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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火》


1-8

001 你猜我和谁吃的饭

嗓子发涩,睡前又忘记开加湿器了。

顾九狸难受地扭了几下身子,又舍不得就这么醒了,索又闭上眼睛,咽了咽唾沫。

她这一动,旁边的齐墨也醒了,眼睛腥红得吓人,长臂一伸,揽过顾九狸,声音里止不住的倦意。

“怎么了?睡不着?”

困是困,但是手还是不老实,隔着丝被一下一下刮着顾九狸的后背。齐墨心里纳闷,这小东西无论冬夏,身上老是冷冰冰的,唯有刚睡醒这一会儿,烫得人心痒痒的。这么一想,手上动作也重了几分,眸色暗了下来。

“那就不睡了,嗯?”

听到他呼吸有些不稳,顾九狸生怕把齐墨给弄神了,于是不搭腔,假装又睡过去了。

齐墨碰了个钉子,倒是没强求,稍一用力,扣在顾九狸腰上的手又紧了紧,热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窝,渐渐平息了下来

就在顾九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齐墨像是睡熟呓语似的,来了一句,震得她身子一绷。

“九儿,你猜昨晚我跟谁一块吃的饭?”

等她好不容易调回正常心跳,想开口,却听到身后低低的鼾声传来,齐墨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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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起身去了浴室,大大咧咧的,也不关门,看见顾九狸愣愣地盯着他,愈发自得起来,当着她的面冲凉,脸不红气不喘的。等顾九狸反应过来,吓得她赶紧转过头去,憋得脸通红。

“你再睡一会儿,脸色不太好。”他擦着头发走近,坐在床边,因着重量,顾九狸觉得床垫颤了一下,自己好像也轻飘了一下。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清新好闻,她不自居靠近了几分,懒懒地不想起来。

顾九狸的脸,齐墨脸上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白净的小脸故意拍了厚厚的粉,长睫毛密得像把小刷子,那么妖艳的妆,却透着那么致命的纯,一下子把他击得体无完肤。

然后听到她对着一脸威仪的父亲大喊:“我告诉你顾育同!我这辈子除了周谨元我谁也不要!谁也不要!”

她谁也不要!

好似被这句话紧紧扼住喉咙,他的手指不由得下意识地用力,顾九狸被他捏得有些痛了,淡淡地吟了一声,唤回了齐墨。

“快睡吧。醒了记得吃饭。晚上我回来接你,乖。”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顾九狸闭上眼,呼吸渐渐轻了,这才拿起外套,轻轻带上门。

门响的一刹那,顾九狸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002 一顶纯金绿帽子

“怎么脸色那么臭,九狸昨晚罚你去客房睡的?”蒋成栩眨着一双小眼睛在酝酿着给自己惹祸上身,果然话音未落就招来齐墨一瞥冷的仇视。

刚开完会的曹澜刚进屋就觉得气压有点低,再一看蒋成栩赖皮赖脸的样,马上争做墙头草,把文件夹往蒋成栩身上一扔,“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皮笑不笑的俊脸。

“闹什么闹?”果然,黑脸男先忍不住了,蒋成栩和曹澜幽怨地互看一眼,知道躲不过去了。两人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把顾九狸痛骂了一遍,这才憋住笑。又是蒋成栩不怕死,悠悠开口道:“老齐,这么干挺着可不行啊,咱还年轻,不差钱,有病就得治啊!”说罢给了曹澜一个眼色,立马闪一边去了。

笑话,齐墨那一巴掌下来,他还不得耳聋耳鸣啊?!

曹澜马上接口,“你这是病啊……你得……治啊……早治早舒服……啊……”

最后一声,是惨叫。齐墨出手,曹澜必定遭殃。

齐墨没心思跟他俩开玩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肃声道:“曹澜,周谨元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曹澜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和方才判若两人,他皱了皱眉,沉声答道:“我查了一下,顾育同也知道他回国的事儿,但是这老头儿这回没管,天天跟总政那帮老家伙去钓鱼,早出晚归的。”顿了顿,他犹豫着又开口,“老齐,你还没跟九狸说这事?”

不待齐墨回答,刚才躲远的蒋成栩又“滋溜”一声跑回来,舔着脸跟着掺和,“老齐,你这不行啊,依照咱们顾小姐的子,这要知道了,不得是生是死都得去找他?到时候你什么名牌都不用,一顶娇妻牌纯金绿帽子就扣脑袋上啦!”

难得的,齐墨没拳打脚踢多嘴的蒋成栩,倒是握紧了一直在把弄鼠标的手,狭长的眼睛微眯,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脸上那冷的表情让蒋成栩和曹澜都有些吃不透。

哎。两人对看一眼,情字伤人啊。

顾九狸身子有点发软,刚一站直,腿间就涌出一股白浊,她低头一看,气得脸更白了。昨晚她累狠了,居然直接睡过去了,齐墨这个坏东西,拿这个来报复她!

想到晚上还要陪齐墨出去,顾九狸不禁加快了动作,匆忙去浴室洗了一把,换上衣服出了门。经过餐厅,看见齐墨龙飞凤舞凶神恶煞的两个大字贴在墙上,认命地抓了两片吐司。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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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周谨元回来了?”开门见山,屁股还没坐下,唐衣就一脸紧张地问。

顾九狸顿了一顿,涩涩开口,“猜到了。”仔细看才能发现,她握杯的纤细手指在微微颤抖。

唐衣叫了一杯拿铁,叹了口气,“小九,要我说,你别犯傻,齐墨那是什么人啊,那就一个成的千年老狐狸!”看见顾九狸脸白了一白,她也觉得话有点重,忙握紧九狸的手安慰道:“不过我估计他舍不得对付你!你先别急,周谨元既然回来了,就总能见得上,你可不能怀疑我‘糖衣弹’的厉害!”

“噗嗤!”到底被挤眉弄眼的唐衣给逗乐了,不过顾九狸眉间的一抹忧愁还是一时散不去。她几次张开嘴,又觉得难为情,支支吾吾就是张不开口。

唐衣急了,“又怎么的了姑?”

顾九狸张张嘴,四下打量没人,这才小声道:“衣衣,怎么样能叫齐墨晚上不来‘烦’我?”

唐衣细眉一挑,声又高了八度,“啊?那齐墨原来是表面威风?难不成他下面不好使?”

这一喊,旁边的客人都回头了,表情暧昧不清的。顾九狸脖子都红了,恨不得一掌捏死唐衣。“胡说八道什么啊?”她脸颊透粉,眼睛里含着带笑的愠怒,因为害羞嗓音里透着一股子嗔意。看得唐衣捂嘴咯咯一笑,“我就说嘛,齐墨应该不成问题,不成问题!”

齐墨岂止是不成问题,一想到这,好像腰又开始酸了。

顾九狸后悔死了,齐墨不正经,唐衣也不是良家妇女,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男人嘛,就得有点危机感。小九,听我的,你呀,也得时不时制造点正在给他打造绿帽子的假象!”唐衣现在的表情简直有点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九狸忍啊忍,没忍住,乐了。

003 冰与火

齐墨有一下没一下用指背扣着桌面,镜片后面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好像一只暗暗潜伏的兽。明明手上托着个文件夹装模作样,可半天没翻页,眼睛往衣帽间直瞟。

顾九狸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私下和唐衣见了面,这俩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互相看不上眼。她扭过身子去拉后背的拉链,无奈那位置说低不低说高不高,她好不容易到了,却使不上劲,对着镜子干着急。

“哎,过来帮我一下。”九狸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不光是着急,齐墨明明正往这看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够不着,却故意假装不知道,非让她开口求他。

他总是让她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他!

齐墨慢悠悠起身,也不着急,走近了把手往门上一撑,居高临下地打量画过妆的顾九狸。

她选了一件露背的高腰小裙子,显得娇小的她愈发动人,头发松松挽了起来,颈子和后背一片滑腻细白,这会儿低着头在穿鞋,身子刚好弯成一个弧,引诱着他。

心动不如行动,齐墨过去一把拽住顾九狸的腰,她光顾着和鞋上的扳扣作斗争,哪料到他这样,身子一扭,没脱开,反而贴上了他。

齐墨一咧嘴,笑得极温良无害,眼睛里居然有一片澄净,看得顾九狸一愣,发现自己紧紧靠着他,这么一来,连顾九狸自己都搞不清了,明明是他先出手的,怎么那表情反倒像她自己主动巴着人家不放呢?

“那个,几点了,快来不及了……”九狸伸手想掰开齐墨按在她腰上的手,徒劳。

齐墨也不吱声,推推搡搡地把她往穿衣镜前带。九狸的鞋只穿了一只,赤着一只小巧的纤足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只能把身上的大半重量压在他肩膀。

看见他已经有点变暗的眼睛,顾九狸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不过,今天这宴会应该是挺重要的,不然齐墨也不会提前好几天就问她借时间。

“别闹了……迟到……了……”不等她把话说完,齐墨已经把她掉转过去,让她正对着镜子,而他则紧紧地圈在她身后。热热的鼻息喷过来,他的话音也有点不稳了,“晚就晚……叫他们等……”

九狸本来身子发烫,哪知那镜面冰凉沁人,这一贴,冰得她小声“啊”一声,殊不知听在齐墨耳朵里,以为她不拒绝,笑得更欢快了。“叫你昨晚睡过去,害得我闹心一晚上!”控制力道往她背上打了一巴掌,白皙的皮肤上散出一小片粉痕,齐墨有点不忍,用手揉了揉,滑腻得让他微闭上眼。

“齐、齐墨,”顾九狸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略微狼狈的装过头唤他,“咱们快走吧,不然多不好……”

齐墨被她叫得睁开眼,眼神一移,看到她一只脚还没穿上鞋,这会儿正踮着脚勉强支撑着身体。坏心一起,趁九狸又转过去,他一把抓住那只脚,把它提了起来。

顾九狸以为齐墨终于要准备出门了,顿觉松口气,谁知道他来这么一手,“啊”的一声大叫,另一只脚上的细跟高跟鞋再也撑不住,一歪,整个人就要摔倒。

齐墨一手牢牢握着顾九狸的左脚,扣着她腰上的手也没松,两个人就这么一副诡异的姿势定着。顾九狸稳住了身子,气得破口大骂:“齐墨你就是个大疯子!”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抬头,刚好看到了镜子中的两个人:女人发髻散开了一半,长发流连在腮边耳畔,本就没穿好的礼服此刻从肩膀滑开,缠在腰上,光着的脚被人捏在手里;身后的男人似笑非笑,眼睛里出慑人的光来。

说实话,对于顾九狸毫无杀伤力的“辱骂”,齐墨倒是无所谓,这小东西一天不知道要骂他多少回,要是能当饭吃,早就饱了。不过,看她此刻又气又羞的样子,他心情大好,决定先放过她。

“好了好了,九儿,我错了。咱们这就走。”他轻轻放下顾九狸的脚,又帮她把落下来的衣服往上拉好,又小心地避开散落的头发,把拉链拉好。

他为了表示不再作弄她,还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靠着门框,闲闲看她整理。

顾九狸没想到齐墨这次这么容易就收手了,还有些愣,只当他不道哪筋搭错了。齐墨看她微张的红唇,一句话不经大脑冒出来:“你和周谨元当年这么玩过没?”

顾九狸正在穿鞋的动作戛然而止,她一把把刚穿好的鞋又脱下来,愤愤向齐墨砸去。

“齐墨!你他妈给我滚……”

004 我一看见你就想打你

挽着齐墨的胳膊,顾九狸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啊,瞧她脑袋一昏以为能有什么好玩的,结果还是这帮人瞎胡闹。

“顾姐,你来了,呦,这脸色不太好啊,老齐给您气受了?”蒋成栩穿着一件亮粉色的衬衫,端着酒就凑过来了。

“小蒋,你很闲啊,估计是光拿工资不干活吧,早晚回家自己吃自己去……”顾九狸不露声色地把手从齐墨肘弯处撤回来,眨着一双大眼,对蒋成栩冷嘲热讽。

她比蒋成栩还小了六岁,不过一口一个“小蒋”,叫得那叫一个上口。

被冷不丁摆了一道,蒋成栩有点小尴尬,正好齐墨也跟着悠悠开口,“我记得你还有一份什么,哦,我记不太好,总觉得你手里还有活……”

蒋成栩“嘿嘿”干笑了两声,把酒杯往齐墨手里一塞,溜了。

他想,看来欺负欺负顾九狸这个夙愿,短时间内是达成不了了,哪怕只是在口头上。

齐墨护短,真正护得狠,护得凶,护得全。不过这两年顾九狸也不道是转了还是想通了,也不惹祸也不耍驴,除了上课就陪齐墨四处晃晃,乖得很。

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对劲儿。

顾九狸往四周看了看,有点泄气,“拉维达”也算是齐墨的大本营了,不过好像也不怎么挣钱。这年头似乎娱乐城都不怎么挣钱,各处神仙小鬼怎么都打点不过来,只求没人来闹事就成。

“我去那边坐会儿,头有点疼。”九狸冲齐墨低语,她明显预感到今晚要有事。

齐墨“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正好曹澜在远处冲他扬手,他见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迈步往里面的包间走。

闭上眼睛,刚想眯一会儿,顾九狸敏感地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下意识地全神戒备起来。

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响起,顾九狸觉得自己的警觉线“啪”地一声断掉了,一股浓浓的厌恶升腾起来。

“姐……”

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正有点手足无措地立在顾九狸面前,他见九狸的领口开得有点低,一双水水的眼睛只敢看九狸脖子以上的部位。

“蒋成栩!蒋成栩呢?谁让他进来的?”顾九狸“腾”地起身,一把拍开那男孩,瞪着眼睛到处找蒋成栩。

很不幸,小蒋刚才就躲远了。

回过身来再看,才发现一年多不见,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至少已经有178,虽然还稍显单薄,但已经隐隐有青涩的男人味道了。顾九狸正想着,面色不禁有些缓和。

男孩儿又怯怯叫道:“姐……爸最近老念叨你……叫你回家……”

顾九狸刚在听到“爸”后,好不容易压下的火一下子冒得噌噌的。

笑话?她顾九狸只有妈没有爸!父慈女孝的事儿,他顾成功想都别想!

忽然她笑了,笑得极柔极媚,可说出的话倒是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撕下来一条子。

“顾卿禾,我见你一次就想打你一次!”

她走近了,伸出手长长的指甲慢慢在顾卿禾脸上划过。

顾卿禾年纪虽下,定力却不弱,站得笔直,眼睛直直对上顾九狸有些狠的眸子,那里面蕴含了些九狸看不懂的东西。也不躲也不反驳,就那么看着她。

跟他妈妈那副死样子一模一样,装弱者博取同情!

顾九狸心里恨恨,就想下手往他脸上使劲划下去!

“九儿,干什么?”估计是有人看见了,急忙去找了齐墨。齐墨出来得急,脚步有点虚浮。

“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他一把扯过顾九狸的手,语气有点急。刚才的九狸有点让她后怕,那么狰狞的面孔,不该是他娇娇弱弱风轻云淡的九儿啊。

见顾九狸气息还是又短又急,他急忙把她揽入怀里,顾九狸这回没挣开,老老实实在齐墨怀里倒腾气息。

有那么一瞬,快得齐墨几乎都没有看清,顾卿禾那孩子淡淡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意和……痛苦?

见齐墨匆匆赶来,顾卿禾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沉声道:“我爸叫我来看看我姐,希望她抽空回一趟家。”

这一句,明显是对齐墨说的。顾卿禾不傻,他知道和顾九狸说不到一块去,还不如直接对话齐墨。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简洁高效。

齐墨见顾九狸多多少少也平复了下来,微微一颔首,“回去告诉顾叔叔,我们明天就回去看他。”

话音刚落,齐墨只觉得手臂一痛,原来是顾九狸愤恨地掐了他一把。不过此时此刻此地,不明围观群众愣是当成了小两口调情呢。

顾卿禾瞟了眼齐墨手臂上那几手指,没说什么,冲齐墨一点头,走了。

顾九狸终于逮到机会开口,挣开齐墨的怀抱,跳着脚冲外面喊:“顾卿禾,别叫我再看见你!我看见你就想打你!”

齐墨由着她耍彪,微笑着对不知什么时候溜回来的蒋成栩和一旁看热闹的曹澜说:“她是不了解我。要不然她见我一次也会想打我一次。”

005 要不我让你它?

顾九狸没稀搭理一脸谄笑的齐墨,在玄关踩掉两只鞋,一路按开开关,噼里啪啦地一路走上楼,屋里顿时从下到上全亮了。

这小东西生气了。齐墨心想。看来顾成功这老家伙当年做得实在是有点绝,这么多年过去了,按说顾九狸也不是小子的人啊?

不过一想到周谨元,齐墨心就揪起来了。昨晚他只是试探一下,顾九狸今天就有点不正常了,这要是一个没看住,俩人又见着了,没准这几年全他妈白费了。

转念又一想,老家伙派宝贝儿子今天这么一闹,倒是给自己支了一步好棋,顾成功这几年吃香的喝辣的,在军区大院当他的老领导,如今是该他放点血出来的时候啦。

唔,齐墨下巴,笑得挺险。当下的任务,是哄哄楼上那位麻烦。

再次看到顾卿禾,顾九狸心里很烦闷,对于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她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对他,有些不公平,毕竟二人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当年自己和周谨元的烂摊子跟一个小屁孩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一看到顾卿禾那双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顾九狸就气得发狂。对付不了一个死人,只能把气撒在她儿子身上。

现在顾大小姐是真的怒了,一想到齐墨自作主张答应回家看顾成功,呃,也就是她那该死不死的爸,顾九狸想,我怎么就没掐死他呢?

门被轻轻打开了,齐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顾九狸听到声响,一扭身子转过头去,歪在床上。

“九儿,嘿嘿……”齐墨这两年脸皮越发厚了,只要没有外人在,什么表情动作姿势都敢做,什么词小调都敢讲。

顾九狸闭着眼睛,不去搭理他。

齐墨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苦口破心的样子。注意,的确是破心,用唐衣的话讲,齐墨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见顾九狸不待见自己,齐墨也不上火,温温柔柔的,“乖,把衣服换了,妆卸了,然后再睡……”

顾九狸心说,滚犊子,这招对我没用……

就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

后背一凉,原来是齐墨直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下午那条倒霉的小裙子脱了穿穿了脱,往事重演啊。

顾九狸火大,噌地一声窜起来,跪在床上,怒目而视,“你有病啊?”

齐墨手上抓着刚才扯下来的裙子,笑眯眯地说:“你有药啊?”

被噎得一愣,顾九狸顿感一个头两个大,商界如雷贯耳的齐墨怎么是这个样子呢?

在最不应该走神的时候,顾九狸又一次走神了。

第一次见到齐墨的时候,齐墨同志彼时已年过而立,风头正劲(作者你会不会用词儿啊,老齐一脸哀怨),正和顾成功不道搞什么猫腻儿呢,总之是频频出入顾家。顾九狸小小年纪就显出一副不着调的英雄潜质,她第一次见齐墨,甜甜一笑,一点也不像刚寻死觅活未遂的样儿。

“齐叔叔好!”

顾成功那脸色,当时就跟被人闷了一棍似的。

正想着呢,小肚子一热,原来是齐墨见顾九狸脸上神色千变万化,以为她肚子疼,轻轻柔柔地在那给她按摩呢。

这一看,顾九狸也不好意思再伸手打笑脸人了,再加上的确舒服,干脆由着他,躺平身子,闭上眼享受。

齐墨想的却是,爪子伸出去,我就坚决不收回来。

见顾九狸好像挺美的,齐墨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明天去看看你爸爸?”试探的语气。

“做梦!”完全否定。

“九儿……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趁她不注意,徐徐往下探。

沉默。

应该是在思考。再往下一点,在小小的肚脐处慢慢打圈儿。

顾九狸也很奇怪这老家伙一年多没消息今儿咋抽风啦?难道是……

她一惊,突然想到如果自己都曲曲折折地知道了周谨元回来的事儿,那顾成功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明显感觉到手下的人儿肌紧绷,齐墨放缓了力道,更加轻柔,总算回过神来的九狸这才反应过来处境危险。

果然,齐墨的声音更魅惑:“是不是自己也有点儿想通了?嗯?”低沉感的男中音灌得九狸有点晕头转向,她疑惑气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诡异了。

抬头看到齐墨似笑非笑的俊脸,顾九狸结结巴巴地回嘴:“关你……屁事……”

果然,齐墨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在她肚子上的手往上一挪,在她前轻轻一捏。

那力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捏得顾九狸顿时觉得身上又软又麻。

知道这招对付她总是屡试不爽,齐墨眉开眼笑,变本加厉,直接抓过顾九狸的小手往自己身上去。

一边拽还一边委委屈屈地冲她抛媚眼,“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动不动就生气。要不我给你它当赔罪?”

说罢,果然就往那一处突起探去。

006 见红?!

顾九狸恨不得手上有个什么东西能把齐墨砸晕,这个男人是人格分裂还是怎么的,人前装得人模狗样的,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其实呢,就是个衣冠禽 兽,安上条尾巴就是驴!

虽然也耳鬓厮磨黏黏呼呼不下几百次了,但是顾九狸还是受不了齐墨毫无节制的索 求。按说齐墨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应该这么如狼似虎的呀。

遥想当年,齐墨隐藏得多好啊,小眼镜一戴,眼睛一弯笑得温柔无害的,怎么到了床上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呢。

齐墨哪知道顾九狸在腹诽自己,见她半天不语,以为今晚九狸兴 致来了。他下午就蠢蠢欲动,好不容易压下火放过她,现在可得连本带利一块儿讨回来!

手随心动,他一手抓牢九狸的手不让她往回缩,一手去脱自己的裤子。

顾九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现在头发沉,身子发软,肚子也有点疼,手被齐墨攥得死紧,眼眶一热,居然有眼泪流出来了。

齐墨正在那跟皮带较劲呢,一只手解得慢,听到抽抽搭搭的声音,一抬头,妈呀,这小姑在那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咋还哭上了?

“乖,哭什么哇?”齐墨松开她,伸手去她的脸,叹了口气,“哪次我不是给你伺 候得舒舒服服的,又喊又挠的。你哭什么?”

这倒不假,齐墨会疼人,也有耐,硬是一点一点开发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顾九狸第一次时都没觉得疼。

不过一想到这眼泪极有可能是因为别人流的,齐墨脸色立刻发青了。说话也有点冷起来:“自找的!”

他不管她,由着她哭,大手一扳,将她摆正,俯身狠狠吻下去。

顾九狸正泪眼婆娑的,小嘴儿哭得一抽一抽,刚好被齐墨逮到个缝隙,被他灵活熟稔地伸进舌头纠缠起来。他用牙齿一点一点咬着她娇嫩的唇瓣,又轻又重,力道拿捏得刚刚好,引得九狸嗓子里“咝咝”的,像一条小响尾蛇,勾得齐墨舍不得离开。

“唔……”顾九狸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吸走了,找了个空当,不觉呻 吟出声,“齐墨你压……疼我了……”

“什么疼你了?”齐墨微微抬起来一点身子,不至于弄疼她,可还是紧紧贴着她的小腹,天,她又热又软,在他身下像要融了一样。忍得有点难受,下 面涨得他有点疼也有点心急,听到九狸在那抱怨,一个坏主意在心里慢慢酝酿成形。

“压疼我了……”九狸止住了哭,红着眼睛,小嘴一扁,别过脸去不看她。

齐墨闻言立即起身,口的压迫感一下消失,九狸有点难以置信,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齐墨的人生哲学是,我问你你的意见,但是最后你还是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可是我征求你意见了,所以我算不得暴君。

九狸蹙着眉头,心里警钟大响,每次她拒绝,齐墨就会找个机会要的更凶,这回……

果然,没再给她喘 息的时间,齐墨眼睛一眯,像一只饥饿的小狼,呃,不,那狡诈劲儿像狐狸。

“嘿嘿,那我不压你,我们换个姿势……”

一阵天旋地转,像拎小**一样,齐墨将她整个调了个,欺身而上,从背后把她困在床上。

顾九狸手脚并用,像小章鱼一样试图第一时间翻下去,齐墨有薄茧的手指轻轻划过还沾有泪珠的脸,慢慢摩挲,热气喷到她颈窝,激得她一个激灵。

“想逃?”他伸出舌头慢慢在她耳廓处舔舐,嗯,九狸的敏感处他掌握地很好。

“我……累了……”这借口太糟糕,一出口顾九狸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意料之中,齐墨假装思索,停下了动作,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宝贝累了?没事,我动,你不动……”

顾九狸脸通红通红的,明知道没有外人,可还是受不了齐墨这么说。(作者你讨厌,我……我还是很纯的呀——顾九狸内心潜台词)

齐墨右手游走,来到一处不动了,伸出灵活的一手指,挑起薄薄的布料,一下就钻了进去,轻轻搔刮着,揉 弄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一下深埋入了她体内。

顾九狸咬着唇,眼神有点涣散。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下好,有苦难言。

见九狸准备得差不多了,齐墨微微昂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脱掉,力气太大,衬衫扣子蹦飞好几个,重又覆身扣住她。

抬起她的一条腿,齐墨很是回味傍晚在镜子前面那个姿势,比量了一下,决心复习一遍。其实他也有点撑不住了,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给她。下 身一挺,通过了紧 窄的小口,终于埋了进去。

“九儿,你今天好敏感……”齐墨觉得里面又湿又滑,还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粘腻,裹得他直抽冷气。

顾九狸不理他,上半身微微下沉,贴到床单上,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害羞,又听到齐墨说她敏感,无奈没力气回敬他,就那么软软地窝着。

见她不说话,齐墨使坏,用力顶了她一下,进得更深了,顾九狸大叫一声,剩下的又全部变成呻 吟了。齐墨一手捏住她的细腰,不让她塌下去,一手按住她的薄肩,先是往上一提,然后又重重往下一拉,提拉之间他的巨 大已然是狠狠进出。

这样的体 位本来就进得深入,加上顾九狸今晚又湿的厉害,齐墨越战越勇,舍不得放开,见九狸累得再也撑不住身子,也不抽出来,就那么搂着她的侧身一翻,把她倒过来,正面向自己。

“呜呜呜……”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过,顾九狸轻声哼哼,她觉得有点不一样,可是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肚子涨涨的。虽然已经很湿了,可齐墨今天有点暴,他的尺寸又比一般人来得大,九狸有点吃不消。

以为是在催促,齐墨调整了一下位置,把她的腿弯成一个大大张开的M形,架在两边的臂弯上。九狸害羞,拼命扭着不答应,哪知道这么左右一拱,齐墨本就昂扬的巨大更加膨胀,硬挺挺地在里面,搅得九狸小肚子抽痛了一下。

“齐、齐墨……”她想喊齐墨停下来,谁知话一出口就逸成破碎的小轻吟。齐墨疼得都要炸开了,哪有心思去想这回哪里不太对劲,不由分说沉腰用力一推。

原本还有三分之一在外面,这下狠狠全部进入,一下子抵在她最敏 感的点上,齐墨敏锐地察觉到顾九狸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心里得意,这小东西,比自己想象得要无师自通一点。

低下头含住顾九狸的小嘴儿,不让她说出任何拒绝他的话来,她的呼喊被封住,快感一点点往脑子里上涌,刚止住的泪水又冒出来了,大颗大颗的,滴在两人热热的肌肤上。

齐墨也察觉到了,底下似乎有点粘腻得发滞,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汁浓,又抽 送了几下,一股怪异感冒出来。再看九狸,说不出话来,但是哼哼唧唧的,表情也不对劲儿。

急忙抽出来,果然,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股粘稠的血被齐墨一同带出来,之前是由于他的 大顶住,一点也流不出来,这下淅淅沥沥地全淌出来了。

顾九狸总算有机会说话,抽抽噎噎地:“齐墨……我有点疼……”

只见齐墨下 面还昂首挺的,不清不愿地抖动了两下,这边九狸还来不及查看自己底下到底怎么了,就听齐墨疯狂咆哮:“***!你这例假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顾九狸嫣然一下,缓缓起身,还故意用手拨拉拨拉头发,很无辜的表情。

知道齐墨在气头上,顾九狸坏心大起,仗着齐墨顾忌她身体不敢乱来,扭着细腰,在齐墨额头上“啵”了一下,去浴室擦洗去了。

齐墨心说,过了这两天老子非把你拆了!

007 纵欲过度对上欲求不满

军区大院,不过在顾九狸小的时候大家都还叫它司令部大院,一堆小孩儿放了学不写作业,先去摘银杏叶子,找树上刚结成的小青桃,后面跟着一水儿的小警卫员,急得满头大汗,直到天黑到不行了才被各家强制叫回去吃饭学习。

一进大院,主楼上挂着横幅:科技练兵强边固防。她想起来前几天齐墨提到过,说是东北这一块儿下半年要搞次全军大演习,上面要下来走动,特意批了款子要进物资。

什么都没怎么变,可到底什么都变了。起码现在的楼叫将军楼,不是九十年代的楼房。绿化做得更好了,花花草草修得跟兵似的,叫一个整齐。

顾九狸妈妈去世之后,顾成功也不怎么常回家了,顾卿禾和他妈被他安置在市郊,有什么需要就叫人去送。

重回故地,顾九狸有点心酸,她妈死得早,什么福也没享到。那时顾成功还没什么权,自然也就没什么钱,自然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

一想到昨天顾卿禾那张清秀得像女人的脸,顾九狸气血翻腾,底下又流血了。(捂脸)

一路上没看到什么人,估计是知道他俩要来,顾成功连家门口的明哨都撤了。顾九狸踩着小高跟鞋,熟门熟路,噌噌走得飞快。

笑话,几年没回来这也是我混的地盘,有什么好怕的。她愤愤地想。

身后的齐墨脸色依旧臭臭的,因为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今天出门之前,他顺手搞了副墨镜戴上,平时充斯文的无框小眼镜不道给撇哪了,这下更像无良大叔了。

一进屋,顾九狸有点愣了,好几年没回过“家”,居然格局家具都没怎么动过。顾九狸她妈生前最喜欢欧式风格,偏要把家布置得跟文化沙龙似的,顾成功为此很是恼火,想他一个军人,自然是看不上这小资产阶级情绪作风的。哪成想到了现在他还有这份心,顾九狸心里忍不住一颤。

“呦,回来啦?”顾成功套了件薄毛衫,在西南受过伤,这都开春了还是脱不下来厚衣服。

见顾九狸没有开口的意思,齐墨上前一步,摘了眼镜,客客气气地叫了声:“顾叔叔,身体最近怎么样?”说罢,递上瓶82的红酒,老爷子好这口。

顾成功一摆手,叫家里保姆接过去,没说什么,但是显然很乐呵。

“老啦,昨天跟卿禾那孩子上了一趟街,回来半夜睡不着,腿疼。”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二人坐下。

这老头故意目不斜视的,愣是没正眼看过顾九狸一眼,齐墨心说,你姑娘那倔劲儿就是跟你学的,还说啥说!

顾九狸恍若未闻,依旧抱着胳膊在厅里站着,也不说话,耳朵听见“顾卿禾”三个字时眼睛又红了,气的。

“姐,你来了?”说曹曹到,顾卿禾从里屋走出来,见到齐墨和顾九狸,一脸欣喜。

他今天穿了件翻领的条纹格子衬衫,衬得整个人清爽,不复记忆里的柔弱腼腆。他长得更像他母亲,皮肤白皙,五官秀气,还透着小小少年的那股阳光。

顾九狸不认识几个男装牌子,不过在齐墨身边呆久了,倒是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你怎么能让他住在这?”顾九狸瞳孔一缩,气得直哆嗦,伸手一指顾卿禾,冷冷质问顾成功。

“这是他配住的地方吗?”见其他三人都不说话,顾九狸声都抖了,再一次开口逼问。

“九狸!你说什么?我的儿子,怎么不配住在这里了?”显然,顾成功压着火,不想跟她吵,免得女儿刚来就走。

齐墨也赶紧过去搂住九狸,轻声细语地劝着,嘴上没说,但心里犯嘀咕,只要是跟顾卿禾母子有关的人和事,好像都能轻易勾起这小女人的怒火。

喊得急了,顾九狸觉得血压嗖嗖往上升,眼前都有点儿黑了,她可不想在这晕过去丢人现眼,就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慢慢顺着气。

“姐,你别生爸的气,昨天我玩得有点晚,爸才留我在这住一宿,房里东西我啥都没碰,不信你一会儿检查。”顾卿禾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是抱歉。又一抬头,扯出一个笑,冲着顾成功,“爸,我出来喊你吃药,到点了。”

顾成功起身,经过顾九狸时重重看她一眼,到底什么都没说,进屋吃药去了。他现在怕死,营养药不断。

顾九狸毫不示弱,梗着脖子冲他看。

见老爷子进了房间,顾卿禾换了一副表情,忽然笑得极为诡异。

刚巧顾九狸回敬顾成功那一眼收回来,和他对个正着。

心里一惊。

果然,一个悠悠闲闲的声音夹着嘲笑,阳光不复,黑云笼罩上来。

“我亲爱的姐姐,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啧啧,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吧?亏得还有人大老远从国外千里迢迢赶回来。”他挑起眉毛,眼含趣味地着自己青青的下巴,挑衅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齐墨牵了牵嘴角,没说什么,但挨着他的顾九狸感觉到了他肌绷紧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顾九狸刚要破口大骂,齐墨捏了一下她的手,顾九狸恨恨,咽了下去,心道这顾卿禾果然不是什么好鸟,遗传真不能不信。

感觉到挑起了二人的怒火,顾卿禾又把视线头像齐墨,好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至于这个想做我姐夫的大叔,您怎么又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死样子呢?”顾卿禾走近两人,不怕死的一副贱贱的样子,也学着顾九狸刚才的样子,抱着胳膊,一脸傲然。

哪还有半分刚才受气小媳妇的表情?

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遇到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就要骂人,顾九狸腾地站起来,仰着头对上顾卿禾。

顾卿禾没有齐墨高,但还是比顾九狸高出一大截,顾九狸暗想今天这高跟鞋还是穿对了,起码气势上没输太多。

“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挠死你?”顾九狸简直气疯了,这么难听的话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学来的,顾成功那老家伙听了要去住军区总医院的。

顾卿禾微微一笑,本没理会九狸的威胁,而是俯下身,对稳坐在沙发上的齐墨一字一句道:“自己要是不行了,就让贤。齐、叔、叔!”

顾九狸心道:坏了!齐墨才三十六,最忌讳小崽子们管自己叫叔叔,上回自己开玩笑,激情时喊了一嗓子,差点没被他给活吃了。这顾卿禾胆子忒大,这下不得血溅五步,当场毙命;顾成功爱子心切,老羞成怒和齐墨拼了;到时一边是自己情人,一边是自己亲爹和半亲弟弟,自己是帮理还是帮亲,是对事还是对人……

(作者怒道:你是女主好不好,不要总是溜号,想一些有的没的~~~)

谁知道齐墨还是优哉游哉的样子,见顾卿禾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怒极反笑,执起茶几上的茶壶,涮了涮沫子,这才给自己和九狸一人倒了一杯。

吹了一口气,齐墨微闭上眼品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

“那是我的事。至于你姐姐纵欲再多,也不是跟你纵的。”

顾卿禾脸色微变,直起身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又笑了起来,只是面色有些僵硬。

九狸顿时觉得自己真的要晕了。一个神病,一个变态啊!

008 一只嫩足和粉色小裤裤

饭桌上的气氛叫顾九狸食之无味,四个人各怀鬼胎,一顿家常便饭吃得那叫心力交瘁。

席间齐墨与顾成功俨然忘年交,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热络劲儿叫顾九狸一度以为自己才是给公公脸色看的不孝儿媳。

顾成功儿女环绕,嘴上没说,但心里很是高兴。三个人很聪明地没有再提饭前的事。

只是如果说以前顾九狸对顾卿禾是移情作用下的单纯厌恶,那么经过今天的事,她不得不开始再次审视这个静静吃饭不言不语的男孩儿。

扮猪吃老虎,险啊。

饭后,齐墨被顾成功叫到书房,说是谈谈关于生意的事儿。顾九狸不懂也不关心,回自己房里歇着,倒了杯酸,顺手从书架抽了本书,歪在床边有一页没一页地瞎翻。

躺了没一会儿,头开始发沉,每次一来那个,她就嗜睡得要命,昨晚齐墨没尽兴,翻来覆去地折腾,大清早就把她挖起来当做报复,这会儿饱暖不思 欲,思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梦到了周谨元。

周谨元。如果说顾九狸有什么不能提的人,那一定是他。

零四年夏天最热的那天,周谨元吻着顾九狸小巧的耳垂,幸福地止不住轻声叹息。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娇嫩欲滴的唇上,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说,我真的怕这是一场梦,醒了更难受。

而她,真的是飘在云尖的感觉。

门是在她刚刚睡着是被无声无息地打开的。

他停在床边,静静打量梦中的她。

没有横眉冷对,没有气急败坏,此刻的她才真正像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和记忆中少女的影像逐渐重合,重合,终于合二为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顾卿禾心里涌上一丝苦痛,无力地缓缓跪下,贴在她身侧,喃喃自语。

梦中的谨元仿佛触手可及,可有那么遥远,她拼命伸手去抓,却触不到他的一片衣角。她想喊,可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捆住了手脚,喊不出也跑不掉。

谨元谨元,该死的你在哪里呢?

顾九狸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脸上呈现出茫然而痛苦的神情。

像是羽毛轻拂,一只体温略低的手轻轻覆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摩挲着。

肌肤缱绻之际,九狸“唔”地一声悠悠转醒,从梦魇中挣脱出来,而这个梦又好像太过真实。

“醒了?”来不及收回手,私心里也本不想收回手,顾卿禾没有一丝一毫偷窥者的惭愧和被发现时该有的窘迫,手依旧在她脸上流连,享受细腻柔滑。

“哼……”九狸下意识地点头,床头灯昏暗,她眯了眯眼睛,慵懒得像一只猫。

顾卿禾淡琥珀色的眸子深了一深,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显出一丝波澜来,手指微一用力。

脸上一痛,顾九狸眼睛一瞪,借着暗暗地灯光看清来人,猛地一愣。原以为是齐墨从书房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顾卿禾。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她噌地坐起身子,抬起一条腿就要往顾卿禾身上踹去。

顾九狸上高中时,加入过跆拳道社,虽然也不是什么黑带蓝带,但是这一脚下去,劲儿也不小,顾卿禾此时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要是被招呼到头部,估计能中度脑震荡。

手疾眼快,顾卿禾空着的左手突然抬起,准确无误地牢牢攥住她的脚!

想抽又抽不回来,顾九狸在床边乱扑腾,顾卿禾像一只逮到耗子的猫,不急于下手而是逗弄着,伸出手指在脚面来回轻刮着。

“姐,你注意一点,齐墨快回来了,看到了你怎么跟他说?”笑得纯良无害,说的话倒是冷血无情。手上一使劲,顾卿禾拽着顾九狸的脚往自己的方向拉。

九狸当然不干,挣扎间正好右手按住顾卿禾的左肩,她力气也不小,拼命把身体往回拽。两个人各有一个着力点,僵持不下。

顾九狸满头大汗,一抬眼见顾卿禾眉眼间全是调笑,当下知道他是有心的,心里怒极,但是不敢大声喊,只好对着口型骂他,“**你祖宗……”

顾卿禾到底是年纪小,见到这个情况也有点懵,他原本只想逗逗她,想叫她和自己多说几句,没想到演变成此刻这么尴尬的姿势。一低头,眼前的景象叫他头晕目眩,觉得自己玩笑果然开大了。

他拽着九狸的一只脚,九狸坐在床边,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当支撑点拼命把自己往回拽,这么拉扯之间,两条腿分得大开,一片布料清凉的粉色底裤正正好好暴露在他眼前。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原本白皙的脸上一片绯红,嗫嚅道:“你……我松手……”

奇怪顾卿禾的悬崖勒马,顾九狸也正在纳闷,顺着他的视线看,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他,身子一缩往里面挪,再也顾不上能不能被齐墨和顾成功听到,怒道:“你他妈还学这一手!顾卿禾我告诉你,老老实实考上大学,不然我给你送部队去当新兵蛋子!”

9-15

009 车震咬(1)

不清楚顾成功和齐墨都说了些什么,这家伙一路上有点打蔫儿,没怎么说话。顾九狸也不傻,自然不会触他霉头。

车缓缓驶出大院,门口哨兵“啪”一个军礼,顾九狸忍不住回头望去,眼见家里那栋楼越来越远。她跟顾成功一个德行,嘴上倔,可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顾成功还不到六十,但是头发白得厉害,吃饭时她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他总染的头发鬓角又冒白茬儿了。

“他……他跟你说啥了?”九狸最近有点憋不住话,见齐墨闭目养神,去摇他。

齐墨没睁开眼,但是嘴角咧了一下,心说我就等着你来问呐。

齐墨顺势捏住她的手,捏了两下,觉得软软的,心情好起来,“你爸爸说,最近军区要配一批新装备,问我有没有兴趣,回头报个价给他。”

顾九狸由着他,车里空调调得有点低,她不自觉往齐墨身上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九儿,你爸爸说,这回周谨元回来,也算是有备而来……”齐墨突然话锋一转。

九狸在听到“周谨元”时,顿了一下,涩涩开口,“哦?他……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呵,具体的不清楚,但是应该也离不了这一片儿……”齐墨打了个哈欠,看那样是不想再提了。齐墨究竟在做什么生意,顾九狸也不是特别清楚,感觉他像倒爷,就是倒得大。

车体突然一个颠簸,顾九狸没坐稳,“啊呀”一声,身子一歪倒在一边,她怕磕到脑袋,伸手乱抓,想去抓扶手。

“嗯哼……”只听齐墨一个闷哼,伸手连忙扶住顾九狸,严厉问前面的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老虎讷讷开口:“齐哥,有个沟,天黑没注意……”

齐墨没再说什么,低头去看九狸,见她额头红了一片,知道是刚才撞到玻璃了,忙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揉了两下,这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小妖,你是故意的吧?!”

顾九狸脸一红,好在车里没开灯,也看不出来,捶了齐墨一下。原来刚才她害怕,随手一抓,居然好巧不巧地触到了“雷区”!吓得她手一松,想躲开。

“嗯?完就想跑?”齐墨不答应,大手一盖,不让她走。“你负责!”

九狸被他抱在腿上,重量大半都压在他身上,不敢乱动,怕磕到脑袋,又怕老虎看见,一时进退维谷的,细小的白牙齿咬在嘴唇上,脑筋飞转,想转移话题。

“齐墨、齐墨……”她急急开口,“我今天听了个笑话,讲给你听吧?”不待齐墨开口,她又道:“革命工作苦啊!反应慢的会被玩死;能力差的会被闲死;胆子小的会被吓死;酒量小的会被灌死;身体差的会被累死;讲话直的会被整死;能干活的会被用死……”

她为了叫齐墨高兴,故意摇头晃脑唱念做打的,哪知道齐墨歪着嘴,在听到“能干活的会被用死”时,双臂猛一收,身子一压,把她上半身按在座上,低低地笑着重复着,“对,你就是那个能干活的,现在领导就要用死你……”

说罢,将手放在她的小蛮腰上,轻轻地替她按摩,然后慢慢地将手移到她的大腿上,一点一点往上探。九狸腿上是薄薄的丝袜,这么一,她浑身微颤,丝袜的奇妙触感令她差点发出难耐的声音。

车里空间小,两人这么一动作,满车厢都是九狸身上的甜香味儿,熏得齐墨晕晕乎乎的,兴奋异常。他昨晚半途而废,这会儿力旺盛弹药充足。

九狸挣扎着并小声地说“放开我”,试图挣出他的怀抱,刚一动,就被他困得更紧。

“老虎,正常开车,把音乐打开!”齐墨抬头命令着,老虎点头,打开了音乐,顿时车里热闹起来。

一低头,唇缠上了九狸的脖子,一路蜿蜒向下,唇舌并用,留下一串浅浅的粉色印记和亮晶晶的湿痕。这是她的敏感处,果然,九狸的身体像水蛇般的开始扭动起来,腰部更是不断地上下挺摆。

因为不敢出声,她恨恨一口咬到齐墨微扬的下巴,疼得齐墨“咝”的一声,暂时放过了她。

顾九狸昂着头,挑衅似的看着他,“怎么的,我不会反抗咋的?”

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嘿嘿,我来例假了,你敢?!

010 咬(2 我勒个)

似乎看穿了顾九狸的小心思,齐墨直勾勾瞪着她,一点一点凑近,俊颜放大。

“嗯哼……”在她暗自得意的时候,齐墨狠狠低头吻住她,舌头慢慢搅动,两个人吃饭时都喝了一点红酒,香甜掺杂,逗得他越吻越深,用舌尖细细舔着她的舌头和每一颗牙齿。顾九狸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手推着他肩膀,一边像猫一样哼哼。

她叫得齐墨的欲 望都绷得疼起来,只是碍于这几天特殊情况,没办法,可又不想这么放过她。大手伸进九狸的小衬衫,他揉搓着柔软弹的雪白,两指拈起前粉红的小点。

顾九狸顿时脑子里蹿过一阵微疼和酥痒,难受得她伸出手来想阻止他的大手,他一把反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她嫩白高耸的山峰上,大手再跟着压下去,反复用力,强迫着她和他一起抚 自己的身体。

两人这么纠缠,没一会儿顾九狸就气喘吁吁了,齐墨见她没力气反抗,坏笑着眯了眯眼,撤下一只在她上作怪的手……

顾九狸有点后悔穿了裙子,之前被顾卿禾那臭小子看去了,这下见齐墨手往下移,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别乱弄……在车上……我……那个不行……”

齐墨忽然停住了,他撑起身子,很认真地看着顾九狸,用轻轻的,甚至是带着哀求的口吻,“九儿,叫我。”说完,他垂下眼睛。(喂,死作者,你想搞死我是不咧?这么扭捏是我齐墨本嘛??)

惊讶于他此刻突然而来的沉静伤感,顾九狸心里有点发堵,她明白齐墨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当年她和周谨元的事他虽不见得件件知晓,但大概还是知道的,可丝毫没影响对她的好,而且这一好就是五年。

没说话,顾九狸抬高已经稀软的身子,红唇微张,雪白贝齿微露,媚眼如丝地诱惑着他。

齐墨手法超群,说不动 情那是假的。

她把上身紧紧贴在齐墨膛,感觉到自己的柔 软夹在中间,她注意着他的表情,故意轻轻扭了扭身子,她的并不是大得离谱,而是大小适中,完美的微微上翘的圆锥形。

感觉到齐墨回抽了一口气,九狸再接再厉,把尖尖的下巴支到他肩窝,凑到耳朵,轻轻吹了一下,柔柔喊道:“老公……”

齐墨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侧过脸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喊他。他原以为,她还会像以前的每一次,随便叫名字打发自己。

镇定淡定痛定思痛,一把把挂在他身上的顾九狸给拽下来,齐墨哑着嗓子命令道:“老虎,停车!你下班了!”

老虎等这句话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脚刹车踩下去,车还没停稳当拧开车门,比了个“老大你好好玩我不打扰”的手势就往外跑。笑话,打扰老大办事,他几个脑袋?

齐墨伸长腿,让九狸跨坐在他两腿上,九狸难得乖巧一回,也不躲,安安静静的,咬着唇媚着眼睛看他。她碰不得酒,喝一口和喝一缸本质没区别。

忽然,她瞄到车里储物箱里有一罐可乐。九狸低血糖,齐墨不放心,向来在车里准备了糖和饮料。

嘿嘿一笑,九狸心里钻出个鬼主意,平时不敢做的事,今晚一并做了吧。

她打开,仰脖含了一口,低头去叼齐墨的嘴。齐墨哪容她反攻,定住她乱晃的头,去吸她嘴里的可乐,凉凉的,软软的舌头轻轻滑过,齐墨舒服得心里直叹息,这东西今天转了?

她重新喝了一口可乐,弯下身子开始一个一个的吸他的手指,手尖的感觉非常的敏锐,直刺齐墨的心扉,让他也有一种想叫出来的感觉。这种体验在之前,齐墨就是想,也想不到,不过从内心深处,他竟然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宝贝……”他稳了稳神,不让九狸再这么折腾下去。九狸迷茫地抬头,撅着湿漉漉的小嘴很是懊恼,“不舒服吗……”

丧气,这么卖力,居然还不讨好。

把她往上挪挪,九狸敏感地感觉到了齐墨的昂扬,他贼贼一笑,凑到她耳畔,慢慢引诱道:“它也要,也要喝可乐……”

九狸大窘,毕竟二人相处虽久,但亲密还不到一年;加上齐墨向来心疼她,还不曾给他“咬”过。

心一横,谁怕谁,难不成这几年在齐墨身边呆久了,顾九狸你一点儿尿劲儿都没了?!

她软着身子像蛇一样往下退,伸手将他的内裤褪下,齐墨早就按耐不住了,被释放的欲 望一下跳了出来,“嘭”地打在她脸颊上。

一接触到空气,它抬得更高,因为情动,小口处还渗出了少许晶亮的体,知道九狸在看,齐墨故意大张开腿,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儿。

九狸又含了一小口可乐,小脸嫣红,腮边是几缕散落的发丝,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地望着齐墨,像一只狡黠的觅食小兽,小小的红唇和褐色的巨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顾了以前看过的景象,稍一犹豫,她伸出小舌头,尽量不让可乐流出来,在顶端舔了两下,细细转了两圈,这才小心地张开嘴,把整个柔软的头部含进去。

齐墨“咝咝”地忍不住抽凉气,全身血好像都朝下面涌去,一时间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只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口腔紧紧地吸着自己最敏 感的前端。

九狸显然不熟练,舌头随灵活,但是不懂节奏,时快时慢地乱舔,偶尔牙齿还会磕到前端的小口。那稍重的力道刺激得齐墨挺直上半身直往后仰。他这时已经完全地放开了,闭着眼睛享受。

因为过于巨大,她努力半天也只含进了大半,用舌微微抵着,然后随着头部晃动,用力一吞一吐,抑制不住地模模糊糊地发出吞咽的吮 吸声。

“九儿……九儿……下面点儿……”见九狸始终只招呼前面一小截,齐墨实在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按住她一点一点的小脑袋,迫使她往下再往下。

顶端一下挤入喉部,两个人都被这奇妙的感觉惊到,齐墨是快感袭来,九狸是恶心翻腾,含得太深,呕得她眼泪一下子窜出来。

忍过阵阵狂涌的酥麻,低头看九狸跪在自己胯间,白嫩圆滑的屁股翘着,眼睛里忍着泪,嘴唇上还嘀嘀嗒嗒淌着可乐,清纯而又诱惑十足,齐墨真想按着这颗小脑袋用力在她温热销魂的小嘴里抽 送。

只这么一想,他只觉得底下一热,膨胀感在脑子里炸开,眼前一片五颜六色!

短短一分钟,齐墨就这么丢盔卸甲,缴械投降。(你完全在污蔑我的能力~~~~~~齐墨抽抽噎噎地哭走了~~)

呛得九狸“咳咳咳”一阵猛咳,虽然察觉到了,但没想到他得这么急,用手扶着连忙从嘴里退出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来不及躲开,被“噗噗”地了满脸,还有不少粘在她全散开的头发上。

齐墨微喘着气看腿上的女人,连睫毛上都是他的白色,因为惊讶,嘴还来不及合上,混着可乐和他的体,黏黏搭搭地滴着。

他刚想帮她清理,好早点回家,那女人很没有眼色地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齐墨你……这算不算早泄……啊?”

某人很后悔,某人很激动,他想把这女人扔在这好好反省。

踩下油门发动车,齐墨同志下了第一百零一次决心,以后在床上绝不能心慈手软,再去考虑她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011 难得,被当成了小姐

话说顾九狸应该是L大最轻松的学生了,轻松到她时常忘记自己还是个学生。

“我的天,我眼睛没花吧……”大老远的,就看到唐衣一身宝石蓝,踩着高跟鞋噼里啪啦地扭过来了。刚下课,教学楼人潮涌动,她却一眼就瞄到了刚到学校的九狸。

“你家那只怎么放你出来了?”她一把挽起顾九狸的胳膊,“不是只有考试时才过来么?”

顾九狸好笑,怎么说的自己跟犯人似的。“他去公司,走得急。我没事就过来看看。上回你说你爸爸要去‘拉维达’谈生意,怎么回事?”

唐衣总跟外人说她家是挖煤的,不过九狸知道,她家拥有的是最早私有改制成国有制的煤矿公司,用她老爸的话说,挣钱想挣得持久,还得有国家做靠山。

这不,趁着公司不忙,唐老板亲赴S市,说是要和老哥们儿们走动走动。可到底人生地不熟,要唐衣帮着联系一家档次高客人固定的私人会所。唐衣想也没想,当下替老爸做主,就定在“拉维达”,让顾九狸哪天有空带她去看看。

两个人中饭也没吃,直接到了“拉维达”,一进大厅刚好碰到刚出电梯的蒋成栩,他搂着二十三层的主管咪咪,两个人贴得紧得像一个人,不时亲个小嘴儿,吱吱嘎嘎地笑,摇摇晃晃差点撞上迎面的顾九狸和唐衣。

“顾、顾姐,你怎么来了?”九狸极少自己一个人来这,蒋成栩稍稍推开咪咪,站直了跟顾九狸打招呼,“老齐去公司了,有点事,要不我送你去找他?”他以为九狸是来找齐墨的。

九狸一指唐衣,“这位是我的朋友,唐衣。她想在这定几个包房,我带她来看看。”

唐衣生平最烦穿衬衫不扣扣子,自诩风流多情,声称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很不巧,面前的蒋成栩正是一个。

顾九狸自然知道这一点,忍着笑介绍,“衣衣,这是‘拉维达’的高级客户经理蒋成栩,我本想找他带你看看,不过现在看来……”

她微微一笑,眼睛却有点冷,瞥了一眼旁边等着的咪咪,心里冷哼:“好你个齐墨,你打哪找这么些个小妖放身边?”

蒋成栩有点儿尴尬地笑笑,回过头去在咪咪耳畔说了几句,惹来她好几句娇嗔,最后还是扭着胯走了,临走还不依不饶地在他脸上“啵啵”两声。

“蒋经理,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唐衣有点冷淡,要不是看在九狸的面子上,她非扭身就走。

“不打扰不打扰!”似乎没有看出唐衣的不悦和九狸的冷眼旁观,蒋成栩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交代了一下前台让客房部安排,就引着唐衣和九狸进电梯。

顾九狸心说,看来你还不是吃干饭的,就不打你的小报告啦。和唐衣交换了一下眼神,笑了。

“你们去吧,我想自己走走。”顾九狸见蒋成栩按下了“25”的楼层,自己也按下了“23”,“你们忙完了给我打电话,衣衣,完事咱们去吃饭?”

“好,我听说太原街开了家新店,一会儿咱们去……”唐衣尽力往外噌,拧着眉毛不想贴蒋成栩太近。

顾九狸微微一笑,这俩东西遇上,有趣有趣呐。

二十三楼,有十套高级会员专用客房。拉维达和其他娱乐城不同的一点,就在于它的包房,绝不是夜总会乌烟瘴气那种,却更像酒店。齐墨在最里面挑了一间,给顾九狸留着。

九狸慢慢悠悠踩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走廊里寂静无声,这个时间,大中午的,人少。

刚拐了个弯,一个有点冒失的女人斜刺里冒出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勉强把托盘抱在怀里,一抬头看见顾九狸,满眼欣喜。

“快!帮我个忙,我那个来了得去趟厕所!你帮我把这个送到2305,完了那小费就归你了!”

说罢,不由分说,将托盘一股脑儿丢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九狸怀里。

愣在原地的九狸回过味儿来,端着盘子止不住苦笑。今天去趟学校,穿得不免朴素一些,但好歹也是小衬衫一步裙,怎么就被那女人当成客房公主了?

眼珠一转,玩心大起。

九狸把束起的头发放下,用手抓了抓,制造出蓬松的效果,挡住了半边脸,对着墙上的装饰画镜框涂了些唇膏,眯了眯眼睛。

难得被当成一回小姐,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好好玩一把?!

站在2305门前,顾九狸深吸一口气,然后换上了乖巧又带点谄媚的娇笑表情,按了按门铃。

门开了,一个瘦高的男人踩着拖鞋面带不悦地出来,“怎么这么慢?”边说边上下打量九狸。

“老板好!”九狸弯了弯腰,露出一截洁白细腻的腰肢,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娇娇媚媚地问好。

果然,男人放低了声音,“进来吧。屋里有贵客,好好伺候,别吵吵,老板不喜欢闹腾。”

九狸随着那男人进了客厅,轻轻放下酒,瞄了四周一眼,半跪在地上用茶几上的开酒器开酒。

瘦高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九狸搭话,无非是“小姐多大?干这行多久?”之类的,九狸一句一句地随着心情瞎说,反正也就是闲着扯淡,谁管哪句真哪句假?

瘦高个看到从里间走出个半秃的大胖子,腾地站起来,轻声问:“胡总,怎么样?”

叫胡总的胖子气急败坏地摇摇头,“妈的,这小兔崽子不道是不懂规矩还是背后有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子惯他毛病了……”骂骂咧咧地抓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放下杯子,正好看到仰着头看他的顾九狸,胡胖子刚想破口大骂,小眼睛一瞄,立马色迷迷地浮现出一个恶心的笑容,哈下腰,伸出短短的手指就要往九狸脸上。

九狸不动声色地躲开,但是又冲他淡笑了一下,亮亮的眼睛瞅着他,给人欲擒故纵的错觉。

“好……好……”胡胖子没得手,不过见九狸笑得媚,火消了大半,回头看看瘦高个,咧开大嘴,露出牙笑着说:“有你的,叫的小姐还挺上道的……”

瘦高个摆摆手,“胡总你慢慢玩,我下楼做个按摩。”说完披上外套走了。

见他出去了,胡胖子三两下扯下领带,不顾里面的卧房还有人,上前一步就去拉九狸。

九狸跪坐在原地,脚有点儿麻,动作慢了半拍,一下被他狠狠捏在手里,歪着头不让他亲到自己。

生气是肯定的,不过顾九狸玩心更盛,心里把这老色鬼骂了不下千遍,心说齐墨怎么也不挑挑客人,什么狗都让进!

“老板……老板你慢一点啊……”她故意尖着嗓子喊,知道这种暴发户最喜欢这样的调调。

012 我我浪我天天飘在云层上!

果然,这一叫,胡胖子老脸开花,晕头转向的,伸手就往九狸上。顾九狸故意撅着嘴,不依道:“老板,你不喝酒,我上哪挣提成去呀……”

胡胖子一拍脑门,嚷道:“哎呀,行行行!我告诉你,里面那位有钱,别说几瓶洋酒,把这楼买下来都行……先让好哥哥亲一个……”舔着肥脸凑过来。

顾九狸心想这是什么来头,拉维达不值几个钱,但是敢放这狠话的,S市估计也没几个,当下更肯定了,今儿玩就要玩个大的。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躲着胡胖子的猪爪,一边往里屋张望,不道是什么大人物莅临驾到。

“胡老板,你要是想玩,麻烦换个地方!”

一个冷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胡胖子和顾九狸当场楞在原地。

胡胖子搔搔脖子,喃喃道:“周总,咱们那生意……”

“呵,胡总回去要是有空,还是好好想想吧。我给的是最低价,要是受不了,咱们只能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了。”身后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在下逐客令了。

胡胖子被噎得一愣,半晌反应过来,就要带着顾九狸走。

谁知一扭头,看见她脸色苍白得像鬼,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不禁推了她一把,“走啊,愣着干啥……”

“等一下!”声音又想起来,胡胖子以为男人要改主意,乐颠颠地回头问:“您……”

“这个女人留下。胡总,麻烦您再叫一个。”他似乎走近了一些,却停在九狸后面不动了。

胡胖子一愣,脑子转得飞快,谁说这孙子不近女色的,狗屁!老子就不信邪,非要做这姓周的一笔生意!

当下低声下气地赔笑道:“那可不,之前害怕您看不上眼……那您先忙着,我先走了!”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九狸,心说改天再来上了这小妞儿,别说,还真***正点!

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顾九狸不知道是这房间空调打得太低还是怎么,身上止不住一阵寒意,裸露的小臂和小腿起了一片**皮疙瘩。

这声音……

是……

不待她转身去求证,身后的男人缓缓开口,“顾大小姐,顾将军养不起你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是缺钱,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说个数……”

顾九狸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瘦了黑了,但是挺拔依旧,正一脸嘲弄地看着自己。

周谨元。

左思右想,日思夜想,梦想幻想了无数种重逢的可能,哪知竟是这一种!

不道怎么,顾九狸眼圈一红,接着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落,她抬起手想擦掉,无奈越擦越多。

周谨元一身睡袍,眼神灼灼,见她哭了,几步走近,略略矮下身,一把捏住九狸的下巴,迫使她扬起脖子对上自己黑漆漆的眼。

冷不防被捏住,顾九狸下意识地扭动脖子,疼得她本就没止住的泪涌得更多,嘀嘀嗒嗒落在衬衫领子上,湿了一片。

“还是一有点事儿就哭,没用!”像是生气,周谨元一把撤回手,收回眼神不再看她。

眼前的周谨元如此陌生,刚才两人挨得极近,顾九狸敏感地嗅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再也不是年少时淡淡的沐浴的好闻味道,取而代之是陌生的,一种被习惯称之为醉生梦死的味道。

骄傲如周谨元,今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脸色有点发青,看得出心情很不好,一时间屋里只闻他的喘息和她的抽噎。

“过来。”他慢慢点了一烟,猛吸了一口,吐出晕圈,见她还站在原地,斜靠着窗冲她招手。

顾九狸的脚不受自己控制地朝他走去,头晕沉沉的。

“你……”周谨元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几年没见,怎么还是这么瘦,除了和臀有,她瘦得像一个发育期的孩子。那个齐墨对她不好吗?

收不回在她前流连的目光,眼色变得深沉起来。周谨元把烟狠狠按灭在烟缸里,大步流星地朝九狸走去,也不说话,一把把她扛到肩头。

顾九狸懵了,眼前花花绿绿的,像过年时放的爆竹在耳边眼前绽开响起,又像是在做梦,无数次梦见周谨元穿着当年那件她送的白色翻领衬衫,向她伸出手。

周谨元大手一伸,了把顾九狸湿乎乎的小脸,把她身子定住不叫她乱动,迈步就向里间卧室走去。

直到身子贴到软软的红色大床上,九狸才从想象回到现实,她慌忙直起身子。

这种套房她之前来过,无非是男欢女爱的色调,是专门给大老板们过夜准备的。

虽是白天,但房间内厚实的窗帘被密密合上。齐墨对拉维达的装修下了血本,光是窗帘就选了凡尔赛的设计风格,纯手工刺绣,每平方米三万多的造价。

此刻,暗红的窗帘挡住了室外的刺眼阳光,一片昏暗,混着烟味酒味,勾勒出暧昧的气息。

九狸散着发,被扔上床时跌跌撞撞,此时她的目光略显的有些慌乱,甚至于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为什么恐惧?这不是别人,这是谨元啊。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呢?

此时的周谨元,犹如一只饥渴的饿狼一般,死死地坐在床边盯着她。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强烈的占有欲,似乎非要把她吞食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你……”不等她说完,周谨元飞快地上前,一口叼住她的红唇,死命地吸吮。

突然被吸走大部分空气,九狸弱弱地挣扎着,却是催促着他更加重了这个吻。他们曾经比这样更加亲密过,这个吻突然打破了肢体的生疏。

他的唇比她更凉,九狸小小地抖了一下,再一次贪恋他的味道。

犹犹豫豫地,九狸抬起胳膊,轻轻环住了周谨元的脖子,她合上眼睛,迷失在柔软的触觉里,却没有见到他眸子里的复杂情绪。

轻轻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周谨元手指一挑,解开了自己身上睡衣的腰带,一时间春光乍泄。

他不顾九狸的拒绝,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膛上,停在前的一块巨大的褐色伤疤,不动了。

感觉到他膛起伏得厉害,九狸掀起眼帘看他,却是对上他戏谑又冷酷的表情,“怎么样?顾大小姐,我这样的壮身子,今天肯花钱,就能上了你吧?”

九狸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等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她“啊”一声,手去推他。

周谨元闷闷地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意,他越靠越近,下巴几乎抵到她发上。

“怎么,那个老男人没办法满足你,非得出来卖才能爽?”

顾九狸,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口中这么贱的女人了?

她,是不是要失去周谨元了?

伤人的话,总出自温柔的嘴……

几乎是同时,顾九狸一把反抓住周谨元的手,大力甩开,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话来。

“没错!千金难买我愿意!我、我浪,我天天飘在云层上!关、你、屁、事?”

紧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溢出一丝一毫,如果非要羞辱我你才高兴,那么,我会先羞辱我自己。

013 深、入(甜甜)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估计都不会有好脸色,尤其是齐墨这样的。

坐在齐墨在拉维达的办公室沙发上,顾九狸同志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他看着她不为所动的神情就火大,“怎么?嫌我破坏了你们旧梦重温?”

一想到冲到卧室看到的一幕,齐墨恨不得把整栋楼都炸飞。

他的女人窝在周谨元的床上,而那个男人衣裳大开,眼色暗沉,显然正在逗弄着九狸。

幸亏那瘦高个在享受按摩时,终于想起了这个眼熟的“小姐”是什么来头,身上顿时冷汗直淌,一把推开正勤勤恳恳在身上套 弄的女人,光着膀子就去找电话。

齐墨赶到时,看到的就是顾九狸和周谨元两个人跪坐在床上,用眼神相互厮杀的场景。

被他噎得一愣,顾九狸现在没有心思和他争辩,略略抬手整了整头发,“你愿意咋想就咋想吧。”

齐墨高大的身躯忽地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几步走过去一把逮住她,“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说罢打横抱起来就往回走。

顾九狸没想到他来这一手,明知道这会儿没人敢来问问发生了什么。还是哑着嗓子一顿叫。

齐墨也不心疼,上来就大巴掌招呼她屁股,“老实点!有劲儿一会儿再给老子叫!”说完一提,把她按在桌子上。

身后是凉凉的桌面,九狸难受得眯起眼直弓身子,看在齐墨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致。

他来不及脱光她的衣服,大手一探,伸进裙子里一把扯下小内裤,将自己的裤子半褪,拉开拉链就急急地冲了进去。身下的九狸还很干涩,疼得呜呜直叫,两条垂下的细腿来回踢踏。

齐墨不动,就那么轻松地压着他,挺直着上身居高临下看她。

她越挣扎,两个人结合得越紧密,里面就越紧致。

九狸红了眼睛,和周谨元纠缠了半天,现在脑子又乱又慌,当即怒斥道:“你变态!出去!出……”

齐墨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在里面慢慢搅动磨蹭,小小地划着圈。邪恶一笑,“出去?”

他恶意地折磨着她,不快不慢,却又让人心痒痒的。

这么动了几下,觉得身下的人儿慢慢适应了,齐墨一个挺身,然后……

居然真的就出去了?!

“你……”九狸咬着唇,瞪他。

他随手拿起张纸巾擦了擦,好整以暇地整理好自己,“我这可是按你说的,出去了。”眼睛一瞥,桌上的一尊水晶玩偶盈进眼帘。

九狸气得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还这么小心眼儿?

她要起来,挣了两下没有成功,却见齐墨把桌上她送的长耳朵兔子的水晶像拿起来把玩。

“反抗的下场,呵,你没想过吗?”齐墨脸上发冷,因为气愤,带了些红晕。伸手探了探九狸的下面,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坏笑。

“啊……”不是疼,而是惊讶!

齐墨邪笑着将细长兔子耳朵一点一点推进了九狸体内。水晶冰凉她火烫,她忍耐不住嗯了一声,小腿到处乱蹬着挣扎。

齐墨耐心地吻着她的嘴,低声安抚道:“乖,不要乱动,一会儿就舒服了……”

他总是狠不下心,总是!是劫是缘?当真说不清!

今天的事是一个例外,倒也给齐墨敲响了警钟。让他意识到,周谨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年轻人,他带着仇恨和毁灭回来了。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自己的大本营,齐墨暗暗佩服。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微微加快,再低头,九狸的脸上因为情动现出粉粉的颜色,眼波流转,咬着牙不敢出声。

“叫出来,外面听不到!”

他用力一顶,成功地引出九狸的一串支离破碎的喊叫,嗯嗯啊啊地叫了出来。

听到齐墨耳朵里,这无疑是最有效的强力春 药。他把她放平,捏着水晶兔子的小短尾巴深入再深入,直到再也进不去,这才慢慢转动,看着她的两片粉嫩湿滑的花瓣一点点绽放,包裹,吞吐着。

水晶冷硬地进进出出,他的大手也不闲着,四处在九狸身上点火,兔子时而上时而下地轻戳重磨。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微微调试着角度,突然一个重击,撞在她最敏感的点上,用力地转磨着、顶着,九狸顿时依依呀呀地,弓着身体攀上了第一个高峰。

他一只手抵着她的幽深,一只手从下面捞过她的头狠狠地吻着,等着她的爆炸一波一波地过去。

“嗯啊……”她的指甲滑过他坚硬的手臂肌,被他锁得死死得不能动。

待她呼吸平稳了一些,齐墨倏地把小兔子拔出来,上面嘀嘀嗒嗒,淋了一地。

九狸红着脸别扭地不去看,任凭齐墨捏着它在眼前晃。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贱贱地凑过来,“甜呢,水果味儿,要不要尝?”

见她不理他,齐墨有点儿兴致缺缺,把小兔子扔到转椅坐垫上,拍拍手,坐在桌上看九狸。

九狸被他看得有点毛,呐呐开口,“你看什么……”

却是被他的话惊得浑身发凉。

“顾九狸,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是个男人都对你念念不忘?”他冷哼一声,打量着她越来越惨白的脸。

“你等着吧,周谨元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能耐;呵,别忘了,你爸爸手里还有块肥。啧啧,下半年全军区实战演习,光无人机就要多少架?”

见九狸难以置信,他咬咬牙,下了一剂猛药,“周谨元,在俄罗斯鼓捣军备,他要用你和你爸爸来个大生意。”

014 相请不如偶遇

你有没有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

不问出身长相,不问财富地位,只因他就是他,世上独一无二的他?

如果答案肯定,那么你该知道,此刻顾九狸的心情。

时光一下子倒退,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拉回再拉回,面前的男人依旧言笑晏晏,靠着车门等她。

纯真。

不看表,不赶时间,因为我在等你。

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还是顾九狸很久都没有矫情,她几乎要变成一个诗人。

“小狸。”

周谨元一身黑,却和同样喜欢黑色的齐墨不同,他并不那么耀眼,却也自有一股犀利冷静。

久违的称呼,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如此叫她。

谨元谨元,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少女甜甜地撒着娇,拽着他的袖子轻摇,脸上满是期待。

顾九狸妈妈怀孕时,梦见一堆火红火红的狐狸围在自己的身边,醒来后,毅然为没出世的宝宝取了这个名字。

顾九狸长大后自己去看周公解梦,梦见狐狸,预示着要被人欺骗。

那么绮丽的梦,却是欺骗。

并不稀奇他能找到学校来,现在的周谨元,毕竟已不是当年默默无闻的穷小子。

“上车吧,我们一起吃个饭。”他冲着她微微一笑,眼睛弯了弯,成了新月的形状。

一如当年。

青年大街华灯初上,这条S市的主干道人潮涌动。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九狸恍惚觉得,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

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悠扬的音乐流淌。

“周先生您好,您订的位置在窗边,请由我带您二位过去。”高挑的大堂经理毕恭毕敬,显然对面前的周谨元极为熟悉,将二人引到靠窗的一张台。

凯宾斯基二楼,湖景阁,风景宜人,临河旖旎。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空气浮动,波涛暗涌。

饶是蒋成栩和曹澜这两个齐墨的左膀右臂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待看清不远处的两个人时,也觉得身上凉了。

曹澜飞快地在脑子里计划逃生路线,经过洗手间?经过中间的假山?经过楼梯?

蒋成栩则是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桌上撤回来,将身子往外挪挪。他怕齐墨看到了掀桌子,溅他一身汤汤水水。

齐墨拿着刀的手一顿,似有感应,心有灵犀地回头一看。

蒋成栩和曹澜也心有灵犀地一起把头低下去,不管嘴里是什么,拼命嚼拼命嚼。

天要亡我!顾九狸想转身,但转念一想,这算什么啊,走了更加说不清,只好硬着头皮朝齐墨挥了挥手。

早在一上楼,周谨元就看到了齐墨三人,但是没有吭声;待看到顾九狸主动朝齐墨打招呼,脸上淡笑的表情一滞。

“相请不如偶遇。周总,不如一起?”齐墨话是对周谨元说的,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九狸,手一伸,不由分说地把身边的椅子拉开,示意九狸过来坐。

九狸刚要迈步,冷不防被身旁的周谨元一把拉住,她疑惑地抬头,只见他浮上一个诡异的笑容,对上齐墨。

“是啊,齐总,果然你我有缘,连我和小狸一起吃个饭都能碰上。上回你走得太仓促了,以后我们可要多多联系。”说罢,不由分说,将九狸按在一个面对齐墨的位置上,自己也落座。

在听到“小狸”时,齐墨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垂着的手,但是脸上平淡无波,貌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有点儿局促的顾九狸。

曹澜嘴角直抽,那天他去外地谈生意,没看到现场直播,回来后被蒋成栩拽着听了半天他们老大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八卦,如今很是为这个年轻人的挑衅感到担忧。

和蒋成栩默默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均保持沉默。心想,老齐,女人保卫战要看你自己啦。

齐墨微微颔首,笑得云淡风轻。

看得顾九狸胆战心惊。

015 狐狸男的面条vs强势哥的牛排

随意翻着菜单,周谨元不紧不慢,还不时低声询问着九狸的意见。

长出一口气,九狸偷偷打量着一旁小口慢酌的齐墨。

他早上出门时选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紫色衬衫,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了一小片肌肤,狭长的眼睛看不出喜怒,更显得狐狸气十足。

至于周谨元,嘴角抿出冷峻的线条,眼神犀利,不停在齐墨和顾九狸之间来回打量。

不得不承认,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周谨元相比于齐墨,还是嫩了一点儿,尽管他身上已经开始隐隐散发出了王者的气息。

九狸歪着脑袋哀叹,造孽啊造孽啊。

一旁的蒋成栩和曹澜实在承受不住这无声的折磨,小蒋决定来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咳咳……”发现九狸白了自己一眼,蒋成栩硬着头皮开口,心说小姑我容易吗我?

“周总,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他张嘴就绵里藏针,贬损周谨元太嫩。

不是听不出来他话中有话,周谨元淡笑,“有为不敢说,年轻倒是不假。呵呵,商场吗,总要有年轻人的一席之地。”

语毕,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齐墨。

“呵呵,此话不假,此话不假……”蒋成栩抿了一口酒,带着思索的表情,不吱声了。

顾九狸看着对面齐墨那缓慢优雅的动作,知道这畜生是生气了。

生气,呵呵,难得,自己是唯一轻捻胡须还能活得悠哉的人。

于是九狸柔柔地飘过去一眼,冲着心里正在天人交战的齐墨轻轻一笑。

狐狸男的愤怒顿时消散了一大半,华丽丽的冷酷面罩裂了一道缝儿。

他忽地想起之前九狸给他看的一段网文:

“媳妇儿就是不管自己平时再混,脾气再大,哪怕是利马儿就要动手,自己爷们儿一瞪眼,瞬间就变小绵羊……”

齐墨觉得自己才是那只小绵羊,究竟谁听谁的?

“怎么不吃?嗯?”周谨元轻皱了一下眉,见桌上菜肴九狸几乎一口未动,轻声问,那问里有责备有爱怜有宠溺。

说完,不等九狸开口,自作主张地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儿。

曹澜又开始计划逃生路线了,脚已经往外悄悄挪了;蒋成栩正在喝汤,一口没憋住喷了;齐墨没说什么,但是鹰一般的眼睛冷冷注视着。

“我……我吃不惯西餐,呵呵……”九狸头皮发麻,心说我吃得下去么?

“齐墨,你回家给我煮面条……”九狸笑着,挪到齐墨身边的座位,小手灵活准确地抚上他紧握的拳头。两个人姿势熟稔,动作一气呵成。

哦,众人明了,敢情叱咤东北黑白两道垄断C**备进出口的齐墨回到家是煮饭男啊。

狐狸化身煮饭男,但是并没发火,相反,还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周谨元依然笑得风度翩翩,并不尴尬,继续柔声道:“小狸,光吃面条怎么行?没营养,看你瘦的……”

说完,眼光闪烁,瞄了瞄她身上。

“九儿还行,该瘦的瘦,该有的也不差,就不劳周总费心了。女人嘛,跟着自己的男人,无论是吃香喝辣还是吃糠咽菜,都得受着。”

齐墨捏了捏九狸的小脸儿,眸子暗了一暗。

周谨元没再说什么,转而与蒋成栩曹澜言谈甚欢。他三个都是学金融出身,共同语言颇多,观点也颇为相似,这一谈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此后的气氛,居然慢慢缓和了不少,当然,如坐针毡的只有顾九狸一个人。

散席的时候,周谨元向齐墨道别,“齐总,我初来贵宝地,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望你多包涵。”

齐墨也大度,摆了摆手,“周总客气了,您是商场新贵,军区那批装备,还请你手下多多留情。”

周谨元闻言一顿,似乎也在细细咀嚼齐墨话中的意味。

半晌,他贼贼一笑,凑近齐墨,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轻轻道:“那要看齐总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了。”

两个人回了家,一进门,甩开高跟鞋,九狸倒在客厅沙发,苦着脸自己在那慢慢揉脚。见齐墨换了鞋转身直接去了厨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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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活该,姐弟俩都整出事了

翻了个身,没有预想中的温热和纠缠,九狸大睁着眼看天花板。

手指一寸寸划过薄薄的黑色丝绸床单,一片冰凉,看来他走了半天了。

自从见了周谨元,九狸说不上怎么,但就是感觉和齐墨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儿。

昨晚。

从厨房出来,齐墨端着面催促她趁热快吃。九狸咬着筷子,支支吾吾开口。

“齐墨,那个……我没想到他……去学校找我,我以为只是……吃个饭……”

齐墨一把搂住她,把头窝在她前,像小狗一样嗅着。

这女人上道了,居然还学会了解释。

见他不说话,九狸叹了口气,收紧双臂抱住他,幽幽道:“齐墨,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

闻言,齐墨身子一震,没说什么,靠着她软软的身子沉默着。

你知不知道,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们结婚,明天就去,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咬着,神情倒是少见的认真严肃。

九狸懵住了,结婚,这是太陌生的词汇。

她一心自由自在,明知齐墨的好和纵容,但舍不得放弃一个人的飘摇。

他只想要她,明知她不愿意嫁她,却仍是止不住一次又一次动结婚的心思。

“我……”她动了动嘴,一时不知该怎样拒绝,可是游移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期待的表情渐渐冷凝,神采俱失。

“快吃吧,面放久了不好吃了。”齐墨起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再一次因口渴醒来,夜色中一双灼灼的目,吓得九狸差点掉下床。

不由分说,齐墨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气息不稳。“别睡了,白天再睡……”

九狸困得要命,无奈又推不开身上山一般沉重的男人,只得哼哼唧唧地扭着不配合。

昏沉之间下身一麻,被一张湿热的嘴含住。

齐墨一路吻下去,停在软香温玉处不再游走,转而用舌头慢慢攻击,想用津让她湿润。

她一向抵不过他灵活的纠缠,总会润泽得一塌糊涂,嗯嗯啊啊地被他得逞。

可是今晚,九狸不想,好久都没有湿,酸着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

许是被她看得火大,齐墨偏不信邪一般,伸长舌头向里面刺,凉凉的鼻子磨蹭着她的敏感,刮碰之间,那粉色的小核鼓胀起来,混着甜津津的蜜,亲昵地抵着他的鼻尖。

感觉到她的丢盔弃甲,他似受到鼓舞,张开嘴大力地吸允,宁静的夜里,水声格外诱人。

他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九狸被他缠得难过,听不大清,干脆小声讨着饶,“齐墨……不要……”

盯着她已经蒙上情 欲的眼儿,动作戛然而止,齐墨撑起身子,无声地起身,去了浴室。

哗哗的水流声响起,透明的玻璃门上很快氤氲一片。

第一次, 没有被他搂着入睡。九狸眼睛略微清明起来,睡意跑得无影无踪。

而上床之后就远远躺在床的一边的齐墨,却好像很快就睡熟了。

心一点点下沉,这,算是冷战的开始吗?

慢慢悠悠穿上衣服,实在想不出主动去找齐墨的理由,一想到拉维达里那些个火辣的小姑娘,九狸就气不打一处来。

购物,也许是所有女人的通病,九狸自然不能免俗。

物质不能取代一切,但有物质作保障的生活却能把人的脾给打磨消尽。

S市市中心,卓展购物中心。

格拉苏蒂,德语中是指“璀璨金属的宝库”,这次难得来了S市做展出,展品是表中的品——珐琅套表“九龙壁”。

九狸最喜欢腕表,上午十点多就到了,悠悠闲闲地东看西瞅。

不能不说有些遗憾,问了才知道,这套九龙壁已经被买家收藏,是卓展和厂商经过收藏者同意后才做的展出,人家自然是不肯转手了。

九狸“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夺人所爱她自是不肯的。

正想着,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九狸下意识以为是齐墨,犹犹豫豫地拿出来,却是一个生号。

“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顾卿禾的男孩儿吗?”一个女声传来,透着焦急。

心里没来由地一紧,脱口而出,“他怎么了?”

鬼使神差地又补上一句,“我是……他姐姐……”

那边好像松了口气儿,“我这儿是省医院。这孩子骨折了,同学给送来的,现在在急诊室呢。我看这手机里就你这一个号码,就打来试试。你快点过来吧……”

骨折?顾卿禾那孩子?

从电梯里冲出来,九狸站在住院楼的七楼直喘气,她也莫名,自己不是一直恨着这对母子么,为什么还要担心,还要踩着跟鞋从车上下来就一路狂奔?

向护士站的护士问清顾卿禾的病房号,九狸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一股医院的味道浓重,扑鼻而来,呛得九狸捂住鼻子和嘴。

听到声音,床上的顾卿禾转过头来,腿上缠着纱布,吊得高高的。

见是九狸,这家伙眼睛亮亮,鼻梁挺挺,一点儿没有病人的自觉,甜丝丝叫了声:“姐……”

017 御姐沦为小女仆

九狸抱着胳膊(简直是习惯动作了,作者无奈……)站在窗边往楼下看,只见一辆奥迪横冲直撞地驶进住院区,门口的保安本想拦,一看车牌号,脑袋一缩回去了。

“嘎……”车刚停稳,顾成功一身军装,神色焦急,“腾腾腾”几步进了楼,后面跟着副手和两个小警卫员,快步跟上。

顾九狸冷哼一声,回头向顾卿禾扯了扯嘴角,“老头子来看你了。”

见他没什么表情,九狸走近,弯着腰盯着他,“你怎么回事?打个篮球也能骨折?嗤,看你一会儿怎么跟他说……”

顾卿禾大眼睛亮亮的,一副受气小媳妇样,也不吭声。

话音刚落,顾成功已经推门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

省医院条件不差,顾卿禾住的骨科病房是两人间,电视空调饮水机卫生间一应俱全。但看在他老子眼里,小少爷还是委屈了。

“卿禾,怎么样?”顾成功是真的担心了,接到九狸电话,原本还有一丝意外和惊喜,以为这闺女想通了,哪知道是卿禾那小子出了事。

顾九狸让开,走远,免得耽误人家父慈子孝的温馨场景,斜着眼睛旁观。

顾卿禾笑嘻嘻地,还把打着石膏的腿伸给顾成功看,吓得顾成功老脸唰白,说什么也要转院。

“这不行,去军总!我有老战友,我信不过这……”顾成功转身就要联系总医院,却被顾卿禾出声制止了。

“爸,我不去,”顾卿禾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不过语气坚定,“省医院也不差,再说了,人家大夫都说了,这骨折不是很厉害,劈了一下,没有碎。”

顾九狸在一边鼻子都要气歪了,心说老头子真是宝贝他独苗儿子!这省医院一般老百姓不照样看病?咋就你的种贵?!

见卿禾执意不肯转院,一回头看见九狸的表情,顾成功也不好多说什么,挥挥手,叫下面人去找院长去了。

“九狸啊,你最近要是不忙,过来看看卿禾,他这眼瞅就高考了,这要是恢复不好,怎么去考试啊……”屋里沉默了半晌,顾成功率先开口,那语气竟带着一抹哀求。

九狸没想到他提出这要求,有点愣,一时没拒绝得出口。

就在这当口儿,只听得卿禾带着哽咽开口:“爸,你干什么叫姐姐来……我,大不了我就变成残废……”

说完,低下头去,倒是没掉泪,但眼圈儿通红。

哎呀呀,这叫什么事儿啊?!

顾九狸脸色有点不自然,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狠心不够坏,受不得别人的眼泪。

甚至是鳄鱼的眼泪。

顾成功那边已经心疼得不得了,舍不得儿子哭,也不好骂九狸。

姐姐照顾弟弟倒是天经地义,可不包括顾家这一对。

头疼,顾九狸怎么也弄不清楚自己怎么就陷入了这样不堪的境地。只是顾成功方才那一句“高考”,确实触动了她。在当今这么世俗的社会,对学生来说,高考无疑是生命中一件大事。

转念一想,齐墨正和自己闹别扭,成天闲着更容易闯祸,罢了,就姑且……

“好。”九狸下了决心,一句话震得对面的爷俩儿都愣了。

顾成功先反应过来,说是一张脸笑得开了花也不足为过,“还是九狸懂事啊!缺什么给爸爸打电话……”

九狸冷冷一瞥,老爷子赶紧把话噎回去,就怕自己说多错多。九狸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现在已经到了亲爹也不认的地步。

眼睛一斜,似乎捕捉到了顾卿禾一闪而过的狡黠,不过待她再去细看,人家又变成了一副抽抽搭搭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一阵奇妙的恶寒掠过。

顾九狸,接招吧!

018 火上浇油(老子要吃)

顾九狸和齐墨冷 战,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只要九狸象征地撒撒娇,求求饶,叫齐墨在床上占点儿小便宜,无非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这次是个例外。

没电话没短信回家没温存。

当九狸终于在饭桌上抓住机会,说出以后有空,白天要去医院照顾顾卿禾的事后,齐墨夹菜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掀起眼皮来瞅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晚上齐墨洗过澡,拿着份报表靠在床边看,九狸看准时机,将两条细白的大腿妖一样盘上了他壮的腰,香喷喷的身子扭动着。

齐墨眯了眯眼,没继续也没避开。

九狸有点泄气,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心里骂道哪有这样的人,求婚失败就给脸子看。人外国还有什么第一百零一次求婚呢。

刚想滑下来,齐墨低低地笑了,把报表往地上一摔。(o(╯□╰)o那可是小蒋同志熬了几个通宵做的报表啊~~~)

“忍不住了?”伸手圈住她,不让她乱动。

九狸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也不说话,呵呵傻笑。终于招来齐墨的一巴掌,却是轻轻落在了屁股上。

看她那无辜样儿,齐墨感到挫败,一把把她捞过来,自己躺平,把她按在身上,窝在她颈边,喘息逐渐混乱。

九狸抬高一点儿身子,低下脸,在齐墨脸上飞快地“啾”了一口,红着脸嘟囔道:“别生气了……”

她慢慢吞吞伸出手指,观察着齐墨的脸色,往他的内裤边缘深入,凉凉的一手指如同一条滑溜溜的小蛇,一拱一拱地触到了他的前端,停住,不动了。

齐墨牙咬得死紧,拼命忍着一阵阵涌上来的致命快感,仰着头亲她,“九儿……你真甜……”

她轻轻环握住,将前端渗出的体均匀涂抹在他的柱体上,就着润滑,小手上上下下滑动,揉 弄着。

他的手从她肩膀下绕过去,挑开睡衣的带子,大手握着一团软腻的白雪,他用力收缩着手指,将它捏成各种形状,把那嫣红逗弄得傲然挺立。

九狸也不躲,还火上浇油地媚着飞了两个媚眼。

齐墨冷哼了两声,突地翻身跨坐在她身上,一把分开她的两条腿,嘿嘿狞笑着问:“怕不怕?嗯?怕不怕?”

说着,手上用劲,把两条腿抻得更开,几乎掰成了一字形。

从他的视线往下看,一片粉嫩尽收眼底,盈盈泛着水光一片。

原来动情的不仅仅只有他自己,很好。

“哎呀……别……”不是害怕而是害羞,九狸晃着头,伸手欲挡住,不叫他看,软软地喊着。

他凑过去,好奇地细细探查,“我都没好好看过……”齐墨不满地抱怨,不理会她。

手拂过茂密而整齐的幽密丛林,顺利地引得身下的人儿一阵战栗,微微下探,曲起一手指,试了试角度,趁她不备,猛地深入。

他完全是抱着开发的心态,眼神专注手法灵活。一不够又来一,又来一,三指并拢,递送地又快又凶。

“唔……”快感袭来,九狸曲起一条腿,脚背绷直,脚尖难耐地勾着。

“我是谁?”见她眸色泛着盈光,似已迷情,齐墨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怕她吐出别人的名字。

他动作一停,九狸觉得自己立刻悬在了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急道:“坏蛋齐墨……干什么呀……”

满意地笑了笑,他空出一只手扶住自己,捏住哧溜一声滑了进去,一下顶到头,满满的紧致感舒服得他直哼哼。

九狸仰着头,闭着眼睛任他予取予求,忍不住也媚声叫着:“轻点……呀……”

齐墨上身压着她,下边又快又猛,每一次都是全部抽出,再大力推入,给她最极致的快乐。

她有点受不住,伸出小手抵在他口,不让他那么深,晃着一头长发求着:“轻……点……”

齐墨不理会,狠下心来假装没听到,低头在她锁骨、前吮出一个个红痕,心说今晚绝不放过她。

再心软,老婆就得拱手让人啦。

一想到周谨元那信心十足的样子,齐墨眯眼,一边递送着一边盘算,看来要找个机会好好试试他。

九狸哪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儿,意乱情迷之际指甲抓到他后背,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嘴里也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却是更刺激得他全力冲刺,控制不住力道,越来越重。

直到快凌晨两点,九狸连低声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歪着头小声哼哼,齐墨心软了,连续几十下之后,夹紧她低低一吼,全数释放。

九狸眼前黑白交错,耳边嗡嗡直响,身下好一阵抽 搐,紧紧吸裹着齐墨,终于沉沉睡去。

“哎……”齐墨还神着,见她睡得熟,认命地搂着她闭上眼,但却睡不着。

令人头疼的还不仅仅只是个周谨元,他只见过几次顾卿禾,却敏感地觉得这孩子是匹小狼,上次去顾家,他更强化了这一认识。

只是不知道,这次他绞尽脑汁接近顾九狸,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当年他亲生母亲的死?

冷笑一声,这顾成功命也真硬,两个老婆都死了,怪不得他不敢再找。

人,我也要;钱,我也要赚。这是齐墨睡前想到的。

019 我们处男没经验有体力(1)

“我想上厕所。”床上的人闷闷开口。这是第几次了?

没抬头,继续飞快地打字,开玩笑,期中作业呢,赶着交。

“顾九狸!我想尿尿!”顾卿禾脸憋得通红,腿一动,不小心磕到床栏杆,疼得他嘴里咝咝作响。

九狸不耐烦了,合上电脑,站起来,“干什么干什么?要我说请个男陪护算了……”

顾卿禾赶紧闭嘴,但是实在忍不住,用手指了指下边,“姐,我……”

九狸黑着脸孔上前,一把架起顾卿禾的胳膊,没个好声音。

“自己用劲儿,我可拉不动你,到时摔了别到顾成功哪儿去告偏状……”

她絮絮地说着,动作倒是轻柔,毕竟自己是来照顾人的,不是害人的。

“你……转过去……”顾卿禾白皙的脸上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对站在洗手间门口的顾九狸说道。

“切,又没有外人。”九狸不屑地撇嘴。

顾成功找了院长,特意给安排了高级病房,这么大的病房就他两个人。

顾卿禾转过身,悬着那只打石膏的腿,用一只手撑着马桶边上的洗手池。

刚拉下裤子,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歪着身子扭过脸来,一脸正色地叮嘱:“顾九狸,你可不要偷看我。”

九狸脸上像被扣上了调色盘,由白转红再转青再转黑,怒斥道:“小兔崽子,你尿还是不尿?”

可怜的顾卿禾脸上白了一白,被她训得一哆嗦,手一滑,松开了支撑身体的洗手池,一只腿没支住整个身子,“咕咚”一声倒了。

“死……死女人……”跌坐在地上的顾卿禾着骨折的腿,钻心的疼一寸寸上移。

九狸也吓傻了,冲过去蹲下身子急急道:“怎么样怎么样……”怕他磕到头,手一下一下摩挲着顾卿禾的脑袋。

“你哪只眼看到我撞到脑袋了?”不买她的帐,顾卿禾斜着眼睛。不过心里却说,得还挺舒服。

“没磕到头就好……就好……”顾九狸低低自语,这要整成个傻子,白痴,顾成功不得把她皮给扒了?

这边九狸好容易悬着的心放下了,想把顾卿禾拉起来,就发现这小鬼又换了副表情,通红通红的脸不说,二人贴得近,感觉到他呼吸都变急促了。

以为他又觉得哪里疼,九狸又慌了,不敢拉他起身,只得凑得更近,伸手去他的头和心脏。

“把……手……拿开……”小鬼哑着嗓子,挤出来几个字。

“啥?”九狸懵了,乖乖把手撤回来,还不死心,轻言细语地,“你倒是说啊!哪里难受?跟姐说,啊?”

顾九狸都纳闷,自己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闻言,顾卿禾眼波流转,似在琢磨九狸的话。

那小表情看得九狸一愣,心里叹到,这小子也有将来危害世人的本钱啊。

果然,这家伙儿咳了一声,瞥了一眼焦急中的九狸,慢悠悠开口道:“是么……你……确定你能做得了主?”

被他看得心中警钟大叫,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九狸呐呐开口:“我……你……”

020 我们处男没经验有体力(2)

她看着他有着白皙得几乎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此刻表情淡漠,唯有嘴角边带着讽刺的那弧笑弯让他的面部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愤世嫉俗的模样,让她莫名的心乱。

“你紧张什么?”他歪着头,声音稳了不少,仔细听却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

火起,九狸腾地站起来,整了整裙子,怒道:“我紧张个屁,你自己起来!”

那边又是慢悠悠地开口,顾卿禾大摇其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嘴里啧啧,“怎么没有记呢?穿一字领的衣服,不要蹲下,什么都看得见的,幸亏不太大。”(你昧着良心啊~你刚看得津津有味的好不咧~~)

“你……”九狸气得一个俯身,上前一把拽住卿禾的脖领子,“我看老头子没教过你礼貌了是不?”

顾卿禾坐在洗手间地上,那条骨折的腿半弯着,两条腿大张,表情慵懒,对九狸的威胁充耳不闻,还故意欠着身子,由着她站在自己面前。

“嗯哼……”突然,他忍不住小声呻 吟了一下,她身上的裙子缀着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敲打到他的腰间胯下,引得他脊椎一阵战栗。

九狸正气得发疯,哪管他哼唧什么,就要一个手刀往脖子上招呼,眼睛不经意往下一瞄,被她眼尖地发现,这小子怎么……

尴尬地笑笑,九狸手一松,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出去。

“呵呵……”她干笑两声,压抑着翻腾的笑意。这小孩儿,不会是憋不住了吧……吼吼……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这兔崽子该不是晕了吧?

她刚要回头,冷不防被后面一股力量推搡在洗手间的门上。

随即一副热度烫人的身躯压了下来,他的眸子在暗暗的窄小空间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只小狼崽子初次叼到了小兔子,兴奋地发出绿光。

她在心里狂呼,被偷袭了?!

“你要干……”

唇青涩,吻生疏,气息纯净,就是力道掌握得不好,咬得九狸的唇麻麻的,一舔,血腥味十足。

身后一个魅惑的声音响起。

“我们处男没经验但有体力,你要不要试试?”

感觉到耳后温热急促的气息,九狸有些恼了,这玩笑开得不太对她的口味。

九狸不是什么小家碧玉的子,也从不认为男女之间上床就低俗,调情就高雅。

只是,对象不对。

没回头,她冷冷拍开那拥上自己肩膀的手,淡淡地开口:“想跟我玩?你还嫩点。”

顾卿禾的表情一滞,眼底一丝痛楚稍纵即逝,但仍是慢慢放下了手,无力地垂下。

“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记得看书,最好考上大学。不然别以为我说的送你当兵是逗你玩的。”

九狸拎起包往外走,末了,笑着回头又补了一句,“沈阳军区随时给你留名额,呵呵,小样儿,信不信那帮兵,两天就活吃了你!”

见她走得坚决,顾卿禾身子晃了两下,勉强扶住墙,急道:“顾九狸!”

九狸去拉门的手顿住,心中疑惑不已,这小鬼调戏不成想干啥?

只觉得中起伏,顾卿禾决定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道:“顾九狸,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么?”

021 调教CN (1)

九狸手指用力,指尖泛白,觉得丝丝缕缕的痛楚在心里开始蔓延。

下贱啊,真新鲜,这么罕见的词汇用在自己身上,不糟蹋了么?

几步走回到顾卿禾跟前,九狸骄傲地昂着头,将手上的东西随意一扔,直直对上他。

一说出口,卿禾就后悔了,只是高傲如他,不肯先低头道歉。

“嗯?我下贱?”九狸目光如火,伸出纤细手指,一把捏住卿禾的下巴,轻轻摇着。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呢?最近我耳朵不太好使……”

她浮上笑意,双颊染粉,踮起脚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小声地恳求着,看上去倒像情人间的絮语撒娇。

被她的气息干扰得心神迷醉,卿禾一时被她求得手足无措,顺着她接下去:“你……你爱齐墨吗……你不是……最爱周、周谨元吗……”

乍一听见这两个名字,九狸几不可见地微微眯了一下眼,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是嘛……”她歪了一歪头,笑得像小女孩儿一样灿烂纯真,故意思索了一下,然后手上重重一捏。

卿禾“唔”一声,眼色复杂,只听得九狸在耳畔轻吐:“我是下贱啊……可是我不会在人家老婆刚死的时候,大着肚子找上门……”

很满意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九狸松手,在他脸上游移,指尖划着小圈,表情嗜血。

“你说话啊……我是不是还不够呢……”

卿禾脑子里“嗡”一声,再也说不出啊话来。顾九狸口中说的,就是他的母亲。

一个在世俗看来不堪的一个女人,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在男人的原配死后不久,风风光光地嫁给了部队的高官。

这是顾卿禾心底永远不愿想起,永远不想触碰的伤疤。

他像被刺痛一般,身上一阵凉一阵热,嘴唇翕动,木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娆女人。

他,他只是想,叫她离开他啊!

见他不语,九狸愈发怒意上涌,双手往他膛一推。

卿禾拖着那条骨折的腿,一个踉跄,被她顶到墙上。

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

手往下探,卿禾穿的是病号服,蓝白条纹,宽松透气的料子,带着他的体味和医院特有的味道。

手指滑过他口,感受掌下的起伏,九狸到那小小的果实时,恶意地掐了一下,卿禾的肌跳动了一下,去抓她的手,艰难开口:“你……要做什么?”

九狸坏笑着,轻声道:“处男啊……当然是被调教啊……”不由分说,拧着他的手,两只手一起覆上他的半软的硕大。

听到他的抽气声,她更满意,邪媚地说:“让我来教你……”

卿禾俨然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睛通红,急急地喘着,想要更多。

022 调教CN(2)

他的肌太紧张了,绷的紧紧的,两颗铁球本来应有的皱皱的纹理,此刻几乎消失了。

九狸用凉凉的掌心贴住这炙热,感觉部鼓鼓跳动的血管。

轻轻地来回捋了几下,那变大变硬了,竖了起来,还露出粉红色的**蛋头,颜色淡淡的,但是手感却很光滑。

里面的小洞流出透明的体,九狸用指腹揉揉小洞,觉得粘乎乎的。其实九狸也并不比顾卿禾对男女之事熟悉多少,每次和齐墨恩爱,她都是承受方,这次换她好奇地用指尖继续挑逗这个小洞,坐着大胆的调教。

“呃啊……”卿禾闭上眼,头靠在墙上,觉得全身的血都往下冲去,大脑一片空白,但每一神经的感觉却是如此强烈,震颤!

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一点点陷落,此刻的卿禾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双眼紧闭,死命咬着牙关,发出愉悦的叹息声。

九狸有一瞬间的迷惘,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心里突然一阵慌乱,九狸觉得自己玩大了,他再可恶,也是自己的弟弟啊。

手一松,就要撤走,谁料卿禾感受到,突然睁开眼,一把按住她的手,猩红的大眼蒙上一层水意。

“别……走……”他央求着,低低的声音丝丝缠绕在她耳边。

九狸收不回手,感觉到手心里的巨大跳动了几下,似乎更加大了,前端也分泌出更多的透明晶,知道这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只求得快结束。

她的手腕被他捏住,用大拇指指腹直接向他的**蛋头摩擦着,其余手指紧紧扣住柱体,上下套 弄。

在强烈的刺激下,他气息狂乱,嗓子眼里是低低的呜咽,骨架匀称的身子甚至在微微发抖。

两个人衣衫完好,最私密的地方却贴在一起,这场景本身就 靡得过分;而清楚知道握住自己的是九狸,则令顾卿禾兴奋得更是不知所以,

感觉到他在爆发边缘,九狸倾过身子,想躲开一点儿。

顾卿禾察觉到,不由分说低头一口叼住九狸滟滟红唇,尽情吸取她的甜蜜。两个人的口唇之间,顿时沾染上几丝亮亮的银丝。

九狸不依,拼命扭动身体,想挣脱他的铁臂,却只是增加了他的欲 望。他嫌速度不够,自己飞快地摆动起腰,大力地在她的滑腻小手中递送着。

身为军区**,顾卿禾自然不缺女人。

如果他想要,只要一个眼神,只需勾勾手指,就有无数人巴结地笑着送上香艳裸 女。

可是不对,不对不对,都不对。

不是她,就不对。

男孩儿的倔强到了惊人的,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要把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给她。

只要她。

023 调教CN(3)

寂静的房间内只闻顾卿禾低低的喘息,他觉得自己嗓子冒火,想要嘶吼出声。

九狸娇小的身子几乎挂在他身上,细长的双腿卡在他两腿之间,被他摇晃得发丝凌乱,黑发上黏着他的口水,亮晶晶地贴在顾卿禾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的膛上。

两人贴身磨蹭,他的上衣扣子早就解开了。

痒痒的刺激,更加重了感官的愉悦,他掰着她的软软腰肢,让她的在自己膛上挤压,隔着不薄不厚的衣料,酥痒难耐。

加速的抽 送令他快意上涌,腰眼一酸,“啊……”他低咆一声,终于在她手中迸发。其实也不过几分钟,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他甚至想,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在这一刻死去,那该多好。

一股浓重的属于他的新鲜味道蔓延开来,狂风暴雨般,尽数打在九狸的手上,一片浓浊逼人,嘀嘀嗒嗒,浇在地上,形成一小片儿白色漩涡。

被他的吼声拉回现实,刚刚回魂的九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

顾九狸,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他还是个学生,才刚刚成年!

顾卿禾有些疲惫,一只腿撑着实在过于辛苦,那沁入骨髓的快感散去,他的心智也逐渐清明起来。不舍她的温软香甜,他把下巴支在她肩膀,微闭着眼回味着。

“我还让你满意么……姐?”他细细地舔着她的耳廓,激得她一个激灵。

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就是想吓唬他、羞辱他吗,怎么自己好像也跟着沉沦了?

看她拧着细眉不说话,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从此,会在她心底留下一抹位置?

九狸不语,卿禾稍稍挪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贴着她,一眼瞄到她因动作而滑到肩膀的衣领,露出一片雪白无暇。他凑上去,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遍遍舔舐,勾勒,把她舔得湿漉漉的。

他没有什么技巧,不像齐墨,像只贪吃的猫儿,总会让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抓着他短短的发,求他来疼她……

天!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把他和齐墨来进行比对?

脸一下绯红,烧得她几乎站不稳,一把推开他。

“呵呵,吃完就想跑么?”他抹抹嘴唇,额上薄汗,身上是他独特的欢爱后的味道。

该死的一副妖孽相……

九狸在一瞬间,决定把这个错误,控制在能掌控的范围内。

手上的汁半干,她抬起手,略略看了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到底是个雏儿,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不够玩嘛……”她搜索着恶毒的字眼,见他表情变了一变,心里翻腾出快意来。

趁热打铁,积聚在心中多年的痛恨如决堤一般,她不顾手上的粘腻,带着他的体按到他的前上,嫌弃地抹了抹手,擦净了。

“都说儿子像妈,我怎么没觉得?你要是继承了她一星半点的能耐,呵,姐姐我脱光了叫你上!”

从包里出几张纸币,她一脸嫌恶地甩在他身上。

整了整满是褶皱的衣服,顾九狸不理会顺着墙慢慢滑落的顾卿禾,拿了东西旋风一样走了出去。

走得狼狈,走得心虚。

她怕再看一眼他的表情,她就走不出去这间屋子。

情感的目的是生活;而显然,她和他没有生活。

24-31

024 亲爱的,我们换一种玩法(1)

梦中也尽是顾卿禾那张幽怨的脸,九狸睡得不安稳。

身旁的齐墨自是感觉到了,打了个哈欠,拉她入怀。

“你今天有心事,刚才在饭桌上,当着佣人我没好问。”

吸了一口她身上的甜香味道,齐墨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缓缓说道。

九狸不吭声,由着他去;二人才偃旗息鼓两个多小时,她不信他还有那个体力。

闭闭眼,九狸假寐。

“九儿,你不开心。”齐墨一语中的,夜色中眼睛亮得吓人。

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了周谨元?还是那个狼崽子弟弟?

叹了一口气,他继续循循善诱,“我们出去走走?上次你不是说想去北欧?我正好现在也有空……”

他一下一下吻着她的侧脸,痒得她不得不回过身来正视他。

“别……痒……”九狸伸手去盖住他的嘴,却被他一把抓住,细细地舔着手心,眼睛灼灼地望着她。

“你……”九狸气结,这个男人,怎么有时候像孩子一样?

顿了顿,“那这边的生意怎么办?”她咬着唇,有些动心,小声地犹豫着。

齐墨正经八百地看着她,也假装思考了一下,“是哦……原来我家小乖,还是不了解我啊……”

促狭的声音响起,齐墨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难道我家宝贝还是不明白我这几年为什么留在这儿?”

不想大半夜和他闲扯,九狸翻了翻白眼。不过心里也确实奇怪,齐墨的来历。

他不说,她也没问。

齐墨倒来了神,撑起上半身,“欧洲兰登古堡,听说过吗?”

迷茫地摇了摇头,古堡?

毫不气馁,“真的不知道?”

某只不死心,接着逼 供。

九狸眨着眼睛,心说搞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什么贵族,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见她不上心,齐墨悲摧地卧倒,一头扎进她前,双手上下纷飞,全力使坏。

大小适中的山丘在前隆起,顶端两点粉红的相思豆在他大手下傲然挺立,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馨香。

他迫不及待地用大掌握住另一只小巧丰盈的酥 ,用着那种令人想要尖叫的力道搓 揉着,火烫的唇舌也饥 渴地含住突起的小蓓蕾,用舌尖不停绕着她的尖 挺打转,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她的敏 感。

她想推开他,但身体的愉悦显然占了上风,不多时,就在他手中全线崩溃,

隔着内裤,他用手指抚弄着纤细的花瓣,感受到一股热气正不断从她的双腿之间缓缓透出,沁出一团湿湿的水渍。

他的手指从内裤上方滑了进去,感觉九狸的身子抖了一下,手指尖马上传来花瓣湿 润、紧绷的触感,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温暖。

他用手撩拨着那道凹下去的缝隙,那里已经一片湿淋淋了,因欲 念而大大张开,他的手指很容易便触到有如花瓣的嫩,邪恶地在已然湿 润的花瓣上来回抚弄,把滑腻的爱 逗弄得不停地渗出。

“呀……”九狸不安地扭着身子,全不知身上的男人已被情 欲染黑了眼。

勾起一丝甜,齐墨满意地放入口中吸允。

他起身,去床头的抽屉里索,拿出上回买的手足捆 绑皮革。

这材质上乘,应该不会伤了宝贝。

嘿嘿一笑,回头欺身而上,把身上的大半重量都压在九狸身上。

本来微闭上眼的九狸被压得 发痛,猛睁开眼,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声都颤了。

“你……”

“亲爱的,我们换一种玩法……”齐墨直直吻上她的唇。

025 亲爱的,我们换一种玩法(2)

打着铆钉的皮革手铐,上去质感软软的,粉色的PU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光泽。

什么SM、人兽、一对多,不是没见过,只是摊在自己头上,九狸还是有点儿担心。

怕齐墨玩得太过,疯狂要起来她受不住。

轻手轻脚地把手铐戴在九狸不盈一握的手腕、脚腕上,此刻的九狸衣衫半褪,媚眼如丝。

绳内层有柔软的绒布夹层,并不觉得疼。

相反,这前所未有的刺激,令九狸微微曲起腿,对于这种未知的快感感到一阵恐惧,却又不得不承认感觉相当舒服。

齐墨当然不忍心,用的是初级的手脚捆绑。

这种捆绑巧得很,就叫狸缚。将左腿和左手,右腿和右手绑在一起,非常容易挣脱。

只是,这样一来,九狸的蜜道就尽情暴露在他眼底,粉嫩嫩一片,微微张开,诱着他去采撷。

当齐墨低下头舔着粉红色的花瓣时,九狸的身体彷佛触电一样颤动不己,身体疯狂地摇摆着。

这个姿势太过羞人,九狸试图合上双腿,无奈越是挣扎,越是合了他的心意。

齐墨在心里感叹,捆绑就是好哇,就是好!咋没早点尝试呢?

大大方方地在她的注视下脱去多余的衣物,齐墨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他肤色略黑,身材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实际年龄。

(拍死你个死作者!我才36!36!齐墨怒斥道)

松开她左边的束缚,九狸错愕地纳闷儿怎么这么快他就心软了。

只见齐墨贼贼一笑,凑近她,“嘿嘿,没完事呢,别急……”

他把她刚刚解开的左腿支在自己肩膀上,一把托起她的细腰,将她上半身抬高一点,稍微挺起自己的身体,将炽热的坚挺一寸寸抵进她湿润的幽道

显然,这样的姿势,进入得极为深入。

九狸身体绷紧得都要断掉了,咿咿呜呜地叫着。

她的手缓缓地抚着他强壮的膛,长着小嘴不停地喘息着,迷人的酥 也急促的上下起伏着,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刺激。

果然,她沉醉的表情,令他忍不住加快自己在她体内狂野有力的冲刺。

一瞄眼,动作之间,那手铐拉扯得九狸手腕已现一道淡淡红痕,给齐墨心疼的,眼睛都酸了,急忙停下,去解。

“齐墨……”她柔柔唤着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停止了。

感受到她的焦急,以为她疼得厉害,齐墨几下挑开手铐,揉了几下红痕,见勒得不深才放下心来,心说老子再也不敢玩这个了!

轻轻搂着九狸温热的身子,他半是心疼半是自责,小声哄着,“乖啊,咱以后不弄这个了!乖乖睡啊,老公不瞎弄了……”

心里把蒋成栩那孙子骂了不下千遍,什么闺房之乐,屁!

显然,齐墨忘了刚才的欣喜。

这就完事了?

怀里的九狸闻言一愣,犹如被从滚烫的锅里捞出又被抛进冷水池子里,那感觉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叫人欲哭无泪……

得了,看来这一晚,她是别想睡着了。

026 酒吧里的大人物?!

“怎么回事?”顾九狸推了一把倒在吧台的唐衣,见她没反应,皱着眉问正在调酒的酒保。

男人耸了耸肩,这样买醉的年轻女人多得是,谁知道怎么了?

接了一个唐衣打来的没头没脑的电话,吵吵嚷嚷的背景音,只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声音。

九狸扯着脖子跟她在电话里喊,才听清了两句话。

“极光……蒋成栩……”

此时此地,晚上十一点半,极光。

热闹的城市之夜,人潮暗涌,乐声喧嚣。

看着烂醉如泥的唐衣,顾九狸心里猜对了**分,也怪自己最近没怎么和唐衣联系,

唐衣对上蒋成栩,那就是强攻强受哇!

“好了好了,快起来,我送你回去。”九狸出手机,给蒋成栩发了条言辞激烈的短信。

那家伙儿现在八成在床上运动,她可不想一个电话过去叫他不举。

“唔……别……管我……”唐衣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举起杯又灌了一口。

九狸打量了一下四周,极光是间最近很火的酒吧,在西塔附近,所以外国人居多,客人成分也很杂,不清楚唐衣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地儿矫情。

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偏巧齐墨今晚有饭局,请人吃饭,这会儿应该还没有结束。

舞池里都是亢奋的男男女女,幽暗闪烁的灯下是一张张寻觅情 欲的面具。

她去拉唐衣,可惜力气太小,喝多的人脾气又大,唐衣一挥手,“啪”地一声把九狸推到。

九狸倒退好几步,脚一软,这才摔在旁边的人身上。

“呦,这还有妞儿给咱大哥投怀送抱哇?”贱贱的男声响起,带着尾音上调。周围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九狸实在不想把这事闹大,嘴角轻轻弯起,想起自己当年带头去砸人家场子。

几十只九二式,黑压压瞄着人头,每秒460米的初始速度,没等一声“啊”叫完,命就没了吧?

“对不起,我没看见。”她低着头,真的像足了胆小怕事的小姑娘,连声道歉。

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眉眼倒也清朗,只是透着暗的劲儿来,衬得他有点猥琐。没说什么,眼睛一直盯在九狸半垂的脸上。

“跟你老板说,我带她出柜。”那男人冲着酒保一努嘴,后面立刻有小弟把一沓钱拍在吧台上。

酒保嗫嚅了几下,还是没敢说,这女人不是极光的小姐。

“我不是这儿的小姐,”九狸抬起头,瞥了一眼那给钱的小弟,又对上之前说话的男人,“我也是客人,你找错人了。”

男人瞅瞅她,乐了,扭头跟弟兄们说:“你们听见没?她说我找错人了?”

顿时一片哄堂大笑。

九狸暗暗握了握拳,心里算计着怎么把唐衣带出去。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遇到地头蛇了。

刚想开口,一个软软的泛着童音的女声响起来,“怎么了呀,这么热闹?我也看看……”

大家一起回头,看向来人。

九狸敏感地注意到面前这群混混的脸色有些变了,难道是大人物?

027 玩枪的古怪萝莉

正奇怪着,女人走近了。

哦不,不是女人,应该叫做,女孩儿。

手里一把小巧的德国瓦尔特P99,灵巧的手指来来回回勾转着黑色枪托,神情就像举着圣代一样自然。

两个人视线一相对,都有些震惊。

眼前的女孩儿一头黑漆漆长发垂腰,白皮肤大眼睛,年龄小得很,不超过18岁,正错愕地看着九狸。

“啊……是你?!”女孩儿低呼一声,转而去看周围那群男人。

九狸有些吃惊,这是什么地方,敢随手就玩着枪?

她借着光,眯眼细看,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号人物;至于那枪,也绝不是玩具。

女孩一捂嘴,吃吃笑着,慢条斯理地开口,“老疤子,你确定今天要玩这妞儿?”

被叫做老疤子的男人没说话,后面的小弟不乐意了,嗷嗷叫着。

“周小姐,我们老大给你面子,才上这来玩,你可不要给脸不……”

声音一下子停住了,就像卡带一样。

附近的人似乎嗅到了危险,有人已经开始往门口撤了。

那把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地对上了说话的小弟!

女孩儿抱歉地笑笑,却是冲着脸色微变的老疤子,“我最近迷上玩枪啦,就是不太会用,要不,我练练?”

老疤子狠的表情更盛,一回头,给了手下一个制止的眼神。

他眼尖,也不傻,自然不会看不见那些暗处的枪。

点了点头,他丢人不丢分,略一颔首,眼睛却是直直盯着九狸。

“周小姐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是玩枪的行家。钱某一时兴起,说着玩的。今儿就先失陪了。”说罢,一拱手,带着弟兄走了。

经过九狸时,他忽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九狸没理会,低头去叫有些清醒的唐衣,要了一杯清水给她喝。

那女孩儿收了枪,也不说话,一脸思索地看着九狸。

感受到她的视线,九狸抬头,对上她好奇的眼,淡淡道:“多谢了,我们这就走。”

闻言,女孩儿撇了撇嘴,满是失望的表情,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嘛,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见九狸扶起唐衣就要往外走,女孩儿急了,手一掐腰,娇声道:“你!不许走!”

九狸皱着眉,这是谁家惯坏了的小姐,难不成自己最近没出去晃晃,连个毛孩子都爬到自己头上了,还是自己太“有名”了?

女孩儿倒是真生气了,这就是“他”口中的“她”?怎么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

蒋成栩气喘吁吁地站在“极光”门口,光着膀子,套了件揉皱的衬衫,见九狸神色如常,这才松口气。

“十七分四十九秒,”九狸看了眼手表,慢悠悠道:“我还以为你能再早一点。”将怀里又沉沉睡去的唐衣交给满头大汗的蒋成栩。

敏锐地发现周围有枪手,还不止一个。

低头看了一眼唐衣,蒋成栩递了个眼神过去,九狸轻轻摇了摇头,比了个手势,叫他先走。

点点头,顾九狸向来有脾气有格,蒋成栩不好反驳,抱住唐衣向外走。

看着她嫣红的双颊,一向对女人没常儿的蒋成栩有种欲哭无泪的心情。

转身,露出危险的神情,顾九狸拍了拍手,扭身坐上了吧台,打了个响指,叫了杯Bacardi Pina Coda。

这才回过头,指节扣着台面,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小妹妹,对长辈说话,不能这么没礼貌啊!”

她瞄了眼女孩儿手里的枪,算计着自己下了她的枪要用几秒,毕竟很久没动过筋骨了。

那女孩儿不甘心,跺跺脚刚要回嘴,身后一个醇厚的声音笑着响起:“小狸,不要和个孩子过不去嘛……”

028 西班牙苍蝇

九狸接过杯子,不说话,抿了一口,青柠檬混着烈酒的味道一下沁入心脾。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个三流酒吧,不仅吸引了地区老大、玩枪未成年少女,还吹了一阵风儿,把周谨元给吹来了?

走得近了,周谨元皱着眉,一把夺去了九狸手中的杯子,“喝什么酒?对身体不好。我送你回去。”

没等九狸开口,那古怪少女气得跳脚,伸手一指周谨元,“你……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抱歉地笑笑,却是对着九狸。拉过那女孩儿,周谨元扯出宠爱的笑容,看得九狸一愣。

那笑容,真***熟悉又刺眼!

“周谨姿,我妹妹。”他拍了拍她的头,惹来后者一个白眼。

拍掉他的手,周谨姿挽上他的胳膊,冲着九狸皮皮地笑,“没有血缘关系哦,可以结婚的!”

九狸礼貌地点点头,“周小姐好。”

却没有进一步示好的意思。

她认识他这些年,怎不知有个妹妹?

周谨元脱下外套,给九狸披上,回头冲周谨姿一绷脸,“回去睡觉!”

周谨姿皱了皱鼻子,目送二人离开。

周谨元啊周谨元,呵呵,有你美的!

坐在迈巴赫62 S里,九狸捂嘴偷笑,“我还以为S市只有兰博基尼,没有迈巴赫。”

不是听不出来她口中的揶揄,周谨元松了松领带,叹口气悠悠道:“小狸,不要这样,咄咄逼人,那不是你。”

一句话说得九狸差点掉下泪来。我咄咄逼人?!

周谨元,你这话说得,不亏心么?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先是突然回国,然后是一个妹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九狸闷闷地想,刻意压下嗓子里往外冒的火。

天干物燥。

递过来一个锦盒,包装美得类似买椟还珠了。九狸接过,打开,原是那套之前在卓展看过的格拉苏蒂九龙壁套表。

正在迟疑要不要接受,那边周谨元一斜眼睛,“你若不要,我便扔了。”

“要,干什么不要?”九狸笑得嘴角弯起,拆了包装,看得仔细。

晶莹剔透的珐琅表面上,手绘着九龙,每条龙皆翻腾自如,形态各异。

表盘之内采用的是名贵的琉璃瓦,真真验证了“一片瓦,一两银”的说法。

见她果然喜欢,周谨元突然明白了“烽火戏诸侯”的全部意义,不由得心中慨叹。

若是为你,亡国又如何?!

“开空调,我有点热……”

才四月份,怎么就这么闷热了?

九狸收了表,用手扇扇,觉得腔憋闷得异常难受。

她刚才就觉得那酒入口不够纯,还以为是掺了假。这会儿静下来,她才有些后知后觉。

回想起周谨姿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坐在一旁的周谨元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来,是那丫头的短信。周谨元点开读。

“西班牙苍蝇。哥,我对你好吧?”

“啪”地一把扔掉电话,周谨元脸色暗了暗,复杂的暗涌在眸中闪烁。

他一定要杀了她!

西班牙苍蝇,传说中的催 情药,居然被她搞到了。

俯身去看九狸,九狸的脸已经开始红了,气息凌乱,歪在座上咬着唇。

妈的,中招了!九狸心中恨恨,原来自己真是老了,禁不住玩了。

“小狸……”他隐隐担忧,轻声问着她,想伸手去探她的脸。

她顿感呼吸困难,而他这么靠近更是让这个状况变得严重,想,靠得更近……

怒吼出声,她用尽全力推开他。“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

029 她今晚不回家了

“怎么了?”他沙哑感的声音泄漏出对她强烈的渴望及思念,明知道周谨姿一肚子坏水儿,可他自己不是也期待着此时此刻么?

九狸刚才那一嗓子,已是拼了老命,这会儿浑身冒火,软如春水。“你……”她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吻突然猛烈地落在她的唇、颈项处,大手解开她的小风衣,并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落下如雨般的细吻,令她的思绪逐渐抽离。

周谨元急切又疼惜地捧住她的脸,“小狸,你……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中的关切化作一股暖流滑过九狸的心,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像当年。

她因而忽略掉他的手已经将她的上衣褪去,并覆上她的 ,邪肆又磨人的揉捏、搓扯,他的爱抚及话语化作一股强烈的欲焰逐渐融化她接近崩溃的理智。

“不!我不可以再跟你这样纠缠不清了,这是不对的……”九狸的双手抵在周谨元的前,想推开他却又无能为力。

脑袋昏沉,要命的是下半身隐隐传来的酥麻感将她一点点逼迫。

她早知情 爱滋味,自然难以忍受这噬骨的欢愉与煎熬。

见她拒绝,周谨元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放手”二字,然而望著她星眸微启,美丽的俏脸泛著因为激情而浮起的粉红,销魂的媚态让他按捺不住多年来对她强烈的欲望。

“我想要你啊宝贝,想到我的心都痛了!”

周谨元心里好像有什么在破裂,他当年输得狼狈啊!

“我不相信!”九狸再也不是那个傻傻的女孩儿,拉紧衣服,用力甩开他的手想要下车。

再不走,也许就走不掉了。

九狸脸上冷汗涔涔,手捂着肚子,天!这、这是什么药?

“你不信我?”比起被拒绝,他更无法接受她的不信任。

九狸猛一回头,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你叫我……如何信你?你一走了之,我成了笑柄、小贱人、小荡妇,整个军区大院的耻辱……嗯?”

十七岁的将军之女,被人白玩了,很好笑是不是?

心痛,心怒。他低下头一口吻住她,不让她再说出任何伤害自己、伤害他的话来。

“不……我们不能……周谨元……”九狸的身子宛如着火般在他怀中无助、不安地扭动,更撩拨得他火气翻腾。

相持不下之际,一阵铃声响起,在窄小的车内空间显得极响亮。

预感强烈,九狸挣脱着要去接电话,她要回家,她要见齐墨!

Miles Away的铃声一遍遍,那人似乎极有耐,反反复复。

周谨元眉头紧皱,快一步拿到手机,屏幕上正闪烁着“老公”。

那是齐墨自己赖死赖活输入的,还一脸讨好地把九狸的号码存成“老婆”。

捏着那只小小的手机,周谨元慢慢浮上一个邪恶的笑容。齐墨,你不是很厉害么?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键。果然,那边“喂”了一声,很急的语气。

忽略掉九狸的怒目而视,他缓缓开口。

“齐墨,今晚小狸不回去了。”

“啪”,手一松,手机掉落在窗外,机身破碎,电池蹦了出来。

周谨元抱歉地笑笑,细小的白牙齿在夜里闪着微光。“对不起,小狸,摔坏你的电话了……”

九狸已经觉得自己成了一条濒死的鱼,再也喘不过来气了。

030 要暴还是要温柔?

药发作得又猛又急,九狸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热潮一阵阵涌来,蜜处泛起湿 意。

眼睛里透着微红,她想下车,不料刚一动弹,下面就涌出一股急流。

“小狸,今晚的时间很长,你急什么?”

他一把紧掐住她的下颚,凶蛮地吻住了她的唇舌,也截断了她的呼吸。

他,还是自己记忆中的谨元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邪恶可怖?

正昏沉沉地想着,周谨元撑起身子,扣住她的细腰,一用力,撕裂了风衣里的印花小衫,露出触目的雪白。

“不要……”九狸细细地喘着,伸手去推他;此刻的她,连溢出口的拒绝都像足了求 欢。

“说!你是想要我暴一点还是温柔一点?”

他以低沉沙哑的嗓音问着,火热的男气息喷在她光洁赤 裸的肌肤上,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暴?”九狸双眼有些失焦,重复着他的问话,却让他误会她的意思。

“很好。和我想的一样!”

他邪魅一笑,狭长入鬓的双眸立染暗黑。

他感到自已仿佛化身为一只欲 火难耐的野兽,只想尽情地在她身上发泄,让她拋开所有的禁忌,只是热情地随着他进入情 欲的世界。

“不……不要在车里……”尚存一丝清醒,九狸支起上半身,弱弱地求着。

周谨元抱着九狸快速地进了万和阁的电梯,这是离“极光”最近的一家酒店。如果回他家,想必俩人都受不住煎熬。

他的吻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落了下来,九狸忍不住迎上去回吻他,主动伸出小小的舌头,在他唇畔一点点地舔,被他一口含入嘴里,津津有味的含弄。

撕裂声响起,红了眼睛的周谨元此刻化身禽 兽,一把把九狸托起,顶在电梯里的镜子上。

九狸软软地靠着,冰凉的触感正好解了她身上的燥热。

周谨元喉头动着,飞快地扯开自己的衬衫,脱下裤子往后踢掉。将欲望抵在她最柔软私密的地方,低声在她耳边说:“抱我!”

“啊……我……”九狸终于抛弃了最后一丝的理智,现在的她只想快点体会到被充盈的快感。

铁一般的硬度在轻轻磨蹭着她,九狸清楚地知道接下来是狠狠的贯穿,听话地环住他的脖子,乖乖窝在他肩头。

难耐,下面痒得她发慌。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周谨元一只胳膊揽住九狸的细腰,弯身用另一只手勾起了散落一地的衣服,抱着她走出去。

关上门,两人都为这短暂的暂停感到心急如焚,九狸更是不能自持,几乎一直咬着周谨元的肩膀,小手上下套 弄着他的分 身。

“急了?”周谨元喘着气,把她狠狠压在门上,恶意地揉弄着她的 ,挤出各种形状,“等不及要我上你?”

九狸充耳不闻,被折磨得只能细细呻 吟,闭着眼睛由他。

他的手探入她胯间的幽谷,隔着透明的薄纱三角裤,甜已经渗透了出来,触手一片湿润,修长的中指由裤缝间刺入她柔软湿滑的花瓣,感受到那娇嫩的花瓣已经张了开来。

下身用力一挺,“滋”的一声,整全部没入。尽管甬道异常滋润,可周谨元过人的尺寸和九狸的紧致撩人还是让两个人“啊”一声低呼。

周谨元闭着眼,忍着不动,体会着她不自觉的收缩。

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一瞬间想要落下泪来。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却是早就应该上演的一幕。

031 给我

他猛地开始挺动,一点儿也不疼惜她,果然是如他所愿的暴。

两人厮磨着,感官的刺激更加真实。

九狸随着他的动作前后高低起伏着,翘臀一下下拍打在门上。

一头长发四处披散,贴在前,眉毛紧紧皱着,神情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药力使得九狸感受极为强烈,在周谨元的一个大力抽 送下,忽然全身一震,大腿颤动抽 搐,身子强烈地抖动着。

“啊……嗯……”她紧箍着他的花道壁开始强烈地收缩痉挛,子 腔像婴儿小嘴般紧咬着已深入她花心的坚挺,一股热流由她花心喷出,浇在他的前端,烫得他一抖,又是猛烈地递送,顶住她的最深处,用力研磨着那个点。

“啊……”她一口咬住他,禁不住叫起来。

知道她到了第一波云端快感,周谨元帮她将黏在脸上的发丝拢好,这才笑道:“宝贝真敏感……不过,还远远不够……”

还没调好气息,九狸湿淋淋的花瓣又是一麻,一股汁泌出。

这药忒大,难受得她眯起了眼,趴在周谨元口呜咽,小手抓着他坚实的膛催促着他。

拍拍她,周谨元稍微直起了身子,他的坚挺还在她的体内,时不时轻轻撞击一下,就是不让她痛快。

她觉得身体里越来越热越来越软,什么顾忌都不见了,娇媚着声音喊:“谨元,谨元……给我嘛……求求你……好难受呀……”

见她低声下气,周谨元也忍不住了,抱着她往卧室里走。一步一步走着,那欲 望就小小地一进一出,摩擦着她敏感的内壁。

九狸受不住,自动自发地夹紧自己,绷起脚尖,小小地扭着腰,一下下收缩着自己的深处去回应他。

不长的一段路,硬是走了半天还没到,周谨元被她夹得发疯,恨不能随便找个地方狠狠地她。可是低头见她满脸都是汗,一双大眼紧闭,又忍不下心来。

经过浴室外,刚好是整面的镜子,在没开灯的屋里泛着银色的光。

周谨元一把捏住九狸的脖子,迫使她扭过头,看镜中的两个人。“看看!看看你和我!嗯?”

镜中的她全身赤 裸,全身粉红,一条小小的蕾丝内裤挂在脚上,双腿盘在他坚实的腰间,被他在体内大进大出着。

见她不好意思地想别过头,他不依,将她的一双腿抬得更高,斜斜架在自己肩膀上,方便进出。

而这个姿势则令他们都能看得清,他抽出紫黑色的硕 大,慢慢推进,带出她两片娇滴滴粉的全过程。

这样感觉视觉的双重的刺激,令九狸头晕目眩,双手牢牢抓住他,央求着:“谨元……谨元……”

周谨元堵住她的小嘴,生怕她再叫得自己兴奋得受不住,腰上使劲,每一下都是顶到最深处,腰眼处一阵阵快感上窜。终于在她的呜呜声中紧紧抵着她的深处了出来。

他一动不动,困着她。九狸大腿疼得发慌,挣了挣,被他放了下来。

一着地,那混着他和她的体的汁水慢慢贴着腿流下来。

转身,跌跌撞撞地要去洗净。

岂料方才那湿嗒嗒的那一幕看在周谨元眼里,无疑是上佳的引诱。

32-39

032 属于我的

“啊!”她被周谨元从后面猛地顶了进来,直直贯穿,借着惯推到对面的墙上。他扯着她散开的头发向后面拉,这才没有撞到鼻子。

体内火烫,他力道虽大,但并不觉得疼痛,反而有一种满足,九狸舒服地直哼哼,腔压得紧迫,呼吸不顺,只能柔柔媚媚地低叫着,唤着他的名。

听在周谨元耳朵里,简直是火上浇油,让他控制不住,进出得更深更狠。

两个人都是汗津津的,他压住她的后背,口的汗黏在她身上,歪着头去亲她的嫣红小嘴,把她的呻 吟呼喊一口吃下肚。

“我好酸……不要动……我受不了……不要动!”她突然两手回抱住他的臀部,雪白的美腿绷得紧紧的,贲起的 阜与他的胝骨紧密地相抵,不让他继续。

周谨元感觉到深入到她子 腔内紧抵住她花心的硕 大顶端,被花心中喷出的热烫浇得马 眼一阵酥麻,加上她内壁嫩强力的蠕动收缩,再也受不了,一阵滚烫如火山爆发。

她的睡颜很柔美,睫毛长长,留下一片弧线影映在有些苍白但尚显红晕的脸上,没有了清醒时的那种残忍的美。

折腾了近四个小时,忍着浑身的酸痛酥麻,在温顺地由着他给她擦净全身后,九狸总算窝在周谨元的怀里沉沉睡去。

周谨元小心地探着她红肿的下面,刚才玩得太狠,小小的花瓣已然充血,有了细微的伤口。

他翻了半天,在她随身的小包里居然找到了一管芦荟胶,轻轻地给她涂上,却仍是叫梦中的她微皱了眉。

坐在床边,他静静地看着她,恍惚里有一丝不真实。

若不是她此时就在他身边,他又要以为这是一场春梦无痕。

黑洞洞的枪管就在这时抵住了他的后脑。

冰凉入骨。

一股浓浓的高希霸雪茄味在身后弥漫。

周谨元没回头,给九狸盖上了丝被,慢悠悠道:“她刚睡着。我们出去谈。”

从客厅的吧台里找到了一瓶龙舌兰,周谨元嘴边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在齐墨眼里,简直是讽刺又侮辱。

“收起你的枪。”

他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尝了一口,晃了晃杯子,面带不屑地对上齐墨冷峻的脸。

“我不想死在柯尔特手枪下,那太没面子。”

也勾起酒杯,齐墨额上的汗渐渐干了,见到她睡得香甜,居然连火气都压下了大半。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努力平复自己,用稍微正常的语气问道。

“哈哈哈哈……”周谨元愣了一下,随即狂妄地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直笑到眼眶隐隐有泪花他才收声,用十分疑惑的语调回敬:“我要什么?我只不过拿回来早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齐墨膛起伏,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手上暗暗使劲,那高脚杯“啪”地一声被他捏碎。

红酒和他手上的血一起,夹杂着玻璃碎片,流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

033 周谨元的温柔

“你的东西?!”齐墨毫不在意手上的伤,他冷哼一声,坐到沙发上,长腿交叠。

“我听说你最近很上心中街北路的那块地。好眼力,寸土寸金啊……”他下颌,眼睛微眯,“明天的这个时候,它就可以姓周,不过……”他把玩着枪,手指摩挲着扳机,有一种嗜血的残暴,“离顾九狸远一点。”

周谨元转身回了吧台,给自己的杯里加了块冰,举到眼前摇了摇,笑道:“齐总果然大手笔,周某佩服!但是好意我心领了。都说女人如衣服,我周谨元不想再裸 奔了。”

如果不是爱上同一个女人,齐墨倒真的很是中意这个年轻人,有胆识有魄力的对手。可惜……

“能在偌大的S市找到我,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明你也不赖。我越来越对你我接下来的交手感兴趣了,齐墨。”

周谨元走近,居高临下,冲他一举杯,一饮而尽。

“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带她走。”

也许小狸,醒来第一眼,想见到的,不是自己吧。

齐墨掀起眼皮,审视半晌,这才起身,去了卧室。

世界一下寂静,周谨元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慢慢蜷缩起来,他完全对她无计可施。

一如当年。

他拎起瓶子,像极了任何一个城市角落随处可见的酒鬼,眼神迷离地大口灌酒,终于狠狠地呛了一口,浓烈的酒顺着嘴角流下。

“在这喝闷酒,倒不如跟我去打球。”未锁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有人走近。

听到声音,周谨元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凌厉起来,看向来人。

“我给你唯一一次机会,马上给我滚!”

周谨姿笑嘻嘻,丝毫不被他的威胁所动,晃着一双长腿,走到卧室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被浓重的欢爱后的气息惊到了。

“呵呵,玩得很过瘾吧?”她走回来,蹲下,一脸揶揄地直视着周谨元猩红的眼。

他猛抬手去掐她的脖子,她更灵敏,一闪躲过了,依旧嘻嘻笑着:“这么谢谢你的大恩人?”

“恩人?”周谨元倒也不怒,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没有我,你能这么痛快地上了她?”她神秘兮兮地凑近他,低语道:“怎么样?滋味如何?下面紧不紧?”

眸色变了变,周谨元抿紧嘴唇,不理会她,却在第一时间脑子里开始回味起来九狸的香甜,下腹又是一阵燥热。

他的变化尽收周谨姿眼底,她撇了撇嘴,站起来,在周围四处乱晃。

“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她愤愤,一把把吧台上的几瓶好酒拨拉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听得心中过瘾舒畅。

“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更懂得怎么让你舒服!”她忽然一个急转身,眼睛又对上周谨元,小嘴一张一合地诱惑着他,“我刚才看到了她的男人,呵呵。你还有什么不死心的呢……”

“是么……”周谨元忽然笑得开怀,一把揽过她,在她唇边流连。

周谨姿望着他,眼神尽是迷恋。

“是啊,你又年轻,又会伺候人,还漂亮……”他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儿,“我想圣彼得堡那些男人们更想了解这些吧……”

周谨姿小小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了,像被烫到了一样,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起来。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容忍度。”周谨元看也不看她,几步走到落地窗前,撩起窗帘,隔着玻璃窗往下看去。

“我的温柔只给一个人。可惜,不是你。”

他淡笑,嘴边噙着一丝落寞。

034 我爱你,但你太不珍惜

梦中居然有大片的保加利亚玫瑰,开得荼靡,摧枯拉朽漫山遍野。

她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在奔跑,欢叫着,手里捧着大捧的花,追逐着一个身影。

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发远了,任凭她满头大汗,想呼喊,但却发不出声音。

那身影依稀是个男子,跑到一处悬崖边上,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然后竟毫不留恋地纵身一跃!

那张脸,是……

“不要!齐墨!”顾九狸大喊一声,直直从床上坐了起来。

冷汗涔涔,湿透了睡衣。她闭上眼稳了许久心神,才反应过来是在家里,在他和她的那张床上。

没有开灯,窗帘紧闭,满室昏暗,九狸不知道此刻是黑夜还是白天。咽了咽唾沫,才发现嗓子火烧火燎一般的疼,下身也是又酸又涨。

药!

她猛然地想起了那个梦一样的晚上!

唐衣、蒋成栩、老疤子,还有那个周谨姿和周谨元!

她低下头去,痛苦地呻 吟。

“你醒了?”来人轻轻开口,有点沙哑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九狸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实在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面对自己。

齐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坐到床沿上,习惯地想要伸手去抚她的发,却愣是在半道停住了,也不收回,就那样尴尬地举着。

说你是不情愿的!说你后悔了,说你只爱我!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寂静的屋子里好像潜伏了一只可怕的兽,蠢蠢欲动。

终于还是忍不住,“顾九狸,我们谈谈。”

商量的句子,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九狸略略抬起了头,把脸埋在膝盖上,蜷缩着。

“答应我,从此再也不见他。任何时间地点。”

齐墨神色如常,只有快如擂鼓的心跳声出卖了他此时有多么的恐惧。

“我……”张了张嘴,仍旧是说不出话来。

叫我如何保证?

男人可以把和爱分得清楚,泾渭分明;而女人呢?

这个残忍的男人!他明知道她和周谨元不同于一般的逢场作戏,他明明知道的啊!

我很贪心,可哪一个女人不是呢?

九狸把脸深深、深深地埋了下去,终于,抑制不住,疯狂地哭了起来。

这一次例外,不再有温柔的安慰,不再有任何纵容和无休止的宠溺。

齐墨,原本也是那样骄傲的人啊。

“你好好休息,我最近要出去一趟。”齐墨转身拿了件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一室隔开了两个人的酸楚。

我并不是不爱你,只是你,太不珍惜。

035 最恶俗的小说情节

天气莫名的暖暖冷冷,老人们叫这种天为“倒春寒”。

下了车,九狸裹紧了身上的小罩衫,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快步走入位于市中心的财富大厦,进了齐墨的私人电梯。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闪烁的红色数字,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是来和谈的,无论如何,哪怕是得到一场羞辱,那么她也认了。

“菲菲姐,我找齐墨。”九狸摘了墨镜,笑吟吟地和齐墨的高级助理童菲菲打招呼。

童菲菲已有三十五岁,保养得宜,高贵大方,很得齐墨的信赖,和九狸也颇为熟稔。

却是前所未有的迟疑,童菲菲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九狸“哦”了一声,露出个了然的笑容,“不要紧,我等他。”

她不知道,齐墨的电梯里有24小时实时监控,早在她踏入的一刹那,就被齐墨尽收眼底。

两个人正闲话几句,童菲菲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正是齐墨。

“叫她进来,现在。”他的声音慵懒,和往日大不相同。

童菲菲美丽的眼睛流露出诧异和不解,但终究没说什么,引领九狸走进齐墨的办公室。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但每一次来,都会被里面的奢华所震撼。

齐墨喜欢书和酒,特意选择了欧洲名家设计的墙到墙系列的书架和小小的吧台。

推开门,九狸刚要开口,却没想到遇到了如此俗套的剧情。

俗到她以为自己在拍戏,或者是恶俗小说的女猪脚。(你这么说我的小说,我要虐死你~~作者在奸笑)

齐墨和桌子之间,俨然站着个尤物,正撅着美臀,一吸一舔着齐墨半敞的膛,嘴里依依呀呀的。

九狸只愣了一秒,就换上了毫无瑕疵的笑容,“你先忙,我出去等你……”

“我一会儿有会,就现在说吧。”他闭着眼,淡淡,那语气就好像说今天天挺冷一样自然。

他伸掌,往那女人的臀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说:“先到这,你先去楼下等我。嗯?”

女人咯咯笑了一下,又拍了他肩一下,整了整衣服,出去了。

两个女人,却连视线的一丝交流都没有。

所以电视剧,或者小说,其实都是杜撰的。

哪有那么针锋相对醋意大发?

缓缓系上了衬衫的扣子,齐墨笑道:“一个近来很火的嫩模。”

说完他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该怎么形容顾九狸此刻的心情呢?

她不怎么伤心,也不怎么绝望,只是觉得有些面上无光。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个时侯,她不是应该表现出一丝被背叛的无助和凄凉么?

“我看你把药落在家了,这几天有点凉,给你送过来。”她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在他桌上,却离得他远远的。

齐墨年轻时受过伤,天气一转凉,就需要吃药,没法治。

他只瞟了那药一眼,就收回视线,转而投向她。

眼前的女人妆容致,只是略显倦态。

他挑挑眉,怎么,休息不好的不只他一个人?

“我以为,你是来求我原谅的。”齐墨眯了眯眼,笑得并不发自内心。

“还有,你似乎现在对‘药’很上心嘛……”

036 给脸不要脸

此话一出,九狸隐隐的火气上涌,先前劝慰自己的话便全不作数。

她子本就如此,属于没理偏要辩三分的主儿,哪里受得了齐墨的这一番夹枪带棍。

不欲与他争吵,九狸到底还是要脸儿,怕齐墨公司的下属知道了讲闲话,当即拿了包转身要走。

齐墨长腿一迈,几步就断了她的路,闲闲地歪着身子,堵住她。

“让开!”九狸声音有了怒意,抬起一双眼睛瞪着他。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齐墨差点就要全线崩盘。

哪怕一句软话,他恐怕自己就要跪下去亲吻她的手指。

“怎么,做好决定了?在我和你的初恋情人之间,顾小姐,你当自己在超市么?可以随便挑挑拣拣?”

他状似悠闲地问,有一丝无赖的表情在脸上,其实全身的肌都绷紧了。

他不知道在听到她的回答时,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捏死她。

他忽然想起那日临走时,周谨元那嘲讽的笑容,凉凉的话语刀子一般扎在他心上。

“你和我都是大傻瓜,妄图用身体的占有去独占她。呵呵,我今日看开得比你早,所以让你带她走。齐墨,你其实和我一样蠢。哈哈!我真开心……”

你和我一样蠢!

他藏在裤兜里的手握成拳,恨不能攥出血来,涂抹在她凉薄的心上。

“是么?”九狸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疼痛和屈辱,安安静静地回敬:“那你呢?你把我不过当成个妓 女,豢养的宠物罢了。”

“妓 女?”齐墨低低重复着,语气冷得吓人,一字一句:“顾九狸,你、他、妈、给、脸、不、要、脸!”

顾九狸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啊……你这个疯子……你放我下来……”她被齐墨一把拎起,任她拳打脚踢尖声嘶叫,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被狠狠摔在床上,她刚要挣扎坐起,他已如兽一样欺身而上压制住她。

一只手像把利刃一样撕下了她的连裤袜。

“哦嗯……”一声痛苦的叫声宣布了他毫无预警的进入,干涩的剧烈疼痛使她口不择言地乱骂着:“王八蛋……畜生……你给我出去……”

齐墨怒极,他比往日更加 大坚挺,疯狂地在她干涩紧致的甬道内进出。

听到她的咒骂,他不为所动,狞笑着道:“你下面这张嘴忙着,上面的嘴倒也不闲着……”

嘲笑的语气激怒了九狸,疯狂扭动着。

但她的身体已经被他调教得敏感脆弱,没多久就适应了他的存在,自动自发地湿润起来,方便他的侵略。

头一次没有前戏没有技巧没有爱抚,他直接而鲁,用最大的力道,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怒 龙之上,发疯一样地顶撞着她的深处。

这样的刺激,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了,九狸的两条腿被他掰到最后,几乎要裂开了。

终于,他飞快地递送了几十下,狠狠爆发在她体内。

被他的火热烫得一阵收缩,她禁不住细细吟哦起来,也随之到了顶点。

他用她破碎的衣服随意擦了擦,扔到一边,斜着眼睛冷笑道:“这样就到了?你这妓 女当得也忒不称职了一些……”

九狸上次与周谨元疯狂过后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又被齐墨这样一顿折磨,伤口重新崩裂,细小的伤口一寸寸疼起来,使她难过地紧紧夹住双腿,咬着牙挺着不求饶。

“嘿嘿……”他凑近她,强迫她看着他,“还没完事呢,妓、女……”

037 折磨(晚上还有一更)

伤害不是来自于别人,有时是来自于自己,或者自己爱的人。

九狸连求饶的心情都没有,因为她完全看到了齐墨眼中的痛苦和仇恨。

齐墨伸手把她的头按了下去,将他的巨大含在口里。

九狸动也不动,默默含着没什么反应,齐墨一手托着她的下颔,一手按着她的头顶,她像小**啄米般点着头,巨大在她口中连续进出着。

小小的舌头总是不经意地搔刮着他敏感的沟谷和边缘,再受惊一般地弹开。

这种折磨叫他快疯了,他卡住她的嘴,拔了出来,将她软软的身子往前移,前的丰满搁在自己腿上。

大手捧着她的雪白绵软往中间一挤,挤出深深的 沟来,他的欲望从下面了进来,上上下下的享受着她细腻嫩滑的 。

齐墨双手入她的腋下,将她身体拎了起来,他的欲 望象面包中的香肠,迅速消失在深深的 沟中。

当他松开手,九狸的身体下沉时,坚挺的前端毒蛇头般又出现在双 中间。

他随着九狸身体的上下起伏而扭动着,好一会儿,出没在雪白双峰间的蛇头喷出白色的毒,得她一脸狼籍。

九狸歪过脸,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想,我终于不欠你什么了。

齐墨齐墨,我都还给你了。这些年的保护和温存,我都还给你了。

然而这场暴虐的激烈 爱远远没有结束,齐墨的体力强得惊人。

她脸上一滩滩的白色汁刺激了他,没过多久他又扑了上去,将她揉成侧躺的姿势,他跪在她左腿的两侧,扛起她右边的大腿,就这么半侧半趴着,坚硬的欲望一个挺身进入了她湿润温热的体内。

他无法无天地在她娇嫩的体里横冲直撞,九狸只觉得有烧得通红的烙铁反复地烙,急速地冲进来,退出去,又冲进来,一下、两下……每一下都像狠剜一刀。

齐墨注意着她的表情,在她要往顶点攀升时,蓦地抽出了自己。

“呜呜……”突如其来的空虚使九狸本能地哼哼着,小幅度地扭动着。齐墨冷笑着,“娼、妇!”

狠狠刺进去两手指,在她小小的花瓣里抠挖着。

相比于他的下 身,手指更加灵活,不断调整着角度,向下,向两边恶意地扩张,翻搅。

感到手指被越夹越紧,尤其是当他向外抽出手指的时候,本来就已经狭小的 缝仿佛要将他的手指夹断。

这个小小的花园仿佛尝到了天下最好的美食,像一个贪吃的孩子不停地追逐着他的手指。

被怒火和妒火燃烧成灰的男人终于展露了全然陌生的一面,他一向疼九狸,特别是床上,从来温言细语求着哄着。

这巨大的心理和 体反差使九狸一次次昏死过去,又一次次被他凶蛮的占有刺激得幽幽转醒。

齐墨终于还是齐墨,他人口中的凶残、暴虐、杀人不眨眼的一个奇迹。

浊白的体从腿流下,蜿蜒到地板上,她的身上全是青紫色的吻痕与红彤彤的牙印,头发,脸上,口,干涸了的白色体一滩滩的凝结着。

她急速地喘着,却没有一丝力气,软软趴着。见他毫不留恋地起身,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再也撑不住。

齐墨慢条斯理地穿衣、打着领带,淡笑道:“你大可以去找你的情人哭诉呵……算我齐墨瞎了眼,耽误你大好青春了。”

038 他的身份,她的改变

顾九狸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主动打这个电话,起码五年前她不相信。

她从家里只拿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周谨元在“春 药事件”第二天后托人送来的那套表,被她落在车上;另一个是和齐墨第一次约会去做的那个歪瓜裂枣的陶塑。

衣服首饰她不稀罕,也不缺,所以丝毫没动。

走的时候,没人敢拦她。

周谨元的存在,又成了她人生的另一个转折点。

现在是下午两点,阳光薄薄打进屋里,一地金黄,终于开始温暖起来。

她约了顾成功,在他的办公室安安静静地等他。

“你想知道关于齐墨的什么?”顾成功吸了一口烟,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这丫头,嘴巴忒犟,非得吃吃苦头才好。

“他从哪里来,势力有多大,背后是谁?”九狸面无表情。

她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一点都不。

掸了掸烟灰,顾成功闷闷地笑了,九狸冷眼看着他,有丝疑惑,“你笑什么?”

“我笑,你想知道的我也很想。”老爷子站起身,踱到窗户前。

“我从很早开始调查他,开始的时候一无所获;后来我向上面打了报告,用特殊的渠道,才得到了一点儿。”他掐灭了烟,深思。

“齐家是个大家族,明代末期由海上丝绸之路到达了欧洲,凭借强大的资金站稳了脚跟,并且在三百年前一跃成为欧洲大陆的新贵族,建立了一个叫兰登古堡的神秘所在。”

乍一听到“兰登古堡”,九狸突然觉得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只能绞着眉继续听。

“这是一个你用任何高科技都无法搜索的地方,传言都不足为信。齐墨,应该是来自那里;至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就没得查了。断了线索了。”

他一摊手,没可奈何的表情。

抽抽鼻子,九狸走近他。

“最近没什么课,我想找个地方玩玩,打发时间。”

好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顾成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这才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小小的金色卡片,递给她。

“你拿着去找她就好。”

一朵小小的黑色花,印在金箔上。

真他妈有钱!顾九狸的第一印象。

“你有没有考虑搬回家住?”

很多时候,顾成功身上充满了商人般的敏锐,却很聪明地不把每一句话点破。

所以他很适合玩政治。

“我记得你在棋盘山有处房子,风景应该不错吧?”顾九狸托着腮,认真地想了一下。

他笑了。

这一幕看上去多么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父女啊!

“好。我找人先收拾一下,你晚上就可以搬进去。”

顾成功高兴的时候很喜欢抽烟,现在他又点起了一烟,慢慢地吐出一个晕圈儿。

他喜欢尽在掌握的感觉。

虽然现在还搞不清眼前的女儿在想些什么。

可惜她也是。

奇妙的遗传。

每一天到清晨的时候,总会有浅薄的雾气环绕在这栋大厦。

齐墨站在最顶层,透过厚重的云雾俯瞰这城市的缭乱阵型。

太阳升起的时候,浅黑色,出黯淡的光谱。

雾气散开来,有些却化成细小的水滴凝固在玻璃上面。

隔着玻璃,他把手心贴上去。

他无法触它们。

他想有一天,玻璃碎裂开来划伤自己的皮肤,然后这些血就和她的鲜血融成一体。

融成一体,再不分离。

039 喝酒、抽烟、玩男人

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脸上,她看不见欢愉,也看不见一丝情绪。

只是那冷淡的,虚无的眼神仿佛黑夜里死寂的海面,荒芜的星空。

而因为这样的眼神,更加坚定了顾九狸确定自己要跟着她的念头。

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包房里,顾九狸见到了金箔的主人。

一个分辨不出年龄的奇怪女人。

她衣衫半褪,身上靠着几个几乎全身赤 裸的年轻男子,正在卖力地取悦着她。

她递过去一个眼神,一个原本缠在她身上的美少年立即起身,从九狸的手里取过那金箔,恭敬地递到那女人手上。

他低眉顺目,却是一眼也没有看年轻漂亮的九狸。

“原来你就是顾成功的女儿……”女人拖长了尾音,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在昏暗的灯光下,九狸才发现,她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但却并没有影响她分毫,反倒增添了一种成熟的韵味来。

见她在暗暗打量自己,那女人倒也不见怪,交叠了一双长腿,慢悠悠道:“你跟着我,可是你会做什么呢?”

九狸张了张嘴,她从来不是个自卑的人,也习惯了回嘴,可是在这个叫“胭脂”的神秘女人面前,她没来由的一阵懦弱。

“我……我可以学……”她忽而抬起头,无比坚定,美丽的眼睛闪着光。

她已经耽误了很多年,所以这一次她不能再有任何的犹豫。

“我什么都可以学,真的。”她低低重复了一遍,似在说服对方,也是在说服自己。

胭脂审视的目光好比一双充满情 欲的无形的手,把她全身剥了干净。

良久,她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伸出保养得极好的一双手,指了指面前的一瓶酒,“尝尝?”

九狸深得顾成功遗传,打小就酒量不错,后来又跟着齐墨,少不得沾酒。见胭脂发话,二话没说,一把捞过酒瓶子,往嘴里灌。

“咳咳咳……”她被呛得好一顿咳嗽,淡金黄的酒顺着嘴角流下,她疑惑地把酒瓶举到眼前,想细看是什么牌子的酒。

“不用看,”胭脂伸出一手指,逗弄着其中一个男孩的下巴,咯咯笑着解释,“那是杂牌子的酒,便宜得要死,我装进好瓶子里卖那些有钱的冤大头的。”

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笑。

九狸愕然,呆呆地放下。

胭脂笑完,推开身旁那几个娇滴滴的男生,拉紧衣服,站起身走近九狸,一双凤眼微眯。

“能喝最便宜的酒,能抽最劣质的烟,能玩最快的枪,能忍受最恶心的男人,能享受最极致的 爱。这些个,你能做到么……”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包房里还放着庸俗不堪的音乐,但听在九狸耳朵里,那话语却像炸雷一般在耳边响着。

她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么的吧。”她拍了拍手,马上又有一个垂着头的男孩儿走上前听她吩咐。

“带这位小姐去里面,就说这是我胭脂新收的九小姐,叫看宇那孩子给我好好地教。”

40-46

040 身体的欢愉

这是一间普通不过的套房,装修得也普通不过,只是点着粉红色的壁灯,给房间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色调。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儿,肤白如玉,那样子就像任何一个家教良好的高中生。

“九小姐,我是胭脂姐派给你的,你可以叫我看宇。”

九狸点点头,思索许久,却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

胭脂要她来这里学什么呢?肯定不是叫她来当“小姐”的。

她沉默着,一旁的看宇,却还没有走的意思。

“你……”九狸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冷冷地看了一眼男孩儿,皱着眉道:“你还有事么?”

看宇毕恭毕敬,从身旁的衣橱里拿出一套崭新的睡衣,捧给九狸。

“九小姐,请你先沐浴,稍后由我来为你上课。”

陷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九狸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上课?好笑。

胭脂。

她咀嚼着这个女人的名字,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看宇敲了敲门,不待九狸回应,推开门进来了。

这间浴室是没有锁的。

他依旧是垂着脸,从手上的托盘里取下了几个致的小玻璃瓶子,弯着腰往浴缸里小心地各滴了几滴。

霎时,不大的浴室飘散出醇厚而悠远的香味。那味道和任何一种顶级奢牌的香水都大不相同。

纯净,而且没有一丝半点的人工添加的痕迹。

九狸抽抽鼻子,“这是什么?”

看宇调了调水温,热气氤氲,让香气蒸腾得更快。

“这是用来调理肌肤的。这一滴的价格,就比某些人的一条命都要值钱。”

他依旧是淡淡而恭顺的语气和表情,彷佛说着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话。

九狸咂舌,她见过贵的,但香比命还值钱,她有些嗤之以鼻。

但眼前浮现出胭脂的脸,她却突然信了。

她甚至幻想,这个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女人办不到的?

看宇洗净了双手,轻轻往九狸身上撩着水,眼神澄净而专注。

“你的皮肤基础很好。”

他认真地用水流在九狸的身体上打着圈,用纤长的手指慢慢打磨着。

他只是单纯地按摩着,沿着下巴、脖颈、锁骨,一路向下,在她前的两枚嫣红周围,停下,流连,旋转。

九狸脸色微红,她实在不能适应,在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面前赤 身裸 体,还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来……”

她咬着唇,觉得身上的某些敏感开始苏醒,一种酥麻从尾椎骨处沿着脊柱上窜,她只好断断续续地说着。

看宇黑漆漆的如宝石般的眼睛对上她,露出一个非常脆弱的笑容,“九小姐,没有做完胭脂姐所要求的,我是不会走的。”

烟雾缭绕的小小空间内,顾九狸的全身都在泛着一种盈盈的微光,浅浅的粉红色把她衬得极美。

一双白嫩的手,就在她肌肤上指引着,摩挲着。

她终于闭上眼睛,嗅着纯净的香气,享受着连日来罕见的放松。

在她的前,两团粉粉白白的 球,分别倒扣在在她那赤 裸的膛上,就在她那雪白的上, 晕淡淡,就在那淡淡的晕上,各自耸立着一个浅红色的,几近透明的小 头。

那手的力道突然变了,像弹钢琴一样,先是捏了一下,然后用指腹慢慢地揉,小小的蓓蕾立即敏感地挺立起来。

这种触碰,明明是不带情 欲的,可她还是难耐地溢出了一声轻吟。

看宇的手指停了一下,眼神清明,“九小姐,请控制你的呼吸频率,在出声的时候,注意腹腔的气息,在声带处,要尽可能地拉长,却又保持住前后的衔接。”

他说的很自然,就好像在说,今天的饭菜很好吃一样自然。

九狸却蓦地红了脸,在这个小男孩儿面前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想换个话题,嗓子一咳,开口问道:“对了,胭脂姐叫你教我什么?”

看宇另一双手也慢慢抚上她的小腹,轻轻按着。顿时,那里涌起一股热潮,让她浑身暖呼呼的说不出的好受。

“我要带你重新认识你的身体,以便你以后尽情地享受身体的欢愉。因为大多数女人在欢爱中很容易输给男人。”

他第一次流露出了与年龄相当的羞赧,大大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勾着,却仍是低垂着脸。

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九狸喃喃地问:“认识身体……你、你多大?”

这个胭脂,是变态么?让这么小的一个男生教她这个女人享受 爱?

他垂下眼睑,方才眼里的明亮瞬间黯淡,仍是先前那样的淡淡,“二十。我跟着胭脂姐很多年了,我的手艺……你……放心……”

不等九狸再说话,看宇的左手伸向她的前嫣红,抚摩和捏其中一个红点,然后再抚摩和捏另一个,一直到令她感到内心充满温暖的火焰。

接着,他右手滑入水中,去抚她的幽密所在。

“啊……不要……”九狸紧张地乱扑腾,打出的水花溅湿了看宇的衬衫;而她的拒绝,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一种欲迎还拒。

“你有痛经,而且,排卵期腹痛,经期不规律。还有,过于剧烈的做爱,碰触到子 腔,你会觉得痛。”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一只手按住她光滑的肩膀。

他看起来瘦弱,力气却是出奇的大,九狸动弹不得。

他说的……都对……

他叹息着,“你对你的身体,真是太不珍惜了。所以,你的快乐,也会大打折扣。”

他用右手的手指打开她 部花朵的花瓣,他的食指了进去,就像一个潜水者分开某个热带珊瑚礁的温暖的波涛一样。

很快,他搜寻出了她幽谷中跳动着的小突起。

九狸轻轻颤抖,她害怕他继续,特别是触它。

因为她知道,触它是快乐的某种预兆。

她意识到,她的内心还有一种需要,一种不满足的需要。

这种意识使她充满恐惧,充满一种奇怪的刺激,这种刺激是她以前从未经受过的。

041 用器具湿润你

看宇只轻轻抚了一下那小小的突起,就迅速移开了手。

九狸松了一口气,可顿时又涌上无限失落,身体深处燃了一把火一样,难受得她轻轻扭动起来。

饱满双 峰上下晃动,呈成水滴状,形状却是极为优美,坚挺集中的程度也趋于完美。

只是那双白净的手,不见了。

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闷热,汗水蒸发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九狸转了转头,去搜寻那突然起身走向角落的男孩儿。

“看、看宇?”她眯起眼,待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声音里蕴藏了恐惧。

瘦削得甚至有些孱 弱的男孩手里是一段长长的光洁的柱 体,看不出质地,像象牙,又像玉石。

“你别怕,不会弄伤你。”他走过来,直接迈进了浴缸里。

九狸挪着身体,想离他远一些。然而整个浴缸就是这么大,他还是在她曲起的两 腿之间蹲下了。

温柔地分开她的双腿,饱满的粉色裂 缝和娇媚的花瓣散发出妩媚的气息,在水的滋 润下,显得更加莹亮细腻。

他执起那器 具的一端,轻轻摩挲着小小的缝隙,不时照顾着那颗敏感的小珍珠。

选用男人来教会女人认识身体,更好地享受身体,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更有甚者,即使不进入身体,也能让雇主获得 爱的愉悦,以便在以后取悦异,在做 爱时占据主导。

只是这一切摊在自己头上,顾九狸还是觉得晕眩。

“不要走神,用我刚才教你的声音叫出来,控制气息。”

看宇已经开始慢慢将那器 具的一小段前端试探地 入她的幽 了,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每次只进入一点点,就飞快地抽 出。

九狸咬着唇,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嗯……啊……”断续地叫着。

她的迷醉鼓励了他,他往前又递 送了一段,柱体上满是她动情的体,晶晶亮的,在水流的作用下,猛地 进了深处。

他并不急着大动,而是慢慢旋转着它,像是在测量她的里面究竟有多大的容量,时而画着圈,用前端研磨,时而左右抖动,扩张着内壁。

“啊……不要……会撑坏……”她小声拒绝着,想要挺 起腰身,只是才刚刚施力,黏膜嫩 间密 合地磨蹭着刚硬的柱体,娇热的身子一软,腰部却又沉了下来,这样一来,反而 得更深。

看宇扯动嘴角,一边轻笑着安慰:“不会,它还不够大,不会弄坏你。”

说罢一边调整着深入的角度。

“你知道耻部肌在哪么?”见九狸一脸茫然,他腾出一只手,按到她耻骨和脊椎骨周边的肌上,耐心解释道:“你这里越有弹,就越能收紧你的内壁,提高摩 擦度,在高 潮时的收缩动作就越激 烈,同理,你获得的快乐就越多。现在,就随着我动作的频率,夹紧再放松你的耻部肌。”

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因热气而同样泛着湿意,按着他的教导,夹紧,再松开,内壁像张灵活的嘴儿,把它裹得紧紧的,一阵快感密密袭来。

她忽然抓住看宇的手,歪着头疑惑地问:“你是怎么样跟着胭脂的?我……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看宇几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然后轻轻将器具温柔地退出了她的蜜 道,笑着回答:“九小姐,你真会开玩笑。”

他重新走到水龙头处洗净了手,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一笑就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像我这样的人,哪里有机会认识你呢?”

042 打响反攻战役

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去,棋盘山遍处绿意,万科兰乔圣菲的庭院景色优美,茂密的灌木丛顶着新鲜的晨间露水。

顾九狸穿着居家服,慢腾腾地往嘴里塞着早饭,不时抬头看一眼时间。

她在胭脂那里的“课”,还远没有上完。

“你胃口很好?”

她身后的这个声音又轻又柔,且带有一种诡诈而沙哑的嗓音。

单纯的感,经由人类声带而传出来,顾九狸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

慢慢地,几乎不情愿地,她转了过来。

他似乎瘦了一点,但无损任何一丝高傲气度。

这就是齐墨的过人之处,于千万人中,也能叫人一眼分辨出。

但过了几秒钟,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是盯着他微笑的唇,他大而黑的眼睛,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细黑的眉毛因询问和试图取悦而扬起。而过了似乎有一世纪那么久,她才重拾她的声音。

“有事?”她一点儿也不讶异齐墨会找到这来。

“有事。”他语带神秘地轻弹了一下手指,动作十分优雅,使得九狸又一次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保养得真是好看。

突然间她又开始幻想,他的手灵巧地滑过她的身体,找出她最敏感的部位,爱抚着她,达到一次又一次的高 潮。她几乎已经看到他那手上,沾满了她的汁。

齐墨审视着她的神色,也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总以为,她是不会离开的。

九狸却柔柔一笑,“有事一会儿再说,现在,”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听我的。”

齐墨被无数领带缚住双手,连眼睛也被九狸的一条丝巾蒙起。

等他意识到“玩”什么的时候,才想到喊停是不是有些晚了?

九狸跨坐在他两条腿上,柔软的身体舒展,上半身紧贴着他,开始缓慢而诱惑地脱着衣服。

虽然看不到,但衣料的摩擦还是加剧了齐墨的心跳,他试图唤着她:“九儿……你……”

她身上只一件睡衣,滑落在床畔,紧接着,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衬衫和裤子,贴的一点点磨蹭着爬上他身体。

早晨的她体温低,两颗嫣红绽放着,硬硬地顶着他赤 裸的膛,齐墨身子泛过一阵凉意,内里却迅速开始火烧火燎。

她挤到他两腿之间,一下一下挤弄着他。清爽的花蜜磨蹭着,拉长,一道道银丝刮在他渐渐抬头觉醒的欲 望上。

他蒙着眼看不见,可完全能想象出她小脸通红小嘴微张的诱惑模样,哑着嗓子求她:“放开我!”

她却忽然不动了,手指按上他的唇,笑嘻嘻道:“找我这个‘妓 女’,还能有什么事?”

齐墨原本微扬的下巴扬得更高,丝巾后的眼睛暗了一下,原来这甜蜜的磨人记仇了!

她见他不语,坏心更炽,爬上一点,凑到他耳边轻声吟着:“哦……呃……”

他俊脸潮红,薄唇忍不住地逸出一声低吼。

一声不响地离开家,大半个月不和他联系,一见面竟要用这方法折磨他?

好,很好哇!

齐墨牙痒痒,谁借她的胆子?还会反攻了?

043 女上男下

九狸哪知道齐墨正在腹诽她,咬着嘴眼波流转,脸色微红,以为还不够魅惑。

忽然想起看宇在“课”上讲给她的一句话。

人类对于“好色”的刺激是有限度的。但这并非指的是本能的满足,人类对于“欲”的渴求,是永无止境的。

她回忆了一下,双手拢住他的脖子,用指甲搔着他的脖子,引发他一阵战栗。

偷笑,九狸用自己柔软的敏感紧紧的贴着他的下 身,用撩人的节奏在他硬实的欲 望上挤压着,纤细的身体来回扭着,小嘴儿在他耳边嘟囔着,“我……好舒服啊……嗯啊……”

在雄与雌的争斗中,雄若没有征服雌,便必然被雌所征服。

嗯,就是这样。九狸暗暗想着。

她一下一下模仿着他在她身上时的频率,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蕾丝布料,早就被她的热打湿,磨蹭间更加剧了她的快感。

“该死的!”感受到自己的敏感被一阵滚烫的体包围,齐墨一声怒吼,九狸软软地滑下去,整个人无力地躺在他身上。

这东西拿他当什么?有温度的自 慰?居然自己就这么到了顶点?

“喊什么呀……”她白了他一眼,嫌他心急。

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齐墨觉得自己喉咙里像钻了一只虫,痒得他声音都嘶哑了。

“九儿,乖……放开我……我明天就得去一趟欧洲,十天半个月的……叫我咋整……”

她好看的大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可惜他看不到。

“呦,这是怎么了?找你那最近很火的小嫩模哦……”故意拖长了尾音,九狸葱白的小手狠狠在他昂扬的欲 望上抓了一把,把他从爆发的边缘成功地拉了回来。

“呵呵……”他看不见她吃醋的表情,但心情大好,闷闷地笑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原来你不仅是个妖,还是个醋坛子!我那钱花得不冤枉啊,还真叫你吃醋了……”

原来被耍了!

她气急了,飞快地解开他下面的束缚,知道他早就准备好了,小手握住他,对准后直直坐了下去!

“嗯……”两个人都抑制不住地喊出来,她皱着眉,这样的体 位进入得太深,一时难以适应。

齐墨却等不及了,见她不动,腰力一挺,狠狠顶住了花心里的一点,惹得她一阵破碎的叫声,接着就是媚人入骨的吟哦。

听在齐墨耳里,顿时充斥了整个世界。

她双手撑在他坚硬的膛上,扭着细腰,上下飞快。只是不一会儿就累了,赖在齐墨口耍赖,说什么也不肯再动。

齐墨等的就是这时候,双手把她臀部往上托高,让宝贝抵住她,还不时挺动下身,使巨头在她的唇瓣进进出出,“要还是不要?”

九狸立时被他弄得汁水淋漓,只得死命抱住他的脑袋,轻咬下唇忍着,可是身子被这样托起来,使她前的一对 峰,正好贴在他脸上。

齐墨一个多谢,张嘴便把她一边嫣红收纳入口中,徐徐吸吮舔弄起来。

这一来,九狸因身体的悸动,不得不抱得他更紧,口里不停嘤咛着:“要……要……”

他好笑,巨头又猛地往上一顶,整个大菇头直嵌在她入口处,接着又抽了出来。

九狸实在难以忍受,抬着小手轻打他背部,嗔道:“齐墨你这个坏蛋,不要再折磨我了。”

于是乎,反攻战役以顾九狸的全数撤退而告终。

九狸想,我还是爱他啊……真他妈贱……

只是谁没在年少时真真切切地贱一回……

044 “长处”和“漏洞”

他先前的步步深 入,早感受到今天的九狸出其的窄 仄,皆因她在上时的动作缓慢,那时还不觉什么,但此刻自己动作,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巨 大改变。

九狸自己也是微感诧异,还以为是许久没和齐墨温 存的原因。但一想到连日来看宇教给自己的,无非是一些“秘 术”,还常给她涂抹一些芳香异常的药膏。

“这就是你最近好好学习的‘结果’?”

她刚伸手摘下齐墨脸上的丝巾,他就斜着眼睛嘲笑她。

被他说得脸上一红,九狸嘴硬,“干 我屁 事?明明只是按 摩而已……”

见她抵 赖,齐墨也不和她扯皮,只是更加剧了心中的疑惑。

看来要好好查一下那个胭脂不可。

不过……

此刻他的整 宝 贝像被给榨 压似的,幸好她的汁 特别多,才轻轻减缓内 壁褶 皱的强烈磨 擦,要不然,相信自己决计捱不满一百下,便要爆 发了!

九狸被它狠狠拉 扯着,前 端伞 状的边 缘,刮得她不停震 颤着。

她猛地想起看宇教给她的,报复似的脚背绷 紧,夹 紧肌 ,用力地收 缩了自己内 壁好几下。

齐墨只觉她 壁倏然收 紧,小嘴儿一样牢 箍住自己的巨 大,接着一吸一吮地不住收 缩,便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住她的肩头。

他忍了十几天,敏 感得不行。

“你……你属狗的……”九狸被他的热 流烫得一阵哆 嗦,跌到他身上不停捶打着他。

齐墨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手上用力一撕,那几条领带就跟破布一样了。

九狸吃惊地看着他,嘴都合不上了。

“哎……为了哄老婆,只好装熊啦……”他没所谓地摇着头,活动活动被勒红的手腕,委委屈屈的口 吻。

九狸一脸危险的表情看着他,半晌没开口,琢磨着齐墨刚才说的要去欧洲的话。

“这次不行,下回我再带你去玩。”

看出她的小心思,齐墨率先拒绝,亲了亲她的唇畔。

怎么可能带上她?这可是玩 命的买卖。

玩 命倒不怕,只是但愿能找出问题的解决办法,他想。

“对了,”九狸翻了个身,和他并排躺在床 上,“你不在,那后天唐衣她爸在拉维达的晚宴谁管?”

他玩着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端嗅着,“曹澜和蒋成栩都在,没事。只是……”

他一手支起头,用手中的头发去呵她的痒,淡淡道:“我不在,你就指不定便宜谁了。”

九狸心里一慌,晓得上次和周谨元的事情,齐墨心里还有一道坎儿,当即坐起来,不料头发还在他手里,扯得她头皮生疼,“哎呦”一声又跌回去。

“你急什么?”他眼里含笑,慢条斯理地,倒也确实心疼,去抚着她的头轻轻地揉。

“呵,你看着吧,后天你应该不会无聊,你爸爸去不了,你还有个弟弟呢!”

他眼里闪着一丝暗光,究竟要不要成全顾卿禾那小子?

“女人都有两个优点,却有一个漏 洞。男人没有优点,却有一个长处。于是男人常常喜欢抓住女人的两个优点,用自己的长处去弥补那个漏 洞,这就叫天衣无缝……”

九狸舒服地窝在他肩窝,不在意他的担心,闷闷地憋了半天,只想起这个笑话。

齐墨猛一翻身重新覆住她,“咱们就是天衣无缝!”

怎么还来……某人哀叹。

045 卿禾的表白

服务生一脸殷勤地开了门,九狸脸色发黑地挽着顾卿禾的臂弯,两个人都是一脸别扭,在众人的目光中徐徐走进了拉维达的大厅。

唐衣神色飞扬,远远地赶过来和九狸打招呼。

顾九狸长出一口气,终于叫她逮到机会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和唐衣热络地聊了几句,问她唐伯父在哪。

原来官商一家不是假的,两家的老头子果然是早就认识,只是这种场合顾成功实在不方便出席,他便打发了顾卿禾陪着九狸来拜访故人。

一想到这,顾九狸就气得没有好脸色。

两个人自从上回在病房闹出那么一出好戏,就再没见过,这回可好,避也避不开。

顾卿禾是个别扭东西,自然也摆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姿态。但从他去接她那一刻起,就管不住一双眼睛,老忍不住去偷瞄她。

顾九狸自是细心装扮了一番,刚到膝盖的裙子衬得她一双笔直的细腿更加动人,她个子不太高,这么一穿反而显得人越发挺拔。抹的设计大胆又别致,口风光更是叫人舍不得挪开视线,怪不得一进门就有人好奇地窃窃私语。

唐衣握着九狸的手,带她去见唐家老爷子,半道遇到了手握香槟的蒋成栩,蒋成栩一举杯,满脸讨好的神情。

唐衣鼻孔哼了一声,脚步停也没停,愣是装作没看到。倒是九狸有点小小的同情,在他肩上拍了一把,一脸沉痛,“小蒋,姐同情你……”

蒋成栩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只好和她俩身后不远的顾卿禾寒暄。

“唐伯伯,您好!”九狸甜丝丝地问好,随手附上了礼物。

“好好!没想到顾成功那家伙儿的闺女长这么大了!”唐建国笑得开怀,一指唐衣,“你俩还是同学,好,这都是缘分啊!”

“呵呵,唐伯伯,您也知道,部队最近……”她弯了弯腰,声量放小。

“明白明白!”唐建国了然地挥了挥手,“改天我上门要酒喝去!”

九狸回过身,示意顾卿禾,“唐伯伯,这是我弟弟,顾卿禾。”

顾卿禾上前,礼数周到地问好行礼。

唐建国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疑惑,但没说什么,朗声笑道:“好,这么快,孩子们都长大了,哎,岁月不饶人呐……”

一旁的唐衣见了,嘻嘻地揶揄她老爸,“你要是想,也给我生个弟弟,我好将来甩开手去玩!”

大家被逗得笑作一团。唐建国一挥手,“你们年轻的去玩吧,我这老头子可蹦跶不起了,和我这群老朋友几十年没见,可得好好唠唠。”

九狸笑着一打眼,好家伙,S市的商界几乎来了个全齐,门口的花篮似乎还有几个是省政府的人送来的。

真是有钱就是大爷啊!她咬着唇傻傻地笑,心里五味陈杂。

九狸的眼里有光流转,一旁的顾卿禾一下移不开目光,隐隐觉得头晕,眼角的血管突突地跳。

那天她手的触感,好像一条小小的细蛇,往他身上爬去。

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来了!

齐墨不在身边,九狸不敢沾酒,要了杯果汁,避开人群,走向阳台。

正犹豫要不要给齐墨打个电话,手里的手机却被人夺去了。

“谁……”九狸猛地转身,正对上顾卿禾鸷的眼。

她扬着脸,瞪着他。

“哼。”她冷哼了一声,就要走。当然不会傻到伸手去够。

他却上前一步,拦住她。“我亲爱的姐姐,你在怕什么?”

九狸不想理他,心里升腾起一种乱乱的感觉。上次……

摇摇头,“你想干啥?”她斜着眼睛,全身戒备。

顾卿禾一手把玩着她的手机,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栏杆上,无形地把她圈在自己的身边。

“爸说我跟你一样,去L大读大学。”

九狸抱着胳膊,点点头,“这很符合他的做事风格,眼皮底下好管理。”

不由得也有点同情顾卿禾,他学习不错,念L大有点儿可惜了。不像自己,当年有个地方去就不错了。

他沉沉一笑,“是啊。这样我离你就很近了……”他凑近一些,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好闻,是永恒时刻的味道。

九狸牵牵嘴角,“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六月份就毕业了。”

顾卿禾毫不在意,笑得愈发开怀,“嗯……”他狡黠地着青青的下颌,“我知道你在联系导师,唔,研究生还有三年,我不急。”

顾九狸的确是想继续读几年书,因为实在是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去上班。

顾九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怒道:“你少臭美了!你别想叫我去帮你介绍小学妹!”

顾卿禾眼角直抽,这女人在想什么?(作者也在挠墙中……顾九狸这厮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

怒极反笑,顾卿禾长臂一展,两条胳膊撑在九狸身后,俊脸上笑颜不减,“你是这么想的?”

九狸被他看得发毛,支吾道:“不然……怎么的?”

弱弱叹了口气,顾卿禾心里满是小小的挫败感。

这女人不是很强势么?怎么面对自己时这么迟钝呢?

看得出他心里没想自己好事儿,九狸伸手去推他,“你给我起开!”

看看,一着急,不道打哪学的方言都用上了。

顾卿禾借机一把攥住她的小手,细细在掌中摩挲着,感受那片温凉细滑。

九狸向大厅方向张望,生怕有人过来看见他俩,小声怒道:“松手!”

要不是碍于自己身上的装束,她恨不得一个回旋踢踹死他。

顾卿禾得寸进尺,手指细细刮着她的掌心,低下头在她耳边呵气。

“顾九狸,我喜欢你。”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去。

掌下心跳急速,怦怦跳着,隔着衣料都感受到了那种滚烫。

顾九狸脸上白了一白,用尽力气收回自己的手,着发红的手腕,瞪着顾卿禾。

“哼!我告诉你!”她一脸决绝,歪过头去不看他,顿了顿,“虽然我很讨厌你和你妈,但是你妈的死和我没关系。你要不信,大可以找人调查,少他妈用这招儿来恶心我!”

046 不管别人要不要,我都要

顾卿禾的眼睛里的尖锐一闪而过,别过头去,眼角微微的泪光泄漏出他的情绪,他的神情像极了做错事却不知如何道歉的小男孩。

“你……”九狸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心中交织着错愕与不安,还有些许的罪恶感,她甚至觉得喉咙发干。

“你不会……真的吧?”

“真的什么?”他转过头恶狠狠地问,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消失无踪,咬牙切齿的。

“哭呗……”

顾卿禾一把攫住她赤*裸的纤细肩膀,微笑着,一手缠绕住她的头发,一字一句说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

怪不得女人动不动就哭,原来对付顾九狸,眼泪就是最好的良药。顾卿禾小盆友在心里偷笑。

“嗤……”顾九狸在心里后悔自己的心软,就知道这小鬼满肚子坏水。

“听爸说,你现在自己住在棋盘山那边?”

她别过头去没有说话,代表她默认了。

“别担心,你就搬过来跟我住,我会照顾你的。”他径自作了决定。

九狸双手抵住他强壮的膛,推了推,“你抽风啊?”

顾卿禾却一脸认真的表情,“我说真的。别人要你,我要;别人不要你,我也要。”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极轻。

一只冷静、优雅,却狡诈邪恶的黑猫……

眼前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笑容的男人让九狸没道理地一哆嗦。

顾卿禾感觉到她身体的异动,笑着弹了弹手指,继续煽风点火,“你知不知道,我上次住院的那间病房,被我悄悄安了摄像头……”

他适当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学她,抱着胳膊一脸闲适的表情,留下一半的话语叫她自己思考。

“你……”顾九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是那天和他那件事时,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静下来,她吸了一口气,没喝酒,但头疼欲裂,“所以呢?”

顾卿禾笑得开怀,双眸透出炙热的光芒,视线缓慢的、大胆的在她身上梭巡。

“搬来和我住一段时间。至于现在,你看要不要给我个甜蜜的姐姐的吻?”

灼人的体温及身上阳刚的气息,令她的呼吸再度乱了节奏。

本来只想惩罚她的挑衅,哪知一碰到她冰凉柔嫩的嘴唇,他就再也舍下得离开了。

九狸愣在原地,无法反应,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霸道的吻着自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法呼吸。

她手一松,手里的杯子直直落下去。

顾卿禾眼疾手快,在杯子离地还有十几厘米时一把抓住了,直起身,对她轻轻耳语。

“你想叫别人来看看我们俩在干什么么?”

他放开她的唇,只是双手还环着她,不让她自由行动。

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指尖摩挲,顾卿禾轻声说道:“不要喊啊,不然,我们俩可就更出名了,顾小姐。”

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失魂,半晌,顾九狸红滟滟的小嘴儿才找到机会吐出一句话。

“无理取闹,必有所图!”

47-54

047 醒了?那做爱吧!

房间中,女人正在脱去她身上的火红小礼服。

女人站直身子,向着旁边的男子抬了抬下巴,骄傲地展露着她完美无暇的身材。

她既优雅又狂野的把腿一钩一抬,礼服便乖乖地飞到旁边的沙发上躺好,顺势一转,踩着红色高跟鞋的玉足落在男人所在的沙发上,几乎要踩到了男人的命*子。

年轻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丝毫的慌张,更不显得急色,含笑着下巴地看着她表演。

她接着用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姿势,弯着腰,用深深的*沟对准男人的脸,黑色蕾丝罩突然滑落。

男人以极近的距离欣赏着这双丰满而充满弹的半圆球,上面粉红色的*晕和小巧*头,有着妖艳的吸引力,男人伸手欲抓。

女人挺起身,眼波一瞬,避开男人的手。

男人并未强求,顺势往下抚她穿著黑色丝袜的大腿内侧。

高级的丝袜紧紧贴着美丽的双腿,一种细致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入男人脑袋,同时也刺激着女人的情*欲。

女人又一抬腿,摔开红色高跟鞋,然后用脚掌轻踩着男人两腿之间,用小巧的指头磨蹭着。接着继续松开吊袜带,用手慢慢地顺着腿部曲线推下,黑色的丝袜慢慢的卷了起来,露出女人双腿白晰的肌肤。

脱完丝袜,女人身上只剩下那件小小的黑色丁字裤,女人伸手拉了拉两边的的细带子,如此一来,底下的部位便陷入了她的花瓣之间,微微丰厚的小嘴唇啮食着黑色的细线,把黑色的细线完全都给含了进去。

镜头一转,女人双手乱抓床巾,头向后仰,整个背部被拱了起来,牙齿扣着嘴唇,几乎要扣出血来。

男人伸手狂抓女人丰满的部,揉、捏、搓、弹、扣,用尽各式招数,极尽可能的增加刺激。偶而还以口就,吸、舔、含、咬,尽展口舌之技,满足女人,把女人推过极乐之巅。男人灵活的长舌像小蛇一般游去,一波波的津被口舌的肆虐带出。

他进到了最里处,顶到她的花心,她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咬着嘴唇,一副既兴奋有似乎有点痛的模样。

“啊……”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吟,她蜷起身子,一阵抽*搐,猛地喷出一股清泉。

顾九狸在喊出声的一瞬间悠悠醒来,小腹上已是一层薄薄的汗,她甩了甩头,才意识到是做梦,冷汗慢慢从鬓角溢出。

梦中的男人肌实,肤色虽白但不失健美。但这些都不是她恐惧的。

这个男人是……

顾卿禾!

这个女人是……

自己!

顾九狸哀叹一声,自己是不是被看宇调教得过于敏感了,居然会在大半夜做春梦?

她正在犹豫明天要不要去和胭脂说说,这要命的“身体课”可不可以不要再上了。

灯“啪”地一声亮了,她一下子不适应光亮,眯着眼睛朝门口看去。

顾卿禾一身睡袍,靠着门框,眼神郁。

“醒了?那很好,我不喜欢和没知觉的女人做*爱。”

048 真敏感,我喜欢

顾九狸看清是顾卿禾时脸上不免一红,在梦中刚刚YY完人家,就被人找上门了,这滋味还真窘啊!

待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九狸面色一滞,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半夜梦游啊?

她没办法才被他半强迫半要挟搬来和他住两天,他顾卿禾居然跑来向自己求欢?!

“出去!”她把丝被往身上拉了拉,偏过头去,语带不善,“我就当做啥也没听到。”

他不为所动,转身锁了门,长腿一迈,两步走到床前,一只腿跪在床边,撑着上半身去亲她。

她立刻就感觉到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了一些,毫不犹豫地曲起膝盖往他的鼠蹊部一撞。

“啊!”只见他脸色一白,滚到旁边抱住自己的下腹,神情痛苦万分。

九狸鼻孔轻哼了一声,这下估计他有贼心有贼胆也没贼能力了。

被子一掀,她飞快地跳下床抓起自己的衣服,光着脚往门口冲,快点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顾卿禾强忍住椎心刺骨的痛,比她更快一步地捉住她纤细的手腕,然后把她丢回床上,表情邪恶地一步步靠近她。

“嗯?跟哪个没用的家伙学的跆拳道?力道也不行嘛……”

他不等她回答,一只手钳住她尖尖的下巴,一字一句:“我想要你。”

被他捏得痛极,顾九狸看见他黑黑瞳孔中的自己有些惊慌,“你疯了?我可是你姐姐……”

“闭嘴!”顾卿禾大怒,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上使劲掐得她再说不出话来。

疼,真疼!

“疼了?”他忽然放柔了语气,撤回了大半力气,但还是控制着她。

凶狠温柔之间,他好似化身魔鬼。

顾九狸拼命咳了几声,手脚扑腾,试图挣脱开,但是很明显两个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她挣扎间踢打到他,不轻不重的力道反而增添了顾卿禾下腹的灼热和紧绷,他眸色渐暗,白皙的肤色也因情*欲蒙上一层诱惑的绯红。

九狸的脑袋一片空白,好象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对于即将发生什么事,而她会怎么样,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只感觉心跳剧烈得像要爆炸一样,身体里也好象有一团火……

刚刚在梦中享受到的那次极度欢爱,已让她近日来更加娇嫩的身体敏感到极点。

她甚至不用合上眼,就能想象到他轻柔的抚,和年轻的他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道。

顾卿禾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伸出舌尖不断在她的耳廓外打转,舔弄。

上次,他就知道了这是她的敏感带,果然,逗弄得她一阵战栗。

“你也想要我,是不是?”他温温柔柔地哄着,沿着曲线含弄她的耳垂,吮出淡淡的红痕。

“不要这样……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

向下,他不断以唇舌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肆虐,同时也用手握住她充满弹的酥*,以一种折磨人的力道按捏着。

“才不要放开。”他撇撇嘴,像个孩子。

抬起上身,他一面看着九狸的*,一面享受抚的快感。

她的双峰富有弹,又有傲人的柔嫩触感,稍稍用力,雪白的肌肤就好象可以掐出一股水似的,留下他红红的指印。

“啊……不要……”她频频摇头,哑着嗓子喊,想要推开他,满头长发散落,缠在他的手臂上,形成一幅诱人的景象。

顾卿禾随即把她粉红色的*尖含在嘴里轻轻吸吮,发觉它已经坚硬得像颗成熟甜美的樱桃。

“真敏感……我喜欢……”他挺直的鼻梁磨蹭着她柔软的,重重喘息着。

049 乱的就是伦(荤)

“住手……”九狸的身体像触电般不停颤抖,而他仍继续吸吮,忽轻忽重地不肯停下动作。

他的唇温柔却又带些霸气的吻著,口中喃喃自语:“顾九狸,哪里也不准去……”

她喘着气,闻言气得直哆嗦,不停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你做梦!”

顾卿禾猛一抬头,像是惩罚似地咬了一下她的唇,令她不禁皱了一下眉。

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泛起一个邪恶的微笑,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做困兽之斗。

“是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度可是有限的。”

他的口吻中净是隐含威胁的轻柔。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卿禾,愣住了。

那个原本白皙瘦弱的男孩儿,不、见、了!

见她眼神涣散,他一想到她有可能在想其他男人,腔立刻剧烈地起伏,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不顾她的厮打扭动,他用一只腿压住她的身体,用力地扳开她的大腿,手指尖微微揉搓了几下,连刺探都懒得,直接鲁地将一手指探入她温暖、紧窒的体内,接著他低下头一口含住她其中一个粉嫩的嫣红,恣意地轻咬舔弄著,直到她的*尖敏感地在他的唇边挺立,像一株害羞的花蕾。

她刚在梦中泄过一次,下面湿润紧致,暖暖地含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一缩一缩,好像在催着他。

层层叠叠的褶皱密密地包裹着,叫他欲罢不能,只想进得更多、更深。

上下受攻击,九狸下意识从口中逸出声声销魂的轻吟,而她的反应带给他一种满足感及征服感,他更加快了手指进出的速度。

“卿禾……不要……”

她双手不自觉地捉着他的手臂,却无力阻止身子剧烈的颤抖,她的花芯也不断的泌出蜜汁,沾湿了他的手指。

应该拒绝……但是舍不得这种感觉……

她彷佛迷失在极度的快感之中,双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诱人的房也随着呼吸的节奏而以一种诱人的姿态上下起伏。

他注意她的反应,开始有节奏地折磨着她,时快时慢,完全抽出,再狠狠迫进。

她唇齿间发出模模糊糊的喘息,让他几乎等不及想冲入她体内。

“你准备好要了。”

他渴切的声音沙哑,吻如雨滴一般密密麻麻在她的前落了下来。

薄薄的底裤已经被打湿,九狸死命想要并住双腿。

顾卿禾眼底狡诈一现,侧过身子手上用力一扯,从接线处将它狠狠撕裂!

“啊……”她弱弱的呼叫还没有那布料的“哧啦”一声来得响。

深吸一口气,卿禾将她的双腿打开,她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她的甜美,眼里冒着陌生的火焰,烧得她忘了逃离。

两片紧紧闭合的花瓣,只浅浅张着一条细密的缝儿,诱着,引着,逗着……

“好美……”他低下头,短短的胡茬扎着她,在大腿内侧轻刮着,成功地引起她的一阵痉挛。

他用舌头打着转儿,故意避开那敏感的小豆豆,逗得她不自主地弓起身子迎合他,追逐他的舌。

粉嫩嫩的娇蕊用一滴滴露珠宣告着,她没办法抗拒自己的身体反应。

当她感觉到一个比他的手指更加庞大的火热抵在她的两腿之间时,女人的本能让她开始感到害怕。

“求求你……这是乱……伦……”

他沉沉的身子稳稳地压着她,九狸无论如何扑腾,都不能动他分毫,只能泪眼婆娑地软软求着。

似被“乱*伦”这个字眼刺痛,顾卿禾红着眼睛,低吼中一缩臀,毫不怜惜地完全进入了她!

050 痛感(荤)

她痛得一声悲鸣,陌生的巨大火热在自己深处颤动着,她的眼神开始迷离。

这是不对的啊……

“卿禾……”

她迷迷蒙蒙地叫着他,痛得致的眉眼都皱在一起,体内似有一把火烫的硬钳,不断轻跳着戳痛她。

私密的花园才刚刚适应了他手指的细,猛地被他连贯入,涨得她慌乱地扣住他肩膀,下意识的将身子拼命朝上面扭动,想要挣脱。

她扭着,在强烈的润滑下,果然成功地把一小截逼出了湿漉漉的甬道,只是还有个巨大的蘑菇头停留在里面。

顾卿禾鬓角一串汗珠,被她扯动间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脸憋得通红,气息不稳,而她的挣扎无形中是在套*弄着他,刺激得他下面更加肿胀。

他一手按住她细细的脖颈,有些暴地吻着她,想要平息一下。

底下却不敢动。

这女人怎么这么紧?她明明湿润得要命,完全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不是么,难道齐墨下面是个火柴棍儿?(老齐怒了!~妈的~下回咱们比尺寸~~)

顾卿禾心底小小的决心就是,即使是第一次,也不能叫顾九狸小看了自己。

细窄的花道带来了极大的快感,他被里面层层叠叠的嫩紧紧包裹着,刮在敏感的前头上,酥、麻、痒、酸,让卿禾几乎要缴枪投降。

他深吸了一口气,提肛纳气,拼命忍住腰间一阵上窜的冲动。

他拉着她的双腿,按住她纤细的肩膀,趁着她往上逃脱的时候,借着力狠狠把她往下拽。

“宝贝……放松……我要断了……”

又爽又痛苦,他声音都变调了,沙沙的嗓音。

他报复地咬在她脖子上,话音刚落,就猛烈地在她的体内抽*动着,像是要把她给刺穿一样。

“不……啊……你慢点……”

九狸娇叫哀求着眼前这个像是发狂的男人,只见他如野兽般不断在她体内冲刺,她本无力招架他狂烈的攻击。

“你有感觉了,对不对?对不对?”他扣住她的软腰,迫使她更贴向自己。

他哑地咆哮着,一边猛烈抽 送,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怀里的女人。

“我的……我的……”

感觉到她不断收紧的细嫩包裹着自己,顾卿禾喃喃地忘情自语,并没有放慢狂烈的占有速度,他没什么技巧,只是一味冲撞着她,力道重得吓人,只求下下都顶住花心。

这还不够,他拉起她的两条腿,让她下面和床几乎成了九十度角,仗着身高,就那么直着腰,居高临下狠狠着她。

“顾卿禾……你是变态……啊……你会……下地狱……”

九狸尖叫呼号着,夹杂着难以忍受的吟叫。

他充耳不闻,只是着迷地望着她雪白双峰上的两点粉红色凸起,更觉兴奋,一低头深深吸吮着。

九狸因为他不断用火热的舌尖挑逗著她的*尖而止不住急促喘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频率扭动著,像条小蛇,细长的手指狠狠抓着身下乱糟糟的床单。

他突然紧紧握住她的腰,更加狂烈地加快速度,一低头咬住她微张的水汪汪的唇,然后就是一阵强烈的快感瞬间袭向她……

伴随着她的呼痛声,他紧紧抱住她,汗流浃背,眼前尽是五彩的礼花绽放,接着再也忍不住,一股劲儿将强而有力的热烫华入她的体内。

最后一刻,他的脸在激情和欲望的灼烧下,显得异常的脆弱而痛苦,似乎要拼尽所有的力气,让两人的身体每一寸都紧密贴合。

赤*裸的膛一阵凉意划过,痛感急速通过皮肤传入大脑神经,顾卿禾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眯着眼睛,像一只偶然放松了警惕的猎豹。

他脸上还有一丝欢*爱后的满足与疲惫,待看清眼前的人时,露出些许愕然,接着,开怀大笑。

051 嘴硬心软

九狸拿着一把美工刀,那是她再次悠悠转醒后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她微微颤抖着,“把你的录像给我……”

顾卿禾玩味地看着她,止住笑,大眼睛里满是挑衅,“压没有摄像头,我一说,你就信,可真是好骗。”

他毫不在意她手中的刀就抵在口上,浅浅的划痕处已经冒出几滴血珠子。

“当女人,嘴要软,心要狠。”

他见她愣住,反而微笑着把膛往前挺,叫那刀剑刺得更深入些,“可惜,你嘴硬心软,杀不了我。”

一句话见血。

顾九狸经常迷糊,犯贱,不求上进,但是心眼好,不讨人厌,对人对事狠不下心来。

于是没人家会撒欢儿,有折腾劲儿,倒是典型的大院子女通病一样不缺。

顾卿禾当然笃定她下不去手。

刺眼的鲜血滴到浅色的,已经被两个人揉得皱巴巴的床单上。

顾九狸见血直犯恶心,她恍惚想起小时候被顾成功带到校场看打枪的事儿。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训练弹打在身上会不会疼?人会不会死?

她最近一次碰枪,却是和齐墨去围场打猎,齐墨枪法极好,弹不虚发。

她却在那些血淋淋的半死不死的牲畜面前吐得几欲昏厥,清醒后抓起枪就砸,谁也拦不住。

一起去玩的蒋成栩和曹澜都纳闷,她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枪呢?

她问过齐墨,齐墨说,有些事要自己去探个究竟,不要问别人,别人说的都不对。

见她神色多变,顾卿禾大喇喇地叉开腿,掀起被子,挺直膛任她动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动手要快,刀子斜刺进去,迅速地往外拔,要快,这样喷出的血迹最好看,跟扇面上的桃花儿似的。来呀!”

他笑,像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儿似的,弄得还挺暴力美学。

九狸不动,脸色越发的白,拿着刀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

“你、你以为我不敢?”

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心虚。

她醒来时,仍被顾卿禾扣着腰肢,身上寸缕也无,大腿尽是狼藉,前红紫一片。

可恨的是,她一动,就酸软得要命,脑海里满是他有力的冲击,肌肤上滚动的汗珠,还有忘情时的那一声如兽般的咆哮……

她面红耳赤,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之后的第一也是唯一反应就是,杀了他!

顾卿禾眼神清冽,在九狸的注视下慢慢起身,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薄薄的刀片。

“顾成功的儿子被他女儿用一把美工刀杀死?你说,这会不会是全国十年来最好玩的事儿?”

他眸子喷火,盯住她眨也不眨。

她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终于抵到墙上。

不知是气愤还是暴怒,他鼻息浓重,热气扑在她脸上,右手一动,拽住她拿刀的手腕,狠狠定在她头顶的墙上。

“咣当”一声,他使劲在她腕上的筋一捏,她手一麻,无力。

刀掉在两人脚边。

“作为军人的子女,你本就是个废物!”

052 得不到与放不下

他说话毫不留情,鄙夷地注视她。

“齐墨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心思,更不在乎自己的心思。顾九狸,你问问自己,还有心么?那个周谨元就那么好?你为了他,可以伤了齐墨,伤了我!”

顾九狸,你一定是没有心了,所以看不到我的好!

他恨不得她果真杀了他,那样她也许还能把他记得深、记得牢!

其实,他只是不了解她,越爱越防备的信念。

她是小孩子,胆小懦弱,明明是公主,却连丫头的心气儿也没有,小的时候依赖周谨元,接着是齐墨,总之总有那么个心甘情愿的人儿,她为什么要抗争。

做个傻子,才能不被别人伤;自己没心,才能不伤心。

现在懂得了抗争,却是白长了一副坦克样儿,骨子里是意犹未尽的软弱。

过去的,过不去,不该来的,却总是在来。

九狸顺着墙,终于慢慢,慢慢滑了下去。

吧嗒吧嗒直掉泪,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卿禾心里一痛,针扎的似的,他没想到自己一怒之下,到底说出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你别管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别说是人家皇城儿里啥龌龊没有,就是在咱们这儿,我想要的,有什么能挡得了我的?”

卿禾撇嘴,小孩儿心又上来了。

这倒是真的,世道早就变了,这世上还有能让人大吃一惊,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通的事儿么?

似乎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都能说出点道理,更何况是对于那些有权有钱有势力的人。

权利即话语,话语即权利啊……

他心里一松快,这才发现九狸还光着身子,屋里不冷,但看得他还是火气翻腾。

卿禾年轻力壮,又是初尝滋味儿,刚才一觉睡醒,小禾禾就不由自主得老想出来作怪,这会儿见九狸终于平静了,也不哭了,又开始探头探脑了。

忍吧,这女人现在还有点接受不了事实。

卿禾转身取了薄被,裹在她身上,弯腰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她拍开他的手,眼睛血红,虽然由着他抱着,表情却是相当不乐意。

“人说世上一苦,莫过于得不到,这下你得到了,以后少来烦我!”

凭他对她的了解,敢情这话都说出来了,估计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顿时心情大好。

顾卿禾将她放平,自己也拖鞋上床,躺在她身侧,大手揽过她的肩头,她的发尾,一下一下像哄宠物,不停嗅她身上混合着的两个人的体味,神情满足安逸。

好女怕缠郎,何况九狸也不是啥好女,就冲上回她对齐墨的态度,面对顾卿禾她又能坚挺到哪儿?(作者对手指中,咱女主这格忒差劲,我也管不了管不了……)

她只要别人对她好就行。

万有引力定律在她身上发挥得太他妈好了!

“什么呀,还有一个更苦,叫放不下!我就是犯贱,我强盗,我这辈子就认你!”

他去点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睡着了。

053 寻找东南亚降头师

齐墨眼睛微红,看得出休息得不是很好,靠在椅背上,手里是一份来自英国皇家马斯顿医院的脑科报告。

两天前。英国伦敦,皇家医院院长接待室。

“齐先生,我很抱歉,以我院目前的医疗水平,无法合理解释这位病人的病因。”

年过花甲的哈尔教授一脸惭愧,搓着双手。

“一开始我们假定是解离失忆症,这可以引起患者的部分记忆紊乱和消失。但通过您提供的脑部磁共振和其他资料,我们推翻了这一假设,病人并不属于失忆。”

他叹了口气,让齐墨走近,指出一小块区域给他看,“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脑部CT图,你知道,我们人类的大脑记忆是划分为若干区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车祸之后会出现局部失忆。但是很明显,您给我的患者不属于记忆缺失。”

哈尔教授扶了扶有些下滑的金边眼镜,再次表达了抱歉。

齐墨点点头,郑重道:“谢谢你,哈尔叔叔,我父亲常提起您。”

哈尔教授顿时受宠若惊,“能得到您的家族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齐墨转身欲走,哈尔教授唤了他一声,神色有些古怪。

“这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也许……”

刚刚合上眼,耳机里传来机长的询问,“齐先生,还有三分钟到达新加坡海岸,请问您是要即时降落吗?”

齐墨调了调耳机音量,“和樟宜机场联系一下,降落在02R/20跑道。”

02R/20跑道目前只供新加坡空军使用,属于樟宜机军基地,齐墨不想惊动太多人,考虑许久,还是选择借由新加坡取道泰国以避人耳目。

机长收了命令,立即用无线电联系控制塔,夜色中极少人注意到这架小型机的到来。

东南亚的降头师世界闻名,蛊术神秘莫测,齐墨苦笑,居然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改变一个人的认知?

泰国第4大岛koh kood岛,狗骨岛,位于泰国最东部,靠近柬埔塞。

岛上很小很安静,游客不多。

推开酒店房门,齐墨给了侍应生不菲的小费,挥手示意他离开。

走到临海的窗台,亲见到海水由浅变蓝的纵深层次感,近处比较白,是细腻的沙,然后是浅绿,天蓝,深蓝,最后与远处的天空交织成一片,形成无限深邃和幽远。

良辰美景无用,佳人不在身边。

他长出一口气,强忍住不跟九狸联系的冲动。

这一次,如果自己能全身而退,找出她的症结,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把命丢到了这个美丽小岛,那么,还有顾卿禾会照顾她吧?!

眼神乍冷,这间套房里还有别人!

他不动,但眼睛快速地扫过周围。

沙发、吧台、窗帘后……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罕见的嗜血笑容,也许对手没那么强。

他迅速在心里勾画:拳击打他左颊,令他暂时分不清方向,人在此时会盲目地企图野蛮回击,他会选择用肘。

猛击腹部,左挡,攻击下颌……

然后,他急转身,对偷袭者快速出手!

“什么人?”他脚定在半空,随时可以踢断来人的左肋骨和横膈膜。

对方很年轻,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但长得极结实,一双黑黢黢的小眼镜正审慎地盯着齐墨,可惜嘴角已经挂血了。

054 降头师—华白

“是你要找我师父吗?我是来领路的。”他吐完了一口血,喘着气答道。

齐墨略有些尴尬地收回腿,也许自己太过于谨慎了,但对方何必要先出手呢?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小个子领路者有些羞涩,连忙解释道:“我师父说了,叫我先试试你,嘿嘿。”

齐墨冷峻地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华白,东南亚一带最恐怖诡异的降头师,就住在狗骨岛。

有传言说,他已是耄耋老者,也有人坚持他不过二三十岁,还有人信誓旦旦宣称,他练了最高超的秘术,所以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孩童模样。

也许他能给我一个答案,齐墨想,这就是有病乱投医的心态。

狗骨岛,植被茂密,那些说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长得又密又高,之间本没有路的存在。

齐墨跟在小个子后头,拿着他给的一木,拨开两边的杂草,走得颇为吃力。

他暗自心惊,庆幸自己没有硬闯,这样的地势恐怕一个加强连到了也得傻眼和麻爪,现代化武器和单兵种作战,在这里完全行不通。

多亏他听信了哈尔教授的建议,他几年前同降头师有些渊源,降头师一直想找机会还一个人情,这才得以一见。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小个子回过头来冲着齐墨笑,“不好意思了,只能走到这,接下来你好好睡一觉吧。”

降头术,是一种神奇的巫术,盛行于东南亚一带,民间传说来自于印度教,和中国的茅山术也颇有渊源。

马来西亚、泰国、柬埔寨一带的降头师虽多,但法力高低参差不齐,齐墨要来拜访的这一位,据说是百年来的奇才。

鼻息间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像是花香,较之花香又好像淡薄一点儿,细细品来,又似乎浓郁了一些。

齐墨眼皮发沉,酸得几乎睁不起眼睛,他挣扎了一下,还是醒了。

这是一个常见的高脚木屋,棚顶很高,装饰得简洁大方,四面墙都打造了壁柜,屋里家具极少,一床一桌,连把椅子都没有。

“你醒得比我想得要早一些。”

声音低沉,带点哑,不仅不难听,反而很舒服,像大提琴般醇厚优雅。

窗口有人,面对着齐墨正在打坐,好像已经和背景融成了一体,他若不开口,齐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

窗帘正在无风自动。

他顿时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如果对方想要他的命……

不敢想!

齐墨挣扎着坐起来,才觉得身上软得不像样子,轻飘飘使不上劲儿。

那人听到响动,转过身来,走向他。

他走起路来很轻盈,曳地的黑色丝袍盖住脚面,几乎让人错觉,他不是走的,而是“飘”的。

齐墨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他,这是个看不出别也看不出年龄的人,过于宽大的袍子下,也看不出究竟是衣服怎样的身体。

头发很长,打理得极为服帖,闪着缎子一样的光泽,披在身后。

令人唯一感到有些恐惧的是,他的脸上有半张面具,刻着一群像是虫蛇之类的图案,盖住唇以上部位,只露出一个线条不太柔和的下巴。

这就是降头师华白么……

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环境,齐墨真的想要着下巴笑说,华白果然皮肤很白。

看出齐墨猜到了他的身份,降头师华白直奔主题,“你是哈尔介绍来的,我欠他一个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齐墨点头,抬起指尖指着他,或者是她,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华白用手捂住嘴,咯咯地笑,“你对我的人下了重手,我对你略施惩戒,不为过。”

不等齐墨开口,他(她)又几步飘到了门口,“吱嘎”一声门响,就那么走掉了。

“等等……我还……”齐墨大急,无奈站不起来,又重重跌回到床上。

“你好好歇个几天,只是个小蛊,死不了人。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遥遥的声音传来,却是走远了。

齐墨这才想起什么,一身上,兜里什么都没有了!得,与世隔绝了!

55-61

055 人命

咖啡厅里洋溢着静谧温暖的空气,低言浅笑的交谈声与现煮咖啡的香气揉合成让人放松的味道。

星期日的下午,外头气温稍低,在这种地方休息原本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顾九狸一袭合身的改良式窄旗袍,不仅极为合身,曲线玲珑,而且腿侧的开叉颇高,正好是开的太低就太庸俗,开的再高就太荡,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感魅力。

周谨元淡笑着看向面前的“滴滴香浓”,取材于UCC原产咖啡豆,现磨现煮,一分钟只滴出七滴。

“我还是喜欢你高中走廊里一元钱一杯的速溶咖啡,呵呵。”

他优雅地抿了一口,不经意地挑起了话题。

百年历史的重点高中,那座日本人盖的红砖小楼,满墙的爬山虎下,他圈着她的细腰,丝毫不在乎她身上丑丑的校服,把那纸杯咖啡小口喂给她,却忍不住皱着好看的浓眉训她,“这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九狸因无聊而挖着甜品的手一顿,小小的银勺“叮”地敲在碟边。

她眯了眯眼睛,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周谨元,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不耐地扫了一眼手表,该死的,胭脂叫她六点到洲际酒店,这都三点多了,她还在这儿和周谨元“你侬我侬,温情重塑”。

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九狸的单刀直入,从烟盒里夹起一支烟,也不吸,就放在人中处浅浅地嗅着。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他清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你以为你爸爸有势力,就可以随便买一条人命?嗤……”

他一脸鄙夷,对面的顾九狸脸色一滞,瞳孔蓦地收紧,“请你嘴巴放尊重些,我父亲是军人,不是黑社会。”

“也许你忘了,但我没有。那孩子死得冤,我们俩的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你说呢?”

“什么……孩子……”九狸结结巴巴,脑子里轰轰作响。

有画面在脑海飞快闪过,稍纵即逝:9mm口径的格洛克18枪口一动,子弹从一个陌生男孩的太阳直直贯入,崩裂的血和脑浆洒了迎上去的九狸一头一脸。

她愣了一下,睫毛上沾了血沫子,眼前的世界一道道红。

她抹了一把脸,待看清手上的血,嘴唇动了动,嗷的一声,就跟电视上演的一样,直着身子倒下,脑袋重重嗑在水泥地上。

这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她自己在脑子里杜撰的?

她攥着餐巾的手,不可抑制地哆嗦着。

周谨元骨节泛青,看得出他依旧恨意不减。

“谁……死了?!”

九狸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觉得浑身提不上劲儿。

周谨元不回答,只是冷哼。他看出来顾九狸也是被蒙在鼓里,心里愈发肯定顾成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

半晌,他轻轻点头,“是我们害的,那孩子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就是今天,六年前的今天。他才十六岁……”

今天……今天……

“怎么?现在还有心情去晚宴上展示你大小姐的风情么?”

他扣住她不停颤抖的手腕,吐出冷冷的话语。

“你……怎么知道?”九狸缩了一下,急急收回手。

他也不勉强,好整以暇地端着胳膊斜睨她一眼,“你那胭脂姐姐恨不得马上叫你去卖弄风骚,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厚重的罗马风格窗帘层层遮掩阳光,本是好天气,天色却一下暗了。

056 撞衫&救驾

今晚这种场合,和中世纪的贵族沙龙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洲际酒店二楼钻石厅,衣香鬓影,众人迷醉沉沦,齐心合力心有灵犀地演出一幕幕所谓的上流人士的不堪与做作。

顾九狸冷眼旁观,她本就对人际脉络不甚上心,这全东北知道她身份的哪个对她不是点头哈腰,用得着她巴结谁?

门口突然似乎掀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九狸没抬眼。

她早知道胭脂不是常人,今晚她搭的台子,就不知道谁来唱好戏了。

周谨姿亲热地挽着周谨元的胳膊,落落大方地和周围的名流们打着招呼。

周谨姿眼尖,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独酌的九狸,松了手几步走到她跟前,笑靥生姿。

“九狸姐姐……”她温温糯糯的嗓音夹着甜,故意咬重后两个字,待近了才故作惊讶,“呀……”

随着她不高不低的声音,众人成功地把视线追随到这两个女人身上。

却不禁都倒抽一口凉气。

居然,撞衫了。

HAILIVES的丝绸礼服,海蓝色,长裙尾,盛宴风情彰显无遗。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这八卦娱乐杂志喜欢的题材还真是引人入胜,已经有人掩着嘴偷笑了。

场中窃窃私语不停:

“听说那个小一点的,可就是旁边周谨元的妹妹呐……”

“什么妹妹,说是在俄罗斯找的……你推我干啥,有什么不能说的……”

“呦呦,干什么呀,咱们顾小姐哪受得了这份闲气呀?还不得带人灭了这小妞儿?……”

周谨姿小脸一皱,万般委屈的样子,回身拽住周谨元的衣袖,小声道:“我可真不知道九狸姐姐也喜欢HAILIVES这牌子,要不就不穿了。你也不告诉我。”

虽是抱歉,但隐隐的娇嗔和绵里藏针一个不缺。

周谨元没说话,只是宠溺地笑。

九狸放下杯子,这才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其实撞衫又如何?她和周谨姿即使是同一件衣服,穿出来的味道也截然不同。

只是这事儿太蹊跷。

她来得晚,刚到就被看宇和几个助理拉到专属化妆间,涂涂抹抹一个多小时,最后,她几乎没怎么看,就点头同意了看宇手上拿的这件礼服。

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她心说,你周谨元出国这么多年,除了阔了,还会装大尾巴狼了。

三个小时前还跟我在咖啡馆里苦大仇深忆苦思甜呢,这会儿装的人模狗样兄友妹恭了?

低咳了一声,环顾了四下里无数蕴含太多含义的目光,九狸一手撑着下巴,缓缓笑道:“原来是HAILIVES啊,要是之前知道了,我也跟你一样,肯定不穿,一个美国牌子,多小家子气儿啊。”

顾九狸不是软柿子,今天这件事,肯定不是个即兴小曲。

果然,周谨姿的小脸抽了一下,她刚要说话,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我都说了,这件衣服需要有搭配,你偏不听,看,这么单穿,多丑啊……”

一双白皙温热的手抚上九狸的肩,白色的柔软披肩覆上她光滑裸露的肩头,那没有一丝瑕疵的皮毛噌得九狸的脸颊痒痒的。

听了来人这句话,周谨姿的脸又抽了一下。

057 你值得

顾九狸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顾卿禾的声音后内心没有升腾起杀死他的冲动!

顾卿禾得寸进尺,手按在她肩上不肯撤走,身子一沉,坐在她旁边,亲昵地搂着她,挑衅似的看着面前的男女。

小顾今天穿得颇正经,深粉色的范思哲衬衫衬得他肤白如玉;周谨元则显得规矩得多,他一向崇尚优雅,今儿也不例外。

不过在顾九狸眼里那就是和周谨姿那傻妞儿一起卖骚。

“顾少还当真给面子。”胭脂款款走来,今天的她和往日不同,略施粉黛,头发绾起来,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

“哪儿的话啊,您的邀请就是外面下刀子下雹子我也要来啊!”顾卿禾摆摆手,笑呵呵地。

“周董,您能光临,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胭脂面对众人身上丝毫没有那种谄媚的神色,好像只是出于礼貌。

顾九狸从来都没吃透过这女人。

此次闹剧以顾九狸加了一件白色小披肩,整体效果由纯真变为妩媚高贵路线而收场;那周谨姿则一如既往的小女人形象,二人交错开来。

撞衫不成,虎头蛇尾,还没打起来。

今天的晚宴主题是慈善。有钱人们吃的喝的都不过瘾了,就开始扯犊子玩慈善了。

说得好听,不过是拿钱砸名字,得面子,泡马子。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顾九狸、顾卿禾、周谨姿、周谨元四个人被安排在同一排贵宾席上,座位紧邻。(这死作者自然是有心的了……)

“你来做什么?”坐下不久,九狸小声问顾卿禾。

“解围啊,你还嫌弃我咋的?”顾卿禾打了个哈哈,回想起之前的撞衫小曲,心里一沉,却没动声色。

九狸刚要再说什么,台上的司仪上台了,开始介绍今日的拍卖品。

周谨姿好像兴致蛮高,她刚回国不久,一切还充满新奇,莫斯科和S市到底不同。

周谨元对和顾九狸坐在一处貌似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坐在身侧的不是他的前女友而是一个陌生人,始终没有拿正眼打量她。

拍卖过了大半,可没有什么提得起九狸的兴趣,她意兴阑珊地打量着台上一个又一个价值不菲的收藏,强忍着不中途退场。

下午周谨元说过的话,噩梦一般散不去……

“喜不喜欢?我买给你?”顾卿禾突然轻轻在她耳边低语。

才缓过来神的九狸“啊”一声,这才抬头望去,原来新的展览品上了台。

主持人极富有煽动力,声情并茂地讲解着:“这支翠玉盘龙簪为清代珍品,慈禧太后生前最为珍爱的饰品,她多次在拍照时选择佩戴。它色泽丰润,质地上乘,由一整块翡翠雕琢,配以珍珠和红宝石……”

说罢,还拿出放大的照片与实物进行对照,果然引起了大家的竞拍欲望。

九狸噗嗤一下笑了,歪着头道:“这可是太后戴的,我可要不起。”

卿禾被她罕见的笑颜震住,呆愣了几秒,才吐出一句话,“你值得。”

058 都不缺钱

男人喜欢珠宝,是因为它的价值。

女人喜欢珠宝,却是因为它的美。

顾九狸不缺钱,也看得不重,典型的追求物质享受和心灵宁静的双重满足。

于是只是单纯地欣赏,跟了齐墨这么多年,倒是对于好东西有了丁点儿的鉴赏力,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东西,但没想过要得到。

在场的女士们已经双眼放光尖叫连连了。慈禧太后乃是绝对的翡翠控,她最爱的翡翠西瓜如今下落不明,但拥有发簪也倒是人生快慰之事了。

周谨姿扯了扯周谨元的袖口,小声撒娇道:“哥,快拍啊,就当我生日礼物……”

周谨元淡笑,“恐怕你一年要过五个生日都不止。这东西哪有黄金保值?”

话虽如此,但他显然也对这拍品感了兴趣。

他二人声音虽轻,可到底离得近,九狸听了个一字不差。

酸酸涩涩的,她一下就回想起他当年的玩笑话:

“我要在你生日那天娶你,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在结婚一周年的时候,再送个我们俩的小宝贝给你做礼物。”

眼光下,他短短的头发亮亮的眼睛,记忆模糊了……

如今全都不作数。

周谨元貌似不经意,冷冷投过来一瞥,九狸正沉浸在回忆中尚不自知。他刚好对上顾卿禾含笑的眼,后者微微扬起下颌,眼神冰冷锐利。

只一个恍惚,场下已经开始叫价了。

一百万的开场价,似乎的确有些不够敞亮,很快,就有人叫到二百二十万。

翡翠不比钻石,很多时候并不能在瞬间激发人类的贪欲,可这次罕见的高价显然验证了众人势在必得的心理。

主持人明的眼光四下一顾,微微一笑,今儿的俩财主还没吭声呢,这就不算完!

在他充满煽动力的渲染下,又有人叫到三百万。

“三百万了三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主持人眼光有意无意间往这边瞟来。

“五百万。”周谨元神情慵懒地举了一下牌,周谨姿呆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凑上去就要吻他脸颊。他脸一斜,躲过去,大手按住她的肩,叫她坐好。

顾九狸淡然地看了一眼,想装作若无其事,只是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心事。

顾卿禾捏了她冰凉的手指一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把她的手攥在掌中了。

“戴在你发上一定很美……”他凑得近了,在她耳畔低语,热热的他的气息喷得她痒痒。

九狸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无所谓地摇头,“款式不合我。”

“五百万五百万,周董喊出五百万的高价!还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

主持人打了**血一般,他就说嘛,今天胭脂请来的可都是有钱人。

“七百万。”顾卿禾没有一点点叫价,直接提了两百万,不紧不慢的腔调。

场上的气氛立刻又爬升了一个高度,已经有脑子快记好的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顾家人吗。

顾家老家在山东,清末时乃是人称“鬼子六”的奕王爷的左膀右臂,后来为了躲避动荡,全族携金带银,一路闯关东到了东北,再后来跟了赫赫有名的张大帅打鬼子,战功卓著。

这么个红苗正的大家族,到了顾成功这一代,仕途越发明朗,他父亲三颗金星,上将军衔,而他自己五十岁就晋升中将军衔,名正言顺的军区首长,真真正正的东北枭雄。

哪个不承认?

只可惜膝下一儿一女,全都是不争气的玩意儿。这是大家背后偷偷添的一句。女儿小小年纪就和语文老师私奔,到头来跟了个身家莫名手段狠的男人;儿子则是个有名的二世祖,空长了张憨厚老实的脸,其实是圈子里臭名昭著的烧钱专家。

没错,这不现在,就在前面祸祸钱那两个小祖宗吗……

059 一千五百万

两个之前都没开口的金主一举牌就杠上了,很多明眼人已经闭嘴了,开始看热闹。

周谨元示意周谨姿冷静,女人对珠宝天生屏蔽免疫力,她这会儿已经双颊泛红了。

见周谨元没开口,顾卿禾加价,再次开口,“一千万。”

全场沸腾了!

要知道,此前有慈禧珠宝饰物在香港佳士得拍卖,最后以七百万港币成交,两个成色不差毫厘的拍品,今日价格居然又创新高!

主持人几乎要冲下台了,跳着脚高喊:“一千万!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九狸撇撇嘴,掐了一下卿禾的手指,“什么不平凡,他巴不得卖个好价才是。”

“一千五百万。”周谨元笑笑。

那边跳脚的主持人冲顾卿禾一咧嘴,嗓子都哑了,“顾少顾少,一千五百万,您还跟么?”

顾卿禾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白牙齿在水晶灯下明晃晃亮闪闪,“不跟了。”

周谨元砸出一千五百万,买这么个东西,估计心里也够窝火吧。

包括顾九狸在内,所有人都愣了。那主持人呆呆看着他,不道怎么接话了。

之前这顾少爷那劲头,还以为俩人要决一死战,没想到这么快就玩完了。

难道顾家少爷缺钱啊?他缺他老子也不能缺啊……

已经有人在哀叹了。

嘴角弯出傲慢的微笑,顾卿禾狡黠地瞥了眼愕然的九狸,又不可一世地将视线投向周谨元。

周谨元依旧淡定,接受他挑衅的目光。

顾卿禾并不是想要那发簪,他算准了周谨元的心理,故意跟着叫价,狠狠坑他一笔。

只是一旁的九狸,蓦地心口涌上一层酸楚。

他是为了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曾经有人对你说,你真像个小公主,而且真的把你捧得像公主。

过几年后王子骑着白马回来了,可笑而讽刺的是,怀里还搂着一个更年轻的公主。

顾卿禾盯着她的神色,心疼但不后悔,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初恋算个屁!

如今的周谨元有钱有势,但是什么都不能给她!

不多时,下一件拍品送上台,又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口压抑得难受,九狸起身,小声跟卿禾说:“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他也跟着要起来。

她手按住他,摇头,“不用,我自己待会,一会儿就回来。”

角落里,她望着顾九狸的身影,勾起嘴角。

顾九狸靠在栏杆上,困惑地看着胭脂。

她刚出来不久,这个女人就出来了,递给她一杯香槟。

仔仔细细地看完她的面相,胭脂轻吐出一句话,“这注定是一生的纠缠啊。”

一生的纠缠?和谁?

刚想问,胭脂却不再开口了。

思索许久,九狸还是忍不住问:“你究竟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呢?”

“为我?”胭脂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眼睛里都是疑惑,继而有咯咯地笑了。

“看来你是被你老子和齐墨给带坏了,什么事儿,都觉得要有个目的,有个理由。”

九狸被她说得一窘,脸上有点烧,不过她还是不相信胭脂会做赔本的买卖。

“我只是不喜欢男人把女人吃得死死的,哪怕是在床上。”她止住笑,拍了拍九狸的小脸蛋。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是天理。而女人用身体控制男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身体的迷恋,也是恋呐……”

孩子,你要学的,还是太多了啊。

胭脂满含深意地望着陷在迷糊中的九狸。

060 比大小比长短比细

拍卖结束后。

男洗手间。

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问题:女人在乎外貌与年龄,男人在意那东西的尺寸。

于是产生了个很有趣的现象:周谨元和顾卿禾在洗手间里……

两个男人并排而立,挨得不近,但绝对不远,一开始谁也不看谁。

却几乎在同时解开皮带,掏出家伙,飞快地互相瞄了一眼。

这俩人同时暗自开心,切,不过如此嘛……那女人还是应该属于我!

外人知道会不会吐血?!

一个是商界新贵,控制俄罗斯和亚洲军备武器销售的隐形大佬,一个是军中骄子,含着金汤勺玩着银行卡长大的权二代,俩人居然在干这事?!

所以男人其实一个样儿。

所以别看男人看不起女人,说什么关了灯在床上都是一个样儿,其实男人穿不穿上裤子也都是一个样儿。

两个人站在洗手台,都是慢条斯理的,其实心里天人交战七上八下。终于,顾卿禾哼了一声率先出口,“一千五百万讨好女人,还是便宜了啊。”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周谨元擦着手,淡然一笑,“是啊,我实在不知道多少钱才能够讨好她。”

擦身而过之际,周谨元皱了下眉,好像很是忧心,轻声道:“你说九狸戴这个发簪时,需不需要我事先找人把前面那红宝石换掉,她好像不太喜欢红宝石。”

顾卿禾浑身一震,脸上犹存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眼里冒火瞪着他,而周谨元了然一笑,优雅地推门离开。

原来……

卿禾懊恼地一拳砸向镜子。(还是年轻啊……啦啦啦……)

回家的路上,顾卿禾闷不吭声地开车,今儿没叫司机,他亲自上阵。

漂亮的唇抿得紧紧的,他生气时表现得很明显。

坐在旁边的九狸看看他,捂着嘴嘻嘻地笑,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卿禾有些不悦。

“你笑什么?”他歪头看她。

九狸笑得吱吱嘎嘎,伸出两个手指在他眼前比划,“你看你看,这就是大多数男人的毛病,就算是条母猪,假如有两个男人同时抢着要她,那么这母猪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会变得漂亮起来,但其中假如有一个男人忽然弃权了,另一个男人立刻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条母猪,只不过是条母猪。’”

她忍住笑,一字一句讲给他。这可是古龙他老人家的名言。

卿禾弯了弯嘴角,腾出一只手拍她的头,做出恍然大悟状,“哦,你说自己是母猪?”

没理会他的故意曲解,九狸坐正身子,拍开他的手,“好好开车。”

自从上回两个人滚过床单,顾卿禾一反常态,没再强迫她,只是一直不同意九狸自己住在万科那边的别墅,说是棋盘山附近太冷清,入住率不高,她一个人住在那边危险。

九狸考虑了一下,觉得有理,而且每天还要去找胭脂,确实不方便。

她理了理思绪,觉得现在首要的,还是应该调查一下周谨元口中那件命案。

他口中说的,明明是跟她有关,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

头越来越沉,折腾了一晚上,她就那么靠着睡着了。

顾卿禾叹了一口气,调了调车内温度,把西服外套搭在她身上。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他露出一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狠。

周谨元,齐墨,谁也别想和我斗!

061 番外:顾卿禾之长大保护你

长大保护你

我的爱情是荒凉的森林,其中是嫉妒,像强盗一样,它的手里拿着剑:是绝望,每一刺又都是残酷的死亡。

——裴多菲

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只好靠着墙慢慢滑下。

空气中,除了医院的难闻味道,还有我们俩欢爱后的气息。

她毫不留恋带着鄙夷的神色走了。

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查。

**,特指厅、部级以上官员的子女。

我冷笑。

真相,外人不足道也。

这是一个更加黑暗、龌龊、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罢了。

这种神秘又令人向往的身份赋予我吃喝不愁,生活幸福。

如果幸福指的仅仅是吃和喝的话。

我周围的哥们儿知道我心里有人,但不知道是谁,我身边没女人。

他们曾以为我喜欢男人,迂回地把我带到同志酒吧。

我大笑,我不做*爱,我等着,留给她。

不管她有几个男人,我却要给她干净的我。

我喜欢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娇小,迷人,有时很冷,有时很暖。

我知道她的笑容不是为了我。

我早知道。

但我却可以用一丝一毫的她给与的温暖,支撑自己。

你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去***血缘,去***不伦之恋,都去***!

我骨折过两次,一次现在,一次八岁,我天真地以为,再骨折一次,就还能获取一丝温暖。

如果我说,我八岁那年,就喜欢上了她,是不是,太早……

“说好了,到了山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少来烦我。”顾九狸推了推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吃牛干的男孩儿,有点不耐烦。

卿禾眨了眨圆嘟嘟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听话地没出声。

姐姐不喜欢他,他知道。

九狸刚刚考上一所S市重点中学,暑假里,顾成功给她报名,参加了野营。

说是野营,其实都是大院的孩子,免得家长担心,军区给安排了一个连,负责这帮小祖宗的“拉练”,万万别给大人惹祸就好。

凤凰山,古称龙山,乃省内的一座险峰,风景秀美,供有释迦摩尼佛祖舍利。其间山高壁陡,谷狭壑险,或孤峰独秀,或群峦横黛,或形若苍龙游云,或神似怪兽卧岭,置身其中,奇趣无穷。

二十几个孩子排成两队,跟着教官一路高歌,玩得不亦乐乎。

卿禾年纪小,子又有些孤僻,平素和大院的孩子都不亲近,步子小,没一会儿,就落下了。

相反,九狸人缘最好,十二三岁,正是男孩女孩情窦初开欲说还休的年纪,加之她家“等级”又高,一路上几个男孩儿好生讨好,真是包有人背,水有人拿,累了有人讲笑话,出汗有人递手帕。

一路前呼后拥,其他人碍着她的身份,没人敢吱声。

这三天两宿的野营,只要小祖宗们没事儿,带队的小教官们就阿弥陀佛了。

“咦,我家那小不点儿呢?”九狸喝完一口水,站在原地歇气儿,一回头,从山脚下就跟着的小尾巴不见了。

“哎,估计在后面呢,九狸,咱先上去,山顶好看……”帅哥一伸着手给她搭着凉棚怂恿着。

“就是就是……有教官,丢不了……”帅哥二不甘示弱,递上湿巾。

九狸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心理说不上来的异常。

“你们先上去,我马上就来。”

很多年以后,只隐约记得这件事的九狸,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壳坏掉了,为什么她没能抓住卿禾的那片蓝色衣角。

没什么在没能抓住后,没有去叫人,反而自己跟着跳下去。

怀里是瘦弱的卿禾,脸色白得如同一张薄纸,她着他弯曲的腿,疼得他一挣。

应该是骨折了。

她却没事,胳膊和腿蹭破了点儿皮,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伤口浅,擦擦就止住了。

凤凰山险,一只蝴蝶迷得卿禾脚下一滑,后赶来寻他的九狸,眼睁睁看着他跌下去。

其实他只是记得,九狸想要做一个书上说的那种,蝴蝶标本。

阳光下,树林影摇曳,小小的蝶儿翅膀忽闪,美得他眼睛都不敢眨,美得让他心惊。

讨好也罢,邀宠也罢,他想,她对自己好一点儿,常对自己笑一笑。

九狸身上的包和水都在别人手里,卿禾身上只一个小包,连手机都没有,就算有,这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也没个信号。

她拿出卿禾包里仅有的一瓶水,给他冲了冲手上的细小伤口,暗自祈祷,教官和其他人能顺着原路,很快找到他们。

卿禾一如既往地不哭不闹,小嘴抿得紧紧的,下嘴唇一排牙印儿,清晰可见,几乎要渗出血来。

“疼不疼?”

她明知是废话,只想引开他的注意力。

九狸撕开他膝盖处的裤子,一片血模糊,白森森的骨头几乎要支楞出来。

她不敢乱动,脱下小外套,垫在他腿下,也不让他乱动。

她差一点就怕得要哭了,也才十三岁,怎么可能不慌?

卿禾摇摇头,黑黑的眼睛潮湿,跟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见九狸眼中划过的难得的一抹关心,又点点头。

九狸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了一把他带泥的小脸儿,搂着他,叫他靠在自己肩上。

卿禾受宠若惊,心跳得比从山上掉下来时还快,心里一甜,好像腿上也不那么疼了。

他迷迷糊糊的,居然在她香甜的气息里,睡过去了。

直到喧嚣由远及近,九狸将他轻轻叫醒。

听到教官慌张的声音,还有大家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卿禾小小的心里,想的却是,就这么靠在一起,只有他和姐姐,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哪怕是疼些也好哇……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那种感觉,原来有一种美好,即使一瞬间也是好的。

他们常说,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他们也说,这世上还是有天长地久的。

姐,你信吗?

你若信,我便信。

我已经长大了,那么要我来保护你。

62-67

062 番外:周谨元之MSS新任局长

不大的会议室内,坐着新任的七局局长。

年轻男人面容沉静,侧面看去极其迷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儒雅的学者。

这是个在无数人看来神秘莫测的地方,虽然只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但却最为民间津津乐道。

看多了“007”系列、“碟中谍”系列的国人,往往也跟着称它为“中情局”。

其实,它是国家安全部,简称“国安”,缩写为“MSS”——Ministry of State Security。

七局,反间谍情报局,在今天迎来了史上最年轻最骁勇的新局长。

“你来了”五十多岁的部长推开门,他一身便装,龙行虎步之间,干练十足,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男人迅速起立,行礼,动作一气呵成,眼神坚毅,满脸的敬重,“首长好!”

老部长亲切地示意他坐下,两个人一时间互相打量,均未开口。

燃起了一支烟,革命出身的人,最讲究这个,也好这口,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抽烟喝酒扛过去。

喷了一口烟,老部长徐徐开口,“85年‘那事儿’发生时你都多大?”

男人眯了下眼,乐了,“七岁多点儿,毛崽子一个。”

“唔,可不是嘛,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可是我这心里老不踏实啊,就怕再整出个什么事,闹腾!”

他洞察世事的眼睛中,一抹狠意闪过,糙的手指掐灭了烟蒂。

1985年,安全部一局长叛逃A国,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最终以时任部长撤职处分为告终。

担负着如此重的担子,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了脑子里的那弦儿,否则,那就不是一个人某个人的事儿,那就是历史的罪人,国家和人民的罪人!

“我想去下面锻炼锻炼,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太年轻,不好服众。”男人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请求。

哪个部门不看资历?哪里的官儿晋级不要政绩不用熬年头?

人前显贵,必定人后遭罪,嚼舌红眼病的,哪个又看到他在国外舍生忘死命悬一线了?

他最初在赫赫有名的八局为国效力,从事侦查和逮捕间谍工作,以交流学者的身份在中东一呆就是三年。

战火纷飞,病灾肆虐,各国势力交叉,政坛乌云密布。

他都忍过来了,期间仅近身搏斗就遭遇二十多次,负伤三回,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破了西方国家对该地区的信息控制和非法间谍保护。

如果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他达到今天的地位。

对政治的敏感,对事态把握的准确,对信仰的高度坚定,以及对最新科技的掌握……

恰逢国安改革,还是大改,彻底换血儿。

当今世界,该是年轻人做主的时候了。

认真想了许久,老部长颔首,一锤定音。

“好!”

“要我给你什么样的调令?”

他勾了勾嘴角,“先不用,咱也微服私访一把。我看最近J国不老实,老掉牙的什么狗屁自卫队还跟着扯淡,我去。”

“臭小子!真当自己是个种儿了!”老部长笑着揍了他一拳。

他笑嘻嘻地,没躲,干受着。

两天后的局长办公桌上,一份全新的人事档案。

中国籍男子,周谨元, 25岁,出生于B市,B师大汉语言文字研究生毕业。

黄褐色的档案袋上,赫然印着:机密文件,2003年8月。

063 番外:周谨姿之交锋

我搓了搓手,白红相间的文周围渗出片片**皮疙瘩,因为冷,皮肤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更衬得我越发苍白起来。

一月份的圣彼得堡零下近十度,酒吧外面的人无不竖起领子走得飞快。然而在这种天气,我却要露出大片的肌肤,在男人们火辣辣的注视下绽放我迷人的微笑,将来或许还有,年轻的身体。

俄罗斯的男人们尤爱饮酒,不少人更是整日醉醺醺无所事事。夜幕还没完全拉开,酒吧里就开始人声鼎沸。

在诸多金发碧眼,个子高挑的俄罗斯美女中,我这个黑发黑眼睛小个子的中国女人,似乎少了些什么,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我早已感觉到有诡异而夹杂情欲的眼神似乎想要在空中就扒掉我本就少得可怜的衣料。

没办法,酒姐,只能穿成这样,被客人手,亲亲脸更是家常便饭,我只希望遇到手头阔绰的冤大头,买下我一瓶酒。

今天的运气不好,身边净是酒鬼,混着体臭和酒臭的多毛身体在我身边游走,徘徊,甚至有人趁我在推销时捏捏我的屁股。我只得用眼神去回瞪,骂了一句脏话。

俄语太难学了,我的舌头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只会简单的句子,还多半和卖酒有关。

我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普通日子,我却遇上了这样一个不普通的男人。

我一直坚信,人的一生,好运气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没有了。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才知道,原来之所以我一直倒霉,都是用来攒着,来遇到他。

舞曲声音似乎不是那么嘈杂了,我有些暗淡的眼,一下子亮起来,灼灼地闪着光。

“先生,要酒吗?”我挤过人群,结结巴巴地用着比往日还不熟练的俄语上前搭讪。

男人没吭声,只是用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扫视了我一下,几乎是一秒不到,就收回了。略略抬了抬下巴,他开口。

果然是醇厚好听,和我想象的一样。

“你是中国人?”他问,和这边会说汉语的人不同,他不带一点儿口音。

我咽了下唾沫,觉得嗓子干干的,动了动嘴,这才吐出我好久都没说过的中国话。

“是……我是中国人……我父母都是。“我站得近了一些,周围太吵,而我,并不想扯着脖子喊出我的身世。

他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抽出一烟,我掏出打火机,想给他点上。

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谢。

我尴尬地收回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在我转身要走掉,大发感慨的时候,他却突然叫住了我。

却是问我,卖什么酒。

有些小失望,我自认为自己不丑,虽然不高,但是身材也不差。然而对方似乎都不在意,我留意到,他的眼神只在我长长的,随意披散着的黑发上,停留了一会儿。

我几乎是忙不迭地上前,用早已熟练得甚至有些腻歪的话语,千篇一律地再一次重复着各种酒类,夸大他们的口感和纯度。

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最后,抬头告诉我,“你的酒,手里的,我都包了。”

我喜出望外,几乎就要上前吻他的脸颊。他脸微红,侧过头躲开了。

我也一顿,这才意识到,这种肢体动作,对于我们东方人是多么的不合适。

略微抱歉地冲他鞠了个躬,我刚要道谢,眼前的男人突然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要卖酒了,我带你回中国。”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我张了张嘴,身边的舞池里是疯狂摆动的身体,DJ们打着狂暴的乐曲,闪烁的灯光下,男男女女情欲焚身。

而在此时此刻,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在相遇的十分钟里,叫我跟他走。

我笑了,中国,我好久没回去了呢。应该说,我还没回去过呢。

周谨元,我细细咀嚼着他的名字。

在这里,我是男人们口中的妮娜、卡雅,或者随意,任何一个名字。

在那里,我是同事们口中的强人、女007,我出手,从没有搞不定的任务。

人人都要有一个名字,但是我究竟叫什么?!

一瞬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好冷。

从今以后,我就叫做周谨姿。

谁说女为悦己者容,我偏要女为己悦者容。

同他一起出了酒吧,街上相比于室内,有些冷清,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这个就是C国大陆新上任的国安局长么,果然像资料上写的,真年轻。

还很帅。

我脚步顿时轻盈起来。

下雪了,天地纯净,可惜,我好像又要开始想念台北了。

064 交易

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而男人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会变得听她的话。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么?

从“极光”的门口往里面望去,霓虹灯里妖孽横行,DJ在台上疯狂地喊着口号,穿得很少的女人吸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流连。她们在五光十色的迷幻灯光下肆意放纵,她们与刚认识的陌生人拥抱亲吻甚至在暗处相互抚。

走廊里的光线故意暧昧得昏暗,墙上的壁灯,照得玻璃砖越发晶莹剔透起来。也许这是这里唯一干净的存在?!各色女人们纤细的高跟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陌生的音符。

顾九狸深吸一口气,推开包房的门。

酒之一物,真奇妙,你越不想喝醉的时候,醉得越快,到了想喝醉的时候,反而醉不了。

周谨元现在就是这样。

他掀起眼皮,看向门口的她,遥遥一举杯,“美丽的小姐,在下能否请你喝一杯?”

一样的调侃语气,一样的灼灼目光,中间隔了个六年,一切大不相同。

九狸走近,给自己满上,一仰脖,喝了个点滴不剩。

她喝酒上脸,一杯酒下肚,脸红扑扑的,平添一抹瑰丽,比搽了腮红还自然。

“呵呵,”周谨元放下酒杯,松了松领带,“你喝得太快太急,要知道,这瓶酒的标价可比我当年一个月的工资都要高呢。”

顿了顿,他重新打量她,眼睛里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酒的好坏,并不在它的本身,而在于你是在用什么心情去喝它。”九狸从容地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把玩着他桌上的打火机,“你现在心情很差,估计喝到嘴里都是苦的吧。”

“呵呵,”他顿了顿,现在这样的表情太深沉,深沉得有些狰狞,“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但是他淡淡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欣喜的意味,九狸突然有些胆怯,不知自己有没有一丝胜算。

看在他的眼中,却是觉得她连看见他都成了勉强。原本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下巴一痛,他用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他,“直接说,有什么事?”

横竖都来了,干脆痛快些,顾九狸挣脱出来,了发红的下巴,“我想知道你那天说的那件事,全部。因为我全无印象。”

他皱眉,却又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忘了?”半晌,他试探出声,一抹匆忙的紧张划过眼角。

“嗯,”九狸点点头,“我只记得我们相爱,我……爸不同意,我们偷偷私奔,然后被发现,然后……”

她支着下巴,边想边说,“后来人家都说,你差点被我爸杀了,辗转逃出国,至于我,一直由齐墨陪着,就这样。”

昏暗的包房内重又寂静,只闻两人的呼吸声,谁都不再开口。

顾九狸此前从未怀疑过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以为缠绵的爱恋是真的,彻骨的心痛是真的,这么多年的思念也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静下心来想想,总觉得不安呢?

顾成功那里此路不通,齐墨又恨不得她和过去一刀两断,唯一求解的人,应该就是周谨元了。

“所以,”她摊开两只手,“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真相,我给你你想要的。”

他象征地鼓了两下掌,满面嘲笑的神情,讥讽地勾勾嘴角,“女人,过于自信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要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九狸好像料到他会这样讲,慢慢起身,甜甜地对他笑,一颗一颗解开扣子,手一勾,上衣被她抛在地上。

他看得饶有兴致,忘了说话。

065 夜间打靶入V通知

市郊的一座私人击靶场,在夜晚依旧灯火通明,不断有“嘭嘭”的击声传来。可惜偌大的场内只有两个人。

周谨元枪法极准,出枪快,看得出在俄罗斯受到了极好的训练。九狸暗暗地这样猜想。

这几年他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好吗?那个周谨姿,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似乎能在这个甜甜的女孩身上,依稀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这些问题,轰炸似的在她脑子里轮番交替,可是,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她全都问不出来。

她本就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人呵……

周谨元通过控制室传送过来的数据,放下枪,通过耳机和教练一起分析自己今晚的发挥。

一旁的顾九狸抱着胳膊,离得不远不近,虽然戴了耳塞,但是还是觉得昏头涨脑。

从“极光”出来,他一路飙车,带她来了这里,不由她说出半个不字。

走开了几步,她细细观察着周谨元拿出的几把枪。波波沙冲锋,AK系列,德国MP38/40冲锋……

她对枪不陌生,小的时候真刀真枪当玩具玩,只是后来就莫名地恐惧了。

手指无意识地上去,又像被烫到一般闪开。

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大手一盖,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也叫她握住了那把MP38/40。

身后的人一阵笑,膛起伏,“枪如女人,这把枪口径9mm,跟你一样,可够紧的啊……”

嬉笑过后,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他搂住她,叫她转身面向自己。

九狸有一瞬间的恍惚,没闪躲,由着他去亲,细碎的吻从眉、眼、鼻、唇一路蜿蜒,他停在她锁骨处不动,啃咬着,慢慢顺着气儿。

一片安静。

他忽然扣着她的小手,一把举起两人手中的枪,瞄也没瞄,对着移动靶,抬手就是三发。

虎口震得有点麻,爆破的声音在耳边好似惊天动地,“啊!”九狸突然烦躁地大嚷着,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各种嘈杂的声音潮水一般,疯狂地在她耳边作响,眼前尽是张张扭曲的人的脸,却无一例外的狰狞可恶。

周谨元一个失神,没有接住,眼睁睁看她倒下去。

镜头慢放一般。

顾九狸再醒来时,已经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周谨元正一眨不眨坐在床边守着。

“你晕倒了,我带你回了我家。”

他掩饰不住的疲惫,满脸都是倦容,近看之下,连眼角都有了丝丝细纹,涟漪一般随着说话荡漾开来。

九狸怔怔瞅着,突然大喊起来:“告诉我!告诉我!我不想当傻子……”

她散着头发,声音嘶哑,双眼红肿,活脱脱一副女鬼样子。

死命按住她抖动的双肩,周谨元吼道:“顾九狸!你给我冷静!”

她不听,被子里的双腿乱蹬乱踹,见挣不开,低头张口就咬,死也不松嘴!

一口被咬在脖子上,周谨元痛得眼睛都红了,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

被打得头摇向一边,她不动了。肩膀疼得厉害,足见两个人的力道有多拼命。

“清醒没?没有的话再来几下。”他气咻咻咆哮,扯了扯领口,大颗的汗从鬓角淌下。

原来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是那样大!如此一来,只有重新面对,她才能解开心魔。

见她垂着头不吭声,他火大,一把拎起她走向浴室,往浴缸里一扔,打开冷水阀就将冰冷的水往她身上浇去。

被激灵得一哆嗦,她失神的眼睛转了一转,抱紧身上,缩在浴缸里,任由冷水打在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女人让男人受罪是活该,男人让女人受罪就该死了?”

周谨元长腿一迈,也跨入浴缸,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她的确是看着他,但眼神好像穿透了他,遥遥渺渺地不知飘向何处。

她浑身湿淋淋,薄薄的真丝睡袍贴在身上,领口扯动间泄出春光无限,雪白的肌肤因为冷,两点嫣红挺立,附近渗出小小的**皮疙瘩。

他看得一阵火气下涌,弯起身子,打横抱起她,“交易有效,我同意,开始吧。

66

两个人都是水淋淋的,狼狈之极,周谨元脸上还有刚才九狸发疯时挠的几道血印子,邪魅逼人。

他把她往地毯上一扔,转身拿了条干净毛巾,大手一伸,睡袍应声而落。

雪白的酥*上面点缀着小小一点粉红的蓓蕾,灵巧的凸起,显得更加的娇小玲珑。

略带糙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移动,带給她无法言喻的销魂快感。

她轻轻抖着。

“也许你要喝点酒。”

他伸出舌尖在她的颈项及耳垂来回舔弄。

他起身,从冰箱里取了几块冰,倒了一杯威士忌,慢慢喝了一口,重新回到她身边,用嘴渡给她。

凉凉的酒顺着两个人紧贴的唇畔滴答出少许,周谨元伸出舌头,勾勒着她的唇形。

他含了块冰,小心地嚼成碎块,喂给她。

九狸懒,吃糖也好,吃冰也好,爱吃碎的,还偏不爱自己咬开。

凉意沁入心脾,她痴缠着他的唇,不知故意还是无心,或重或轻地咬着他的唇畔,刺激得他赶紧离开她的唇。

热情的吻来到左边的粉嫩上,他一边如雨点般落下急促的吻,一边将火烫的身体全部压上九狸光滑赤*裸的身体上。

一直陷于恐惧和癫狂的九狸突然醒了,眼睛里全是慑人的光,她疯狂地回应着他,每次诱人的晃动,雪白丰腴的双峰便充满弹的跳动着。

周谨元一口含住眼前战栗的小嫣红,用指尖若有似无的搔弄,爱抚那被津湿润的粉红色,直到九狸气喘吁吁地呼痛,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把腿张开!”他声音不大,但满是命令。

她扬着头,下颌微扬,毫不惧怕,又带着挑逗意味地慢慢在他眼前打开双腿,露出秘密所在,大眼里都是挑衅。

他的手指开始在她的花蕊上抚弄,大拇指则摩擦着她早已发胀变红的小核,引得她忍不住轻叫。

“啊……”她娇娇媚媚横了他一眼,风情尽显。

“你都湿透了。”

他喘息着,宣布这一重大发现,用中指缓缓探入她紧致的嫩中。

“好紧……”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温暖紧密紧紧包裹住,自动忽略她的一记白眼。

周谨元低下头含住她的小樱桃,火热的舌狂猛地翻搅、吸吮、舔弄着,她两边粉红色上都是他的唾,盈盈泛着水光。

他的手也没有放弃,手口并用,非要她叫出来不可。

九狸忍着强烈上窜的快意,随着他的频率小口喘着气,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眼看就要溢出吟哦,她忙稳住心神,控制自己的身体。

尽管她眼含讥诮,她不哭不叫,静静地由着他抚弄,却像是一团火不断燃烧着他。

他的唇从她的前往下,经过她平坦的小腹时引起她的身子一阵颤抖,然后双手大大分开她的腿,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头已经埋入她的……

她无力地推着他的肩,他却巧妙地压住她,用舌尖挑逗着她的敏感,还在小小的隙缝上来回勾弄着那突起。

“舒服吗……”他唇齿间模模糊糊,都是她的香甜。

“呵呵,一会儿也有你舒服的……”九狸浮上笑容,双手不由自主地将他的头按向自己,进他浓密的发中。

口*交,当真是湿漉漉的激情。

周谨元舌功了得,翻开两片娇嫩嫩的唇片,那小小的尖尖的一个敏感点,被他含弄着。

他疼惜地吮吸着,像只贪吃的猫儿,口中啧啧,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不时抬头审视着她的表情。

九狸顿感自己单薄的身子处在浪尖上,星火燎原,一颗火星儿遇上干柴,腾地一声蔓延到全身,血下窜,眼前忽明忽暗,真实的,唯有那最娇嫩最敏感的花蕾。

她承受不住,想要合上双腿,他不依,一把拉过她的两条细腿。

灯光下的她白白嫩嫩,连毛细孔都几乎看不到,他光设想这样的美腿盘在自己壮的腰身,就硬得下身发痛。

她左右摇摆着,似乎想要挣脱这种极致的甜蜜折磨,其实早已瘫软如泥,只能一味放纵着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他在爱我,他在爱我啊!

每一神经都在快速下沉,下沉,小腹又麻又涨,急得她眼角一酸,都要掉下泪来。

“别停……别……哎……”

似有感应,他抬起头,嘴边都是她的甜,银丝缕缕,连着她和他。

她的汁和他的唾都丰沛,很快打湿了身下的毛毯,明显的一小块儿湿痕。

他将一手指慢慢推入,搅拌着,沾了许多体,然后轻柔地退出。

刚被填满,又被抽出,九狸“哼”了一声,扬起小脸,表达着渴求和不满。

她觉得自己要被他玩弄得濒死了。

“别急,宝贝,前戏要久一点……”周谨元强忍激情,上一次有春药辅助,还玩得她流血,这回要是不注意,把他的宝贝撕裂了就糟了。

重新低下头含住那颗充血挺立的小核,他这回手口并用,一面含着用逗弄,不时轻轻咬住,往外拉伸,一面还用手指进出着。

在他温暖的大手下,在他充满情*欲和爱恋的湿润的唇舌下,她显得那样娇弱无助,眼神迷茫,叫男人忍不住要好好欺凌一番!

他起身,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正和皮带作斗争呢,九狸眯着眼睛,瞪着小鹿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猛地把他扑倒。

缓缓抽出他腰上的皮带,衬衫被她胡乱地扯开,她有些凉的手一抚上他,就引得他好一顿战栗。

粉红的舌尖不急,反而先舔上肚脐,圆圆地勾着小圈儿,周谨元气喘如牛,大手猛地按住她的头,催促她向下,向下。

太过于惊喜,心里漾满感动与甜蜜,这个捉不透的宝贝,居然愿意主动给他舔弄。

手指轻如羽毛,拂过,痒痒的,拨弄着他早就脆弱失控的神经。

哀叹一声,他声音嘠得出奇,“你想……玩死我么?”

她柔柔一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媚得他心尖都颤了,再也说不出话来,由着她游走,撩拨,点火,肆虐……

握着他的两颗圆球,刻意忽略那昂扬的巨棍,她舔舔嘴唇,睫毛忽闪忽闪的,红晕飞上脸颊。

揉弄了两下,手里的铁球热得烫人,她像一个好学的小孩儿,翻过来复过去地着上面细密的褶皱,那些深黑色的褶皱在她细白的掌中伸展,舒展开来,绷得紧紧的,硬硬的。

她好奇地探索,终于被她发现一处奇特景致:在圆球的背面,有一小块儿细嫩无毛的区域。

她坏心大起,轻轻用指甲搔刮,果然引得他全身战栗,连脚趾头都不自主地弯起。

“现在肯说了么?”

她认认真真地开口,停下了动作,神情带点儿冤仇,脸上一丝一毫情迷也无。

看宇是个好老师,而她果然进步神速,学会了收放自如。

周谨元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何谓女人的“心狠手辣”——她把他推上云尖,然后问他,你要摔下来么?

他琥珀一样的眸子里沾满了湿意,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

犹豫了一下,他点头,抓住她的手,叫她跨坐在自己腰间,然后重新让她的手覆上自己的火热。

“好。我会告诉你,等结束的。”

他低哑着嗓子,觉得自己已经是支不得不发的箭。

九狸低头,眼前正对着他壮的巨物,她纤细的大腿跨着他炙热坚硬的八块腹肌。

热!

大!



硬!

她双手微微颤抖,慢慢合拢,将它握在手里,感受它一跳一跳的旺盛生命力。

“喜欢吗?”周谨元双手垫在脑后,勾着嘴角,欣赏她有些惊愕有些羞赧的表情。

闻言一愣,她不自觉收紧双手,爽得他差点爆发,赶紧咽了一口唾沫转移注意力。

这个小女人,早尝遍滋味儿,可还是那么羞涩,跟当年一样……

一想到这么多年,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香汗淋漓,他心底一痛,抽得他只想宣泄,发泄在她小小的身子里!

不知道他的心思,九狸单纯地欣赏着他的分身,感叹着它真是完美。

就如同每个女人的神秘幽园的景致不同之外,男人们的利器也是各有特点。

而他的,没有一点儿歪曲,呈完美的90度,笔直地坚挺着,那微微凸起的血管虬龙般缠绕在上面,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狰狞和张牙舞爪。

她小小的咂舌,不知道这样的大家伙在上次是怎么完全没入自己体内的。

由于她的注视太过灼热,它敏感地颤动,又大了一些。

九狸用舌尖点了点前端的小口,她已经知道那是男人的快乐源泉,敏感所在。

这还不够,她小巧灵活的双手将它整个头部都暴露出来,舌尖舔着冠状沟那一圈边缘褶皱,还照顾着后连着的那小小的筋。

一圈又一圈,她吸得颇有技巧,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不停地用舌头慢慢在上面写着“8”字,柔软的嘴唇始终保持紧缩状,模拟着紧窄的花道套*弄着他。

周谨元喘得更急,捞过她就是猛亲,手立即入她的大腿下,将她整个身子托了起来。

“宝贝儿,这是你逼我的。”

他本想再多等一会儿,叫她充分准备好自己,谁知这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勾引他了。

九狸扁扁嘴,满脸委屈,她不过是把他当成试验用的小白鼠了,谁让看宇的课堂上理论那么多,却一点儿临床实验也没有?

沉醉在爱与欲中的周谨元,如果知道她心中此刻所想,会不会吐血?!

他对准自己已经坚硬得疼痛的男器官,将小妖的口狠狠压下去,瞬间直冲脑门的快感叫他“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若不是自己纤细柔软的手腕被他死死捏在手里,九狸几乎要被他恐怖的力道掀翻过去!胀痛感从蜜处丝丝爬上裸着的脊背,激得她一时间摇摇摆摆。

“慢点儿……”她不满,挣脱出一只手,拍打他坚实的肌。

他疯狂地顶着她,直直顶向深处的一块儿柔软。

狭窄的花道先是疼痛、火辣、继而发热,变得滚烫稀软,晶亮的甜顺着两个人的结合处缓缓流下,滴到他的大腿部。

上上下下,九狸被他捣得头晕,半闭着眼昂着头,小嘴里发出一串依依呀呀的美妙音符,十只白皙光洁的小脚趾不自觉地使劲弯曲着,看得周谨元满心的自豪感。

这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男人都认为女人是弱者,都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女人的命运,却不知大多数男人的命运却是被女人捏在手里的。

他被她捏在手里。

也许现在还不是太晚。

“乖……自己动……”

周谨元眼睛发红,额头全是汗,他停下摆动,示意九狸自己动一动。

九狸懒洋洋地倒在他口,与他十指紧扣,偷工减料地动一下,停下,好久,再动一下……

他笑,深感无奈,看来她的确不会“侍候”别人,只顾自己舒服。

周谨元两手使劲地握住九狸的手臂,一把将她提起来,两个人都算意乱情迷,刚才就直接在地上做了起来。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走到窗台附近的一把椅子处。

他坐下,大手从她大腿处绕过来,打开她的两条腿,大大地张开着,叫她背靠着自己,看上去像把着婴儿撒尿一样的姿势。

“难看……不要……”

九狸不干,这姿势她在A片上见过,觉得太情色,哪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周谨元舔着她的肩,哑道:“是你提的,做交易,那就得听我的!”

九狸任命地点头,紧紧咬着唇,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他当时买这把扶手椅子,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人在上面缠绵的场景,此刻美人在怀,他焉能放弃?

掰开她的腿,搭在两边的扶手上,固定好,这样一来,她的粉嫩就完全被打开,方便他的进出;而他则一手捏住她的软腰,一手绕到前面去玩弄她的鼓涨涨的小珍珠。

“爽吗……这么干你……你舒服吧……”

翻腾的激情使他几乎变了一个人,嘴里尽是些下流话,和平时大不一样。

“嗯嗯哼哼……啊……”九狸几乎说不出话来,随着他的节奏吟叫着,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她的反应倒是鼓励了他,他半起身子,连人带椅子一把拖到落地窗前,把她整个人顶在窗户玻璃上,腾出一只手拉开半合的窗帘。

待九狸反应过来,大叫“不要”时,他已经托高她的翘臀,直直冲进了最深处,她的在玻璃上被挤压成可怜的形状。

“会……有人……看到的……啊……”

她试图逃脱,长发被脸上的汗黏住,楚楚可怜的样儿,叫身后的男人铁了心要狠狠疼爱一番。

周谨元购买的这栋别墅,附近入住率很高,虽然邻居之间隔得远,但也不排除会被外面的人偶然抬头看见“现场直播”。

他一手反绞着她的两条胳膊,放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去爱抚她因弯腰而垂下的嫩,不停刺激着她要几乎断裂的神经。

被偷窥的紧张感大大加剧了身体的敏感,她几乎要发疯了!

一路猛进,扩张着狭窄的花道,撞在了子上,继续上捅,把子都推高了,一直到了小腹里。

周谨元用力固定着她的腰枝,把她的屁股死死的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她无法逃脱。

他进得极深,绷紧的铁球随着身体的撞击不停拍打在她翘臀上,噼噼啪啪的靡声音顿时响彻满屋。

“不要了……要……死了……”

她有错觉,几乎要被他捅破了,那么重那么急,她甚至怀念起齐墨的温柔来了。

齐墨,脑海里迅速蹿过这名字,九狸脑子里那弦儿一下断了!

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上次和周谨元,是由于药;和顾卿禾,是自己狠不下心来,那么这一次,就是自己送上门了!

九狸和齐墨,算不上夫妻,但毕竟也这么多年,齐墨有没有其他女人她不知道,但总觉得自己不能太对不起他。

她这一自责,小小的花下意识收紧,窄窄的通道排斥着中间的巨大异物,层层嫩不自觉地蠕动,试图推走它。

这完全是意识在支配着行动。

她弯腰撅着,双腿合拢,身子成一个放平的L形。这姿势本来就让人发疯,她这么一收一缩,差点没把周谨元的老命给吸出来!

他赶紧想撤出,给自己一会儿冷静的时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巨大的蘑菇头刚抽出,就是一阵猛,白花花的体像是喷泉,直直在她的背上,持续了好一阵子。

她几乎是在同时,强忍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撑着玻璃一动不动,任由他的华尽数喷薄在自己身上,粘腻一片。

周围,他的气味蔓延开来。

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伤心,周谨元轻抚着她的后背,叫她直起身子,打横抱起来就往浴室走。

开始不好好的,最后关头她闹什么别扭?他有点儿想不透。

一脸是泪的九狸呜咽着,小手掐着他的腰,不依不绕道:“快说快说……”

敢情还是没忘了这事儿!

他气得拍了几下她的屁股,佯怒道:“小白眼儿狼……小没良心儿……”

67

“谁干的?”

九狸怒气冲冲,拎起沙发上的手包,腾地站起来就要出去找胭脂理论。

耽误了好几天的课,今儿一大早,她就来了胭脂的酒吧。

轻车熟路地走到那间套房,敲了敲门,来开门的看宇一脸惊讶,继而,脸上浮现一层红晕,明显的惊喜。

他的惊喜,更加叫九狸有些惭愧。

九狸一见到看宇,就瞄到那孩子左脸颊的红肿,虽然抹了一层透明的药膏,但还是肿得老高,好看的眼睛勉强睁着。

“哎……别去……”

看宇一把拉住她,九狸正怒着,一甩手,冷不丁扫到他眼角,痛得他“哎呦”一声。

“哎呀!我看看……”

九狸收住脚步,转身去看他,心说坏了,没给人祛病,倒给人添病呢?踮着脚,她在他眼睛附近小心地吹着气,嘴里还念叨着:“不疼了……吹吹就不疼了啊……”

她想起小时候贪玩,跌了一身伤回家,哭天抹泪地向爸爸妈妈诉苦。顾成功就是现在这样做的,再忙也要过来哄着,在伤口处给她小口吹着气儿。

难得的温柔,在戎马半生的男人身上,更显得尤为珍贵。

看宇被她捧住脸,她热热香香的气息在自己脸上拂过,不禁脸一红,感到一阵不自然,下意识推开她。

这小子,还怪别别扭扭的,九狸心笑,虽然刚认识不久,但她浑身上下他哪里没见过?

憋着笑意,她决心捉弄他。

女孩子对于害羞的男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和爱护的,或许母使然?

她不服,非要着他的脸,左吹吹右吹吹。

“确实是我的错,那宴会你的形象设计是我负责的,结果还害你丢脸了……”

他嗫嚅道,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九狸愣住,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

胭脂这恐怕是帮自己教训手下人呢,算是给她顾九狸一个交代。

这女人心狠,脑子也够快,生怕九狸找她麻烦,竟是抢先一步,搞个负荆请罪。

可惜九狸偏不是小肚**肠的人,这一步,她到底是想错了。

她不是没想过,这撞衫是小,有人想给她警告是真。

只是每次对上看宇纯真的眼睛,那么清澈见底毫无杂质,她就宁愿相信,这其实只是凑巧,误会。

可是,还是不舒服。她本是藏不住心思的人,这一迟疑,手就无意识地滑下来。

看宇原本暗淡的眼神,更加暗下去,可惜,回身的九狸没有看到。

“这事跟你无关,”九狸脱了高跟鞋,坐在沙发上揉着有些酸痛的脚,倒也不拘小节,主动问道:“咱们今天学啥?”

看宇说了半天,九狸蜷成一团,抱着抱枕没什么反应,她满脑子都是昨天从周谨元那里听到的“真相”。

真相谁都想知道,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承受得起真相。

在面对绝望的爱情时,他们不比任何一对相爱中的男女来得聪明,同样选择了一种古老的方式——私奔。

J省C市附近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毗邻C国,边境线穿过这片肥沃的土地,顾九狸和周谨元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在这里落脚。

他们暂住在乡里唯一一个招待所里,说是招待所,不过是一户殷实人家建了所四层小楼,招待过往的人。老板热情风趣,人到中年育有二子,颇为知足。

他们每日悠闲,远离喧嚣,倒也自在,两个人相偎,似乎便已足够。

可是他们忘了一句,天不从人愿。

他们更忘了,顾成功不是普通人。他能叫人过太平日子,也能叫人求生不得。

顾成功带人找到他们时,面对不争气的女儿和她来历不明的情人,这个上过战场也杀过敌人的盛年将军暴怒了。

他想也没想,一把拔出了随身佩戴的枪。

9mm口径的格洛克18,最佳程距离内可以轻松穿钢板。

他是军中有名的枪王之王,高手中的高手,真正的弹无虚发。

只是人都有失算,马总有失蹄。

那颗子弹差一点就要打在不知所以,试图拦住硬往里闯的顾成功的招待所老板身上。

谁知他刚放学的大儿子斜刺里窜出来,撞飞了父亲,直直对上了那枪。

然后……

没有然后。

人如果肯舍弃自己的命去救另一个人,还有什么事是会办不到的呢?

九狸尖叫一声,冲上去想拉住那个年轻的高中生,却是慢了一步。

子弹贯入太阳,从另一侧飞出,没入不远处的墙壁。

飞溅的血和崩裂的白花花脑浆,喷了九狸一头一脸,她脚步定住,眼前一片血红,丝丝缕缕的。

眼皮有些粘腻,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血珠子噗噜噜往下掉。

慢慢腾出一只手,了一把脸,她“嗷”的一声尖叫,像是死了崽子的母狼。

之后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却唯独这件事不记得。

她住院,他逃亡。

没说再见,但一直没见。

在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齐墨出现,她躺在床上,眼神木然,掀了掀干燥破皮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如同灌了铅。

“带我走。”

这是她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好。这是齐墨最打动人的地方,你不说,他便不问。

看宇疑惑地在九狸面前挥了挥手,把她唤回来。

“九小姐,我刚才讲的,你听了吗,关于如何有效延长高氵朝持续时间的?”

看宇脾气不是一般的好,耐着子又问了一遍,他干净的手指又往里探了一点儿,却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一缩。

应该是心不在焉吧,自己“上下其手”这么久,她还是仅仅达到潮湿,没有往日的泉水潺潺。

九狸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一把抓住看宇的手,眼神炽热,“你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看宇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

至于去哪里,做什么,都有谁,他连一个字都没有问。

这当然,很好,否则,她要如何回答呢?

这本就是一个难以启齿,糟糕透顶的年少荒唐情事。

松柏长青,直入天际。墓地,这是个无风也动荡,无雨也凄凉的地方。

树木比人要来得悲哀:它发芽,长大,老去,死亡,若没有人力,便终生停留在一个地方。

它不喜欢头上的阳光,就能躲掉阳光么;它不喜欢脚下的土壤,就能换一块土地么?

人,终究没法改变出身,但是九狸相信,人能改变命运。

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能改变。

九狸捏着一张卡片,小声重复着上面的地址,问正在开车的看宇,“就是这里么?还有多远?”

看宇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依旧俊美,他专注地开车,方向盘上的手指干净纤长。

“快了,还有十几分钟。”

C市郊区,华夏陵园。

九狸慢慢蹲下身子,和墓碑上的照片对视。

他笑得很阳光,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照片有些年头了,微微泛着黄。

陌生的长相,陌生的名字,她完全记不起来。

周谨元说,这孩子死的时候,还很年轻,被几乎疯癫的家人葬在这里。

他的家人,之后就消失了。

世界上每年消失的人口不知道有多少,好像一夜之间,就被连拔走,蒸发不见。

沙沙的风在她身边刮过,看宇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地没说一句话,米色的风衣一鼓一鼓。

他感受到了她的伤心,和……迷茫。

痛苦的极限是恐惧,恐惧的极限又是什么?

看宇头痛欲裂,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会莫名地引起情绪波动,不由自主地被她左右心情?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九狸赶紧起身,把他拉到身边,“是不是开车久了太累了?”

他们直接从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开到了C市,中间没停。

看宇本来就白的脸更加苍白,双颊有些红,咳了几声,点头。

九狸搂着他,两个人一起跪坐在墓碑前面。

太诡异太疯狂的画面了。

远处望去,一对璧人坐在公墓里,天色近黄昏。

春末,郊区,天一黑,气温一下凉了不少,看宇倔强地脱下了那件风衣,披在九狸身上。

她拒绝不过,靠得他更近,一件衣服合披在二人身上。

“你害怕死亡吗?”九狸靠着看宇的左肩,忽然开口。

他眼睛亮亮的,下巴抵在她头上,几不老实的头发勾弄得他痒痒的。

“死亡并不恐怖,也不可悲。可悲的是有些人纵然活着,也只是活在痛苦的深渊里。”

他好像想了很久,又好像也没多久,一字一句轻轻开口。

九狸挣脱幕潮В鲎磐范陨纤难劬Γ糜沂质持付プ∽约旱男目冢煅省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但是我依然很痛苦……我……”

她揪着自己前的衣物,慌乱地像只幼兽,长长的指甲划过脖颈,留下几道刺目的红。

刮过来的风立刻裹挟了血腥的气味。

看宇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她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抽噎得几欲昏厥。

“我知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他看得心都疼了,口中絮絮,一把把她抱紧,像慈祥的父亲一样轻声哄着,一下一下拍着她不断抖动的背。

她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样,狠狠抓着他,把头深深埋入他怀中,鼻息都是他好闻的味道。

“我妈妈死的时候,我当时很害怕,他们往她身子上盖床单,我想去掀开,但他们不让……”

她哆嗦着,嘴唇翕动,做着强调的手势,“我从来没梦到过她,她应该是不怎么喜欢我吧……”

看宇吻了吻她的脸颊,可惜冰凉的唇落在她冰凉的脸上,谁也不能温暖谁,“不会,她不会不喜欢你……”

九狸喃喃重复着,眼神有些空洞。她有些急切地寻找着可能的热源,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冷得要命。

她不管不顾地抱紧他,脸对脸贴着他。看宇身子一僵,眼神微变,还是由着她了。

他和她像是两个迷路的人,在这一瞬间只有彼此,汲取力量活下去。

这一路她神极为紧张,现在亲眼看到了这孩子的墓地,知道周谨元所说不假,再也熬不住了,眼皮渐渐合上,蜷在看宇怀里汲取着暖意。

她全身心地信任着他,而他也真的没有辜负这份信任,无言地拥着她。

许久,看宇叫醒在他怀中几乎要睡着的九狸,“我们走吧。”

九狸双眼大睁,看清自己偎在他怀里,脸一红,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拍拍衣服,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墓碑一眼。

忽然她拉住他的袖子,惊奇道:“这墓碑附近怎么这么干净?简直干净得不像话。”

看宇淡淡瞥了一样,不经意道:“陵墓都有管理员,应该有定期打扫吧。”

九狸“哦”了一声,牵着看宇的手,一步步往来时的小路走去,他们的车就停在陵园的侧门口。

可是,车呢?

怎么不见了?

两个人惊讶地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都涌上不好的预感。

68-72

68

夜,J省省会C市,某私人机场。

随着一阵引擎巨响,一架小型客机缓缓降落。

黑暗中,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互相望了望,眼神交流了一番,其中一个点了点头,小声道:“通知胡老大,咱们到了。”

说完,几个黑影如狸猫般蹿了出去,上了暗处的一辆车,向宾馆方向疾驰。

胡益的腰杆总是挺的笔直,虽然从军火交易获取的暴利让他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也使他变得身宽体胖,但他仍将自己视为一名军人,时刻保持着军人的警惕,因而能在这乱世中一飞冲天,成为地下军火买卖中的大佬。

但是风水轮流转,今年他倒霉,谁让那个从俄罗斯刚回国的周谨元一来,就抢了好几票大生意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刚想打瞌睡,就有人来给送枕头。

虽然不了解这人和周谨元有什么过节,但敌人的敌人,也算得上是朋友,不是么。

有个盟友,总比单兵作战来得强。

他露出一口抽烟染黄的牙,地笑了,手上的骨节被他捏得嘎巴嘎巴直响。

那个女人,叫顾九狸是吧。派人跟了这么久,今晚总算有了进展。

地灯影影绰绰,流动着光影,市政府后身不远的一个私人会所包房内。

顾卿禾松了领带,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啜着酒,莫名地心情有点儿烦闷。

那女人说和朋友去逛街,怎么从一大清早就没了人影儿,手机也关机?

周围是几个熟识的哥们儿,每个人怀里都是两个妖娆到不行的小姐,正嘻嘻哈哈地互相用嘴喂着酒,桌上一溜儿东倒西歪的瓶子。

“顾,叫俩妞儿来玩嘛……”李副市长家的小公子狠吸了一口烟, Flor de Cano,纯正的古巴雪茄,味道醇厚绵长,可惜周围太多香水混杂,熏染欲醉。身边那女孩儿也不嫌,就着烟雾就凑上去和他亲了个情意绵长的嘴儿来。

周围一片叫好声,口哨吹得此起彼伏。

他和卿禾是同班同学,两个人脾倒也相投,很多时候能玩到一起去。

除了女人。

李公子边说边握了身边女人的手指,让她轻轻按着自己的额角,那指尖上缀着的水钻,亮晃晃明闪闪,看得顾卿禾一阵儿腻歪,头也开始跟着疼了。

卿禾摇摇头,刚要开口,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是个生号,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顾卿禾,我是周谨元。”

那边声音不大,极其严肃,开门见山。

卿禾挑了一下眉,比个手势,示意周围小点声,“找我什么事?”

那边也不含糊,“你的人借我用一下,时间紧,我来不及联系别人。”

周谨元这些年的基都在俄罗斯,不然不会向顾卿禾低头。

卿禾“唔”了一声,不置可否,“我干嘛用自己人给你去送死呢?”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儿。

“顾九狸出事了。”

耳朵里登时嗡嗡的,卿禾噌得一声窜起来,抬腿就往包房外跑。撞得门口一个刚进来的小姐“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包房人面面相觑。

他边往停车场跑,边噼里啪啦地按号码,一接通,就吼道:“全出来!把人全给我带出来!”

男人笑嘻嘻地解开九狸眼睛上的黑布,又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九狸吃痛,“唔”地一声悠悠转醒。

她愣了一秒,孔雀蓝烟熏的深邃的眼,此时微睁地转了转,一时间有点儿不适应屋里的灯光。她动了动双手,发现被麻绳紧紧地捆在了一起,脚上也绑着。周围很破旧,墙角都是蜘蛛网和一团团的灰掉儿,像是废弃仓库。

慢慢回想,出了陵园,顾九狸和看宇来时的那辆车不见了,两个人正在犯迷糊,颈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刚想回头,一阵剧痛袭来……

她没吱声,暗暗打量着眼前的人,呆了几秒才惊呼道:“是你这个死胖子?!”

与周谨元重逢那天,顾九狸装小姐在拉维达二十三层包房里遇到的那个恶心的胡胖子!

胡胖子不在乎她这么“直言不讳”,笑嘻嘻地点点头,短短的手指一指自己,“顾小姐记真好,还记得胡某,嘿嘿。”

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九狸坐直身体,昂着头,尽量叫自己冷静下来,别一上来就怯了场。

“你想要什么?”

胡胖子是商人,看着蠢,但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绑架这事说大不大,但绑错了对象可不是什么值得玩的。

胡胖子象征地呱唧了两下手,多少佩服九狸的直奔主题。

这世上有钱人无非两种,天生的和后天自己努力的,越是后者,就越狂,胡胖子就属于这一种。

他原是军人,退伍之后整天无所事事,但头脑灵活的他也没饿着。九十年代初的时候,终于因经济诈骗罪被判了六年。

出来后他倒也老实了两年,紧接着就开始鼓捣房地产。乖乖,那时候房地产不像现在,大张旗鼓的,专家学者成日说房价即将下跌,但是地产商恨不得楼价吓爹。跑远了,总之,胡胖子就是那时候发家的。

他向当时刚上任急于搂钱的沿海某市市长大肆行贿,以极低的价格从台湾人手里买了一块地段极佳的地皮,开始了他房地产帝国的征程。

等到大家都开始炒地皮的时候,胡胖子鼻子也贼灵,闻到了更大的钱味儿——走私军火。

“顾小姐,真的,你父亲,顾将军,我胡益是相当佩服,纯爷们儿,真的。”

他捞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下,压得那凳子吱嘎作响。

“可惜啊,你和那姓周的掺上一脚,我也是没办法哇,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我这有一大家子要吃饭……”

他苦着脸,掰开手指头还真的算上帐了。

九狸皱了皱眉,心里气得要命,周谨元如今跟她有屁关系,拿自己来当砝码还不如找那个周谨姿来得保靠一些。

上次拍卖,一千五百万呦,不是小数目。

似乎看出九狸心里的心思,胡胖子凑近一点儿,贼兮兮地笑,“你可不知道,我刚才给周谨元打电话,那小子声都颤了,爽!太他妈爽了!这逼崽子也有今天,老子这一票干得值!”

他大笑了好一阵,这才收住,正色道:“顾九狸,你放心,我不能整死你,我还要好好跟姓周的谈条件呢。”

九狸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且不说周谨元不是吃干饭的,我是谁的人你应该调查的出来。”

胡胖子老脸笑得再次开花,挥着蒲扇一般的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的大金主齐墨,失踪了,连他手下都联系不上,嘿嘿,你还是委屈一下吧,哈哈……”

九狸脸唰得一下就白了,浑身的血都往脑子里上涌,什么?齐墨失踪了?他不在欧洲,那他在哪儿?

胡胖子趁她不备,掏出个小注器,一下扎到九狸的大腿,顺手往她嘴里塞了块布。

腿上一酸,九狸红着眼睛,嘴里“呜呜”挣扎了半天,终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周家别墅下,路边静静停着数十辆黑色的车子,不知等了多久,车灯全熄,好像早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

顾卿禾刚一出现,立刻有三个人从车里出来,快步上前,替他开了车门,低语了几句,之后就默默跟在他身后。

顾卿禾风衣扣子都没扣,寒着一张脸下车,上楼。

八十公里的路他只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刹车声踩得老响。一路上遇到几个交警,伸长脖子看了看车号,愣是没敢拦。

一把拽起周谨元的衣领,他冰冷开口,“什么情况?说!”

周谨元反手抓住他的手,毫不客气地甩开,冷冷对上面前的年轻男人,眯着眼危险地说:“我记得最近几天她是和你住在一起。”

顾卿禾闻言有些丧气,自己的确有些疏忽,之前怕她嫌烦,和自己怄气,一直犹豫要不要私自配人给她,出于某种嫉妒心,还暗中把齐墨的人都给收拾个干净。

就是这一犹豫一嫉妒,出了大事儿!

顾卿禾身后的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短发刚过耳朵,灵气十足,慢悠悠嘴道:“我说您二位,还有心思推卸责任呐?!”

好听的京片子,声音不大,可顿时镇住了暴怒中的两个男人。

姑娘也不含糊,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缓缓又道:“顾少,我刚查了,没有离境记录。顾小姐之前去了胭脂的酒吧,一直和一个叫看宇的男孩儿在一起,之后两个人说出去吃饭,开的是一辆黑色本田雅阁,车一个小时前已经在S市郊区找到了,车内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

看顾卿禾稍微松了口气儿,她顿了顿,“这个看宇就是酒吧的一个上酒少爷,查了一下,没有底子。队里人齐了,您随时可以安排。”

顾卿禾身边有一个小队,这北京女孩儿就是队长小冯。它不隶属于任何党政机关、军队编制,纯粹是针对他个人的保护。

他刚才接到周谨元电话,真正是人生第一次,吓得腿都软了,用最快速度把人全召集齐了!

周谨元出一烟,也不吸,就放在鼻子底下闻,卿禾眼尖,一眼就看出他手也有些抖得厉害。

“绑人的是胡益,也是做军火的,我和他生意上有些过节,没想到这孙子敢动九狸……”

话没说完,顾卿禾一个拳头就招呼过来,直直砸向他太阳,“**你妈!芙髟愫λ淮尾还唬慊购λ诙危∥腋嫠吣悖司爬昝皇禄棺霭樟耍惺挛医心闩阍幔

周谨元没躲,硬是挨下这一拳,眼前顿时冒金星,缓了好一阵才低声道:“她要有事……”

却是没往下说。

69

凌晨两点四十,睡在家里的C市公安局长被电话吵醒,这个时侯能有啥好事?

他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刚听了两句,头上就冒了一层冷汗,差点从床上跌下去——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是,是,您放心,我马上交代下去。”

局长揩了揩额上的冷汗,心说自己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这下搞不好不是乌纱不保,而是小命玩完。

顾卿禾和周谨元得了消息,带人连夜赶往J省C市,而之前打来电话的胡益,却再没消息,纯粹在吊人胃口,折磨着大家的脆弱神经。

顾卿禾的手下情报获取得极快,很快锁定了事发地在C市郊区的华夏陵园,因为顾九狸和看宇出现的那个时间实在诡异,所以陵园管理所的人印象十分深刻。

队里尽管有搞通讯侦查的英,但因为胡益打来的电话时间太短,又是一张在便利店买的手机卡,一时间还是没法追踪。

顾卿禾听完汇报,一脸狐疑,青天白日的,又不是清明上坟,跑这来干什么?

他想着,不禁朝一旁的周谨元投去疑惑审视的目光。

周谨元一边和C市的一个副市长联系着,一边眉头深锁,不时拿笔在纸上划着什么。

他在计算自己手里的武器,在几个小时后能运送到。

小冯他们作战经验虽然丰富,但是胡胖子手里有多少人还是不清楚,所以狙击作战仍为上策,好在M16、M200和巴雷特等火力十足的狙击步枪他手里充足。

自己一个冲动,不敌九狸的美人计,欢爱过后被她套出了话,知道了那人被安葬在华夏陵园,看来这一筋的玩意儿果然去了!

有了省厅的协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内调动了公安的一批锐,武警那边也出了一个尖刀小分队。

不仅如此,还对内对外严锁消息,连救援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救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多嘴的,刚冒个话茬儿,就被上头顶回来,“哼,祈祷吧,救得回来升官发财,救不回来集体陪葬!”

还用明说,肯定是大人物。

卿禾思索了许久,出发前还是给顾成功的生活秘书高思方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高秘书赶紧请示首长,顾成功听完,坐在沙发上半天,只对着电话说了两个字,“不管。”

这种时候,他不能管,也没法管,身份摆在那里,做什么都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顾卿禾眼睛一下湿润了,他知道,顾成功哪里是不管,他调动自己的人手,再到C市安排人力,如果没有老爷子点头默许,哪会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果然,没过一个小时,高秘书打来电话,说老首长刚才一个人坐在书房,连抽了四五烟,然后就戴上老花镜,接内线开始打电话。

顾卿禾放下电话,和正在忙碌部署的周谨元交流了一下眼神,只一瞬,两个人居然产生了一种同心协力的错觉。

九狸九狸,你还好么?

黑暗,无边的黑暗,除了黑暗,空气里有着不同寻常的粘腻,好像带点儿香气,那种潮湿感像是南方漫长的梅雨时节。

昏睡了几个小时的顾九狸终于在彻骨的疼痛中再一次醒过来,被注过莫名药水的大腿火辣辣的,正是疼痛的源头。

她呜咽了一下,嗓子里彷佛燃起一把火,脸上异物感传来,原来不是天黑,而是眼罩又被重新戴上了。

她困难地挪动着,想腿究竟怎么了。

突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腕似乎被紧紧地拴上了铁链一样的东西,微微一动就勒得生疼,再去动脚,果然也是被拴住,活动了一下脖子,连脖子上都有项圈,一头连着头上方的床栏杆。

置身在漫画、影片、小说中的场景,九狸哀叹在现实生活中居然真的有人有这样变态的嗜好!

她痛苦地拉扯着身上的枷锁,希冀着它们忽然断裂,叫她从束缚中解脱出来,但是它们异常坚固,完全就是按照特殊的工艺制作而成。

她与之奋斗了许久,除了折腾出一身汗以外,就是满手满脚的红色勒痕,被坚硬的铁链再次摩擦,痛得她逼出眼泪来。

就在她几近崩溃,想要狠狠大哭一场的时候,门开了。

胡胖子一脸险地走近,他还是低估了对手!

他不愿相信自己心布置的这个局,以失败告终,仔细回味着周谨元第一次见到顾九狸时的反常,还有之前调查到的二人的关系,他决定要对这个女人下手。

最好在办事时拍点照片儿,将来有个万一,也好防身……

在角落里支起摄像机,他笑得猥琐,慢慢走向床上不能动弹的九狸。

九狸眼睛被覆上布,看不见周遭,但是对于未知的危险有种天生的恐惧,她完全感应到了有人在接近自己。

“嘿嘿,顾小姐,我改变主意了,与其在这傻傻地等周谨元和我谈判,还不如叫你陪陪我……”

胡胖子嘴里喷着臭气,身上一股汗酸,连鞋也没脱,就爬上床。

极度惊恐中的九狸再次扑腾起来,口里疯狂地喊着:“混蛋……你敢动我……你不得好死……”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身体靠了过来,脸往前凑到几乎要碰到她有些干裂但仍不失感的小嘴唇。

“从这么近看你还真美……”

九狸怒视他,手上使劲而每一次挣扎,只是把伤痕勒得更深,除此之外,她动不了分毫。

黑暗中,九狸的一颗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胡胖子虽然胖,但对付女人倒是手脚麻利,大力扯着九狸身上的衣服。

九狸平素不怎么追求奢牌,但是衣物都是心搭配选择,质地上乘,倒不至于被胡胖子一手扯烂,只是绷飞了几个小铜扣,前一片狼藉,顺着两块耸起的锁骨可以看到敞开的衣襟中紫红色罩和隆起的一圈白得象雪的*房外沿,看得胡胖子喉咙里叽叽咕咕,双眼发直,猛吞口水。

他重的呼吸和九狸的挣扎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极为刺耳。

就在这时,门突然再次无声无息地开了,紧接着是三角架轰然倒地的声音。

胡胖子正抓着九狸的一只小手猛啃,忽然一股诡异的大力自身后传来,胡胖子只觉得脖领子一紧,嗓子发甜,就“嘭”地一声被掀翻在地。

“!哪个敢坏老子的好事儿?不是说叫你们在外面守着……”

胡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来人就是一顿好骂。

有人来了?九里虽然看不见,但耳朵竖得高高的,听声音,好像有其他人在屋里。

她禁不住一阵雀跃,有人来救自己了?还没弄清是敌是友,就赶忙稍稍仰起头喊道:“救命啊……”

胡胖子狠狠瞪了一眼九狸,“闭嘴!”

他又看向来人,声音高了八度,“喂喂喂,干什么?老子答应和你合作,可没说叫你管着老子啊!这女人长得不赖,大不了我玩完了甩给你……”

那人没吭声,只不耐烦地一扬手,还没看清动作,胡胖子就叽里咕噜地滚出了半开的门,重重地磕到了头,黄浊的眼睛一翻,昏死过去了。

刚刚从绝望中摆脱出来的九狸,在听清眼前两个人的对话后,懵了,难道来人是胡胖子的同伙?

难不成自己刚逃出虎口,又陷入狼窝?

“你是谁?不要过来!”

九狸拉紧了手边的被子,试图往后缩,她一动,手上的铁链子跟着哗啦啦一阵响动。

神秘人不说话,九狸也看不到,但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正一步一步接近自己。

他的呼吸声很微弱,任凭九狸细听,也分辨不出,顿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怦怦地比刚才更响更急了。

簌簌的声音传来,九狸侧耳细听,却是……

脱衣服的声音……

古龙曾经怀疑,自古以来,黑暗岂非就是恐惧的源。

而人类,对于可能发生的危险,又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特别是女人。

如果说九狸对之前的胡益是心生厌恶,那么对此时此刻自己面前的人,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恐惧。

盲人的听力总是格外的好,九狸真实地体会了一把,她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一双耳朵,可以听清一切。

来人神情坦然,对床上的九狸好像视而不见,不紧不慢地脱着衣服,解开扣子的声音,拉开拉链的声音,衣服摩擦簌簌的声音。

已是春末初夏,没几件衣服可脱……好在他只脱掉了上衣,就住手了。

男人略显瘦削,但肌结实,条理分明,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结果。此刻,他光着上身,胳膊撑在床沿,近距离看着床上的她。

她虽然看不见,但隐隐感受到了对方灼热的眼神,不是贪婪,不是色情,不是急不可耐,而是一种深深的、复杂的……

仇恨?!

她虽无法用眼睛验证这种猜想,但是感情上的折磨,远非其他任何痛苦能够比拟。从小,她就宁愿讨厌自己的人哪怕动手揍自己一顿,而不是感情的蚕食和侵吞。

在极度的恐惧中,她反而不能像刚才那样破口大骂和高声呼救,而是瑟瑟地抖着,强忍着身上的乏力感,试图抓紧手里的被子。

对方很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听得出是一个年龄不太大的男人。

70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床前,用力捏住九狸的下颚,尖锐的疼痛迫使她只得张开嘴。

“啊……”

他皱紧了眉头,觉得她好吵,犹豫了一下,他的唇立刻覆在了她有些干裂的唇上,堵住了她刚刚溢出的尖叫声。

温热的舌头顺势探入她的嘴里,细细探索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技巧十足地强迫着她与他交织共舞着唇舌,进出间两个人口中的津交换着。

“给我滚开……滚开……唔……”

四肢都被固定地牢牢的九狸,只能拼命呜咽着,发出闷闷的呜呜声,试图拒绝他的唾,在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凄惨瘆人。

见挣脱不开,九狸像条上岸多时的鱼儿,最大范围地摆着头,试图逃脱唇上、口内的侵略。

男人似乎更加不耐烦了,伸出一只手,牢牢按住她的头,呼吸急促,把她吻得更深更重,她的感官世界顿时只剩他的呼吸声与气味。

“唔……”

忽然,男人吃痛,收回手,惊讶地瞪着她,慢慢,将手抚上染血的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女人居然咬了他!

还咬出了血?!

“咝……”

九狸只觉呼吸顿时顺畅,嘴唇上的压力也消失了,她略略转了转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身体还在敏感地轻颤,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小腹升起,又热又涨。

他恨恨,自己大意,被她偷袭得手,思及此,登时目光火热,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应该害怕,但是受到男人目光的视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竟然产生了反应,九狸娇媚得一个劲儿颤抖。

当陌生男人的手指碰触到九狸敏感的肌肤时,她“啊!”的一声惊呼,身体紧张地绷紧,手脚上的铁链也跟着被拽得哗哗直响。

他的手忽然钻入她半敞的衣衫里,勾着罩的边缘灵活地深入,大手掐上她的尖。

她的非常柔软,温暖,轻轻一捏,雪白的嫩就从指缝间挤了出来。

男人的手指仿佛带电,九狸痛苦地挣扎,既怕他伤害自己,更怕自己沦陷在他娴熟的手法之下。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啊……”

男人冷冷地看着他,让十指深深陷入房以后,突然像连拔起似的用力抓住房向上一提。

剧烈的疼痛使九狸大声地尖叫,迅速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手指弯曲,死死抓住床单,连指尖都泛白了。

见她着实痛得厉害,白净无暇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他犹豫一下,放松了手掌,房滑落,一松一紧之间,她的弹十足。

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九狸的房呈现出均匀的半球型,不是A片中那女星般的弹,恰好够他的双手一握,但弹却极佳,肌肤白皙透明,娇嫩非常。

他膛急速起伏了几下,看得出有些生气,伸出一只手向她的腿。

九狸下身一凉,脚上的铁链晃悠了几下,她“啊”的一声惊叫,知道连内裤在内的下半身衣服已经被扒掉了。

她试图合上腿,但显然慢了一步,一双凉凉的手按住了她的脚踝,使劲一拉,她被大大分开,保持着一个令她羞耻不堪的姿势,小小的花蕊遇到空气,想要羞涩地闭紧。

奇怪,她的脚踝有铁链,那这个男人是怎么脱掉她的裤子的?

似乎猜到她心中的疑惑,男人闷闷地笑了,声音低沉但是掩饰不住嘲笑。她愣住,寒意一寸寸在背脊上升起。

是……是人类不……

忽然,男人俯下身,思索了一下,接着头枕着她的大腿,把脸靠近她的私处。

鼻尖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他脑袋昏沉沉,竟然撅起双唇印在她那道缝间。

这个举动他似乎从没考虑过其意思,是完全本能的驱动。

本能呢啊……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女人的这里,像接吻一般吸吮着她的花瓣,并将舌尖顺着裂开的缝隙进入其中,湿漉漉的舌慢慢探入。

当他舌尖触碰到缝上方一颗小小的蕾,并把它衔在口中不停地吸吮时,九狸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震起来,他耳边听到的是她越来越重的喘息与抑不住的呻吟。

“嗯啊……不……要……”

似被她的声音所感染,他吸吮得更加忘情,并且试探地伸出手,托高她的臀,冷着脸问她。

“要还是不要?说清楚……”

九狸浑圆光滑的臀瓣被他一阵轻抚,时而轻缓时而用力,一下下来回揉搓,男人慢慢地享受着掌中的可口美味,她却浑身肌绷紧,如同上刑般的忍受着,觉得自己的双腿内侧彷佛要被烫化了一样。

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她的下腹一圈圈扩散开来,天啊,那感觉竟然非常好受,叫她舍不得挣扎。

怎么会这样……

九狸满脸绯红,呼吸急促,头无力地向上伸着,更显得雪白的玉颈颀长优美。

他被她咬得出血的唇印在她的私密处,丝丝的血染在粉红的两片花瓣上,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一低头,看得火气翻涌,一向自恃无敌的控制力轰然倒塌。

这让他觉得无比刺激,继续用舌头拨弄着那颗小粒,渐渐地感到那粒在他口中开始膨涨,与之同时,一丝淡淡的散发着香甜的体从她体内渗出。

源源不断。越涌越多。

她气急,恨自己不争气。

九狸的身体像一条流动的鱼儿般扭动得越来越剧烈,最后男人不得不用手按着她突起的两边胯骨,才使得她不能逃脱自己的掌握。

两道指印红红,明显清晰,印在她因为瘦,而格外突出的胯骨上。

“放开我……你……”

她挣扎着,手腕拼命想着往上翘,想去挠他。

十手指痉挛,雪白的手背上几丝青色的小静脉因手指那莫名的用力而若隐若现。

男人不为所动,显然很灵活地可以躲开她的攻击,倒是上瘾一般继续舔弄着她。

除了唇,他还不满足,又迫入一手指,随着灵活的小舌一起进入她。

手指比唇还灵活,深入得更多,曲起一节指节,不断调整着深入的角度,他观察着她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在她刚刚露出既欢愉又痛苦的神色时,狠狠迫入,猛地触到了传说中的“G”点!

“啊……”

九狸一阵哆嗦,异物感使她不自觉收缩蜜道内壁,想要拒绝全然陌生的侵入。然而夹紧的是大胆火辣的舌和指尖。

嘴唇温热,吸出一波波甜津爱;指尖轻挑,湿热柔嫩的花瓣被迫羞耻地绽放。

他不急,狂邪地吮吸着那娇滑、柔嫩的粉红色的两片外瓣,舌头打着转地轻擦、柔舔、缠卷、轻咬,等到她忍不住发出闷哼时,舌尖往上,一次次划过处于战栗而凸起的坚硬蓓蕾,非要她不停地濡湿自己。

整个私处,都被他弄得湿淋淋,粉嘟嘟。

这还不够,他稳稳地托着她的臀,手指不断地研磨着那个兴奋点,勾出一波波的水痕。

女人就是这样在身体上处于弱势,尽管心里屈辱,但是在男人这样有技巧的挑逗之下,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湿润了。

这种身体的自我背叛使得九狸几乎要羞愧得想自杀,自己竟然这样荡么?

可潜意识里,她却怕,他就这样收手,止步。

似乎对她的甜很喜欢,男人认真地吸吮着它,生怕漏掉一滴,似乎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什么。

下身酥麻,可仿佛听觉更为敏感,她听得出,那是歌谣一般的繁复语言,像是一种远古的调子。

咒语一般,单调的声音响了好久,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神思渺然。

思想和身体几乎被完全剥离,她茫茫间似乎忘记了挣脱。

原本还算明亮的小屋,霎时间昏暗起来,小小的旧灯泡摇摇欲坠。

在他们的周围,空气一下子凝滞了,变得沉重,彷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先是在他的身畔形成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巨大的漩涡,然后缓缓上升,聚到九狸的头顶、四肢,最后似乎有生命一般,慢慢聚拢,收紧,化成一股细细的白线,极为迅速地钻入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那不小心沾染在她蜜处的几丝血迹,不仅没有干涸,反而变得更加浓稠湿润,发热发烫。

与此同时,一直在认真舔弄着她的男人停下动作,抬起头,他的眼睛此刻出奇的明亮,黑色的瞳仁里缓缓浮现出她的身影,像浮在水面一样。

为什么,还不进入我……她无不遗憾地想着,下一秒,又恨自己的无耻欲。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好像刚刚做了极其耗费体力的工作,鬓角已经开始见汗了,他抬手随意擦了擦,顺手捞过自己的上衣,迅速穿上,几秒钟就恢复了刚进门时的原状。

此时此刻,可惜九狸看不到,男人的脸上,是多么的郑重其事,就好像……

完成了某一项庄严的仪式。

他手上的冰凉感还残存在九狸身上,凉气沁入五脏六腑一般,比夏天喝冷饮料还来得刺激,寒意久久不散,她顿时冷得上下牙打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神秘的男人看了一眼她,神色复杂,转身出去了。

九狸听了半天,再没有任何声音,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她攒了一些体力,又开始试图挣开身上的枷锁。

她摆动了几下头,居然,眼睛上的布掉了下来!

九狸大喜,眯了眯眼睛,适应周遭突如其来的光线。屋里点了一盏灯,虽不十分亮,但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极小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小小的窗户紧闭,应该是仓库里面供人临时休息的地方。她还不能动,只能转动头看看四周。

忽然,看清眼前事物的九狸愣住了!

床的对面,是一面老式的穿衣镜,一人高,正好能看到平躺在床上的自己。

她的长发散乱地披散着,铺在有些泛黄皱巴巴的白色床单上,流泻在半裸的身上,像是披了一件黑色外套,显现出一种慵懒的感。

她的手腕和脚踝上布满了因挣扎而不断拉扯出的红痕,有的已经开始破皮出血,血丝噌在身下的床单上,触目惊心。更令人惊骇的是,她连脖子都被套上了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看上去活像一个禁脔,或者一个正在苦难中沉沦的爱娃娃。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惊讶,此时她的隐秘之处因为捆绑的姿势而大开着,粉红粉红的,还沾着那个人的口水,昏暗的灯光下盈盈泛着靡的光泽。

天啊!九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声尖叫,她吓得几乎要用手去捂住嘴,只是刚一动,手上传来的刺骨的疼痛提醒了她,她还处于被绑架阶段。

她快速地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逃跑目前是不太可能,且不说那个胡胖子究竟带了多少人手,就算她出去了,恐怕也找不到看宇,他要不是为了自己,说不定早就跑出去了。

这个傻孩子,你先出去了,好找人来救我啊,我们现在都困在这里,要死真得一起死了!

九狸看了看手指细的铁链,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不论如何打不开了。

齐墨如今下落不明,卿禾只道自己出去逛街,周谨元态度向来若即若离,难道和自己有关的几个男人,这一次竟是谁也不能找到自己了么

冥冥中似乎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劝着自己,睡吧,快睡吧……

眼前逐渐模糊,奇怪的困意袭来,按说这样危险的境地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九狸动了动身子,把受伤的手搭在小腹上,抵抗不住疲惫感,再次沉沉睡去。

71

小冯一边稳稳开着车,保持着八十迈的时速,一边不时地看着卫星定位仪上那个固定的小红点。

“顾少,胡胖子的手下居然还有点儿脑子,他们其实是以华夏陵园为中心,不断地绕圈子,给人走了很远的路的错觉。这样小姐即使跑出来,也以为自己离开C市很远了。”

顾卿禾冷哼了一声,才半天,他的眼睛里就全是红血丝,不复神采奕奕。

“什么狗屁GPS,美国研究的也未必管用!还得等2020年咱们中国的北斗卫星定位研制成功……”

卿禾一紧张,话就明显多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心上人,尽管他一直压抑,可面对自己的手下,还是泄露了心事。

小冯微微一笑,没有争辩什么,只是眼神越发凌厉起来,养兵千日,不就是为了用兵一时么?

顾卿禾又一次出手机看一眼屏幕,齐墨关机,他只联系到曹澜。

他和曹澜没什么交情,但目前只能找他帮忙。

可惜曹澜一出口,他心就凉了半截。

齐墨失踪了?

九狸被绑架,如果有了个好歹,叫他怎么面对自己,面对齐墨?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要好好照顾她。”

齐墨临走时的话言犹在耳,他意味深长的表情暗示他,他顾卿禾的小心思,他一向都知道。

卿禾捶了一下车窗,闷闷的“嘭”的一声,窗外月明星稀。

四辆黑色的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向C市郊区的一处化工厂的旧仓库。与此同时,周谨元正在这最后一辆车里调试好最后一把M200的瞄准镜。

美军海军陆战队的装备,这是他曾做过的一笔大生意,自然了解这枪械的能,这次当真是拿出了血本。

他冲着半开的窗,对着外面勾动了一下手指,比划了一个开火的手势,眼睛里都是杀戮情绪:胡益,你敢动我的女人,真的真的是活腻歪了!

72

日光熹微,远处海浪拍打着干净细腻的白色沙滩,不远处似乎隐隐有孩童踏水嬉闹的声音传来。

微风过,热带植物特有的味道袭来,宽大的绿色叶子摇曳生姿。

从木制的窗框往外望去,海天一色,天似乎很低,在远远的某一处融入大海,细细的一条边界几近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心情沉重,周遭的景色会让齐墨陷入一种他在度假的错觉。

他住的屋子没有钟表,他的一切私人物品早在第一天就被收走,他现在只能靠太阳的升起和落下来计算时间。

至于那神秘的降头师华白,除了那次见了一面,齐墨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者是她。

他试图从那个谝淮渭婢痛蟠虺鍪值男「鲎油降芸谥刑壮鲆坏愣杏玫男畔ⅲ伤孟褚幌伦颖涑闪搜瓢停杂谒闹疃嘁苫螅惩骋砸⊥泛兔H坏难凵窭醋鞔稹

齐墨耐着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等下去。

他开始相信,等待是一件会叫人发疯的事情。

不是没想过逃跑。

只是在一个著名的降头师眼皮底下逃跑,是不是有些过于痴人说梦?

那小个子在听到齐墨说出“要走”时,慌得一个劲儿摇头,难得的说出了“你走不出去的”这样一句话。

没有华白的允许,任何人,来得了,走不掉。

他指了指吊脚楼下那一片茂密而鲜艳的植物,黝黑的脸上笑得温和无害。

“这都是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试图悄悄来这儿,而被我师父给植物们做了养料,一个人,只需几小时,就会被吃得干干净净,渣儿都不剩的……”

齐墨点了点头,坐下来,按着记忆,每天按时打坐。

到第十天的时候,他终于觉得身上不再那么酸胀无力,开始试着在屋子里小范围地运动,以此来恢复体力。

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齐墨的体内有小小的电子芯片,可以用世界三大卫星系统之一的欧洲系统进行长达1000小时的不间断个人独立的定位跟踪与数据传送。

只是这一次,老齐莫名其妙地自己选择,与世隔绝。

也许,他也在赌一把,赌华白肯不肯,能不能帮自己。

赌输了,他没缺什么;赌赢了,他就算了了心愿。

终于在第十五天的时候,一觉醒来,他对上床边那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即使齐墨自诩为不是登徒浪子,他也想赞叹一声,好美的眼睛!

华白的眼睛,并不大得出奇,但黑白分明得有些吓人,纯黑色的瞳孔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当他完完全全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跟着下陷,下陷,直到灵魂完全陷下去,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华白依旧戴了面具,只是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袍子,薄而透气的布料上绣着繁杂的装饰花纹,极其符合他高贵神秘的身份。

要知道,在东南亚一带,降头师是很受民众拥戴和敬畏的职业。

晨光斜入,打在他的身体上,好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就那样支着下颌,表情纯真得像个中世界教堂绘画中的虔诚的宗教少年。

见齐墨没有被自己吓到,他轻启朱唇,低低笑道:“我在想,干脆就叫你在美梦里死掉了算了。”

他笑得十分好听,好像在说什么引人发笑的话题一样。

齐墨闻言眼神一凛,顺着对方低垂的视线望去。

华白左手上,正在把玩一只小小的蜈蚣,这蜈蚣不大,比常见的似乎还要小些,只是通体血红血红,如同一个致的玛瑙雕塑一般,正在他手上缓慢地来回爬行着。

此外,在他曳地的长袍上,还有不下三十只大小各异,颜色不同的蜈蚣,或长或短,首尾相连,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

它们每一只嘴里都衔着前一只的尾,举得高高,看得出每一条都是剧毒无比。不多时也许就会要人命。

饶是齐墨见多识广,这会儿也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了。

一般常见的降头术,也就是这种五毒降头,这些恐怖的小生物乃是降头师最常用的道具,包括蛇、蜈蚣、蝎子、蜘蛛和蟾蜍。

齐墨依然直视着华白,不敢动,他虽然也在笑,但显然,笑得要比华白勉强得多。

“你若要杀我,何苦要等我醒来呢?”

华白愣了一下,也跟着点头,口中一字一句重复道:“是啊,我为何要等你醒呢?我的这些宝贝儿,可是饿坏了呀!”

他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语气十分亲切,看上去越发像个年轻女人。

是的,华白的别,和他的其他一切,仍是那么扑朔迷离。

他话语刚落,那件做工良的白色衣服便好像被一阵风给吹鼓,发出哗啦啦的奇怪响声。

齐墨坐起身子,有些惊讶地看向华白,华白诡秘地一笑,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着,口中念出一长串陌生的音符一样的咒语。

只见衣服越来越鼓,声音也越来越响,齐墨后背的冷汗,也越冒越多。

很快,一只细长的蓝汪汪的蛇率先探头探脑出来,挑衅一样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子,这才一扭一扭地朝着华白身上的蜈蚣圈爬去,在它们的外围,重新围了一圈。

紧接着,其他花色的蛇也跟着倾巢而出,后来是蜘蛛、蜥蜴、壁虎、小蟾蜍等等,足有上百只,一个个井然有序地出来晃荡一圈,再咬住前一只,围成一个更大的圆,老老实实地摊在华白的白色衣服上。

胆小的人,恐怕看清了眼前的景物都要昏死过去,齐墨咽了咽唾沫,也倍感喉咙发紧,只觉得浑身发痒,毛骨悚然。

华白不理会齐墨,笑嘻嘻地一会儿这个,一会儿碰碰那个,嘴里念念叨叨的。

“你知不知道?中了五毒降头术的人,等到发作时,全身会突然孵化出好多好多的虫子,从七窍中涌出来,痛苦万分,整个人都好像要被铺天盖地的虫子给扯碎咬烂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华白随手捏了一只蜘蛛,在齐墨眼前晃悠了几下,“耐心”地解释着。

齐墨忍住一阵不断上窜的恶心,清晨的胃里翻江倒海,要不是还没进食,恐怕早就要大吐特吐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住心中的疑惑,静静地等待他说出真实的来意。

看出他的不适,华白有些嘲讽地讥诮齐墨,“这可是很普通的降头,其他稀奇古怪叫人活不了也死不了的招数,我多得很呐……”

齐墨终于冷冷地开口,打断他的漫无边际,“你究竟想说什么?”

华白好似等了这句话很久很久,勾了勾嘴角,面具后的双眼如同两颗上好的玉石,出逼人而诡异的光芒来。

“很好,我喜欢这么直接。我叫你离开那个女人,你离开,我就帮她记起来忘记的事。如何?”

原来他打算针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顾九狸?!

齐墨故作苦笑,怅然说道:“华白大师明知道我此次专程而来的目的,如今你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吗?”

华白“嚯”地一声站起,面露不悦,一把拍掉身上的诸多毒物。

那些毒物似乎极为通晓人,知道主人心情不好,仍旧头尾相连,一个接着一个,极其迅速地一溜烟顺着衣摆重新钻入他的袍子里,不到一分钟内就恢复了平静,好像它们压儿没有出来过一样。

齐墨看得有些咂舌,暗道华白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单凭这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般的外行人就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了。

可齐墨非要轻捻胡须。

他昂起头,笃定地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华白好像料到了他的反应,从鼻孔中冷哼一声,阳怪气地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把你迷得这样晕头转向的?”

他年纪比齐墨轻得多,偏偏一副见多识广的口吻,听得齐墨又想哭又想笑。

“那女人有什么不好?你偏对她成见如此之深?”齐墨不甘,用华白的思路反唇相讥。

“你……”华白一时语塞,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肤显出一抹红晕,让他像女子一般娇俏。

他恨恨,沉默了半晌。

“既然这样,那请恕华某不才,没法子完成哈尔教授的请求了。齐先生,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华白转身,一甩袖子,露出一副逐客的神色。

齐墨有些吃惊,一把掀开被子,赤脚走下床,穿着睡衣就几步走到华白的面前。

两个人对视许久,屋里暗流涌动,两个人身上各自不同的强大气场瞬间交锋。

半晌,齐墨微微一笑,收起眼神中杀人一般的光芒,“如此,那齐墨告辞了。”

华白也一拱手,眼含笑意,“离开她,否则,不是你死,就是她死,呵呵。”

他笑得满心愉悦,在他眼中,生死只不过是嘴唇的一开一合罢了。

而这一次,在他不长不短的生命中,也许从未有过这样的矛盾,两种选择这样沉重地彼此胶着着。

听到齐墨离去的声音,年轻而又苍老的降头师慢慢踱到窗前,凭看着远处涨起又落下去的无垠海面。

头一次有眼眶湿热的奇异感觉,他想,这世界上,谁也不可能知道我的无限悔恨与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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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小冯安静地把电脑屏幕转向顾卿禾,上面用红色圆点显示了顾九狸最有可能被囚禁的位置。

是距离C市郊区不远的一个化工厂的废弃仓库。

稍前一个小时,她抓到了一个胡胖子的手下当舌头。

虽然经过严刑逼供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但是这小子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给出了大概方位。

一直深锁眉头的顾卿禾,破天荒地问周谨元要了一支烟,慢慢吸完了整只。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夜色中闪着微弱的光,他狠狠掷飞了烟蒂,下定决心强攻。

虽是不得已而不得不强攻,但两个人心里都忐忑。

顾卿禾稳稳接住周谨元递来的一把巴雷特M82,有些不屑地弹了弹可以抵肩的特制枪托,“这枪据说不是没有批量生产么?那你手里有多少支?”

周谨元微微颔首,主动上前帮他调了调膛口装置,“不多。但杀人肯定是够了。”

卿禾难得的露出一抹欣赏的神情,瞄了瞄夜视镜,故意轻描淡写道:“不错啊,三个多小时就搞齐了装备,看来,咱们今儿这是携手一起打飞机去了。”

巴雷特狙击步枪M82,巴雷特大口径狙击步枪系列的开山之作,即使是后来被称为“一枪毙命”的M99,也难以掩盖其光辉。

一句卿禾口中的“打飞机”,就足以肯定它在单兵作战中的巨大作用,一枪一人,战争中完全可以轰掉一架小型机。

胡胖子不是有个空中私人座驾么?

甚好,那就当个移动靶算了。

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泯恩仇的意味,只是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

莎士比亚说,我妻子的情人,就是我的朋友。

那一刻,也许两个人心中都飞快地闪过这句话来吧?!

经过短暂的安排和部署,小冯带五个人守住仓库的前后侧门,周谨元压不住顾卿禾,后者红了眼,说什么也要亲自上阵。

开玩笑,顾少爷岂能在后方干等枯坐,美其名曰静待捷报频传?

面对周谨元怀疑得甚至有些鄙夷的眼色,卿禾高傲地抬起下巴,一把扛起了十几公斤重的枪,快速瞄准。

一千二百米,远距离准爆头,这不是CS游戏。

枪口一热,子弹以不可思议的初始速度飞出。

顾卿禾轻轻闭了一只眼,作为回敬,向身边的周谨元递过一个颇为自得的眼神。

虎父无犬子,这句话还是对的。周谨元没说什么,抿紧了薄唇,握枪的手紧了一紧。

他要保证他没事,因为他是她的弟弟,骨至亲。

胡胖子到底是搞军火的,火力十足,虽然人手不多,但是弹药枪支充足,凭借着对地形熟悉,一开始相当占据上风。

双方半个多小时愣是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说是强攻,但毕竟投鼠忌器,周谨元和顾卿禾有些吃不准胡胖子搞什么猫腻儿,只是奇怪为何一直不见他的人影,反而都是手下在卖命。

他俩哪里晓得,胡胖子现在还晕死在距离美梦的一步之遥的门口。

“哎!咱们是在拍电影吗……”

卿禾瞅准了一个空当儿,扯着嗓子问周谨元。

因为激动,他脖子上青筋突起,两行汗从鬓角哗哗流下,白皙的脸上沾了不少爆炸带起的飞溅的泥土。

“你个傻逼,看着点儿……”

周谨元顾不上回答他的白痴问题,举枪就,远处的一个狙击手应声而落,子弹正中眉心。

那狙击手刚刚瞄准斯饲浜蹋钜坏憔鸵鄱饣

真给力,周谨元多少年不爆口了,今天破戒了。

他腾出一只手按住顾卿禾刚要直起的身子,怒道:“这是狙击枪,不是冲锋枪!隐蔽你懂不懂?”

刚要回嘴,顾卿禾耳朵里传来“沙沙”的信号传输声音,他不敢大意,赶紧调大音量。

“顾少顾少!我们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侧门右转有个小楼梯……”小冯焦急的声音传来。

顾卿禾噌地起身,扔掉狙击步,转过后背上背着的一把大口径冲锋,突突突打了一梭子子弹做掩护,拽上周谨元就撤,示意身后的队员补上火力。

地下室。

“这老兔崽子怎么解决?杀了是不是有点儿便宜他了?”

小冯站在门口,端着枪,致的手工小牛皮靴子冲着胡胖子的大肚子就是一脚。

床边的顾卿禾充耳不闻,低垂着头,摩挲着九狸的手腕脚腕。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她身上的枷锁,只是扯动间难免加剧了她原本的伤痕。

他抱着仍在昏迷中的九狸,谁也不让碰。

九狸的手腕脚腕全肿,淡淡的血丝噌在卿禾衣服上,屋里很潮,血腥味混合后的味道不好闻。

一旁的周谨元冲小冯打了个手势,静静上前,拍了拍顾卿禾的肩。

“卿禾,快松手,我们要马上带九狸上医院……”

回想起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周谨元,也不禁愤怒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晕倒在门口的胡益!

顾九狸呈“大”字形被缚在床上,衣衫半褪,凌乱不堪,下身红肿湿润。

她面前的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个摔坏的摄像机。

两个人都不敢肯定,九狸究竟有没有受到侵犯。

顾卿禾这才缓过神来,轻轻放下九狸,三下两下脱了外衣,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去个狗屁医院,回家,把大夫叫来。”

经过小冯身旁,他压着声音冲她吩咐。

小冯点头,又冲地上的胡胖子跺了一脚,“顾少,这孙子咋整?”

顾卿禾头也没回,踩着楼梯慢慢往上走,露出一个狰狞的残暴表情,“咋整?等他清醒后摘肾摘胃摘肝,然后,活活打死。记住,把这儿给我平了,彻底平了!”

他第一次,有一种想把满清十大酷刑在这个畜生身上全用一遍的冲动!

漆黑略显冷冽的夜晚,星子稀少,东北的春天夜风干燥而冷。

白日里沉憋闷的天气,众人皆以为是要下雪。

哪知到了凌晨,终究只零星飘落了几丝雨,伴着冷的风,只让人觉得凄凉萧索。

周谨元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握着方向盘,眼看着卿禾发动起车子,在他面前疾驰而过。

耳边忽然想起周谨姿某天对他的嘲讽,“你爱她?这天底下谁都可以爱她,但可惜你不行,你没资格,你保护得了她么?”

那女孩儿年轻却世故,到底看得比他自己透彻。

是以刚才,面对不远处,伤痕累累昏睡着的九狸,他第一次犹豫了。

一直同样奔袭的脚步迟疑,在门口驻足,眼看着另一个男人满眼伤痛满眼爱怜地抱着她,轻声哄着爱抚着。

他想告诉顾卿禾,他的爱和他的痛,一点儿也不比他来得少。

如果她死了……

我不会自杀,可我会比死痛苦一万倍,我会带着爱与悔恨,行尸走地过完一生。

这是我的罪,我要用继续活着,来赎罪。

可是思前想后,这事毕竟因自己而起,说与不说,还有区别么?

有人弯下腰,轻轻敲了敲窗玻璃,是小冯。

“周先生,我来开车吧。”

她笑得友善,瞄了一眼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的手,泄露了满腹心事。

周谨元点点头,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他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流线型的车身划过优美的弧线,呼啸而过,紧紧跟上前面的车。

离开了大概一千米远,小冯正在开车的手腾出一只,轻轻按了一个钥匙链一样的东西。

恐怖的火焰混着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划破宁静的郊区夜空,在他们身后升腾,响起!

落地,请开手机,亲爱的,我回来了。

齐墨一袭驼色风衣,高挑俊朗的身姿,在微风中大步前行,当真有衣带当风,飘然若仙之感。

他清瘦了一些,热带毒辣的阳光也把他原本不甚白皙的肤色晒得黑了不少,然而不增潦倒,平添霸气。

对于华白的出尔反尔,齐墨并不是十分在意,毕竟自己只是误打误撞。

至于华白最后说的那个似真似假的“威胁”,他也思索了一下,但毕竟,“术”是一种对大众太陌生的东西,他想要相信,都不知从何信起。

这次去欧洲,九狸的病情,他自然挂在心上,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关于欧洲军火势力的洗牌和重组。

老牌的意大利黑手党,新兴的俄罗斯港口势力,在以齐墨为首的兰登古堡几番调停之下,终于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只是在长远的利益面前,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是以他临走时,对顾卿禾说了那样一番话。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宝贝从来不关机,连睡觉都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他多次呵斥,可这恶习从来改不了。

一股莫名的焦虑浮上心头,正恼怒着,有电话进来。

利落地按下接听键,那边曹澜的声音焦急刺耳,“老齐,你在哪儿?”

“我刚回来,还在桃仙机场。”

他挑挑眉,一向沉稳的曹澜干啥火烧火燎,难不成……

刚要问,曹澜再次急急开口:“顾卿禾来电说九狸被人绑架了!”

“轰!”

齐墨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轰然倒塌,捏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叫老虎开车来机场接我。快……一点。”

他眯起眼睛,瞳孔如猫一般,盛怒下几乎缩成一线。

了有些憋闷的左口,他好似感受到她的疼。

74

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病态的红晕,长长睫毛轻颤,眼下有着淡淡的黑圈,眉头紧皱,看得出即使是昏迷,她也睡得极不安稳。

瓶里的营养,一滴一滴,流得缓慢而匀速,另一端,针头深埋在她细细的血管里。

“刚才不是说没有大碍吗?怎么还不醒?”

医生走后,顾卿禾如一只困兽,抓着头发在床边走来走去,一会儿探她的额头,一会儿再去盖好本不凌乱的被子。

抬起眼,无言地审视了一下他的懊恼神色,周谨元用棉签沾了点儿水,往九狸干裂起皮的嘴唇上涂抹着。长时间的缺水,早已令她憔悴不堪。

“有点儿受到惊吓了,睡一会儿也好。”

他放下水杯和棉签,无限爱怜地用另一只手轻抚她披散着的长发。

睡熟的她,丝毫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成熟女子,更像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狡黠的大眼睛盯着你,吐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他闭闭眼,觉得满心满口都是苦涩。

一去不复返了呵……

顾卿禾狐疑地打量着周谨元呈现出的一抹难得的温柔神色,他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小时候,躲在树后偷偷看着这个姐姐心仪的男人。

那么小,就懂得了啥叫苦涩和……

嫉妒。

现在,他在他的脸上,又见到了那种久违的宠溺和爱。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你倒是挺会照顾人。”

他抱着胳膊,几步踱到周谨元身边,斜着眼睛揶揄他,那欠揍的浅笑,倒是和某些时候的顾九狸,如出一辙。

到底是姐弟,连气人都这么像。

周谨元好脾气地一笑,不欲与他纠缠,就是想纠缠,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卿禾讨了个没趣儿,心里懊恼焦急相交织,一把捞过水杯,重取了一棉签,继续周谨元未完的工作。

到底有些急躁,他没控制好力道,有些碰疼了九狸。

只听她“哎”一声,弱弱地申银了一声,痛得细眉紧皱,额头也有些濡湿了。

一个慌张恐怖的噩梦,黑色的浓雾重云一团团,她奔跑,躲闪,却逃不开,只能在未知的黑暗漩涡里越陷越深。

“哎……”

她纤细的身躯不停抽傗着,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震得连耳膜都痛了。

其实,声音震耳欲聋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听在周谨元和顾卿禾耳朵里。只是小而弱的轻吟。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地迅速对视了一眼,齐齐凑上前,凑到她唇边,听她模糊的呓语。

“不要……不要过来……啊……”

她紧闭着眼睛,无意识地扑腾着四肢,高高肿起的手腕偶尔打在二人身上,痛得她直吸气。

周谨元抿紧唇,尽管医生检查后再三保证九狸没有收到实质的侵犯,但看她此时的反应,一定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在才会这般惊惧。

生怕她乱动,弄断针头,轻轻握着她的一只手,小心地避开伤处,卿禾眼圈痛红,差点就要落泪。

碍于周谨元在场,他强忍着担忧,一句句小声安抚着九狸。

“乖……没事了……我是卿禾……卿禾在这儿呢……”

她的双和私密湿润,红痕乍现,两个男人都不是没有经验,自然看出了发生了什么,只是默契地没有互相点破。

就在两个人陷入思索时,剧痛中的九狸,“嗷”地惨叫了一声,一直紧紧闭合着的双眼转了转,眼皮不断颤动,她挣扎了许久,终是清醒了过来。

往日奕奕的大眼略显无神,散乱的眼神对不上焦距,她茫然地转动了两下眼睛。

感觉到身上传来温热,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崽儿,条件反地向身旁的热源偎去。

卿禾圈住她,不敢出声,怕吓到她,只是抬手轻抚她单薄的后背。

九狸一动,扯得身上发痛,手上脚上针扎一样。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胡胖子那张肿胀如猪头的脸,小小的浑浊眼睛闪着令人作呕的情欲。

她喉头一紧,阵阵苦涩从空空如也的胃里翻上来,眼圈发酸,挣开卿禾的怀抱就干呕起来。

她许久没进食进水,吐了半天,也只是些许胆汁和胃酸,倒是勾起了满腹的恶心,眼泪顺着脸颊哗哗流淌,一时间止也止不住。

左手热毛巾,右手温水杯。周谨元面色深重,做起侍候人的事来,倒也不显得笨拙。

“来,擦把脸。”

他弯下腰,很自然地把杯递给卿禾,自己一手把住九狸的上身,细细给她擦拭着。

卿禾接过杯,拍着九狸的后背,给她慢慢顺着气儿。

一抬眼,对上周谨元温柔得几欲滴出水儿的眼神,他心里五味陈杂。

他本想救出九狸,就好好胖揍一顿这个扫把星周谨元,但是真的面对他,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居然下不去手。

只是因为,他是她爱慕的人,是她的初恋,萦绕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粉红梦想。

她和自己一样嘴硬,虽不说,但对于周谨元,她依然有情。

卿禾笃定这一点。更加笃定她爱齐墨。

也许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那她对于自己呢?

他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禁忌啊禁忌,他可以不管不顾,但她呢?

胡斯乱想着,手一抖,水洒出了一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清了清嗓,把杯子凑近九狸的唇边,半哄半强迫地喂了一点儿水。

她只喝了几小口,就嫌恶地转过了头,示意不要了。

九狸脑袋昏沉,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抽了抽微红的鼻头,表情可怜。眯了眯眼,她说不上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大力推开嘴边的水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一头钻进卿禾怀里。

毫无防备,他被推得手一歪,杯子无声地落在地上,水溅到地毯上,湿了一大片。

刚转过身想要去换毛巾的周谨元,听到声音,急转身回头,却对上这么煽情的一幕。

她瘦削的肩抖动着,身后的长发凌乱卷曲着,发梢有些干,脆弱得宛如缺水的纤细藤蔓。

卿禾先是一惊,继而圈住她,下巴刚巧抵在她小小的头上,摩挲着她的发。

她紧紧贴在他膛上,汹涌而出的眼泪混着鼻涕尽数抹在他身上,瞬间打湿衬衫。

萧索落寞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周谨元抬脚欲走。

丢人不丢份的道理他懂,况且,这不算丢人,只是丢心而已……

他走得忒慌乱,几步就到了门口,几乎有那么几秒钟的犹豫。

他咬牙,一狠心,手刚触上冰凉的门把手,一声“谨元”猛地把他震回现实!

那是怎样的一声呼唤啊!

蕴含了太多的委屈、后悔、自责、伤痛……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呜咽、哽咽、抽咽。

彼年彼时。

“谨元,我错了,我再也不逃课了……”

“谨元,我下回数学要是及格,咱们看电影吧……”

“谨元,谨元,别不理我嘛……小气鬼……哼……”

“谨元……”

几乎是无意识的喃喃,声音那么弱,可听在两个男人的耳中,无异于惊天动地!

潜意识中,受到了伤害,尝到了委屈,她还是会依赖于那个曾经笑容温和无害的男人,她的老师,她在十六岁时认可的神领袖和灵魂伴侣。

越爱,就越伤害。

为何世间的痴男怨女们就是不肯和不敢接受这个过于残忍冷酷的现实呢?!

像被烫到一样,卿禾的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撤回来,他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没有抗拒她的依靠,却,不敢靠得更近。

原来,到底不是自己呵……我真傻……

微微闭上眼,再骄傲的面具也挡不住满眼伤痛。

手里的毛巾早就凉了,被周谨元捏在手里,皱皱巴巴,一如他现在的心。

惊喜、讶异一齐涌上心头,原来,她心里,还是有他……

其实,九狸并未完全清醒,不过是自噩梦中悠悠转醒,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卿禾,却喊了谨元。

佛说不可说,一说便都是错。

错!错!错!

原来错位的爱情不只存在于缠绵悱恻的情诗和演义之中,更是现实。

一句呓语,燃了一个人的希望,凉了一个人的热血。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狠心!

周谨元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因为他显然也看见了卿禾的表情,一闪即逝的痛苦。

“我先回去了。”

他宁愿自己早一秒钟走出这扇门,可又庆幸听到了这句话。

卿禾白皙的脸上明显浮上一层怒意,他膛一阵起伏,强制自己不要大声,免得吓坏怀里的人。

“你没听见她叫你么?”

他抬起下颌,黑漆漆的眼睛透着冰冷,“你走试试?”

“呵。”周谨元收住脚步,试图用讥诮来掩盖毫无预警的慌乱。

该死!从进入国安以后,已经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叫情敌留下来。你真伟大。”

他啧啧,大摇其头,挑衅一般盯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

有些人,为了免于别人的奚落,总会选择调侃。

卿禾突然失去了斗嘴的勇气,掀了掀嘴唇,垂下眼看了一眼瑟瑟发抖,此刻只会埋头痛哭的九狸,低低开口:“我不伟大。我只是,不想叫她伤心而已。你不懂的……”

话未说完,因为,他的唇已被怀中的九狸一口叼住!

她正仰着头,泪眼婆娑,弱弱恳求道:“求求你……爱我……我被他们碰了……你帮我弄干净……”

说罢,她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大胆地攀上他的颈子!

75

男人们说,女人若是得不到异的爱,便得不到异的尊重。

换之男人,又该如何自处?

得不到同的嫉妒,便得不到异的爱?!这道理当真说不清楚。

周谨元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知道我不好,比起另两个男人,给了你太多伤痛。

可是,我把自己的灵魂都给了你,连同一切小肮脏,小脾气,小怪癖,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它样样不好,可是,它唯有一点最真实:它爱你。

他闭上眼,不敢回头去看。

“唔……”

她睫毛微颤,还沾着泪珠,忽闪忽闪的,半合着嘴唇亲吻卿禾,见他半天不主动,索攀住他,用小舌头慢慢勾画着他薄薄的唇,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顾九狸此时,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恨不得像蛇一样褪掉一层皮一样,把这个噩梦般的经历给消除掉。

并不是美好的事情令人念念不忘,也许只有巨大的悲伤、痛苦,才会如影随形,牢牢地依附着,在某一时刻,给猝不及防的你,咬上一口。

顾卿禾知道,此时的九狸,自私得无法无天,她不在乎眼前的究竟是谁,她只想要,要一个熟悉的男人,用他身上的温暖,来驱除身上的寒意和恐惧。

也许是谁都不重要,别说她下流荡,非常时刻非常选择。

可是,他却舍不得推开,自欺欺人般想要留住这抹她难得的主动。

“说,我是谁?”

被她撩拨得心猿意马,声音都沉上了几分,卿禾一把拉下她细白的胳膊,不死心地摇着她求问。

九狸头脑一片空白,被他晃得头晕,瞪着万分紧张的男人,吃吃地咧了咧嘴,小手点上他额头,傻笑道:“卿禾,你是卿禾……”

梦呓般,她只觉得是梦,梦里最终是卿禾来救自己,脱离苦海。

管它什么血缘禁忌,管它什么不伦之爱,反正是在梦里,怕什么?

她心一横,复又纠缠上他,一点一点地仰着头亲他。

这吻,虽算不上动情,但到底决绝。

卿禾用嘴压住她依然温软湿润的嘴唇吻起来。九狸张开两片唇,让他的舌头钻进去,两条柔软无骨的胳膊就紧紧搂在了他的脖子上。

慢悠悠地转动,湿滑灵巧的舌缠在一起,带出几缕亮晶晶的唾,他全数接住,全力吞咽着。

时间稍长,他便受不了这样粘腻漫长的折磨,大掌固定住她的后脑,用嘴唇夹住她的舌头,用力往嘴里吸。

很快,她的舌头直直地被他含在嘴里,他稍一用力,九狸感觉到痛了,急得使劲哼哼,看他不停止,又用手抓拧他的后背。

她,原来是没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这个大坏蛋,叫了一个男人的名,亲了另一个男人的嘴儿!

卿禾忍了忍,松开嘴,她就不停地喘着气,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前,她自己则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她就是一个纵火犯,成功点火后却又不理他,叫他那叫一个气。

瞄了眼背对着二人的周谨元,他蓦地心里一酸,回首凑到九狸耳边,大手一把上她前的柔软,用恰好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姐,我想上你。”

果然,不远处那个挺拔的男人身躯一震!

卿禾挑衅一般昂起头,等待着接下来他的反应。

却是意料之外,周谨元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服,弹了弹那也许本不存在的灰尘,坚决地握着门把手,一转,大步走了出去。

连顾卿禾,也不禁暗暗佩服他这种“定力”。

男人有一种天生的占有欲,对于深爱的女人,绝不会甘愿与他人分享。

可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周谨元的认知里,这一秒就是这么简单。

九狸要卿禾,那么假使再痛再恨,他也不能拦阻。

没什么大度不大度的高尚言辞,不过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样?

去和他打一架?或者从床上抱走她?或者也当着他的面狠狠爱一次她?

他的字典里,爱,可以拥有,但切莫执着。

他在门上闭眼靠了一会儿,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真的倦了。

卿禾的房间,隔音真好,只隔了一扇门,却放佛两个世界,再无动静。

注视着他有些萧索的背影,卿禾有些后悔方才的话,他和他,也许没什么不同。

他痛苦,因为他们都追求了错误的人。

此刻,这个错误的人陷在他怀中,脸色苍白,脸颊却是红晕,探了探额头,她烧得厉害。

听了他的话,她酸软无力的身子像遭了雷劈一样一哆嗦,顿时僵在那里。

呼吸凌乱,她眯着眼,觉得眼皮沉沉,湿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仰头喃喃说道:“好……”

这回愣住的,却是卿禾。

被他冰凉的手得怪舒服,她按住他,不叫他走。另一只小手,顺着他腰间的衣摆处,火烫的手就开始往上。

卿禾腰上有“痒痒”,被她不轻不重地着,痒得受不了,拼命往后躲,这一躲,重心不稳,被她抓个正着,直直向身下的她压去。

“啊……”他失口出声,脸正好贴在她软软嫩嫩的前。

两个人耳鬓厮磨十几分钟,衣衫早就凌乱。

他没起身,因为本不想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饶是无情也动人。

《西厢记》有云:“软玉温香,休道是相亲,旁若能够汤他一汤,倒与人消灾障。”

可是顾九狸不仅不能与人消灾,反而是能闯祸惹事的!

然,他偏爱她这么个糊涂蛋,惹祸。撑起半个身子,他斜着眼睛,戏谑地盯着她看,想在她迷茫的脸上找出一丝情欲。

她不自在地扭着身子,沉重的压力叫她有些透不过气,却引来他的一阵抽气声。

“别动……”

他哑着嗓子去制止她,声音里满是紧绷的欲望。不叫她动,可他却动得厉害,两只手齐头并进,卷起她下身的小内就在里面往上爬。

回忆起上次的销魂,卿禾食髓知味,一直想再来一次。

这会儿九狸在他身下又噌又扭,把胯下的小禾禾逗得瞬间直立,摇头晃脑。

她的大腿传来他身上的温热,九狸侧着头脸红心跳地喘气,令人亢奋的芬芳的热气喷在卿禾耳朵上,使他更加坚挺。

她似乎感觉到他胯下的变化,眼神中透出有些惊惶的哀怨。这尺寸到底是大了些,上次痛得她不想再试。

“快碰碰他,它都急死了……”

他收回不老实的手,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头陷在她前,闷闷地请求着,着她的手就往下够。

从桃仙机场开出来,浑南开发区的高速路上一辆黑色车疾驰而过,大道两边的树木一闪而过,齐墨捏着手机在发呆。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家私人会所的高V包房里见到了微笑着的周谨元。

后者尽管眼圈发青,一看就是彻夜未眠的样子,但礼貌而疏远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她在哪儿?”齐墨皱着眉,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单独见面,每次总是剑拔弩张的。

周谨元示意他坐下,优哉游哉地亲手为了斟了一杯茶,淡道:“这茶味道不错,败火,这季节喝了正好……”

他一手接过,倒也不急,徐徐吹了吹杯中的浮沫儿,冷笑道:“原来你是叫我来看笑话的。”

周谨元吐出一口积郁许久的浊气,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很是疲惫,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闭眼无奈道:“齐墨,你我都不再年轻了,我有这个必要么……”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

“顾九狸跟顾卿禾在一起?”齐墨试探出口,满脸难以置信,“那你在干什么?”

周谨元猛地睁开眼,暴躁道:“怎么,她若是跟了我,你就开心了?”

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来话,齐墨懊恼地跟着在对面坐下,手指到短短的发中,纠结道:“我……顾卿禾他……”

乱糟糟的关系,他烦极,却仍是理不清。

半晌,两个男人重的喘息平和下来,周谨元点了一颗烟,白色的强人烟雾几欲逼出他的脏话。

“呵,人道是温香软玉,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顾九狸命好,不然以她这子,这脑子,丢到外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猛吸了一口鸦故O碌拇蟀敫毯莺莅丛谘谈桌铮醋潘で湫危偕煲狻

齐墨冷眼旁观,不置可否,忽然想起什么,拧着眉出口:“周谨元,别跟我说你和维克多布特不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非法武器进中国,我可以姑且当做你救人心切。只是下不为例。”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扬名军火届的维克多布特,曾任苏联军队少校,后从事非法军火买卖,向联合国实施武器禁运的国家实行武器买卖,被称为“禁运破坏神”。

1999年在非洲国家,布特因他麾下的运输机队而扬名天下。2008年在泰国被捕,目前正在美国受审。

尽管他人在狱中,但他势力范围内的军火交易并没有减少,有人接管了他的生意。

周谨元似乎闻言一愣,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拍了拍手,貌似赞扬道:“不愧是欧洲势力的王者,这么快就清了我的来头。不过你放心,你和布特有过君子协定,非洲和俄罗斯是我们的,欧洲和亚洲这一块儿,我们不动,是你的还是你的。”

齐墨慢慢点头,慢慢开口,“如此,最好。”

周谨元交叉了双手,垫在脑后,眼神有点儿空洞,“连战争之王都走向了末路,我们是不是该解甲归田娶妻生子了?”

齐墨这才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闭了闭眼,心里刺痛,“是啊,只要你别动她,就好。”

周谨元大笑,调侃道:“那你还是把她带到欧洲,反正到了那边,是你的天下,何苦舍家撇业来中国当个上门女婿?”

遥遥一举杯,齐墨出言亦不逊,“你可不要后悔!”

76

九狸晶莹剔透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一张脸因生病而红彤彤软乎乎,像个水分充足的水蜜桃,大眼睛直勾勾的,对他的请求好似没有反应。

卿禾等不及,抓着她的手握紧,接着就是上下一阵套弄,她的指尖轻划过蘑菇头的小缝,刺激得他嘴里咝咝的。

“啊……就是这儿……爽……”

九狸这才稍回神,哼了一声,“你丢不丢人啊……”

望着她害羞的样子,卿禾支起头,手上却继续忙个不停,“有什么丢人的,这又没别人。”

他故意把“别人”两个字咬重。此时的他只是个欲火、妒火焚身的男人,只想狠狠占有、爱抚她每一寸细致光滑的白皙肌肤。

他的大手在她玲珑有致的女曲线上游移着,火热的唇就势埋在她的雪前,耍赖般任她如何去推都不肯起来。

他享受着抚着她的感觉,掌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是那样细嫩、光滑,虽然滚烫,但仍像块羊脂玉那样润泽。

在光线的照下,她的肌肤看起来晶莹剔透,因着兴奋,淡粉色的光泽隐隐邀请着他的采撷。

金针刺破莲花蕊,不敢高声紧皱眉。

她禁不住弓起身子,迎合着,完全强迫自己忽略掉从心底升腾起的厌恶感觉。

是的!厌恶!

她想将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给他,让自己沉溺在纯粹的感官世界里,不再去想任何事情,尤其是那个奇怪的神秘男人在她身上撩拨起来的莫名之火!

可是……

她体内流窜过强烈的试图洗刷肮脏的饥渴,令她无意识地蠕动着身子摩擦着他。

身体的确诚实地不停反应着,她都已经感觉到那汹涌澎湃而来,不断泛起的湿意。小小的花瓣也在他的抚慰下,敏感地一开一合,似在叫嚣它着要抚慰要抚慰!

可是似乎在心里的最深处,她开始讨厌起这种原始的男女欢爱来。

尤其是那曾经沾过血的地方,更是掀起一阵痛痒感来。

卿禾到底年轻,经验不足,对于前戏,是宁缺宁滥,恨不得直接跳过去这步骤。

不过是因为顾忌九狸的身子,他这才强忍冲动,手劲轻缓,试图引出她更多的花蜜,以便稍后进入得更顺畅。

一,两……入手指开拓着他的领地,不停抠弄着。今夜她属于他!

他难得的有耐,用拇指指肚儿轻揉着,同时不断地用昂扬的小禾禾在她下面抵着,恶意地磨蹭着,带给她无尽的空虚感。

感觉到她湿意的泛滥,也惊讶此刻的她兴致不高,怎么了,煽风点火偏要非要的人不是她么?

他的前端已经分泌了不少润滑的体,加上她的,足够润滑。

腰一沉,也没分开她的腿,就那么压着她一寸寸缓缓推进。

刚进口,强烈的紧致感一下阻碍了他的长,密密麻麻的一下全数包裹住他,像是会自动吸吮的小嘴儿,咬得死死的,还有规律地一动一动。

卿禾早就一脑袋汗,这会儿更是脸色憋得通红,低头留意了下她的表情,一狠心,猛地使劲,不顾她眼神里的哀求,迅速用肿大填满了她的最深处。

九狸闭上双眼,想细细体味这极致的充实感觉,当他开始抽动时,她只能抱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命地抱着他,纤长的手指抓在他的后背上,她快要被他撑裂了。

敏感的身体,开始自救,通过分泌更多的润来减轻痛楚。她一紧张,幽深的蜜止不住的收缩,层层压迫着他的利剑。

“唔,松开点……要命了……”

卿禾动作间不忘扒掉她其余的衣物,想了想,又怕她着凉加重病情,捞过一旁的棉被就把两个人捂起来。

“这样好黑……”

她不满地抱怨,推了推压在自己上的卿禾,指尖不经意扫过他两个已经坚硬的小小红果。

“喔……”

原来男人也会呻吟。

他抽气,身下动得却更快,大力地抽送着,每一次都是尽数抽出,然后借着力再疯狂地顶入,撞得她单薄的身子不断抽搐着。

“轻点……”

求饶声不断,她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棉被中的空气稀薄,被他顶得又深又急,她膛好一阵起伏,昂着头像是想躲着他无度的需索。

前所未有的尝试,狭小而憋闷的空间,被窝里的大肆“厮杀”令卿禾有一种别开生面的过瘾,他如同骄傲的将军一样,狠压着她驰骋。

“啪啪……”

小腹撞击后所发出的“啪啪”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烘托出靡的氛围。

靡却并不显得下流的响声冲击着两个人的耳膜,贴得紧紧的下身严丝合缝,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紧密无间。

忽然,卿禾掀开被,一身粘腻,遇到空气,终于得了些许清爽。

不顾她散乱的目光,他一把抱住了九狸的小蛮腰,收紧,火龙在里面跟着用力转了一圈,差一点把她掀翻过去。

九狸知道他是想要换个体位,可怜巴巴地瞪着他,摇头想拒绝:“我不要小狗式……”

他胡乱亲亲她,哄着:“乖,换一个……”

接下来的体位从后面进入,九狸必须用肘膝跪着,然后把屁股抬得高高,花道大敞,两片柔情蜜意的花瓣微微翕动,紧紧包裹住他,更加方便他的攻城掠地。

原本沾满花露的娇艳花朵顿时变得雨露纷呈,并慢慢地绽放了开来。

虽然换了姿势,可两个人一点儿也没分开,磨蹭间,体内的巨物似乎又大了几分,顶得她发痛,扭了扭腰,她转过头来呜咽着:“这跟小狗似的……”

卿禾一乐,拍拍她的小脑袋,顺着脖子往下划过光洁的背,另一只手着她因弯着腰而下垂的饱满部,轻捏慢揉,拉扯着一颗粉红的蓓蕾,在指尖把玩。

“宝贝,这样进入得深……哦……”

却是他先忍不住,率先哼出声。

快速的进出,她丰泽的汁水被他带出,淅淅沥沥地洒在床单上。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透明的爱也变得浓稠,显现出一股白色来,黏黏地附在二人紧密交合的地方。

散落在枕上的秀美长发映衬着双颊上犹未褪去的潮红,以及情动的双眸,她散发出诱人的艳光。

她两条腿之间的通道感觉到像是一条沸腾的情欲的河流,又热,又湿,并以它自己秘密的节奏跳动着。

极度缺氧极度兴奋的大脑暂时停止思考,她眼前缭乱,想喊,但是喊不出来,张着嘴大口地拼命吸气。

散乱垂下的长发伴着前坚挺的双峰,在不停的撞击下,一阵阵地不停荡漾着;细密的汗水覆在赤裸光滑的脊背上,在灯光的照映下,发出闪亮的光泽。

“卿禾亲亲就不脏了……”

他胡乱地说着,断章取义她方才的话,顺着笔直的脊椎骨就一路吻上去。她昏迷时,家里的保姆给简单冲洗了一番。

他的唇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星火燎原,烧得她止不住地乱晃,想摆脱他的钳制。

被他得小腹隐隐作痛,深入得不像话,两片娇嫩的唇瓣充血红肿,每次都被他带进带出,像是最深重的惩罚。

九狸转过头,咬着嘴,小声哼哼:“停一下……停一下……要弄坏我了……”

卿禾充耳不闻,刚要提枪大动,门外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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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苏菲丹森说,情欲在我们心之深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饥渴,一种从不遗弃的永恒欲念。

初夏的阳光温柔轻缓,像年轻情人的手指,透过窗帘轻抚过九狸裸露的皮肤。

猫一样慵懒,身上不再那么酸痛,她翻了个身,一时间还没法马上意识到身边有人。

距离绑架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

胡益横跨东北、华北六省二市的生意被手下接管后,元气大伤不成气候,对周谨元的势力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小冯他们,依然像暗卫一样,不为人所知。

只是某日,她微笑着送来一包东西,九狸不知其中奥妙,不待她阻拦便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嗷”一声奔到卫生间大吐起来。

人体器官原来是这样的恶心,特别在被摘除了以后。

她点出一食指,顽皮地沿着他脊柱长长的曲线划着,手指甲刚刚轻轻地触到他近来晒成古铜色的肌肤上。

慢慢搔着痒。

齐墨睡得很熟,眼窝深陷,呼吸绵长平和。

她贴近他,垂着头,把散着的发拢到耳后。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亲吻一下他。

但是这次例外,经历了前几日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认真地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就在那咬着指头矛盾着。

就在那天她和卿禾棉被大战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与此同时,她难耐的轻叫响起。

门口那人止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没有了任何声音。

是齐墨。他没有选择破门而进,这就足够她感谢他一辈子。

不经意间,眼尾扫到他睫毛微颤了一下。

她跳下床,一把拉开了窗帘,碎金般的阳光一滴不剩,打在齐墨盖着毛毯的身上,然后她窃笑着慢条斯理爬回床上。

齐墨的脸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微笑,嘴角抽动了一下。

正当九狸以为他会永远装睡下去的时候,他的眼忽然一下睁开,炯炯有神的眼在晨光中格外明亮。

他一下子翻过身来,仰面朝天,抓住她的一只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将她困在自己有力而温情的怀抱中。

她温柔又迫切地吻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面颊以及张开的嘴巴,试探地把舌头伸进去。

而他的舌头则像一个焦燥不安又脆弱的生灵,乞求她的更多的抚慰。

她大腿叉开,跌坐在他的小腹上,感受到他下身的涌动和一跳一跳的强有力,开始试着用耻骨摩擦他已然抬头的凶器,用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在他身上扭动着,半透明的睡裙被她撩到肚子上。

她想对齐墨好,却又不知怎么个好法儿,如果做爱能令他愉悦,那么她不反对这个好提议。

“坏东西,竟敢趁我不在偷吃,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不气是假的,一路担忧一路奔驰,要不是在半路接到周谨元打来的电话,他几乎都要疯掉,做好了踏平东三省的准备。

而她,却在和自己的弟弟欢爱,这是个笑话么?真讽刺……

要知道,这还是个保守的社会,人们还是无法轻易接受,传出去,即使顾家全力压制消息,怕是顾九狸也难在S市待下去了。

他把手伸到她的背后,向上扯下她半脱的薄薄的丝绸睡衣,猛地在她柔嫩光洁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九狸尖叫一声,试图挣脱,但是他把她紧紧地按住,一只大手刚好固定住她的臀瓣,两条腿曲起,有力地在她腰后顶着,以手和脚圈住她,决心充分利用优势,好好给她点儿苦头吃。

早知道觊觎她的男人多,既然自己平安归来,干脆把她喂饱,喂撑,叫谁也抢不走算了!

他暗自咬牙。

他的手掌像雨点般地不断落到她裸露的屁股上,使她感到刺痛,又倍感羞耻。

这个男人,当自己是小孩子么,还打屁股?!

但是更多的是,伴随着疼痛和侮辱出现的是更加诱人的感觉,一种使人飘飘欲仙的快感,而且它很快地将这种最美妙的愉快感觉,传入她的内心深处。

她觉得整个人都已经蠢蠢欲动了,一直在试图推离他的小手,不自觉地去握住不停顶着自己臀沟的巨大昂扬。

“啪!”

齐墨重重打了她一下,甩开她的手,不叫她去,恨声道:“不许碰它,老实挨打!”

“唔……”

她吃痛,小声呜咽着。因为情欲勃发,九狸她觉得自己的花瓣热得好像要燃烧起来,有一种惊人的热量火烧火燎。

汹涌的潮水涨潮一样,一波一波自深处奔涌而出。

粉色唇瓣上方的小豆粒,早已肿成一颗硬硬的蕾朵,因急切的需要而跳动着,红红的分外诱人。

一切疼痛和害羞全抛到了脑后,她不再挣扎,而是将她自己的感觉用身体和呻吟传递给齐墨。

齐墨同样忍耐得辛苦,他这么久没碰她,早就趣高昂,皱着眉忍着,只是喘得越发急了起来。

九狸趁他不防,冷不丁将一只手滑到她和他的身体之间,成功地一把抓住了他那热得烫手的巨龙,慢慢摩挲着,小指头扫过前端的缝隙,他黏黏的体沾在指尖。

“齐墨……别打了,我疼呢……”

她含着不知是激情还是疼痛而涌出的眼泪,软着嗓音求饶,因为动情,而显得更外软糯,最后一个“呢”,甜得几乎卡在嗓子眼儿里。

从他身上滑下,跪在他的大腿之间。她俯下身子,握住张牙舞爪急于逞凶的长龙,放入自己的口里吸吮着,小小的舌头胡乱扫过,引发他一阵战栗,哆嗦着又拍了她一下。

这才想起还有吞吐技巧这门高深学问,她赶紧先吐出来,再收缩口腔,形成一股真空,慢慢吸引过来他的巨大。

呼,好热,他比她还热,见他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九狸低眉顺眼,跟小媳妇儿似的,双唇紧紧绕住他那肿大的前头和柱体,轻轻用舌尖挑动他的尖端,湿润灵活的嘴唇同时开始做着上下的摆动,以一种或快或慢的折磨频率热情服务着。

它有点儿咸,特殊的气味,就像某种真实的海洋生物,刚从海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新鲜美味。

她想像自己和齐墨在海中,在波涛深处,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就像是当年看《碧海蓝天》时,吕克贝松那极富传神的一幕,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海豚,由齐墨抱着,游曳在海洋深处,周围是疯长的海藻,缠绕着两个人赤裸湿润的身体。

她想停止呼吸,只要他的亲吻和爱抚,还有最深重的顶撞。

她知道,他会忍受一会儿这令人快乐的折磨,但是他不会让她吸吮他到达高氵朝。

齐墨就是齐墨,不做赔本买卖的齐墨,他会用最充沛的体力,好好享受着她。

其实,渴望的不只使她而已,齐墨更加渴望她,渴望在她的身体里面纵横驰骋。

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英雄情怀,或许征服世界太过遥远和艰辛,但是征服一个女人,同样有强烈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他和她都熟知对方的身体,每一次都无比契合,在欧洲的每一天,他甚至都会在脑海里重复此前每一个妙不可言的夜晚。

每一次,他都坚硬得像一把刀子入黄油一样,深深地进她细软的身子。

九狸红着脸,鼻翼翕动。因为过于巨大,她的小嘴儿几乎含不住,口水顺着缝隙湿嗒嗒流出来。

她几乎都能感觉到它每一秒的变化,她甚至暗暗做好准备,随时被他压在身下,没有任何前戏地凶猛入,随即横冲直撞。

但是事情并没有如她想象得这样发生。

齐墨突然出手,捏开她的唇,用手把自己的巨大对准咽喉深处,腰部猛地一陷!

她可以闭上眼睛,却抹不去自己嘴唇舌尖上的触觉。一个滚烫而坚硬的大家伙,狠狠地进了自己被大大撑开的小嘴。

齐墨的火烫巨龙,现在正放肆地碾过她的舌尖,擦过上颚,最后狠狠顶到柔软的喉咙。

毫无防备的胃部立即疯狂抽搐起来,一股酸涌上了喉头。

幸好,长的棍子这时退了出去。她咽了咽,嗓子里一片火辣。

但在她胃里的抽搐还未停止时,它居然又冲了回来,而且这次更为深入,硕大的前头已经进入了她颤栗的喉管,呛得她眼泪肆虐。

几乎下意识的,她想起自己应该尽快平息胃里的反应,接着放松喉管,用鼻孔呼吸。

勉强抑制了胃部痉挛的九狸,现在不由自主地收紧喉头,一副要把怒龙吞进肚中的样子。

她只感到巨大的前端塞满了整个口腔,尖端已抵到了自己喉咙上,鼻息“咻咻……”地不断抽泣着,她快要窒息了!

但齐墨的手紧紧地挟持在她颈后,使她无法提起头来换气,只能用力挣扎似的哽噎着。

望着她全是泪的小脸,齐墨收回力气,拍了拍她,叫她采用跪俯的姿势,但身子往后退了些,并把肩膀和上身压得更低,然后将脖子引长,下巴往前伸出,大张开嘴。

口腔、喉咙和食道三者形成一线,这样才能容纳更长更的巨物。

她抽噎着,犹豫着噘起唇,引身向前,把长龙套住时同时吐气,吐光之后,把嘴唇紧紧箍住,再开始一面吸气,一面用力吮吸嘴里的巨大,同时也缓缓往后拖着让它拉出来,一直拉到只剩下蘑菇头还在口中。这时,喉咙里因为吸了气,肌已得以放松,然后再一边吐气,如此周而复始,一吐一吸的运气,做出套入、抽出的动作。

这样两个人才好受些,她感觉到男人的哆嗦和战栗,他因为舒爽而不断叹着气。

“哦……”

她马上就想起,吞咽动作是口交中对男人最大的刺激。

优美颀长的脖颈被齐墨贯穿,似乎连整个欲望形状都模模糊糊看得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做着吞咽动作,让喉部的肌紧紧地挤迫着不断进出的利器,对侧面的刺激尤为强烈。

齐墨强迫自己狠心,他其间好几次冲动,想把自己拔出来,不忍狂干着她的小嘴儿。

可是,这不是对她的小小惩罚么?她还没求他,他干什么自己心就软了?

他需要她,他现在就要要她!

她知道,随着她嘴唇、舌头和喉咙的每一个动作,他就快要到达边缘了,而且她也在等待着他快乐的顶峰。

她已经能听到他越发沙哑的喘息,嗅到浓重的雄荷尔**特的气味,可以用舌尖品尝到前端越发晶亮的透明体。

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齐墨猛地抽回了自己!

她呆愣住,香甜的津还挂在嘴边,因为缺氧而通红的脸像颗饱满的苹果。

瞬间,她不太光的头脑居然反应过来了:他是要她明白,他才是唯一能掌握自己快乐的人,而她,不能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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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了抬下颌,他笑得淡然,一把把她翻过身来,叫她仰面朝天。

被重重打了十几下的臀贴在冰凉丝滑的床单上,顿时钻心地疼了一下。原本清澈透明的眼,此时因泪的急涌而显得雾霭沉沉,她怕极,自欺欺人地闭上眼,两排浓密的睫毛如扇般轻颤。

齐墨闷笑,邪气地开口:“这就受不了了?等会儿岂不是要哭爹喊娘才好?”

话虽如此,力道还是放缓了些,他轻柔地触她的腰肢时,九狸差一点要向后退缩,他两只手卡住她的腰,并慢慢收束,满意地哼了一声。

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指尖在她滑腻似脂的肌肤上划着。

着显而易见的红色指印,他略微心疼,他的抚成功地引来她的抽气声。

“打疼了?”

她点了点头,赤裸的肌肤感受到了他有力、温暖的手,正要让她觉得不舒服时,他的手放松了。

“真的疼了?”

齐墨腾出另一只手,用力地揉捏着她前的绵,大小适中的变化着形状,但都逃不过他的大掌。

“疼了就能记住教训了不?”

“我……没……不知道……”

她咬住唇,试图不让自己羞耻地叫出声,诚实的回答激怒了他,他用力一掐,小小的蓓蕾挺立,痛感与快感飞速传递如脑神经,把她险些逼疯。

接着,他的触来到她丰满圆润而不夸张的屁股上,指尖摩擦着那从未有人触过的皱褶小口,食指小心翼翼地推进着,轻轻搔动它的里面。

浅褐色的小菊花不停收缩着,恐惧着陌生异物的触碰。

她生怕他将手指完全进去,顿时有些紧张,然而,预料的疼痛入侵并没有发生,齐墨重新把手伸向大腿之间,宽大的温热手掌捂住了她整个温暖的山丘。

许久之后,她的蜜处已经被他捂得热气腾腾,体内的骚动愈发明显,她无助地乱扭着。

这才发现,面对齐墨,所有的爱技巧全都用不上,他实在是太可怕的对手,她隐隐害怕起来,又无限期待他的贯穿,像一发急速的子弹,穿过一张薄薄的纸。

他猛地将手下移,按住她纤细的脚踝,两手一分一抬高,将她的两条细腿扭成一个大大的“M”形,强迫她把两只脚踩在他的胯骨上。

打开她的双腿时,她因为疼痛而畏缩了一下,然而齐墨却不顾她的屁股痛,狠狠地压了上来。

手掌放在她大腿的内侧上,用力把它们分开,手指戳进柔软的花瓣里,他非常温柔地打开她的两片已经湿漉漉的花瓣,把巨大的头部对着她小小温暖的入口,磨蹭着,触动着,搔痒一样引诱着她。

她又舒服又急迫,嘴里咝咝的,像是条小响尾蛇,手顺势搂住他。

只沉了一下腰,他就已经完全陷入她,幽长的通道被他一下顶到尽头,她不舒服地扭了扭,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齐墨顿了一下,许久没欢爱,他怕自己一下喷薄而出,脑子里轰轰直响,他只好放慢节奏,生怕好戏刚开始就了。

顺手扯过一只枕头,垫在她腰下,抬高花园口,守住关,他立即迅猛急速地抽动起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温柔。

她的臀部不自觉地向上抬起,迎接狂暴的冲刺。

他到最深处,让两颗同样硕大坚硬的铁球重重地拍打着她娇嫩的神秘乐园入口。

他又顶又撞,狂乱的电流在身体深处乱窜,巨物把九狸的小肚子撑起,一鼓一鼓,火辣辣的。

无疑,齐墨的强悍太过可怕,才两分钟,她便受不住,几欲投降。

体内一阵痉挛,小腹不断地抽动,一阵抑制不住的哆嗦,她“啊……”的一声大喊,双眼紧闭,两只脚紧紧盘在他腰身,滚烫的女华尽数喷薄,全数浇在他不断抽动的前头。

她的火热喷得他也跟着她一阵战栗,但丝毫没有慢下来冲刺的速度。

大窘,居然就这样到了。她用种讣自谒懵兜谋成仙Π∽サ模幻媸羌で槟讶蹋幻嬉彩且蛭徊宓糜行┩锤辛恕

“啊……为……什么……会痛啊……”

每一寸都像要裂开,再被他的热情重组。

她无力地被他圈在怀里,肩膀被他按得生疼,小小的身子随着他强有力的节奏来回颤动,她刚要动,便立即被惩罚地狠狠撞了一下。

“还敢问为什么?嗯?为什么又要和他做爱?就算是吓糊涂了也不行……”

他边说边加重力道,自己都感觉到顶到头了不说,甚至狠狠地对上了柔软的子深处,将它推到了更深的腹腔里。

虽然早就知道顾卿禾是个狼崽子,吃了小狐狸是早晚的事,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让他怒不可遏。

前几日她养病,自己不敢碰她,现在恢复得差不多,连医生都说没事了,齐墨自然要新帐旧账一起算,把她榨干,榨碎成粉末,吃到肚子里,一点渣儿也不剩!

他突然浮上一抹邪笑,在她即将又攀上顶峰之前的刹那,突然猛地用力拔出了自己的凶器,两个人的交合处“嘭”的一声,像是开香槟的声音,好似软木塞被拔出。

他低下头去看,只见上面满是她的体,较往常来得还要多。

“宝贝……”

他的语气充满了悲伤和渴望,好像希望能进入她心灵的秘密空间。

她泄过一次,这会儿浑身无力,连手指头都不愿再动一动,这会儿被他迅疾抽出,半睁着有些失神的眼儿,无声地疑惑他这是做什么。

“自己弄!”

他抓起她的睡衣,擦了擦坚挺上的狼藉,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甜蜜之极的吻,喃喃道:“乖,自己弄弄看看……”

九狸登时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齐墨拉起她汗湿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她下面去。

她的手指被他牵引着,悄无声息地向下滑到她的腹部,伸到她浓密的毛发里,把弄着一缕缕娇柔的毛发,把它们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他让她的左手伸向她的头,抚摩和捏一个头,然后是另一个,一直到她感到既羞耻,又有一种全然陌生的快感。

九狸娇喘着,下体那炽热不断向上蔓延,浑身只欲溶化。

“羞什么,全世界的女人,百分之七十都会自慰,呐,舒不舒服……”看得出她的不自然,齐墨在她耳边轻声诱哄着。

她几乎崩溃,欲哭无泪,被他拉扯着用右手的手指打开她下面花朵的花瓣,让她的食指了进去,就像一个潜水者分开某个热带珊瑚礁的温暖的波涛一样。

很快,他带领着她搜寻出了她蒂跳动着的小突起。

其实,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很想去触它,因为她知道这是她通向个人体享受顶点的秘密口令。

他比她更熟悉她的身体,自然知晓她的这一敏感点,呵呵低笑,果真如她所愿,覆上她的掌心,叫她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一起掐上那颗红豆豆。

九狸倒吸一口气,蓦地想要夹紧双腿,他比她抢先一步,反而将两条嫩嫩白白的腿儿开得更大,唤起她每一神经末梢的欲望。

她不禁高声叫着,没有音节没有音调,完全是情欲的逻辑。

“都湿成这样了……”齐墨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小缝儿,她情不自禁地发出颤抖,想转过头去。

齐墨的嘴马上压着她的嘴,刻不容缓地控制住她的舌尖,截住她的叫喊,笑道:“小点声儿,宝贝,叫得我又硬了……”

他向上移动,用鼻子磨擦她的颈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总是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勾起他的欲望!

“坏东西,坏东西……”

他喃喃自语,恨不得一口咬下她的,尝尝她的血是不是凉的。

他的控诉如魔咒一般,令她晕眩,随着一声叫喊,她整个人在五光十色,眼花缭乱的布景里得到完全解放。

着一手的湿滑粘腻,齐墨无赖地赖在她前,听着她急促的心跳。

他还没得到完全的纾解,下面胀痛得叫嚣着,不断顶撞着她湿漉漉的入口。

他又开始吻她的房,他的嘴轻咬着她的头,就像婴儿吮吸着母,他的舌头轻搅着,感觉到头越来越坚硬饱满。他的手本能地逗弄着她,瞬息间,它已伸向了她的大腿之间,来回磨擦着她。

借着强烈的润滑,他几乎没使多大力气,撑起腰,轻松进入了她。整完全没入,停住不动,尽情地享受着层层包裹。

他稳稳地,快速地入她的体内,轻轻地摩擦着。他知道动作越慢,兴奋期就越长。

他的双手紧抱着她的大腿,她一低头,看到他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不断重复着深入、浅出、再深入……

许久之后,只见他奋力往前一顶,倏地猛倒吸一口气,在燥热的身体中,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舒畅之感……

半晌,他才闷声道:“九儿,你对我不好。不好……”

你对我不好。

多么让心心酸的话。不是你不爱我,亦不是你不疼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陈述句子。

九狸思绪翻腾,头脑一片混乱。动了动有些干的嘴唇,她发不出一点儿反驳的声音。

是啊,不好,真的不够好呢。

他忽然正色起来,因为严肃,而比之前显得苍老,虽然他一直比实际年龄要看起来年轻得多。

“顾九狸,我不是傻子,但我愿意为你做个傻子。”

他死盯着她,“你的那些放不下,你的那些恋恋不舍,我全都知道,我可以当做不在意。因为你是我的女人,遇上你之后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但是你若把我当成傻子,是不是有些不明智了?”

“我……”

她张口结舌,答不上来。并不是笨嘴拙腮的人,可这次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她竟无语凝噎。

齐墨轻吻了她额头一下,轻得像阵风拂过,“上次我走之前,你不是也想去欧洲吗?怎么样,我们过几天动身,去那待一阵子?”

九狸一下懵住,彼时此时大不相同……

只有他和她么?

卿禾、谨元,她和齐墨,如此错综复杂的四角关系,她要一走了之么?!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她几乎无法决绝,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爸快过生日了,走不开呢……”

他冷笑,挥手打断她,“是么,原来和顾卿禾好上了,连带着父慈女孝都学会了?怎么,当初口口声声恨着的仇人,如今看到初恋男友一回来,就重新变成一家亲了?”

他出口讥讽,不留余地。

她想起身抱住他,但齐墨已经站起来了。

他就像一个忍受折磨的生灵,软弱无力地长叹了一声。

他裸着下了床,径直走向浴室冲洗。

哗哗的流水声叫她心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79

今年的夏来得格外早——树叶似乎永远清翠欲滴,充满生机。

黎明时分的一阵小雨似乎把初夏的尘埃冲刷得一干二净。敏感的人会一眼发现,一大早开始,友谊宾馆1、2、3号门都加强了警卫,几乎是每一个小时就轮换岗哨。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这是省直属接待单位,每年不知道要下榻多少国内外大人物。不是说,住友谊宾馆,享国宾待遇么。

但像今天这样煞有其事的严肃,倒是不常见。

之前省长、书记成天往这跑,又是开会又是宴请,也没见过这么重视的,除非马上有大人物驾到?!

几辆车牌上蒙着布的黑色高轿从中午开始就停在友谊楼下,有几批人状似悠闲地在附近的花园边溜达,来来回回。

下午三点五十,几个衣着平凡的寸头男子牵着三条防爆警犬,悄无声息地在楼里走了一趟,出来后对着对讲机汇报,一脸郑重。

五点钟,军区首长、中将顾成功将在这里的中心宴会厅宴请亲友,庆祝五十八岁大寿。

大厅内,一个一人多高的烫金寿字正中央高悬,众人皆舍弃了原本自助餐的形式,此刻全都按资排辈地在圆桌做好,高至将军,下至少尉,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顾成功穿了件紫红色的唐装,自年前开始,他瘦了不少,原本有些微凸的肚子,这会儿看上去并不明显。站在人群中,他鹰眼如炬,叫人心生敬畏之情。

酒过三巡,餐桌上便热闹起来,顾成功这一桌有五六个是当年在越战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倒是齐齐都生了儿子,有心做儿女亲家的,这会儿都借了酒劲儿,大胆提出来。

九狸假装羞涩地笑,心里却骂了这几个老家伙不下八百次。这几家的官少,都是圈子里臭名昭著的玩意儿,嫁过去就是活受罪,妻不如**!

她不好和长辈回嘴,倒是顾成功大手一挥,貌似不耐道:“干什么?都想干什么?我有女儿也不嫁到你们几个家里去,哼,你们那几个败家子儿,谁也配不上我闺女!”

一众人假装闹个大红脸儿,拼命嚷着叫顾成功喝酒赔罪……

宴会上他不过露了一面,便与多年的老战友、老部下们退到1号楼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聊天,只剩下了不少年轻人在继续喝酒。

在一众公子哥儿的围攻下,卿禾倒是轻松应对,他虽年轻,但花花肠子不少,官场、部队的那一套潜规则早被他玩得烂熟,整个晚上不是被人灌酒,就是喝完了继续灌别人。

说是生日宴,其实说句难听点儿的,大家各怀鬼胎,借机拉近乎、找关系,卖人情、找对象……咳咳……

所以年轻帅气的卿禾不仅要应付拼酒的同辈,还要同样应付带着各色女儿扑面而来的诸多长辈……

他嬉笑着,故意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形象,却惹来诸多女孩儿感兴趣的眼神。

笑话,攀上顾家的高枝儿,就算是做个“弃妇”又能如何?

他没能耐,他老子有能耐。何况,还是这么个漂亮养眼的男人。

却没人注意到,他含笑的眼睛总是在往一处瞟。

九狸是长女,少不得忙前忙后,招呼应酬。

今天这场合,齐墨不适合到场,她自己应付得颇费心。

好在到场的叔叔伯伯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亲切之余倒也少摆架子,九狸省了不少客套和虚伪的寒暄。

就在她刚松了一口气,把顾成功他们送到三楼的小会议室后,在楼梯拐角处不经意间一瞄,她居然看到了,胭脂。

居然是她?

她来这做什么?难道是贺寿?!

“你……”

几步走近,九狸掩盖住疑惑,压下心头的古怪情绪,弯身有礼貌地问好,“你是来看我父亲的么?他在里面……”

多日不见,胭脂似乎神情憔悴了不少,但是打扮得依旧光鲜,近看之下皮肤依然弹十足,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

她如同贵妇般高贵典雅,长发高高盘起,用一细长的簪子稳稳定住。

要不是某日顾成功无意说起,九狸真不敢相信,眼前这女人,已有五十岁。

她勉强笑了一下,往紧闭的大门那瞥了一眼,似带了无尽情怀,看得九狸一愣。

胭脂回过头来,冲着惊愕的九狸柔柔一笑,完全不是那个当日酒吧里的妖艳女郎。

“能给我点儿喝的么?”

陷在手感柔软的沙发中,胭脂神色满足地喝了一口咖啡,轻放下。

揉了揉微痛的太阳,她自嘲道:“人老了,本就睡不着,可是还是戒不掉。”

坐在她对面的九狸一愣,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放下杯,突然想起《断背山》中的一句经典台词。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我希望我能戒得掉你。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一瞬间明白了。她本不是聪明人,可是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因此,所有过去不明白的事情,彷佛抽丝剥茧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线头儿,猛地一拽,所有的童年疑团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怪不得妈妈脸上总是淡淡的,怪不得爸爸总是在忙,怪不得他宁可睡办公室也极少回家,怪不得她从来没有和父母一起去公园的经历。

顾九狸咂着其中滋味儿,那一刻终于释怀。不怨,也不自责了。

原来不是她自己不够好,才得不到母亲的爱。她只是因厌恶他而厌恶她。虽然不公平没道理,但是她更改不了事实。

她不是幸福结合下的产物,而是在那个年代,包办婚姻下的一个不被欢迎的突如其来的孩子。

“你明白了?”

胭脂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波动。

无意识点点头,九狸心里复杂得苦涩。面对父亲的情妇,她终是无法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当年跟他说,别和家里硬碰硬,娶了,便娶了吧……”

她美丽的眼里隐隐泛了水意,但忍住了,继续道:“我不在意,真的,我以为我不在意的,可是她死了,他娶的仍旧不是我……”

到此,她的美丽坚强终于全数散尽,用手捧住脸,尽情地开始哭泣。

做一个男人秘密的情妇,或许并不是那样神气,太多的心酸不与人知。

九狸手足无措,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轻拍了两下她的背。

她不大度,也不小儿,但是面对父母婚姻的“第三者”,她还是没法子说“我理解”。

或许,她的母亲,才是第三者,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在多年以后,她死了,他们也都老了。

人说活着苦,可是都在苦着活。活着本就是世上最艰辛的事儿,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自己叫好一声,因为我们都在承受着世上最深重的苦难。

这才是最极限的挑战和最虔诚的赎罪。

看见胭脂,便不可抑制地想起看宇,九狸的心微微地抽痛。

终究还是没救到他。

卿禾回忆,说当时实在是太混乱,等到他的人开始在现场搜寻时,胡益的手下死的死逃的逃,只是在另一个小屋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的血。

一个人要是流了那么多的血,怕是活不成了。

卿禾顿了顿,观察着九狸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死的是谁都无所谓,他只是怕九狸受不了打击。

她死活不说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卿禾干着急,却是莫名地嫉妒起一个死人,甚至有些小恶毒,庆幸他死了。

九狸慢慢走近胭脂,覆上她的手,无比轻柔地恳求道:“那间包房,我定下好不好?别让别人去,也许我……也许我会再去……”

胭脂点头,泪光点点,低语道:“这就是命啊,看宇这孩子命不好,也许我本不该买下他……”

某年某月某日,我遇到你。当时的你和我都不知道,这其实只是生命中一个美丽的曲。

谁也不知道,后来的某一天,九狸只身去了胭脂的酒吧,重新回到了那间小小的套房。

她滴了几滴那昂贵而香气袭人的油,在浴缸里注满水,疲惫地将自己扔进去,慢慢闭上眼。

再也没有一双温柔手,教她如何珍惜自己,教她如何快乐,教她如何认识自己。没有那双温柔的眼,没有那极易害羞的年轻面庞。

她也很想他,手指无意间拂过温热的身体,这是他和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

春天那么短,夏天已经到了,思念那么浅,她几乎要忘记那男孩儿的纯真笑容。

她注定是个冷清而薄情的人啊。

撩起逐渐变凉的水,她轻声哼起不成调子的曲儿,眼泪却止不住地掉。听到一句熟悉的歌词,想起一个现在不在身边的人,实在是件寂寞的事。

是否我也是你生命的曲,寂寞啊,变成了主题,在人来人往的时间海洋里,我常想起……

80

一路噼噼啪啪,踩着高跟鞋走过,一手指疯狂地按亮整栋楼的灯。从一楼到三楼,直到9号别墅楼被温暖明亮的灯光所笼罩,九狸冰冷的心,才觉得有些温暖起来。

也许,上一辈的恩怨真的与自己无关。

初夏的宾馆小径旁,茂密的松柏植物长青欲滴,夜里风过,沙沙地响。

月亮真大呢,她想起课上老师讲过的那首法语诗,翻译过来正是有一句:巨大的月,巨大的星儿……

她站在窗前,望着起伏的窗帘,低头给齐墨发短信,告诉他今晚住在宾馆,不回去了。

很快,他回复,简单的一个字,好。

她低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半躺在床上,拧着眉,恨恨按键的郁闷小表情。

收了手机,她散开高高盘起的头发,拿好浴袍去洗澡。

浴室跟房间中间只有隔着一大片的雕花艺术玻璃,尽管浴室之中水花四溅,雾气弥漫,可透过隐隐的玻璃墙,还是能看见沐浴者的身姿。

从卿禾暗黑色的眸子望去,她完美的曲线即使有着重重阻隔,仍旧是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魅力。

摇了摇手上的备用钥匙,他笑得自得,随意走了两步,靠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热气熏染到各处,暖暖的,湿湿的,她拿着浴巾,随手擦揉着身体各处,雪白的颈项、高耸的双峰、细致的蛇腰或是俏挺的双臀,不论是何处,那股天生自然的媚意自然流溢。

“你怎么在这儿?外面喝尽兴了?”

九狸披着浴袍,一走出来,就看到悠然自得的卿禾。

并不慌张,揉着湿漉漉的发经过他身边,自己倒了杯水,她慢慢地喝着。

卿禾脸色潮红,浑身酒味浓重,站起身走近她,长吁了一声,鼻息浓浓地笼罩住她。

背后是隔断淋浴的光滑的玻璃,一面火热一面冰凉。

她仰起脸,浮出一点笑容,环抱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吻得气咻咻,她几乎喘不过气,一只手去推他,反被他捏在手里细细摩挲。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反正你这地方大,搁得下我不是?”

他像只腻人的小狗,嗅着味儿就往上蹭。

“哎……别,我刚洗完,别又出汗了,黏得难受……”

她躲着,不让他乱。

“见过胭脂了?”

他斜眼看她,看上去略显潮湿的眼睛几乎滴得出水来。

喝了酒的卿禾,妖媚得像个女人,他回身,大喇喇地重新回到沙发上倒着,随手扯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大片前肌肤。

九狸“嗯”了一声,看情形,卿禾倒是比自己知道得还早,可他倒是沉得住气,一点儿也没为自己的亲妈鸣不平。

要说顾成功也忒风流,正妻都死了,还不把初恋情人娶进门,反而是又去招惹了卿禾的妈,还跟她生了孩子。

“我渴了,要喝水。”

他吩咐得天经地义,见九狸嘴边挂了几滴水,感至极,他顿时也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变软,只有一个地方硬挺起来。

瞥了一眼,她假装没听见,扭身就往卧室里走,累了一大天,笑了一晚上,还不睡觉天就快亮了!

他如一头发情的小豹子一样猛扑过来,力气大得差点没把她撞飞,两手一揽,把她圈在怀里。

“干什么?我累了!放手!”

九狸愠怒,抬眼对上他,呵斥着。

他果然乖乖不敢再动,惹烦了她,别说温存,连好脸儿都没一个,他可不敢犯上作乱,总不能次次用强,还得叫她愿意才行。

“唉,就抱抱,还不成啊……”

他矮下身子,把头窝在她肩头,沐浴露的香味混着她的体味,形成一股极富冲击力的女体香,刺激着他绷紧的神经。

九狸心一软,果真不再推他,心里算计一下,这都五月末了,敢情没几天就要高考了,重又推推他,“书看得咋样了?能考上不?”

卿禾嗤笑,考不考得上又不是他说得算,早在三月份,L大的校长就接到了条子,顾成功的铅笔字就是圣旨。

不过,他还是故意拧了眉头,软软蹭了两下她的脖子,委屈道:“好紧张呢,我都睡不好觉……”

九狸顿时“哎呀呀”一声,转过身轻轻捧起他的脸,果然看见微黑的下眼圈,皱眉低语道:“紧张什么,会多少答多少就是了。”

卿禾窃笑,强忍着做出苦瓜脸,点头,眼里浮上一层湿意,“我今晚在这睡好不好?”

九狸假装咳了一声,似在考虑,故意拿乔。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儿,她绷起脸,伸出一指头,在他眼前晃晃。

“呐,我陪你醒醒酒,喝多了直接睡觉对身体不好,困了你去自己的房间睡。事先说好,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卿禾暗暗算计了一下,实在是不甘心,但又怕她反悔,连忙应承下来,站直身子,敬了个礼道:“首长,就按您说的办!”

她拨了拨烛台里小小的装饰蜡烛,看着它忽明忽暗,不大的一间浴室里满是她刚沐浴过的香气,流光飞舞,因为水面像镜子一样闪着清冷的光。

她散开的发像丰盈的水藻,平铺在两个人的周围。

他掬起一捧,小心地缠绕在指间,丝丝缕缕,收紧,松开,再收紧,就是舍不得放。

水滴从中世纪复古风格的水龙头里一滴一滴滑落,砸在一直不甚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一朵朵脆弱的花儿,凋零,重生,周而复始。

她伸出手,无意识地撩着水,头靠在他前,鼻息间都是他的体味。

卿禾孩子气地低下头,时不时轻啄她一口,痒痒得逗得她心发慌。

轻笑,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手掌心里端着的一杯牛。最近失眠得厉害,她却谁也没说,只是记得睡前喝牛。

九狸喝东西总是很优雅,先吸进一小口,用最敏感的舌尖品尝,再慢慢收拢,咽下去。

他望着她微笑的侧面,眼神温柔得像洒落一地的碎金,恨不得将自己揉成骨血融进她身体。

其实,他们本就是骨中骨,中,血脉相通的爱人。

这是他小二十年里最美丽的际遇,舍不得放,也不可能放。

“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和你妈。”

她放下杯子,抬头望着棚顶没有开启的巨大水晶灯,它像是一个寂寞的舞者,失了舞台的舞者。

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嗓音里满是酸楚。

他握了握拳,下意识地松开指间缠绕的发丝,低声道:“我知道,从小就知道。”

九狸转过头,极其认真的表情,“但是现在不了,我不恨了,因为那已经不是我应该心的事儿了。”

卿禾愣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他紧紧地贴上她,右手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世界那么兵荒马乱,这城市那么空虚无望,而他们不过是最平凡的一对男女,她不恨,亦不怨了。

他狠心地咬着她的唇,剧烈地喘息,疯狂地近乎绝望。

一滴泪,从他的脸上滑落,跌到两个人交接的唇瓣上,打着转儿。

她率先伸出舌尝了一口,尽是苦涩,想躲;他不准,与她勾到一处,尽情肆虐着共舞。

她被他吻得昏头转向,半天喘不上气儿,嘴上被他生生咬破出血,挂了血丝,脸色发白,在暗暗的烛光中,活脱脱一副女鬼相。

扭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九狸扑哧笑出声,尖起嗓子唱念道:“公子夜半读书,妾身冒昧,特来相陪……”

话未说完已被卿禾扑倒,两个人在水里扑腾嬉闹,她讨着饶,却躲不过他的上下其手,吞了好几口水,脸憋得通红。

他见状心情大好,不停在她身上点着火,也跟着哼哼着:“小娘子哪里人氏?竟有这般姿容,叫小生好生欢喜……”

这个澡足足洗了两个钟头,九狸望着微皱的皮肤,催促着卿禾快去睡觉。

他负隅顽抗,拼死抗争,试图以强劲的攻势火力和美味的糖衣弹诱惑她留下来共度良宵。

可惜九狸毕竟久经考验,是组织可以信任的好青年,坚决地给他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灯,转身就摺

他不舍,赖皮地扯住她宽大的睡衣下摆,摇啊摇,黑暗中眼巴巴地盯着她。

“顾九狸,我贼拉稀罕你,你少到处得瑟,就老实等着当我媳妇儿!”

他一字一句一本正经,方言叫他说得如台词般朗朗上口掷地有声,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咧了咧嘴,试图大笑,不语,只点点头。

转过身,她眼里霎时涌上大片水光,盈盈地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轻轻带上门,九狸微眯的眼一下睁得溜圆,几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鼻子。

缓缓下了楼,她刻意放轻脚步,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环住肩膀,试图叫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把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顶上她的眉心。

81-84

81

周谨姿一身利落打扮,长发用发夹高高竖起,脸颊边一丝多余的发丝都没有。

此刻,她稳稳地将袖珍手枪指着九狸的眉心,装了消音器的枪身在夜里闪着骇人的光泽。

“我自认为隐蔽得很好。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她皱眉,回忆着进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落脚点,竟是找不出瑕疵。

难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天生的过人本领?

周谨姿的侦查技能,一向在全军情局排名前列,被誉为亚洲的“玛塔哈里”,足见其短暂的间谍生涯的传奇色彩。

九狸吸了一口气,试图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一指头,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你之前洗过澡,身上有香味儿。”

若不是有正事要办,周谨姿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再抽她一个嘴巴。

怎么忘了对方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都会如此敏感。

抬高了枪托,她后退一步,但仍直对着九狸,深吸一口气。

果然,空气中有一抹极难察觉的香味。

冷笑一声,她开口:“顾九狸,我不喜欢你,或者说,我讨厌你。我经常撒谎,可这句是实话。”

九狸还站在楼梯的第一级台阶上,夜凉如水,赤裸的脚丫子感觉到凉气,微微起了**皮疙瘩。

环抱住自己,九狸反而冷静下来,点点头,认真的表情找不出丝毫戏谑,“我知道,同行是冤家。女人们就是最大的同行。”

周谨姿愣了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眼睛里满是笑意。

顿了顿,她边笑边说:“此话对极,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哈哈!”

说完,她迅速转过枪,当着她的面把子弹上膛,动作干脆,重新对上她。

“顾九狸,我们来玩个游戏,赌一赌你和我的命,如何?”

九狸耸耸肩,摊开双手,无奈道:“我要是说不,你会直接打爆我的头,所以,我还是赌一把吧。”

周谨姿放下了枪,满意她的识时务,从怀里慢慢出两把一模一样的鸳鸯短刀,扔到她脚边。

一抬下巴,她美丽的眼睛里都是嗜血的光芒,兴奋得像一只正在捕猎的母狮。

“一把喂了毒,一把没有。放心,我让你先选。”

九狸低头,用脚踢了踢那两把眼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的刀,刀片薄而锋利,掉在地上“当”一声清脆。

“我是没得选择,对吧?否则,就只能被你一枪打死,我想,你枪法一定很好。”

冷冷说完,九狸慢慢弯下身,蹲下,用手指轻触着刀柄,凉凉的金属物,宣告着即将上演的死亡游戏。

转着手里的枪,周谨姿悠闲,靠在楼梯边,不急不忙,点头道:“是啊,我既然进得来,就一定出得去。大陆首长级的保卫,我看也不过如此。”

难怪她有自信,作为一名现役军人,她有足够的骄傲资本。当年13周的间谍培训期,她是全班120人里唯一的女,却取得了前十的毕业成绩,在陆战队的特勤大队一举拿下历史最好的轻武器击成绩,至今无人超越,即使是男军人。

缓缓站起来,揉了揉已然出汗的掌心,九狸浮上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很奇怪,按理,我和你没什么过节,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个男人来杀我,毕竟,我和他现在又不是情侣。”

周谨姿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做事,未见得有章法可循,但毕竟不会是一时兴起,徒做无用功。

原来这只小猫咪,缩起了锋利的爪子,是为了更好地挠人。

九狸轻叹,这周谨元究竟养了个什么东西在身边?

此刻的她,面对九狸的提问,换上一副慵懒的表情,表情有一瞬间的落寞。

“告诉你也不妨,毕竟,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现在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今夜我来过。”

弹着保养极好的手指,尖尖的指甲上涂了亮色的甲油,周谨姿吹气如兰,嗓音甜腻。

“我来自大名鼎鼎的TW军情局情报研究中心,从十五岁开始。现在,我需要一个大CASE,以求上位。”

TW军情局,扬名四海,前身是蒋氏集团赫赫有名的军统局,其当年的一把手戴笠曾经叱咤整个间谍世界。

然而自岛内的新领导人上台以来,全局却面临着兵简政大肆裁员的窘境。

2004年TW的全部军队情报体系进行大幅度改组,2005年的两岸频繁互访不得不使得军情处进行战略更改。

正是如此,对大陆的讯息调查,陷入了近二十年以来的最低谷,而且所涉及的多是经济文化方面的调查,政治与军事力量的渗透愈发减少,自然所需人手也连年下降。

如今当权者施压,财政又跟不上,局里上下里整日死气沉沉。

难怪军情局人人自危,恨不得最短时间解决掉手上的案子,好借机上位,爬到金字塔的顶端。

“哦,原来你是间谍。”

九狸点头,错愕一闪即过。

身在军中,眼力心思自然来得比普通人敏锐,怪不得第一次在酒吧见面,周谨姿就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女人的直觉,有时准得可怕。

打了个响指,周谨姿丝毫不觉得不耐烦,笑吟吟问道:“这下都知道了?做选择时就会舒心多了吧?”

九狸不屑,转过头,瞅着森森的窗外夜色,不答反问:“你不怕我喊人?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器,我敢说他们动作也不慢。”

“呵呵,”重新端起枪,周谨姿自信满满,“你不会的,我确定。”

被她猜中,顾九狸此时绝不会喊人来,哪怕是为了顾卿禾和顾成功的安全,她也不会。

何况,看得出,她对眼前的女人和她带来的死亡游戏,很感兴趣。

九狸认真地盯着脚边的两把刀,它们制作良,打磨致。

每一柄刀身,都刻了繁复的图案,一支刻了鹿,一支刻了蝙蝠,周边都是花团锦簇的繁花盛开。刀身的角落里有一个几不可见的签名。

“的确是好刀,看来你很重视我。”

她微笑了一下,捡起其中一柄,凑到眼前,借着客厅里柔和的灯光,细细打量。

周谨姿换了个姿势,并不催促她,只是眼神依旧凌厉。

过了很久,久到顾九狸似乎把两把刀都要看出一个洞来,她终于拍拍手,捏了其中一把。

“选好了?你我都是女人,我自然祝你好运。我说到做到,我跟你赌一把,我会用那把你选剩下的。要么你死,要么我死,谁都不赔本,不是么?”

周谨姿露出嗜血的笑容,白皙的脸上隐隐现出淡蓝色的毛细血管。

九狸点点头,长出一口气,“我选好了。”

她冲她比了比手里的刀。

顾九狸握着其中一把刀,冲周谨姿比了比。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S市,C国内陆地区重要城市之一,七大军区所在地之一,对全国乃至东北亚都具有十足重要的军事意义。

顾九狸虽然不懂军事与政治,但没知识也有常识,谍战大戏近年如此火爆,哪成想发生在自己身上,居然这般真实得近似于胡闹。

周谨姿有些紧张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把刀,又问了一次,“这是你的选择?”

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一把在手中,一把静静躺在地上。

周谨姿眼波流转,一面继续用枪对着九狸,一面弯下腰,飞快地拾起地上那一把。

“很好,那这一把就是我的了。现在,我们开始……”

“等一下!”

九狸突然打断她,做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

有些不耐烦,周谨姿姣好的面容终于扯出一丝波动,“我和你生死的几率都是一半一半,你怕什么?”

“我的选择是……”

九狸诡异的笑容慢慢浮现,看得周谨姿一愣,眼看着她手指一松,刀直直落下来!

“开枪!”

人都有求生的贪欲,中国人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绝大多数的人,宁可选择赌一把。人们总是愿意相信,好运气属于自己。

却极少有人,敢于,肯于正面面对死亡。

间谍最擅长拿捏人的心理,干扰敌人的情绪波动,正所谓“心战”难防。

周谨姿见惯死亡,云淡风轻的样子叫人好不恼怒,她歪着头,纤细的手指用力,将本就瞄准的手枪往前递了一递,直直顶上九狸的额头中央。

这一枪下去,且不说是否脑浆迸裂,单是枪口的剧烈高温,就会在她脸上打出第三只眼睛,烧焦的皮会发出一阵香臭交织的味儿,像烤一般“滋滋”作响,冒起股股白烟儿。

九狸闭上眼,神情平和,似在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周谨姿银牙暗咬,见她如此平静,恨恨扣动扳机,只一下,就听见“嘭”的一声细微声音!

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墙上的钟嘀嘀嗒嗒地走着,从浴室里不时传出未关紧的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一簇小小的花团抵在九狸的额头正中,香气袭人,细看,大团大团正在不远处窗外开得荼靡。

“你很聪明,你是第一个选择要我开枪的,所以,你活了下来。第一个活了下来。”

周谨姿收了枪,不知是由衷,还是违心地称赞着。

慢慢睁开眼,九狸已是浑身是汗,冷汗顺着后脊背一滴滴淌下来,沿着脊柱一点点下落。

她只是真的赌了一把。

小小的花跟着掉下来,落在二人中间的地上,旁边是两把闪着耸人光芒的刀。

“两把刀上都有毒吧,只是你有解药,所以才敢和我一对一地玩。”

九狸扬了扬下颌,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

撇了撇嘴,周谨姿重新露出单纯天真的表情,这才符合她的外表和年龄,让人丝毫猜想不到,这个不满双十的女子,是一名资深间谍。

“是哦,真没意思。我原本也没想杀了你。”

她拍拍手,转身欲走,毫不留恋。

“你不怕我把你是间谍的事情汇报么?”

顾九狸孤注一掷,试图拦住她。

知情不报毕竟是罪名一条,她自己的特殊身份更是如此。

“呵呵,据我所知,大陆逮捕TW间谍是一件值得周密部署的大事,我不反对你层层汇报,但是,总要有证据才能抓人。但愿你们的安全部门短时高效,哈哈!”

周谨姿一甩头,瞄了眼地上的一对刀,笑道:“你父亲生日,这便是我的薄礼,呐,福禄双全,放心,刀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不起眼的一双短刀,居然是日本名家的收官之作,在香港黑市曾炒到千万港币。

一个底层的小小军情处工作人员,听说月薪不过五万新台币,她哪来这么多的钱?!

九狸皱眉,心里隐隐浮上不好的预感。

周谨姿似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大笑道:“俄罗斯军火头子和宝岛间谍,你不觉得这组合很配么?呵呵,抱歉,对周谨元,我是势在必得。”

九狸微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在意地冷冷开口:“多谢美意,家父身居要职,这份礼是万万收不得的,好意我替他心领了。至于那男人,你若喜欢,大可拿去,因为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

周谨姿顿了顿,却是再没说啊

时钟的时针刚巧走到数字“12”,这一天过去了。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活着的感觉真好。

82

地处校园小径尽头的图书馆虽偏僻,但从顶层望去,远处是一片青草地,是这城市里少见的一抹绿意。

六楼,古籍书架沾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应是平时较少人来的缘故。

手指拂过泛黄书页,不停穿梭在高大的书架之间,阳光倾泻,几不可见的颗粒在半空中飞舞。

繁体字并非都认识,只是那薄而脆一翻就哗啦啦作响的纸页,和干燥的书香,给了九狸一种难得的安定感,斜倚在书架旁,她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悠然自得。

一双大手突然逼近她,搭在她身边的书架隔层上。

她看得入神,并未发觉。

半晌,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悠闲,躲这里来看书,呐,还那么爱看这旧旧的书……”

九狸一愣,手里的书被人抽走,竟忘了去抢回。

抬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眼,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黄昏日光的斜下,灼灼逼人。

慢慢收拾好差点就要流露出的惊愕之情,九狸挑挑细眉,故作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谨元随意翻了两页,刚要说话,被灰尘呛得连打了三个喷嚏,一时尴尬,伸手在兜里纸巾。

翻了两翻,正懊恼着怎么没带,九狸细白的手递来张纸巾,他点头接过,一把捂住鼻子,随手擤了两下。

“灰太多……”

他自嘲,手一扬,重新把书回去。

他再开口说话,听着就有些瓮声瓮气,加上鼻头发红,活像个熊。

看得九狸哪怕心里再恨再怨,一张脸上却再也怒不起来。

“那个……”他打量着九狸的神色,犹豫着开口,“最近你还好吧……”

想问问她身体如何了,却又说不出口。毕竟,自己也算是半个罪魁祸首。

九狸背过身去,手指划过一排书的书脊,在最后一本上停下,慢慢地扣着手指,低头不说话。

周谨姿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周谨元知不知道?可知道了又如何?

她心乱如麻,竟是开不了口。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男女,就这样,站在两排书架之间,由着时光流逝。

“咳咳,你找我什么事?”

实在忍受不了寂静,九狸清清嗓子,率先开口,要命,再这么憋着,非死不可!

周谨元不悦地扬眉,方才那惭愧神情顿时扑棱扑棱长翅膀飞了,重新化身咄咄逼人的臭屁。

“就是想看看你。怎么了?”

他双手按在她肩上,不自觉地使劲儿,把她压得肩一酸,差点坐在地上。

顾九狸白了他一眼,讽刺道:“你还真幸运,知道我在图书馆。”

他被她抢白地脸一红,怎么好意思告诉她,他是找了又找,问了又问?!

她抬起手,想推开他,无奈被他反手一抓,握在手里。九狸往回一挣,反而被他借力,一把拉在怀里。

扑面而来,都是他的气息,成熟的男人味道,没有一点儿杂质,他一向不喜香水之类,总是淡淡又好闻的清新体味。

她竟一时情迷,懦弱地舍不得决绝地推开。

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可是他的味道仍在记忆里。她固执地以为删除了,可又在这一秒瞬时还原了。

“你还好么?”

拥她在怀,他居然像个愣头小子一样情难自禁,吻了吻她的发。

混乱的思绪令她此时格外脆弱,那日恐怖羞耻的记忆涌上,她细微地抖了一下,把他抓得更紧。

九狸鼻子一酸,无尽的委屈和痛苦浮上心头,她狠狠绞着他的西服袖子,抽噎道:“不好……我不好……我讨厌这里……”

我讨厌我的身世,我讨厌我的家庭,我讨厌和我有关的男人们……

周谨元合上眼,下巴支在她头顶,紧靠在她身上,声音低沉得像一种诱惑。

“离开这里,齐墨会带你走……”

他徐徐开口,心下一痛,也许,离开这,到一个全然陌生,而又在齐墨的完全掌控的环境里,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吧?

“走?”

九狸打一个激灵,几欲从他怀里挣开,抬眼对上他,“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家,我往哪里走?”

见他没反应,她顿了顿,重新把头深埋在他怀中。

苦笑,周谨元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从小,她便最恋家,那一次私奔,几乎让她丢了半条命。

低头看着把头埋在他怀里的九狸,就如一只鸵鸟一般窝在怀里,以为把头藏着就没事情了,还真是她的一贯格。

罢了,就让他难得的抢占一回先机,如果她必须要走。

大手索着上移,卷着上衣的下摆,缓缓探了进去,停在高耸柔软的上不动,等了等,开始稍加用力地揉捏。

被他火热的掌心烫得一哆嗦,九狸脸一红,想拒绝,“哎……别……这是图书馆……”

周谨元薄唇一勾,挑了挑眉,低声开口,“你没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么?嗯……我今天临时决定你们学校有消防演习,图书馆已经在十分钟前闭馆了……”

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九狸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咬他一口。

这个男人,不仅坏,还有通天本领,居然想出这么个偷情妙招!

他手指灵活,在他炯炯的注视下,她体内的不安分因子好似被激活,在公共场所随时被偷窥的胆战心惊此时一下子变成了致命快感,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了,甚至也变得昏昏沉沉的,随着他的触而轻颤。

“冷……呜……”

九狸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一双大眼要流出水来,眼睁睁地看着周谨元掀起她的上衣,两下除掉薄薄的蕾丝内衣,白皙的立时跳跃出来。

他五指用力,掐上粉嫩,强烈的刺激让她发出惊呼。

见她要逃开,他大力圈住她,不让她动。

想甩开头,但是固定在她下鄂处的大手却让她无法如愿以偿。

另一只大手覆上她的脸颊,他的舌滑溜溜湿漉漉,四处游走着,最后停留在红润的双唇上。它撬开紧闭的牙齿,探入她的口腔,深情爱抚着每一寸角落。

他的唇火烫,印在她冰冷颤抖的唇上,堵住她即将出口的喃喃自语。

“乖,再给我一次,我想你,想你……”

“嘶……”他一把扯开她的短短的窄裙,用力压在她身上。她不妨,一个趔趄往后靠,直直靠在最后一排靠墙的书架上,“咣”的一声。

下身的枷锁已被解除,周谨元眼睛微红,蓄势待发,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清冷自持的男人已然化身欲*兽。

九狸微缩着,用手撑在他前,试图隔开两个人的距离。

岂料,他是火,非要燃烧她不可……

黑亮的眸子燃起熊熊火焰,毫不掩饰地告诉她,他要她!

他有些后悔刚才力气太大,连忙揽过她的细腰,大手垫在她身后,怕她痛到。

明知道整个图书馆已经没人了,可九狸仍旧不敢大声张扬,她压着嗓子,低声提醒着:“你再乱动我咬你……”

话音未落,他已欺身压得更紧,重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惩罚地在她嘴上狠狠嘬了一口,两片唇沾了他的口水,越发红艳起来。

“咬啊,最好咬在……”他抓着她的手,硬往下探去,故意不往下说,以行动表明。

鼓鼓的,高昂的“它”被她一触碰,更是得意地颤动了两下,唬得九狸一愣。

“你……不会要在这里……”她结结巴巴,勉强问出心中疑虑。

他魅惑地一笑,手指往她身下的幽处游走,勾起内裤的边缘,却并不急着进去,只是在花瓣四周打磨,转圈……

他故意思索了一下,眼看着她的呼吸凌乱,小脸通红,才回答说:“有何不可啊……”

他的手指似有魔力,撩动着她不安分的心弦。他比她微凉,按在她已然湿润的花田,指尖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一下,再一下,不深,可也不离开,浅浅地诱惑着……

“呜呜……”情不自禁地小声呜咽,又不敢放肆大喊,她只得用手捂住嘴,无助地靠在书架上。

眼看着她浑身酸软,差一点就要滑下去,周谨元快速出手,一手扶住她的腰,强迫她站稳。

九狸略瘦,身子不比其他女人的丰满,却有着比一般女孩更多的弹与柔软。他大手一捏,脑中立时窜过一阵电流,酥麻难耐。

83

傍晚的斜阳染红远处天边的云朵,橘色的光柔和一抹,洒在屋里的男女身上。

九狸坚持着,咬着唇强忍,手不自觉地抠着身后的墙,“走开……不要……碰我……”

衣衫不整的身体已经软绵绵,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昂着头,破碎的吟哦游荡在唇边。

此刻她的神情妩媚,眼波流动魅惑,他令人觊觎的恩宠几乎燎原,瞬间就可将她焚毁。

爱火,欲火,焚身、焚情……

“乖,我发誓,我让你和他走,绝不拦着……”

周谨元额上都是薄汗,忍得辛苦,头一甩,汗珠滴落,滴在她绯红的颊上。

他的声音传入耳中,那么温和又那么恳切动人,更像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虽然他说的话,几乎完全叫人不能相信。

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掉她?!男人激情时的话,还是一听一过,不要当真为好。

见她不语,他大起胆子,伸手捏住她的唇,头一低,和她再次纠缠起来。灵巧的舌和她的甜甜小舌绞缠在一起,辗转厮磨,纠缠勾弄。

彼此的唾混杂在一起,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呼吸慢慢地变得骚动凌乱,唇齿间的低吟急促起来,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愈发撩人。

“要你,现在,就这儿!”

他一刻也等不了,弯身打横抱起她,直直走向书架旁的自习桌,那是为了学子们阅览杂志书籍准备的大桌子。

她立刻被他轻抛在光滑冰凉的桌上,桌面太硬,咯得她脊背一阵发痛,刚要缩起身子,他已经重重地喘着覆了上来。

好沉!她被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扑腾着想要挣脱桎梏,却是不得其法。

毕竟,周谨元是个太过强壮的男人。

见她眨着大眼,似懂非懂的用眼神不停诱惑着自己,他再次重申,“在这儿,马上。”

他把她困在身下,叫她动弹不得,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股毁灭一切的浓重欲望,眼睛微眯。

危险!快离开!大脑发出警告信号,她忙推开他,翻个身就要下地。

脚刚要碰到地上,一股大力自背后袭来,她“哎呦”一声,被他从后面拽到。

周谨元哪那么容易被她推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么一拉一拽,她被他从后推倒,上身一软,贴在桌面,两条腿跪着,前面半趴,后面高高撅起,姿态好不诱人!

“你是在勾引我吗?”

他戏谑地低下头,在快要吻上她嘴唇的地方停住,假意要放过她。

她慌乱之极,扭过头来矢口否认,正中他下怀,扳过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悠远绵长的吻,手也顺势上她因趴着,而显得格外丰盈的。

“唔……”

九狸不甘心,叼着他的唇,就是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逼迫他暂时放过她。

嘴是离开了,可他到底不服输,吻从领子处开始蜿蜒,他扒开她的上衣,沿着后背亲了下来,恣意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印下无数痕迹。

他凑近她发红的耳低声地说:“你越挣扎,越反抗,男人越有征服感,这道理,你不懂么……”

她一凛,吓得果然不敢再动,只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可以内心深处,莫名状地好似燃起一把烈火。

趁着这时,他短暂地撑起身,将衣裤全部除去,壮俊美的身躯再次覆上她柔嫩的身躯,迅速剥落她剩余的衣物,两人顿时赤裸相对。

“小狸,小狸,宝贝……”

他低呼着她,试图驱赶她的不适与恐惧,干净的手指直接按住那朵娇嫩的花,在她的柔美中寻觅敏感的小小花核。

她抑制不住地弓起身子,半是闪躲,半是迎合。到了最后,她自己都不晓得,是要躲开,还是狠狠迎上去?

他的手不断地恶意折磨她,在她的私密处细挑慢勾,逗弄出浓郁的幽香,渐渐打湿了花心。甜腻的露珠从体内一滴滴渗出来,化成强烈的情欲。

“谨元……”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眼神涣散,意识正在一点一滴被摧毁,巴掌大的小脸紧皱,委屈地盯着他。

他一顿,顶着她的窄窄入口,就是不进去,反而一下一下,先进攻、再撤退。

“要我么?想要了吗?”

眯着眼,他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狮,好像随时扑上去将她吃干抹净吞入腹中!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还是这句最简单的话。

“啊哈……呜呜……”她受不了折磨,却还是嘴硬,不肯求他。

哀叹一声,这女人怎么就是灵魂来得不如身体诚实!

不待她再说话,他用力沉下腰臀,将灼热的男巨大悍然充满她,空虚霎时被充盈,又紧又热,两片小嘴儿牢牢地吸附住他。

她不由得小腹一阵收缩,手指脚趾全都蜷缩起来,无助地扭摆着,那突如其来的充实让她浑身战栗,全身仿佛要融化一般,随着他的节奏而摇晃起来。

娇柔的身躯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激烈地撞击着桌面,小小的娇被挤压变形,细瘦的腰身被他从后面狠狠地按住,两条双腿被大大分开,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臂弯上,方便自己的强取豪夺。

“不……不要了……太快了……”

她几乎承受不了,被他的疯狂所淹没,所有和男人欢爱的技巧全都用不上,像一个初识情爱的可怜少女一样,弱弱地只会呼喊求饶。

他收紧臂膀拥住她,不叫她乱动,灼热更是深深地像凿子一样楔进她柔软的私密。

“不要太快?好,那我慢点儿……”

他坏坏一笑,果然控制住腰部力量,细细地研磨着深处,从容不迫地抽出自己,上面满是两个人的体。热热的巨大刚一接触到空气,抖动了两下,在她的注视下,好似又大了几分。

他不急,在她小小的洞口处磨蹭着,上上下下勾勒描绘着那条粉嫩美好的隙缝儿,故意在最上面已经突起膨胀的小珠珠上多做停留,顶着,撞着……

九狸被挑逗得浑身发麻,尾椎骨自上,一寸寸上窜起一股快意和一阵需求,她不禁轻轻扭动起腰,两条胳膊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撑起自己,任他高高举起自己的一条腿。

周谨元果然说到做到,“慢”了下来,一点点推进自己,品尝着层层包裹层层吞噬的极致享受,内*壁的褶皱搔刮着他的坚挺,使它越发火烫坚硬;抽出时更加缓慢勾人,全数撤退,而她又太紧密,每每两片唇被他大力地带出,湿嗒嗒地好似翻出两张小嘴唇,箍在他的前头,叫他舍不得完全离开,又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身上的难耐高热持续飙升,一瞬间她失了理智,无形爱火几乎把她挫骨扬灰。

终于忍不住,她“啊啊”地叫了起来,双颊红得不像话,刚一张嘴,就羞耻地掉下泪来。

他听到了,邪邪笑着,眼里流转着诡异的光辉。

“忍不住了?”

说完,他开始放肆地律动起来,全速大力地撞击身下的娇躯。

要不是他抓住她的腰,抬高她的翘臀,不停将往前上窜的她拖向他,她就要被那霸道的力量顶到桌子底下去。

与齐墨和卿禾不同,他的冲击实在过于暴和野蛮,他强悍地掠夺着她的一切,重而快,到底,再狠狠拔出,不断重复着。

饶是这回九狸再次强忍着不开口,可体内深处却不受控制,自觉自发地分泌着一波一波的蜜水儿,滋润着原本略显干涩的通道,也让他在捣碎她的同时,发出靡的“滋滋”、“咕叽咕叽”的响声。

“周谨元……啊……啊……”

她弓起满是汗的身躯无助地叫着他的名字,泪流得更凶,不能自己地哆嗦着等待即将而来的抽*搐。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更加兴奋不已,哼笑着,用力地将自己撞进她最深处的敏感点,在她忘我地尖叫的时候重重拍了下她的臀。

骤然,原本就花花绿绿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好似过年时的烟火,绚烂之极,响声隆隆,她仰起头,尖声失叫着。

他不动,和她一起享受着这种快感,感觉到自己顿时被一股又热又甜的蜜包裹住,爽得他一抖,几乎把持不住。

他等她好不容易过去,卡住腰,把九狸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

双手抱着她大腿部,一个上抬,让她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小小的娇花上全是动情的露珠,随着他的抽出,而不断外涌,嘀嘀嗒嗒滴到被汗浸湿的桌面上。

“不……!不要……真的不要了!”

受不了更多激情刺激的九狸不住地求饶着,眼看着窗外一点点变黑,不用看表,她也知道他们纠缠了好久。

他邪笑,伸出一个指头,拧着浓眉带着思索表情,一下下抠弄着小花瓣,眼看着它一张一合,像是贪吃的小嘴儿。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狠狠地一个挺身,再次把自己膨胀的欲望完全入一片柔软之中。

“唔啊……”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全身都被他压制住,就连空出的两只脚,都被他一把抓住,按在他的胯骨上。

此刻的她像一个柔软的小道具,被他揉了又揉,搓了又搓,摆弄成各种古怪的姿势,只是为了让他进得更深,更猛!

不一会儿,她就觉得头晕目眩,他频繁的律动叫她吃不消,不留情的抽*令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昏花一片。

“头……头晕……”她喃喃做声,喊都喊不出了。

他听见她细微的声音,终是不忍,慢下来,吻住她汗湿的脸,眼中情欲氤氲。

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哇?

他知道她到了极限,赶紧加快腰部的力道,在狠狠抽*几个来回之后,终于释放了强大恐怖的欲望。

低头拢去她额上湿湿的碎发,才知道她早就晕过去了。抓过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周谨元微微叹气。

半晌,他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你好程校长,你上次跟我说的赞助,我同意给你们。我听说你们有一个出国的项目是吧,给我往里加一个人……”

放下电话,他转过头去看昏睡中的女人,只见她紧皱眉头,似欢愉似痛苦。

原谅我,我不敢叫时光倒流,我还没有能力保你周全。爱,就是舍得。

84

抓了抓几欲滑落的薄毯,已经在飞机上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顾九狸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手里的推荐信和一沓子材料。按按太阳,她实在理不出头绪。

从大三就开始一直在申请的出国资格,居然就这么轻松地突然被批了下来?!

只是,如果没记错,她要去的是意大利,罗马当地一所著名的孔子学院。这一次出国,她是由国家汉办层层甄选,负责在海外推广新的HSK汉语水平考试。

然而,现在置身的这家私人飞机,应该是……飞往荷兰……

自己旁边那个从登机后就一直补眠的那个叫齐墨的男人,应该是心情大好,连睡着了,嘴角都是勾着的。

荷兰,阿姆斯特丹,运河、建筑、钻石、毒品、美人……太多的标签,形成了这个独特的、举世无双的大都市。

这是全世界男人的天堂,夜色缭绕,金发碧眼的美人们在橱窗后摇曳生姿。

“怪不得这里是全世界强奸案发生率最低的国家,啧啧。”九狸回过头,冲慢悠悠走着的齐墨嫣然一笑,叫人移不开视线。

在这里,女孩们即使是一丝不挂地走在街头,也万万不会有异多看你几眼,更别提吹口哨、骚扰、强奸了,这是个对“”有独到认识和独到见解的地方,故而被称作“欧洲都”。

一面留心九狸不要被人潮挤到,一面注意身后是否有人在跟踪,齐墨压无心回应那些致的女郎,抬起脚,快步跟上她。

身边不断有高大的异国男子将玩味的目光定在娇小迷人的九狸身上,更有热情的男子挥着大手,上前用不熟练的汉语喊一句“你好!”

无他,只因九狸身上背着个大大的“中国结”当饰品,加上她格外明显的东方面孔,老外们直觉地猜到她是中国美人儿。

然,九狸一心只盯在那些道路两边的透明橱窗,和里面或躺或坐的半裸美女们。

无须遮遮掩掩,这里卖**嫖*娼都是合法化。

当一个高挑感、感暴露的女孩子,轻扭俏臀,眼神勾人,嘴里小声地向你呻*吟着,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还能做什么思考呢?!

九狸咬着手指头,暗想。

真是湿漉漉的红灯区啊,几乎是眼睁睁地,她看见一个男人走到一间街边的小屋,不多久,窗上的帘子徐徐放下,方才还在玻璃后面邀客的女子不见了踪影,只闻低喘与尖叫。

“看够了没有?”

齐墨几乎是咬牙切齿,这女人在飞机上打蔫儿,下了飞机连宾馆都没去,时差也不倒,买了一份地图就杀到赫赫有名的SEXSHOP一条街,买了一兜子的奇形怪状的避孕*套,还美其名曰是到了国外也要支持国货。

囧,谁不知道,这里的用品,百分之九十九出自中国,自豪地被打上“MADE IN CHINA”的标签。

在第一百零一次忍受了其他男人色迷迷的目光后,齐墨终于爆发了!

“啊……”

走在前面的小女人还不知道危险,一瞥眼刚好见到拐角处一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她再也忍不住,吃吃笑着,拉过齐墨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絮语。

“喂,齐墨,你看那边……”

齐墨压下火,就是受不得她的软语,果然顺着看过去。

他闷笑,“呵呵”地干咳两声,出于绅士风度,没有过分嘲弄。

欧洲经济危机,红灯区也跟着有些凋零式微,早听说小姐们没有以前数量多,质量也失了水准,没想到还真的有四五十岁的大妈级别。

“唔,搞不好就有客人喜欢这调调儿啊,嘻嘻……”她也跟着热血沸腾了。

齐墨捏捏她的小脸,帮她把背包带子调好长短,然后故作正经道:“男人喜欢妖,但不喜欢妖怪;男人喜欢如花似玉,但不喜欢如花。”

九狸愣了几秒钟,以为自己是幻听,等到她再三确定这是齐墨的原话后,再也忍不住,顾不得形象,抱着肚子在原地大笑。

齐墨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个“我不认识这傻娘们儿”的表情,大步走了。

租了辆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在古老的桥上游荡,九狸的技术好得没话说。

稳稳地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抓着心爱的尼康,九狸眯着眼拍下一组运河波光粼粼的照片。

“你骑得很好,以前学过?”齐墨和她并行,笑着表扬她。

一甩头发,她长长的发扫过他的脸,痒痒的。露出自得的神色,九狸鼻孔一哼,“不知道了吧,我们中国可是自行车王国,最近几年大家才不骑自行车的,我高中都骑车上过学呢……”

乍一听到“高中”两个字,原本波澜不兴的脸上一顿,齐墨绷起了脸。

那可是有那个人的时期呢……说不定她还坐在他的后座上唱着歌儿……

这心里一不快,脚上就慢了,九狸哪有察觉,一看不远处是大名鼎鼎的博物馆,说什么也要去一睹东方的春图、西方的贞带,霎时小宇宙爆发,脚上一顿狂踩,把不悦的齐墨甩在身后。

桥的尽头是一处小小的陡坡,九狸玩心大起,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两手平举,像杂技谎茸沤诺啪屯鲁濉

“小心……”齐墨在她身后大喊!

九狸嘻嘻大笑,还敢回过头来安慰他,“怕什么,我以前总是这么……”

不等她说完,旁边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冲过来,“嘭”地一声和洋洋自得的九狸撞在一处!

“***!”

一句咒骂声在身下传来,九狸口发闷,刚要撑起身子,倒在两个人身上的自行车齐齐砸下来,把她又拍在地上,她动了两下,疼得厉害,再次倒下去。

身下的人嘴里咝咝作响,似是痛得不清,慢慢挪出一只手,就往压得他要断气的九狸身上狠狠拍去。

“唔……”九狸吃痛,刚好赶来的齐墨扔下车,三步两步跑过来,脸都吓白了,生怕碰疼她,越是着急越不敢轻易动她。

“哪里疼哪里疼?能不能动……”

还没等九狸开口,一个愤怒的男声骤然响起,“搞错没有,我在她底下当人沙发好不好?”

九狸晕过去之前的唯一想法是,靠之,荷兰语真他妈难听,这男人说话更难听!

85-89

85

斜靠在床头,顾九狸怒目而视着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齐墨,后者身上也隐隐散发着寒气,那是暴风雨欲来的征兆。

“叫他老子把他给我管好,没事少出来!”

吩咐完最后一句,齐墨合上电话,半天没出声。

诡异得宁静,直到……

“我说,哎,这个女人哪里好,值得你跑到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家?”

刺耳的嘲讽从角落里响起,男人举了举包扎得太过夸张的右手,斜眼看了一眼九狸。

齐墨冷冷扫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噤声。

“尊敬的斯旺达子爵,我不介意把你另一只手掰折,然后给你打包回意大利,我想,你的手下应该找你找得很辛苦。”

男子立时化身小猫咪,继续缩在角落舔伤口。

倒是一旁的九狸竖起耳朵,啥?子爵?公、侯、伯、子、男,这男人年纪虽轻,爵位可倒是不低啊……

到底是贵族云集的欧洲,骑个自行车也能撞到“子爵”?!

她撇嘴,抻了拦腰,想睡觉,只是腰被撞得怪疼,只能趴着睡了。

“大哥,我这两年都累死了,你可不要出卖我啊……呜呜呜……”角落里那只见事态不妙,急忙出声求饶。

有没有搞错啊,人家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人家政府职员还有假期,为什么他从上任以来,就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啊?

我是混黑手党的,我不是当人民公仆的!他哀嚎着……

斯旺达那张脸,抽得像个风干的橘子,俊美不再。

想他好不容易摆脱手下,趁着这初夏的风光大好,他斯旺达子爵悠哉在荷兰的浪漫之都,幻想着邂逅一个火辣大胆的美妞儿,谁知……

撞上个不会骑车的女疯子,连带着碰上冰山大堂哥!

看着自己堂弟那沮丧的样子,齐墨淡淡开口:“当初你自己说,黑手党历史悠久,基牢固,说什么也要试试,我才劝伯父早日退位,扶持你做个最年轻的欧洲教父。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为了斯旺达的颜面,齐墨改用意大利语,九狸一句也听不懂,继续趴着装死。

这世界上有一种罪名,叫:你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她庆幸自己听不懂,哈哈。

斯旺达不服气,涨红了脖子就回嘴,大少爷本暴露无遗,“大哥,你也知道,我当时那不是不懂事。谁知道,这一大家子又要吃又要喝,烦都烦死了,钱越来越不好赚,金融危机呐……”

齐墨哑然失笑,金融危机都给扯出来了,看来这小子是笃定要甩手不干了。

他不由得冷酷地一挑眉,“你当是玩过家家?知不知道你这一消失,整个欧洲的黑道全都混乱无章法,出了什么事谁给你兜着?”

斯旺达吃瘪地撇撇嘴,再不敢顶回去,只是小声嘟囔,“你不是回来了么……”

“不用想了,少来烦我,我不会给你收拾残局。”

齐墨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仔细听听还能听出里面夹杂着的怒意。

九狸歪着头,心道坏了,这小傻子可把齐墨给惹怒了,当即把头缩在棉被里,一点儿声也不敢出,不想做灰。

眼尾一扫,看见九狸正在棉被里拱,他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走过去,抢过被,声音里都是薄怒不减,“老实躺好,不疼了是不是?!”

斯旺达得意洋洋地冲九狸吐了吐舌头,方才的瑟瑟发抖早就在齐墨转过身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九狸火气上涌,心说臭不要脸的,你先撞我,害我还没看到好玩的就趴床上了,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你还好意思来跟我挑衅啊?

拽着齐墨的衣袖轻晃,九狸用甜的腻死人的嗓音撒娇,“亲爱的,这是谁啊?”

她说的是中文,果然,斯旺达听不懂,用疑惑的眼神在他二人之间乱扫。

齐墨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回头看了看斯旺达,淡然道:“他是谁?他就是个二道贩子!低价买,高价卖,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

九狸“哦”了一声,假意浮上一丝谄媚的笑容,冲不远处的斯旺达讨好地一挥手。

斯旺达听是听不懂,但看他们的神情,以为齐墨不定怎么给他吹呢,颇有些自得地动动脖子,哼了一声,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哇哈哈,九狸暗呼,爽!臭小子,叫你看不起人!被咱博大深的汉语言给整懵了吧!

于是,顾九狸同志对未来的世界汉语教学充满了热切的盼望,并且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极度自豪……

“我要进去,就一下下……”

“不行。”

“就让她进去一下么,都是成年人,又不会死,真是的……”

“闭嘴,要不你马上滚回意大利。”

红灯区,两排街路上的人熙熙攘攘,三个人站在一家COFFEE SHOP门前争执着。

作为一名优秀青年,顾九狸别说毒品,连香烟都没吸过几口,听说这里大麻合法,连咖啡馆里都可以买得到,她兴致高昂,非要试一试不可,因为听说只沾一点是不会上瘾的。

身边那两个正在斗嘴的,正是齐墨和他的“黑手党老大”——斯旺达。

噗,如果这样就是真正的黑道老大,那么马龙白兰度是不是把教父塑造得太完美了?!

九狸摇头,皱皱眉,拔腿就走。心说我就不信甩不开你们两条尾巴,等有机会我自己再来!

两个男人飞快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跟上。要了亲命了!

夜幕降临,红灯初上,小剧场里,斯旺达脸色微红,目不斜视,不自然地松松领带。

不是没看过LIVE SHOW,只是第一次和哥哥、“嫂子”来这地方,难免尴尬。

倒是那东方女人,叽叽喳喳地好像颇兴奋,微微地仰着脸,毫不在意随手笼着散开的发,将发卡叼在嘴里,长长的项链松散地坠到口,动作间依稀可以瞄到口的白皙柔嫩的肌肤。

他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齐墨不悦地皱起眉,瞪了他一眼,斯旺达悻悻地移开视线。

九狸则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台上的美人儿,眼里全是兴奋的光。

以前在S市,一听说有俱乐部叫小姐们穿上伪造的07军服进行色*情表演,九狸一个激动就杀过去了,吓得那大堂经理一个劲儿赔礼道歉,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哪知道这小祖宗来了就一屁股坐下,挥挥手说给我找几个漂亮的。

低声唤来侍者,斯旺达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事,想起九狸方才在饭桌上没怎么吃,他想起这里的甜点不错,帮她叫了份。

致的瓷盘,可可粉温香甜腻,诱惑人垂涎欲滴,九狸的胃口出奇的好,一点也不在乎身材不身材,吃光了自己那份不说,还偷偷地抓起了齐墨面前那份。

“油多了过甜,芝士多了则腻人,难得芝士和油搭配得恰到好处呢!”

她大发善心,用小勺挑了上面一些可可粉,讨好般递到斯旺达嘴边,示意他张嘴。

“九狸……”

齐墨刚要出声制止她,就看到斯旺达脸红到脖子儿,犹豫一下,乖乖张嘴,咽了下去。

他艰难吞下,点点头,哑着嗓子说:“很……甜……”

齐墨眼神骤暗,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堵得难受,活色生香的表演看得也索然无味。

九狸尚不自知,自然地收回手,又往自己嘴里送着,喜欢得要命,完全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涌。

洗手间,女人们总是格外注意着自己的妆容,太浓或太淡都是致命伤。

九狸从包里掏出睫毛膏,重新刷了刷。薄薄的膏体令原本就卷翘纤长的睫毛更卷更长,忽闪忽闪的,衬得眼睛更大更亮,水汪汪如一滩活水。

擦了擦手,再次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她扭着细腰走下洗手台的台阶。

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惊得九狸往后退了一下,结果那人一使劲,直接把她拽过去了。

“啊……”

她吓得直叫,抬眼一看,居然是斯旺达,这才拍拍口,惊魂未定地嗔怒:“干啥,吓死我了!”

白了他一眼,她甩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不料,身后的斯旺达一把拽住她的右手,在她满是询问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不想齐墨死,就跟我走。”

她惊得猛回头,明亮的光打在他脸上,如此认真,毫不含糊。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上了车,无论她再问什么,他都不予任何回答。

直到再也无法忍受她的聒噪,斯旺达冷冷看了她一眼,威胁道:“你再讲一句话,我就打昏你。”

她果然乖乖,不敢再开口。心如擂鼓,惶惶然手脚冰凉。

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这辆黑色的车最终在郊外一处低调的别墅门口停下。

九狸被斯旺达强拖着,下了车。

斯旺达拍拍手,霎时,从不同方向涌来一群黑衣男子,身手灵活,看得出都受过正规训练。

见到斯旺达的一瞬间,这些高大的男人们神情敬慕,立即低下头去行礼。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斯旺达后退一步,向九狸行礼,趁她一脸错愕,吻了吻她的小手。

86

这里是阿姆斯特丹郊区的富人区,别墅与别墅间距离宽广,隐隐露出一截的古堡,彰显着欧洲的奢华与贵气。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斯旺达眼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不等九狸开口,一个黑衣男子上前,恭敬地递上一只手机。

九狸定睛一看,居然是……曹澜。

“曹澜,你这个……”九狸咬牙切齿,瞪着面不改色的曹澜,“齐墨当你当兄弟,你居然出卖他?!”

曹澜被她好一顿骂,居然不怒,还冲她微笑了一下,恭敬道:“九狸,你好。”

九狸气得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无奈自己还在斯旺达的控制下,不敢乱动,她恨恨。

这边,斯旺达接过手机,凑到耳边,慢慢浮上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在我这里,我带她到处看看。”

他清晰地吐出一连串句子,残忍地杀死九狸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九狸站在他身边,可惜听不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因此也不知道斯旺达在和谁联络。

她只求,齐墨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至于斯旺达的目的,她想,也许单纯,也许复杂,谁知道呢?

“我看,应该是欢迎来到我的王国吧……”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只是那声音好像更近一些。

斯旺达听了,猛然回头,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难以置信。

从别墅里走出一个男人,大步而来,身形稳健,裹挟着王者的霸气。

九狸几乎要喜极而泣,是齐墨!

她眼一瞥,见曹澜笑得波澜不惊,原来他是故意的!

走到她跟前,齐墨掩下焦急与愤怒,了九狸微凉的脸颊,这才换上另一副表情,对上斯旺达。

“我是否能请问阁下,我堂弟,也就是斯旺达在哪里?”

话一出口,九狸蓦地一阵,什么?眼前的男人不是斯旺达?那他是谁?

可怕!一种恐惧浮上心头,这个男人居然能骗过这么多人,将真正的斯旺达给囚禁起来,再用他的身份接近齐墨……

不敢再想,她怒视着“斯旺达”,同样想知道真相。

“呵呵,”他大笑,赞叹道:“不愧是齐墨。不过……”

顿了顿,他又开口,“我自认为将斯旺达学个十成十,不管是说话还是神态,本就是无懈可击,你是怎么怀疑的?”

这是个骄傲的敌人,他不相信齐墨能看出自己的破绽,宁可认为是他的侥幸。

微微一笑,齐墨似乎猜到了他有这个疑惑,好心地解释道:“斯旺达喜好一切甜食,但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怪癖,那就是不吃可可粉,一点儿也不吃。”

说罢,他含义丰富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九狸。

居然是自己那个无心的举动,那一小勺可可粉……

“斯旺达”有瞬间的错愕,然后,立即恢复了正常,微笑起来,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显得凶狠异常。

“既然被你识破,那我只好不再演戏下去。我的话,看来你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我只好亲自来一趟,提醒你。”

齐墨挑眉,没有接话,却是走向一旁的九狸,一把把她圈在怀里,双臂收紧,勒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轻……松开点……咳咳……”九狸憋红了脸,用肘推推齐墨的腰,叫他松开点。

稍稍松开手劲,但仍确保她在自己怀里,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收回关切的眼神,眸色瞬间暗下来,冷眼望向面前的男人。

“华白,有什么话,不妨照直说。我齐墨不喜欢拐弯抹角。”

没错,这个假扮斯旺达的男人,便是许久没见的降头师——华白。

虽然他之前戴了面具,齐墨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能够逼真地易容,还将一个人学得如此之像,除了华白,齐墨不做他想。

嘲讽地勾起嘴角,华白抚掌,貌似愉悦地声音抬起八度,“你能记得我,这真好。”

一直没上话的九狸,眼神疑惑,不住地在两个人之间逡巡。

华白是谁?看上去齐墨应该认得这个人,那,自己为什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还有,他为什么阳怪气,周身都透着古怪和冰冷?为什么要冒名顶替?

无数个问号浮上心头,特别是感受到齐墨手心里传来的紧张和凉意,九狸越发害怕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她能够亲自感受到齐墨的……恐惧……

咬咬牙,齐墨开口,“华白,我和你无冤无仇,不明白你为何咄咄逼人……”

华白扬手,懒懒做了一个叫停的手势,打断他,“你下岛之前,我好心提醒过你,不是你死,就是她死。既然你舍不得她死,那么你死,我也可以接受。”

齐墨低下头,和九狸飞快地对视一眼,却没有开口。

倒是九狸皱着眉,借机上话,大声用汉语冲华白喊着:“喂,你能听懂中国话不?”

华白哪料到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九狸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下好了,免得用英语骂人占下风。

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说不好英语,反而是更难学的德语好一点儿。

挣开齐墨的怀抱,她三步两步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抱着手臂怒道:“我说你,男不男女不女阳怪气的,跑这来拆散我们想干啥?你不说我也知道,像你这样软绵绵的男人,就喜欢我们家高大威武的齐墨这样的男人,想搞同恋!BL是很美好,但是你想占我的男人,我还不同意咧!明白没……”

没等她说完,齐墨一把把她拽回来,要知道华白可不是吃干饭的,九狸不晓得他的厉害,但齐墨知道。

“拉我干什么……”九狸不乐意,甩开齐墨,嘟嘟囔囔地站好,退在一旁,用邪恶的小眼神瞪着华白。

完全处于震惊和崩溃的华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他才抬手揉揉额角,头痛万分,无比恼怒地看着齐墨,“这样的女人你也肯要?”

九狸斜眼,不语。

齐墨露出一个含义深远的笑容,将手搭在她肩上,“所以,华白先生错爱了。”

华白眼中一凛,杀意立显,他周遭好似立刻降温了好几度。

那是一种因为被人看出内心而产生的恐惧和怒意。

就在九狸以为,他们要继续僵持不下的时候,华白突然出手了!

他快如闪电,九狸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觉得喉咙一痛,想叫也叫不出!

与此同时,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儿的齐墨,急急上前,伸手想拦在九狸前面。

却终是慢了一步,华白的快,难以防备,难以抵挡,就在他生生捏住九狸喉咙的同时,一道蓝汪汪的影子“嗖”的一声,也盘上齐墨的颈子!

“你可以反抗,如果你不想活的话。”华白手上使劲,话却是对着齐墨说的。

果然,齐墨没有妄动,因为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脖子上那抹凉意来自于一条蓝色的细长小蛇,是华白随身携带的毒物,他上次在岛上亲眼见过的。

周围的黑衣人早在齐墨出现的那一刻,就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齐墨举了一下手,示意手下,没有他的指令,绝不能出手。

“咳咳……”随着他左手的收紧,九狸顿觉呼吸困难,猛咳一阵,嗓子里似被火燎过。

“我不动,你要干什么?”齐墨眼睛盯着那蓝色的、吐着芯子的小蛇,身上一阵恶寒。

华白提着九狸,犹如提着一只待宰的羔羊,慢慢走近齐墨。

“你们上过床了,是吧。”

他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齐墨和垂死挣扎的九狸俱是一愣。

齐墨犹豫了一下,点头,心上蓦地想到一种可能,顿时觉得如五雷轰顶。

难道……

像是猜到了他的怀疑,华白将九狸往他身前一递,冰冷中夹杂着愠怒的声音,“你自己干的,自己看清楚!”

“啊……咳咳咳……”

已经有些窒息的九狸被他掐得有些翻白眼,猛地被他松开,弯下腰就是痛苦的猛咳。

齐墨仍旧不敢乱动,那小蛇似乎已经不耐烦起来,不断用小小的眼睛瞪着他,蛇信子一吐一吐。

“顾九狸,如果有一天,你影响了我的判断,那么别怨恨我无情,我会牺牲你……”

齐墨的话言犹在耳,九狸咳得抬不起身子,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是他从欧洲回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甚至连她与卿禾的事,他都大度地只字未提。

只有这么一句。

现在,也许就是应验这句话的时候了?!

心里一下抽痛,却不是寻常意义的那种伤心,她知道,他担负着太多人的生死。

下巴一痛,原来华白见齐墨没有动作,快了一步捏住九狸,强迫她抬头。

齐墨细细打量着九狸的脸,目光温柔了些,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嘴上不断审视着。

忽然,他的一双鹰眼死死盯在她因剧烈咳嗽而蓄满泪水的眼,难以置信地重新看了几眼,这才颤抖着声音开口:“华白,你……”

似乎很满意他的发现,华白微笑起来,摊开两手,无辜地回答:“谁让你一回来就和她做爱呢?这原本是应该你承受的结果,结果现在,成了她。”

听不懂他们俩的哑谜,九狸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用背面的镜面照着自己的脸。

没有任何不同和奇怪之处,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在自己的两只眼睛里,好像多了几个小小的黑点儿,小得几乎叫人差一点就会忽略。

好像就在等着她的发现,华白好心地提醒,“这是中了降头的症状。顾小姐你好,我是华白,我的职业是降头师。”

降头师?!

东南亚一带的降头师,为什么出现在遥远的欧洲?

她茫然,迷惑地望着华白,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墨大怒,上前一步,质问道:“我在岛上时,你对我下了降头?!”

“你没发现,这真是遗憾。”华白摇着头感叹,眼睛却是望着脸色煞白的九狸。

他知道齐墨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不困难的。

手一扬,那小小的蓝色身影听话地松开自己的身体,脱离了齐墨,也就放开了对他的钳制。它乖乖地如一支飞快的箭,重新“嗖”地一声回到华白手里,在他手腕上盘成一圈,首尾咬合。

华白微笑,轻轻揽住九狸的肩,低声道:“不想他死,就乖乖和我走。”

已脱离危险的齐墨大步上前,就要从他手里抢过九狸。

华白轻哼,手一闪,带着九狸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快得像飞。

“齐先生,很抱歉,您的追踪方式一定不管用。我只想和顾小姐谈一谈,事后一定将她送回来。”

他的声音已经飘远,身形一闪,将九狸一把拖上来时的那辆车,立即发动引擎。

齐墨身后的手下几乎马上冲了上去,试图包围那辆车。

齐墨眉眼中显出一抹狠烈,抬手喝止住手下,“放他走!”

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九狸还在车上。

他想,华白一定会说到做到,遵守诺言地将她送回来。

因为这个游戏,还很长。

87 已传

88

通过爱上一个人而打发寂寞,原本就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方式。

或者说,这样的情感,也本就不能称之为爱。

但是这个叫华白的男人,本不在乎。

试想,一个把自己的生死不当回事,更不把别人的生死当回事的人,会在乎什么?!

九狸被他圈在怀里,愣了一刻,这才全力地开始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她恨极,奋力地用手去掰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细长,但却十分有力,牢牢地箍在她的身上。她没逃脱出来,反而因动作而贴得他更近。

因为两具年轻的身体几乎是严丝合缝,几乎是第一时间,九狸敏感地察觉到了华白身上涌起的燥热。

她脸一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年轻,但是对男人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这样的体温,太容易擦枪走火。

何况,这个奇怪而疯狂的男人刚刚声称,她是他的女人?!

华白原本绕在九狸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地开始慢慢下滑,最终停留在她前的高耸上,她立即感到一股电流传来,连忙拒绝自己胡思乱想。

这是什么事儿啊……要知道,自己生死未卜,身体居然还能有反应有感觉?

当九狸感到华白越加火热的肌肤一寸寸靠近自己,下一秒她终于知道有事情将要发生了。

知道归知道,但当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摩挲着,手指隔着衣物轻轻地拂过她,她还是禁不住地轻颤起来。

时间在一瞬间似乎停止了,九狸内心正在自我挣扎着,她一方面维持着仅有的理智,另一方面又在享受着身体带来的愉悦。

就好像动漫里,此刻她的左肩站着诱惑人心的黑色恶魔,而右肩站着谆谆教诲的白色天使。

就在她迷茫之际,那只手恶作剧一般地轻轻掐起那一颗已经有些鼓胀的嫣红色,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捻,恶意地折磨刺激着她。

“呜呜……”她这里最是敏感怕痛,一点点微微的刺激就足以叫她疯狂,更何况是又恐惧又害怕的情绪,更加重了感官的敏感。她试图强迫自己不要发出羞人的呜咽,但终于还是屈服于他的指功之下。

身子离得近,她听见他的喘息也浓重起来,圈得她更紧,将她大半个身子都狠狠陷进自己的怀里。

按下控制键,他腾出一只手,猛地推开车门,弯下腰抱起她,就往外走。

呼吸一口远离市区的空气,他脑中清明许多,可心中仍是叫嚣着欲望的失控。

被他抱起,九狸一阵头晕,歪着头打量着他,只见他微⒏咂鸬娜Ч牵缘盟谎难鄹裢庑愠ぁ

即使此刻他用的是别人的相貌,她也直觉地相信,华白本尊也是瘦削漂亮的。

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俯下身,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哄着:“陪陪我……”

陪陪我,没人知道,我有多寂寞。

她的心瞬间就柔软起来,忘记了闪躲和挣扎。

上帝不禁微合上眼,默念:女人,你总是太过仁慈!

89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现在,这个问题摆在这一对男女的面前,只是理智似乎总是战胜不了情感。

“饶……饶过我……”她断断续续地请求着,无他,只因为他的手指仍在她的深处作祟。

华白眉一挑,往里一推,指尖用力,“饶?我还没开始呢……”

九狸脸一白,全身的血好像都在往头顶冲去,轻飘飘的。

见她神情多变,他惩罚似的再次低下头,先前舔过的前已经有些半干了。他改变原来吸吮的动作,改伸出舌头轮流在她的两点小粉红之间的沟处舔舐着。

谁能经得起这样的挑逗?

“喜欢吗?”半晌,他哑着嗓子抬起头,一双眼里亮晶晶好不温柔。

九狸撇过头去,咬紧牙关。老实说她爱死这种感觉了,但是她必须矜持住,不能回答他。

“不说实话是么?那让我来看看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九狸心头一惊,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他能读心,那他岂不是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喜欢的?

轻笑,他突然抽出埋在她体内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修长的手指上,满是透明的汁,挂在指尖、指肚,沾满了整手指,不仅如此,还因重力作用不停往下滴。

她大窘,脸开始烧起来,想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华白不肯,非要她看,凑到她眼前,满含笑意地张开唇,就那样一口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生怕漏下一滴一毫。

“甜,甜呢,你要不要吃?我再给你沾一些……”

他厚颜无耻地继续煽风点火,九狸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透了,估计拍个蛋都能滋滋作响,煎荷包蛋了。

等不及她的回答,他抬高她的双手,盘在自己脖颈上,把自己和她拉得肌肤相贴,鼻息相闻。

九狸已经被汗水濡湿的皮肤泛着淡淡光泽的红晕,加上害羞和央求的无助眼神,更大地激发了华白的情*欲。

“想要吗?”他忍住自己的欲望,在小小的入口处轻声地问。

她没说话,只是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摩擦着他。

着她细腻紧致的肌肤,华白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次玩大了,总不能真的就以天为被地当床吧?!

他们的第一次,这么匆忙,连他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难道就这么放了她?

不行,那可不行!齐墨看得她紧,这次得手,不见得下次还能轻易得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低下头,触目可及的便是她渗出晶莹欲的两片花瓣,因为动情已经微微张合开来,通红通红的,比先前的粉红来得颜色更深更艳。

他湿热的吻沿着细滑的肌肤蜿蜒而下,一直来到了那散发着甜美味道的花*。被吻上的剎那间,九狸的头脑里“嗡”的一声,滑下来的手臂重新搂紧他。

他的下面浅浅地顶着她,巨大的头部刚刚顶开湿亮的花瓣又退回去,又不死心地再次顶住,退开……她真的像个孩子似的好小,他不敢一下冲进去。

顿了一下,他拉开她,生怕自己再也忍不住。

但是,她就像个俏皮又轻佻的小宠物,华白舍不得就这么点到为止。

他决定要得到仅次于蜜*的享受。

“来,趴好,抬高一点儿。”他掀起她,手在她腰上施力,把她整个人翻过去,让她像只小狗般地趴在地上。

“你……唔……”她脑子乱乱,可也大概明白了他要干什么,不仅有些失落,酥麻痒胀各种感觉浮上蜜*处,逼得她轻轻哼唧着。

他从后面欺身上来,肌完全覆盖在她的后背上,却不敢用力压紧,只是用自己的两条大腿夹紧她纤细的身子,强迫她把两条修长的大腿并拢。

两腿之间的光滑裂缝就像真的细腻甬*道一样,细嫩的肌肤贴着他,让他一阵战栗。

急不可待地将自己的肿大塞入这条缝隙,他调好位置,就这么抽*动起来。

九狸被他夹紧,完全动弹不得,只觉得被他疯狂抽*弄的地方泛起一种舒爽的感觉。

他不断的摩擦似乎减轻了她体内的燥热,可是他偶尔也会忍不住地大力抽*送,那蕴含了无数力量的巨大坚挺就斜刺地、猛地撞击到她已然充血的小珍珠上,又疼又痒,似乎更令她难受起来。

“呀……唔哈……”她随着他的节奏摇晃着,腰背被他完全捏住,只得跟上他越发快起来的频率摆着腰,酸得几乎要断掉。

被她的不自觉涌出来的娇哼刺激着,他动得越来越快,压得她更狠。九狸背上一沉,再也撑不住,软软地倒下,趴在地上弱弱地小口喘着气,几乎要窒息。

华白忽然掐紧她的腰,低低地在她耳边吼了一句,震得她差一点惊呼出声,与此同时,一股烫得惊人的热流喷在她的下身,湿嗒嗒一片。

那白花花的水柱爆发得力量惊人,有一些还喷在她微翘的臀上,顺着那一条沟谷缓缓流下,滴到因摩擦而火热泛红的花口上。

“呵,不是真的,也这么销魂。”他不起来,继续压在她身上,喘着气平息着。眼前是她小巧洁白的小耳垂,一颗小小的钻石耳钉在上面熠熠生辉,他顺嘴叼住,在口腔里慢慢吸吮着,用舌头一圈圈划着。

九狸被他压得只觉得背上死沉,又撑不起他,难受得用后背去拱他,像只猫一样挺直脊梁,用脊柱去蹭着他。

“嗯……”他闷哼一声,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女人在他半软处直动弹,不是玩火又是在做什么?

她身子一僵,自然是晓得自己乱动的后果,当即不敢再动,即使是要喘不过气来,也由着他压着,只求不要勾起他的欲*火才好。

“呵呵,你不会以为,这就完事了吧?”华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吐出她的耳垂,张嘴就咬住她的小腮帮,吻了一大口。

“什么?”她顾不得疼,惊得猛回头,还要做什么?

他不理会她的惊讶,一只手往下去她,碰到自己黏黏的白色体,手指推进,把他的体揩进她翘臀的小小花*洞里。

“住、住手……”她一想到那里是从来没有人触过的禁区,那可是自己身上最私密的地方了,连齐墨都不舍得叫她受这份罪,意识到华白要做什么,她奋力抵抗着。

她这一挣扎,完全唤起了他,半软重新直立起来,而且比刚才还要大上不少,前头还残余着少量的体。

“那么紧张?是不是还没人碰过?”想到这,他更加兴奋,就如同一个探险家,登上了还从未有人登上的险峰,雄的征服欲被完全唤起。

他细细把那先前的华都小心地涂抹在小小的圆眼儿处,不时用食指轻轻往里探着。她太紧张,体内一阵收缩,开拓工作实在进行得太过缓慢而艰辛。

好几分钟过去,那修长的食指才伸进去一节指节。

好紧,他微微地皱眉,从未经人触碰的私地,被异物侵入,很敏感地收缩著,似乎想把异物挤出去。

“放松,你这么紧,我就算想拔出来,也很费劲。呼吸,放松,对……”他小声诱惑着,试图叫她平静下来。

“痛……啊……”她半是疼,半是紧张害怕,细细地呜咽着,又怕自己的反抗会招来更大的折磨,只好小声地求饶着。

那轻柔的呻*吟,后*庭的紧致都更刺激了华白的感官,让他的占有欲燃得更加炽热。

食指狠狠地向里刺,完全隐没进去。九狸“啊”地惊叫一声,身子像被烫到,高高地拱起来,被入侵的私密处紧紧地颤栗收缩,层层褶皱细将那一手指紧紧包裹起来。

他皱起眉,看她痛苦地仰起头,眼睛黑亮起来,心里居然有一点儿不舍。

摇头轻笑,呵呵,自己怎么可能有心痛的感觉。

我的世界,只有黑白两色,既然如此,我也要毁掉别人的斑斓世界!

思及此,他猛地用力,把手指伸得更深。

九狸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她身体紧紧地收缩着,排斥着他的进入。可是她咬得越紧,他便趁着那奇怪的作用力进得更深,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和机会。

若不是有那黏黏的润滑,她怀疑自己的小菊花要被抠弄裂开了,现在除了一股灼热的撕裂感,其他一切尚好。

可是那种羞耻感,使她再也忍不住,低泣起来。

她抽抽搭搭,整个体内就开始抽*搐着,华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一个温暖湿润的空间里,密密麻麻地被包裹着,肠道开始蠕动,一动一动地自发含着他的手指。

“你哭,身体就会收缩,反而会把我吞得更紧呦!”

他好心地提醒着,看着九狸泪眼婆娑的小脸。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一想到会得到她后面的第一次,不禁开怀起来,连声音都放柔了。

果然,听了这话的九狸不敢再哭,深吸了几口气,忍住眼泪,用手抹了抹脸。

见她不再哭,他慢慢抽出指节,上面都是他的体,起到了润滑的关键作用,不然此刻就该是她的鲜血了。

想到鲜血,他竟有一丝快意,恨不得尝尝她血的味道,新鲜的血。

还剩一小截在里面,他重新进去,就这样一出一进,弄了好几个来回,慢慢察觉到她渐渐适应,他趁热打铁,又往里加入了一手指。

“不要……”九狸痛苦地抬起上半身,可腰部以下还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起来后她支撑不住,又重重落下,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华白顿了一下,又退出来,重新沾了边缘处的一些*,指尖在口处打着圈儿,一下一下,等着那小小的嘴儿慢慢张开一些,才狠狠进去。

终于进去了,一到底,两手指。

九狸咬着牙,痛感中心不远处的小花瓣微微颤抖着,却忍不住自体内传来的微妙感觉。

明明是痛,但痛的极致之后,好像又有了奇怪的快感,她的蜜*处开始分泌湿滑晶亮的甜,汹涌而热烈。

他同样感觉到她的悸动,原本箍在她腰上的手,飞快地抚上那再次湿润的小*。

“有感觉了?”他恶意地指出令她羞愧的事实,指尖沾满她的体,不断地往后面的菊眼涂抹着。

她挣扎,想抬起上半身,这样一来,雪白的越发挺立,来回跳动着,划出一波波光圈。

华白继续开发着,两手指在双重润滑下终于得以进入,来来回回地递送着。

“手指要是都受不了,一会儿可怎么办,”他停下来,用自己的巨大利刃顶了顶她,“你看,这个可比手指头多了,是不?”

她一抖,发现他没有夸大事实,虽然看不见,可是感觉不会骗人,华白的那里,丝毫不比之前她的三个男人来得逊色。

完了完了,她这只不算羊的羊儿,被一条真的狼给瞄上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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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想活命,就记着来让我弄(月票满50的加更)

“不要,求你了……”她最后一次开口求着,心里明知道进行到这一步,他是不可能放过她,也许没有选择她正面的小花瓣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一会儿你就会求着叫我要你的……”他开口,声音已经不稳了,看得出也在强忍着。

果然,蓦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华白拍了拍她的臀瓣,两手轻分开,将那隐藏在深处的菊花大大撑开,一直打开到露出粉色的嫩,之前涂抹进去的体也因为他的撑大而缓缓流出。

不再犹豫,他对准角度挺身一刺,然而她的花径太紧了,他只刺到一半,就被吞裹住,细细的甬道似乎有着强大的阻力,而他的褐色巨大还有一大半露在外面。

“呜呜……住手啊……要裂开了……”

打量着她拧紧的眉眼,知道她痛得厉害,虽然着急,可也不想弄坏她。

华白轻轻动着,摇晃着自己坚实的腰,让那叫嚣着的肿大欲望在里面小小地摆动着,模仿着画圆圈的动作,试图减轻她的痛处,也叫她慢慢适应他的存在。

女人细而窄的甬道紧紧包裹着大,不停地刺激着男人敏感脆弱的神经。

感觉到她慢慢放松了身子,紧紧握拳的手也轻轻舒展开来,知道她渐渐适应了他的入侵,他按住她欲动的娇臀,轻往下压,调低了角度,也方便他进得更深。

然后腰一动,继续往前送。

这次果然顺畅了不少,进去了大概三分之二,华白不强求,就由着这三分之二的凶物在她体内掀起情欲的波浪。

紧窒的包容让他为之疯狂。他开始急速地抽动自己的欲望,巨大的深色巨物来回在小小的入口拔出又隐没,攻击没有止境。

“呜呜呜……”说不上是疼,还是快乐,她剧烈地随着他的冲撞而起伏着,小手抠着身下的草皮,将那绿色的叶狠狠地攥在手里,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些难过。

激情越发来得澎湃,华白眼睛微红,瞧见她手上的动作,不知怎么,竟羡慕起那被连拔起的小草儿来,也希望自己被她那么捏在手里把玩。

想到就去做。

他手一动,将九狸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细腰轻轻一折,便翘起了她丰盈的脯,嫣红色的小果实高高挺立着,诱人至极。

他牵引着她的手,去自己那尚在外面,没得到极大快感的后面一段刃,带着她的手上下套弄着,不时还抚慰着两颗坚实的铁球。

九狸的身体太过柔软灵活,实在是方便他摆弄着她,摆出各种高难的动作。

他转过她的半个身子,低头含着她已经完全绽放的花蕾,轻轻地啜着,用舌尖在上面不停地挑逗,红彤彤的小果儿被他的唾沾湿了,在雪白的上闪着妖媚的光芒,像一朵盛开的花儿。

被她套了一会儿,体内的情火不仅没有得到纾解,反而更加高涨,催促着华白,赶紧来一场硬仗。

他松开几乎没法呼吸的她,由着她软软跌落,大口喘着气。

他尽数抽出自己,还在喘的九狸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折磨总算结束了。

谁知,他的撤退只是为了更大的进攻,几乎只停顿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将那长凶猛的巨大野兽完全推进了紧窄的洞里!

“啊唔……”九狸挺直了身体,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倒是流出了一丝体,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滑落。

原来不管是温柔耐心的齐墨,还是年少跋扈的卿禾,亦或是似正似邪的周谨元,和她亲热时,都是手下留情的。

原来男人若想要不管不顾地狠狠干一个女人,也能叫她痛并快乐着。

随着他的拔出又推进,小小的花口被他不断扩充着,他故意快速地进,慢慢地出,加剧她的感觉。

而她紧紧吸附在他巨大之上的嫩便如同新鲜的蚌一样,在外力的作用下外翻出来,粉红的花壁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低下头亲吻她后颈的华白刚好捕捉到这靡的一幕,吃吃笑着在她耳边低喃:“真希望我手里有一面镜子,好叫你看看你的小菊花现在有多么惨,可越惨我就越想上,哈哈……”

九狸已经被他摇送得头晕,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晕过去,好摆脱这个疯子。

“你……会下地狱,下地狱……”她眼神迷离,混沌地吐出破碎的句子,诅咒着他。

他喃喃重复着:“地狱?地狱?哈哈……好啊,叫我下地狱……”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他疯了一般,更加迅猛地穿刺着,不留一点儿同情。

“我就是这么坏,哈哈,害怕了?”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已经有点儿发青的脸颊,凶狠冰冷地再不带感情,先前那一丝一毫的柔情早就荡然无存。“可惜,你的男人们没法和我斗,可惜啊……”

说完,他双手用力紧紧地掐住了她的细腰,将全身的力气和血都下涌到那一点上,兴奋地喘息着。

他一下一下地狠命撞击着,在她柔软的直肠里逞凶,结实的小腹拍打到她的雪臀上,不断发出“啪啪”的声音。

九狸已经没有一丁点儿力量去讨饶或是哭嚎了,她潜意识里明白,她越是喊叫,就越能助长这个男人的欲,痛苦就越没有尽头。

他先前了一次,这回耐力便更加持久,进进出出好久,却一点儿要爆发的迹象都没有。

而她可怜的小洞洞,虽然没有被撑裂,但肯定摩擦得破皮红肿了。

“你不疼么?叫出来啊……”他继续推送,看着她失焦的眼神,心里涌上一股烦躁,真是莫名其妙。

长的利刃早就整没入,她的默默承受令他闹心得无以复加,只好拼命撞击着她,想要勾出她的吟叫。

而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像风中飘落的叶片,毫无意识地跟着他的撞击摆动,任由他在自己的后背上狂野驰骋。

一望无际的绿色草皮上,不时落下一两只觅食的鸟儿,四处啄着草里的草籽儿,蹦蹦跳跳。

它们可以听到男人因愉悦而发出的低吼和女人几不可闻的喘息,歪着脑袋驻足,然后害怕似的扑着翅膀,飞走了。

然而,真的没有一个人经过。

半昏迷中的九狸,真的怀念国内到处是人的场景,乱哄哄,热闹闹……

“我是死了么……”她幽幽地想,只是才一秒,她就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那种又痛又刺激的折磨,还远没有停止。

下意识地收缩自己,她想快一点结束。毕竟不是什么没有经验的处女,她想用自己女人的优势,快一点叫这个可怕的疯子达到高氵朝。

冷哼一声,显然她的心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华白没有阻止她,或许是也想冲上巅峰,或许是想享受一下她的技术。

他一只手从她小腹上绕过,去她潮湿的花,剥开两片瓣儿,去搜索着她的小突起,细细用指头捏着。

“夹得真紧,看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尝尝前面的滋味儿……”他满足地叹口气,一脸舒爽的表情。

听得九狸一颤,吓得浑身都在哆嗦,她没听错吧?!

她的反应太过明显,深陷在她身体里的华白顿时也跟着一哆嗦,嗓子里响了一声,他低吼一句,奔上了爆发的边缘。

不管她眼里的恐惧,他狠命地又抽送了几下,每一下都重得可怕,剧烈地着她。

“啊……”他嘶吼一声,腰部颤了几下,终于摊在她背上不动了。

一股滚烫的热流,再一次全数灌进她的体内,她惊恐地眨着眼。

他缓缓抽出软下来的分身,扯过她的唇就是疯狂地亲吻,吸着她口中的每一滴津,好久才平复下来。

轻轻松开她,他擦了擦她满是汗的脸,又忍不住嘬了她湿红的小嘴一口,“放心,在那里不会怀孕。”

九狸眼前一花,唇上已经被他吸得很痛了,心里随之一抽痛,小小的头跟着无力地垂下。

她是,累昏了。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车里,身上盖着华白的西服外套,她望了望车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黄昏了。

只动了一下,她“咝”的一声,浑身像被拆卸重组了一样,每一神经都在痛。

因为疼痛,她仍旧趴着,不敢坐起来。

听到响动,原本趴在方向盘上的华白起身,眼里一片清明,一点儿也不像刚才在睡觉的样子。

真是个警惕的人呢……

“可以放我回去了吧。”九狸一动也不动,合上眼睛慢慢开口。

华白伸了个懒腰,拿起车钥匙,不咸不淡地回答她:“当然了,我答应了齐墨送你回去。不过……”

这才是重点吧,九狸睁开眼,虽然气愤,但无计可施。

到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条剧毒的小蓝蛇回来了,没有咬死齐墨。

“什么条件,直接讲。”

华白摆摆手,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看得出,他对斯旺达的相貌还算满意。

“不是条件,是我华白对你的忠告呐……”他抿嘴,扬起一道弧线,“一个月之内来岛上找我,至于地址,齐墨那里有。”

猛地回头,凑上她的眼,他故意说得缓慢,一字一字,“记得来找我,我对你前面的小洞洞,仍然很期待。”

被最后一句刺激到,九狸涨红了脸,哑着嗓子嘶喊道:“你做梦!我死也不去!”

华白眼睛里出一道邪恶的光,按着自己的太阳,玩味道:“是么?可惜啊,你不来叫我弄,是真的会死。呐,还有一个月时间,好好跟你的情人和家人道个别吧。”

说完,他再不勉强,转过身发动车子。

身后一片斜阳,残血欲滴。

90

顾九狸醒来的时候,KING SIZE的大床上只剩了她自己,枕头上是一张小小的便签纸,齐墨颇为随意的字在上面龙飞凤舞。

“宝贝好好吃饭,我晚上回来。”

她举起那薄薄的纸片,在唇上吻了一下,就在这时,敲门声恰当地响了起来。

一个近乎赤身的金发女人跪在门外,吓了九狸一跳。

“顾小姐,请问您现在想用早餐吗?”女奴恭顺地垂着头,用标准的英语问道。

“哦,好,好。”九狸咽了口唾沫,心说这斯旺达过着此等骄奢逸的生活。

很快,就轮到顾九狸目瞪口呆了。

另一个标准的雪肤高挑的女人,将柔软的身体完成奇异的弧度,用手撑着地,像动物一样,手足行走,把屁股撅得高高的,头低下,又从两腿间穿出。

她雪白的臀瓣上,一边放着两个银质盘子,另外一边放着煎蛋,蛋还在“滋滋”作响。

而真正叫九狸惊悚的是,她中间的花道里着刀叉,好在外面包裹着一层保鲜膜,不用担心弄湿餐具。

女奴的后庭也被撑得大大的,因为里边被塞入了一个比试管还的细杯子,杯子里是满满的温热牛。

一阵恶心翻腾上来,九狸忙摆摆手,慌乱地对上那个之前来询问的女奴,“呃,我不饿了,我不想吃了。”

那弯腰的女奴一听这话,立即浮上泪水,但是一动也不敢乱动,她带着哭腔求道:“顾小姐,求您还是尽快享用我身上的食物吧,不然子爵大人会打死我的!”

顾九狸魂不守舍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从小小的洞里掏出一个细小的叉子,剥开外面的保鲜膜,扎了一小口盘子里的,又迫不及待地将那叉子重新回去。

因为被那银叉子勾刮到,女奴欢乐又痛苦地吟叫了一阵,惊得九狸再也不敢随便乱动,食欲全无。

一旁的女奴赶紧将那装满了牛的杯子拔了出来,因为卡得极紧,出来时,发出了巨大的“嘭”的一声。

女奴又是一阵狂乱的叫,骇人的酥麻感从九狸的尾椎骨一寸寸爬上来,她不禁开始怀疑,这座城堡里的人,都是疯子。

“请我为您梳洗一下,子爵大人在会客厅等您。”

一踏入明亮的会客厅,不知为何,九狸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回想起刚才的人体盛宴,她恶寒,早听说有些变态至极的有钱人,特别是日本,会将人体清洗得极干净,灌肠消毒之后,用美昂贵的食材喂养,等到一定时候,再享用那经过人体消化系统的“排泄物”。

没想到一来到意大利,这如雷贯耳的黑手党老大就给了自己如此高档的礼遇。

正想着,忽然,从客厅的顶棚缓缓降下一个铁质的椅子,上面绑了一个赤裸的女人,机械的“咔咔”声音充斥了整间空旷的房间。

九狸猛地回头,身后走来的,正是一脸笑意的斯旺达。

“顾,我觉得,你会即将成为我的堂嫂。”

他假装思考了一下,用手按着自己宽阔的额头,蓝色的眸子里都是狡黠。

抬眼,不卑不亢地望着他,九狸用自己还不算太蹩脚的英语回复他,“所以呢,子爵先生有何赐教?”

之前那正在降下的椅子,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落在了房间中央的地上,那女孩被蒙住双眼放置在特制的铁架子上,可以让人任意翻转。

“我刚学习了一个新节目,心里痒痒,就让未来堂嫂当我的第一个观众吧?!”

斯旺达大步一迈,上前先将女孩直立,举起手中的一红烛朗声说道:“请尽情地哭泣吧,地狱的天使!”

只见那女孩吓得身子一抖,粉红的花尖儿就硬了起来。

九狸不语,冷眼地看着斯旺达的表演。

很快,红烛燃烧了起来,第一珠红泪在的上方,准确地落在女孩的嫣红上,迅速地包裹起来,女孩的眼泪也一滴滴滚落。

红色的蜡油滴在白花花的上,煞是显眼。

斯旺达小心地轮流在两个房上滴着,女孩撕心裂肺地哀叫着。不一会房就被覆盖上满满的一层半干的烛泪。

手上不停,斯旺达还不忘回过头来向九狸征求着意见,“我听说在你们国家,也有一种对付女人的酷刑,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就是说用木头,狠狠戳入身体,游行后折磨致死的?”

九狸的太阳突突地跳,腿上有点儿软,见旁边有一张沙发,赶紧坐下,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略带颤抖地回答:“是骑木驴。”

斯旺达咧开嘴角,眼睛里亮晶晶,大笑着开口:“对,就是这个!我总想试试,不过,这个‘红烛美人泪’也不错!”

紧接着,斯旺达让人将女孩倒置,拿卫生棉吸干身体下面的汁水,用扩器撑开洞。

当第一滴蜡烛滴下的时候,女孩痛得浑身乱颤,口中“咝咝”作响,身体更加快速地蠕动,收缩。

很快,内的蜡烛越积越厚,女孩拼命地喘息着,腹部一起一伏。无奈中被封得死死的,只有成串儿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九狸的手,狠狠掐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一片青色,眼睛因为恐惧和害怕而染上了一种像血一样的红色。

她想替那个女孩儿求饶,或许斯旺达会因为齐墨而卖给自己一个面子也未尝可知?

无声地瞥了一眼九狸,斯旺达未卜先知地动唇,“堂嫂,省下你的仁慈,这个女人的父亲是负责围剿我们的罗马诺普罗迪手下的第一走狗,害死了我们四十几个兄弟。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父债子偿,是不是?”

九狸彷佛吞了一只苍蝇,再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她的小珍珠。”

斯旺达大声地宣布,听了这话的女孩因恐惧像筛糠般颤抖,花核却坚硬地挺立着。

当烛泪落下时,女孩再也控制不住,一股浅黄色的尿柱冲开封蜡,高高地出。

斯旺达邪恶地哄笑不语,而那女孩儿,则因为极度的羞愧和疼痛而晕死过去。

他挥了挥手,立即从暗处走来几个健壮的男人,将那女孩儿拖了下去。

此刻的九狸,几乎是完全瘫软在沙发之上,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来话。如此真实的虐待上演在自己眼前,真正的恶魔也不过如此。

倒了一杯冰水,递到九狸的手上,斯旺达优雅地在她旁边坐下,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

“顾,知道我为什么特意给你看这样的好戏吗?”他交叠起双手,随意地开口。

顾九狸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总算平静下来,瞪着眼前贵气十足的男人,“为什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

“因为,这女人受的,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受到,甚至更甚。”

他眯起眼睛,脸上是郑重其事的表情。

看着她错愕的神情,斯旺达不等九狸再开口,缓缓道:“以世人的眼光看,我们承袭了祖先“马菲亚”的幽魂,集中了人类所有的罪恶:我们敲诈勒索、走私贩毒、恐吓凶杀、控股投机以致设赌局、开妓院,几乎是无所不为。”

他顿了一下,似乎极为自得,手指敲打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堂哥跟你提起过兰登吧,那是我们的家,我们俩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我成年后,接管了我父亲在意大利的事业,而他,则选择离开家族的势力,自己打拼。”

九狸挑眉,不服输道:“所以呢?”

说不惊讶,是假的。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到,齐墨会和大名鼎鼎的黑手党有任何交集,如今看来,岂止是交集,简直是有着化不开的血浓于水的关系啊!

“所以,”斯旺达危险地看着她,丝毫没有任何玩笑的可能,“不要背叛他,否则,我们的家族不可能饶过你。而且,即使有有心人试图救出你,我们的敌人遍布世界,你想,他们会放过这个,从你口中打探出信息的绝佳可能么?”

九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一层,她倒是从未想过。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渐渐升腾起。

“我的手下说,那个周和你很有些渊源,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是赢家吧。毕竟,有赢就有输。我可不想输。”

吸了一口气,眼眶突然有了微酸的感觉,九狸抽抽鼻子,忽然打断他,“是齐墨叫你和我说的这些么?”

斯旺达愣怔住,待反应过来,才诚实地摇了摇头。

九狸抿了抿嘴,用牙齿咬着那冰凉的杯子,半晌才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还好,不是齐墨叫他这么说的,还好,齐墨从来没有想过,威胁恐吓自己。

“你需要我做什么?”

斯旺达这一次,终于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赞许地看着她,“顾,你还真是孺子可教。”

93

这是个美丽的国度,这是个文艺异常繁荣的国度,遥记得当年的欧洲文艺复兴,便是因着意大利众多的文艺巨擘,搅动了一池死水,迎来了欧洲艺术的新的春天。

镜中的九狸,被环绕在身侧的女仆打扮得如同一位温婉典雅的上流淑女,纯手工的纱裙采用的是野生蚕丝织成,罕有的顶级奢华。因为考虑到不适应,设计者应斯旺达的要求,放弃了传统贵族一贯喜爱的宽大的裙摆,简洁的下摆柔顺地贴在九狸的小腿上,随着行进,而不停轻摇飘逸着。

素净的月白色长裙,趁着她东方女特有的细腻干净的肌肤,只拍了一层粉,就细腻得如同上好的温玉,看得一众女人无比咂舌又无比羡慕。瑰丽的淡金色眼影彷佛夜色中浮动的暗香,媚眼如丝间,勾勒出无尽风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顾九狸轻轻一笑,回首望向一旁含笑的齐墨。

“真的不同我一起去?”

她靠在他肩上,脸轻轻地在他下巴处蹭了又蹭,娇憨地扬着脸看向他。

齐墨苦笑,伸手点了点她挺直的鼻梁,抱歉道:“九儿,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突然要去听歌剧,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斯旺达会陪你的,想要什么,跟他讲,无须客气。”

她孩子气地咬住下唇,乖乖地点了点头,抬手整了整他的衣领。

她当然不会客气,和一个穷凶极恶的黑手党教父讲仁慈,恐怕比对牛弹琴还要愚笨些。

在齐墨含笑的注视中,斯旺达一身燕尾服,礼貌地牵着九狸戴了白色手套的手,上了车。

齐墨如此聪明敏感,然而九狸千百年难得一次的自作聪明,却仍是骗过了他。

肯定车已经驶出了齐墨的视线,九狸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正襟危坐,把身子挪得远些,面不改色地问:“你的人都准备好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能来?”

斯旺达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反而勾起嘴角揶揄她:“怎么,舍不得下心来?我说能来,一定能来。”

九狸撇撇嘴,懒得同他纠缠。然而一颗心,却似是沉到冰冷的水中,这是背叛么?对一个人的忠诚,便只能造成对另一个人的伤害?

轮回报应,周而复始,当年他抛弃她,如今,轮到她来欺骗他吗?

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著名的佛罗伦萨市立歌剧院的恢弘建筑便已经进入眼帘,都说欧洲是歌剧的故乡,此话不假,距离这场演出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有大量的高级轿车缓缓驶入停车场,男女皆衣冠楚楚。

凑近九狸的耳畔,斯旺达小声叮嘱:“进入场内后,尽量不要与我讲话。我的人会解决掉他身边的尾巴,明白?”

点点头,九狸手心都是汗,透过车窗玻璃,她看见剧场外悬挂的巨幅海报,原来今日上演的是《卡门》。

怪不得斯旺达如此肯定,此乃周谨元的大爱。当年北京有一场演出,他特意坐了半夜的火车去看,那时还没有动车组,而他不过是一名清贫的高中教师,坐飞机是难得的奢侈之事。

耳熟能详的名字,她情不自禁地哼起那首流行歌曲,“鸽子飞翔,迷人的巴扬,路过的少年白马银枪,四目相对,卡门和少尉,变成阳光下两个露水……”

虽然完全不搭,然而心里却是眼见的明朗起来,狂野的吉普赛女郎谁也抓不住她,她谁也不相欠。

你终于,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真好。

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而你也什么都不要;如今你我各自逆风飞行,各自头顶一片天,各有……

各的未来。

斯旺达听着她口中陌生的语言,若有所思。

在斯旺达的授意下,不远处缓缓开来一辆黑色雪佛兰,停稳后下来一名男子,直直向九狸他们的车走来,恭敬地打开了九狸这一侧的车门。

他吻了吻她的手,九狸歪过头,斯旺达点点头,比了个手势。

于是九狸下了车,挽住男子的胳臂,踩着高且细的鞋一步步向台阶走去。

斯旺达的耳机响起了下属的汇报,“周和一名亚裔女子刚刚下车,姿态亲密,两人均佩枪,而且通过红外扫描,发现女人手上也有常年握枪的痕迹。”

略一沉吟,他发出简单的命令:“跟上!”

在很多职业上,女往往弱于男,但是显然,间谍这个职业,似乎更加青睐女,美丽的女。

无论是赫赫有名的奥尔加契诃夫娃(作家契诃夫的侄女),还是满清贵族川岛芳子,都以亲身经历证实了:女能够用其固有的别魅力和更加缜密准的思维,以及可怕的第六感,来更好地从事谍报工作。

此刻,在宽敞明亮的化妆间里,周谨姿正在对着巨大的化妆镜补着娇嫩唇上的口红,让两片唇看上去更加诱惑。

她的唇略显单薄,然而无论是茱莉亚罗伯茨还是全智贤,东西方的审美在丰满的嘴唇这一点上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对于影响自己的任何事物,她一向是要么改变,要么摧毁。

慢慢将红色的膏体旋转回去,镜子中的她,已是唇色欲滴。

待转过身后,她的掌中,已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连消音器都已安装得当。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因为你很快会变成一个死人。”

她的唇一张一合,脸上还带着一股介于女孩儿和女人之间的妩媚,只是那枪口实在冰冷,黑洞洞地对着眼前的人。

“美女,我倒是很想试试,大名鼎鼎的TW军情局有名的美女手的子弹有多快呦!”

斯旺达懒懒地靠在光滑的墙面上,一只手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心口上,故意摆出中弹后的样子。

保持着姿势不动,周谨姿勾着嘴角,冷哼一声:“既然你知道,何苦为难我,好狗不挡路这句话,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年轻的教父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大度与耐心,不仅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像一个真正的上流绅士那样包容地笑了。

斯旺达很少笑,每当他笑的时候,不是他高兴,便是对手倒霉。绝无特例。

“我的祖上可以为了一件皮大衣,而挖下别人一颗眼珠子,你说,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一大笔钱,而宰了你呢?”

饶是周谨姿枪法奇准,此刻握枪的手也不禁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但是强大的气场和令人咋舌的自信,叫她清楚,这是个世上少见的对手!

“原来是为了钱,好商量嘛……”周谨姿忽而笑了,放下枪,随手拨拉了一下鬓旁的发丝。

她今日同样盛装,为了衬托出与众不同,特意一身裁剪别致的中式旗袍,她虽然不高,然而比例匀称,盆骨较为突出,高开的衩将一双纤细的腿展示得别样风情。

缓缓而坚定地收了枪,她像一个撒娇的女孩儿一样,将手别在身后,几步走近斯旺达。

“我爸爸很有钱哦,你要多少他都会给的。”

她靠在他身侧,吹气如兰,另一只空着的手,慢慢抚上他的前,在那白色的衬衫上轻而地打着圈圈。

“哦?”斯旺达同样配合地笑了,“是么?我想要……”

话未说完,周谨姿的脸上霎时布满冰霜,眼睛里冒出一股狠辣和寒意。

“你还想要什么?”卡在他腰间的枪口动了动,丝毫不偏,正是肾脏的位置。

斯旺达脸色变了变,白净的脸上霎时变得纸一样白,“你……”

她莞尔一笑,轻轻将唇印在他的领子处,留下一个血一样的口红印儿,媚笑道:“我给你打个记号哦,记得见到上帝替我问候他老人家……”

纤指一按,扣动扳机。

预想的痛苦喊叫并没有出现,她背上一寒,察觉到自己的预感有所偏差,难以置信地垂首看枪。

“啪啪啪……”弹夹居然掉在了地上,子弹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蹦跳着落在地上,滚落在四处。

“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一种人,连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的时候,就开始玩枪了?”

斯旺达弹了弹微屈的两手指,站直身体,一手环过周谨姿单薄的肩,亲昵地圈住她,顺势将她大腿内侧的另外两把微型手枪握在了手中,勾住枪托,潇洒地转了一个圈儿。

“你是……你究竟是谁……”

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周谨姿挣了挣,却仍是不松口,“想杀了我就尽快!”

斯旺达扔掉枪,从裤兜里出一把致的刀,轻轻用刀背抵着她的一侧脸颊,颇有些感慨地说:“我的祖先,据说刀法却很熟练、湛,当年仅一剜,那人的眼珠子就滚落了。一颗血模糊的眼珠子滚过来啊,滚过去的,活像一颗玻璃珠子。啧啧。”

一低头,脚下正有一颗子弹,像是瞪大的眼珠。她几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周谨姿想起了《杀死比尔》里,莉儿的那颗眼睛被踩得稀烂的镜头,不禁翻腾起强烈的恶心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恨恨。

彷佛等的就是这句话,斯旺达撤回了刀,恢复了常态的吊儿郎当,笑嘻嘻地说道:“我不干什么,就想叫你和你英俊的情人分开一会儿,和我喝杯咖啡怎么样?”

周谨姿黑色的瞳孔眯了眯,点了点头。

找到座位后,九狸便礼貌地像那陌生男人点了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男人不动声色地向她示意,叫她向不远处看。

她的眼眶顿时再次酸涩起来。

而他,彷佛心灵感应般,也恰到好处地向这边望来。

四目交错,堪堪地避开,却又舍不得一般,再次胶着。

周谨元一如既往的挺拔明亮,正用他略略修长的眼睛那样深切地注视顾九狸。

她原本以为安稳的一颗心,就在那样热切又意外的眼神中,再次以一种奇异的急促节律跳动着,每一下都打得她一颗心脏狂乱地疼。

视线再次交错时,他的眼睛已经放柔了,不再那么灼热逼人,冷淡有礼地瞟过了九狸身边的男子,慢慢落座。

而九狸眼中,他薄唇牵成的弧度,印在眼前挥之不去。

猩红的厚重大幕缓缓拉开,一出爱恨喜悲就此上演。

咏叹调起伏吟哦着,卡门如火山泉涌的爱情焚烧了爱人,也最终燃烧了自己。

当歌者凄美的声音再次响起,九狸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涔涔的一层汗,身边的男子轻声询问:“顾小姐,要不要我通知子爵先生?”

她无声地挥手,捏住了椅子扶手,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而周谨元挺直的背,就毫无阻碍地落入她的眼底。

她揪住领口,轻轻撩起裙摆,丝毫不顾周遭的奇异眼光,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绕了几个圈子,角落里白衣黑裤的年轻侍者好心地来询问,她只得以结结巴巴地回答来敷衍,引起了侍者狐疑的眼光。然,见她衣着光鲜,心想身份不凡,故而亦不敢阻拦。

兜兜转转,一扇巨大的红木门出现在眼前,凭着一点儿英语和德语的底子,九狸辨出,那应该是休息室的意思,于是毫不犹豫地轻推开门。

屋子里很黑,但九狸却不敢开灯,怕光源引来歌剧院的侍从。

她不怕侍从,可是,现在反悔,斯旺达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

谨元谨元,你为什么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那一看,时光瞬间倒流。我知道初恋都是不作数的,可是,叫我如何忘怀你给的甜蜜你给的痛?

她双手卡在自己的喉咙,彷佛一只恶毒的兽,正一口咬在喉咙处,辗转撕咬。

九狸靠在门上喘息,嗓子里犹如有大片的火漫过。

刚从灯光明亮的大厅里过来,一时还没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她只能伸手向前索。

猛然间,九狸的手臂被一双手牢牢抓住,紧接着,就被一个坚实的身体压在墙上,然后一片火烫落在她唇上。

94

九狸骇得脊背上透着深重的凉意,下意识地张嘴叫喊,却被那人用舌趁机顶开了牙关,急迫地和她的纠缠在一起。

清新而好闻的气味从他身上传来,干净清香的浴味道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儿,他喘得很急,两人挨得极近,霎时,九狸鼻息间满是他的味道。

她心里一紧,是,周谨元!

“小东西,不好好听,出来干什么?嗯?”

一吻绵长,他稍稍拉开了一点儿两人的距离,却仍是用火烫的身体压着她,重的呼吸喷在她发烫的面颊上。

九狸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却不是害怕和紧张,宛若一个偷偷爱恋的少女,慌里慌张,却满心甜蜜。

他,到底找到了她呵。

“你……”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不想他瞧见自己脸上的红晕,本忘记了两个人还在黑暗中,看不清。

他不依,硬是扭过她,非要与她对视。黑亮的眸子里有着令人想要沉溺致死的深情。

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

顾九狸心中无声地呐喊着,一个声音尖叫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你的第一个爱人,你怎么忍心伤害和欺骗?”

可是,斯旺达残忍的笑又好像在耳边:“我不想输,你也不想齐墨输吧?”

她想要叫喊,想挣脱开来跑掉,但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让眼中温热的泪水汹涌地宣泄着。

这一瞬间,她不晓得,这泪水究竟是为了周谨元,还是齐墨。抑或是为了自己。

谨元,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只是想阻止你们,而你,要幸福。

她踮起脚,主动吻着他,热切而大胆,就像那个义无反顾的波西米亚女子,任由自己的红唇在他口中肆虐点火,辗转反侧。

“小狸……”周谨元想要推开她,却是不舍,生怕一个犹豫,她便会再次消失。

他自己的唇上已沾满了她的甜津,男人发狠了,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他拽着九狸的两条胳膊,高高定在她的脑后方,将她死命地压在冰凉的墙上。

光洁的背被冰得一抖,她不自觉地“嘤嘤”一声,刺激得他越发狂野起来,原本握着她胳膊的手倏地腾出来一只,顺着那领口便一个探入。

“别……”九狸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拒绝,使迷乱中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周谨元撤回手,颇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要喊停?你不喜欢?

不等她解释,他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我不知道,我乱了。我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过,你懂吗?你能懂吗……”

他强压抑的痛苦让顾九狸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居然也显现出了疲惫和狼狈的样子,让她心酸。

然而,齐墨的话言犹在耳,他是世界军火头子内定的接班人,他是渔翁之利的黑色权谋家,他出售的非法武器每年不知道要夺取多少无辜者的命……

她不禁一点一点凉下一颗方才还在火烫的心,原本想去抚他脸颊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不放下,也不拿开。

“小狸。”他再次唤着她,恢复了痛惜和温柔,然后抬起头,伸手在她面上一拂,带来一片濡湿。

她哭了。

看着他,咬着发颤的双唇,九狸终还是忍不住了,肆虐的泪水滚烫地奔涌了整张脸。

他慌了,一把她攥到怀里,抱得死紧,一手放在我脑后,急切地抚着。另一只手恨不得把她的腰折断,狠命地扣在自己怀中。

他的唇就在耳边,低低地,同时焦灼地对她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从来都是,也不可能变。可是,可是我……”

他也哽咽,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九狸的泪流得更厉害,但只是无声地把脸藏在他前。

记忆中的周谨元也哭过那么唯一一次,当年他和她私奔那一次。第一晚在火车上,他给她泡碗面,可火车上的开水温度太低,他见她勉强吃下却仍是展开了笑颜,拥着她哭出声来。

却是只有那么一次,无论是特训,还是在战场,这个叫周谨元的男人从来没落过一滴泪,却惟独为了她。

她动了动唇,刚想叫他不要哭,腰上的手一紧,周谨元忽然猛抬起头,一双眼却已经凌厉狠辣起来。

他动唇,以口型示意九狸不要说话。

隔墙有耳。

九狸惊恐地望着门外,却感受不到一丝异动,然而算算时间,斯旺达肯定已经动手了。那么她这边,一定会有人在监视。

周谨元飞快地扫视了室内一圈,因为没有开灯,屋子里很暗,厚厚的丝绒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可是他们俩都感觉到,有不止一双眼,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周谨元拉过九狸冰冷的手,轻轻地捏了三下,一重,两轻。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忽而邪笑起来,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戏谑道:“怎么,顾大小姐,你家的老男人没办法满足你,你这是打算来勾引我么?”

他的掌,忽然袭向她柔嫩的,不顾九狸的失声尖叫,一把拢住了那高耸的丰满,狠狠揉搓着。

“你住口!”九狸憋红了脸,然而身后退无可退,急得她忘了自己身上是裙子,抬脚就欲踢他。

“投怀送抱也过于急切了一点儿吧,我原打算慢慢来个前戏的,既然如此,我奉陪了!”

他顺势捏住她的脚踝,从下到上索着,大手一带,九狸半个身子不稳,“啊”的一声,惶惶栽倒他怀中,不明所以的人看上去,就真的好像九狸主动在勾引一般。

“你胡说,我本不是那个意思……”

她欲拍开那还停在一侧嫣红上把玩的手,半真半假地嗔怒,然而却没有真的行动,一双眼在他脸上游移着。

周谨元递来一个赞许的神色,凑得更近,然而声音却不见低,故意将灼热的呼吸打在她滚烫的耳边,“可是我有这个意思。”

下一秒,在九狸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双手箍住她的腰,双手往下一拽,那后背的拉锁应声咧开,九狸身子一凉,那价值不菲的群,已经翩翩落在了地上。

周谨元眸色一深,带住她的身子一个猛压,自己的身躯完全覆上来,贴得极近,几乎把她娇嫩白皙的身体全部挡住。

此刻她已不着寸缕,徒劳地将手抵在他的口,满是惊慌。“你……”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她瞪着眼儿正迷茫着,狠狠叼住了她微启的小嘴儿,吮得大力,温润灵动的舌在她唇齿间痴缠着,比刚才还要火爆。

火焰一簇簇在体内翻腾着,烧得九狸眼角都开始酸涩起来,她全身颤抖,想避开,但是身体却诚实地反应着。

周谨元喘得更重,男人的欲望如决堤般不可收拾无法逆转,假戏真做,情却是真的。

伸出手指,灵活,如同演奏一张上好的琴,轻点慢撩,从锁骨,到前,再到小腹,在那小巧可爱的肚脐处轻旋着,这才好似不舍般地一路向下,在那处敏感的小点处,停住不动了。

全身如雷击,她本就易动情,哪禁得起这般撩拨,当即“呜呜”地将头转向一边,眼睛水润起来。

见她舒服起来,周谨元斜眼向门外处的方向冷冷一瞥,前一刻还迷乱的眼神里没了情欲,手收回,缓慢而坚定地开始脱身上的衬衫。

似乎被他的热情骇到,九狸慌乱地蜷起脚,弓起身子不叫他接下来再四处点火。

他却不容九狸一丝半点儿可能的躲避,弯下腰,抓住她的脚踝,把它们分开,架在自己身侧,然后欺到她两腿间站着。

“抱我!”他垂下头,含住她的一侧耳垂,吸吮的同时小声命令着。这一次,声音仅比蚊蚋略高一点儿,那沾染了湿漉漉欲望的声音,响在九狸早已隆隆作响的耳边。

她乖乖,由着他握着她的腰,抬高她的身体,尽情地享受着她的湿润与嫩滑。

这一瞬间,九狸昂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眼中尽是柔情刻骨,一种强烈的情愫席卷了她。

如果有那么一天,不要恨我。人在危险的时候,所做出的选择不一定是最对的,但,却一定是最真实的。

她向着他张开自己,如同一朵依然完全绽开的舒展的花儿,得到了充足露水的滋润。

圈着周谨元的脖子,两腿紧紧缠在他腰间,九狸贪婪地一眨不眨,仔细地看着他隐忍的表情。

她想被他融化,融化在灼热的皮肤上,融化在她失声的尖叫中;她想听他舒服的低吟,最强硬的男人也有这一刻的温柔婉转;她想要他一次次的贯穿,在他有力跳动的心上,真实,饱满地跳出属于她的节奏。

然而,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那件脱了一半的衬衫,其实还穿在他的身上。

就在她等了又等,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契入时,他的手,再次开始动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敷衍,没有拖延,他干净的手径直朝那一汪潭水拂去。

“唔!”

她细弱的叫声鼓励了他的动作,他更加剧烈和深入,每一下都到她灵魂的最深处。

一波一波的浪潮就要吞没她,她惊叫,嘶哑的声音划过他的耳膜。

他的衣衫摩擦着她光洁的皮肤,九狸一个劲儿的抽气,就在她想夹紧自己某个部位的时候,奇异的感觉袭来。

冰凉,有些微痛。她收声,泪光盈盈地看向周谨元。

他脸色不变,执了她的手,翻转过来,手心向上。

像是心爱的摩挲着,他伸出一手指,慢慢地划着圈圈儿。

她痒得想躲,却被他抓得死牢,她不解,然而周谨元仍是慢条斯理,划过她的掌心,另一只手,仍然留在她的甜蜜处,继续向里探索着。

她稳住神,巧妙地圈住他,既不让自己的身子露出来,又恰当地挡住他们两个人的手。

忍住那痒,她溺水般紧紧抓住他的后背,等到意识到那“圈圈儿”究竟是什么时,脸色煞白。

是两个汉字。只有,两个字。

95

亲爱的,我要把此生的疼爱全部给你,因为这是我轮回几世所求的功。

我受尽风吹雨打,看尽人间花落花开,为的只是在你身旁,做一棵陪你寂寞的树。

九狸终于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哆嗦着双唇,她猜测过千百种他的身不由己,他的欺骗伤害,独独没有料到是这样一种:她既没猜中过程,也没猜中结局。

这两个字,再简单不过,他也只是写了两遍,在她逐渐汗湿的手心,像一个死结,系在她的心口。

国安。国家安全部。

美国有FBI,TW有军情局,中国有国家安全部。

他是没有真实身份的人,他是活在灰色地带的人,他是无名英雄,然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想爱,却不能也不敢爱的可怜男人。

顾九狸终于不恨,也不怨了。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爱你,你却离开我,我总要问一问,为什么。

是我不够好?是我们的身世地位太过悬殊?是你不爱我了?

可是如今我真的知道了为什么,却是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

因为这个真相无情地告诉顾九狸,以上答案皆不是。

她腿一软,几乎瘫在地上,周谨元手疾眼快地圈住她,叫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眼前黑光白光依次闪过,她无力地低下了头,感觉到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那是什么感觉?好像一个孤独奔跑的迷路者,拼命逃,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无边界的网中,每个人都是环环相扣,唯有她,被孤立得一无所知。

“这么说,我爸爸,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他细细看她的表情,吻着她汗湿的发鬓,眼里俱是关心,不忍再骗她,“是,我带你走时,他发现了。于是我便没有和他谈判的资本,我原本是要扔下一切带你走的……”

九狸迷迷糊糊,脑子里仿若一团浆糊,浓稠粘腻,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周谨元苦笑,吻了吻她由火热瞬间转为冰凉的额头,这小家伙肯定吓坏了。

先是不清不楚地被自己的一个电话,以公派出国的名义被齐墨带到荷兰,又莫名其妙地跑到意大利,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黑手党组织,现在,又再一次被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到。

(小电门:这算不算CULTURAL SHOCK啊……)

低头含着九狸的耳垂,轻轻舔吮啃咬,他手往下探,在她耳边耳语道:“夹紧一些,乖。”

奇妙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她难受地动了动,那里不适应地发出信号,小巧,圆润,但是是什么?

九狸身子一颤,这才回过神来,满是询问的目光盯着他。

他拍拍她的肩,手往上移,这一次,停在了口,再次慢慢拨弄。

九狸这回有了经验,不敢乱想,全神贯注地感受他写的究竟是什么。

错愕,震惊,凡此种种,种种……

他见她已懂,收回手。

九狸把脸埋进他坚实温暖的膛,眼泪止不住落下,良久才幽幽地开口:“谨元,你这次来意大利,是来做什么?”

他拥着她,声音里均是嘲讽,“我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大金主齐墨,他来做什么呢?”

九狸猛地推开他,周谨元不防备,被她一下推远。九狸飞快地抓起地上的裙子,遮在自己身上。

周谨元见她捂得严实,这才稍微闪开身,长出一口气,口被翻腾的欲望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境,这样的心境,他为什么不能狠狠要她?他们相爱的时候,齐墨还在欧洲过着无上的逍遥日子,他甚至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叫顾九狸的女人!

“我真的是小看齐墨,更小看斯旺达库托洛的本事了,怎么,黑手党内经典的暗杀和绑架都不管用了,来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来和我谈?”

他取出一支雪茄,慢慢给自己点上,却不急着去吸,而是自顾自把玩着一个全银的细长烟盒,手指一下下摩擦着上面繁复的纹路。

她离得远,看不见,那里刻的,是一个浅凹进去的“9”,像一块儿心上的疤,冷眼旁观眼前这一对真假莫测的男女。

“跟齐墨没有关系。”九狸冷冷,背顶着身后的墙,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骄傲地扬起头,一字一句。

周谨元嗤笑,终于吸了一口,吐出浓重的白色烟雾,他不屑的眼在烟雾后闪烁:“不是为了他,你会来?你本不懂歌剧,什么时候学会隐忍了,你不最是洒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她的双肩抖得厉害,被他这一番无礼的讥讽伤得遍体鳞伤,却不肯松口,“我当然不懂,所以也不懂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中国人,要给一个恶贯满盈的军火头子做走狗!”

周谨元的眼,在听到“军火头子”这一句时,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扔掉烟,反手一个扭,卡住了九狸的颈子。

“不要随便提起他,我只警告你这一回。现在,穿上你的衣服,马上给我滚!”

他说得很大声,相信暗处的耳朵自然也能无比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九狸前一阵起伏,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拨开他的手,瞟了一眼手上的裙子,却是动也未动。

“不走?你还想干什么?”

她掀起眼皮,双目燃火,显出一种玉石俱焚的残酷之美,漂亮的嘴角讽刺的上扬,“周先生,西服外套借我穿一下吧。”

她扬起手,给他看那被扯碎的裙子后背处。

周谨元顿了一下,回身往门口走,捡起那件被他放在门口椅子上的外套。

再转回身来,她已穿戴整齐,主动走来拿走他手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站得近了,她唇上的唇彩被他吞了一块儿,像是一弯半明半昧的暗火。

九狸咬着唇看着他,眼睛里几乎盈出水儿来。

遥远的记忆里,两个人眼中都是彼此当年的纯真样子,白衣黑发,笑容真挚。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九狸端庄地弯了弯膝盖,廷的礼仪她学了个十成十,礼貌而疏远的象征。

周谨元含笑,以灼灼眼神回应:“替我向他二人问好,便说周某人眼光短浅,只看见眼前这一单生意,到底是万万不能退让的。”

等她推门而去半晌,他才彷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烦躁地拽开领结,扔在一旁,眼前一片模糊。

分不清是汗是泪。

细高的鞋到底是累人,待九狸跌跌撞撞走出大厅,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在第一级台阶上扭到脚踝,一顿,身子眼看倾斜下去。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一双手拉住她,在她站稳后,悄然撤走。

“还用我说什么?”九狸抓紧肩上的外套,心里冰冰的凉,尤其是面对此刻波澜不惊地斯旺达。

他耸耸肩,经典地一摊手,“我的美人计没有效果,但我也要负责将美人安全地送回家去。”

轻佻戏谑的一口气息,直直喷在她耳边,半真半假,真假难分的语调,叫她难以轻信。

她身后是散场的人潮,众人皆是衣香鬓影,言笑晏晏,天地间歌舞升平。

斯旺达格外深邃的蓝眼睛,在月色下越发沉静多疑。

从浴室出来的齐墨一身水淋淋,九狸正在梳妆台前涂抹着身体,他无赖似的凑过来,闻闻,装作色心大炽的样子,低吼道:“妞儿,好香……”

九狸回身,拿过他随意搭在肩上的浴巾,给他擦头发。

不是第一次离得如此近,可齐墨的眉眼真的算是百看不厌,比一般的黄种人都来得轮廓清晰立体,一双眼撩起了水波样的清澈透明,眉却是极黑极陡峭的,如同被劈开的两道山峰,浓烈。

她一时看得入神,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异常,他一把拉过她,将她手上的浴巾放到一边,叫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怎么,歌剧不喜欢?”齐墨伸出两手指,绞着她的发尾,她的发就这样不经意地留长了,直到腰际,披散开来的时候,像一匹上好的乌色锦缎,保养得极好。

九狸几乎是惊慌地转过头,望着他半晌,这才喃喃道:“没有,很好,只是,我不会欣赏。”

有的人是很好的,可是,现在,你无法抓住他了。

手指爱抚过,见她无措,齐墨便不想再强迫她说。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九狸窝在他怀里,难得的安静轻声。

他换了个姿势,叫她靠得更舒服,这才答道:“希腊那边的人,国家财政全都崩溃,整个乱成了一锅粥,想要借钱而已。”

她意兴阑珊,低着头不说话,重新拿过浴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他半干的发。

自从知道了兰登古堡这个地方,九狸似乎对一切豪门和血统失去了兴趣,她只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真正的贵族,也许就在自己身边。

见她爱答不理,齐墨也就聪明地住口,两个人就这么无话。

直到……

“齐墨,你骗过我么?”她一本正经,坐直了身体,忽然开口。

齐墨的浓眉略略皱起,无端恍惚起来。

骗过她吗?

他默然不语,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才问:“除了他的身份,我对你,从未有过一句假话。”

顾九狸忽然悲从中来,也乐从中来。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平稳了自己呼吸,然后,平静地起身。

她没有流露一丝伤心,也没有再问一句多余的话,她想,这就够了。

这么多年来,她终于还拥有一个,能不隐瞒真相的人在身边,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九儿……”他在身后唤她,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还有一种不确定。

九狸回身,弯起嘴角,笑纹加深。

“齐墨,陪我喝一杯。”

然后她看见,这个纵横天地间的男人,小心地舒了一口气。

纵然曾经无数个人给了我无数宠爱,纵然他们经意或是不经意地给我伤痛和自卑,纵然他们来了又走不为谁停留,我还有你在身边。

真好,不是么。

96-100

96

偌大的舞会大厅里香气浓郁,男女华衣鲜颜,水晶灯下反着高窗剔透的光。

这正是斯旺达喜好热闹的不良产物:BCK TIE PARTY。

译成中文,大抵便是正式宴会的意思。

贵族们亦是不过如此,几杯酒下肚,几圈舞跳完,欲望中的男男女女不再设防,酒气混着香水味儿,幻化出一个将醒未醒的绮丽梦境。

向远处的齐墨望去,一身黑色礼服的他置身在一群衣冠楚楚的政界商界显贵之中,九狸眼看着那些年纪足以当齐墨父亲的人,一脸受宠若地问候着礼貌而疏远的他。

作为中国魏晋时期南方高门士族的后人,齐墨完全继承了中国文人那种骨子里的高傲和清高;而通过四百多年的奋斗,他的家族成了整个欧洲最神秘的贵族、他的祖上在英国玫瑰战争期间,向英国王室赠送了一笔至今无人知晓的庞大资金;在西班牙建立举世无敌的海上战队时,出资建造了当世最为先进的海底不部队;到了近代,据传,无论是戴高乐还是丘吉尔,在二战期间,都曾亲自拜会齐家当家人,为的便是获得资金支持,以及军备的后援。

这些,都是斯旺达断断续续的阐述,而齐墨,讳莫如深,不愿多提。

兰登古堡,他成长的地方,可是,他说,那不是家。没有九狸的地方,便无法称之为家。

作为他今日的同伴,九狸隐藏得很好,一身合身却也不过分张扬的小礼服,秀丽的东方脸蛋儿只扑了淡粉,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便是颈上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含笑拒绝了几个彬彬有礼的年轻男士的邀舞,九狸转身,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要了一杯冰酒。

金黄的色泽在她轻摇了杯身后越发醇厚起来,散发着蜂蜜和果香交织的甜美味道。

刚举至唇边,她停住动作,半倾斜的杯子,就那么顿在那里。

近身而来的斯旺达眼梢侧飞,专注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而来的某种极端危险的意味,在他沉静如水的眼底若隐若现。

“好好享用,这是从德国莱茵河河谷空运而来的冰酒,年产量只有2000瓶,非常珍贵,希望你能喜欢。”

他也顺手取了一杯,不喝,在掌心慢慢晃着。

九狸失笑,几乎哑口无言,可是还是忍不住出口:“子爵先生真是豪爽,知道我这个土包子没有尝过新鲜。”

话语里,火药味十足,所幸,大厅里人虽多,却是各自忙于交际应酬,倒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男一女间的剑拔弩张。

斯旺达面上一哂,和她碰了下杯子,玻璃间相互撞击,清脆的一声响,砸在两人中间。

“顾,你说笑了,你父亲是一个大国的将军,战功卓著,你自然是见多识广。”

顾九狸脸上一僵,这个时侯,提她父亲做什么,不禁绷紧了身体,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戏。

却不料,他举起杯,抿了一口那杯中体,闭上眼回味地说:“4-8℃,果然是最佳的饮用温度。”

九狸没心思再与他相互试探,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周谨元那件事我尽力了,你的属下应该都如实汇报了,我确实是什么也没问出来,抱歉。”

斯旺达听了,含蓄暧昧地一笑,意味十足,“是啊,他只是听了一场活春而已,确实是不值得了,枉费我亲自去拦下他身边的小丫头。”

小丫头?九狸脑海中立即浮现上当日周谨姿脸上那狠绝的表情和嗜血的杀意,不禁对斯旺达这个判断有些无语。

揉了揉额角,斯旺达同样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调同九狸交谈着,“我堂哥应该是不知道这事儿吧?”

九狸斜眼,故意不马上回答,而是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啜着。

见他愈发着急起来,频频向齐墨的方向看去,她暗爽,饶是你在意大利呼风唤雨当大哥,见了齐墨也是耗子一只!

“他要是知道了,你可能就去周游列国当旅游了,哪能还在这里开你的上流宴会?”

斯旺达哑然,也反映过来,这问题实在是愚蠢得可笑。

呆呆地愣了一秒,他脸红了……

抬头时看见斯旺达彷佛吃了大便的表情,九狸莫名地高兴起来,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微倾,踮起脚,还沾着一点酒的唇,从他的唇上擦过。

斯旺达当场石化。虽然她的唇,并没有碰上他的。

九狸转身扭着腰离开,唇边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冷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小样儿的,还玩不死你?!

果然,不远处的齐墨,恰巧回过头来,心有灵犀地向两个人这边瞟来。

斯旺达暗叫糟糕,不敢迟疑,慌张地向齐墨走去。

姑,小祖宗,你想弄死我也不带这样的……

转过弯,九狸想起斯旺达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那张脸,嗤的笑出声时,忽然伸出一双手,她被扯个趔趄,直直撞进那人的怀里。

“笑什么,像个偷吃腥儿的猫儿。”

齐墨懒懒,靠在墙边,想来是特意在这边堵她。

九狸索也不躲,干脆地依偎在他怀里,拨了拨他耳边的发,笑嘻嘻道:“你看见了?”

角落里的影隐藏住他大半的神色,只见他薄唇微挑,很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又含着微怒的味道。

“又去欺负小孩子,一个顾卿禾不够,还来撩拨我家小教父。”他紧了紧圈在她腰上的手,有些无奈。

听到他提到顾卿禾,九狸不作他想,也随口喃喃道:“他眼看就要高考了,上周打过一个电话,这几日又没消息了,估计是模拟考试忙疯了。哎。”

齐墨唇动了动,淡淡一挑,“确实,高考当然重要。要不,难不成都要给国家卖老命,去做情报人员吗?”

说罢,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小小的火苗一跳,“嗤”的一声,火红的烟头在他嘴角摇晃。

蔚蓝的焰窜进他的眼里,齐墨刺得眯成一线。

齐墨极少极少抽烟,尤其是当着九狸的面。

那是一种不同于周谨元喜爱的雪茄, 不是高希霸的醇厚,清新的植物味道,细细的甜,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扼住了九狸的喉咙。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却不说,看她洋相百出,满是破绽的生动演出。

他清澈的黑眼睛饱含笑意,拍拍她的头,“你看,你连装作错愕的样子都不擅长,还跑去做什么,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是你出了事我问谁去兴师问罪?”

九狸一向嘴上不输人,如今被齐墨残酷地这样调侃,下意识想挣出他的怀抱反讥回去,不想被齐墨按住,耳边是他平静下来的声音。

“九儿,你说,这世上,怎么可能不负如来不负卿。两全其美的事儿,毕竟是少数,极少极少的。”

她闻言怔住,最后逃不过幽幽一声叹息,他的话如一记猛锤,砸在她心上。

舍不得周谨元,离不开齐墨,逃不掉顾卿禾,对不起看宇。

顾九狸,你造孽了。

她咬着嘴唇,眼里潮气一片,最近哭的次数,似乎比这小半辈子加一起还要多。

他揉着她柔软的发,掸了掸烟灰,反而满不在乎的样子,“哭什么,憋回去,我齐墨的女人,不为任何小事掉眼泪。”

她噎了一口气,倒是不哭了。

圈在她腰肢上的手开始不安分,自小礼服V型露背一点一点探寻,悄无声息。九狸背后的皮肤忍不住渐渐绷紧,甚至慢慢感应出他指肚上薄茧的形状,火烫一片。

“哎……”她欲躲,怕有人经过,哪知他早有提防,手劲一收,反而掐得更紧。

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前后一共不过吸了两口,她知他是烦躁,抽烟不过是发泄。

九狸手一歪,从他指间夺过,食指和中指夹紧,烟蒂露出长长的一截,侧过头由着他四处作乱。

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之前那清新的味道更浓了几分,她把烟蒂含在口中,一声尖叫痒在嗓子眼深处。

他正抚着她腰上的一处痒,勾着圈儿逗她。

“这里不好玩。”她轻喘着,偏过头去咬他下巴,齐墨青青的下颌修剪得极讲究,贴上去只一点点轻微的酥痒,当真好玩。

她咬完,不顾他重的呼吸和颤动的喉结,又犯罪似的来回蹭啊蹭的,身子软绵绵地几乎都靠在他身上。

齐墨俯身去搜寻她的唇,吮了一口,这才嗔笑着:“刚才还躲,这下比谁都疯,过来人怎么办?嗯?”

“痒嘛……”她嘻嘻笑着,没心没肺,去拍他欲往下的手,“这里真的不好玩呀,咱们非在这不可?你还有多少事儿没办完呀……”

她扯着他的领结,来回地拽,齐墨本来就被她勾得发疯,这下更加无法呼吸,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以后在哪我不知道,现在去哪我很了解。”

他贼笑一声,拉起她往走廊尽头大步走去。

97

幽长而安静的走廊里,墙壁上暗暗闪烁的水蓝色的壁灯,,一盏一盏,犹如一波一波翻涌而来的情潮,瞬间淹没两个人。

九狸被齐墨打横抱着,眼睛微眯,呼吸都紧窒起来,方才那杯酒的后劲儿上来,面颊酡红一片,艳如三月桃花。

她仰起头,手指一寸寸顺着他的领口往下,细小的指甲抠抠挠挠的。

“别动!”

他低头呵斥她,脚下步子一乱。嘴上骂她,心里却暗骂自己,怎么一抱起她,自己就这样把持不住,短短的一段路彷佛都不会走了!

似醉还醉,迷蒙娇憨,这样的九狸最让男人没法克制。

“干什么呀,又来凶我!”九狸轻笑,眼睛更亮。

齐墨抿唇,嘴边的笑意加深,不和她逞口舌,只一心一意谋划着一会儿在床上打她个“片甲不留”。

走到一扇并不明显的木门前,齐墨腾出手,掏出房间钥匙,刷了一下迅速地抱着九狸进去。

灯一下大亮,九狸咿唔着,伸着手去狠狠拍掉开关,鹅黄色的琉璃水晶灯亮了,再灭,房间霎时又黑了。

空气中已经满是她身上迷人的香气,香水的尾调和呼出的酒香气,烧得旺盛。

烧得她已经有些睁不开眼,只觉得那灯光太亮太耀眼,晃得她眼前都是星星点点的火花,模糊一片。

这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已被狠狠顶上身后冰凉彻骨的玻璃上,磨砂的玻璃墙做成了浴室的隔断,像一层半透明的雾,依稀可见里面豪华的配套浴具。

齐墨终于松了口气,圈住她,吻着她微启的嘴角,忍耐得久了,并不够温柔,沿着她淡淡的粉色唇线啃咬撕扯。

她呼痛,却坚决地环住他壮的腰身,按着后背脊柱的曲线,渐渐向上够。

齐墨紧紧压着她,顶开九狸的两条腿,坚决地站在她腿间,身子覆盖上去,隔着衣料蹭着她。

“痒、痒……”她喃喃,吐出破碎的词儿,却是舍不得一样,将他搂得更紧。

空虚感升腾起,情感的不确定,似乎更加想要得到弥补和补偿,对未来的迟疑和迷茫,使得今晚的顾九狸,有些不同寻常。

距离华白的一个月时光,匆匆间不觉,已过了大半。这期间,齐墨一直在暗中调查,还不断地利用势力、人脉和金钱,给九狸寻觅更加高超的降头师。

然而,这般天资超群的巫师,毕竟世上寥寥无几,千年难出一个。她的命运,到底命悬一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死之前,她想和谁潇洒地挥霍生命的时光,直到最后一秒,一瞬?

是……齐墨么?

他看破她心中所想,心上一疼,生生剜了一刀。

不说话,拥着她,恨不能每一刻都抵死缠绵。

九狸将脸颊贴在他脖颈,舌一卷,舔舐着他微湿的皮肤,间或用牙齿轻咬,引来他的轻颤。

当即不再浪费时间,齐墨细细摩挲着她锁骨处突出的骨,她瘦,高高支棱起的锁骨像是两片蝴蝶翅膀,咯得他心疼。

颈上冰凉,往下却是火热,高耸柔嫩的软软地被他挤成鼓胀的形状,手一抓,扯下她为穿礼服而特意换上的贴,两片小巧的心形硅胶顿时被他捏在掌心。

不顾她脸上飞过的红晕,他低下头凑上去闻,再抬头已是迷醉的神色,“香,我再闻闻?”

不等九狸闪躲,他已经是抓住她的两只手,将头深埋在她前,嗅着她的味道。

急促呼吸间,已经把挺立的蓓蕾含入口中撮弄,丰沛的唾沾湿,他啧啧有声,像是喝水的猫儿。

手不停,继续下滑,滑入那紧闭的滑腻,轻捏慢捻。

他和她都热得发烫,已经承受不了这种折磨,手指灵巧地推开两片幽密,深处的甜核轻挑,颤抖得像是一颗小小的樱桃儿。

他指头上的纹路好像都在一瞬间清晰起来,深入地撩拨着她,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便是欲罢不能,体内有一股涨满的潮水,奔涌而来,却又达不到最高点,唰地一声退下去,又被他的耐心揉搓高高地扬起。

那种悬浮在半空中,飘荡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几乎将她逼疯。

骨与血都想交给他,九狸眼睛半开,等不及,侧过头也去舔着他的耳垂,含在嘴里吸吮着。

齐墨一抖,气息忽然一滞,喉咙深处里吼了一声,狠狠掐住她的大腿,猛地进入。

她也抽气,惊喘着,还未到达胃里的酒几乎都反冲回嗓子眼儿里,烧得她想叫,叫不出。

他胡乱地寻找着她颤着的唇瓣,将她的甜与火辣都尝在舌尖,与她一同呼吸着,冰酒的甘醇如一簇爆裂的火星儿,燃了两个人全身。

他像是一捧沙,她如同一片海,他原以为沙是有形的,海是无形的,他完全可以掌握得了她。

殊不知,沙一遇见海,便心甘情愿地被浸没,被吞噬,被带进浩瀚无垠的海水中。

此刻的九狸,饱满,多汁,单薄的骨撑着细腻的,好像下一刻就会被他顶撞得摇摆,汁纷飞。

齐墨专注地望着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生怕进行得太快而弄疼了她,又怕控制不了自己狂猛的欲望,英俊的脸已经有些扭曲,冷汗现在鬓角。

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维和声音,哑着嗓子轻声开口:“可以了……”

话音刚落,齐墨已经开始挺动,戳刺得极深,渐渐不再温柔,眼底开始由红转深。

她疼,摇摇欲坠,被他卡得紧,背后是坚硬的玻璃墙,身前是坚硬的他,避无可避,完完全全地承受着焚身噬骨的欢愉。

火辣辣,湿漉漉,她被他划破,隔开,翻搅着,他持续着,深而重,撕扯着那小小的圆核。

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尖叫随着热流一起喷涌。

腰已被弯成妖媚的姿势,柔若无骨地在他的把玩下缠绕在他的臂上。

“嘘,虽然这里不会有人来,但是宝贝儿,你小声点儿……”齐墨哑然失笑,含着她的嘴,堵住她肆意的诱惑。

她却不管,一口咬在他唇上,眼睛里一片湿意。

悠悠转醒,九狸才发现之前粘腻的身体已经被齐墨仔细清洗过,通体舒爽。

身后是齐墨宽厚的膛,见她醒了,他仍是不收回目光,就那么占有欲十足地盯着她有些倦意的眼。

“你又晕过去了。”他意味深长地笑着,得意地瞟了一眼她被子下的凹凸有致。

她脸上一红,往下缩了缩,拍开那游移在自己身上的手,佯怒地恨声:“坏人!我都说了停的,你非不听!”

玫瑰色的床单宛若一朵暗夜肆虐盛开的花,而他和她,便如同上好的笔墨,徐徐涂抹出一笔浓“欲”重彩。

他只是笑,嗅着她发梢的香气。

他伺候过谁?却甘心在浴室里,耐心地寻着护发素,仔细打在她因摇摆而四处纠缠的发,白色的固状物在指尖流转,流畅得像是他此刻平静的心。

见他不说话,她又推他,斜着眼睛问:“我说的是真的,咱们什么时候走?”

齐墨漫不经心,双手撤回,垫在脑后,慢悠悠道:“我明天走,你留下。”

惊得九狸一个坐起,被子一下滑落,前春光乍现,她也管不了,顿时大怒。

“你再说一遍?我留下?我留下搁这儿嘎哈(干啥)?”

每次她激动的时候,就不大会说普通话了。

齐墨不怎么在意地摇摇头说:“外面危险,这里我还比较放心。”

九狸嗤之以鼻,不屑地回敬:“这里安全?你真这么以为?”

她捞回被子,赌气一样地按在身上,继续喋喋:“呵,我跟着你,死活是我自己的事儿。再说了,搞不好要不我也活不了多久,死前还能到处看看。要是我一个人在这儿,你的那些对手啊,仇家啊,把我绑了跟你换钱,我一口气儿倒腾不上来,你就这辈子别想见我啦!”

说完,一个扭身,躺下了,把个后背对着哭笑不得的齐墨。

这女人,糊涂时比谁都大而化之,较起真儿来又是比谁都能讲理由!头疼啊……

见她真的有些生气,齐墨只得去哄,刚一触上她,九狸便来劲儿地一扭,不叫他碰。

九狸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上一次她被绑架,几个男人吓得**飞狗跳不说,生生后怕她出什么事。

“那好吧,到时候你可不兴嚷嚷着要回家啊?”他斜眼,等着她扑上来。

果然,九狸听话地乖乖转过来,一把环住他脖子,身子也挨过来了,跨坐在他小腹上,又是亲又是夸,“嘿嘿,我跟你假装的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

齐墨憨笑,装作没放在心上,大度地回亲了她一口,“啵”一声,提议道:“好老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我们再来一次?”

98

亚丁湾,北接阿拉伯半岛,南对非洲之角,是印度洋与红海间最重要的海上战略咽喉。

但是它近年来受到世人的广泛关注,却是因为臭名昭著的索马里海盗。

“海盗是不是都是独眼龙?脚上大皮靴,端着支AK47,看谁不爽就爆头,常年一身酒臭,时常骂骂咧咧的?”

九狸托着腮,好奇地问齐墨。

齐墨利落打扮,一身灰色的休闲运动服,修长挺立。

听了她发痴一般的提问,他笑得手上的球杆都要抓不稳了。

维多利亚女王二号游轮,虽然算不上是世界最豪华,但也属于顶级,高尔夫球场、冲浪游泳池、千人剧院一应俱全,如同一座海上都市。

“你本是《加勒比海盗》看多了,虽然强尼德普的船长形象深入人心,可是在实际中,海盗不过是一种特殊的商人。商人重利,看重的不过是钱。至于杀人,那是和谈失败的下下策。”

缓缓将白色的小球推入洞内,他扔下了球杆,走过来拿起毛巾擦擦脸。

九狸递上水,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会有血腥场面咧……”

齐墨说的不错,商人逐利。海盗在世人心中十恶不赦杀人如麻,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为了生存而手染鲜血投身罪恶,未尝不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斯旺达为人虽不羁,但到底是继承了他始于波旁王朝的祖先那种狠辣和敏锐的嗅觉。

周谨元作为俄罗斯老牌军火势力的内定继承人,将于今日,在亚丁湾海域,与索马里海盗中的一支重要力量——Somalia Marine(索马里水兵)进行交易。

“我觉得海盗都很傻,俄罗斯向来只会把落后几十年的快报废的武器军备卖给别人,周谨元的老大肯定也是这样做。他们为什么不跟美国或欧洲联系?”

齐墨拍拍她的头,耐心解释道:“一是他们的钱有限,这些钱到哪里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二是海盗并不是十分重视武器的先进,关键时刻能杀人质,能自保就行;三嘛,你真的以为我们就会把压箱底的宝贝给这么一群亡命徒?啧啧……”

九狸翻了个白眼,默默无语。

看来果然是,不懂的时候不要乱提问,会被人嘲笑的,还是老老实实,在这片蔚蓝的海面上,看好戏吧。

“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看看热闹去。”

透过独立控制室的电子屏幕,齐墨搂着九狸看着眼前清晰无比的画面。

很快,一个中等身材,包着红白相间的格子头巾的男人出现在镜头中,他个子不高,但是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叫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浓密的胡子占了脸部的三分之一,使得看上去极为剽悍。

周谨元则在两个助手模样的男人的陪伴下,接待了这个男人和他的下属。

扭动了一下九狸耳机上的某个按钮,略带沙沙的电流声传来,齐墨提醒她,“一会儿他们说的是法语,我找了翻译,你仔细听就行。”

九狸点点头,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之前那浓密胡子已经开始和周谨元问好了。

“我谨代表伟大的索马里海军陆战队司令——阿巴迪.埃弗亚向远方的朋友问好!在下是司令任命的首席财政官,艾哈迈德.奥卜莱。”

九狸咂舌,“还真的下血本,连财政官都派来了!”

齐墨淡然,微微颔首,“那是自然,在我眼里是小生意,可是在海盗眼里,五千万美金几乎是一年的收入,还不知道会损伤多少手下的弟兄才能换来。”

周谨元等身边的翻译将艾哈迈德的话翻译过来后,这才含笑与之寒暄。双方带的人都不算多,大抵是一边五个人左右,可能是为了交易的方便和谨慎。

两边人落座之后,大概就是针对武器的数量和价格进行了反复的磋商,九狸耳边均是一些专用的术语,如武器的型号和能指数方面的,再不便是高昂的数字。

她有些兴致缺缺,回头看齐墨,却是听得聚会神,按着耳机,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说不吃惊是假的,当她听说周谨元要以军火商的身份和海岛进行交易,她第一反应是,他要去找死;而当她知道齐墨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时候,她的第二反应是,齐墨要去送死。

他笑她的担忧,却是一双眼锋利地直直刺过来,“我便是去送死,你肯一同去么?”

该死的男人,到现在还在试探她!九狸银牙暗咬,猛点头,“去,干什么不去?!”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图像有些虚,出现了几条波浪状的纹路,齐墨起身,向游轮的中央控制室吩咐了几句,那边传来了几句惶恐的抱歉,很快,图像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难道我们被发现了?”九狸担忧,毕竟是窃听。

“没,只是有信号在干扰。奇怪,我明明已经吩咐下去,这片海域要封起来的。”齐墨安慰她,但是心头也拂过一丝担忧。

他们现在距离周谨元和海盗不过20海里,若要动手,开足马力不过须臾便可抵达。但是这样一来,也就无形中添加了极大的风险。

“齐墨,虽然我不聪明,但是你至少应该把你的整个计划与我说说。”九狸幽幽叹息,这个男人。

“说什么?”他坐下,揽着她的肩头,知道她在替自己担心,方才的郁一扫而空。

“我不过是有些库存积压的东西,像每一个商人一样,想尽快脱手而已。可惜,周谨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和他一定要争取一下目标客户,就是这么简单。”

九狸撇嘴,是,只是你们的客户是海盗,杀人不眨眼,要钱也要命。

“我不想你做这一行了,太损,太缺德,间接地做杀人凶手。”九狸想了想,终究没有忍住。

果然,听了这话,齐墨的脸色变了,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他沉默,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重重点头,“结束手头这一切,我就洗手不干,那时,我们结婚可好?”

我们结婚,结婚,结婚可好……

印象中的齐墨,似乎很向往结婚,明里暗里不知提了多少次,玩笑的认真的,半玩笑半认真的,简直数不清。

九狸微微仰着脸儿,随意挽起的头发刚巧滑了下来,轻轻侧过脸,突地对上他。

那样肆无忌惮地看着齐墨,也不答话,她安安静静地坐着。

半晌,九狸失了节奏的心跳,才渐渐回归本位。

他要许她一个天长地久。女人要的不过是岁月静好,想当年才女如张爱玲,那般脱俗清高,也不过亲手写了婚书一纸,求那胡兰成给她现世安稳,谁知他却不给她安好。

那么反观自己,就能给齐墨一段安好?!

她的脸,刚好出现在旁边一个漆黑的屏幕上,如同照了照镜子,黑亮的瞳孔中,那些不易看见的小黑点,似乎又多了几颗。

默数,还有十三天,十三,真的不吉利。

如果我死了,或者你舍不得我死掉,如果我最后只能迫于华白的威……

脸色苍白起来,她不顾他诧异的眼神,惶惶起身,“这里好闷,我出去透透气儿,一会儿就回来,不用陪我。”

逃一般出了控制室,她跌跌撞撞,顺着楼梯到了游轮的一头。

这船上人很少,只有齐墨的近身锐,不过三十余人,加上一些心挑选的船员,一共不超过一百人。

她撑着栏杆,海风带过一股腥味儿,不远处有海鸟扑打翅膀,欲落下,见了人,却只是盘旋,“嘎嘎”直叫。

身边有人走动的声音,九狸不甚担心,这船上都是齐墨的人,没什么可怕。

冷冷抬眼,却是一个寻常打扮的二等船员,身子有些单薄,二十出头的样子,奇怪的是脸上像当地人一样,包裹着头巾,把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隐约可见,似乎有淡红色的划痕,刚刚愈合的伤口。

看清了这一眼,九狸赶忙收回诧异的眼神,她不想刺探别人的隐私,也不便露出伤人的恐惧眼神。

却不料,那船员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恭敬地行礼,用英语问道:“顾小姐,您要点儿什么喝的吗?看上去您的脸色不太好。”

九狸揉着微痛的额角靠着栏杆,这船员问得有些突兀。

“烟,你身上有烟吗?女士烟。”

明显的刁难,就算这船员抽烟,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身上带着女士香烟。

他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在制服兜里索着。

九狸冷笑,心说今儿自己也要当一把为富不仁的有钱人,尝尝为难别人的滋味儿。

那船员掏了一会儿,居然真的出一盒烟来,递到九狸手上。

居然是在中国随处可见的大卫杜夫,细长的黑色烟盒。

她想起第一次抽烟,坐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蜷缩着点燃那一细细长长的爱喜,十块钱一包,她拿买午饭的钱买的。

谁说绿爱喜薄荷清凉般的感觉,她抽了一口,顿时呛得肺腔哆嗦着,连带着气管儿都痉luan起来。

她只得放下,看着它燃尽,白色的烟灰是真的漂亮,她看得忘记了哭。

她接过来,起了封,出一,就着那船员递过来的打火机燃着了。

过于细长的烟被晃晃悠悠地夹在两指间,她也不吸,有一句没一句地与那船员瞎聊。

船员自称叫小陈,机缘巧合,今年来到维多利亚二号工作。

他乡异国遇到中国人,总是亲切,她虽头痛难忍,却是认真地带着笑意在听。

她点头,看着那烟头的火星儿红彤彤一小点。

一烟很快燃尽,她把那过滤嘴轻轻放到小陈的掌心,笑说:“都说它最适合金牛座,我就是。谢谢你的烟。”

小陈接过,刚要说话,忽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

他大惊,赶紧拽着九狸离开栏杆,顺势躲到悬梯下面,示意他不用惊慌。

九狸更加茫然,多大的力量,能让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摇动地这么厉害?!

正想着,手臂上一痛。

“你怎么自己坐在地上?”

是齐墨的声音,他咆哮着拉起她,上上下下好一顿检查,这才放心。

“出什么事了?”她惊魂未定。

齐墨一脸冷峻,也是一副未料到的神色,“艾哈迈德打算空手套白狼。”

“什么意思?”她困惑,再咂一遍他的话,才大惊道:“你的意思是说……”

齐墨点头,“他的人朝周谨元动手了。”

腿一软,九狸差点倒下。周谨元,不能有事,因为他是……

中国最年轻的情报局长啊……

99

顾九狸忽然恍然顿悟,聪明狡猾如齐墨,应该早就料到了这种可能。

她愤愤,可实在没有丁点儿理由去责备,他与周谨元既是情敌又是对手,况且,自小在欧洲长大的齐墨没有她那种疯狂汹涌的爱国主义。

抱着胳膊,九狸眯眼,呼吸间还是那股甘洌醇厚的烟草气息,只是混着海浪的潮气,变得粘腻难堪。

“你想怎么,是看热闹还是真的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渔翁得利?这下可算随了你的意吧?!”

冷冷的眼神,看得齐墨好生不爽,他亦激动起来,抓着她的手嗤笑,“为了五千万我值得么?你那脑子是用来喘气的不成?”

她语塞,知他说的不假。为了五千万,的确不值。

“那……”她低下头,面颊微红,仿佛带着点窘迫的样子,呐呐询问,“那我们怎么办?干看着?”

齐墨皱着眉,脸色很少这么严峻。

“我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那边的情况目前我还没有清。但是周谨元也不是吃干饭的,应该应付得来。退一万步讲,顶多就是损失点儿小钱儿,他老大还是受得起的。”

她愕然,他讲得云淡风轻,可她知道,应该不是。

维多利亚女王二号游轮虽设备豪华,但毕竟只是齐墨的私人财产,不能过于张扬,故而武器装备稍逊一筹,真的打起一场硬仗,还真的没什么胜算。

海战,那不太可能。为了周谨元与穷凶极恶的海盗交火,同样是商人的齐墨,也不会做如此赔本的买卖。

九狸咬着唇,船长正在用蹩脚的汉语,满脸是汗地将卫星导航图指给她看,那红色的小点正在飞快地向南行驶,也就是周谨元的位置。

“大概还有多久?”她问,瞟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齐墨,心里惴惴。

船长擦了擦汗,恨不得把一边装死的大副一刀劈死,只能老实回答:“如果一切正常,十五分钟左右。”

其实,他的潜台词是,齐墨不发话、不阻止的话,还有十五分钟。

“他们是什么样的船?武器设备怎么样?”九狸不懂,只能逮着船长做灰,问个不停。

他额上都汗湿一片了,“听说最近购置了GPS,卫星电话,海上雷达什么的,貌似还有防空导弹。所以动起手来很麻烦。”

偷眼看齐墨,船长心说齐先生呐,您发发善心,救救在下我,我就一开船的,我可不想死得难看……

九狸喃喃自语:“导弹,我的天,看来周谨元要殉国了。”

语音未落,一边装死的大副忽然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不断闪烁的电子屏,报告道:“有其他船只接近!东京51°22″方向,航速25节(相当于海里)!”

闻言一惊,齐墨,九狸和船长几乎同时扑到显示器前。

“看速度应该是护航船,最近中国不是拍军舰给商船护航么?应该是,信号灯放出去,问问对方什么来头,打算干什么?”

齐墨倒是冷静,最近索马里海盗闹得太厉害,半年60多起劫持事件。

果然,很快,对方速度降下来,行进中用信号灯变幻闪烁发来信号:我们是中国海军第五批护航编队,在该海域进行护航任务,祝你们航行顺利。

九狸松了一口气,心说没有遇到海盗们的“增援”,虽然隔得远,压看不到对方的军舰,但是一想到上面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心底那叫一个激动,眼前顿时浮现出英姿飒爽的解放军叔叔形象。

又急又担心,心里这一复杂,眼角就酸了,眼看眼泪就要往外冒。

齐墨看得心疼,难免后悔,登时认输,上前圈住她。

她打小儿没受过苦,大院儿里谁都宠,不看僧面看佛面,哪一个有眼色的都知道巴结顾将军的女儿,她没恃宠而骄长成个坏坯子已然是不错。

齐墨对外人奸诈又暴虐,唯独对顾九狸着了迷,看不得她一星半点的憋屈。

正想着,大不了就是个玩儿,干脆带人上去把那帮孙子灭了算了,舱外“轰”的一声巨响,像是炸弹般的声音。

“动手了?”齐墨松开九狸,在雷达屏幕前搜索着。

“是爆震弹,从中**舰上发的。”船长看了一下数据,冷汗涔涔。

转过头来,扬手,齐墨吐出了一个短暂而冷硬的单词。

九狸听不懂,刚想问,两条胳膊一下被身旁的大副反剪过去。

“喂,你做什么?”她大惊,抬眼先去看齐墨。

齐墨却是不看她,冷声吩咐道:“带她去密闭舱,记得反锁。”

她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尖叫:“齐墨你个大疯子,你敢把我关起来?!”

九狸劲儿不大,可惜那大副不敢用力,生怕伤了她,这一犹豫,她立即挣脱来,冲到齐墨面前就是一巴掌锤在他口,“你当这是啥?过家家玩游戏?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出了事就能包我周全是不是……”

她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知道他是要赌一把了。一场原本普通的军火交易,变成了一次三个国家的海上交锋,就在瞬间,就在她眼前。

齐墨垂手站着,似乎没有痛感,他就像雕塑一样任由她边哭边叫的发泄,好不容易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他手一挥,不由分说地叫人把她拖走。

“齐墨,你会后悔的……”九狸被拽得头发都散开了,呼号着几乎一路被拖出去。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齐墨的眉立即拧紧,流利地吩咐着:“加大马力,全速前进,避开那艘中国的护航舰。我要在它之前,联系上周谨元的人,或者,艾哈迈德的人。”

船长受到指令,迅速将船上的大小船员安排得当,立即执行着。

而在那原本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船上,至少有三把在阿拉伯世界大名鼎鼎的AK步枪对着周谨元的头。

“周,东西留下,我保证不伤你和你的人。”

艾哈迈德裂开嘴,露出一口有些发黄的牙,此时此刻,他几乎已经能确定,自己这一次,为组织省下了一年的收入,接下来便可以静候司令的勋章了。

周谨元坐在真皮沙发上,懒懒地靠着,手上还执着原本用来庆祝的酒杯,晃着里面的金色体,悠哉地样子很快就激怒了眼前的财政官。

“你以为自己能够摆平?哼,就凭你身边带的这几个人?”艾哈迈德不屑,眼里都是讥讽,简直是胜券在握。

“我真的很怀疑一件事。”周谨元慢悠悠开口,不理会他的叫嚣,“你是不是听力不太好,还是你购买的雷达是残次品,就算你听不到直升机引擎声,难道你的人连附近有军舰也搜不到吗?”

他猛地将酒杯往前一扔,脚顺势一勾,“啪”一声,酒杯砸向艾哈迈德身后的墙上,溅了他一身,连头巾上都沾了酒。

“你……”他大惊,急忙回身询问手下,那喽啰这才手忙脚乱地来回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敲打,接着,哭丧着脸,做了个手势。

“妈的!”艾哈迈德恨恨骂了一句,“关他们什么事儿?”

犹豫了一下,他不甘心地看向周谨元,半晌吐出一个词,“成交!”

周谨元含笑,点头,鼓掌,动作一气呵成。

“我保证,我给的货,绝没有次品,你可以放心向你的司令交差。”

还要说什么,巨大的爆裂声响起,他们置身的不过是一艘小型的货轮,伪装得极成功,这一震,整个船体都颤了好半天。

艾哈迈德身后的手下已经有些哆嗦,“是中国的护航舰,正在朝这边驶过来,刚才就是他们放的爆震弹,现在正在朝我们发信号,问我们究竟是什么人。”

“算你命大!撤!”艾哈迈德一个令下,早有小型的冲锋艇急速地驶过来。几个人外套一脱,露出身上的防弹衣,各自双手都配了武器。

周谨元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果然如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100

密闭的空间,虽然不断有新鲜的空气从排风口里徐徐灌入,但是心底那抹悲戚和担忧,却不是一阵风便能吹走。

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密闭舱里,类似航母的防火设计,四周都是厚达50mm的钢板防护,如若没有开锁密码,无论如何也是进不来出不去。

九狸拍了拍坚固的门,知道再喊再敲打也是徒劳,绷紧了身体,她傻愣愣地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安静得吓人的空间,只剩下九狸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她咬着手指头,强迫自己别慌,可越是这么想,就越哆嗦得厉害。

就在她恨不能用眼睛将门给瞪开的时候,忽然,扭动铁栓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厚重的舱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徐徐拉开。

她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看向来人。

是小陈,之前在甲板上闲聊过几句的那个年轻的船员。

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既然他是船上的人,能用特殊的钥匙打开门,那么,一定能带自己离开,对不对?

久坐的腿已经麻了,九狸踉跄起身,猛地扑倒在小陈腿上,抓住他急急道:“齐墨呢?带我出去,带我出去快点!”

小陈不动,被头巾包裹得严实的脸,只露了一小半。

“你……”九狸讶异于他的无动于衷,伸手去推他,却不料,一下被他狠狠抓住手腕,只一甩,柔弱的她就被扔在地上。

他逼近,冷酷的一双眼,由上至下盯着她,“你就只担心齐墨?”

意识到面前人的反常,九狸立即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凛冽的眼睛,洒下狠绝的目光,骤然变冷的眼神,一丝讽笑,刷地一声浮上来唇边。

他缓缓走近,他并不很高,单薄瘦削,露出的皮肤白皙,只是隐约能看见依稀的疤痕,丑陋地交错在脸上。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迫近,用白得几近透明的手指尖撩起她耳边的一束卷发,细细在掌中把玩。

不待震惊中的九狸回过神来,他已大怒,扯住那一缕发丝,恨声道:“只不过是脸毁了,你就不认识我了是不是?”

九狸疼得“啊”一声,头往后仰,差点跌倒,她按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面前缓缓除下头巾的男人。

白净的脸上,是一条有一条胡乱的疤痕,伤口已经结痂,有些地方长出了鲜红的新,有的地方还是紫黑色的硬痂,而那一双眼,里面都是愤怒与伤痛!

“看、看宇?!”

九狸失声,那个原本她以为,早在她被顾卿禾和周谨元联手救出那晚,就在爆炸中葬身火海的看宇,居然,还活着?!

似乎她的惊讶表情成功地逼怒了他,看宇高昂着头哈哈大笑:“真是讽刺,我被胡益的手下狠狠折磨了一个晚上,但是还是没有死掉,他们又在我脸上连划了十二刀,我还是没死,是不是命很硬?”

嚣张的笑声,在静寂的空间之中,九狸看着眼前冷残到骨子里的男人,心底的恐惧,如一百摄氏度的开水翻腾。

看宇,温柔的,羞赧的,听话乖巧的看宇,究竟受到了什么样残忍的对待,才变得如此的心灵扭曲。

九狸想去他,然而脚步刚一动,看宇便紧张地扣住她的胳膊。

“去哪?找你的齐墨?呵,还真是对他有情,那我呢?那我呢?我差一点儿为你死!”

九狸挣扎,几个起落间已是泪水涟涟,她苦苦哀求着:“看宇,看宇是我连累了你,可是齐墨他……”

被他冷冽的眼神一瞪,她不敢再说,生怕激怒他。此刻的看宇,似乎是隐忍了太久,如今终于爆发,仇恨积压了太久,变成了一种偏执,一种疯狂。

“刚才你居然没有认出我,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轻笑,放轻了音量。

低柔得令人胆寒的嗓音,指尖极慢极缓地摩挲着九狸的一侧脸颊,似是挑逗,又像是在警告。

“什么、什么惩罚……”她吓得一躲,险些惹怒了他。

果然,看宇冷哼了一声,那种既生气又吃醋的表情,非常的诡异。

手,渐渐从她的胳膊上下移,扣在她腰侧慢慢移动的手指尖,越来越灼热,温度骇人。

“看来,你真是一点儿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该怎么报复你一下呢……”

话音刚落,看宇猛地低下头,准确无误地触上九狸的嘴唇,肆意地蹂躏着她的唇瓣。

九狸眼睛瞪得大大,拼命闭紧嘴唇,乱晃着头,到处躲,手指抓住他的肩膀便狠狠掐去。

看宇的力气这会儿却是奇大无比,他只是一只手控制住她闪躲的头颅,便使她不能乱动,唇上辗转,加重了这个吻。

恶心,强烈的恶心。

血腥的味道绵延在二人黏合的唇间,他有些迷醉,轻轻放过她。

而九狸等的便是这个时机,猛地曲起膝盖往上一顶,双手死死地大力推了他一把!

看宇冷不防被她推得退后一步,眼中惊讶一片。

九狸往后面再退了几步,然而,狭小的空间,已经是退无可退,她望向看宇身后的舱门,犹豫着自己能否逃出去。

就在这思考的空当里,看宇已经大步过来,一手掐住了九狸的脖子,“我想告诉你,我恨你,不是因为我差点儿被胡益的人给玩死,是因为……”

他忽然停住,脸上闪过哀戚的表情,“是因为我哥哥,我哥哥,被你爸爸一枪打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那掐在脖子上的大掌,一点点地收紧力道,几乎窒息的感觉令九狸的眼睛泛白起来。

她被他晃得几乎散架,意识一点点模糊,可是耳边的话语却倍加清晰。

原来,原来那个孩子,死的那个孩子,是看宇的哥哥?!怪不得……

怪不得他那样屈尊纡贵地待在自己身边,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便觉得他有些眼熟,怪不得怪不得上次去那孩子的坟前,他是那样的奇怪表现!

一报还一报,这都是因果报应。

九狸突然觉得解脱,自己如今是真的生死未卜,与其死在陌生的华白手里,还不如替爸爸还了人命。一命换一命。

见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不再反抗,看宇咬牙切齿,凑到她耳畔怒喊:“顾九狸,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手,渐渐收紧。呼吸越发困难起来,她的脸憋得通红。

“要杀,就……快、快一点儿……”

她艰难地迸出几个字,眼睛都突出了。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他从牙缝里挤出冰凉的话语,扣在颈上的大掌猛地一用力,似乎要捏掉她的骨头。

快一点,我就要解脱了。

她闭上眼,等着。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环着脖子的指尖忽然松了,力道一下撤走,九狸疑惑地睁开眼,却是对上看宇戏谑的眸子。

无声地动动唇,她不明白为何戛然而止,猛烈的咳嗽使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宇把咳嗽不已的她拉到眼前,薄唇在她微启的唇瓣上温柔地吻着。

凭着女人的直觉,九狸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放过自己。

果然,他缓缓耳语,轻柔拂过她,“你是不是,平时很少抽烟?”

这没来由的一句问话,听得被他圈住的九狸一哆嗦。

抽烟?现在提什么抽烟?

他见她不明白,善心大发,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她已经汗湿的掌心。

九狸不解地望去,浑身僵硬住。

是她点燃过,却没抽的那只烟的烟蒂。

好像明白过来,她激动地将那烟蒂扔在地上,抓住他的脖领,嘶哑道:“烟被你做了手脚是不是?”

看宇不说话,只是颔首笑了笑。

她的脯剧烈起伏着,朝他脸上便甩过一个耳光,却被他轻松躲过,一把握住了手。

“小人。”她顿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龌龊,宁可方才被他掐死,也好过他的小动作。

他被她骂得有些情绪失控,拽着她的手冰得吓人,眼睛眯了眯,讥讽道:“齐墨把你关在这里,以为是安全的,没想到吧,在这里,你反而是更不安全呢!”

九狸仰起头,眼中坚决,“大不了,你杀了我。”

看宇正色,郑重其事的样子更加凸显了他脸上狰狞的伤疤,“那可不行,我这烟里的药劲儿,还没发作呢。”

九狸先是惊了一下,刻意忽略到身上渐渐蒸腾起的汹涌灼热,继而不屑道:“不过是chun药,我不是第一次被下药,你恐怕要失望了。”

101-105

101

“你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

咽了一口唾,九狸的嗓子像是冒火,刚被他差点掐死,而此刻,敏感的成熟身体也开始有些溃不成军。

似乎在耐心地等着她的投降,看宇狰狞的脸上一片平静,他勾了勾手指,无限神秘的样子。

昏昏沉沉,满身的热气上涌叫嚣着,她有些羞赧,可是更多的是恨意,和,谜底瞬间知晓后的惆怅。

顾家,毕竟是欠了他,她不介意用命来偿还,可是……

“如果你以为我要跟你上床,你就大错特错了。对于周旋在好几个男人之间的女人,我没兴趣,也不会像你那几个男人一样,巴巴地围着你转。”

他吐出羞辱的话语,眼见她面色红得似火,汗却顺着鬓角一点点滴落。

“呵呵,在这个齐墨给你准备的安全密闭舱内,你慢慢地承受着煎熬吧,估计等他回来,你已经抽chu而死了。”

他转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也可以用手自己弄啊,呵呵,如果你能狠下心来,或者放下你所谓的高贵与尊严,毕竟,谁都不想死。”

九狸已经有些站不住,只是强咬着下嘴唇儿,生怕哭出声被他看轻。

再次响起了“扎扎”的闷响声,看宇扭动铁闸,带上门。

她几乎在同时,腿一软,跌在地上。

年轻的男人一身海军陆战队的作战服,原本白皙的脸上由于最近一个月的风吹雨打,而显得有些黝黑。

厚重的靴子刚一踏上甲板,灵巧的一个转身,他黑亮的眼睛飞快地环视了一下周遭,面对这个比一般游轮都要豪华几个层级的女王号,他不能不戒备。

端着枪,他上船已经近十分钟了,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禁有些恼怒,冲着耳机就是一顿牢骚:“小刁,你给老子假情报,别说人,俩个鸟都见到!”

那边半晌没有动静。

男子又吼:“要是看不到她,别管你家老爷子能不能接班,我都非砍了你不可!”

沙沙的耳机那边传来一阵轻笑,揶揄的男声响起:“怎么,才半个多月你就忍不住了?你想着人家,人家可想你?”

似乎戳痛了他,年轻男人涨红了脸,虽然在海上晒了几天,但红痕还是羞涩地明显起来,回嘴道:“小刁,你是不是想死?我这都晃悠三圈了!齐墨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错,一身军装的,便是,顾卿禾。

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里,那是真的说来话长,按理,他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地在教室做模拟考试卷子,但是架不住“相思之苦”,所以要了一张免死金牌,千山万水地跑到了这里。

至于这张免死金牌,就是刚与他通话的男子,比他大不上几岁,圈子里都称他为小刁。

带一个“小”字,是因为他爸是老刁,刚上任的军委副主席,大家心知肚明的未来接班人。

顾卿禾是少有的几个和小刁玩得不错的人之一,听说他闲得无聊,跟护航队出来“散心”,灵机一动,也要跟着。

顾成功那是一万个不同意,开玩笑呢啊,他是军人,可儿子还小,怎么可能同意,但是别忘了,还有一个小刁。

说是出来散心,毕竟不是张三李四的儿子,未来的太子爷,身边总得有亲信吧。

于是,顾卿禾现在在女王号上,傻呆呆地寻找他姐!顾九狸!

那边半天没了动静,顾卿禾把枪往肩上一扛,耷拉着脑袋,心说这情报也有真有假,那边刚吓唬走一批海盗,这边也没找到传说中极有可能出现的顾九狸和齐墨。

“卿禾,齐墨那么宝贝你姐,他现在出去找周谨元,你说他要是不把你姐带在身边,能把她放哪?”

顾卿禾咬牙切齿,“放哪?要我说,找个小黑屋一关,就当关紧闭了,老实反省一下!”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那边的小刁话里都带着笑,“没错,我给你送个好东西过去,用的时候小心点啊,这玩意爆破太他妈强了,把你给整毁容了,我没法和我家老爷子交代。”

顾卿禾皱眉。等我找到你的!

重型机枪的威慑力果然不是一般的轻武器所能抗衡的,饶是舱门用制钢打造,一梭子大口径子弹出去,只见火光中,伴着巨大的爆炸声,门上赫然出现了巨大的洞。

他一闪身,踹开晃晃悠悠的半扇铁门,飞快地进去,等看清眼前的一切,目眦欲裂。

“姐!”卿禾手一松,跪在地上去摇晃着昏倒在地上的九狸。

冰凉的感觉,好舒服……

她下意识地顺势握着那冰凉的手,往自己火烫的脸上抚去。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连串的问话,顾卿禾傻了,赶紧把上衣脱了,披在她不断颤抖的身体上。

她感觉到有东西盖在身上,难受地一把拽开,嘴里不停喃喃。

“我热……不要……不穿……我要脱……”

把她胡乱扭动的身子揽到自己怀里,卿禾擦去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才发现,她烫得厉害。

目光涣散,九狸吃力地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卿禾,你……你怎么在这啊……”

说罢,她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那股澎湃的躁动, 手一勾,攀上他的颈子,无言地用脸去蹭着他,只求能够再舒畅一些。

“我……是不是做梦啊……”她眯了眯眼,睁开,再闭上,似乎只以为是在梦中。

卿禾掠过她火烫酡红的脸,修长的指尖拂过那迷离的眼角,魅惑地勾起嘴角,笑意十足,“是梦怎么样?不是梦又怎样?”

她不说话,一双眼蒙蒙昧昧,窝在卿禾怀里,嗅着他的味道。

“是梦就亲亲……不是梦就……”

她还剩下半截的话被他的唇堵住,清凉的手,温柔地替她撩开已经全然湿透的长发,唇上慢慢加深吸吮着。

间歇中,他才喘着开口:“谁对你下的手?我倒是想谢谢他!”

而九狸则是越来越软弱无力,热和酥麻贯穿了全身,意识渐渐混乱,不用去,也知道身自己下早已泥泞不堪。

无法压抑的热,九狸忍不住扒开卿禾身上略显宽大的军装,衣扣迸开,眼前是他白皙壮的肌肤,小手上去,清凉的触感令她细细shen吟起来。

她的动作和反应显然鼓励了他,咚咚的心跳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和渴望,原本搂着她肩膀的手,受到了蛊惑般地慢慢往下游走,挑开了那已经濡湿的底裤,灵巧的手指头滑入粘腻之中。

或轻或重,他强忍着自己不一口气进入到底,到底是怕伤了她。

想逃开,但是快乐的感觉又令人舍不得,她简直要哭出声来,只好拍着他,“别……在这……我怕……”

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哀求着,卿禾自顾自地将头埋在她前,暧昧地轻咬着她已经绯红的耳垂。

亲着她,慢慢旋转着手指,一点一点地扩充和开发,推开那层层叠叠的甜蜜,快速地勾拉出一波又一波的水纹来。

虽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眼睛一瞄,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做缠绵运动,卿禾抱起她,不忘抓起枪往外走。

舱门就在他们二人刚出去的那一刹那,轰然倒下,火星四溅。

九狸陷在卿禾的怀里,难过地小声嘤嘤地哭,黑亮的发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一路飞奔到游轮的豪华套房门前,卿禾毫不含糊,拔枪冲着门锁就是一枪,用脚勾开门,身影一动,两个人飞快地进了房间,寂静的走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急切地将她压到床上,九狸还来不及呼吸,两片薄唇已经疯狂地覆上她微张的嘴,狂野而急骤的灼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眉上、脸颊、下颚,一路蜿蜒到锁骨。

“卿禾……轻……痛啊……”

“知道痛,就不是在做梦,明白了?” 卿禾箍紧了她的腰身,滚烫的唇不断啃咬,毫不温柔的力道留下一连串粉红的印记。

她无助地随着他的节奏晃晃头,又点点头,似乎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湿热的舌,噌在她突出的锁骨上,强烈的气息扑打在她鼻翼上,眩晕,迷醉,失神……

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早就软成一汪水的身体,渐渐沉溺在他的撩拨之中,难以自拔。

“说,想不想要?”他邪恶地用手指在她已然翘起的花蕾上弹着,引来她控制不住的战栗。

102

想还是不想,这问题实在是太过高深了一些,何况是对于现在的顾九狸。

“好热……”

她淡淡地shen吟着,脑子里仅剩的理智像是延展到尽头的丝线,只需轻轻一拉,随时都会断掉。

被她刚才的一番强拉硬拽,大敞的衣衫之下,卿禾露出了大片的结实膛,对上九狸一双迷离勾魂儿的双眼,年轻男人不复白皙的脸庞,似乎是微微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顾九狸,这可是你惹我的,你就得负责灭火!”

说罢,大力扯开她前的薄薄衣料,衣前面的扣子更是方便了他的入侵,她只觉得*尖的粉蕾一痛,他已狠狠咬住那一抹挺立的红点。

“唔……”她哀叫一声,浑身打着轻颤,那才那一丝犹豫,荡然无存,

“要……我要……”

湿润的红唇吐出破碎的句子,彷佛得到了极大的解脱,她紧紧攀住他,两条细白的腿儿,顺势圈住了他的腰身。

“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可不许反悔!明天下不了床不许给我甩脸子……”

卿禾俨然是记住了前几次的教训,事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只是此刻的九狸,能保证这些不,还未尝可知。

话音刚落,那片狂热的唇,早已覆上那充分绽放的蓓蕾,暴地吸吮,带来了让她为之疯狂的痛楚和酥麻的痒意,九狸止不住拼命地像蛇一样的扭动着。

耳边是他急促的嘎喘息,她强睁开厚重的眼皮,越来越燥热的身体,那抹来自心底的强烈渴望,使她大胆地靠近他年轻的身体,两条腿不断摩挲着卿禾小腹高高扬起的凶物。

强烈的药效使她只能不断低低的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唤着他。

“卿禾……卿禾……快点儿……”

双手环抱着卿禾的脖子,她的头微仰,脸上已是红得似火,到底是娇艳妩媚。

他已等待多时,将她的腿从自己腰上取下,轻轻地分开,不停探向幽秘的手指,轻刮着敏感的层层嫩,在那一片神秘的幽静中,细捻慢捏着,逗弄得她口中“呜呜”作响。

一片片的分开她潮湿嫩滑的细,一直到一处凸起的光滑后,他神色一动,近日常握枪的指腹上有了薄薄的茧子,糙的皮按在上面,轻轻地先后移动,若有似无地按捺推挪着手下的软儿。

手附近的湿气更重了几分,一些滑腻的透明体,从某处闭合的hua内滑出来沾染到他的手指上,他对着那已经膨胀充血的hua核,猛地往下一按。

“嗯*啊……”快意直冲脑门,腿想要夹住,不让他再进入,却像一片贪吃的嘴儿,含住了他。

卿禾的手指灵巧细长,混合着她体内粘滑的汁,长驱直入往她狭窄的深处里挤,她的身体本就敏感,经方才的挑逗,像是半融化的一块香甜的油。

卿禾吃吃地笑,谋得逞的模样。

见他狂妄的神情,她不甘心,伸出手探索着,在他的小腹上狠狠一握,卿禾嘴里“咝”的一声,身子晃了晃。

“这给你急的,得亏我来得巧不如来得早,不然,指不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他虽是开玩笑的口吻,然而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或是被狠狠压在身下蹂躏,就恨不得把她掐死,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想也不想,他用力地到了底,不管她皱起的眉眼,只求得在她的最深处搅起一阵狂风巨浪。

九狸被他进攻得浑身酥软,想往后闪躲,卿禾看出她的小心思,故意不去阻拦。

她小心地扭着腰,慢慢往后,留在体内的手指,便眼看着一寸一分地撤出自己的幽密。

哪知,这正中了卿禾的下怀,他等的便是全部撤离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地看准了时机,曲起指节,狠狠地先出来,再进入!

更深入,更刁钻的角度,她止不住泪水涟涟,不是痛,却是一种难言的快感。

想扑进他的怀里,想低声下气地求他赶紧要了自己,但他的另一只手随即抚上了她柔嫩微翘的臀,恶意地将花*洞里的汁水抹到菊*蕾中,然后手指渐渐地滑入那细小的花缝,狂然的刺入!

“啊……顾卿禾大坏蛋……”

她抽噎,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一丝隐私也无,刚想去抓住那指尖,阻止他的刺探,但上温柔的噬吻突的变成了狂野的啃咬,微痛与微痒,使她忍不住大声地痛哭起来!

有力的臂膀,环住她胡乱扭动的腰肢,昂扬的巨大,早已在水润的洞口徘徊,火热的柱体,似乎随时都能挤入那紧致的入口。

“乖宝贝儿……想要就自己过来……”

他邪恶的表情诱惑着她,她微微动了下身子,犹豫了一下,果然还是乖乖地抬起了双腿,加紧了他的腰。

“真乖…我真恨不得叫你难受死…”

嘶哑的话语声中,卿禾坚硬如铁的灼热紧紧地抵着九狸的湿软,光滑的粉色圆头,慢慢地挤入了窄小的花蕊入口,在不深不浅处来回地摩擦试探着,似乎在等待她热情地回应。

“你敢动一下试试?!”

冷如冰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这个“你”究竟是对着九狸说的,还是卿禾说的,难以分辨。

卿禾正压在九狸身上,蓝绿交织的迷彩服一半还挂在身上,闻言,脸色一沉,果断地扭头向门口看去。

他眯了下眼,到底还是撤离了洞口,陷入混乱的九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上清凉的感觉忽地没了,难受得她左右乱扭,手臂胡乱地勾着卿禾的脖子,嘴里依依呀呀地不知叨咕着什么,大概是催促着他。

“怎么不动?你没看见,这东西再没有人喂饱她,非难受死?你没保护好我姐,还好意思在那黑着一张脸?”

卿禾慢悠悠,不仅不慌,反而先发制人。

齐墨走近,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一方面是担忧九狸,一方面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可恶,那个看宇,居然能到他的行踪,不简单哪不简单,他骗过了所有人,让大家以为他早已葬身火海。

“趁我没发怒,你最好赶紧离开,别以为小刁给你做靠山我就怕了你。”齐墨淡淡,冷哼了一声,见卿禾一身打扮,自然看出了端倪。

第一家庭又如何,他本不在乎,大不了不叫九狸回国。

卿禾抿了唇,刚要出声,身下的九狸已经开始呜咽,额上全是汗,脸儿通红,两条腿把卿禾绞得死紧。

敢情这两个大男人针尖对麦芒,女主本没听到,正沉浸在感官的巨大折磨中。

“看见了吧?我姐急着呢……”

卿禾心里高兴,到底年轻,脸上撑不住,这会儿有一种旗开得胜的快感,挑衅般地,低下头便去吻她的唇畔。

“嗯啊……”她低呼,主动地攀上他,腰都弯起来。

齐墨攥拳,一把捞过她,发狠似的咬着她的嘴,非要她清醒过来不可!

卿禾冷笑,不在乎地扯下身上多余的衣物,俯在九狸耳边诱惑道:“我这凉快,你?”

说罢,握着她火烫的小手,便往自己的膛上按去。

果然,细腻的清凉,手心的温度降了不少,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小舌头跟着也灵巧地探出来,坏心地去描绘齐墨的唇形。

他本是气愤,狠狠地吸吮着她娇嫩的唇,本没想到舌吻,这么被她一挑逗,立即失禁,情难自已地回应着。

小手不停,主动地滑下去,熟悉地找到了那一处高昂,隔着裤子,熟练地上下拉动。

而另一只手,自从感受到了卿禾的年轻肌肤,便不再羞涩,自动自发地来回游走,碰到那两颗小小的红豆,加大了力道,拽起,再拉。

卿禾和齐墨,强隐忍着,喉咙都是一顿一顿,不停地咽口水。

齐墨站着,九狸半跪着,卿禾坐在她身上,三个人的姿势实在过于诡异。

却是香艳,一点儿也不猥琐,毕竟都是男女中的极品。

就在这流动着暧昧的男女气氛中,九狸吐出一口甜气,半醉半醒地幽幽道:“都要,两个都要……”

两个男人顿住,仿若石化。

两个都要?那岂不是三……

103

管他是三批还是qun交,这在顾卿禾的朋友圈子中,都是早就开了眼的,虽然没真刀真枪的玩过,但不知道为何,听到九狸朦朦胧胧的口中说出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好提议”,他在她掌中的火热,似乎又膨胀了几分。

都要,她是个何等贪心的小东西,居然两个都要。

比顾卿禾好不到哪里去,齐墨此时是又气又好笑,拿他两个人是什么了?

可是,看着此刻的她星眸半眨,粉颊染红的样子,又实在魅惑勾人,心里一动,便想着哪怕顺了她的意?!

见身边的两个男人居然都不说话,也不动,朦胧的九狸心急了,小声哼哼着。

“来啊……”

她呢哝着,舔舔自己的唇,辗转地亲吻着齐墨抖动的喉结,而顺着他的身体下滑的另一只手,轻轻地也抚上了他火烫的热铁。

对上她水样的眸色,他拢住她腰间的手紧了一紧,似是不确定,又似乎松了口气,问道:“到底要谁?嗯?自己说?”

不等她回答,卿禾早已等不及,掰过她的脸儿,手覆上她的,带着她便自己套nong起来。

“呵,到底年纪小,这就忍不住了。”齐墨忍不住出口讥讽,说不嫉妒是假的,偏他又是她弟弟,难不成把他打死不成,那样顾九狸非和自己决裂不可!

两双黑眸,在迷迷糊糊的九狸的头顶上冷冷的对视,两个男人都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老男人一个,一会儿不要丢脸才好。”卿禾撇嘴,若有似无地在齐墨下身上瞟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这边两个人眼神互斗,那边的可怜小女人得不到想要的抚慰,无法缓解的燥热如一股纷乱的气流,在身体里乱窜,她只能不断红着脸请求着。

“讨厌死了……快一点儿啊……”

果然,还是九狸的话最管用,齐墨和卿禾飞快地对视,两个人难得的心齐,有志一同地先把她脱干净再说!

裙子、小衫、文、底裤……女人的衣服杂乱地被甩在地上,四只大手齐上阵,眨眼间,她就如新生的婴孩儿般,躺在齐墨怀里。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过了今天你别蹬鼻子上脸!”警告地看了一眼兴奋得莫名的卿禾,齐墨很不爽地吐出一句冷冷的句子。

卿禾用唇扫过那粉嫩的花蕾,嗓子里模糊不清,听来依稀是“你说的不算……”

确实,以看宇下的这一剂猛药,单靠卿禾或齐墨一人,估计九狸好了,他自己也要脱而死了。

毫无预兆的,卿禾修长的手指,再次探入那早已泥泞的hua道,虽然有强烈的滋润,可是突如其来的快感,还是激得九狸难以自持地一阵轻颤,她握着齐墨昂扬的手儿也是一紧,齐墨低吼了一声,锁住她的颈子,便是一阵啃咬。

“呵呵,还是这么敏感呐……”

卿禾湿润的唇吸咬着粉尖儿,一道晶亮的银丝连在他的嘴与九狸的前,拉长绵延着,平添了一丝妖媚。他不停地用壮的磨蹭着她的高耸,直到她的全身都因兴奋,而泛起一种类似于玫红的颜色。

九狸轻喘着,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太过yin荡的吟叫,可是还是有丝毫的声音泄露出来,她不知道这样的叫声,更能让两个男人发狂。

感同身受她的渴求,齐墨凑到她的耳畔,细细地舔了一圈,温柔地安抚道:“宝贝儿,别急,马上就好,不难受了啊……”

他抬头,见卿禾已是满头汗水,却执拗地不肯贸然进入,只是耐心地做着温柔的前xi,知他必定是心疼九狸,怕弄伤她,心底似乎浮上一层好感,连带着说话也不那么呛了。

“怎么样,谁先来?”

似乎这才悠悠转醒,九狸听到齐墨这句,竟是突地睁开眼睛,有些害怕地缩了缩,下意识地抗拒道:“不要……不要……”

两个人对视一眼,知道她到底害羞,有些放不开,只是她点了火,这个时侯喊不要,有用么?

卿禾轻笑,勾起手指,带到她眼前,调笑着说:“不要?撒谎!你看看自己有多湿?还嘴硬……”

手指递到她嘴边,强迫着擦到她微张的嘴角,甜腻的味道直入鼻息,她害羞地转过头去,再不敢开口。

齐墨也顿觉好笑,躲?能躲到哪去?还不是在自己的怀里?当即跟着逗她,“九儿忍不住了,糟了,快求求我和卿禾,嗯?”

说罢,温柔的唇拂过她不知何时涌出泪珠的眼角,手指也顺着湿润的腿间,开始着时快时慢的折磨。

快感如同潮水,堆积,翻腾……

她越发地受不住,整个身子都开始乱扭,如不是卿禾先一步按住她的腿,恐怕都要被她晃下床。

“好了好了,不折磨咱们的宝贝了,开始吧,今晚好好叫宝贝享受一下极乐的感觉……”

卿禾低低地笑,沿着她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所到之处仿佛燃了火,一直到达那两片紧紧闭合的小嘴唇儿,用舌尖灵巧地推开,舔弄着细长窄小的花feng。

麻麻的酥意升腾在茂密的草地中,他的舌贪玩而活跃,不停地追逐着那圆鼓鼓的小珍珠,舌尖轻触着舔弄,逗引着。

她勉强地睁开眼,正对上卿禾戏弄的眼神,不由得恼怒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他一脸含笑地叫她难过着,她不平衡!

抬起手,纤细指尖擦过他前的果实,他配合地忍不住猛的一颤,幽深的黑眸,因为欲望而显得越发的暗沉骇人起来。

她却不怕,大胆起来,仰起头,趁他不防,上去便是一口,薄薄的唇登时被咬出一条小口子,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咬死你……”她蒙蒙昧昧地说,半开半闭的眼中闪现着得意的偷袭胜利的表情,身子一软,再次缩进齐墨怀里。

“顾九狸,你属狗的是不是!”卿禾疼得一哆嗦,难以置信地用手背去抹嘴,低头一看蹭了一手血。

“嘿嘿……我属小妖的……”她咯咯地笑着,回头去看齐墨,眼里满是得意,凑过小嘴亲了亲齐墨的侧脸,呢喃着:“齐墨齐墨,我要你没事……”

他眼里似有星子闪过,先前那种犹疑似乎少了大半,难得她缺心少肺的子里还有一份心意惦念着自己,手臂收紧,他回吻住她,不叫她转过头去。

如果不能得到全部的你,那我是不是能够洒脱到,不要你?

我想了又想,我想答案是不能,哪怕只有你的一片骨,一滴血,可是我要你!

我宁肯垂下我高贵的头颅,要你骨中的一片,血中的一滴。

眼角微酸,齐墨微不可见地滴下一滴泪,隐在暗处,立即消失不见。

卿禾却是捕捉到了这略显忧伤的一刻,他知道他的心情,自己也有些怔忡。

他的爱,不比自己来得少,不比自己来得苦……

他长出一口气,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齐墨,”他艰辛地开口,“我知你爱她,可我亦是难以自拔。这么多年,感情的事,我也没法全身而退。但我顾卿禾今日答应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不会负她,不会伤她,如你一般,照顾她生生世世。”

齐墨一挑眉,没说话。

男人间,本就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

九狸,你可明白?!

她明不明白,尚且不知,可煎熬中的两个男人,决定不再等了!

唇畔弯起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卿禾率先开口,“齐墨,同时怎么样?”

齐墨皱眉,“后面?会痛的……”不赞同的眼神,也闪现过一丝好奇。

“哼,就你心疼?你以为我不知道疼……”卿禾低下头,一声邪魅的冷哼中,两片薄唇已经径直印了上来,毫不温柔,牢牢地缠绕上九狸的舌尖,噬咬啃吮着。

听得不真切,可“后面”两个字还是响在了耳畔,九狸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被他吻得喘不过去,嗓子眼里小声呜咽着:“不要……会痛……”

对上齐墨不满意的眼,卿禾低笑,膛起伏,磨蹭着她光滑的,安慰道:“不会……宝贝儿不会疼……我慢慢来……好不好……”

他温柔地轻声哄着,像对待猫咪一样,不停地轻啄着她,被情*欲焚身的女子似受了蛊惑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得意地一笑,卿禾冲齐墨眨了眨眼,心领神会地对他比了个手势,这一个成了的狐狸和一个小狼崽子,势要把她拆骨吃,活活吞下肚里去了……

氤氲的两双眸,早已经开始酝酿起狂野的风暴,两个人的坚硬都亲昵地贴着她柔软的臀瓣。

温度骤然蹿升起来,三个人都开始迷乱,理智九霄云外。

九狸燥热难耐的扭着腰肢,一个晕眩,身子被平放在床上,被齐墨狠狠压在了身下。

完全贴合在一起的身体,一丝距离也无。火热的欲望,开始沿着湿嫩细小的hua缝往内里挤压。

“唔……快……”她模模糊糊地说着自己都害羞的话语,若不是熟悉到极致的齐墨,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一边是逗弄着,另一边也是有着复杂的男人心理,似乎非要显示他过人的技巧一般,偏就在洞口游移,点、戳、磨,可就是迟迟不肯一杆到底。

卿禾邪笑,翻了个身,半跪在九狸头上面,审视着她已经被两个男人吻得有些红肿透亮的唇。

“唔啊……”她难耐地扭着,无奈两条胳膊被卿禾固定在头顶,动也不能动,只能靠着自己的腰摆动,来减轻齐墨给她的甜蜜折磨。

“好了好了……”

他吻着她小腹,上面已经有薄薄的汗水了,舔了舔唇,他缓慢而坚决地推入了自己。

注视着她的表情,他隐忍着,不敢太快太深。

像是一个不停流口水的孩子终于吃到了可口的糖果,九狸眯着眼,呜咽了一声,终于完全地包裹住了齐墨。

两个人都微微地喘了一下,似乎那一瞬间足够回味。

“要……要……”她微微挺动腰肢,求着。

齐墨吸气,“好!”几乎是咬牙切齿般。

话音刚落,狂猛顶入的硕大,强行挤开层层的湿热,抵达身体的最深处。

猛然间变得暴的动作,太过巨大的硬物,尽管已经足够的准备了很久,可敏感的hua道还是开始自我保护,吸附着那直抵尽头的灼热。

不断升腾的酥痒,从紧紧贴合的地方传来摩擦的强烈快意,她眼前早已涣散,什么都变得模糊,世界已然扭曲颠倒,她睁开眼,见的是身上男人温柔疼惜的表情,似乎放了心,决定一切都交给他,索闭上了眼,仔细随着他的节奏来感受着。

腿紧紧地盘在他的后背上,十个小巧的脚趾头洁白泛红,正好似难过地曲起着,一下一下地蹭着他。腰已经开始酸软,她“哎哎……”地叫,想躲开,可他箍得太紧,她被困在他身下,失控,只好抓住身下的床单,抓住,松开,抓住……

“轻……点……要弄坏了……”她被一下下用力地贯穿,有些吃不消,求着。

齐墨腾出手,擦了下额上低下的汗珠,魅惑道:“小坏蛋!要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现在不让,等会儿就是不让拔了……”

一旁的卿禾附和地大笑,笑罢,这才用薄唇亲昵地擦过九狸的小嘴儿,眼睛里闪着坏心的光芒。

“你以为光求他一个就行了,啊?我看你是忘了还有一个我吧……”

有些哀怨的话语,听得她心底一痛,睁开眼,果然对上他略显伤心的眼,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明明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将他险些逼疯。

“对了,还有这张小嘴儿呢……”

他猛地起身,大摇大摆地用手执起自己的利物,猛然一挺,就这样伸入了她的滟滟红唇之中。

“唔……”她摆动着头,似乎是想拒绝,可惜,这带来了更强烈的摩擦和勾刮,柔软的唇内,是同样火烫的口腔nei壁,灵活的舌头在圆润的巨头上来回地扫来扫去,竟比刻意的含弄,来得还要刺激。

这回不禁是卿禾,连齐墨都跟着有连锁反应了,九狸摇着头乱扭,身子紧张地直绞,深陷在她体内的齐墨也不好过,刚擦的汗又淌下来,“宝贝儿……放松点别乱扭……夹得太紧了我怎么动……”

她嘴里有东西,咿咿呜呜地说不出话,齐墨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停下狂野的动作,一只手大打开她的腿,不停地揉捏着她过于紧张的幽xue,期望引出更多更丰富的汁水,好润滑她和自己。

刚喘口气,卿禾按着她的头,轻柔地牵引着她,口中呢喃着:“嗯……对……再快一点……”

脸已经憋得通红了,可那巨物不仅不放过自己,反而在窄小的口腔内越发昂扬,逞凶地几次想跑到更深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全部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嗓子眼里火辣,可是还有一大半没有完全含进去。

想退却,可头被他拉着,不大不小的劲儿,没法后退;想闪躲,可身下的齐墨的手,追逐着羞怯的hua核,已经让她身体发麻发软,那压无法平息的yu火,无处发泄……

他就是故意折磨她,指尖不肯再往里面一些,徘徊,徘徊,不争气的身子,却无比配合地涌出越来越多的透明浓蜜。

我是不是太坏了,是个坏女人……

她的神思有些飘渺,眼神渐渐有些失神。

“你不专心……”卿禾控诉着,自己主动地挺起腰,在她的小嘴里一递一退着。

这小东西不知道自己的嘴巴是多么的销魂,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想丢盔卸甲,好在他要那浊白的浓有用处,不然在齐墨面前这么“匆匆”,该是多么丢脸啊……

呼吸渐渐浑浊,递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明知道她已经有些呼吸不畅,小小的鼻翼不停抽着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可卿禾就是停不下来,只想更快,更快,更快,深陷其中……

“啊……”一声低低的咆哮,他停住,却不急着抽出自己,任凭那甜美的滋味儿反复在脑海里流连。

“咳咳……”却是被他的浓和多给呛到,九狸嘴一撇,眼睛都红了,眼看着便想吐掉。

齐墨见她想动,倒是“好心”地帮她翻身,狐狸眼笑意盎然,小子,跟我比,你还是嫩,算得上是“快枪手”了!

这边卿禾刚一拔出,就看九狸歪过头,吓得一激灵,小祖宗,我这刚弄出来点东西,你还想吐掉,吐掉一会儿我咋办?!

“不许吐!”他长臂一捞,将她困在怀里,伸手朝她的小嘴里便是一阵搅弄,将那白,都挑出,摊在自己的手心。

“咳咳……干什么呀……”九狸疑惑,不许吐,也不许咽掉,跟个宝贝似的捧着。

“马上就有用!”卿禾笑着抛了个媚眼儿给她,九狸突然一寒,这狼崽子弟弟,想干啥?!

104

还来不及反应,一切已经开始了。

被按在宽大的床上,可是却没有半点能够躲避这两个男人的余地,九狸索不逃,索就沉沦在爱与欲中。

齐墨原就刚毅的面部线条,此时彷佛尽是柔和,温柔的眼角似要滴出水来,喃喃地吻着她,“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

说罢,再次缓缓进入,这一次,却是不再逗弄她,而是尽自己的全力,要让身下的女人到达欢愉的巅峰,要让她神魂颠倒。

他的体贴与温情叫她片刻失神,手心被握在他手中,四目相对,流露出的情愫叫她禁不住想要尖叫。

紧密相贴的身体,耳边是他愈发哑的喘息,周围尽是浓浓的欲望。

正沉溺在他四处绽放的火花中,她身下一空,原来是整个人被卿禾给托了起来,顺势躺在了他的身上。

私密处一痒,他恶意的手指头,居然毫不犹豫地探上了小小的ju蕾,在那浅粉色的地带,一圈又一圈地划着。

“啊!不要……别碰……”她低呼一声,蓦地睁开了眼!

那种陌生的感觉,她又惊又怕,手指甲狠狠掐入了齐墨的肩膀,血红的指印立显。

无奈地强忍着快意,齐墨吐出一句:“顾卿禾,你小子惹的祸,却害得小野猫来挠我!”

嘿嘿一笑,卿禾没还口,用那修长的指尖,慢慢地继续,不断地用力挤压着,刺探着。

“啊……痛……”其实不是痛,只是心底的害怕,无限放大了mi处的不适应,那种羞怯太过逼人,亲密如齐墨,也没有触碰过的禁地。

她不许,他便也不曾强迫,谁知今儿碰上了倔强的卿禾,非要开发这儿不可!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周谨元是九狸心里的第一个男人,齐墨是她身体的第一个男人,可怜他顾卿禾也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女人,总要得到些有纪念意义的是不是?!

这种强烈的嫉妒和占有欲,使得他狠下心,心里暗暗下决心,哪怕一会儿她啃咬呼号,这后面一定要归自己!

果断地,将手掌上的白浊一点点涂抹在那处上,小小的蓓蕾,被他撑开,露出粉嫩的,一缩一缩的,拼命排斥着他的进入。

他极耐心,不住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可怜九狸忍着他的手,还要同时承受着齐墨的凶狠迫入,一下一下,柔弱的身子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噬骨的酥痒,就算捏紧了十指,也无法压抑内心深处的渴望……

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服自己,给他,给他,为什么不试一试……

卿禾已然是忍不住,见她酡红的脸和迷蒙的眼,已经扶住自己的刚硬,将她整个人都平放在自己身上,呈现着三人叠放的姿势,眼看便要全力挤入那未经开发的禁地。

一个是那样的巨大威武,一个是那样的柔软娇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加增添了一丝yin靡的味道。

一想到要被这片柔嫩粉红的活儿全部包裹住,吸附着,卿禾便激动地不能自持,他一秒钟也不愿意再等。

“呜呜……不可能……你那么大……不可能放进去……”

她拒绝着,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躲不过,只能咬着唇求着,希冀着不要太痛。

齐墨也停下动作,不敢同时进行,皱着眉,忍不住再一次叮嘱道:“你慢点儿,弄疼了她我阉了你!”

感受到他的徘徊,因为大,虽然已经极致的润滑,可是还是倍加艰难,巨大的头部还未塞入,她便已经痛得冷汗涔涔,紧张地浑身绷紧,rou壁止不住的收缩,更加加剧了进入的难度。

齐墨低头去吻着九狸,希望缓解她的紧张和不适,一面还不停地用手按揉着两个人的结合处,引出她更多的mi水,不断地涂抹在卿禾冲刺的地方。

长出一口气,眼睛几乎都变成了猩红色,卿禾搂住她的肩膀,低低地唤了一声:“顾九狸……”

狠命地用力,一下,便全数进去,虽然还有大半留在外面,可是那头部,却是完完全全地塞入了紧窄的通道。

“啊啊……”眼前似有火花爆裂开来,她叫得太响,震得自己的耳膜都疼了,可是还是比不上那里的疼,钻心的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撕裂开,居然比第一次和齐墨还要痛。

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尝到血腥的味道,才知道,已经咬破了唇。

卿禾哪敢再动,虽然被裹得舒服得想要提枪猛冲,可是那一声喊得太过惨烈,他舍不得啊。

“算了算了,我退出来好了……”

他也咬着牙,就打算这么放弃,之前的决心一面对她的痛苦表情,便登时灰飞烟灭。

说完,他缓缓地想要退出自己。

可是,那柔软湿滑的nei壁,已经狠狠地吸附着他的前端,这么一抽出,更加加大了摩擦,原本平息的疼痛,立刻卷土重来。

“不要动啊!不要……”

九狸再次喊起来,因为疼,整个身子连着hua道,都禁不住哆嗦着,紧张地绞成一团。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难境地,进退维谷。

她痛,他也痛,憋得一身力气没处使,她的一夹一缩,他半条命都要被吸走,可是却只能乖乖地不动一下。

半晌。

“我……试着动动?”

他沙哑着嗓子,身体都要爆炸开,浑身的血似乎都涌到那硕大的一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在她的紧致里横冲直撞。

她的前面在齐墨有技巧的挑逗下,早已经湿嗒嗒,然不远处的ju蕾,却仍是如紧闭的门扉般,只是涂满了二人的体*,闪烁着yin靡的光。

那轻细的shen吟,hua的紧致都更加刺激了男人们的感官,让他们yu火中烧。

九狸慢慢点了点头,无法忽略的疼痛叫嚣着贯穿着柔嫩的甬道,“只动一下……就一下啊?……”

卿禾吻着她泛红的耳垂,诱哄道:“好,就一下!放松一点啊……乖……对……”

小小的它紧缩著,排斥又包容,一双剑眉一挑,他用力挺身一刺,深深地进入,巨物齐进去,原本在外的剩余的那一部分都完全探入!

连空气,似乎都沾染了血腥的味道。

他强大的yu望已经在将她贯穿之后,不给她喘息的时间,立即地冲刺起来。一下下直到底部,被充斥得满满的。

好戏,开始了。

细白如雪的身子被两双铁臂紧紧地箍住,前的两团柔软不知被谁的一只手大力地揉搓着,在宽大的掌中变换着形状,那已经变得有些胀痛的嫣红在指尖蹦跳,划出一道道粉红的光影。

狂暴的chou几乎顶到她的腹部,不知道是痛还是兴奋,她眼前五光十色,眼角淌出晶莹的泪珠来,顺着脸颊流下,滴到被三个人揉搓得皱巴巴的床单上。

轻柔地吻去她的泪,齐墨的手按住她的胯骨,重新覆上她。“上边也哭,下边也哭,真是爱哭鬼,哪来这么多的水儿。嗯……”

残留的ai已经足够他强猛的进入,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儿,他再一次进来了。

皱着眉,齐墨老大不乐意,抬头看向不断递送的顾卿禾,“我真是欠你的,这才多大功夫,进来又出去的,我都折腾多少回了?”

有些理亏地笑笑,动作却是丝毫没有慢下来,卿禾一咧嘴,“当姐夫的自然要疼我这个‘小舅子’嘛……”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强硬什么时候装熊,卿禾掌握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似乎“姐夫”这称呼还算受用,齐墨冷哼一声,骄傲地不再看他。

有什么可骄傲的,两只开屏孔雀似的牛逼哄哄的男人……

“唔……要死了干什么那么快……”

缓过来一口气的九狸有气无力地哼哼着,连挣一挣的力气都被不停的汹涌冲击给抽走了。

全身赤裸的她正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两条巨龙正迅速地在同样娇嫩紧致的hua和ju蕾中进出着。

他们的频率和进出掌握得刚刚好,第一次便配合得极为默契,一个冲一个退,不停地交织着同样的动作,同样深入同样狠绝。

“舒不舒服舒不舒服……”卿禾拼命地顶着她,眼神热切地要杀人一样,好像如果她吐出一个令他不满意的回答,便要将她生吃入腹一般。

“嗯嗯嗯……”她被他们摇得晕眩,一个“嗯”字不受控制地拖长了音,逸出口不断地轻吟着。

她面对着卿禾,背靠着齐墨,两个人下面动,上头也都不闲着。

腰几乎被扭断,她的rou被迫地弯向面前的卿禾,他的头埋在她柔软的前,唇叼着那一枚红樱,唾不断沾湿,灵活的舌如同一只采蜜的蜂儿,殷红的花蕾闪现着光泽,像一朵全然绽放的花儿。

“不要……痒呢……”九狸闪躲着,可是又能躲到哪里去,身后便是齐墨宽厚的膛,当真是刚出狼窝,又进虎口,哦,是狐狸口。

果然,细碎的吻落在光滑的luo背上,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就更为强烈而敏感,随着脊柱不断上升或下降,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湿漉漉的吻,要将她烫到。

“啊……”

破碎的喊叫,被眼前的男人尽数吞入腹中,变成羞人的呢喃。

“唔唔唔……”

隔着体内的一层奇特的隔膜,两个男人最强硬的部位,却是紧贴着,如同两只火力凶猛的步枪,在她体内交错着开火,弹药充足。

挑衅似的对上眼,谁也不肯先认输,倒算是棋逢对手:齐墨毕竟经验丰富些,更注重技巧,属于“实战派”,而卿禾虽然次数不多,但之前泄过一次,这会儿不那么敏感,加上年轻有体力,两个人真的是杠上了!

苦的是中间的小女人,不住的心里哀叹口上求饶。

“好没好呀……头好晕呐……”她一头长发披散,垂到手臂前,如墨飞扬。

她似乎没察觉到,这话听在两个男人的耳朵里有多么的刺耳。

“坏蛋,我这么努力你还不满意!”

委屈的表情如同一个撒娇的孩子,卿禾赌气一般地在她体内磨着圈圈儿,故意找到那个敏感的小点儿,顶着转着自己。

齐墨更是恼怒,收回不断轻吻的唇,转向攻击她的锁骨,噬咬着轻哼:“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得了,一句话,惹来两个人的不高兴,真是得不偿失!

她急得直咬唇,慌忙地解释着,“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却不依不饶,手慢慢地在那一片平坦稍往下的幽丛中流连,轻声细语犹如高贵的恶魔,“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说完,不等她辩解,深埋在她体内的巨物,像一个火烫的钳子,在她深处狠狠地转了一大圈!

两把利刃,几乎是同时,搅碎着她的深处,小腹内升腾起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要小便的感觉。

“停下……快停下啊……我要那个……”

她脸色通红,几乎要忍不住了,手推着卿禾的,身子往后退,可是忘了身后还有更凶猛的进攻。

汗水已经打湿了鬓角,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极大地激发了爱人的qing欲。

不在意地继续挺动,卿禾将她的发拢到耳后,拍着她的脸,“那就尿出来,没事儿……”

她顿时僵住,臊得不敢抬头,感觉到身后齐墨的手指正在大力地翻开那两片已经充血得血红的唇,露出那隐藏着的rou珠,不停地用指腹按压着。

汁淋漓……

“怎么做了这么多次,还这么害羞,唔,裹得这么紧干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齐墨的嘴巴才会特别的会说下流话。

深紫色的恶龙不断地chou出又深入,你来我往地凌迟着她细嫩的甬道,她几乎忍不住了,小肚子里一阵阵地chou搐着,hua心一哆嗦,一股滚烫的汁狂涌而出。

卿禾嘻嘻地笑,魅惑道:“真是可爱,明明就是要gao潮,还骗我们说要尿尿,坏蛋!”

可欢愉的低喘,同样泄露了男人们也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略带默契地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四只手牢牢地抓住中间的她,拼命地各自往自己的方向按去。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半分力气的九狸慢慢顺着自己的气息,身上已经被卿禾用热毛巾擦干净,可是红肿的嘴唇和身上的斑斑痕迹依旧掩饰不住方才的激烈欢爱。

她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面对这两个赖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索闭上眼假寐。

望着她不断颤动的睫羽,知道她只是装睡,可是并不戳穿她,齐墨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问卿禾。

“怎么跑到这来了,不是没几天就要高考了?”

卿禾倒了两杯酒,刚洗过澡的身体上还有晶莹的水珠,递给齐墨,他顺势坐在床边,抚了抚她的脸。

“有人送了消息,说是有一比军火交易。其实护航队是不管这种事的,也管不了。可是不道为什么,上面却很重视,我跟小刁过来的,他现在应该还在那边。”

眸中光一现,齐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飞快地过了一下高层的名单,脱口而出:“小刁?老子明年上台的小刁?”

微微颔首,卿禾聪明地没有道出全名,但是给了充分的信息,“没错,估计是开始铺路了吧,毕竟亲儿子也要打天下才能服众。”

略一思忖,他还是开口问:“你呢?不老实待在欧洲,搁这干啥?要不是小刁拿脑袋保证,我真是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到你俩……”

双手交叠垫在脑后,齐墨勾起一抹苦笑,摇了摇杯中金黄的体。

“你当我想来,还不是知道某人不放心那所谓的初恋情人,我便只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随便找了个什么狗屁借口便巴巴赶来。结果好,便宜了你不说,周谨元连个人影儿否没见到!”

身边的九狸,却是一动,飞速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原来……

卿禾一头雾水,反问道:“周谨元?他在这里?管他什么事?”

齐墨神秘一笑,得意之极,“哈哈,你看你还是不知道吧,当年拐跑你姐姐的白面书生,可是你们神出鬼没的特工呢……”

卿禾撇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不屑道:“他要是特工,我还007,FBI呢……”

说完放下杯子,他一霎那好似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齐墨含笑的眼,怔忡道:“真的?”

105

卿禾无语凝噎中,眼泪巴巴的,“我能不能再多跟你呆几天……”

顾九狸斩钉截铁,猛摇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虽说高考不过是个走过场,但是你不能太过分吧?”

笑话,再多待几天,这“三人行”的游戏何时是个尽头?他俩食髓知味,恨不得把她拆了!

如果不是齐墨考虑到她身体的特殊,说不定这两个坏蛋,还想要试一试,把“**蛋装在同一个篮子里”!

一想到那样两个庞大的东西在自己嫩小的hua里一起驰骋,她就吓得不禁打个哆嗦。

卿禾转向齐墨,希望从暂时的“盟军”那里得到些支援。

齐墨揽过九狸的肩头,奸诈地笑着:“我巴不得你赶快回国,免得打扰我们俩亲热游南美。”

安第斯山脉,陆地最长山脉,位于南美西岸。

“什么?”姐弟俩异口同声,都是惊讶的表情。

“我们不回意大利吗?”

“你们不和我一起回国吗?”

齐墨深吸一口气,决定面对这两个好奇宝宝,“秘鲁地区有着非常浓厚的宗教色彩,其中也不乏奇人异士,我想带你姐姐去那里碰碰运气。”

九狸眼色一暗,不用看日期,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也许所剩不多,可是要她向华白屈服,她不想,也做不到!

“碰什么运气?她怎么了?”浓眉一挑,正在收拾东西的卿禾停下了动作,直觉地感到她有事瞒着家里。

“被人下了蛊,而且是一个高手,他开出的条件很苛刻,所以我不打算向对方妥协。”齐墨慢条斯理,眼中却闪现出一丝愤怒。

上前一步,卿禾脸涨得通红,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道:“是钱还是什么?你不舍得?”

不屑与他辩白,齐墨手上一用力,从他的掌中挣出来,冷笑道:“钱?那个天才降头师要你姐姐!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你应该懂什么意思吧?”

闻言一愣,卿禾的手慢慢垂下来,继而狂躁地将头转向九狸,语气不善,“他说的是真的?你……”

心里一堵,堪堪地竟然说不下去。她居然……

如果她死,或者被什么蛊折磨得生不如死,那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他的心思,又该怎么办?

九狸管不住自己,终于红了眼圈,上前抱住他,安慰道:“若我不在……照顾好爸爸……他……毕竟岁数大了……”

不耐烦打断她,卿禾红着眼,怒吼道:“顾九狸你少废话!你要是敢死,我活劈了阎王爷,也要给你抓回来……”

明明是她先抱住他,可现在她的身子却被扣得更紧,卿禾放肆的舌尖毫不温柔地撬开九狸的牙齿,强行侵入口中。

脸颊上一湿,她去推他的动作一滞,他哭了。

“好,我走,我回国等你。你若不回来,就是天上地下我也饶不了你,记住了?”

卿禾抬手抹了一把脸,显出决绝的表情,执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口,一字一句:“记得来找我,我会做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再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她早已泪眼婆娑,只得迷蒙地点头。

圈住她不断颤抖的肩,齐墨难得的保证着:“卿禾,信我。我会拼尽全力。”

信仰,我们称之为一种神奇的魔力。

而不同种族的神秘宗教,总是如同含羞的少女,覆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智利第二大城市,康塞普西翁,郊区的小山村。

走入陌生的村庄,九狸担忧地握紧了齐墨的手,传说中的草药医生,便住在这里。

“会有用吗?”

不是不信任齐墨,而是她毕竟晓得,华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他下的蛊,自然是用了全部心力,岂是一般人便能救得了的。

无言地捏了捏他掌心的柔腻,齐墨抿了抿唇。

氤氲的浴室内,白色的雾气缭绕,偌大的浴缸中坐了个小小的人儿。

捂着口鼻,厌恶地用手不断地撩拨着身子周围土黄色的药汤,九狸强忍着翻腾的恶心,将那水撩起,泼在自己的身上。

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只是那洗澡水,看起来实在是过于不敢恭维。

“还要多久哦……”她将头发高高地盘起来,齿间咬着个塑料夹子,取下来几下勾住一头乱发。

浴室外的隔间,齐墨放下报纸,瞅了一眼手表,应道:“还有十分钟。”

丧气地鼓着腮帮子,心说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这“神医”给开的药,又苦又涩的味道熏死人。

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九狸苦了一张脸,无奈齐墨“有病乱投医”,偏说这是什么“卡拉瓦亚”的印加文化,翻译过来便是“神奇的草药国度”。

水从葱白透亮的手臂,缓缓流向纤细柔美的脖子,一条小腿微抬,笔直的大腿白皙修长,她像个孩子一般地用脚勾起水,扑腾着。

“再忍忍,过了今天就是一个疗程,我明天再带你去看看有没有好转。”齐墨知道她厌烦这味道,当即耐心地在外面哄着。

她点头,好一会儿才知道他看不见,扬起嗓子娇声道:“好……要是你也跟我一起忍耐就知道这味道有多难闻……我饿了……要好吃的……”

无奈又宠溺地笑,齐墨将报纸叠好放在桌上,起身往外走。“知道了,我这就去买。马上回来,你自己掐好时间,衣服穿好别着凉。”

她听见窸窣的声音,听那脚步声走远,这才卸下笑容。

没有用的,齐墨,没有用,你看不见吗,我眼中那可怕的小黑点,没有变少,没有变化……

她仰起脸,感觉眼角湿湿的。

若我真的死去,我也要骄傲地死掉。我不会去求华白,更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卑微和怯懦!

缠绵是真的,忧愁是真的,甜蜜是真的,心碎是真的,顾九狸,你这二十几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刚收拾好心情,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手儿一勾,擦干了身子,拿过睡衣穿上。

眼皮忽地一跳,原本正常的心跳,突然好像停住了一下,待她脸一白,又恢复了正常。

她张嘴,朝外面喊:“齐墨?”声音里都是不确定。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齐墨,亲自去买她爱吃的当地小吃。

刚要再张嘴,忽然,一声凄厉的风吼自窗外响起,呜咽得犹如一只怪兽低鸣。屋里的桌椅发出“吱吱”的断裂声,像扭曲的图像。

九狸已经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梢还在兀自地滴水,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条干毛巾。

直到脚下的大地开始晃动,房间被夜空中闪过的一道道刺眼的白光照得亮若白昼,她才“啊”地一声尖叫,手无意识地按住离她最近的沙发。

“齐墨……齐墨快回来……”她惊声尖叫着,可惜这会儿齐墨一定已经开车出去好远了,听不到她。

好似又千军万马踏过大地一般,墙壁已经开始爆裂出一道道宽而骇人的裂缝,她这才惊醒,是地震!

从小生活在S市,这是中国有名的福地,莫说地震,小灾小难都极少,不然清朝的老祖宗也不会选这里做龙兴之地。

其实九狸的腿都软了,刚泡过澡,浑身乏得很,可惜这会儿是为了逃命,她抓紧了身上的睡衣便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智利之行,齐墨一切从简,只他和九狸二人,两个人租了市里一座不大的小楼做暂时的安身之所。

虽然地方不大,可卧室、客厅、浴室、餐厅一应俱全,浴室在最里面,靠着卧室,她只觉得耳畔都是“呜呜”的风声,不断有“哐当”的声音从身边响起,那是房间里的家具和摆设不断倒地的声音。

她拼命地跑,眼看快要出了客厅奔向玄关处,头顶的一顶水晶灯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摇摇欲坠地掉下!

九狸下意识地抬头,眼见要被狠狠砸到,“噗通”一下歪在地上,用手护住自己的头。

“当……”沉重的一声闷响伴着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她庆幸没有被砸中,只是胳膊上擦破了一点儿皮。

正要爬起来,她往大门方向一看,惊得连叫都叫不出。

整个门窗处,已经完全变形、扭曲,墙体已经完全暴露,坍塌。

出……不去……了……

原来,死亡,没有那么遥远。

106-110

106

周国平说,独处是一种能力。

但是显然,此刻顾九狸陷入的境地,完全不属于诗意的独处。

头顶不断有尘土和天花板的碎片落下来,她一边控制住不断随着大地晃动的身体,一边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部,惊心动魄。

似有轰隆的声音,因为太响,反而听得不真切,就好像有人狠狠吹了一声喇叭在耳边,“嗡嗡”地一声声回荡。

九狸脸上都是土,小臂和大腿上划满了血痕,那是不断有东西刮在她身上的结果。

灰尘四起,她被呛得猛咳,不断用手挥着眼前,可越发看不真切起来。

大门已经出不去了,她只好四处寻找墙角,希望能够先避一下。

都说最安全的便是那三角地带,可是此时她完全已经慌乱了,双手着墙壁跌跌撞撞。

她不知道的是,右手边的那一面是承重墙正在摇摇欲坠,由于整座公寓一共只有三层,她所在的便是第三层,此时的楼顶早已经受不住巨大的破坏力,从外观上看,已经坍塌了三分之二。

几乎是眼看着,半塌的墙体中伸出的成人小臂细的钢筋狰狞着,轰然倒下……

“啊!”九狸惊呆了,只觉得眼前仿若一堵墙,越来越窄越来越拥挤,几欲砸向自己的脸……

一股惊人的大力从她的斜前方冲出,将她猛地撞出了几步远,接着,手腕一痛,她已被人牢牢握住。

“你疯了!还不走?”

来人急促地喘着气,似乎极为辛苦。

她被他吼得一愣,努力睁开双眼看向来人,大骇道:“你怎么在这儿?你带我去哪?”

那男人不语,只是脱下了上衣外套,往九狸身上一裹,半搂半夹着带她一路奔到客厅的墙角。

房间的灯早就在地震开始的瞬间全部灭掉,无尽的黑暗中,远远地传来女人尖利的呼喊和孩子凄惨的呼声,脚步声凌乱,令人毛骨悚然。

行尸走般被来人带到角落,她如梦初醒,挥着手拼命挣扎,往下拽身上那件衣服。

“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想领你的情,你马上给我走!”她颤抖着,抓着睡衣的领口,不断地往后退。

来的,不是脚踏七彩祥云的英雄,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看宇,或者说,他不叫看宇,那只是一个假名字,一个代号。

“小心……”黑暗中,看宇眼见两个人被倒下的墙体困在不足三平米的墙角,赶紧往后一拖她,地剧烈地抖动,他和她一起一头栽倒了废墟之中。

看宇比九狸还惨,半个身子都被埋住,他顺了顺气,勉强地吐出一句话,觉得嗓子眼里全是土,混着血腥气。

“砸到……砸到你了没?”

到底是女人,九狸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不住地翕动,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想喊,但是发不出声音,过了许久,她才微微一动,探出双手往他身上去。

背上一热,原来是他圈住了她。

“不要怕。”暗色中看不见他的神情,见她还是想躲,他收紧了手臂,牢牢地抱住她,自嘲般地开口:“不用怕,我们的帐还没算完,你死不了,我不让你死,你死不了……”

听到“死”字,九狸终于忍不住,弯下腰猛地干呕,“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我死了不要紧……齐墨……他……”她抽抽噎噎,眼泪扑簌簌地止不住往下落。

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看宇拍着她的后背,狠下心呵斥道:“顾九狸,不许哭!想活下来就别哭,你不想再见齐墨了?!”

九狸知道他是好心,怕她体力消失得太快,虽然害怕,也只能憋住眼泪,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她不再哭,他亦不再说话。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他的手,按了按她的脊柱,小腿的骨头,确定没有骨折和严重的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刚要说话,怀中的九狸动了动,有些迟疑,“你……有伤到吗……我没事……”

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甜香味儿,两个人挨得极近,虽然沾了一身的土,但是从她身上还是不断传来沐浴后的清香。

贪恋地吸了一口气,看宇稍稍松开了手,“没事,我也没事。”

她“哦”了一声,不想再说。虽然她和看宇的恩怨实在太多太纠结,可是这一次他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她命数终归是今儿尽了,也不能不感激。

见她不再吭声了,看宇闷闷地笑,将头枕在她的肩上,热乎乎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低笑道:“顾九狸,你是在关心我?觉得这样我就能不恨你和你爸爸,是不是?”

蓦地一抖,当日那男孩儿的死状倒带般重放,他慢慢倒下,一双懵懂的眼大睁,透着惊恐和疑惑。

或许到死,也不知道他家里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吧。

感觉到他有些凌乱的呼吸,九狸不想在这个时候将他的情绪逼迫到边缘,只得小声说:“对不起,如果你认为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补偿你,我……”

“够了!”看宇打断她,眼睛灼灼,猛地推了她一把,气咻咻地吼着:“你以为你家里有权有钱,便可以支配一切,杀了人也可以逍遥法外,我们平民百姓,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九狸垂下眼,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午后,在颇有情致的咖啡厅里,面容沉静的周谨元对自己说出的那样残忍的真相。

我们的大脑,实在是一个很有序很自控的装置,它可以在自认为适当的时候开启自我保护,却不知道,这样的保护总有迎来更大痛苦的一天。

深吸一口气,她艰难开口:“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会心里好受,那么随便你想怎样,报仇或是什么都行。”

痛苦,终究只能被直面,不能被遗忘或是逃避。

似乎远远没有预料到,他的脸色在暗中像被人猛击了一拳一般,身子一抖,原本按在她腰间的手随之一动。

“你忘了……你忘了……”他喃喃,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

有一种人,完全是靠一种信念在支撑破败的生命,于看宇,他拼命想要报复,想用不同的身份去接近仇人的女儿,却是从未有想到,他有一日要面对的,是一个压记不起前因后果的,跟自己一样可怜的可怜人。

她身上的冷汗蜿蜒流到那些细小的擦伤处,便立即有了一种火辣辣的蛰痛感,像是被细小的锋利刀口割破皮。

不理会他的突然安静,她走近他,慢慢坐下,刚才那一跌,她的髋部撞到了墙,顿时钝钝的痛。

“我们会死吧,这面临最近的街区还有五分钟路程,等救援队的希望我晓得有多大。倒是真难为你居然找得到我。”她苦笑,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把半干的血迹擦掉。

看宇见她坐下了,知道她必然是伤到了哪里,只是嘴硬不说而已,当即招了招手,“过来!”

她扬起脸,冷冷讥讽:“这时候你还怕我跑掉不成?放心,也许我就在你面前咽气,你会看着我一点点变凉,发臭也说不定……”

“闭嘴!我说过你不会死,过来靠着我,这样体温不会降得太快!”他大怒,脖子上的青筋跳起,脸色通红,语气极为不善。

“那你怎么不过来……”九狸虽是嘟哝着,但毕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用手撑着地,慢慢挪动过去,偎着他。

“上回在墓地,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她记得上一次靠着他在墓地,心思一动,隐约猜到,出口请问。

他的手臂收紧,圈住她,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很艰难,“是。我找到了胡益,我们各取所需。”

一瞬间沉默,她和他都不再说话。

许久,轻轻摇了摇她,“别睡,我们来说话。不要睡,这边太冷。”

“唔……”不知是困还是头晕,九狸咿唔着,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起来,有些晕眩,眼皮沉重,只想好好睡一觉。

或许睡一觉,便会惊喜地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地震是假的,看宇是假的。

没有表和手机,似乎很难估算出时间,房间里一片黑暗,之前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纷乱的声音,如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再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咕噜……”她被响声吓了一跳,眼睛突然大睁,惊恐万分。“什么声?有人吗?”

看宇苦笑,手拍了拍她的肚子,“是你肚子叫,饿了?”

舔舔嘴,她此刻又渴又饿。

一反常态地,看宇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膛上,手擦了擦她冷汗涔涔的额头,轻声哄道:“那就睡一觉。”

她反而有些清醒,蹭了蹭,没说话。

“不睡觉?那我们干点别的?”他的语气忽而轻佻起来,手往下移,停在她的下颌处,不动。

闻言大惊,她欲拍开他的手,哑声道:“你疯了?”

他的脸缓缓凑近,轻但是坚定地否定,“没有,我没有疯……”

他冰凉湿润的唇,慢却重地覆在她已经有些开裂的唇上。

辗转,温存,没有预想中的残暴和掠夺。

这样的他,反而令她害怕,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那眼中似乎透着悲哀与倔强。

“你……”对上他略带悲怆的黑眸,太过突然的灾难,叫她无法理清思绪。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他救了她,为什么,不是对她恨之入骨?

见她眼中尽是疑惑和不确定,看宇似乎生气了,“在你的心里,究竟都有谁?”

她沉默,在生死面前,她不想欺骗,欺骗自己或是任何人。

“我爱齐墨,齐墨也爱我。”

“那周谨元和顾卿禾呢?你爱不爱他们……”

冰凉的指尖勾勒着她线条优美的下巴,他冷笑,“都爱?都不爱?你的心是空间太大还是太小……”

伴着森然的笑声,下一瞬间,她的脸被毫无温柔地拧过去,似乎不满意她的沉默,看宇的灼热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唇就这样印上去。

她这一次挣着,梗着脖子不想叫他再逞凶,却不料激怒了他。

“装得下他们就装不下我?那你干嘛做出一副好心肠的样子来招惹我……”

对上他期盼的眼神,九狸一愣,难道他……

爱上仇人的女儿,这滋味儿一定难受,不停折磨着这个年少又敏感的男孩儿。

在她愣怔的一瞬间,他灵活的舌已经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带有惩罚质地,用力地噬咬着她。

“啊……痛的呀……”她呼痛,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视觉上的缺失使得痛感更加敏锐。

口腔里顿时充斥着腥涩的味道,不用牙齿舔,她也知道,嘴巴被他咬出了血。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他低低的声音传来,透着蛊惑和引诱。

果然,头开始沉了起来,嘴巴上的痛也不再那么明显。

九狸的突然顺从,看宇马上贴了过来,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在她的腰间,两个人静静地依偎。

就这么睡过去,再次醒来,还是无边的黑暗。

她动了动,头顶传来声响,“醒了?”

“我睡了多久?”一开口,她便觉得嘴里甜腥,嗓子里粘腻,咳了两声,问道。

他摩挲着她的脸,轻声回答:“没有多久,你睡的时候挺不安稳的,老是动。”

她不再说话,知道这种时候的时间彷佛过得特别慢。

小的时候,总想着,为什么时间这么慢,还不长高,还是穿不上那条漂亮的裙子;可是有一天真的长大了,便会惊呼,时光这么狠心不等人,还来不及懊悔,它便溜得匆忙。

那时总是看见,某某少年花一般的生命定格在十六岁,只觉得伤感,如今死亡如此迫近,他人又该用什么样矫情的文字来怀念自己?

“出去之后你想做什么?”似乎猜到她的绝望,看宇全力地转移着她的注意力,不动声色地将后背往身后的墙上靠了靠。

他不过也是寻常的血之躯啊。

被他的提问拉回了现实,她一愣,重复道:“出去之后?我们出得去么?”

他攥了攥她的手,顿了一下,“能。我先说,我出去了要好好洗个澡,一身灰。”

“呵呵……”她艰难地笑了下,这一咧才觉得嘴角痛得难受,赶紧合上,小声说:“我出去要睡觉,好好睡觉,什么也不想,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活,管别人怎么看我想我。”

他笑,重又低头亲吻她。

不同于她的唇干裂,他的唇热烈而湿润,带着一种特殊的粘腻香甜。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正在我家旅馆空地上晾衣服,那晾衣绳太高,你就踮着脚去够,结果湿漉漉的衣服就盖在你脸上,你气急败坏地去掀开,嘴里还嘟嘟哝哝。”

一吻结束,看宇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陷入回忆。

点头,她有些羞赧,“是,好像我高中之后就没怎么长个子。”

“可那时我也不高,我特别想走过去帮你,没办法,就只能跑到我哥哥那里,结果他来了一句‘小孩子多管闲事!’我就只好回屋做作业……”

说到哥哥,他眼底有些湿润,“其实我都不太记得我哥哥长什么样子了。科学家说人的身体,每七年细胞就完成一次全面的更新,算算时间,我也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了……”

她哽咽,“等我们出去,我们再去看你哥哥,给他讲讲你这么多年的经历,好不好?”

“好。”许久,他才轻声说出口。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脸上湿湿的,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泪。

闭了闭干涩的眼,他长出一口气,觉得腔的空气都被抽走,每一丝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息,丝丝缕缕地牵动着每一块肌。

笑了笑,他请求着:“你记不记得你当时,每次晾衣服时哼的那首歌?”

她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不稳了,只是拼命想着,究竟是那一首歌。

他颤抖着将冰凉的唇印在她额头,平复着呼吸,“就是有一句,好像是‘爱你千百回’什么的。唱高氵朝部分就可以……”

她恍然,只是这容身的地方空气越来越少,她大口吸了几口明显浑浊的空气,还是唱了: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

飞越千山万水,

带给你所有沉醉,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

夜夜拥你入睡,

梦过了尽头也不归。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

飞越千山万水,

守住你给我的美。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

夜夜拥你入睡。

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九狸只唱了一遍,嗓子已经哑得不行,她已经开始怀疑,他们在地下究竟被埋了多久。

一天…、两天?可是看宇说,只一会儿,一会儿。

见她停下了,他抬起手,圈住她,自己轻声哼起来:“一转眼青春入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

她惊讶,“你也会唱?”

他笑,“听你唱过,记住了……”

她想笑,但是意识开始不由自主地不被控制,想睡,困,而且开始觉得更加的冷……

他忽然停下,屏息凝神,拍了拍有些昏睡的她,“别睡,不要睡,继续唱给我听……”

九狸被他打得有些痛,随之转醒,眨了眨酸痛的眼,指尖已经开始麻了,她狠狠地在地上抠了一下,那轻微的痛楚过了好半天才传到大脑中枢。

咬了咬牙,她拼尽全力唱起来,嘶哑的歌声一遍又一遍,而看宇,只是搂住她,轻轻闭上眼。

我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有曲曲折折的灯光在头顶上闪过,接着,便是遥遥的声音传来:“有人吗?有人吗?能听见吗?”

她几乎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极度恐惧中的幻听,她停住,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再一次在远远的地方传来一下下有节奏的敲击声:“有人吗?有人吗?”

她猛地一个激灵,有人,有救援的人!

她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尽可能地头往上扬,用手拢在嘴边,拼命喊:“救救我们……”

她跌跌撞撞地爬回去,摇着看宇,“听见没?有人!有人了!不要睡!”

看宇吃力地睁开眼,露出笑容,点点头,“我听见了,你敲敲周围的墙……”

她吻吻他的脸,几乎喜极而泣,“好。我们都要活下去。”

107

我们喜爱阳光,因为很多时候,阳光意味着生命、火力与希望。

被抬出的一霎那,顾九狸轻轻用手背挡住了眼睛,那重见的阳光或许太亮,她不敢看。

齐墨用颤抖的手指抚着她的脸,留下一道道血迹,那是他疯了一样不断用手扒着废墟的结果,连身边的救援队员都无法劝阻,给了他小型的挖掘器材后便只好投入工作。

闻讯从意大利赶来的斯旺达带来了一队锐,第一时间和当地的救援人员火速展开救援。

尽管如此,到九狸被完全救出,还是用了将近48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她

“她几乎没有什么脱水现象,这一点很令我们吃惊,或许她待的地方有水源?”

她朦胧间听到医生惊讶的话语,挣扎地想要起身。看宇,看宇还在下面……

“九狸,不要动,不要动……”齐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时远时近。

他见她要动,赶紧凑上去,见她唇上都是血,用手背给她擦了擦,皱着眉听她在说什么。

“快一点,看宇在下面……”她用力地喊出来,其实声音微弱得如蚊蚋。

齐墨大惊,无奈这个时侯不能索问她个明白,只是向救援队长拼命喊过去:“下面还有一个人,他们在一起,快点!”

九狸抓着齐墨的手,用力按下去,动了动唇,终于昏厥过去。

病房外,医生方才的话还在齐墨耳边回荡:

“齐先生,顾小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髋部受到撞击,但是影响不大,静卧就好,身体上的基本都是擦伤,问题不大。只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孩……我们很抱歉……”

他的手,迟迟不敢触上门把手,他怕九狸醒来,他该如何回答。

从墙体中穿出的钢筋,早在他们躲到角落的时候,就穿透了看宇的腰,但是他没有说,而他之前故意咬破她的唇,只是为了在她昏睡时,用自己的血喂给她,怕饥饿的她挺不住。

齐墨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幕,然而这样的推测绝不会错。

他永远也忘不了,看宇被抬出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整条裤子已经被血染透,挪动中不停地滴血,蜿蜒成一条血河。

“她很好……”

见到齐墨,看宇吃力地睁开眼,然后彷佛承受不住地合上眼。

齐墨飞快地从身边的人手中取来眼罩给他戴上,看宇执拗地转过头去,只这一个动作,便痛得脸上的肌直哆嗦,汗顺着惨白的脸上滑落。

“叫我再看一眼她……”他望着不远处的担架,她静静地躺着。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医生马上给你做手术。”齐墨按住他,斯旺达带来的外科医生已经在不远处准备好。

“呵,我很高兴,死的时候有她在身边……”看宇的嘴角努力扬起一个弧度,然后慢慢合上眼,“我累了,我先睡了。”

我忙着不停地编织着自己的身份,背景,故事,我忙着思考各种计策来报仇,我忙着强迫自己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现在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幸福总是来之不易,所以我才乐于追赶,现在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他闭上眼,带着笑。

你走了,可是活着的人怎么办?

你叫我怎么跟她说?

你太残忍,也太聪明,用这个方法叫她愧疚,叫她永世不忘!

无奈地狠狠捶着墙,齐墨从来没有这么焦灼狼狈过。

梦中是红白交织的颜色,白色,是无尽头的白色的墙,渐行渐窄,几欲叫人透不过气;红色,是触目所及的红色的血,浓稠湿润,几欲叫人恶心作呕。

从未有过的疲倦,她的头昏沉,可是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唤着她,叫她醒来。

睁开眼,只有那梦中一般的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刺鼻的医院的味道。

“你醒了?”齐墨握着她的手,她刚一动,在床边打盹的他立刻醒来,眼睛发红,下巴上都是胡茬。

她不说话,也不问,就由着他这么抓着自己。

齐墨急了,摇着她的手,“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刚要起身,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九狸拽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问:“他死了,是不是?”

他身形顿住,一时语塞,挑眉,“你说什么?”

她不再开口,只是任由眼泪落下,滴到枕头上。

她记得,全部都记得,原来他只是故意咬破她的嘴唇,以此来使她不在乎口腔里的腥味。

他哄着她睡觉,只为了偷偷将血喂给她,她醒来后果然不再饿得发慌。

“过来靠着我……”

“那你怎么不过来……”

他不是不肯,而是不能,他那个时候,已经没法动了,钢筋穿过腰部,所有挺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不能死在她面前,不能留她一个人。

她忍着,终于还是哭出声。

虽然残忍,但是齐墨不得不说:“这边天气的原因,所以当地警方建议,要尽快火化,你知道,这边的灾情很严重,随时有爆发大规模疫情的可能。所以……”

她点头,想用手背擦脸,打着点滴的手还没等动,齐墨便抬手擦净了她脸上的湿痕。

“顾九狸,我如果是你,我就会好好活。因为你要记着,你的命,从今以后,都是另一个人给你的。”

她抽噎了几声,歪过脸去看他,幽幽道:“齐墨,你是怕我跟他去吗?”

他一愣,似被说中心事一般,无言。

她笑,笑得惨烈,笑着笑着便忍不住哭,“我干什么为了他寻死?!他拼了命也要叫我活下来,我们家欠他,这辈子也还不了,可是他还是选择叫我活,我为什么不活?!”

见她太过激动,齐墨慌忙按住她,免得她乱动,将手背上的针头弄断。

她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他骗我的,他说他什么事都没有,哪里都没有伤到,还说出去就要洗干净自己,说忘了一切,要开始为了自己好好活……”

见她哭得上不来气儿,刚毅如齐墨,也不禁动容,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他同样为了她可以舍弃生命,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提不起一点儿心思去吃醋或者是妒忌。

因为他清醒地知道,这个人不在了,可是他却在她的心里扎下了。

而他,全然无力,从她的心里除掉这个影子,不是不能,而是不忍。

齐墨与顾九狸一身黑衣,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国内还能联系上他的家人吗?”齐墨问。

她摇头,咬着下唇,“应该不能了吧,他提起过,那件事之后,便离开了家,至于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他没和我说。”

他神色有些异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此刻的九狸,已经受不了一点儿刺激,那么所有的疑惑,他还不如埋在心底。

反正,人已经去了,化成了灰儿,哪怕他有任何疑问,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我想,他还是想葬在他哥哥身边,两个人做个伴儿。等回国,我就去C市,将他好好下葬。”

齐墨点头,这件事当然听她的。

在智利的行程被完全打乱,如今全世界都聚焦在这里,这一次地震,几乎是本世纪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而她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

见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九狸转过头去,“齐墨?”

“嗯?”他温柔地看她,侧过身帮她系好安全带,“怎么?”

她吸了一口气,盯住他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晰地能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我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要去找华白。”

手,顿住。他腮上的肌似乎飞速地抽动了一下,然而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好,我马上安排。”

她闭上眼,感觉到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

她索着,去寻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先是一僵,继而反握住她,将她娇小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活着真好。

有爱人真好。

怀有希望真好。

尽管光芒闪亮却短暂,

从我视线中永远消逝;

尽管一切无法重来,

草原中芳草犹绿。

繁花似锦的时刻,

我们无需悲伤感怀,

就在残留中找寻力量。

——华兹华斯《繁花似锦》

108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似乎熏有特殊的香料,海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蔚蓝的海天一色,在遥远的地方形成一道细微的线。

盘腿坐在榻上,九狸出人意料地格外有耐心,不时给给自己斟茶,然后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距离地震才刚过去五天,齐墨拗不过她,只得在全面的身体检查显示没有大碍后,将她送到泰国狗骨岛上空。

这一次,依旧是那个黑皮肤的小个子来接她,他着不熟练的中文说是奉华白之命,将九狸领到一间摆设类似于客厅的房间。

等待的过程并不艰辛,干净整洁的房间,百叶窗挡住了狂猛的阳光,热带的风情反而唤起了九狸对于悠闲生活的渴望。

华白的住处虽然远离了沙滩海岸的喧嚣,但树影蓝天也算别有一番风姿,如果不是抱着强烈的抗拒心情。

“华白呢?”缓缓放下杯,九狸掀起眼皮,问同样盘腿坐在她对面的人。

从进了屋,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而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三个小时。

架子还真大,看来什么天才高智商都不能免俗。

小个子有些迷惑地看着她,然后才像刚听懂一样,飞快起身,飞也似地出了屋。

“嗤!”她笑,笑华白的故作神秘。

宽脚长裤随着她的行进摇曳生姿,如此给人不安稳的线条穿在九狸身上,倒有一股款款的出尘味道,走在漫长的走廊里,无风自动。

又是一间更为宽敞的房间,小个子在前面殷勤地弓着身子为她推开了门。

并没有预料中的腾腾杀气,一个人对着窗口站着,黑色的长袍一鼓一鼓。

房间摆设透着浓郁的中式风格,长案上燃着熏香,青烟袅袅。

小个子甚是恭敬地再次向华白的背影举了个躬,轻声退了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九狸转头看向那不大的青铜小香炉,好似檀香的味道窜入鼻尖,她心里一惊,生怕再次着了华白的道儿,赶紧屏住气,也不敢说话。

谁知,华白居然嗤笑,声音里透着讥讽:“你真是该小心时不小心,现在小心翼翼地有什么用?竟是连气儿都不敢喘了!”

她脸一红,却是没想到这么轻微的动作都被他听在耳朵里,果真是不容小觑。

“你说叫我来,我就来了。这么合作,难道就不能换来我该得到的?!”九狸摊开手,满脸无辜和不解。

既然来都来了,索把话挑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了。况且这个华白用了这么多谋阳谋,就是叫她上岛,不至于第一面就活活砍死她吧?!

果然,眼前几步远处的男人慢慢转过头来。

没有齐墨之前描述的繁复花纹的面具,也不是一张如同地狱恶魔的脸,甚至,是一张好看的脸。

脸庞的轮廓柔和但却分明,鼻翼挺直,因为窗外的阳光而眯成一线的眼,格外明亮。

这个年代,留长发的男人不少,顶着特立独行的头发,或者是艺术家的身份,可是没有哪个男人的头发像这个男人一样,好像就是应该这样的发,才配这样的人。

九狸有一瞬间的失神,不是她贪图男色,她并非没有见过好看的男人,身边的那几个,都属上乘男人。可是这个华白……

不是第一次见,但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果然,越是坏蛋,就越长得道貌岸然。

冷峻严肃的气场,使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恭顺起来,似乎心甘情愿地受他的指使与摆布一般。

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她从进门之后,便没有往里走,印象中离门极近,似乎只需一大步,便可以退到门外。

她退了一步,回头,见门还在身后,便接着再退一步,再回头一看,脸色刷白。

那扇门,长了脚不成?!怎么好像不断地跟着她在后退?她不信邪,试着再退,果然,无论她如何后退,始终站在房间内,距离门口一步远!

“你……你别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九狸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向自己走来,说着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话。

华白听话地顿住脚,她这才惊恐地发现,他走路几乎是慢慢飘着的,脚隐藏在宽大的袍子里,本见不到,活像恐怖片里的鬼。

明知道身后的门有古怪,可是就是不想离他太近,她几乎是贴边溜着,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你先说……是人还是贵……”

华白愣住,疑惑地看着她,瞳孔格外得明亮,似乎是想了一下,这才认真地回答:“你想见一见鬼?我养了几只,用来干点活儿什么的。”

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九狸真想扒开华白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的!

养小鬼,确实是降头师们的一项小任务。

几欲吐血,九狸抚着墙,弱弱地应了一句:“不用了……你……你还是说说叫我来干啥吧,我这个眼睛里的蛊,你看是能解还是不能解?”

其实她内心真正的潜台词是,你害了齐墨还不够,还来害我,如果不是如今我惜命,舍不得死,才来低声下气,你要是说我没救,我非拼死啃下来你一块儿,咬不死你也难受死你!

当然,这种话,是不敢说出口的。

哪曾想,只见华白悠悠地又向前飘了几步,这下已经几乎走到了九狸眼前,她想躲,可是脚下像是粘了胶水,半分动弹不得。

她怒,“你这是干什么?”

华白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细细审视了一番,眼底似乎升腾起了一种炙热骇人的神采来。

“你想咬我?不错嘛,要是你在床上咬我,我就更高兴了……”

她一挣,华白的手纹丝不动,再挣,他还是捏得稳牢。

猛抬头,难以置信地对上他异常明亮的眼,“你……你看出来……”

难不成这是读心术?

“读心术?!”他喃喃重复,眼中疑惑不解,“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术?我不知道,我跟我师父学下阳降头之后无意间发现的,我可以看出别人想什么。不过师父说,这个折损血,少用为妙。”

强忍住恐惧,九狸改不了嘴上不饶人的老毛病,不耐地白眼道:“那你还用,还看我在想什么,小心下一秒就死掉!”

他忽而凑上前,快得几乎叫人没看清,凑到她耳边,蛊惑地出声:“没办法,对你我就是情不自禁,我也控制不了,就想看透你的一切。”

他压都没有触碰她,可那种逼人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用手在剥她的衣服了。

不寒而栗,却又躲不掉他的言语勾引,她冷冷看向他,强迫自己要淡定。

“至于我会不会死,你说的不算。”

拨弄着她的一缕头发,男人冷酷地弯起嘴角,动了动手指,她这才发现,脚可以动了。

几乎是同时,她倒退了一大步,试图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第一时间拉开。

“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千辛万苦才把你弄过来,不会叫你有事的。”华白留恋地将手指放在自己的人中处轻嗅着她的发香,微合上眼。

九狸嫌恶地将头发抚到耳后,可以忽略心上的那一抹厌恶,冷声道:“你最好先说明白,放过我的条件是什么。我虽然不是个商人,但也懂得明码标价,等价交换,你说说你的底线。”

他玩味地回味着她说的话,似在认真思索,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在这住了太久了,实在是腻味得很,我想,有你这样有意思的女人陪着我,日子彷佛会好过一点儿吧?!”

眼中的光闪过,一脸算计的表情,却居然不猥琐,只是叫人心生怜惜——只是寂寞的人罢了。

冷哼一声,九狸已经退到门口了,距离门外的走廊就是一步之遥,但她犹豫了,方才的所见所闻使她担心,出去了,指不定还会遇上什么更加吓人的诡异事件。

干脆,敌不动我不动,先待在这!

打定了主意,她靠着墙边站好,也不说话,也不看华白。

哪会看不穿她的小心思,华白洒脱的大笑,只是笑里有一丝得意和窃喜。

看看表,晚饭时间都快过去了,自从下午华白出了这间屋子,就再没有人进来过。

其实这里,除了华白和那个忠心耿耿的小个子,剩下的活物儿,应该就是顾九狸和华白豢养的那些个小鬼和各种毒物了。

了肚子,她哀叹了一声,一身“傲骨”的下场,其实就是忍饥挨饿。可是没人来,她就越发地不敢出去。

房间里的水,她不敢喝,香,也早就被她偷偷用桌上的茶水给浇灭,天知道里面加了什么特别的作料,闻了昏过去咋办。

就在她在漆黑的房间里昏头昏脑的时候,门再一次开了。

窸窣的声响,应该是华白,他走路无声,但是垂在地上的衣角摩擦着地面,发出细小的声音,九狸庆幸,不然他每次出现都是无声无息的,还不被吓死!

“你打算饿死我哦……”她有气无力地突然出声,似乎吓到的是华白。

明显地顿了一下,华白的脚步停住,不知是真还是假,声音里满是疑惑:“你怎么还在这?!”

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她懒得和他纠缠,顺着墙慢慢站起来,瞥了眼最里面的卧室的床,挥了挥手。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您要是想到什么折磨我的好点子,麻烦明天请早,今儿我实在没力和体力了……”

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一脸坏笑的华白将她转到自己面前,“错了,这是我的房间,既然你这么有耐一直等着我,那么今晚,我一定会叫你物超所值。”

什么?他的房间?这里难道不是什么会客室之类的?

看出她心里的疑问,华白一本正经地好心地解释着:“小东西,在很多时候我是个很直率的男人,我把看中的女人直接带回房间,这也算合情合理吧?不伤天害理吧?”

羊……入……虎口……

而且这傻羊,还乖乖地在虎里,等着饿虎回来呢……

直率……你真直率……你们全家都直率……如果骂人能解决问题,想必此刻的九狸已然是稳胜券,但是显然,她现在不占上风。

果断冷静地抓着她的一只手腕,看似瘦弱的华白力气大得惊人,一路就这么拖着她往里走。

九狸往后挣,脚踩在地上,像只耍赖的猫。

眉一挑,有些不悦,华白回头看向她,“我刚练完功,身上都是汗,过来给我搓搓!”

被这么拖着,拖到房中的一面墙,华白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只是似乎衣角动了动,不知从墙里还是哪儿,忽然开了一扇门,吓得九狸往后一退。

似乎心情不错,华白眼中有淡淡的笑意,将她往前一推,站到自己面前,然后关上了门。

眼前是一间装修得极为奢华的浴室,按摩、桑拿一应俱全,迷离的灯光勾勒出一个旖旎的环境。

高高的天花板,做得像是教堂的屋顶,室内明明没有窗,却在墙上做出了对称的假窗,在玻璃上反出宛若星子的光芒。四大理石的柱子上雕刻着传统的龙凤图案,每一只龙口中,都衔着一颗不小的夜明珠,柔和的光混着角落里的壁灯,将浴室照得大亮,彷如白昼。

“进去啊,傻站着干什么?还是你觉得这个夜对于我们俩来说足够长?”身后的华白嬉笑,握了她一只手,带着她往里走。

如此这般的景象,倒有些出乎意料。这种炫富般的设计,叫九狸有些咂舌,但什么都没说,满脑子都是华白那句“给我搓搓。”

娘咧,这个降头师是不是给自己也下了蛊,颐指气使的,难道她顾九狸是个小媳妇儿不成?

心有灵犀地,他转过头来,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认真道:“嗯,不像,你不像小媳妇儿,你一点儿也不温柔体贴,张牙舞爪的像个小野猫。”

心思被看穿,九狸紧张地手心都冒汗了。他果真这么厉害?那她岂不是生死都交给这个古怪的男人了?

两个人的手一直是握着的,华白自然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湿意,安慰道:“没事,我喜欢小野猫,不温柔不体贴也没事。”

说得还真……自然……情意绵绵……情深意切……深情款款……

只是,听的人就有些欲哭无泪了。

还不等九狸做出任何回应,那边,华白已经伸直了手臂,只见那原本在他身上的长袍,奇迹般地自己缓缓脱下来,落在地上,其他衣物同样如此。就好像在空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温柔地帮他脱衣。

不多时,华白身上只有贴身的短裤了,他丝毫没有任何别扭,冲九狸招手,“过来。”

九狸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小犹豫,要不要闭上眼睛,后来转念一想,越是不好意思就越助长了这个死妖的气焰,干脆,不看白不看,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略带失望了,不过是个寻常的身体,白皙得不像男人,九狸慢慢蹭过去,抱着胳膊嘲笑:“果然,常年见不得光,倒是比正常人白得多。”

嫉妒,丫的比自己还白。

没在意她语气里的讥讽,华白笑:“是不是正常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忘了?”

被他说得脸上红白交错,九狸想起那次在荷兰草地上的疯狂,一时语塞。

第二次招手,没得商量的口吻:“帮我脱掉。”

狠狠地抿着唇,她恨恨走过去,双手往他腰上一卡。

“小东西,虽然你不温柔,可是还是轻点儿,把我的命子弄伤了,待会儿怎么办?”他魅惑地将头低下,刚好到她的耳垂。

呦嗬,还真没看出来,华白这样的一朵闷骚界的奇葩,居然穿着一条四角底裤?!

都说这样的男人忠厚老实,扯淡!

手下的肌肤是温热的,只是比她的体温还是略低了一些,浴室里不冷,甚至还有些热,但九狸已经冒了一身的**皮疙瘩。

颤抖着手上用力,刻意忽略掉那布料底下的怒兽,她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掐起边缘,往下拽。

终于彻底剥了下来,只是那已经挺立的yu龙,丝毫不顾及她的脸红心跳,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越发昂扬狰狞起来。

结结巴巴地猛地一甩手,九狸往后退,“好……好了,脱光了高兴了吧……”

那语气,端的是委屈至极。

一抽气,华白的脸色万分难看,有些扭曲了,半天才哼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你那……手指头划到我了……”

这才后知后觉,刚才她甩手的时候,似乎打到了什么东西,不会是他的……

华白忍着痛点点头,指指自己下面,面色极为难受。

那一刻九狸觉得自己这疯癫的二十来年,总算做了一件利己的聪明事儿。

“嘿嘿。”立即换上谄媚的笑,九狸踩着小碎步上前,状似关心,伸手就要去抓。

华白吓得往后一躲,神情特别委屈。

如果现在不是在人家的地盘,顾九狸真想仰天长啸啊。

就这么突然放松了警惕,面前的男人眼中突然闪现出狡黠的光,伸手一带。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啊……你……王八蛋……”九狸吐出一口洗澡水,咬牙切齿。

慢悠悠地下水,华白过来圈出她,温柔无害地笑:“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手,划向她被水浸湿的身体,单薄的夏装已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文的边缘清晰,他的手指直奔主题,捏向那两点因紧张而不自觉绽放的粉红蓓蕾。

扭过头去,胳膊拼命扑腾,华白被她扬的一头水,但是毫不在意,他纯黑纯黑的发浮在水面,不期然地与九狸的黑发纠缠在一起,水润得像是一捧水藻。

乌发贴在华白雪白的背脊上,像是干净剔透的水墨画,水汽蒸腾,宛如氤氲。

“湿衣服穿在身上多难受,来,乖,我帮你脱……”他幽幽地开口,那声音时远时近,飘渺得不像真的。

109

来不及反抗,她上身的碎花夏装“刺啦”一声,已如碎步,可怜兮兮地漂浮在水面上。

“你个变态!”

她奋力抬高一条腿,想也不想就打算往华白身上招呼,不料他反应太过敏捷,在她伸出脚的一霎那,飞快地出手,抓住了她的左脚踝。

她一只手还趁机负隅顽抗地抓着浴缸的边缘,被这么猛地一拽,下半身被扯过去,上半身还扒着另一边,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华白擎着她的脚,歪着头假装思索了一下,“这么等不及,主动投怀送抱?!”

她恨恨,往后挣了一下,破口大骂:“疯子!神病!妄想狂!”

他动作不变,只是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那略显邪恶的眼神,叫愤怒中的九狸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

“很好,我喜欢你对我的最新评价。”

低哑的嗓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对上她闪躲的眼神,华白的神情,瞬间冷峻下来,唇边的笑,也带了一丝凛冽。

害怕了,也许方才她是气昏了头,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可怕变态,连齐墨都和他斗个平手,她这么迷糊,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咽了一口唾沫,她僵硬地咧了咧嘴,主动示好,“还……还洗不洗?”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上一松,放下对她的钳制。

一圈明显的红痕,显露在她纤细白皙的脚踝上,被热水一冲,钻心地疼。

“哎……”她被痛得情不自禁地叫出声,赶忙把脚从水里伸出来,举得高高的。

狭长的一双明亮眼睛,忽然妖异地闪烁了一下,顺着她举高的腿,正好瞥见裙下风光,那湿漉漉的黑色底裤之下,便是他渴望的禁地。

全身血逆流而上,疯狂地涌向一双眼,千军万马在体内奔腾一般。

那日在郊外与她的缠绵,如慢速电影般在眼前一帧一帧地闪现,男人是视觉动物此言不虚,眼前的人儿因为少了衣服的遮蔽,只好蜷缩在水中,因为痛而更显得弱小可怜。

“疼?”

他欺身而上,指尖却是触上她前的起伏,两具身子此刻已是完全契合贴近,没有半分空隙。

我掐你一顿,你看看疼不疼?

唔,你当然不疼,因为你很有可能不属于人类!

只是这话不敢说出口,轻捻虎须的下场,估计会死得很惨。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九狸不说话,心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华白早已打定主意,不管她是母老虎还是小猫咪,吃了她的结果是不受任何外因影响的。

隔着自己湿透的底裤,她可以感受到火热的欲望,正紧紧地抵在她的两腿之间,慌得她一动也不敢乱动,好似贴着个不定时炸弹,不定何时就会被炸个粉身碎骨。

静静的四周,他渐渐加的喘息,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九狸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挣扎扭动,不仅不会逃出他的桎梏,反而会刺激。

看出她内心的抗拒和不情愿,华白灼热的薄唇凑近了他的耳垂,先是试探地轻咬了一口,然后顺着光滑的颈部,挑逗般轻轻啄着,一口口向下。

九狸实在憋不住,手卡在两人中间,去推他的膛,“你干什么?我可不陪你耍疯……”

“你难道不知道来找我的下场,就是取悦于我吗?何苦现在还挣扎,弄得你和我都不开心,不是什么好事……”

喷洒在锁骨上的滚烫呼吸,烫得九狸一个激灵,耳边他残酷的话语,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可是他说的,是实情。如今她想活,好好活着,只要活着,总是好的。

尽管卑微,尽管被他纵。

趁她愣神的功夫,华白腾出一只手,撩起水来便泼在她脸上。

眼前顿时一花,有水冲到眼睛里,九狸赶紧伸回手往脸上抹,华白趁机抓住她的两只手,飞快地抓住,固定在她的头顶上,将她压在浴缸边缘。

身子滚烫而有力,看似瘦弱的男人,力道惊人。

执起她的一只手,而她另一只手仍被他捏在掌中,他带着她一同在自己身上游走,顺着喉结、前、小腹,一直往下。

“现在我来回答你,洗啊,当然洗,你来给我洗……”

妖媚的声音,骤然上升的体温,灼灼的眼,夹杂在一起,给了她窒息的感觉。

“要洗……就好好洗……”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张口,自己都吓了一跳,低哑,带着女特有的感妩媚。

她的手被强行触上他的硕大,不期然间,那巨兽已经跃跃欲试了,经她的小手一,竟然骄傲地点了下“头”,迅速地膨胀了一大圈。

“衣冠禽兽!”

九狸忍不住嘟哝一句,虽然她已经有了那么多次男欢女爱,但是还是羞涩难当。

华白眉一挑,似乎很满意她脸色通红的窘迫样子,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忘了我在荷兰跟你说的话?”

似乎脑中一闪,她经他提醒,半是羞半是恨,咬着嘴就是不说话。

他难得的好耐心,见她不语,坏心大炽。

握着她的修长指尖,他一个反向用力,她的指头,已经被拗到自己的身下,指尖被他控制得刚刚好,正好抵到她娇嫩的花心。

虽然还穿着一层,可是那薄薄的布料被水浸透后,贴在敏感的肌肤上,被自己的手这么一按,她登时浑身轻颤。

九狸本就敏感,泡在水里和华白厮磨了这么半天,身体丝毫反应没有几乎是不可能的,被这么忽然偷袭,竟是难以控制地涌出一股清澈的急流。

幸好是在水中,反正浑身都湿透,她暗自庆幸。

他移动得很慢,带着她的手指,和他的手指一起,从上到下,顺着那一道神秘的裂缝上下游走。

几轮之后,他的食指和中指移动到那凸起的神秘上,在温热潮湿的沟谷里慢慢沉下去,手指挑开布料的边缘,开始肆虐地在她黏滑细嫩的si密处上下rou搓,甚至一路往下,中指直直抵在那火热的入口。

Yin靡的气息,加重了她的恐惧不安,她几乎都能闻到自己的特殊气味,动情的味道,带点儿甜味,正一股一股的如潺潺的溪水不停地奔涌着。

挣不脱他铁一样的禁锢,而那渐渐上涌的酥麻感又暴风般席卷全身,她手被牢牢制住,只能靠上半身的扭动来表达愤怒和不满。

“别扭了,你看这一对晃来晃去的,这不是馋我呐……”

他低低地呢喃着,果然,下一秒,低头便衔住了其中一个红色樱果。

华白的手臂收紧,卡住她的细腰,不停地往自己的怀里收,并且将她的上身抬得更高,方便他自己口中的吸吮。

痒中带着疼,他用力地啃咬,不时地用舌尖逗弄着尖端,急促地掠夺着。

“嗯啊……”她眯着眼情不自禁地低叹了一声,理智和身体的自然反应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似是受不了,她叫出声后,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放了我,求你,就算你不给我解蛊也好……”

“现在和我谈条件,有些晚了。”

他停住动作,吐出口中那枚已经湿润得闪着亮光的嫣红,冷声拒绝着。

“你若动了我,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闭了闭眼,她甩出最后一个砝码,只是心底并不敢肯定。

“呵,他们?他们是谁?齐墨?周谨元?还是你那个喜欢禁忌的小弟?就凭他们?”

华白不屑地冷哼,邪恶地一一点出她身边其他男人的名字。

“自身难保的男人,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你还是省省吧,免得到时候心灰意冷,徒增伤心。至少我是坦坦荡荡的,我就是要得到你!”

毫不留情毫不避讳的话语,冷冷地击打在九狸的心头。

而她的这句话,显然激怒了之前沉溺在感官中的华白,那停留在她si密之处的手,从最初的迟缓柔和,立即变成了急促的疯狂掠夺,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想要把那嫩磨成血红才满意,引出深处的全部汁水才解恨一般。

华白按住那挺翘的jiao臀,压住自己勃发的yu望,俯下头,狠狠封住她欲说话的唇。

“呜呜……趁人之危……的小……人”

九狸口齿不清地咒骂着。

持续的不断吮吸,唇舌相连不断的搅弄,还远远不够。

他放过了她充血红肿的mi处,再次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口中,大力吸取那红唇中甜蜜的津。如此竭尽全力,似乎只为滋润多年来干涸的一颗心。

“小妖,小坏蛋,小野猫……”他喃喃地叫着给她起的乱七八糟的爱称,每叫一次,就轻啄一口她红肿的唇瓣。

狂乱的欲望在体内叫嚣,可是面前的女人似乎还是不肯接受自己,华白有些沮丧,无所不能的降头师居然没有办法叫想要的女人同样想要自己,说来实在滑稽。

磨蹭之间,那湿透的小裤儿随着他之前的挑弄,早有一些陷入了腿窝之间,调皮地钻入了细缝之中,二人的动作使得它不断深陷,摩擦,布料带来的巨大快意比手指尤甚。

双手都被华白抓住,九狸只好不断用双腿摩擦,试图把那内裤挤出来,谁知越是这样,越是隔靴搔痒,止不住的麻痒。

“蹭什么呢……”

见她满面通红,交叠的双腿来回扭,华白也纳闷,低头一看,只觉得万分羡慕起那块小布料,恨不得深陷的是自己。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喘息道:“给我……给我行不行……”

有些迷乱,但还是收敛了心神,她也急促地喘着,摇着头发。“不行……”

指腹抚上她不知何时湿润起来的眼角,听着她勉强克制的冷淡嗓音,华白眼神骤然一深,手指控制不住地用力捏。

“你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他缓缓开口,这是一个得不到宁可毁灭的男人,不懂迂回地叫她爱上他,只要他要她,他觉得就已足够。

屈辱的泪水怦然落下。

活着,真难。

似乎等着她自己的天人交战,华白忽地松开了全部对她的钳制,九狸一个不防备,虚弱的身子软软地滑下。

他看见了,可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尽管在第一时间抓住了那光滑的浴缸边缘,但是她还是扑腾了几下,灌了一口水,猛地扬起昏昏沉沉的头,她对上面前的那一面椭圆的雕花镜子。

脸色酡红,星眸微眯,这样艳丽的一副神情,却是被一个自己该仇恨的男人一手造成的。

她恨恨,瞥到手边正是摆放得整齐的一溜儿香氛、油、浴,瓶瓶罐罐堆放在手边,她随手抓起一瓶油,扬起便砸向那玻璃!

“咣当!”

清脆的一声响,噼里啪啦的碎片溅起,有几片甚至迸溅到水中,泛着诡异的银白色妖光。

华白却只是靠在一旁,嘴角带着嘲弄,好似在看一场表演。

升腾的水雾中,九狸遏制不住地嘤嘤哭泣。

她不坚强,倒也不见得软弱,只是觉得疲惫,满心的累。

拂去她发上的一小块儿玻璃碎片,华白凑近她,勾起她的一张脸,“好,现在我先不为难你。”

可是,他说的,是“现在”。

闭着眼,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注视,她轻声但是无比坚定地开口:“华白,我能离开这里,我用生命做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离开这里,你困不住我!”

“当然,可是你用来作保证的生命,还捏在我的手中,你说是不是?”

优雅的嗓音,毫不掩盖其中的冰冷和决绝,华白狠起来,眼神真的吓人。

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划过,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快得一闪而逝,难以捕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突然涌上这样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抹熟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

他将她的恍惚看在眼里,不自觉地再一次窥视她的内心,这样一来,自然将她的疑惑看在心里。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什么?

“说说,你在想什么……”

两人此刻靠得极近,四周热气腾腾,有些看不真切,滚动的水流将他们紧紧包围。

男人浓密的睫羽,轻拂过她的脸颊,那一双在眼前温柔轻眨的黑眸,有着一股勾人魂魄的魅力。

“我觉得你好熟悉……”

她的心神似被掳去,乖乖地跟着他的控,喃喃吐出心里真实的感觉。

眼神一凛,华白当即用唇封住她的唇,狂热而凶猛。

眼前顿时泛起黑色的涟漪,哗哗的水声在耳中无限放大,她揪住他后背上的发丝,用力,用力,终于陷入无边的幽暗中。

110

小鬼儿阿朗不悦地皱着青白色脸上的一双耷拉眉,这小东西死的时候还是个四十九天的小小婴孩,不过跟了华白之后,他被下了新的降头,成了个六七岁孩童的模样。

降头师大都豢养小鬼,帮自己做些小事情。

“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朗小小的身子飘在半空中,拽了拽华白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捏了一缕在手里扯着玩。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关在暗房,叫你一个月都吸收不了日月光,肠子冒出来拖得你飞不了,变成孤魂野鬼。”

华白看也没看,继续闭着眼盘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阿朗吓得吐吐舌头,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来回飘着,揣测华白想要做什么。

许久,华白终于念完了咒语,静坐片刻后,将身边早就准备好的蜡烛点起,手里捧着一碗清水。

“阿朗,扶起她。”

华白指了指他面前一座平躺的女尸,见阿朗还在边上傻乎乎地转圈,冷声吩咐着。

阿朗不敢再多说话,赶紧落下来,着地后,将那女尸的头拉起来。

“真沉。”他小声抱怨着,主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狂,掐掐算算之后,去墓地将这个刚下葬的女人给弄回来,回来又是念咒又是修炼,到了今晚,刚好是第四十九天了。

将那女尸拖到华白面前,阿朗躬着身子,在后面顶着,一边忍不住伸着脑袋往华白那里看。

只见华白一手举着蜡烛,一边勾起女尸的下巴,细细审视着。

昏暗的房间里,华白一袭白袍,脸色郑重,小鬼阿朗看得都有些害怕,只是瞪着一双黑洞洞的眼。

在他的好奇注视下,华白瞥了他一眼,阿朗“哇哇”一声,就好像眼睛里长了一层翳膜,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老实点,别动。”

华白斥了他一句,阿朗悻悻地缩回脑袋,但心底还是庆幸着,主人近来脾气似乎好了很多,连惩戒都轻了不少,还和岛上其他男人一样,对女人感兴趣了。

只是在阿朗嗅到一丝人的味道,傻傻地去问华白,这新上岛的女人可不可以吃的时候,被原本正在笑的华白一掌扇飞。

“没事少出来,她很聪明,要是叫她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就把你喂给小蓝。”

华白手腕上的小蓝一听,摇头晃脑地扬起尖尖的三角脸,吐出鲜红的蛇信子,得意洋洋地用眼神向阿朗挑衅,那意思是等着加餐。

这女人是什么来头,阿朗闷着,既然看不见,也就只好在心里千回百转。

这边的华白,已经开始了,他将手中的蜡烛凑近女尸的下巴,“嗤”一声,暗色的腐冒出了一股焦臭的白烟儿,紧接着,便是火烤的声音,哔哔啵啵的。

他也皱眉,喃喃念了一句咒,那难闻的味道不多时散去,转换成了一种类似于植物的清香味道。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在那焦黑的上,似乎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灰白色的骨头,微黄色的油脂顺着那骨骼渗出来。

油脂在骨骼上流转,留下一道迂回蜿蜒的黄线。

只是那油实在太少,华白的额上已经微微滴出了汗,擎着烛台,凑得更近些。

一滴黄色的油粒,缓慢,极其缓慢地滴入了之前的清水碗中,和水接触的一霎那,发出了“滋滋”的轻响,迅速地与水相容。

长出一口气,华白无比珍惜地捧着那碗水,轻放在手边,用袖口擦了擦汗。(我写得也觉得很反胃……)

“主人主人,这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大费周章?”

阿朗眨着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好奇地问。下一秒,眼前一亮,原来是华白解开了给他下的降头,他又能看见了。

起身,执起那碗,往门口走,华白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这个,叫降头油,也叫和合油。”

阿朗推开身上靠着的女尸,歪着脑袋,一字一字重复:“和合油?好奇怪……”

和合油,取自尸身,必须是四十九岁的女子,年长或年幼皆不可,在下葬后不久挖出尸身,施以咒语七七四十九天,用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直到烧出尸油。

故而,无比珍贵,唯有天赋异禀的降头师才能习得,也因为过于损,所以极少得以炼成。

房门如同感应的一般,华白的脚步停在门前,那扇门便无声地缓缓开启了,在他迈步进入房中,身后的门又无声地闭合。

已是午夜时分,卧室大床上,九狸曲着身子,缩成极小的一团,裹着床单已经睡了过去。

他走近,犹豫许久,还是伸出手,在她眼角处细细摩挲,手指上一片湿润,果然,她是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前,在浴室中,百般捉弄后他终于放过了她,而她也因体力不支和羞涩难当,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女人对于男人,可以百依百顺,亦可以求而不得,她对他,便是三番五次的求而不得。

华白凝视着她的睡颜,不知梦中的她为何还深锁着眉,他的手从眼角移开,抚上她的弯眉。

空气中有了一丝异动,阿朗半透明的身子溜进来,悬在半空,疑惑地眨着眼,谄笑着靠近华白。

“主人主人,我可真算是好学呀,刚才特意去查了那和合油。哇哦……你不会是对这个人要用吧……”

难得的没有发怒,见九狸睡得还算熟,华白转过头,冲着空气只淡淡瞟了一眼,那小鬼儿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只听 “哎呦”一声就栽倒了地上,含着眼泪儿,猛去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

“她是没知觉的,那东西叫她啥也记不住,用了也没好处……”

阿朗可算忍住了疼,小短腿一蹦,用力跳着脚,大声地劝着自己的主人,这个护主的小东西。

华白终于不耐烦,挥了挥手,阿朗的身影一下子消失,房间里顿时重新恢复了安静。

“那也没有关系……”

伴着一声暗哑的低喃,似乎也是在安慰着自己,那一句话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话音刚落,修长的指尖已经解开了九狸睡衣上的第三颗纽扣,深深凝视着她睡颜的黑眸,有着火苗在灼灼地窜动,星火燎原。

一张侵略十足的唇,轻柔地吻上了她前的柔软,蓓蕾微颤,被他辗转吮吻。

虽是在梦中,可那奇异的感觉,在她的身体深处一波一波地袭来,疼痛的脚踝和手腕,越发沉重起来。

憋闷的口急促起伏着,不情愿地试图躲开身上的重量,她从梦中转醒,下意识地便舞动手臂,想要挣扎开束缚。

挣扎的双手被一只大掌温柔地反握住,举高,一直压到了她的头顶,那或重或轻的噬咬,逐渐令她失了魂儿。

空气中突然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清香味道,虽然是清香,可闻多了,还是觉得从胃里都要泛出浓浓的恶心,压抑不住地狂涌上喉咙。

耳边是华白越来越重的喘息,九狸的呼吸渐渐困难,全身更是一片软绵绵的火热。

他的手指在玲珑的曲线上游走着,强硬地按住她,抽出怀里的一个瓷瓶,小心地拔掉软塞儿。

指腹沾了下瓶口,许久,才慢慢沾出一滴黄色的体,正是之前华白在暗室里,苦心接到的和合油。

小鬼儿阿朗说的不错,这东西确实能叫人迷失心智,尤其是女人,乖乖地任人摆布,一觉醒来,可能连做过什么都不记得。

可笑,纵然这个男人可以呼风唤雨,可是还是只能依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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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在经历内心的挣扎,这一犹豫,华白手上的动作便显得凝滞了起来。

“唔……走开……别闹……”

她咿唔着,困极之后像极了孩童,原本在他怀中,他这突然的撤走,她醒了大半。

趁着房内朦胧的月光,九狸勉强睁开眼,影影绰绰的影子拉长在地上,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身边也不是齐墨!

“华、华白……”明显的底气不足,她暗自怨恨自己,这样的危险境地居然也能睡得着觉!

“是我,怎么,难道你很意外?!”

眉一挑,她的反应,实在不令他愉悦。手指曲在身后,他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

“你别这样,我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你看看你,一身本领,养家糊口自是不必说,长得又不赖,何必非要捉弄我,干脆你大发善心给我解了蛊,从今晚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给你上香……啊……”

听在华白的耳中,这玩笑话似是莫大的羞辱一般,他眼底一沉,那先前的犹豫和迟疑顿时烟消云散般消失不见,随意一点,那涂抹在指尖的一滴黄色油末顺势被他按在她的口之上。

和合油,若是被女子的chi裸肌肤触碰到,便会产生迷惑心智的作用,它不同于一般的chun药,而只是一种摄人心神的药物,事后会令人不记得发生什么。

如此,也好,若是她心中没有他,就算记得缠绵,又能如何?!

那油物如同上佳的,渗透力极强,并不油腻。

“你给我抹了什么?”

几次三番在华白手上吃亏,九狸多少也学聪明了,夜色中看不真切,但是那温热的触觉在她自己的*蕾上一闪即逝,诡异的感觉叫她脑中警铃大作。

不顾大敞的睡衣,九狸猛地掀开床单,坐起来便要逃开他铁一般的双臂。

女人的敏感叫她直觉地害怕,chi裸的足刚一落地,便被华白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她挣不脱,“哎呀”一声地栽倒。

他拽着她的两条胳膊,把她从地上拖起来,狠狠摔在柔软的床上,不待她起身,如一头敏捷的豹子般,对监视的猎物那样,毫不手软地压上去。

“小东西,不要动,再动,我拧断你的脖子,就像杀一只小**仔那么容易!”

他血红的一双眼,透着决绝,手已经掐上她纤细的颈子。

“华白,大不了你杀了我……”

她冷冷,明明怕得要死,可就是笃定他不会杀她。

见她如此镇定,搂着她腰的手蓦地收紧,箍得她止不住地痛,然而她只是倔强地瞪视着他,不求饶。

骤然的停顿,两人的眼光在刹那间电光石火。

被几欲逼疯的华白,在片刻的宁静后,便是疯一般的亲吻和抚。

他不后悔了,一点儿都不后悔了,如果只能用这种连他自己都不齿的方式拥有她,那他也认了!

疯狂,炽热,血腥,这一刻他爱得拼命,誓要那和合油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功效。

将她牢牢地摁在床上,健硕的腿进她的两腿之间,用膝盖不停地搓nong着她敏感的沟谷。

“很快……很快你就会不记得……小东西,你不用有任何愧疚感……”

手,从宽松的睡裤里探入,略显冰凉的大手趁机而入,从她的hou臀潜入,密密的盖在她私密处。

熟练地硬生生掰开两片紧闭的花瓣,修长的手指夹着浅粉的花瓣,指腹按在细嫩的hua核上,轻轻重重,前后不停地挤压摩挲着,一手指游走到翕动的hua道周围,却是故意地就是不进入。

这种折磨人的酥麻,撩得她不由自主的蛇一般扭动着身体,似乎在迎合又像是在逃避。

指头像是在弹钢琴,时快时慢,敲打着,或是划着小圈子。

一口牙都要咬碎,九狸窝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无奈此刻他比座山还重。

强烈而清晰的感觉渐重,熟悉的空虚感从充血的红肿处升腾。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自然有自己的欲望,哪里能忍受这样的tiao逗。

九狸一声淡淡的叹息,身子轻颤,腿上用力,喘着气,死命想要夹住他四处作乱的手。

“你就只会这样逼人么……威胁……强迫……”

“对,说对了!”华白眼睛猩红,活脱脱一只yu兽,声音却是柔和的。话音刚落,那流连的手指猛地曲起,食指与中指并齐,浅浅地突入,冰凉的触感不断刺激着湿热的皱褶。

力气不知怎么的,好像被抽走,双腿再也夹不住,不由自主地分开,小腹一抽一吸,像是享受着他的清凉。

“唔呵……”她发出一声尖叫,随即意识到,赶紧合上嘴。

“随便叫,这里没别人,也没有人会知道……”

他极得意,因为她的shen吟和身体的诚实反应,果断地用拇指按住她的小小hua核,用力。

在九狸的失声尖叫中,两手指随即深深地入她的体内,然后贴着nei壁变换着角度,像是一把火钳一样,旋转着。

揽住她的细腰,华白好整以暇,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腾空出一只手,轻车熟路地将她不整的睡衣尽数脱下来,揉了两下团在地上。

和合油并不能cui情,但却有令人心智不清的可怕功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华白按住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口,一双眼情深似海,轻声命令道:“看着我的眼睛。”

她无措,只觉得眼前的眼睛似两个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漩涡,几乎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下意识地容忍着他的动作。

嘴角微微勾起,他颔首,“很好,现在你觉得还排斥我的抚吗?”

说罢,手掌继续游走,声音勾人魂魄,“这样……这样……还有这样呢……”

他的薄唇无比亲昵地在她的耳畔呢喃,灼烫的指尖抚上她的背,将她几乎全部都圈在怀中。

“不讨厌……喜欢……”九狸眼神有些愣怔,双眼直勾勾的望向华白,一反常态,不挣扎也不反抗,反而像是沉溺在他一手掌控的情欲世界中。

抬起她的一条腿,这才发觉,小小的花瓣经过刚才的搅弄,已经水汪汪的一片媚色,等待着他的采撷。

“没关系,我不在乎,哪怕你醒来本不记得……”华白似是而非的叹息,缱绻中也带了心酸。

阿朗悄悄地靠在门外,尖尖的小耳朵竖得老高,可惜只听得九狸几声尖叫,他想凑得近去听听,可惜一想到自己主人那张寒冰脸,就只好掩下鬼气儿,走开几步继续偷听。

哇,那女人叫得可真吓人,比坟地里的女鬼叫得还难听,不知道主人咋弄个这样的货色来“修炼”。

他脖子太细,没多一会儿就撑不住了,耷拉着一个大脑袋,闷闷地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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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的小妖……小东西……”

喃喃的细语伴着细碎的吻,他笑着撑起手肘,侧着脸看着她。

“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不等这张充满好奇的小嘴儿再问出什么怪问题,他已经拉开她闭合的腿儿,一个沉身,猛地一顶,全数而入。

“唔……”身下的人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一缩,下意识地想要往上躲开。

华白的手臂收紧,她丰盈的洁白的一对贴在他结实的膛上,软绵绵。

他的动作很轻柔,跟上次的凶狠残暴完全不同,应该是有些愧疚吧,换做这次的缠绵缓慢,但却极深,非要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找寻到她的敏感点所在。

像是长的烙铁,一层层地推开含羞的花蕾,迸溅的汁洒落在身下的床单之上。

这是世上亲密的纠缠,在他的一次次进攻下,她的身子激烈地荡漾着,失控,无力,模糊,颤抖。

不自然的红色布满全身,细细密密的汗水都冒了出来,那是涂了和合油之后的一种反应。

他压抑的喘和她压抑的娇吟混在一处,晕开了空气中暧昧的流动,吻住她微张的唇,他在她圆润的小耳垂上吹气,“忍什么,干脆大声叫出来……”

“好热……不要……”

男人眼底散开淡淡的魅惑,还有那一缕敛在唇畔的挑逗笑意,出现在她迷蒙的视线中。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而自己为什么又这般情愿被他疯狂地完全占有?为什么?为什么?

他见她神色几变,没有料到她竟然这般自制,蛊效都已全然发作,她居然还能分出少许心神思考。

在她眼神迷乱的一瞬间,他戳弄了一下那凸起的硬核,将她立即拉回了感官的现实中来。

腰杆一顶,本已经退出,此刻再次挤入,像是一只船桨,推开那层层的细密波纹,压榨出丝丝涟漪。

随着他的狂猛,一阵电流般的快感涌出,眼前似有黑雾无穷无尽,只是牵引着她顺从机械地扭动着自己的腰。

这么快的频率,他还是不够,握住她的两个脚踝,硬生生地卡在自己的大腿部,将她的两条腿大打开来,让自己进出得更为方便。

目光零散,心神已乱,她禁不住他的强硬,在尖叫冲出喉咙的一霎那,水花四溅。

“已经两次了,不要了……”

她歪着头,呜咽着,眼角存着泪珠,小手抓着枕头的一角,身上的男人似是不知疲累,就是压在她身上不起来。

“不够,你太小瞧人了……”舔着她的锁骨,华白如同贪婪的动物,啃咬着,在她的抱怨声中,再次挺进。

他清爽好闻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住,掠过她迷醉的眼,红肿的唇。

见她困得已经几乎睁不开眼,叫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随着他进攻的频率一下下哆嗦着,他心疼,吻了吻她仿佛涂了胭脂的脸颊,哄道:“我轻一点,再忍一会儿……”

原来他也知道,这个是需要忍的!

无力地喘着,腰酸痛难当,她被他的无赖弄得头昏脑胀,不经意地朝着窗户望去。

天边都已经有了一丝光亮。

几点了。

“轻点儿,别那么深啊……”她几欲被他撕裂,呢喃被他的唇封住。

“你在心里骂我,说我太能折磨人,天都要亮了还不叫你睡觉。”华白撑起身子,停下动作,看透她的心思。

她禁不住浑身一颤,心里一窒,忽然说不出话来,将头埋入他怀里。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恍惚,他进攻的动作越发狂猛放浪,不给她一丝半分的喘息机会。

白不知第几次充盈了身体,随着他的撤出,滴滴洒落迸溅。

意识忽然陷入空前的空白之中,就好像蹲久了猛地起身,眼前火星舞动,一黑,她昏睡过去。

柔软的大床,皱巴巴的床单,迷醉的欢爱气息,强烈欲望得到彻底满足的华白,额前的黑发全湿,紧贴在皮肤上,带出一种癫狂和慵懒魅惑。

闪动的眼神,一丝迷惑和歉疚地凝视着她,指尖轻轻地拂过他刚才与她抵死缠绵的洞。

“爱是什么感觉?”

幽暗的月色中,他同样迷乱恍神,摩挲着她粉嫩的脸,他自问自答,“就像我对你这样,想要全部占有,可是又怕你伤心,这就算是么……不管怎样,今晚,你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记得其他男人,虽然你只是以为这是个梦……不……或许你压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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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倦意,然而多年的生物钟,还是使得九狸在八点钟准时睁开惺忪的眼。

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抵抗不过强烈的困意,重又闭上眼,而且拉了拉身上的床单。

没多久,脸上传来羽毛般轻柔的轻啄,她皱起眉,脸转向另一边,将枕头反盖在头上。

一具身体强压上来,她被圈在光滑chi裸的膛之中。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陌生的天花板图案叫她一惊,睡意顿时飞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来到华白地盘的第二天。

一扭脸,果然,紧紧靠着自己的,是那个不要脸的降头师,仗势欺人的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东西!

“松开我!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愤愤,虽然脸红得要命,但这样子被他抱在怀里,大清早的这算什么事儿!

昨天傍晚被他在浴室好一顿戏弄的旧账还没算,他就这么嚣张地爬上她的床,他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华白心里矛盾至极,一方面,她果然是不记得昨晚两人的缠绵痴狂,另一方面,他又隐隐失落,她,终究还是不在乎自己的是吧。

只一刹那,他又恢复了神情。

假意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华白有些委屈和不解。

“哪里脏了?我很讲究个人卫生的。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其实是很神圣很高贵的,泰国国民都是很敬重降头师的。我如果去街上,会有人家把自家女儿献上来的……”

“谁献给你你去抱谁,少来烦我……”

九狸懒得听他的半真半假,挥开他的大手,抓着床单就要往下跳。

这情景,怎么有些熟悉?她赤足踩在地上,心里猛然滑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只这么一迟疑,身后的一双手有力地握住她的腰,将她重新带回床上,九狸被摔在他的上,略带狼狈的女上男下的姿势。

“哎……”

她被他吓到,忙伏在他上急喘着气,拧着眉怒视,一双手刚好掐上他前的两颗,咦哈,这厮的两个小突起也是粉红色的……

无限YY中……

“这么早,起床干什么?再睡一会儿。”

华白不顾她的愤怒,慢慢拉过她的右手,分开手指,与她十指纠缠紧扣着,甜蜜的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你怎么在这儿?”

九狸终于清醒,撑起身子。

他嗤笑,鼻孔哼了一声,见她还是没明白,再次重申:“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半夜爬上我的床,把我又啃又咬又又亲,我没翻脸,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九狸愕然,难以置信地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恶人?还先告状?我呸!”

华白松开了手,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对,你就是这样,大半夜跨在我身上,来回乱动。哎你还别说,就是这姿势……”

真的假的?

她低头,可不,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大喇喇地坐在华白的小腹上,他只半身盖着床单,下半身可疑地高高隆起……

“不要说不可能,这世间奇怪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九狸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叫尼采的人来,这哲学怪物说,人总是害怕那些没有解释的东西,如果自己不能够解释,就干脆抹杀它,让自己的这一部分彻底消失,这样便能消除恐惧。

是耶非耶?!难道昨夜她真的化身欲求不满的痴女,然后醒来完全忘了?

突如其来的感悟,她默默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没有理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双唇已经被灼热的唇牢牢擒住。

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如何紧咬牙关,突然环在她腰际的双臂却越收越紧,将她禁锢在自己上。

“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男人早上是最禁不住乱动乱扭的……”

他仰起头抵住她的额头,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深沉的喘息着。

果然,小腹某处,被他顶得有些痛,烫得她想要往后缩。

唇上越来越大的压力像是无法摆脱的梦魇,魔咒一般的话语,让她越发缭乱。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些一闪即逝的片段不停萦绕在脑海?

她伸手在二人之间拼命抵挡着,这一个长久的有些恐怖的吻叫她险些上不来气。

“华白……你说话算话,你……说了想活命来找你……我既然来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九狸逮住一个空当,窒息般的眩晕过后,赶紧说出正事。

“你照照镜子,小东西还真是好记,这话倒是记得一个字不差!”

华白扬了一下手,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飞飞扬扬地飘在空中,直直落在九狸的手上,分毫不差。

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九狸翻了翻眼睛,扔出一句:“巫蛊邪术!”

华白不悦,隐忍着没动怒。

她捡起镜子,对着脸,看了一眼,眼神直了,闭上眼,再看一眼。

“咋没了呢?”

她大惊,甩开镜子,双手掐向华白,恶声恶气,居然不是欣喜的表情。

没有理会她的慌乱,壮实的手臂将九狸凌空抱起,迅速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急速起伏的膛,温柔的抚和摩挲,令她从腰际直窜过一阵麻痒。

“不能死了还不好?活着还不好?我吓唬你们的,做了个幻景,如今破了它,自然是看不到了。”

“卑鄙小人,无耻混蛋……”

当两具身体真切地完完全全贴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发觉两人都是一丝不挂,一个硬硬的条状物磨蹭着她的小腹,越来越热,越来越大。

“我舍不得对你下手,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想真的中一个这世上除我之外没人能解开的降头,然后高傲地去死?”

“没错!”

她昂着头,眼中怒火闪烁,这个谎言,这个谎言有多么恶毒,牵连了多少人多少事,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对,我就是不想放过你,你想的很对!”

一贯还颇为优雅的降头师似乎被激怒了,像一头怒火中烧的雄狮,喷出的气息狰狞,体内的邪恶因子仿佛被瞬间激活,愤怒的嘶吼震得九狸耳膜发痛。

“你本不是不想放过我,你只是不想放过自己,你自己不好受,过着不喜欢的生活,就看不过别人过得好!没人爱的家伙,我打赌说你本没爱过人,也没人爱你!所以你才成了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

一口气吼出来的结果便是,眼前狂冒金星,嗓子里像是卡了一口痰,吐不出咽不下。

华白有一瞬间的愣怔,挑着她下巴的手都忘了用力。

就像一个太过令人惊讶的电影结局,谁也没猜到的结尾,仔细品味,倒也情理之中。

狞的目光,如利剑般要把她穿透,如果下一秒她被活活捏死,弃尸在岛上,九狸也不会感到惊讶,确实,她故意触到了一个男人的死。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华白无力地垂下手,脸色死灰一般,慢腾腾地挤出一句话。

“你真的把我惹生气了。”

她居然心里一抽!因为这样落寞的表情。

缓缓地从她身上撤走,华白下了床,看也没看她,衣服也没捡,就那么眨眼间消失在她视线里。

愣了几分钟,九狸抱着床单盘腿坐在床上发呆。活动活动脖子,脑袋还好好地长在脖子上,没死呢!

在对骄傲的华白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之后,他只是没稀得打理自己,就那么走掉了呀。

跳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衣,再一次对华白说她偷偷上他的床的说法感到怀疑,不过现在没空想那么些。

三步两步跑到门口。

拉门。

不动。

推门。

不动。

往边上扒拉门。

还是不动?!

她亲眼见到,华白走的时候明明没有锁门啊。

急转身,她往门对面的窗户那边跑,耳边忽然响起“嘻嘻哈哈”的笑声,像是小孩子的笑声,只是沙沙哑哑,听着怪难听的。

“谁?”

她大惊,屋里没人,这声音是从哪出来的?

“出来!”

九狸哆哆嗦嗦地又喊了一声,纯属自己给自己壮胆。

“嘻嘻,你看不见我,你要是看见我,就糟糕了,阳气啊什么的要被吸走好多的……”

是小鬼阿朗。

声音近了些,九狸用余光看见自己的一缕头发飘了起来,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玩着,打结。

“啊!”

她确定是个非人类,因为窗户紧闭,一点儿风也没有,无风自动?

九狸猛地往边上跑,那头发被“人”攥在手里,头皮发痛。

“哎哎,别跑啊!反正这下你把我主人得罪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要不咱俩玩玩?”

阿朗扯着九狸的头发,歪着脑袋提议,眼睛里恶光闪烁。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半是害怕半是疼,九狸没办法,只得哆嗦着腿肚子,轻轻点了点头。

“嘿嘿,咱们打个赌怎么样?看看你能不能成功地离开这个小岛?”

阿朗的吊梢眼儿里突然闪出一抹邪恶的绿光,松开了九狸的头发,抱着胳膊在空中来回上蹿下跳。

有意思,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摔门而去的样子,以前谁要是敢叫主人有一丁半点的不愉快,都会被喂小蓝,这次怎么例外啦?

可惜九狸看不到,否则,她宁可在这屋子里憋屈死,也不会和这个鬼东西打什么赌。

“什么赌?”

虽然自由的诱惑太大,可是一想到华白,九狸还是不寒而栗。

“我帮你走出这房间,至于出去以后,你就要靠自己啦。要是你出不去,就得听我讲鬼故事……”

阿朗在心里窃笑,这女人看上去傻傻的,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好玩的事儿,这狗骨岛风景虽好,可天天在屋里憋着,他也烦!

主人每次生气,都把他自己关小黑屋里打坐调息,这个时侯,是他法力最弱的时刻,现在就看我小鬼的厉害吧。

真是做个鬼也不容易,尤其还是做降头师豢养的小鬼,怨气太浓,戾气太重,连个鬼友都没有!

犹豫了一下,九狸点头,冲着空气中一点头,“好。”

听一个鬼讲鬼故事,这虽然有点好笑,但也不算太恶劣,万一真的跑出去了呢。况且,只要跑到据这里不远,游客众多的地方,她就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齐墨!

门,吱呀一声开了。

握了握拳,不期然地,华白临走时,那张说不上是气愤,还是伤心的脸,突地浮上九狸的心头。

是恨么?好像不是。

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疼,这么孤单桀骜的男人,过着神神鬼鬼的日子,虽说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可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这种悲哀,就好像是当年与张爱玲齐名的上海奇女子苏青所说的,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没花男人一分钱,就连一钉子,都是我自己挣钱买的。可是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他眼中偶尔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和孤单,叫她去拉门扶手的手一滞。

对不起,戳到你的痛处,可是,我真的不能懦弱到,任你宰割。

113

拨开面前高达自己脖颈处的茂密植物,九狸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顿时手上的血和泥都沾到了脸上。

无数次跌倒在生长得近似于恐怖的热带杂草丛中,娇嫩的两只手都是血痕,她已经顾不上什么有毒没毒,拼命往上爬。

华白的住处是在山下的位置,她想向相反的方向一定能找到别的人,毕竟这不是一座孤岛,而是一座著名的旅游胜地。

刚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的清晨,这会儿却有些天,奇怪的吹着森森的风。

背上一阵发冷,不知道华白什么时候会发现她和那小鬼“暗渡陈仓”,走了半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松开的鞋带系紧,再系紧。

鬓角的汗滴到眼睛边,她眯着眼,抬头往前看。这一看,傻了。

之前她鞋带松开过一次,刚出门走着没几步,就跌了个跟头,硬生生在半软不硬的泥地上砸了个坑。

此刻,那形状奇特的坑,就在她面前不过两米远。

这么说,她又走回来了?!

顾不得浑身的酸软,九狸一个激灵,猛地起身,快步上去察看。

这一看,她顿时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默念物质决定意识物质决定意识物质决定意识……

念到后来,果然错乱了,直接变成了意识决定物质……

现在,意识如果真的决定了物质,这里就像个无尽头的迷,那么她岂不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

这一想,她吓得腿一软,重新坐到坑里,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边上的杂草,伸着脖子往四周看。

绿得诡异的一片草丛,几乎看不到远处,偶尔有鸟飞过,嘎嘎叫得如同乌鸦。

“是……是你在捉弄我不……”

周围并没有之前房间中的那种鲜明的鬼气,她试探出声,心里侥幸,万一是那个小鬼怕自己真的出去了,所以在一边使坏也说不定?

半晌,没有回答,只有沙沙的树枝被风吹过的声音,越发瘆人。

认命地站起来,颤颤巍巍,九狸试图再到处走走。

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以为是蛇或是蜈蚣,这边的热带气候,这样的小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好在她一开始就扎紧了裤脚,倒也不害怕被咬。

跳开几步,想赶紧再往别的小路走,谁知,那声音却不断了。

后背泛凉,她慢慢转过身,定睛一看,居然只是一条长长的深绿色藤蔓,松了口气,真是庸人自扰。

谁知,下一秒……

“啊……啊……”

脚腕处一疼,骨节像是被什么缠住,重心一歪,九狸冷不防被什么给摔在了地上!

是那藤蔓。

像是活物一般,紧紧地绕着她的左脚腕,不断收紧,另一边也像活的,在草丛里飞快地滑行,凑到她的右脚腕,缠上,收紧!

就像一副绿色的脚铐!

传来钻心的疼,刚要喊救命,一个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冷冽得像是千年寒冰。

“光有胆量跑,就没有胆量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

糟糕,是华白!他手腕上的小蓝,得意洋洋地冲她吐着芯子,那意思应该是,小样儿,完了吧。

脸上的肌在瞬间组合出千百种表情,可是九狸死活不敢抬头,因为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华白。

“起来!”

这一嗓子应该是对那藤蔓说的,因为他话音刚落,那东西就长了脚一样,将九狸倒栽葱地拔了起来。

“啊……”又是一声惊呼,她大头朝下,两只脚被绑紧。接着,就被带着乖乖地“飞”在华白身后。

没错,是飞。华白貌似也在飞,因为这家伙从后面看上去,本就是脚不沾地。

强烈的眩晕,加上没有吃早饭,昨晚睡得又不实,九狸被晃得恶心,干呕了几下,眼前白光闪烁,模模糊糊地闭上了眼。

“咳咳咳……”

是被呛醒的,大量的热水涌进鼻孔,九狸禁不住一阵猛咳,鼻涕眼泪全冒出来了。

狠狠闭了闭眼,将睫毛上的水都抿掉,这才看清眼前。

华白高高在上,而她,直接连人带衣服被扔进了之前的浴缸里。

“你想淹死我?!”九狸急了,不过是逃跑未遂,难不成还要以命相逼啊。

“臭死了,脏死了!我杀人之前都喜欢把他们弄干净。”

拧着眉头,华白眼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原本温暖的浴室,因他这句话,而骤然冷了许多。

“你……不会杀我……吧?”

她不确定,天知道在早上惹怒他之后,偷偷溜走后,这男人会不会痛下狠手。

“你说呢?”

他往前迈了一步,衣袂忽而飞扬起来,手感上乘的布料拍打在她又是泥又是血的脸上。

略带糙的指腹掐上她的脸,华白黑色的瞳孔缩了一下,像是猫,摩挲了几下,这才暗哑开口:“你看,不听话的下场,就是被抓回来。你说,被抓回来之后,我会怎么样对你呢……”

说完,轻轻撩了一捧水,轻轻地帮她洗脸。

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亦是专注,就好像在雕细琢一件宝物。

可掌下的九狸,就不是那么想了,越发颤抖起来,昏迷之后脸色本就惨白,这会儿更是透着青白色。

洗净之后,华白像是极为满意的样子,捧住她的脸,慢慢慢慢凑上去,用嘴唇贴住她的。

这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接吻都不同,没有啃咬和吸吮,只是唇畔贴在一起,他湿润的唇贴上她的。

“你在抖,是不是冷?”

他明知故问,擎着她的下巴,仔细审视。

莫大的恐惧像是盘桓在心口的一条蛇,生了一样紧紧盘踞着,一下一下噬咬着她。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他飞快地除去身上衣物,跳下水,从身后拥着她,手臂环住她的腰,似乎想要把她娇小的身体捏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这样温柔地轻言细语,九狸是真的害怕了,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手。

看着她恐惧的表情,华白缓缓低下头,鬼魅般的笑容邪恶,“我要是就这样把你关在这里,怎么样?反正不管外面派来多少人,都不是我的对手,都抢不走你。而你,就乖乖留在这里陪着我,老死为止,这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你敢?!”猛回头,头顶撞到他的下巴,九狸瞪着愤慨的双眼。

像是一片饿狼,眼角有幽暗的光芒划过,他淡笑,伸手取过洗发水,倒在掌心,揉搓在她乱蓬蓬沾了草末的头发上。

“其实你很清楚,我敢。”

九狸想去夺回自己的头发,破皮流血的手碰了洗发水,蛰得一痛。

余光一扫,他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伤,握了过来,直接放入自己口中。

“唔……”

他吸吮地极仔细,只是这动作实在太暧昧,又是在雾气缭绕的浴室,气氛骤然间绷紧,趋于失控。

伤口很细小,本不用如此费心对待,可他认真心疼的表情叫她心颤。

女人都是感动物。很多时候女人对情感更加不客观,她如果爱上一个杀人犯,就会振振有词地对外人讲:“他可没杀我!”

这一次,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她迷茫了。

良久的沉默,直到她的唇,被他含住。

“别逼我,别逼我,强迫你留下来,我有的是办法。”

他低低地在她耳边絮絮,深邃的眼底都是痛楚。

她被完全包裹在他的气息之中,冷冽而清新,眼神说不出的诱惑迷人。

“你……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他无赖般地绕着圈子回答她,看着她难以自持的口干舌燥,这女人还不承认自己是小色一个。

原本抵在他膛的手,艰难地撤走,结识的肌触感实在太好,她怕再到,就会情不自禁地上去。

他却不在乎,将她灼热的指尖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往下,往下……

“用手……”

作乱的不仅是手,更有一张比她更火烫的唇,沿着她前迷人的曲线游弋,在她小腹上停住,用牙齿一点点地轻咬。

压抑不住的shen吟终于出口,她拽住他低垂的头,“你属狗的,怎么咬人……”

手,已经被他强制,握住了他的利刃。

“谁叫你的手一动不动……”

九狸的手蓦然收紧,叫华白倒抽一口凉气,恨恨地控诉着,舌尖不停地画圈。

被他的热情几乎要焚化,呼吸缭乱,眼前的热气蒸腾得使她眼前模糊,唯有掌心如火,巨兽一寸寸膨胀,她下意识地靠着本能去上下tao弄起来。

抬起头来,眼中笑意更浓,隐隐的火光吞噬着她绯红的面颊。

“做得很好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住嘴……”

九狸弱弱地辩白,早已面红耳赤,可疑的红晕布满整张脸,若是就这样就能叫他满足,总好过被他狠狠玩弄。

这么想着,似乎心里也就好过一些起来,手上的动作飞快,恶意地用力地捏着前面的巨头,不时用指尖磨蹭,勾刮着边缘的褶皱,粉红色的皮被她剥开,不停刺激着最敏感的部位。

“你……肯定是故意的……”

华白明显已经处于崩溃前夕,脖子上的青筋都绷起,额上有大滴的汗落下,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喘着,可是又舍不得让这甜蜜的滋味儿结束,只好更紧地困住她,不停地咬着她前的嫩,一排清晰地齿印落在白上,红是红,白是白,煞是显眼。

“啊……”他一声低吼,热物一瞬间胀大,他自己也跟着动起来。

一股有力的喷,九狸躲闪不及,浓稠的白啊浊尽数喷在她手上,连前,小腹都迸溅到了星星点点。

白*顺着手掌落入浴缸的水里,白花花地漂浮上来,九狸缩了缩身子,嫌脏般的躲开了。

“小东西,你还嫌弃我……”

华白猜到她的心思,不悦地低吼,手指揩了揩仍不见萎靡的巨物,沾了些浓就要作势蹭到她唇边。

“你有病……啊……”

躲闪不及,她被压在浴缸边缘,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指*进自己的嘴里,呜咽着用眼睛瞪他。

“我的女人吃我的子子孙孙,天经地义!”

健硕的身体压下来,强烈的欲*望却没有得到任何程度的纾解,体内的血都奔流到下身一点,华白自己也在疑惑,为什么成了这样一副贪吃贪得的无耻样子。

如果以后的生活没了她……

他不敢想,弓起身子,微微弯了膝盖,朝两边一顶,轻柔但却坚定地分开她的两条腿,一只大掌就这样完全覆盖在她的娇花之上。

修长的手指掰开羞涩的唇片,绕着那道狭长的缝隙抚弄了一遍,粘滑透明的体立即沾湿了他的指尖。

这一发现叫他高兴,原来她也有感觉。

“这……只是一个女人的正常……反应罢了……”

九狸鼻翼翕动,空气彷佛都被眼前的男人吸走,她要窒息了,强硬地反驳着他。

然而,她自己已经很清楚,不管内心是多么的抗拒,身体已经诚实地沦陷了。

“嘴硬,但愿一会儿你还能这么嘴硬,到时候可别求我……”

看出她的伪装,华白沉沉一笑,将她的臀托高,举到嘴边。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九狸大骇,挣扎着,“你要……不行……”

舌尖一探,已经没入萋萋的丛中,晶亮的透明体在他唇齿间流淌,他准确地搜寻到了那枚战栗的果实,不断地刺探,吸吮着。

“啊……不行……不行……”

她的手指扣着他的后背,挠出一道道血痕,他却不理会,只一味地用齿轻轻啃咬着。

变本加厉,不止满足于在外面的逗留,他伸长舌,开始钻入了hua道深处,模拟着那频率折磨她。

再也忍不住,她环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他身上,腰肢不自觉地挺动,迎合着他。

泥泞不堪的肿胀,似乎已经做好了让他采撷的准备。

见差不多了,他一手搂住她的细腰防止她跌入水中,另一只手从被高高架起的大腿下穿过,托起她,两指飞快地扒开湿嫩的花瓣,巨兽一举冲入。

就着她的粘腻,虽不是很容易,但是滑入地还算顺利,紧紧地被包容。

“想喊停也来不及了哦,你想逃走的下场就是被我捉住……”

华白恶意的话语听起来已经不那么真切,一次一次狂浪的挺进使她很快就有了感觉。

深深浅浅的吞吐,蚌似的两片油滑鲜艳,透明的体顺着股沟处缓缓溢出,滴入水中,小圈的涟漪瞬间就消失。

“呀!”

娇嫩鲜红的蓓蕾被他咬了一口,一排牙印清晰可见。

华白的表情有些嗜血,脸上有些扭曲,掐着她娇*的手也格外用力,“不许想别的男人!”

用力地抬高,又重重地放下,托起她的手格外有力,完全撤离,再长驱直入,嫣红的花心被狂野地搅动,柔嫩的花径被开发到了极致。

“小东西你别那么紧张……弄得我都疼了……”

他还没被完全容纳进去,可是再深入,便觉得吃力,明明是一个成年女人,却娇小的宛若孩童。

他好心安抚着她,却不料他的抚只能加剧她的颤抖,底下的反应就更明显。

“呜呜……浅一点……”

她细细的呜咽软软的,身体完全在他的掌控下,被顶得有些疼,深处隐隐的收缩即将到来。

可是内心深处,她却是希望他再快一点,不要停,用力再用力。

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他顿住身子,嘴里“咝咝”有声,忍得辛苦,“抱……歉……我控制不住……”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挺身,火热深藏在红湿的花心。

“晓看红湿处……”他喃喃,数百下后,终是释放在她的最深处。

几乎是同时,一股透明的雨露自她的体内喷薄而出,浇在他还未退出的前头,浇得他一颤,忍不住还想再来。

无力地松开原本环住他的手,九狸垂下眼睑,眼神空洞,黑色的发缠在前手臂,脑子里轰轰作响。

又一次,陷入了身体的梦魇,噩梦般的经历,可恶的男人,可恶的自己。

高*潮的快感,混着耻辱,和淡淡的哀愁,她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嘤嘤地哭起来。

“但愿你的身体比你的脑子有更好的记忆力,不要试图逃走,除非我放了你。”

男人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笑意里有着撒旦的气息,将她笼罩。

114

远方的天际显出一丝白光,黎明在这一刻显得并不远。热带的朝阳,似乎都要比别处的炽热一些。

房间蔓延开一丝明色,女人赤着足踩在地板上,一只手扯开窗帘的一角,另一只手撑在玻璃上。

窗外只是无边的绿色,一望无际的绿色重叠,看久了,就有冷的感觉。

又是一天,新的一天,然而和前一天又有什么不同呢?清晨的微光打在她的侧颜上,透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

视线往下,大小不一的浅淡红痕布满她的全身,似乎可以猜测到,昨晚又是一个不眠的激情夜。男人的爱似乎总是那么直白强烈,滑腻洁白的柔肤娇嫩,吻后便是一时片刻都消不掉的痕迹。

这里没有电视,电脑,手机,几乎与世隔绝,九狸没有表,她在这座房子里来来回回,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估算时间的东西。

“这里不需要时间,你和我不需要时间的束缚。”

华白的话言犹在耳。

细白的指尖按在玻璃上,泛白,骨节突出,她强忍住用拳头砸向玻璃窗户的冲动。

温热的身体靠上来,她被强健的两只臂膀圈住,已经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喷在她敏感的脖颈上。

“怎么又睡不着,最近你的睡眠很差,脸色也不好。”

华白拈起她披散着的一撮头发,阳光下,发梢已经出现浅淡的枯黄色。

九狸轻轻抽回自己的头发,无声地环抱起自己,清晨还是有一丝凉意呢。

没在意她的冷淡,那只手再次眷恋地徘徊在她细致的脸上,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翘的鼻尖,像羽毛一样轻拂而过,温柔地一直抚到她用手臂遮挡起来的温润脯。

浅红的指印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一路流连到她的脊背上。

彼此的身体已经熟稔,他的动作令她微喘起来,终于抬手,止住他的放肆。

“不要了……你应该知道昨晚我很累……”

她摇摇头,眼圈处的淡淡青痕无声地控诉着华白夜里的暴行,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的怒吼声中,她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过去,最后的记忆是他处在关键一刻那因激情而略显狰狞的面容。

“不行,谁叫你那么可口,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肩膀一沉,身后的男人似孩子般,无赖地将头枕在她肩窝处,轻蹭着,痒痒的。

情不自禁地第一百次在心中呐喊那句经典台词,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

“我没喊你,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华白有严重的起床气,她先前不晓得,某一个早上洗澡的哗哗水流声吵到了他,没睡醒的他差点要抬手弄死她,他闭着眼睛烦躁地一挥手,正在冲洗身子的她便狠狠摔在了浴室的墙角,水声乍停。

此后,她每次总是小心翼翼地撤走搂着自己腰的胳膊,与她的腿纠缠的他的腿,然后无声无息地去隔壁的浴室洗澡,除非他醒,她不敢招惹他。

笑得如同偷吃了腥儿的猫,他深吸一口她身上沁人心脾的味道,一只手从柔嫩的腿一路探到神秘芬芳的花源。

温暖干燥的花瓣紧闭着,柔嫩得足以媲美上等丝绸的细致触感,可惜此刻连一手指也探不进去。

“你是没喊我,但我希望你能‘含’我。”

他故意说得含糊,眼中的促狭光芒使他看上去果真衣冠禽兽,哦不,没有穿衣冠的禽兽。

“你说什么?”

弯眉挑起,九狸平静无波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转过身来,疑惑地问。

她想要阻止他的恶劣行径,可被他搂得极紧,被不断揉捏的粉红小珍珠颤抖着,不多时已是嫣红如血。

他得意地凑近,嘴脸越发赖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你不含他,待会儿它得不到满足,你一整天都别想出去这间屋子,我怕我会叫你累得一手指都抬不起来哦……”

华白笑嘻嘻地威胁,听在九狸耳中,确实奏效。恶魔的清晨早点,即将入口。

她大概能计算出,在这里已经近一个月了,这期间,她再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听说那小鬼头阿朗已经被关了禁闭,日日在小黑屋里做苦力赎罪。

而每个晚上,除了她来月事那几日,华白会强忍着,只是紧拥着她入睡以外,其余都是无尽头的索要,狂野无边的索要。

九狸的沉默,被华白当做是,无声的拒绝。

见她不语,他的嘴唇主动贴着她的脸颊,一下下轻啄,一路蜿蜒到勾起的嘴角,水润的粉色唇瓣被他噙住,含在口中细细品尝,不停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湿漉漉的吻将清晨美好的气息搅成满室的yin靡火热。

“唔……”

喘不过气来,华白松开钳制,双手虽不重,但却坚定地按在她的双肩上,温柔的目光似要将她看透。

在他的强烈注视下,她缓缓降落身子,单膝跪下,深吸一口气。这个男人,非要将她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要剥夺么?

对于他的气味和喜好,她已经熟悉到一定程度,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地用舌尖找到了他的敏感源。

原本沉睡中的小小白在她的吸吮下渐渐抬头,并且有越发高涨之势。

刚要继续,华白手一捞,却将她硬生生拉起。

疑惑,他疯了?明明身体的感觉舒爽到不行,为什么要喊停。

半晌,他用一种不确定的怀疑语气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会念着我吗?”

九狸此刻的脑子里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夺人心神的吻,被问得一愣,懵懂地点头,“嗯,不会忘的。”

自然不会忘,被这样一个男人禁锢,与外界隔断,每天生活在恐惧和无助中,每个夜晚来临时,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下轻吟扭动,一次次被贯穿,刺透,被他的亵*玩挖掘出女人体内深藏的巨大渴望。

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渐渐抽离。这样的经历,怎么可能忘掉?

可是这话给华白的冲击太大,大到他居然忘了去窥视她的内心,或许,潜意识里,他害怕听到她对他的无情判决,宁愿这般自欺欺人。

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似放心般地长出一口气,手指不舍地继续在那一处蜜源勾抹按捏。

熟悉的急流险些涌出,她猛地推开他,不想再次沉沦。

破天荒地没有发怒,华白注视着她打开衣柜,一件一件找出衣服穿上。

“我的眼光很准,衣服的大小和样式都很配你。”

他搓着下巴,像是欣赏着上佳的展品,眼睛里都是满意的品鉴。

穿戴整齐,于九狸来说,已经不是为了增添美感,而是如同身着一种保护膜,光着身子和华白在一起,敏感的身体使她永远都处于劣势。

“华白,这么久了,你还没厌倦我吗?你看,我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她平静已经得已经有些可怕的空洞眼神,华白将薄唇凑近她的耳边,暧昧地吐出话来。

“是没有什么不同,啧啧……”他笑得猖狂,像是自言自语,“可是是唯一叫我有感觉的女人呢……”

“你……”

无奈地跺脚,九狸转身就要出去。

手,眼看就要转动门把手。

“你害怕亲人,或者是朋友的死亡吗?”

闻言一愣,她不可遏制地全身颤抖起来,心底好不容易掩埋的,或者说好不容易假装遗忘的伤口,再一次被别人抓破,鲜血狂涌,嘀嘀嗒嗒。

“什、什么意思……”

看宇年轻白皙的面容镜头般在眼前慢放,羞怯的、惊恐的、狰狞的、平静的……如同老旧影片,摇晃倾斜的画面。

华白立在窗前,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柔和得不像是一束单纯的光,似锦帛。

他侧过脸,刚毅的线条被勾勒得清晰,“听说有人救了你?”

九狸几乎能听见自己的重如擂鼓的心跳声,不是因为被人知道这件事,而是,想起看宇,与他临死之前共度的那几十个小时,仍然心悸得揪心。

“是,他叫看宇。”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本不愿与华白多说,可止不住的泪珠滚落。

“你这算不算是鳄鱼的眼泪呢……”

华白勾起嘴角,恶毒地嘲笑她,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翻滚。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狸猛抬头,再也忍不住,多日的忧愤决堤,甩落一串眼泪。

他收起骤然外露的多变神色,淡道:“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你害怕亲人的死亡吗?”

“说你想说的。”

“我在想,如果你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明天的这个时侯,你就能回家了。问题是,一个叫顾卿禾的男人,出了点儿小问题。”

115

颠簸的山路,坐在车厢里,身子都是摇晃的。

虽是夏天,顾九狸手脚一片冰凉,从军用机场下来,军区派来的车便以最快的速度向演习基地驶去。

身边是齐墨,还有招来众人频频诧异目光的华白。

阔别近一个月的齐墨,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在桃仙机场对上华白挑衅般的眼神,齐墨丝毫不惊讶,这男人一定不肯放九狸自己回国,竟是一路跟来了。

兴安岭余脉,黑龙江北部的天然屏障,蜿蜒千里,纵横南北。

清晨七点多一刻,一辆军用吉普直直驶向山脚的临时指挥所,门口的警卫员倒是机灵,瞄了一眼,赶紧一个转身向帐篷里跑去通告了。

车刚停稳,顾成功的生活秘书高思方已经快步走来,他两眼通红,布满血丝,看得出应该是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

也难怪,顾卿禾失踪,无异于在顾成功的心头生生挖了块,老爷子心上哗哗淌血。

“高叔叔……”

九狸攀住高思方的肩膀,刚喊了一句,就哽咽得不成声。

高思方冷峻的脸也有了些许动容,无奈此刻形势严峻,只得拍了拍她的手,“进去吧,首长在里面。”

中俄反恐演习,今年的军事大戏,两天前,作为随军见习记者的顾卿禾在一次攻坚掩蔽部的大型演习中,脱离了所在部队红方的火力控制,当天的战役结束后,红方的总参谋长才发现,首长的儿子不见了。

“我要你的一个解释,卿禾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刚结束高考,他还是个孩子!”

九狸气势汹汹地跨进帐篷,一个年纪小的警卫员发懵了,刚想上前拦,就被九狸一个耳光招呼过去。

“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少来多嘴!”

顾成功这里好在没外人在场,否则,难保有几个嘴巴快的,传出去,首长的女儿是个火爆脾气,打人!

“孩子?”

冷哼一声,顾成功唰地起身,放下手中标方位的红蓝铅笔,狠狠扔在桌上的地图上,一只手去摘眼镜,明的光闪过。

“他还是不是孩子,你难道不是比我更清楚?!”

听着顾成功若有所指的话,九狸脸色一白,霎时说不出话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身后的华白和齐墨被她的大步甩在后面,这时才和高思方寒暄完毕,刚进屋,就看到父女二人冷目相对,旁边还有一个不知所措的小个儿警卫。

“顾将军,九儿太心急了,这一路没吃没喝,赶得心绪都乱了。”

齐墨赶紧圆场,上前一步扶顾成功坐下。

“我再问一次,卿禾怎么在这?”

九狸再次开口,满心的疑惑,这次演习是国际水平,不说俄罗斯的武器配给是顶级的,就是沈阳军区上上下下都要被折腾的脱一层皮。

原定在洮阳基地的演习,硬是几易地点,为了维护整个东北亚的安全局势,最终才敲定了在兴安岭山脉选择一处最佳秘密地点。

“卿禾拿到的是中央特批的记者名额,不走军区的,这一点倒真是奇怪。首长也是没办法,等卿禾亮出证件时,首长都愣了,再去上头活动,想撤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高思方上前一步,耐心地跟九狸解释,他完全明白,以顾成功的子,绝对是不会也不屑和儿女解释这种事情的。

握着拳头,九狸怒极,这肯定又是卿禾和小刁搞的鬼,他在外面玩野了,回家也不安生。

“不是都配备了GPS吗?地图上是怎么显示的?”

齐墨转过头来问,显然,他要比九狸镇定得多。

“图上显示位置不动,我们派了卿禾手下的那一小队赶过去,只发现了卿禾的手表。表带有断裂的痕迹,应该是他失踪后不久就掉了。”

高思方调出当日的卫星图,指给齐墨看。齐墨将那图片截下来,发给手下的人,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毕竟是涉及我国高层将领,毕竟是一次国际联合演习,出了这种事,不仅对上头没法交代,还会牵连整个军区,顾成功也不好受,可是此时的他,一言一行,都会直接影响这一事件的结果。

九狸扭头,只见华白靠在帐篷门口,手里玩着一草,歪着唇角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这男人自打离开了岛上,终于开始肯穿正常的男装,长及腰的发也扎了起来,倒有些艺术家的气息,在机场引来了一众少女的惊呼,更有甚者偷偷用手机拍照。可惜,因他周身都透着冷气息,一直没人敢上前主动搭讪。

“你不是很厉害吗?快看看,我弟现在在哪,他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体力有不比那些特种兵……”

一想到这是真正的原始森林,豺狼虎豹什么都有,卿禾那细皮嫩的,又打小没受过苦,九狸急得团团转。

“你当我是水晶球啊?什么都能看见?”

华白把那草扔在九狸脸上,拍了拍手上的灰,闲闲道:“和我没有重要关系的人,我就是把全部灵力都用上,也帮不上忙。”

心口一紧,她扶住他,勉强站稳,从昨天知道这个消息,她便几乎不吃不喝,丝毫不觉得饿和困,若不是华白强制点了她的睡,她差不多会一刻也闭不上眼。

“我……是不是要失去他了……”

齐墨走过来,手里是小冯在树林里拾到的卿禾失踪时戴的那块表,交到九狸手中。

“他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要好好的。”

他似乎看穿她的任何一丝小心思,郑重地嘱咐着。

九狸紧紧握住那块表,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阵阵松涛怒吼,声声鸟鸣嘈杂,深谷的溪流不过是多嘴的少年,絮絮地说着太多令人厌倦的情话。

茂密的不名植物枝连枝,叶挨叶,一丝人类的痕迹都不可见。脚下是纠结丛生的藤蔓和匍匐植物,头顶的树干上伏着鼓着小圆眼睛的蜥蜴和其他各类爬虫。

穿着特殊作训服的九狸靠着一棵参天古树喘气,扭开水壶的盖子,灌了一口水,又将清凉的水往头顶浇了一些,湿热的感觉才压下去了一点。

“没事吧,我真不应该擅自做主,带你出来,齐先生会骂死我的。”

小冯凑过来,用手帕擦了擦九狸额头上的汗,她不愧是卿禾手下一等一的兵,虽是女,但体力好得惊人。

“是我自己的主意,其实他是知道的,我什么都瞒不过他。他应该也带人出来了,就在附近,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不找我。”

小冯点头,脸上都是懊恼,“老大说什么也不叫我们跟着,果然,这就出事了……”

她忽然停住,侧耳细听,然后表情一怔。

见九狸脸色不是很好,她朝她点点头,对着对讲机下令:“八点钟方向五十米外有声响,小心接近。大王,试着和齐先生联系一下,看他们离我们有多远,尽量汇合一下,小姐累了,送她先回去。”

说完,她看看九狸,“你先别动,靠在这歇一会儿,我最多五分钟后回来。”

九狸的内衣已经湿透了,完全地贴在身上,她也实在撑不住,半闭上眼点头,“好,我们保持联络。”

沙沙的声音远去,小冯和她的队友将枪全部上膛,眼神凌厉,果断地一步步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接近。

九狸实在是忍不住浑身的热气,什么虫子不虫子的也不怕了,解开领口,想要透透气。

脑后一凉,她以为是惊扰到了什么小动物,没有太害怕。经过了狗骨岛上的磨砺,那里的热带植物和动物不仅色彩斑斓,样子更是奇形怪状,九狸多少也受到了免疫。

她不动,知道某些动物会因为人类的妄动而采取主动的袭击,只想保持原有姿势不动,静观变化。

那东西动了一下,隐约觉得是个圆形,硬,而且冰冷,在她的后脑风池上转了一圈。

有些不对劲了,她想回身查看,手,轻轻划向腰间的佩枪。

刚触上枪托,右手虎口处一麻,她忍不住手一松,垂了下来,手枪无声地落入密实的草丛之中。

一个声音快她一步,压抑着嗓音开口:“不要出声,乖乖地慢慢后退。”

116-120

116

你在我生命之河的对面,冷冷地看着我自作多情的狠狠投入,隔世经年,我的悲欢离苦无人相和。

在手枪掉落的一瞬间,顾九狸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从不自诩有一颗玻璃般剔透的心,没想到这一刻它碎裂的声音竟也这般清脆动人。

“为什么……”

狠狠吸入一口带着草木味道的湿润空气,所有伤心担忧与怀疑,最后都只落了一句,为什么。

我们迷惑不解,悲伤难过的时候,总要问问别人,问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到头来,一句为什么,又有什么用。

身后的人却是什么也没说,片刻犹豫之后,她后脑一痛,尖锐的钝痛感使她眼前似有金星迸溅,下意识地去抓着那人,却是不能。

迫人的痛感,还有那一刹那的了悟,夹杂着袭来。

原来,原来被欺骗的感觉,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她依旧会像个孩子一般无助,痛苦。

顾卿禾,我对你不薄,你何必如此待我。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不知多久,顾九狸慢慢睁开眼,她依靠在一个树桩边上,半坐半躺着。

这一次,不堪的记忆却没有任何流失或者缺损,她一睁开眼,便立即想起晕倒前发生的所有。

“醒了?”

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刻意压低声音,也许,这是个令他感觉绝对安全的地方吧。

卿禾靠在距离她几步远的一棵树上,嘴边叼着半支烟,说话间烟头一点一点。她竟然不知道他是抽烟的。

这个刚长成的男人,身上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呢?

没理会他,九狸抬手去揉揉脑后,他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因为她记得影片里,哪怕是枪托,用力砸下去也是会死人的,而她不过是晕倒了一会儿,肿起一个筋包而已。

苦笑,还真要感谢他。

环顾四周,这应该是距离演习基地几公里外的一处山坡,地势很险,最起码,她透过那森森的树木和草丛往下望,陡坡上均是茂密的植物,隐隐地可以望见山下的浅湖。

已经是中午了,阳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看久了,眼睛立感刺痛。

“嗯,醒了。”

她诚实地点头,与他说着谜语一般的对话。

农夫救了一条蛇,春天里,蛇咬死了农夫。

九狸不会用这个故事自比,她不是善良的农夫,一开始她看不起他,因为他身上有他母亲的下贱血;此后她心疼他,因为他是这世间男女情爱失败的产物。

卿禾亦不是狠心的蛇,他不够狠绝,他也等不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我是不是应该很自豪,只不过是一天的失踪,就把你给引过来了。”

卿禾压了压低低的鸭舌帽沿,清秀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丝毫不在意地将牛仔裤的裤脚高高挽起,光着的脚上还穿着她送的那双限量版的Ecco。

如若不是再见面是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心境,九狸真想由衷地夸一声:“谁说S市没有潮男,我家卿禾便是。”

然后做出狂放的样子扑向他,狞笑着狠狠亲一口,“叫姐姐香一个!”

她只道自己是十足十的好演员。

没想到,他比她更适合这行,况且,人家是入戏不入情,收放自如。

九狸点点头,“是,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深藏不露,我真是白比你早生了几年。”

她没有丝毫讥讽,自己都讶异,怎么还如此镇定淡然,她不是应该扑上去,扯住他的衣领,如疯婆子般质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故意欺骗,假装恩爱吗?!

哪知,许是这淡漠地语气,竟是出其不意地惹怒了一直安静的顾卿禾!

他将几乎燃到尽头的过滤嘴吐出来,狠狠按在树干上,大步走过来,蹲下,与她平视。

将口中最后一口烟吐在她脸上,香烟的味道呛得她想咳嗽,然而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他略显下流放荡的目光。

挑起她的下颌,抬高整张脸,往左偏,往右偏,看了又看。

“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他点头,扯出一个邪佞的笑容,“怪不得我费了这么多心思,算是值了。”

九狸扭过头,挣开他轻佻的手指,震惊道:“你都是故意的,一步一步接近我,然后做下各种陷阱,包括你说爱我,是不是?”

他手上一缓,被她挣开,而她突如其来的质问,他竟没法立即回答。

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伪装爱她?

他很想说,是,顾九狸你他妈就是个婊*子,老子压没看上你!

可是这一刻,他真的说不出口,哪怕他在这片林子里晃悠了一整夜,练习了所有能刺痛她,叫她痛不欲生,后悔一世的句子。

见他不说话,九狸瞪着他的眼睛酸涩得好似剥过洋葱,只一眨,就再也忍不住心酸。

“你说啊,是不是,你只要说出来,然后就一枪毙了我!我要是喊一句疼,流一滴泪,我就是活该被你耍,下辈子还被你玩!”

话虽如此,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喊叫,她的泪却再也忍不住,狂涌而出。

幸亏是坐着,否则,她不知道这一席话喊完,自己是否还站得住,撑得住。

这一刻才终于知道,心痛的感觉不是矫情,比描写出来的痛苦,尤甚。

卿禾看着她的眼,她颤抖的唇,她煞白的脸,那里都有着他亲吻过的痕迹,白天,夜里,他曾拥过她入眠,如今却好似一梦千年。

“是,我当然都是骗你。”

他站起身,咬咬牙,话已出口,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烦躁地想要疯掉。

掏着浑身上下的兜,才发现刚才洗掉的是最后一支烟,他无处可放的双手,只好发泄一般地紧紧握着枪。

“我自认不是个好姐姐,但也不算顶尖的坏蛋,你干什么这么恨我,恨到不惜用一个这么俗套的圈套来设计我?”

圣经有云,太阳底下无新事。

弟弟设计,让姐姐爱上他,然后再狠狠报复。这,真的是很狗血,天雷滚滚。

然而人活于世,哪个就能拍着脯,坦坦荡荡地说,我便是一生都免了俗?!

九狸不自责,甚至连恨意都来得不如晕倒之前那么强烈,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卿禾的尾指勾着枪的扳机,原本白皙的脸色泛了铁青,这个女人,总有本领掀起他的怒火!

“顾九狸,我真恨你这张淡漠的脸,对我妈是,对我也是。”

九狸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张女人的脸,卿禾的五官和他妈妈很像,致,像是造物主完美的作品。

每每看见他,九狸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女人,在她亲生母亲过世后不久,便抱着卿禾上门的女人。那个亲戚朋友,邻居街坊口中的小贱人。

人的情感很奇怪,我们既会爱屋及乌,也会殃及池鱼。小卿禾在小九狸的眼中,俨然是女巫的儿子。

她不喜他,整个青春期,毫无掩饰地不喜。

“原来是因为你妈妈,我懂了……”

手背抹抹脸,九狸收住泪,有些愤慨自己的眼窝太浅,最近哭得太多,流泪都成了一种恶习。

“你不懂!”

卿禾吼了一嗓子,硬生生将她的话打断,眼底熊熊之火燃得炽热,像是一只要吃人的兽,不可抑制的,他将手枪对准面前的九狸。

“你不懂……不懂……懂”

树林里,是一遍遍的,他减弱的回音。

他不怕,这里距离演习基地有实际里远,来的路上他背着她趟过了一条小溪,就算警犬也嗅不到任何气味,至于她身上的手机和其他定位系统,都已经被他扔在了出事的地方。

卿禾上前一步,握枪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中亦有泪光闪过,却被他强忍住。

“我知道,你们都恨她,连带着恨我!可是,可你不能害死她……”

九狸大惊,似乎难以置信,心一颤,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踉跄着起身,她扶住身旁的树干,艰难地按住嗡嗡作响的脑袋,不解地问:“你说什么?我害死她,你发什么混?”

卿禾却似魔怔了一般,不回答她,继续说道:“你和周谨元私奔没成功,只因我妈当年是第一个反对你们来往的,你住院时,就跟老爷子说,是我妈从中捣鬼。老爷子偏疼你,才迁怒我妈!她死的时候才四十岁,我才不信什么自杀,她怎么可能舍得下我……”

九狸听着,慢慢垂下脸,她不是羞愧,也不是心痛,只是想找一个令自己感到安全的姿势。

多么浑的一滩水,多么错综的两代关系。

都说顾成功戎马一生,军界奇才,哪想到两任妻子,都是自杀而亡。

深吸一口气,她真的可怜他。

“直到今天,我也可以当着你的面说,我讨厌你妈妈,因为她介入了我父母。但我不会因此就希望她去死。因为我爸爸并不爱我妈妈,其实,他也不爱你妈妈。”

卿禾听得似懂非懂,却是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俱是不相信的表情。

“不可能,你胡说!他不爱她,为什么会娶她,明媒正娶……”

九狸冷笑,“因为你!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单身女人,没结婚没老公,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过?如果我爸爸不管你们娘俩,整个军区大院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

卿禾浑身颤抖,不停地晃着头,偏执地拒绝,“不可能……不可能……”

她无比悲哀地看着他,如果前一刻,她还为自己的被骗而心痛万分,那么现在,她就是真的可怜这个一心想要为母亲报仇的孩子。

多么可悲,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却不满足,非要自己寻一个臆想杜撰的答案,捅破这层看似薄,实是厚重的窗户纸!

忍住后脑不断传来的隐隐痛意,九狸缓缓走向卿禾,走近,近了,一直到他举着的枪,抵到自己心口。

“别过来!往后退……你别以为我不舍得杀你……”

卿禾攥着枪的手指已经冰冷成冰,他的绝望也彷佛成了千尺寒冰,声音抖得像是飘落的枯叶。

两只手指掐住枪口,九狸咬咬牙,狠下心决定给他最后一击。

这样的男人,不就是要个死心么?

“你妈妈,是自杀,如果你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决定放弃生命,我可以告诉你……”

顿了顿,她瞬间心软,如果此刻卿禾喊一句“不”,她就决定缄默一辈子,用尽全力保守这个秘密。

他可以为了爱而欺骗,她,为什么不能做同样的事情。

是,爱这个小骗子!

“说!”

卿禾的眼睛已经红得如血,那神情恨不得咬下一块她的血,被她捏住的枪口动了动,顶在她心脏的部位。

闭眼,卿禾,卿禾,我真的要做这样残忍的事吗?为何要逼我,我本想装作不知,同你一样不知。

他已等不及,内心的噬咬强迫着他,朝着黑暗的深渊越行越远。

“说!”

她听见自己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淡漠,仍掩饰不住颤意的声音。

“你妈妈很爱我爸爸,可是他已经结婚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妈妈不在家,正好你妈妈去看我爸,他们就……”

九狸擦擦眼角,不忍心再说下去。

卿禾似乎眼睛一亮,嘴道:“我妈妈怀孕了,就是我,对不对?!”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爸爸酒醒之后……他觉得很懊悔,叫你妈妈赶快离开,那时已经很晚了,她从我家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个……”

九狸再说不下去,白色的指甲扣着脸颊,似乎这样就能止住心底的疼痛。闪烁间,只看见那玫瑰紫的甲油在阳光下逐渐失色。

少女的绮丽的梦,在盛开后骤然萎靡,就好像是一朵花刚刚全放,就忽而遭受了一夜狂风暴雨,清晨只余一地心碎凋零。

黑色的巷子,酒气冲天的酒鬼恶徒,凄厉的喊叫,涂黑了一个女人的命运。

卿禾的眼前,仿若活生生地上演了这样残忍不堪的噩梦。

“你胡说……我就是顾成功的儿子……我是……我们去做DNA,走,现在就去……”

他突地收回枪,大力地冲过来,掰住九狸的肩膀,推搡着她往来时的路走。

她的口发痛,可又似乎卸下了前所未有的重担,她不过也是才知道真相没多久,甚至在知道后暗自窃喜,庆幸她没有背上勾引亲生弟弟的恶名,庆幸他和她也许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卿禾卿禾,为何如此执拗如此固执。

“没用的!”九狸甩脱他的手,索和盘托出,“我爸爸在我出生后,做了结扎,他不想再有任何孩子,因为他给不了它完整的家庭的爱!结扎,你懂不懂,他不可能再有你……”

话未完,泪先落。

上一代的纠葛,为什么要延伸到他们!

脸色霎时如死灰般,卿禾的嘴唇发出诡异的紫色,不停哆嗦着。

九狸害怕,探出手去他的脸,急急道:“卿禾,说话,说话啊卿禾!”

终于回过魂来,卿禾慢慢转过头,目光一点一点,刀刮般扫过她的脸。

忽然,他狠狠拽过她,吻住她的唇,两个人脸上的眼泪,终于流到一处。

并不温柔的吻,撕咬一般,绝望的一如末世来临。

九狸微愣了一秒,只一秒,手臂便缠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他。

舌尖咸咸的,是他的泪落入她口中。

她禁不住,闭上眼睛。

耳边是他凌乱的呼吸,他慢慢离开她的唇,缓缓凑到她的耳垂,吸吮了一下,哑声道:“我发誓,如果我不爱你,那我一定是在撒谎。下辈子你再见到我,一定要第一时间认出我……”

她还沉溺在他火烫的吻中,敏感的耳朵被他含住,止不住颤抖。

“你胡……”

她忍不住去反驳他,这孩子在说什……

蓦地反应过来,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他一把推开。

“不要……”

一声枪响。

冒着白烟的枪口,直直落在地上,黑漆的枪身,照出他倒地的身影。

117

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静谧凉爽,位于绰号“高干楼”的九号楼七层,连走廊都铺着进口地毯,务求安静。

空调显示着室内处于最佳的温度和湿度,各种仪器发出电子的轻响,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不愿回首的往事,对与顾九狸来说,卿禾开枪的那一刻,她宁愿再不想起。

似乎是命运的嘲讽,六年前与六年后,都有一个她至亲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在她面前扣动扳机。

“不要!”

她被卿禾一手推开,那股大力几乎承受不住,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拦下他,她此生都要失去他了。

拼命地站稳,并且用尽全力撞向卿禾的肩,她比他矮了一大块,这一撞,只顶到他的肩和手肘。

子弹终于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在喷薄而出枪口的那一瞬间,险险避开膛,狠狠贯入了他的左大腿!

九狸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浓稠鲜红的血,汩汩地,呈现出一种绝望的,喷状的美感,像是一阵肆虐的暴雨。

顾不得擦拭迸溅到脸上身上的血珠儿,她抱住他缓缓跌落的身体,与他一同跌坐在地,随着她的抚,血迹斑斑驳驳地染在她柔弱纤细的身上。

卿禾的鼻翼急促地抽动,口中“咝咝”作响,一口气艰难地卡在咽喉,瞳孔收缩,更显得眼睛黑白分明。

他拼命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只是不停地发出抽气的声音。血的流逝大大降低了体温,他的嘴唇呈现出苍白。

“不要动……不要乱动……”

九狸的手在他衣服裤子的口袋里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他已经关掉的手机。

见他已经止不住地想要合上眼皮,她禁不住慌了,手背不停地拍着他越发青白色的脸颊,“卿禾……不许睡……跟我说话……”

她急得哭不出声,一手拍他,一手想要开机打电话,无奈手指像是不听使唤,哆嗦得抓不住,几次滑落。

卿禾只觉得眼皮万分重,而中弹的地方,却只是麻,麻到,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他用手堵住枪眼的位置,轻按了一下,血暂时止住,可是一挪开,就立刻再次冒出来,更多更急。

“对不起……”

他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

而九狸,终于颤抖着拨通了部队的卫星电话。

在他昏沉而漫长的梦境中,似乎周围都已是无边无尽的黑暗,他却是个孩子的模样,含着手指,牵着母亲的衣角蹒跚学步。

“妈妈,姐姐在那儿……”

小卿禾鼓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儿,声气。

女人似是惊恐,拖过卿禾便要走,可卿禾不依,屁股往地上一坐,来回蹭着两条小短腿,哇哇大哭。

“哇……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男孩儿声嘶力竭,那他口中的姐姐却不为所动,只是转过身来,冷冷地对他笑。

那种笑,真的很不像是一个**岁的小女孩脸上出现的笑容。

“啊……”

被卿禾的喊声惊醒,在另一张床上睡觉的九狸,条件反地下床就跑过来,鞋也没穿。

她使劲按着卿禾头顶的铃,希望护士站那边赶紧过来人。

“怎么了怎么了?”

卿禾从住院以来,几乎没有过完全清醒的时候,偶尔喊叫出声,九狸都要欣喜他马上就能醒过来,但每次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再次沉沉睡去。

“病人失血过多,所以导致昏迷,这是正常现象,几天之后就会好转。”

当天从手术室出来,她抓着医生的袖子,明知道主治医生是父亲当年的老部下,可还是担心。

他动了动眼皮,眼圈周围可怕地凹陷下去,因为昏迷,只能通过注葡萄糖、生理盐水和进口营养维持身体所需。

“卿禾……”

见他终于醒了,九狸忍不住捂嘴,又是哭又是乐,表情怪异。

“你醒了,我叫大夫来……不对,我先给爸打电话……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一股脑把要说的话都倒出来,九狸完全手足无措,不知道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一会儿拿手机,一会儿凑到床边。

“你一个一个问……我……一个个答……”

卿禾苍白的脸上终于显了一丝红晕,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想要抬起手。

“别动!”

九狸按住他的手背,生怕他碰到针头,“痛不痛?头晕不晕?”

卿禾定定地看向她,用指尖蹭蹭她的手心。

“不疼,你在这,我不疼。”

孩子气的话语,听得她心口眼角都是一酸,回握住他的手,小心地避开针头,“嗯,我在这的,除了之前回家帮你取东西,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

帮他调了调床头的高度,让卿禾靠得舒服一些,九狸转身取手机,拨号。

“不……咳咳……不要告诉他……”

卿禾挣扎着要起身,去夺她的电话。

他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顾成功。秘密一旦戳破,他实在不知道还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名义上的亲生父亲,实质的,养父。

九狸手上一顿,看向卿禾,一字一句:“爸和我说,你醒了,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因为你是他儿子。”

卿禾脸色白了一白,满眼都是震惊,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

九狸截断他的话,“他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可他从没有告诉过你,甚至连我都一直瞒着,如果不是齐墨不小心查到,我这辈子都会怨着他。可他宁可我恨他。这么多年,他对你怎么样,你比我心里有数……”

他安静地听着,良久不动,眼中隐隐有水光,然后伸出手,颤抖着去寻她的手。

九狸抱住他,让他在自己怀中,失声痛哭。

她悬了太久的心,终于放下了。

天气格外好,热气在上午还没有蒸腾得烤人,卿禾闲着没事,靠在床头看书,九狸拧不过他,只好从家里书架抽了几本,和熬的汤一起带过来。

不同于一般的病床,这间病房的布置摆设更像是酒店的套房,双人床柔软而舒适。

九狸脱了鞋,捧着切成丁,去过籽的西瓜,坐到卿禾身边,一口一口喂给他。

眼睛不离书,他顺从地张嘴,咀嚼,咽下,再张嘴……

“哼,早这么用功都考上常春藤了,这会儿装相!”

九狸忍不住嘟囔着,又递了一块。

“没办法呀,一个齐墨,一个周谨元已经够我嫉妒得发狂了,这会儿我一不留神,又冒出个什么华白,我再不求上进,您老一个红牌,我就罚下场了,别说进球,碰球都碰不着了……”

卿禾斜楞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九狸一眼。

说不吃醋是假的,他看见那华白第一眼就心里不舒服,一个大男人,还留个长头发,妖里妖气,尤其一双眼,他本看不透!

“你……这算是吃醋?”

九狸咬着西瓜的牙签,抽着眼角瞄他,心里七上八下,这小祖宗现在是老大,留了那么多血,子弹擦过大动脉,差点就就不回来了,她可不想现在惹他,要是好不了,别说顾成功,她自己也过不了心里这一道坎。

“哼,不敢当,吃不过来,再吃就撑了!”

卿禾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可是一听见她有些胆怯的发问,又似乎有了一丝窃喜,这女人敢说她不在乎他!

九狸不说话,见他赌气,索自己吃个够,要知道,她顾九狸伺候过谁啊。

斜眼看她的吃相,小腮帮一鼓一鼓,鲜红的西瓜汁沾在她唇边,卿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就知道吃!”

看着她水汪汪的一双眼,卿禾忍不住失神,猛地侧过头,用力扳过她的肩膀。

“唔……你干什……”

西瓜的香甜和她的香甜,一起在他的口中融化,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引得他伸出舌尖不停地追逐。

“忘了告诉你,西瓜很甜……”他松开嘴,说完再次覆上她的柔软,辗转吸吮。

空闲的左手,也顺着薄薄的衣服下摆,往上探寻,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拧着玩。

“卿禾……不行……你身体不行……”

九狸朦朦胧胧地小声拒绝着,可是被他勾得,也彷佛有一把火在体内燃烧起来。

她头昏脑胀,被他吻得只觉得眼前晕眩,他的笑颜不断在眼前放大,怀怀的笑扯在同样沾了鲜红西瓜汁的唇边。

“小色女,你想什么呢……”

他吃吃地笑,伸手在她脑上一敲,挤眉弄眼地嘲笑她:“我只是想亲亲你,你想太多了……”

脸上一红,她去推他,冷眉怒目地一指他身下:“那这是什么东西?”

手的方向,赫然是卿禾已然昂首挺挺立军姿的小小禾!

被逮个正着,方才还洋洋得意的卿禾一下窘了,把病号服往下拉拉,试图遮掩起来,无奈越是紧张,就越让兄弟激动昂扬。

九狸大笑,故意伸出一手指,往前头轻轻一点,卿禾立刻小腹绷紧,脸上是极为痛苦的表情。

他哑着嗓子,眼里深不见底,不确定地开口:“我觉得我现在恢复得挺好,你看能不能……”

九狸猛摇头,斩钉截铁,坚决地收回自己的手,正色道:“医生说,你绝对要禁止剧烈活动,我认为,这种事是肯定属于剧烈活动的。”

“那你帮我……嘴……要不手也行……”

“没得商量……”

“那它怎么办啊……”某人已经有了哭腔,拖着九狸的手可怜巴巴地摇啊摇。

“你要克制,来,跟我念,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我靠,《九真经》啊……你干脆教我《葵花宝典》好了……”

118

从浴室出来,九狸慢腾腾地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动作笨拙。这一向都是齐墨抢着干的活,被他戏称为讨老婆欢心。

从回国以后,齐墨似乎很忙,她的话他到底是听见了,销售军火毕竟不是正经行业,他决心为她洗白家底。

他还没回来吧,她也懒得开灯,着黑坐在镜子前涂华。

她回家后,只在餐厅和华白碰了个照面,那男人依旧高傲,哼了一声就回了自己房间。

九狸在他后面比了个中指,华白硬要住在她家,死活也不肯去酒店,哪知道住下来,就每天冷着一张脸。

反正空房间一大堆,一天换一个也没人管他。

好在卿禾已经出院,她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一扫之前的憋闷。

淡淡的酒香袭来,温暖的手臂圈住她。

“我以为你睡了,特意小声溜进来的……”齐墨把头埋在她肩窝,吸了一口熟悉的香味。

九狸没擦干的发梢甩落一甩水珠,转过头假装发火,捶了他一下,“又跑出去花天酒地是不是?”

说完,伸长鼻子使劲嗅。

齐墨只不过跟着喝了两杯,一点醉意也无,见她故意找茬,索陪到底,手一拢,将她死死抱住,泫泪欲泣得像个小媳妇儿。

“老婆我错了……你罚我今晚尽人亡吧,我不逃避错误,我是心甘情愿的……”

九狸冷哼了一声,推开他,几步坐到床沿,随意拢在身上的浴袍,敞开的部分露出小片肌肤,像极了成熟饱满的蜜桃子,仿佛下一刻,蜜汁就要涨破皮儿。

他贴着她,两个人挨着几乎没有一丝缝隙,他又不是无能,又不是柳下惠,九狸这半个月几乎住在医院,他连一下够费劲,憋得够呛。

呼吸急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上去,刚要滑进去肆虐地点起火,九狸钳住他的手指,一寸寸夹出来,皱着鼻子,“去洗干净再来碰我!”

他翻身在她耳边轻笑,被甩开的手指毫不气馁,转而去缠绕那湿漉漉的长发,半干未干,又凉又滑,卷在手指上,像是玩着一条条小蛇,当真刺激。

他明知九狸耳后面最怕痒,故意将缠绵的呼吸喷在她一个劲儿躲开的耳垂上。

“好啊,你给我搓背。”

她被痒痒弯起腰,笑眯眼睛,最后实在躲不过,只得蜷起身窝进他的怀里,躲过他的呼吸却躲不过他不肯规矩的手,炽热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肌肤,成功地引发她的战栗。

她挺不住了,软声求着饶,“别……我帮你去放水……”

洗过澡,齐墨一身清爽,得意地摇摇晃晃从浴室出来,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儿。

后面跟着头晕脚软的九狸,扶着墙愤怒地抖着身子出来,红润的血色衬得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鲜嫩诱人。

“臭流氓,你调戏良家妇女……”

她从后面冲过来,绕着他的脖子,两只腿攀住他的腰,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狠狠揪着齐墨的两只耳朵。

“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你刚才不也是很享受,还一直脸红红的……小声叫,叫得叫人心痒痒……”

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墨不怕死地高声辩白,一个扭身,将她顺势甩在大床之上,壮的身子压下来。

“妇女倒是真的妇女,但你是齐家的,不是什么梁家的……”

齐墨故意火上浇油,跟她咬文嚼字的。

他们在浴室到底干了什么,叫男人舒爽女人害羞?难不成在短短的十分钟里,他们就……

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测是极其侮辱咱们齐墨的能力的,十几分钟就完事了?难道说年纪大了,表现退步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弄的我很疼?”

九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果然眼角有泪痕,额头也有薄薄的冷汗,睡袍带子都松开了。

“好久没弄了,你又紧张,当然疼了……”

齐墨满不在乎地吻着她,手指揩去她的泪珠,“多弄几次就好了,这在外面十五分钟就要几百块,我都没收你钱呢……”

九狸在他身下乱扭,试图躲过狼吻,喘着气说:“那我宁可去外面找个技术好的……”

“你敢!你要是敢去找个男足疗师,我就把你累死在床上,叫你个把月下不了床,哼……”

原来是,按脚……(众读者大吼:小电门,你是不是找死……)

齐墨出来压没穿睡衣,方便作案,现在手开始去扯她的睡衣,动手又动口,揉捏着她挺翘的臀瓣,狞笑着开口:“老婆大人,我很久没尝鲜了,今晚叫我好好来一顿饕餮盛宴吧……”

九狸大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疯了?有客人的……”

压低嗓音,九狸朝华白的房间一指,原以为他说着玩的,没想到来真的。

“我说的不算,你跟它说……”

握住她的手,齐墨耍无赖,硬叫她覆上自己的昂扬,歪着头一脸狡诈,看她怎么办。

被那灼热烫了一下,她想缩回手,无奈被抓得死死,只好由着他来回拨弄,那巨大似乎受到了鼓舞,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膨胀变身。

“看,它不同意,说非要,非要不可!”

猛压上去,无视她的怒视,不在意她呜咽的挣扎,齐墨铁了心要讨回合法权益。

“齐墨……听我说……你每次都搞那么大声……被人听见丢脸死了……我明天就跟他说,叫他回去……喂你……”

一句话没说完,唇已被他的堵住,齐墨喘着气打断她:“我就是叫他听见,为什么怕听见,我正大光明和我老婆,他要是眼气,叫他回国找人妖去……”

九狸差点笑岔了气儿,这什么跟什么啊,齐墨也忒奇怪,周谨元,他肯帮,卿禾,他能容,就是这个华白,他咋看咋不对眼。

“哼,我就是要他知道,他碰不上你,赶快回去……”

边说,薄唇边吻上她露出的一边锁骨,似乎极偏爱那里,舌尖流转。

大手用力圈拢住左边一团柔软,有频率地划着圈,齐墨笑着看她的表情。

九狸一直照看卿禾,十几天不觉得累,可他今天刚出院,一直紧绷的弦儿突然松下来,居然总算觉得疲惫,而且身体深处也开始苏醒,渐渐被唤起来强烈的感觉。

早已经一片凌乱的睡衣,终于被齐墨不安分的手剥掉,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九狸的抵抗松懈了。

指尖灵活地钻到腿间,轻车熟路地上两片细嫩的花瓣,沐浴露的香味散发,空气里都是她的味道,引得他忍不住想要变得鲁,狂放。

埋在前的头,推也推不开,一张嘴到处游移,晶亮的口水涂抹在她的娇躯之上,水汪汪油滑滑。

一直没开灯,黑暗里,彼此熟悉的感觉中,又添了一抹刺激和不确定,也因此,他舌尖带给她的舔舐,感觉就更加清晰,勾人。

“乖乖的,我们赶紧去登记吧,你如果不想在国内,我们就回兰登。我十几年没回家了,这次带你回去,家里人一定高兴……”

他的嘴唇滑过高峰上的小突起,感觉到身下的她轻颤,知道那是她的敏感点之一,喃喃地提议着。

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他明示暗示的求婚了,她心里一抽,这次竟是不忍,也不想拒绝了。

她累了,也有些倦了,难得这样一个男人一直给她依靠,她不想再逃了。

“齐墨……他们三个……”

为难地开口,那三个家伙,她这样的女人,摆不平。

“嘘,不提他们,今晚就你和我……”

今夜的齐墨格外温柔高贵,虽然忍得辛苦,却是不疾不徐,完全为她的感觉着想,每一步每一次抚都是她最爱的。

“没有诚意,每次求婚,都没有鲜花没有戒指……”

已经被撩拨得失魂的九狸,几近失魂,在他轻柔的抚中,昏沉沉地抱怨着。

揉捏花瓣的手指动作一顿,齐墨将唇凑向九狸的耳朵,轻咬,“你觉不觉得,有一点儿凉?”

“凉?不啊……热……”

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手指慢慢推入,再拉出,缓慢的频率叫她等得焦躁。

指节曲起,他闷闷地笑,反问道:“那我拿出来了。”

说完,像是慢慢从里面勾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嘴里舔了舔。

银亮晶莹的一点碎光,在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清晰,待看清是什么时,九狸惊呼:“齐墨你不仅是个臭流氓,你还是个大变态……你把它放在那里,我还怎么戴啊……那可是钻石啊……”

齐墨白了她一眼,“你镇定一点儿,我的求婚词全都忘光了……”

她仰视着他,笑得风情万种,“我是女人啊……”

“哦?”

齐墨挑眉,不由分说地将那指环给她套上,正了正位置,这才满意,反问道:“你哪里像女人了?”

九狸静静看着他,忽然一个翻身,不由分说狠狠压倒他,手指压在他膛上,抬起那戴了戒指的手,凑到眼前看了看,弯了眉眼。

“这里,这里像不像……”

她跨坐在他腰间,拨了拨半干的长发,妩媚尽生,模仿着莎朗斯通在《本能》中受审那一段,不停地交叠着没穿内裤的两条细长的腿。

每一次换动姿势,那一抹神秘的所在,就隐隐约约地显出粉嫩的唇片,似沾了露珠的花瓣,轻颤芳香。

“很好……很女人……而且是我的女人……”

他眼底燃起熊熊烈火,死死按住她的腰,摆正位置对好,把她略一抬高,又狠狠落下。

“唔啊……”

她惊叫,皱着眉适应着突如其来的侵入和微痛。

层层的脆弱的柔嫩被一下子顶开,腰被钳住,躲不开一次次的凶猛顶撞。

“知道……知道你腰好……我的要折了,慢点……”

她极少在上面,嫌累,也嫌颠簸地头晕。忍住了欢愉的吟哦,却忍不住讨饶。

“不行,收了我的戒指,我就是大金主,小绵羊你落入大灰狼手中了……”

他恶意地用力顶了一下,脸上都是得意,眼睛格外亮,黑夜中果然像饿狼。

扁嘴,九狸哭着脸,强忍着几乎要逸出口的叫声,“呸,老狐狸……”

钻石的光芒比不上两个人脸上的笑靥,迎上第一个顶峰那一刻,她止不住身体深处的缩收与战栗,只觉得前一痛。

他狠狠咬住她的嫣红,哑声道:“我想要一个你和我的宝贝……”

刚刚睡过去的九狸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齐墨在边上睡得实,他运动过量,不至于尽人亡,但也卖了老命,狠狠索要了好几次,这会儿微微打着酣,手臂还紧紧缠着她。

过床头的手机,看看时间,屏幕的光准确地显示着,凌晨四点过五分。

这么早,华白想干什么,难道真是听了一夜的动静,这边刚结束,就忍不住来兴师问罪了?

哼,你有什么资格。她塞回手机,想装没听见,继续睡。

又是一阵敲门声,更响更急了。

无奈,她轻轻抽出自己,生怕惊动齐墨,黑下床,走到门口。

开了门,果然是华白,他不悦地扬起眉,怒道:“你居然没穿衣服?!”

说完,不等她开口,脱了衣服就包在她身上,惹得九狸不悦,压低声音喊:“干什么?我刚睡醒……”

吃醋发疯也不差这一会儿,想吵架明天请早,说罢,九狸作势要关门。

华白身后有淡淡的一声咳,似乎在提醒身边这一堆别扭的男女,自己的存在。

九狸大惊,往华白身后望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略显尴尬地将视线投到九狸身上,却不敢往下看,九狸光着大腿,白花花在昏暗的走廊里特别显眼。

“顾小姐,您好,我是国家安全局的律师,敝姓王,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周谨元的中国籍男子么?”

她疑惑地望向华白,华白一摊手,打了个哈欠,“我不清楚,我是被门铃声惊醒的,你们没半天动静,我被烦得睡不着,只好下楼看看是什么人。”

“认识,他……”

姓王的律师推了推眼镜,很礼貌地开口:“如果可以,请您现在和我出去一趟,也许以后您很难见到周先生了。”

119

五点钟的时候,下雨了,坐在车里,看见那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九狸一阵心慌,坐的车又刚好是雪佛兰,她不由得有一种去美国警局受审的错觉。

夏天的早晨,才五点,就已经生气勃勃,路面车不多,那个自称王律师的男人车开得很稳。

若不是强忍着疑惑,九狸真的很想问,周谨元现在怎么会在S市,又怎么会遇上麻烦。

车拐入青年大街,车流瞬间稍显拥挤,远远望见万豪标志建筑的一角,她转过头用眼神示意。

“没错,他在那里。”

王律师微笑,颔首,看穿她的防备,淡淡道:“你可以不用对我那么大的敌意,我和他还算相熟。”

九狸点头,咬唇,默不作声。

电梯直达顶楼,单只有一组豪华总统套房,占了半层楼,由三间内部相通的套房构成。

九狸听说过,这套房极少对外,预定都要提前至少六个月,每日要五位数的客房费用。

“等一下你要留意你的话,我的意思你懂吧?”

王律师叫住九狸,刻意提醒她。

“有监视器或者监听器吗?”

九狸苦笑,做什么要弄出一副FBI的那般例行公事,周谨元是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道,他的上级还会不知道吗。

“顾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保证卧底人员被同化,具有一种被异化了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特征。”

被绑架的人质,在长时间和不明嫌犯相处后,会对他们产生一种同情心理,继而开始协助嫌犯,成为一种特殊的犯案人群。

他是在暗示,周谨元在俄罗斯卧底期间,被收买,或者,被同化?

深吸一口气,九狸试图让自己冷静,在见到周谨元之前,她不想表示出明确的态度给任何人看。

尽管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在看见周谨元的那一瞬间,九狸还是震惊了。

王律师冲周谨元点点头,看了一下手表,“我会掌握时间。”

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

他缓缓靠过来,靠在她身上,但什么都没做,似是安心。

她扳过他的脸,看见他唇上的短短胡茬,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仍是眉心舒展,保持着那种心思滴水不露的神情。

“我怕以后回不来,所以赶回来看看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苦笑,握着她冰凉的手。

“我不信你做了什么不在职权范围内的事,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周谨元用食指点住她的唇,不叫她继续,凝视着她因激动而绯红的脸,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没有什么对错。一个人去装作坏蛋,装得太坏了,就是坏蛋了。”

他微微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亲昵的一如当年,语气淡然。

“你为什么要答应做这个……”

九狸哽咽,六年前他选择离开,为什么六年后不可以,这个傻子,你走啊,走得再远一点,换一个身份,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因为我犯了错,犯错,就一定要认错,还要改错。人生路上,我们都想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是不是。”

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她却不知,当年的事情,真正扛下来,压下去的人,不是顾成功,而是他,好不光彩地主动请辞,原因是渎职和滥用职权,并且主动申请去俄罗斯,作为补偿。

对国家的补偿。

“他们都不做调查的么?你可以把跟你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都说出来……”

九狸再也说不下去,因为知道这本是毫无意义。

她出身亦是不凡,政界军界的事儿打小耳濡目染,冤假错案比比皆是,无一不是披着合情合理的外衣。

周谨元唯一的失误,就是他说的,连做一个“坏人”,都做得那样出类拔萃,他在俄罗斯军火界越怕越高,权势越来越大,甚至受到了臭名昭著的军火之王的赏识。

也许不多时,他就是俄罗斯,乃至东欧最大的军火新教父。

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来自赫赫有名的国安。一个从十七岁就投身情报搜集的中国人。

这世界最可笑可悲的就是,你的祖国怀疑你。

“我不怨恨,真的,小狸,换做是我,我也会起戒心,我毕竟已经在国外太多年了。一个人,总是会变的……”

愤而抬头,九狸低吼道:“可是你没有!我知道!上次就是你,把情报告诉给小刁。他们只知道护航,普通老百姓哪知道护航也是要有情报的……”

头顶巨大的琉璃灯灯光柔和,他拥住不断颤抖的她,知道下一秒,她就要流下泪,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她发怒的表现之一,便是哭,眼泪那么大一颗,就像是九十年代的悲情女主角,眼睛一眨,便是一颗大得吓人的水滴。

浅浅黄色的琉璃水晶灯,被光滑如玉石的地面折,那闪烁的光看久了,眼前渐渐模糊一片。

“记不记得,你那篇颇为自得的作文,我在后面批注的评语是什么?”

周谨元微笑,眼前似乎再次看见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儿,将卷子猛地拍在他的办公桌,桀骜不驯地冲他冷冷开口:“老师,请不要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的卷纸上,家长签名时要看的。”

后来才知道,所有的签名,都是她自己一手制。

她亦莞尔,想起那青葱过往,抱得太用力,指甲几乎都陷在他后背的肌里。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他们一起背出来,相视一笑,眼里都有光芒闪过。

他和她,都背负了太多肮脏,此生既然已经洗刷不掉,那么就继续在这欲望横流中翻滚,惟愿下一次轮回,我们都宛若婴儿的纯粹,没有任何善意地伪装和保护自己的倒刺。

他其实是想说,我不信什么前世,来世,我只有这一世,若抓不住你,究竟还有何流连不舍。

此生有你,此生已足,此生无你,我还祈求什么下一世?!

“他们会怎么对待你?审查?还是不许你离开北B市?马上就要回去吗?”

她蓦地想起了什么,恐惧地四处张望,唯恐有什么窃听的东西。

抬起手拍拍她的头,他看出她的担心,却什么都没说。

眼尖地看到他手腕上的一处白痕,那是常年戴表的痕迹,九狸握住他的手腕,“手表呢?上次在歌剧院你还戴着……”

周谨元不在乎地笑笑,“一块表而已。这边的电话都不能用,我给人了,求人帮忙总是要的。”

九狸再也忍不住,可是又不想在他面前放肆地大哭,只好用手捂住嘴,发出“呜呜”的啜泣。

骄傲如周谨元,也要低声下气,去求不相干的人,他戴的,一直是格拉苏蒂,不是最贵的,却是她最喜爱的牌子。

璀璨金属的宝库。他曾说,你就是我全部的璀璨,全部的光芒。

她只道是情话,羞着脸笑他酸腐,哪知道他过往艰辛,如一道黑暗得看不见尽头的幽暗隧道,她果真是他命中的一抹亮色。

而亮色依旧,他却已不在了。

低头,瞥见她捂嘴的手上的星子般光芒,眼中的温热顿时生生地憋回去,周谨元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很适合你,大小也正好,齐墨很用心。信我,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九狸再也撑不住,手指轻轻拂过那耀眼的灿烂,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

她湿漉漉的眼底像是被水泡过的茶叶片,舒卷后有一种绝望的美。

我知道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以前是不敢,现在已是不能。

对不起,小狸。

周谨元微微闭眼,这十分钟是他度过的最漫长也最矛盾的十分钟。而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上飞机,也许此生,再也无法见到她。

“小狸,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死,也不会蹲打牢。”

他托起她的脸,无比认真,温热的气息包裹着满脸是泪的她。

“但是你会消失,你的人你的过去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没在这个世上消失,你会变成张三李四,随便哪一个人,取最平凡的姓名,做最平凡的工作,过最平凡的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我再也找不到你,而你,也再也不会见我……”

她再也站不住,软软地跌在地上,冰凉,但却一点儿也比不上心上的凉意。

为什么,每一次走掉的都是他,而她只能选择在原地等候,上一次,她等了六年,那么这一次,她究竟要等多久?

一个六年,两个六年,还是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难道他付出了一切,都抵不过捕风捉影的怀疑和猜测?

难道他就该默默无闻,查不到任何绝密消息,才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难道她和他,就注定隔了太远,在未来的岁月里,只能无尽的思念,却不能相见?

周谨元不忍心拽她,索也缓缓蹲下,与她平视。

“也许还会有人出现在你周围,不用害怕,他们只是会问你一些问题,不会一直骚扰你,也不会影响到你父亲,我会尽量做我能做的,你只要把知道的都如实说了就好。”

九狸点头,耳朵里嗡嗡的,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听起来却像炸雷一样。

短暂的沉默。

“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

他顿了一下,第一次说起自己的父母,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那挑得高高的,带着卷舌的家乡口音。

“那时我就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最大的奢望,是普通人,人人都拥有的,甚至满不在乎的,安安稳稳。”

然后,他不等她回应自己,快速起身,背对着她。

她抽噎,仿佛已经将他的背影融入心脏,永世不忘。

“最后一场战役,被最后一颗子弹中,巴顿将军说,这是一个军人最大的荣耀了。好了,小狸,我们在此告别吧。”

120

女人半开的唇吐出烟圈,细长的指间拈着细长的烟,那雾气熏得眉眼都淡了。

腰身软软地倚在齐墨怀里,神情散漫。

她着他指肚上的薄茧,懒懒开口:“可能我又要食言了……”

她一介草民,没权没钱,可是不能眼看着周谨元就那么了此残生。

齐墨俯下身,唇呵出一口热气,喷在她冰凉的脸颊,瞥了一眼不远处,压低声音说道:“踩的船太多,你就得踩得稳。这个我懂。”

她吃吃地笑,心中苦涩,这么几艘大船,可哪一个能将她带上岸?

刚好手上的烟燃得差不多,她却犹豫,再吸一口,便显得小家子气,不吸,又觉得浪费。

这一停顿,分秒之间,就差点烧了手。

齐墨皱着眉,看着那被她慌慌张张扔掉的烟蒂出神。

周谨元于他,似敌非敌,似友非友,却像一个幽灵一样,横亘在他和她中间这么多年。

这个男人不简单。九狸回来后,关于他的话,却一句没说,可那一句“食言”,听得他心惊跳。

如若不是大事,急事,又怎么会在凌晨四点,敲开别人家的房门?!

可是为什么,连欧洲那边,都查不到他的详细底细?这个周谨元,不可能只是个商人那么简单。

这边齐墨心事重重,那边,怀中的九狸已经起身。

因为华白,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看着两人。

“要不要来一杯?”

他难得的颇为友好,举了举手中的玻璃杯。

说罢,径直下了楼,往酒柜走去。

华白迷上了酒,恰好齐墨也深谙此道,家里白兰地、茴香酒、龙舌兰、琴酒、威士忌、伏特加等一众基酒应有尽有,长头发妖异男足不出户,对电视电脑这一类高科技更是不屑,于是整日自己开发自己研究。

“呵,你倒是惬意……”

九狸光着脚,摇摇摆摆走过去,折腾了一夜,又哭了一路,头疼得彷佛脑子里在开舞会。

“为什么不惬意?你没看见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是要死要活的,难得我还四肢健全。难道你克夫不成?!要不要我给他们下个降头,避一避?”

他半真半假,讥讽地笑着看她。

九狸上前一步,拍掉他手上的酒,怒道:“你敢?!”

她气得哆嗦,卿禾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周谨元接下来多灾多难,她是受不起一点儿刺激了。

不等华白回答,身后已经有手轻柔地搭在她肩上,搂过,齐墨淡然道:“你累了,该睡了。”

九狸偎在他怀里,终是安静下来了。

他对上面前那双异常黑白分明的眼,“华白,我纵容你,只是因为你爱我的女人,在审美一致这一点上,我可以欣赏你,但你千万不要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华白冷哼:“爱?”

事实上,他也跟着心里一颤,爱?!

不再看他,齐墨拥着九狸上楼,经过华白身边,他脚步停住,低语了一句。

“庄生晓梦迷蝴蝶,转变之间,很辛苦吧……”

本是再寻常的一句诗,却叫华白脸上霎时变了颜色。

昔年庄周梦蝶,梦醒时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庄生,还是蝴蝶,只余怅然无语。

而齐墨,再也不看他,带着九狸回卧室,强迫她睡一觉。

客厅内,华白和齐墨分坐在沙发两侧,两个男人俱是眯着眼,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审视着对方。

“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华白率先开口,灯光环罩在他头顶上,一头乌发流光溢彩。

牵动嘴角,像是预料到他的沉不住气,齐墨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按下,松开,只是不急着点燃雪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就是计划得太完美,才让我心里起疑。”

“所以,你就一直等着我主动露出破绽,坐享其成?”

华白的声音很稳,但是拳已经握紧了,像是在勉强忍耐着。

从一开始的九狸莫名被绑架,从泰国,到阿姆斯特丹,齐墨一直试图将心中不时划过的种种疑问拼凑整合起来,可是一直理不出任何头绪,直到智利地震发生之后,他才终于恍然大悟。

人生处处是狗血。

解离症,我们往往称之为“人格分裂”。

齐墨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点开正是九狸最近迷上的美剧《犯罪心理》中的一集。

男孩儿自幼受继父的虐待,成人后在大脑中幻化出一个女子形象,这个女人在他的想象中异常强大,可以保护他不被伤害。而在真实生活中,他扮成女人,杀死了众多男人,自己却完全不记得。

齐墨原本不屑电视剧,只是那晚碰巧被九狸强拉硬拽,陪她看了这一集。

当剧中的真相渐渐明朗,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从头凉到脚。

原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华白端坐,收拾了情绪和表情,瞥了一眼屏幕。

“也许你自己都搞不清是幻想,还是现实,但是我觉得从你现在的言行来看,你想起来了。”

华白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步步紧逼。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你禁锢了她那么久,因为你比谁都害怕失去……”

“够了!”

华白的唇抿得紧紧,腾地站起身。

齐墨沉默片刻,轻声问:“你爱她吗?”

他虽然微笑着,眉却是紧皱的,莫名的带出神色凝重的压迫感。

在经历了死亡、伪装、欺骗、囚禁之后,一个男人还能不能无所顾忌地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

“我以为我忘了……但是我没有……原来我是有家的……有爸爸……还有哥哥……”

他颤抖着,摊开双手,然后握成拳头,沙哑地吼道:“都是因为她……”

齐墨快步上前按住他,强迫他坐下,“你别忘了,看宇已经原谅了顾九狸,他是另一个你,是真正的你,既然如此,你也应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华白痛苦地用手抓着头发,心口处骤然疼痛起来,似乎经年的心病迟迟不肯痊愈,隐隐作痛。

齐墨抓着他的手,自己都觉得痛了,可惜华白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只是喃喃。

“一年前我终于想了起来……这部分的记忆被师父封存了起来……三年前我开始修炼飞头术……慢慢地终于冲开了他的封印……”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将一块冰生生咬碎,舌尖的凉意终于将难以遏制的失控压下去了一些。

“所以你开始有意识地调查九狸和她的家人?并且通过胭脂的酒吧,来接近她,并且策划了那起绑架,是吗?”

齐墨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如果是这样,那九狸应该也知道了,可是,她没和他说起过。

华白点头,“我搞不清楚,很多时候,我一睁开眼,就发现我已经不是我,于是很困惑……”

他指指自己,解释道:“就像是……变身……你懂吗……”

闭着眼,但他仍然能感觉到头顶的灯光,温柔地笼罩住全身,有点幽暗,连带着脑海里急速地掠过过往,痛苦的、短暂甜蜜的、忧伤的、纠结难忘的,恍惚的像是一个噩梦。

“我……”

齐墨点头,刚要回答,地上的一道黑影,将他的话打断。

“你们……”

九狸靠在楼梯边上,微乱的长发胡乱地披散着,眼睛肿起,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华白僵住,手中的杯子砸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将三人拉回现实。

“我没有……”

想要冲出口的解释,在对上九狸复杂的眼神后,华白再也说不出来。

“骗子!”

听着她的话,齐墨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九狸怒恨的双眼,眼睛里有一抹心疼的凄哀。

窒息,寂静无声的房间,死一般的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华白觉得已经喘不过来气的那一刻,令他心悸的女中音响起。

“你骗我,可是我却恨不起来,真滑稽……”

九狸抓紧睡衣,靠着楼梯扶手,慢慢滑下去。

这一天,过得太缓慢,而意外,也太惊人。

121-1-结局

121

B市,京都繁华。**前永远都是人流如织。

正赶上降旗,一队国旗班踏过,车流猛地断开,停住。

长安大街私家车连绵,如同浅海里搁浅的鱼,绵延不断,九狸坐在车里,脸上不急,心里急。

下车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私人会所里人不多,却都是一眼即能分辨出的英人士,红男绿女,连嬉笑调情得都做得那么高尚。

一年几万的会费,不足千名的会员额,也只有帝都的政客和企业家才能进得来,像是顾家这样的一方权势,怕也难于越过这道龙门。

电梯终于到了,“叮”的一声,她闪身进去,踩着金色的高跟鞋,身影一晃。

“腰真软,我眼睛都跟着一软。”

轻佻的语气戏谑地喷在耳边。

空调的凉气从头顶徐徐递送,九狸耳垂一热,回头看,原来是小刁。卿禾给她看过照片。

正是今日,她约的人。

不卑不亢地与他握了握手,指尖及时地从那温热的手中抽出。

小刁摘了眼镜,嬉笑道:“顾小姐,卿禾常说起你。”

他意有所值,一双桃花眼中似有水波闪过,女人通常无法抵挡的魅力尽显,典型的京都男子的痞样儿。

真难想象,这样的男人,就要成为太子。

九狸不着声色地半退了一步,不禁微微眯了眼睛,抬起下颌,“我以为你先到了。”

轿厢里静了片刻,九狸只觉得那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转,有些放肆。

小刁扬起一边的眉,“既然这样,咱们就不上楼了,那几个小子在上面搓麻,我们出去谈。”

车内的真皮垫子上,铺了水竹的座席,光洁如玉的滑腻,全身的汗似乎都被吸了进去。

九狸方向盘,叹道:“真没想到我还能坐上帕加尼。”

她嗤笑,如今连村支书都晓得开宝马奔驰了,上海满大街的兰博基尼和迈巴赫,S市到底偏安一隅,虽然近年来升直辖市的呼声在全国最高,可比起帝都,还是差了太多。

小刁淡笑:“别跟我说你买不起,卿禾玩了这么多年车,没说给你整几辆玩玩?”

上好的水竹座席犹如一汪水,平滑冰凉,心里隐隐的热气顿时消散。

她靠在椅背上,翘着手指也笑,“不行啊,我怕死,也怕身边的人死。”

他去拧车钥匙,歪过头看她,比自己还大了一岁的女人,却有这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弹珠,晶亮的,里面充了五光十色的琉璃。

她略近视,又不肯戴眼镜,所以看东西,就常微眯着眼,没想到竟是不刻意地展现风情。

“你居然还是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小刁拿起手机,按了号码,偏过头看着一脸安然自得的九狸。

“卿禾会问的。”

她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点着玩,作恶地留下几个指印,没细听他的话。

果然,那边接通了,小刁皱着眉应道:“知道了,啰嗦,十二点之前我亲自送她回去……嘿你还别说……你姐姐真年轻嘿……”

那边卿禾似乎骂了一句,小刁毫不在意,大笑着挂掉了电话。

“你还真了解他。”他叹了一句,发动车子。

北京饭店,总统套房里,白色的地毯毛茸茸,视线流连在会客厅与宴会厅,卧室在远远的尽头。

二百多平的空间,到处都是散乱的衣服、书本、碟片,九狸小心地避开,生怕踩上什么价值不菲。

“见笑了,我很少叫人上来打扫,也不带人回来。”

小刁居然有些脸红,抓起两件衣服往沙发上扔,见九狸转过身,笑意盈盈,他又停住。

“所以说,虽然好男人都在政界,但是毕竟都是男人。”

她笑,开始轻轻走动,打量着房间摆设。

细白骨瓷的烟灰缸里,有着昨夜抽尽的烟蒂,九狸无意识地捻着烟灰缸边缘,慢慢开口:“很辛苦吧。”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他是否担得起未来接班人之子的担子。

正在给她倒水的小刁一愣,手居然有些颤抖。

这些年,连父亲都未曾问过一句,你辛不辛苦。

九狸说完,就无知无觉地搂着一个靠垫,在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接过他递来的水。

“你说在电话里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儿?”

小刁坐下,手里新燃起的烟,烟灰积得多,在缸上弹了几次,方才无声地落下,如同她此时的心跳,静寂里跌宕起伏。

谈判的关键,不是对象是谁,也不是自己实力如何,而是,手里的筹码够不够。

咬了咬唇,九狸豁出去,“我认识一个人,是国安的,曾经是七局局长,这几年化名叫周谨元。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拖长了音,“哦……”了一声。

不愧是滚过风浪的人,连一句表态,都没有。

九狸沉不住气了,调整了坐姿,背挺得笔直,“我简单说,如果你能将他保出来,只要放人,其他什么职位、荣誉、资料的,你们愿意怎么抹干净都可以,以后国家是国家,个人是个人。我可以那一份你肯定感兴趣的材料,同你交换。”

似乎终于勾起了他的兴趣,小刁掸了掸烟灰,又是扬起声调,“哦?”了一声。

九狸打开手包,拿出一个如拇指指甲那么大的一小块金属物。

佛罗伦萨市立歌剧院,昏暗的斗室间,在无数双监视眼睛的眼皮底下,周谨元舍弃一切地故意同她缠绵。(对于忘了这段的读宝们可以参看094—095)

他在她手心留下两个字,国安,终于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同时,他将这个极不易令人察觉的芯片,塞入她的幽*密,躲过可能的搜查和监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个就由你保存,我知道,你会明白怎么做。”

周谨元的话言犹在耳,九狸拈着芯片,失神。

“我猜他绝对不希望你用这个做交易,将他救出来。”

小刁没去接,笑着抬高眼角,眼梢艳丽得像女人,只是眼神太过凌厉。

她回转过神思,面上一怔,却是咬牙坚持,“交给了我,便是我说的算,怎么样,我敢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叫你失望。我想,你也希望能在你父亲上台之前,替他做些推波助澜的功绩出来。”

她从卿禾那里知晓,小刁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十五岁就念完了大学,此后直接进入中*央政治局,负责中*央保卫工作。

条件真的很诱人,九狸单是想想,就忍不住哆嗦,手里的东西,这是周谨元用了近五年时间,在俄罗斯用命换来的。

站起身,小刁走向阳台,手兜,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大半个城。

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窗倒映着外面的灯影,万点霓虹流光溢彩,真有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到底是求人,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九狸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就怕下一秒,这男人吐出直白的拒绝。

似乎觉察到,小刁转头望过来,一双眼像是玻璃窗外的霓虹光,沉沉的黑又透着一点彩色。

“顾九狸。”

飞扬跋扈的神采,只听小刁在她耳边说:“我们跳一支舞吧。”

那不低不高的声音,就黏在她耳下,听得倒是清清楚楚。

她皱眉,不习惯被一个陌生男人靠得太近,近得彼此气息相闻。

可不等她回答,小提琴声已经流淌出来,

沉默片刻后,九狸终于稳下呼吸,平静地说:“好。”

夜色撩人,《Por Una Cabeza》华贵的两弦迅速攻陷并占领脆弱的耳神经,却正是符合他八旗的贵族身份。

被他拉下来,握住腰,他低语赞赏道:“女人妖不妖,全看小蛮腰。”

九狸身子一僵,推脱道:“探戈?我可不会,你别叫我崴了脚,鞋跟太高……”

小刁唇角上扬,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戳穿她的谎话,“你可是学过舞,只是没常儿,坚持不了几个月,就放弃了……我看你脚上这凉鞋和舞鞋没什么不同,崴不了……”

脚步略显生涩,但还不至于出丑,华丽流畅的曲调四面八方袭来。

九狸怕热,又怕不够正式,身上的吊带裙刚过膝盖,又在外面加了短款外套,此刻小刁热得烫人的手指,就恰好捏在她的腰上,慢慢地上下滑动。

“一步之遥……”

她喃喃地感叹,这岂不就是她的心理写实般准确。爱情一步之遥,亲情一步之遥,命运一步之遥……

他笑,膛起伏,唇就在她耳边流连,“其实还有个不太为人知晓的译名,叫‘只为伊人’。”

“差一点就赢……差一点就赢……如果被她遗忘……我活着还有什么心情……我千百次发誓不再执拗……但如果她一个示意……我还是会靠近她火一般的唇……”

她脸上不动声色,故意一针见血地嘲笑:“比起阿尔帕西诺,你是太嫩了一些……”(《闻香识女人》)

小刁大笑,手松开了一些,与她针锋相对起来,“不过我却可以做一下辛德勒,保证不是什么真实的谎言,去解救一下你的心上人……”(《辛德勒的名单》&《真实的谎言》)

她猛地顿住脚步,差一点踩上他的脚,眼中却是浮上惊喜。

他望着她,认真地忐忑。

她张了张嘴,有些哽咽,“谢谢你……”

音乐戛然而止,小刁关掉音箱,不知为何面色有些沉,一闪即逝。

他随手抓了钥匙,冲着九狸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122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窗前的法式高背椅上,周谨姿噗嗤一笑,双脚并拢,头枕在膝盖上。

她好像丝毫不在意,面前有枪对着自己。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情分。”

周谨元冷冷,枪当着她的面,上了膛。

她声音软糯,特有的口音显得可爱甜美,“别呀,讲个故事而已……你不觉得我今天很香?”

她起身,毫不在乎地迎着枪口,走向他,姿态撩人。

浓烈的香气袭来,女人果然是世上最适合涂抹香水的动物,香味与体味融合后,原本单一的味道开始变得因人而异,幻化衍生出种种扣人心弦,就如同香奈儿所说的,响亮的犹如一记耳光。

“16世纪凯瑟琳王妃与王储亨利四世结婚之后,便开始了她在皇勾心斗角的生活,而她的婆婆,则是她最大的对手……”

没有那么好的耐,周谨元环顾了四周,他很奇怪,周谨姿是如何得知自己刚刚成为自由身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既然她想玩,那就索干脆奉陪到底,将计就计。

“于是她将毒药与香混合,将手套浸透其中,然后献给王储的母后,那女人只戴了四天,便高烧不退,一命呜呼。从此凯瑟琳王妃成为皇的女主人……”

她的眼睫如同一把展开的蕾丝扇,在他的呼吸里轻巧地扇着,带着浓郁的芬芳。

她已经凑得极近,彷佛是故意的,枪口刚巧停留在她迷人高耸的沟谷中央。

“你到底想说什么?”

像是没看见一样,周谨元面不改色,明明是炎夏,声音却像是刚从数九寒冬里打捞出来的一尾鱼,冰凉而毫无生气。

周谨姿轻笑,如同淑女般,掩住了唇,致的妆容下面是一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蛋。

她缓缓地伸出手,解开前的第三颗扣子,文的花边顿时跃入他眼底。

“我只是想告诉你,女人是天敌……我真想她死……呵……”

他寒冰似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咬牙恨声开口:“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你我各为其主,我尊重你而已。”

她疯了一样尖叫,一把推开了心口的枪,将自己贴了上去。

“尊重?放屁!”

一只手狠命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她整个身子都靠住他,丰盈抵上他膛。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明里暗里出力,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啊?你说!你倒是说啊……”

她控制不住愤恨与嫉妒,将满腔的怒火都朝他发泄着。

周谨元不动,并不如她所愿地伸出手搂住她,或是轻言细语地安慰。

对不起,我所有的温柔与耐都已经给了人,我实在抽不出一星半点儿的好,来对待其他女人,上至老妪,下至女童。

“你难道连抱抱我都不肯……”

她颤抖着,请求,眼中的渴望流露无疑。

诚然,这种楚楚可怜,太过诱人。

周谨元清楚地看见,她的黑色瞳仁在微微抖动,上面覆盖着一层随时都会滑落的水膜,潋滟动人。

但看在他眼中,却仿佛有另一张脸,绝望地在哭,抓着他的手,不肯走。

他心里顿时明了,一定是九狸,九狸用了什么方法,保他平安。

或许是他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周谨姿的眼中水意散去,换上了一股坚决。

她腾出手,飞快熟练地解开了文的扣子,单薄的上衣顿时乱开,洁白的丰盈乍现,蹦跳出来。

她抓住他的手,扔掉那碍事的枪,略带糙的指尖拂过那在空气中缓缓绽放,逐渐挺立的蓓蕾。

像被烫了一下,周谨元正在思考他离开B市的前因后果,等耳边响起她强忍的shen吟,这才回过神来,一低头,后背窜过凉意,自己的手指,正被她牵着,拈着那红润。

大力地抽回手,猛地推开她,周谨元讥讽道:“不简单啊,美人计都用上了,你还真是舍‘身’忘死。”

周谨姿被他推倒在地,脸上闪现过一刹那的怒意,然而一闪即逝,毫不气馁,干脆将上衣和内衣完全脱掉,动作慢得充满了挑dou意味。

对雄开展吸引,或许是世上的雌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她是个极美丽的女人,年轻的肌肤闪耀着特殊的光泽,并非是任何一种化妆品能够涂抹出来的。

她脱掉了上衣,接着手往裙子那里去。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忘情表演,周谨元慢慢低下身,伸出手。

她开始很甜地笑,他的动作似乎鼓舞了她,让她看见了希望,不过是个正常男人,有着正常的需求,况且,她知道他很久没有过女人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从来就只有一个女人。

他的手,伸向她的大腿方向,虽然缓慢,但却很坚定。

她几乎感到了胜券在握,只要将他得到,完完全全地得到,她有绝对的信心,慢慢得到他的心。

虽然他的身份大有问题,可现在,他已经被他的国家给抛弃了,不是吗,如果能让他为军情局办事,于公于私,她周谨姿都赚到了。

她咯咯地笑着吗,抬手去撩他额前垂下的一缕发。

不料,他一歪头,扣住她的手腕,同时,原本伸向她大腿的手继续往前,原来,是去捡她腿下压着的那把枪!

几乎是被拖起来,周谨姿狼狈地被他狠狠地摔在沙发上!

“别怪我对女人不温柔,台湾来的小姐。”

他抬起手,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打在身上,就如同打在一块嫩豆腐上,打得稀烂。

她玩枪的年头也久,自然不会不明白此刻的危险,只是仍然不肯相信,在这样的诱惑之下,他竟毫不分心?

于是,连真正的身份被看穿,她也丝毫不觉得恐惧。

“你……”她突地哭起来,咒骂道:“姓周的……你不是个男人……”

他冷哼,并不动怒,由着她去骂。

是不是男人,她情不清楚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个姓顾的小迷糊知道就好。

心里一柔。他想赶紧解决眼下的事儿。

“在圣彼得堡,我是你的猎物,可能你这样骄傲的人,是不能接受,我先猎杀的你,这样残忍的事实吧?”

周谨元收了枪,冷笑着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连自己都奇怪,居然一点儿其他的心思都没有,可为什么一见到九狸,就化身大恶狼,喂也喂不饱?!

一个挺身,周谨姿坐起来,惊诧道:“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

他点头,玩着枪托,一下下地扣着玩,“不错。我原以为,要费很大劲才能把你带在身边,恰好,你不是也想从我这套取情报。怎么样,我们这算不算,碟中谍,或者,黑吃黑?!”

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汗已经冒了出来,她细心勾勒的妆容已经有些半残,眼角油腻一片。

“你的意思是说……我……你是故意……”

话已经断断续续,她不敢再往下猜测。

着下巴,周谨元没有半分惭愧,“一来,你在我这边,TW当局会放心,不会再暗中派人来监视,二来,有事的时候,你还可以帮我挡一挡,比如上次,斯旺达在洗手间找你麻烦那次……哦,对了,以后不许拿着刀啊枪啊去吓唬九狸,她胆子已经不小了,我可不想你再把她训练得天不怕地不怕……”

他每说一句,她脸上的惨白就加重一分,等他全部讲完,她已面如死灰。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眼睛失神,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她紧紧抓住沙发的边缘,越捏越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抠出血来。

一个女人再可恶,再心狠,面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残忍,也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是一个业务素质很好的情报人员,可惜在这一次,搞混乱了工作与私人情感,这是身为一个女谍报人员的大忌。也许回去以后,可以当个反面案例,给你的继任者当教训。”

她几乎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尊严全无,忽然抬起头,凄凉一笑。

“你说得对,我要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了。”

房间内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涟涟的泪似乎成了胶质,厚厚的积在她脸上。

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她捞过地上的衣服,随意地往身上套,仔细盘好的发,已经半散开了。

她走到玄关,似乎仍是不死心,转过身来,刚要动唇,周谨元已经快了一步。

“抛去那些国家利益不看,其实,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的,你好自为之。”

她像被针扎了一下,眼中有微光闪了闪,带着种莫名的喟叹,和,留恋。

他见她消失在视线里,低下头,擦了擦那枪,放在一旁。

终于都结束了,一切,一切,年少的荣誉与梦想,父母的离去和伤痛,现在,他只是一个可以在俄罗斯只手遮天的华裔男子,在不久的将来,用全新的身份,开始他在军火世界的新崛起。

空气中还有一丝香。妖娆迷人。

他识得出来,周谨姿身上擦的香水,是赫赫有名的毒药。

这种香水,犹如毒品。

他曾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吸毒,明知饮鸩止渴,到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还要泥足深陷。

而六年前,他不得不离开S市,离开九狸,他曾经尝试过,那种飘飘然,前所未有的快乐,纯粹的快乐。

终于明白了。世间苦难太多,而快乐相比之下,终究太少。

一小撮白末,摊平在银亮的锡箔纸上,狠狠嗦一口,然后,静静等待着快乐。

云消雾散之后,只有更深重的孤独。

可是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能给他长长久久的快乐。

他起身,大步走出去,去寻他的毒药。

123

虔诚地跪下,口中念念有词,九狸将愿望一一说与佛祖。

齐墨虽说是基督徒,然而他也随着九狸一同在蒲团上跪下,默念祈祷。

万佛阁前,她认真地上香,跪拜,白檀木雕刻的佛像庄严高大,从仰视的角度望去,更是显得弥勒佛高深莫测。

从雍和出来,沿着那栽种着古树的小路,她的手被他握着,两个人没开车,慢慢地散步。

“许了什么愿?”

他捏了捏她的手,举高,两只手握紧,凑到她眼前,去轻轻点着她的翘鼻。

她嬉笑着去躲,他却非要点,两个人都不太在乎街上行人的目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跑出几十米,九狸穿着高跟鞋实在累极,弯下腰喘气,齐墨得偿所愿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你不知道……不可说,许愿不要说……”

九狸拿眼睛斜他,拍开在自己脸上流连的大手。

齐墨叫她靠在自己肩上,往地铁口那边拖她,引得她哇哇大叫,“走那么快……干什么……”

九狸不满,坐一个地铁,美什么美,眼看着家那边不也建成了地铁,愿意坐回去坐它一百遍一百遍,哼……

他不管她的怨念,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颇为豪爽,“走!咱回家!”

她眼角一酸,心口却极暖。

回家,真好呢。

他不知道的是,她的愿望,当然与他有关。

免我于纷扰与忧愁,护我一生静世安稳。

正是高峰时段,地铁站人潮拥挤,九狸走路从来不看路,被齐墨紧紧抓着,刚下楼梯,齐墨眼尖地看见来了车,抓起她抬腿就跑。

千辛万苦上去了,她被他护在前臂弯,让她站在角落。

闷得难受,九狸踮起脚,凑到齐墨耳边,“齐墨,你怎么傻乎乎地就打算要我了呢?”

车站到了,蜂拥下去一群人,又蜂拥上来一群人,他没听清,放低身子,满脸疑惑:“啊?你说什么?”

九狸白眼,狠狠捏了他一下,声音清脆,娇嗔道:“我说人很多,很挤,很遭罪!”

齐墨含笑,站直身子,圈住她,叹了一口气。

“我当时想,这是什么鬼样子的女孩儿,大眼睫毛一翻,都能把头上帽子掀掉!好在你再也不那么化妆了。”

九狸惊诧地眨眼,不禁惊呼:“你还记得……”

当年她与周谨元恋爱,顾成功百般阻挠,连卿禾的妈妈也不同意,她偏天生逆反,越不让出去,就越往外跑,每天故意化得像个女鬼,在顾成功面前瞎转悠。

“九狸!站住!又要去哪?”

顾成功从书房走出来,将要溜出去的九狸逮个正着。

九狸吐吐舌头,站定,瞪着顾成功,也不说话。

眼前一抹颀长的身影闪过,那男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那神态风姿,忽而叫她不舒服起来,不可名状的压迫感袭来。

“真是玩疯了,还不问好,这是齐先生。”

顾成功皱眉,训斥道。

她弯了弯眉眼,恭恭敬敬叫了声:“齐叔叔好!”

三十岁的齐墨,顿感五雷轰顶,嘴角抽了抽,幸好绅士风度没有被炸飞,勉强点头,回了句“你好”。

可以忽略掉顾成功的窘迫和齐墨的无奈,九狸扬了扬手,“您二位继续,我出去一趟。”

说完转身就走,可惜背上似乎黏了一道灼热的火光,烧得她耸耸肩,赶快出门。

“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齐墨伸手,在她眼前勾勾魂儿,笑着问。

九狸只是笑,手收紧,抱紧了他,两个人就如同这十几节车厢里的所有年轻情侣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说回家,这都出来好多天了,也不知道爸和卿禾怎么样了……还有华白……那小别扭子……会不会在家闷出病啊……”

她被他拽着,喋喋不休。

齐墨猛地停住脚,她收不住,一头撞在他厚实的背上,鼻子酸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以后我不管,现在,这一分这一秒,只想我一个,好不好……”

轻柔的呢喃,害得她原本忍住的泪,再也忍不住。

这是他的恳求,那么骄傲的人,这么卑微的请求。

“齐墨,我爱你。这里,有你。”

她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心口,一字一句。

唇亲昵地抵上她额角,他心跳得居然特别快,平复了许久,才出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怕不怕?”

她疑惑,“怕?怕啥?”

齐墨大笑,就在马路上,将她抱起,转了两圈。

“喂发什么疯……晕死了……你的手卡在我腰上……疼死了……”

顾九狸怕了,真的很怕,手心都是汗,中央空调太冷,她头顶隐隐生寒,手里的酒杯凉得指尖生寒。

长安俱乐部,上次来还是她念书时,陪着顾成功来B市开会,才得以进来,当真有进大观园之感。

而这次,被齐墨一路拉着上了八楼,清樽红烛的各式摆设虽然没有大的变动,但毕竟多年未来,陌生得像是一个绮丽高贵的梦。

到了包房门口,她吸了一口气,看那名字倒是喜庆:双喜。

“不要怕,有我。”

他低语,握了握她的手。

“顾小姐,你的胃口不是很好吗?”

对面的贵妇轻言细语,恰到好处无懈可击的妆容和佩饰,使得几乎看不出真实年龄。

若不是一进门,齐墨那一声“妈”,九狸几乎以为,她是帝都名媛之一。

颤微微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她撑住笑,“没……很好吃……”

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阿门阿门!

谁来救救她,见到了未来老公的亲妈也就是准老婆婆,穿了一身在鼎鼎有名的动物园淘来的衬衫和牛仔短裤,一共花了四十七块钱,手上还戴了一个讲价讲到十一块钱的红色假檀木手镯?!

套用一句流行语,哎呦喂,姐姐,您当这是在天涯盖楼呢?!

九狸欲哭无泪,只好拼命扒饭,扒完发现罪状又多了一条:吃相不雅!

人家可是欧洲贵族!贵族你懂不,就是什么事情都要没事找事,自己找罪受!

她眼前浮现出衣香鬓影,华丽高贵的音乐,俊男靓女频频举起酒杯,金黄色的香槟流转在齿间,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倩兮,而不是此刻的她,穿着地摊货,扒着一碗标价不知几何的大米饭!

死齐墨!臭齐墨!明知道要来见重要人物,还不提前告诉她,这不明摆着叫她出丑,她一个人丢脸不要紧,可不能叫一个多年为回国的华裔以为咱国家经济水平还处于八十年代哇!

“咳咳……”

她刚要开口,紧张地呛了一下,齐墨忙递过来一杯水,她横了一眼,喝了一口,顺过了气儿。

“您……”

她想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呢?

叫阿姨?

不行,人家不适应;

叫“aunt”?

你以为自己拍TVB呢;

叫“妈”?

你是不是有点儿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女人端庄地微笑,标准的上流姿态,似乎看穿她的纠结,瞟了一眼她手指上的戒指,“我看你戒指都戴上了,就跟着墨墨叫我妈吧!”

墨墨……

墨墨……

九狸承认,这一句的杀伤力太大了,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准老婆婆已经暗示她,齐家接受了她这个半吊子儿媳妇。

“哦……”

她愣愣地点了下头,身边的齐墨也有些石化了,他有一种大事不好的预感。

知母莫若子,齐墨想,他有必要去一趟洗手间了。

“九狸,你陪我妈好好聊聊,她十多年没回国了,你们女人共同话题多……我出去抽烟……”

齐墨撒了欢儿一般地跑了出去,暗自庆幸,多年的健身没有白费。

九儿啊,不是我故意害你,你早点适应,总比以后吓到要好……

九狸满头都是冷汗,新剪的刘海遮住了一头汗,她心说这发型师真有先见之明!

“墨墨出去了,咱们好好聊聊,是不是,狐狸宝宝?”

齐母的端庄霎时烟消云散,并且为自己起的昵称很是得意,拽了拽身上的套装,嘟囔道:“我真是没看出来这高档货有啥好,难受死了,贵得要死哦!一会儿你陪我去买条牛仔裤?太贵的不要啊,高于一百我和你急……”

九狸傻了,一百?一百欧元?那是多少人民币?她慢慢从兜里手机,想偷偷查查汇率。

“哎呀,我上回来B市,有个地儿叫动物园是不是?还有那个啥……秀水……”

齐母歪着头认真想,半天没想起来,“总之是最好二百能买一身的地方!还都得是一眼看不出真假的大牌子,我穿回欧洲去!”

九狸拍拍自己的脸,我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眼前这女人,是齐墨的妈?欧洲隐形巨擘的夫人?兰登古堡的现任女主人?

怪不得齐墨不回家,要她她也不回……捂脸,这样的女人好……特立独行……

“呀!狐狸宝宝,你怎么愣神了?是不是嫌弃我们家墨墨了?”

齐母突然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大惊失色。

九狸下意识地点头,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赶紧摇摇头。

齐母腾地挨过来,揽过她的肩膀,正色道:“狐狸宝宝,你跟未来婆婆说,是不是我家墨墨太老了,于是就不行事了?”

无语,黑线。

齐母想当然地把九狸的无语当做默认,哎呀呀地急急站起身,在包房里急得团团转,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

“我就说嘛,年轻的时候,十**岁二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可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我和他爸爸还以为他是个同志……后来想通了,同志就同志吧,男男更有爱啊……谁知道这小子说在中国讨到了媳妇,死活就是不回来了……后来我们又想通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起码我们有孙子抱了……可是我刚才一看见你,心就凉了半截,咋这么年轻哇……我家墨墨都三十六了三十六了……男人就这么几年好时光啊……他要是不行了可怎么办啊……”

九狸要晕过去了,踉跄起身,将那眼泪都冒出来的准婆婆拉回到座位上,犹豫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句“妈……”

果然好使,一个字成功唤回暴走的女人,齐母泪眼婆娑地握住她的手,坚定地握紧,“你放心,就凭你这一句妈,我也要让墨墨重振雄风!”

积聚多时的冷汗,再也藏不住,终于大颗大颗地落下,九狸一张包子脸通红通红,“不……不用了……”

他再“雄”一点儿,她就要变成一堆骨头渣子了,不对,连渣子都不剩啦……

“我跟你说,男人的腰最重要,此外体位更重要……”

BABABA……齐家养儿心经传授中……

三个小时后,齐母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你还好吧……”

齐墨忧心忡忡,将九狸合不拢的嘴巴硬生生掰回去。

“呜啊……好了……”

她终于能闭上嘴,终于能说得出来话了。

“齐墨……”她颤抖着出声,脸色发白。

“以后我们可不可以,没事的时候……不常回你家看看……”

124 大结局

“要死啊臭小子,慢一点儿会不会死啊……”

九狸跟在后面,眼看着前面的男孩儿快步往前走,无奈她到底走得慢,竟是跟不上一个刚出院的病号。

“人生苦短啊……我不能浪费时间……”

虽如此,他倒是依言停住了脚,不悦的眼神停留在她脚上的高跟鞋。

“个子矮不是能通过穿高跟鞋就能改变的,真是的。”

等她终于追上来,卿禾将她按在自己口,比了比,果然,只到他肩膀。

她撇嘴,皱眉的小动作都被他瞧到眼底,卿禾起了坏心,故意继续道:“没关系,都说儿子比较像妈妈,为了以后的后代着想,你最好生个女儿……”

九狸挣扎开,后退一步,昂着头,愤愤道:“你管不着!我还偏要生儿子!”

卿禾坏笑,再次环住她,亲昵地将额头顶上她的额,笑弯了眼,低低道:“好啊!”

这才反应过来,又上了这小子的圈套。

九狸不犹豫,突地将鞋狠狠踏上他的脚,然后趁他呼痛,迅速挣开,大步就往前面跑。

“嘿嘿……老爸说他今天在水库钓了一条大鱼,说是亲自下厨,我先走一步,估计等你回去了,就只剩鱼骨头了……哈哈哈哈……”

卿禾抱住脚,原地跳了几下,然后飞快地追上去。

“不行不行……给我留点……”

两个人手里都捏着钥匙,你争我抢,最后卿禾用武力抢夺了开门这一胜利果实。

眼看着一双儿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卡在门口,端着糖醋鱼,走出厨房的顾成功,惊得差点打翻盘子。

“爸……鱼啊……”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饭桌上,顾成功在吃完第二碗大米饭后突然闷了一句,“那你们几个以后想咋办?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卿禾正在那给九狸挑鱼刺呢,狗腿样暴露无遗,九狸在一边咬着筷子,不时地敲他,“快点儿!刚才那块吃完了!”

两个人听见,都是一顿。

卿禾试探出声:“爸……那您的意思是……”

顾成功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面不改色道:“在外面人面前装得像一点儿哈……老子可是有头有脸的人……”

说完,这倔强老头起身,自己去厨房刷碗去了。

卿禾眼含热泪转过头来,冲着基本不会说话的九狸点点头,抹了把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兴奋地喊:“爸终于想通了……”

九狸压反应不过来,把卿禾刚夹给自己的那一块鱼给扔出碗,然后夹起一刺,吃得津津有味。

“哼……”

厨房里,老爷子扎着围裙,一边刷碗一边不屑道:“老子本就没用想!就你那点小九九,老子十岁时就看出来了……不对,是你十岁时老子就看出来了……”

当天晚上,终于能睡在自己床上的九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大眼睛噌噌冒光。

是啊,老爷子一语点醒梦中人,男人们的未来,该怎么办呢?

天大亮的时候,她终于一咬牙,就这么办!

*****我是九狸有邪恶计划的分割线*****

求婚一:

第一天早上,迷蒙中的九狸被一阵轻啄给吵醒。

“宝贝……”

沙哑的低音,身后的火热凑过来,湿润灵巧的舌顺着脊柱一路向上,直直停在她最敏感的耳垂处。

大腿传来的酸痛,提醒了半醒的她,昨晚又是一个疯狂夜。

“周一了……去上班……再不去就要黄了……”

她推推他,眼睛也没睁,两条光洁的大腿去踢他。

“有蒋成栩和曹澜顶着,黄不了……”

齐墨信心满满,他现在几乎可以退休了,欧洲的事有曹澜和斯旺达,这边的有蒋成栩顶着,他顺便还能和那个叫唐衣的小丫头搞搞暧昧,一举多得,好!

顺势抓住那诱人遐想的两条腿,昨晚紧紧盘在自己的腰间,齐墨笑弯了眼,吻从脚踝处缓缓上移。

透人心脾的痒意,她缩了缩身子,试图躲过去他的侵袭。

“躲什么,昨晚不还是自己迎上来,求我快点儿不要停……”

他不让她躲,跪在她双腿间,将一双足分开,分别架到自己的两肩,一脸邪笑。

优美的小腿曲线,多一份则肥,少一分则瘦。

刚睡醒的齐墨,格外迷人,头发微乱,添了一抹孩子气,眼睛亮得吓人。

“你……闭嘴……”

九狸羞得拿脑后的枕头去砸他,他轻轻一闪,轻而易举地躲过,身子往前探了探,将她整个下身抬高,几乎成了九十度的角。

“咦……”

他被视线里突然流出的白色体所吸引,俯下脸去细看。

九狸也感到体内急流涌出,以为是大姨妈提前驾到,赶紧也去低头看。

只见白花花一股,从粉红色的甜蜜禁地流出来,先前被齐墨又拉又扯,闭合的花瓣张开,像是再也盛不下一滴蜜露,终于倾泻而出。

接着……

一声怒吼:“齐墨你个臭不要脸的又留在里面……”

九狸愤愤,粉拳如雨点般落在齐墨的膛之上,嘴里不依不饶,“你知不知道昨天很危险……我不过是睡过去了你就逮到了机会是不是……下次给我穿‘小雨衣’……”

齐墨一把扯过发疯的她,温柔道歉:“好宝贝……不要小雨衣,屈臣氏卖的小雨衣太小了,装不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哪里是睡过去了……你本就是晕过去了……害得我又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都听不到你诱人的叫声……”

她脸颊绯红,被他说中实情,大窘,捂脸哀叹,为什么又晕过去了,为什么为什么!

嘿嘿贼笑,齐墨趁着她自我反省,火热的手掌在美好的曲线上游走,呼吸渐重。

“里面好润滑呢……都不用前*戏了……”

某中年男人抱着虚心接受和死不悔改的双重标准,准备继续奋战。

哼,老妈居然怀疑他的能力,最近频频邮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人参鹿茸什么的他也就忍了,还有什么海狗肾、袋鼠肾、鲸鱼肾、虎鞭、熊鞭、狗鞭……

齐墨本想装一兜子赶紧扔出去,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偷偷地带回来,装在一个秘密的抽屉里。

哼哼,现在可是一个竞争年代,他不补,别人可是会补,他一定得把这女人累晕在自己床上,不能便宜了某些人。

想到做到,大手探向股沟处,顺着滑腻的肌肤一路向下,在湿漉漉的洞口顿住,不顾她的挣扎,手指刺入。

“呜呜……”

她被刺激得几乎说不出来话,只能一个劲儿呜咽,手臂胡乱挥着。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敏感……”

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湿润的小花瓣,就是不肯停下动作,一觉睡得他力旺盛得没处发泄。

满意地看着她瘫软在自己怀中,齐墨勾起嘴角,深沉的目光触碰到她因呼吸不畅而急速起伏的前柔嫩。

轻吻上去,她睡醒后体温上升,热热的,暖暖的,像是半融的鲜油,又香又甜。

身下的坚硬绷得有些疼,他迫不及待地顶了顶她,无声地询问。

被湿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肌肤,九狸冷颤,强忍着,绷紧了声线,挤出三个字,“去戴上……”

说完,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

齐墨认命,看来又要被那薄膜禁锢住了,不过,明的不行他来暗的,就不信自己这么努力,还是没结果!

哐当一声,拽开抽屉,开过封的小盒子在最上面,超薄爽滑,花里胡哨的。

他眼睛不离开她,伸一只手去索着,指尖触到一个,抓过来。

“嗯……”

她摊平在床上,分开腿来回扭着。

齐墨眼睛冒火,口干舌燥,扯开手里的包装袋。

“怎么样,喜不喜欢,人家可是特意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呦,一定很舒服,不会太小,也不会太紧的哦……”

半晌,男人没反应。

踹了他一脚,还是没反应。

喂,人家准备好了,你在干什么呢?!快点扑上来就对啦!

“嘿嘿嘿嘿……”

齐墨正在傻笑,手里死死捏着那塑料小袋。

“我数三秒钟,你要是再不过来,就给我滚下去……”

搔首弄姿半天,得不到一丝眷顾的女人怒吼。

男人顿时神思回归本体,这才压抑着擂鼓般的心跳,猛扑上去。

“老婆啊……你还真是……”

“闭嘴……要做就好好做……”

“老婆,我好开心啊……”

“轻点儿……你个疯子……这么用力干嘛,要弄坏我了啊……”

“老婆,你怎么想到把给我的结婚戒指塞到套套里啊,是不是当面给不好意思哇……”

“……”

求婚二:

地下车库,大红的跑车突然降速,摆尾,划了一个漂亮的痕迹。

卿禾熄了火,侧脸看已经睡着了的九狸。

这女人心还真是大,这么高的速度,加速时他都能感到酥麻和震动,她却睡得无知无识。

最近她忙着赶作业,虽然她当学生不过是做做样子,但考试来临,还是要临时抱抱佛脚。

左手腕的陀飞轮在夜色中依旧能清晰地看见时间,刚十一点十五。

看夜场的电影,来万达最是不错,漆黑的环境,一对对情侣,想一想,连空气都暧昧起来。

“唔……”

九狸醒过来,打开了安全带,揉了揉眼睛,心说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会不会太显眼了呀……”

她打开一般车窗,扒着窗往外看。红色的车身上明显的法拉利标识,她撇撇嘴,“暴发户心理。”

“切!”

卿禾不屑,骄傲地梗着脖子,“你那几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有钱,我再低调,就他妈低到地上去了,不对,低到地底下,被地铁都压趴下了……”

自从小刁跟九狸交了他玩跑车的底子以后,卿禾索不再瞒着家里,反正他干的都是合法的事儿,从来不影响和谐社会,银子,谁不稀罕。

他看着她一截白润的小臂倚在窗上,神色特别慵懒,心里一痒。

卿禾弯起了嘴角,俯近时,一双眼也笑的眯细成一线,几乎是贴着她丰盈的嘴唇,低语道:“电影院是个好地方啊,我们去看夜场,都是年轻人,大家心照不宣……”

九狸听懂了他话中的韵味,不禁脸上一红,眼中一波波的水光流转开,气得去拧他胳膊。

他不躲,哈哈大笑,火热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下颌,又从下颌滑到颈项,最后顺着胳膊,滑到指肚,与她十指相交,紧握。

四周果然都是青年人,大多是甜蜜恋爱或是大发时间的大学生,嘻嘻哈哈地买了爆米花和饮料各自找到座位。

卿禾抓着九狸的手,把自己的包挂在脖子上,怀里是零食,牵着她,像是带着个未成年少女一样兢兢业业。

巨大的屏幕,照例开始各种广告,将漆黑的影院照得大半明亮。

九狸掏出票,原来上映的是一向剑走偏锋的彭浩翔的《志明与春娇》。

杨千嬅演技依旧好得叫人心疼,余文乐却一改生活中的潮,是个朴实可靠的好男人,在工作的间歇出去放风,抽烟,吹吹牛,仍是不失可爱。

卿禾喂了几个爆米花在九狸嘴里,低声抱怨:“为啥叫这名?一点儿不吸引人,偏你一直吵吵要看……”

横了他一眼,九狸不理他。

小卿禾怎么会知道,女人会为了爱的人学会抽烟,就像她当年,与恋人赌气,用午餐钱,买了烟,坐在走廊,胆战心惊地点燃,却迟迟不敢去吸。

电影开始不久,就在整个影厅掀起了一个小高氵朝,当胖胖的男配一本正经地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五个字,那就是‘骚娘们遇上好色鬼’”时,观众爆发出了惊人的笑。

卿禾笑得最猖狂,甚至站起来,朝着九狸吹了个响亮又下流的口哨,右手边的那一组情侣座的男孩儿探出头,比了个赞赏的姿势,然后又缩回去,继续吻女友。

九狸脸皮滚烫,心说自己到底是老了,造孽啊。

影片虽好,可仍是抵不过黑暗中的情潮,等到男女主人公终于决定去开房的时候,后排已经有淡淡的,压抑的女声传来。

九狸假装没听到,专心看剧情,可大腿一热,卿禾的手已经凑过来,顺着边缘往上游曳。

“这可是影院!”

她瞪他,扭头将手里的爆米花一股脑儿塞到他口中。

卿禾顺势全都咽下去,还舔了舔她微湿的手心,眼睛里都是渴望。

“谁看谁啊……都忙着呢……”

闻言,九狸偷偷环顾四周,果然,都在“手忙脚乱”,后排声音更大,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大窘,她拽了拽他,“咱们走吧,这……太不像话了……”

卿禾刚要应声,电影里的男主刚好接了一句:“有些事不用一个晚上就做完,我们又不赶时间……”

九狸推推他,对这句台词深表同意。

终于还是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没看到结尾,九狸就又被拉出了影院。

“讨厌,你怎么那么大男子主义,说来的是你,说走的又是你……”

九狸有点儿生气,站在车库,死活就是不走。

卿禾悻悻,过去哄,温言细语的,又是一脸谄媚的样儿,九狸拉不下脸,半推半就被他推进车里。

狭小的空间,急促上窜的温度,她luo露在外的肌肤,蓦地浮上一层**皮疙瘩。

她水一样的眸,漾着波光粼粼,像是无心的引诱。

“结局都没有看到啊……”

她喃喃,不经意间被他的唇堵个正着。

“相爱的男女……还能做什么……自然是……”

手托起她的臀,将她拉向自己,贴向膛,下身硬硬地磨蹭着她的那处柔软。

“等……等一下……”

她推开,两人之间拉开一点儿距离,“卿禾,你想好了吗……我不希望你是……一时新鲜……”

卿禾眼里窜出两团火,终于忍不住,狠命地曲起一手指,敲她额头,极用力,痛得她一缩。

“你没良心!”

他恨恨,抓住她的手,定在脑后,气息喷在她前,锁骨,“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不懂?净说那没有用的,傻*逼老娘们……”

话虽然俗,但也听得出来,自家的小男人气得不轻。

“我比你大好几岁,等我人老珠黄,你还青春年少……”

九狸忍住笑意,故意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忧心忡忡。

又是一记狠狠的敲,卿禾已经气得脸都绿了,将她的脸拉到车镜前,自己也凑上去,“你还好意思说,个发育不良的东西,你说,咱俩谁像比较大的那个?!”

两个人都看着镜中的对方,忽然觉得无聊之极,都哈哈笑起来。

笑完了,卿禾扳过她的脸,使劲嘬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其实我昨天自己已经看了一遍,你要是想知道结局,就来求求我?”

九狸白了一眼,转过脸去,懒得理他,索闭眼休息。

“你就求一下嘛……”

某人耍贱。

“好,你不求,但我一定要告诉你!”

某人继续耍贱。

“……”

“卿禾,我包里有给你的礼物,你闭嘴吧,我困死了……”

某人屁颠屁颠地去翻九狸的小手包,翻啊翻啊,像条勤奋刨食的小狗,终于翻出个美的小盒子。

这盒子实在引人遐想,某人面部表情有些凝滞。

这边九狸仍旧有气无力,招了招手,“来……小乖乖……拿过来,姐姐给戴上……”

某人僵硬地移动过去,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九狸打开盒子,随手扔一边,将那枚戒指套在他左手无名指,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点头满意道:“我真厉害,大小正合适,敢弄丢了或者是划花了我扁死你……”

卿禾咔吧咔吧水汪汪的大眼睛,豆大的泪珠终于噼里啪啦掉下来,给九狸吓得啊,赶紧去拽纸抽。

“感动的?”她问,将纸巾递给他。

摇头。

“觉得这东西不好看?”

摇头。

“难道是不想娶我?!”

猛摇头。

他抽吧了两下,拿纸擦擦眼睛,哽咽道:“我只是后悔,几十块钱的电影票就能换一个这样值钱的戒指,我咋没早点儿带你看电影……”

求婚三:

“我们非要这样么……”

英俊挺秀的男人,无奈地弯着嘴角,苦笑,心如擂鼓。

女人手掐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房间内,布置成教室的样子,黑板、讲台、桌子、椅子,少,但是全。

九狸翻箱倒柜,从压箱底里翻出高中时的夏季校服,她几乎没再长过个子,也没怎么胖过,试了试,居然还能穿。

眼珠儿一转,回想起看的那些岛国爱情动作片儿,九狸找出剪子和针线包,一狠心,将裙子剪掉一大截,细细缝好边。

穿上,她站在镜子面前左扭右扭,果然是……

好yin荡啊……

距离膝盖,还有好大一块距离,站直了还好,若是略微弯腰,就会有走光的危险,更不要说是蹲下了。

六年前的高中校服,质地差得很,做工也差,可是,却有着一种特殊的特点,那就是,沾水就透!

犹记得当年,一到夏天,男生打球之后,直接到水龙头处冲头,洗脸,那水沾了一身,上衣紧紧地贴在肌肤上,隐隐约约便能看见挺直的脊梁和前……

YY打住,九狸抓起桌上的香水,在空中喷洒,然后迎上去。

就像她预料的,她一出现在周谨元的视线中,男人的眼睛就像黏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

故意走得极慢,笔直纤细的两条腿贴紧,小步地走,她笑得贼兮兮。

“周老师……”

娇媚媚叫了一声,周谨元额上冒冷汗,这女人真要他跟着回忆当年,角色扮演吗?!

他真后悔当年,自己选择在那所重点高中当老师。

眼前赫然金光点点,他擦擦汗,推了推鼻梁上她硬塞给他的一副无框眼镜,颤声道:“啊,是顾九狸同学啊,找老师有什么事情么……”

台词还真熟!

九狸一抿唇,将手上的本子放在他面前的讲台上,委委屈屈地说:“周老师,你给我的作文评语,我看不懂呐……”

若隐若现的文边缘,透过短袖的衬衫现出来,是最诱惑的黑色蕾丝,她刚好站在讲台边上,微微倾下身,第二颗扣子不知为何,没有扣紧,突然绽开。

轰!

脑子像是要炸开,这一刻周谨元完全承认,男人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想再补一句,面对心爱的女人的诱惑,男人是压不思考!

“哪……哪个……”

咽了口唾沫,他哑着嗓子,原本坐得好好的,这会儿却好像突然坐不住了,一股邪火腾地燃起来,越烧越猛。

“喏……就是这个呀……”

九狸窃喜,故意往前凑凑,伸出手指在本上点了一下,她身上的诱人香气直钻入他鼻孔。

“我……你写得很好……很有写作天赋……”

周谨元觉得已经玩不下去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恨恨压在身下!

她眨着一双大眼睛,试图做出非常懵懂的样子,但是实在憋不住,笑场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弯腰大笑,捂住肚子,毫不顾及形象。

光洁柔嫩的大腿,春光乍现。裙摆太短,刚遮住的臀瓣,在她不经意的大幅动作下,隐隐可见柔嫩的腿。

糖果味道的甜香气息,她选对了香水,这种淡淡的甜味,配合她现在的学生打扮,实在是相得益彰,勾人心魂。

男人骨子里,是不是对未长成的小女孩儿,都有一种罪恶的欲望?

比如《洛丽塔》,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灵魂之光。

比如《莱昂》,娜塔莉波特曼倔强的眼神和炽热的爱恋,使得这个杀手不太冷。

比如《男人四十》,林嘉欣游走在女孩与女人之间,也曾让张学友难以自拔。

比如《熟男我爱你》,热情如火的意大利男人面对比自己还要小一半的少女,虽彷徨,却是义无反顾。

她想起那电影海报,男人略显老的一只手,局促地按在自己的腿上,旁边便是少女蜜色的大腿,紧挨着,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涂了什么?好香……”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将她环抱住,穿着软软的平跟小羊皮凉鞋的九狸娇小,只到他口。

一头柔顺的发,梳成高中女孩子常见的马尾辫,清纯得叫他越是有征服感。

把她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瞬时,她的淡淡香味被沾染上身,他一把抱起她,让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他的手从她的屁*股下环过,像抱婴儿似的走向最近的一张课桌。

她的屁*股没有内裤的阻隔,直接坐在裙子略显糙的布料上,脆弱的花瓣磨得很不舒服,他的手臂又勒得太紧,她只好轻轻蠕动,试图减少不适。

“不许乱扭……”

他哑着嗓子警告她,大手也向下伸去,想是不是桌子上有东西咯到她。

“别我……”

她急急出声,已经晚了,周谨元修长的指尖已经顺着挺翘的臀部来到娇嫩的小花心。直到那光滑柔嫩的触感飞快地传到指尖,他才意识到,这个“可爱的学生”居然没穿内裤!

“你……你没穿……”

周谨元一脸震惊,像烫手一样,赶紧缩回来。

她的身体敏感得出奇,他的手只不过抚了两下,小花瓣已经有了沾露的趋势。

潮红的双颊、迷离的眼神和幼齿的装束,她的样子完全能激发男人的兽*欲。

“嗯……”

她脸红了,把头拧到一边。

忍不住抚上她的柔软,隔着单薄的衣料,阳光下,很透,他直想把这个小身子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九狸还没回过神,就被一把抱下桌子,整个身子掉转了过来,脸朝下,立刻又被压到桌面上。

她整个人形成了一个直角,两只脚只能勉强够到地面,小腿绷直。

周谨元附上去,那细腰不盈一握,他甚至不敢将自己都压上去,只好手臂撑住桌面。

“呵呵,小狸同学,叫老师看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他笑得开怀,既然自己的宝贝想玩,那就干脆玩个够。

他托起她,连连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一鼓作气一入到底。

“该死的……”他低低咒骂了一句,到底不舍得用蛮力。

“周老师真没有耐呀……”

身下的人儿,偏偏火上浇油,咯咯地笑,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老师我要喝水……”

九狸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的水瓶,周谨元认命,只好取了过来,拧开瓶盖递给她。

“要你喂……”

她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他只好将瓶口凑近她的小嘴,倾倒瓶身。

她眼中一抹狡黠,眼看着那水柱就要入口,头一歪,他没收住,半瓶水,悉数浇在她微敞开的口。

“哎呀……都湿了呢……”

她歉意地吐吐舌头,“我忍不住想咳嗽,怕呛到,只好躲开……”

这借口,实在是太苍白了吧……

面前男人的目光,似乎是钉在了前那片湿痕上。

她笑,握了他的手,“你弄湿的,你负责脱掉,不然黏在身上,难受!”

周谨元咬牙切齿,假装恨声道:“你这个坏蛋!”

嘴上骂着,手却是不停,扣子在掌中蹦飞,拉扯间,一道隐约可见的幽沟出现在眼前。

他大手一拉,那蕾丝边差点被扯掉,沟谷深处,似乎有星光闪现。

疑惑,他抬眼看她,却正对上她含笑的眼。

他被鼓励,食指和中指往里探去,终于拽出来一枚指环。

“现在,”九狸捂嘴嬉笑,“该换我们女人说这句话了,宝贝儿,喜欢你所看到的吗……”

求婚四:

卧室内。

晨光微薄。

华白一头长长的黑发卷在身上,映在白色的床单上,仿若一幅泼墨图。

九狸一身运动装,脚丫子摆正位置,“咣”地一脚踢开房门。

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华白翻了个身,手啊,到了枕头,盖在头上,假装没听见,继续睡。

“嘿,你这个倒是学得快……”

九狸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个米虫,蛀虫,害虫,还敢装死?!

不管他,她径直走到衣柜,打开,等看清面前的一整排各式男装,更是羡慕嫉妒恨。

这男人,到底是衣服架子,身材好的没话说,不要说这些顶级男装,就是十块钱的超市促销大背心,也能穿出范思哲的神韵来。

找出个大皮箱,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些衣服摘下来,团成个大球,往箱里胡乱一塞,拉上。

“华白,你不起来,是吧?!”

她冷冷地开口,冷笑一声,吃力地举起那箱子,看准了就往床上的男人身上砸去。

彷佛枕头上有眼睛,男人一跃而起,轻巧地避开,而那箱子,就那样,停住了,定在半空中。

无奈地打了个哈欠,华白幽怨地开口:“又想撵我走……”

九狸不理他,上前将那箱子从空中拽到地上,愤愤。

“对!”

华白扁扁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

“呜呜……”

华白腰一扭,天啊,真的是一扭,像个娘们一样地,一屁股盘腿坐在了床上!

“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师父死了……哥哥死了……爸爸妈妈搬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唱念做打,真的很适合他!

眼角止不住地抽抽,九狸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我勒个去,这货不是华白这货不是华白……

华白边哭,还边抽噎,好似受到了莫大委屈一样,眼泪如同自来水,还是冬天水管爆裂的自来水。

“人家不要走啦……岛上只有我一个人……”

他继续抽噎,并且抬起一边眼睛偷瞄九狸。

“打住……还有个小鬼儿陪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九狸飞快地纠正。

“人家孤单寂寞,就想在你身边……”

“你再说‘人家’这两个字我抽死你丫的……”

“我会和墨哥哥元哥哥小禾弟弟好好相处啦……”

华白一咬牙一跺脚,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虽说心里有点儿那啥,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不信他不能让这小东西意乱情迷!

眼下,留下,取得资格,才是王道,面子神马的都素浮云啊浮云!

九狸已经开始转身在挠墙了。

就知道华白是最难对付的,最棘手的一个,所以才放在最后,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啊。

“你给我过来。”

女王俨然诞生,九狸站在门口,勾了勾手指,皮笑不笑。

华白看到了一丝希望,发挥乾坤大挪移一般的能力,下一秒已经站在他面前。

九狸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外拖,走廊里顿时哭爹喊娘。

“我不要走哇……我不走……”

一口气将这突然变态的男人拖到一楼厨房,九狸猛地松开手,将冰箱门一把拉开,气急败坏。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牛、水果、蔬菜……这些都是要花钱买的好不好?!”

转身,指了指面袋子米袋子色拉油一堆乱七八糟的,继续吼道:“你入伙这么久,从来不交伙食费,你好意思么?回回都添两碗米饭,红烧自己就能吃半盆,你……你……”

她气得哆嗦,一口气没倒过来,卡在嗓子眼,憋不出话来。

他华白不食人间烟火,她可是个凡夫俗子,虽然家里不差这一个人的开销,但是如果不立威信,这个家,以后还不得人人都跑到她头上,不定闹出多大幺蛾子来。

华白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半天,才红着脸嗫嚅道:“我也不是无所事事啊,什么起名字、看风水、合八字、小孩儿满月、老人做寿……这些我都挺喜欢,也都很得心应手,还攒了几个零花钱……”

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洋洋自得。

一旁的九狸简直都要气炸了肺,听听,听听,这男人没救了,堂堂世界数一数二的降头师,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再往下,说不定就要去跳大神了!

“你……”

她“你”了半天,一甩手,几乎就要摔门而去。

华白眼尖,一闪身,挡在她面前,面色恢复了正常。

“我马上给你开支票,瑞士银行本票,数额你自己想,想好了告诉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

笑话,要别的他可能没有,要钱,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你……”

九狸按住口,本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要给她钱?!

华白脚步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一脸暧昧,指了指她裤兜。

“小东西,你那运动裤左边的兜,漏了个洞,你那戒指就赶紧拿出来给我戴上吧,挺贵的东西,掉了就白花钱了。至于你选择最后一个给我,我这人向来大人有大量,这份情你就留在晚上慢慢回给我吧……”

说完,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只剩下一个伪女王被打回原型,傻傻地定在原地,泪眼婆娑。

戒指,我戒你妹啊……

*****我是有喜的分割线*****

三个月后。

上午十点零五分,四个男人同一时间,收到了顾九狸的短信。

我想跟你谈谈,三十分钟内,拉维达十九层会议室,迟到后果自负。

这个语气可不正常,四个老爷们顿时慌了。

齐墨宣布电话会议结束,十二亿的工程,不要了!

卿禾的车头撞上了马路边的防护栏,嘿,好车就是这点好,人没事!

周谨元正在参观沈飞集团的飞机生产线,图纸扔了!

华白最惨,正在帮阿朗找个好一点儿的*身,他一激动,害得那小鬼差点灰飞烟灭。

十点三十三分,四个气喘吁吁的男人终于在十九层碰面了。

“啥情况?”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是惊讶。

九狸正襟危坐,垂下眼皮,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怀孕了。”

手里是一验孕。

齐墨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搂住九狸,亲了两口,“宝贝真!我要当爸爸了!!!这可是欧洲未来的小公爵啊……”

卿禾斜眼,嗤笑,“别扯了,要是你的,这么多年早就怀上了!还得是我年轻的身体,再配上顾九狸富饶的土地,方能一举得男!”

周谨元不悦,温柔出声:“谁说是男孩儿?小狸,我们说好的,要生个乖乖的小女孩,像你一样好看……”

“会不会天赋异常啊,比如通灵什么的……我的种儿当然要跟我修炼降头啊……”华白来回转圈,紧张地絮絮叨叨。

强忍住恶心,九狸翻了个白眼,打断他们的妄想:“第一,是谁的,我说不准,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第二,月份太小,我看不出男孩还是女孩;第三,都离我远一点我要喘不过气啦……”

她体质不好,之前医生检查之后,就特意强调,最好只生一个,而且前三个月,一定要把保胎的工作做好,不然对大人,对孩子,都不利。

四个人暂时安静下来,但是很快,不知是谁,打破了这宁静。

“叫什么呢?齐德龙?齐咚锵?齐德龙东墙?”

齐墨的智商急剧下降,犹如崩盘的股市。

“放屁,当然姓顾,是我顾家的种儿!”

卿禾这辈子第一次感激他们是名义上的姐弟。

“同意,小狸千辛万苦生孩子,姓顾吧。”

周谨元心说,国内都压没我这个人了,还是小心行事,抱住妻儿安全为第一。

“扯淡,我儿子为啥要跟你的姓?!”

华白红了眼,手腕上的小蓝不善,冲着众人吐芯子。

头疼,小肚子也在隐隐作痛,刚才着急,起身时肚子顶在了桌角上,不会有事吧?

冷汗涔涔,她强忍着,不吱声。

“胡说八道……”

“你一边去……”

“唉唉,这是喜事,咱们不要吵啊……”还有在这和稀泥的。

“少废话……”

嗡嗡嗡,乱哄哄一团。

“闭嘴……”

中间的女人捂住肚子,弱弱地喊了一嗓子。

“我……我肚子疼……”

四个人傻了,也不吵也不闹了,哑巴了。

过了好半晌。

“我们是不是该上医院?”

“对对,赶紧去开车,你愣着干什么,快点儿……”

“我兜里有卡,你取个什么狗屁现金……”

“她体质差,会不会流产啊,流啊流啊就变成习惯了……”

“闭上你的臭嘴!”

这次倒是难得的异口同声。

四个人旋风一样,如同来时那样,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间,连电梯都不等了,直接跑楼梯。

终于恢复了安静,世界清净了。

五分钟后,一只手举起来,高举着手机。

一个女人凄厉地尖叫:“你们这群傻子……忘带上我了……”

番外一

太平洋公*海海域,澳大利亚与新西兰东岸外,碧海蓝天之下,无数个不知名的小岛星罗棋布。

九狸歪在沙发上,朝着面前的屏幕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今儿累了,乃们爱干啥干啥去,沙滩美女任君挑选,我睡觉去了……”

说完,不顾屏幕上四个暴躁的男人,拔了电源,摇摇摆摆地朝卧室走去。

哼,哄我说是度假,屁,还不是天天在床上度假……她都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从求婚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她就已经沦落到毫无家庭地位了,这要是七年之痒,还不痒死?!

往床上一倒,衣服脱光,裹着床单,没两分钟就睡熟了。

梦中阳光暖洋洋,好像有鸟鸣树影在耳畔眼前,周身都洋溢在一种轻柔中。

肌肤上湿湿热热的,却不讨厌,似乎有人在轻声唤着她,那舔舐的力道拿捏得真好……

等一下!

舔舐?!

猛地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颜蓦地出现在视线之内,唇上是勾人心神的淡笑,“你醒了?”

九狸大怒,“顾卿禾!你滚开!今天是星期天,没你的事!”

她刚要去踢他,才发现,两个脚踝被稳稳地抓住,长发黑眸的男人似乎早有准备,伸出一手指摇了摇,遗憾道:“你还是只会用脚踢人,哎……”

背脊凉意窜过,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伸长脖子一看,果然,周谨元和齐墨正在门口脱西服,这两个人倒是不害羞,眨眼间就坦诚相对了。

眼前有两颗小红心闪烁,哇塞,两个男人耶!两个漂亮的光着身子的男人耶!尤其还是一开始互看不对眼的男人耶!

九狸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开始对面前这四个男人进行YY,四个,正好两对啊……

灯光、摄影准备……开麦拉!她会不会通过做导演拍BL影片来发大财啊?!

正在做着腐女的春秋大梦,冷不防,四个男人相视一笑,同时压了过来,可怜的大床,颤了几下,终于还是坚挺地扛起了这五个人。

“嘿嘿……”九狸谄媚地笑,试图用讲道理来保卫自己珍贵的睡眠时间,“那个……今天是周日,按照我们的君子协定,今儿我休息……”

“什么协定不协定的……”卿禾撇嘴,叼住她雪白嫩的一颗粉红,大力地吸吮起来。

“喂喂……”她去推他的头,结果却只是把另一边挺得更挺拔,周谨元近水楼台,微笑了一下,客气道:“多谢!”

然后毫不犹豫地亲吻住另一边的小樱果,牙齿轻柔地噬咬着,不停拉扯着,用晶亮的唾打湿,舌尖舔弄着。

“轻点儿……”

九狸的前被他们吸得疼,两边的小蓓蕾都被吮咬得殷红发亮,洁白的部给两个男人蹂*躏成了玫瑰色,漾着莹亮的色泽。

“周日连上帝都休息了,你忍心叫我们孤枕难眠?”

齐墨捧起她的小脸,吻住她的眉心,一路向下,直直停在那丰润的嘴唇上,含住。

“大不了你继续睡,我们做我们的,如果你能睡得着的话。”

华白这么说着,一双狭长的黑色眼睛妩媚如丝,修长的手指从她光luo的小腿抚摩到柔嫩的腿,在那片隐约的私*密禁*地来回游移,轻捻按压着柔软娇嫩的花蕊,直到两片花瓣娇嫩地全然绽开,狭长幽细的缝儿吐出花蜜来。

她被四股强大的力量撕扯侵扰着,顿时说不出话来,敏感的身体轻颤,无意识地“呜呜”轻叫着,像是一个柔弱的无辜少女。

黑色的床单衬得她更加莹白剔透,仿佛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单薄娇小的身体显得楚楚可怜,却更能引发男人的yu望。

四双眼睛约好了似的,一起向那片湿润的蜜*丛看去。

“小宝贝真敏感呐……”

齐墨低低地叹着,抬起她的下颌,将她更贴向自己,与她的舌痴缠着。

华白恶意的手指继续,她紧张地夹紧,他的前进遇到阻力,干脆恶劣地弯曲起指尖,轻*搔着她娇嫩的花径。

第一次在四个人面前赤身luo体,九狸害羞地恨不得一头钻到地下,可是八只手游走在身上,她能往哪里躲?!

这几天,几头饿狼还颇为中规中矩,一晚上一个,轮流着来,可今儿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口吃掉!

下体的sao动刺激着她的小腹,一股热热的急流涌出,敏感的nei壁也被那手指弄的一阵猛烈急促的shou缩,透明的体溢出,沾湿了他的整个手掌,泛滥。

“我看看……”

不等华白湿答答的手指退出她的体内,周谨元伸手往下,在那潮湿的桃源处搅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上裹着一层透明粘腻的体,指尖处还不停地滴着。湿透的手指上有淡淡的香味,那是她的特殊味道。

“乖……尝一尝……”食指撬开她紧闭的唇瓣,深入温热的小嘴里便是肆意的搅动,勾出诱人的甜腻轻吟。

“姐……你好香……”

卿禾的舌尖轻柔地打着圈,偶尔重重咬一口,直到口中那抹粉色完全硬起,绽放。

“不要了……不要了……”

身上肆虐点起的火,烧得她好难受,好难受,两腿无意识地相互摩擦着,以求得减轻那种不断加剧的空虚。

“差不多了,第一次五人行,谁先来?”

齐墨眯了眯眼,率先开口,看向不停用指尖刺激着她的华白,“华白,别急啊,一下应付四个人,你得叫她适应一下。”

几个人都已经处在爆炸边缘,尤其是卿禾,年轻,食髓知味,一点儿也挺不住了,已经开始抵着她,偷偷地来回地蹭着。

他猩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年轻的脸庞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显得有些狰狞,嘎声道:“干脆一起来!”

说完,挺腰一动,第一个埋入她的湿润极致,只觉得里面好似有无数张小嘴儿,温热地吸裹着他的巨大,密密麻麻地包裹着,快感立刻直入大脑,使他立即动起来。

其余三个人,有些目瞪口呆,被他的无赖给惊到一秒钟,然后,齐齐凑过来。

周谨元深吸一口气,湿漉漉的手指被九狸轻轻吐出来,上面都是她的体*和口水,还有浅浅的一圈牙印,那是卿禾突然进入她,她忍不住咬了一口的后果。

将那手指,探入她和卿禾紧密结合的地方,持续地逗引着。

“你悠着点儿啊,她那里太小,一个都费劲,你进去之前,可得多抹点!”

齐墨扔过来一个小扁瓶,周谨元稳稳接住,笑了一声:“知道!”

再抚上那片柔嫩时,她已经被卿禾狂野的chuo弄给弄得有些红肿,周谨元手指上挑了些淡黄色的膏体,慢慢涂上那细小的皱褶,浅浅的探入,仔细地旋转,涂抹着。

很快,被顶得七荤八素的九狸睁开迷蒙的眼,颤声问:“什么东西……”

像火烧一样,原本那已经被卿禾平复下来的火烧感,骤然间再次烧得更旺!

周谨元邪邪一笑,在床单边擦净了手指,将自己早就挺起的坚硬也凑近她,安抚道:“可能有些疯狂,你忍耐一下,用了药,不会太疼的……”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一挺重型机枪,她都吃不消,还要再来一个?那不成了……

“啊……你疯了……不要……”

九狸吓得往后缩,臀在床单上慢慢退,试图躲开即将来的疯狂。

不悦地按住她的双肩,卿禾往前慢慢顶入,吻上她的小肚脐,不满道:“别动……”

齐墨有点儿心疼,从后面抱住她,细细地吻着她涌出泪花的眼角,哄道:“老公发誓……不会疼的……很舒服……嗯?”

这边的顾卿禾和周谨元彼此已经调整好了位置,九狸可怜地被夹在两人中间,就像是一个汉堡夹在中间的排一样,被两具强壮的身体牢牢扣住。

“呜呜……混蛋……骗子……”

她动了一下,立即有铁臂缠上来,将她困住,扯开细白的大腿,拉得开开的。

“害什么羞……小东西……”

“就是……”

“我偏偏爱死了你这个样子……”

“还是不是男人啊,跟她磨叽个啥……”

对视了一眼,两个男人各自控制好力道,沿着她的hua径用力,推入!

九狸“啊”的一声,狠狠推着身上周谨元的膛,全身都在痉*挛,深处绞得紧紧。

两双同样幽暗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狭窄,已经撑到极限,吞进两条巨龙的龙*首,娇嫩的肌不断蠕动,收缩。

疼痛让她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两个人各自都还有一大半露在外面,那感觉就好像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要疯了。

她也不敢再动,只是泪眼婆娑地,轻声抽泣着。

花尖一热,酥酥麻麻的感觉袭上心头,连带着连痛苦似乎都轻了一分。

她勉强睁眼,原来是华白,不停地用舌尖勾引着她鼓胀充血的小hua核,在这个最敏感的小豆子上,用大量的唾沾湿,划着圈。

与此同时,齐墨轻轻地舔弄着她的眼皮,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薄薄眼皮上,有着可怕的刺激,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吻她的这里。

双重的爱抚下,她一个颤抖,不可遏制的前所未有的急流倾泻,那样多那样急,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终于,她完完全全地包容了他和他,在同一处狭小的空间里,身下的卿禾承受了她和周谨元的全部重量。(ps:不是后庭啊,是都在hua里……疯狂了……)

余光中,华白邪魅地抬起脸,舔了舔嘴上残留的她的甜,勾魂地望着她。

原来痛快的感觉就是,又痛又快……

“慢一点……唔……要坏了……”

她哀声请求着,两股力量几乎要将她淹没,眼前黑白交错,晃得头晕。

两个人都恶意地用一只手,不停地抚弄拉扯着那枚挺立的果实,在进进出出间故意停顿,他进,他出,那频率掌握得一点儿不像是第一次合作。

三个人的肌肤紧贴,最隐秘的地方紧紧结合,空气中那清晰可闻的情yu味道,越发浓重起来。

九狸完全瘫软了,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活脱脱一副“任君欺凌”的惨样。

其实,舒服得很!

她的男人都是人中龙凤,又疼她疼得要命,在床上,哪次不是伺候得她舒舒服服,滋滋润润的,女上男下的姿势她嫌累,弄不了几下就趴下耍赖。

一次又一次,她被冲撞得在床上来回移动,在快感中沉浮,想要尖叫,却终是羞涩,将手塞到嘴边,狠狠咬着指头。

怜惜地握住她的小手,抚着那清晰的指印,华白轻笑:“小东西,真下的去嘴呦……叫出来……叫出来你会更快乐……这手还是握住我吧……”

说完,牵着她的手,握住自己早就疼痛的昂扬,引着她来回上下紧握。

“嗯嗯……”

嘴被一直隐忍不发的齐墨死死地吻住,她想叫,可只发出了呜呜的闷声。

男人们的手在她娇小的身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明显的红印。

“叫得再大声一点……”

她的声音娇弱,给了他们格外的刺激。

手无意识地,随着身体的自然反应,不断地上上下下,握得飞快,手指不时地稍重,握紧那庞大的头部,手指尖抠着上头不断渗出体的小口,她眯眼,见华白一向冷静的脸,已经不自然地泛出红色,正在激动地*喘着。

“来,乖老婆,张嘴……”

齐墨微笑,勾起她的小下巴,用拇指在她娇嫩的面颊上摩挲着,顺势一挺身,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火热的小嘴,猛烈地动起来。

手,嘴巴,小花园,全被填满,她几乎不能动,四个人的桎梏,强大而炽热。

“呜呜……”

嘴巴被齐墨堵住,她再也叫不出来,手刚要松开,又被华白反握住,叫她动得更快。

下身开始火辣辣的,不能自已地紧紧吸吮着体内的男人,终于,无法再承受住,从咽喉处一阵哭喊,腰身高高地弓起来,全身僵硬,几秒后,便是好一阵无法控制的chou搐。

“呵呵……”

男人们闷闷地笑了,异口同声:“这么快就到了……”

全身各处,野蛮的冲刺,在她终于平静下来的那一瞬间,开始了。知道她已经得到了一次快乐,他们更加放肆地动着。

“饶了我吧……真的不要了……”

甜腻魅人的声音哭泣哀求,却只能换来更疯狂的索要。

终于,深处的两个男人同时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逐渐堆积的快感,肌绷紧。

两声低低的咆哮,腰间窜过死亡般的快意战栗,他们两个哆嗦着,喷泄而出。

被两股激流狠狠灌入,她像被烫到,刚刚才落下云尖的身子猛地被冲击到最高点,缩成一团,不断抽dong着。

慢慢地撤出她,大量的体,缓缓淌出来,身下一片泥泞,而那被大大撑开的两片已经变成深红色的唇瓣,一鼓一鼓的,吐着那白色的浆。

她想要叫,下意识地拼命咽着口水,喉头一动一动地,忘了齐墨最是无法忍受她这样的引诱,几乎是同时,他定住她乱甩的头,自己拼命动了十几下,然后,在她红艳艳的口中爆炸开来。

浓烈的汁飞散在她唇上,脸颊,烫得她一缩,手握成拳。

“小东西……你想谋杀亲夫……”

华白低低的吟了一声,包住她的手,自己飞快地移动起来,那声音感的叫九狸迷迷糊糊地想,原来男人叫*床,竟是这样的销魂!

浑身粘腻,腿间,手掌,脸上,全都是半干的白色,可她累得一手指都不想动。

可是,面对眼前神采奕奕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男人们,她又怎么睡得了……

番外二

钢琴旁,女子长发倾泻在肩上,阳光从窗外进,笼罩在她的周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微闭的眼睫轻眨,流畅美妙的音符在指间流淌。

一只手抚上微凸起的小腹,她唇边是一个轻柔的微笑,强烈的母使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小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了,虽然还不是十分明显,但是母子连心,她时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嗯……今天小混蛋闹不闹……”

男人的大手贴向她的肚子,皱着眉头似乎很是忧心九狸肚里“凭空”多出的一块。

他的热度烫得她一缩,指法乱了,原本美妙的曲子中出现了杂音。

无奈地收回手,她有些意兴阑珊,“小混蛋不闹,你们几个老混蛋倒是闹了……”

最近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前三个月就是吃什么吐什么,这半个月好不容易胃口好点了,这又是成天莫名的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自从她怀孕,四个男人收敛了很多,不仅不敢缠着她动手动脚,甚至都乖乖地与她分房睡,只是每晚都要进来,看看她的睡颜。

周谨元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儿,心里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心里暗骂,那三个家伙,谁造孽啦?

他扬起眉,伸手抚她嫩嫩的脸,细腻的感触好得叫他手心发痒。这个小女人,即使都要做妈妈了,还像个女孩儿一样。

好热的手啊,要是他用这双手着自己的……

她的小脸红起来,喜欢这种宠溺的抚,许久没有得到爱的身体,也因为怀孕,而变得越发的敏感,前的樱果,很快地挺立,快得叫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莫名地眼睛湿润起来,她觉得好委屈呵,都这么久了,连昨天医生检查过,说孩子很好,还暗示她可以适当“运动”一下,可是男人们就是不敢上前,一到临睡前就躲得远远地。

他微笑,倾过头,薄唇扫过她软软香香的樱唇。刚要呼喊,被他快速地封住了微张的小嘴,强悍的将舌喂进去。

他在她温暖湿热的小嘴里探索撩拨,摩挲得她软软的,全身麻麻的,九狸的小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结实的颈项,腰后一紧,被他用力收入他宽厚的膛,柔软的娇躯紧紧贴入他硬实的口。

好久未曾这般亲近,她闭上眼,却仍是记挂着肚子里的宝宝,低声道:“小心孩子……”

周谨元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搂得太近,忙松开了一些,想要抱她回房休息。

“别走!”她以为他想要停,咬咬牙,喊出来,好羞啊,都是妈妈了,还想着这种事。

“医生说……轻一些就可以的……”

她红了脸,艰难地出声,说完连看他都不敢了。

他换了个角度,继续吻着她,手揽住她稍微几乎看不出有变化的细腰。

“那回房?”

他征求着,大手在她后背上下滑动爱抚,每一个碰触都像带了电,叫她浑身颤抖。

“不要……”她下意识地拒绝着,热情地回应着。

周谨元四下看了看,在钢琴前坐下来,轻易抱起她,叫她跨坐在他腰身上,好让他逐渐苏醒的欲望抵住她。

她闭上眼,娇喘出声,不自觉地配合着弓起腰身,让他按住她的后腰,更猛烈地亲吻着她。

一抖,湿热的急流涌出,他正抵着她,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她,勾起一抹笑,“这就到了?是不是太久没尝到甜头了?”

九狸一扁嘴,将下颌搭到他肩膀,委屈道:“都四个多月啦呀……谁叫你们把我胃口养叼,然后又不喂我吃饱……”

他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一手往下,滑入她内裤里,已经湿透的感触让他低笑出声:“你难过,我们比你还辛苦,算了,这恶人就叫我来当,反正大夫都说可以了,我就当第一个吧……”

说完,拉住她的脚踝,将她大打开,将钢琴的盖子合上,把她的小屁股抬到上面,摆正位置。

长的手指细细捻弄着她最细致的hua核,滑过她娇嫩的花瓣,在那流淌火热汁的入口按压着,很快,又有更多的汤汁洒出来。

小手揪紧他背后的衣料,九狸的脸上因动情和害羞,而异常妖媚。

手指毫无阻碍地滑入,她里面热滑得不可思议。

周谨元不敢用力,只在口处浅浅地刺探,可这种折磨已经叫她她连连抽泣,尖锐的快感自他手上的动作传来,汹涌得将她全身席卷。

她一声尖叫,瘫软在他怀里。

他缓慢的抚摩她汗湿的背脊,在她耳边呢喃:“小妖,馋死了吧……才一分多钟,第二次哦……”

她猛地直起身,吻住他,不叫他再说,手儿直接握住他的利刃,挑开裤链,就那样调整了位置,牵引着他,完完全全填满了自己。

两个人同时一声低低的轻吟,为了这久等的一瞬间感到欣喜。

“就这么心急?连裤子都不要我脱掉?他们也快回来了,看到怎么办……”

周谨元苦笑,可是实在按捺不住,轻轻试探了几下,见她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这才敢动起来,但仍是不敢太用力,怕伤了她。

九狸有些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担心孩子,可就是想要的厉害,不停用圆润的双靠近他的膛,娇臀晃动着迎合他的抽刺,不自觉的用后臀摩擦着他灼热的硬挺顶端,到最后她甚至是自己骑住他的硕大,来回移动着。

“你……”

他讶异她的主动疯狂,可是积压了太久的欲望一旦勾出,无法回收。

他加速了几下,进得更深,刚要大动起来,只见她忽然眯起眼睛,浑身绷紧,一口咬住他的肩。

“第三次了呀。”

他噙着笑,几乎要大笑不已,看来这小女人是憋坏了,他们四个今晚一定要填饱她,要不换上孕妇综合症怎么办?

小脸火辣辣的,底下涨涨的,她娇娇地横了他一眼,“快拿出去呀……”

周谨元一声哀叹,你是好了,我这难受得要死!

他真想埋在她体内永远不出来,那个紧实细致的小嫩包裹着他的利刃,她达到高氵朝的频繁收缩能把人逼疯。

刚要说话,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两个人一抬头,正好迎上走进屋的卿禾。

卿禾一愣,手上转的钥匙都差点掉了,半晌才喃喃:“可以了么?难道已经可以了?!”

他迈开长腿走到钢琴旁,几不可闻的欢爱气息窜进他鼻底,他瞥了一眼两人结合的地方,眼中已经开始酝酿情绪。

卿禾伸出一只手,绕到她的腋下,轻轻一抱,小身子脱离了周谨元。

“唔……”

周谨元一声呻*吟,下身依旧剑拔弩张,从紫红色的顶部上流下半透明的体。

因为一直都没有拔出,所以她的体被塞满而没有流出,这一流,香甜的体香味道愈发浓郁诱人。

“可憋死我了……”

卿禾高挺的鼻子埋在她的肩窝,深吸着她淡淡的体香,一手进裙下,从柔嫩的大腿一路探花源。

水润丰沛的花源洞口半开,伸进一指水嫩柔滑的口马上紧紧吸住。

残留的甜使手指进入地异常容易,只是紧实的花径仍然狭窄,收缩着的nie壁把他吸得极紧,那股大力几乎使他整手指都滑进去。

“宝宝今天乖不乖……”

她闻言皱眉,捶着他膛,由着他将她抱上楼上的卧室。

“你们全是坏东西,进来就问宝宝这,宝宝那,我一定要生出来个全天底下最坏的宝宝,将来好叫你们头疼……”

很久以后,她发现这句话不幸地应验了……

卿禾和跟在后面的周谨元无奈地相视一笑,哎,没办法。

饭桌上,某人在百无聊赖地夹着筷子,看着一桌子的菜,再次没有食欲。

“怎么了,菜不爱吃?还是恶心想吐?”

齐墨见她没动筷,赶紧将她面前几个小碟子叫保姆撤下,免得她心烦。

九狸摇摇头,倒是边上的周谨元和卿禾笑得一脸奸诈,嘿嘿,她是累了吧,一下午折腾的,后来干脆睡了过去,这才刚醒呐。

华白摇了摇头,亲自舀了一小碗汤,过来试了试温度,这才一勺一勺地亲自喂她。

九狸低头瞟了瞟,闻闻味道还不错,这才用喝毒药的表情,抿了一小口。

“我还能给你吃毒药哇……”

华白看出她的勉强,顿了顿,索放下碗,人家不伺候了。

九狸深吸一口气,将手交握,放在桌上,这才开口道:“你们谁要是不愿意过现在的日子,就干脆和我明说,以你们的条件,出去了大把大把的小姑娘都要冲上来抢的,没必要和我一个大肚婆委委屈屈的,谁过腻歪了,跟我说,我绝不拦着你们出去……”

男人们面面相觑,这话是怎么说起的啊?这都小半年了,五个人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嘛?!

齐墨急了,按下心头的火,扫视了其余三人一眼,见大家都是吃惊的表情,这才安慰道:“宝贝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我们白天不在家,你在家无聊了?那从明天起,我们四个都在家,哪也不去,就陪着你和宝宝……”

九狸甩开他的手,眼里涌动着泪花,大声说道:“宝宝、宝宝!张口闭口都是宝宝!就因为宝宝,你们都嫌弃我了!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你们都那么厉害……这几个月不碰我……那都去碰谁啦……”

四个人心头都是一阵疾呼:怀孕的女人果然是情大变,这小子太恐怖了……

周谨元低咳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那个……咳咳……下午我和卿禾不是表示过了……”

一句话,他和卿禾都有些不好意思,吃独食了呀……

果然,齐墨和华白有些不悦,齐齐道:“胡闹!她现在的身子怎么能乱来……”

华白更夸张,干脆执起了九狸的手腕,给她把脉,他最近研习中医针灸什么的,自诩为保胎能手。

九狸也悻悻,嗫嚅道:“昨天医生说没事的呀……她说妻子怀孕期间不能总过夫妻生活的话,丈夫要出轨的呀……”

齐墨暴跳,“什么狗屁医生!明天我端了他们医院!”

卿禾忍不住了,在一旁煽风点火,“其实说的也有道理哈……这女人怀孕体内的雌激素有变化,欲望是增加的啊……”

九狸顾不得害臊,捂上肚子,躲在一旁狂点头。

是滴是滴呀……

四个人几欲昏倒,天啊他们忍了这么久,就换来一句,他们不爱她,要变心的结论,真桑心。

四个人互望了一眼,尤其是啥也没吃到的齐墨和华白,咬牙切齿道:“赶紧吃饭!吃完饭好办正事!”

她瑟瑟地抖了一下,心里有一丝后悔,自己是不是说错话啦……

一个小时后,五个人都洗过澡。

“咳咳……”华白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假正经道:“第一,不能太快;第二,不能太深;第三,最好不要在里面;第四,时间不要太长;第五,动作要轻;第六……”

齐墨将他打断,“第六是你再说话今晚去睡别的屋……”

华白顿住,赶紧住嘴,摇手道:“没有了,我说完了。”

几个人都有些紧张,太久没和她缠绵,不知怎么的,竟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手也不知道往哪里,姿势也不知道怎么摆了。

“呐,每个人跟宝宝说一句话,唱一首歌也行的。”

九狸美美地平躺着,轻拍着小腹。

“儿子吖,老爸是这样爱你的呀……”

齐墨三十六了,对于孩子渴望地不得了,尤其是他私下里终于确认了这孩子是他的,虽然九里要求他不要先讲出来,但是他已经管不住这张嘴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男孩?还是你的?”

周谨元危险地眯了眯眼,擦,就那老男人还能播种么……

卿禾从下午就一直处于失常状态,因为他一那有些凸起的肚皮,就又紧张又兴奋,导致下午第一次居然早啊泄了,好糗……

他这回又愣了,眼看着九狸撩起睡衣,骄傲地将肚子亮给男人们,笑着说:“卿禾唱歌好听,快给宝宝唱歌听……”

他动了动嘴,半天发不出声,最后吭哧瘪肚终于唱了:“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准妈妈疯了,抱着肚子就要逃跑。

“我绝不能叫我孩子听这样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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