙俐齿的说出伤人的话语……

他很期待……

有些东西……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会被捏碎……

“下次,我不想听这张嘴再说我不想听的话……”雷霆目光幽暗的凝视着骆碧心有点发颤的双唇,声音低沉暗哑,像是砂纸摩擦出来一般。

骆碧心听的发懵,云里雾里,只觉得下巴疼的要碎掉了,眼睛蒙上一层水气,想喊却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只是喉头发出了一声呜咽。

这一举一动,一进一退之间,在骆碧心感觉起来极是漫长而难熬,其实却不过是心随念转的瞬间而已。

只听屋里祁镇钰一声爆喝,“雷霆!你找死么!?给我滚!!”

雷霆冷哼了一声,收回手和带了点贪婪的目光,早晚是他的东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祁镇钰就大步离开了。

骆碧心还没从刚才雷霆给她的震撼中回醒过来,脚下一软,就跪坐在地上,一脸的惶惑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雷霆会那样看着自己。虽然他们素来不和,但她还是第一次在雷霆眼里看见这么狰狞地神色。仿若要把她撕裂了一口口咬碎,即便是当初自己砸了他一狼牙棒,他也不曾如此……

是自己素来太轻视他了么……大意了,错把豺狼当成羊……

“碧心,碧心!你没事吧……”祁镇钰看她软倒在哪里。顿时慌了手脚,几乎是连滚到爬的从床上裹着棉被就摔了下来,好不容易挣脱开被子,却因为躺了太久脚下发麻,针刺一般地难受,他皱着眉头。咽下呻吟,一步一步的朝门边挪去,该死,最近太缺乏运动了。

好不容易蹭到骆碧心身边,祁镇钰大大的喘了几口气,一松力,脚麻的跪倒在骆碧心跟前。双膝着地发出一声巨响,骆碧心傻傻的抬起头看着祁镇钰,嘴里喃喃着,“你怎么下来了……”

祁镇钰喉结动了动。终是一语不发地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轻轻的在她背上拍打安抚说,“没事了……没事了……”

“啧啧。真是情深意切……居然能让半死的人从床上爬到地上?”取而复返的雷霆不无嘲讽的靠在外头的墙上,冷冷地看着两人。

“你还回来做什么?!滚!!”祁镇钰眼底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大声呵斥道。

“哼,我只是提醒你,好好的享受这最后一个晚上吧。”雷霆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最后恨恨的看了眼偎在祁镇钰怀里警惕的看着自己的骆碧心,也不知是气愤难平还是耍帅,竟也不走楼梯,直接从围栏翻身飞了下去。

骆碧心看见雷霆居然回魂了,紧紧地拽着祁镇钰胸前的衣服,不安的问,“他说的最后一个晚上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威胁你要对你不利?说啊!他要是敢地话……敢的话……”说到最后没了声音,抿着唇,死死地盯着祁镇钰。

祁镇钰望着她,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只要……老太爷还想要王位……”

“真的么?他真地没说要怎么样?”骆碧心一颗心不安的悬在喉头,总觉得自己有很不好地预感,雷霆今晚算是撕破脸了,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或是会做什么,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是雷霆突然背叛老太爷,说不定会对他们更不利。

“没事,真的没事……”祁镇钰垂首吻上骆碧心微启的唇,像是敷衍,又像是掩饰什么。

一个吻,两个人,都是心不在焉。

骆碧心魂不守舍的把饭菜摆到桌上,然后用小碗装了,端到祁镇钰床边,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喂菜,吃菜,偶尔四目相对就迅速移开,却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骆碧心喂完一碗饭,终于是憋的难受,双手捧着碗,皱着眉闷闷的问,“究竟雷霆跟你说了什么?我知道他一定说了什么,还有刚才为什么饶思情也在?”

祁镇钰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似乎不情不愿的说,“他还能想干吗?想让你误会我跟饶思情有一腿,等你不护着我了,他就可以执行老太爷的命令,杀了我,结果却不想你来的这么快,刚好撞破了他的诡计,后来……他就恼羞成怒了。”

“就这么简单?”骆碧心眉头拧了个死结,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很不对……是哪里……到底是哪里不对……

“就这么简单,”祁镇钰很笃定的点点头,宠爱的笑,揽过她的肩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别想这么多了,老想着雷霆,我会吃醋的。”

骆碧心脸红了一下,舀起满满的一勺饭塞进祁镇钰嘴里,引起了祁镇钰的强烈抗议,看着他那张俊脸被嘴里的饭塞的两颊鼓起的样子,骆碧心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祁镇钰很哀怨的送了她一个白眼,心里却是略略放心,她不在想这件事就好。

——如果她知道了,那么饶思情一样要死。

想起雷霆说的话祁镇钰眼底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杀意。对上骆碧心时却依然是笑意盈亲昵的喊。

骆碧心耳根不自觉地红了红。“嗯?”

“如果饶思情……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会不会难过?”祁镇钰不动声色的问。

“怎么?她会出什么事?难道雷霆要对她不利?”骆碧心吃了一惊。

“不是,你就说你会不会难过。”

——如果你不好好跟饶思情相处的话,我们就当你不喜欢她,无用之人。杀!你好好想想,到时候会觉得难受的人是谁?

骆碧心思索了一下说,“唔……应该,也会吧,从来到这里……我已经受够了看我身边地人一个个的受伤,特别是为了我受伤。那感觉比用刀剜我自己的肉还难受……”

骆碧心望着窗外的树影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饶思情跟我算不上亲,甚至可以说以前是冤家对头,可是……可是那天看着她那么狼狈的跑来求我,我真地不能狠下心不帮她,虽然我也知道她有可能是老太爷派来的探子,可就是……就是狠不下心……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受伤了……即使是饶思情。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死,我宁可那个人是我……你明白么?”

骆碧心抬眼,带了点小孩子渴望被肯定的希翼看着祁镇钰,祁镇钰心头一颤。默默的伸出手,梳过她的秀发。额头相碰触,抵在一处。“我明白……可是你不能死,还有我。”

骆碧心顿时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地透明而触及灵魂,祁镇钰心跳漏了好几拍,无法压抑的,探手揽过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压了过来,双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不同于刚才那个心不在焉的吻,祁镇钰另一只手也极快地搂过她的腰,使骆碧心完全贴合在自己身上,唇瓣不停地用力摩擦吸吮着,骆碧心咛嘤了一声,虽然被他突然的激情吓了一跳,却很配合地闭上眼睛,她也需要发泄心里莫名的烦躁,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伸出素手攀上他的肩头,两人之间在没有一丝缝隙。

祁镇钰的温软的舌舔过骆碧心的贝齿,引起她一阵颤栗,不自觉的张开了嘴,使得祁镇钰的舌乘虚而入,舔噬吸吮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骆碧心只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难,浑身燥热不安,祁镇钰的手在她背后不断的摩挲着,让她浑身使不出一点力,只能任他痴迷狂肆的索求……

好吧,昨晚那个吻,骆碧心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可是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她居然被祁镇钰赶出马车来了?更可笑的是理由竟然是……

“什么!?你说她是你未婚妻,所以你们要坐一辆车,而我已经滚蛋?”骆碧心说这句台词的时候只觉得荒谬可笑,完全没有置身其中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跨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你……你没听错!”饶思情鼓足勇气,又端出她当初大小姐的架势,咬牙道。

“我没问你,我问他!”骆碧心啼笑皆非的看着祁镇钰,他居然还在看书?!

“你没听见,思情说的么?没什么事,就快下去吧,要出发了。”祁镇钰头也不抬的回答,声音冰冷而没有温度。

骆碧心的心被狠狠的拧了一下,这算什么?她看过最夸张的电视剧里,也没见过能变这么快的男人……现在她应该怎么做?配合他把戏演全了?

骆碧心默不作声的来回看了他们两个人好一会儿,终于转身,一言不发的下车去了。

骆碧心刚走,祁镇钰就放下了书,放在被子里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血肉一片模糊,心里却响起了雷霆说过的话……

——老太爷有密令,从今天起,饶思情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你一举一动都要有未婚夫的样子,如果你不好好跟饶思情相处的话,我们就当你不喜欢她,无用之人,杀!你好好想想,到时候会觉得难受的人是谁?如果你跟骆碧心走的太近,饶思情要死,你对饶思情摆脸色,饶思情要死,对了,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情,饶思情一样要死!当然……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觉得饶思情是因为她才会死……

偷偷呼唤粉红票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乱了 喂毒

我真没见过这么狼心狗肺的人!!”阿二气鼓鼓的在车里兜圈圈,一不留神,左脚跟踩了右脚面,马车一摇,险些摔出马车去,阿大慌忙伸手一挡,才让他幸免于难。

阿二站稳了以后依然愤愤不平的跳脚,“碧心姐!我真想不明白!!你这么顾忌那女人做什么?一点不像原来的碧心姐!要是原来的你肯定二话不说先把那个丑女人丢出去再说!可是,可是你怎么二话不说就下车来了!?” 【】

阿二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心上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抢走了,碧心姐怎么还能这么淡定!?连他们这些下人都替她不值!难道是他们以前都看走了眼,其实碧心姐跟大少爷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呿!怎么可能,长眼睛的都看出来碧心姐对大少爷又多特别!像是那次特意烤给大少爷的鱼……还有……哎呀,这个现在不是重点啦!!

而且大少爷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真的把碧心姐给赶出来了?太过分了!那个形容负心汉的叫什么什么弃来着……哦,对!始乱终弃!!真看不出来大少爷是这种人,那个什么饶思情的不就是比碧心姐好看那么一点点么!为人歹毒阴险,恩将仇报!哼!大少爷一点眼光都没有! ”小说“

“碧心姐!你倒是说句话啊!!”阿二双手重重的一拍矮桌,把骆碧心刚倒好的茶震出来半壶,骆碧心心疼的捧过那壶茶,鼓着腮帮子嘟着嘴说,“阿二,你小心点,别摔了我刚泡好的明前龙井!”

“这时候还管.什么龙井啊!!都火烧眉毛了!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啊,谢谢。”阿二习惯性的接过骆碧心递过来的茶杯,说了半天还真是嗓子眼冒烟了,仰头一口喝干,诧异的说,“诶?这茶好好喝,比我上次偷喝的泡二少爷的茶还好喝!”

阿大瞪他一眼,“你不.是发誓说你再也不偷主子们的东西吃了么?”

阿二瑟缩了.一下,吐吐舌头。

骆碧心却咧嘴一笑,得意的说,“嘿嘿!好喝吧!这薇薇教给我的办法,泡龙井要先温润茶芽,加四分之一的水,等茶叶都舒展开来后,再采用瘟鸡三点头的冲泡方法,这叫做悬壶高冲!只有这样啊,才能把龙井的味道都泡出来!~”

骆碧心喜滋滋的.给阿大,遥儿也各倒了一杯。

遥儿翻.了个白眼说,“那是凤凰三点头,不是瘟鸡三点头!”

“一样一样啦~~.拔了毛地凤凰不如鸡嘛~”骆碧心随意地挥挥手。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眉开眼笑地喝着茶。

阿大阿二。遥儿却安静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志一同地看着骆碧心异口同声地说。“哦~~拔了毛地凤凰不如鸡啊~~”

“啊?”骆碧心茫然地抬头看他们三个人。

遥儿默默地放下杯子。一脸慈祥地揽住骆碧心地肩膀说。“想哭就哭吧。姐姐我永远都护着你……”

“哭什么呀……”骆碧心哭笑不得地放下杯子。当真是喜事临门。说什么都锦上添花。祸事临头。讲什么都错上加错。

“碧心姐。你难过就说出来。阿二我替你去教训那个坏女人!”阿二捋袖子恶狠狠地说。一脸地痞子相。

阿大默不作声,拳头捏的咯咯响,赤红着眼灼灼的看着骆碧心,显然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会立刻为她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阿二忽然想到了什么,左手拳头砸到自己右手心掌上,“啊!对了!其实碧心姐你不一定要大少爷嘛!~我大哥也很好啊!”

“阿二!”阿大赧然的低声喝道,眼睛怎么都不敢再看骆碧心,骆碧心和遥儿倒是被阿二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唬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看着他。

阿二却不管阿大的窘迫,继续手舞足蹈的说,“碧心姐,碧心姐你听我说嘛!虽然我大哥现在只是个帮厨,但他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主要是他一定会对碧心姐你很好哦!而且这样一来碧心姐就真是我姐姐了!~~”

“阿二!!”阿大的脸色已经有点难看了,声音有点发颤,带着丝丝怒气,骆碧心和遥儿看着阿大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阿二还兀自不知死活的说,“碧心姐!我告诉你哦!其实大哥他很喜欢你呢!记不记得你刚来九州山庄的时候,有一次他割伤了手,你帮他包扎的那块手帕,他当宝贝一样藏着!晚上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他偷偷拿出来看呢!”

“啪!——”阿大重重的给了阿二一个巴掌,空气瞬间冻结了,阿二的头歪向一边,嘴角渗出丝丝血痕,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双眼不可思议的瞪着头偏过去的方向忘了挪回来……

阿大看着自己的有点发抖的手,似乎也无法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从来都护着阿二,他们从小就没了爹娘,一直是他又当爹又当娘的把阿二养大,何曾伤过他分毫……怎么舍得……可是即使如此,阿二又怎么能,怎么能把自己花尽心血掩藏起来的不堪的一面撕裂给那个他连碰触都无法碰触的人看……感情决了堤,让他情何以堪……

阿大用力的握起拳头,呼吸急促的丢下一句,“我,我出去走走……”

骆碧心和遥儿都不知如何是好,走走?现在车马前行中,能去哪儿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大几乎是飞的从马车里消失了……

骆碧心叹了口气,把还傻在哪儿的阿二拉过来,并排坐下,抢了遥儿的手帕细细的给他擦了阿二嘴角的血丝,阿二嘴唇颤了颤,圆圆的乌黑眼珠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牙齿咬着嘴唇咬的好用力,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膝盖上的裤子,不住的发抖,终是没忍住,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呜……”

骆碧心和遥儿交换了一个苦笑,这会儿骆碧心心里是真的乱了,她从来没想过阿大会喜欢自己,在她,他们都是弟弟,是亲的不能在亲的人,唯独……不会是恋人……相信阿大也明白,所以才会掩藏起来,如今却被阿二三言两语揭穿了,换了谁谁都受不了,只是可怜了阿二这傻孩子,说不定还不知道自己亲大哥为什么要打他,可是这其中道理,让她这个当局者如何说给他听,说不得啊……说了就是嫌弃阿大,她担不起这个罪名……

遥儿给骆碧心使了个眼色,骆碧心会意的点点头,把阿二教给她,自己掀开车帘,对外头的小队长笑了笑说,“小队长,我们休息下吧,走了这半天路,大家也都累了。”

队长不知道老太爷和雷霆他们这些高层做的事情,所以也以为是祁镇钰朝三暮四变了心,一早上都惴惴不安的替骆碧心担忧,生怕她受了委屈,刚看见阿大黑着脸跳下车去,他还以为车里出了什么事,差点一激动就冲进马车去,这会儿看见骆碧心笑靥如花

自己,不由的有点心神荡漾,险些抓不住马缰,不自)7个傻笑。

骆碧心挑挑眉头,今儿一个个的都中邪了不成?又提高了音量喊道,“小队长?我们歇歇?”

队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正色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严肃的点点头说,“这个,我得去问问雷总管,骆小姐稍待。”

骆碧心看着他扬鞭快马追到车队的最前头去了,扬起了细微的尘埃,正午的天气晴朗的没有一丝云彩,蔚蓝的天空让人有点晃眼,看见前头五六米处的那辆马车,半飞起的车帘里,隐约看见一人手持书卷,碎发迎风擦过脸颊,剑眉星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帘半垂着,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地上,在骆碧心的目光和祁镇钰之间形成了一道光制的屏风……

原来他的侧脸也挺好看的……骆碧心情不自禁的想,看着祁镇钰坚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恍然的神色,显然是心已不在书上了……

骆碧心又是心.疼又是郁结的叹了口气,感觉身后有人轻轻的拉自己的袖子,就放下帘子,扭身看见阿二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看着自己,还不住的啜泣,抽抽噎噎的说,“碧,碧,碧心,姐,我,我错了,对,对不起……”

骆碧心拍拍他的小脑袋.,叹息着说,“你没错,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可,可是.,大,大,大哥他……”阿二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原来粉嫩白皙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憋的通红,模样霎时可怜。

“别担心,我……会跟阿大……”骆碧心话说了一半,就感觉马车骤然停了下来,三个人站的不稳,险些摔成一团。

车帘被人大力的.扯了起来,露出外头刺眼的阳光和雷霆那张心情好的很刺眼的脸。

“你要.休息?”雷霆笑的很怪异而且碍眼的看着骆碧心,有意无意的说,“怎么,心情不好?”

“嗯……有点不舒.服,想歇歇。”骆碧心反应奇快的装出一副凄楚怨妇的样子还故意挡住了泪人一样的阿二,眼底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水雾,非常的有说服力,活脱脱一个被人当街抛弃的弱女子,和之前欢欢喜喜泡龙井的恍若两人,遥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那就歇歇吧!身体最重要。”雷霆看见骆碧心这样竟很开心似的,大声吩咐前面的车队人马都就地休息,余光若有似无的撇过前头的那辆马车,似是得意,又似乎是……杀意?!

骆碧心心中一凛,难道雷霆想……不行!她得做些什么……

骆碧心的脑子疾速旋转着,一边却依然一丝不敢松懈的扮演弃妇这个角色,眉间尽是愁苦的神色。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肯定是源于昨晚她不在的时候,雷霆跟祁镇钰说了什么,而这件事十有八九跟饶思情的小命有关,不然他昨晚不会这么突兀的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

变心?嗤,这么狗血的情节发生的太没道理,既然祁镇钰不愿意告诉她理由,那么肯定有什么阻碍他说出来,而今她能做的只有陪他把这出戏演下去。

她不否认,其实她真的很不高兴,她不高兴是因为祁镇钰有事宁可瞒着她,自己去做,去冒险,甚至为此不惜做这种董存瑞炸碉堡似的大无畏的牺牲,她不喜欢这样,有什么是两个人过不去的,感情最怕的是隐瞒,哪怕是善意的……

隐瞒……呵,罢了,她又何尝不是有些话说不出口呢?若不是有昨晚那一出,只怕有事隐瞒的就是她了,骆碧心的手悄悄的伸进袖管里,轻轻的抚摸着那朵面粉做的小花……

祁镇钰,我能原谅你这次,不代表我愿意以后再陪你玩这种猜心拼信任的游戏……骆碧心心里默默的想。

“雷副总管,我有话想跟饶小姐说,能请她过来下么?”骆碧心状似哽咽的抿着嘴小声说,难得的低声下气。

雷霆心里一缩,该死,他不是就想看她这个样子么?为什么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黯然神伤自己会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替她出气?!错了……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他眼底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最终板着脸用他惯有的命令式口吻对站在一边的小队长说,“去,把饶小姐请过来。”说完就甩了帘子径自去了。

骆碧心见他走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没看出什么破绽,回头对上遥儿询问的目光,骆碧心只是朝她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点点头,表示遥儿现在想的是对的,摇摇头表示不要声张,遥儿何等聪明,自然一看就明白,也点点头作为回应,心里叹了声,却是错失了让少主一亲芳泽的机会,也许……现在说还不算太晚?

“骆小姐,我,我能进来么?”绕思情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听起来不太有生气,木然的像个傀儡。

“进来吧。”骆碧心用同样木然的声音回应。

饶思情掀开车帘走了上来,帘子刚刚放下,骆碧心闪电般的拉住她一个转身,用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饶思情的嘴,像是给她塞了什么,饶思情拼命的挣扎,阿二吓的赶紧退开一边。

遥儿吃了一惊,虽然不明白骆碧心这突然的举动是想做什么,但仍然迅速出手点了饶思情哑穴,饶思情惊恐的试图用指甲划拉骆碧心的手。

骆碧心喘了口气,心“怦怦怦”的几乎要从喉头跳出来,嘴里却恶狠狠的压低声音在饶思情耳边说,“不许动!我给你吃的是三日哭丧,我不管雷霆或是老太爷有没有给你下别的什么毒,他们的时效一定比我长!所以从现在起,你只能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三天后你必死无疑,你也别想问他们要解药,这种毒只有我们家的人才会解,而且这种毒药甚是歹毒,三天内不吃解药,会先从你的脸上开始腐烂……”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过饶情细腻的脸蛋,仿佛她现在就恨不得在她脸上开个口子,饶思情眼睛瞪的快要跳出眼眶了,耳边传来的仿佛是恶魔的呢喃,脚瘫软在地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滚了滚就把持不住的落了下来……

熊:呜呜呜……我可怜的阿大忠犬攻,阿二小正太……

众人:拍飞!!就是你虐的,你还猫哭耗子?!怒!!

ps:偷偷呼吁下粉红票……给熊投红粉咱是有福利的!!5张红粉加更一章番外,10张红粉加更一章正文!!

扭动……

人家要票票么……推荐票也要……少……让熊很没动力……蹲角落画圈圈……

第一百二十章 呼吸间 疼痛

天爽朗的天气本就让人精神懒散,而且车马行了半天tv们也都困乏了,纷纷下马,就近找个树荫坐下歇息,三五成群,看似懒散随意,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手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剑鞘,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一跃而起。

因为雷霆的吩咐,小队长把饶思情从最前面的马车里请了下来,饶思情看见雷霆浑身瑟瑟的发抖,冲他点点头就小碎步快速从他身边绕过,朝骆碧心的马车边去了。 【】

雷霆看见饶思情只是不屑的哼了哼,就跟小队长拿着一张地图在指指点点,小声讨论着什么,只是两个人的余光时不时的朝那辆马车瞟去,看见饶思情走到马车边,不一会儿就上去了,谁想她一上去马车就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砰的一声巨响,眼看着就要整个儿翻倒过来,车轮哼哼了几声,硬是车身摇摆了一下,又发出一声巨响,停稳了。

雷霆和小队长惊得几乎同是拔剑冲了过去。

雷霆的手还没碰到帘子,马车里就蓦地伸出一只芊芊玉手,小心的掀起一个角落的帘子,看见外头赫然出现雷霆那张扑克脸的特写,似乎吓了一跳,雷霆作势要推开那人,冲进马车去,遥儿赶紧制止他说,“别,碧心在气头上,刚甩了饶姑娘一个巴掌呢,现在进去你也讨不了好。” ”小说“

“甩了一个巴.掌?”雷霆很吃惊的样子,照理骆碧心会打人他一点也不会吃惊,因为他早就领略过骆碧心当初给他的那一狼牙棒的威力,但是关心则乱,骆碧心打饶思情一个巴掌说明什么?说明她信了祁镇钰始乱终弃,还是说她舍不得祁镇钰要横刀夺爱?

一时间雷霆心里乱如麻.,看骆碧心和祁镇钰生离死别本是他的渴望,老太爷的密令传来时,他虽然不明白老太爷这么做的理由,心底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看着骆碧心腻在祁镇钰怀里,为了维护祁镇钰不惜触怒自己的样子,早已让他妒火中烧,时时刻刻都处在抓狂的边缘,恨不能把骆碧心从那人的怀里拉出来狠狠的嵌进自己的胸膛里,让她永远融进自己的血肉里,别人再碰不得分毫……

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们分开了,可是看着骆碧心为情所伤的样子,却更让他心疼到在她面前呼吸都觉得紧张。

以前,即使是生死关头,又何曾见过骆碧心这样脆弱无助的表情,他恨,恨为什么这样的表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流露出来,恨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还会被骆碧心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所影响,他是杀手,不需要感情……不需要!

饶思情见雷霆一.时竟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觉得怪异,但这样正好留出时间给骆碧心,就不动声色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反手小心的用帘子遮起来。

这时雷.霆忽然醒转过来一般,在情在理的说,“那我就更应该进去劝劝了,同是老太爷的干孙女,在下不能厚此薄彼,伤了哪一个我都不好向老太爷交差。”

“不行!现在应该.让她们好好谈谈。碧心需要宣泄。”遥儿毅然地挡在马车前。心里万分焦急。也不知道骆碧心和饶思情谈地怎么样了。自己得多给她争取点时间。

“让开!”雷霆脸一沉。低声喝道。他不担心饶思情会把那件事告诉骆碧心。因为饶思情说了就表示她在找死。那个女人为了活着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担心地是饶思情发起疯来伤了骆碧心就不是他乐意看见地了。而且……饶思情现在一样不能死。一但她真地死了。就没有人能阻止祁镇钰和骆碧心在一起了……

此时在雷霆心里。老太爷地命令已经显地无足轻重。他更怕地是看见骆碧心笑靥如花地偎在祁镇钰怀里。不。不可以!

队长想插口又插不上。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我再说一次!让开!”雷霆脸色又黑了三分。心急如焚。遥儿越是阻挠。他就越觉得自己想地会变成真地。想地越多越是慌乱。渴望地越多越是害怕失去……嫉妒。焦急。痴迷让他失了心智。仿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遥儿咬牙坚持站在那里。雷霆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现在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唯一重要地是他不能让骆碧心和祁镇钰在一起。绝对不能!他蓦地出手朝遥儿攻去。那一掌来势凶猛。遥儿脸色一变。狼狈地侧开一边。

电光石火之间,骆碧心带着点疲惫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让他进来吧。”

雷霆倏地收回手,疾速从遥儿让开的那个方向跳上马车,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遥儿脸色惨白的瘫倒在一边,小队长赶紧扶起她,“你还好吧?”

遥儿勉强在地上站定,摇了摇头,感激的朝小队长笑了笑,心底却是骇然无比,她很清楚刚才雷霆已经动了杀意,如果不是骆碧心说的及时,只怕自己已经被他击毙在掌下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么突兀的举动?她感觉雷霆在害怕,可是他在害怕什么,现在有什么是可以让他害怕的……

遥儿扶着额头,有点发晕,就对小队长说,“我去那边坐坐。”说着就自顾自的朝小树林最深处的那棵树走了过去。

队长看看遥儿又看看马车,心里发急,却干瞪眼没办法,来回的拼命踱步,恨不能在脚下踩出一个坑来。

其他的护卫都很自觉地撇开头,或者干脆假寐,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没看见也没听见,有时候会装聋作哑的才能活的更久,唔,秋天的阳光很舒服啊。

雷霆一上去就看见饶思情跪倒在地上,头发散乱,脸颊红肿,眼角泪痕未干,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双眼无神的望着地板,骆碧心坐在她面前,神色不善的看着饶思情,阿二在

抚的给她顺气。

雷霆很满意饶思情没死,至于她是半死不活,还是半活不死就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了,在他看来只要饶思情有一口气在祁镇钰就不能违反他们的约定,而骆碧心盛怒之下没有杀了饶思情,说明她下不去手,这也表明那个约定对祁镇钰的制约力就更大,那个男人只怕比自己更不想看骆碧心痛不欲生……

“雷霆,你把她带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她……”骆碧心眼睛里泛着丝丝血红,吸吸鼻子说,声音带了点哽咽。

雷霆心里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骆碧心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最早的时候她喊自己“喂”,后来一直是“雷副总管”,此时此刻听见那张樱红小嘴吐出自己的名字,居然会像个十六七的毛小子一样觉得喜不自禁……

雷霆贪婪的看着骆碧心一脸凄苦无助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死死忍着眼泪的样子,他很想碰碰她,哪怕只是一下,想把她抱在怀里,想像祁镇钰那样软言细语的安慰她,亲吻她……

手紧紧的攒着.拳头,几度伸了出去,却又终是收了回来,不,他要看见这个女人跟自己求饶,求自己的爱怜,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先向她投降……

快了,再逼她一下,她.一定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寻求自己的慰藉,她现在已经会叫自己的名字了……会的……一定会的……如果……那个男人死了的话……

千言万语在.喉头滚动了一下,终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雷霆抓起饶思情的一条胳膊,一把把她提了起来,拉到了车外。

拼命朝车里张望的小队长看见雷霆拉着饶思情下来,心里松了口气,看饶思情那样子不禁有点同情,但很快那一星半点的同情就烟消云散了,抢人家骆碧心男人的女人!呸!于此同时他的心底燃起一点点希望的火苗,深深的看了眼那被帘子掩住的马车……

雷霆不动声色的.在饶思情手里塞了一包药,从嘴角很小声的吐出几个字,“你知道怎么做。”

饶思情.手抖的几乎抓不住那包药,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雷霆冷哼了一声,.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掐她的人中,饶思情疼醒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雷霆丢上了祁镇钰的马车,雷霆撩开帘子,看见里面怒目而视的祁镇钰,忽然心情大好,“祁少爷,好好安慰安慰你的未婚妻吧!她可是刚替你被碧心甩了一个巴掌。”说完就大笑而去。

祁镇钰听见雷霆这么亲昵的喊碧心,早已气的牙关紧咬,恨不能咬碎了一口好牙,但是听见他说碧心打了饶思情一个巴掌却还是很震惊,手死死的捂在伤口上,心慌意乱。

本来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碧心能明白他有苦衷,可是她信了,她真的信了……该死,她当然会信!!如果今天是骆碧心跟自己说她跟别的男人订婚了,只怕他会第一时间就杀了那个男的……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对了!对了!还有水轻尘能联系到她们,也许他可以……

祁镇钰眼底的慌乱渐渐的收了起来,努力的寻回冷静,谁知这时,死了一般倒在地上的饶思情一跃而起,扑到祁镇钰的身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有点神志不清的说,“救我!你一定也有解药的对不对?救我!!”

骆碧心维持那个幽怨的神情姿势,一直到确定雷霆不会取而复返,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拉起袖子随意擦了擦脸,嘴里嘀咕着,“真是浪费我的盐水……”

“碧,碧心姐你?”不明就里的阿二瞪大了眼睛看着骆碧心这突如其来的表现,碧心姐是被大少爷给气疯了么?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刚才抓着饶思情的时候又那么凶狠的样子……

“嘘!!”骆碧心示意阿二小点声,别被外头听见了,“我骗他们的,具体的我回头跟你们说,现在先帮我倒杯茶吧……累死我了……”

着就动手揉捏自己发酸的脖颈,还有刚才被饶思情抓出来的淤青,啧啧,真没想到演个怨妇都这么难……不过,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绝对有资格问鼎奥斯卡影后~嘿嘿,想着就咧出了一丝喜滋滋的傻笑。

阿二担忧的伸出手摸摸骆碧心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这时听见外面雷霆喊众人重新出发,不一会儿,遥儿就爬上车来,却没看见阿大,骆碧心有点愧疚的想出去看看。

刚刚让他们停下来休息本是想跟阿大好好谈谈的,却不想因为雷霆无意间流露出的杀意而让自己改了主意,虽说事有轻重缓急,但这不能弥补自己对阿大的歉意。

遥儿拉住骆碧心,严肃的摇摇头,“让他先冷静下吧,你现在去只会更尴尬。”

骆碧心无奈,只好坐了回去,阿二怯怯的坐到她旁边,提起自家大哥就又耷拉着脑袋,完全没了平日的活力,骆碧心揉揉他的脑袋算是安抚。

车马很快的动了起来,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休息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根本不存在。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么?”遥儿认真的看着骆碧心,“我刚才跟少主联系上了,他说到江宁前,他就能查清有多少人潜伏在暗处,还有今天的事……”遥儿顿了顿。

“你告诉他了?”骆碧心挑眉。

“我只是说你跟祁镇钰分了……没说……可能有内幕。”遥儿撇开头不看碧心,她是故意的,她想给少主一点希望,即使很渺小。

骆碧心无语了好半响,要是遥儿说全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偏偏没说全,这下子还不定水轻尘有没有误会什么呢,昨天他才跟自己半遮半掩的表白,今天自己就跟祁镇钰“分道扬鏣

傻子才会觉得两者没关联!得,这下子好了,全搅和)了……

“为什么不说全了?”骆碧心的语气很是无奈,她不想再多欠个情债,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反而尴尬,就像……她和阿大。

遥儿抿了抿嘴,似乎下了决心一般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进火场救你的是少主,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问的很委婉,因为她一直觉得促成骆碧心和祁镇钰的就是那一场火灾,在那之前,即使她看出祁镇钰对骆碧心有好感,骆碧心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所以如果换成是少主的话,也有可能……

“不会。”骆碧心叹了口气,坚定的说,遥儿和水轻尘还真不愧是主仆一场,连问出来的问题都一个样,虽然当初水轻尘的话被自己打断了。

“为什么!?.我只是说如果啊!即使这样你也!”遥儿近乎尖叫,虽然她知道骆碧心现在喜欢的是祁镇钰,可是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感情上她还是无法接受。

骆碧心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遥儿,这个世上……没有如果。”这一点从她穿越到这里的一个月后就明白了,因为她无数次的想,如果她还能回去……如果她还能见到小木鱼……如果……

可惜,“如.果”从来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希望,事与愿违,这才是天理。

遥儿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复杂的看了骆碧心好一会儿,终于颓丧的坐倒在位子上,拉下骆碧心手轻轻的说,“……我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骆碧心擦一把冷汗,她还真没想到原来遥儿知道水轻尘对自己……而且还想当红娘把他们给鸳鸯配了,好险。

“不过.……我希望你能对少主好一点……他,真的很可怜……”遥儿一脸心疼的样子。

骆碧心呐呐了一下.,没说话,她不敢说,对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不喜欢的人好,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好了,我们先说正事吧……”骆碧心逃避似的改变话题。

骆碧心把昨晚发生的事,和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分析给遥儿和阿二听。

这一说就说到了日暮斜阳,车马背朝着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快速的在官道上滑过,扬起了一片尘土,朝着那个远处,遥遥可见的那个城镇而去。

“……事情大致应该就是这样了。”骆碧心说的口干舌燥的灌了一大口茶。

“哦!怪不得你要给饶思情下药,原来是想逼她替你保护大少爷啊!”阿二恍然大悟的说,这下子就可以解释碧心姐今天一整天怪异的表现了,还好不是被大少爷给气疯的……还好还好……

“碧心,你给饶思情吃的那个什么三日哭丧,到底是什么毒?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么歹毒的毒药?”遥儿想起下午骆碧心给饶思情形容的药效就有点毛骨悚然。

骆碧心忽然露出一个傻笑,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不是啦……我给她吃的只是很普通的药丸而已,最多她今晚可能会有点肚子痛……”

“你骗她的?!”遥儿震惊的看着骆碧心,她还真没看出来,骆碧心也会有这等手段?!

“你别这么看着我么……我也是没办法啊……”而且这个办法是人家周星星的经典之作诶……借用一下不为过吧?

当然,后半句骆碧心没说出来,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知道周星星是谁,更别提《唐伯虎点秋香》了,估计这个时空有没有唐伯虎都是个问题。

“你不担心饶思情反过来用祁镇钰的命威胁你?”遥儿深一步猜测道。

“她不会,不过我猜她会求祁镇钰给她解药。”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

“为什么??”阿二很好奇的问。

骆碧心望了眼窗外的夕阳,幽幽的说,“真正经历过死亡边缘的人,都会对死亡产生莫名的恐惧,饶思情……最明白了。”

夕阳橘红色的余辉映照在骆碧心的脸上,把她精致的五官刻画的更显深刻,那抹无奈淡淡的挂在眉梢眼角,是了……她自己也是面对过死亡的人……所以她,不能死……

阿二和遥儿都被骆碧心那一瞬间迷离的神色给晕眩了一下,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们竟觉得骆碧心要融入那余辉化成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窗外的帘子忽然落下挡住了外面的夕阳,骆碧心转过头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笑,仿佛刚才的只是幻觉。

“碧心……你老实告诉我,早上祁镇钰那样对你的时候,你就想到这么多了么……”遥儿拧着清秀的眉头问。

骆碧心愣了愣,扯出一个苦笑说,“怎么会……从那辆车上下来的时候……我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一样。”

“那……你现在呢……”遥儿的声音很轻很轻,忽然一阵马儿的嘶鸣声响起,遥儿的话被马蹄声给踏碎了。

骆碧心没听见遥儿的问题,掀开窗帘,就看见马车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威武庄严的城门,高耸的青砖码成的城墙,漆红色的大门上镶着无数黄铜铸就的圆钮,来往的车辆人群都在这儿受到卫兵的盘查,显的很是热闹。

骆碧心探出半个身子,看见车队的最后头,阿大神色木然的跑步跟着车队,想喊又喊不出口,很是有点心疼。

那位投6000催更票的童鞋!!熊不是吃不掉那票票啊……实在是为了大局着想……我这是自我安慰么……o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错床 完了

晚他们住的客栈终于不是悦来客栈了,而是……同福此骆碧心只觉得百感交集,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以前在公寓搂里一个人捧着抱枕看《武林外传》笑的直打跌的日子,每次笑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都说不出的荒凉……

如今看来,故事终究是故事,江湖要真能像《武林外传》里那样简单,人类和平共处的日子一定会提前来临……

至少她就不可能学吕秀才把雷霆给忽悠死了,她是有吕秀才的魄力,但问题是雷霆没有姬无命的傻气啊……现实永远是这么残酷。 【】

或者她可以考虑学郭芙蓉先把祁镇钰给排山倒海了?阿门,看在大家都是芙蓉的份上,让她有郭女侠的七成功力吧!

她站在客栈外,抬头仰望着那块夕阳下闪闪光的招牌,默默无语良久,细长的吐出一口气,一脸明媚而忧伤的表情,心里暗叹一句,好有家的味道啊……不知道莫小贝常吃的冰糖葫芦这儿有没有的卖……

知道内情的遥儿和阿二在想“装,还装!鬼知道她在想什么吃的,烧鸡?蒸鱼?馒头?唔……” ”小说“

其他人都以为骆碧心是伤心过度,纷纷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小队长几次借故走到骆碧心身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搔搔脸又走了进去。

饶思情惴惴不安的坐在大堂,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门外正看着招牌,灵魂出窍的骆碧心,手放在怀里死死的握紧那一包雷霆给她的药,用力过大粉末细细的洒了出来。

祁镇钰坐在饶思情的旁边,专注而贪婪的看着骆碧心,才一天而已,他竟想她想到忘了怎么呼吸,为什么她的表情那么落寞,为什么夕阳下她的身影那么单薄无助……他只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呐喊,别管什么饶思情了!!冲过去!!抱住她!!!然后告诉她你没有变心,都是假的!假的!!安慰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求她原谅,快去啊……祁镇钰放在腿上的手狠狠的抓着腿上的肉,连红肿充血了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只觉得天地间似乎只有那个声音和咫尺间的骆碧心……

阿大默默的站在客栈门外的另一侧,面对着客栈外的木雕对联,头抵着牌子,一手握成拳,双眼紧闭,似乎在隐忍什么。

雷霆和掌柜的一起去检查房间有没有问题了,一时间大堂里气氛怪异,当真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因为骆碧心和祁镇钰“分道扬鏣”。所以房间地安排自然不能按照原来地了。雷霆自作主张地把骆碧心和饶思情地房间换了换。于是骆碧心跟遥儿一间。饶思情跟祁镇钰一间。对此骆碧心没有表任何意见。因为她正忙着研究这家客栈地那个年轻女老板和湘玉有几分相似。唔……至少她们都是很耐看地老婆脸。

吃晚饭地时候骆碧心借口胃口不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没了平时润滑双方地骆碧心。一顿饭吃地很沉闷。遥儿和阿二简直食不下咽。所有人里估计只有雷霆心情最好。一直看他在添饭。阿二粗粗算来。他最起码吃了有三个面碗地饭……

就在此时。骆碧心把房里所有能撕碎地东西都撕成了布条。结结实实地绑成一条。时不时地探出窗外试试长度。同福客栈二楼房间地窗户外看见地是客栈地后院。所以护卫们只是守住了房间地门和客栈地后门。

骆碧心在屋子里兜了一圈儿。最后把自制绳索地这头捆在了床腿上。看来看去还是这个最结实。打了好几个死结后。骆碧心还是不太放心地在另一头绑了把凳子。垂下去试试会不会断了。实践出真知。咱不能迷信电影不是?

满意地把凳子收回来后。骆碧心把绳子圈圈绕绕地绑在自己腰上。把床头柜挪到窗边当垫脚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攀住窗户地这头一点点地踩着外头窄窄地那一点点窗框。小心地往左边挪去。眼睛努力地不去看下面。妈妈咪呀……为什么她个有恐高症地人要犯险做这么高难度地动作!?恋爱中地女人果然是疯子!

骆碧心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又深呼吸了两下。尽量不让身体感到脚下无根地抖。所幸。此时是吃饭时间。所有人都在进进出出地忙着给大堂里吃饭地客人布菜。所以下头院子里没有人注意到上头有个疯女人在爬墙。

骆碧心终于抓住了左边房间的窗沿,老天保佑……它是开着的……顿觉大大的松了口气,费了好大劲才顺利的从那个窗户爬了进去,骆碧心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下次她死也不做这种玩命的事情了,一边想一边把腰上的绳子松开,眼珠子在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有人,不禁有点困惑,他应该没下去吃饭啊……

骆碧心撩起阻隔外堂和内室的帘子,隐隐看见床上躺着个人,顿时心下一喜,情不自禁的就想扑过去,可是转念一想,不行,这么一来岂不是显得她很没身价?居然巴巴的跑来倒贴一个“抛弃”自己的臭男人!?哼!本小姐要给你点颜色

骆碧心看见客栈挂在墙上装饰用的那把精美的小匕,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脸上露出个狡黠的笑容,蹑手蹑脚的抓住那把匕,又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轻轻的拔出匕,看了看,嗯……有点锋利,于是把匕扔了,只留了个外面的壳,反正一样冷冰冰的,抵在背后对方也看不见。

一边心花怒放的想着等会儿要用匕外壳怎么恐吓祁镇钰,威胁他做些什么,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一边悄无声息的像床上探去。

她刚爬上去半个身子,谁想那一直面朝墙壁侧躺的人猛的坐起来,一只大手像铁手铐一样的用力抓住骆碧心,骆碧心啊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一花,被眼前那人用力一拽,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然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被人压制在了身下,她才来得及呻吟一声,就感觉抓着匕外壳的那只手被人用力的抓着,手一松,匕外壳就落在地上,睁开眼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直的对着自己的鼻梁……

骆碧心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是进错房,还是上错床了!?等等,她刚刚爬的是左边还是右边?!呜呜呜……糟糕,误闯龙潭虎**了……

骆碧心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把脑袋朝后避了避,双眼从那把光可鉴人的宝剑上缓缓的移到那个钳制住自己的人的脸上,立时就傻住了,脑海里映出黑底白字的“完了”……

那人看清来人是骆碧心也惊诧不已,慢慢的把手里的剑挪开,那张白玉无瑕的脸泛着淡淡的嫣红,清秀出尘的五官,那双平日里波澜不兴的眼睛,此时乌亮的能滴出水来,看着骆碧心的眼神就像是在沙漠中渴了三天的人终于在海市蜃楼里看见了飘渺的希望……不是水轻尘又是何人?!

骆碧心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欣赏水轻尘这张惊若天人的脸,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水轻尘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的吸了两口气,脸上的淡淡的嫣红此时又加重加深了几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骆碧心,他以为是哪里来的蹩脚刺客,却不想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现在就在自己身下,鹅蛋脸,柳叶眉,悬胆瑶鼻,樱红丰润的嘴唇,随时随刻都会说话的眼睛……梦么?还没睡醒么……

“那个……”骆碧心扯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这下子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是脱身要紧,“我,我走错房间了……”而且还上错床了……

水轻尘伸出手用指背细细的摩挲过骆碧心的脸颊,眼睛大大的瞪着,嘴微张着,像是不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一样。

骆碧心本能的颤栗了一下,她很想问为什么水轻尘会光明正大的跟他们在同一个客栈下榻,万一被人识破了怎么办,查暗探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是此情此景,四处都飘着粉嫩嫩的泡泡,她不自觉的又向后缩了缩,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水轻尘把手指抵住骆碧心的嘴唇,如呢喃一般的声音,带了点祈求的味道,“嘘……不要说话……”

骆碧心屏息看着他,手足无措,水轻尘看着她那种像是小心翼翼的呵护旷世奇珍的目光,带着点似梦似醒的迷离,仿佛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般,那像是孩子般清澈的眼睛让骆碧心的心不自觉的一紧,有点酸涩,竟真的松了力,不再挣扎。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对视着,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晚风从大敝着的窗户吹了进来,翻飞**着垂地的纱幔,橘红色的纱幔在床前的舞动着,风从飞起的纱幔下滑过两人之间,水轻尘披散着的那一头乌黑细软的头迎风微微的飘动,轻轻的撩过骆碧心的脸颊,痒痒的触感让骆碧心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背贴着床单朝后退了退。

只是一瞬,水轻尘立刻欺了上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骆碧心身上,突来的重力和燥热,让骆碧心惊喘了一声,如梦初醒般猛的挣扎起来,水轻尘牢牢的握着她的手腕,拉扯间,骆碧心一直放在袖子里的那朵面作的小花掉落了出来,落在米色的床单上显的那么突兀。

骆碧心的脸刷的红了,伸手就要去抢那朵小花,却被水轻尘抢先抓在了手里,他轻轻的握在手里把玩着,“你……一直随身带着?”嘴角一钩,眼底流波,那一笑竟是倾城倾国。

才一天而已……什么叫一直啊!说话别那么暧昧么……骆碧心心里很小声的抗议,有点怨念,可是看着水轻尘无意间流露出的那个笑容,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除了冷冰冰的假笑,他也会有这样子的笑啊……

水轻尘拉住骆碧心手腕的那只手忽然一用力,就把骆碧心从床上拽了起来,用力的抱进自己怀里。

神啊……熊到底要不要成全他呢……开始觉得爱情比阴谋更复杂了……o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爱你 画的

我……我只是很喜欢那花……不是……那个……”骆t巴,词不达意的试图解释什么,虽然她说的是真的,可是这样的理由此时听来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水轻尘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紧紧的搂着她,力道大的不会让她觉得难受,却也挣脱不开,又或者……是自己根本没有使力?还是……不想?

只听见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乱了节拍,暧昧的温度和水轻尘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清香在身边缠绕弥漫着,让骆碧心的脸颊上飞上了红霞,难得的让她有种娇羞的感觉。 【】

呜……原来她也是个坏女人……居然会在别的男人怀里小鹿乱撞,这究竟是自然的两性相吸的生理反应……还是……不,她很清醒,她很清楚自己的心还在那边的房里,祁镇钰也许真的以为自己生气,他也许正在自责,如果她现在不去的话,到明天之前就没有时间跟他说清楚了……他会不会很痛苦?

天啊!她现在怎么有时间在这里,在水轻尘怀里心猿意马!?

骆碧心忽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潮红顿时退了三分,她猛的用力推开水轻尘,水轻尘猝然不妨,没有想到刚刚还在自己怀里安安静静的人儿,会突然使力推开自己,因为惯性向后跌坐在床上,骆碧心立刻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去,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不行……不能这样,我要走……要走……他在等我……” ”小说“

水轻尘眼底闪过一丝伤痛的痕迹,向来冰冷平和的目光陡然间变的狂躁起来,前一探,狠狠的抓住骆碧心的手,只是一拽,又把才爬下去一半的骆碧心拽到了床上,骆碧心后脑重重的撞在床板上,疼的身子拱了起来,呻吟了一声,水轻尘的身躯立刻就覆了上去,喉头出了一生嘶吼般的闷哼,带了点焦灼的,温热而柔软的唇就如雨点一般的落在了骆碧心的额头上,脸颊上,颈脖间,双手在骆碧心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摩挲按压着,似乎在索求什么……

骆碧心被撞晕了头,一时半会儿没回过劲来,只能无力的用手挡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把他推开,却是徒劳。

水轻尘的吻从脸颊想着骆碧心的唇边游移,手从骆碧心身后的衣衫下探了进去,碰触在骆碧心的背脊上,让骆碧心本能的颤栗了一下,水轻尘的吻更显得强势,用力微扯开骆碧心的衣襟,唇落在她的锁骨上……

骆碧心挣扎着抬起一条腿,眼看着就要攻击到水轻尘的薄弱处,水轻尘反应迅的用腿压制住骆碧心的轻举妄动,呼吸有些急促的撑起上半身,看着骆碧心衣衫不整,失神的样子眼底的颜色渐转深浓,嘴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双手支撑着凌空驾在骆碧心的身上……

骆碧心一开始还有点懵,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底的意识到男人和女人之间力量差距的悬殊,水轻尘身上之前还让她觉得很安心的气息,此时让她自内心的恐惧,那带着深浓的**的眼睛让她心慌的没了主意,这会儿水轻尘拉开距离,微风吹过让她冷的一个哆嗦,猛地醒转过来,不!她不要这样!!趁着两人间出现空隙,本能的扭身就要逃。

可是这次水轻尘却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双手压制住了骆碧心地扭动。低头就深深地吻了下去。骆碧心慌忙间下意识地扭开脸。水轻尘地吻落在了她地唇边。水轻尘却不罢休地用手捧住她地脸。试图把她转回来面对自己。只觉得手触到地地方一片潮湿。诧异地睁开眼睛一看。骆碧心咬着嘴唇。脸倔强地扭向一边。眼睛睁得大大地。泪却是顺着脸颊滑下来了。因为挣扎而散乱地头披散在床上。眼底有着嗔怨不解。显地狼狈。却别样地媚态横生……

“别哭……”水轻尘慌张地祈求似地轻声细语。热烫地手指有点抖地擦过骆碧心脸上地泪痕。神情复杂地看着骆碧心。心疼而受伤。深深地嫉妒着那个人可是又舍不得看她落泪。心里堵地找不到宣泄地出口……。“……求你……”

“让我走。”骆碧心闭了闭眼睛。声音哽咽地有些颤。却是字字清晰。一下下地捶在水轻尘地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水轻尘一拳砸在骆碧心耳边地枕上。声音沙哑地低声咆哮。脸低低地垂着。头披散下来。挡住了他此时地表情。

骆碧心嘴唇抖了抖。似乎过了很久。才轻而坚定地说。“因为你。不是他。”

水轻尘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骆碧心撇开头不看他。两个人地头在风中纠缠碰触在一起。风过却依然散开。了无痕迹。

水轻尘低着头,猛的撑起上半身,重重的一拳捶在墙上,墙上的灰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裂开了一条细痕,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骆碧心愣了愣,赶紧从他身下爬走,脚一下地就蹦开一丈有余,生怕水轻尘又反悔,手触到门,才想起来外边有护卫守着,自己出去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只好硬着头皮又绕过床走到窗边,笑的很难看的说,“我,我从这里回去……”

水轻尘没什么反应,依然维持着他之前的那个动作,似乎他已经在那一瞬间石化在了那里,沧海桑田,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骆碧心手抖的把那绳子重新绑到自己腰上,因为慌乱,绑了三次都没绑牢,越是深呼吸,越是抖的厉害,怎么抖绑不上去,急的快哭了,这时一只手指细长白皙的大手伸了过来,轻柔的替她缠绕上那些绳子,骆碧心僵的一动不敢动,傻傻的看着水轻尘,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然没有现,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水轻尘仔细的打了个结后,忽然抓过骆碧心的手,骆碧心本能的要收回来,可是看着他的眼睛红红的样子终是不忍,只能让他抓着,水轻尘慢慢的一根根掰开骆碧心的手指,把那朵花轻轻的放在她的手心里,又一根根的把骆碧心的手指重新合上,他做的那么认真,让骆碧心眼睛酸胀的难受。

风撩动着水轻尘的披散的头,露出了他那张白玉般的脸,竟依然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着,低低

“无论什么时候,我对你的承诺都会实现……”说着)e碧心额头印下一个约定般的吻,“走吧……”

骆碧心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已经干硬的有些刺手的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不去看水轻尘,大步的朝窗边走去,水轻尘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如果下次……”骆碧心身形一顿,听见他继续说,“你再走错房间的话……我不会再放过你……”

骆碧心抿了抿唇,坚定的说,“没有如果。”说着就动作利索的从窗外爬了出去。

水轻尘在窗边站了很久,雪白的宽松袍子在晚风中飞舞,神色寂寥,双目空灵的望着外头从深蓝化作漆黑的夜……他伸出手要关窗,手指刚碰到窗户,又默默的收了回来,低低的轻笑了一声,转身朝内室走去,乌黑细润的长,白色的长袍和橘红色的纱幔相映重叠在一起……

骆碧心回到房里,摊开手心,却以外看见手里除了那朵花以外,花心里还嵌着一颗黑色的蜡丸。

黑色,是祁镇钰的颜色,易风曾经说过……

顿时骆碧心有点心跳加,想来是祁镇钰想法子传给水轻尘,然后让水轻尘转交给自己的,想着就赶紧走到桌子边点上蜡烛,小心的破开蜡丸,抽出里面的细丝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因为全是繁体字,而且还是书面古文,骆碧心看的很是费力,连蒙带猜的也才看懂了一半,无非是说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雷霆威胁要把饶思情怎么样怎么样,对此他接下来准备要怎么样怎么样,写的实在是挺乏味。

骆碧心很是有点失望,祁镇钰会突然这么做的理由自己虽然好奇,但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至于雷霆威胁了祁镇钰什么她就更不关心了,反正雷霆在她心里整个儿一卑鄙小人,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而唯一比较有用的那段接下来祁镇钰准备要怎么办,骆碧心愣是琢磨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所以一封信看了等于没看,就那句夸她敢吓唬饶思情的,还能小小沾沾自喜下,看来饶思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问祁镇钰讨解药了。

其实骆碧心比较想看祁镇钰能说些比较肉麻的话……难得有这种机会的说……想不到平日里两个人单独的时候挺闷骚的家伙,这会儿竟然装起深沉来了,她不指望祁镇钰给自己写的第一封信是封轰轰烈烈的琼瑶版情书,但是说个“想你”啊,“爱你”啊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么……

骆碧心有点无趣的看完最后一行,却蓦地现在角落里,不明显的地方,淡淡的画着一个心形的图案,在烛火下映出了橘红色的光彩,渐渐的脸上的笑容就不自觉的露了出来,心里抑制不住的甜蜜,那是她以前教给祁镇钰的,她告诉他,这个符号表示两个很亲密的人之间说的最亲密的话……想不到他还记得。

唔……画出来的我爱你,嘿嘿……勉强算你及格喽!骆碧心喜滋滋的举着细丝绢看了又看。

骆碧心捧着那张细纱绢傻笑了好一会儿,怎么都舍不得烧,最后还是用剪刀把那个心形的符号剪了下来,小心的贴身藏着,把剩下的细纱绢给烧了,看着那绢丝在火光里打着卷儿的轻轻舞动着,随后化成一抹吹灰随风散去,淡淡夜色下烛火橘红的颜色让她不禁想起了水轻尘,顿时心里有点落寞,说不出什么滋味……

遥儿回到房间时,就看见骆碧心大手大脚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床顶,满屋子的碎布条,还有一根布条编成的绳子,顿时吓了一条,一个健步冲到床边紧张的问,“你没事吧?!生什么了这是!?

骆碧心无力的摇摇头,抬起手摆了摆,翻个身依然不说话。

遥儿担心的抓住骆碧心的肩膀轻轻的晃了晃,“你怎么了?不是说你要去找祁镇钰么……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骆碧心身体僵了僵,完了,她忘了去找祁镇钰了,本来想烧了细丝绢就赶紧趁早去找他一下的,谁想忽然想起水轻尘就起呆来了……这下子还不定祁镇钰怎么挠心挠肺的着急呢……

遥儿则误解了骆碧心的反应,忽然怒道,“难道你猜的是错的?他真的始乱终弃了!?”

骆碧心在心里忙着向祁镇钰忏悔,根本没注意听遥儿的话,遥儿见她不搭腔,还以为被自己猜中了,顿时怒火中烧的提剑道,“我替你去教训教训他!”说着就要朝外走去。

骆碧心死尸复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慌忙道,“别别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遥儿狐疑的看着骆碧心,实在是很可以啊,披头散,衣衫凌乱,失神落魄的样子,加上这一房间的碎屑,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恨恨道,“碧心!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

“真的没啦……”骆碧心哭丧着脸,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呻吟一声用手无助脸,神啊……她不活了……

遥儿挑着柳眉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骆碧心,最后还是放下剑,坐到骆碧心身边说,“生什么了?跟姐姐说说。”

骆碧心又呻吟了一声,说?让她说什么?怎么说?说她爬错房,上错床,差点被水轻尘给那个什么什么了么!?罢了罢了……这等丢人之事还是藏在心里的好,更何况是说给遥儿听,她可是巴不得自己跟水轻尘凑成对啊……让她知道了还了得!?细丝绢的事也说不得,不然遥儿肯定得问是谁给自己的,那不一样要扯出水轻尘来?!

“你真的不说?”遥儿有些生气了,樱红微撅,秀气的眉头打着结,双凤眼里尽是不悦。

“遥儿你别逼我了……反正这事儿跟祁镇钰没关系就对了……”骆碧心叹了口气说。

“好吧,你没事就好……”遥儿看骆碧心认真而无奈的样子,明白她肯定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也就不再强迫。

骆碧心被遥儿的关切之语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抓着遥儿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遥儿!你真好……我要是男子就娶你当老婆!!”真要是那样就好了……天下太平了。

遥儿脸一红,啐了她一口,

精神就没遮没拦的!怎么?不要你的祁大少爷了?”

骆碧心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呐呐的说,“人家说真的嘛……你提他做什么……”

遥儿觉得骆碧心的反应很是怪异,可是既然答应了不问也就只好把好奇心塞进肚子里,“对了,我刚刚得到消息,少主就住在我们隔壁的房间。”

骆碧心勉强扯了个很假的笑容给她看,半天憋出两个字,“是吗?”她不但知道水轻尘在隔壁,而且还已经跟他进行过“零距离”对话了……

遥儿歪着头看着骆碧心像是刚刚吞了个死老鼠似的表情,心里好奇的不得了,难道说骆碧心现在这个样子跟少主有关!?唔……到底生了什么呢?好想知道……

“咳咳!”骆碧心扭头咳嗽了两声,遮掩似的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住一个客栈他也不怕被人现了,要是太平坊坊主有个三长两短……”

“你是怎么知道的!”遥儿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骆碧心,她怎么会知道少主是太平坊坊主!?明明自己没有说漏嘴啊!

“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骆碧心有点茫然。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少主是……”遥儿压低声音万分紧张的问。

“呃……”骆碧心看着遥儿在烛火映衬下有点狰狞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只好老老实实的把那天在厨房里的事情跟遥儿讲了一遍,她讲完遥儿的表情更怪异了,像是一个人中了五百万后忽然现他的彩票过期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么……”骆碧心又想呻吟了。

“我只是……替我们少主惋惜……”遥儿幽幽的说,少主连这种事都肯告诉骆碧心可见他是真的对骆碧心用情极深了……

骆碧心心里拧了一下,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耸耸肩,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夸张的叹了口气,没心没肺的说,“没办法,谁让这么完美,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只有一个呢?你要是能把我劈了两个用,我倒不怎么介意左拥右抱……”

不过估计那两个人都会介意……而且绝对会闹得鸡犬不宁,这种事情想想就好,连知道的权利都别给他们……

遥儿被她的说法给“噗哧”一声逗笑了,伸出一根如葱段般的手指轻点了下骆碧心的额头,嗔道,“还左拥右抱呢!想得美!”

骆碧心嬉皮笑脸的不回话,心里却有点郁郁。

“明天晚上我们就到宁州了,少主已经跟易教主联系上了,他们今晚就能到那里。”遥儿神色一整,严肃的说。

“易教主……”骆碧心试图把这个称呼和易风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拼合到一起,越想越觉得好笑,嘴角抽了抽,又努力的摆正脸儿,严肃,严肃,“那明晚是不是要……”

遥儿不知道骆碧心在想什么,只是严肃的点点头,一但明天成功了,他们就有希望逃出老太爷的掌控了,对此,遥儿也有些莫名的激动,鸟儿在笼子里困久了,终究是向往自由的。

骆碧心深吸了一口夜晚凉凉的空气,顿觉头脑清醒了不少,眼睛眯了眯,忽然说,“跟你们少主说,不光要查清他们在那里,而且要查清他们是怎么跟老太爷和雷霆联络的,我们不仅要一锅端了他们,还要做的不动声色,不能让老太爷觉得我们已经逃离他的掌控,不然我爹,就危险了……”

遥儿诧异的看着骆碧心,她忽然现这段时间下来,骆碧心真的变了很多,变的比以前更成熟,稳重了……又或者是,她以前刻意的藏起了她的聪慧和机智,宁可当个松松垮垮懒洋洋的厨娘,就像是用厚厚的粉底藏起她清秀可人的脸……而更让她觉得命中注定的是……

“你所说的,给我穿信的那个人也提到了,而告诉少主这些的人是……祁大少爷。”遥儿默默的看着骆碧心,也许真的有心有灵犀这种东西吧,明明不在一起的两个人,却能想到一样的事情。

骆碧心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诶?原来祁镇钰也想到啦?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创呢!亏她还窃窃自喜,这次终于英明了一把,到头来她还是比祁镇钰晚了一步,不禁有些不爽的嘟嘟嘴,“哼!那也是我先想到的!”

遥儿送了她一个白眼。

“明晚我们要想办法拖住雷霆,不能让他回房联系那些暗处的人,不然肯定会败露。”遥儿思路清晰的分析说。

骆碧心点点头,“没问题,要拖住雷霆我有的是办法!”

“那就看你的了!~”遥儿现在对骆碧心可是十成十的有信心,只要她不突然抽风,就一定没问题,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准备拿阿大怎么办?”

骆碧心刚才还豪情万丈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了……她差点忘了还有个阿大了,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趁早处理,不然明天阿大又固执的去走一天的路,她这个当姐姐的可舍不得。

骆碧心幽怨的叹了口气说,“我等会儿跟他说清楚……呜呜呜……做女人难,做人见人爱的女人更难,人太完美也是一种罪啊啊啊啊……”

遥儿啼笑皆非的说,“是啊是啊!天下第一名妓——芙蓉小姐,麻烦你快点去解决你那一**的情债吧!~姐姐我可要睡觉了~”说着就纤腰一扭,小脚一跺,就风情款款的开门让人进来把房间重新收拾下,被骆碧心撕扯破坏过的房间实在不是人住的,好在只要跟人解释说,骆碧心被人抛弃有些疯,就一点也不会引人主意了。

骆碧心气的跳脚,指着遥儿怒道,“你太没意气了!”

生气归生气,怨念归怨念,骆碧心还是认命的准备去找阿大,却看见遥儿愣在门边,忙跑过去一看,外头站着的那个一脸憨厚生涩的人不是阿大又是谁。

阿大看见骆碧心显得很羞涩,却异常的坚定,“碧心姑娘,我,我有话跟你说……”

熊对水轻尘越来越有爱了怎么办……抹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被掳走 是谁

深人静时分,打更人刚刚敲过二更。

“砰砰砰——”的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骆碧心和遥儿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敲打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可见门外的人有多焦急。

“遥儿!!遥儿!!!”阿大在门外嘶声大喊,他已经连“姑娘”二字都顾不上加了。

“怎么了?”旁边房间的阿二,饶思情,雷霆以及一干护卫都纷纷从屋子里走出来,只见阿大衣衫不整,嘴角还有丝丝血迹,裸露出来的半个胸膛上明显的有个青黑色的手掌印,眼睛红头疯的猛兽,用力敲遥儿的房门。 【】

雷霆眉头一皱,大步朝这边走来,祁镇钰不能下地,听见是阿大的叫喊声也有点紧张,只能问探出半个脑袋的饶思情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同样是一头雾水。

此时遥儿一开门,被阿大吓了一跳,他不是跟碧心去好好“谈谈”了么?怎么会这样子来敲她们的房门!?难道碧心疯了把他打成这样?还是阿大兽性大骆碧心抵死反抗?

等等! ”小说“

遥儿忽然神色一凛,扶助半挂在门上,眼看着就要断气的阿大问,“碧心呢!?”

“她……她……她被人……被人掳走了……”阿大两眼朝上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阿大!阿大!!”遥儿忙抱住阿大下坠的身体,阿二小脸一白,飞一样的奔过来,“哥!!大哥!!”

立刻整个已经夜深人静的同福客栈都被惊醒了,雷霆脸色漆黑的让人把昏迷不醒的阿大抬进屋子里,然后让所有的护卫都戒备了起来。

阿大被安放在了遥儿地房里。阿二。饶思情以及祁镇钰也都被集中在那里。以防不测。旁生枝节。

祁镇钰被人抬来这个房间地时候还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但是听了遥儿地转述后。疯了一般不顾他人地阻拦。奋力挣扎着就要下地去找骆碧心。阿大伤地这么重。碧心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定受伤了……他还没亲口跟她说对不起。怎么可以让她。让她……

既然他不能把阿大一巴掌打醒了问碧心是被谁掳走地。那就自己去找。他一定能找到地。一定能……谁!谁拉着他!?放开!不要拉他!!

祁镇钰用力地甩开了拽他地阿二。双眼通红。牙关紧咬地朝窗边走去。

“啪——”遥儿噙着泪甩了他一个重重地巴掌。突来地变故。她也很慌张。但是她不能看着祁镇钰被感情蒙蔽了理智。一意孤行。“你清醒点!碧心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对方敌友不明。你现在贸贸然地行动不是多了个让雷霆杀了你地借口么?!你有把握杀了雷霆么!?没有地话。碧心回来看见地就是你地尸体!”

祁镇钰捂着脸。被遥儿地一巴掌打地有点怔忡。之前神志不清地眼睛里此时清明了许多。又过了许久才重新镇定下来。一言不地看着床上还在梦呓地阿大。眼底流波诡谲。

阿大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碧心的名字,双手慌张的抓着空气,似乎什么东西从他手里溜走了,整个人开始痉挛一般的抽搐,站在一边的饶思情忽然默默的伸出手让阿大抓住,阿大似乎安心了一般,安静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平顺了下来。

阿二此时也顾不得抓着自己哥哥手的人是他嘴里的坏女人了,只是胡乱的用衣袖擦着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抽抽搭搭的守在阿大身边。

遥儿看着饶思情此时恬静的表情诧异万分,什么时候这个大小姐会乐意安抚一个下级杂役了……莫不是那天被骆碧心给吓傻了?现在一群人反倒是饶思情显得最镇定,难道她一点也不担心碧心三天内回不来她也要死?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问题是碧心到底是谁掳走的!?遥儿秀气的眉头死死的打着结。

祁镇钰根本无暇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用鞭子不停的抽打,愈合的伤口上撕裂了,又被撒了一把盐,撕心裂肺的疼……明晚,明晚就可以逃脱了,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满盘皆输,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么……如果碧心还被那人给……他恨不能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屋子里沉闷的吓人,只听见屋外不停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小队长的命令声,还有雷霆的咆哮,“给我搜!!我就不信他能飞出去!!”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手里把骆碧心给掳走了!

半柱香的时间后。

同福客栈里所有住客都被护卫们从房里撵了出来,除了易容后的水轻尘很配合的让他们深夜搜房外,其他的几个住客都是平头老百姓,被雷霆等人的气势吓的缩成一团直哆嗦,同福客栈的女老板脸色有些难堪的纠结着手里的帕子,想说什么又不敢招惹雷霆的样子有些楚楚可怜。

此时,雷霆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并排横躺着的两具尸体,都是护卫队里两个身手绝佳的护卫,而现在,他们竟然被人一招毙命?!都是喉头极快的一剑直刺,可见此人的武功,高的匪夷所思,是谁!?究竟是谁敢跟九州山庄老太爷过不去!?

小队长站在一边,脸色也很难看,死的两个都是他的亲信,手里的剑握的咯咯作响。

就在那些护卫都在义愤填膺的为死去的兄弟悼念的时候,一个人影俏俏然的从那些缩成一团的平头老百姓中慢慢的朝后退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悄无声息。

雷霆一怒,惊天动地,他顾不得其他,也来不及像老太爷汇报,就擅自把之前藏在暗处的护卫的都派去追踪骆碧心的踪迹,剩下的护卫团团的把同福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时辰后,有两个护卫又带回来一具尸体,似乎是当时觉骆碧心被掳走而尾随去的人,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个信号弹,来不及拉开,带尸体回来的人禀报,尸体是在前往宁州的官道边现的,离这里只有一里的距离。

雷霆本欲连夜就前往宁州一边追查骆碧心的下落,但又生怕那个掳走骆碧心的人还有同党,于是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额上青筋暴跳的等着天明。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同福客栈,本来还算的上轻松的一行人,此时都面对着难以预料的可能性……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阿大终于醒转了,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遥儿忙给他喂了一杯水,这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的讲起骆碧心被虏的始末来。

原来,阿大叫走了骆碧心后,两个人来到了当时清静无人的同福客栈后院里,那时应该是有两个护卫守在外面……

藏青色的天空中的倒挂着一条璀璨的银河,斑斑驳驳的树影在月华星光下洒满了一地,轻轻摇晃着,晚风微微的吹拂过那个玲珑精致的小池塘,吹皱了一池秋末颓败的荷叶,树上秋蝉声声,塘里蛙鸣阵阵,氛围美好的像油画重彩浓墨挥洒出来的一般。

一个少说有一米七八的大男孩儿看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少女,男孩儿本就木讷少言,憨厚青涩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局促不安,下意识的做着平日里的习惯性动作,不停的用手上下磨擦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少女纠结的垂捏着手指,一种名叫暧昧的气氛在不断的弥漫开来。

阿大恨自己嘴笨,明明早就想好了要说什么,可是,此时看着骆碧心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颗心跟着自己的喉结上上下下,摇摆不定,脸上烫的烧,话却没讲出来半句。

要说阿大紧张,其实骆碧心比他更紧张。

如果是骆碧心自己去把阿大找出来的,她一定能够很淡定的端出为人师表,谆谆教诲的光辉形象,跟“早恋”的“小朋友”好好谈谈关于人生观,爱情观,以及放眼未来,一切都会更美好的历史问题。

可是现在竟然千载难逢的,竟然被素来处于被动地位的阿大给主动了一把,骆碧心被阿大叫出来的时候,她颇有回到中学时代,被英俊潇洒,完美无暇的学长叫出去,在槐树下告白的紧张,和莫名的期待的感觉,那青涩而烂的青春啊……

也许紧张真的会传染,沉默良久,两个人几乎是同是抬头,异口同声的说:

“那个,我想说……”

“呃……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两个脑袋又低下去了。

骆碧心那个纠结啊,为什么她这个“老女人”现在还要在这里少女怀春……

最终还是阿大腼腆的笑笑,搔搔头,“还是碧心姑娘你先说吧……”

看天色两个人再耗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骆碧心干脆的点点头说,“那好吧!”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像电台播报员那样,更有说服力,“我想说,其实这个事情它是……是……”青春期一种正常的冲动,不是爱情。

骆碧心还在低头组织语言,突然听见阿大略显粗嘎的声音轻轻的问,“是什么?”

不禁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阿大那张像来稚气未脱的脸上竟难得的有了几分成熟稳重的味道,半遮半掩的月光把阿大本就英挺的五官刻画的更显深刻了几分,嘴角微微的仰着,却是一抹苦涩,眼睛专注认真的看着骆碧心,那一瞬,骆碧心陡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是个男人了,不是跟阿二一样的小屁孩了。

她后面半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真的像自己想得这么简单么?骆碧心苦笑了一下,也许在这方面连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吧,既然都是孩子,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跟阿大说教?如果她真能当爱情专家,就不会看着水轻尘觉得心疼了……

感情这回事,当真是莫名其妙啊……

不能这么敷衍的去面对阿大的感情……骆碧心想着,刚刚还很紧张的心忽然淡然了,神情舒展了开来,红唇轻启,“阿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什么想说的了。”也许让他说出来,他会觉得舒服点,而不是自己现在就把他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否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阿大虽然愣了愣,但似乎也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的说,“我……我能抱抱你么?”

骆碧心一呆,她没想到阿大的突然提这样的要求,虽然不过分,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以为阿大会抓住这个机会跟自己表白,却没想到,阿大早已连结局都已经看透。

阿大见骆碧心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不高兴了,顿时脸上焦急不已,手足无措的说,“不,不是,其实,其实是……那个……我,我只是想要,想要……”

“你紧张什么?”骆碧心忽然嫣然一笑,颇有些调皮的眨眨眼睛,“我没说不可以啊!”

阿大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真,真,真的,可,可以么?”

骆碧心用力点点头,如果一个拥抱可以一解阿大的相思,了却一段挂念又有什么不好?

阿大手有些抖的朝骆碧心伸过去,骆碧心很温顺的逼上眼睛,就在这时,忽然在他们的头顶想起一个很狂妄的声音,“哈哈!终于让老子找到你了!”

骆碧心猛的睁开眼睛,惊愕的朝声音传来的上头望去,什么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疾风刮过,骆碧心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整个人颠了过来,恶心的她差点没吐出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阿大一惊,他看见一个矮胖的粗野汉子把骆碧心好不温柔的扛在自己肩上,这时声响惊动了两个护卫,他们纷纷把剑朝那人攻去,谁想那人竟武功了得,身上抗着骆碧心,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两个护卫制住,而且只是几个回合就凌空一剑,两个护卫倒下时,喉头鲜血不断的喷洒出来。

骆碧心本就被他摇来甩去的晃得直恶心,此时闻到血腥味更是一阵反酸,终于忍不住,直接吐在了那个粗野汉子的背上。

粗野汉子骂骂咧咧的咒骂了两声,眼看着就要飞身而去,阿大使尽全力朝他攻去,粗野汉子似乎很吃惊的“咦”了一声,然后又要拔剑,这时骆碧心终于忍不住了,嘶声力竭的大喊,“住手!!!”

粗野汉子朝左边回身一转,避开阿大凌厉的一脚,似乎骆碧心的话起了效果,他没有拔剑,而是顺势给了阿大一掌,阿大立时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伤不轻,粗野汉子趁机抗着骆碧心从同福客栈后院的墙头飞走了……

“然后……然后我就回来找遥儿……找遥儿……咳咳咳……”阿大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他看着祁镇钰的目光有些奇特,似乎很不解,又有些自惭形秽,还有一点……愧疚?

阿二忙给阿大顺气,“大哥你别说了,别说了……”

听完阿大的转述,祁镇钰和遥儿都陷入了深思,他们都不记得自己认识的,或者知道的武林高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要知道老太爷调教出来的护卫都是非同凡响,放在江湖上是能叫得出名号的。

祁镇钰自认他能在两个护卫手下游刃有余,但是要这么把他们戏耍于指掌之间,而且还只用了一只手,根本是不可能的,那样的武功几乎连雷霆都不是对手,如此骇人听闻的功夫,为何在江湖上从来没有听闻过……

他们讨论几句,猜测了几个可能的人,但依然一筹莫展,几个人的神色更显凝重,看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熊终于还是忍不住开杀戒了……o甲乙丙请一路走好……

于是掳走碧心的是谁呢??唔唔,熊以前有提到过他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矮胖子 救人

夜,寂静无人的官道上,有一个矮胖的身影疾速的掠沾尘,悄无声息。

骆碧心天旋地转的趴在那个粗野汉子的背上,长期倒挂的姿势,让她觉得脑子里供血不足,气血不畅,脑袋发蒙,眼皮子不住的打架,但她还是凭着仅存的那一点清醒,勉强抬起手从怀里掏出她的手帕丢在地上,只希望有人能发现手帕,进而猜测出他们离开的去向,虽然她也不知道现在天南地北的,到底是哪个方向。 【】

丝帕随风扬了扬,轻轻的落在了路边的灌木丛里,桃红色显的很抢眼,此时那矮胖的身影一晃,竟离开了官道,进了旁边的岔路,渐渐的被层层叠叠的树林给遮去了踪影。

“唔——”骆碧心半昏迷的被人抛在了一垛软实的干草上,无意识的低低的呻吟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脸上被什么给砸了一下,湿乎乎的,水顺着她微张的嘴滑了进去,一不留神就呛进了气管里,她拼命的咳嗽了起来,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眼泪糊了眼睛,咳嗽了几声终于顺了气,脸颊憋得通红,抬手抹了抹眼睛里咳出来的眼泪,样子狼狈极了。

”小说“

骆碧心一边擦一边勉强撑起上半身,扶着墙腿脚发软的站起来,眼睛眨了好几下才让长期供血不足的眼睛对上了焦距,可是一看清楚,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看的浑身一个哆嗦,头皮“嗡——”的一声,脚下一软又坐倒在地上了。

一个山洞似的地方里,一堆火苗旺盛的柴火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非常的大,可以容纳一个普通体型的女性在里面洗澡,铁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煮着一锅子不知道是什么的可疑红色物体,还有白白的漂浮物,铁锅的头后,站着一个身形矮胖的粗野汉子,粗野汉子脸上全是密密麻麻浓郁的络腮胡子,他正张着血盆大口,表情狰狞的举着一只有饭碗大小的勺子,双眼贪婪的看着……骆碧心?!

人在半清醒状态下最容易感觉到恐惧,此时,骆碧心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以前看过的那些关于非洲食人族的报道和“趣闻”,那支离破碎的尸体……那残忍的杀人手段……那食人族看着猎物时贪婪的表情……那口永远煮着红色物体的大铁锅……还有刚才那个粗野汉子杀人毫不心慈手软,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

骆碧心面部肌肉抖了抖,不受控制的拉扯起来,嘴越张越大,张到极致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呀啊!!——”声音冲破元宵,听的人耳膜一阵阵的刺痛,头皮发麻。

那个粗野汉子龇牙咧嘴的用手捂住耳朵,轻轻一跃,跳到骆碧心身边,腾出一只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巴。

“唔!!——”骆碧心声音发不出去,无法发泄出自己内心恐惧的感觉,又感觉到那个矮胖子手上油腻腻的触感贴在自己脸上,眼睛惊恐的瞪大,手指本能的在身后的石壁上抓挠着。

“他娘的,居然有人比老子声音还大。”拿粗野汉子似乎无法理解似的,困惑的抓抓自己的脑袋,声如洪钟,在山洞里嗡嗡作响,“老子只是让你起来吃饭,你叫啥子?”

吃……吃饭?!吃什么饭?!谁是饭!?呃。不对!要吃谁?!骆碧心比刚才更惊恐了。也顾不得粗野汉子手上油腻地触感。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妈呀。你咋还咬人啊!”粗野汉子用力甩甩手。力道大地差点没扯下骆碧心几颗牙来。骆碧心立刻松了口。只见那个肥胖地手指上一个齿痕鲜明带着血丝地牙印。

骆碧心乘机从他身边钻了出去。捞起地上地一根燃烧了一半地柴火。威胁地面对着粗野汉子。身体一步步地山洞外退去。

“喂!你不要退了!奶奶个熊地。你再退就……”粗野汉子见骆碧心要退出洞去。也不管手上地牙印了。朝着骆碧心龇龇牙。大步朝前走了一步。

他不走还好。这一走骆碧心彻底乱了心神。丢了柴火就没头苍蝇似地朝外跑去。左脚刚迈出洞外。整个人就失去重心。直直地朝下坠落下去。瞬间失重地感觉。让她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噗通”一声落进了深不见底地水潭里。像个葫芦一样上下沉浮了几下。

照理骆碧心地水性是不错地。但是因为事出突然。而且心慌意乱下。她哪里还记得自己会游泳。像只旱鸭子一样。用力地扑腾了两下。又因为刚才那艳惊四座。惊天动地地尖叫耗尽所有体力。她终于不支地眼睛一闭。慢慢沉了下去。

那个粗野汉子,眼睁睁的看着骆碧心掉了下去,似乎被她这种英勇到大无畏的表现给吓傻了,站在洞边看着下头离洞口两丈多的水潭子,搔搔脑袋,嘴里嘀咕着,“他娘的,这女娃子咋还是这么厉害?,老子居然都来不及拉她,老子还是让她多扑腾两下,省的救上来了,她又给老子鬼叫鬼叫的。”

眼看着骆碧心慢慢的朝水下沉了下去,那粗野汉子才从洞口飘飘然的跃了下去下去,身形如行云流水,和他壮硕的身材甚是不协调。

粗野汉子,一把拎起水里湿漉漉的骆碧心,左脚踩在水潭上的一根漂浮的枯树枝上,身形微微晃了晃,竟稳稳的站住了,他就这么金鸡独立的一手提着骆碧心站在水面上,粗声粗气的说,“你不鬼叫,老子就带你上去。”

骆碧心呛出了一口水,四肢软软的垂着,这会儿她哪儿还有力气挣扎,她宁可被这个野人给一剑封喉,也不要被溺死,就有气无力的微微点了点头。

粗野汉子似乎很满意的把他那张血盆大嘴朝骆碧心张了张,足下一登,就轻轻松松的拔地而起两丈高,跃上了山洞,原来这个山洞是大自然的地脉变迁,风化腐蚀而成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处于悬崖中央,平时有藤蔓遮掩也看不出来,骆碧心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只以为外头有路,这才落进了下头的水潭里。

这会儿,骆碧心浑身发抖的缩在火堆旁,靠着铁锅上的热度和火焰取暖,搓着手,嘴里直哈气。

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初了,清晨的天气本就不暖和,更别说这深山里的老潭了,那温度绝对在零摄氏度以下,刚从水里上来时,骆碧心嘴唇青紫发黑,这会儿脸上总算是有点血色了。

她很想把身上湿冷的衣服脱下来烤干,可是那粗野汉子还在,她只恨自己穿的不够多,更别提让她脱了……

但是经过刚才那件事,骆碧心至少知道这个野人现在还没有把自己宰了吃的打算,可是既然如此他抓自己来干什么?当存量?

骆碧心咽咽口水,身体本能的追逐温暖,所以又不自觉的朝锅子边靠了靠。

粗野汉子从山洞不知道

落里掏出来一只破了个口子的瓷碗,他随意的用手擦t3用那个大勺子从碗里舀出了一勺红白交加的东西,放到骆碧心面前,粗声的说,“吃吧!”

骆碧心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碗东西好半天,终于从声带里挤出了几个比蚊子还细的声音,“我,我,我不吃人肉……”

那个正拿着大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人肉”的粗野汉子愣了愣,朝着骆碧心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骆碧心清晰的看见他的牙缝上还挂着一丝鲜红的东西,只听那粗野汉子大声说,“人肉?老子什么都吃过,还真他妈没吃过人肉,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骆碧心看见他摸摸自己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暗道不好,悄悄的朝后挪去,手里抓着把稻草也想防卫。

粗野汉子看着骆碧心惊恐的样子,似乎很想不通的朝旁边吐了口唾沫说,“老子千里迢迢来救你,你咋老是觉得老子要吃了你似的?”

骆碧心张着嘴巴,像死鱼一样开合了几下,震惊了很久才消化了粗野汉子说的话,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救……救我!?你……你说你来救我的?”为了救她杀了三个人,还让阿大生死未卜!?

那粗野汉子转瞬间又吸溜吸溜的吃完了两大勺子的“人肉”,似乎很不满的大声抱怨说,“要不是大哥说你不安全,就不让老子去救他,老子才不来救你呢!差点没把老子的耳朵给震聋了。”

“你,你大哥是谁?”也许是吹进来的那一阵清晨舒爽的风起了作用,这会儿骆碧心忽然觉得头脑渐渐清醒起来了,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粗野汉子,特别是他刚才单手提着自己的感觉……好熟悉……是谁?

“我大哥就是我大哥!啥叫是谁?”粗野汉子很不满的看了骆碧心一眼。

“那……你要去哪里救你大哥?”骆碧心不死心的继续问,她感觉答案要呼之欲出了,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老子大哥在哪儿,老子当然就去哪儿救老子大哥!”粗野汉子有些不耐烦了,嗓门又大了起来。

骆碧心忽然发现眼前这个野人除了长的很犯罪以及杀人不长眼外,似乎别的方面就只有一根筋,都不带转弯的……她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问,“你……大哥是不是莫名?”

谁想那粗野汉子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响,咂吧咂吧嘴,惊奇的说,“莫名?这名儿好熟啊,好像经常听到别人叫我大哥啊。”

骆碧心绝倒,她已经有九成确定眼前这人是谁了,他就是当初自己在九州山庄里遇到的高瘦矮胖“相声二人组”之一,高瘦子是易容后的莫名,而当时那个差点没摔死自己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大老粗了,只是他之前没有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所以自己完全没认出来,其实两个人的身形高矮都很相近,连那个粗鲁莽撞的性子和大嗓门都一模一样。

这么一前一后的一想,骆碧心之前的紧张恐惧感,顿时消减了许多,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可是转念一想,不对,莫名怎么会做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情!?

“那,你大哥让你救了我去哪儿?”骆碧心小心翼翼的问。

粗野汉子拼命的挠脸搔头,似乎很尴尬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粗着脖子吼,“大哥让老子保护你,还让老子什么都听你的,可是老子不能让大哥出事情,不然师傅会宰了老子的!所以老子想,把你带走,你就安全了!这样老子就可以回去救大哥了!老子也不会被师傅给宰了!!”

骆碧心眼角抽搐了好一会儿,粗野汉子这一长串的“老子”下来,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莫名让他来帮自己对付雷霆,结果这个大老粗擅作主张的决定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回去救他大哥。

“吃饭吃饭!!”粗野汉子很心虚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吃饭,一不留神被滚烫的汤汁给烫到了,疼的哇哇直叫,差点没一脚把整个锅子给踹了。

骆碧心望着外头渐渐亮起的天色,忽然有种问天,天无语的荒凉感……难道她跟千年老狐狸勾心斗角,跟雷霆比酷耍狠还不够,现在还要让她驯化野人!?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粗野汉子带着自己回九州山庄去,那只会让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可是问题是……她的大腿都没这粗野汉子的手臂粗,怎么让他听自己的啊……

她还深深记得昨晚他一剑封喉的利索劲,指不定他一怒之下就把自己宰了,然后再回去救他大哥……那可如何是好……

骆碧心魂不守舍的想着野人驯服计划,下意识的觉得肚子饿了,就下意识端起那碗红白相间的东西,又下意识的喝了一口,顿时脸青了一半,丢开碗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这是人吃的东西么!?又酸又油腻,还一点咸味都没有……红的是番茄,白的是猪肉……两者放在一起白水滚了一个晚上……那口感……那味道……恶……骆碧心只觉得自己连前年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哇呀呀,你咋浪费粮食呢!师傅说浪费粮食会被雷公打死的!”粗野汉子很是愤怒不安的样子,想把地上的捡起来,又犹豫的在旁边走来走去。

“那……那是人吃的么……”骆碧心此时已经是气若游丝,胃里空空如也,连胃酸都吐不出来了,虚软的单手撑地,控诉的勉强一手指着那锅东西,软绵绵的咒骂。

“咋不是人吃的了!?不对!你敢说老子不是人!?”粗野汉子暴跳起来,张牙舞爪的朝骆碧心走过去。

骆碧心一惊,手忙脚乱的朝石壁靠去,忽然脑袋晕眩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她扶着墙喘了两口气,看着越逼越近的粗野汉子虚弱的说,“没有……我没说你不是人……你,你自己说的……你不要过来!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杀了我,你师傅也会宰了你的!”

野人一愣,动作停了下来,困惑的搔着脑袋上的虱子问,“为啥老子宰了你,老子师傅会宰了老子,你又不是老子大哥……”

就在这时,洞口“啪哒”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被踩断了,骆碧心和野人同时朝洞口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似雪的人单手持剑,飘飘然的站在洞口,冷冷的看着野人,还有软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骆碧心,顿时眼底卷起了凌厉的寒风暴雪,毫无预警的朝那个野人杀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染风寒 好烫

轻尘的轻功虽然不是天下无双,却也是世间难逢敌手tt同福客栈后,一路疾速的尾随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而去,那味道极淡,不是嗅觉特别灵敏的人根本无法察觉,晚风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

夜色如水,一袭白衣的水轻尘单手举着剑站在官道上,血腥味到这里已经彻底消失了,而这条官道朝南是去宁州,朝北是往京城,究竟是哪个方向?

水轻尘略略迟疑了一下,就要转身朝宁州而去,这时迎面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淡淡的桂花香味……桂花香?水轻尘蓦地停下了脚步,心中一凛,官道边的荒山老林从来都不种植桂花,哪里来的桂花香? 【】

水轻尘警戒的望了望依然空无一人的官道,又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细细的扫过两边的灌木丛,忽然眼前一亮,一块桃红色的丝帕正悬挂在自己身后的那丛灌木的枝桠上迎着风,轻轻地飘舞着,刚刚水轻尘站的位置刚好看不见这个阴暗的死角,要不是他闻到了桂花香,只怕就要跟丝帕失之交臂了。

水轻尘小心的取下丝帕,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是了,那个人的身上也一直都有这种味道,这是她的帕子,水轻尘想着不禁有几分激动起来,素来冰冷的眼角竟有一瞬的消融。 ”小说“

看来碧心肯定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是京城的方向,水轻尘眼睛眯了眯,仔细的把丝帕藏好,这时忽然听见由远而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头,看来是雷霆派人来搜查了,他们人多势众,现在找碧心要紧,不能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于是他悄然隐入后头的树林,想着从小路取道,赶在这些护卫之前找到碧心。

水轻尘翩然飘逸的身姿如同一抹白色的炊烟般在树林里一晃而过,轻松的避开两边尖锐的芒刺,荆棘,右手持剑,左手按在胸前,心中默想着,等我……等我,碧心……

就在水轻尘要离开树林重新进入官道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树林深处有鸟兽惊起的骚乱声,难道树林里发生了什么?水轻尘忽然心跳加快了两下,右手紧紧的握了握剑柄,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他有预感,碧心一定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惊起鸟兽,会不会……会不会是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此刻水轻尘再也顾不得避开山路两旁的芒刺,任由它们在衣服上划出一道道的口子,撕毁了上好的锦缎,用足了十成功力,身形疾速的朝树林深处而去。

水轻尘第一次路过水潭边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他在树林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骆碧心的踪影正在着急,以为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再去官道一定追不上那个掳走碧心的人……不……追不上也要追……碧心……碧心,在等他……

此时天微微发亮,启明星在天际遥遥的悬挂着,正要离去的水轻尘忽然看见那水潭上方的竟有袅袅青烟不断的飘上天去,之前都被夜色所笼罩,这会儿天亮了才看的分明,水轻尘毫不迟疑的足下一登,拔地而起三丈有余,足下如蜻蜓点水般轻点水面,三起三落就跃过了方圆十丈有余的水潭,这等轻功,简直匪夷所思。

水轻尘稳稳地抓住一根藤蔓。顺藤滑落之际。发现那青烟冒出之处竟有个入口。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别有洞天。

水轻尘借着藤蔓地韧性。翩翩然如仙人般落进了那山洞中。看见骆碧心地那一刹那。仿佛一整颗心放下了什么又被什么给充满了。怔怔地无法言语。再看见那个“意图不轨”地野人。顿时满腔地愤怒。焦灼。妒恨。杀意都爆发了出来。举剑毫不迟疑地朝野人杀去。

粗野汉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随手抓起地上地木棍当兵器阻挡水轻尘强势地攻击。嘴里骂骂咧咧地叫嚷着什么。

骆碧心用尽力气喊他们住手却没有人搭理她。她背靠着石壁站着。只觉得喉咙干涩。呼吸越来越难受。浑身燥热。她抬手摸摸自己地额头。不行……手也很烫。摸不出是不是发烧了……她又贴着墙坐了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模模糊糊地。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着。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阻止他们……不能打起来……不能……

忽然一颗不大不小地石子被丢进了水轻尘和粗野汉子地攻击范围。水轻尘顺石子来路看去。只见骆碧心脸颊潮红地昏倒在了地上。顿时心里一惊。连粗野汉子地攻击都顾不上去格挡。丢开剑就朝骆碧心冲过去。粗野汉子收势不住。一棍子硬生生地打在了水轻尘地背上。水轻尘闷哼了一声。足下踉跄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只是顿了顿。仍然固执地冲过去把地上地骆碧心抱了起来。手碰到骆碧心额头。炙热地烫手。暗道不好。她发烧了。

粗野汉子见水轻尘那么紧张骆碧心。又抱着骆碧心地样子。困惑地用手挠挠头发。虽然他杀人从来都不会眨一眨眼睛。但是他最受不了自己胜之不武。在他看来刚刚那一棍子之所以能打到水轻尘是因为骆碧心晕倒了。那他不就成了胜之不武地小人了么!?奶奶个熊!老子怎么会是小人?!不禁嘴里嚷嚷着。“不算不算!刚刚那

我们重来!!”

水轻尘被粗野汉子的一棍子打的气血翻涌,内息混乱,这会儿估计在粗野汉子手下连三招都走不过去,看粗野汉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熊样,水轻尘勾起一抹冷笑,却是嘴角发苦,他死了谁来带碧心出去……

忽然水轻尘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拉扯了一下,忙低下头去,只见骆碧心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红唇微张不断的喘息着,“……”

“碧心,碧心你,你还好么?”水轻尘此时脸上尽是慌张的神色,哪里还顾得上平时的淡定自持。

骆碧心摇摇头,勉强在水轻尘的帮助下撑起半个身子,半靠在水轻尘怀里,看着还在为自己胜之不武懊恼不已的粗野汉子,气若游丝的说,“你,你叫什么……”

粗野汉子呆了呆,他没想到骆碧心现在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准确的说他已经很久没研究过自己叫什么了,大哥叫自己二弟,师傅叫自己混蛋,他叫自己老子……最后抓挠着头的说,“老子,老子当然叫老子。”

骆碧心现在也没体力跟他争到底是叫老子还是孟子,又或者孔子,她咳嗽了两声,干涩的咽咽口水,继续说,“那,那好,老,老子,你听着,你大哥是不是让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水轻尘眉头轻蹙,大哥?大哥是谁?

“他娘的!老子大哥说让老子什么都听你的!可是老子要去救老子大哥!”提起这事儿,粗野汉子似乎很不满的样子,同时还有点害怕被自己大哥知道自己擅作主张没有听骆碧心的话的心虚。

“你想,想救你大哥就得听我的……不然,不然我死了,你大哥也救不出来……你师傅会,会砍了老子你的……”骆碧心很努力的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脑袋越来越重,舌头都不好使了。

那粗野汉子似乎觉得骆碧心的话很有道理,一屁股坐在地上拧着眉头思索起来。

水轻尘动作轻柔的给骆碧心换了个让她舒服点的姿势,骆碧心本能的想挣扎,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弱弱的说,“会,会传染给你……”

水轻尘却一点也不介意的把手贴在骆碧心的额头,好烫,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水轻尘抓着骆碧心同样炙热的柔夷紧紧的握了下,用力搂住骆碧心发烫的身体,有些失神的轻轻的自言自语,“有人说……风寒只要传给别人就会好的……会好的……”

骆碧心此时早已神志不清的昏迷了过去……

“哈哈!老子想好了!只要你让老子回去救大哥,老子就可以回去救大哥了!那也不算老子没听你的话!”粗野汉子忽然一派脑子,大着嗓门嚷嚷,一脸得意的样子。

“安静点!”水轻尘轻叱道,神色不善,他对眼前这个粗野汉子没有任何的好感,虽然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个人应该不是敌人,但不能不防,水轻尘很轻但是很坚定的说,“我要带她去看大夫。”

听见水轻尘敢叱责自己,粗野汉子当下就要发飙,但是听见他说要带骆碧心去看大夫,这才想起似乎骆碧心发烧了,而且看那小脸红的,肯定烧的厉害,万一她因为风寒咯屁了,那他岂不是永远都不用去救大哥了?!不行不行!粗野汉子脑袋像波浪鼓一样用力摇了摇,然后又大力点头,“对对对,看大夫!看大夫!!”

水轻尘刚刚微微的吐纳了一下,已经暂时平息了自己的体内混乱的气息,就立刻打横抱了骆碧心朝洞外走去,谁想那粗野汉子竟然挡住了路,水轻尘以为他要反悔,顿时戒备的看着他,谁想那粗野汉子搔搔头说,“不行不行,现在城里肯定很多人在找这女娃子,咱去了那不是成了破坛子里的王八了吗?不行不行不行!”

水轻尘略一思索明白他说的没错,如果把骆碧心交给雷霆他们还不定出什么事,更何况……水轻尘低头看骆碧心睡梦中仍然一脸难受的样子,心如火燎一般。

“奶奶个熊!”那粗野汉子忽然很高兴的搓搓手,说,“老子去抓一个大夫来不就得了?反正他们也抓不到老子!”

水轻尘此时一颗心全牵挂在骆碧心身上,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表示同意,粗野汉子立刻就从山洞里飞了出去,身形如行云流水,丝毫不滞,在水面激起了一阵水花后,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树林里。

水轻尘依旧抱着骆碧心回山洞里坐下,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轻轻的盖在骆碧心身上。水轻尘体质偏寒,一年四季皮肤摸起来都是冰凉凉的,此时骆碧心睡梦中只觉得自己被放在了太上老君的火炉里炙烤一般的难受,感觉到水轻尘身上的丝丝凉气,就本能的朝他身上贴了贴,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咛嘤……

水轻尘身体一僵,心神一荡,只觉得刚归入七经八脉的气血又重新翻涌了起来,生生吐出一口瘀血……

其实熊想说……真正在感冒的人是我啊啊啊……好难受……t_t……神啊……保佑熊那不会是猪流感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唇对唇 喂水

洞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地上一片狼藉t(衣服盖在骆碧心的身上,他隔着衣服轻轻的抱着骆碧心,凝神静气,闭着眼睛缓缓的调息着,时间如流水般在两人之间滑过,难得的祥和安宁。

“……水……”骆碧心梦呓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从水轻尘怀里传来,只是一瞬,水轻尘就睁开了眼睛,伸手小心的替她擦去额头的细汗,余光瞟了一眼除了那口铁锅和干稻草就一无所有的山洞。 【】

水轻尘动作温柔的把蜷缩起来的骆碧心放在草垛上,把她身上盖的那件衣服整了整,虽然刚才因为一路奔走,衣服被荆棘芒刺早就给刮的不成形了,可是盖在骆碧心身上却仍然显得很大。

水轻尘看她缩成一团的样子,眉梢眼角闪过一丝痛色,他用衣服严严实实的把骆碧心裹了起来,却依然怕冻着她,风寒加重就不好了,想着又捧了一抱干净的干草盖在她身上,确定骆碧心除了脑袋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吹风,这才稍稍觉得放心,扭身拾起地上那只被骆碧心打翻的破碗,眉头皱了皱,但是环顾整个山洞,除了那口还在咕嘟嘟的煮着让人恶心的红白相间液体的大铁锅外,没有别的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小说“

水轻尘从山洞翩然而下,停在水潭边挽起袖子,把破碗放进水里来回涤荡清洗,忽然他看见水潭边长着一小片荷花,虽然已是花枯叶败,但仍有几片荷叶顽强的展现最后一丝绿意……也许……那个比手里的破碗好多了……

水轻尘捧着一荷叶的清水回到山洞,骆碧心仍然兀自酣眠未醒,小脸红扑扑的,水轻尘小心的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荷叶边收拢成一个小口,对着骆碧心微张的红唇缓缓的使水流进她嘴里,可是水依然顺着她嘴角流了出去,反倒是弄湿了她的衣领,唇上水润的光泽显的那样妖媚,娇红的让人心动。

水轻尘皱了皱眉头,看看荷叶又看看眉头紧皱,呼吸混乱的骆碧心,终于含了一口清水,对着骆碧心因为发烧而红的发艳的双唇低下头去,用舌头顶开她的贝齿,把水缓缓的度进骆碧心嘴里,动作极尽温柔。

也许是水滋润了骆碧心干涩的喉头,她呻吟了一声,没有醒来却本能的渴望更多,竟微微的伸出柔软的舌头舔过了水轻尘的嘴唇,湿湿滑滑的触感。

水轻尘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抬起头来,手捂在嘴上,眼底尽是错愕,还有一丝赧然慌乱,他以为骆碧心醒来了,竟脸颊微红的下意识撇开头不敢看她,谪仙般清雅的脸上那一瞬眼底流波,国色生香……除了那天的失态,他何曾如此近的靠近过一个女子……唯有她。

好一会儿,水轻尘才发现骆碧心仍然在睡梦中,不由得笑了,笑的荒凉,他竟然会因为她一个无意识的反应而脸红心跳,他伸出手摩挲过骆碧心的唇瓣……是啊,太傻了……如果她真的醒来又怎会回应自己的吻……

指背抚过她细滑的脸颊,似是回想起了那天她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如今紧紧闭起的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时,究竟是愧疚多一点,还是羞涩多一点……

“……水……水……”骆碧心又呢喃了起来。像是久旱地大地。那为数不多地水份早就被自身地热力蒸发殆尽。反而更觉得饥渴难耐。

水轻尘那一瞬竟有一种骆碧心叫地是自己名字地错觉。也许是因为自己哪怕明知是错觉。也想被怀里地人渴望着……心头微微地发颤。眼底闪过些复杂地东西……他仰头喝了一口水。默默地含在嘴里。用手轻轻抬起骆碧心地下巴。唇对着唇又一次深深地印了下去。

前一次。他只是想让骆碧心顺利把水喝进去。甚至都没想到他所碰触到地是午夜梦回怅然若失地珍宝……而这次。唇间轻触地感觉。湿湿地软软地。舌尖滑过她地贝齿。以及她偶尔无意识地诱人反应。都是那样让人销魂。让他沉溺在里面无法自拔……

水轻尘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咆哮。他失控地想要就这么带着昏迷地骆碧心离开这儿。哪怕要他放弃仇恨。放弃太平坊。放弃……水青青……他想要她!想让她只属于自己。他不想再等她偶尔间地回眸一笑。他熬不住这种煎熬。品尝过了这张嘴地甜美。他再也受不了看她对着别地男人笑。甜甜地喊那个人地名字!

带她走!快!就是现在!!去没有人找地到地地方……

浅尝辄止地吻变地狂乱贪婪。骆碧心窒息地难受地闷哼了一声。如同当头一盆凉水泼在了水轻尘地头上。他陡然间顿住了。脑海里闪过那天她噙着泪在自己身下倔强地样子……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问过。

“因为你不是他。”她回答。

水轻尘惊喘了一声,猛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仿佛不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手发抖摸过骆碧心因为窒息而憋的更通红的小脸,他可以么……他可以带着她离开么……哪怕,哪怕她会恨自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了解他自己。

“……今朝有酒……呃!今朝醉!!”一个听来明显醉醺醺的陌生的声音从外头由远而近的传来,水轻尘神色一凛,勉强收住自己的决堤的思绪,快速但是依然轻柔的放下骆碧心,用稻草把她密密实实的遮掩起来,单手提剑挡在骆碧心身前,面色沉重的朝洞口挪去。

这时只见一个庞大的黑色物体遮光挡阳的从外头朝着洞口飞来,水轻尘骇然了一下,下一秒就看见粗野汉子单手拎着一个醉醺醺的醉鬼稳稳的落进了洞里。

看见水轻尘神情戒备的样子,粗野汉子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不打了么?但是好斗的基因立刻就被激起了,随手把醉鬼丢在了一

摩拳擦掌的舔舔嘴唇,兴奋的说,“来来来,你小子错,刚没打过瘾,再跟老子耍耍!”

水轻尘瞟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收剑入鞘,他拒绝白白浪费体力和送死的行为,抬脚把背朝天趴在地上呻吟的醉鬼踢得翻了过来,皱着眉头问,“你带个醉鬼回来做什么?大夫呢?”声音轻缓却很明显的有点阴沉。

粗野汉子见水轻尘不跟自己过招甚是有些无趣,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战斗姿势,大步走到铁锅边,流着口水舀了一大勺番茄猪肉白水汤,吸溜吸溜的喝着,嘴里一边说,“他娘的,老子去找大夫,谁知道那群没用的老东西看见老子就晕过去了,只有他还看着老子笑,老子问他是不是大夫,他说是,所以老子就把他带来了!”说着在山洞里四处看看,愕然的说,“诶!那女娃子呢?”

水轻尘小心的拨开上头的干草,露出下头的骆碧心,一言不发的抱着骆碧心就要走,粗野汉子门神一样挡在门边,搔着头不悦的看着水轻尘,“你干啥子去?大夫不是抓来了么?”

水轻尘神色不豫的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大夫,刚要说话,哪想那个“死尸”竟突然蹦了起来,那张奶油老生一般的脸上醉意全无,神色惊愕的看着水轻尘怀里的骆碧心。

水轻尘和粗野汉子都被他吓了一跳,粗野汉子摆出了作战姿势,水轻尘则立刻抱着骆碧心退开一步,却不小心让骆碧心的头撞在了墙上,骆碧心痛的呻吟了出来,悠悠然眼睛就争了开来,却茫茫然找不到焦距的样子。

水轻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可疑的醉鬼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怀里的骆碧心已经醒了过来,他冷冷的质问,“你是何人?为何装醉引他带你来此?”

醉鬼这会儿又收起了刚才的吃惊,一副懒散的样子,摇摇晃晃的摸出身后的一个酒葫芦,舔了舔嘴唇,就泰然自若的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仿佛根本没看见眼前的水轻尘和粗野汉子。

粗野汉子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咆哮道,“他娘的,你敢骗老子?!老子宰了你!!”说着就要去打那个醉鬼。

“不要……”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粗野汉子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只见骆碧心在水轻尘怀里,半眯着眼睛向那个“金刚”在前也毫不紧张的醉鬼,缓缓的说,“……陆神医……你还是这么嗜酒……咳咳咳……”

水轻尘从一开始看见骆碧心醒来的惊喜万分到听见她说眼前这个古怪的醉鬼是神医的惊愕不已,这会儿见她咳嗽不止的样子更是心疼的眉头紧紧拧起,他猛然间发现只有在骆碧心身边,他才会有一般人才有的感情,会高兴,会紧张,会伤心,会难过……而这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

“嘿嘿!老醉鬼当然是嗜酒的,却不知道你个小娘子,怎么就换了个人抱呢?”醉鬼嘿嘿一笑,也不正眼看骆碧心兀自美美的喝着酒,话中很是有点讽刺。

骆碧心知道这个老醉鬼对祁镇钰很不一样,却不知道他说换了个人抱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见过祁镇钰抱自己?

当天骆碧心已经睡着了,自然对祁镇钰抱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很是困惑不解,却也不好当面反驳老醉鬼,因为她现在正在水轻尘怀里……骆碧心没有体力想太多,只能无奈的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和……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一落,骆碧心很明显的感觉到水轻尘抱着自己的手用力手紧了一下,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却不忍再抬头看他的脸色。

“哦?难不成是在下真的喝醉了?错把关公看成了小白脸?”醉鬼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关公是比喻祁镇钰,小白脸么,自然就是水轻尘了……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时间不对,自己没那体力,骆碧心实在是很想笑出来,但现在她感觉脑子里一阵阵的发晕,硬撑着下坠的眼皮说,“我……我没力气跟你争这个……你,你不给,不给我看病没关系……只是……只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醉鬼偷偷瞄了眼她满脸潮红,一头虚汗的样子,撇撇嘴说,“在下当然是来给祁公子看病的,难不成还是来看这小白脸抱你这小娘子的?要我说么……你不跟祁公子,跟了我也是好的么,跟着这小白脸吃苦头了吧!”

骆碧心听见他提起祁镇钰,顿时急了,哪里还听见了老醉鬼后半句的戏虐之语,但是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水轻尘怒喝道,“放肆!”

骆碧心勉强抬手撑在水轻尘胸前,虚弱的朝他摇摇头,希望他不要跟老醉鬼计较,水轻尘满腔的郁结之气无处散发,却是生生忍住一剑毙了老醉鬼的冲动,脸色发黑,平时勾成一个弧度的嘴角此时紧紧的绷着。

“诶!这就对了么!小白脸就该听小娘子的话!”醉鬼有恃无恐的继续挑战水轻尘的忍耐极限,又涎着脸色迷迷的看着骆碧心说,“我看小娘子你还是跟在下算了,至少跟了我,我就肯定能把你医好的么!”

这时一直隐忍不发的粗野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拎起醉鬼的衣领,虽然他很矮,但依然能举高手把醉鬼拎的双脚够不着地面,浑身哆嗦了一下,粗野汉子不耐烦的咆哮道,“他娘的你倒是看不看!?不看老子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丢一次死不了老子就丢两次!”

第一百二十七章 碧心失 速寻

通这个人吃硬不吃软,别人越拿他当盘菜,他越是拽万,但真要是碰到粗野汉子这种三句话不对盘就直接挥拳头,管你是神医,庸医,只要不听老子的话,统统给老子去见阎王的,也只能乖乖听话,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粗野汉子见6通好一会儿不答话,以为他还在摆谱,气的直接单手提拎着6通的衣领,把手伸到了洞外,就这么凌空悬着他,哪想那6通刚才根本是被吓傻了,结结巴巴没能说出话来,这会儿再被粗野汉子一激,只觉得脚下无根,耳侧生风,吓的一把抱住粗野汉子的手,跟树袋熊一样吊在粗野汉子强壮的手臂上,放声尖叫起来,医医!!死了的我也医!!快让我回去啊——” 【】

粗野汉子这才满意的把手缩回来,6通吓的脚都软了在地上猛擦脸上的冷汗。

“那就有劳……6神医了。”水轻尘抱着骆碧心目光冷的看着6通,低头看骆碧心时,目光有些复杂的难以言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在骆碧心额上浅啄了一下,骆碧心本能的微微僵了僵,抱着她的水轻尘又如何没有感觉到,嘴里苦,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浅笑着,缓缓的把骆碧心放在草垛上,朝着6通一拱手,“请。” ”小说“

6通心有余悸的拍拍**站起来,偷偷瞄一眼粗野汉子,见他虎目圆撑的瞪着自己,更是吓的一溜烟的就连滚带爬的跑到骆碧心旁边去了。

骆碧心勉强朝可怜的6神医笑了笑,她虽然有很多话想问6通,可是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能闭上眼睛节省体力,当真是病来如山倒,自己长这么大连医院都没去过几次,今天能让神医给自己看病,还真是荣耀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6通看着骆碧心惨白里透着潮红的脸色,神色慢慢的严肃起来了,虽然他擅长的是外伤,但是对伤风感冒这类病还是要比一般大夫来的高明的,他撩起衣袖,伸出那只白嫩修长的和脸极不协调的手,一把抓住骆碧心的脚踝。

“你在做什么?”水轻尘皱了皱眉头,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脉是抓脚踝的,这人真的是神医么?

“别吵!”这会儿6通到拿出几分神医的架势,一脸的严肃认真,那张老是嬉皮笑脸的老脸一沉下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水轻尘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奇怪奇怪,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惊吓?竟然会有如此散乱的脉象,看样子她是先受了惊吓,后来又着了凉,这会儿心神不属,脉象微弱而混乱,伤寒已经入体了。”6通啧啧摇头道。

水轻尘立刻看向在一边抓挠头的粗野汉子,他到这里的时候碧心已经如此了,到底这个家伙对她坐了什么!?如此想着手里的剑不禁握的又紧了点,剑鞘有些不堪承受的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粗野汉子在6通旁边探头探脑。也挺关心骆碧心地病情。就怕骆碧心一玩完自己就别想救大哥了。

6通用手不停地在骆碧心身上揉揉按按。骆碧心脸上似有痛色地无意识呻吟了两声。

水轻尘眉头越拧越紧。拼命说服自己他是在看病不是在占碧心地便宜。不然只怕他手上地剑就要脱壳而出。招呼到6通地脑袋上了。

6通又探手摸了摸骆碧心地额头。十分之烫手。再看看没一会儿功夫又陷入昏迷地骆碧心。皱眉道。“不行。如果继续呆在这个阴冷潮湿地山洞里。她今晚一定熬不过去。你们得带着她找个客栈或者别地什么能遮风挡雨。又干燥温暖地地方安心养病。不然……”

6通没有把下文说出来。但是水轻尘听地分明。只觉得心头狠狠地一抽。咬牙道。“我现在就带她去找客栈。”

粗野汉子想阻止。可是左思右想了一下。这要是不去。骆碧心一定会死。自己也就别想救大哥。就算救出来大哥也肯定不高兴。可是这要是去了。那伙糟老头子(指老太爷)地狗腿子(指雷霆)肯定得找上门来……到底是去不去呢?

不管了!老子怕他什么劳子?!至少去了自己还有机会跟他们搏一搏,说不定这女娃子醒了就答应自己去救大哥了呢?于是也就不再反对,其实他还挺想跟那个大哥都夸厉害的狗屁雷霆较量较量的!

水轻尘当然不会莽撞到真的招摇过市的去城里找个大客栈,然后把雷霆引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笛子,站在洞口学山中鸟儿的叫声吹了起来,声音相当悦耳动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人影从远处的树林里疾奔了过来,那人正是岳景文,水轻尘撩起洞口遮掩的藤蔓露出自己的身形。

岳景文昨晚听水轻尘的命令去宁州了,谁想清晨回来却现同福客栈被雷霆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心里正在着急,就看见同福客栈外有自家主子做的标记,于是循着标记一路寻去,可是标记到了树林里就断了,那时水轻尘急着找骆碧心自然没心情一个个做标记了,所以岳景文就只能茫无头绪的在树林里寻找,这会儿听见自家主子的笛声,立刻就循声而来了。

岳景文在水潭边朝着山洞单膝跪下,朗声道,“少主!”

水轻尘点点头,轻缓的声调波澜不兴,和他平日里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奇怪的是水轻尘的声音虽轻却不会随风散去,传到远处岳景文的耳朵里依然清晰的如同在跟前听到的一样,“你去找一户离这里最近的农户,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立刻离开这里,我要借用他们的屋子。”

岳景文虽然听出自家少主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他从不质疑主子的命令,立刻点头道,完就运起轻功离开这里去执行任务了。

“传音入密?”6通惊讶的看着水轻尘,“想不到在下还能看到这门失传多年的功夫,不知道少侠师承何处?”6通就是个老人精,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就叫人小白脸,这会儿受制于人又见识了水轻尘的神功立刻就改口叫少侠了。

可惜水轻尘对他毫无好感,恶感倒是很多,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说,“不知道神医开的药房需要用到哪些药?”

6通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有点讪讪的说,“骆小姐得的是风寒,四肢酸疼无力,高烧不退又浑身盗汗,所以应该喝先桂枝汤,桂枝1o克克火来煮成二碗,每一个半时辰喝一碗,期间不能再着凉,不能见风

要温的,每次喝药中间要喝点粥,粥要……”

轻尘有点受不了的大段6通大段大段的嘱咐,“你跟我们一起去,药我会让人买来,你来煎我会负责。”

次6通和粗野汉子竟然异口同声,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飘飘然不染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水轻尘。

水轻尘默然的回应他们一个淡然的眼神,就掏出手帕仔细的替骆碧心擦起汗来。

6通舔舔嘴巴又摸出身后的那个葫芦要喝酒,却被那个粗野汉子一把夺走,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没两口就喝光了,末了擦擦嘴不屑的说,“这也叫酒?他娘的,老子加的水都比这个带劲!”

6通捧着那个被粗野汉子扔回来的葫芦,欲哭无泪的跨着脸,他上好的女儿红啊……一看就知道这粗野汉子是喝二锅头高粱酒的料,喝这么精细的女儿红真是糟蹋他的酒啊……呜呜呜……

没多久岳景文就回来了,于是水轻尘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骆碧心,粗野汉子单手拎着可怜兮兮的6通,一路快的跟着岳景文而去了。

岳景文心里相当骇然,自家少主的轻功他自然是有数的,可是眼前这个粗野汉子却比少主逊色不了多少,这就太耸人听闻了。

他们一路到了一个农家小院门口,干干净净的三间茅草屋,屋子里收拾的很利落,只是从桌子上摆的碗筷可以看出他们离开的很匆忙。

水轻尘把骆碧心放在铺了两条棉被的硬板床上,就让6通把药房写出来油岳景文进城去买药,粗野汉子倒也随意,四脚朝天的就倒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睡的雷声阵阵,6通则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最后捧着一罐子自家酿的高粱酒美美的躲到厨房去喝了,水轻尘也不担心他逃跑,只是一心一意的照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从山洞出来后确实睡的安稳了许多,也许真的像6通说的那样山洞里阴冷潮湿不适合养病,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水轻尘的眉头也舒缓了许多。

岳景文回来的时候不光带回来了药,也带回了一个消息,雷霆他们居然已经离开同福客栈,朝着宁州去了,同时还递给水轻尘一只信鸽,水轻尘没有接过来,只是背着手望着窗外的天高云清的风景,良久淡淡的说,“写了什么?”

岳景文立刻打开绑在鸽子腿上的那封信,小声念道,“碧心失,寻。”

水轻尘没有说话,仿佛他没有听见一般。

岳景文小心翼翼的问,“少主,该如何回复?”

水轻尘叹了口气说,“景文,你从十五岁就跟着我了,这信你说该怎么回就怎么回吧。”

岳景文吃了一惊,少主素来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推脱,就沉吟了一下说,“骆小姐现在病情不稳,属下认为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找到骆小姐了,只说全力寻找中就好……不要……让他们担心。”岳景文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水轻尘的脸色。

水轻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去吧,去煎药吧。”岳景文立刻领命退出。

水轻尘默默的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骆碧心娇憨的睡颜,目光温情脉脉却是眷恋不舍,他伸出手把骆碧心额边散落的碎梳到耳后,又体贴的把骆碧心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里,仔细的掖好被角。

又从外头井里打了一盆凉水,浸湿了毛巾敷在骆碧心的额头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记得以前自己烧时,家里的丫鬟曾经这么做过,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会很舒服。

水轻尘做完了这些,就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膝上,十指交握抵在唇边,看着骆碧心时的那种专注,仿佛转瞬即是沧海桑田……良久幽幽的叹息道,“我不想把你还给他……哪怕,只是你康复之前……求你……”

骆碧心的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却依然没有醒转,无意识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做了什么甜美的梦。

岳景文端着煎好的药回来时,就看见少主痴痴的看着骆姑娘,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喊了声,“少主。”

水轻尘扭过头来时却一如往常的淡然,他越是藏的深越让岳修明觉得深深的不安,他有感觉,虽然少主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但是那双眼睛变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说不上来。

水轻尘端着药轻轻的唤了骆碧心,骆碧心迷迷糊糊的醒来,很茫然的背靠着水轻尘,水轻尘吹凉了调羹里的汤药就一勺勺的送到她嘴边,骆碧心无意识的一口口喝着药,乖的像只小猫一样腻着水轻尘,虽然烧昏了头,没精打采的,却让水轻尘自内心的欢喜。

自欺欺人呵……

喝完药,水轻尘又给骆碧心喂了半碗糖水,虽然明知道她现在高烧不退根本喝不出什么药味来,却还是不想苦着她。

糖水喝了一半,骆碧心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糖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水轻尘神色温柔的用手帕轻轻拭去她嘴角的糖水,又扶着她睡好,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笑意,仿佛觉得这样的事,天经地义,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受伤误闯骆碧心房间时,她凶巴巴的说自己以后一定要知恩图报,如今这算是报恩么?还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水轻尘让岳景文守着骆碧心,自己则朝厨房去了。

岳景文像雕塑一样僵硬的坐在床前,神情复杂的看着昏睡的骆碧心,最后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骆小姐,还望你莫要负了我家少主,我还从来没见他对什么人这么好过……”

厨房里6神医醉的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水轻尘看见他皱了皱眉头,就很干脆的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动手揭开米缸,又从菜篮子里找到了生姜,青葱。

这时,瘫在他身后的6通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水轻尘找出来的东西,无声的笑了笑小白脸居然还知道神仙粥的做法?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他了……6通又闭上眼睛,继续善尽一个醉鬼的指责,声如雷。

水轻尘淘米加水,放入切片的生姜和整根的青葱,动作有条不紊,明明做着这些粗活却没有一点点不协调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仙粥 人家

轻尘修长光洁的手指牢牢的握着勺子,一下一下有规t砂锅里的粥,他一边熬着粥,一边似乎想起了以前在那个不挡风,不遮雨的破草屋里的日子,小小的他一脸麻木的用无神的眼睛看着那只缺了个口子的破铁锅,里面正熬着他和水青青的晚饭……

“神仙粥,神仙粥,七片生姜七根葱,一碗白水熬成粥,添些米醋趁热喝,发烧流涕去无踪。”这是民间的乡野小调,也是赤脚医生开的土方子。 【】

赤脚医生说,水青青吃了这个方子一准就好,所以小小的水轻尘除了偷馒头外还偷了一把葱和几块姜,小心的藏在脏兮兮的衣服口袋里,他偷不到米,所以只能把馒头掰碎了熬成面糊糊,卖醋的柜台太高,他够不着上头的醋坛子,所以只能从酒家后头那个洗碗的小哥那里要了一碟子客人吃下的醋,像宝贝一样藏在怀里,一路狂奔回破草屋,却发现醋都漾了出来,浸湿了衣服,他默然的看了好一会儿,拉起衣角就把装醋的碟子擦了擦,至少这是只没有缺口的碗。

连着几天水青青都吃了没有醋的葱姜面糊糊,竟然有所起色,但是一直没能完全好转,水轻尘想,也许还是应该加醋的…… ”小说“

后来……

“咕噜咕噜——”粥翻滚起来的声音打断了水轻尘的思绪。

一缕阳光从窗户纸上的小洞透了进来照在他脸上,隐约可见的尘埃在光影里缓缓的飘动着,阳光细细的光痕把他的脸晕染的更出尘清雅了几分。

水轻尘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阳光,竟难得的有种慵懒懈怠的感觉,暗自轻轻低笑了一声,小心的把粥倒入一个粗瓷小碗里,加上米醋细细的搅匀。

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骆碧心喝了桂枝汤后,睡梦中出了一身的热汗,这会儿水轻尘端着粥进去,她被米醋酸酸的香味给勾的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床顶怔忡了好一会儿,她……不是在山洞里么?

岳景文在水轻尘的示意下乖乖的退了出去,不打扰这难得的二人世界,顺手掩上了门。

“你醒了?”水轻尘似嗔似怨更是透着淡淡欣喜地看着骆碧心。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粥放在柜子上。“觉得怎么样?”

骆碧心扭过头。怔怔地看着水轻尘那张白玉无瑕地容颜好半响没有吭声。水轻尘以为她还在发烧。担忧地伸出手抚上骆碧心地额头。冰凉凉地触感让骆碧心舒服地闭了闭眼睛。长长地睫毛扑扇扑扇地颤动。细细地刷过水轻尘地掌心。水轻尘只觉得心悸动了一下。

骆碧心感觉水轻尘收回了手。有些遗憾地睁开眼睛。粗嘎着嗓子问。“这。这是哪儿?”

“没有发烧了……是个农人地家。我们在这儿暂住几日。”水轻尘扶她坐靠在床上。很满意地看着她退烧后虽然脸色苍白。但似乎精神好了许多。心里对陆通是个神医也信了几分。却不知他开地只是最寻常地风寒药方。

“那个野人呢?对了。似乎我见到陆通了。是我做梦么?”骆碧心就着水轻尘递过来地杯子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

“陆通?”水轻尘思索了一下说。“你是说陆神医?”

“就是他,他是不是在这儿?之前不是我在做梦吧?”骆碧心高烧烧昏了头,浑浑噩噩间早已分不清自己是醒了几次,梦了几次,她似乎见到祁镇钰了,还有……小木鱼,如今看来不过是梦一场,反倒是那个醉醺醺的陆通是真实的,想着不禁有点郁郁寡欢,也不知阿大的伤势如何了。

“他在厨房醉的不省人事,你想见他?”水轻尘端过粥,舀起一调羹,小心的吹凉。

骆碧心点点头,看着水轻尘递到嘴边的调羹以及那双流水般温情脉脉的眼睛有点挣扎,她饿了,而且四肢酸软无力的动弹不得,可是……可是看着这个谪仙一般的人为自己纡尊降贵,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祁镇钰的情她可以用一辈子去还,可是水轻尘呢?人情债像雪球一样只会越滚越大。

骆碧心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罢了,吃饭皇帝大,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不吃饱,自己也没有那个体力去想这么多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抱着这种无比崇高的阿贵精神,她很配合的张嘴喝了他递过来的粥。

一口粥咽下肚子,骆碧心诧异万分,惊呼道,“神仙粥?!”

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她发烧了,爹爹就会给她熬神仙粥,说是神仙教给他的做法,喝了感冒很快就会好的,她的感冒也真的每次都很快就好了……后来等她足够大到明白没有神仙时,爹爹走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学到这个菜……想不到自己在爹爹死后的第一次感冒还会有人给自己熬神仙粥……

“是啊,还好喝么?”水轻尘淡淡的笑,似有一丝赧然,“我也是第一次熬这个。”以前熬的是葱姜面糊糊没有加醋。

“啪哒……”骆碧心垂着头眼泪从睫毛上滴落在了水轻尘送到自己嘴边的调羹里,在稠稠的粥汤中画了个圈,浅浅的水坑缓缓的溶进了粥里。

“怎么了?”水轻尘关切中带点紧张的柔声问道,抬手擦过骆碧心满是泪痕的脸,“不好喝么?不好喝就不要喝了。”

骆碧心吸吸鼻子,拼命抬起头忍住眼泪,哽咽道,“没,没说不好喝……我,我只是,只是想起,想起我爹爹了……他,他也会煮这个粥给我喝……”

水轻尘的手僵了僵,目光渐渐变的柔和了,宠溺的像叹息一般的说,“傻丫头……”

骆碧心又抽搐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还喝么?”水轻尘微微笑着看她。

骆碧心用力点点头。

水轻尘笑意不改同样吹凉了第二勺送到骆碧心嘴边,一直到骆碧心摇头表示她再也喝不下了,这才把粥放到一边。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骆碧心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不光光是因为自己刚才被水轻尘看见了自己“哭鼻子想爹爹”这么丢人的一幕……她总觉得自从她醒来后,水轻尘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虽然同样的情真意切,却似乎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被他看着,自己有点手足无措,似乎盖了这么厚的被子却还是在他眼里

的感觉,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是好,如果不是她现在体估计一张脸早就烧起来了。

水轻尘看着骆碧心的贝齿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红白的颜色艳得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想起那天自己唇磨擦吸吮过那红唇的触感,嘴里混着淡淡酸甜的气息,舌尖舔过她上颚时她本能的颤栗……水轻尘眼底的颜色渐转深浓,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

“我想见陆通。”骆碧心抢在他之前开口道。

水轻尘神色怪异的阖上嘴,看了她一眼,极缓慢的点点头。

“扣扣——”忽然屋外传来敲门声。

“叨扰一下!在下路过此地,能讨碗水喝么?”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又有三分妩媚,似男非女,不是郝连无名又是何人!?

骆碧心和水轻尘都是一惊,骆碧心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她低呼道,“是郝连!”

水轻尘的手在衣袖里紧紧的握了握,眼底阴沉不定,眼皮突突的跳着,似乎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隔壁那屋的粗野汉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去去去!老子这儿没有水给你喝!”

“……啊……人家,人家只是……呜呜呜……你凶人家……”郝连无名的声音陡然变的泫然欲泣,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骆碧心的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个郝连无名在搞什么鬼?她强烈的女性第六感告诉她,粗野汉子要倒霉了……而且这霉还倒的不小,够他三年转不了运的……

水轻尘也是眉梢一挑,默不作声,想看看外头会发生什么事。

“诶……诶……你,你个女娃子咋说哭就哭呢……老子,老子那不是以为你是带把子的吗……诶……你,你别哭了……”似乎粗野汉子声音变的慌乱起来,骆碧心能想象他又在抓挠头发的纠结样,她偷偷的瞄一眼水轻尘,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想出去解围。

“你……你欺负人家!”一听就是郝连无名在娇嗔……那强调,那声音,骆碧心这个没有富裕体力的人也硬生生的背脊酥麻了一下,打了个哆嗦,不愧是祸害人间的大魔头……装模作样的本事天下一流。

“我,我,我不欺负你……”粗野汉子的声音变的结结巴巴,连自称老子都忘了,骆碧心嘴角扯起一个假笑,如果她没猜错,粗野汉子现在一定脸红了,作孽啊,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不管啦!人家不管啦!你欺负人家就要给人家水喝!”郝连无名不依的声音坚持不懈的从那薄薄的窗户纸穿了进来,骆碧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丢人现眼啊……丢人现眼啊……她很自觉的把郝连无名,易风等人都划为自家人,所以她实在是认为郝连无名此时的举动是她家的奇耻大辱……心里却很好奇郝连无名想做什么,一定很好玩。

“好好好!我,老子,我给你倒水!”然后只听一阵水波荡漾的声音,也不知道那粗野汉子是哪里给郝连无名舀的水,竟然发出这么大的动静,骆碧心困惑朝窗外探了探脑袋,水轻尘看她探头探脑的样子不禁好笑,见她恢复了精神安心的同时却是浓浓的不安……错过了现在,他还有别的机会么……

“不行!人家怕你下药迷晕人家……对人家意图不轨!”郝连无名不依不饶的说。

“那……那你要咋滴?”粗野汉子结结巴巴的。

“那……你先喝一口!没事人家才要喝!”郝连无名甜的发腻的声音说。

“这……好好好……喝就喝……”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似有重物倒地,骆碧心叹了口气,连呻吟都呻吟不出来了,勉力抬起手,推推水轻尘,示意他该去收拾残局了。

水轻尘刚刚站起来,就听见那个应该醉死在厨房的陆通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啧啧啧……七年夕阳?还要外加三日醉?无名啊!你下手越来越狠了!不过么……长的倒是越来越标志了……嘿嘿嘿……”尾音甚是猥琐。

七年夕阳?三日醉?那是什么?后面一个听起来像迷药……骆碧心蹙眉,陆通认识郝连无名么?顿时又凝神静听了起来。

“呿!你个老不修怎么会在这里?”郝连无名刚才娇柔妩媚的声音顿时变得懒散鄙夷,很不乐意看见陆通的样子。

“在下是大夫,当然是给人看病的啊!好歹我也是教你用毒下药的半个师傅,怎么就不见你尊敬为师呢?”陆通话里有话的说。

啊!原来陆通擅长的是下毒啊?下什么毒!?不会是迷药和春药吧?骆碧心吃惊的微张着小嘴,呆呆的看着前方,哪想水轻尘忽然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的悄声说,“小鸟飞进去了……”

骆碧心立刻闭上嘴巴,这才发现自己被水轻尘给耍了,顿时怨念的睨了他一眼,水轻尘嫣然一笑,如昙花一现的绝世容颜,骆碧心怔愣了一下,没注意到水轻尘的脸紧贴在自己耳边,唇轻轻的含着骆碧心的耳朵……

“哦?哥哥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哪家的黄花闺女,在这儿怜香惜玉呢~”连无名颇为嘲讽的说。

“啧啧,我倒是想,也得看人家让不让啊!”陆通颇为惋惜。

骆碧心面红耳赤的刚想推开水轻尘,却发现他忽然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外,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陆通说的是谁?不会是……她吧?

“那倒是稀奇了~也有老不修你迷不倒的女人?哥哥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郝连无名顿时来了精神,他素来喜欢流连于繁花丛中,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偏生他长了个妖孽的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以无往不利,还从来没有摔过跟头……除了骆碧心……咳咳,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嘿嘿嘿……只怕这等妙人儿……你也没份儿!”陆通嘿然道。

“哼!不就是个乡野村姑么?哥哥我有什么搞不定的?”郝连无名甚是不服气的“吱呀——”一声对开门……

啊啊啊……终于能写郝连这个妖孽了……有爱啊有爱!!熊泪奔而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和水 很蓝

没有上锁,吱呀一声就开了。

连无名左脚还没跨进去,就听见屋子里清脆响亮的一声响,身形顿了顿,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骆碧心仅着亵衣半拉着薄被,躺在床上小脸白里透了点病态的潮红,乌黑的秀披在肩头,红唇微张有些错愕的看着郝**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尘看着骆碧心有点无助的表情,心中一软,就点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暖的太阳照的这个乡村小茅庐散出稻草的清香,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院子里,房梁上。 【】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中文网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最快、最火“江南的事,妥了?”水轻尘似是叹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小说“

**中文网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中文网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创

**中文网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三十章 宁州夜 守备

夜,一行四五匹快马连夜从官道来到了宁州城的城门

“吁——”水轻尘牵住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马头一扬,人立起半身高,嘶鸣了一声就停了下来,“嘚嘚”的来回踏步,其他众人也纷纷停下马,在城门前盘桓。

在黑夜下看来尤其阴森恐怖的城门紧紧的关着。

“怎么办?哥哥我可推不动那城门,也许……”郝连无名瞟了眼后头的粗野汉子,“也许他还能试试。” 【】

那粗野汉子现在看见郝连无名心里都有些本能的畏惧发怵,这会儿见连无名那双狐媚眼勾搭搭的看着自己,抓挠着脑袋,口齿不清底气不足的说,“老子也推不开……老子试过,老子推开一半那些狗腿子就要抓老子,大哥又不让老子杀狗腿子……”

陆通正自顾自唠唠叨叨的摸着自己饱受摧残的屁股。

水轻尘淡淡的看着郝连无名怀里的那个身影,今天临近出发时,他们一群人中唯有碧心不善骑马,可是她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郝连无名,逃难似的从他身边飞走了,看着她身后飘起的麻花辫子,他只是笑,午后的阳光刺眼睛生疼…… ”小说“

此时,郝连无名注意到水轻尘的目光,甚是得意的瞟了他一眼,亲昵的把怀里的骆碧心搂的更紧了点,戏虐的问,“要我叫醒她么?”

水轻尘把目光移到郝连无名那张拽得二五八万,不可一世的脸上,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交给岳景文,岳景文恭敬的接过牌子,看了看,似乎有点吃惊但又不甚意外,只是抬头朝着城门上喊道,“守备何在!速速开启城门!”

只听城楼上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就听见一人喝道,“忒!你们是何人?敢在此喧哗?”

岳景文高举起手里的牌子,大声呵斥道,“岳阳太守令在此!谁敢阻挡急报?!”

城楼上地人似乎震惊了一下。立刻有人连滚带爬地从城楼上赶下来开城门。

厚重地城门在深夜缓缓地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官兵打扮地人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看了看众人。最后朝着岳景文露出了一个谄媚讨好地笑。“不知上官所谓何来?”

“乱问什么?这也是你能知道地么!”岳景文横眉竖眼地一瞪。吓地那个守备差点没坐倒在地上。说着就把手里地牌子朝他面前一伸。“看清楚了没?这可是岳阳太守令?”

守备猛擦脸上地汗。哆哆嗦嗦地接过令牌看了看。黑灯瞎火地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就连声应诺道。“是了是了。上官请进城。”

岳景文把令牌一收。朝水轻尘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大声喊道。“我们走!”

“呃……那个……上官。他们是?”守备牙关打颤地问。大半夜地开城门还放进去这么好些人。要是上头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太守的人也是你配问的么?给我一边儿去!阻碍了急报,看你们县太爷不剥了你的皮!”岳景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是,是,是……上官请,上官请……”守备立刻退避三舍,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眼皮子突突的跳。

于是一行人就从城门的小缝里,缓缓的进城去了,粗野汉子一边夹马肚子一边还嘀咕,“他娘的,一块破牌子比老子好用……”

刚刚负责开城门的年轻的守夜兵愣愣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好半响偷偷问守备,“大哥,这大半夜的急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啊?”

守备惊魂未定,恶狠狠的一个佛栗子敲在守夜兵的脑袋上,“乱问什么!?这也是你能知道的么!”

“俺就是想着要是打仗就把俺老母送到京城去呗……”守夜兵委屈的揉揉脑袋。

“啊呸!要我说,现在京城比咱这里还乱!”守备不屑的朝旁边吐了口口水。

“这是为啥?”守夜兵奇怪的问。

守备鬼鬼樂樂的左右看了看,勾勾手指示意守夜兵探过脑袋来,在他耳边说,“我七姨妈的二表姑的三舅子的儿子的堂哥是给咱县太爷当跑腿的!他说啊,咱县太爷早就是岳阳太守的人了!你知道岳阳太守是什么人么?”

守夜兵木楞楞的摇摇头,守备又是一个恶狠狠的佛栗子,“这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

守夜兵立刻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守备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又说道,“他是那个京城九州山庄老太爷的干儿子啊!”

“九州山庄是啥地方?么听说过啊……”守夜兵搔搔头。

“九州山庄就是……就是……”守备就是了半天没能说上来,憋红了脸,又给了守夜兵一个佛栗子,“啊呸!你问什么问?!说了你也不知道!”

“是,是是!”守夜兵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呜……怎么都打在一个地方啊……大哥也太神准了……

“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们衙门里那么多衙

儿了么?”守备又问。

“不是说是去救灾了么?”

“啊呸!他们都上京去了!去打仗了!”守备用力的用手指着天上,拼命的朝上举,仿佛再举高点儿就是京城了。

守夜兵张大嘴傻了半响,呐呐的说,“这京城又没有胡人,打什么仗?”

守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神神叨叨的望着天上的星星感慨说,“你懂什么,这是要变天了啊……”

守夜兵立刻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嘴里喊着,“要下雨了么?要下雨了么?诶?星星很好啊!”

守备无语的沉默了一下,扭过脸笑眯眯的看着守夜兵,守夜兵也回他一个傻笑,守备倏地笑容一收,给了他今晚的第四个佛栗子,恶狠狠的说,“老子是说要造反了!皇帝要换人做了!这下懂了吧?”

完他打了个寒颤,自己怎么就把这话给喊出来了呢,那可是要杀头的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守夜兵哆嗦了一下,脚开始发软,连额头上的痛都忘了,“造,造,造反?那,那,那会不会,死,死人啊?”

“怕什么?你个没出息的!京城里的事还能折腾到咱这里来不成?他们那里换皇帝,咱这里日子照过!”守备说完了觉得不过瘾,反正都说了,多说少说都是个死,还不如说个痛快呢,想着就又挺直了他的胸板儿傲然道,“要我说啊,这皇帝轮流坐,嘿嘿,指不定明儿个就到我家了!那它也得跟着老子姓朱!”

“那是那是,大哥是什么人啊!”守夜兵陪笑道。

“唔,”守备一副自己已经是皇帝的样子,学大官儿们腆着肚子,背着手,煞有介事的说,“到时候,给你封个镇远大将军,手掌百万雄兵,那多威风啊!”

“镇远大将军……”守夜兵露出了无限怀想的表情,嘴角口水都留下来了。

守备看他那傻样,白眼一翻,“傻乐什么?还不去关城门?!等着县太爷罚饷银呐!”说着就抖抖袖子,冷哼了一身,不可一世的背着手走上城楼去了。

守夜兵擦擦嘴角的口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拉动城门,想着自己刚刚那瞬间的将军梦,感伤的叹了口气,关上门摸摸肚子,饿了,回家让老母给下碗面条吧,手擀面清汤煮了再撒上一把葱花就顶好。

宁州的夜,很安静,隐隐远处有犬吠不止,惊起小儿夜啼的声音。

水轻尘一行人绕过宁州县城,直直的朝郊外去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岳阳太守令?”郝连无名挑挑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水轻尘接过岳景文递过来的牌子,“可别告诉哥哥我,你还是个官儿啊~”

水轻尘不理他,径自朝前去。

连无名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硬是快马一加鞭,从后头赶上水轻尘,低低笑道,“是了,岳阳太守可不就是你岳父么?真是心疼你这个半子啊,连这种东西都能让你拿来骗人。”

水轻尘只是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冷冰冰的说,“他不配。”

连无名一边护着怀里睡的正香的骆碧心,一边悄声讽刺道,“配不配他都是你的岳父,也不知道有的人会不会乐意做小啊……”

水轻尘身体明显一僵,胯下的马嘶鸣了一声,似乎通人性一般,脚步乱了起来。

连无名妖孽般的朝水轻尘邪魅一笑,手中的长鞭一扬就抢先而去了,扬起漫天的尘土。

“他娘的!老子要是跑起来,比这破马快多了!”粗野汉子甚是不满的抽打着那匹可怜的四条腿打颤的白马。

“有本事你跑去!站着说话不腰疼!”陆通晃悠悠的喝了一口小酒,两个人都远远的跟在水轻尘等人的后头,陆通是不想跑,怕屁股受罪,粗野汉子是想跑跑不了,那马快被他给压死了,喘气如牛,呼哧,呼哧。

“老子现在是坐着!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现在腰就挺疼!”粗野汉子嚷嚷。

陆通嘿嘿的猥琐一笑,“你腰疼,那是因为七年夕阳只解了一半,都肾亏了能不腰疼么?”

“啥子七年夕阳?啥肾亏?”粗野汉子茫然的问。

陆通不理他,一鞭子就赶上去了,粗野汉子在后头嚷嚷着也追了上来。

话间一行人就到了一个富家院落的门口,郝连无名抱着骆碧心小心的从马上下来,硬是不愿意转手给水轻尘或是岳景文抱,自顾自的上前去敲门,其他人也纷纷下马,牵着缰绳在一边等。

熊很想说那个守备是朱元璋……o们砍死……颜面奔走。

ps:t_t票票呢?今儿怎么么有票票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喝药了 糖水

应门的是个鬼头鬼脑的十三四岁少年,很是一副机灵)7连无名就问,“这大半夜的,你找谁?”

连无名笑道,“我找大奶奶的二弟弟的三堂哥的四孙子。”

少年眼睛亮了亮,小心的又问,“你可是五舅舅的六姨丈的七媳妇儿的八儿子?”

“是了!快去通报吧。”

少年一个激灵,就跑进去了,嘴里嚷嚷着,“爷的干儿子回来了!” 【】

连无名脸上的笑容一僵,咬牙切齿的说,“好你个易风,敢说哥哥我是你干儿子?看哥哥我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原来这里是易风以前不讨她娘喜欢时自己偷偷造的别院,后来被他,祁镇钰还有郝连无名三个人当成了一个秘密的聚会地点,口号就是说亲戚,不管你说爷爷奶奶还是阿姨婶婶的,只要顺序能对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就算是口令对上了,平时院子是空的,聚会时谁先来,谁就是这院子的主人,所以那个少年刚刚才会说郝连无名是“爷的干儿子”,摆明了是易风早就吩咐的,就等着占郝连无名的便宜。 ”小说“

不一会儿一个人从里头笑的很猖狂的走出来了,嘴里没遮没拦的嚷嚷着,“我的干儿子,你可来了!本少爷还以为你要挂在江南了呢。”

“哼,就是你这个易教主死了也轮不到我啊,你说是不是?哥哥我的好孙儿?”郝连无名抛了个眉眼给他。

易风素来受不起激,登时怒了,“我才占你一辈儿,你居然平白高我两辈?受死!!”

“慢着!”郝连无名抱着骆碧心一个转身,避开易风的凌空一踹,嗔道,“没看见我还抱着个人么?”

“谁啊?”易风收起脚摸摸鼻子好奇地问。“本少爷还从来没见你这么宝贝地抱着什么人呢。难不成是你地新相好?给本少爷瞅瞅。”说着就动手拉开裹着骆碧心地那块毯子。

掀开毯子。里面那人鹅蛋脸。柳叶眉。红扑扑地脸蛋。睡梦中嘴巴微张着。长长地睫毛一翘一翘地。因为裹在毯子里。所以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几缕头发都细细碎碎地黏在了脸上。

“碧心!?!?”易风忍不住惊呼起来。郝连无名皱眉道。“你轻点儿声!”

此时骆碧心也是悠然醒转。揉着眼睛爱困地看着面前特写地易风。柔声细语地说。“唔……到了?”

“到了。你再睡会儿吧。”不知何时水轻尘也走了上来。看见骆碧心昏昏欲睡地样子轻柔地劝到。

骆碧心勉力撑起眼皮子。摇摇头。示意郝连无名把自己放下来。她刚一下地。易风又被震撼了。那身衣服……那身打扮……好半响就这么傻看着都忘了要让他们进去。最后还是骆碧心推推他奇怪地问。“你傻啦?不认识我了么?”

“你,你的衣服……”还有那头发,易风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连无名在一旁暗暗好笑,想起自己白天刚看见是估计也是这副蠢样,不禁有些懊恼。

骆碧心看看自己的衣服,皱眉道,“原来的湿了,这是借的,怎么,很奇怪?”难道她不适合这个打扮?怎么一个两个三个都跟见鬼一样。

易风拼命摇头,娃娃脸红了一层,赶紧让开路让他们进去。

看着一行人一个个的进去,易风又严肃了起来,虽然他知道骆碧心丢了,也收到了郝连无名让他停止行动的消息,说是他有更好的计谋,不要轻举妄动,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郝连无名会带着这么多人深夜来这儿,除了水轻尘和陆通,还有两个都是不相识的,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一干人等都进了客厅,易风让人摆下酒席,所有人都团团坐了,骆碧心还在打着哈欠,全然不知自己坐在了正中央的主位上,反正都是自己人,也没人跟她计较这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心不是丢了么?怎么会跟你这个小人在一起?”众人吃了几著菜,易风终于忍不住问道。

陆通忙着喝酒,粗野汉子忙着跟那只烤全羊奋斗,水轻尘只是淡淡的笑,默默的喝着酒,偶尔吃几著菜,岳景文自顾自,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骆碧心则困的快把脸吃进盘子里去了,最后还是郝连无名良心发现,把之前的事情简略的跟易风说了一遍。

易风这才恍然大悟,又问,“那你之前说的什么妙招呢?”

连无名左右看看,说到,“他们住在哪家客栈?”

“宁州有间客栈。”易风答。

“我问你哪间!哥哥我也知道宁州有间客栈,没有客栈他们住哪儿?”郝连无名鄙夷的看了眼易风,坚决认为这位易水教教主大人的脑子再次退化了。

易风面部表情怪异的抽搐了一下,最后定格在幸灾乐祸,看着郝连无名说,“他们住的客栈名字就叫有间客栈!这次轮到龙云堡堡主大人你傻了吧?让你老觉得本少爷脑子退化!我哈哈哈……”相交这么多年他很清楚郝连无名怎么在损自己。

连无名脸上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红,可是他脸皮厚啊,厚的没谱没边,当下抛了个眉眼给易风,“几日不见,易教主的脑子可真是大有长进啊~让奴家好生仰慕哦~”说着就作势要华丽丽的倒在易风怀里动手动脚。

易风脸皮薄,被郝连无名那张艳若桃花的脸羞答答的看着,登时就红了,七手八脚的推开他,动作大的差点没掀了桌子,恼羞成怒道,“你给我一边儿去!说正事!!”

“行!说正事。”这次连无名很难得的顺应他的要求,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你在那什么破客栈里面有人么?”

“当然有!当初本少爷到这里后就把所有的客栈里的人都换成我们的人了,这可花了本少爷不少钱啊!”易风有点儿小心疼的说。

“那……雷霆他们的守卫情况如何?”郝连无名又问,“如果我们要送人进去,行的通么?”

“送人?谁啊?”易风吃惊道,他们就想着把人弄出来了,这还有送进去的道理?

连无名朝着已经趴倒在桌子上的骆碧心努努嘴,“她!”余光瞥见骆碧心身上盖的是水轻尘的外衣,不由的神色怪异的看了眼正慢慢喝着酒,望着屋外月色的水轻尘。

“碧心?她进去能做什么?”易风眨巴眨巴那双圆圆的大眼睛,诧异的问。

“这你别管,就说送不送的进

而且一定要送到厨房里。”连无名挥挥手,有点+7子,实际上他就是不想说给易风听,让他憋得难受,下次才会知道哥哥不是好欺负的!

易风好奇心旺盛,想问又不想让郝连无名占了自己的便宜,只能有点怨念的瞪了郝连无名一眼,抿抿嘴说道,“这只怕不好办啊……他们查的挺严的,进进出出的人护卫都是记住了长相的……唔……”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下意识的敲动了几下,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客栈的人每天丑时要出来采买一天的食材,只要在那个时候把其中一个换下,让碧心易容成她的样子应该就不成问题!”

“成!现在已经子时了,我们得行动起来。”郝连无名打了个响指,心情也有点儿激动,只要碧心进去了,不出意外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

“等会儿我让人先……”

他们这头安排筹措着,那头水轻尘跟岳景文低声耳语了几句,岳景文点点头,站起来问了一边伺候的小丫头什么,小丫头就领着岳景文出去了,其他众人也没有放在心里。

不多时,易风叫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下人,吩咐他去有间客栈旁边候着,等卖菜的人出来后,就把他们带来这里,“要快!带三匹好马去!”那人也不敢懈怠,立刻就去执行命令了。

又过了一会儿,岳景文回来了,两只手里各端着一只碗,水轻尘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接过其中一碗放在桌上,伸手轻轻的推了推骆碧心,骆碧心咛嘤了一声,半睁着眼皮子,找不准焦距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还挂着可疑的银丝。

“碧心,喝药了。”水轻尘接过旁边小丫鬟递过来的热毛巾很顺手的给骆碧心擦了擦脸,做的那么轻柔细致,在这儿的除了易风都见识过水轻尘的这份体贴温柔,都纷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怪异表情,后头的小丫鬟们则一个个捧着心,又伤心有感动的想着自己以后也要找这么个如意郎君。

骆碧心推开水轻尘给他擦脸的手,自己抓过毛巾胡乱的抹了抹就有小丫鬟接了过去,水轻尘很自然的端起桌上的汤药,舀起一勺细细的吹凉,送到骆碧心嘴边。

骆碧心下意识的张开嘴把药喝了下去,温热的药滑过喉头流进肚子,一个激灵,可是清醒了过来,看着桌边众人暧昧怪异的眼神,登时局促起来,背脊发毛,她在做什么?!她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心安理得的接手水轻尘的体贴了!?骆碧心瞪大了眼睛错愕的快速眨了几下。

眼看着水轻尘的调羹又送到了眼前,骆碧心下意识的脑袋朝后头避了避,呐呐的说,“我,我自己来。”说着就接过药碗,扭过身低下头慢慢的搅着,头埋的低低的,就是不看水轻尘。

水轻尘维持着端药碗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眼底凝起了一层冰霜,依旧握住眼前的酒杯,不言不语的喝着酒,岳景文看看骆碧心又看看水轻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心理憋的难受。

易风看见水轻尘的举动很是不解又有点不爽的皱皱眉头,故意亲昵的贴到骆碧心身边问,“碧心,你伤风好点儿了么?”

“唔……好的差不多了。”骆碧心朝他笑笑,手里的调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汤药就是不喝,中药实在是太苦了,上一次她高烧不退哪里喝的出是甜是酸啊,这会儿醒了,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恶……她应该学当初在逍遥阁的时候那样把药都贡献给山茶花的……

易风看她的样子搔搔脸颊,笑着说,“本少爷也不喜欢喝药,要不要让人给你准备糖水?以前本少爷喝不了药,易叔就我灌糖水哦!还满有用的。”他正说着,那头水轻尘就已经从岳景文手里接过了另一个碗,轻轻的放在骆碧心面前,显然是满满的一碗糖水,易风诧异万分的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水轻尘,这个不可一世的富家大少爷还有这等柔情似水的心思?

骆碧心看着糖水嘴角抽搐了一下。

连无名举着酒杯,杯沿压在唇边来回缓缓的转动着,有趣的看着他们一来一去,一举一动,无声了笑了笑。

“药凉了就失了药性了,一口喝下去就不苦了,快喝吧。”水轻尘温柔的劝道,那劝慰的态度绝对比幼儿园老师更有耐心。

“是啊~小娘子,小白脸连糖水都给你准备了,你怎么好意思辜负人家的一片似水柔情呢?”陆通也在一边戏虐道。

“小白脸?”易风惊奇的重复道,郝连无名一口酒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呛的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还不住的笑,粗野汉子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看他们,耸耸肩继续啃他的全羊。

偷偷看看水轻尘温柔却不失坚定的目光,骆碧心小脸发苦,难不成她真得喝这苦死人不偿命的药?她能不能耍无赖啊……不知道就地打滚有没有用……

骆碧心的脸从红变白,从白变绿,从绿变青,最后叹了口气,唉……罢了,再不喝还不定水轻尘又掏出什么哄小孩的东西来呢,到时候这群人不知道又会说什么了,还是快点喝了药,那样说不定还能快点见到祁镇钰。

想着就咬咬牙,毅然的举起眼前的汤碗,闭着眼睛憋着气,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药是喝下去了,可是下头反上来的气味真是……真是……骆碧心脸瞬间就青的发黑了,急忙端过眼前的糖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缓过劲来,又吃了好几筷子的菜,才把药味给压了下去,呜呜呜……她再也不要感冒了啦……

水轻尘笑的含情脉脉的摇摇头,挽起袖子给她布菜。

易风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开始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不够了,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来报,“爷,人带到了!”

“进来吧!”

外头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矮瘦,女的高胖,都是朴实庄稼人的打扮,进来后向易风行了礼数,齐声喊,“爷。”

易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骆碧心看他那张娃娃脸故作成熟的样子,差点没笑喷了,只见他摸摸下巴,指着其中一人说,“你!把你的衣服换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馄饨馅 狗肉

晨,雾浓露重。

宁州县城的大街上,青石板被厚重的露水给打湿了,泛出了藏青的颜色,两个人费力的推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了几大箩筐的食材,吱呀呀作响的车轮辗过大街,绕进了小巷子里。

“站住!抬起头来!”有间客栈后门守卫的两个护卫拦住他们的板车呵斥道。

走在前头的那个中年妇女颤巍巍的抬起头,朝护卫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不断的点头说,“大爷好,大爷好。” 【】

其中一个护卫在板车上的箩筐里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响,除了青菜萝卜,黄瓜土豆外没有什么特殊的现,例如兵器或者是密报之类的,护卫又看了看后头推车的那个小个子男人,那男人带着顶帽子,帽子拉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默默的站在后头,手扶着板车似乎在抖,护卫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

小个子男人像是受惊了一般,脚下一软差点坐倒在地,手打摆子似的慌忙把帽子抬起来露出底下那张蜡黄的脸,一对斗鸡眼盯着护卫旁边的筐满脸的诚惶诚恐,惊慌不已的不住点头哈腰。 ”小说“

那个中年妇女忙说,“他是民妇的小叔子,从小就是个哑巴,又天生斗鸡眼,民妇看他可怜才让他来这儿帮忙,也是咱客栈的人,不是外人。”

护卫上下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点头,放行道,“行了,你们进去吧,主子们快起来了,让做早饭的,动作利索点!”

中年妇女点头不迭的拉着板车进去了,小个子男人慌忙又拉下帽子,在后头用力的推车。

板车吱呀惨叫了几声,终于被稳稳的推进了厨房后院,两个人丢下车,状似镇定的走进厨房里,一进厨房就有人跟中年妇女打招呼,“虎嫂!”那个中年妇女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就俯下身子对小个子男人小声说,“您稍待,我去找大哥。”

小个子男人听见妇女说的话就点点头,感觉到她离开后,偷偷的把帽子拉起一个角,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哪里还有刚才斗鸡眼加死鱼眼的痕迹。

凌晨地厨房里还没有完全开工。独独几盏油灯显地很昏黄。灶台里只有火星子在扑闪扑闪地。厨子们都懒洋洋地靠在灶台边插科打诨。但看他们地举止并不十分像厨子。虽然同样是杀生地血腥气。这些人显地更有攻击性。应该都是易风安排在这里地高手。小个子男人心里暗暗思量着。

那群厨子们似乎也在注意那个小个子男人。他们地表情显得很困惑。有几个想过去打招呼。又踟蹰不前。互相推搡着。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胖地人走进了厨房。脸圆圆地。双耳垂肩。天庭开阔饱满。很是很有点福气。厨房里地人看见他都站直了身子。喊他掌柜地。看来应该就是这里地位最高地负责人了。

掌柜走到小个子男人跟前朝他微微一鞠躬。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行大礼。小个子男人忙摆摆手小声说。“正事要紧。他们快起来了。我们要趁快!这里地人能相信么?”

掌柜严肃地说。“请放心。都是过命地兄弟。”

小个子男人点点头。

掌柜抬头看看了厨房里的人,就指着其中一个厨子说,“小刘!你来给他打下手,什么都不要问,今天给那些大爷们的早饭就由他来做,都明白了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什么时候虎哥会做菜了?不对,刚刚他跟虎嫂一起进来的时候就跟平时不一样……看掌柜的对这个虎哥这么恭敬的样子,众人马上领悟这里头有问题!肯定是上头有命令了,太好了!终于要动手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他们都觉得憋屈!于是都异口同声的应道,“明白!”

小个子男人这才把帽子拉高露出整个脑袋,朝众人温和的笑笑,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一个灶台前,挽起袖子,看见旁边恭立的那个厨子,亲切的问,“你就是小刘?”

顿时全场哗然,原来是个女孩子啊!就说今儿这个虎哥怎么站的这么斯文呢!

这个小个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骆碧心,当时一男一女两个属下站在易风面前,易风硬是乱点鸳鸯谱点了那个男的,把所有人都给震撼了一下,他还挺占理的说,“女的太高了,太魁梧了(借口,易容术不能不能把人缩小还不能扩张了!?那电视剧里那么多孕妇怎么来的?!),碧心不合适,我看那男的就不错,身高体型都挺搭的!嘿嘿。”易风笑的及其奸诈。

骆碧心当时看着眼前那个黄瘦黄瘦的男人,无语了很久很久,眉头和嘴角一起抽搐……

最后抗议无效,客随主便,易风说了算。

听见骆碧心叫他,小刘一个激灵,忙应道,“是,但凭小姐吩咐。”

“不用叫我小姐

是照着这张脸叫,在外人面前我是哑巴。”骆碧心自己脸上的脸皮,眨巴眨巴眼睛,小刘噗哧一声笑了,嘴里应道,“是,虎哥。”

骆碧心一僵,虎哥……咳咳,好吧,虎哥就虎哥吧……想不到她第一次易容就有了个这么彪悍的名字,真是托了易风,易教主的洪福齐天啊!骆碧心磨牙,“咳咳,你,你帮我揉八斤白面馒头,要是人手不够就让他们也来帮忙吧。”

其他人听见如此说,都跃跃欲试,这几天被教主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厨子,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了,这会儿能帮忙揉个馒头也觉得舒坦。

小刘也不客气,点了几个哥们儿一起去拿面粉揉馒头。

等他们扛来了几麻袋的面粉,骆碧心又从怀里掏出把一包粉交给小刘,低低吩咐了他什么,小刘连声应“是”,一脸严肃的去了。

这头骆碧心吸了口气,看着案板上自己吩咐小刘拿来的食材,眼皮子跳了跳,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

放在骆碧心面前的是一大块颜色略显暗沉的四四方方的狗肉。

说实在的,别看骆碧心如今才这么点年纪,她的厨龄少说也有十五年了,可是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处理狗肉,因为他们家的人都不爱吃这个,后来当厨子了也一直没机会做,而最荒唐的是,她竟然要用狗肉包馄饨?!

见鬼,这年头有猪肉馄饨,有牛肉馄饨,有虾肉馄饨,有燕皮馄饨,什么时候见过狗肉馄饨?光听见肉包子打狗了!

可是偏偏那个醉鬼神医6通坚持说只有狗肉才能激他的那一味药,药一定要下在面粉里,她问为什么不能直接做狗肉包子,至少这个还正常点,可是6通却说要是在他们吃以前就把狗肉和下了药的馒头粉一起蒸熟,那呆子都能闻出酒味来了,还怎么骗过他们啊?说到底就是要把下了药的面粉和狗肉分开来,对此她真的很想呻吟给6通听。

本来她想过要包饺子的,毕竟京里人更爱吃饺子,不怕护卫们不吃,结果郝连无名居然幸灾乐祸的说,宁州这边根本没人吃饺子,要是平白给雷霆他们端碗饺子上去,不起疑心那才有鬼了。

好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别无他法,就只能做馄饨了,神啊,她绝对会成为历史上第一拿狗肉包馄饨的伟大厨娘,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幽幽,独怆然而涕下……让史书记载她吧……

有间客栈里的狗肉是之前就备好的,所以早就已经去了腥味,狗肉一般做不好比较腥,所以先要把狗肉剁成块,放凉水里泡一天,中间换几次凉水,等到把狗肉里的血水都泡出来后,再用开水透,捞起,控干水分,就可以妥善存放待用了,对于这些前序工作有间客栈还是做的挺充分的,至少骆碧心眼前的这块狗肉已经没有血丝了,闻起来也没有让人恶心的腥气,对此骆碧心很满意的,如果现在让她处理一块血淋淋的狗肉,她比较宁可让易风的人跟雷霆血拼。

忽然骆碧心幽幽的叹了口气,人果然是在腥风血雨中慢慢成长的……如果是以前,打死她也不会做这种拿食物害人的事情,更别说自己提出来,可是如今,如果她不这么做,那么易风他们就只能跟雷霆王见王,死棋,注定要两败俱伤,就好像如果她不给老太爷写那张食单……也不知他有没有吃那份死亡套餐……现在京城也不知是何种景象了……爹爹和莫名怎样了,那个粗野汉子真的是莫名的师弟么?那岂不是也是天山门的?怪不得他武艺如此高,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说服他,千万不能让他一时冲动,奔回去故技重施的救“老子的大哥”……啊……逍遥阁的姐妹们都还好么……

骆碧心越想越伤感,用力摇摇脑袋把杂念都摇出去,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想着就双手举刀,下力均匀的把整块狗肉剁碎,把自己的心烦意乱都泄在横刀竖砍中,把狗肉剁的稀烂,一边剁一边又加入大蒜瓣,鸡蛋清,油盐醋,酱油,料酒等调味。

为了尽量让狗肉吃起来和猪肉味道差不多,骆碧心还往里面掺了不少的猪皮,因为这块狗肉是精肉多,油肉少,而一般做馄饨用的都是精油掺半,甚至油肉才是主唱,调料都混在一处后,细细的反复剁成臊子。

除了这份狗肉的馄饨馅子外,骆碧心又另外剁了一份猪肉的馄饨馅子,她准备包两种馄饨,一种是猪肉馅,一种是狗肉馅,分别用不同的方法包起来,到时候杂役会帮她给祁镇钰和遥儿他们传递消息,到时候他们自然知道要吃哪一种,不然的话连他们也一块儿醉倒这事儿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杂役 传话

碧心剁着剁着忽然想到祁镇钰现在就在自己上头的二t下手里的刀,傻傻的抬头望了一眼那黑漆漆挂满了蜘蛛网的天花板……半响,忍俊不禁的笑了,摇摇头暗骂,“真是越来越傻气了,自己又没有透视眼,看得见么!”

馅子剁的差不多了,就要包皮了,可是骆碧心嫌有间客栈备有的皮太厚了,就让小刘去拿擀面杖,小刘刚跑出厨房门,骆碧心又猛然想起,还应该让他带个大网勺来,就追了出去,跑到外头一时不能适应黎明前的漆黑,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就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

骆碧心抬起头刚要道歉,就恶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应着厨房里淡淡的火光,那人竟是刚从外头回来的雷霆,顿时吓的慌忙低下头,粗着嗓子咿咿呀呀了两声,装哑巴,试图蒙骗过去,可惜此时再装斗鸡眼已经来不及了。

雷霆刚刚去找那些暗处的护卫,据他们回报,昨夜有岳阳太守的人进了宁州,可是县太爷那边却没有任何消息,司徒那个老东西在搞什么鬼?而且骆碧心到现在都音讯全无,雷霆的脸可以说是的不能再了,满腔怒火正没地方发泄,就被这个不开眼的东西撞了一下,当下就要发怒,谁想那人抬起头来,一张枯黄干瘪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乌亮亮的,在黑夜和火光的对比映衬下,显的说不出的不协调和怪异,而且这人看见自己时虽然很震惊,但似乎不是畏惧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小说“

雷霆正在琢磨,那头就有人喊骆碧心,“小虎子!你拿个擀面杖怎么这么半天?”原来是之前的那个中年妇女,她看见骆碧心和雷霆撞上了急的不得了,急中生智的喊了这么一句,然后装作刚刚看见雷霆的样子,慌忙走出来点头哈腰的说,“大爷,大爷,小虎子不懂事,撞到大爷了,大爷莫怪莫怪,”说着就重重的招呼了骆碧心后脑勺一下,“愣着干吗,还不给大爷鞠躬!?”

骆碧心浑身一颤,赶紧弯下腰鞠了一躬,中年妇女絮絮叨叨的说着诚惶诚恐的话,雷霆听的不耐烦,就挥手让他们去,骆碧心和中年妇女立刻如释重负的跑了。

雷霆望着骆碧心跑走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他想太多了?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就闷笑了一声,手扶在剑上,大步上楼去了。

卯时二刻,鸡鸣破晓。

“扣扣——”杂役端着水送到个个房间,昨儿那大爷来投宿的时候就说了,他们一行人要在卯时二刻叫早,小小杂役自然不敢忘,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饶思情打开门,神色间很是疲惫,在长椅上躺了好几夜,加上每日魂不守舍的,精神又如何会好,这会儿默默的让开一边,让杂役把水送进来,杂役机灵的放下水,反手就关上了门,饶思情也见怪不怪,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桌边。

此时祁镇钰刚刚穿戴整齐,站在窗边看着什么,眉头紧紧的拧着,其实他的烧伤早就不碍了,只是为了迷惑雷霆,所以在外头的时候依然装作下不了地的样子。

碧心。你究竟在哪里……

杂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祁镇钰身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大爷。三爷那边来信说……叽里咕噜……”

饶思情听不清也不想听清。她只觉得很累。活着很累。也许当初她就应该随着爹爹去地。她不应该贪生怕死。芶延残喘地。却是着了那人地道。枉送了一身地清白……死有时候比活着要幸福地多……如果明天还找不到骆碧心她是不是就可以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爹爹了……如此想着竟有一瞬巴不得骆碧心不要回来了。就死在外面吧……和她一样……

饶思情坐在窗边地桌子前。抿抿苍白地嘴唇。手捻起梳妆盒里地桃木梳子。对着那屋里地妆镜台。轻轻地梳理着鬓边地碎发。看着镜子里憔悴地面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上自己地脸。这还是她么?往昔地天下第一美人?!

饶思情满嘴贝齿紧紧地一咬。“啪”地一声重重地阖上镜子。脸色惨然地不忍再看。

良久。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取过一边木架子上地毛巾。放在铜盆里用水浸湿。再用力搅干。抬头看见杂役已经说完了。恭立在祁镇钰身侧。

祁镇钰面色沉着似水,但不同于刚才的凝重,眉梢眼角隐隐有笑意,脸上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采,丝毫不见上两日的阴沉,看来是个好消息。

会是骆碧心的消息么?那个女人从来都是这么福大命大,不像她……

饶思情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挺拔俊逸的男子,眉宇间都是主宰一方的霸气,他是深情的,可惜不属于自己,他是冷酷,却能为那个人甘心忍受自己无法忍受的事情

了,自己曾经这么喜欢他,而今……而今也不过是形ttt7tv相看厌。

饶思情默默的走过去举高毛巾递给祁镇钰,微低着头,面无表情。

祁镇钰看了她一眼,接过毛巾说,“去跟雷霆说,我不舒服,让人把早饭送进房来。”

“是。”饶思情小声的应着,她现在有点莫名的雀跃,骆碧心回不回来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吃了她的解药还有雷霆的七虫七草没解……终归是个死……是不是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是不是可以去见爹爹了?还有从来没见过的娘……真是疯了,想死想疯了……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的活下去?为什么……

祁镇钰跟杂役又吩咐了几句什么,杂役就乐颠颠的捧着用下的脏水走了。

此时,厨房里一派热火朝天。

刘在高声吆喝着,“快!馒头都可以出炉了!”

于是其他帮忙的厨子们都把那堆叠的高高的蒸笼一层层的揭开来,一时间厨房里热气弥漫,烟雾腾腾,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骆碧心的声音,“愣着干吗!快熄火啊!把窗户打开通气!”

又过了一会儿上百的馒头都装盘装碟的放到了案台上,小刘又掏出银针在馒头不起眼的地方扎了几下,其他人奇怪的问怎么了,小刘挥挥手说,“慎重起见,我们验不出,他们也验不出,那就没有问题了。”

这头骆碧心命人打开大汤锅的盖子,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盘子,上头全是包好的馄饨,盖子一开,就全都下锅煮,因为骆碧心煮的馄饨多,而且个个馅大,所以中间加一次水,再滚开这馄饨才算煮好了,加水多了馄饨皮容易煮没了,加水少了,里头的馅子容易煮不熟,煮馄饨要拿捏好火候,煮饺子也是如此,只不过煮饺子要多加几次水。

“虎哥!虎哥!”人声鼎沸中,忽然有个人从厨房外跑进来嘴里一边嚷嚷着。

骆碧心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个人拽了拽她的袖子这才领悟现在自己就是彪悍的虎哥……忙问,“什么事儿?”

那个杂役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骆碧心听的忍不住笑起来,本是甜美的笑容,配上那副尊荣愣是让人觉得傻透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等会儿过来取馄饨!”骆碧心朝他挥挥手,杂役行个礼就又跑开了,骆碧心眼珠子一转,忽然想恶作剧一下,就把煮馄饨的工作交给别的厨子,抓着一把青椒,跑到一边儿去了。

卯时三刻。

护卫们都纷纷在大堂坐定,饶思情,遥儿,阿二三个人一桌,阿大的伤势没有太大的起色,所以跟祁镇钰一样在自己的房里,他虽然没有性命之虞,可也需要调养很久,他们又常在路上,怎经得起这般颠簸,却是一天比一天气色更差了,如果,如果碧心姐在,一定会为了大哥跟雷霆翻脸吧……阿二有些黯然的想。

其他的护卫们都各自围着三张桌子坐下,立时就有跑堂的送上白面馒头和四叠咸菜,还有一人一大碗的热腾腾的荤油点葱清汤馄饨,看起来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奇的是汤碗里头有两种馄饨,一种是用抄手法包制的江南特色小馄饨,还有一种应该叫云吞,是广州人喜好的大馄饨。

护卫们只当这是宁州特有的吃法并不上心,他们从怀里掏出用布抱起来的银针,在每盘馒头和馄饨,还有咸菜里戳了几下,确定没毒后才开始食用。

护卫们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牙口好,胃口好,吃什么都香,没一会儿几大盘的馒头就被吃光了,馄饨也不管大小都吸留了干净。

遥儿和阿二却有点心不在焉,用调羹拨弄着汤碗里的馄饨,偶尔吃一个,别人以为他们在担心阿大和骆碧心,没有多加留意,但如果他们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专挑薄皮儿的小馄饨吃,遥儿的余光时不时有意无意瞟向护卫们的桌子。

饶思情没吃几个馄饨就把调羹放下了,也不吃馒头,只是中规中矩的坐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杂役用托盘端着两碗馄饨和几个白馒头分别送去给阿大和祁镇钰,走上楼梯时碰到了刚下来的雷霆,雷霆瞟了眼那两碗馄饨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擦身而过了。

“副总管!”护卫们看雷霆下来都纷纷站起来行礼,雷霆略略点头,看看桌上已经被护卫们吃的一干二净了,就说,“我去厨房吃好了。”

旁边的掌柜一听,这哪儿成,教主的上宾还在里头呢!赶紧说,“这怎么行,小二,还不快把大爷的早饭拿来?!你不想干了么你?怎么能让大爷亲自去厨房那种腌臜地方?”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要的 是你

二应承着就要去厨房拿早饭,却被雷霆长臂一伸,用)住,“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雷霆早上回到房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那眼睛,那倔强而清明灵动的眼睛,那跑动的姿势……都太像了,绝对有问题!他必须去证实一下,想着就大步走进厨房去了。

也真是阴错阳差,厨房里那些厨子杂役本就是易风手下的能将,这会儿都按照骆碧心的吩咐去换衣裳准备行动了,留下骆碧心一个人正坐在小板凳上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打着瞌睡。 【】

清晨薄的像雾一样朦胧的阳光笼罩在骆碧心身上,投射出一个长长的影子,穿着男装的她显的很娇小,此时看不见那张黄土高坡般男人粗糙的脸,更让雷霆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骆碧心无疑,被欺骗的愤怒汹涌上来,却硬生生被见到她的欣喜压下,他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剑,屏息缓缓的走了过去,甚至没有注意到厨房里冷清清的异样,一心一意都系在眼前人身上,扶在腰间剑上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骆碧心浅眠中忽然心头一跳,浑身微微抽搐了一下,惊醒了过来,有些心神不宁的四处看看,一扭头就看见雷霆像山一样笼罩在自己面前…… ”小说“

祁镇钰坐在桌边看着杂役把馄饨放在桌子上,他久在京城吃的是云吞为主,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包法的江南式馄饨,再一想到这是骆碧心一个个亲手包的更是说不出的新奇,兴奋和按耐不住的狂喜席卷着他的四肢百穴,抑制不住的发抖,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一个人差点忘了要了怎么呼吸。

她回来了……

她平安无事……她就在这客栈里,和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

失而复得。

祁镇钰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只要等楼下把雷霆他们都抓住,自己就可以冲下去,抱住她,吻她……而现在除了忍耐,还是忍耐,他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

祁镇钰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冲下楼去的冲动,手有些发抖的握着调羹舀了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刚嚼了两口,眉头就高高的挑起,接着又紧紧的拧了起来,整张俊脸都扭曲了,似乎想把馄饨吐出来,可是又强忍着不吐,最后含着馄饨快速的倒了一杯茶,就着茶水才硬是把馄饨咽了下去。

该死!他现在决定看见她地第一件事是抓住她。狠狠地打她屁股。这只野猫绝对是故意地!哪有人往馄饨里包青椒沫子地?!明明知道他最讨厌吃青椒!而且这碗馄饨里最起码倒了半缸陈年老醋。酸地让人倒牙。怪不得刚刚那个杂役来地时候笑地那么怪异。

祁镇钰看着那满满一碗酸水青椒馄饨。心里一下下地发怵。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沉默良久。忽然他笑了。笑地那么无奈而深深地宠溺。更是幸福地感觉。像是心里被什么给充满了。这只野猫。想惩罚他擅作主张么?还是想说她真地吃醋了?罢了罢了。也许从那天在逍遥阁遇见她时。就注定了自己要英雄气短。这辈子怕是就这么被她给吃定了呵……

祁镇钰又重新抓起调羹。紧紧地皱着眉头。却又偷偷地微扬着嘴角。似是痛苦而又甘之如饴地一口一个吞光了一碗酸水青椒馄饨。连嚼都不敢嚼一下。全是囫囵吞枣。不怕消化不良。就怕嘴里嚼出青椒地味道。他宁可酸死也不要吃青椒!那别扭地表情。就跟小孩子被哄骗吃自己不喜欢地东西一样。而交换代价是吃完后有一颗糖果。

野猫!等着。这颗糖果我要定了!

骆碧心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步步逼近的雷霆,快速的朝后退去。

“啊……啊啊,呀啊……”骆碧心慌的比手划脚的咿咿呀呀,装作试图跟雷霆说什么的样子。

雷霆双眼危险的一眯,骆碧心心头一跳,朝后一贴却是撞到灶台了,退无可退,外头掌柜和几个跑堂急的抓耳挠腮,可是两个护卫已经把厨房给拦了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雷副总管在做什么,但是出于职业道德也要做好防护工作。

骆碧心求助的朝门外一瞥,顿时心凉了半截,看来靠别人是靠不到了,怎么办怎么办?!死陆通,这药到底什么时候奏效啊!?

骆碧心背贴着灶台手在后头乱摸,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救命稻草。

用大蒜熏死他!?

你以为雷霆是吸血鬼啊?!

用米醋腐蚀他!?

你以为雷霆是微型细菌啊?!还米醋消毒嘞!

用面粉迷他的眼!?

你身高够么?别没扬着他反扑了自己一鼻子灰!

呜呜呜……还有什么啊……

葱太软当不了剑,鸡蛋太容易烂,当不了炸弹……

忽然骆碧心抓住了一样东西,心头一颤,不动声色的缩进宽大的袖子里,把手反藏在身后。

等她一回神雷霆近在眼前,她的鼻尖已经贴在了雷霆胸前的锦缎绣纹

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双肩都下意识的耸了起来,全9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雷霆猛揽住骆碧心,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抱的双脚离了地,骆碧心终于忍不住挣扎一起来,下意识的吼道,“放开我!!”吼完才愕然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慌乱的看着雷霆,欲盖弥彰。

雷霆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大手在骆碧心脸上重重的一抹,硬生生撕下来一张面皮,露出下面微微发红的那张鹅蛋脸,清丽的五官素面朝天,那双眼睛错愕的看着他,还隐隐有点怒意。

“骆小姐,真是好胆魄啊,杀了我三个手下,居然还回来自投罗网?”雷霆咬牙切齿的说,眼皮子突突的跳,脸色阴沉,他居然真的会替这个女人担心,为了她两次三番的违背老太爷的命令,甚至连那些暗处的护卫都派出去找她,而这个女人在做什么!?易容乔装躲到这里来,想干什么?等着暗算他么?还是想救那个该死的祁镇钰?!这个念头更让雷霆眼底的怒火燃烧了起来,烧红了眼睛,该死!!

“不……”骆碧心想说不是她杀的,但那三个人确实是因她而死,只能恨恨的瞪了眼雷霆,把头撇开一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看他。

雷霆忽然手一松,骆碧心以为他要把自己摔下去,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雷霆嘴角邪肆的一勾,把骆碧心放在灶台上,一双大手撑在她两边,紧紧的禁锢住她,俯下身子,凑在她耳边用气声讽刺道,“不什么?那个救你的人是谁?另一个情哥哥?”

骆碧心被他的热气呵在耳朵上,立刻就本能的从耳根红到脖子,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不自在的朝后挪了挪,嘴里强硬的顶撞道,“关你屁事!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你别过来!!”

雷霆忽然低低的闷笑起来,他在等着这个女人觉悟,这个女人却在背后等着捅他一刀,他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掐碎那纤细的脖子,可是这种女人他居然会舍不得,放不下?!既然如此,那就把捆起来,出了自己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我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雷霆的声音低沉暗哑,如同闷雷在喉头滚过,让人听的后脊发麻,骆碧心紧张的喉头发干,一边努力的往后仰,避开雷霆越靠越近的脸,一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会知道!”

雷霆忽然大手一伸,用力托住她的后脑勺,逼的她不得不靠上前来,骆碧心被他托的颈椎差点没断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雷霆逼着她跟自己四目相对,充满独占欲的说,“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如果你再试图逃走,我就杀了祁镇钰……”他明显感觉身下的骆碧心娇躯一颤,骆碧心声音有点发颤的说,“你,你敢!?”

雷霆更是滔天的嫉妒和愤怒交缠在一起,气的胸腔里都郁结在一起,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就要炸裂开来!事到如今,她牵挂的竟然还是那个人?!咬牙切齿的说,“是啊!还真不敢!我现在觉得,应该让他活着,活的比死更难受!我一天割他一片肉,伤口上抹上盐巴,啊,对了,你见过莫名,你说,他们都关到那个屋子里去怎么样,每天我高兴了就抽他们两鞭子,也许这样你才会觉得疼,是不是?”声音如同来自地府最恶毒的诅咒。

骆碧心气的浑身发抖,吼道,“你混蛋!会有报应的!!”

“报应?”雷霆仿佛听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胜者为王,败者寇!你早晚是我的!女人要学会认命!”是了,女人不过是男人的战利品!骆碧心无论多特别都是女人,所以她也不例外!战利品只能学会服从!别想左右他的情绪!

“我呸!就你也配?!老太的走狗!”骆碧心俏脸色发白,手指扣在灶台边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显的苍白,她一边冷瞪着雷霆,一边悄悄的在雷霆看不见的角度,把右手的袖子里藏的东西一点点的从袖子里滑出来,死死的握在手中。

雷霆眼底雷声阵阵,面色阴沉发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猛的抬起骆碧心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不要!——”骆碧心一惊奋力挣扎了起来,此时哪里还管得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双手举高,紧紧的握着那把边缘锋利的小铲子,一铲子重重的砸在雷霆脑袋上,雷霆的脸离骆碧心不到一毫米的地方,悬悬的停住了,只见他身形一歪,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骆碧心,可是两眼一翻就沉重的倒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

骆碧心惊魂不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她很惊奇,难道自己的铲子功已经如此了得了么?一铲子能把雷霆打晕?而当她眼睁睁的看着雷霆从眼前移开倒到地上的时候,她看见雷霆身后,一个人满脸震怒慌张的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一根烧的焦黑的柴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咫尺间 天涯

说,雷霆进了厨房后,跟骆碧心易容的虎哥起了争执t的人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护卫们很自然的以为有状况,既然雷副总管没有叫他们进去,就很主动把厨房外头给把手起来,顺便把掌柜和杂役们都扣留在了大堂里

此时,那个之前去给祁镇钰和阿大送馄饨的杂役在二楼拐角处看见这个情况后,就偷偷摸摸的又爬上了二楼。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护卫们的眼目,侧身钻进了祁镇钰的房里。 【】

祁镇钰刚吃完馄饨,看见杂役鬼鬼樂樂,很紧张的样子,心头一突,就皱眉问,“生什么事了?”

“大爷,不好了,虎哥骆小姐易容的虎哥跟那个雷副总管起争执了,也不知道雷霆现了没有,但似乎情况不妙啊,那些护卫把楼下都拦起来了,你说这药怎么还不奏效呢!”那个杂役也是急的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祁镇钰一听立刻脸就黑了,明显形式对骆碧心不利,雷霆这人最不好节外生枝,他会去跟一个厨房里的杂役过不去么!?很显然他就是冲着骆碧心去的!想着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窗边,轻轻足下一登就从窗户里飞身而下了,身形如行云流水,毫不停滞。 ”小说“

杂役在屋里看的目瞪口呆,大爷的功力果然不是盖的!仰慕之情真是如长江流水,滔滔不绝……

祁镇钰的房间窗户正对着下头厨房的后门,因为之前护卫们都在吃饭,所以没人把手在那边,祁镇钰正好闯了空门,身形一晃,悄无声息的就进了厨房。

就在此时,大堂里的那些护卫都开始出现的怪异的表情,似乎喝醉酒一般下盘不稳,两眼红,脸颊烫,头脑懵,手里的剑都提不住了,酒量差的直接就趴倒在桌上,酒量稍佳的还挣扎着走了两步,眼皮子一沉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那两个把持在厨房门口的护卫感觉不对后张嘴就欲喊雷霆,被掌柜的和几个杂役一把捂住口鼻,立时就醉翻了过去,而这些都在无声中进行,此时正爱恨交加,怒气滔天中的雷霆丝毫无所觉。

几个杂役欲要冲进去救骆碧心,被掌柜的一把拉住,他用下巴点点从二楼翩然而下的祁镇钰,让他们静观其变,人多了反而惊动雷霆,示意几个杂役先把那些醉死的护卫捆绑起来,饶思情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看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心头一跳,难道这些是那个女人做的?她真的回来了?

祁镇钰一进去厨房,就看见骆碧心已经被雷霆揭了易容的面具,暧昧的被雷霆圈禁在自己胸膛和灶台间,奋力挣扎着。

雷霆地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欲行不轨。祁镇钰轰地一下。脑子里就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手一摸腰间。却是脚下一顿。恨恨地想。糟糕。下来地匆忙忘记带剑了。本来以为今天用不着就放在桌子上了。该死!

祁镇钰一边沉着脸。一边屏住呼吸。缓缓地朝雷霆靠近。就在看见雷霆要强吻骆碧心地时候终于一把抄起地上散落地柴火用尽所有力气狠狠地一棍子当头砸在雷霆地后脑勺上。饶是雷霆再铁血硬汉。也受不住后脑勺这致命性地一击。终于昏倒在地。如果此时祁镇钰手里地是他那把削铁如泥地宝剑。雷霆地脑袋就不在他地脖子上了。

祁镇钰眼看着雷霆倒下。眼看着骆碧心坐在那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因为激动而潮红地脸。那件青色粗布衣穿在她身上显地空荡荡地。风一吹飘了起来。露出了手臂间白皙地皮肤。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里握着一把铲子。还维持着敲在雷霆脑袋上地动作……

有时候咫尺就是天涯。

祁镇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忘了放下手里地柴火。忘了要呼吸。忘了自己想好了看见她就好好地打她一顿。忘了要怎么抱住她。忘了要怎么走过去。忘了要说对不起……

骆碧心愣愣的看着祁镇钰,她好想哭,好想冲过去打他一顿,好想踹他两脚再给他一铲子,吼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自己……想问他伤好了没有,想说她收到他的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近乡情怯,两个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对方,像是时空定格在了这个瞬间,风吹过的地方,就是永远。

外头看热闹的杂役还有帮忙捆绑护卫的那些假厨子们,此时都拥挤在两扇小门边,推挤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别挤别挤!”

是我的脚啊!”



抱一个啊!”

爷跟骆姑娘是一对的?”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听我说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讨论声越来越大,终于一声,木门不堪负荷的轰然倒地,众人哗然。

祁镇钰如梦初醒的喘了口粗气,一把抓住骆碧心的手,转身拽着她就快的朝外走去,骆碧心被他从灶台上拽了下来,一脚踩在雷霆身上,小跑才能赶上祁镇钰走路的度,踉跄跄的跟着,神色还有点恍然,手一松,那把铲子就落在了地上。

围在后门边的假厨子杂役们,都纷纷主动的让开一条路,目送祁镇钰拉着骆碧心快的消失在了有间客栈的后门。

有间客栈里的人都不明所以的欢呼了起来,然后就有人把昏迷的雷霆给五花大绑了。

遥儿和阿二之前也在围观之列,此时笑着看他们两人离开。

掌柜的从柜台下拿出一瓶药,吩咐他们给每个护卫都喂一颗。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饶思情依旧坐在位子上,有人问遥儿要把她怎么办,遥儿回过身来冷冷的看了眼饶思情,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叹了口气,对他们挥挥手说,“她交给我,你们去把护卫都捆起来。”

个人应的很大声,一脸的喜色,像是今天捡到了什么大元宝一样。

这些易水教的教众都常年在生死边徘徊,经常要在教主的命令下,做些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事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参与这么轻松简单,不见血的活动,而且还这么顺利圆满的完成,自然是个个都兴奋欢喜不已。

尽管他们都喜欢刺激,但有时年纪大了,拖家带口了,也会想为自己的家人想想,就这一点他们还是比较喜欢现在那个娃娃脸的年少教主,易教主名言,“打不过还不跑你傻啊!至少跑了还有机会卷土重来的嘛!”这真是太振奋人心了,太让人热血沸腾了!说到他们这些最容易被“弃车保帅”的小卒的心眼儿里去了。

以前,前任教主夫人掌权的时候,谁会管他们的死活?而且还不许人哭不许人笑,又特别喜欢让人穿大红色的衣服,好好一个易水教弄得跟红楼梦,死人坑似的……现在好了,前任教主夫人被易教主给拘押了!那些夫人派的人也都被打压到了边疆,只要他们不卷土重来,他们易水教出头之日就要到了!教主万岁!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江湖有时候也可以很简单,只要会动脑子,再动动碗筷铲勺,就可以定胜负于转瞬之间。

一句话,祸从口入啊!切记,切记!

遥儿走到饶思情面前,蹲下半个身子,正对着她空洞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碧心给你吃的东西,没有下毒,所以你死不了。”

饶思情浑身一颤,眼底出现了一丝惊愕无措的神色。

遥儿见她这般反应,就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当初跟着我们是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老太爷和雷霆威胁了你什么,或者能给你什么好处,更不知道你跟祁镇钰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眼下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知道碧心不想害你,也不想你死,不然她不会留下你。”

饶思情眼底微波涌动,似是嘲讽。

遥儿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我让他们送你离开这里,找个清静的地方过一辈子,当然,在我们事成前,会一直有人跟着你,不会让你有机会给老太爷送信,同时我们也保证你的安全……”

遥儿比较希望饶思情能选第一条,这样他们接下来也能轻松一点,可是她等了半响饶思情都没有什么反应,只能继续说。

“第二条路,你就只能跟着我们了,但是选这条路,你就必须认清你的身份!一但我们现你还想着回去当你九州山庄的孙小姐,我立时就杀了你,碧心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饶思情依然沉默,遥儿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就站直身子,一甩袖道,“你好好想想。”

遥儿刚走开两步,就听见饶思情幽幽的说,“我知道雷霆是怎么联系老太爷和那些护卫的……”

遥儿诧异的回头看饶思情,只见她缓缓的抬起头来,似乎想通了什么,眼底有着淡淡的坚定,不轻不重的说,“所以……让我跟着你们。”

遥儿抿抿嘴,冷声道,的想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水之下 誓约

儿抿抿嘴,冷声道,的想好了?”

饶思情肯定的点点头,绝色倾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种叫仇恨的表情,显的狰狞,“我恨他他们!!所以我能帮你们,只要杀了他们!!”

“他们?”遥儿蹙眉,这女人终于被逼疯了么?

饶思情忽然很冷似的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还不住的抖,唇色紫,像是想到什么异常可怕的事情,一字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祁严坤……”说着猛的抬起头看着遥儿歇斯底里的喊道,“还有雷霆!!们都要死!要死!!” 【】

遥儿诧异万分,其他人也都怪异的朝这边指指点点,遥儿刚想细问,就听见有间客栈外,一阵马儿嘶鸣声响起,遥儿猛的扭头朝门口看去,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听见易风和郝连无名吵嘴,互相挑衅的声音。

“……本少爷一个人就能灭了雷霆你信不信!”易风的声音有点抓狂的趋向。

么不信~天下无双的易水教,易教主有什么做不到的?特别是吹牛~那是天下无敌~哥哥我好生敬仰啊~”郝连无名邪里邪气的讽刺道。 ”小说“

“可恶!你给本少爷乖乖受死!!”易风开始磨牙。

“你让我受死很多次了~哥哥我活的很好!~还有,你现在是教主,别张口闭口本少爷本少爷的!你家少爷还没出生呢!”郝连无名坚持不懈的猛踩地雷。

砰—呤嗙啷——

接着就看见两个人扭打成一团的滚了进来……

有间客栈里地那些从掌柜到跑堂地都傻了。呆呆地看着自家教主跟人打没水准地架。不知道是上去劝架地好。还是给自家教主摇旗助威地好。

最后掌柜地咳嗽了两声。挥挥手说。“该干嘛干嘛去吧……”那些教众们只能收拾起自己深深受到伤害地少男琉璃心该干嘛干嘛去了……

遥儿看看地上像小孩子打架一样胡扯头拽衣服地两个江湖风云少侠。一个是威名赫赫地易水教教主。一个是名动一时地龙云堡堡主。再看看还在“羊癫疯”作地天下第一美人饶思情。抬手揉揉眉心。“你们……”

心下哀叹。碧心啊……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姐姐我搞不定这群人啊……

遥儿抬头望向外头清明澈亮地天空。一行秋徙地大雁整齐地飞过。雁过。无痕。

祁镇钰拉着骆碧心的一路暴走,骆碧心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跑跟在他后头,两个人走出有间客栈好远,在路过宁州青草河畔的时候,骆碧心终于忍无可忍的用力甩起祁镇钰抓着自己的手来,气喘吁吁的喊,到底,到底要去哪儿啊!我不,不走了!你放开!”

祁镇钰猛的停了下来,骆碧心刹车不住,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顿时委屈的嘴巴嘟了起来,他想怎么样嘛……人家都没跟他算饶思情的账了,巴巴的回来救他,还差点被雷霆给非礼了,他就这态度?!……简直可恶!去死去死!想着骆碧心眼睛就红了,倔强的咬着嘴巴,低着头,用手拼命掰祁镇钰牢牢抓着她的手指。

祁镇钰旋过身来,看着骆碧心,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又是欢喜,一时竟是酸甜苦辣说不出什么味道,恨她老是让自己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恨她老是让自己牵肠挂肚,恨她只是一个表情就能瓦解他所有的防备,很想打她一顿,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让自己这么担惊受怕,可是看着她又如何下的去手……恨她明明在自己面前,却一副不懂自己有多牵挂的无辜……千头万绪,竟不知道如何把自己的汹涌的感情传达给她……

祁镇钰面无表情的忽然拦腰抱住骆碧心,身子一斜,骆碧心惊呼一声,两个人就倒在了草地上,顺着河边的斜坡快的滚了下去,直直的掉进了河里。

河面上激起了滔天的浪头,一时间水花四溅。

水面下,骆碧心被灌了好几口水,难受的眼睛鼻子里都酸酸胀胀的,挣扎着要浮出水面却被祁镇钰牢牢的拽住。

祁镇钰抱住她,一边缓缓的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在水下视物,只看着骆碧心满头的秀随水波飘散开来,如水草般轻轻的荡漾着,随波逐流,精巧的五官因为缺氧而皱了起来,嘴唇紧紧的抿着,那双小手还在用力推他,那件穿在骆碧心身上大的离谱的青色粗麻衣在水里撑了起来,露出了骆碧心穿在里面的那件粉红色的肚兜一角,青红黒三色交加的颜色在水里显的何其魅惑,连串的气泡自他们两人间升起,祁镇钰用力拉近她,低下头,深深的吻上骆碧心,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缓缓的度气给她。

骆碧心似乎意识到了祁镇钰的意图,渐渐的停止了挣扎,主动的贴近祁镇钰,手紧紧的抓着祁镇钰的衣服,使水流不能冲散他们,彼此的气息在口齿间亲密的传递,仿佛只有拥有了彼此才明白什么叫做呼吸……

温柔到极致的吻渐渐的加深,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唇舌的碰触,仿佛窒息的感觉,让骆碧心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能感觉祁镇钰的舌在自己的唇齿间疯狂的掠夺,自己也在努力的回应他,浑身灼热般的烫,她甚至觉得这河里的水会因为他们而沸腾起来……

青草河畔,风拂过水面,清静无波。

“哗啦——”一声,两个人如鲤鱼一般破水而出,骆碧心被水花呛的咳嗽了几声,拼命的喘气,都顾不上去瞪祁镇钰,祁镇钰喘匀了气就半搂着骆碧心朝岸边游去,触到了岸边的石头,他用力一拖,就把骆碧心放了上去,骆碧心浑身*气不接下气,看着下头的祁镇钰,立刻就气红了脸,怒骂道,“你这个疯子!!”抬脚就要踢水里的祁镇钰,祁镇钰双臂一震,轻轻的划动水波,悠闲的荡开半丈远,爽朗的大笑着,魅惑的眨眨眼睛说,“我以为你也很享受。”

骆碧心被他说中心事脸更是红的快烧起来了,恼羞成怒的拼命的用脚激起水花泼祁镇钰,“你去死去死去死啦!!”

祁镇钰哈哈大笑着单手一撑旁边的石头,身形一跃而起,在空中旋了半圈,稳稳的落在骆碧心身后,可是他激起的水花却泼了骆碧心盖头盖脸。

噗……”骆碧心吐掉嘴里的啥子,用手抹了一把脸,大怒,跳起来就挥舞着绣花拳头要打祁镇钰,祁镇钰也不躲,嬉笑着任凭她打在自己身上,偌大的一片青草地上只有两个人的笑声和怒骂声。

骆碧心打的累了,祁镇钰就紧紧的搂住她,让她嵌进自己的胸膛里,把头埋进她颈间,风吹过他们身上,虽然彼此都湿了,可是此时却觉得那样温暖,甚至有点炙热的烫人,祁镇钰缓缓的说,“我想你……”

骆碧心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哽咽的捏着他的衣服威胁说,“下次不许吓我!”

祁镇钰闷笑了两声,胸腔振动了一下,骆碧心又给他一拳头,嘟着嘴嗔道,“有什么好笑的!快说!以后都不吓我,还有啊!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开心,你要哄我开心!梦里也要想着我,心里只能有我!我做的菜要全部吃掉!不喜欢吃的也要吃!不好吃也要说顶顶好吃!”

这对白她背了好久呢,当初看《河东狮吼》的时候就决定以后一定也要跟另一半签这样的不平等条约!

祁镇钰身体僵了僵,一言不,骆碧心顿时紧张起来,拉着他的衣襟跺着脚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祁镇钰怪异的看了她两眼,扯出个讨好的笑,用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不吃青椒?”

骆碧心“噗哧”笑了,眉眼舒展开来如嫣然绽放的莲花,清净无暇,睫毛还挂着细小的晶莹水珠,秀上的水滴顺着脸颊滑出诱惑的弧度滴落在衣领里。

祁镇钰顿时看痴了,心头暖暖的,情动之处,声音暗哑的说,“答应你,你说什么都答应你……”说着又紧紧的搂住她,俯身在骆碧心颈间,双唇轻含着骆碧心的耳朵,舌尖轻轻的刷过骆碧心耳朵的轮廓,骆碧心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浑身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只听见祁镇钰的声音在耳边暧昧的说,“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也会哄得你开心……你做什么都是最好吃的……”

誓约象征的不是天荒地老,而是彼此拥有。

骆碧心眼眶里热热的,吸吸鼻子,心里像灌了三斤蜜一样高兴,女人有时候真是很奇怪,明明是听到烂的桥段,可是听自己心上人说出来,就是让她感动的想哭,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却还不依不饶的说,“青椒也要吃!”

祁镇钰抬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的勾着,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说,椒也吃……那你呢?”

骆碧心抓着他的衣襟,抽抽噎噎的说,什么?”

“你不想我?那我不是很可怜?”祁镇钰俊脸以垮可怜兮兮的说。

骆碧心哭的笑了出来,“讨厌死了!害我又哭又笑。”

“快说!说你想我!”祁镇钰像要糖吃的孩子一样缠着说。

碧心擦了擦眼睛,傲然的仰高了头,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说,“谁说我想你了?”

祁镇钰恨的牙痒痒偏偏又爱惨了她小人得志的样子,猛的伸手故技重施拦腰一抱两人又咕噜噜的滚了下去,骆碧心尖叫了起来,你想你!不要——”

就快掉进水里的时候,祁镇钰长脚一深,在石头上一撑,两个人稳稳的停了下来,祁镇钰看着身下被吓的有点怔忡的骆碧心,伸手抚过她的脸颊,笑道,“怕了吧?”

“你耍赖!”骆碧心恨恨的看着他控诉道,明明刚刚才答应不欺负她的!

祁镇钰居然很无赖的说,“我是说不欺负你,可是我没说我不耍你啊!”

“小人!”

“好说!”

“伪君子!”

“继续。”

“无赖!混蛋

祁镇钰低头就吻住骆碧心喋喋不休的小嘴……唇齿相交,互相取索间一个吻极尽缠绵……

风吹过青草河畔碧绿的小草,草儿一弯腰细细的擦过骆碧心的脸颊,痒的她笑了出来,祁镇钰缓缓的松开她,双手撑在草地上,由上而下的望着她,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两人的目光绞缠在一起,骆碧心似是满足的轻轻吐出口气,鼻息间尽是清风泥土的气息,还有淡淡的伤药味道,她抬起手捂上祁镇钰胸前,低低的说,碍了么?”

镇钰温柔的用手拨开她额头湿湿的头,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吻。

风吹过草地出沙沙的声音,一时间竟觉得天地宽广浩淼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骆碧心把头埋在祁镇钰的怀里闷闷的说,“我好想你。”

祁镇钰身体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着她,把自己身上的那份炙热传递给她……

骆碧心默默的抓着祁镇钰的手把玩着,让十指交叉相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究竟是可遇不可求,还是……穿越而来只为这十指交握的瞬间……祁镇钰紧紧的回握了她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莫玩火 野猫

镇钰轻轻的揉捏着骆碧心柔软的小手,不同于一般女t骆碧心常年动刀动铲的手上有细细密密小小的伤口,微显粗糙的生着茧,他俯身看着身下的骆碧心,还湿漉漉的宽大衣服不知何时歪斜到了一边,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膀,小巧精致的锁骨上盘绕着披散的黑,晶莹的水珠顺着头滚落到那衣领里,那羊脂般的皮肤此时微微泛着淡红色,祁镇钰眼底闪过一丝欲火,眼底那一抹深邃的黒渐转深浓

忽然,骆碧心觉得腹部有什么硬硬的顶着她,是祁镇钰的宝剑么,怎么还有点烫烫的,她试着挪了挪位置,柔软的腹部擦过下体,微微蠕动的强烈刺激让祁镇钰脸色一变,低吼,“别动!”吓的骆碧心登时一动不动的傻在那儿了,看着祁镇钰眼底那丝正在窜起的欲火和那怪异隐忍的表情,骆碧心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轰的一下,脸就红了,像烧起来一样,结结巴巴的说,先起来要不要再去水里泡泡?” 【】

祁镇钰怪异的看了她两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抱住骆碧心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骆碧心红着脸点点头,感觉到祁镇钰炙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颈间,竟觉得身体里本能的骚动起来,热的烫,不自觉的伸出手攀上了祁镇钰宽厚的肩膀。 ”小说“

骆碧心知道生了什么,也祁镇钰忍的难受,以前听说过男人老忍着对身体不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可是一想到要跟祁镇钰做这种那种以前只有小说里看见过的事情,她就本能的觉得晕眩,口干舌燥的难受……

祁镇钰感觉到骆碧心的手无意识的在他脑后轻轻拉扯着自己的头,再看见她那嫩红的小舌缓缓的舔过那丰润的红唇,只觉得小腹一阵紧缩,浑身一震,拳头紧紧的握着,这只野猫,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不要玩火……”祁镇钰一张口,声音沙哑的吓人,眼底的欲火越来越炙热的跳蹿着,骆碧心吓了一跳,很无辜而茫然的看着祁镇钰,唇瓣微启,吐气如兰,气息有些急促不稳,胸前的衣服因为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着,祁镇钰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俯下身,身上那炽热的温度让骆碧心感觉似乎体内有什么被点燃了一般,不适而慌乱的扭动着,祁镇钰紧贴着她耳边,“野猫……”那声音像是热气一般喷在骆碧心耳朵上,烫的她心口不住的颤。

碧心微眯着眼睛,手插进了祁镇钰的间,轻轻的摩挲着,不知所措的把他的头压进自己

祁镇钰终于忍不住试探似的微微张口含住骆碧心的耳朵,轻轻的啃咬着,骆碧心呻吟了一声,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空白了,下意识的微微拱起身子,和祁镇钰紧紧贴合在了一起,浑身微微的颤,脸朝旁边侧了侧,耳根红的诱人,祁镇钰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一下,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双唇顺着骆碧心耳边细长的颈背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急切而流连往复,舌尖刷过她的圆润小巧下巴。

“唔嗯……”骆碧心情不自禁的仰高了头,小腹窜起的燥热蚕食着她仅剩的理智,祁镇钰的温热的大手抚过骆碧心纤细的腰间,骆碧心只觉得浑身酥软无力,明明燥热的难受,可是风吹过竟会觉得凉,本能朝祁镇钰靠去。

看着骆碧心渐渐有些水色迷蒙的眼睛,透着淡淡的羞赧,祁镇钰猛然吻住她的红唇,舌舔过贝齿,**舔噬,缠绕起她的小舌,诱惑的掠过她的上颚,**的感觉让骆碧心无力的只能任凭他狂肆的掳掠,呻吟支离破碎的含在嘴里。

祁镇钰的大手一边从骆碧心宽大的衣角探了进去,粗厉的手掌触上那细腻光洁的皮肤恋恋不舍的摩挲揉压着,慢慢的朝上探去,骆碧心被吻的神志昏迷,只能本能的觉得祁镇钰手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撩过一般的颤栗。

意乱情迷。就在一切都要失控地时候。骆碧心忽然低呼了一声。小脸都皱了起来。祁镇钰一惊。询问地看着骆碧心。骆碧心红着脸小声说。“有石头……”祁镇钰忙拉起她。那只炽热地大手离开骆碧心胸口地时候。她竟有种失落地感觉。顿时羞地脸又红了三分。暗骂自己。色女!

猛地背后一凉。骆碧心惊呼一声。祁镇钰竟然把她背后地衣服给掀起来了。风吹过。冷地她打了个哆嗦。露出里面白皙地皮肤和那根肚兜红绳诱惑地缠绕在上面。但那白皙地皮肤上却布满星星点点浅红色地瘀痕。应该是石

地。祁镇钰顿时燥热退去了许多。心疼地伸出手抚过洁地后背。只觉得手下地肌肤顿时紧绷了起来。背拱了起来。不由地嘴角一勾。邪肆地吻上骆碧心地后颈。“我想要你……”骆碧心微微地颤了颤。只觉得心跳地声音好快好快。手按在胸口。试图能让自己不要这么紧张。唇动了动却不出声音。也许就这样也挺好……

祁镇钰看着骆碧心脸上。身上如雪地肌肤都因为羞赧而透着胭脂色地红。强行按下自己在这里就推到她地冲动。声音沙哑而隐忍地说。“这里会伤了你……我们回去……”

久骆碧心才微微地点头。嘴角偷偷地扬着。眼睛弯弯地。无声地甜蜜窃喜。

两个人回到客栈时,已经人去楼空,可是大堂里却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地上还有斑斑的血迹,触目惊心,顿时两人被骇了一跳,哪里还有心情温存,立刻四处查看了一下,却没有什么现。

最后在院子里现桩子上还缚着一匹马,嘚嘚的原地踏着脚下的铁掌,木桩子上还有一张纸。

祁镇钰拿过纸,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骆碧心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是。”

“我也不清楚,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祁镇钰不容骆碧心拒绝的轻轻一抱就把她放在了马背上,骆碧心惊呼一声,立刻抱住马脖子,祁镇钰单手撑在马背上,轻轻一跃就飞身上了马,搂住前面的骆碧心,“坐好!”说着一边扯动缰绳,调转马头,抽出旁边的马鞭,用力一挥,马儿嘶鸣一声就如箭离弦绝尘而去。

骆碧心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挡在眼前,马跑的太快,风向刀子一样割的她生疼,可是看祁镇钰安之若素的样子,不禁佩服不已,再看他眼底的那抹忧色,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肯定是出什么事了,那些血迹是谁的……难道是……骆碧心想着紧紧的咬着嘴唇……

祁镇钰把马停在了那个别院的门口,自己先跳了下去,再把骆碧心抱下来,他敲了敲门,立刻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显然认识祁镇钰,,马上就让开路让他们进去,“大爷,爷和二爷还有其他人都在等您和骆小姐,请随小的来。”

祁镇钰点点头,拉着骆碧心一边快步跟着那个家丁朝里走,一边问,“二爷伤势如何?”

骆碧心心下困惑不已,二爷是谁?祁镇钰是大爷,难道二爷是祁镇宣?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爷有是谁?易风和郝连无名呢?

“有6神医在,现在已经不碍了,这边请。”家丁领着他们拐过一个路口,领到里面的一个厢房外,就恭立在一边不进去了,“爷和二爷就在里面。”

祁镇钰点点头,就大步走了进去,脸色很不好看,骆碧心更是觉得不安,一颗心跳乱了节拍。

屋子里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屋子的人,阿二,易风,郝连无名,6通还有那个粗野汉子也在,阿二看见骆碧心立刻眼圈就红了,扑过来抱着骆碧心大声哭起来,“碧心姐,碧心姐,怎么办…么办……”

骆碧心被吓了一跳,忙安抚阿二,“怎么了?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大哥,大哥……大哥他……”阿二抽抽噎噎的说。

骆碧心心头一跳,声音有些颤而严厉的问,“阿大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呜…哥……”阿二被骆碧心一吓,更是话都说不清了,6通赶紧拍拍他的小脑袋,看着骆碧心说。

“他哥哥被雷霆抓走了。”

6通说的很轻,像是怕吓到谁似的,可是却像是原子弹一样在骆碧心的脑海里轰的一声炸裂了,颤着声音说,什么!么会……”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是他们当时没有留意阿大还在楼上,这才让雷霆钻了空子,一时间都有些愧疚不知道怎么回答骆碧心。

祁镇钰见她这样心里难受极了,轻轻把她拉进怀里,柔声安抚着,“没事,没事,阿大不会有事的……”

“真的么?”骆碧心紧紧的抓住祁镇钰的衣服,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阿大阿二都是她的弟弟,比亲人还亲的人,如果他真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还欠他一个拥抱啊……那个傻的只想要一个拥抱的阿大……为什么……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肩胛骨 碎了

在19岁,不到适婚年龄的)f时,我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于是我终于可以进伟大的赌场了……泪奔。

“真的。”祁镇钰郑重的说,骆碧心看着祁镇钰认真的眼神顿时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死死揪着祁镇钰衣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缓缓的环视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郝连无名肩上刺眼的白色绷带上,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眼睛一眯一字一顿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水轻尘又去哪儿了,还有……遥儿呢……” 【】

“他娘的!要不是他们说不能伤了那个狗腿子手里的小子,老子早抓到那个狗腿子了!都是他大爷的……”粗野汉子烦躁的吼道,一直垂头不语的易风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了粗野汉子一眼,吼道,“闭嘴!”

骆碧心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易风竟然有这种气势了?有点茫然的再看看旁边依然泰然自若的郝连无名,觉得弥漫在他和易风之间的气氛怪异极了,为什么郝连无名受了伤反而跟捡到宝贝一样?一点不符合他平时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的风格,反而娃娃脸,好脾气的易风处于暴走边缘?到底受伤的是谁啊…… ”小说“

粗野汉子似乎也被易风狰狞的目光给骇到了,抓挠抓挠头发嘴里嘀咕了两句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祁镇钰搂住骆碧心,看着易风说,他也发现了易风和郝连无名的反常,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似是担忧,似是愤怒,却又有点无奈?……

连无名耸耸肩,继续吹着手里的药碗,很悠闲的喝着药,仿佛他只是刚进门口渴了喝杯茶一样的轻松自在,阿二还在陆通身边抽抽噎噎的止不住哭泣。

易风有些烦躁的用手指梳梳头发,声音略显低哑的说,“我跟郝连还有这家伙(指粗野汉子)以及水轻尘赶到有间客栈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了,本来那些护卫和雷霆都已经绑起来了,哪想那雷霆命那么硬,你砸了他一棒子他没多久就醒转了,还故意装作昏迷的样子,任凭我们把他捆了起来,结果就在我们都在大堂的时候,他猛的挣开了绳子冲到了二楼……”

雷霆醒来时其实已经被易风的手下给捆起来了,但是他很镇定,明白现在形势对自己不利,就暗暗的装作依然昏迷的样子,易风他们喂给他吃的药他悄悄的含在舌下,趁着他们不注意就吐掉了,就等着他们松懈的时候再做计较。

就在他们都忙着把几个护卫搬出去地时候。雷霆终于觉得时机到了。猛地挣开自己身上地绳子。一个箭步就跨上了楼梯。飞窜了上去。楼下地人顿时惊呼一声。易风等人几乎同时朝楼上奔去。可是依然慢了一步。雷霆抓住了楼上地阿大当人质押在自己怀里。手扼在他地喉头。只要他微微一动。阿大地性命就不保了。

所有人里。只有粗野汉子对这个阿大没有任何感觉。更没有拖亲带故地关系。毫不犹豫地就杀了过去。阿二顿时骇地高声尖叫起来。“不要!!”粗野汉子被吓地愣了一下。险些被雷霆势破万军地一脚给扫到。慌忙朝后一跳避开那凌厉地一脚横扫。

就在此时易风也同时行动朝雷霆攻去。本想趁着雷霆攻击粗野汉子地空档夺下阿大。哪想雷霆这般阴险。他硬是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窗边。把阿大挡在自己地面前。易风一惊。急忙转身收手。却是露了命门。说时迟。那时快。雷霆地手成鹰爪形朝易风地胸口攻去。火光电石之间。只听闷哼一声。郝连无名飞快地拉开了易风。却躲不开雷霆地攻势。一爪硬生生地爪在郝连无名地肩上。只听见清脆响亮地“咔嚓”一声。连无名地肩胛骨就碎了。肩上地肉硬生生地被雷霆撕扯下一大块。疼地他脸瞬间就白了。汗如黄豆般大颗地落了下来。易风赶紧揽住连无名地腰。朝后一退。退开雷霆地攻击范围。扶着郝连无名慌张地问。“没事吧?你没事吧?!喂!郝连小人你别吓我!!”

“你……你不是老说。老说让我受死么……这次。这次。可是……如愿了……”郝连无名虽然受伤不轻却依然媚眼如丝地调侃道。

“你!你给我闭嘴!这点破伤死不了地!祸害遗千年啊!”易风急得跺脚。朝外头刚追上来地人吼道。“快来帮忙啊!”

就在此时雷霆冷哼一声。钳制着重伤未愈。动弹不得地阿大。从那窗户一跃而下。踩着屋檐就朝远处奔去。水轻尘和岳景文立刻就运起轻功快速跟上。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远处朝阳初生地光芒中。

“大哥!!!”阿二冲到窗边

失的人影嘶声高喊,终于脚一软就坐倒在了地上,遥)t在地,眼泪不住往下流的阿二,再看看窗外,终于咬牙一跺脚,也从窗外越了出去,快速的朝自家少主的方向追去,粗野汉子抓抓头发,到底追不追呢?不如等那个女娃子回来好去救大哥?

易风让人抬了郝连无名,快马加鞭的回了别院,下车的时候甚至顾不上别的,拦腰横抱着郝连无名就冲了进去找陆通,当时陆通醉醺醺的在别院地窖里,被易风恶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立刻就老实了,马上给连无名诊治。

祁镇钰他们在有间客栈看见的杂乱不堪和斑斑血迹是因为他们后来乱作一团摔倒砸坏的,血迹是抱郝连无名下楼时,他留下来的,马匹和信则是易风命人留的,写的是,“二伤,雷失,速归”二指的是郝连无名,是他们三个人结拜时的顺序,祁镇钰是老大,易风则是老三,这样写是为了防止信落入别人的手里被看出端倪。

“那,那他们现在追到哪儿去了?!”骆碧心急切的问。

“我也不知道……”易风摇摇头,“我的手下根本没有能跟上雷霆和水轻尘速度的人,唯一跟的上的这个粗野汉子居然他妈的没追!!”说到最后很是愤怒的瞪了那个粗野汉子一眼。

粗野汉子看骆碧心也谴责的看着他不禁有点呐呐的,最后粗着嗓子说,“老子是要去救大哥的!不是来杀狗腿子的!”

“要是阿大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大哥抽死你!”骆碧心红了眼丢下一句威胁,就扭头不再搭理粗野汉子。

“知道他们去什么方向了么?”祁镇钰看看郝连无名肩上的伤势,眼底也泛起丝丝凶光,这个雷霆,该死!

“貌似是郴州方向。”易风思索了一下说。

州是位于宁州南边的一个小县城,多是蛮夷杂居之地,地势险要,从宁州到郴州必须经过一个悬崖,悬崖下头是恶名昭著的万枯谷,盘庚在两头的栈道相当的陡峭危险,常有人坠崖而亡,所以有人戏称那里是“万枯骨”,可见死在这个山谷的人有多少。

悬崖下的万枯谷里头有什么,谁都不知道,因为那边有许多凶猛的野兽,还从没有人能或者从那下头走出来的,所以郴州的人可以说是避世而居,鲜有人来往此地,唯有那些为了养家糊口的商人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那里做买卖。

“郴州?”骆碧心忽然惊呼一声。

“你知道?”祁镇钰有些诧异的一挑眉头,那个地方就算是常年跑动江湖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更别说骆碧心这样连京城都没离开过的女子了。

骆碧心抿抿嘴,看看粗野汉子和陆通,似乎避讳什么,最后踮起脚跟祁镇钰耳语了什么,祁镇钰眼底也出现了诧异的神色,“你说真的?”

骆碧心肯定的点点,“真的!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们在说什么?”郝连无名好奇的问。

祁镇钰沉吟了一下说,“我想……雷霆应该是去万枯谷了……”

顿时有三个声音倒抽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的说,“万枯谷!?他去找死么?!”

祁镇钰皱皱眉看着粗野汉子,“你知道万枯谷?”他一直很想问这个人是谁,可是现在不适时候,看碧心他们的态度,应该是自己人。

骆碧心看看粗野汉子,滑稽的咧咧嘴,“他不知道就怪了,”又抬头看着对祁镇钰说,“他是莫名的师弟!”

祁镇钰立刻恍然大悟,是了,莫名的师弟又如何不知道他们自己的师门所在,郝连无名和易风还有陆通却更是莫名其妙。

就在这是外头传来了一阵吵杂声,接着一个人直直的冲了进来,摔倒在地上,房里的人都惊了一下,定睛一看却是遥儿,后头的家丁也赶了进来,看见易风忙说,“爷,这位姑娘受伤不轻,我问她是谁,她也不说却只说是找爷的,我们不让进想先来通报,不想她就硬打进来了,不少人都被她打伤了。”易风挥挥手,那人立刻退了出去。

骆碧心心头一跳,不详的预感笼罩在胸口,慌忙松开祁镇钰,冲到那女子身边,把她翻了过来,惊骇的发现她胸前有一大片的血迹,红的刺眼,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的是遥儿!

遥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把抓住骆碧心的手,挣扎着说,“快……快去,救,救少主……他……他……”

人生总是在你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却不见得是柳暗花明……

慎入,番外青梅之高H

不是正文,是梅子黄时包子雨的高h内容……不喜勿t误入熊深表歉意。

连无名的手触到易风身上,那衣服磨擦在皮肤上细细的感觉让此时敏感异常的易风仰高了脖子呻吟了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诱惑,似是缓解了什么,却又像是加重了什么,身子无意识的在郝连无名的怀里扭动,似乎想要更多的磨擦来缓解这种痛苦。

“嗯唔……”

【】

春药强烈的药性早就蚕食了他的理智,若是清醒,又岂会露出这般无助而乞怜的表情,那微张的红唇,手死死的攀在郝连无名的肩上,看着易风水色迷蒙的眼睛,郝连无名竟心头荡漾了一下,一阵恍惚,不由的诧异万分,自己竟然会起点中文网n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起点中文网: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小说“

那修长的双腿从长袍的缝里露出了一丝的春光,那双狐媚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让易风顿时觉得小腹一阵紧缩,口干舌燥,气息越来越不稳,燥热难耐的感觉再次汹涌了上来,比之前的更让他难以忍受,双手无助的用力攀在木桶的边缘,膝盖抵着木桶,浑身紧紧的绷着,死死的咬着牙关,却无法阻止这种感觉在他全身咆哮似的游走,连水波在他身上微微漾着波澜都的那样清晰的让他想要呻吟

、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n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唔嗯……啊……”易风在郝连无名闪神的瞬间,已经紧紧的贴在了连无名的身上,可是没有这种经验的他,只能凭着本能,摩擦扭动着,却无法解决最本质的需求,怒张充血的下体擦过郝连无名结实的小腹,受到刺激的快感让他背筋紧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n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n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

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来易风泄过后。承受不了这种快感。又不知道怎么办。竟一口咬在了连无名地肩上。牙齿咬破了皮肉。血丝丝地渗了出来。弯弯斜斜地流过>起点中文网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起点中文网n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

唔嗯……唔……”两个人地吻因为易风本能地回应而走向疯狂。唇舌纠缠在一起。津液在舌尖勾出银亮地丝线。从唇角滴落在水上。呼吸粗重地在鼻息间传递彼此地气息。郝连无名地手抚上易风细滑地腰。那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地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

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水轻尘 死了

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把抓住骆碧心的手,力道心倒抽了一口冷气,生生忍住甩开遥儿的冲动,只见遥儿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说,“快……快去,救,救少主……他……他从,从悬崖掉下,下去了,就,就在,郴州的,路上……”说着手一松,头歪倒了一边,却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遥儿!遥儿!!”骆碧心一惊,拼命的喊叫起来,死亡的恐惧顿时笼罩在她的心头,当年爹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嘴唇退了血色,用力的晃动遥儿,试图把她摇醒,可是无论她怎么摇动,遥儿都没有反应。 【】

祁镇钰抬眼凌厉的瞟了眼陆通,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吓呆了的陆通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过去搭上遥儿的脚踝,面色沉着,闭着眼睛屏息试探了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没事没事,只是脱力假死过去了,快把她抬上床去。”

众人立刻七手八脚的把遥儿抬上床,易风又让下人重新拿来绷带伤药,骆碧心慌的要找耀玥珠却发现自己之前换了身衣服,耀玥珠不在她身上,而在水轻尘的身上,顿时急得直跺脚,死死的抓着祁镇钰的手臂,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是迷蒙了视线,身子不住的发抖。 ”小说“

祁镇钰不知如何安抚她,只能用力的把她揽进怀里,想给她一点安全感,可是骆碧心不断发抖的身子,让他有种挫败感和随之而来更强烈的心疼,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陆通满头大汗的给遥儿上药。

一阵兵荒马乱后,遥儿的伤势终于被陆通给稳定下来了,她的背部被什么不知名的野兽给抓伤了,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很大,显然这只野兽的体型绝对在一个正常人的体型之上,这也让骆碧心他们更觉得担忧,那万枯谷里到底养了什么生禽猛兽,而且也不知水轻尘的运气有没有好到能刚好跌到那个地方……

再三跟陆通确定遥儿没事了,骆碧心只觉得浑身脱力了一般,眼泪滚了滚,刷的就下来了,深吸了口气,抬手随意的抹了两下,吸吸鼻子,脸上有了一丝喜色,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祁镇钰的手臂,力气大的都被她给抓起淤青来了,可是祁镇钰只是关切的望着她,仿佛那条胳膊不适他的一样。

骆碧心咬着嘴唇忍住眼泪,默默无言的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疼么?”

祁镇钰抬手粗砺的拇指擦过骆碧心还带着点泪痕的小脸,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柔声说,“不疼。”

“……遥儿一定很疼……阿大一定很疼……水轻尘……”骆碧心低垂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

“……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祁镇钰此时竟觉得自己的话那么苍白的无力,只好转移话题说,“我们现在得去找水轻尘还有阿大,也不知道遥儿说的是真是假,如果真的掉下郴州边的悬崖……”

祁镇钰欲言又止。说了一半。吞了一半。天山门究竟在不在那里还不好说。毕竟这事情危险性太高。跟玩命差不多了。但既然是莫名告诉骆碧心地应该还是可信地。总之还是等到了那里再见机行事吧。若雷霆真去了万枯谷找天山门。那可真是……南辕北辙了……

粗野汉子神色有些怪异地站在一边。不时地抓挠抓挠头发。有些局促不安地样子。天山门祖训。“带外人入谷者。天诛!”

易风有些颓丧地低着头。听见祁镇钰地话缓缓地点点头。扭头看了看连无名。郝连无名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却拉扯到了伤口。嘴角怪异地扯了扯。朝祁镇钰抛了个媚眼说。“哥哥有伤在身。就不去给你们添乱了。需要人手你自己知道怎么找他们~”

祁镇钰点点头。他原就不希望郝连无名和他们同去。毕竟在他心里。水轻尘始终是个外人。或者说是冤家对头也不过分。虽然他地身份是自己地亲叔叔。但对此他没有任何地真实感。水轻尘自己也说过他不会认祖归宗。因此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去救他完全是出于合作上地道义。救不回来也无可奈何。但郝连无名就不一样了。那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伤不得。动不得。也正因为如此。雷霆才更该死!

祁镇钰看了眼郝连无名肩上还透着淡淡血痕地绷带。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再加上之前雷霆对骆碧心欲行不轨。早就把他给气疯了……强压下把雷霆五马分尸地怒气。祁镇钰简洁明了地确定了一下每个人地任务。

连无名和陆通留下来。养伤并看护还在昏迷中地遥儿。剩下地人都一起去找水轻尘。也许还

找到天山门的所在,而秦始皇的宝藏据说……也在那

本来阿二也应该留下的,但是他很固执的拽着骆碧心的衣服死活不松手,乌黑滚圆的眼睛倔强而泪潸潸的看着骆碧心,骆碧心心一软,就带着他一起去找阿大和水轻尘。

骆碧心怕的是当他们找到雷霆和阿大时,阿大已经……带着阿二,到时候能见阿大最后一面也是好的,万一真的生离死别……呸!呸呸呸!骆碧心!!你想什么呢!阿大当然会没事……当然会……一定会没事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左手偷偷的在袖子里握着右手的手腕,努力抑制住这种恐慌的颤抖。

就要上马出发的时候,祁镇钰忽然说忘了什么东西,独自又折了回去,骆碧心等人各怀心事的在原地等他,当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面纱,很维吾尔族风格,他轻轻的把上面固定的环放在骆碧心头上,又调整了一下方向,确定骆碧心连额头也没露出来一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骆碧心傻愣愣的透过那张粉色的面纱看着外头那些都被染了粉色的人和马,不明白祁镇钰忽然拿这个来做什么,要学伊斯兰教么?还是要说女人家不要抛头露面?在这种生死危急的关头他抽风了?

祁镇钰趁她还在“新奇”的摆弄那面纱,一把把她放到了马上,翻身上马,稳稳的抱住她,看见她把面纱给撩了起来就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戴好,这样等会儿眼睛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骆碧心顿时心头一颤,只觉得一股暖流注入心底,啊……原来他是怕风割了自己的眼睛,原来他之前注意到了啊……在这种时候他想的最多的竟然还是她……不由的先前的恐惧和抑郁都一扫而空,只觉得似乎悬空的双脚又踩到了地面,闻着鼻息间他带着淡淡伤药味道的气息,无声的甜甜一笑,回身搂住他,把脸埋在他怀里,温顺的应道,“嗯!”

祁镇钰嘴角一勾,高喝一声,“走!”手里马鞭一挥,马儿应声而出,其他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也都挥鞭赶上。

易风一边伏低身子,护好跟他同乘一骑的阿二,一边挥动鞭子,心里却在走神,只觉得诧异万分,连之前害郝连无名受伤的愧疚都一时忘了,满脑子想着,什么时候那个随时随刻都把“大局为重”挂在嘴上的木头,也会“儿女情长,柔情似水”了?!

真是比看见那个水大公子给骆碧心端茶送水更惊悚。

也许……从赏花会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了吧……有些人素来闷骚……只是可惜了红烧肉做的这么好的厨娘,扼腕,他果然应该当时先下手为强把她抢回去给自己煮红烧肉的……

不知道那个水某人看见了会不会粉碎他那万年不变的淡定表情……看那冷的跟庙里的菩萨一样假笑的人发疯,一定很有趣……

易风想着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阿二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娃娃脸立刻就板正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落日余晖在这行色匆匆的人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投射在道边的麦田上,黑影在金色的麦浪上随风起伏着,烟尘滚滚。

当夕阳敛进最后一点霞光时,他们的马停在了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上,这里光秃秃的,连树都不见一株,遥遥相望的同样是一处断崖,在云雾里若隐若现,两处绝壁用一条细长的栈道相连,那连年暴露在阳光雨露下的木桥,早就枯朽不堪,在风中发出“吱呀呀”的呻吟声,山谷里的风凌厉的呼啸着,让人站在崖边只是听风声就头皮发麻,更别说往下看了。

“快看!这里有血迹!”骆碧心被祁镇钰抱下马,忽然惊悚的指着马脚边的一滩淤的血迹?br/>

祁镇钰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神色变的凝重了起来,顺着血迹看向崖边。

易风拾了一块不小的石子朝下抛了去,这是惯用的投石问路,根据石子的回响来判断悬崖的高度,哪想这次连回声都没有听见,可见这悬崖有多高。

骆碧心猜想,那石子估计半路就因为大气的阻力而磨擦粉碎成灰,被风吹走了。

众人望着下头一去不返的石子,都打了个寒颤,肝胆俱碎的感觉,饶是你胆子再大,都要抖三抖。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渺小的,如同人类面前的蝼蚁,所有人的在想,从这儿掉下去,只怕连骨灰都收不回来了……

水轻尘,有死无生。

咳咳……顶着锅盖探头……么。用票票来砸死我吧……那说不定他还会活过来哦!~~

第一百四十章 有来生 放下

间倒退回二个时辰前。

宁州的青瓦屋顶上,几个人影快速的掠过,脚尖轻点瓦片,发出轻微“咔嗒”的响声,当下面路过或是屋里的人出来朝上张望的时候,早不见了踪影。

四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在一个弄堂的拐角里消失了,第二天,宁州白日闹鬼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人人自危。

水轻尘一口气提胸口,疾速的跟在雷霆的后头,但是他之前被粗野汉子那莽撞的一棍子打伤的伤势还没好全,竟也无法追上还带着一个人的雷霆,不由的心里有些浮躁。 【】

雷霆抓着昏迷中的阿大背上的衣服,单手提着,快速拐过几个弯,忽然眼前一亮,漫无目的的奔走竟也走出一条活路,冲出这个弄堂就是一个市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繁华至极。

雷霆身形灵活的避开旁边的人,路上的行人看这样一个巨人单手提拎着一个男人,还有一只手甚至还血淋淋的滴着血,早就惊慌尖叫了起来,如见鬼神一般,退避三舍。

一时间,热闹的集市如同阿鼻地狱的屠宰场,人挤人,车撵人,鸡飞狗跳,尖叫声此起彼伏,但这些雷霆全不放在眼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前面不远处的马贩子,而那个马贩子正试图安抚躁动的马匹,惶恐的想要拉着马逃离市场。 ”小说“

雷霆大手一挥,拍开一个无辜的吓软在地的乞丐,乞丐成流线型撞飞在旁边灰白的墙上,闷哼了一声。

雷霆身形一跃,稳稳的落在了那个马贩子正牵在手里那匹枣红色的马背上,把马贩子骇的牙关打架,腿脚发软,手还哆哆嗦嗦的握着缰绳。

雷霆眼底掠过一丝不屑,把阿大放在身后,一把夺过缰绳,顺道抢了他的马鞭,使劲一挥,马厉声嘶鸣,撒开蹄子就狂奔而去。

水轻尘慢他一步,但也迅速的翻身上了一匹黑色的马,顺手抛给那个可怜的马贩子一个坠子,他身上从来不带银两,想着那个浸古白的玉坠,也够抵他这两匹马的价钱了,却不知道那两匹马只是数十两银子的价钱,而那玉坠千金不换。

那些慢慢回过神来地人们。见瘟神已去。都松了口气。叫卖地继续叫卖。讨价还价地继续争执。闲庭看花地继续慢慢踱步。有几个书生打扮地人进古苑斋买文房四宝时。看见墙边颓丧地滑落在地地乞丐。都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冷笑嘲讽了几句。那乞丐嘴里涌出一股恶臭地血。脚一蹬。竟是死在那里了?br/>

古苑斋掌柜地吩咐人把他丢在了后头地乱坟岗。喂了野狗。饱了鸦j赖姥琢埂?br/>

这是后话。

此时遥儿和岳景文匆匆赶上。人潮拥挤中早已没了雷霆和水轻尘地影子。不由地着急起来。来回寻找间看见那个马贩子还傻愣愣地举着手里浸古白地玉坠。顿时心头一喜。立刻靠了过去。问清了水轻尘和雷霆骑马而去地方向。他们也分别挑了一匹马。

遥儿不甘心自家少主拿这绝品地浸古白坠子换了两匹马。硬是跟那马贩子要了回来。重新给了他一个金锭子。马贩子哪里知道浸古白玉坠地价值。在他看来。那金锭子都值得上十匹这样地劣等马了。自然是欢喜非常。

遥儿和岳景文根据马贩子所指地方向一路追去。所幸马贩子所指地方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同往郴州地荒野小路。两旁尽是成片地麦田。

水轻尘追着雷霆一直到崖边,山穷水尽,那窄小的栈道根本不可能容人骑马过去。

“你已经没路好走了,”水轻尘冷冷的看着雷霆。

雷霆一拨缰绳,掉转马头和水轻尘两两相对,双眼锐利的看着水轻尘,缓缓的用平板的让人发毛的声音说,“路,是杀出来的!”

那棱角鲜明的脸上杀气腾腾,他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被骆碧心和祁镇钰给反将了一军!!

老太爷密令,“此女必成大器,事成,杀!”如今看来,果然是老太爷的眼光比自己毒辣的多,他雷霆英明一世,竟然被骆碧心给迷了眼,居然会中了这么下三滥的美人计!?该死!他们都该死!!他要抓住那个女人!狠狠的撕裂她!!听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她求饶

雷霆早已遗忘了他引以为豪的冷静自持,连身后可以利用的人质阿大都被他遗忘了,脑子里只有想着要把骆碧心抓住,凌虐到死!!双眼赤红,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跳,怒火汹涌在胸口,手筋紧紧的绷成一只鹰爪的形状。

水轻尘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雷霆在他面前只是一只杂耍的猴子,这更引起了雷霆的愤怒,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小觑过!没有人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永远没有

单手一拍马背,一跃而起,怒吼一声,夹带着噬人的轻尘凌厉的攻来,水轻尘敏捷的身子朝后一仰,双脚稳稳的夹着马肚子,闪躲过雷霆那见血封喉的鹰爪。

雷霆的拳脚紧随爪上,如雨点般密集的朝水轻尘杀来,水轻尘微微一顿,招架间从马背上退开两尺有余,飞身落地,刚刚站稳,雷霆就已冲到眼前。

两人风驰电掣之间已是过了数十招,雷霆此时疯了一般的进攻,反而暴露了罩门给冷眼相看,冷静应战的水轻尘,屡屡被功夫不如自己的水轻尘击退,更是露出其嗜血凶残的本性。竟全然不顾自己身上受伤的朝水轻尘进攻。

打斗间,一退一进,雷霆已经被水轻尘逼到了悬崖边上,岌岌可危。

水轻尘眼睛一眯,时机已到,右手的铁扇迅速递到左手,隔空朝着雷霆一掌挥去,哪想此时雷霆反应迅速,一把拉过旁边马上的阿大,朝水轻尘的方向用力抛来。

形势陡然逆转。

水轻尘一惊,慌忙收回掌风,可是此时风势已猛,哪里是说收就能收的住的!

他伸手一探,抓住阿大的衣领,身形一晃,两人的位置硬生生的转了个圈,掌风迎面扑来,水轻尘拉阿大的时候走差了气,此时气血翻涌,之前被压制住的伤势都发作了起来,根本无力避开,一口鲜血从喉头涌到嘴里,一股子的血腥味,嘴角流出丝丝血迹,掌风结结实实的抨击在胸口。

水轻尘被逼得倒退三尺,已然是站在了山与天的临界点,身后被他踩碎的石子发出滚动的声响,身形还没能稳住,这头雷霆飞速的一脚横扫过他的下盘,顿时那玉一般无暇的白袍迎风飘起,水轻尘如坠地的白鸽一般,仰身落入了悬崖,那一抹白色的踪影转瞬已然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水轻尘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身体在疾速的下坠着,可奇怪的是他竟一点也不觉得恐惧,甚至没有试图和天反抗的念头,这茫茫的云山雾海,让他有种寻到了归途的错觉……

那谷底逆袭而上的风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下坠而是在漂浮于天际之间的苍茫。

斯人已去胡不归……?

那声音来自神明还是心底,竟如此的清晰,忧伤中透着指引的慈悲。

水轻尘的手勉力抬起,探进怀里最贴近心脏的地方,手指触到那一方丝绸顺滑的方巾,他记得那上头有淡淡的桂花香……是她的香味……他想再闻到这种味道,那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唯一寄托……

猎猎的风声卷走了那一方手帕,随着那谷底翻涌上来的风翻飞飘动着如粉色的彩蝶翩然而去……就像她离开他一样……从不眷恋……两个人已是渐行渐远……

他抬高了手却触不到那如星点般的丝帕的一角……

不若归去……不若归去……

也许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那个初见时扑了厚厚粉底,戴了满头珠钗的女人,古灵精怪却又那般的傲气……他第一次对人产生好奇……

再相见,清秀佳人,笑靥如花,双眼盈盈如月……竟似梦魇,深深的印在了他心底……那种感觉,叫悸动么……

她救了他,不知道他是谁却要他知恩图报……

他给了她诺言,却被她落在了自己怀里。

那遗失的是不愿意……不想要……

还是早已忘记……

那脆弱的粉团揉成的诺言,已经被掌风压迫成粉末,在这苍茫的大地间,流逝的无影无踪,连那最后一点微薄的牵绊都没有了么……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问。

“因为你不是他……”她答。

“若我来生成了他,又待如何……”他又问。

回答他的只有那凄迷凌乱的风声。

声音像是来自天际,空灵的抓不住尾巴……那双澄澈的如同琉璃般清冷的眼睛终于缓缓的闭上……

你永远不会知道……当你在山洞昏迷时,喊过祁镇钰的名字,喊过阿大,喊过阿二……常爷,莫名……遥儿,易风,郝连无名……独独,没有我……所以阿大,我替你护住了……也许这样……你就不会哭了……

若我能早一天放下那不属于我的仇恨……该多好……偏偏到了最后,才知道自己舍不得的……是你……

梦真的很远……错过了,就是遗憾……

结局,早就有了。

血溅了白袍。

忽然觉得……也许熊不适合写东西也说不定……我是亲妈,怎么写都不虐……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巨大的 影子

少主!!!!——”追寻而来的遥儿和岳景文亲眼见t身坠落的一幕,顿时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震起了那成片的高粱地里,数千上万的麻雀,凄声惨叫着向天空四散而去>

两匹马几乎同时奔至崖边,鞭未停,缰未收,两个人恨不能追随水轻尘而去,哪怕只是多了两具尸骸,也要尾随而去!但马何等的有灵性,长声嘶鸣人立而起,再不肯前移半分,遥儿和岳景文惊魂之间再望向崖下哪里还有水轻尘的影子,登时整颗心如坠冰窖,通体冰凉。 【】

雷霆冷哼了一声,一把拎起地上气若游丝的阿大,随意丢在马上,眼看着就要翻身上马。

“受死!!!”岳景文一见他竟然想走,立刻就红了眼,双腿**马腹,单手拉动缰绳,另一只手快的从胸前摸出数把飞刀,眼观鼻,鼻观心,心随念动,手指一震,那飞刀带着尖锐的杀气,破风就朝雷霆的胸口而去。

几乎是同时,遥儿的手摸上腰腹间那条色泽暗淡的腰带,轻轻一抽,那明晃晃的竟是薄如蝉翼的铁片?!纤细的手臂微微一震,那铁片顺着内力化作锋利的长剑,娇躯在马背上微微一纵,稳稳的站立在马背上,甩缰朝雷霆攻去。 ”小说“

……

一盏茶的时辰后。

双方竟已缠斗数百招。

遥儿和岳景文配合的天衣无缝,进退有度,雷霆难以对他们有致命的伤害,但同样的他们也难以攻破雷霆的防卫圈,无论怎样都不能靠近他一丈以内,遥儿开始觉得有些浮躁,攻击更显凌厉了起来,甚至不顾那锋利的风刃撕裂了她米黄色的裙摆,岳景文勉力配合她的攻击。

就在他们纠缠械斗不休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影子在那不远处的石壁一闪而过……暗影诡谲……

……

半柱香地时辰后。

霆驭马如飞一般消失在那绝壁蜿蜒地山径上。那条路同往万枯谷……

雷霆那张狠辣沉稳地脸上竟出现了惶恐不安地表情。身前那藏青色地长袍被撕裂一道狰狞地口子。似是某巨大地生禽猛兽地利爪所致。露出里面外翻鲜红地皮肉。马儿地脚步错乱不堪。身后似有噩梦如影随形……

阿大在马近乎疯狂地颠簸下。一个疾地转弯。整个人摔落了下来。落在那林间厚实地落叶上。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这样大地动静雷霆竟一无所觉。

那滚滚红尘地后头。一匹白马轰然倒在地上。那喉头似是被什么尖利地兽牙给撕碎了。鲜红地血如泉水般地汹涌出来。马身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再没了动静。血污了黄沙。

遥儿趴伏在绝壁地黄土地上。背上地衣服被血侵染。豆大地汗水从额头滚滚而落。但她死咬着嘴唇。勉力撑起半个身子。呻吟声不受控制地从嘴角逸出。“唔嗯……”

她喘了几口粗气,手指放在嘴边用力吹响口哨,片刻后一匹枣红色的马缓缓的从那头踱步而来,看见浑身浴血的遥儿似乎很迟疑的在那里来回踌躇,遥儿看见那匹枣红色的马顿时松了口气,她生怕这匹刚买来的马听不懂驯马人常用的口哨声……

……

一个时辰后。

骆碧心望着那苍茫的只见云雾不见群山的崖底,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小脸血色全无,手死死的握成拳……如果,如果水轻尘真的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那根本……根本不可能……难道,难道他真的……真的已经……

她悲哀的现,当死亡就摆在眼前的时候,自己竟然哭不出来,眼泪好像被堵住了泄的渠道,心底越是惊涛骇浪,脸上就越觉得波澜不兴。

骆碧心陡然觉得在这天地间,人的生命竟然这样的虚无,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究竟什么才是天理?把她送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来就是天理!?硬生生拆散她和小木鱼就是天理?!

如果她的穿越真的是神脑子里一时抽风做出的错误决定,那么她现在感激这个错误,正因为来了这里,她才能遇见遥儿,遇见春姨,遇见易风,郝连无名,济颠和尚,阿大,阿二……还有……水轻尘和祁镇钰……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遇见了还要分开,为什么要她再次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她在乎和在乎她的人受这样的痛苦……

即使换了个朝代换了个时空换了不一样的人……唯一不改的,依然是悲剧。

难道真的像圣经里所写的哪样,只因为普罗米修斯给人间带来了火种,所以世人也要受尽潘多拉宝盒的折磨?荒唐的可笑……

人世间最大的愁苦,莫过于生离死别……哪怕他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

风过,她似乎闻到那酸涩中带着点辛辣味的神仙粥的味道……是谁,为了她洗手做羹,那样的似曾相识。

原来心痛到流血,是哭不出来的。

……

“你想做什么?”祁镇钰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熊一

野汉子,他转个弯,这家伙也转个弯,他左转,他右两次偏偏要挡着自己的路。

“老子,老子不干嘛,明明是你挡着老子的路!老子要过去,你挡着老子干吗!!”粗野汉子显的很尴尬的挡在一棵岩壁矮松跟前,脸红脖子粗的跟祁镇钰叫板。

祁镇钰眼睛眯了眯,但随即身体侧开一边,很绅士的说,么你先过去。”

粗野汉子一僵,用力抓挠抓挠他那头看起来脏兮兮的头,粗声粗气的吼道,“老子,老子干嘛要听你的!你让老子过去,老子就过去!?老子还不走了!”说着跟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不走了,摆明了耍赖,居然还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为他那所剩无几的智商而自豪。

祁镇钰眼皮子突突跳了跳,很想一剑砍了这个蛮不讲理的粗野汉子,但是心里又暗暗好笑,因为他很清楚粗野汉子为什么要守着这棵树,看来他并不知道莫名早已道出一切,可是……眼下要怎么跟他说明这个问题呢……明着说肯定是不行的……碧心说了,如果可能,莫名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天山门的所在,想着,他回身朝骆碧心看去。

只见那一道纤弱的身影站在那风尖浪口,猎猎作响的裙摆,远远望去,那飘忽不定的表情,仿若下一秒就要御风而去,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就像她以前那种局外人的眼神,现在偶尔呆时流露出的茫然无助……

祁镇钰心头狠狠的一抽,足下一顿,纵身跃至崖边,旋身搂住骆碧心,紧紧的搂着她,直到感觉到她身上那种温暖的颤动和心跳声,以及淡淡的桂花香,才确定她还在自己身边,没有回去那个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怎么了?”骆碧心被祁镇钰骤然的拥抱给吓了一跳,却也猛地从自己飘渺恍惚的思绪中陡然醒转,那种悲伤郁积在心底,独独不想让他知道。

“……”祁镇钰深吸了一口气,若当真有一天失去了她,呼吸竟也变的不重要,所以他不会允许有那一天,“不要走……”

骆碧心顿时呼吸一窒,他怎会知道她要离开……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找到钥匙,或说,是没有找到那个跳下去就是未来的悬崖……但就好像云在青天,水在瓶,人都有一个归属,而她不属于这里……

骆碧心垂默默无言了良久,终是缓缓的伸手回抱住他,轻轻地说,“我哪儿也不去……”

祁镇钰慢慢的松开她,那双如同深潭般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骆碧心,抬手细细的梳过她被风吹乱的头,风顽皮的吹动丝丝秀盘绕在祁镇钰的指尖,祁镇钰心头一动,轻轻扯过那缕秀,放在鼻间轻嗅。

骆碧心顿时脸就红了,慌乱的看看周围那些用暧昧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俩的易风和他的下属们,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头拉扯回来,赧然的说,“我们,我们还是去看看那棵树吧……”

祁镇钰知道她脸皮薄,嘴角一勾,可有可无的耸耸肩,不表意见,但是那只大手固执的拦在她的腰间,骆碧心尴尬的拼命在暗地里掐祁镇钰的手臂,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反而更用力的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强而有力的证明自己对骆碧心的所有权。

被祁镇钰一闹,骆碧心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再觉得那么堵得慌,是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到阖棺定论,她不会放弃的……她还欠水轻尘一句“对不起”……骆碧心不动声色的用力咬了咬嘴唇,紧紧的握了握和祁镇钰交叉相扣的手指,祁镇钰回握了她一下。

易风看在眼里,高高的挑了挑眉头,怪异的咧了咧嘴角,很想上去奚落某些曾经誓言终生不娶的人,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还是等下次跟郝连无名唱双簧好了……郝连小人……无名他……那伤真的不碍么……想着想着易风忽然有点低落的抿了抿嘴,该死的,那家伙干嘛那么好心替自己挨那一下,存心想让本少爷欠他人情嘛!!

“他娘的!找不到人,就快点回去吧!天都要黑了!老子肚子都饿了!”粗野汉子坐在地上大声嚷嚷着,脸上流露出很明显的焦躁不安,**底下像是塞着一只肥大的剥皮老鼠一样的动来动去,眼看着远处那仅剩的一点夕阳缓缓的沉入山头,他仿佛惧怕着什么一般……

骆碧心和祁镇钰对望了一眼,都觉得粗野汉子的反应很奇怪,难道……这里有什么危险?

夕阳的最后一道光芒投照映射过那不远处的石壁,一个巨大的黑影随着那余暇的隐去而悄然张开了锐利的獠牙……

从1o月起,熊要开始进入不稳定更新期了……o是很忙……还请亲们谅解……

另,晚到的祝福,国庆,中秋,合家团圆,幸福美满。要天天笑口常开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松树 小白

暗漆黑的屋子。

那残破不堪的纸窗外透进来丝丝的光影,投射在一个积满灰尘的佛龛上,佛像隐隐的露着半张脸,嘴角勾起怪异的弧度冷冷的看着尘世疾苦,佛龛下头是个陈旧的灶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竖插在砧板上,尘埃在光影里缓缓的沉浮着。

死一般的寂静。

“啪哒”一声,陈年的横梁发出不堪负荷的喘息声。 【】

“……唔……”骆碧心缓缓从那无尽的黑暗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当头一棍,一阵阵的敲打着她目前比一根铅笔芯更脆弱的神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龇牙倒抽了几口冷气,“嘶……”

她勉力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非常的模糊,仿佛她忽然近视了好几百度一样,只有光影的黑白圈在重叠交叉,浑身使不上一点力,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直立捆绑在什么东西上,可是手指微微一动,就会觉得万蚁啃噬般发麻。

好一会儿后,骆碧心的眼睛才能适应这里直射着自己的光线,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才分辨出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封闭的破败厨房里,弥漫着厚重的霉烂味和尘垢的糟粕气,光照到的地方随处可见厚实的灰尘和密集的蜘蛛网,她甚至还看见一只婴儿手掌般大小的花斑蜘蛛垂吊在一条银亮的丝线上,那毛绒绒的八条腿离自己的鼻子不到一尺…… ”小说“

“啊——”骆碧心受惊,猛的脑袋朝后躲闪,砰的就撞到圆木柱子上,脑子一,再次昏迷了过去……

悬崖上,天色昏黄,和那黄土地连成一片。

粗野汉子像山一样双手抱胸,固执的坐在老松树前,龇牙咧嘴,大有谁敢靠近一步,他就要茹毛饮血的架势。

看着粗野汉子死守那株老松树地样子。骆碧心又无奈又好笑。

“这棵树有什么特别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易风和阿二已经走到粗野汉子身后。好奇地看着那株粗糙地老树。阿二还用手随意地拍了拍。

“不许动!!!”粗野汉子登时暴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打易风。易风慌忙拉着阿二退开一边。惊魂不定。看着那地上那个被粗野汉子轰出来地碗大地坑。怔怔地呆傻了。

阿二躲在易风身后双脚抖筛子一样发抖。牙关“咯咯咯”直响。

“呃……淡定淡定……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骆碧心被粗野汉子地那毁天灭地地隔空打牛给吓地拼命咽口水。祁镇钰用力搂了搂骆碧心。眉头皱了皱。

“他娘地!再不走就!就!”粗野汉子简直要把那满头地头发都给扯下来了。陡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警觉地闭上。只是不停地来回走动。还时不时地四处张望。

“就什么?”骆碧心敏锐的问,她直觉粗野汉子没有说出来的下文跟遥儿会受伤有关系,难道这里有猛兽?想着她也有些惊惧的四处看看。

粗野汉子忽然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看着骆碧心说,“女娃子,大哥让老子来救你,老子就不能让你死,听老子的话,这儿不能呆了,咱得快点离开。”

骆碧心感觉粗野汉子说的很认真,能让他这样害怕的东西,一定不简单,弄不好他们的命都得陪在这里,但是事到如今,又如何容得他们打退堂鼓,不进则退,如果他们现在离开,等到明天再来,那么很有可能连救回水轻尘的那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甚至阿大也会死……不行!今天,她说什么也要进天山门!

骆碧心咬咬牙,猛地脸一沉,用只有她,粗野汉子和祁镇钰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师弟听着!魂断万枯,苍生何辜,欲求归途,请问老松,舍身求路,天外寻山!”

粗野汉子那两个绿豆小眼顿时瞪的比黄豆还大,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度还荒唐的事情,惊愕的大张着黑乎乎毛茸茸的大嘴,可以直立着塞进一整个鸭蛋,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意味不明的字眼,“啥,啥……你,你……这……老……”

“是……你师兄告诉我的。”骆碧心看着粗野汉子点点头,一字一顿的说,她刚刚所说的就是寻找天山门的不传四字口诀,唯有天山门人才知道,现在却突然从骆碧心嘴里清晰的说出来,也难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粗野汉子会转不过弯来,彻底死机。

“大……大哥!?”粗野汉子的表情显的更怪异了,像是错愕,像是不解,像是愤怒,还有点畏惧。

“对,所以,现在你可以让开了么?”祁镇钰坦然的看着粗野汉子问,时间不多,他们要尽快找到天山门。

“不行!!就算女娃子知道……那啥啥,也不能进去!”粗野汉子显的很不知所措的拉扯着头发,烦躁不安但是异常坚定的说,“呃……至少现在不能……”

祁镇钰隐隐有些不悦,但他很清楚眼前的形势。

要打,他没有那个自信能赢眼前这个,能从雷霆的重重守卫下掳走碧心,还轻易杀了三个护卫的粗野汉子,即使加上易风,估计也没有太大的胜算,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绝对不是第一位的选择,而且,似乎这个野人对他们没有太大的恶意,如果真是这样,难道这里有潜伏在暗处的危险?会是什么……

祁镇钰一边思索着,一边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隐隐的精光闪过,暗暗的留心起四处的动静,一口真气体在胸口,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情况。

“为什么现在不能?”骆碧心有些无力的想要呻吟了,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个粗野汉子也太不知道变通了,真该让他师傅打他的屁股!

“对啊,为什么不能?”易风也好奇的问,想了想又补充道,“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能?”

骆碧心翻了个白眼,有些人就是学不会不懂装懂的真谛,随意挥挥手,示意他别捣乱,眼睛认真的看着粗野汉子。

“啧……啧……啧啧啧啧啧……”粗野汉子不停的砸吧着嘴,很是为难的样子,隐隐还有吱吱响的磨牙声,最后一跺脚,“老子就说了吧!老子怕个鸟!!这旮旯养着老子师妹的小白,那家伙跟老子不对盘,老子又打不过它,天黑了,它就会出来,等它出来咱就麻烦了!”

“小白?”这个称呼让骆碧心颇感兴趣的挑起了眉头,连粗野汉子都打不过的东西,显然不可能是蜡笔小新养的棉花球小白,恐非善类。

“对,对对!就是小白!等它出来,咱就走不了了!所以快走吧!”粗野汉子对于骆碧心能理解他的话感到非常的开心,巴不能大家马上撤退,离这儿越远越好。

“等等,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呃,你知道的,应该,那个小白不会追下去吧?”骆碧心在情在理的提议。

哪想那粗野汉子的脑袋摇的更卖力了,这次还加上摆手,声音简直要撕拉成一条线,又高又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的老母鸡一样,“不行不行不行!!师傅最恨别人吵他睡觉了!现在去,比碰到小白还惨!老子宁可跟那畜生打一场!”说到最后一句显的颇为愤愤,龇牙咧嘴的摩擦着手掌。

“这个时候睡觉?”骆碧心诧异的看看天色,现在应该是夜生活刚刚要开始的时候吧……虽说这里是古代,但是一个不到六点就睡觉,还有下床气的老古董,实在是……让她很难理解……

粗野汉子不耐烦的摆摆手,显然不想多说。

骆碧心有些迟疑的抬头看祁镇钰,现在当真是进退两难,她不想放弃这个可能是最后营救阿大和水轻尘的机会,但是她也不能让易风这一干属下陪着他们送死……

祁镇钰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凛,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骆碧心立刻感觉到祁镇钰的情绪变化,但是祁镇钰没有回答她,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骆碧心心头“突突”跳快了几拍,难道真的是那个“小白”出来了?!再扭头看其他人,发现易风和粗野汉子也一样的神色肃穆,跟祁镇钰看着同一个方向,那块不远处的石壁。

不安和强烈的压迫感像是传染病一般迅速的在每个人的心底弥漫开来,易水教的众人都井然有序的悄悄的退离那块怪异的巨大石壁,却排成队型毅然的挡在易风等人跟前。

骆碧心死死的抓着祁镇钰的衣服,瞪大了那双水灵的丹凤眼,屏息看着逐渐被黑暗笼罩的模糊不清的石壁,如果说她刚刚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现在她很清楚的闻到了一阵带着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腥气的邪风,眼皮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夜色如迅猛的潮水般吞没了悬崖上的众人,易风示意手下们把一支支的火把都点起来,橘红的火光使得漆黑的夜色更显诡谲狰狞,潜伏在暗处的生灵仿佛在此刻都悄然的张开了獠牙朝着他们无声的狞笑。

敌在暗,我在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悬崖上猎猎作响的风声响彻耳畔,却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悬崖寂静的像死了一般,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却像是一个世纪这么久。

忽然,远处一个或明或暗的红点上下左右飘忽不定,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在朝着这边靠近,如同鬼火一般,又像是什么猛兽赤红的眼睛,却是个独眼龙。

骆碧心只听得耳边“锵”的一声,就看见祁镇钰宝剑出鞘,锋芒在夜色中一闪而过,亮的晃眼,不禁咽了咽口水,祁镇钰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动作迅速的躲到祁镇钰身后去了,只探出半个脑袋。

聪明的女人不会在生死关头固执的站在男人跟前,英勇到无知者无畏的去当肉盾,顺便碍手碍脚帮倒忙,影响发挥,降低双方生存可能。

易水教教众们都纷纷的拔剑抽刀,弯弓上箭,苗头一致对准那个游移的红点,屏息准备随时让那个红点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哪想那红点离他们还有五六丈远就先声夺人,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叫嚷,“……慢点!慢点!马施主!!贫僧的屁股虽然厚,但是它不耐摔啊啊啊啊——我给你吃肉,吃肉好不好……啊啊啊啊……慢点啊——”

“济颠?!!?”骆碧心立刻惊呼了起来,祁镇钰眼角抽搐了一下,这种时候那个死和尚来干吗?!凑热闹一起送死么?

只一眨眼,一匹口吐白沫,四蹄抽筋似的发抖的黑马已经奔至众人跟前,左冲右突,狂奔乱走,众人惊呼着四散开去,哪里还顾得上维持队形,一个胖的流油的和尚,顶着那个油光光的脑门穿着红的发亮的镶金丝袈裟,庞大的身躯在那马背上一蹦一蹦的。

一人一马的重量,跳一跳天崩地裂。

“啊啊啊——救命啊——”济颠和尚持续发出惨无人道的哀号声,说时迟那时快,粗野汉子猛的突到那黑马的跟前,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马腹上,那黑马凄厉的嘶鸣了一声,轰然倒地。

济颠和尚反应极快的袈裟一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奔到骆碧心身后,嘴里念经似的咕哝着,陀佛,阿弥陀佛……”

粗野汉子回过头来似乎还要对付济颠和尚,祁镇钰长剑横握挡在粗野汉子身前,“别动!自己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做法事 死猪

有了可以攻击的对象,粗野汉子抓挠抓挠头发,不耐朝济颠和尚吐了口口水,扭过他同样横向发展大于纵向发展的身躯,继续定定的看着远处黑漆漆的石壁。

“胖和尚!”骆碧心惊愕,惊喜,惊奇的看着身后这个永远久违的酒肉和尚,慈眉善目,敦厚憨实的眉眼,让她倍感亲切。

“骆施主,真是好久不见,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济颠和尚笑眯眯的做了个佛手,念了个佛号。 【】

骆碧心也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容,祁镇钰默默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扭头,眼不见为净,没必要跟个年过半百的死和尚吃醋。

但只是下一秒,骆碧心的笑容就定格在脸上了,石化石化再石化……

只见济颠和尚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半只巨大的剥了皮的死猪……而且从那隐约可见的半个隐秘部位可以看出那是只公猪。

济颠谄媚的看着骆碧心讨好的说,“看这秋高气爽,云淡风轻,艳阳高照(省略n个天气描写词)……我们有朋自远方来……看在佛祖佛法无边的份上,我们来替这只猪超度吧!呃,不,是让我们来替故去的水施主超度……节哀顺变,阿弥陀佛。”说着又像模像样的做了个佛手,一脸大慈大悲,以普渡众生为己任的高僧表情。 ”小说“

“……”骆碧心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只猪真是生的光荣,死的伟大,居然能跟佛祖的佛法无边挂上钩,不过这个和尚更伟大……他不会背着那条猪一路从京城跑到这里吧……“死和尚,做法事应该沐浴净身,斋戒三日,你居然还想着吃猪?!还有!谁跟你说水轻尘一定死了!”

济颠和尚看着骆碧心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很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那就让我们为了水施主的大难不死而烧香谢佛吧。”

“噗哧……”他话音刚落,易风那头就传来了忍俊不禁地笑声,骆碧心一回头就看见易风趴伏在同样捂着嘴忍笑忍的很痛苦的阿二肩上,双肩不停的耸动。

那些易水教教众们也都好奇地窃窃私语着。朝这边瞄一眼瞄一眼。刚才那种剑拔弩张地气氛顿时消失地一干二净。

祁镇钰环视了一圈笑地花枝乱颤地众人。最后定格在似乎准备和那块石碑对视到天荒地老地粗野汉子。颇觉头疼地摇了摇头。到现在他也有些质疑那块石碑真地有问题么?虽然他刚才确实感觉到了强大地压迫感。还有噬人地杀气。可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殆尽了。甚至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此时地悬崖在日月星辰地辉映下。宁静祥和地让他几乎要认为刚刚地只是错觉。

“……贫僧都吃了好几天地素了……”济颠和尚可怜兮兮地看着骆碧心。试图用他那在火把映照下红光焕发地光脑袋换取同情。可惜站地太近。近到骆碧心甚至能看见那上头正在不堪负荷地溢出层层地油脂……

骆碧心觉得。在这种时候看见济颠和尚。无异于在一个人地生死关头看见了佛光普照。顿觉上天还是没有舍弃自己地。

虽然她很清楚。如果真地有危险。济颠和尚存在地价值不过是小白地另一顿更丰盛地肉食大餐。不。是两顿。还有他手上那头有他半个体型地半只死猪……但即使这样。依然让骆碧心觉得很振奋。一扫刚刚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紧张。鸵鸟似地自我安慰。说不定其实根本没有危险。那个什么小白已经去冬眠了。根本不屑搭理他们。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骆碧心一口惊魂之气还没咽下,老天就用最直接残酷的方式打破了她这个比肥皂泡泡还脆弱的美梦,只是一瞬,她就感到脚下的三川五岳咆哮怒吼似的动荡起来,所有人惊呼着都东倒西歪起来,只觉得足下无根,耳侧生风,碎石子滚落悬崖的声音如同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震耳欲聋,让人肝胆俱裂。

一阵阵凌厉的地风席卷而来,带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祁镇钰脸色骤变,吼道,“都离开悬崖!!屏气!!”一边用手捂住吓傻了大张着嘴的骆碧心的口鼻,拦腰一抱,足下用劲,率先翩然飞至石壁前不到一丈的地方。

其他众人早就乱的没了主意,没头没脑的朝石壁边涌过去,小白再恐怖至少还是活的,有血有肉,仗着他们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口水淹也要淹死它!可是万一山崩了,那可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悬崖的了。

济颠和尚抱着那

猪,摸着他的光脑袋屁颠屁颠的跟在祁镇钰身后。

易风之前笑的太猖狂,被腥风呛了几口,熏得头脑有些发懵,好在他本来就离悬崖远,赶紧就地坐下,稳住身形,屏息调气,把体内的秽气用内力逼出。

唯有粗野汉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万分紧张的左看右看,最后看见济颠和尚抱着那半头还有丝丝血迹渗出的死猪从自己身边跑过,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指着那头猪抓狂的咆哮,“血!!!血啊啊啊!!老子!老子我!!丢!丢掉!!快丢下山去!!”

骆碧心还来不及发表下被人抱着轻功飞行的美妙感言,就看见粗野汉子要去抢济颠和尚的猪,胖和尚反应相当敏捷的拎着那猪在粗野汉子身边跑来跑去的躲闪,嘴里还挑衅的嚷嚷,“诶诶!你干吗干吗?怎么还抢和尚的猪啊!这是上香用的贡品诶!你要脸不要脸??还抢?你还抢?!再抢我要还手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济颠和尚跑的不快,但脚下的步伐看似杂乱,但实际上极有规律,闪躲得宜,饶是粗野汉子轻功了得,手速非凡也一样讨不到好。

于是一群人就看着两个同样圆滚滚,矮胖胖的人在那儿跑来跑去,像两个球一样,还是那种不用拍就会自己一蹦一蹦的全自动皮球,那只长条状的死猪随着济颠和尚的跑动在空中画出很壮烈的弧度。

所有人额上都垂下三条黑线,好在此时的山崩似乎已经停止了。

“让他们停下来。”祁镇钰低头看怀里傻傻看着济颠和尚和粗野汉子的骆碧心,低声说。

“我?”骆碧心下意识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仰头看祁镇钰,乌黑星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的,跟那苍穹中的繁星相映成趣。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却依然让祁镇钰觉得心跳陡然露了一拍,心动的不能自己,他勾勾嘴角,坏坏的笑,一边用大手包裹住骆碧心的点着自己鼻子的柔夷,轻轻的揉捏着,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悄声说,“我说过,不要用你那双漂亮的眼睛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忍不住想亲你……”

骆碧心脸上顿时飞上了红霞,但因为天黑,火光照的每个人都脸红通通的,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面色赧然的嗔了他一眼,小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乱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众人惊呼尖叫了起来,猛的朝前看去,黑漆漆的看得并不分明,但她还是能分辨出似乎有一个体型巨大的黑影横亘在济颠和尚和粗野汉子之间,或者说是因为那黑影的突然出现迫使他们闪躲开去。

骆碧心被人猛的一拽,再次被拉到了祁镇钰的身后。

然后只听得一声野兽的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卷起阴风阵阵,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那两个金红色,红的发亮的眼睛,凌厉的扫过众人,仿佛在打量他的夜宵。

巨大的压迫感让祁镇钰握剑的手有些发抖,他咬牙忍住那种本能的恐惧感,心里确实翻起了滔天的巨浪,要知道,即使是面对老太爷,他也从来没有如此这般……

骆碧心只觉得牙关在不听指挥的打架,手指紧紧的揪着祁镇钰的衣服,脑子里的齿轮在飞快的旋转着,难道刚刚的山崩就是这个黑漆漆的东西引起的!?为什么它这么大的身躯却可以出现的那么突兀而悄无声息?!她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字“猫”!她只知道猫落地时因为脚底有软垫所以不会有任何声响,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排除了,见鬼的,哪里有这么大的猫?!但是她下一个想法更让她想拔腿就跑,同是猫科动物的……万兽之王——虎!

“小,小白!!是老子!你,你还认不认识老子?!”接着他们就听见粗野汉子有些发颤的声音在那里朝着“小白”大吼,但显然那个小白不怎么给他面子,只见那黑影一跃而起,朝着粗野汉子扑去,势如疾风,粗野汉子狼狈的朝一边躲去,但只是这一扑却也让那“小白”进入了火把能有照见的范围,顿时悬崖上四处响起惊骇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饶是他们再骁勇善战,此时也少不得腿肚子打颤,那是一种最本能最原始的弱者对强者发自内心的恐惧。

呃……弱弱的说……接下来会连更天哦……顶着锅盖爬走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造浮屠 快跑

从龙,风从虎。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这些在骆碧心看来都是只存在于那些玄幻小说中的生物,或者是那些帮派小混混身上用来炫耀的刺青图腾。

甚至连那只名声远扬的周老虎都不是稀有的白虎,反而她家那只万年冬眠的缩头乌龟比较有可能是玄武的孙孙孙孙孙……孙子辈变异种……

【】

可是现在,在她眼前的就是一只活生生的,毛色亮泽的,向自己展示着它惨白尖利的獠牙的白虎……

只见那白虎仅是四肢着地的站立着就有祁镇钰的一人高,那双精光暴射的金红色眼睛,犀利的仿佛能撕开一个人的肉体,嘶吼声震动天地,卷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吼!!!——”

骆碧心顿时心里一股股的冒着冷风,凉飕飕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只怕武松转世再喝个一百八十碗“八碗不过岗”恐怕也奈何不了眼前这个严重体型超标的灵兽白虎…… ”小说“

猛虎出闸,众生退让!!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你个畜生不认识老子,老子不就是抢了你两次午饭,有必要每次见到老子都要打吗?!他娘的!他娘的!!”粗野汉子一边左奔右跑,一边骂娘。

骆碧心简直哭笑不得。这年头居然还有跟白虎抢午饭地人!?简直……简直不知死活!!

“吼!!~~~”那白虎似乎被粗野汉子勾起了心底地新仇旧恨。攻势更显迅猛了起来。

济颠和尚险些被老虎尾巴给拦腰横扫。此时高举着手上地那只死猪跑地跟飞一样。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有什么高招。竟绕着那白虎团团转。倒也一时把那白虎给唬住了。只是从喉头发出低沉地雷云滚滚地声音。在那个圈子里来回地踱步。看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地人类。

“他娘地!你快把那带血地猪给丢了!!!这畜生见血就发疯啊!!!”粗野汉子朝着济颠和尚怒喊。

济颠和尚如梦初醒一般。刚作势要丢那死猪。那白虎就伸爪咆哮一声。吓地他又缩了回去。只能绕着圈子继续跑。然后那白虎似乎显地相当满意地把爪子也给收回去了……

“放箭!!!”缓过神来地易风咬牙朝教众们一挥手。呵斥到。

那些早就被眼前庞然大物地白虎给吓呆了的教众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弯弓上箭,有地还点燃成火箭,如雨点般朝那白虎射去。

“哇呀呀!别射别射!!那是贫僧的屁股!”济颠和尚带了点哭腔的嚎叫起来,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跑的越来越快了。

“不要射了!”祁镇钰黑着脸替易风下令,易风也不在意,他只觉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在滚落下来,接着听见身后似有水滴地声音,回头一看,身后的阿二浑身发抖,已然是尿裤子了……

“老,老子!”骆碧心勉强找回自己地声音朝着那粗野汉子喊。

“干吗!哪个叫老子!这什么时候!叫魂啊!!”粗野汉子很不耐烦的回吼过来,一边似乎还想冲进济颠和尚奔跑地圈子跟那白虎大战上几个回合。

“那,那,那小白,有没有什么弱点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真理。

“弱点?弱点?!”粗野汉子似乎觉得这词儿很新鲜似的放在嘴里嚼了好几遍,“他娘地!这畜生要是有弱点,老子还要怕它?!”

骆碧心清晰的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咯噔了一声,心想,完了……还是跑吧……

“等等!”粗野汉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抓挠着头发,“老子记得这畜生喜欢吃猪肉!!但一定要是熟的!不能烧焦了,也不能太嫩!差一点点他都不吃!!他娘的,比老子师傅还难伺候!!不过他吃完了就会去睡觉!”

猪,猪肉!?骆碧心惊喘一声,看看济颠和尚手上那只还在跟着他一起疾速旋转的死猪,再看看地上那匹死了多时的高头大马,又快速的转身看向他们来路上两边的麦田,只是转眼心里就有了计较,成与不成就看老天爷赏不赏这个脸了。

“快!济颠!!把那猪抛到这边来!!”骆碧心急切的喊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骆施主,要是能扔,我那不早把它扔了么!”济颠和尚哀号。

骆碧心也急了,死死的咬着嘴唇,再不快等那小白看腻了“马拉松高速旋转式长跑”那就麻烦了!忽然她眼睛一亮,那济颠和尚没跑一圈,都会经过一个凸起的大半人高的巨石,“快!把那猪放到那巨石的后头!”

济颠和尚又跑了两圈才在跑过那巨石时佯装一个踉跄,就把手上的猪给丢到了地上,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就怕骗不过那白虎,但兽始终是兽,它似乎只是觉得眼前这个有趣的东西变瘦了,龇牙咆哮了两声,就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才让所有人把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那粗野汉子似乎突然脑子开窍了一般,抓住那条猪就朝骆碧心这边丢了过来,祁镇钰伸手挡住那猪凶猛的来势,稳稳的放到地上,看着骆碧心说,“你想做什么?”

“相信我!”骆碧心无暇多说,一边指挥人说,“快!把那匹马拉过来,开膛破肚!!”

易风一个健步冲上前,拽住马尾就连拉带拽的拖了过来,那些教众们本来对骆碧心要做什么感到很莫名,这会儿生火烧猪哪里还来得及啊!更别说这畜生还如此高要求了!!再说他们也没有可以持续燃烧到猪被煮熟的柴火啊!可是连教主大人都亲自上前帮忙了,哪里好意思呆站着观望,赶紧上前帮忙。

骆碧心一边指挥他们抱来大把的麦秆垫在马身下,然后开膛破肚把马肚子里的内脏都拖出来,等血都流的差不多了,连同那麦秆一起丢到悬崖下头去,一边朝着济颠和尚喊,“胖和尚!今儿个这么多人的命可全靠你了!你千万别停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儿的人够你直接造浮屠去见佛祖了!!”

“骆,骆施主!那你们也要快点啊!贫僧不想被咬掉半个脑袋去见佛祖啊啊啊啊!!!”济颠和尚开始有些气息不稳了,脚步稍稍一慢,那白虎就猛的一挥尾巴,登时吓的济颠和尚速度拉上去十几马力,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爱你 蹦极

风把人马分成两拨,大多数人不动声色的团团围在白虎的四周,一但那白虎有什么蠢动,那就是玩命的时间到了,又留下少量的人给骆碧心帮忙。

骆碧心手忙脚乱的把那半只死肥猪塞进马肚子里,立刻那匹马的肚子就像怀孕一样鼓了起来,她手边也没有针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缝合切口整齐的伤口,用刚才从马身上涌出的还比较温热的血抹在切缝处,快速的把两边的皮肉拉扯到一起,靠着血的粘性黏合到一处,再三确定它不会裂开,就让教众们把马抬到那麦田里,把周围的麦子砍下一个打圈都堆在马身上,下面也垫了许多,麦圈周围用石头挡起来,避免引起森林大火。 【】

最后骆碧心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确定这些麦杆烧完是不是真的能让那只猪烧的火候分毫不差,一切都在天意。

其实她说错了,这些人的命不是在济颠手里,而是在她手里,万一,万一……

祁镇钰若有所觉的握住她发抖的手,深邃的眼眸坚定的看着骆碧心说,“我相信你。”

四个字立刻像是有魔法似的瞬间驱走了骆碧心内心的不安,她重重的点点头,用力把手里的火把丢进了那石圈里,熊熊的火焰一蹿而起,顿时烧红了半天的天空。 ”小说“

不远处的白虎似乎感觉到了这火焰对他的威胁,隐隐有些怒意的嘶吼了一声,却没有冲过来,即使是灵兽,他依然畏惧火这种只有人类能够掌控的东西,开始有些烦躁不安的在原地踱步起来,好几次险些触到济颠和尚的屁股,吓的他那圈子越跑越大。

粗野汉子摩拳擦掌的在一旁绕来绕去,想冲进去又不敢,在这畜生手下,他都不知道险些丧命几回了,就因为它,他极少出谷,每次出去了就会呆很久,然后回来一躲又是一年半载,这次要不是因为师兄又难,师傅把他一脚踢了出来,他才不来这儿找这份秽气呢!

“让你的人等会儿不管成不成功,都立刻撤退!”祁镇钰跟易风耳语道。

“为什么?”易风诧异地问,千万别跟他说什么教主应该身先士卒……

“如果不成。那是枉送了他们地性命。如果成……接下来地事情只怕他们也不适合参与。”祁镇钰望着远处地那白虎巨大地黑影。眼底流光诡谲。

易风眼神闪了闪。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跟莫名和常爷有关系?”

祁镇钰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地点点头。想了想又说。“跟天山门也有关系。”

易风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了。”从他们刚才零零碎碎不完整地对话中。他只能大概猜出。此处也许和江湖中人寻找数年地天山门所在有密切关系。又或者说天山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火势太凶太猛。加上那高山之上。狂风肆虐。不一会儿大火就燃尽了石圈内地麦秆。飞窜出去地火苗都被守在一边地教众们及时地扑灭。因此没有引起大火烧山地悲剧。

那热气逼人而来。却让人从心底发寒。

“喂。”骆碧心咽咽口水,连带着自己强烈的不安一起咽下肚去,伸手拉拉祁镇钰地袖子,祁镇钰回过头询问的看着她,骆碧心仰起小脸,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一定要记得给那些农户赔偿啊……这都秋末了,我们还烧了人家的麦子……”

祁镇钰淡淡的笑了,心里无声的叹息,她总是替别人想的比自己多,这样善良又聪慧的古灵精怪地女子让他如何不爱……

哪怕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她平安。

“我爱你。”祁镇钰从身后用力搂住骆碧心,低低的在她耳边呢喃,灼热的鼻息呼在骆碧心的耳后,一直烫到她心底,骆碧心心头一颤,眼睛有些湿润,那轻描淡写地三个字,他不是第一次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却为何独独这次让她听到了生离死别的决绝,红唇轻启,溢出地声音有些发颤,“现在,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祁镇钰沉默了一下,坦言道,“怕没机会说,所以趁现在……”

“不许说!!我不要听!”骆碧心不安慌乱的捂住耳朵,紧紧地闭着眼睛,低声的喊了出来,小小地脑袋不停的左右摇摆,像是要把之前听到的那句“我爱你”也摇出去。

祁镇钰搂着她,不知怎么的一转,就让她面朝自己,看着她掩耳盗铃似的样子,不由的轻笑了出来,用力拉开她的手,额头相碰触在了一起,眼睛深深的望着她,像是要一直碰触到彼此的灵魂,声音低沉轻缓的说,“我只是说可能……为了你,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变成真的。”

“真的?”骆碧心有些茫然无助的看着祁镇钰,迫切的寻求答案,她怕祁镇钰像爹爹和水轻尘一样,还来不及让她偿还就留下她一个人……欠的债压在胸口生疼生疼,却永远都还不清了……

“真的。”

骆碧心猛的伸手揽住祁镇钰的脖子,用力把自己的唇瓣印在了祁镇钰的唇上,祁镇钰被骆碧心难得的主

愣,旋即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一下,低吼一声,用力有力的把她托了起来,一只手压制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更贴近自己,不留一丝缝隙,紧紧的密合在一处,渴望的唇舌化被动为主动,热切的舔噬吸吮着她的红唇,舌尖刷过她的牙齿,用力顶开,灵活的在她的嘴里肆无忌惮地制造磨人的情欲。

“唔嗯……”骆碧心低低浅浅的呻吟声从贴合相交的唇瓣间溢出,双手紧紧的揽着他,任凭他狂肆的掠夺,白皙的手指似是难耐的插进祁镇钰的发间,轻轻的摩挲按压着,之前强忍住的泪从眼角飞快地刷过脸颊,落在了黄沙地上,溅起细密的水珠……

……

其他人都顾不上看那滔天的烈火,全傻傻的看着这对是众人如无物,当中热吻地情侣,似乎都被他们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烈的牵绊所震撼。

易风脸上地表情更是丰富多彩,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现在的感觉,太……太复杂了……

只有那跑的快断气的济颠和尚在苍穹星斗下哀号……

良久,久到骆碧心以为自己不会死在白虎爪下,反而会因为窒息而亡的时候,祁镇钰终于缓缓的松开了她,粗砺的拇指刷过她隐隐带着泪痕的眼角,又轻轻地抚着她x红的脸,看着她还水色迷蒙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自己,强忍住再次掳掠那丰盈的红唇的渴望。

“火快灭了。”祁镇钰看看越来越小的火势说。

“嗯?”骆碧心赧红着小脸,神色茫然的样子,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祁镇钰笑看着她说,“你地猪要烤焦了。”

那双眼睛笑起来真好看……骆碧心心想,等等!什么要烧焦了!?她猛的醒转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祁镇钰,却胆小的没有勇气转过去面对众人暧昧的目光,“他,他们都看见了?!”

天啊……她到底干了什么!?居然众目睽睽之下,生死存亡关头,主动吻一个男人……噢……挖个洞让她钻下去吧……

祁镇钰眼底的笑意更浓,拍拍她沮丧地小脑袋,落井下石的说,“是啊,都看见了,现在你想不负责都不行了。”大有你亲了我,你就要负责到底地架势。

骆碧心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捡了便宜还卖乖地男人,“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让我负责!”

“你不想负责?”祁镇钰故意断章取义,眯缝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她。

“那……那倒也不是……”骆碧心被他看地脸上又红了三分,喃喃的说。

“那不得了?”祁镇钰笑的更开怀了,但随即又端出他认真的表情说,“先做正事吧。”

骆碧心被他陡然的转变,弄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哦。”也回过头默默的看着那已经只有一人高的火焰,在风的肆虐下,仿佛下一秒就会燃尽。

众人在祁镇钰的瞪下,都讪笑着收回暧昧的目光,一时间,除了那麦在火种发出的细微“啵”声,整个山上似乎只有风声在咆哮。

“什么嘛……亲完了就这种态度……”骆碧心颇有些不甘心的小声嘀咕着,却不知这些话都顺风飘进了祁镇钰的耳朵里,他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用低低的说,“不要露出那种诱人的表情,我怕我忍不住……”说到最后还诱惑的瞥了她一眼。

骆碧心呆了呆,但很快领悟到他说的忍不住是什么忍不住,立刻脸上像傍晚天际的火烧云一样烧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却甜的像灌了蜜一样,藏不住,满的溢了出来,嘴角偷偷的挂上了窃喜的笑意,淡淡的却煞是好看,祁镇钰看在眼里,一阵心神荡漾。

“骆施主……贫僧,贫僧不行了啊……”济颠和尚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从那悬崖边飘了过来,骆碧心这才反应过来,济颠和尚还等着她救命呢。

“呃……和尚撑住啊!再撑撑!马上就好了!!坚持就是胜利!!”骆碧心赶紧朝他喊,一边示意他们把那皮已经烧成灰的死马从火里拨出来。

所有人看着那黑漆漆,彻底化成焦炭的马尸心里都凉了半截,完了,都彻底烧没了,看来今儿个是在劫难逃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就冲上去跟那小白拼了!

骆碧心抿了抿嘴唇,摆摆手,示意祁镇钰用剑把那烧成焦炭的马尸拨开,祁镇钰双手握柄,用力一插,再朝着旁边一划,马尸顺着剑的走势破裂开来,顿时一阵阵肉香弥漫了开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接下来都是狂喜!有救了!

骆碧心提着裙子小跑到马边,蹲下看看里头烤的金黄酥脆的半条猪,用小刀割了一块,放进嘴里,烫的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嚼了几口后,发现虽然没有什么调味料,只是很纯粹的肉味,但因为烤的时间,火候恰到好处,所以吃起来相当的鲜口,肉油溢出来,满口的香。

“哈,呼呼……快!快把猪抬过去!”骆碧心顾不上烫疼地舌头,朝着那些

水垂涎那头猪的人们摆摆手。

此时那白虎似乎也嗅到了什么让它相当愉悦的气息,仰高了脖子咆哮了一声,竟不顾那还兀自埋头苦奔的济颠和尚,一跃而起足足有六丈来高,直接越过下头举着弓箭地众人。

“放箭!放箭!!”不知道谁忽然从震撼中清醒过来,高声叫嚷着,所有弓箭手如梦初醒的拨动弓弦,一支支的飞箭如流星般朝半空中地白虎射去,也不知那虎皮究竟有多厚,如此密集的箭雨扫射上去,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众人更是喧哗抽气不止。

白虎直直的朝骆碧心他们这边奔来,旁边的人都吓呆了,纷纷逃窜而去,唯有骆碧心离猪最近,傻兮兮的长大了嘴看着那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虎目,扑面的全是腥臭的气息,竟然动弹不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白虎地利爪眼看着就要扫上骆碧心的脑袋,祁镇钰猛的从一旁把骆碧心扑倒在地,堪堪与那白虎交错而过,虎爪落在了马尸上。

骆碧心时至今日才彻底明白什么叫虎视眈眈,即使那白虎已经占据了那头猪,依然戒备而不满的看着骆碧心和祁镇钰,似乎在估量他们对自己爪下的猪肉有多少的威胁系数,甚至如果有必要它不介意立刻就活撕了他们两个,那目光让骆碧心不寒而栗,只觉得手腕上被祁镇钰猛的一拽,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光速闪到一边,以彰显他们对虎大爷地夜宵没有丝毫觊觎之意。

众人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就差没跳下涯去以身明志了,那白虎才收回胁迫的目光,慢条斯理的用他的虎爪拨弄着马尸,把里面的猪整个儿都展露出来。

虽然骆碧心看不见它此时地目光,但她觉得那灵兽应该觉得相当满意,说定它大爷心情一好……真能放众人一条生路,心底不禁燃起一星半点的希望之火。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回去一定给你烧香……

当真是“平时不烧香,事到临头许猪羊”,这事儿似乎来着这个时代后她常做……骆碧心扯了扯嘴角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

骆碧心第二次再那个破落的厨房里清醒过来时,之前地记忆如同老式录影带快速倒带功能似的,一闪而过。

是了,那之后那白虎还真地吃完猪肉就消失在树林里的,当时自己一心牵挂着水轻尘和阿大,在崖边踌躇不定之间,也不知道粗野汉子忽然转了性子还是怎么的,之前明明很反对现在去天山门,那时却忽然怪异的看着自己好一会儿,呐呐的说,“女娃子你连小白都能搞定,说不定还真能搞定老子师傅呢……”

既然有希望搞定那有下床气的老头,骆碧心自然不想放弃救回阿大和水轻尘的最后一丝希望。

从那老松树所在的崖边一跃而下,下落不到十丈,就看见一个铺满软草的平台,草坪上甚至还点了数盏地灯,像星光忽明忽暗。

由于此间终年烟雾缭绕,所以从山上往下根本看不出下头另有乾坤。

“只有真敢往下跳的人才能找到归途。”这是莫名跟她说的。

在她也不十分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确定的问祁镇钰是不是真的敢往下跳。

“我说天山门就在这崖下,你信不信?”骆碧心有些紧张的望望下头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咽咽口水,该死,上次去嘉年华的时候愣是没敢玩蹦极,现在想来实在是后悔万分,早知道应该先演练一下那是什么感觉,至少在嘉年华还有结实的绳索保命,现在根本是玩命!“万一没有,或者差那么一毫半厘,可是真的会死人的啊……”

祁镇钰嘴角一钩,也不回答,拦腰横抱住的骆碧心,朝着崖上的阿二,易风等人抛下一句,“不怕死就跟上。”话音刚落,就搂着骆碧心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我没说我要第一个跳啊啊……”骆碧心凄声惨叫,却被猎猎风声吞没。

那个疯子……

骆碧心忽然抬起头,惊喘一声,左右四周看去,却发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祁镇钰呢?!易风,阿二,济颠和尚和粗野汉子呢!?他们都没跳下来么?还是她做了梦一场?

跳下崖以后怎样了?她似乎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记得入目的那一亩三分的草坪,然后呢?似乎就是现在了,怎么会这样?骆碧心显得颇为懊恼的动了动被捆绑住的手,酸痛的呻吟了一声……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破旧木门被推动的“吱呀”声响,骆碧心半眯着眼睛戒备的朝前望去,只见那外头走进来的人背光而立,阴影遮掩了他的容貌,却能看出那一身白衣,洁净的如同无暇的美玉,削瘦挺拔的身形,发似是披散在肩上被阳光晕染的丝丝晶莹通透。

骆碧心惊愕却隐隐有丝期盼和欣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倚门而立的人,一个名字在含在嘴里似是要呼之欲出……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是他 莫知

水……”骆碧心刚喜上心头,就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水轻尘,粗嘎着声音问,“你是谁?”

那人似乎没想到骆碧心醒了,有些微微的讶异,“你~:了?”声音清澈淡泊,透着一点点的欣喜。

“这是哪里?”真的不是他……骆碧心心里微微的发苦,一边戒备的看着那人一挽宽袍长袖,纤长~指轻轻的推开破落的窗户,明媚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溢满了整个房间。 【】

只见那人精致的如同女子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琉璃般透明,好纯净的人……比之水轻尘似是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少了的是傲然,多了的是单纯,那一身白衣,穿在水轻尘身上是潇洒飘逸,在他身上却有一种菩萨般的慈悲洁净,让人不敢直视。

“你已经昏迷两天。”那人答非所问,笑盈盈的看着骆碧心,那双眼睛里满是关切,“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如果骆碧心现不是被捆绑在柱子上已经整整两天,浑身酸痛无力的话,她绝对会扑过去捏眼前这人的脸蛋,那小鹿般的眼神,真能激起女人的母性情怀,但此时,骆碧心没好气的撇过脸说,“你觉得我很舒服吗?放开我。” ”小说“

鹿居然露出了为难的情,贝齿轻咬着下唇,嗫嚅了一下说,“对不起,师父不同意,我也不能做主,你真的不想喝水吗?”

骆碧心忽然: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昏迷两天了?那为什么她除了被绑住的酸痛感外,竟然不觉得饿?而且嗓子眼儿也不渴,这不是一个昏迷两天的人的感觉吧?

“什么我不觉得?”骆碧心皱眉看眼前的人。

脸微红了一下,手指玩弄着袖子,“是我喂你喝了琼浆,可以让人恢复气的。”

骆碧心忽然有点不好地预感。瞪大了双丹凤眼。“你喂我?我昏迷了你怎么喂地?”

鹿脸又红分。活色生香。快速地瞥了骆碧心一眼。又低下头说。“嘴对嘴。”

骆碧心虽然已经猜中了。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烧。脑子里胡思乱想眼前这只“小鹿”到底是怎么喂自己喝水地……

正所谓想象是人类地大敌。

冷静!冷静。骆碧心深呼吸了几下。努力遏止住自己乱蹦乱跳地心脏。非常时期。非常处理。没什么大不了地。不就是喂水吗?人家好歹救了你半条命……她诚恳地说。“谢谢你。”

“不用。”小鹿抬起头。然一笑。明亮地要把太阳也比下去。

骆碧心顿时深觉,是自己“玷污”了这个无暇的孩子啊……她有罪。

骆碧心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题,只能先挑个自己最关心的,“和我一起的人呢?”

“你说那几个男人?”小鹿歪着头看骆碧心。

“没错,他们在哪儿?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骆碧心急切的问。

“他们今天傍晚要按照天山门的门规处以冥刑。”小鹿似是感慨的叹了口气。

“冥刑!?”骆碧心骇然地尖叫,“什么是冥刑?!”

“就是……唔,我不能说。”小鹿歉然的笑笑。

骆碧心急的挠心挠肺的,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奋力的挣扎了两下,都火烧眉毛了自己却根本帮不上任何忙,“为什么要对他们用冥刑?”

鹿忽然收敛了笑容,目光微寒的直视着骆碧心,冷冷的说,“闯我师门者……杀。”

骆碧心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手脚冰凉,眼前这人竟也有这般凛冽的表情,他是说真地。

“我,我们不是闯啊……是,是莫……”骆碧心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

“你既然醒了,我给你去弄点吃的吧。”小鹿又露出了之前那种不知尘世疾苦的单纯笑容,有意无意的打断了骆碧心地话。

“我不要吃东西。”骆碧心咬牙,“我要见你师父,他们不能死!”

那人已经走到了门边,听见骆碧心话,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站着。

“喂!你听见没有,我可以解释的!让我见你师傅!”骆碧心声嘶力竭地喊。

“我从师傅那儿救下你,你就应该好好的活着……”小鹿地声音听起来很无奈,顿了顿又说,“如果不是因为……因为……”

话没说完就猛的甩门,跑了出去。

骆碧心愕然地看着门板,因为?因为什么?

不多时,小鹿就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个盘子,里面有些清粥小菜,看起来很可口。

他微笑着舀了一勺粥送到骆碧心嘴边,骆碧心冷哼了一声,僵硬的把头撇过一边,调羹固执的又递到骆碧心嘴边,骆碧心再次撇过头,小鹿眼神闪了闪,无奈的放下调羹说,“师傅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言下之意,你见了也没用,只会送死。

骆碧心讽刺的说,“你说你救了我,既然如此何必把我绑在这里?我宁可陪他们去死,也不要芶活,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要去试试。”

鹿沉默良久,幽幽的问,“我哥在哪里,他是不是出了?”说着眼睛就湿润了,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哥?”骆碧心一怔。

“就是莫名……”小鹿无

的看着骆碧心,~住的担心害怕。

“你,你是莫名的弟弟?亲弟弟?”这下轮到骆碧心吃惊了,一点也看不出眼前这个无暇少年跟那个总是冷着脸,身材健硕,皮肤棕褐色的莫名是兄弟关系。

鹿用力点头,然后有些落寞的说,“我是跟着我哥一起拜入天山门门下的,我七岁的时候我哥就已经满二十可以出谷了,他经常会给我讲外头的事情,可是后来他回来的越来越少了,笑容越来越少,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他忽然回来,说,他找到了想要追随保护一辈子的人,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师父经常生气地说他没有哥哥这样的徒弟……”

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难道是常爷?骆碧心心想,看莫名也年近四十了,那眼前的少年岂不是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居然能保留孩童般地澄澈,真不可思议。

“我从来没出过山门,师父不让,他说我出去了会像哥哥一样不回来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去找哥哥……”小鹿声音有些惆怅,抬头看了眼骆碧心,又说,“这次你们这么多人忽然落在重生之崖上,师父很生气,他说是哥哥把你们引进来的,说哥哥违背了师训,还把替你们求饶地三师兄给打了一顿,罚他去面壁,我偷偷去看三师兄,他说哥哥出事了,被坏人抓起来了,如果你死了,哥哥就没救了,所以我求师父饶了你,但是师父要求我不能给你松绑,他担心你逃跑……”

原来如此,肯定那个粗野汉子误导了眼前的人,以为只要救了她,就能救出莫名。

“你叫什么?”眼前的人是莫的弟弟,想起莫名在那黑房子里受的苦,骆碧心不禁对他有多了几分怜悯和愧疚,语气放软了下来。

“莫知,我叫莫,我哥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莫知急切问。

“,而且很可能有生命之虞。”骆碧心不想骗他,而且现在需要莫知的帮忙。

“那,你一定能救他地对不对?”莫知慌张的打翻了手里的粥碗,猛的站起来,充满希翼的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真是不忍心打击他,但是该出,不可心慈手软,无情的说,“不能。”

莫知小脸刷白了,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三师兄明明说……明明说你……可以……”

“我不可以,但是他们可以!”骆碧心打蛇随棍上,趁热打铁。

“他们?”莫知立刻扬起小脸,透亮的眸子里又燃起了点点星火。

“跟我一起地人,我们就是为了救你哥哥才来这里的。”骆碧心诚恳的说,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莫知似非常的为难,脸色青白地看了骆碧心一会儿,又看看地上,纤长的手指不停地揉捏着衣袖,“可是师父……我……我……”

骆碧心紧张的看着莫知,屏住呼吸,“我一定要救他们,求你了,让我见你师父,这样至少还有可能,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了。”她看看外头已经开始西斜地日头。

最后一句话像是锤子一样抡在了莫知胸口,重重的一击,澄澈地眼睛上蒙了一层水气,鲜红的嘴唇似是要咬出血来,最后勉强点点头说,“我,我带你去见师父。”一句话似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骆碧心松了口气,刚有了点欣喜一颗心马上又提起来了,见了莫名的师父要说什么,怎么说?到底能不能救出祁镇钰他们?这些都像未知数一样让骆碧心有些焦躁不安,忧心忡忡。

莫知上前给骆碧心松绑,被捆了两天,早就四肢麻痹了的骆碧心呻吟了一声,就倒在了莫知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有淡淡的草香。

“我带你去梳洗一下,师父最讨厌人不整洁。”莫知抿抿唇,打横抱起碧心。

日落西斜,点点金红的光映照的这个世外桃园分外的迷人。

骆碧心现在一点看风景的心情都没有,她紧张的捧着手里的食盒,低头跟在莫知的身后,脑海里又想起了莫知对她的嘱咐。

“你扮作丫鬟随我去给师父送饭,师父很挑食,所以无论送什么给他他都会发脾气,你千万别给吓着。”

“师父不吃完饭他们是不会行刑的。”

“等到师父饭后喝茶的时候,就是你说话的好机会了,因为那时候师父的心情最好。”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抬起头看师父的脸。”

莫知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骆碧心一惊,深吸了两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猛烈的心跳。

“叩叩——”

“谁啊?”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却是内力浑厚,震的骆碧心身子有些不稳,嘴里泛出血腥气,忽然一只温软的手握住了骆碧心的手,丝丝暖意流了进来,缓解了她的压迫感,同时竟也神奇的平复了她的紧张。

骆碧心感激的抬头看莫知,莫知只是笑,那双紧握的手,都有些发潮。

“师父,是知儿。”莫知抽回自己的手推门进去。

===

熊对不起亲们……掩面泪奔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咕噜肉 师父

里飘出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若有若无,骆碧心谨记吩咐,头埋的低低的,小心跨过门槛走进屋去。

莫知走快了两步,似是行了一礼,听他软言细语的说,“师父,该吃饭了,下来吧。”

下来?从哪儿下来?骆碧心的好奇心又开始发作,手紧紧捏着的食盒的握柄。

“不吃!”还是刚才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此时竟多了几分赌气撒娇的意味,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 【】

“今天有师父最喜欢的酥油鸡呢。”莫知似乎很习以为常的哄劝着。

“酥油鸡?”听得出来师父很心动,“什么油?”

“是前天杀的那只老母猪炼出来的油,油光光的看着就馋呢。”

“猪油?哼!不吃!”师父不给面子。

“那葱油河鱼呢?白嫩嫩的点缀着青绿绿的小葱,看起来很好吃呢。”莫知循循善诱。

“什么鱼?”骆碧心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 ”小说“

“草鲤。是四师兄特意去河里钓上来地。可新鲜了。”

“草鲤?哼!不吃!”

……

骆碧心算是听明白了。这哪里是挑食啊。这根本是……根本是……找茬!太欠抽了。

莫知好说歹说了半盏茶地功夫。才把这个师父祖宗给哄得乐意吃饭了。骆碧心只看见一个人影一晃。似是从房梁上飘然而落。悄无声息地落坐在椅子上。莫知赶紧吩咐骆碧心布菜。

“师父先吃什么?”莫知笑盈盈地问。骆碧心实在很佩服他地耐心。

“先吃鱼。”师父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用手里的筷子点点远处地鱼。

骆碧心一直低着头,此时看见那只从长袖里露出的手,顿时愣了愣,这是一个老人的手吗?光滑,细腻,指节纤巧,手指修长,握着那双黑檀木的筷子,说不出地好看。

“发什么呆?师父说要吃鱼。”莫知看她呆呆的看着师父的手指半天不动,急忙推推她,让她回过神来,生怕她忍不住抬头看师父的脸,那就真完了。

“是,是是。”骆碧心打了个激灵,忙点头哈腰的走过去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小碟子里。

“不对不对!要肚子上的!”师父很不满的说,这个丫头哪儿来的,真不机灵,愣乎乎的。

“师父只喜欢吃鱼肚子。”莫知忙补充。

骆碧心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哪有吃草鲤只吃肚子地,又不是河鲫鱼……”

“我就喜欢吃鱼肚子!这哪房的丫头,不懂规矩。”师父几句话说的不怒自威,骆碧心还来不及慌张一下,就听见那师父陡然语气一转,哀怨的说,“知儿,她欺负我……她欺负为师没河鲫鱼吃……”娇憨如孩童,说不出的委屈。

“师父乖,明天知儿让四师兄给你钓河鲫鱼。”

骆碧心彻底石化了……她记得有种病叫神经分裂……还有种病叫老年痴呆,就不知道这个师父是哪一种了。

莫知忙握住师父的手安抚了几句,隐隐约约似乎还伸出手摸了摸师父地脑袋,说话声音很轻,骆碧心听不清楚,只能低着头眼皮子掀啊掀,她怎么觉得这对师徒的关系如此怪异呢……一个单纯无瑕,一个无瑕单蠢……绝配。

“肉!”

骆碧心夹肉。

“菜!”

骆碧心夹菜。

“汤!”

骆碧心盛汤。

……

这个过程不断的循环循环再循环,那师父摆明了整骆碧心,前一种还没夹好,后一种已经报出来了,骆碧心如果慢了一步,夹好的菜他大爷就不吃了,于是骆碧心绕着个桌子团团转,脚跟不着地,差点没飞起来。

最后,骆碧心奉上饭后茶,长长的吐出口气,这顿饭可算是吃完了,她之前昏迷了两天,哪里有这许多力气,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脚发软,“咚——”的一声就顺势跪倒在了师父面前。

莫知也被她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忍住,看师父地样子似乎没有生气,且看看她怎么给那些人求饶吧,师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万一真的把师父给惹毛了自己再替她求情也不晚。

骆碧心跪是跪下了,可是要说什么却是心里一点谱也没有,脑子里空白一片,越没谱越慌张,越慌张越失神,到最后竟然直愣愣的看着地板发起呆来。

师父也不催也不骂,似乎根本没看见骆碧心似的,自顾自地喝着茶,还有闲情哼小曲。唯有可怜的莫知急地脸蛋微微涨红,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角,水气渐渐地浮上了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

“……素菜需用荤油炒……荤菜需用素油蒸……生葱熟蒜,半生菜……北京烤鸭,东坡肉,宋嫂鱼羹,咕噜肉……”忽然一个很小的声音嘀嘀咕咕地响起,越来越响。

骆碧心有个毛病,就是当她真正慌乱无措到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背菜谱,这是小时候练刀工留下的后遗症。

“什么什么?”师父忽然很感兴趣的前倾身子追问,“你说什么肉?”

“啊?”茫然中的骆碧心条件反射的扬起脑袋,莫知猛的喝道,“大胆!还不把头低下!”

骆碧心一惊,想再低头已经来不及了,眼睛正对上一对乌溜圆亮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镶嵌在一张很平凡的中年大叔脸上,非常平凡,丢进人群里一会儿就找不到了,可是怪异的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露出笑容。

“哼!笑什么笑?不许笑!一个两个三个都一样!看见师父我就傻笑,师父我很好笑吗?”师父顿时吹胡子瞪眼的叫嚷起来,可是那嘴角似乎跟他作对一般,固执的上扬着,使得那张脸看起来更好笑了。

“不好笑不好笑,知儿马上让她出去。”莫知赶紧安抚要砸杯摔碗的师父,暗中挥挥手示意

快走,师父最讨厌自己的脸,更讨厌别看着自己傻笑因为这个遭师父毒手的已经不在少数了,往往不是断手就是断腿,所以师门地人都不敢看着师父的脸说话。十年前武林盛会的时候,有个女的一直对着师父傻笑,结果师父一怒之下毁了她地容,听说到去年出家当了尼姑。

“先等等。”师父饶有兴致的推开莫知继续问,“这……咕噜肉,是什么肉?”

骆碧心回以傻笑,“咕噜肉就是把腌好的猪肉裹上淀粉,放在油里炸,然后加上香蒜末,青椒,红椒,大火爆炒加米醋,调以白糖,番茄汁,勾;盛盘,味道甜酸香浓,肉质酥软爽滑……”

师父眼睛亮亮的咽咽口水,“那你可会做?”

骆碧心回过神来,慢慢收起傻笑迟了一下,“会是会……”偷偷看了眼莫知,他似乎也很吃惊的看着自己,就大着胆子说,“师父,小女子有事相求。”

“别忙别忙,先去给师父我做一盘咕噜肉来。”师父笑眯眯的抬手似乎要摸胡子,但是只摸到了光溜溜的下巴,掩饰尴尬的放下手咳嗽了两声,“为师嘛,就先去把该办的事儿办了,然后回来吃肉。”

“不行啊,师父!去不得!此事攸关数条人命啊!”骆碧心急道,等她做完咕噜肉,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吗?

“什么叫去不得?你还真不懂规矩,”师父很不爽地瞪骆碧心,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眉说,“等等,你很面生……不对,是很面熟啊。”

骆碧心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款款的朝着师父行了一礼,“小女骆碧心,数日前来访天山门,特来见过师父。”

“谁是你师父!”师父眯缝着眼睛,怪异的扬着嘴角,“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天知儿带走的女人吗?”

莫知的脸瞬间白了,“师父,知儿错了。”说着就要跪下地去,可是双膝还没着地就被一股力量给托住了,怎么都跪不下去。

“知道错了就好,这儿地脏,师父可舍不得你跪啊。”师父似是心疼地拍拍莫知的小手。

“师父。”莫知脸红。

“知儿。”师父微笑。

“师父……”深情对望。

“知儿……”含情脉脉。

“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下……”被彻底无视的骆碧心终于忍不住打断这漫天粉红泡泡的师徒情,努力是自己的表情凄苦真诚起来,虽然她很想笑场。

“老前辈,小女子此来是想斗胆请您放了那些和我一起被抓的人,他们对天山门并没有恶意,我们此来只是想……”

“你说没有就没有?要不是因为知儿求情,连你也得一块儿死!”师父抬高了下巴不屑地哼了哼。

那张脸太有欺诈性了,骆碧心忍住再次傻笑的冲动,撇开眼睛不看师父的脸,“当然没有,莫名是我爹的……呃……朋友,自然是我的叔叔,而那些被抓地人都是莫名的朋友,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我们何必来跳悬崖?如果他不是真地信任我们又怎么会告诉我天山门的所在?其中缘由还望老前辈明察。”晓之以理。

“我没这么个徒弟!欺师灭祖啊!欺师灭祖!”师父用力一拍桌子,桌子粉化成了碎末,虽然嘴角依然勾着,但似乎是真地动了气,脸都憋的通红,莫知慌忙给他顺气,一边防止他向骆碧心发难。

“……请前辈息怒,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莫……叔叔被人吊在墙上鞭打凌虐,生死关头都不忘让我替他跟师父说秋天别吃太多螃蟹,会肚子疼,还让我跟你说对不起,可见他一直都很挂念你老人家,亲师徒没有隔夜愁,您就不能……”动之以情。

“不许叫我老人家!”师父跺脚,没桌子拍了就拍膝盖,“我就喜欢吃螃蟹,不用他这个不肖之徒管,知儿,为师要吃螃蟹!”

“好好好,我们吃螃蟹,吃螃蟹。”莫知苦着脸哄他,同时心里有些甜甜地,哥哥果然还是惦记着天山门的,连师父体寒,每次吃螃蟹都会闹肚子他也一直记着,只是……他为何不让骆碧心给自己捎上只言片语呢……莫知怅然的咬咬嘴唇。

“如果不消灭老太爷救出莫名的话,江湖上的人都会有难啊!甚至,甚至会改朝换代,血流成河!到时候他们要是杀进天山门来那就糟了,莫名也是为了保护师父你才会……”骆碧心咬牙继续说,迫之以威。

“哼,关老夫何事,你以为寻常人能找到这个所在?”师父很不以为然的摇晃脑袋,说着又很不满的看骆碧心一眼,显然对莫名出卖师门的事情耿耿于怀。

骆碧心吸气,呼气,淡定,她猛的板下脸,冷冷的俯视着师父,带点鄙夷的说,“我看,是师父你打不过人家老太爷,所以才见死不救吧?真是枉费了莫名对您如此敬仰,天山门看来也不过如此,江湖上说什么,天下武学,天山第一,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住口!”一声暴喝,夹带着厚重的内力呼啸着撞上骆碧心的胸口,她纤瘦的身躯如同一篇枯叶般凌空飞出了屋外,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口鲜红的血从嘴角涌出,染了青石板。

骆碧心只觉得眼前满目黑夜繁星,晕眩不止,浑身的骨头如同错位了一般,然后似有杂乱的脚步声,莫知的哄劝声,她咳嗽了两声,吐出嘴里的血,还好没有断颗牙,聊胜于无的自我安慰。

骆碧心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微抬起头,看着盛怒中的师父,只见他连那嘴角的笑都因为愤怒而扭曲的狰狞,此情此景,骆碧心眼中依然毫不退缩的闪着倔强的点点星芒,吃吃的笑了两声,悠然问,“我说的不对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醒碧来吧 碧心

咳咳咳……江湖人都说,天山门虽厉害也不过是老一条狗!还说事实上天山门早就成了老太爷的杀手制造基地,老太爷才是天山门的幕后老大!”骆碧心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师父。

莫知在一旁焦急万分,却又帮不上忙,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脸色有些白。

师父暴跳如雷,“哪个!哪个说的我天山门打不过那个混账祁严坤?!论辈分,他还得叫我声师叔!!” 【】

“就是祁严坤跟我说的,他还说……咳——咳咳……说就算你把师叔给请来,这皇帝我也照做!他照样得给我磕头下跪,高呼万岁……万岁……咳咳咳……唔……”骆碧心觉得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似有点点的金星在旋转,她不能晕过去……不能……

“放弃!放屁!!全都是放屁!!”

“啊!师父,她晕过了。”莫知眼看着骆碧心软倒在地上,惊喘一声赶紧上前查看,探了鼻息才放下心来,不过看脉象还是受伤不轻,莫知抬手梳起骆碧心鬓角的乱,一张脸血色全无,天下怎么会有这般不要命的女子?还是说外面的女子都如她一般…… ”小说“

“哼!”师父冷哼了一声,抬高巴,一脸不屑的表情,但扬起的嘴角却像是在窃喜。

“现在怎么办?父……”莫知怀抱着骆碧心祈求的看着师父纯净无暇的目光小鹿般的无辜,无声的求师父应了骆碧心,那双眼盈盈的水波仿佛就快要哭出来了。

“知儿你别哭啊……师父,师父那不是在想呢吗……”师父看见莫知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心软了,赶紧哄他两句,一回头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瞥了眼骆碧心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终于说,“哼,山中无老虎,那姓祁的臭小子倒是称上大王了!不成,不成!我天山门的徒弟他都敢欺负非得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张大了鼻孔牛似的喘气。

莫知顿时面上一喜,笑的霞失了颜色,“知儿谢过师父!”

“诶……还是知儿好!嘿嘿哈哈哈哈……”师父又露出了老年痴呆似地傻笑。嘴角持续往上扬。摇头晃脑一脸地得意。

“些人……”莫知小心地问。

“放了放了!”师父很随意地挥挥手。回头又看了看莫知怀里地骆碧心“你。找老八给这丫头看看……”

“是。知儿去了。”莫知说不出地兴奋。莫名有救了。

“诶!等等。记得让她给我做那什么什么肉!”师父地声音追着莫知喊。

“是!”向来细声细气的莫知这次应的铿锵有力而让师父愣了一愣,搔搔头又回屋里去了刚才干嘛来着?

骆碧心无比的痛恨这种从昏沉中渐渐苏醒的感觉,就好像本来已经麻痹了的神经忽然又一根根的刺痛了起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似乎一直在昏迷从来没像这次这么沉,沉的睁不开眼睛……渴,好渴……

“唔……”骆碧心呻吟了一声,惊醒了守在一旁的祁镇钰,欣喜的目光在看到骆碧心依然紧闭的双眼时再次黯淡了下来,俊朗的脸上掩不去的疲惫和憔悴,双眼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血丝。

“你什么时候才醒来,已经五天了……”祁镇钰声音低沉暗哑,粗砺的大手轻抚过骆碧心苍白的脸颊,目光专注的瞅着骆碧心,生怕错过了她醒来的瞬间。

拇指擦过骆碧心干裂的嘴唇,祁镇钰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倒了一碗茶又回到骆碧心的身边,看了看骆碧心,一仰头把水都含在了嘴里,俯身轻吻上她,舌尖灵活的

的牙齿,缓缓的把水渡进去,舌轻舔着骆碧心的嘴那红唇恢复原来的丰润。

骆碧心迷糊中只觉得似乎有湿润的东西流淌了进来,水,是水……不够,不够……别走,还要……她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伸出舌头渴望能得到跟多的水。

祁镇钰没想到能得到骆碧心的回应,不真实的好似幻觉,感觉到那香丁触碰到自己他猛睁开眼睛,却再次深深的失望,就好像一颗心失重似的瞬间跌落到谷底。

也许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几天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法承受这种这种失望了,像是无边的黑暗要把他吞噬掉。

天山门排行老八的小神医说,骆碧心大病初愈又经历了大悲大喜,心脉本就受了重创,又加上之前长期的被捆缚在柱子上气血运行不畅,体力不足,再被天山门的掌门震伤了五脏六腑,伤上加伤,常言道,外伤好治,内伤难养,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命数。

命,哈……命是什,命就是当初看着自己的母亲惨死在祁严坤的手里?!命就是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努力都毁于一旦?!命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永无止境的昏迷?!他信命,可是命对他不公!天无道,何须再信?!

祁镇钰紧紧地搂着骆碧,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沙哑隐隐有些哽咽,“你瘦了你知道吗,呵……一把骨头抱起来好不舒服……你不是最喜欢吃好吃的吗……我答应你,我不报仇了,我们把你干爹救出来就去浪迹江湖,那个人相当皇帝也好,死了也罢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可以学着种田,家里的活我都可以学,你只要在家做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做什么我都吃……真的……所以你快醒来……”唇抵上骆碧心的额头,一颗热烫的泪顺着脸颊滚落到骆碧心的嘴角。

烫……什么东西么烫,咸的,好像会烫到心里,酸的疼……谁在哭……骆碧心无力的挣扎中似乎看见了一点光亮。

“……小……”骆碧心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气若游丝的一个字却让祁镇钰欣喜若狂,猛的拉开骆碧心,屏息的看着那双丹凤眼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嘴角**了一下,“……小气……鬼……”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不在做梦?”祁镇钰难以置信的看着骆碧心,低吼的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自己的梦一般,手难以置信的摸着她的脸。

“痛……”碧心蹙眉轻哼了一声,祁镇钰抓着她手臂的手太用力,都快掐到骨头了。

镇钰赶紧放松力道,重重的喘气,一种狂喜涌上心头,激动的把骆碧拥进怀中,怕弄疼她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地,“我不是在做梦?”

“……水……”骆碧心说每个字都觉得自己好费力,祁镇钰盼的太久,久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反应不良,“水,水,哦,水,你,你等着。”

他慌慌张张的放开骆碧心,跑到桌边拎起水壶手还在不停地抖,水洒到了桌子上也顾不上擦,不停地回头确定骆碧心没有再昏迷过去,好不容易倒满了一杯,手一颤又洒了半杯。

“碧心,来,喝水,小心……慢点,慢点……”祁镇钰扶起骆碧心,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的把杯子抵到她的唇边,看着她贪婪的喝水的样子说不出的满足和感动,可是看到她喝一口水都要喘好几口粗气的虚弱又心如刀绞。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