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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宝》 第一章 碰瓷 杨康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王其英。 王其英今年二十三岁，比杨康大了一岁，现在，他有些得意。 “我早就说过，就算是毕业了，你也只能够给我打工，你看，现在可不是？”王其英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杨康，冷笑着说道。 “你到底想要怎样？”杨康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一只锦盒上，锦盒打开，里面装着一只宣德青花缠枝莲花碗的碎片。 是的，碎片！ 杨康——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和《射雕英雄传》里面那个小王爷杨康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早些时候，家里在金陵夫子庙附近开了一家古玩店，生意做的非常好，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但是就在二年前，杨康的父亲杨崇轩在购买一副古画中打了眼，把万贯家产都赔了进去。 受不了打击的杨崇轩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世。 杨康无奈，在父亲过世后，家里的房子被抵押给了银行，古玩店他廉价卖给了一个远方叔叔，然后筹了一点钱，还清了父亲借下的一些亲戚朋友的借款。 靠着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开始找工作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悲剧的问题——他是学历史的，这年头，这个专业工作非常不好找。 幸好父亲生前的好友周博民念旧，把他安排到这家“王记典当行”来工作，平时工作也算轻松，就是打理一些杂物，帮着整理资料等等。 但是，开始的杨康真不知道，这家典当行竟然是王其英这个在学校就和他有些过节的人家的。 昨天傍晚时分，有人前来典当了一只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碗，经过周博民鉴定，这只宣德青花瓷碗品相完好，釉色清亮，隶属于不可多得的精品，市场上至少要卖到二百万左右，典当的人声称乃是祖传之物，如今急需钱用，因此八十万就出手。 收了这么一件典当物，典当行等人都开心的不得了，当即众人都玩赏了一番，然后周博民就命杨康把这只青花瓷碗锁进保险柜中。 再然后，今天王其英来典当行，要求看这只青花瓷碗，命杨康拿出来，可是，当杨康捧出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的时候，他傻眼了…… 那只青花瓷碗碎了，成了大小不等十多块碎片。周博民当场脸色就变了，而王其英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杨康呆了半晌，这才说了一句话：“不是我……” 是的，这只宣德青花缠枝莲碗绝对不是他打碎的，但是，昨天是他锁进保险柜，今天也是他亲手捧出来的，保险柜的钥匙，只有周博民这个典当行的大司理有，另外就是作为典当行的少东家王其英。 杨康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事情意味着什么，价值二百万左右的宣德青花就这么碎掉了，经手人只有他——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那么他就要赔偿王记典当行二百万人民币。 摸摸胸口，他哪里有二百万啊，杀掉他卖肉，他也没有二百万啊？ 他才勉强工作一年，月薪三千左右，扣掉平时一些吃用开销，目前他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不过一万五的样子。 杨康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跌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呆若木鸡。他的模样非常不好，导致周博民想要抱怨他几句，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叔叔，你先出去，我和他说几句话。”王其英说道。 周博民看了看杨康，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原本自己和他父亲杨崇轩的关系就一直不错。当年那张画，自己也劝过他不要买，价钱太贵了，他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也不足那张画的一半价钱啊。 可是杨崇轩不听，他实在没有法子，等着他变卖资产，借贷买下那张画，却发现那是一张高仿货。当初预定画儿的买家消失了，而卖画的卖家不用说，也早就找不到人影，可是欠下的钱，杨崇轩不得不还。 就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家，弄得了家破人亡。 周博民都是看在眼中，有心想要帮忙，却也帮不上什么，杨崇轩死后，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照顾一下子杨康。 可今天这事情，他……实在也说不上个话——少东家王其英就坐在一边看着呢。 “好吧！”周博民微微皱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杨康，然后才转身出去。 看着周博民出去后，王其英看着杨康，却是没有开口，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闷。而这个时候，杨康反而镇定了下来，这只宣德青花瓷碗绝对不是他打碎的，他昨天锁进保险柜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碎了？ 保险柜的钥匙，只有周博民和王其英有，周博民对他一向照顾有加，自然不会坑害他，但王其英就难说了。 可是，王其英就算要坑害他，也不会把一只价值二百万的宣德青花瓷碗砸掉啊？除非……这里面的碎瓷片不是真品？真品已经被他换掉了？ 想到这里，杨康忙着小心的把锦盒中的碎瓷片拿出来，对着光仔细看着。 “我不会砸一只普通的高仿品来坑你的。”王其英见状，焉有不知道他的心思，当即附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你……”王其英此言一处，杨康已经瞬间就明白了，这事情就是他做的。 “你疯了？”杨康大怒，忍不住喝斥道。 “我疯不疯，那是我的事情。”王其英低声笑道，“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只青花瓷碗是你砸碎的，你得赔我。” 杨康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头看着王其英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少东家，我没钱。” “没钱？”王其英冷笑道，“你难道一句没钱，就想要把一切都抹杀掉？” “少东家，现在颠倒黑白，抹杀一切的人——是你。”杨康摇摇头，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事情如果报警处理，也是说不清楚的，顶多就是他和王其英、周博民都有嫌疑，没有确定证据，就不能够证明这事情就不是他做的。 就算三人分担赔偿，摊到他的头上也要赔个六七十万，一样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责任。 “小王爷，你知道我要什么。”王其英凑近他，轻声笑道，“你答应我，这事情我不计较了。” “你——”杨康听得他再次重提旧事，原本一直努力压制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对着王其英脸上狠狠的抽了过去。 王其英没想到他会陡然发怒，一愣之下，已经被他一巴掌甩在脸上，顿时怒从心起，一把抓过他的衣服，扬手对着他脸上就是两巴掌，骂道：“你敢打我？”说话的同时，他陡然用力一推，把杨康推到在地上，然后抬脚就对着他胸腹之间狠狠的踹了下去。 “啊……”杨康愤恨之下，甩了他一个耳光，已经有些后悔，这时候被他一脚踹在胸口，顿时就痛的叫了出来，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嗓子里面，也是又腥又甜。 “少东家！”这个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周博民听得里面的声响，知道不对劲，忙着开门走了进来。 开始的时候，杨康和王其英说话，都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他并没有听到，但后来两人打斗起来，动静却是非常大，他自然是听到了。 眼见杨康痛的蜷缩在地上，周博民忙着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王其英，叫道：“少东家，有话好说。” 王其英被周博民抱住，自然没法子再动手，当即怒道：“周叔叔，是他……是他先动手的……” “啊……”周博民愣然，杨康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一向斯文儒雅，别说动手和人打架，就算吵架只怕他也不会啊？他怎么会动手打人？ 但看看王其英脸上指印赫然，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这个时候，杨康咳嗽了两声，张口吐出一口血水，才感觉缓过一口气来，忙着挣扎着扶着一边的椅子站了起来，然后他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站住！”王其英大声喝道。 杨康站住脚步，想了想，说道：“这事情你就算告我，我也只需要承担三分之一的责任。我没钱，你顶多就是利用权势把我抓进监狱，关我个二三年而已。”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周博民原本还想要劝说几句，但这个时候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少……东家，你要告他？”周博民想了想，忍不住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又没有吃撑了？”王其英也是恼恨不已，想了想，说道，“他如果要走，你让财务给他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算了，我……” “呃？”周博民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才七月初，如果杨康要辞职，按照王记典当行的规定，他是拿不到七月工资的，何况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看着刚才王其英的模样，可是很吓唬人，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通情达理了？ “周叔叔，你快去啊！”王其英眼见周博民站着不动，当即跺脚道，“我这个时候可拉不下脸面来和他说什么，你快去。” “好，我这就去！”周博民忙着向外走去。 果然，杨康已经收拾好简单的几样东西，准备离开。 第二章 太阴宝鉴 周博民忙着走了过去：“小杨……你要走？” “周叔叔，我……还能够做下去吗？”杨康苦笑，虽然他也不想走，他这个专业很难找工作，但是不走，他还能够做的下去？早在知道这家典当行是王家的之后，他心里就有些疙瘩，但是，周博民对他不错，再来王其英这段时间也没有找他麻烦，他也就忍气吞声的认了，人啊，为着生活所迫，有时候总得咽下这口鸟气。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其英居然如此不堪，或者说，狗就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可你怎么办？”周博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眉问道。 “周叔叔，我好手好脚的，难道还怕饿死不成？哪怕是去工地做苦活，也就是这样了，倒是谢谢你这些时间一直维护我。”杨康忙着说道，想着他好歹也是一大好青年，又没有老婆孩子的拖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不用担心饿死。 “好吧，我帮你打听着，有对劲的工作，我给你介绍个。”周博民说道，“你既然要走，我也不说什么，你去财务结算一下这个月工资吧。” “不用了！”杨康心中有些苦涩，今天才五号，这个月才五天而已，结算工资又有几个钱，算了，跟周博民打了一声招呼，杨康拎着一个简易的方便袋直接就离开了王记典当行。 金陵城的七月，中午的天气，十二点半刚刚过，太阳火辣辣的烧烤着大地，不是普通的热，知了在梧桐树荫里面，死劲的叫着，渲染着夏天的气氛。 马路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让原本显得拥挤的马路显得空旷起来。杨康尽可能的从树荫下做，王记典当行就在夫子庙附近，距离古玩街不远，他也没有打车的准备。 但是走了几步路，他就感觉胸口痛的慌，尤其是炙热的温度，夹着热浪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靠在一棵梧桐树上，杨康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然后几乎是处于本能的，他伸手捏向衬衣里面，但是，这一捏之下，他不仅呆住，忙着伸手摸了过去。 但是，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编织绳还在，穿在绳子上面的一枚小铜钱却是不见了。 “丢了？”杨康的脸色顺便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也顾不上多想，忙着把绳子从脖子上取下来看了看，绳子并没有断裂，但是，原本穿在绳子上面的那枚小铜钱，却是不翼而飞。 难道说，是在和王其英打斗中掉了？想到这里，杨康忙着转身就要再次回典当行，这别的东西都算了，这枚小铜钱对他却是意义重大。 这枚小铜钱根本不值钱，他记得很清楚，他八岁的时候，暑假，妈妈带着他去扬州大明寺玩儿，路径许愿池的时候，杨妈妈性子跳脱，还有些小孩子脾气，带着这么一个同样顽皮的孩子，竟然翻过许愿池的护栏，从池子边缘摸了一枚小铜钱出来。 至今为止，杨康都能够记得，当初妈妈那开心得意的小模样——回来之后，杨妈妈就亲手编了一根黑色的绳子，把那枚小铜钱挂在他的脖子上，她说，那是佛祖老爷的东西，会保佑他长命百岁。 但是，他那位父亲杨崇轩毕竟是做古玩生意的，那么铜钱一入手，他就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一枚现代仿制品的小铜钱，而且，不知道是处于怎样的恶作剧心里，这小铜钱上面的古篆，并非是什么通宝，而是——太阴宝鉴。 这枚小铜钱自然是一文不值，可是这枚铜钱却记载了他和母亲的幸福回忆，如果母亲还在世，杨康也不会在意这么一枚不值钱的小铜钱。 就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患上癌症去世了……所以，他分外看重这枚小铜钱，一直戴在身上，感觉就像母亲一直陪着他一样。 如今，这枚小铜钱丢了，他焉能不着急，当即回身就要赶去典当行，但是，走了两步路，杨康愣然，这根绳子乃是市面上卖的，专门用来挂玉的编织绳，非常牢靠，绳子并没有断裂，铜钱理论上来说，就不会掉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忍不住在身上四处翻找，衬衣的口袋，裤子口袋，连着手提袋都找了一边，却是一无所有。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目光一滞，他刚才随手在身上四处乱翻，由于着急，导致他把衬衣的胸前的两颗纽扣解开来，如今他低头之间，正好看到自己的左边胸口上，印着一个铜钱的血痕，上面那个太阴宝鉴的古篆，都是清晰可辨。 杨康这个时候恍惚想起来，他被王其英推到在地上，他对着他胸口踹了一脚，当时他只感觉痛的慌，难道说，当时他那一脚，正好踹在了太阴宝鉴上，导致铜钱上的字迹印在了他身上？可是，铜钱又去了哪里？ 难道说，那个铜钱竟然跑到他肉里面去了？杨康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有些痛，但似乎并无大碍。 铜钱找不到了，杨康站在树荫下发了一会神，然后定定神，把衣服纽扣扣好，拎着简易的方便袋，无精打采的向着叔叔家走去。 姜岩并非是他的亲叔叔，而是他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弟，谈不上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由于都在金陵城里，倒是有些往来。 二年前家里发生了那场变故之后，他天真的希望这个叔叔姜岩能够施于援手，借点钱给他应急，但是，姜岩却趁火打劫，动用了一些关系，廉价的买下他们家在古玩街上的那间店铺。 而后，姜岩的老婆魏燕又端着一副仁慈好人的嘴脸，收容了他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住在了他们家的储物室。 尽管杨康很不想看到姜岩一家人，但是，他的工资不够，一个月三千左右，想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实在有些为难，所以，哪怕是肮脏杂乱的储物室，他也认了。 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魏燕挽着手提包要出门。 而魏燕见到杨康，也是有些愣然，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这脸上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魏燕的目光落在杨康的脸上，指印虽然已经褪去，但是红肿还没有消除，嘴角还有些破裂，嘴角的血迹似乎都没有擦拭干净。 第三章 宝气 在一瞬间，魏燕的声音就提高了好几分贝：“你可是在外面闯祸了？你就不能够学点好？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要让我们操心啊？小康啊，你也不小了，你也学点正经事情好不好？” 杨康实在受不了魏燕的啰嗦，忙着说道：“我没有和人打架。” “那你这个点回来做什么？”魏燕大声喝问道。 “我辞职了，不做了！”杨康说着，就要向里走去。 魏燕正欲问什么，不料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却是响了，当即忙着摸出手机接了电话，然后陪笑道：“邱太太啊！我这就来，马上！” 说着，她匆忙挂断电话，然后看着杨康向着里面走去，叫道：“我现在有事出门，晚上在问你，哼！对了，你既然辞职了，没事做，去厨房把碗筷洗了，你在我家白吃白住的，总也得做点事情。”说着，她也不等杨康回话，就急冲冲的出了门。 杨康看着她出了门，这才向着储物室走去，当初魏燕说是好心，收容他住在他们家——事实上就是让他住在这个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的储物室中，没有窗户，只有一道小小的门。 用一块人家拆下来的旧木板，铺了一张不足一米宽的床而已，对面就是乱七八糟堆放的各种杂物，塞得满满的。杨康进去的时候，得小心的侧着身子才能够挤进去，幸好他不胖，否则，他真怀疑，他能不能挤进去。 把自己简单的东西放在床底下，杨康想起魏燕走的时候说的话，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姜岩虽然趁火打劫，利用极低的价钱买下他们家的古玩店铺，但是，正如魏燕所说，他们家还是收容了他白吃白住两年，让他可以在这金陵城里，有个容身之所。 所以，杨康起身走出储物室，向着厨房走去，厨房的水池里面，乱七八糟的浸泡着盘碗和筷子。 等着他把锅碗都洗刷干净，收拾好，肚子却传来不雅的叫声，杨康这才想起来，由于那只宣德青花瓷碗的事件，他今天还没有吃午饭。正准备在厨房找点吃的，就在这个时候，楼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随即，他就看到姜岩的女儿，那个仅仅比他小二个月的姜晓月从楼上走了下来。 “喂，杨康，你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干什么，想要偷吃？”姜晓月走进厨房，看到杨康，忍不住就讽刺的冷笑道，“我就不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好心，收留你这么一个人住在家里碍眼。” 杨康看了看姜晓月，转身向着储物室走去。 “你站住！”姜晓月眼见杨康不搭理自己，当即就喝道，“你说，你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做什么？” 杨康实在懒得理会她，当即就走进储物室，然后用力的甩上门。 “这是我家的门！”姜晓月碰了这么一个钉子，心中极不痛快，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弄坏了你赔嘛？”说话之间，她用力的一脚把门踹开，随即，她又忍不住掩着鼻子，退后两步，骂道，“好臭，杨康，你出来，你做什么了，怎么把我家弄得这么臭？” 杨康死劲的握拳，压下心中的怒气，这等天气，储物室又没有窗户可以开窗换气，加上一堆杂物堆放在里面，灰尘加上一些不知道什么物件散发出的霉腐味道，能够不臭？天知道，他从小就有一些洁癖啊…… 姜晓月又骂了几句，眼见杨康不搭理，当即愤愤然的转身，咒骂道：“你最好就死在里面了。”说着，这才转身去厨房拿冰激凌，然后上楼。 没多久，杨康就听得楼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他情不自禁的捂住耳朵，他最讨厌这种敲打乐器发出的声音了，在他听来，这种摇滚音乐，毫无美感可言，简直就是噪音。 忙着把储物室的门关好，翻出一只旧耳塞子，塞在耳朵里面，避免噪音的骚扰，杨康开始认认真真的写着简历，不去王记典当行工作，他总要想法子找个工作，继续维持下去啊。如果工资能够略高一点，他就可以租个房子搬出去住，也不用住在这里，受姜岩一家子的窝囊气。 等到下午四点左右，杨康准备出去走走，他要去超市买点方便面，榨菜之类的东西，他总不能够活生生饿死。 从超市出来，他转身去了旧货市场，准备看看，有没有人家不要的小小的旧电风扇，便宜点买一个回来。 进入七月，这天一天比一天热，他原本的那台旧电风扇，前几天终于不堪重负，宣布了寿终正寝，他迫切需要从新买一个，否则，这炎热的夏天会把他给热死。 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台非常小巧的电风扇，卖货的老板拿着一只蛇皮袋子给他装了，方便他带走，离开的时候，杨康路过一个卖旧书的地摊。 目光扫过去，正好看到了几本破旧的故事会，还有时下流行的书盗版。杨康自幼喜欢看书，这个时候看到了，就站住脚步，蹲在地上挑挑拣拣，准备挑几本书回去看看。 挑了两本故事会，两本盗版，目光落在一边的一堆旧书上，一本红色的封面书下面，似乎压着几本漫画。 杨康当即就伸手摸了过去，但是，就在他的手摸到那本红色书皮的时候，那本书上竟然有雾气弥漫开来。 “奇怪！”杨康心中暗道奇怪，难道说是灰尘，想来也是，这天太热了，好几天不下雨了，马路上人来人往，灰尘够多的。 他也不在意，随手把那本书放在一边，伸手就去拿压在它下面的漫画。但是，处于好奇心他还是扫了一眼那本红色封面的书籍，一看之下，杨康顿时就有一种苦笑不得的感觉。那本书的封面上面，写着几个英文，翻译过来就是——某某语录。 这本书应该有着几十年的历史了，他是学历史的，自然也了解中国近代史，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再次伸手摸向那本《语录》，可是，就在他的手指摸到那本书的时候，刚才他看到的雾气，再次出现，缠绕在书上。 这种情况，真的诡异之极，而这一次，杨康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灰尘。 （新书上传，求票票，点击支持啊！） 第四章 装裱 “奇怪了，难道我的眼睛出问题了，要近视了？”杨康心中暗道，天啊，难道说，自己上学没有坏眼睛，居然在这个时候眼睛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忙着抬手揉揉眼睛，然后凝神再次看向那书，这次，那书好端端的放在地上，什么雾气都没有。 “简直就是活见鬼了。”杨康在心中愤然的骂了一句，再次伸手摸了过去，当他的手指碰到那书的时候，雾气再次缭绕其上。而当他缩手松开的瞬间，雾气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当自己的手碰到它的时候，才有雾气出现？”杨康脑海中顿时就闪过这个年头，当即伸手再次试了试，果然还是如此，只有他的手碰到那书，他才能够看到丝丝雾气，缠绕其上。 “奇怪奇怪！”杨康心中狐疑不决，还隐约有些害怕，当即又拿起几本漫画试了试，但是，当他拿着漫画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 “难道说，那本书有古怪？”杨康心中思忖着。 “喂，小伙子，你到底买不买？”卖书的是一个大妈，眼见杨康蹲在地上只看不买，心中就有些不痛快了，忍不住催促道。 “哦……”杨康忙着说道，“买的，这些，还有这个，我都要了，大妈，你开个价。” 他把挑出来的故事会，，还有几本漫画，包括那本英语版的《语录》全部放在一起。 “三百块！”大妈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开价道。 “什么？”杨康差点没有吐血，就这么几本破书，她要卖三百块？开什么玩笑啊？“大妈，你留着自己看吧。” 说着，他站起来，拍拍手就要走。 “喂喂喂，小伙子，诚心要，便宜点。”卖书的大妈忙着叫道。 “三十块！”杨康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他对那本有雾气的书很好奇，想要买回去研究研究，但是，三百块——这明显就是宰人的好不好？ 最后，他和大妈讨价还价，鉴于好奇心，他还是花了四十五块钱，把那些书都买了下来，这次，他多了一个心眼，故意把那本《语录》拿在手中，看着中年大妈。 但是，大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一点反映都没有，杨康得出一个结论，那些雾气，必须自己的手摸到了，才会看到，而且也仅仅只限于他能够看到，别人——应该是看不到的，否则，中年大妈一定会忍不住要好奇问问，为什么那书会像水煮开一样，有着雾气蒸腾。 这种现象很是怪异，是人都会忍耐不住询问一下子。 回到姜岩的玉珍斋古玩店，魏燕已经回来了，见到他，免不了又是一通骂，杨康装着没有听到。 把东西丢在储物室，弄了一点开水，泡了一点面吃了，然后就爬进储物室看书，也不理会姜岩和魏燕一家子。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老娘的白米饭都喂了狗了，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魏燕忍不住又开始叫骂。 “你要我说什么？”杨康实在受不了，打开门，看着魏燕问道。 “妈，你别理会他！”姜晓月今天白天碰了他一个钉子，也很是生气，说道，“我就弄不明白，爸为什么要收容这么一个人住在我们家，如今倒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看看吧，他把储物室弄得臭死了，害的我们想要存放一点东西都不方便。” “那个死老头，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哼。”魏燕愤然骂道。 “等着爸爸和哥哥回来，我就和爸爸说说，让他从我们家搬走吧，我看到他就讨厌。”姜晓月一脸嫌弃的看着杨康。 杨康转身进去，没有再理会她，心中想着，得赶紧找个地方租房子搬出去，这地方是住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杨康就出去了，投简历，找工作，寻找价钱便宜的房子，但是，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房子出租的人家倒是不少，但大都贵的很，他承担不起。一连三天，他天天往外跑，工作的事情，连着影子都没有。 这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心中烦躁，进门没有碰到姜家众人，也懒得吃饭，直接走到储物室，倒在床上，思忖着这可不是一个事情，虽然工作了一年，积攒了几个钱，但是坐吃山空，没有经济来源是绝对不成的，总不能够去乞讨，抢了叫花子的工作吧？ 正当烦躁的时候，他手指无意中摸到那本《语录》，这本语录他研究了三天，还是没有能够研究出个什么名堂来，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本书他摸上去，就能够看到水汽一般的东西，而别的书，他怎么摸都是那样。 经过他反复研究，最后也就是得出结论，这本书只有封面那一页他摸上去是有水汽的，别的书页都普通的不能够在普通，怎么都是那样了。 杨康伸手摸着那张封面，突然心中一动，想起《鹿鼎记》里面，著名的《四十二章经》封面有夹层，藏着藏宝图。 难道说，这本书的封面也有问题？想到这里，他忙着坐起来，拿着手电筒对着封面照着，封面里面的颜色很陈旧了，泛着黄色，还有些油污。杨康足足看了十多分钟，他嘴唇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子。 “好厉害的装裱。”杨康在心中暗道。 如果他们家原本不是做古玩生意的，如果他没有在典当行混迹一年，又是跟着周博民那样的大供奉，而且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懂得一点装裱技术，他还真看不出来这玩意和原本的书封有什么不同。 但是，现在杨康可以保证，这书的封面绝对不是原本的封面，而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因为没有哪一本出版刊物的封面，会采用这种繁琐的装裱技术，从手法上看，应该是吴装，而这个动手的人，很显然是一个高手，因为从外表看，装裱过后的封面和原书完全融合，根本不分彼此。 有了这个发现，杨康瞬间就开心起来，起身去洗手间倒了一杯水进来，然后他谨慎的关上储物室的门，小心的抹了一点水在封面上面。 第五章 羞辱 第五章羞辱 等着封面边缘的纸吸收了水分，开始变得软趴趴的，杨康才用一把裁纸刀，小心的挑开表皮，正如他所料，封面里面有着夹层，但由于这个装裱的人，非常厉害，竟然做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他小心的把外面一层薄薄的纸挑破，他没有专业的拷贝桌，只能够用手电筒打着照着，一点点的开始揭皮，这是一个细致活计，因为一个弄不好，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毁坏了，幸好他年轻，眼睛也好，手脚灵活，花费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才把那层表皮揭开。 夹层里面的东西，自然是无所遁形。 杨康收拾了一下子，这才小心的把里面那并不大的纸张铺开，只看了一眼，他差点就惊叫出声——那是一副水墨小画，不大，长度大概有四十公分，宽度只有二十公分的样子，上面盖着几个印章。 画面上是一支墨竹，看似乎是画者随笔，但那一支墨竹，看着竟然自然秀气，清秀淡雅，明明是一张水墨画，却偏生能够让你感觉到山竹的青翠苍劲。 杨康的目光落在落款上——倪瓒！ 单独说这两个字，只怕很多人都不知道，倪瓒是谁。但是，杨康是学历史的，早些时候，家里也是做古玩生意的，所以，他看到这两个字，顿时就傻眼了。 在书画收藏界，近年来有个脍炙人口的名字——黄公望。黄公望的一副《富春山居图》近年来被炒作的沸沸扬扬，天下驰名，自然也就导致了黄公望的画也一样身价倍增。 但是在元代，倪瓒却是和黄公望齐名的，和另外的两人王蒙、吴镇合成元四家。 这幅并不大的画，应该是一副古画，不知道是什么人，小心谨慎的把这张画裱糊在书的封面中，后来不知道如何，竟然流传了出来。 想到这里，杨康突然心中一动，难道说，自己竟然拥有了什么特异功能，能够看到古玩上面的宝气？ 这么一想，他忙着伸手摸向那张《墨竹图》，果然，淡淡的水雾弥散开来，或者说，不应该称呼它是水雾，而是应该叫做“宝气”？嗯，也不对，应该是“灵气”，这等宝贝，酝酿着画者无尽心血，自然都是通灵之物。 想到这里，杨康突然就兴奋起来，他们家本来就是做古玩生意的，他又是学历史的，对于各种古玩知识都还拿得出手，但是，那仅仅限于纸上谈兵，想要实际买卖，做古玩生意那是绝度不成的，别说他没钱，就算有钱，万贯家财早晚都会败光。 但是，如果自己突然有了鉴别古玩的法子，那么，岂不是意味着——从此生财有道？ 不成，他还要试试，想到这里，杨康忙着拿过那本《语录》，这次，不管他怎么正摸、反摸，那本《语录》还是死气沉沉，一点灵气也没有。 他又试验了一下子别的东西，都是如此，只有摸到那张《墨竹图》，有灵气静静的散开。 为什么会这样？杨康坐在地上，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小时候他也接触过古玩，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不对，就在前不久，他在王记典当行也摸过那只宣德青花缠枝莲碗，也没见过这等现象？如此说来，这种现象应该是最近才有的？ “太阴宝鉴？”想到这里，杨康解开衬衣的纽扣，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胸口，原本胸口的淤青已经淡去，伤快要好了，但是，那枚铜钱的印记却依然鲜明，没有丝毫褪去的痕迹，宛如是纹身，又像是胎记一样，烙在了他的肌肤上。 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找工作，找房子想要租出去，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如今再次看到这个铜钱印记，顿时有些茫然。 “妈妈在天之灵保佑。”杨康在心中暗自祈祷。 如果自己真能够看到宝物的灵气，那么——岂不是“后福无穷”？想到这里，杨康瞬间就开心起来了。 但是想要验证，却是有些麻烦？杨康想了一起，还是不敢冒然行事，想着逮到机会再说，否则，贸贸然的跑去找人卖这个倪瓒的《墨竹图》，可不怎么妥当。 正思忖着，突然，他听得外面传来姜晓月的声音：“爸，你做什么收留杨康那个白眼狼住在我们家啊？你看看，他把储物室弄得臭烘烘的，害的我们都不好储放东西。” “你啊！”姜岩的声音传了过来，“留着他，可有大用处，我和你说，你别使小性子把他给我赶走啊。” “爸，留着他做什么？”姜晓月搂着姜岩的手臂，忍不住问道。 “他回来了没有？”姜岩皱眉问道。 “没有，没见到回来。”姜晓月忙着说道。 杨康想起来，刚才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姜家众人都不在外面，所以没有人碰到他，而他回来之后，由于专心致志的揭层，连着电风扇都没有开，所以姜岩一家子竟然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但是，杨康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姜岩要留下他，他这个人，有什么用处了？ “爸，你赶紧和我说说，你留下他到底做什么？”姜晓月撒娇的说道。 “哼！”提到这个，姜岩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骂道，“当年杨崇轩多牛逼？明着说是帮助我们，实际上，却把我们一家子当奴仆使唤，如今，风水轮流转，杨崇轩那个死鬼死了，留下他儿子也就是现世报。 你看看，我就让他住在那臭烘烘的地下室里面，我还做着好人，我收留了他。” “对，还是爸爸聪明！”姜晓月忙着说道，“我看到杨康那样子就讨厌，似乎就他尊贵？” “嘿嘿！”姜岩闻言，忍不住干笑了两声，说道，“晓月，你别看着他现在那样，我告诉你，杨崇轩那死鬼在的时候，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尊贵着呢！但现在，我让他洗个碗，扫个地，没事骂两句，他还不都得听着？” 外面的声音，一点不落的传入杨康的耳中，他死劲的握住拳头，想不到自家老爸当年好心，收留帮助了姜岩一家，最后竟然没有落得一点好。 杨崇轩对姜岩那是当亲兄弟看待的，否则，杨崇轩打眼了，姜岩也不至于能够低价买得起他们家的古玩铺子。 第六章 契机 姜晓月忙着说道：“对啊，我现在骂了他，他也不敢还口……想想以前，我可是从来不敢骂他的，哈……” “这不就得了，另外，我留下他，还有一个用处。”姜岩笑道。 “还有什么用处？”姜晓月不解的问道。 “晓月啊，你不知道，做古玩这一行可是暴利。”姜岩低声说道，“我们想要发财，就指望他了。” “啊？”姜晓月不明白，指望他？杨康？他能够让他们发财？ “我们虽然盘下了这间古玩店铺，但是，我们没有货源。”说到这里，姜岩忍不住叹气，没有货源，就意味着他的古玩生意做不下去，他总不能够敲锣打鼓的去大街上收古玩啊？虽然也有一些人送上门来，寻求收购的，但是，他对于自己的眼力，还是有些自知自明的。普通的东西，收了也不是好出手的，好一点的东西，现在的人都忒精明，岂会廉价卖了？ 如果能够确认东西是真的，那么，就算贵一点，他也认了，可是，如果是高仿品冒充真品，他万贯家产也不够赔的。 想想，当年杨崇轩生意做的多大，最后一幅画打眼了，就直接倾家荡产了。 “我早些年听得人说起过，一直都有人专门给杨崇轩供货。”姜岩继续说道，“那些人神通广大，拿出手的都是好东西，而且价钱还便宜。对此，我也问过杨崇轩，有一次他喝高了，含含糊糊的说过一次，确有此事，所以，我保留着玉珍斋的招牌，也保留着原本的店铺格局不动，留下杨康，就是等有人上门。” “啊？”姜晓月闻言，当即诧异的问道，“居然有这种事情？那……我们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你认为，我们问他，他会说？”姜岩摇头道，“他又不傻？这事，要么等那些人上门联系他，要么，就是他走投无路，主动去联系那些人要求买货。他最近不是给人辞退了？等着吧，他那个专业，不是那么好找工作的。哦，对了，明天阆苑那边有个小型古玩交流会，你把他也拉过去。” “呃？”姜晓月有些不明白。 “我们总不能够就这么等着啊？”姜岩冷笑道，“他最近算是穷途末路了，但是，某些东西他还没有接触，一旦接触，他一定会忍不住的，等着我们知道了杨崇轩的货源问题，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等着到那个时候，晓月啊，你就算真要和他成就好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爸，你别胡说。”姜晓月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啊……”姜岩笑道，“你那点小心事，难道还瞒得了我？你没事故意找他吵架，辱骂他，不就是想要吸引他注意？不过，那小子长得很够好的，像电影明星一样——晓月啊，想要拿捏住他，就看你的了。” “爸，我该怎么做？”姜晓月忙着问道。 姜岩压低声音，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杨康靠在墙壁上，用力的握紧拳头，手指甲刺进肉中，疼痛让他分外清醒，他真的不知道，姜岩留下他，就是想要羞辱他，折磨他，然后利用他找到当年父亲的货源。 但是——他也不知道父亲当年的货源啊，一直到父亲过世，他从来都没有提过一句，为什么？ 也许，父亲因为古玩生意最后导致倾家荡产，所以他不想他在做这一行？想来是如此了，毕竟，父亲一直都没有对他说起生意上的种种，自然就是希望他能够找一份工作，平静平淡的过一辈子，不要在重蹈覆辙。 但是，如果有机会，他其能够放弃？如果太阴宝鉴真的能够让他拥有辨别宝物的能力，似乎就不存在打眼的风险——同样的，这个秘密也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明天，阆苑的古玩交流会……也许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契机…… 第二天，杨康没有往外跑，因为跑也没用。吃午饭的时候，姜晓月破例招呼他一起，还特意吩咐，让他晚上不要出去，一起去阆苑古玩交流会看看热闹。 杨康本来就想要去，自然是一口应承，吃了午饭就回储物室午睡，只睡到下午四点才起来，闲着无聊，前几天买的几本书都已经看完了，忍不住就翻翻那本伟人的语录。储物室实在太热，加上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所以，他就索性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玉珍斋门口看书。 “喂，杨康，你这看的什么书？”姜晓月看着那一溜儿的英文，顿时头晕眼花，忍不住问道，昨天，姜岩特意嘱咐过她，让她注意一下杨康。 “嗯……我前几天在地摊上买的。”杨康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把自己手中的书递了过去，他真的一直都不知道，姜晓月居然暗恋他？这……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姜晓月和她哥哥姜尚华就一直和他不对劲，从小没有少吵架。 他知道自己容貌长得不错，小时候人人都夸他模样长得好看，像他妈妈，上高中开始，那个时候，他家里有钱，人又长得俊，学习成绩还很好，他收到仰慕他的女生情书不计其数。上大学开始，他曾经和两个女同学有过恋爱关系，其中一个相处了一年然后分手。 大学里面的恋爱，本来就是极不靠谱的，所以，女方说分手，虽然杨康有些舍不得，但是，他还是同意了，甚至，他还祝福过那个长得漂亮的不得了的女孩子。 是的，他的第一任女朋友相当漂亮，是历史系的系花，大概是人长得漂亮，性子有些娇懒，脾气并非很好，杨康感觉，哄她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所以，分手就分手吧。 和第一任女朋友分手后，他就开始专心学业，但是，由于他的那张脸的缘故，导致很多女同学对他都有兴趣。 第二个女朋友谈不上多漂亮，叫做曹楠，但胜在温柔体贴，杨康很是喜欢——他甚至带着她回去过两次，给父亲看过，父亲也没有反对，还取笑说——如果女方家长不反对，等着毕业了，就把喜事办了，他还盼着抱孙子呢！ 但是，他大学还没有来得及毕业，他们家陡然遭遇巨变，曹楠开始一点点的冷淡他，父亲死后的第三天，曹楠发了一条手机短信给他，只有二个字——分手。 第七章 阆苑 那一条短信，杨康没有回复，而是直接连着短信，连着那个人的名字，手机号码，一起删除掉…… 他已经一无所有，她不说分手，他也会说的，早晚的问题。但是，终究相恋过，他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再后来，他寄人篱下，住在人家的储物室，靠着父亲生前朋友的帮助，在一家典当行做了一个小小的伙计，就算他长得再好，也没有女孩子倒追他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所以，杨康有些弄不明白，姜晓月怎么会喜欢她？难道就因为他那张脸？难道说，女人也和男人一样，都是**者？ 也许吧，否则，韩剧里面的偶像明星们，也不用都把自己装扮成花样美少年的模样博取收视率。 姜晓月有些好奇，接过那本书来看了看，略略翻了翻，都是英文，而且还很是陈旧，看着有些年代了。 “这是什么书？”姜晓月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是一本伟人的语录！”杨康有些恶作剧的笑道，姜晓月和他同岁，高中的时候，英语就不是普通的差，他还给她补习过，也就是这样了，所以，他可以保证，姜晓月一句话都看不懂。 “这写的是什么？”姜晓月摇摇头，她感觉看这东西就是脑残了，自家老妈说的没错，杨康就是一个脑袋有病的人。 杨康随口翻译了两句，姜晓月只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杨康，你英语这么好，怎么就找不到工作啊？” 杨康愣然，然后他仔细的想了想，差点就扬手给自己一巴掌，他找工作，填写简历，自然是写自己的专科，人家企业单位一看是学历史的，自然是没有兴趣了。 但是他的英语过六级啊，想要在外企单位找个文秘之类的工作，应该不难啊？可是，他自己不说，别人哪里知道？ 他就是活该啊！ 杨康正欲说话，不料这个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姜尚华走了下来，看了一眼杨康，冷冷的问道：“杨康，为什么今天午饭的碗筷到现在都没有洗，你不准备吃晚饭了？” 姜尚华比他大二岁，从小到大，两人没有少打架，从来都是相互看不顺眼。 “我的碗筷我洗了，至于你们吃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杨康冷笑道。 “你——”姜尚华大怒，骂道，“你在我家白吃白住，让你洗几个碗，难道还辛苦你了？” 杨康站起来，向着储物室走去，却是不在说一句话。 “哥……”姜晓月忙着低声道，“哥，你今天别和他吵架。” “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他什么态度啊？”姜尚华肚子里面憋着一股怒气。 “哥！”姜晓月小声的在姜尚华耳畔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又说道，“哥，你放心，等着我知道了那个死鬼杨崇轩的货源，到时候，他也只能够在我们家做一条狗，你想要怎么折辱他都成，也出出我们小时候的怨气。” “对，提到这个，我就恨！”姜尚华怒道。 姜尚华确实是恼恨不已，小时候他和杨康常常打架，男孩子顽皮，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比杨康大了两岁，杨康是打不过他的，那年夏天放了暑假，他和妹妹姜晓月惯例跑来找杨康玩耍。 那一年，他十三岁，杨康十一岁，他记得很清楚，他想要看他新买的漫画书，但是，杨康不同意借，于是他就动手抢，两人争夺之下，把书撕破了。杨康吵嚷着让他赔，姜尚华恼恨之下，把他用力一推，杨康就摔在地上，头撞在板凳上，撞破了老大一块，鲜血直流，送去医院，缝了二针才好。 杨崇轩是又痛又急，忍不住就骂了姜尚华几句，那个时候，姜岩为着讨好杨崇轩，就打了姜尚华一巴掌，骂了一顿。 事后，杨康依然是照旧，虽然有时候还会和姜尚华吵架，但是，姜尚华却对他和杨崇轩恨之入骨。 姜岩为着讨好杨崇轩，一再的教育两个子女，要迎合杨康的喜好，切不可再和他争执打闹——这也在潜移默化中，导致姜尚华和姜晓月都对杨康的仇视。 但是，这两人偏生又自己硬不起来，贪图杨康那边有着大量的零食，漫画，还有零花钱可以买很多小玩意，只要一有空闲，就忍不住往他那边跑。 却说杨康走进储物室，却没有把门关死，这个天实在太热了，偏生这一对兄妹说话也不注意，或者，就是把他当死人办事了？除了姜晓月压低声音说的那么几句话他没有听到，余下的，却是一字不漏的都被他听了过去。 不过，过上几天，他就准备搬走了——这地方，他一天也不想呆了。 没过多久，魏燕也打了麻将回来，看到泡在厨房水池里面的碗筷，自然免不了大骂杨康，但是，她却是不敢耽搁，忙着洗了碗筷，准备晚饭，因为姜岩很快就要回来吃饭了，她很是惧怕姜岩。 姜岩心中有事，不管杨康愿意与否，他还是让姜晓月招呼他一起吃饭，然后便欲带着姜尚华、姜晓月和杨康一起去阆苑。 “老头子，你把那个白眼狼带去做什么？”魏燕不干了，趁着杨康回储物室换衣服，忍不住问道。 “我带他去，自有我的主张，你这婆娘不要坏了我的事。”姜岩一边抽着烟，一边冷冷的说道，“你等下不要给我胡说八道。” “妈，你听爸的，我回来向你解释。”姜晓月忙着说道，说着，她也忙着上楼换衣服。 杨康换了一件蓝色的衬衣，然后小心的把那张倪瓒的《墨竹图》放在资料袋里面，走了出去，如果有机会，今晚他就想要把这张墨竹图卖掉，换点现钱，然后好租房子搬出去住。也免得在这里受姜岩一家子的欺辱。 姜尚华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而姜晓月换了一身长裙，还特意化了妆，但是，杨康必须说，姜晓月的浓妆化的实在不好看，加上她本来皮肤就不好，还有些小肥，平时穿个宽松版的t恤还好，如今穿着紧身长裙，腰上肥嘟嘟的肉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第八章 昭君图 姜岩看着杨康手中的资料袋，忙着问道：“小康啊，你还带了什么东西去？” “没什么！”杨康摇摇头，笑道，“我就跟着你过去开开眼界。” “能够给我看看吗？”姜岩指着他手中的资料袋问道，他已经直接要求看了，心中想着，杨康怎么也不会拒绝啊？ 但是，杨康看了他一眼，笑道：“叔叔，还是算了吧，难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当然，如果这句话让倪瓒听到了，只怕倪瓒非要气的从坟墓中跳出来找他算账不可。 在元代，据说倪瓒乃是“元四家”之首，曾说：“余之竹聊以写胸中之逸气耳！”而在那个时候，“逸格”被列为最高的艺术境界——这句“难登大雅之堂”，简直就是对倪瓒的羞辱。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爸爸还会要你的东西不成？”姜尚华冷笑了一声，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哦？”杨康故意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让姜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他还是忍了，当即也不说话，转身就向着门口外走。 姜尚华驾了那辆雪弗兰车，而姜岩故意坐了副驾驶室的位置，让姜晓月和杨康两人坐在后面。 “杨康，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姜晓月等着姜尚华发动车子，故意挨近杨康，笑呵呵的说道。 “等下到了阆苑看吧！”杨康淡淡的开口道，“这车里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刚才在我家的时候，可不黑。”姜尚华故意说道。 “黑的！”杨康不动声色，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姜尚华气的差点就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如果他不是在开车，就冲着杨康这么一句话，他非要转身找他理论不可。 “哦？”姜岩冷笑道，“小康，这么说，你是对我这个叔叔有意见了？” “没有！”杨康断然摇头，意见？魏燕口口声声的骂着他是“白眼狼”，而他感觉，自己父亲当年才是帮了一个白眼狼。 他不恼姜岩让他住在那肮脏杂乱的储物室，他也不恼魏燕和姜尚华等人把他当奴仆使唤，但是，他对于姜岩一家在他父亲杨崇轩过世后，居然还没事辱骂于他，他表示愤恨。 父亲不过是生意上面的失策，打眼了，最后落得一个一无所有，郁郁而终。但是，他没有对不起过姜岩一家。 突然，杨康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姜岩没有货源，岂不是意味着——玉珍斋他经营不了多久？ 现在的玉珍斋，可就是维持着原本的格局，打着买卖古玩生意的幌子，事实上就是卖一些工艺品啊。但是在夫子庙这边，工艺品的生意虽然还不算不错，却也不好做。 而自从姜岩盘下他们家这个古玩店铺之后，魏燕就天天打扮的像是贵太太一样出去打麻将，姜晓月大专毕业，出去工作了两个月，嫌弃辛苦，也不愿意做了，天天就窝在家里不动，或者就是约个朋友逛商场，出去旅游什么的。 姜尚华倒是有工作，但是，薪水似乎也不高，如此一来，姜岩一家的收支绝对无法平衡，难怪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货源。 想到这里，杨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天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父亲的货源问题啊。 阆苑距离古玩街不远，开始的时候，听说是金陵城里几家古玩店的老板发起的——你有古玩想要出手，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买主，自然也是愁人的。 而一些收藏家，手里有钱，想要淘换一点东西，却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比较好，一般的店铺，真假难辨，鱼目混杂，实在太过坑爹，很多买家都放心。 阆苑的古玩交流会，又有资深的鉴定师坐镇，对于买卖双方都拿捏不准的东西，可以当场求鉴定。 虽然不敢说是百分之百，但好歹比外面多了一份保证，让那些有钱有闲的买家放心，杨康自然也知道这个地方，以前跟着杨崇轩，曾经来过二次，倒也不陌生。 但是这地方没有正规古玩店铺或者是邀请函，要不，就是要有熟人介绍，否则，想要来也不容易。 阆苑外面有个老大的花园子，里面的规模也不小，听说，阆苑的主人大有来头——当然，没有来头，也不可能在金陵市中心置办下这么大的房产。 走进阆苑，姜岩就故意说道：“小康，既然你有东西要出手，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吧，我和小华四处看看。”说着，他对着姜晓月使了一个眼色。 “好的，你请便。”杨康答应着，看着姜岩和姜尚华向着众人走去，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有随便找个地方把东西摆出来。 字画这玩意，有时候比金石之物还要尊贵，价值不菲，但是，正因为价值不菲，历代临摹者不知其数，在古玩一行，是最难辨别真伪的，这样的东西，他不找人鉴定，谁敢买他的？ 所以，他略略看了看，就直奔一边的花厅，由于天热，晚上花园里面凉快，两边都有明亮的路灯，一些买卖金石之类玩意儿的，就在地上摆个地摊，让买家可以随便挑拣，很有那种“淘”的味道。 淘这个字，可是有大学问的，自从宋代金石学兴起，古玩一行就是真假莫辨，你有没有眼力，能够在一堆高仿品中淘出真品来，就如同浪里淘金一样，寓意无穷。 花厅内，二张并排放着的八仙桌上，铺着红毯，有几个人正围着看一张画，杨康好奇，忍不住也凑了过去看了看。 至于姜晓月，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他也不理会。 出乎杨康的意料之外，铺在桌子上的那张画，竟然是唐伯虎的仕女图，正是传说中的那张《昭君》图，画上，一个美人怀抱琵琶，梳着双寰，眉目流转，顾盼生辉，倒是画的极好，旁边有诗：汉家天子镇环瀛，塞北羌胡未罢兵。猛将谋臣徒自责，蛾眉一笑边尘清。 听说，这画有个晚清仿品，真迹倒是没有见过，但既然有仿品，想来也是有真迹的。只是不知道遗落何方？ “喂，那是什么画？”姜晓月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第九章 高仿 杨康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唐伯虎的《昭君》图，你不看上面的字？这美人画的可真是漂亮。” 他说的是实话，那美人画的确实漂亮之极，尤其是一双眼睛，**灵动，他看着就喜欢，心中想着，这不过是一张画儿，不知道那真正的昭君，到底是何等美貌？居然能够凭借美貌，把那边关蛮夷单于迷得昏头转向。 姜晓月正欲说话，不料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听了，忍不住笑问道：“怎么，小友也懂画，过来过来，看看！” “谢谢老人家，我不懂的，就是看着这画上美人画的好看，忍不住凑凑热闹。”杨康忙着说道。 “哦……没事。”老者姓秦，是金陵城有名的老鉴定师，人称秦教授，闻言笑道，“只管看就是了。” 出于好奇心，杨康伸手对着那张画摸了上去，但是，他并没有看到灵气，忍不住愣了一下子，难道说——这画，竟然是假的？高仿品？ 但想想，既然市场上有一张晚清的仿品，自然就会有第二张，而这一张，天知道是不是晚清的仿品都难说了。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忙着问道：“秦老，你怎么看，给句话啊？” “哈哈！”秦教授忍不住就笑道，“莫老板，人家卖主都没有着急，你急什么啊？” “我……能够不着急吗？”被称作莫老板的中年人忍不住讪讪笑道，也知道自己确实是问得急了一点。 “我也着急。”作为卖主的卢秋生忙着问道，“秦老，你给一句话。” “秦老，你别卖关子了，大家都等着你呢。”站在莫老板旁边的是一个相当美貌的女子，她说话的时候，杨康顿时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刚才，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张《昭君》图吸引，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留意到那个年约二十七八的美貌女子，感觉她比那画上的昭君还要好看一点。 “卢老板，这画……我看着疑点颇多啊。”秦教授想了想，斟酌了一下子用词，这才说道，“你问问甄老和费先生？” “我看着也有些不放心。”被称作是“甄老”的老者，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揉揉眼睛，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口中说是“不放心”，但事实上他已经表明态度，他没有兴趣了，这东西，就是高仿货。 至于费先生，倒是比甄老年轻得多，看着年龄在四旬左右，正值壮年，当即皱眉道：“别的倒还罢了，只是这纸……未免太好了一点。” 杨康被他一说，顿时暗骂了一声自己：“糊涂！” “喂……”姜晓月明显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等场面，当即小声的问道，“为什么纸好了，反而不好了？” 杨康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唐伯虎乃是一个普通画家，靠着卖画为生，而这纸是明代御用宣纸，乃是宫廷之物，他如何能够使用？” 姜晓月依然是一脸的糊涂，而这个时候，秦教授就背负着双手，站在杨康附近，闻言心中好奇，他刚才看到这张画，拿着放大镜，从落墨，着色，印章，笔画等各个方便仔细辨别，然后又认真的看了纸张，才敢确定这张画乃是赝品。 而这个长相清俊的年轻人，似乎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伸手在画上摸了一下子，他的手指落在画上的时间，不会超过十秒钟——然后他居然能够判断出，这画是赝品，而且，他还准确无误的说出来，这画乃是明代宫廷用纸。 明代宫廷用纸，自然有部分会妥善的保存下来，然后流传到清代，民国，甚至现在……如果单独从一幅画的纸张来判断年份，那是绝对不可取的。 卢秋生听了，顿时就脸色灰白，连着手指都颤抖了一下子，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收了那张画，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可惜可惜！”莫老板却是跺脚不已。 杨康看着他的样子好笑，忍不住笑道：“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美人？” “就是啊！”莫老板叹气道，“否则，我要把她买回去，挂在我书房里面，我天天看着……” “你为什么不说，你就想要把它买回去，挂在你卧房里面？”费先生似乎和他很熟识，闻言忍不住打趣道。 “哈……我这不是没好意思说吗？”莫老板笑个不住，倒也没有在意。 “你现在把它买回去，也不妨碍你把它挂……房里……”杨康实在有些忍不住，笑道。 “啊？”莫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么清俊的小伙子，怎么也有这等思想，这可要不得。” “呵呵！”杨康只是笑笑。 “小兄弟带了什么东西来？”莫老板眼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资料袋，当即好奇的问道。 “一张小画，想要请各位掌个眼。”杨康忙着说道。 “快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莫老板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他于收藏一类，最好字画，但是，别的东西倒还好，字画方面，高仿品实在是层出不穷，稍有不慎就打了眼，上百万买回去一张废纸，看着都嫌弃膈应。 杨康也不说什么，当即从资料袋中，把那张倪瓒的《墨竹图》取了出来，铺在桌子上。 “秦老，秦老，过来看看！”莫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旁边拿起放大镜。 至于秦教授，不用他说，他已经凑过来看着了，费先生和甄老也凑过来看着，杨康退后两步，把地方让了出来。 这个时候，姜晓月再也忍不住，问道：“喂，杨康，你哪里来的古画？” 杨康看了她一眼，恶作剧的笑了一下子，这才压低声音，凑在她耳畔低声说道：“买来的！” 《墨竹图》确实是他买来的，千真万确，他可没有骗她，只不过是夹在那本伟人语录的夹层里面。 “秦老，你看——”莫老板忙着问道。 这一次，秦老倒是没有卖关子，笑道：“这画乃是典型的枯笔干擦，可整篇画看起来，却是淡雅清秀，宛如竹枝的苍翠就在眼前，确实是倪迁之作。” 第十章 艳容 这一次，秦老倒是没有卖关子，笑道：“这画乃是典型的枯笔干擦，可整篇画看起来，却是淡雅清秀，宛如竹枝的苍翠就在眼前，确实是倪迁之作。” 莫老板一听，顿时就两眼发亮，比看到美人还要激动，忙着一把抓过杨康，叫道：“小兄弟，转让不？” 杨康点点头，带来这里，就是希望能够卖掉，而且，从秦教授的鉴定中，也确定这画确实是倪瓒的真品，似乎也从另外一个方面，鉴定了太阴宝鉴的功用——包括刚才那幅《昭君》画，都已经确认，那枚太阴宝鉴让他无意中拥有了鉴定古物的能力。 “来来来，你开个价？”莫老板忙着说道。 开价？杨康呆了一下子，对于古玩市场的大概价钱，他还都是知道的，毕竟，他也在典当行混迹了一年。 但是，倪瓒的画存世量很少，价格应该不低，可是他这张画，却篇幅太小，40cm*25cm，放在哪里就是不够看的，这样的小篇幅，自然也卖不起价钱。 “秦老先生，请你帮忙估个价钱！”杨康忙着说道。 秦教授听了，想了想，这才说道：“倪瓒的画存世量不多，你这幅《墨竹图》虽然没有装裱，但保存完好，又没有明显的污垢沾染，可惜的是——实在太小了，我估摸着，市价大概在五十万左右。” “谢谢！”杨康礼貌的道谢。 “五十五万，小兄弟，卖给我好不好？”莫老板忙着说道。 “不好！”刚才那个美貌明艳的女子说道，“我出六十万，帅哥，你把这幅画卖给我。”她一边说着，一边还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杨康是几乎本能的接了，鼻子里面闻到那美艳女子身上淡雅的百合花香味，顿时心中微微一荡，心中再次想着——这女子，真的比画儿上的昭君还要漂亮几分。 何艳容！？ 人如其名，确实是艳容，名字下面，就是一个联系电话，没有公司职称什么的。人家来这地方是买卖古玩的，不是介绍家庭背景。 但是，这两人竞价，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理论上来说，莫老板首先找他谈论价钱，他是不应该高价卖给何艳容的。 秦教授看出他的为难，当即笑道：“小兄弟不要为难，我们这地方有规定，凡是先送鉴定的东西，如果同时有几家买家看上，可以学拍卖模式，价高者得。” “哦？”杨康表示理解，原来还有这么一项规定啊？想想，这地方出现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八十万！”莫老板没有等杨康说话，直接说道，“小兄弟，把这画卖给我。” 何艳容微微一笑，说道：“帅哥，下次你有古画要出手，你偷偷打电话给我，别让这莫名其妙的人知道。” “你说什么？”莫老板闻言，差点就卷袖子抡拳头找何艳容算账，骂道，“你别以为我不会揍女人！” “啧啧，你难道不叫莫明？”何艳容故意大声说道，“自己名字取得不好，拿不出手，你还不让我说啊？你看看，我的名字多好。” 杨康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莫老板姓莫，单名一个“明”天的明字，不是莫名其妙的“名”，但是，如今他被何艳容取笑了，他也只能够乖乖听着。 “哼！”何艳容一点不把莫明的威胁放在眼中，仰着雪白颀长的脖子说道，“你敢不敢揍我表嫂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敢揍我。” 杨康多少有些明白，这个何艳容和莫明有些亲戚关系，难怪混的特熟，玩笑不忌。 “小兄弟，我们不能够和女人一般计较！”莫明忙着招呼杨康道，“来，我们谈谈价钱，八十万，你看如何？” “没问题！”杨康点头道，他原本以为，这画能够卖个二三十万，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解决了他目前的危机，让他可以赶紧租房子搬出来，然后在想法子慢慢找个工作就是。 或者，趁着太阴宝鉴的异能还在，收点好东西在手中，以备将来。 这太阴宝鉴的异能来的太突然，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天知道会不会那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们现在就交易？”莫明忙着问道。 “怎么交易？”杨康有些糊涂。 “你把银行帐号给我，我给你转账就成。”莫明说道。 “嗯！”杨康点点头，摸出皮夹子，把一张普通的工商银行卡递给他道，“可以吗？” “可以，你稍等！”莫明笑道，说着，他就拿着手机，站起来打了一个电话，片刻，杨康就听到自己的手机短信响，忙着取出来一看，顿时就有些傻眼了，八十万已经到账，当真是快的有些出乎他的想象。 刚才鉴定、议价的时候，他都淡定得很，这个时候看到现金到账的短信，他突然就有些激动了，八十万啊，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谢谢！”杨康忙着礼貌的道谢，然后依然用资料袋，把那张《墨竹图》收拾好，递给莫明道，“莫老板收好。” “哈……你太客气了。”莫明笑呵呵的说道，“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好！”杨康忙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了过去，莫明在手机上摁了号码，然后就直接拨打给他，笑道：“你也把我的号码收一下子，以后如果有好东西要出手，可以找我！” “好！”杨康爽朗的答应着。 莫明又和他说了几句闲话，得知他家里原本也是做古玩生意的，更是对他热情起来，直到有朋友过来招呼他去看什么青花瓷，他才辞别杨康，向着外面走去。 杨康走到一边的休息室，拿了一杯西瓜汁，慢慢的喝着。 “喂，杨康，我问你，那副画儿你到底哪里来的？”姜晓月见他身边没有旁人，忙着再次问道。 “夫子庙那边地摊上买的。”杨康自然知道姜晓月想要知道什么，当即笑呵呵的说道。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是在夫子庙那边地摊上买的。 “你……”姜晓月身子一扭，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喂，你做什么把你女朋友气走？”淡雅的百合花香味靠近他，伴随着江南女子带着几分糯糯的声音。 第十一章 赑屃 杨康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当即转过身来，笑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表妹！” “表亲啊！”何艳容笑道，“倒是我误会了！”她原本见杨康和姜晓月年龄相似，又是一起来的，自然是他的女朋友了，却没有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以为，男人都喜欢喝酒！”何艳容手中拖着一杯红酒，对着杨康的西瓜汁举杯。 “我不喜欢这种红酒！”杨康摇头道。 “哦？”何艳容有些愣然，问道，“那你喜欢哪一种？” “对于那些法国的名庄红酒，我喝着也就是如此，不怕你笑话，我十七岁的时候，随着父亲去乡下有事，曾经在一个普通的葡萄种植园内，喝过人家土法酿制的葡萄酒，感觉口感不错。”杨康笑道。 “有这样的东西？”何艳容漂亮的大眼睛明显就亮了一下子，忙着问道，“什么时候我们去弄点尝尝？” “将来有机会，我们去弄点尝尝。”杨康倒也不在意，笑着点头道。 “你这人有趣。”何艳容笑问道，“你住哪里，我过几天请你喝酒？” 杨康想了想，摇头道：“我的情况有些复杂，最近要搬家，要不，过几天我安顿好了，给你电话？” 何艳容偏着螓首，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可不要把我忘了。” “怎么会？”杨康忙着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比那画儿上的昭君还要漂亮，我怎么会把你忘了。” “哈哈哈！”何艳容笑的很是开心，说道，“真看不出来，你小嘴还是蛮甜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看，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那居然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杨康！”杨康笑道。 “呃？小王爷？”何艳容微微一愣，随即问道，没法子，最近电视上又在播放《射雕英雄传》，谁让金庸老爷子有名啊，《射雕英雄传》的各个电视剧版本大概有十多个。 “同名同姓！”杨康笑道，说话之间，他手中的西瓜汁已经喝完，看着何艳容道：“我们出去走走？” “好！”何艳容也不拒绝，偕同他一起走出来，杨康对于什么东西都好奇，当即四处看着，这也动手摸摸，那也动手摸摸，这地方和别的地方不同，真品不少，虽然仿品更多，古玩市场，果然是九假一真。 而且，要命的是——这地方的真品，都是出了名的贵，没什么漏好捡的。 走了一圈，他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好买的，心中有些失望，自己那八十万，如果想要在这地方收点东西，只怕是有些难度了，不仅有些失望，毕竟，这地方的真迹很多，远非夫子庙能够比拟。 转过一个弯儿来，杨康就看到一个地摊上，摆着几样青铜器，几片龟背，上面还有一些古朴的文字，另外还有几样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的东西来。 “这是甲骨文？”杨康很好奇，他是学历史的，但是，真正的甲骨文他还没有见过。 “小兄弟想来是懂行的，来来来，过来看看！”摆地摊的是一个半老头，正抽着烟，见状，忙着摸出香烟来，递了一根给他，然后他看着何艳容，询问她是否抽烟？ 何艳容忙着摇头，表示自己不抽烟。 杨康也只是接了，没有点，然后伸手摸过去，结果，无一例外，那几块上面雕刻着文字的龟甲，竟然都是假货，忽悠人的。 然后他又看那几样青铜器，看完之后，他忍不住在腹中暗骂这个半老头，开什么玩笑啊，人家的地摊上，好歹还都有一二样真品，但是，这老头地摊上的东西不多，却都是赝品。 另外有几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他都看不出来什么，伸手摸摸，也都是赝品，最后一样，杨康一看之下，忍不住就扑哧一声笑了，那竟然是一只比成人拳头略大的小乌龟，龟背上也刻着古朴的文字，当然，他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虽然他是学历史的，还学过一些古文，但是，这些字——他表示一点也不认识。 那小乌龟的材质，粗一看，有些像是青铜器，但比青铜器多了一份透明，甚至看起来有些润泽，像是玉器一样，却又有金属特有的光泽。 反正，一时半刻的，杨康就没有能够分辨出来，这小乌龟是什么材质的？小乌龟的头上长着角，冒充着龙的亲戚，他知道，古代图腾就有这种，因此也不在意，出于好奇心，他伸手摸了一下子，让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灵气瞬间弥散开来，而且，这个小乌龟的灵气，似乎比那幅倪瓒的《墨竹图》要浓郁的多。 今天他看了很多东西，看到有灵气的东西也至少有十多件，但是，任何一样东西的灵气，都没有这个小乌龟的灵气浓郁。 “他妈的，乌龟成精了？”杨康很是好奇，而且这小乌龟的材质，也让他有些不解，当即问道：“老先生，乌龟多少钱？” “小兄弟，你怎么说话呢？”老头不干了，骂道，“我刚还夸了你，你怎么就骂人了？” “我……”杨康愣然，他什么时候骂人了？但想想，自己刚才的那句话，确实有些语病，当即忙着拿起那只小乌龟，问道，“这龟爷爷我喜欢，请了，求老先生开个价。” “这还差不多！”老头臭屁的仰着脑袋，说道，“要叫爷爷，我老头子给你便宜点。” “好好好！”杨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老头……真够搞笑的。 “小兄弟，我和你说，这东西可不是乌龟，而是貔貅。”老头见他有兴趣，忙着忽悠道，“知道貔貅是什么吗？” “我知道貔貅是什么，貔貅不长这样。”杨康连忙摇头道，这小乌龟由于头上长了角，看着应该算是赑屃，但和貔貅绝对沾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你小子知道个屁啊！你见过貔貅吗？”老头吹胡子瞪眼，问道，“见过吗？没见过，你怎么知道貔貅就不是长这样？就是玉器店里雕刻的那样？” (不好意思，刚才晚晴糊涂了，把章节传错了，读者大大见谅啊！呜呼！） 第十二章 行规 杨康被他的歪理绕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而何艳容早就笑的眉弯眼弯。 “成，你老说这是什么，就是什么。”杨康感觉，他是说不过这老头的，当即说道，“你老现在对我说，这东西就是你老的塑像，我也只能够承认。” 何艳容刚才还勉强忍着，就算笑，也是很矜持的笑着，这个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就在一边的山子石上坐了下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三万块！”老头白了杨康一眼，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就不是好人。” “三块钱！”杨康也忍不住白了老头一眼，骂道，“你以为你是好人？” “我靠，你小子给我滚蛋，三块钱？亏你说的出来。”老头骂道，“你半夜去我家撬门吧。” “我要半夜去你家撬门，三块钱也不会给你的。”杨康一点也不在意，笑道，“我都撬门了，我还给你三块钱修门锁不成？那可不是我的责任。” 何艳容好不容易止住笑，这个时候忍不住又笑了，她感觉，她这辈子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 “我说小兄弟，你诚心要，不要乱还价还不好？”老头叹气道。 “老头，我是诚心要，但是你一直胡扯。”杨康摇头道，“好好一只乌龟，它长两只角冒充龙的亲戚，我就认了，你也就不要让它去抢貔貅的工作了，貔貅会失业的。” “好好好，八千块，不能够再少了。”老头说道。 杨康想了想，八千块，似乎是不贵，但问题就是，他也懂得古玩，原本是没法子确实辨认真伪，如今，由于有着太阴宝鉴的缘故，他能够轻易的辨认真伪，那么这东西原本是什么，他自然也是一目了然，不至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对于这个小乌龟，他却是一筹莫展，他弄不清楚这小乌龟的材质是什么，也弄不清楚这小乌龟为什么值钱，为什么会让他看到如此浓郁的灵气。 这小乌龟的材质，看着像是青铜器，但又有某些玉石才有的光泽，看起来带着几分通透，像金属质地又有几分像是玉石。 “三千块！”杨康咬牙道。 老头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算了，给你吧，你这小子忒抠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拿起一张旧报纸，把那只小乌龟包裹了一下子，然后塞在一只黑色的方便袋里面，递给杨康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康啊，你买这个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姜晓月和姜岩一起走了过来，见到杨康买下那只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小乌龟来，都是诧异不已。 “看着很好玩，买回去玩玩。”杨康淡淡的说道，说话之间，他摸出银行卡，看着老头问道，“如何交易？我没这么多现金。” “我靠，你小子就不能够带点现金出门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头骂道，“三千块，还要老子支付佣金和手续费用，太过分了。”老头说着，就欲招呼过阆苑的服务员过来，让杨康刷卡。 何艳容很小声的告诉杨康，这地方交易，如果没有现金，又不能够直接转账，可以通过阆苑交易，直接刷卡，然后支付一点手续费和佣金就好。 偏生这个时候，服务员似乎有些忙，老远的答应了一声，并没有立刻就过来。 “小王爷！”有人低声叫道。杨康一愣，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了王其英。 “你要买东西？”王其英看了看杨康，问道。 杨康扭过头去，没有理会他，对于这个人，他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王其英谈不上多坏，甚至，他没有一般富家弟子的纨绔习气，平时对人也算是温和有礼，只不过……这人有些特殊爱好罢了。 本来，这也是他的私事，他不招惹他，他和他之间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他偏生就喜欢招惹他。 “多少钱？”王其英再次问道，但这一次，他不是问的杨康，而是问的那个卖货的老头。 “你要做什么？”杨康突然感觉不妙，忙着叫道，“你不能够乱抢，这是坏行规。”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劣好不好？”王其英愣了一下子，摸出皮夹子，数出三十张红皮，直接递给他。 “我不要你的钱！”杨康摇摇头，没有伸手接。 “你七月的工资！”王其英说道，“你匆忙走了，财务上没有来得及结算工资，这是你工作所得，不是我给你的，我明天去典当行和财务说一声，就说你工资已经领走就是。” 杨康突然就感觉好笑了，七月？他只工作了四天半而已，工资一个月三千块，平均摊下来算是一天一百块钱，哪里要三千了？ “王先生，不要开玩笑。”杨康还是摇头，他就是弄不明白，王其英这是要做什么啊？ “给我！”卖货的老头见了，忙着从王其英手中接过那三千块，数了数，就直接塞在口袋里面，然后把那只小乌龟塞给杨康，还不忘说一句，“银货两讫，省了老头子我的佣金了。” 杨康差点就想要骂娘，这死老头啊，他又不是不付钱？ “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去。”杨康说道。 “成！你说怎样就怎样。”王其英点点头，然后他故意看了看姜岩，说道，“杨康啊，你看，你也休息好几天了，我典当行最近忙，要不，你明天就来典当行吧。” “不，我不想做了。”杨康说道，典当行没什么不好，但是有着王其英在，他就感觉别扭。他倒也不是没有气量，两人如果是为着别的事情争吵几句，倒也罢了，如今，王其英等于是拉下面子，变相的向他道歉了。 可是，想想王其英的爱好，他就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算了，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哈……哈哈……”何艳容真弄不明白，杨康和王其英是什么关系，她不认识杨康，但是，她却是认识王其英的。 王家在金陵城里有钱有势，生意做的很大，方方面面都有涉及，王其英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面，也是出了名的纨绔一枚，心高气傲，加上本来人就长得高大英俊，不知道让多少怀春的小姑娘倒追过，因此更是养成王其英的傲气。 第十三章 甲骨 何艳容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其英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问题就是，杨康还不领情。 “啊……何仙姑？”王其英这才看到坐在一边山子石上的何艳容，忙着打招呼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过来看看热闹，你呢？”何艳容问道。 “我这不也是过来看看热闹？”王其英回复了原本的模样，笑的很矜持，风度翩翩。 “小王爷，你可还要淘换什么东西？要不，我们去里面坐坐？”王其英转身看着杨康问道。 “我难得来一趟，还想要四处看看。”杨康笑道，“要不，你和何小姐去坐坐？” “我陪你走走！”何艳容笑道，“我是美女，我要减肥，我不能够老坐着。” “你一点都不肥的，不需要减肥了。”杨康闻言，也是好笑，何艳容真是漂亮的不像话，容貌好，身材好，连着说话的声音，都非常好听，无可挑剔。 “对！”王其英也点头道，“真心说，那何仙姑都没有你看好。” “你见过何仙姑长什么样子啊？”何艳容白了他一眼，不满的骂道，“王公子，你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何仙姑顶多就是长你这样而已，还能够怎样了？”杨康笑道，他绝对不是奉承的话，就算是电视里面的何仙姑，都没有何艳容长得漂亮。 姜岩父女见着他们胡扯，却不搭理自己，心中有些不好过，当即不着痕迹的向着姜晓月使了一个眼色，姜晓月会意，忙着走了过去，搂着杨康的手臂道：“杨康啊，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话之间，她已经伸手把杨康手中的那只小乌龟拿了过来，杨康不仅愣了一下子——这些日子，他的东西只要落在姜晓月和姜尚华手中，就再也不要想要要回来了。但是平时的东西就算了，这个小乌龟可绝对不成。 “姜晓月，你做什么？”杨康皱眉道。 “我就看看这只小乌龟啊！”姜晓月故意笑道，“表哥，你别这么小气。” “哼！”王其英也不说什么，劈手就从姜晓月手中夺过包裹着旧报纸的小乌龟，然后塞在杨康手中，说道，“你自己的东西，你也保管好，别给一些不相关的、不三不四的人看，免得沾染晦气。” “你说什么？”姜晓月的一张脸顿时就涨的通红，大声喝问道，“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了？要不我爸看着他可怜，收留杨康这个白眼狼，天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我就看一眼他买的东西，怎么了，我又没有看你买的东西，要你多管闲事？” 说着，姜晓月又大声对杨康说道：“杨康，把东西给我！” “你跟我走！”王其英看了一眼姜晓月，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杨康就走。 “你走了，你今天就不要回来！”姜晓月当着众人的面，讨了一个没趣，顿时恨声不绝，大声喝骂道。 杨康听见，也装着没有听到了，何艳容笑的很是温雅，很是漂亮，但是，她也这么转身就跟着王其英和杨康走了。 “小妹妹，别生气了，要不，你看看老头子我别的东西，何必和别人挣个小乌龟？”卖货的老头来劲了，忙着对姜晓月说道。 姜晓月想要发作，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够怎样？当即看向站在一边的姜岩。 姜岩心中很是郁闷，恼恨不已，杨康那张倪瓒的《墨竹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幅画他今天卖了八十万，他手里有钱了。 他有钱了，自然就会搬出他们家，不会在住在这里了，更糟糕的是，如果他有钱了，他就会去收购古玩，重新做生意，再也不是他能够掌控拿捏的。 而自己这个女儿，也实在不争气的很。不成，他得先打听打听—— “老人家，那个小乌龟是什么东西？”姜岩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雕刻在龟背上的甲骨文，故意问道。 “啊？”老头笑道，“你问刚才那俊小子买的？” “对啊！”姜岩点头道。 “来来来，老板，你看看这个，这可是正宗甲骨文。”老头眯着眼睛，摸出香烟来，递了一根给姜岩，然后说道，“一看老板就是懂行的人，我给你几样好东西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破旧包袱里面，摸出来一块软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递给姜岩，附在他耳畔低声说道，“不满你说，这东西是我几个朋友在长沙那一带摸出来的，你看看，这上面的土都没有洗。这是正宗殷商时期大祭司占卜用的甲骨文，价值连城。” “当真？”姜岩愣然，他一直担忧货源的问题，如果能够找到一些有来历的人，直接给他提供货源，那该多好？ 否则，他那个古玩店铺，也就是打着卖古玩的幌子，出售工艺品而已。 这年头谁也不傻，工艺品自然是卖不起高价的，利润自然也有限得很，所以，他心中着急啊。 可是，他再怎么着急，他手里没有古玩，他拿什么卖啊？ 要是能够收几样真正的古玩意儿，那该多好？下次古玩交流，带过来，找个有钱的冤大头出手，岂不是也能够赚个十万八万的？ “自然那是真的。”老头忙着说道，“这东西，货卖识家——我也不瞒你，这外面的东西，都是一些工艺品。刚才那俊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家放出来的败家子，一看就是不懂的，所以我看都不给他看。” 姜岩摸出手电筒，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那两片龟甲看着似乎真有年代了，斑驳的厉害，还有石化的迹象，一块上面有四个字，看着古朴得很，另外一块上面有七个字，还有一些裂纹。 “这两块东西，要多少钱？”姜岩问道。 “这两块东西不值什么钱。”老头低声说道，“老板如果要，我二十万就卖了，但是我的朋友们，这次弄出来一个好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二十万还便宜？”姜晓月蹲在地上，低声叨咕道。 “小姑娘，你不懂不要乱说话。”老头白了姜晓月一眼，低声喝斥道，“老板要是不相信，等下交易成了，你进去找人鉴定鉴定，看看老头子可有骗你？” （新书上传，求票支持！） 第十四章 宝贝 姜岩心中一动，问道：“你朋友那价值连城的宝贝是什么？” 老头见问，当即神秘的笑道：“那可真是宝贝。” “什么宝贝啊，说不准就是骗人的！”姜晓月说道。 “哼，我老头子还骗你不成？”老头不干了，从姜岩手中夺过两片龟甲，丢在自己的破布包里面，说道，“走走走，别妨碍了我老头子的生意。” “小女孩子不懂事，你老人家别和她计较。”姜岩讪讪笑道，“你那两个龟甲，我很有兴趣，但是，你也和我说说，那是什么宝贝，你只说是宝贝，我看不到，怎么相信你？” “这么大，这么高！”老头见问，当即比划了一下子，低声说道，“是个青铜器，听得我朋友说，那是商代的鸟尊，价值连城。” “商代是什么年代，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姜晓月问道。 老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姜晓月，说道：“小女娃儿，你看过封神榜吗？纣王就是商代的最后一个大王，懂不懂？” “可是……那不是神话传说吗？”姜晓月皱眉说道。 “晓月！”这次，连着姜岩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姜晓月确实问得有些过分了。 姜晓月是很惧怕姜岩的，见他发话，自然不敢再问什么。姜岩想了想，说道：“你那两块龟甲我倒是想要，但是二十万，实在太贵了！” “这个？”老头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才说道，“老板，我看你是识货的人，是见过世面的，这甲骨的真假，你自然是一目了然，二十万真的不贵，但如果老板手里不方便，倒不如这样，你付个二万块，然后写个欠条给我，你出手了，再把尾款给我，你看如何？” 姜岩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只是二万块，就算打眼也是有限的，出手了在支付尾款，自然是旱涝保收，不怕什么，当即点头道：“成！” “那就这样，你写个欠条！”老头瞬间就开心了，当即招呼过服务员，让姜岩刷卡支付，然后他有从破布包里面，翻出来一本破旧的记事薄，写了一张货款欠条，让姜岩签字，最后连着手印都摁上，他才算满意。 姜岩也是满意，笑道：“老人家很仗义。”从交谈中，他才知道，那老头姓吴，单名一个白字，一个挺普通的名字。 “嘿嘿嘿！”吴老头干笑道，“姜老板，我们这些生意算什么？”说着，他故意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那个青铜器，才是大买卖，姜老板做成了这么一笔，这一辈子也不用愁了，您这个漂亮闺女的嫁妆，要多少有多少。” 姜岩听了，心中也是开心不已，想着拣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拿着那两片龟甲，去里面找人鉴定鉴定，如果是真的，也好立刻出手卖掉。 却说姜岩和姜晓月走后，吴老头就摸出一支烟来，点燃，美滋滋的抽着，笑的一脸开心得瑟。果然，不足半个小时，姜岩和姜晓月，连着姜尚华都一起过来，姜岩也笑的一脸的开心得瑟。 “老人家，我把那两块龟甲卖掉了，我把尾款给你！”姜岩笑的连着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他刚才去找人鉴定，秦教授亲自鉴定的，确实是殷商甲骨文，占卜用的，当即就有人表现出很高的兴趣，以三十五万的价钱收了过去。 姜岩算算，扣掉二十万成本费，他还可以净赚十五万，这生意做的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他急冲冲的回来，再找那个叫做“吴白”的老头。 想想吴白说的那只青铜器鸟尊，他更是心痒难熬，把二十万给了吴白，吴白也很是爽快的把欠条给了他，还在欠条后面写了一个手机号码，一并给他。 “老人家，你那个青铜器，要卖多少钱？”姜岩压低声音问道。 “一千万！”吴白低声说道，“我朋友说了，那东西，在外面市价至少也要三千万到五千万的样子，但是，这东西有风险，总要把利润让出来，所以，他只要一千万就好，老板要是有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但是，我那个朋友不想见别人。” 姜岩愣了一下子，不想见别人，是什么意思？ 吴白看了看他，眼见四处没人，当即再次说道：“老板，想来你也知道我那朋友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弄不好……你也懂的！”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低声道，“这事情传出去，连着你也不干净，所以，我也不勉强，你有兴趣，就打电话联系我，没兴趣，就算了。” 说着，吴白就这么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塞在一个破麻袋里面，然后居然就这么潇洒的走人了。 姜岩站着当地，愣了半晌，姜尚华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当即低声说道：“爸，你真要买那青铜器？” “我们回去再说！”姜岩想了想，这地方不合适商议事情，不如先回去再说，说着，他就招呼姜晓月和姜尚华回去。 “爸，我们不等杨康了？”姜晓月问道。 “等他做什么啊？”姜岩冷笑道，“就这么一点路，他又不是不认识回去。”说着，他径自带着自家儿女回去，却不再理会杨康。 回到玉珍斋，才晚上九点四十，还早，魏燕麻将还没有回来，姜岩想了想，说道：“打电话给你妈妈，让她赶紧死回来，我有急事。” “好！”姜晓月眼见姜岩脸色不好看，忙着跑去打电话给魏燕。 “晓月啊，我在打麻将，有事吗？”魏燕忙着说道。 “爸说，有事让你回来！”姜晓月忙着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等我打完麻将就回来了。”魏燕很不耐烦，她今天是手气很顺，赢了不少，这才九点多，这么急着找她做什么啊？ “你不回来，就给我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姜岩抢过电话，大声骂道，“你怎么不死在麻将桌上啊！” 听得姜岩动了怒，魏燕也不敢说什么，忙着答应回来，然后就赶紧熄了麻将，匆忙赶回来，她打麻将的地方距离玉珍斋不远，赶回家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样子，进门，就见到姜岩不安的在房里走动着，而姜晓月和姜尚华都在，唯独不见杨康。 第十五章 狼心狗肺（1） 魏燕忙着问道：“怎么回事啊？” “晓月，你对你妈妈说说！”姜岩想了想，当即让姜晓月说。 “嗯！”姜晓月答应着，当即把姜岩想要知道杨崇轩货源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然后就说到这次去“阆苑”，杨康卖掉了一副古画，价值八十万，末了，她补充了一句，“想来那个白眼狼已经和人家联系过，否则，他哪里来的古画啊？” “我觉得晓月说的不错，杨康那小子一准已经和那些人联系过，否则，他哪里来的古画？如果是杨崇轩那死鬼留给他的，他为什么早些时候不拿出来？还要抵押房子什么的？”姜岩说道。 “我就知道那小兔崽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魏燕听了，顿时就气的七窍生烟，忍不住大声骂着杨康，姜尚华更是气得不轻，也是咒骂不已。 姜岩挥挥手，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今天也算是有大机缘了。”说着，他就把吴白有殷商青铜器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得姜岩今天竟然赚了十五万，魏燕的气渐渐的平复了，又听说有价值五千万左右的青铜器，魏燕就更加高兴了。 “可是这成本费要一千万，我们那里有？”姜尚华皱眉说道。 魏燕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老头的东西既然来路不正，想来也很是担忧，我们给他一点钱，写个欠条给他，等着东西出手了，在把尾款给他，就像今天这样，不是很好？他今天不就欠给你了？” 姜岩看了一眼自家婆娘，皱眉考虑着，像今天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啊？不过，正如自家婆娘说的，那老头的货既然来路不正，他也只能够偷偷摸摸的找人卖，自然也不敢声张，自己少付一点定金，先拿了货再说，然后联系卖家，卖掉了，钱到手，还愁什么？想想，有了三五千万，他这辈子也不用愁了。 “我们家现在有多少钱？”姜岩问道，当然，他这句话是问魏燕的。 “大概十万左右。”魏燕忙着说道，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就去年一年，她打麻将就输掉了五六万，另外还有购买名牌衣服，化妆品的钱，也有四五万。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钱了？”姜岩忙着问道，他记得很清楚，当初由于杨崇轩病重，住院自然花费很大，杨康为着筹钱，加上还要照顾病重的杨崇轩，直接就把古玩店铺连着店里的一些东西全部卖了给他。 姜岩把其中的一些东西卖掉，就卖了四十来万的样子，算是尽利润了，怎么这才二年，就只剩下十万了？ “你这个死老头，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魏燕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忙着叫道，“你也不想想，家里这么多张嘴，难道不要吃啊？这二年的吃用开销，加上儿子买辆车，你算算，你算算，还有钱吗？” 姜岩皱了一下子眉头，想着魏燕说的有理，当即说道：“我今天赚了十五万，加起来就有二十五万，尚华，你也工作好几年了，家里一应开销又都不要你的，你存了多少钱，先给我用着。” “呃？”姜尚华一直的听着，这个时候听得姜岩问他，不仅呆了一下子，支支吾吾的说道：“没多少……三万多……” “你说什么？”姜岩顿时就呆住了，姜尚华已经工作三年多，开始月薪低一点，但从去年开始，每月薪水也有五六千，家里又不用他开销一分钱，他这钱都花什么地方去了？ “爸，我这在外工作也辛苦，平时开销大，经理上司们过生日啦，朋友们聚会，人情往来送礼什么的，实在开销太大了。”姜尚华忙着说道。 事实上，他这些年挣的钱都花在了名牌服饰上，他从小就羡慕杨康可以穿着各种名牌，所以，从工作开始，他就不断的购买名牌衣服，但是，那些该死的名牌实在太贵了，有时候一件衬衣都要几万元，他的薪水都不够花，哪里有什么积蓄了？ 姜岩算了算，自家所有的钱加起来才多少？二十八万？距离一千万，遥不可及。 “对了，老头子，你不是说，杨康卖画卖了八十万？”魏燕眼珠子一转，忙着说道。 “嗯！”姜晓月忙着说道，“但是，妈，杨康会把钱借给我们吗？” “谁说我要借的？”魏燕冷笑道，“他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了两年，我都没有和他收房租呢，哼！” “妈，你有什么打算？”姜尚华突然就有些激动了，忙着坐在魏燕身边问道。 “你们过来，我偷偷的告诉你们。”魏燕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聪明了，居然会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 姜岩等人见了，都凑了过去，魏燕当即低声说了几句。 “他……会承认？”姜晓月愣愣然的问道。 “会的，你们都不了解杨康那小兔崽子，他不肯欠别人的人情，我们只要一口咬定，当初杨崇轩那死鬼跟我们借了七十五万，他就一定会替他还。”魏燕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这两年的房租，我总不能够白米饭就喂了狗，顺便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从我们家赶出去，既然老头子都找到货源了，还要他在我们家碍眼啊？ 他没钱，还找不到工作，我看他露宿街头做叫花子去，哼，杨崇轩在阴曹地府知道了，只怕也会被气的再死一次。” 杨康离开阆苑的时候，发现姜岩一家竟然没有等他就走了，他倒也没有在意，准备走回去，反正没多少路。 王其英把他拉上自己的车，送他回玉珍斋，回去的途中，又再次劝说他回典当行工作，但杨康还是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第二天中午，姜晓月特意叫了杨康一起吃饭。 杨康感觉有些奇怪，今天不但姜岩在家，连着姜尚华竟然也在，他心中有些狐疑，但还也没有多问什么。 甚至，姜岩还开了一瓶白酒，说是要一家子好好的喝一杯。杨康只是倒了一点白酒装装样子，他对于这种辛辣的白酒，没有一点兴趣。而且，他总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自古以来，似乎都有宴无好宴的说法。 果然，姜岩喝了几口酒，就直接开始说道：“小康，我听得晓月说，你昨天卖掉了一副古画？” （新书上传，求票票支持，谢谢！） 第十六章 狼心狗肺（2） 杨康在心中轻轻的叹气，果然，来了……不管如何，他还是点点头。 姜岩看了一眼魏燕，魏燕焉有不明白的，当即说道：“小康啊，原本这话我们是不说的，毕竟，你爸爸都死了。但是，既然如今你都赚了钱了，你爸爸早些时候借了我们的钱，是不是也应该还一下子，你看看，我们……这也不是富裕的人啊！” 杨康连着手指都颤抖了一下子，自己父亲会借他们的钱？为着买那张画，父亲确实是找人借过一些钱，但是这些都有详细的清单，事后他卖掉古玩店铺和一些东西，一家家照着单子还的。 他所知道的，唯一没有还的，就是周博民那边还欠着五万块，他是实在还不出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典卖了。 但周博民很是厚道，对他说过，这钱不急，等着他将来挣钱了，慢慢还就是——正因为这个，他才一直愿意忍气吞声，住在姜岩的地下室，被他们当作奴仆使唤着，受他们折辱也不搬出去的缘故。 因为他可以把挣的钱一点点的攒下来，凑凑，再过二年，就可以还给周博民了。如果他搬出去住，房租水电，他一个月的工资就基本没有结余了。这笔钱想要还，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爸爸没有借你们的钱！”杨康抬头，看着魏燕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魏燕的声音一下子就提到了很多，大声叫嚷道，“你那死鬼老子当年要买那张画，跑来求着我们借钱，看在亲戚份上，我们砸锅卖铁的借了七十五万给他，结果好了，他死了。 你没钱，老娘看着你可怜，没有说什么，还收留你白吃白住的，哪知道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难道说，还是老娘讹诈你不成？ 我和你说，你老子死了就是白死了，他就是活该，我呸！” “你别辱骂我爸爸！”杨康气的全身发抖，他知道，父亲绝对不会找姜岩借钱的，否则，就算姜岩砸锅卖铁，也绝对凑不出钱来盘下他们家的玉珍斋。 “我骂了又怎样了？”魏燕站起来，大声骂道，“他就是活该，怎么着了？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出来祸害人？我怎么就瞎了眼，有你这样的亲戚啊？” “当年姜岩流露金陵街头乞讨，要不是我爸爸帮他，他老早就饿死街头了，也不知道谁是白眼狼！”杨康直截了当的说道。 姜岩最恨有人说起他当年流落金陵行乞的事情，认为是奇耻大辱，如今听得杨康提及这个，当即扬手，重重的一个耳光对着他脸上狠狠的刮了过去。 杨康怎么都没有想到，姜岩竟然会动手直接打他一个耳光，只感觉左边脸上火烧火燎的痛的厉害，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子。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还钱，我明天就雇佣几个人，把杨崇轩的坟给扒了。”姜岩咬牙怒道，“你以为你那老子多好啊？” “对！”魏燕也说道，“杨康，你要是不还这钱，我明天就出去说，杨崇轩那死鬼，欠着钱不还，翘了辫子了，还留个白眼狼祸害人，哼！” 杨康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魏燕和姜岩道：“我爸借了你们家七十五万，对吧？没有欠条？” “他妈的，当初看在亲戚情分上，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让他写欠条，怎么了，没有欠条，难道就抹杀他曾经借过钱？”姜岩恶狠狠的瞪着杨康，咬牙切齿的说道。 “加上我在你们家住了两年，房租五万，合计八十万，对吧？”杨康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子，问道，“我没有算错吧？” “对，没错！”魏燕大声道。 “很好！”杨康说着，已经转身向着姜晓月的房间走去。 “你做什么？”姜晓月尖声大叫道。 “我借你的打印机打印一张还款单据，包括房租支付清单，为着八十万，把你的电脑和打印机借我用一下，你们要知道，没有欠条，如果我不还，打官司你们没有任何胜算。”杨康冷冷的说道。 “这么说，你准备还？”魏燕喝问道。 “是的，我打印好凭证，等下就去银行给你们转账，ok？”杨康看着魏燕，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为着八十万，这一家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甚至要挟扒他家祖坟？ 父亲当年真是帮错了人，想到这里，杨康轻轻的摇头，走进姜晓月的房间，直接打开电脑文档，打印好还款凭证和支付房租的凭证之后，就直接打印出来。 “两位看看，是这样吗？”杨康把打印好的两份文件递给他们，说道。 姜岩接过看了看，还款凭证很是简单，上面写着，由于二年前杨崇轩借了姜岩夫妇七十五万，如今杨康一次性归还，从此结清所有欠款等字眼，他仔细看看，没有发现任何的文字陷阱。 另外就是一张房租付款凭证，也是很简单。 “没问题吧？”杨康问道。 “没有！”姜岩摇头道。 “签字，摁下手印给我。”杨康说道。 姜岩拿过笔来，正欲签字，突然忙着说道：“不成，你钱还没有给我。” “好你个小兔崽子，跟老娘玩这种小心眼？”魏燕一听，顿时就怒了，当即就跳了起来，大声的污言秽语的骂着。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杨康摇头道，“既然这样，那么，等下到了银行，我填好转账单子，你给我签字？被你一说，我还不得不防着你了！所以，我也不能够等转账过后找你签字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否则，我这就走，钱——你一分也休想要。” 姜岩想了想，到了银行，等着他都填好转账单子在签字，也不怕他跑了，当即点头应允。 “下午两点银行开门，叫我一声就是，我去收拾一下子东西。”杨康说着，转身就向着储物室走去。 等着杨康走进储物室，姜晓月低声问道：“妈，他真的会把八十万给我们？” 第十七章 真迹 魏燕掐腰叫道：“我呸，什么叫给我们，那叫还——他敢不还？” “对，他敢不还？”姜尚华也大声嚷嚷。 杨康关上储物室的门，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东西，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几件洗换的旧衣服罢了。 从床底下拖出来那只旅行箱，打开，他准备把东西放进旅行箱的时候，杨康的目光突然有些呆滞，旅行箱的最下面，有一个长皮套子，里面装着一副古画，就是因为这张画，让他们家弄得家破人亡。 父亲在古玩上面的鉴定有着一定的造诣，怎么就让人用一副高仿品给骗了？导致他杨家最后一无所有，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一张画，父亲骨灰入土的时候，他曾经想过，把这张画也烧掉，给他殉葬，但是，最后他却决定把这张画留下来，作为对父亲的一点念想。 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给他买过很多东西，名牌服饰，手表，金饰等等，但是，最后他全部都卖掉，只要能够卖得出手的东西，他都卖了，导致最后他想要留点纪念品都没有了，剩下的，就是这张画——《东京风华录》。 很多人都不知道《东京风华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个画家却在字画收藏界鼎鼎有名，因为这人有一副传世名作，哪怕是完全不懂得古玩的人都知道它价值连城。 那幅画叫做《清明上河图》！ 是的，《东京风华录》和《清明上河图》就是同一个画家张择端的佳作，据说，《东京风华录》乃是《清明上河图》的前身，杨康自然也看过，这幅画不论是从布局还是构思上面，都和《清明上河图》比较类似，想来传言不虚。 这副画如果是真迹，那么就是无价之宝，也难怪当年父亲就是算倾尽所有，也想要把它收上手。 想到这里，杨康伸手摸向那长皮袋子，但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皮袋子的瞬间，灵气蒸腾而上，弥漫开来。 灵气浓郁之极，几乎要凝固成实质…… “天啊！”杨康大叫出声，老天爷和他们家到底开了什么玩笑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张被鉴定是高仿品的《东京风华录》，为什么会让他看到如此鼎盛的灵气，难道说，那个鉴定师出错了？ 但是，那个鉴定师……乃是金陵城里最负盛名的大鉴定师啊？不对，应该说，在整个古玩界都是鼎鼎有名的。 太阴宝鉴有问题？但是，从昨天的事情看来，太阴宝鉴似乎也没有问题…… “冷静……冷静……”杨康用力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子，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下来，必须要冷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认真的想着——假设太阴宝鉴没有问题，那么，就是那个鉴定师出了问题。 在古玩界从来都有一句话，再高明的鉴定师，都有打眼的时候，可是……到底是什么缘故，让那个金陵城里鼎鼎大名的鉴定师欧墨风认为，这张画就是假的？ 将来找机会问问欧墨风，也许就可以知道缘故了…… 杨康小心的把皮袋子解开，从里面取出画轴看了看，这张画真的画的精细之极，他也懂得古玩，单独从纸张，落墨，着色等方面来看，真的看不出丝毫问题来。小心的把画依然收在皮套子里面，依然放在行李箱的最下面。 如果这张画是真的，父亲死的实在是太冤了……太冤了……这一瞬间，杨康倒在床上，泪如泉涌。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觉脑袋都昏沉沉的，想着两点还要去银行转账给姜岩，忙着起来把东西都收拾好，衣服等物收在了行李箱里面，别的东西，就用上次他买电风扇的那个蛇皮袋子装着。 下午一点五十分，魏燕就过来砸储物室的门，大声叫道：“杨康，你死在里面了，二点钟了，赶紧给老娘出来去银行，你别磨磨蹭蹭的，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杨康也没有说什么，打开门，拖着行李箱，拎着那只大大的蛇皮袋子，说道：“走吧！” 姜尚华见他双目红肿，显然是哭过的，讽刺道：“怎么了，知道哭了？你不是很牛逼吗？嘿嘿嘿，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像个人样子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商场门口坐着，摆个破狗盆什么的，想来很多人愿意给钱哦。 杨康，你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不如来我家做保姆，我一天赏你两顿饭。” 杨康看了一眼姜尚华，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开心了，父亲这辈子在古玩上面，都没有打过眼，他唯一的一次打眼，也就是看人看打眼了而已。 偏生就这个时候，杨康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是周博民的，忙着接了。魏燕站在一边，一脸的不耐烦。 “小康啊，你找到工作了吗？”周博民问道。 “周叔叔好，没有！”杨康说道，他托自己的朋友黄堂帮忙打听工作，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出去找，人家一听他的专科就摇头了。 “是这样的！”周博民说道，“我有个朋友，去年在金陵也开了一家古玩店，如今想要找个懂行的伙计帮帮忙，让我给留意着，我就想到了你。” “啊？”杨康顿时就开心起来，开古玩店的，做个伙计，他想来应付得来。 “我刚刚对他说了你，他对你也有兴趣——你等下过去看看，就在古玩街上，如意坊，你认识吗？”周博民说道。 杨康愣了一下子，如意坊？这世上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么巧？如意坊就在玉珍斋的斜对面，两家铺子隔着一条街而已，他每天进进出出的，焉有不认识的？ “我认识那家店铺，但不认识那家老板。”杨康忙着笑道。 “那家老板姓邵，你过去，就说我介绍的，就成了，我这边还有事，先忙了，不和你说了。”周博民说道。 “好的，谢谢周叔叔。”杨康礼貌的道谢，然后挂断电话。 第十八章 如意坊（1） 魏燕一脸不耐烦，说道：“忙好了吗，忙好了，就走吧！” “走吧！”杨康点点头，拖着行李箱，径自走了出去，七月的天气，下午二点，热的像是火烤着一样，他刚刚跨出门，就感觉热浪扑面而来。 银行不远，走过去也不用几分钟，但姜岩还是招呼姜尚华开了车过去，由于银行刚刚上班，加上又是这等炎天暑热，这个点银行也没有人，杨康填好转账单之后，就让魏燕和姜岩在那两张合约上签字，并且找银行借了印泥，让他们摁下手印。 然后他再找银行办理转账，转账自然很快，不足十分钟，姜岩就收到银行入账的手机短信通知，一瞬间，他和魏燕都是笑逐颜开，姜尚华更是得意之极。 “姜岩先生，收到钱了？”杨康站在姜岩面前，问道。 “收到了！”姜岩这个时候心情好得不得了，看杨康似乎也顺眼了不少。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对吧？”杨康故意问道。 “对！”姜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魏燕忙着抢着说道。 “哦，那就好！”杨康点点头，然后，他陡然扬手，一把巴掌对着姜岩脸上狠狠的抽了过去。 “啊……”姜岩完全没有想到，杨康会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就直接动手，扬手给他一巴掌，顿时就被他打得有些糊涂。 “我爸没有欠你的钱，我没有在你们家白吃白住，那么，你凭什么打我一巴掌。”杨康冷笑道，“我现在就是把这个巴掌还给你而已。” 魏燕在一愣之下，已经回过神来，一边大声污言秽语的骂着，一边就要抓打杨康。 而杨康早就走到一边，拖过行李箱和蛇皮袋子，出了银行，转身就走，根本不搭理他们。 从银行走到如意坊，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不远，站在如意坊的门口，杨康有些迟疑——如意坊明显就是新近装修过的，有着二间门面，布置的古色古香。 就在迟疑间，如意坊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目温和，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推开门走了出来，看着他问道：“杨康？” “是的，您是邵老板？”杨康忙着问道。 “嗯！”邵老板点点头，笑道，“刚才老周和我说过你，既然来了，快点进来吧，这外面多热啊，大太阳底下的，你站着发什么愣？晒坏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他已经不由分说的招呼杨康进去，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和蛇皮袋子，问道：“你和姜岩吵架了？” “呃？”杨康有些愣然，他怎么连着这个都知道？ 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你自己看看，这门对门的，我就算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来来来，我们不说这个，你坐！” 说着，邵老板就招呼杨康坐在里面的真皮沙发上，自己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杨康打量了一下子店铺的格局，由于有二间门面，看着还是比较大的，外面一间，靠着墙壁的一边放着货架子，上面摆着各种精美的花瓶，但是，他一眼看过去，没有看到真品，想来都是景德镇的工艺花瓶。 货架尽头，对门就是一张大大的电脑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两间门面中间是用多宝阁隔开的。 多宝阁是明末清初兴起的一种家具，用上好的木料打造成各种大小不一的格子，无背无门，用来成列各种古董或者摆设品。 多宝阁上，也摆放着一些花瓶之类的装饰品，当然，杨康也没有看到古玩，都是近代工艺品，看着倒是很好看，里面一间，就是客厅模样，摆着舒服的真皮大沙发，临窗有铺着凉席的卧榻，可供平时坐卧看书等等。 里面有小餐厅和厨房，卫生间等等，但是，由于邵老板没有招呼他，他自然也不便四处乱看。 就在杨康四处打量的时候，邵老板端着一大杯西瓜汁走了出来，递给他道：“来来来，喝点西瓜汁，我刚给你炸的。” “谢谢！”杨康接过西瓜汁，喝了一口，说道，“邵老板，周叔叔说，你这边要请个伙计？” “是啊！”邵老板忙着笑道，“我这边要请个人照顾照顾店面，所以需要一个懂得古玩知识的人，也要懂得这一行的规定，老周说，你家原本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想来一般的行规，你都懂得？” “嗯！”杨康点点头，说道，“如果只是懂得一些行规，我想，我能够胜任。” “这就成了！”邵老板说道，“我这是请个伙计，不是请大供奉，所以不需要懂得古玩鉴定。当然，如果你懂，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是学历史的，纸上谈兵可以。”对于这一点，杨康老老实实的说道，太阴宝鉴是他的秘密，他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那就成了！”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你倒是很诚实。实话说，你的所有条件都很符合我的要求，现在，我们谈谈最重要的一点，只要你同意这一点，我就准备聘用你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杨康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做古玩生意的，虽然和典当行不同，但是，总免不了有人上门典卖一些东西，是吧？你看看，我们这些做古玩生意的人，谁家门口不写着——高价收购古玩字画，金银玉器？” “嗯！”杨康点点头，玉珍斋门口也写着同样的字，虽然找上门的人不多，但总也会有的。 “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盈亏自负。”邵老板说道，“我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你要抱怨我。这如果有人上门典卖东西，而我又不在，你收的东西，归你所有，盈亏都是你的，可以不？” 杨康愣了愣，随即，他比划了一下子，问道：“邵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有人上门典当东西，我三百块钱收进来，然后转手卖出去，卖了一千块，赚的七百块，归我所有？” “对对对！”邵老板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是一千块收的，结果，那东西只值三百块，亏的七百，也算你的，我不负责。” 杨康想了想，随即就明白邵老板的顾忌，这要是他请的店伙计随便乱收东西，他有万贯家财只怕也不够最后败光的，所以，他定下这条规定，就是防止伙计打着如意坊的名号乱来。 （感谢静怡0903投的更新票，晚晴会尽量多写点，但是12000字，实在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啊！下次投少点的好不好？） 第十九章 如意坊（2） 杨康忙着说道：“这一条很合理，老板考虑的很周到。” 邵老板笑道：“你同意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同意呢。嗯，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如果你收了东西上手，可以用如意坊的名头出售，也可以利用如意坊去参加阆苑那边的古玩交流会，甚至要求送去阆苑那边拍卖。” “谢谢老板！”杨康笑道，心中暗道，“如此一来，如果自己要收点东西，然后转卖出去，倒也不愁了。” “那好，最后我们谈谈薪水的事情。”邵老板说道，“老周说，你原本在典当行，是三千块钱一个月？” 对此，杨康只是点点头，三千块钱不多，他的很多同学，出去工作的底薪都不止这么一点，但是，他的专业很不对口啊。 “我这边的工作很是轻松，所以，我也不给你涨工资了，我听得老周说，你和姜岩不和，既然这样，我给你提供住宿，你也免得受姜岩一家子的气，搬出来住，如何？”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反正，我这边的地方很大。”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正准备和你说——你家储物室什么的，能不能先借我住两天，否则，我这一时半刻租不到房子，可如何是好？”杨康苦笑道。 “我家储物室可不能够给你住，我没事喜欢折腾一点手工玩意儿，这要是给你住了，可不方便。”邵老板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做份合同，你签个字，我就算正式聘用你了，嗯……是这么说吗？可怜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请人。” “哈……”杨康听得他说的风趣，忍不住也笑了，说道，“是这么说的。” “你等着！”邵老板说着，走到书桌前，啪啪啪的开始打字，没几分钟，一张聘用合同已经放在了他面前。 杨康扫了一眼，工资三千一个月，包住宿，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工作任务只是照看店面，没有丝毫业绩压力。 “我这边的工作时间没有明确限制，我毕竟不是那种企业制单位。”邵老板见他看合同，当即说道，“我要求不高，如果你要泡个女孩子，出门约会，或者是旅游什么的，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一个月，好歹给我开门营业几天，别天天关门就是。” “老板，你说笑了！”杨康笑道，“我这样子，哪里会有女孩子约会？”说话之间，他已经爽利的在二张合同上，都签了字。 “世道变了？”邵老板好奇的问道，“你这么俊的小伙子，居然都没有女孩子约会了？”说话的同时，他也在合同上签了字，然后递了一张合同给杨康，笑道，“合同正式生效。” 杨康低头看了一眼，邵老板写的一手好字，姓邵，叫做——邵文墨，人如其名，很儒雅的一个名字。 “来来来，杨先生，我带你楼上看看，熟悉一下子环境。”邵老板招呼道。 “好！”杨康点头，毕竟，这是他以后工作的地方，总得先熟悉一下子环境。 “楼下这边是餐厅，餐厅那边就是厨房，旁边就是洗手间，楼梯下面那个暗门是储物室。”邵老板一边领着他向楼上走去，一边介绍道。 “嗯！”杨康答应着，顺着原木楼梯，跟着邵老板走到楼上，楼上空间不大，典型的三室一厅。 客厅装修的很简洁，只有一套沙发，不算大的液晶电视，另外一边是书房和洗手间，书房也很普通，书架上就放着一套辞海，没有别的了。 “这边是卧房，向阳，冬天晒太阳最好了。”邵老板推开一边卧房的门，向着笑道。 杨康看了看，果然，卧房的采光非常好，冬天晒太阳是没得说的，大大的落地窗，明净通透，看着就舒服，卧房是小套间模式，一道墙壁隔开里外两层，里面是衣柜，外面就是古玩架子，专业名称就是多宝阁，只不过上面装着明净的钢化玻璃。 但是，多宝阁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板，你这里没有古玩摆设？”杨康好奇的问道。 “嘿嘿……”邵老板有些尴尬的笑道，“杨先生，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他这么一说，杨康只能够讪讪一笑，忙着岔开话题道：“老板，你叫我杨康或者小康都可以，你看，我都是你请的伙计了，你还一口一声的杨先生的叫着。” “哈……”邵老板笑笑，说道，“那好，那我就托大，叫你阿康？” “嗯！”杨康点点头。 邵老板领着他看了一遍，然后下楼，杨康看了看临窗的地方放着小小的卧榻，当即小声的问道：“老板，我晚上睡这里好不好？” “呃？”邵老板愣然看着他，问道，“你要睡这里，这不好吧？这要是进来个客人看着，岂不是很不方便？” “可是……”杨康也呆了一下子，问道，“你家储物室又不让我睡，我……你家餐厅厨房，想来也不合适吧？你说包我住宿的，难道我睡洗手间？” 邵老板抓抓脑袋，有些挫败的看着他，问道：“我家楼上卧房不好吗？你睡这里真不合适，这夏天还好，冬天可怎么办？这地方就只合适没事躺着看看书。” 你家楼上卧房？这次，杨康感觉他的脑袋瓜子有些转不过来，问道：“你让我睡你家卧房？那你住哪里？” “我不住这里，我另外有房子啊！”邵老板叹气道，“你这孩子，你也不说清楚，害的我还以为你有特殊爱好，喜欢睡客厅。” “没有没有，我对睡客厅一点兴趣都没有。”杨康忙着摇头道。 “得了，你上楼收拾一下子东西，然后下来，我带你去买工作服。”邵老板说道。 “好！”杨康点点头，心中却是思忖，难道说，这个邵老板也学着人家酒店，员工必须穿统一服饰？ 但想想，似乎一些大型古玩店铺，里面的服务员都要求年轻漂亮的女子，然后穿着那种复古的旗袍什么的，想来，邵老板也学着人家？ 得了，他想要怎么整，就怎么整吧！谁让他是老板啊？ 邵老板也上楼帮他整理东西，杨康看了看，果然，衣柜间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洗手间连着毛巾都没有一块，想来邵老板从来都没有在这里住过。 “等下你去买点日用品，这个样子，你怎么过日子？”邵老板看着杨康简单的不能够再简单的行李，摇头说道。 第二十章 如意坊（3） 杨康苦笑，买点日用品，他那么一点工资，能够买什么啊？由于想要省点钱下来还给周博民，他是能够省的地方，就尽量省着。 “老板，我这日子能够过就将就着过了。”杨康说道。 “胡说八道！”邵老板说道，“什么叫能够过就将就着过了？以后你要听我的，我是你老板，我有权利和义务关心你的生活。” 杨康听得他说这么一句话，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个邵老板，倒还真算是一个趣人。 “老板，我没钱，不能够买什么东西。”杨康笑道。 “我买！”邵老板说道，“我有钱！走，我们这就出门去买东西。”说着，他竟然不容分说，拉着他就走。 “老板，店面不照应了？”杨康看着邵老板直接关门上锁，拉着他出门，当即问道。 “这个天，你认为会有生意上门？”邵老板问道。 杨康抬头看看太阳，火辣辣的烧烤着大地，古玩街上几乎晒得都要融化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哪里有生意上门了？ 邵老板根本就不管他想什么，直接拉着他走到地下停车场，把杨康塞进那辆黑色的大奔里面，问道：“你会开车吗？” “会，我有驾照，老板，要我开车吗？”杨康说道，他高中毕业就考了驾照，那时候杨崇轩有钱，直接给他买了一辆别克车开着，后来出了事，他迫不得已才把车卖掉。 “不用，你坐着就好！”邵老板笑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喜欢什么车？” “呃？”杨康有些愣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喜欢什么车？和这全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他自然也爱个名车，奔驰宝马宾利、保时捷、法拉利等等，他都喜欢，但特别喜欢，倒还真没有。 “兰博基尼怎样？”邵老板见他不回答，再次问道。 “老板，那是跑车，坐着不舒服。”杨康摇头道，他不喜欢飚车，对于兰博基尼表示没爱，而且，那车身太低，坐着只怕不舒服。 “要坐着舒服的话，奔驰和劳斯莱斯都不错，但是，这两款车不都是比较老土？看着只合适我这个年龄的人？”邵老板有些糊涂，他以为，他会喜欢兰博尼基和法拉利。 杨康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老板，你想要换车？你这个奔驰不错的，没必要换啦！”他说的是真的，奔驰看着低调一点，但是坐着很舒服，平稳性很好，加上这车还是崭新的，真没有必要换。 “我问你喜欢什么车，不是我想要换车。”邵老板说道，“作为你的老板，我有必要了解一下子你的爱好。” 杨康愣了一下子，这才算是回过神来，笑道：“我想想？我们上学的时候，同学们曾经讨论过世界各种名车，大部分车也就是这样了，谈不上特别喜欢，对于我来说，四个轮胎能够滚着走就不错了。” 邵老板忍不住摸了一下子下巴，说道：“总有看着比较合眼缘的吧？” “这个？”杨康笑道，“比较合眼缘的？保时捷卡宴，另外那个玛莎拉蒂总裁，我也很是喜欢。” 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杨康突然有些心痛，想当初父亲还说过，等着那幅《东京风华录》出手，他赚了钱，就给他买一辆保时捷卡宴，再给他买套带大花园的小洋房，等着他毕业了结婚用。 但是……理想是如此的美好，结果却是如此的无情，父亲已经故去，他别说是卡宴了，他连着电瓶车都买不起。 “我给你买个卡宴？你喜欢什么颜色？”就在这个时候，邵老板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杨康有一丝恍惚。 “什么？”杨康陡然回过神来，忙着叫道，“老板，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你买个工作车，你喜欢什么颜色？要不，我让保时捷公司发款式和色卡给你挑？”邵老板问道。 “不，不要！”杨康慌忙叫道，开什么玩笑啊，卡宴？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十万起价，还是裸车，“老板，那车买回来，维修保养我都承担不起，你别开玩笑。” “我就是找借口给自己再买一辆车，你这孩子，就不能够配合点？”邵老板见状，忍不住哈哈笑道。 听得邵老板这么说，杨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多有钱人似乎都是这样的，他刚才还狐疑，为什么好端端的，邵老板提议给他买个什么工作车了，原来是以此找个借口啊。 “老板，你有钱的话，随便给自己买几辆车都没事。”杨康笑道。 “总要找点借口，证明我不是乱花钱的土豪。”邵老板笑的很是开心。 杨康正欲说话，却听得手机响，而这手机的声音，听着蛮诡异的，让他愣了一下子，而邵老板却是一脸的郁闷，摸出手机看了看，更是一脸的郁闷，然后他接通了电话。 杨康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听着那手机铃声如此诡异了，苹果手机自带的铃声，而不是时下的流行歌曲。 虽然苹果手机也可以下载时下流行的歌曲做铃声，但是，这是一个技术活，不越狱的话，普通电白人员，估计是搞不定的。 想来，邵老板就是搞不定的。 “他妈的！”邵老板接通手机，听着对方说了几句话，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娘，然后用一种杨康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语言，和对方说着什么，大概三分钟过后，邵老板挂断电话，然后沉着脸，把手机丢在一边，死劲的踩下油门，性能绝佳的奔驰电射而出。 “老板……”由于惯性的缘故，杨康身子重重的后仰，忍不住急叫道，“你慢点……慢点！” 邵老板这才放缓了汽车速度，叹气道：“阿康，你那个工作车，只能够推后了，我要出国一趟，等我回来，我们再商议商议那个工作车？” “没事！”杨康笑道，“老板，你要出国多久？” “最快只怕也要五六个月，我要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够赶回来。”邵老板叹气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如意坊就拜托给你了。” “老板放心就是。”杨康忙着说道，五六个月，大半年的时间了，难怪邵老板一脸的不痛快，“老板什么时候走？” “我等下订机票，明天估计是来不及了，后天吧！”邵老板摇摇头，心中很不痛快。 （三更，求推荐票支持！） 第二十一章 邵老板（1） 杨康看着邵老板在一家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下车，好奇的问道：“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买工作服啊，刚才不是说过了？”邵老板笑道，“阿康，下车下车，快！” “哦？”杨康答应着，跟着下车，下车的时候，他对着汽车的倒车镜照照，还好还好，脸上的红肿指印已经消去，想来不至于让人看笑话。 “走啦！”邵老板直接招呼他进入商场，走进专门卖男装的楼层，然后他还找了一个导购小姐，杨康不知道他对导购小姐说了什么，反正，随即，导购小姐就一脸笑眯眯的领着他去挑衣服。 在一连试了十多套衣服之后，杨康头上的汗水都冒了出来，这家商场的空调气温开得很低，不热啊，可是，他为什么老是感觉热啊？ 还有，工作服不都是那种定制的服饰吗？为什么邵老板就这么直接带着他来商场挑啊？好吧，商场随便挑一件，他也认了，可是这家商场，似乎和普通的商场不一样，这应该是国际著名的奢侈品商场，换句话说，这地方的东西，都不是普通的贵。 “老板，工作服不都是定制的吗？”杨康趁着身边没人，故意问道。 “这不是来不及？”邵老板笑的一脸得意，说道，“要定制，得等我从国外回来，所以，现在只能够随便将就点，买一点衣服做工作服了。” “好吧！”杨康点点头，说道，“老板，要不，我们随便挑个便宜点的，买一套算了？” “这工作服怎么能够随便？”邵老板连连摇头道，“阿康，你这个心态要不得，工作服随便了，是不是代表着，你工作也随随便便。” 杨康感觉，他似乎并不笨，但是，为什么他的思维就是跟不上邵老板的思维啊？而对于邵老板的这么一句话，他愣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来来来，你过来，把这件衬衣穿上给我看看。”邵老板招呼道。 杨康看了一眼邵老板手里的那件衣服，宝蓝色的底色，上面有着淡淡的金色花纹，低调中透着几分奢华，他伸手接了，衣服入手他就知道，这是真丝布料。 目光扫过那个衣服的牌子，他在心中轻轻的叹气，国际知名奢侈品牌，价钱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贵，否则，也不叫奢侈品了，这样的一件衬衣，只怕他一年的工资都不够。 邵老板不管他怎么想，直接把他赶进更衣室，等着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邵老板看了看，走到他面前，伸手给他把衬衣领子翻好。 杨康再次有一种恍惚，自从妈妈过世后，就剩下他和父亲两人，然后每到逢年过节，或者他过生日，杨崇轩都会带着他去商场挑选衣服，然后，他也像现在这样，给他翻个领子，扣个扣子什么的。 杨康抬头的瞬间，看到邵老板眸子里面，似乎也像当年的老父一样，蕴着浓浓的笑意，温和慈爱。 “老板，你儿子皮肤白，穿这种颜色很好看。”漂亮的服务员嘴巴甜得很，忙着夸杨康长得俊，衬衣服，穿着怎么怎么个好看。 杨康大是窘迫，夸他长得俊就算了，但也不要给他随便找个爹啊？这误会闹的，问题就是，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吗？”邵老板却是笑得一脸的得瑟，说道，“我也感觉我儿子长得俊，哈哈！来来来，这几件衣服，我都要了，给我包一下子。”他指着刚才杨康试过的几件衣服说道。 一瞬间，不管是漂亮的服务员，还是导购小姐，都是笑的眉弯眼弯，那叫一个开心，而杨康却是目瞪口呆，邵老板占占他的便宜，冒充一下子他老爹就算了，但是，这些衣服实在太贵了，如果他只是希望他好好工作，随便买个一套讨好讨好他，他也认了，买这么多……用得着吗？他可以天天换新衣服了。 邵老板却不管他怎么想，命服务员包裹好衣服，然后，又去选购了别的东西，导购小姐拎着大包小包，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她今天一天的导购提成，赶得上她以往工作半年了，啧啧，这个老板，可真是大手笔。 杨康几次劝阻，让邵老板不要买了，但是，邵老板哪里听他的？整个汽车后备箱里面都塞得满满的，连着汽车后座上面，都丢着乱七八糟的手提袋。 “阿康，几点了？”邵老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杨康摸出手机看了看，说道：“五点了！” “先去吃饭，想来你也饿了。”邵老板说道。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之下，杨康才感觉他饿的都有些胃痛了，这才想起来，他早饭没吃，中午刚刚吃了几口饭，就被姜岩一家子破坏了吃饭的心情，然后去银行，再去如意坊那边，算下来，他今天一天也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 “我饿，我都快要饿死了。”杨康苦笑道，“我今天午饭就没有怎么吃。” “赶紧找个地方吃饭。”邵老板说着，当即就发动车子，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西餐馆，要了一个包厢。 他们刚刚在包厢里面坐下来，就有服务员送上来菜单，邵老板接过菜单，看了看，说道：“给我来一份牛排，阿康，你吃鱼排怎么样？” “好的！”杨康笑道。 然后邵老板又要了几样菜，还有二杯咖啡。很快，鱼排就送了上来，杨康是饿过头了，也顾不上什么，三口两口就扒拉完，才感觉胃里舒服点。 “阿康，你慢点吃……嗯，要不要再来一份？”邵老板的牛排才吃了一小半，见状，忙着问道。 “不用了，我大概是饿过头了，现在倒是不感觉怎么饿了。”杨康说道，他说的是实话，那份鱼排，他是吃不饱的，但饿太过了，刚才又吃得快，这个时候竟然感觉饱胀了。 “吃点小点心，喝咖啡，我们说说闲话。”邵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咖啡壶拿过来，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就放了糖，加了奶酪，搅拌均匀后推给他道，“我这忙着要出国，店里的事情，以后就交给你了。” “嗯！”杨康接过咖啡，笑道，“你放心就是。” “我也没什么不放心！”邵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那货架子的瓶子，都是我在景德镇订的货，就是看着好看，自然不是古董，如果有人要，小的二千块，大的三千块，低于这个价钱不卖。” 第二十二章 邵老板（2） 杨康喝了一口咖啡，笑着答应着，说道：“我明白了，大的三千，小的二千，低于这价钱不卖，也就是说，我如果不小心打碎一个，也得照价赔偿？”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吧？ 听得杨康这么说，邵老板明显呆了一下子，然后摇头道：“不不不，你打碎了就打碎了，不用赔偿，我没有让你赔偿的意思，你要是喜欢，砸掉几个听个响，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更不用你赔。” 杨康觉得，邵老板实在很搞笑，忍不住就说道：“老板，如此说来，如果我把瓶子卖掉了，告诉你我砸掉了，你也不知道啊？” 果然，邵老板听了，笑个不住，说道：“你难道认为，我们家的花瓶能够卖得掉？你有本事卖掉，钱归你就是，你也不用骗我，反正我绝对没有本事卖掉。” 杨康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拍了拍脑袋，感觉他今天被姜岩打了一巴掌，给打笨了？ 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个思路理一下子—— 如意坊没有古董，楼下货架子上面的花瓶全部就是景德镇的工艺花瓶，很好看，但不值钱，邵老板要卖二三千块钱一个，比市场价贵了十倍左右，确实是卖不出去。 没有古董，工艺品卖不卖的出去也无所谓，没有任何的业绩压力，那么邵老板用得着请伙计吗？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杨康心中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 “我怎么不要请个伙计啊？”邵老板说道，“你看，我这要出国了，一去可能就要半年之久，难道说，我这半年时间，如意坊就关门歇业？这还不算，我和阆苑有些往来，平时拍卖会，古玩交流会等等，总要过去露个脸，给人家几分面子，拉拢拉拢人际关系，我如果都不去，知道的人说我忙，不知道的人，说我大牌，不给人家面子，这生意做不做无所谓，但无意中得罪了人，总不成吧？” 杨康认真的想着，似乎听着有些道理？ “老板的意思就是说，我主要的工作就是帮你应付一下子人际往来？”杨康问道。 “嗯，对，大概应付一下子就成。”邵老板说道，“过去走个场面，证明如意坊有人过去捧过场。” “好！”杨康点点头，如果只是应付应付这种场面，过去走走关系，倒也罢了，正如邵老板所说，这确实是一份轻松之极的工作，三千块钱一个月，还包住宿，工资算是高了。 “碰到这种场合，你过去的时候，穿上工作服，把自己打扮体面了，免得人家笑话我——瞧瞧，如意坊的老板，请个人，这么抠门！”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明白！”杨康笑道，“如果碰到这种场合，我一定把自己打扮体面了。老板，还有什么事情你要关照的？” “没什么，余下的事情你做主就是，没事看看书，看看电视，等着天气凉快点，出门走走，别老是宅在家里不动。”邵老板说道。 “是！”杨康在心中轻轻的叹气，邵老板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真的非常像他父亲，以前父亲也都是这么殷殷嘱咐他这样那样…… “不要熬夜玩游戏，也不要老吃方便面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如果自己不会做饭，就出去吃，或者，买点水果肉铺之类的东西在家。”邵老板再次说道。 杨康陡然心中一惊，他的喜好，他为什么竟然一清二楚？他可以保证，就算他在姜岩家住了二年，姜岩的一家子都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些爱好。可是，这个今天才初次见面的邵老板，却是知道的。 他仔细的想了一下子，终于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个邵老板非常了解他，从刚才在商场选购衣服，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衣服尺码大小，他都知道，完全能够投其所好。 刚才在点菜的时候，邵老板自己要了牛排，却给他点了鱼排，虽然他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但是，杨康现在却是明白过来，邵老板知道他不吃牛肉。 杨康的目光落在邵老板的面前，那里放着两包撕开的糖纸，刚才他准备喝咖啡，邵老板似乎是很不经意的给他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在咖啡里面放了二包糖，一小盒奶酪。 他甚至连着问都没有问过他，他喝咖啡要不要糖和奶酪？就这样直接搅拌好了给他，但是，杨康必须说，他平时喝咖啡就是这样。 这个叫做邵文墨的人，对于他的一切喜好，都是了若指掌。 “老周对我说你过你的喜好。”大概是感觉到杨康愣愣然的看着他，邵老板忙着解释道。 作为一个老板，请个员工，真的没有必要了解员工喜好的，杨康怎么都感觉邵老板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偏生在这个时候，邵老板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邵老板似乎有些无奈，摸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接通—— 手机里面，杨康隐约听得人说：“老板，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最快也要后天。”邵老板说道。 “为什么不是明天？”手机里面，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以为这机场都是我开的，我想要让飞机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我明天能够买到机票？”邵老板皱眉说道。 “我靠！”年轻男子大声叫道，“你不是有飞机吗？你买什么机票，你别找借口，速度过来？” “别吵，我后天一准就到。”邵老板说着，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 杨康感觉，邵老板似乎非常有钱，拥有私人飞机？那他没事还跑来金陵开什么古玩店？ “老板，你如果有急事，不如明天就走，如意坊你放心就是，我会照料好。”杨康说道，既然做了他的伙计，自然也有义务替老板分担一下子责任。 “我明天陪你一天，后天走。”邵老板摸出香烟来，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这才说道，“我本来要过半个月左右再过去的，可以带着你熟悉一下如意坊，现在却不能了，只能够辛苦你了。” 第二十三章 轻松的工作 杨康笑道：“老板说笑了，你的这份工作实在太过轻松了。”他认真想想，感觉邵老板就是把如意坊交给他，让他照看一下子而已，根本就没有给他派工作，顶多就是应酬交际一下子。 “所以我工资也给的少！”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老板，你今天给我乱七八糟买的东西，你没有少花钱吧？”杨康的笑容有些苦涩，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爸，以前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总会给我买很多东西……” “令尊还是幸福的。”邵老板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直截了当的说道，“他努力挣钱，不就是给老婆孩子败的？而我……”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的摇头。 杨康有些意外，不解的问道：“难道你儿子闺女，不喜欢你给他们买东西？这不太可能吧？” 邵老板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东南亚有名的大富豪，有一次他喝高了，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听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杨康愣然，他的这个朋友胡扯什么了？心中想着，口中还是安慰道：“老板，喝高了的人胡说八道，你别在意。” “他是喝高了胡说八道，但却是一针见血，非常精辟。”邵老板叹气道，“他对我说，老邵啊，你看看你，你挣那么多钱做什么啊？跟你谈个生意，你还斤斤计较？你那么多钱，你花的出去吗？有人帮你花吗？你看看我，我有二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还有二个败家的小子，这钱花的就像流水一样，他们败的开心，我也挣钱挣的开心，多好？ 令尊大人想来也是一样，他努力的挣钱，不就是可以让你过好日子？” “是的！”杨康想起父亲，点头说道，“他老人家就是这样。”他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有几分好奇，问道，“老板，你难道没有……孩子？” 邵老板看了他一眼，他的烟已经抽完了，所以他又点了一根，说道：“早些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后来……死了……如果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也会给我败家了。” “对不起，老板！”杨康忙着道歉，他真没有想到，这个邵老板竟然没有孩子。 “没什么，我看到你，有些开心。”邵老板的脸上浮起温和的笑意，说道，“把咖啡喝了吧，冷了不好吃，我等下送你回去。” “好，谢谢老板！”杨康忙着道谢。 杨康已经很少睡的这么踏实过了，等着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太阳照在窗帘上，透着金色的光泽，他忙着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早上八点半了。 昨天晚上，邵老板送他回来之后，就把大门钥匙和保险柜的钥匙都给他了，当然，保险柜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邵老板这边根本就没有古董。 然后他还帮着他把衣服等物分门别类的在衣柜里面放好，最后连着床都给他铺好才离开。 杨康洗了澡之后，就抱着邵老板的苹果笔记本小电脑上床看书，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模糊的睡着了。 恍惚中他像是回到了从前，父亲在的时候，他可以躺在床上，安逸的看书……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子呆，杨康才起床，走到洗手间洗簌了，整好衣服下楼，邵老板吩咐过，他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 刚刚下楼，杨康就愣了一下子，如意坊的大门已经开了，外面阳光灿烂，房间里面的空调开得正好，不冷不热，让人很舒服。 “邵老板？”杨康苦笑，他第一天上班啊，还想要给老板留个好印象，结果，老板都来了，他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如意坊的钥匙，除了他，就只有邵老板有了。 这个时候，邵老板围着围裙，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见到杨康换了一身银绿色衬衣，正是他昨天给他买了，似乎很是开心，笑道：“阿康起来了，我还正准备等下叫你。” “呃……”杨康只是讪讪的笑着，“老板，你不是说，早上九点上班？”他本来还准备去街口吃点豆浆油条当早饭的。 “是啊，所以，现在先吃早饭。”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过来喝豆浆，我刚刚熬好！”说着，他就招呼杨康到餐厅坐下，他转身走进厨房，端了一大杯豆浆出来，另外还有一个盘子，递给杨康。 盘子里面，是煎好的太阳蛋，撒了酱料。 杨康很是感动，喝了一口豆浆，豆浆里面只是加了一点糖，略略有些甜味，清爽可口，鸡蛋煎的也正好，外焦里嫩，三分生，七分熟，口感爽滑。 邵老板也舀了一碗豆浆，坐在他对面，笑眯眯的看着他吃。 “阿康，中午我们吃排骨冬瓜汤，香辣虾，我再炒个青豆丝瓜，你看可好？”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要不，你要吃什么，我等下去买？” 杨康有些愣然，好奇的问道：“你会做菜？”不过，看刚才那两只煎蛋的水准，只怕邵老板的厨艺不错，他听的说，虽然煎蛋很简单，但是要煎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邵老板笑了一下子，说道：“一般家常菜都可以，那种比较专业的菜式，我就不成了。” “我连着简单的也不成。”杨康摇头道。 “哈哈……”邵老板笑的很是开心。 早饭吃好了，杨康忙着准备收拾餐桌，洗刷碗筷，虽然他非常不喜欢洗刷碗筷，但是，这地方只有他和邵老板两个人，邵老板给他做了早饭，他总不能够还让邵老板洗碗吧？ “别，你放着不要动。”邵老板忙着叫道，“你别动我的东西！” “呃？”杨康愣然，说道，“老板，我把它收拾了洗掉。” “我洗，我不喜欢别人入侵我的厨房！”邵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来收拾。 “那我做什么？”杨康问道，这个时候，如意坊没有别人，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难道他就坐在一边看着老板忙活？ “你去给我把电脑启动了，泡一壶普洱茶。”邵老板说道。 第二十四章 怪异的老板 “好！”杨康答应着，忙着走到办公桌前启动电脑，邵老板可不是普通的有钱，楼下的这个笔记本电脑大一点，他看过这个牌子的笔记本电脑，这个型号至少也要二万出头，楼上那个和这个是一个牌子型号，只不过略微小一点，价钱也不便宜。 楼下这个是白色的，很普通的颜色，而楼上那个，应该是他定制的颜色，那种淡淡的金色，看着非常奢华——但却不是隶属于这种电脑原本有的颜色。 等着杨康泡好了茶，邵老板也收拾好了碗筷，走了出来，对他说道：“阿康，我出门去买菜！” “嗯！”杨康点点头，说道，“茶泡好了，要不，我去买菜？你看这外面的大太阳，够热的。” “我去买菜，我顺便还要买点别的东西，你坐着看门面就成。”邵老板说道。 杨康想着他明天就要出国，还一去就是五六个月，估计也要买点东西准备一下，因此表示理解。 邵老板指着电脑说道：“你看看书，玩玩游戏，顺便看看，你喜欢装什么游戏，平时喜欢用什么软件，自己下载。” “哦？”杨康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邵老板说道。 “好！”杨康忙着答应着，“老板放心就是。” 等着邵老板走后，杨康再次感慨，邵老板对他真心的没得说的，一大早的亲自给他做早饭，打开电脑看看，邵老板的电脑比裸机好不了多少，就是装了一个系统，余下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对了，他楼上的那台电脑也是，除了系统，什么都没有，而且，电脑似乎也是崭新崭新的，甚至他都怀疑，这电脑有人用过吗？ 想到这里，杨康出于好奇心，他忍不住查了一下子这台电脑的序列号，然后上网下载了一个软件，查了一下子激活时间是六月十八号，今天是七月十一号，买了不足一个月，难怪了，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杨康呆了呆，周博民说，如意坊已经开了一年多，难道以前邵老板都没有用过电脑？他要不会用就算了，但从昨天邵老板打印那份聘用合同来看，他的电脑用的很溜，不是电白…… 杨康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子，如意坊就在玉珍斋的对面，但是，平时他进进出出，似乎都没有见过邵老板。 具体的说，平时如意坊就是关门打烊的，根本就没有怎么经营过。事实上，从整个如意坊来看，邵老板平时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楼上的书房，卧房都是空的，证明邵老板从来没有在这边住过，但是，偏生不管是卧房还是书房，都收拾的纤尘不染。 邵老板虽然从来没有在如意坊住过，但是，杨康却发现，这地方该有的东西都有了……他摇摇头，表示对于邵老板的思维，他不是很明白。 一边想着，他一边开始动手，在电脑上下载一些常用的软件，安装……这还没有忙好，十点左右，他就听得门口汽车喇叭响，忙着跑出去一看，果然，邵老板已经下车，打开汽车后备箱，招呼道：“阿康，过来帮忙。” “老板，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杨康好奇，汽车后备箱里面装着好几个大纸箱子。 “冰激凌、水果、肉铺、饮料……你别站着说话，赶紧把冰激凌给我搬里面，放在冰箱里面，免得化掉。”邵老板吩咐道。 杨康搬起纸箱的时候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冰激凌，但是，他明天就要出差出国，他买这么多冰激凌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照着邵老板的吩咐，把东西都搬了进去，冰激凌和饮料放进冰箱里面。 “阿康，你的手机呢？”邵老板问道。 “啊？”杨康愣然，当即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他，问道，“做什么？” 邵老板也不说话，从汽车副驾驶室的位置拎出来一只白色的袋子，说道：“我看你那个手机太旧了，给你了买了一个新的。” “不要！”杨康忙着摇头道，“老板，我不能够要你的东西了。”他看了一眼那个白色包装袋子，顿时就明白，这是苹果新款的，市价要五千左右，手机——能够打电话就好，真没有必要买这么贵的，他感觉，买果机的人都是超级土豪。 当然，如果他父亲在，这个时候他一准也早就换了新的手机了，但是，父亲不在了。 “为什么？”邵老板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拆开他的手机，取出sim卡，然后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剪卡机，直接把sim卡剪好，然后就要往果机里面装。 “老板，我真的不能够要你的东西了。”杨康忙着阻止道，“你昨天已经给我买了很多东西了。” 他仔细的想想，邵老板昨天给他买过很多东西，他一向不喜欢无辜欠着人家的人情债，今天，说什么他也不能够再收下他的手机了。 “我是你的老板！”邵老板抬头看着他，很是认真的说道。 “嗯！”杨康点点头，是的，他是他的老板，但他不是他的老爹，所以，他不能够随便再收他的东西。 “在大公司里面，上司的命令，下级员工都是必须要无条件执行。”邵老板认认真真的说道。 杨康感觉，他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知道，大公司里面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否则，如果下属都敢随便违背上司的命令，一个公司还如何能够正常运行？ “老板，这和工作没有什么关系。”杨康苦笑道。 “这和工作怎么没有关系了？”邵老板说道，“你手机不好，妨碍通信，你要知道这是一个信息时代——信息是很重要的。” 杨康感觉，他是说不过他的——邵老板似乎能够说出很多他无法理解，但咋一听，似乎又合情合理的歪理来。 “老老实实给我坐在一边去，别捣乱！”邵老板吩咐道。 杨康叹了一口气，在一边的藤椅上坐下来，就看着邵老板把手机装好，然后，他熟练的拿着接线把手机和电脑接好，十指灵活的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大概二分钟过后，邵老板就发出一声欢呼，叫道：“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天才，哈哈……” 杨康看着他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邵老板绝对不是电白，可能他就是喜欢某种怪异的铃声。 “阿康，要我帮你下软件吗？”邵老板乐呵呵的问道。 “不用，我自己来。”杨康叹气道，“谢谢老板。” “嘿嘿……”邵老板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第二十五章 黄金工艺 邵老板笑道：“那你自己下载，我去做午饭。” “好！”杨康点点头，邵老板的主导意识似乎很强，他吩咐什么，他就只能够听着，想要和他辩解说几句，他似乎也是说不过他的。 然后，邵老板哼着小曲，得瑟的向着厨房走去，杨康伸手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只手机，想了想，装软件也不着急，当即有放下，向着厨房走去。 “呃？有事？”邵老板正忙着把洗干净的丝瓜切开，见他站在厨房门口，当即问道。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杨康说道。 “你会做什么？”邵老板问道。 “这个……”杨康认真的想了想，他真不会做菜…… “我这厨房很小，你别在这里添乱，出去！”邵老板说道，“你电脑软件都装好了？” “在下载……”杨康有些心虚的说道，他下了几个游戏，都有些大，所以，下载速度有些慢。 “我买了今天的报纸，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做，你去看看报纸，别在我这里添乱，我真不喜欢做饭的时候，有人看着的。”邵老板说道。 “好吧！”杨康点点头，只能够转身离开厨房，果然，在外面的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报纸。 他感觉，邵老板这不是请伙计帮忙照看店铺，这简直就是请个大爷回家侍候着——提供住宿，还要给他买衣服，做饭……还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动手。 一个上午，杨康就看着报纸，下载他的游戏软件，顺便装一点别的应用软件等等。中午十一点半的样子，邵老板已经准备好午饭，招呼他吃饭。 杨康必须的说，邵老板的手艺真的不错，菜做的很好吃，幸好他明天就要出国，否则，他和他住上一段时间，非要被他养成大胖子不可。 邵老板看着他吃饭，也很是开心，一直笑着，午后，邵老板收拾碗筷，依然不让他动手，还是那么一句话，他的厨房，不容入侵，所以杨康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阿康，你还有事？”邵老板收拾好了碗筷从厨房出来，看着杨康问道。 “呃？没事！”杨康摇摇头，他哪里有事了，这份工作，实在是轻松的有些说不过去了，甚至他都感觉，他有些愧对邵老板给的工资。 “没事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邵老板说道，“你上楼去午睡，我去打麻将。” “啊？”杨康愣然，半晌，他才说道，“老板，那这店面怎么办？” “把大门关上啊，难道你认为，这么热的天，我们家还会有客人上门？”邵老板说道，“你这孩子，难道这点事情，还用的着我教你？你去午睡到下午三点起来，我麻将大概要五点结束，然后我们出去吃饭，算是给我践行，我明天早上一早的飞机，我从魔都走，所以，我明天就不过来了，如意坊就交给你了。” “好吧！”杨康点点头，答应着，拿着手机起身上楼，再次感慨，邵老板不是请伙计，就是请个大爷。 工作的第一天，杨康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康出于好奇心，忍不住问道：“老板，你储物室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午睡起来之后，由于实在没事做，就四处看看，然后就发现储物室里面居然有着几台机器，还有氧气罐什么的，还有几本厚厚的书，看着都很陈旧了，另外还有手写的笔记本什么的，由于是邵老板的东西，他也不便随便翻看，但是，他感觉他有必要问问。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没事喜欢折腾一点手工玩意儿？”邵老板见问，笑道，“那是打造黄金饰品的工具。” “老板还会做这个？”杨康瞬间就好奇了，他真不知道，邵老板还会做这个？ “这东西不难学。”邵老板笑道，“入门很容易，但要学精了，很难。我这手艺……不怎么好。” “当真？”杨康问道。 看着杨康一脸好奇的样子，邵老板看了看时间，还早，才六点半而已，当即笑道：“要不，我们回去折腾着玩玩？我教你？” “你明天一早要出国，还是算了吧！”杨康虽然很好奇，但是，想着邵老板明天一早要出国，他也不好意思麻烦他，当即笑道，“等你从国外回来，教教我？” “哈……现在还早，我这个点回去也睡不着觉，走——我们回去。”邵老板说着，就招呼过服务员结账，然后带着杨康回如意坊，两人关了门，直接走进储物室。 “这东西入门真的不难。”邵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告诉他，那些机器怎么使用。 杨康发现，正如邵老板所说，由于现在很多东西都是数码控制，比如说，炉火温度什么的都是电脑控制，看得出来，邵老板的这套工具很是先进。 另外需要打造的饰品也有石膏倒模，先把黄金融了，注入石膏倒模中，稍等片刻，等着黄金冷却，把石膏倒模放入冷水中炸洗，就可以取出首饰的毛胚，然后进行一些精加工、或者镶嵌就是，只要不是纯手工的东西，工艺要求并非太过复杂。 邵老板见他似乎有着极高的兴趣，当即就现场表演了一番，打造了一只小小的女用花式戒指。 杨康伸手接过那枚戒指的时候，丝丝灵气缠绕其上，虽然他早就怀疑，太阴宝鉴不是只对古玩会有反映，对于别的宝物，也有反映，但是终究没有验证过，如今看到这一丝丝的灵气弥漫散开，他可以保证原本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但是，太阴宝鉴对于宝物的衡量标准到底是什么，他也不太弄得明白，难道说，是根据他的价值观来的？ 对于这么高深的问题，杨康只是略略想想，就绝对不在研究，因为实在研究不出什么名堂来。 “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照着书上说的步骤试试。”邵老板指着一边的大块头书说道，“我当初就是看着好玩，弄了一套工具回来研究的。” “哈哈！”杨康忍不住轻笑，他真想不到，邵老板还有这种爱好。 第二十六章 新一轮的找工作 杨康看着邵老板随手把那枚戒指丢在了储物室工作台的抽屉里面，忍不住说道：“老板，你就把黄金丢在储物室？” “要不，放什么地方？”邵老板愣然问道。 “黄金不是应该呆在保险箱吗？”杨康笑呵呵的说道。 “法律上没有规定，黄金必须呆在保险箱。”邵老板说道，“我家黄金，就只能够呆在储物室。” “你这里有多少黄金？”杨康感觉，他有必要问问，否则，邵老板这边如果存储着大量黄金，就这么丢给他这个陌生人，也不是事情。 “大概五六两，没多少，不值钱。”邵老板说道，“我因为研究这个，才买了一点过来，你要玩，倒有现成的黄金。” “照着常规，初学的人，不是应该用黄铜等物先试验试验？”杨康说道，他不知道普通学徒学这个，是不是开始就用黄金上手试验试验，但是照着常理来说，初学者应该就是用一些廉价的金属吧？绝对不会用黄金的。 “我朋友也是这么说我的。”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但是，我觉得我很聪明，只有黄金才配得上我的聪明睿智。” “哈……”杨康就没有能够忍住，笑了出来，“老板，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是自恋？”尽管作为一个伙计，这句话他不应该说的，但是，他实在忍不住。 “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邵老板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笑道，“你如果想要学，也可以用黄金试验试验，事实上没事的，损耗很小，反正，不满意还可以融掉再来。” “嗯……好！”杨康笑着答应着，他对于这些东西也有兴趣，毕竟，看着放在珠宝柜子里面的黄金是一回事，自己动手打造，那是另外一回事。 “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了。”邵老板看看时间，有殷殷嘱咐道，“你早些睡觉。” “嗯！”杨康答应着，才相处了两天，他却感觉有些舍不得邵老板离开。 “我等国外的事情办好了，就会尽快回来。”邵老板走到门口的时候，再次说道。 “你放心，我会照看好如意坊。”杨康只以为他不放心如意坊，当即忙着说道。 “嗯！邵老板点点头，这才开车离开。 等着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杨康突然笑不出来了，邵老板走了，去了国外，短时间不会回来…… 二天的时间相处，邵老板给他购买了衣服，手机，还有一些吃的，冰激凌，水果等等，可是……邵老板就是忘掉了，没有给他支付一点工资。 好吧，就算邵老板一点工资都不给他支付，他也不会抱怨什么，毕竟，这两天的时间，邵老板对他真心没得说的——他就不是请一个伙计，而是请了一个大爷。 可是，如意坊的水电费怎么办？还有一些普通的日常开支……他如今倒是有了一个容身之所，但也不能够坐吃山空，不成，他必须再尽快找一份兼职。还有邵老板不在的时候，这地方的空调就不要开了，否则，一个夏天的电费，都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弄个小电风扇吹吹吧，幸好，他前几天买的那个旧电风扇没有丢掉，还在储物室。 杨康摸出手机来，拨打了他的好友黄堂的电话。 “黄探长，我托付你的事情，怎样了？”电话接通，杨康忙着问道。 黄堂是他小学和初中时候的同学，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但是，黄堂别的还成，就是上学不成，高中上了一年，他实在受不了学业之苦，跑去当兵了。 当了三年的兵，混了一身兵痞气息，回来之后，就在家里的安排下，进入市刑警大队，这小子混过部队，学过一些军体拳，身手不错，本来进入刑警大队之后，如果有机会立功，自然也是前途无量，不说别的，至少也是吃国家饭的。 但是，在刑警大队混迹了一年，一次偶然的任务中，黄堂在抓捕一个**嫌疑犯的时候，动手粗鲁，把人打伤了。对方请了律师，愤然起诉。 最后，刑警大队为着息事宁人，只能够让黄堂打道回府，刑警这一行，自然是做不下去了。 黄堂没有文凭，想要找一份别的工作也难，他思来想去，居然异想天开的在金陵租了一个门面，开了一家小小的私人侦探所，平日里自居是“黄探长”，号称比福尔摩斯还要厉害。 当然，他这个自称比福尔摩斯还要厉害的黄探长，平时也就是帮人家找找宠物，甚至有小朋友跑去找他寻找过铅笔盒的光辉历史。 当然，私家侦探还是有前途的，比如说，老婆想要抓丈夫**的证据，或者，想要知道小三的底细等等，报案是没用的，但是，找黄堂，他总会给你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甚至连着照片都是拍的清清楚楚。 偶然他也会接到一些特殊的任务，比如说，相亲的双方看对了眼，想要彼此了解一下子对方的底细，但是，他们又不便托熟人问，这种情况下，也有人会找黄堂。 而黄大探长也有法子，把对方的十八代祖宗都会给他们调查个一清二楚。 所以，黄堂虽然不做刑警了，但是在金陵城里人脉还是很广的。侦探所虽然生意不怎样，但是，黄堂的小日子还混的下去。 “啊……”电话里面，黄堂听到杨康的声音，忙着说道，“小王爷，这炎天暑热那里有什么工作了？这天就合适睡觉。” “我要有钱，我也睡觉不找工作了。”杨康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是手里紧，哥这里还有钱，要不，你先拿去用着？”黄堂忙着说道。 “我的亲哥，你正经给我找个工作，我暂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真到那么一天，我就天天跑来吃你的。”杨康叹气道，“现在是暑假时候，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家要请家教的？英语，历史，语文，古中文……嗯，只要是文科，本王都拿得出手。” “小王爷，我帮你留意着，但我真不能够保证什么。”黄堂忙着说道。 “反正，你给我留意着，我也再出去找找，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够白白饿死。”杨康叹气道，“你可给我上心点，别忘了。” “安啦，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上心？”黄堂忙着说道。 第二十七章 车祸 杨康感觉，自己原本找工作的方针政策就不对头，所以，他找不到工作，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调整方针策略，有目的、有理性的去找工作，而不是专门投简历去一些企业公司。 现在是暑假，很多孩子需要补习，他好歹也是堂堂金陵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想来给小朋友补习补习，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二天过后，杨康就开始骂娘了，暑假刚刚开始没多久，大街小巷上补习班林立，他略略打听了一下子，当场就差点吐血了。 小学和初中的补习，都让一些在校的大学生或者是师范生抢了过去，他们出来随便租个房子，然后学校还没有放假，他们就拦在学校门口发补习培训班的宣传单子，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是三四个人一组，各种科目都补习，收费也低，一个学生几百块而已，补习两个月…… 高中生已经有了自己独立学习能力，一般就是利用暑假时间，温习旧的功课，预习新的功课，甚至自己直接电脑上面做一些习题，寻求答案等等。如果学习真的不成，也会求助于在校任教的老师，而不是找他这种半路出家的人。 他想要找一个学生好生**一番的念头，就这么胎死腹中。 想想，他还能够做什么？上次姜晓月说，他英语很好，他也尝试过，跑去一些企业单位，准备做个文职工作，但是，人家的文职工作都要漂亮的美眉，不收男性员工。 杨康感觉，这完全就是性别歧视，可是没法子，人家不要他…… 要不，去人家酒店什么的洗盘子扫地？这个貌似不需要文凭。可是，正如姜岩所说，当年他父亲在的时候，他们家请了保姆，就是专门照顾他的，他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干不了那些活。 下午四点左右，太阳已经不再那么炙热，从夫子庙那边过来，杨康顺着街道慢慢的走着，考虑着他的“钱途”问题——突然听得有人大声叫道：“让开……让开……” “呃？”杨康愣然，抬头之间，就看到一辆三轮拉货电瓶车，装着满满的一车货物，向着他直冲过来，而他正站在桥上…… “让开啊！”开车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正冲着他挥舞着拳头叫道。 杨康不及多想，忙着向一边让去，但是，还是迟了一点点，车子前头已经冲了过来，车把把他死劲一带，杨康顿时就站立不稳，在大力的拉扯下，人也摔在地上，在惯性和引力的作用下，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算停止住。 “嗯……”杨康被摔得七荤八素，感觉脑袋都有些短路了，全身上下都痛。 “老板……老板……”迷迷糊糊中，有人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断的在他耳畔叫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惊魂稍定，略略回过神来，忍不住动了一下子，可是，当他的右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杨康痛的叫了出来。 “老板，你没事吧？”那个罪魁祸首的年轻胖子急冲冲的问道。 “我……”杨康感觉了一下子，手臂也有些痛，但是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没有大碍，能够动弹，别的地方也都好，就是右脚踝的地方，实在痛的慌，一动也动不了。 杨康心中着急，他不会就这么跌成残废吧？老天爷啊，他好手好脚的还找不到工作，如果残废了，岂不是真是被姜尚华说中，只能够沿路乞讨，做个乞丐了？ “我的脚……好像断了……”杨康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都想要哭了，他不要残废，不能够残废。 “我看看！”年轻胖子忙着说道。 说话之间，他已经蹲在地上，卷起他的裤管，看了看，只见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还有一些青紫，看样子伤的不轻。 他当即伸手摸了上去，捏了一下子，杨康受痛，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叫道：“好痛！” “痛就好，没事……没事的！”年轻胖子闻言，顿时就放心下来，忙着说道，“没事，没伤到骨头。” “你怎么知道没有伤到骨头？”杨康恼怒，叫道，“你又不是医生，你懂什么，你……送我去医院。” 年轻胖子匆忙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然后铺在地上，扶着杨康在桥栏杆下坐下来，陪笑道：“老板，我们不要去医院……我没钱……” 杨康差点气晕过去，他撞伤了他，居然还不肯去医院，他还没钱，那他怎么办？他感觉，他已经够倒霉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工作，老板人很不错，可是，老板一分钱没给他，就这么出国了。 为着生活必须，他总需要找份有钱的兼职混下去，好吧！他人品不好，找不到工作，他也认了，可是，他就发了一下子呆，这该死的电瓶车，怎么就没有长眼睛，对着他就撞了过来，要命的是，撞伤了他，还不送他去医院。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把我丢这里拉到？”杨康看着年轻胖子问道，“你不可以这么做的，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老板，我没有说，我准备把你丢这里，就是……我没钱……我们不要去医院。”胖子也郁闷，这破电瓶车的刹车有问题啊，他死劲的想要刹住，可是偏生它还一个劲的向前跑，这不，就把人给撞伤了。 “老板，你这脚伤着不重，就是肿的厉害，我帮你揉揉，把淤血化开就好，没有伤到骨头，我懂得一点跌打损伤的治疗方法。”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蹲下去，脱掉杨康脚上的鞋袜，轻轻的揉着。 “你成不成啊？”杨康还是感觉，他应该去医院看看，不能够相信这个死胖子。 但是，胖子却是不管他，轻轻的给他揉着，说道：“老板，我这手艺是祖传的，绝对不会有事，你放心就是。” “哦……是吗？”杨康狐疑的问道，他不说这么一句话，他还相信一点，当那胖子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怎么都感觉，他就是一个骗子。 “绝对！”胖子在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眼见杨康已经渐渐的放松下来，当即手上陡然用力一扭，只听得“啪”的一声响。 杨康痛的大叫一声，脸色都痛的发白…… （新书上传，求推荐票支持！） 第二十八章 破石头 “你……你想要谋杀啊？”杨康勃然大怒，这死胖子撞伤他，那是意外，但是，刚才那一下子，绝对是故意的。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抬脚就对着胖子踢了过去。 “小心小心。”胖子忙着伸手按住他的脚，叫道，“好了，你千万不要用力，否则，再弄伤了，痛的还是你。” 杨康愣然，这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发现他原本肿得完全不能够动弹的脚，竟然可以动了，虽然还是有些痛，但绝对不像刚才那样，一碰就痛的他受不了。 他就坐在地上，试着扭动了一下子脚踝，感觉虽然痛，但是却是可以动的，能够动，就证明骨头没有坏，不会残废。一瞬间，他原本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就放了下来，说道：“痛死我了。” “我都说了，没事的。”胖子忙着说道，“老板，如果你去医院，不是碰到专业骨科的医生，只怕会让你痛上一二个月才好。” “得，难道我还要感激你不成？”杨康想想就郁闷，这死胖子开个电瓶车就不长眼睛？ “没有没有，我不就是这么一说？”胖子讪讪笑道。 “咦！”杨康的目光突然一滞，落在胖子的胸前，由于天热，这胖子就穿了一件短袖衬衣，如今，他还把衬衣脱掉，给他垫着坐着，自然就裸着上身，胖子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黝黑，但却是油光水滑，健康的不得了。 当然，就算这胖子再健康，杨康也不会在意，可是，在这胖子的胸前，居然挂着一枚圆形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不知道是缠枝百合花还是凌霄花，上好的羊脂白玉籽料，淡淡的洒金皮…… 杨康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块古玉，上面有很明显的暗红色沁色，应该是血沁，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当他的手指接触到玉佩的时候，灵气弥漫。 “老板喜欢这破石头？”胖子见他对于自己的玉佩似乎感兴趣，当即就从脖子上取下来，然后不由分说，就直接挂在他的脖子上。 “你做什么？”杨康忙着叫道。 “老板，我……撞伤了你，你别找我赔偿，我把这破石头送你。”胖子讪讪笑道。 “不成！”杨康忙着摇头，然后他低头看了看已经被胖子强行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伸手抚摸了一下子，上好的羊脂白玉籽料，玉质细腻润滑，上面似乎蒙着一层油脂，在太阳底下看起来，玉质凝而不透，白皙细腻之极。 小时候，他父亲曾经觅得一块上好的汉代羊脂白玉富贵锁，因为很小，所以他一直挂在手腕上，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那是真正的羊脂白玉，现在玉器市场上都不那么好找。虽然后来他也卖掉了，但是，由于从小带到大，所以他对于白玉的质地非常敏感。 这块玉佩的玉料，并不比他原本佩戴汉玉富贵锁差，看雕刻工艺，清新雅致，圆润光滑，玉佩上面的花卉应该是凌霄花，使用的是写实手法，双花缠枝，栩栩如生，加上又是洒金皮的，这玩意就算不是古玉，放在现代珠宝玉器店里面出售也价值不菲。 “老板，我们打个商量，我是收破烂的。”胖子哭丧着脸说道，“我把这破石头送你，你别找我索赔，我真没钱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指了指停在旁边的破旧三轮车，上面装着满满的破旧纸板，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等等。 “这……”杨康有些迟疑，他很喜欢这块缠枝凌霄花玉佩，但是，问题就是，这玉佩价值不菲啊，他怎么能够收下他的东西？ “胖子，你这玉佩哪里来的？”杨康还是决定问问。 “收破烂收来的。”胖子忙着说道，“老板，你喜欢这东西，我送你就是，以后我收垃圾，也给你留意着，有的话，就给你留着，你别找我赔好不好？” “这东西真是你收破烂收来的？”杨康很好奇，这偶然收破烂捡个漏也是有的，不算稀奇事情，他早些年曾经听得人说过，某个败家子不识货，把唐伯虎的画都当破烂卖掉。 “是啊！”胖子见他有兴趣，忙着解释道，“我看你们城里人都喜欢弄一块石头挂在脖子上，所以我也买了一根绳子穿着，挂在了脖子上……”说着，他还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康。 “我很喜欢你这玉佩！”杨康一点也不侨情，他确实很喜欢这块缠枝凌霄花羊脂白玉佩。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胖子见状，叫道，“你坐着别动。”说着，他撒腿就向着自己的电瓶车跑去。 杨康愣了一下子，心中暗道：“他难道就准备这么跑了？” 但是他一念未了，胖子端着一个钵盂，再次跑了过来，然后他就把钵盂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瓶子，倒了一点药水出来，涂在杨康的脚踝上，说道：“有点烫，老板，你忍着点。” 杨康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胖子真懂得跌打损伤的手艺，随身还带着一些药酒，想来他说的不假，确实是祖传的手艺。 “呀！”就在这个时候，杨康感觉脚踝出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烫，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烫？” “这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不烫就没有效果了。”胖子呵呵笑道，“老板忍着点，要捂个三五分钟。” “哦？”杨康点点头，表示理解，突然感觉这胖子也蛮可爱，虽然他撞伤了他，但他也没有不负责任就跑了，而且，他还懂得跌打损伤的本事，当即笑道，“我叫杨康，不是什么老板，你别老是叫我老板。” “杨康？”胖子把他的名字念叨了两遍之后，愣然问道，“小王爷？” “我靠！”杨康忍不住骂道，“为什么每一个人听到我的名字，都要问一句？” “哈哈！”胖子爽朗的笑道，“老……小王爷，我姓郭，不过，我不叫郭靖。” “呃？”杨康还真有些意外，他居然姓郭，不过，郭并非是偏僻的姓氏，自然姓郭的人也很多，当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有德，我感觉我老爸是取错了名字，我应该叫做郭有肉才对，你看，我这一身的肉。”郭胖子哈哈笑道。 （新书上传，求票票，求点击，求各种……有啥要啥！谢谢！） 第二十九章 宣德炉 杨康打量了他一下子，这胖子还真是长了一身好肉，膘肥肉厚——确实非常有肉，他也感觉，郭有德的老子真是取错了名字，他就应该叫做郭有肉。 坐在地上，杨康背就靠在桥栏杆上面，目光从郭胖子那一身肥肉上，不经意的移到一边装药水的钵盂上，事实上那不是钵盂，而是一个小小的香炉。 他越看那个香炉，就感觉越是不对劲，心中好奇，忍不住伸手就摸了过去。果然，当他的手指摸到香炉的时候，灵气弥漫开来，这玩意——如果他判断没错，应该是宣德炉，而且还是罕见的墨漆古色。 表面上看起来黑漆漆的，宛如是破铜烂铁一样，但是，这玩意却是一个宝贝。 当然，杨康也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正宗明代年间的宣德炉，应该是清代或者是民国仿制的，正宗明代年间的宣德炉，在市面上几乎没有，但是如果仿品形体完美，铜制精良，也一样价值不菲。 这些天由于找不到工作，杨康也曾经动过太阴宝鉴的脑筋，看看能不能去古玩市场捡个漏，赚点钱，应付一下子眼前的困境。 可惜这年头全民收藏，捡漏的概率很低，在古玩市场，自然不乏真品，可价钱都贵得离谱，不是他能够买得起的。不过他也多少对于太阴宝鉴有了了解，这玩意的灵气浓淡，是根据物品的价值而来。 从那个香炉并不浓郁的灵气，杨康可以判断出来，这个宣德炉，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仿品，市场价不会太高。 “喂，胖子！”杨康叫道。 “嗯？”郭胖子忙着问道，“怎么了？还痛？” 杨康摇摇头，他已经不怎么痛了，当即指了指那个宣德炉，说道：“这玩意，你卖不？” “什么？”郭胖子不解的问道，“你要我这药？” “不是，我说这个香炉。”杨康说道。 “这是香炉？这不是痰盂吗？”郭胖子皱眉说道，“你要这破烂玩意做什么？” “我有些喜欢这玩意！”杨康笑道，“看着蛮好玩的，一万块，你卖给我怎样？”虽然感觉一万块买宣德炉有些不厚道，但是，他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是有一万多块钱，想要给个高点的价钱，他也给不起。 “这玩意还值一万块？”郭胖子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杨康，摇摇头，似乎表示对他不理解，然后，他就把宣德炉里面的几样东西全部取了出来，杨康看着，还有两个小瓶子，一小卷医用纱布等物。 再然后，他就直接把那个宣德炉塞给杨康，说道：“小王爷，我发现你的爱好有些特别，你怎么就喜欢这些破铜烂铁了？” “我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取款机，我拿钱给你。”杨康见状，心中大喜，忙着说道，这个宣德炉虽然是仿品，但是他转手卖出去，至少能够赚个好几万，应付一下子他目前找不到工作，快要饿死的悲剧。 “不要钱，送你玩儿。”郭胖子摇头道，“这东西不值钱，你要是给我钱，我这东西就不卖了。” “这……怎么可以？”杨康皱眉说道。 “你看，我撞伤了你，你都没有找我赔。”郭胖子憨厚的笑道，“所以，你喜欢这破铜烂铁，我送你玩玩，又怎么了，这玩意就是我前年收破烂收来的，大概几毛钱，你要是给我一万块，你就是瞧不起我。” 杨康听得他这么说，倒也不好再执意要给他钱，当即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也不给你钱了。” “嗯，不用给我钱的。”郭胖子笑的一脸的憨厚。 “老板……不对，小王爷，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郭胖子扶着他站起来，问道。 “我就住在古玩街那边，距离这边不远，你认识吗？”杨康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一边说着，一边试着用右脚在地上走了两步，感觉还好，虽然有些痛，但还是可以走动的。 “认识，这一带我都熟！”郭胖子笑呵呵的说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就这么搭在肩膀上，然后就光着膀子，扶着杨康坐上自己的电瓶车，送他回古玩街。 杨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坐过电瓶车，非常新奇，他一手抱着宣德炉，另外一只手就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我的小王爷，你坐好了，别乱动，再要摔了，可如何是好？”郭胖子忙着叫道。 “你刚才怎么就对着我撞了过来？”杨康表示不理解。 “我……这个……刹车不太好……”郭胖子老老实实的说道。 “刹车不好，你也敢……开出来？”杨康不敢好奇了，忙着扶着电瓶车的栏杆，一动也不敢动。 “不是不好，是不太好。”郭胖子纠正道。 “这有什么差别？”杨康不满的说道。 “不好，就是完全不好了，不太好——偶然还是好的。”郭胖子忙着说道，“你看，现在就是好端端的。” “得，你赶紧送我回去，我以后都不敢坐你的电瓶车了。”杨康忙着摇头道，“你还是赶紧把你的电瓶车修修好吧，你这样很危险。” “我送你回去了就修，下次你坐，就不用提心吊胆了。”郭胖子笑道。 “嗯嗯！”杨康连连点头道，“赶紧修修好。” 由于古玩街不远，很快就到了，郭胖子扶着他下来，只送他进入如意坊后才告辞离开，杨康上楼洗澡换了衣服，把自己一身狼狈收拾干净。洗澡的时候，看到挂在胸前的那块缠枝凌霄花羊脂白玉佩，他忍不住托着看看，心中再次狐疑，那个郭胖子都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等东西？ 这块玉佩的成色实在太好了，让他只看了一眼就爱不释手——收破烂能够收到这等好东西？要不，他也去收破烂，说不准能够捡到古董？ 洗完澡下楼，坐在办工桌前，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墨漆古色的宣德炉，刚才坐在电瓶车上的时候，他就看过，这个香炉的底下果然有“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但是写着大明宣德年间的东西，不代表就真是明代宣德年间的。 颜色是复古的黑漆古色，朴素厚重，没有花纹，但却看着还是很精美。他用手指弹了一下子，声韵清韵悠长，证明铜质应该不错。 他缺钱，又找不到工作，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这个宣德炉卖掉，可问题就是，他应该找谁比较好？ 在考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后，杨康决定还是找周博民，心中想着，当即就摸出手机，拨打了周博民的电话。 “周叔叔，你好。”杨康说道。 “阿康，最近好吗？”周博民笑呵呵的问道，“找周叔叔有事？” “嗯！”杨康忙着说道，“周叔叔，你也喜欢收藏的，对吧？” “呵呵，做我们这一行的，谁不喜欢淘换淘换？”周博民爽朗的笑道，“怎么？” “我手里有个宣德炉，想要出手，周叔叔有兴趣吗？”杨康迟疑了一下子，还是说道。 （新的一周开始，求推荐票支持，谢谢！） 第三十章 缠枝凌霄玉佩 周博民愣然，问道：“阿康，你真确定是宣德炉？” “我看着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仿品，但器形古朴美观，铜质也不差。”杨康笑道，“要不，周叔叔来看看，有兴趣再谈价钱？” “我对于这东西自然有兴趣，不过，我要等五点半后过来，可以吗？”周博民说道。 “可以，随便什么时候！”杨康笑道，“我都在的。” “嗯！”周博民笑道，“那等下见！” “好，再见！”杨康礼貌的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十分左右，当即打开电脑，上网翻出一本来，慢慢的看着。 正看到起劲的时候，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杨康知道是周博民来了，忙着起身就欲迎上去，不料右脚着地的时候，用力过猛，痛他的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顿时再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阿康！”周博民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杨康，当即打着招呼。 “周叔叔，请坐！”杨康忙着站起来招呼，顺便把如意坊里面的灯全部打开，以方便等下周博民看货。 但是，出乎杨康的意料，周博民并非是一个人过来的，王其英居然跟着一起来了。 “少东家也想要看看宣德炉！”周博民是人精了，杨康在看到王其英的时候，略略愣了一下子，他瞬间就知道了，忙着解释道。 “王先生请坐。”杨康有些无奈的招呼王其英。 口中说这话，杨康转身去给周博民倒茶，王其英看着他走动的时候，脚一拐一拐的，不仅皱眉，问道：“你这脚怎么了？” “扭伤了。”杨康一边给周博民倒茶，一边说道。 “严重吗？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周博民忙着问道，“阿康，你别忙，我不吃茶，我也不是来吃茶的，你的宣德炉给我看看。” “好！”杨康也知道，他不是来吃茶的，当即笑了笑，就从办公桌上抱过那只宣德炉，放在沙发前的黄花梨木茶几上。 “阿康，你不介意我请人一起看货吧？”周博民伸手摸了摸那只宣德炉，然后问道。 “不介意！”杨康说道。 市面上的宣德炉仿品实在太多了，从几万到几十万、几百万不等，周博民要找个人一起看货，他完全表示理解。 周博民是王记典当行的大供奉，但是，就算是在王记典当行，如果碰到古玩之类的东西，也不是周博民一个人说了算。 对于古玩一行，打眼的可能性实在太高，一旦收了高仿货，损失惨重。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响，周博民笑道：“来了！”说着，他已经站起来迎了出去。 杨康自然也站起来，跟着一起出去，一看之下，不仅有些愣然，居然是上次在阆苑碰到的秦教授和莫明。 莫明看到杨康，也是愣了一下子，然后笑着打招呼道：“原来是杨先生。” “莫老板好，秦教授，快请！”杨康忙着招呼道。 秦教授和莫明也不和他客气什么，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来，而秦教授一经坐下来，就摸出小型手电筒，还有放大镜，对着放在茶几上的那只宣德炉仔细的看起来。 杨康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也不去打扰他们，只是等着他们鉴赏。 王其英挪了一个位置，就坐在他身边，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杨康见他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就要起身避让。 “咦……这东西你哪里弄来的？”王其英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不仅有些愣然，他虽然对于古玩并非太懂，但是，他毕竟混迹在典当行二年，见得多了，眼力不凡，因此还是有些见识的。 他看到杨康胸前的那块缠枝凌霄花玉佩，瞬间就明白，这竟然是一块古玉——一般高古玉的玉质成色都不会太好，想要寻觅一块上佳玉质的，并非容易的事情。而要玉质好，雕工精美的，就更加难找了。 而杨康身上的这块，在灯光下看起来，玉质白皙细腻，就像那冻结了的羊脂油一样，上面有着淡淡的洒金皮，二朵凌霄花缠枝，雕刻工艺清新雅致，圆润细腻，一看就是精品。更出奇的，嫣红的沁色完全渗入玉质肌理，正好集中在二朵凌霄花上，看着就像玉质本身一样，完美和谐。 边缘有着淡淡的黑色沁色和青色、淡黄色沁色，竟然是难得的四色沁色。 “好漂亮的东西。”王其英口中说着，忍不住就伸手要去摸。 “你——离我远点。”杨康咬牙怒道。 “你拿下来给我看看。”王其英讪讪笑道，“我没什么**爱好，你别这么防着我。” “哼！”杨康想想就恼恨不已，但听得他只是对缠枝凌霄花玉佩感兴趣，倒也不好说什么，当即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他道，“这个不卖！” 他今天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就打心眼里喜欢，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他是不会卖掉的。 王其英也不在意，拿在手中，对着光看了看，然后又不断的用手指摩挲着。 “好东西啊！”莫明挪过来一看，顿时就叫道，然后他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从王其英手中抢了过去，不断的用手昵玩着，一脸的陶醉。 这个时候，秦教授已经放下放大镜和手电筒，换周博民看那只宣德炉，他也凑过来看了看，然后问道：“宋玉？” “应该是的！”杨康说道，“看玉佩雕刻工艺和沁色，应该是宋代的。” 判断古玉的年份，一看雕刻工艺，各个时期的雕刻工艺都有所不同，可以大体辨别年份；二看沁色，有经验的古玉鉴定师，能够从沁色上面准确的辨别出古玉的年份来。 秦教授无疑是古玩鉴赏界的翘楚，普通东西他自然是一目了然。 “给我看看！”秦教授说道。 莫明忙着把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秦教授也如同莫明一样，在手中昵玩了一阵子，然后说道：“杨先生，让不让？” “呃？”杨康倒是愣了一下子，他没有想到，秦教授也对这玩意有兴趣，当即摇头道，“秦先生，这玉佩不让。” 秦教授听了，表示非常失望，而莫明却不管这么多，走到杨康身边，低声说道：“小王爷，这个数，把这玉佩让出来。”说着，他比划了二根手指头。 杨康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对于他的这个手势，他表示不懂。 “莫老板说，二千万，让你让出来。”王其英解释道。 （新书上传，求推荐票支持，谢谢！本书读者交流群：753，02，145，喜欢的朋友请加！） 第三十一章 价值千万 杨康有些呆滞，他知道这个是宋玉，也知道这东西很值钱，毕竟，当初他手上佩戴的那块只有手指粗细的汉代方形富贵锁，最后出售的时候也卖了八万块，那还是人家知道他急需用钱，拼命压价下的后果。 但是，他真不知道，这个宋代的缠枝凌霄花玉佩，竟然可以卖到二千万…… “这是真正的羊脂白玉籽料雕刻而成，雕刻工艺真心没得说。”秦教授叹气道，“这玩意保存完好，有着三色沁色，就算是放在珠宝玉器店里面出售只怕也要价值好几百万，加上古玩自身的价钱，二千万……不贵。” “莫老板，这个玉佩不卖！”杨康在略略一迟疑之后，忙着说道。这玉佩不是他的，而且实在价值太贵，过几天碰到那个郭胖子，他就把这玉佩还给他，说什么他也不能够收下他这么贵的东西。 这个时候，周博民也站起来，走到他们这边，伸手接过那块玉佩，不断的摩挲着，也是一脸的陶醉。 “阿康，你从什么地方淘换来这等好东西？”周博民好奇的问道。 “这……”杨康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郭胖子的事情，只能够含糊的笑着。 周博民见状，也不便再问，毕竟，对于任何一家古玩店来说，货源都是最大的秘密，别人是不便轻易打探的。 “秦教授，你看——”周博民看了一眼放在黄花梨木茶几上的宣德炉，问道。 “老周，你也和我玩这等心眼？”秦教授笑呵呵的说道，“这东西如何，你还不是一目了然？何必找我？” “阿康，你开个价，这宣炉我要了！”周博民含笑说道，口中说着，他把那块玉佩依依不舍递给杨康。 杨康接了，还是挂在脖子上，看着那个宣德炉，想了想，这才说道：“周叔叔要，十五万就好，你给我十万就成。” 杨康可以肯定，这只宣德炉应该是清末之物，保存倒是完好，颜色是难得的墨漆古色，但没有什么花纹，杨康估算了一下子，市价顶多就是二十万左右，周博民要，他开价十五万，算是便宜了。 “价钱很公道。”周博民笑道，“成，这宣炉我要了，你把帐号给我，我给你转账。” “好！”杨康点点头，摸出手机，把银行帐号用短信的法子发给周博民。 既然诚心要，周博民也不说什么，当即打了一个电话给银行转账，大概五分钟过后，杨康就听得手机短信响，忙着取出来一看，顿时就笑了，十万已经到账，银行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钱到了吗？”周博民问道。 “谢谢周叔叔。”杨康笑着道谢。 “我明天把你父亲的那张欠条给你送过来！”周博民说道，刚才杨康说，十五万，让他付十万就好，他就瞬间明白了。 杨康的性子他了解，他不喜欢欠着人家的债。 “可惜可惜！”秦教授叹气道，“老周，这玩意是你要的，否则，我真想抢——市面上的器形精美的宣德炉可不多，保存完好的更是稀少，而且还是这个价位。” “要不是周叔叔要的，我也抢。”王其英叹气道，“不过，我更加喜欢小王爷脖子上的玉佩，可惜可惜！” “杨先生，小王爷……”莫明说道，“下次你要出什么老货，打电话给我好不好？” “好！”杨康笑着答应着，至于王其英的那句话，他就当没有听到了。 “小王爷，我请你吃饭好不好？”王其英陪笑道，“上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还是算了吧！”杨康指着自己的脚道，“我这脚扭伤了，不太好动。” “阿康，邵老板不在家？”周博民突然问道。 “不在，出国了！”杨康说道。 周博民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杨康瞬间就明白过来，当即笑道：“周叔叔放心，宣德炉是我的，和邵老板没有关系。而且邵老板和我签订的协议就是盈亏自负，我的就是我的，亏本赚钱都是我的，他不会干涉，你放心就是。” “哈哈！”周博民闻言，顿时放下心来，杨康的底细他知道，所以他也担忧，如果这宣德炉是邵老板的东西，杨康做主卖掉了，事后邵老板知道了，会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人品我放心。”周博民忙着解释道，“我也就是问问。” “周叔叔考虑的很是周到。”杨康笑笑。 “少东家，你刚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周博民看着王其英道，“怎么了，你把我带过来，就准备把我丢这里不管了？” “周叔叔，瞧你说的。”王其英忙着笑道，“我自然要请你吃饭，顺便请莫老板和秦教授，所以，想要把小王爷一起拉过去。” “小王爷，一起一起。”莫明对他也有很大的兴趣，忙着叫道。 “可我这脚……”杨康苦笑道，“不太好动。” “我扶你。”王其英说道，“你脚不好，总也要吃饭，等下吃了饭，我送你回来就是。” “阿康，一起！”周博民也招呼道。 “好吧！”杨康点头答应着，当即跟随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到晚上九点过后才回来，路过药店的时候，他特意又买了一点跌打损伤的膏药，回家贴着。 有了钱，他自然也不用忙于找工作，加上伤了脚，他也不方便出去跑，因此就呆在如意坊。 如此过了几天，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红肿全部消褪，只剩下淡淡的淤青没有褪去，虽然走路的时候还会有些痛，但已经不像原本那么严重了。 这几天，他都没有在见到那个郭胖子，他心中极为后悔，那天怎么就忘记让郭胖子留个电话给他？如今想要找他，却上哪里去找？ 这天下午四点左右，他依然像以往一样，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书，一来坐在门口，宽大的玻璃门光线很好，二来也方面他招呼客人——虽然如意坊就从来没有过客人。 “小王爷！”就在杨康低头看书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康抬头，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胖子，手里抱着一只不算大的破纸箱，郭胖子是真的胖子，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左右，体重只怕要超过二百斤，肥硕健壮。 （求推荐票支持！） 第三十二章 傻子 看到郭胖子，杨康瞬间就开心了，忙着站起来开门，笑道：“我等你几天了，快进来。” “我前两天就要来看你，结果我一个老叔来了，在我那边住了两天，喝掉了我两坛子上好的高粱酒，我好说歹说，才让他滚蛋了。”郭胖子走了进来，随手就把那只破纸箱放在一边的地上，问道，“你的脚怎样？” “好多了。”杨康继续在椅子上坐下来，抬起脚给他看道，“就是淤青还没有褪去，走路还有些痛，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刚刚被你撞着的时候，我差点急死，以为骨头断了，我要残废了。” “哈哈！”郭胖子讪讪笑道，“我已经把我那破车的刹车修好了。” “是要修好，也太危险了。”杨康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哦？”郭胖子愣然，问道，“什么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蹲在地上，脱去杨康脚上的拖鞋。 “你做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 “我在给你抹点药，你别动！”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到纸箱子边，摸索出两只小小的药瓶子，取了药，倒在手上，涂在他脚踝上，然后用手捂住，这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个还给你！”杨康从脖子上取下那块凌霄花玉佩，虽然有些舍不得，这玉佩他是真心喜欢，但是，想想这玩意价值二千万，他说什么也不能够就这么昧下人家的东西。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吗？”郭胖子不解的问道。 “我是很喜欢，非常喜欢，确实舍不得还给你。”杨康苦笑道，“但是，我不能够就这么昧下你的东西，你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 “我当然知道！”郭胖子说道。 “你知道？”杨康有些呆滞，他知道，还就这么挂在他脖子上？开什么玩笑啊？哪怕是亿万富豪，只怕也没有谁这么出手阔绰，把价值二千万的古玉，就这么贸贸然的送给一个陌生人？ “二毛钱一块，和我收的塑料可乐瓶子一样的价钱，还没有一个易拉罐贵。”郭胖子一脸鄙夷的说道，“倒是那根绳子，花了我十块钱。” 杨康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问道：“谁告诉你这玉佩二毛钱一块的？” “我收来就是这个价钱，我是收破烂的，我难道还不知道价钱？”郭胖子说道，“这东西，摆个地摊去卖，碰到喜欢的小姑娘，或者像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大概能够忽悠着卖个三五块钱，也就是骗骗二愣子。” 杨康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二愣子，还是不折不扣的那种，至少在郭胖子眼中就是。 “胖子，我认真和你说，不是开玩笑！”杨康叹气，他感觉他有必要和郭胖子说清楚，“这玉佩价值二千万，那天我回来，就有人想要买，但我没有卖，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够随便给你卖掉。” 郭胖子抬起头来，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杨康，然后他松开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子手，站起来摸摸杨康的脑袋，半晌，才说道：“完了完了，你这脚是没什么问题，骨头没坏，但是你脑子似乎被我撞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只懂跌打损伤啊，我可不懂得如何医治傻子，怎么办？” 说着，他就这么在如意坊里面来回走着，一脸的担忧。 杨康哭笑不得，叫道：“胖子，我没有傻！” “你去精神病医院，任何一个傻子都会对人说——我没病，我没傻！”郭胖子很是认真的说着，然后他走到杨康身边，从他手上接过那块玉佩，依然挂在他脖子上，叹气道，“杨先生、杨老板，你醒醒，这就是一块破石头，你喜欢就留着玩玩，不喜欢丢掉也成，别想着什么二千万了。” 杨康愣愣然的看着他，他就说了一句大实话，他怎么就成了傻子了？ 郭胖子锤锤自己的脑袋，低声叹气，一脸无奈：“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让我撞傻了，我罪过大了……” “胖子，你还记得你送给我那个破香炉吗？”杨康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了。 “记得！”郭胖子说道，“你喜欢那破铜烂铁，我就送给你了。” “嗯！”杨康点头道，“回来之后，我就把那个破香炉卖掉了，卖了十五万，你把银行帐号给我，我给你八万，毕竟这是你的东西，但因为你说过，是送给我的，所以，我要留个七万。” 事实上他只收了十万块，另外五万元算做还给周博民的，而第二天，周博民就把他父亲当年的那张欠条送了过来，杨康很是欣慰，他终于还清最后一笔欠款了——无债一身轻。 郭胖子看着他，杨康感觉，他目光中表明——你已经傻得没得救了。 “你要不信，我马上就去银行给你转账，你收到钱，你总会相信了吧？”杨康忙着说道。 郭胖子再次伸手摸他的脑袋，杨康实在气不过，他不傻，都快要被他折腾成傻子了，当即伸手就拍开他的手，说道：“我没傻，我不是傻子，但是，这年头就有一些傻子，喜欢这些陈旧的破铜烂铁，所以，这玩意值钱，你懂不懂？” 郭胖子把如意坊另外一张藤椅拉了过来，就坐在他身边，想了想，这才说道：“小王爷，你的意思是——那个破痰盂你卖了十五万？这年头有傻子喜欢这破旧玩意？而这个白石头，价值二千万，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杨康点头道。 “好吧！”郭胖子指着他胸前的玉佩说道，“大概是挂在你身上，这破石头也尊贵了，居然价值二千万？反正，在我身上的时候，二块钱也不值。至于那个痰盂，你也不用给我八万，我都说了，我送你玩的，怎么能够再要你的钱？ 要不这样——你去我那边找找，把我那些破铜烂铁，石头之类的东西全部拉过来卖？” “你那里真的还有这样的东西？”杨康表示很怀疑，捡垃圾的，偶然捡到一只宣德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捡到一堆宣德炉，这完全不合理，不科学好不好？所以，他完全不相信，郭胖子那边还有这样的东西。 第三十三章 霁蓝釉梅瓶 郭胖子看着他，说道：“我不是傻子，所以，我表示不明白。” 对于郭胖子的这句话，杨康在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算明白过来——喜欢这些破旧玩意的人都是傻子，但是，他不知道哪些东西符合傻子的要求。 因为，他只是胖子，不是傻子！ 杨康苦笑！ “这个玉佩也送给你，你别在说还给我的话，我不是傻子，对于这东西没有兴趣。”郭胖子说道，“再说，我和你翻脸。” “好好好，我也舍不得还给你。”杨康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这个死胖子大概已经把喜欢古董的人，都列为傻子行列了。 郭胖子摇头道，“被你一打岔，我就把正经事情给忘了。” “什么正经事情？”杨康不解的问道。 “我给你带了两只好看的花瓶来。”郭胖子瞬间就乐了，咧嘴笑道，“我看你这里这么多花瓶，想来你喜欢这玩意，我就给你带来了，哈哈！” 说着，他就走过去，把那破纸箱搬过来，打开——杨康这才发现，纸箱里面有旧毯子裹着什么东西。 郭胖子打开旧毯子，取出一只蓝色的花瓶，递给他道：“看，是不是很好看？” 杨康愣愣然的看着那只蓝色的花瓶，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子自己的心脏。 那是一只梅瓶，夕阳的光辉透过宽大的玻璃门照了进来，阳光落在那只梅瓶上，深蓝色的釉色流光溢彩，焕发出美玉一般的光辉，而在深蓝色的釉色上，有一条白龙穿梭在云海之中…… 这只梅瓶的造型杨康很熟悉，因为这是扬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 他也去扬州博物馆看过，在灯光之下，隔着玻璃柜子，站得老远的，观赏过这个国宝的无上风采，他承认，扬州博物馆的那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确实是完美无缺，让人叹为观止。 据说，全世界仅发现三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除了扬州博物馆有一只，另外两只，一只在bj颐和园，一只在巴黎吉美博物馆。 可现在，居然有人把这么一只瓶子，送到了他的面前，甚至还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假的？”杨康在略略一愣之下，已经回过神来，市面上很多这样的高仿品，扬州博物馆就有这样的仿品，可以供游客购买了做纪念。 伸手，他直接摸上那只瓶子，但是，当他的手指摸到那只梅瓶的瞬间，杨康差点**出生——灵气缠绕其上，浓郁之极，乃是他生平仅见。 “真的……这是第四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杨康在心中暗道，他一颗心都在砰砰砰的乱跳，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不敢大咧咧的坐在藤椅上了，而是就这么蹲在地上，小心的捧着那只梅瓶，仔细的看着。 这只梅瓶要比扬州博物馆的那只梅瓶小一号，同样是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但是，在白龙下面，却多了二团白色的祥云，这是以前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没有见过的，釉色清亮，在太阳底下看起来，带着美玉一样的光泽。 “你小心点，别这么蹲在地上。”郭胖子见状，忙着说道，“你这脚刚刚好，别乱用力。” “我……没事……”杨康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和这瓶子相比，他的脚算得了什么？ “你看看另外一只，比这只还要好看。”郭胖子见他似乎很喜欢，忙着把旧毯子揭开，笑道，“你手里这个，就是平常而已，但这个真的很好看，看着非常喜庆。” 杨康有些呆滞，还有比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更好看的花瓶？好吧，或者还有越窑秘色瓷，或者汝窑青瓷，再不，元青花应该也是非常好看的，可是，顶多就是差不多吧，谈不上“更加”二字。 但是，当郭胖子把旧毯子揭开，取出另外一只梅瓶的时候，杨康感觉他就是井底之蛙——那是一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 珊瑚红釉在阳光下看起来，宛如是火焰一般艳丽，描金的缠枝莲金色浓厚，色泽圆润，细腻光滑，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有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是的，富丽堂皇！ 杨康小心的把那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放好，这才拿起那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当他手指摸到的瞬间，灵气弥漫，灵气的浓郁程度，竟然一点也不比那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少一丝半点。 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只梅瓶除了颜色花纹不同，大小造型竟然都差不多，咋一看，似乎就是一对儿。 杨康小心的把两只梅瓶都放在旧纸箱里面，然后他扶着藤椅站起来，就这么看着郭胖子。 郭胖子被他看的有些奇怪，忍不住咧嘴笑了笑，问道：“是不是很好看？” “是很好看！”杨康点头道，“这瓶子……你哪里弄来的？”他甚至很想问，这个死胖子，是不是把哪家博物馆盗了，否则，他哪里弄来这样的东西？ 不说那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就说那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如果是真品，那是真正的价值连城之物。 “捡来的！”郭胖子咧嘴笑着，然后他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你要看你就拿在手里看好了，你蹲在地上看做什么，你也不嫌累？” 杨康摇摇头，累？能够看到这样的东西，再累也值得，而且，他哪里敢这么大咧咧的捧在手里看着，这要是一哆嗦，啪的一声，就是听个响的事情。 “你从什么地方能够捡来这种东西？”杨康表示没法子理解，难道说，捡破烂竟然能够捡到这样的东西？他决定，他明天就去捡破烂，这简直就是钱途无量啊！ “我想想！”郭胖子想了想，这才说道，“大概是前年吧，我在乡下收破旧，有一个人家老房子拆迁，拿了补贴的钱搬新家去了，家里的破旧家具都不要了，大概是五百块还是三百块卖给我的，别的破旧东西我都卖掉了，这两只瓶子没人要，看着好看，丢了可惜，我就一直把它放在纸箱里面丢角落了。” 第三十四章 珊瑚红釉 杨康想了想，说道：“胖子，我明天跟着你去收破旧好不好？” “呃？”郭胖子愣然，然后再次走到杨康面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问道，“小王爷，你真确定你没事。” “我没事！”杨康拍开他的手，说道，“我喜欢这样的花瓶，我也希望能够收到这样好看的花瓶。” “我要带着你去收破旧，我还收屁的破旧啊？你就没有一点破旧的气质好不好？”郭胖子摇头道，“你别添乱，你喜欢这破瓶子，以后我有了，都给你送过来，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那里还有一只碎的呢！” 杨康已经彻底无语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想要去你家看看。”杨康说道，他感觉，郭胖子真的非常神奇。 “好啊！”郭胖子倒是无所谓，说道，“你要不嫌弃我家脏，我买点小菜，等下就在我那边吃饭，我还藏着二罐上好的梅子酒，这是没有给我老叔知道，否则，也没了。” “哈哈！”杨康闻言，也是好笑，他对于酒上面倒是平平，但他对于这个郭胖子很是很好奇，能够拿得出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以及珊瑚红釉缠枝莲纹梅瓶的人，让他想要不好奇都难。 突然，杨康有些呆滞……那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纹梅瓶，他竟然辨别不出是什么年代？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心神都被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吸引，因此对于那只富丽堂皇的珊瑚红釉缠枝莲纹梅瓶并没有太上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惚想起来，他竟然不知道另外一只梅瓶是属于什么年代？ 看着梅瓶的款式，应该也是元代，但是元代有这种珊瑚红釉描金的？ 他家也是做古玩生意的，常识性的知识他还是知道的，珊瑚红釉始于清康熙年间，盛于雍正、乾隆年间。 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色深、厚重，加上大概是乾隆皇帝的特殊爱好，那个时期的珊瑚红釉瓷器，多喜欢采用描金的工艺。 理论上来说，这只梅瓶应该是清乾隆年间的无疑，但杨康总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元代曾经出现过霁蓝釉，釉色深沉浓郁，清亮明净，宛如是蓝宝石一样，同时，元代还出现过釉里红？ 但是，既然有釉里红，那么，出现通体鲜红的霁红釉，也不算稀奇事情。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至少目前没有明确的记载。另外，就是颇有传奇色彩的宣德祭红釉，色泽鲜亮如同红宝石——据说乃是老窑匠用自己的女儿祭炉，才烧出了一炉通体艳红色的祭红釉。 照着常理判断，这只梅瓶应该就是清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描金，梅瓶模样可能是仿制元代的，传说乾隆老儿就好这么一口，喜欢仿古，还喜欢描金。 想想不得要领，感觉自己还有待加强古玩鉴定知识，杨康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搬那个纸箱子。 “我来帮你。”郭胖子忙着说道。 “胖子，你真要把这两只瓶子送给我？”杨康问道。 “自然！”郭胖子说道，“我要这破瓶子做什么，装酱油我还嫌弃它麻烦了。我还想着，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头就丢它垃圾堆里面去。” “我喜欢，非常喜欢。”杨康笑道，这一次，他都不敢说给钱了，这东西真不是钱能够衡量的。 “你准备放什么地方？”郭胖子问道，“不放这花瓶一起吗？” “我很喜欢这两只花瓶，准备放我卧房里面去。”杨康说道。 “我帮你搬上去。”郭胖子非常热情的说道。 杨康点点头，领着他向着自己卧房走去，然后打开古玩柜子的玻璃门，小心的把那两只梅瓶放进去，郭胖子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玩意，我昨天还特意打了水，给你洗的干干净净。” “嗯！”杨康也笑笑，然后他小心的锁好古玩柜子的玻璃门，收好钥匙。邵老板曾经说过，这地方古玩柜子的玻璃门，都是钢化玻璃，一般的子弹都未必射得穿，非常牢靠，堪比保险柜，因此他也放心的很。 “走走走，去我那边，现在天还早，还来得及买几个小菜烧一下子。”郭胖子催促道。 “好！”杨康答应着，当即略略收拾，就跟着他出了门，依然坐在他那辆电瓶车上。郭胖子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跑去买了一点菜，然后就带着他一起回去。 出乎杨康的意料，郭胖子租住的地方，距离古玩街并不太远，电瓶车开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开到一个废旧的老院子里面。 院子很大，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各种东西，破旧的纸板，啤酒瓶，破铜烂铁等等，在院子的门口，还用红漆写着几个带着错别字的招牌——高价收购破铜烂铁，旧纸板等字样。 郭胖子把电瓶车停好，就招呼他向着三间破旧的平房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康看到一只老大的老鼠，正趴在一只破碗中，见到人来，嗖的一下子，就蹿入一边的旧纸堆中。 “我靠，这该死的老鼠！”郭胖子大声喝道，“你小心被我抓到，胖大爷我把你扒皮下锅给炖了。” “你不会连着老鼠都要吃吧？”杨康闻言，顿时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为什么不吃？”郭胖子说道，“老鼠肉可好吃了，而且营养丰富——我明天想法子把那只老鼠抓了，让你尝尝鲜，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东西。” “我……谢谢，我不吃老鼠肉。”杨康忙着谢绝他的好意，否则，他真怕这胖子哪天把那只老鼠抓了，然后请他吃老鼠肉。 而这个时候，郭胖子已经摸出钥匙开了门，招呼他道：“你进来坐。” 杨康发现，三间破旧的平房里面也都堆放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破旧之物，看着杂乱无章，竟然有一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郭胖子已经一步走了进去，然后拉了一下子一根垂下来的线，一盏昏黄的灯亮了起来，他招呼道：“你别嫌弃肮脏，就在我床上坐一下子。”说着，他指着堂屋靠门东边的一张床道。 杨康自然不会嫌弃什么，毕竟，前不久他还窝在姜岩家杂乱不堪、充斥着霉腐臭味的储物室中，当即就直接在他床上坐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防狼手电筒 但是，杨康在床上坐下来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目光似乎被胶住了，扭过头去，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呆呆出神。 那是一幅新笋图，纸张有些发黄，其中一张画的是两只春笋，几根老竹根裸露在山石上，一支翠竹迎风而立，寥寥数笔，却是野趣盎然，旁边还有几个草字，杨康表示实在认不全，但是最后的落款他却是认得的——梅花庵主。 画的篇幅有些大，看着应该有50cm*80cm的样子。这副画上还有几个钤印，杨康看了一下子落款，然后看了看印章——吴镇。 吴镇——和黄公望、倪瓒、王蒙齐名的元四家之一。上次他那张倪瓒的小小墨竹图就卖了八十万，这两幅画要比那张大得多，自然价钱也要高得多。他伸手摸了摸，顿时就有些无语了，这幅画居然是真迹……真迹？ “喂喂喂……胖子……”杨康忙着叫道。 郭胖子正拎着刚刚买来的鲫鱼，准备跑去外面洗，闻言忙着叫道：“你坐一下子，我把鱼收拾了。” “这画？”杨康指着墙壁上的画说道。 “啊？”郭胖子愣然问道，“这张旧纸比较厚，我这墙壁上的石灰掉的实在厉害，所以我就把它粘墙上了。你要，我给你拿下来，我等下另外找两张旧报纸粘一下子。” 杨康看了看，这老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墙壁上粉刷的石灰由于受潮，掉的厉害，郭胖子找点旧纸糊一下子，倒也正常，但是用这张画糊，实在有些过分了。 “胖子，你知不知道，这张画足够你买一套很大的新房子？”杨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他就看到，郭胖子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再然后，那个胖子把手擦了一下子，爬到床底下，从下面拉出来一个纸箱子，翻了翻，找了一把一字起子，甩了鞋子爬上床，就站在床上，开始拆墙壁上的画。 “幸好你没有用胶水或者透明胶带粘，否则，这幅画就让你毁掉了。”杨康不无感慨的说道。 “我开始是想要用胶水。”郭胖子一边用起子把图钉起下来，一边说道，“但是，这墙壁上面的石灰受潮，胶水抹不上去，透明胶带也沾不上，只能够用图钉。” “谢天谢地！”杨康说道。 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幅画从墙壁上取了下来，然后丢给杨康，提着他刚刚买来的鲫鱼，向着外面走去。 杨康就趴在他的床上，仔细欣赏这幅画——吴镇是元代画家，字圭仲，号梅花道人或梅道人，早年曾经在村塾教书，后来学习“天人性命之术”，以卖卜为生。擅长画山水、墨竹等，笔法干湿笔互用，尤其擅长带湿点苔，水墨苍茫，淋漓雄厚，墨竹宗文同，格调简率遒劲。 杨康一边看着，一边对照着以往所学的古玩鉴赏知识，一点点的比对求证。 无奈房中只有一盏并不明亮的灯光，平时用做照明倒是不妨碍什么，但这等考究眼力的鉴赏古玩，就有些显得昏暗了。 几乎是处于本能的，杨康一边看着，一边从郭胖子的床头信手拿起一把黑漆漆的手电筒，便欲拧亮了仔细鉴赏一番吴镇的画作，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啪啦啦”一声大响，他全身酥软，人也软软的倒在地上。 “小王爷！”正忙着在外面洗菜的郭胖子听得声响，慌忙跑了进来，从地上扶起杨康，扶着他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然后死劲的拍着他的后背，叫道，“你没事吧？” 杨康这个时候才算回过神来，整个手臂都有一种刺痛酸麻的感觉，似乎有针扎着，忍不住叫道：“你……那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看着像是手电筒啊？怎么会有电击棍一样的东西？ 杨康感觉，郭胖子和他八字相克啊，第一次见到他，就把他腿给撞伤了，害的他痛了好几天，这次他跑来他这边玩儿，他这么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床上居然有防狼手电筒？难道说，还有谁想要对他做点什么不成？ 郭胖子看了一眼那只手电筒，当即拿过来，问道：“你说这个？” “嗯！”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甩了甩手臂，叫道，“好痛，这玩意怎么还带着电击功能？防狼手电筒？” 他在淘宝看到过，有类似的东西买，但是，他真没有想到，郭胖子这个三大五粗的大男人，床上居然有这样的东西，他可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问题就是，他要真做了什么，他也就自认倒霉了，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只是想要欣赏个名画，怎么就被电了呢？ 重点就是他这个傻帽，却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玩意，自己拧开开关，把自己电了，幸好电压很低，只是让他痛了一下子，酥麻了一下子，并没什么大碍。 “这手电筒是我夏天照田鸡用的。”郭胖子比划了一下子，笑道，“一般超市买的手电筒，亮度不够。” 杨康感觉，自己是一个傻子，忍不住问道：“田鸡是什么东西？”心中狐疑，难道说，养在田里的鸡？ 郭胖子冲着他神秘的笑道：“不知道了吧？” 看着郭胖子那模样，杨康差点没有骂娘，当即说道：“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到，哼！” 郭胖子见状，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城里长大的人，从来没有吃过田鸡——用你们是说法，田鸡就叫青蛙，肉质鲜美，可好吃了。” “你说青蛙不就得了？”杨康摇摇头，心中想着，田鸡大概是什么地方的土话，他不知道，也在常理中，用的着显摆吗？ “青蛙我吃过，菜市场就有得卖。”杨康不满的说道，“没什么好显摆，还田鸡，害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外星品种呢。” “哈！”郭胖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外星品种，亏他想得出来！ “菜市场卖的青蛙，都是人工养殖的，应该叫做牛蛙，那个肉不好吃。”郭胖子摇头说道。 第三十六章 元青花 杨康不解的问道：“那要什么样子的才好吃？” “要自己出城，去稻田里面抓，野生的，那才好吃，我和你说，就这个季节，下了雨，那青蛙就在河岸边、稻田里面不断的叫着，你晚上带着这种强光手电筒，还有鱼叉过去，用手电筒一照，青蛙就被照花了眼，一动都不动，你一鱼叉过去，就可以把它钉住，回来去头扒皮，下锅红烧，可好吃了。” 杨康听得一愣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心中好奇，问道：“稻田里面青蛙多？” 没来由的，他想起辛弃疾的《西江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杨康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无比羡慕，要是也能够去稻花香里抓一次青蛙就好了。 “多！”郭胖子说道，“要不，过几天我带你去抓？” “可以吗？”杨康满心好奇，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抓过青蛙。 “我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常常去河里钓鱼，还去稻田里面钓黄鳝，抓个青蛙，那是常事。”郭胖子得瑟的笑道。 “黄鳝也能够钓？”杨康问道，“那东西，长得有些像蛇，很恐怖，我看着就怕。” “它又不是蛇，不咬人，你怕什么？”郭胖子表示没法子理解，说道，“那东西嘴可馋了，很好钓的，挖点蚯蚓，不要那种钓鱼的红蚯蚓，要那种大大的，筷子粗细的青色蚯蚓，用一根铁丝弯成钩子，把蚯蚓穿在上面，到稻田边去找黄鳝洞，把钩子放进去，它就会来吃了。” 杨康像是听天方夜谭一样，可怜他一个城里根生土长的人，哪里见过黄鳝洞是什么样子？所以，他在想了片刻之后，问道：“怎么分辨黄鳝洞啊？”这稻田里面有没有洞他不知道，就算有洞，怎么分辨黄鳝洞还是老鼠洞？好吧，如果是老鼠还好，弄不好，是蛇洞怎么办？ 他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据说，蛇也是善于打洞的动物。 对于这个问题，郭胖子挠挠脑袋，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要不，等着过段日子，我带你去，指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会不会有蛇洞？”杨康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啊，蛇洞和黄鳝洞是一样的。”郭胖子笑道，“钓黄鳝偶然也会钓到蛇。” “这要钓到蛇怎么办？”杨康问道。 “小的扔掉，大的吃掉。”郭胖子说道，“如果不吃，也可以送菜市场或者饭店卖掉，很多人喜欢这玩意，我和你说，一条大青蛇，可以卖一百块，很抢手。” 杨康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忙着摇头道：“这太恐怖了，这要是被蛇咬了怎么办？” “你都把它钓出来了，它还怎么咬你？”郭胖子对于他也表示不理解，问道，“你怕蛇？” “你难道不怕？”杨康反问道，他认为，他怕蛇，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这玩意有毒，咬了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不怕！”郭胖子说道，“蛇有什么好怕？”他一边说着，一边拧亮手电筒递给他道，“你别碰后面那个按钮就成。” “嗯！”杨康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开始也没有想到，这玩意这么**。 郭胖子摇摇头，转身继续去收拾他的菜 杨康趴在床上，打着手电筒继续看那幅画，突然，他就有些呆滞——在郭胖子床脚的角落里，有着几片碎瓷片，想来是郭胖子把什么东西打碎了，没有收拾，就这么丢在地上了。 非常细腻的白瓷上面，是清亮之极的青花图案，杨康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的青花是如此明净清丽，哪怕是上次他在王家典当行看到的那只宣德年间的青花瓷碗也比不上。心中不仅暗叫“可惜”，出于好奇心，他就蹲在地上，把那几片青花随便捡起来。 当他手指碰到青花碎片的时候，灵气弥漫…… “这该死的胖子！”杨康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然后，他放下手电筒，把那几片碎瓷略略的拼凑了一下子，顿时就知道，这是一个不算大的瓷罐，应该是青花人物图，至于那个青花人物图的故事，他想了一下子才想起来，那是——墨子救宋。 那是一只双耳大肚瓷罐，罐子口和下面都是葵花纹饰，中间是人物图式，墨子救宋的故事，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著名的青花瓷罐——鬼谷子下山。 除了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瓷罐以为，在金陵博物馆，还有一只元青花梅瓶，是“萧何月下追韩信”，据说价值十亿，是金陵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杨康就这么蹲在地上，如果……这也是元青花……也是春秋战国时候的人物图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元青花瓷罐本身也是价值连城之物，可现在，它却让那个死胖子给弄碎了，碎成了五块，散落在地上，看着就难受。 他拿着手电筒照着，越发发现，这青花真的非常精美，白瓷细腻润泽，宛如是上好的白玉一样，而青花釉色清亮，浓艳之极，凝而不晕…… 他小心的在地上摆了一下子，发现还能够拼凑起来，只要找一个手艺好一点的瓷器修复师傅，把它修复起来不成问题。 “胖子……郭胖子……”杨康忍不住大声叫道。 “做什么？”外面，郭胖子忙着跑了进来，看着杨康蹲在地上，摆布那几片碎瓷片，忙着叫道，“你别乱动，别把手划破了，我等下就来收拾。” “不！这碎瓷我要，你别收拾。”杨康忙着说道，“我就是想要知道，这……为什么就碎了？” 郭胖子想了想，这才说道：“大概本来就有二个裂缝，那天我给你找那两只花瓶，不小心碰了一下子，它就彻底散架了。你别乱动，我等下就把它扔出去。” “我要，求你别扔。”杨康对于郭胖子，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都碎了，你还要？”郭胖子愣然问道。 第三十七章 雨过天青色 杨康忙着说道：“是的，我要，你找个破纸箱给我装一下。” “好吧！”郭胖子答应着，转身出去，就把刚才给他装梅瓶的那只破纸箱拿过来，丢在地上说道，“你小心点，可千万别把手划破了。” “胖子，你家还有这样的瓷器吗？”杨康试探性的问道，他感觉，古瓷碰到郭胖子，简直就是美玉蒙尘。哦，不对，美玉碰到这胖子，不是蒙尘，而是被贬为一文不值的石头。 “碎的肯定没有了。”郭胖子摇头道，“平时要是不小心碰碎了，我肯定扔掉了，门口还有一个大碗，裂了一条老长的缝隙，不能够用了，我就把它丢门口了，我又不知道，你有这么怪癖的爱好？”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杨康必须要纠正一下他的错误观点，当即说道：“我的爱好很正常，这是古瓷，古董！” “成成成，破旧之物都是古董。”郭胖子摇头，有些嘲讽的问道，“我家灶膛边的碗啊盘子也都很破旧，你要不要看看？” 杨康原本想要说，你家的餐具，我就不看了，但是随即一想，这个胖子很变/态的，说不准他家的餐具中，就有古瓷在内，当即说道：“我等下就去看看。” 说着，他小心的把那元青花瓷罐的碎片包裹好，放在破纸箱里面。然后去把胖子家的碗柜翻了一圈，还好，胖子家的碗柜里面的碗啊盘子啊，虽然看着不怎么新，但都不是古董，否则，杨康感觉拿着这样的东西吃饭，他会压力很大。 郭胖子正忙着煎鱼，把鲫鱼煎的两面发黄，眼见杨康站在一边看着，当即伸手把他推开一点，避免油污溅到他身上。 “倒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菜？”杨康表示很是好奇，忍不住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胖子，你那个两个花瓶，真是收破烂收来的？” 对于那两个花瓶的来历，他还是表示狐疑，收破烂能够收到这样的东西？ “真是收破烂收来的，我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啊！”郭胖子笑呵呵的说道。 杨康摇摇头，对这个郭胖子表示不理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胖子，那你家还有破烂花瓶吗？” “我记得还有一个破瓶子的！”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挠挠脑袋。 “在什么地方啊？”杨康忙着问道。 郭胖子一边忙着烧鱼，一边说道：“不知道压什么下面呢，等下我给你找找。” “不会压碎吧？”杨康不无担忧的说道。 “不知道，就一个瓶子，没什么用的，破了就破了吧！”郭胖子无所谓的笑道。 杨康好奇，问道：“你家的花瓶是什么样子？” “就是我奶奶用的被子颜色，这种——藏青色。”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一只普通盛菜的青花盘子说道。 “青花瓷很好看。”杨康忙着说道。 “这个青花瓷，是不是就是现在忒流行的那个歌？”郭胖子眼见番茄汤已经好了，拿着一个大碗舀了番茄汤，见杨康就站在他身边，把汤递给他，好奇的问道，“天青色等烟雨？”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哼了一下子青花瓷的小调。 “是的，就是这个。”杨康接过番茄汤，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说道，“这是中华国粹，怎么不好看了？” “站在我的审美观，这东西不好看。”郭胖子摇头道。 “那你认为，什么东西好看？”杨康诧异的问道。 “我今天给你的那两只花瓶还算不错，我以前见过一个瓶子，很好看。”郭胖子把肉丝倒入滚烫的油锅中，这才说道，“我以前见过一个很素的瓶子，很好看，是那种翠绿色，没有花纹，倒还不错，夏天看着清清爽爽，对了！” 郭胖子说到这里，当即拍了一下子手，说道：“就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杨康糊涂了，他怎么像瓷器一样了？或者应该这么说，有什么瓷器像他了？ “你那天穿着一身银绿色的衣服，站在路边，就是那种感觉……像是夏天下过雨，然后突然放晴的那种颜色，玉树临风一般。”郭胖子解释道。 “雨过天青色？”杨康差点**出声，能够达到这种效果的青色，只有宋代汝瓷，瓷细，色青，如冰似玉，至于郭胖子把他形容成瓷器，他装着没有听见了。 汝窑的青瓷釉中含有玛瑙，色泽青翠华润，釉色肥厚莹亮，绝非普通瓷器能够比拟。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杨康忙着问道。 “小时候见过一次，具体是哪里，忘记了。”郭胖子摇头道，“我这是看到你，才恍惚想起来。” “胖子，求你想想！”杨康忙着说道，他长这么大了，除了那年去帝都，在故宫博物馆见过汝瓷，他还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 “我喜欢好看的花瓶。”杨康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喜欢好看的花瓶，以后我见到好看的花瓶，都给你留着，不打碎了，也不忘掉了，好吧？”郭胖子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他。 “那些都是古董，你打碎了，就再也没有了！”杨康感觉，他有必要给这个胖子好好普及一堂古玩课程。 “古董，也是别人用旧的破烂东西！”郭胖子嗤之以鼻。 “我不和你说了！”杨康感觉很是挫败，他就说不过这个胖子。 “别说这个，吃饭！”郭胖子却是不在意，哈哈大笑。 郭胖子做菜的手艺很好，红烧鲫鱼烧得非常入味，就连着普通的山药炒肉丝，也炒得非常好吃，哪怕是最最普通的番茄汤，杨康喝着，也感觉比他以前吃的好吃，这年头，最会做菜的人，都是胖子啊。 也只有喜欢吃的人，才会精研各种菜谱，然后精益求精，做出美味佳肴？ 郭胖子珍藏的梅子酒，味道也很好，酒的醇香里面，带着微微的酸甜味，杨康非常喜欢，在郭胖子的劝说下，他也喝了好几杯。 （求票票支持，谢谢！） 第三十八章 往事 郭胖子似乎走过很多地方，对于各地方的方言土语，以及风俗习气，包括一些市井传说，都很是熟悉，挑一些好玩的说给他听，杨康从来没有听闻过，更是好奇，心中悠然神往，感觉郭胖子这才是活的泻意啊。 被他频频劝酒，杨康喝得有些糊涂，拍着郭胖子的肩膀道：“胖子啊，等着我想法子把那个破瓷器卖掉，然后我们两个分钱……然后你可以买个大……大房子……” 他知道那个元青花“墨子救宋”人物图纹罐虽然破了，但只要找人修复起来，一样可以卖出天价，只要他和郭胖子不乱来，就这么一个瓷罐，足够他们两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当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这东西可不是他的，而是郭胖子的，他不懂古玩行情，自己总也不能够坑了他吧？好吧，等着他找人修复了，卖了出去，他照着行规，收点中介费，别的钱还是给这个胖子吧。 至于另外那两只漂亮的不像话的花瓶，杨康决定就占占他的便宜，作为古玩店的宣传招牌——反正，郭胖子也说了，要送给他的。 “不……要……”郭胖子也喝得有些高了，大着舌头说道，“我要把这地方买下来……收很多很多的破旧，给你找很多很多漂亮的花瓶。” “你收那么多破旧做什么？”杨康有些糊涂，问道，“你有钱了，你还收破旧？” “我有钱了，我不收破旧，我做什么去？”郭胖子问道，“小王爷，我和你说，钱这玩意是王八蛋！够花就是了，何必太多？哈……” “你有钱了，你可以买个大房子，娶个漂亮老婆，让她给你生个胖儿子。”杨康喝得实在有些糊涂，眯着眼睛笑道。 “我和你说……老婆，那是忒麻烦的东西。”郭胖子死劲的拍着他的肩膀，叫道，“我胖子对于那麻烦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最后，两人都喝得有些糊涂了……杨康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多久，二自从他父亲过世后，他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谈得来的朋友。 第二天，杨康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一片晶亮，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他忙着一骨碌翻身起来，这才恍惚想起来，昨天他和郭胖子喝酒，后来喝得高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四处看了看，他可不就睡在了郭胖子的狗窝里面？身上盖着郭胖子的一件衬衣，他忙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都早上八点二十了，忙着起身。 对了，郭胖子呢？ 想到这里，杨康匆匆下床，走到门口就欲开门，但是，他伸手拉门的时候，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杨康呆了一下子，郭胖子出门了，把他锁在了家里？那个胖子什么时候回来，不会要到晚上吧？想到这里，他顿时就有些着急，如果那个胖子到晚上回来，岂不意味着，那个胖子要把他关上一天？ 对于郭胖子，他是非常有好感，感觉非常谈得来，可是，他也不能够把他关一天啊？ 没来由的，他想到姜岩——当年父亲过世后，他就寄居在姜岩哪里，姜岩名义上是好心收留他，但却让他住在杂乱肮脏的储物室。 姜岩一家子出去游玩，却从外面把储物室的门锁上，储物室一半都修建在地下，根本就没有窗户，门一旦关上，里面一片漆黑，他死劲的叫着，希望有人能够听到过来开门…… 但是，他嗓子都叫哑了，也没有人理会他，手电筒的光芒一点点的暗淡下去，最后彻底熄灭。 杨康以为，他会死在燥热、肮脏的储物室里面。 但是，很明显的，姜岩只是想要折磨羞辱他，并不想要他的命，关了他二十四个小时，在他陷入半昏迷状态之后，他打开了储物室的门。 杨康在清醒过来之后，真的很愤恨，也想一怒之下搬出去住，但是，他不甘心…… 当年父亲的生意中，姜岩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他一定知道一点什么，所以，就算被他们一家子奴役羞辱，就算居住在杂乱肮脏的储物室，他也没有搬走。 可他静静的观察了二年，似乎——姜岩什么都不知道？这二年的时间，也没有可疑之人和姜岩联系过。 那幅《东京风华录》的卖家和买家，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他们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茫茫人海。 就在杨康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得手机响了——一听到手机响，他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有手机在，就意味着他可以和外面的人联系，郭胖子并非诚心想要关着他的。 杨康忙着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黄堂。 接通电话，黄堂爽朗的笑道：“小王爷，你在哪里？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你如何谢我？” “什么好工作？”杨康忙着问道，“如果真有好工作，我请你吃饭呗。” “好歹也要请我喝酒，请我吃饭可不够意思。”黄堂笑道，“有个小姑娘要上大学了，找个人补习历史，这不，你的专业？就星期六和星期天早上八点半到十一点，月薪三千，补习二个月，可不是肥缺？” “确实是肥缺。”杨康想了想，问道，“有什么要求吗？” “倒没说什么要求，但希望比较专业，不要是那种忽悠人的。”黄堂说道，“你可是金陵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你要是不专业，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加专业的？” “行，什么地点，我过去看看。”杨康说道。 “桃源山庄。”黄堂说道，“距离倒是不远，我明天上午送你过去。” “好的，多谢！”杨康忙着道谢。 “哈，先不用说谢，等着成了，你记得请我喝酒就是。”黄堂爽朗的笑着，然后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杨康在床上坐下来等着郭胖子回来。幸好他也没有等多久，就听得外面窸窸窣窣门锁响，然后他就看到郭胖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啊……小王爷，你醒了？”郭胖子见到杨康已经醒来，忍不住笑道。 第三十九章 新笋图 “你出门也不叫醒我，怎么就把我锁在房里？”杨康苦笑道，“你要是出去一天，你是不是就准备把我关一天？” “怎么可能？”郭胖子讪讪笑道，“我就是去买点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有幽闭症！”杨康不满的抱怨道，“下次你出门，记得叫醒我！” “我这不是见你睡得熟，让你多睡一会子。”郭胖子摊摊手，口中说着，当即抱起那只破纸箱，放在电动三轮车上，招呼杨康道：“走了走了，我送你回去，我今天还有事。” “哦？”杨康点点头，听他说有事，好奇的问道，“胖子，你要出去收破旧吗，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哈哈哈！”郭胖子听了，不仅大笑，说道，“你要是跟着我一起去收破旧，明天估计就会爆出新闻。” “为什么？”杨康表示不明白，他从来没有认为收破旧有什么不妥当，都是自食其力。重点就是他也没有收过破旧，感觉非常好奇，想要跟着郭胖子过去看看。 “你要跟着我去收破旧，明天金陵晚报的头条就是——某胖子破旧车上，惊现大明星，疑是某某某！”郭胖子笑道。 “你就胡扯！”杨康抬脚对着他踹过去。 “你模样长得好，跟着我出去，估计一些大胆的大姑娘小媳妇，会吃你豆腐。”郭胖子哈哈笑道。 “如此看来，你被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吃过豆腐？”杨康一愣之下，随即忍不住就笑问道。 “嘿……我是一个胖子啊，没人吃我豆腐的，我不吃大姑娘小媳妇的豆腐，就很不错了。”郭胖子笑道，“不比你。” “你昨天不是还说，老婆是忒麻烦的东西？”杨康笑着打趣。 “对啊！”郭胖子说道，“有了那麻烦的东西，我还敢吃大姑娘小媳妇的豆腐，我找死不成？” “你这老婆还没有娶，已经得了妻管严了！”杨康连着眼泪都笑出来了，这胖子实在太过搞笑了。 “我今天不去收破旧，去乡下有点事情，我老叔打了二个电话催了。”郭胖子说道，“那个花瓶，等我回来了，我再找出来给你，下次我去收破旧，我把你带出去，嘿嘿……” “好！”杨康笑道，“我就喜欢这些破烂了，没什么追求了。” “你这个爱好真的很古怪。”郭胖子对他表示不理解，一边说着，一边从电动三轮车的坐垫下面，摸出来一包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他道，“我刚买的。” “嗯，谢谢！”杨康昨天就喝了酒，没有吃饭，这个时候正饿得发慌，也不说什么，道谢过后接过来直接吃了。 郭胖子锁了门，就开着电动车出门送他回如意坊。 “你慢点慢点！”杨康一路上尽叫着慢点，“你别把那只瓷器再颠簸碎了，再碎，就没法子修了，或者修好也影响美观。” “不会碎的！”郭胖子老神在在的笑道，“哪里这么容易碎了？你坐好就是，不要摔了。” “你摔了我不值什么。”杨康说道，“颠碎那只元青花，可就完蛋了。” “有什么完蛋的？”郭胖子说道，“就一些破旧，碎了还会有的，没事，你可比那元青花尊贵多了。” 杨康一路提心吊胆的到了如意坊，郭胖子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大咧咧的把纸箱子搬下来，放在如意坊的楼梯口，正欲说话，不料手机响，他摸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把手机摁掉，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把你手机号码给我。”杨康一把拉住他，说道。 “我早上用你的手机打过我的号码，你手机上有。”郭胖子说道，“我老叔骂人了，我这就走，再见。”说着，他就急匆匆的开着电瓶车跑了。 杨康有些愣然，摸出手机看了看，果然，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他的手机曾经拨打过一个陌生号码，对方没有接。 一瞬间，他已经明白过来，早上他还没醒，手机就放在一边，郭胖子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于是，他用他的手机拨打他自己的手机，自然就看到号码了。 这个郭胖子还是蛮聪明的！ 看看时间，才早上九点，如意坊的生意很是冷清，他也没事可做，看着那幅吴镇的《新笋图》，被郭胖子弄得脏兮兮的，这东西必须找专业装裱的大师修复整理一下子，否则，杨康感觉，有些对不起吴镇的身份。 至于那只元青花的罐子，杨康就更加烦躁了，这个罐子是裂开的，并非是砸碎的，所以，并没有一点残缺，对着裂缝完全可以拼凑起来，修复起来并非难事。 他懂得一点古画的装裱，也懂得一些古瓷的修复，但是，懂是一回事，自己动手却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他在考虑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找个专业修复瓷器的大师弄吧？否则，如果他自己弄，一个不小心，把这件元青花瓷罐毁了怎么办？他的罪过大了。 古画装裱还好，他认识一个专业装裱的，以前父亲在的时候，和他一直都有往来。所以，他翻出电话联系本，拨通了朱桢烨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子，才有人接。 “朱伯伯！”杨康忙着叫道。 “呃？你是？”电话里面，朱桢烨的声音有些迟疑，他确实想不起来，这是谁的电话了。 “朱伯伯，我是杨康，你还记得我吗？”杨康忙着说道，事实上，朱桢烨记不记得他都不要急，只要他还做古画装裱就成了。 “哦？阿康？”朱桢烨还是有些糊涂，这个名字很普通，他似乎也有些熟悉，但是，他真记不得了。 “朱伯伯，我有一幅古画，想要请你装裱修复一下子。”杨康忙着说道。 “哦？”朱桢烨微微皱眉，他今年已经六旬开外，一般来说他已经不怎么接生意了，他是专门做古画装裱的，平时也好个古画。带了二个徒弟，还有一个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如今也算富足，自然也不会在忙活什么。 “阿康，朱伯伯年纪大了，眼睛不怎么好，不接装裱生意了，你找别人吧。”朱桢烨说着，就欲挂断电话。 第四十章 古董的** “朱伯伯，元四家吴镇的新笋图，真迹。”杨康直截了当的说道。 朱桢烨愣了一下子，足足有三十秒钟，他才算回过神来，问道：“阿康，你不是开玩笑？” “朱伯伯，我是找你做装裱的，总要给你看画。”杨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郭胖子，会拿着吴镇的新笋图糊墙，别的古画爱好者，听到这人的名字，手都会哆嗦，就算洗手不干的朱桢烨，也一样会动心。 “如果不是真迹，你可以老大的耳刮子打我。”杨康继续说道。 “不不不！”朱桢烨顿时就来了兴致，别人不知道吴镇是谁，但是，他却是知道的，吴镇——元四家之一，和黄公望、倪瓒、王蒙等人并名，这人的墨竹图可是一绝。 虽然不是什么世上没有的稀罕物，有限的几个博物馆有，你可以跑去隔着玻璃柜子看一眼，但是，如果想要上手摸摸，那是绝对不可能。想要给它装裱修复，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阿康，认真说，你别骗你朱伯伯。”朱桢烨说道，“确实是吴镇的画？大不大？” “我刚量了一下子，55cm*86cm，不算小了，保存完好，就是有些脏，所以需要处理一下。”杨康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朱桢烨感觉，自己的心被撩拨的痒痒的，一刻也等不得，匆忙叫道。 “古玩街如意坊，您老认识吗？”杨康忙着说道。 “认识！”朱桢烨忙着说道，“你等着，我这就来。” “好！”杨康挂断电话，他原本还准备说，他给他送过去，但是，没想到这老头听到古画，竟然激动了，准备跑过来，算了，他要来就来吧。 挂断朱桢烨的电话，杨康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开始发呆，装裱古画不难，但是，修复古瓷就有些难度了。他不认识修复古瓷的师傅，这事情，最好是问周博民，但是，想想，这段日子他给周博民添了很多麻烦。 周博民为人很不错，对他也很是照顾，但也不能够什么事情都麻烦他吧？而且，他身边还有王其英，想到王其英，杨康就有些郁闷。 所以他在考虑再三之后，拨通了秦教授的电话，在阆苑那边，绝对有一流的古瓷修复大师，只要问一声秦教授就是了。 “小王爷，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这个糟老头？”秦教授很是风趣幽默。 “秦教授，拜托，你别这么叫我。”杨康很郁闷，为什么很多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习惯性的叫上一句“小王爷”，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叫着玩就算了，秦教授这么称呼他，他就有些郁闷了。 “哈哈！”秦教授笑道，“小杨，怎么了，想要出什么老货？” “我哪里有那么多老货出了？”杨康笑道，“秦教授，我就是想要问问你，阆苑那边有没有专门修复古瓷的师傅？只是裂开了，没有残缺，想要修复。” “你要修什么东西？”秦教授很是好奇的问道，“老头子我手艺还不错，如果只是裂开，可以拼凑起来，我足以胜任——你看我两都这么熟了，你有生意，也照顾照顾我老头子？” 杨康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瞬间就明白了，秦教授就是阆苑那边负责修复古瓷的大师傅，但是这老头比朱桢烨好说话多了，为人风趣之极，也没有一点架子。 “教授，如果你能够修复，真是太好了，省的我找别人了。”杨康笑道，“一件青花瓷，裂了五片。” “明青花？”秦教授几乎是本能的问道。 “不是，元青花。”杨康迟疑了一下子，还是说道，秦教授还是阆苑那边的大鉴定师，这东西是瞒不了他的。 “我靠，小杨，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秦教授忙着叫道，“你真确定是元青花？” “我看着是。”杨康苦笑道，“没有送检，不敢百分之百保证。” “你在如意坊？我过来。”秦教授忙着叫道。 “好吧！”杨康点点头，说道，“我在如意坊。” 秦教授的速度很快，杨康没有等十分钟，他已经出现在如意坊的门口了。 “秦教授，快请进来。”杨康忙着殷情的请他进来，笑道，“请坐。”说着，转身就要去给他倒茶。 “我不吃茶，你把那元青花拿出来给我看看。”秦教授直截了当的说道，“虽然我老头子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听得这些稀罕之物，我还是有些激动。” “哈哈！”杨康笑笑，他昨天看到元青花碎片的时候，心都在滴血，真的，如果不是事先看到了那只精美绝伦的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有了心里准备，他当场大哭一场都有可能。 “你等着。”说着，他转身走到一边的古玩架子边，从下面取出来一只锦盒，放在茶几上，打开。 为着避免碰瓷，看这种古玩瓷器、玉器的时候，都是这种小心翼翼，卖家一人捧出来，放在桌子上，等着卖家退后，买家才回去看。 秦教授自然也知道这方面的规矩，当即取出放大镜，小巧的手电筒，拿起一片碎瓷，小心的看着上面的青花釉色。 杨康也不打扰他，让他去看，足足过了十分钟，秦教授才放下放大镜和手电筒，让后拿着那五片碎瓷，就在锦盒中看了看，点头道：“小杨，你从什么地方弄来这等好东西？” “呃？”杨康愣然，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 “哦！对不起，失言！”秦教授看着他的样子，忙着说道，“小杨，你可知道这元青花人物纹瓷器的价钱？” “知道一点。”杨康笑道，“那个鬼谷子下山卖了二亿多？” “那是以前的价钱了。”秦教授揉揉眼睛，这才说道，“目前有明确记载的八件元青花人物瓷罐，都是国宝级别的珍品，放在任何一家博物馆，都是镇馆之宝。而你这个应该是墨子救宋——具体的说，算是第九件？当然，首先得确定你这个是真品。” 第四十一章 釉色倾城（1） 杨康知道元青花价值不菲，但是，他真不知道元青花人物瓷罐如此贵重，想了想，他才说道：“秦教授，我这个已经碎掉了，而且，我这个不大。” “我给你修复起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秦教授对于自己的手艺相当自信，说道，“虽然因为它曾经碎裂过，会影响一下子身价，但就算如此，它还是国宝级的宝贝。” 杨康想了想，这才问道：“如果出售，市价多少？”他还真好奇了。 “照着国际行情走，应该在三千万欧元左右。”秦教授说道，“怎么，你要出售？如果你有兴趣出手，可以送阆苑拍卖。” “先修复起来再说吧。”杨康说道，他估算了一下子欧元和人民币的比例之后，感觉心跳有些加速。 但更加让他感觉无语的是——昨天这只元青花墨子救宋人物纹瓷罐，被郭胖子丢在墙角处，各种嫌弃，还准备把它扔掉。 “也对，我先给你修复起来再说。”秦教授说道。 “教授，你修复这个需要多少钱？”杨康问道，如果价钱太贵，他可未必承担得起，毕竟，他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十来万的身家，如果价钱太贵，他根本就修不起。 “小杨，如果是别的东西，说不得，我就照着市场价收费了，但这玩意——我免费给你修复。”秦教授一脸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有这种好事？免费？ “这辈子能够修复一件破裂的元青花人物图纹瓷罐，我也算是功德圆满，我决定，这是我最后一次修复古瓷，以后都不做了。”秦教授很是认真的说着，他一定也没有夸大，普通人想要上手摸一下子元青花，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何况修复？ “你老就认定，它一准是真的？”杨康愣然问道，他有太阴宝鉴，能够轻易的辨认古玩的真假，但是，秦教授就这么相信他？ “小杨，我是阆苑那边的古玩鉴定师。”秦教授说道，“你好歹对我有些信心，实话说，对于字画来说，历代摹本太多，我可能会打眼，但是对于古瓷来说，我也算是业有专精，想来不会看错。” “不好意思！”杨康忙着道歉，说道，“教授，你请见谅。” “没事，我老人家还和你一般计较？”秦教授笑道，“你要是放心我老头子，就写个委托修复协议，我签字，如何？” “好！”杨康点点头，如果是普通的东西，他倒不在意，但是这个元青花人物图纹瓷罐，听得秦教授说的这么珍贵，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本正经的打印了委托修复协议，然后让秦教授给他签字，摁了手印。 秦教授捧着那只锦盒就要离开，杨康叫道；“教授，我还有一事请教。” “哦？”秦教授先把锦盒小心的放在一边，这才问道，“什么事情？” 杨康想了想，这才问道：“元代除了青花、霁蓝釉外，可还有别的红釉？”这个问题很是重要，他发现，他真的没法子判定那只珊瑚红釉缠枝莲纹梅瓶的具体年代。 “元代釉里红也很有名。”秦教授说道，“釉里红就是红釉，大部分采用白底红釉的形式，也有红釉白纹的瓷器传世。小杨，如果你手里有元代的釉里红瓷器，拿出来给我老头子开开眼界？这可也是稀世珍宝，平常不太能够见到。” “我没有釉里红。”杨康摇头道，“教授，元代有没有出现过珊瑚红釉？” “呃？”秦教授愣然，摇头道，“应该没有，从来没有听说过元代出现过珊瑚红釉——珊瑚红釉是清代才出现的，康熙年间开始烧制，但真正好的，应该是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非常漂亮，看起来真是如同美玉一般，那色泽，啧啧……不是我老头子夸口，有些人就算玩了一辈子的瓷器，没见过珊瑚红釉，也是白活了。” “哈……”杨康闻言，顿时就笑了出来，点头道，“我承认珊瑚红釉是很漂亮，但也没有你老人家说的这么夸张吧。” “相比较，青花素淡，远不如珊瑚红釉色泽亮丽。”秦教授说道，“另外，红釉中非常出色的，就是宣德祭红釉，那种红是如同鲜血一般，艳红亮丽，色泽明媚。” 杨康点头赞同，他曾经去过景德镇陶瓷管，看过宣德祭红釉，确实如秦教授形容的那样，艳红亮丽，色泽明媚，笑道：“对，你老人家说的有理，教授——如果给你一件瓷器，你能够准确的分辨出年代吗？” “如果可以上手，我老头子有七成把握。”秦教授说道，这也是他能够确定杨康这件元青花是真品的缘故。 他一向认为，他对于字画、金银器方面都是普通，但是对于瓷器，他自小就天赋异禀，加上又得名师指点，到了这个年纪，阅历极多，眼界开阔，自然而然鉴定水准也越发高超。 “小杨，你有什么东西想要找我鉴定？红釉？”秦教授不愧是人精了，忍不住问道，“珊瑚红釉？” “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杨康忙着说道，那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纹梅瓶，没有必要，他都不想给人看了。 他大概是被郭胖子洗脑了，没有把古瓷当回事，但是，他必须要说，他原本的观点是正确的，古瓷确实是稀罕而且珍贵之极的东西。 秦教授也不在意，笑呵呵的问道：“你还想好奇什么？” “比如说——元代霁蓝釉？”杨康笑问道，“市价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秦教授明显呆了一下子，说道，“如果是明代孔雀蓝釉、霁蓝釉，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是元代霁蓝釉……那不是钱能够衡量的东西，我不敢打包票说市面上绝对没有，但是，元代霁蓝釉——如果品相完好，无碰无缺，绝对是价值连城之物，不能够问价。” “这么贵？”杨康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这东西……这么贵？而昨天，郭胖子就用着一只破纸箱，装着那么两只花瓶过来送给他。 第四十二章 釉色倾城（2） 郭胖子的意思，杨康还是明白的——他撞伤了他，他也没有要求赔偿什么的，他来过如意坊，看到他们家多宝阁上放着一溜儿的花瓶，以为他喜欢这玩意，于是，挑了两只好看的花瓶送过来给他玩玩，算做赔罪了。 可是，杨康仔细的想想，发现自己真被郭胖子洗脑了，这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除了可以玩玩，还可以做什么？装酱油吗？怎么就这么贵了？ “元代霁蓝釉非常稀少。”秦教授认真的说道。 “扬州博物馆不是有一只？”杨康突然笑道，“既然有一只，就可能有第二只，或者第三只，甚至更多。” “我也赞同你的观点。”秦教授说着，然后他凑近杨康，笑眯眯的说道，“小王爷，把你的元代霁蓝釉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去扬州博物馆看过那只梅瓶，真心没话说，美极了，但是，隔着玻璃柜子，不让我老头子可以上手，未免美中不足。你如果有，拿出来，让我老头子摸一把？” “没有没有！”杨康忙着摇头道，“你老人家想什么地方去了，你难道认为，我有那样的东西？” “难说，你有元青花人物图纹瓷罐，天知道你有没有元代霁蓝釉？”秦教授摇头道，“我不和你小子闲扯，我这就走，给你修这元青花去。” 说着，他捧着那只装着元青花的锦盒，转身就要走。 杨康忙着给他开门，但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扶着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走了进来。 “你小心点，别撞着我老人家。”秦教授捧着那只元青花锦盒，小心至极，被那中年人推门而入，差点就撞上了，见状，忍不住就说道，“撞坏了我的东西，你赔得起吗？” “什么没见过的好东西，你以为是宋徽宗的画？”青年人闻言，心中很是不愉快，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你——你小子怎么说话呢？”秦教授哼了一声，脸色不渝，冷笑道，“宋徽宗的画撞坏了，我老人家是赔不起，但是，元青花人物图纹瓷罐撞坏了，你就赔得起？”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这世上有多少人敢说，撞坏了元青花人物图纹瓷罐，不当个回事的？ “同凯，不要胡说八道。”朱桢烨忙着说道，“老秦，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孩子计较？” “汗……”秦教授一愣神的当然，忙着叫道，“老朱，怎么是你？” “朱伯伯，你请里面坐。”杨康忙着迎了上来，招呼朱桢烨道。 秦教授一愣之下，已经回过神来，朱桢烨是应杨康之邀而来——他和朱桢烨同居金陵，一个是装裱大师，一个却是古玩鉴定师和古瓷修复大师，平时自然也见过，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毕竟都是熟人。 朱桢烨只是冲着杨康点点头，看着秦教授手中捧着的锦盒笑问道：“什么东西？” “元青花！”秦教授仰着脑袋，得瑟的说道，“难道你以为我骗你儿子不成？” “你就胡扯吧！”朱桢烨笑道，“元青花不值钱了，满大街都是？” “来来来，老朱，我让你开开眼界。”秦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反客为主，招呼朱桢烨坐下，然后他把那只锦盒放在茶几上，打开—— 朱桢烨小心的看了看，锦盒里面装的是青花没错，但是不是元青花，他真不知道，当即问道：“是不是真的？我看着怎么像是景德镇的现代工艺品？” “哼！”秦教授不满的说道，“老朱，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要质疑我的鉴赏水平，我告诉你，你趁着现在摸一把，错过了，你这辈子也没机会摸到真正的元青花了。” 朱桢烨见他说的神奇，心中也是好奇，小心的伸手摸了摸，还捻起一块碎瓷片看了看，然后小心的放下来，说道：“老秦，不是我怀疑你，这元青花也未免太新了一点。” 杨康愣了一下子，他开始看到这只元青花墨子救宋图纹瓷罐的时候，由于已经碎掉了，因此也没有多想，把碎片收拾了，准备回来找人修复了，然后卖掉，好歹换点钱。但是如今被朱桢烨一说，他才陡然感觉——这只元青花确实非常新，和那只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一样，崭新崭新的，看着像是景德镇刚刚烧制的工艺品差不多。 事实上，郭胖子给他的那二只梅瓶，都是崭新崭新的，一点破旧的感觉都没有，甚至，缺乏古瓷的气势，让人想要不怀疑都难。 “对，很新！”秦教授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仰首笑道，“正因为很新，所以就算破裂了，我修复一下子，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我想想就激动，将来有人说到这个国宝级的元青花墨子救宋瓷罐，都会说——看，这原本是破的，老秦修的。” 朱桢烨笑着摇摇头，也不在说什么，朱同凯却是非常好奇，问道：“真是元青花，这东西要值多少钱？” “等我老人家修复了，它就是无价之宝，哼！”秦教授说道，“所以，你要小心。” 杨康发现，秦教授的性格非常开朗，人也风趣幽默之极，脾性就像小孩子一样，喜怒溢于言表，非常好相处，相比较，朱桢烨就不是那么好侍候的。 所以，他趁着朱桢烨和秦教授说话的时候，忙着倒了茶来，招呼朱桢烨喝茶：“朱伯伯，你请喝茶。” 朱同凯刚才在秦教授那里讨了一个没趣，看到杨康，当即说道：“茶到不忙，把你的古画拿出来看看？这么大热天太阳底下，你让我爸跑一趟，可不要弄个高仿货忽悠人。” 杨康虽然感觉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倒也没有在意，当即转身走到一边，把早就准备好的新笋图捧了过来。 秦教授原本已经准备捧着装着元青花的碎片锦盒走了，这个时候听说有古画，当即小心的把锦盒放在靠着窗边的卧榻上，转身过来看画。 第四十三章 天价装裱 秦教授和朱桢烨接过古画，展开看了看，顿时都变了脸色，随即，秦教授已经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放大镜，就把那张画小心的铺在沙发上，仔细的看着。 秦教授小心的看着落墨、纸张、印泥等等，然后就是笔迹，画风……看的小心翼翼。 杨康也不打扰他们，这两人足足看了十多分钟，然后相互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看着……等着他们看好，他已经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想起来，这一耽搁，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早上他就吃了二个包子，一碗豆浆，还是郭胖子塞给他的。 他再次感慨，如果让这两人知道，这幅画人家就是拿来糊墙的，不知道有何感想。 “我靠，小王爷，这画……你卖不卖？”秦教授站起来，一把拉过杨康，问道。 “秦教授，我正准备装裱。”杨康忙着陪笑道。 “别装裱了，让出来。”秦教授忙着说道。 “你要？”杨康愣然问道。 秦教授摇头道：“小王爷，我老头子虽然薄有家产，但这画，我真不敢说要——我替别人寻的。” “哦？”杨康愣然，他原本见秦教授这么激动，还以为是他要的，没想到他居然是替别人寻的，但想想，他也能够理解，秦教授是金陵有名的古玩鉴赏家，有人委托他寻找古画，合情合理。 “你也认识的，就是莫明——你要是让，我打个电话给他，你们自己谈价钱。”秦教授说道。 “呃？”杨康有些迟疑，这幅画他还是很喜欢的，要不要卖掉呢？ 但秦教授却不管这么多，当即就摸出手机拨打莫明的电话。 杨康也不在意，反正，如果莫明要看看，装裱之后，他有兴趣购买，价钱什么的，也可以谈谈。 看了看朱桢烨，杨康陪笑道：“朱伯伯，这画装裱，您看——” “这画——什么人这么缺德，用图钉把它钉在墙壁上的？”朱桢烨是有名的装裱大师，一看那幅古画，瞬间就明白，这是被人用图钉钉在墙壁上的。 “哈……”杨康只能够陪着笑，他总不能够说，这画就是被人用来糊墙的，人家还嫌弃不好呢。 “阿康，你要装裱修复，完全没有问题。”朱桢烨想了想说道。 “多谢朱伯伯。”杨康忙着道谢，问道，“这装裱费用多少？”他总共也才有十来万的家当，这装裱费用可不能够太高。 “杨先生也是做古玩生意，难道不知道古画装裱收费的标准？”朱同凯皱眉说道。 “我不知道，还请明言。”杨康忙着说道，他知道朱桢烨在金陵古画装裱一行是翘楚，但如何收费，他真不知道。 “我爸的装裱，在金陵可是一绝，收费自然也不低。”朱同凯说道，“照着古画本身市价的十分之一收费，如果不是古画装裱，另当别论。” 杨康目瞪口呆，照着古画市价的十分之一收费，如果说，这幅画价值一百万，那么，朱桢烨的装裱费用就要十万？如果古画价值一千万，岂不是就要一百万？ “我靠，老朱，你不是开玩笑吧？吴镇的墨竹图，这个尺寸，市价大概要在八百万到一千万，你一个装裱，就要八十万到一百万？你黑门啊？”秦教授似乎也不知道，朱桢烨的收费标准这么不靠谱。 杨康听着，脑袋轰隆一响，有着眼前一黑的感觉，这……他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才十来万，完全不够装裱一幅古画。 “原本是照着行业标准收费。”朱桢烨笑道，“但我早就金盆洗手，当年就说过——如果要重新做，一来就是有够得上档次的古画，二来就是这个收费标准。” “朱伯伯，我装裱不起……”杨康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原本以为，一副古画装裱一下子，就算价钱离谱，二三万也能够拿下了，哪怕你再离谱，十万左右，他都认了，可是这价钱——这是宰人啊！ 幸好这个时候，莫明急冲冲的赶了过来，速度比杨康想象中还要快，而且，他推开门，也不顾上和众人招呼，就直奔沙发上的古画。 “莫老板，看看，你再不来，可就错过了。”秦教授笑呵呵的说道，“你和我说着，我可是一直都给你留意着。” “好好好！”莫明从秦教授手中接过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了看杨康，问道，“小王爷的？” “是的！”秦教授点头道，“小王爷想要找人装裱，被我看到了，我就急急打电话通知你了，啧啧，这样的东西，一旦传出去，如意坊的大门都要被人挤破了。小王爷说了，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找他谈谈价钱。” 杨康刚才虽然没有直接说要出售，但是秦教授却是人精了，看着就明白，他应该是有意出手的，所以他才急急打电话给莫明。 否则，等着朱桢烨装裱好了，这老头是金陵城里有名的装裱大师，自然也和那些喜欢古画的商贾们多有往来，到时候消息传出去，莫明再想要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来来来，小王爷，我们聊聊。”莫明一把抓过杨康，把他摁在一边的藤椅上，叫道，“我们谈谈价钱？” “莫老板，你稍等！”杨康苦笑，走到一边，对朱桢烨说道，“朱伯伯，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这个收费标准，我不装裱了，您的这个价钱，我真装裱不起。” “你难道就准备让我爸这么白跑一趟？”朱同凯有些不满的说道，朱桢烨的那个收费标准确实很离谱，但是，如果杨康要装裱，又不同意这个价钱，他自然就会顺便接过话题，他做就是了，当然，收费也不会低，毕竟，他老子是这个价，作为儿子的他，价钱怎么会低了？ “真对不起！”杨康很是无奈，只能够连连道歉，就算便宜点，他也装裱不起的，他全部身家就这么一点，装裱了这幅画，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而他似乎还没有工作缘分，找工作老是碰壁。 “算了，也是我电话里面没有说清楚，倒也不算白跑一趟，毕竟，能够看到这样的古画也是一种缘分。”朱桢烨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第四十四章 卖画 “能够装裱一幅这样的古画，也是缘分。”秦教授突然冷笑道，“老朱，你一辈子也没有摸过元四家的真迹吧？” 这一次，朱桢烨没有说话。 秦教授再次说道：“对，你是金陵城里最好的装表大师，但是，你这辈子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吗？” “我爸怎么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朱同凯冷哼了一声，忍不住怒道，“你倒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我以前也没有。”秦教授摇头道，“但是，现在有了，能够修复那件元青花，对于我来说，此生足矣。” 他说的是实话，对于一个古瓷修复大师来说，能够修复一件元青花，确实是此身足矣。不是所有的瓷器修复大师都有这种机会，甚至，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摸一把真正的元青花，更不要说是修复了。 “阿康，同凯也做装裱，要不，你这副画让同凯给你装裱。”朱桢烨不再理会秦教授，看着杨康说道，“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记性也不好了，我恍惚想起来，你应该是杨崇轩的儿子？” “是！”杨康点点头，陪笑道，“所以我有您老的电话，不过，既然您老已经洗手不做了，那就算了。”他对于朱同凯没什么好感，因此也不想委托他装裱。 装裱古画，自然不可能就在这里，势必要让朱同凯带走，而资深的装裱大师，似乎都懂得一点揭层手艺，如果朱同凯玩点小动作，把他那幅画揭二层，然后用二层作伪，过上几年在拿出来卖，他不得哭死？重点就是，这玩意他还说不清楚。 他本人也懂得一点装裱知识，自然知道他这幅画够大，而且还不是绢本，用纸也厚，完全满足揭二层的要求。 朱桢烨是金陵装裱中的翘楚，盛名在外，他这一点名头也折损不起，否则，他这一辈子的英名就这么毁了。 所以，杨康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但他那个儿子，看着就让他不放心。 “你的意思，你就是让我们白跑一趟了？”朱同凯不满的说道。 “对不起！”杨康只是道歉。 “算了！”朱桢烨站起来，首先向外走去，而朱同凯满脸不愉，冷哼了一声，忙着跟了出去。 等着他们走了，莫明忙着叫道：“来来来，小王爷，我们谈谈价钱？” “嗯！”杨康想了想，说道，“莫老板，你看，我这画还没有装裱？” “没事，这年头什么东西都讲个裸的，哈……”莫明笑道，“就这样好了，我买下，我找人装裱。” 杨康听得他这么说，沉吟了一会子，自己身上没钱，虽然有太阴宝鉴，可也不能够收什么东西，不如把这幅《新笋图》卖掉，多少有些资本，可以自己收点东西。 “既然这样，刚才教授说吴镇的画这个尺幅，市场价大概八百万到一千万的样子，莫老板要，看着给个价钱就是。”杨康说道。 “我刚才估的价，只不过是常规价钱。”秦教授笑道，“小杨，如果你要加价也可以，我不帮着小莫，反正他有钱。” “老秦，你可不厚道得很。”莫明笑道，“既然这样，小王爷，你看——一千二百万，可好？” “没问题。”杨康点点头，能够卖一千万，他就很满足了，想想，有了一千万，他也不用出去找工作了，不成，他等下就要打电话给郭胖子，他老天拔地的跑什么？他们两人分了这个钱，小日子就过的够舒适了。 “还是上次那个帐号？”莫明很爽快，既然要，自然就得赶紧付钱。 “嗯！”杨康点点头，莫明拿起手机打电话，通知银行转账。 没多久，杨康听得手机短信响，忙着拿起来看了看，银行进账短信，表示一千二百万已经到账，莫明真不是普通的有钱，一千二百万的古画，说买就买了，连着犹豫迟疑都没有。 紧跟着，银行打了电话过来，友善客气的告诉他，他有一笔一千二百万的进账，让杨康感慨了一下子有钱的好处，连着银行都对他这么客气。 “谢谢，莫老板，那张画归你了。”杨康说着。 莫明买到那幅画，很是开心，拉着杨康问道：“小王爷，你吃过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没有，莫老板，要不，我请你？”杨康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他早就饿的饥肠咕噜，忙着说道。 “走走走，我都快要饿死了，天知道——老秦给我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坐下来想要吃饭，这不，饭都没有吃，狗颠屁股的跑来了。”莫明笑道。 “老秦，一起！”莫明说道。 秦教授正欲答应，转身看到放在软塌上的锦盒，当即叹气道：“算了，这元青花我伤不起，我还是先回去修补好了再说。”说着，他当真抱着那只锦盒就走。 杨康送了他出去，就被莫明拉去吃饭，吃完饭，莫明依然开车送他回来，临别之时对他说：“小王爷，以后要出什么东西要出手也记得找我，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没问题，我也不是舍不得钱的人。” 杨康忍不住笑了起来，面对古董还敢说这句话的人，真心不多，但是，他看得出来，莫明是真心喜欢，当即笑道：“莫老板，以后如果我有古画要出，一准找你。” “嗯嗯嗯！”莫明连连点头，他今天购得那张吴镇的《新笋图》，满心欢喜，心情好的不得了。 杨康回去后，想着银行账号里面多了一千二百万，心情也好的不得了，不成，他要打个电话给郭胖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想到这里，杨康忙着摸出手机，拨打了郭胖子的电话，少顷，电话就有人接通了。 “胖子，你在哪里？”杨康忙着问道。 “怎么了？”郭胖子问道，“我和我老叔下乡有点事情。” “我把你糊墙的画卖掉了，你把银行帐号用手机短信发给我，我给你钱。”杨康忙着说道，去银行转账不一定要郭胖子到场的，他只要有他的银行帐号就成了。 “那玩意也能够卖？”郭胖子问道，“轮公斤卖的？” 第四十五章 朋友 “不是！”杨康忍不住说道，“胖子，那是古董，很值钱——我卖了一千二百万，我占你便宜，抽二百万中间费，给你一千万。” 杨康感觉他抽二百万中间费，似乎有些不厚道，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都有些发烫，火烧火燎的。 “一千二百万？谁傻了？”郭胖子嘿嘿笑道，“小王爷，求你别逗我开心。” “胖子，你把帐号给我。”杨康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小王爷，那破纸我昨天送给你了。”郭胖子笑道，“如果你找到傻子忽悠着卖了一千二百万，那也是你的本事，你别老惦记着给钱我，弄得我感觉——我这个胖子就是你**的，这感觉真不好。” “可是……”杨康有些挫败的抓抓脑袋，为什么他老是感觉，他和这个胖子似乎沟通不良啊？ “小王爷，我们是朋友吗？”电话里面，郭胖子很认真的问道。 “自然！”杨康说道，“我们自然是朋友。” 郭胖子说道：“我们是朋友，你喜欢这些破烂玩意，我送你了，就是你的——然后你是找傻子忽悠着卖掉，还是留着自己玩，都是你的事情，别老对我提钱，你不感觉，提钱忒伤感情？” 杨康感觉，他找不到工作不是没有缘由的，他就没有舌绽莲花的本事，他根本就说不过郭有德那枚大胖子。 手机里面，郭胖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说道：“小王爷，如果我给你的东西，我花了高额成本费，倒也算了，但是我告诉你，那些东西真的就是破烂，什么用处都没有，所以，你千万不要跟我提钱的事情了。 如果你再提钱，那么以后要是有好看的花瓶，破旧的字画，破铜烂铁之流的东西，我宁可砸了，也不给你了。” “别别别……”杨康忙着叫道，“胖子，不要砸，求你千万不要砸……” 这话要是别人说，杨康根本不当回事，谁会把古董砸掉，但是，那个郭胖子说，他就必须正面对待，因为那个胖子已经砸过了。 那个元青花“墨子救宋”图纹罐，就是他砸掉的。 这个胖子绝对不能够以常理对待。 “那以后千万不要跟胖大爷我提那个破钱的事情？”胖子说道。 “我不提，不过，胖大爷，如果你哪天缺钱，记得找我。”杨康忙着说道，这钱，可不是他一个人的。 “成！”郭胖子爽朗的笑道，“小王爷，你我一见如故，我胖子要是那天真为难了，自然也不会对你客气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杨康说道。 “嗯，我这有事，我老叔骂人了，不和你聊了。”说着，郭胖子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康看着手机发呆，这郭胖子真是性情中人，视金钱如粪土，这种胸襟，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有的。 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杨康拿起来看了看，是黄堂打来的，提醒他不要忘了明天早上要去桃源山庄给一个小姑娘补习。 他这才想起来，明天，他还要给一个小姑娘补习的事情。 想到这个，杨康有些烦恼了，这个小姑娘想要学点什么，他是不是应该看看书，先恶补一番，不要到时候补习不成，还让人家小姑娘给笑话了？可是，黄堂只说，小姑娘要上大学，要补历史，可没说到底是那一块。 如果是国外历史，杨康感觉，他虽然懂得一些，但却不精通，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就成了未知数。 他他似乎把牛逼吹破了，什么“只要是文科，本王都拿得出手！”，纯粹就是吹牛，也就是忽悠一下子不学无术的黄大探长。 第二天一早八点，黄堂开了那辆破奥康，跑去接他。 “小王爷，上车。”黄堂冲着杨康挥舞着拳头笑着。 黄堂身高一米八，体格健壮，皮肤黝黑，加上在部队混迹过二年，身上带着一股特有的气质。 杨康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拉过保险带的时候，笑道：“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就是了。” “我最近正好没事，送你过去吧。”黄堂说道，“顺便我想要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杨康笑问道：“什么问题？我这人只懂得一些历史知识……”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历史知识。”黄堂叹气道，这个时候他就有一种书到用时放恨少的感觉。 “什么问题？”杨康靠在汽车椅背上，好奇的问道，“哪家小三想要知道正妻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 “如果是这个，我用得着来问你？”黄堂有些恼怒的说道，“你知道屁的香水啊？” “是，我确实不知道屁的香水。”杨康闻言，也是好笑，毕竟，作为一家私人侦探所，黄堂接到的委托任务，一般都是这些。 男人不忠，出去勾勾搭搭不清楚，老婆又摸不透他的行踪，也不善于跟踪，这个时候，找黄堂是绝对没错的。 但是，反之，一些小三想要钓个长期饭碗，也视人家老婆如同是眼中钉，会想方设法打听对方的喜好等等。 黄堂曾经同时接到过正妻和小三的委托，而男人居然是同一个，当时他当稀奇事情说给杨康听，愣是把杨康听得一愣一愣，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说吧，什么事情？”杨康问道。 “《金山胜迹图》是什么东西？”黄堂问道。 “我靠！”杨康忍不住骂道，“你有？” “什么？”黄堂愣然说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和我说说，《金山胜迹图》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就不能够上网查查资料？”杨康表示无语，说道。 “我知道，我上网查过，好像是一幅画？”黄堂皱眉道。 “这不就得了，就是一幅画！”杨康说道。 “古画？”黄堂说道，“我看网上资料，好像说是唐伯虎画的？这人——不是画春宫儿的？我记得你说过，他的春宫是一绝，这金山胜迹图好像不是春宫儿啊？” “你——”杨康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说别的，他怎么就不记得了，他偶然无聊，说了一句——唐伯虎的是画春宫的，他居然就记住了。 第四十六章 假设 “金山胜迹图乃是唐伯虎的传世之作。”杨康只能够解释道，“但是在民国已经丢失了，下落不明。” “我看电视，不是说——他画秋香美人？唐伯虎点秋香，可有名了。”黄堂还是表示不明白。 “他的美人也是一绝。”杨康想了想，感觉自己这么说，也不是事情，当即说道，“在金陵博物馆，就收藏着一副他的画，是李端端图——据说，那画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秋香图，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我看看也看不出个名堂来。”黄堂闻言，再次开始愁了起来，“那秋香也不会从画上走下来给我做老婆。” 杨康对于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即说道：“我必须纠正一下子，第一，虽然有可能后人编纂的唐伯虎点秋香就是那张画，但是，我必须要说，那画上的美人不是秋香，而是李端端。 李端端是扬州城善和坊的名妓，而秋香却是华府的丫鬟。 第二，李端端图在民国之前，一直收藏在清宫中，是传承有序的东西，后来被傅仪带走，从此就下落不明，所以，金陵博物馆的这一张有可能是摹本。” “什么叫摹本？”黄堂皱眉问道，“小王爷，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够明白的东西？” 杨康摸摸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这才想起来，黄堂根本不懂古董，也从来没有涉足过这一方面，古董的专业用词，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名词。 “假的！”杨康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靠！”黄堂忍不住拍着方向盘骂道，“博物馆也会有假的？” “据说——”杨康说道，“据说的东西很不靠谱，知不知道？所以，我说给你听听，你知道就好，不要乱说，懂啵？” “好好好！”黄堂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大了，当即说道，“既然这样，你知不知道，金山胜迹图在什么地方？” “我要知道，我还给小姑娘补什么习啊？”杨康叹气道，“当年乾隆老儿从金山寺买走金山胜迹图，就花了黄金一万两，这还是因为他是皇帝老儿，金山寺贱卖了，否则，金山寺的和尚才不卖他呢。 你说，我有这画，我还用的着给小姑娘去补习？” 他口中说着，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他手中的那张《东京风华录》，这画的来头可是一点也不比《金山胜迹图》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它是《清明上河图》的初稿。 他无意中获得太阴宝鉴之力，能够鉴别宝物真假，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法子证明，他手中珍藏的《东京风华录》就是真迹。 “一万两黄金啊？那得值多少钱？”黄堂摸摸脑袋，感觉自己不光文科不成，数学也不成，“黄金不都是以克算？” “一两黄金等于五十克，你要是没事，可以慢慢算。”杨康说道，“哦，对了，古代一两黄金是三十七点五克，现在香港那边还是这么算，你如果去香港旅游，购买黄金可要注意。” “我不去香港旅游，哥们，你给我想想，我们去什么地方能够找到那张画？”黄堂叹气道。 “去哪里都找不到。”杨康摇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那幅画呢，你别做梦了，找那幅画？你去找所罗门宝藏都比这个靠谱。” “有所罗门宝藏，我还找那幅画做什么？”黄堂叹气道，“我又没有吃撑了！” “你怎么好端端的想要找那张画？”杨康好奇的问道。 “有人开价一百万，委托我找那张画。”黄堂对他倒也不隐瞒。 “这人可真会穷忽悠啊！”杨康冷笑道，“一百万就想要买那张画？开玩笑了，他加个零也不够。” 黄堂认真的想了想，这才说道：“小王爷，那人不是要买，而是委托我找，他说，他们家祖上传下来一张藏宝图，里面就有这张画，但是，他们实在找不到，所以，想要请有专门经验的私家侦探，于是就找到了我黄大探长。” “藏宝图？”杨康倒是呆了一下子，心中想着，这人吃撑了，没事戏弄黄堂好玩？ 不对！ 想到这里，杨康突然一个激灵，问道：“黄大探长，那人姓什么？姓陈，还是姓汪？” “我靠！”黄堂拍着方向盘，忍不住叫道，“小王爷，你成啊？我看你也有做探长的潜质，你怎么就猜到那人姓陈？” “那张藏宝图呢，拿出来给我看看！”杨康忙着说道。 “那人神经兮兮的，说什么也不肯把藏宝图拿出来给我看。”黄堂摇头道，“他还要让我保守秘密，又说什么那批宝藏价值连城，只要找到了，他就是这世上最富有的人，我看着他很是不靠谱。” “让你帮他找宝藏，又不给你看藏宝图？”杨康摇头道，“有病啊？” “我看着也是。”黄堂说道，“所以，我昨天把他轰走了。” 杨康却是升起了极大的兴趣，说道：“下次如果他再找你，你打个电话给我，我想要见见这人。” “小王爷，那人有些神经兮兮，你刚才也说了，找那幅画，比找所罗门宝藏还要难，你就别指望了。”黄堂摇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杨康说道。 “我知道，你是说如果——如果是一种假设，不是真的，你说就是。”黄堂很习惯他说话的方式，笑道。 “如果他是陈家后人，祖上有藏宝图留下来，那么想要找那幅画，估计不太难。”杨康皱眉说道。 “当真？”黄堂顿时就来了兴致，忙着问道。 “应该没错。”杨康笑道，“他应该还会找你的，不急。” “我自然不急，反正也没什么损失。”黄堂突然问道，“真有宝藏？价值连城？” “就那张画，足够让很多人吃喝一辈子都不愁了。”杨康说道，“汪精卫当年掌权多年，又是乱世，我不信他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 “汪精卫？”黄堂拍拍脑袋，说道，“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小王爷，我认识这人吗？” 杨康很想笑，但终究忍住了，眼看汽车已经驶进桃源山庄，当即笑道：“你过几天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得，你还卖起关子来了。”黄堂说道，“没事，下次我请你喝酒就是——就这里，你看看，桃源山庄二零三号，明天你自己过来，可不要找不到地方，我可没忘了，你是路痴！” 杨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原本已经准备推开车门下车的手都在颤抖。 “喂……小王爷，你怎么了？”黄堂忙着问道，“下车啊！” “这是什么人家？”杨康镇定了一下子心神，问道。 “只知道对方姓殷，叫做殷颖，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小王爷，你别这么绷着脸，你看看，这份工作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给可爱的小姑娘上课，还有工资领。”黄堂笑道。 第四十七章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就在这个时候，大概是看到有人来，二零三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急冲冲的走了过来，开了院子门，看到黄堂，笑道：“原来是黄探长来了，快，进来坐，我们小姐刚还问，怎么老师还不来呢！” “宋阿姨，你看，我这不是把人给你带来了。”黄堂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招呼杨康。 杨康见状，只能够也下了车。 “这位就是你说的杨老师？”宋阿姨忙着含笑招呼道，“来来来，里面坐。” “宋阿姨，你别看着杨老师年轻，他可是金陵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黄堂一边向里走去，一边说道。 杨康站在院子门口，足足有着三十秒的时间，他才跟着黄堂和宋阿姨，向着里面走去。 “来，二位随便坐一下子，喝点茶。”宋阿姨很是热心的倒了茶来，杨康看着客厅里面熟识的布局，包括那些熟悉的家具，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颖颖，杨老师来了！”宋老师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忙着说道。 杨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头，只见原木铺成的楼梯上，一个穿着蓝色短裙的短发女子，蹦蹦跳跳的从楼上跑下来。 “杨老师，这是颖颖！”宋阿姨忙着给他们介绍。 “你好，我叫殷颖。”殷颖很是活泼开朗，当即忙着向杨康问好，又对黄堂俏皮的眨眨眼睛，笑道，“黄探长好。” “哈……殷小姐好。”黄堂笑着打招呼，然后他看了看杨康，笑道，“殷小姐，我就送他过来，他有些路痴，会迷路！既然你们见过，我就走了！” “谢谢黄探长。”眼见黄堂要走，宋阿姨忙着送了出去。 等着黄堂一走，殷颖落落大方的笑道：“杨老师，我们到楼上书房说话。” “好！”杨康有些木呐的答应了一声，跟着殷颖上楼。 “来来来，杨老师，这是我的书房。”殷颖领着杨康上楼，笑呵呵的说道，“你随便坐，别这么拘束，哪里有做老师的，这么拘束，连着话都不说。” 杨康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顺势在一张清末民国年间的雕花老黄梨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书房里面熟悉的陈设，是的，对于他来说，这地方……他太熟悉了。 “杨老师，我想要让你给我讲讲左传！”殷颖把一本厚厚的书塞在杨康手中，说道，“我虽然看过，但大部分都是似懂非懂，你给我讲解一番，可好？” 杨康用力的咬了一下子舌头，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不管他心中多么难受，他今天都是来应聘家教这份工作的，不是来伤心的，或者，他就算再怎么伤心难受，他也不能够显露出来。 “从头开始讲起，还是针对性的？”杨康问道，“虽然我懂，但我以前没有给人上课的经验？要不，殷颖同学，你什么地方不懂，你问，我答？” 殷颖偏着可爱的小脑袋，仔细的想了想，这才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感觉什么地方都懂，又什么地方都不懂，你从头开始讲，我遇到不懂的，就打断你问一下子，可以不？” 杨康接过书来，点头道：“可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叫做殷颖的女孩子，长得很是漂亮，白皙细腻的皮肤，大眼睛，鸭蛋脸，一头乌黑的短发，越发显得眉目清秀纯净。 一个上午，杨康拿着左传，从隐公元年讲起，，逐字逐句的对殷颖讲解。 殷颖也很好学，碰到不懂的，就提出来询问，对他非常尊重，让杨康把开始的伤感渐渐抛却。 “杨老师，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好不好？”殷颖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过了，当即讨好的捧了一杯茶给杨康，含笑问道。 “不了，我下午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杨康忙着拒绝她的好意。 “哦……是吗？”殷颖明显有些失望，说道，“那好吧，杨老师，你明天早上过来啊！” “好……”杨康答应的有些勉强，明天，还要不要来？他真的不想来这个地方做家教。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宋阿姨大声说话的声音，随即，杨康就听得她叫道，“殷颖小姐，大小姐来了。” “我姐姐来了！”殷颖笑逐颜开，跑去书房门口。 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杨康的眼前，杨康再次呆住，胸口似乎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痛的有些难受，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她？ “姐，来——我给你介绍，我刚请的家教，杨康杨老师！”殷颖已经拉着那个双十年华的俏佳人，向着杨康走来。 “杨康，你的家教？”殷卿的目光落在杨康身上，也呆了片刻，然后，她走到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 “姐，你怎么了？”殷颖发现，殷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而她今天刚刚请的那位杨老师的脸色，也很是不对劲。 “杨康，我以前看过一笑话，你要听听吗？”殷卿看着杨康清俊苍白的脸，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也有这么一天？ 金陵大学的高材生，家境富裕，温雅俊美的杨康，也有沦落到这等境界的一天？ “请说！”杨康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他终究还是说道。 “明代时期，朱元璋这个皇帝首开先列，廷杖大臣之后，上行下效，官府衙役都喜欢采用这种杖刑，一直沿用到清代。那时富贵人家子弟如果犯了事，押到衙门要打板子，这时候富家子弟都会花几个钱，请乞丐代为挨打，于是，就有了代打这个职业。 明末中山王的后人徐清君，明亡后财产被没收沦为乞丐，就做了代打，有一次于人代打，商议了价钱和数目，结果，被打了超过议定数目一倍以上还没有打完，更让那位徐清君没法子忍受的是，他挨打的场所，就是他家原本的大厅。 杨先生，我原本真是把这当笑话看的，可我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差不多类似的事情？ 杨康，你如果出来做个家教，骗一点小朋友的零花钱，也就算了，可是，你自己看看，你有脸坐在这种地方吗？”殷卿看着杨康越发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冷笑：“我们家买下这里后并没有改装，这地方，是你原本的书房？” 杨康死劲的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宛如行尸走肉一样，向着楼下走去。 “杨先生，听说你学富五车，尤其精通古文和历史，还雅好音乐，可知道‘相鼠有齿，人而无止’的下一句是什么？”殷卿看着杨康已经走到书房门口，当即冷冷的开口说道。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杨康这句话刚刚出口，只感觉眼前发黑，嗓子里面又腥又甜，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杨老师……”殷颖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匆忙走过去，就要扶他。 但是，杨康已经推开她的手，急急向着楼下走去。 第四十八章 好心人 杨康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桃源山庄的，似乎，宋阿姨还和他说了什么，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七月末的天气，中午十一点半，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炙热的温度让他感觉胸闷得慌，想要打车，无奈这个时候，金陵城里的出租车似乎也都消失了，或者，连着出租车都挡不住太阳的炙热，找阴凉的地方避暑去了。 公交车停靠站边，以往总是人满为患，现在，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杨康站在路边，看着被太阳晒得明晃晃的路面，呆呆出神。 “喂，小伙子，大热天的，要不要搭顺风车啊？”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在他身边放慢速度，车窗缓缓滑下，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冲着他叫道。 杨康一愣，本能的回头去看。 “上车！”中年人已经踩下刹车，叫道。 杨康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开了车门，就坐了上去。车里的空调温度打的很低，他一坐上去，竟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再然后，他就感觉全身不舒服，靠在汽车上，捂着嘴巴，死劲的咳嗽，咳得他连着神智都渐渐的迷糊起来。 杨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阳光透过宽大明净的窗户照了进来，在房间里面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黑色的真丝窗帘上面，用金丝绣着龙纹图案，临窗放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却是雪白色泽，尽管隔着一段距离，杨康依然看得出来，那套沙发的皮质非常好，一般这种上好的皮质，都是用来做衣服的，不是用来做沙发的。 房间里面的家具不多，简洁中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奢华气势，房间也很大，宽敞舒服。 “这是什么地方？”杨康心中狐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恍惚中想起来，他受殷卿奚落，离开桃源山庄之后想要打车，无奈由于炎天暑热，路上出租车都拦不到一辆，后来，他有些迷糊，似乎有人让他搭顺风车？ 那是一个开着宝蓝色大奔的中年人，衣着奢华，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他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的上了车。 再后来的事情，他就实在记不起来了。 想来——他应该是在那个好心人家中？他上了他的车。 想到这里，杨康暗骂了自己一声，匆忙起身，在一边的床头柜边，他看到自己的皮夹子、手机都放在那里。 忙着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起身，他得向那个好心人致谢并且告辞，总不能够赖在人家这边。 杨康打开卧房的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子侍立在门口。 “你是？”杨康有些愣然。 “杨公子醒了。”那女子见他起身，忙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在书房，吩咐过了，杨公子如果醒了，请到书房坐坐。” 杨康有些糊涂，摸摸自己的脑袋，感觉似乎没有发烧——难不成他被殷卿奚落羞辱，气的糊涂，一命呜呼，然后穿越了？ 这女子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文绉绉的古典？老爷？书房？还公子？ 可是看那女子的打扮，还有这房间里面的摆设，明明都很现代，不是古代啊？ “我叫杨康，你叫什么名字？”杨康试探性的问道。 那女子闻言，忍不住咬着嘴唇，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子，说道：“我叫抱琴，杨公子请随我来。”抱琴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杨康向着走廊走去。 杨康更加糊涂了，这女子的名字，也非常像古代丫头的名字。 很快，抱琴就把他带到书房门口：“老爷，杨公子醒了。” “请他进来。”书房里面，一个中年人儒雅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康如果没有听错，应该就是今天他碰到的那个好心人，让他搭顺风车的。 “是！”抱琴答应着，请杨康进去。 杨康一脚跨进书房，顿时呆了呆，书房很大，既然叫做书房，就意味着有很多书，而靠墙的书架上，确实磊着厚厚的书籍。 一张大大的书桌前，一个中年人靠在椅子上，手中还握着一本书，见他进来，抬头打量他。 杨康讪讪的笑了笑，这个中年人，果然就是招呼他搭顺风车的那人。 “随便坐！”中年人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 “多谢！”杨康道谢，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忙着说道，“今天真是多谢先生了。” “哈……”听得他这么说，中年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康看得他笑，感觉有些尴尬，他和这个中年人，终究只是陌生，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那个中年人似乎也是一样，只是看着他，竟然也不说话。 书房里面的气氛有些沉闷，杨康想要开口告辞离去，但是，人家救了他，他总不能够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吧？ “还没有请教先生贵姓？”杨康说道，他听着这地方的小丫头说话都是文绉绉的，当即也学着文绉绉的说道。 “免贵，我姓汤，成汤的汤。”汤辰见他说话，似乎很是开心，忙着说道，“我叫汤辰。” “汤臣？”杨康愣然，这个名字？ “是这两个字。”汤辰知道他误会，当即从书桌上取过纸笔，写了自己的名字，顺便连带一个手机号码，递给他道，“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你好，我叫杨康。”杨康笑道，“《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那个杨康！”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拨打汤辰的那个号码，汤辰写的一手好字，人如其名。 但是，就在他拨打那个号码的时候，他发现，他手机竟然打过这个号码，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 “我拿你手机打过。”汤辰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也知道你的名字，本来我是准备查查你手机，告诉你父母一声，免得他们担忧，但我没有在你手机里面找到可能是你父母的联系号码，所以，我就把你带了回来。” 那种苦涩的感觉，再次爬上杨康的心头。 “谢谢你！”杨康忙着再次道谢，“汤先生，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你要走？”汤辰明显有些失望。 “是啊，我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杨康忙着说道，他和他终究只是陌生人，只不过汤辰好心，在路上捡到他，就把他带回家而已，难道他还能够赖在这里不成？ 第四十九章 怪癖（1） 汤辰皱眉道：“你在我车里晕倒了，我找医生过来看过，说你饮食失于调养，着了气恼外加中暑，虽然不是大病，但也需要将养一段时间。下午他给你打过针，明天还有一次的药，另外，医生说你需要吃点中药调养一下子，明天上午他会把药送过来。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不如打个电话回去，给你父母说一声，就在我这里住一夜。等明天医生把药送过来，你好带走？” “这不好吧？”杨康愣然，他居然留他住在这里？ “没事，我这里地方很大。”汤辰笑道，“你也不用拘束，事实上我今天招呼你搭顺风车的时候，是认错了人，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缘分？” “可是——”杨康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就这么定了。”汤辰站起来，摁住他的手说道。 汤辰的主导意识很强，让杨康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偏生就在这个时候，汤辰的手机居然响了，他拿起来看看号码，然后冲着杨康笑笑，走出书房去接电话。 “老欧，怎样？”书房门口，传来汤辰的声音。 “你要的东西，真不好找，有限的几样都在博物馆中，要不就在海外。”手机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这次机缘巧合，也是你的缘分，具体图片，我等下传真给你。” “好！”汤辰爽快的答应着。 “那个年轻人，听说脾气有些怪癖。”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打听打听他的爱好，然后投其所好，可不要端着你汤大老板的架子去。” “嗯！”汤辰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 “我和你说真的！”苍老的声音再次传过来，说道，“还有，你千万不要说你认识我，否则，这事情一准拉到。我知道你不以为然，你汤老板有钱，走出去，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看你脸色的，你跺跺脚，东南亚的金融市场都要抖三抖，但是，我和你说，有些东西，真不是钱能够买到的。你要是搞黄了，你别让我给你找。” “得了，我真不是那么讲究身份的人。”汤辰叹气道，“我一准放低身份，亲自登门，求着人家。” “祝你好运。”老人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杨康别的话都没有听到，但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听到了，而这个时候，汤辰再次走了进来，笑道：“杨先生，你先回房洗澡换衣服，我叫人准备晚饭，我还有事请教。” “哦？”杨康愣然，他再次感觉，汤辰的主导意识真的很强，刚才的一句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实际上却是直接吩咐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但是，这人毕竟是好意，而且，怎么说都是他救了他，否则，毒辣辣的太阳地下，他晕倒在路边，如果路过众人都怕麻烦，不予理会，他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汤辰依然叫了抱琴过来，带他回房洗澡换衣服，至于洗换的衣服，抱琴解释，是他们老爷的，但却是从来没有穿过的。 杨康也看得出来，汤辰非常有钱，无论是家具摆设，还是这房子，都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想的。 刚才他走到窗口看了看，窗外竟然是一大片荷塘，如今正值荷花盛开的季节，碧叶如伞，粉色或者是白色的花朵，一朵朵点缀在碧叶丛中。 旁边也是假山水榭，错落有致，显然就是园林式建筑。 对于衣服什么的，杨康也不挑剔，就算原本他有些挑剔，这二年的生活，也让他无从挑剔了。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抱琴领着杨康向餐厅走去，而在餐厅中，汤辰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他。 “请坐！”汤辰指着他身边的椅子，含笑招呼道。 杨康答应着，在他下首坐了下来，看着他落座后，就有侍者端着各种菜肴，送了上来。汤辰亲自给他盛了一碗红枣粥，说道：“你午饭都没有吃，吃点清淡点的。” “谢谢汤先生。”杨康忙着接了，不看到吃的，他感觉还好，但是，如今看到吃的东西，顿时就想起来，他今天确实没有吃午饭，早饭就吃了一杯麦片。 那个什么医生说他饮食失调，确实说对了——这二年的时间，他基本就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有时候饿极了，就泡个方便面充饥。 吃了一小碗粥，然后在汤辰的殷勤招待下，他又吃了一点别的东西。 “杨先生，请教一个事情。”汤辰靠在椅子上，他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一杯红酒，见他吃的差不多，这才说道。 “哦？”杨康愣然，请教他什么事情？ “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啊？”汤辰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杨康愣然，喜欢什么？他早些年的时候，喜欢看书，上网玩游戏，他还有些控奢侈品。 “正常情况下，年轻男子比较喜欢名车，美女？”杨康试探性的回答道。 “这个，是男人都爱吧？”汤辰忍不住笑道，“得说具体点。” “这就难说了，每个人的爱好都不同。”杨康摇头道。 “嗯？”汤辰想了想，问道，“这么问，你喜欢什么？” “我？”杨康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喜欢看书，睡觉！” “睡觉也算爱好？”汤辰表示无语，这能够算是爱好吗？ “算是吧！”杨康笑道，“我爸以前在的时候，我就喜欢看书，玩游戏，累了就睡觉。” “很正常的爱好。”汤辰说道，“我最近要拜访一个年轻人，据说是有些怪癖的年轻人，你说——初次见面，我送个什么礼物好？” 杨康这才明白他问这个的缘故，当即笑道：“那个年轻人怎么怪癖了？” “我也不知道！”汤辰说道，“那个老头说的不清不楚，我弄不明白……而且毕竟没有交情，我也不能够送太过贵重的东西，这礼物送贵重了，人家以为我显摆有钱，送轻了，人家又看不上眼，我实在烦恼。” “那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杨康能够明白他的苦恼了，不是熟识的人，还是初次见面，对方还有些怪癖，确实不是怎么好相与的。 “古董！”汤辰说道，“凡是做古董生意的人，都是忒怪癖！” 杨康摸摸鼻子，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子，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他也是做古董生意的，自然也是忒怪癖的一个人？ 第五十章 怪癖（2） 可是他真不感觉，他有什么怪癖了，他的爱好正常的不得了。 “做古玩生意的人，大都附庸风雅，喜欢个花儿鸟儿。”杨康想了想，这才说道，“汤先生如果要送个见面礼，不如寻觅两盆上好的花儿，花费不算太大，别人收下也没有心理压力。” “妙！”汤辰抚掌笑道，“这个注意不错。” “汤先生，你说——今天招呼我上车的时候，是认错了人？”杨康很是好奇，笑问道，“你把我当成了谁？” “杨先生，这个问题不要问了。”汤辰摇头道。 杨康见他不愿意说，自然也不会再问。 汤辰看着他，比划了一下子，这才问道：“你正准备问问你，这大热天的，你出来跑什么，和家人赌气了？” “汤先生，这个问题你也不要问了。”杨康摇头道，汤辰不愿意告诉他，他把他误认了谁，而同样的，这个问题，涉及到他的**，他也不愿意说。 早上，黄堂把他送到桃园山庄二零三门口的时候，他就准备不进去了，但是，黄堂很热情，宋阿姨和那个漂亮的殷颖也很热情。 如果那幢房子原本不是他的，如果殷颖的姐姐不是他的初恋**，正如黄堂所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可是，那幢房子原本是他的，今天早上他讲课的书房，原本就是他的书房，书房对面，就是他原本的卧房。 现在那幢房子已经改了主人，他只是一个陌生的，被雇佣过去讲课的家教…… 坐在曾经属于自己的书房中做个兼职，这滋味本来就不好受，可是当他发现，殷颖的姐姐，还是他大学时候初恋**之后，他就更加难受了。 殷卿的那个比喻，真是太恰当了。 他就像中山王的子嗣徐清君一样没出息，沦为乞丐，代替人受罚挨打，而挨打的场所，就是曾经自家的大厅…… 殷卿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真心感觉，他就是被人剥去衣袍，受其羞辱还要遭受棍棒毒打的徐清君。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这是出自《诗经·鄘风·相鼠》。 可是，这是他的错？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存在起起落落，他没钱，他卖掉房子，他努力寻找工作，给人补习……他也是靠自己劳动所得，他没偷没抢……他怎么就无耻了？ “杨先生……杨先生……阿康！”汤辰叫了他两声，眼见他都是置若罔闻，心中便有些着急。 “呃？”杨康一愣之下，已经清醒过来。 “你的脸色很不好。”汤辰说道，“你还是在我这边住一夜，明天等着医生过来看了，开了药，你再走吧。” 杨康见他再次挽留，当即点头道：“只是太过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我也盼着有个人说说话，唉……”提到这个，汤辰轻轻的叹气。 汤辰拉着他闲扯说说闲话，不过是一些时下新闻事件，对于双方的家庭背景，两人似乎都有默契，都是绝口不提。晚上九点左右，汤辰吩咐抱琴送他回房，还特意关照，要什么东西只管找抱琴就是，就像在自家一样，不要客气。 对于汤辰，杨康表示很感激。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年约六旬的老者，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三十左右的青年人提着药箱子过来，同样是抱琴那个小丫头领过来的，在汤辰的陪同下，一起走进杨康的房间。 汤辰介绍，那个老者叫做公孙治，是非常有名的中医，至于那个青年，叫做田善，是公孙治的徒弟，杨康忙着问了好。 “令公子今天的气色好多了。”公孙治含笑对汤辰说道。 “呃？”杨康愣然，上次邵文墨拉他出去买工作服，他就被人误会过一次，这次，这个老中医居然也误会了。 “这得多谢公孙先生。”汤辰却不否认，就这么含糊着说道，“还请公孙先生再把个脉？” “正要请。”公孙治忙着说道。 说着，他就招呼杨康在沙发上坐下来，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面，取出来一只小枕头，给他垫在手腕下面，伸出二只修长的手指，扣在脉搏上诊了一会子，然后又让杨康换了另外一只手。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着了气恼，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公孙治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面取出来五包中药，递给他道：“一包药煎二次，早晚各一次，这是五天的量，吃完就好了。平时注意一点，年轻人嘛，别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不在意，一日三餐要准时吃，免得把肠胃饿坏了，到时候后悔莫及。” “是，多谢老先生。”杨康答应着，说道，“这中药可以不吃吗？”他又没病，吃什么中药啊？ “不成！”公孙治摇头道，“这药必须吃，你放心，这药不苦也不难闻，反而香味浓郁，还带着淡淡的甜味。煎药火候也没什么要求，放水以能够淹没药材为好，等着煮沸了，再煮二三分钟就可以，所以也不麻烦。” “好吧！”杨康老老实实的答应着。 “等着这药吃完了，我在给你送点丸药过来，吃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公孙治笑呵呵的说道。 “还要吃丸药？”杨康有些傻了，如果任由这老头折腾，会不会就把他折腾成药罐子？他根本没病好不好？他都要怀疑，这老头真是中医，不是走江湖的骗子？ “田善，你照着昨天的药剂，再给他打一针。”公孙治说道，“汤老板，我们到外面说话？” 公孙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那个徒弟田善明显愣了一下子，而杨康也愣了一下子，这老头好端端的约汤辰外面说什么？ 难道说他得了不治绝症，还不能够告诉他了？一般电视剧里面，医生看诊之后，约家人外面说话，都不是什么好话。 等着公孙治和汤辰出去后，田善已经从药箱里面，取出一次性针管还有药液。 “我又没病，打什么针？”杨康看着田善手中的一次性注射器，皱眉说道。 “我也认为你没病，不需要打针。”田善冷笑道，“尤其是不需要浪费这么昂贵的药。” “这药贵？”杨康愣然。 “很贵！”田善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沙发，说道，“你配合点，不要乱动。” 第五十一章 初闻青铜 “这些药，还有诊金，多少钱？”杨康皱眉问道。 田善把一次性注射器和空的药水瓶子都小心的收拾好，然后把药箱整理了一下子，这才说道：“我不知道，这要问我师父。” “你刚才给我注射的药剂多少钱？你既然知道贵，想来也知道大概市价？”杨康皱眉问道，他感觉，他被公孙治给坑了，有时候，这种私家医生真的信不得。 “市价？”田善有些鄙夷的看了杨康一眼，说道，“市价大概在二万左右。” 杨康感觉心都有些痛，那么一点点的药，居然要二万？要命的是——今天的加上昨天的，就是四万，还有中药…… 这钱他总不能够让汤辰给他支付吧？ 尽管他很不想吃那个中药，但是，公孙治已经送来了，似乎也不让他退货…… 那老头应该是误会了，以为他是汤辰的儿子，汤家公子爷，自然有钱，生个小病，吃点贵得离谱的药没事，却不知道他和汤辰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汤辰不小心捡回来的。 “坑爹的……”杨康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田善正欲说话，不料这个时候，汤辰偕同公孙治一起走了进来，然后两人又说了二句闲话，公孙治就带着田善告辞离去。 杨康也欲告辞，但汤辰留他吃了午饭再去。午饭期间，杨康询问医药诊金费用，但是汤辰说他也不知道，公孙治自会找他家财务上结算，这些些小事，财务自然也不会请示他。 “我总得把医药钱给你。”杨康实在无奈，他一向不喜欢欠下人情，如今倒好，他欠下汤辰的人情大了。 “我不差那么几个医药钱。”汤辰说道，“你也不用在意。” “我知道你老有钱。”杨康表示很是无语。 午饭过后，虽然汤辰还想要挽留他住下来，但杨康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了，坚持要走。 汤辰无奈，招呼过自己的司机送他，走的时候又特意关照，药一定要吃，平时也要注意吃饭，别和家里人怄气什么的。 杨康只是苦笑，汤辰一再误会他是和家人怄气跑了出去——但是，他哪里还有家人？ 父亲这边，他没什么亲戚，姜岩也不过是父亲远方亲戚，母亲那边，母亲死后，姥姥一家对父亲就有些误会。 本来就算有些误会，倒也罢了，面子情分的关系终究还在，但自从父亲购买《东京风华录》打眼之后，他的那个舅舅和姨妈，居然是第一个登门要钱的。 中间还夹着一点别的龌龊事情，反正，父亲一死，他就立刻变卖房产等物，然后速度把舅舅和姨妈那边的借款全部还清。 姥姥对他倒是好，但是舅舅舅母一家实在不待见他，他也不便前往。 汤辰的那个司机外号叫做豹子，不光是司机，也兼任了保镖的职务，人也很热心，只把杨康送到古玩街，才告辞离去。 回到如意坊，杨康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黄堂，告诉他，他不去给殷颖补习了。黄堂询问缘故，他只是解释，他认识殷颖的姐姐殷卿，两人是同学，以前还有些不愉快，余下的话却是不愿意多说。 他以前家境富裕，但从来没有把朋友带去过桃源山庄那边，所以，黄堂虽然和他关系很好，却不知道他原本在桃源山庄有一套房子，而且就是二零三号。 “我说小王爷，你要是不实在混不下去，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要出去跑了。”电话里面，黄堂叹气道，“如果你缺钱，我这里还有点，你先拿去用吧。” “不用，我有钱。”杨康忙着说道，吴镇的那幅《新笋图》卖掉，他现在有着一千多万的身家，怎么说也不至于实在混不下去。 “既然你有钱，你就不要闹腾了，我和你说，最近我接了一个案子，没空给你找工作。”黄堂说道。 “你最近又接什么案子了？”杨康表示非常好奇。 “得，我过几天和你说，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黄堂忙着说道。 到了傍晚时分，杨康看看天色不早，当即拿着皮夹子出门，准备去买点吃的。关了门，只走了几步路，就他就碰到了专门做玉器生意的老王，拎着一个鸟笼子遛鸟。 “王伯伯，你好。”杨康礼貌的打着招呼。 “啊呀，阿康啊！”老王看到杨康，当即站住脚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还能够去哪里？我这不是出门买点吃的？”杨康笑着答道。 “来来来，我问你一个事情。”老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杨康走到街道一边，低声问道，“你可知道你那叔叔姜岩，最近在古玩街上四处借钱，说是要买个什么青铜器？” “啊？”杨康愣然，购买青铜器？这几年青铜器和明清瓷器一样，都是被炒得火热，可是好东西。 “你没听说？”老王皱眉问道，“前天晚上，你叔叔带着他那婆娘跑去我哪里，张口要借十万，我老头子看着有些不靠谱，就拒绝了，他那婆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听着心里很不痛快，现在还难过着呢。” 魏燕说话很是刻薄，老王应该是无端被她骂了，心里不痛快，想要找他诉说，杨康当即笑道：“你老人家何必和她一般计较？” “就是啊！”老王说道，“我有钱，难道我还非要借给她不成？” “呵呵！”杨康只是笑着，借钱这事情，不是熟人，真不太好开口，老王和姜岩应该还没有熟到这种份上。 “咦，阿康，你站着不要动，让我看看。”老王突然说道。 看看？杨康愣然，他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看头了？ “这玉佩……宋代的？”老王一激动，忙着就把手中的鸟笼子放在地上，然后就这么把杨康挂在胸前的那块缠枝凌霄花羊脂玉佩托在手中，叫道，“这雕工，圆润纯熟，细腻精致，一看就是宋代的……这玉料也是真正的羊脂白玉啊，这细腻的像是大姑娘的皮肤。” （新书啊，求票票，求收藏**啊！） 第五十二章 碰碰运气 老王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断的用手昵着，那模样真像是摸着大姑娘的皮肤，一脸的陶醉。 杨康苦笑，他就说嘛，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老王是专门做古玉生意的，看到这等成色的古玉，自然是一脸的痴迷。 “王伯伯，我还要去吃晚饭……”杨康讪讪笑道。 “啊？”被杨康一说，老王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着松手，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到这等稀罕之物，我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呵呵！”杨康只是笑笑，当初他见到郭胖子挂着这块凌霄花玉佩的时候，也很是失态，直接就摸了上去。 “阿康，出手不？”老王拎起鸟笼子，低声说道，“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卖了吧，卖了这玉，你也不用打工了。” “不！”杨康断然拒绝，摇头道，“这个玉佩不卖。” 老王见他不卖，自然也不说什么了，就拎着鸟笼子跟他说闲话，只等杨康走到街头买了一碗炒面回去，他才拎着鸟笼子告辞，杨康有些奇怪，老王旁敲侧击的居然打听姜岩的经济状况，仔细想想，他瞬间明白过来，势必是姜岩找他借钱的时候，许诺了高额利息。 但利息再高，如果姜岩没钱，到时候连着本金都收不回来，纯粹就是得不偿失，所以，老王要打听明白。 吃完晚饭，杨康无精打采的关门打烊，晚上打开电脑，筹谋着得想个什么赚钱的法子，虽然郭胖子说，那些东西都是送给他的，他能够卖到，那是他的本事，钱都应该归他所有。 但是，杨康还是没法子把这种钱据为己有，哪怕他现在有一千多万，他依然觉得他一穷二白，那都不是他的钱，他只不过是一个保管者。 就像邵老板对他好的不得了，给他买了衣服手机，把偌大的如意坊交给他，但是，杨康仍然没有归属感，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他只是一个打工者，寄居此地。 不成，他必须要想法子赚点钱。 明天是周六，金陵夫子庙那边应该有早市，早市的流动性非常大，偶然有会出现一些俏货。 杨康打定主意，明天，他就去碰碰运气，反正有太阴宝鉴在，他不怕打眼了。 有了这个心思之后，杨康把手机定了闹钟，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起身，从古玩街街头的那家银行取款机拿了二万块现金，直奔夫子庙。 事实上夫子庙距离这边不远，走过去也不用多久，这个时候夫子庙早市已经开始，一个个摊位就这么随意的摆在地上。 杨康开始一个个摊位的看过去，但是这种摊位上，一般出售的就是一些旧书，另外就是一些有机玻璃冒充的翡翠、碧玉等等。所以，转悠了一个早上，他也没有看到什么值得买的。他就知道，想要在夫子庙这边淘换到古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再看看，如果实在没什么好买的，他就准备回去了。 但是就在前面转弯的地方，角落里面摆着一个地摊，竟然清一色全部是卖瓷器的。 自从见到郭胖子给他的那两只梅瓶之后，杨康对于瓷器就情有独钟，见到瓷器，当即就蹲在地上，这也看看，那也看看。 地上，随意的放着几只花瓶，瓷碗，杯子，碟子等等，这还不算，另外一边还有一些散碎的碎瓷片。 杨康自然也知道，有些名瓷的碎瓷片也是价值不菲，比如说，从清**始，就有——万贯家财，不如汝瓷一片的说道。 一来是证明汝瓷名贵稀少，二来也证明了如果是名瓷，哪怕是一片碎片，也价值不菲。 他曾经去过景德镇，在景德镇附近的周边地区，卖碎瓷片的风气非常鼎盛。在古玩旧货市场，碎瓷片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一般新近入行想要淘换一点东西，也都会从碎瓷片开始摸索着开始，毕竟，碎瓷片比完整的古瓷，要便宜很多倍。 杨康见状，蹲在地上，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然后他还看了几样完好的瓷器，其中一只花瓶很漂亮，摆摊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对杨康介绍说，那是宣德祭红釉，当场把杨康雷得风中凌乱。 他伸手摸上去，那只所谓的宣德祭红釉长颈圆瓶，死气沉沉，明显就是现在仿品，还是仿的不怎么样的。 出于好奇心，杨康把地摊上凡是完整的瓷器，全部摸了一遍。 对于这样的地摊，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连着杨康都没有想到，当他手指摸到一只青花瓷碗的时候，灵气弥漫开来。 杨康明显的呆了一下子，居然有真的？ 为着保险起见，他准备先试探试探再说，因此目光落在一边的碎瓷片的，这片也摸摸，那片也摸摸，一脸的好奇。 “大妈，这个漂亮的花瓶多少钱啊？”杨康指着刚才被胖大妈说是宣德祭红釉的长颈圆瓶说道。 “啊？”听得他问价，胖大妈也有些奇怪，当即说道，“小伙子，这可是宣德祭红釉，一百二十万。” “不会吧？”杨康目瞪口呆，这个胖大妈可真会开价的，一百二十万？这么一个破瓶子，他居然敢卖一百二十万？ 随即，他又胡乱问了几样别的花瓶，那位胖大妈可真够会忽悠的，每一个瓶子她居然都能够说出个噱头来，然后价钱也不是普通的高，听得杨康一愣一愣的。 “大妈，花瓶我买不起了，卖掉我也不值这个钱！”杨康都要哭了，这个胖大妈难道认为，这路边摊上，她那上百万的价钱，能够卖得出去？，“这个碗多少钱？”他指着那个青花瓷碗问道。 “小伙子，这个碗可是康熙年间的青花瓷哦！”胖大妈眯着眼睛，笑的一脸温和。 这是一只缠枝莲纹青花瓷碗，模样有些像是那只被王其英打碎的宣德青花瓷碗，但又不尽相同。 在碗底下有着“储秀宫制”的青色釉字。 “大妈，我只问价钱，没问年代！”杨康看着胖大妈，说道。 第五十三章 瓷碗 胖大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这个瓷碗便宜点，二万块！” 杨康闻言心中一喜，看样子这个胖大妈并不知道这个瓷碗是真的，当即笑道：“大妈，你别开玩笑，这么一个破碗，你还要卖二万块。” “呦呦呦，小伙子，你可不能够这么说，这可是古董，清代康熙年间的哦，你想想，说不准啊，当年康熙皇帝还用它吃过饭呢！”胖大妈尽着胡扯道。 “康熙皇帝一定不会用这样的破碗吃饭的，太掉价了！”杨康摇摇头，说道，“大妈，我也不太懂，但看着蛮喜欢的，你便宜点好不好？” 胖大妈看看天色，如今已经大亮了，等下城管就要开始赶人了，她今天早上的运气很不好，一个早上一样东西也没有能够卖出去，因此略一沉吟，当即说道：“你说多少钱？” “二十块！”杨康说道。 “呃？小伙子，你别开玩笑，二十块，你去超市买个碗吧！”胖大妈满心不痛快的说道，“我这可是古董。” “超市的碗比你这个漂亮多了，而且只要十九块八毛！”杨康一点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 “小伙子，诚心要，给我二千块，不要讲价了，天亮了，我也快要收摊了。”胖大妈说道。 由于有太阴宝鉴在，杨康不愁打眼，而且从灵气的浓郁度来判断，这只青花瓷碗极有可能就是康熙年间的真品。青花釉色清亮稳定，青幽翠蓝，明快亮丽，画法精细，以勾勒、泼染等笔法绘制。 二千块不贵，但是杨康的目光那些碎瓷片上，还是有些不甘心，说道：“大妈，好吧，二千块就二千块吧，但是，你送我几块碎瓷片好好？” “呃？小伙子，你要碎瓷片做什么？”胖大妈看得出来，似乎，他并非很懂啊？这种瓷器，都是忽悠这种似懂不懂，想要入行的冤大头的。 “我姥姥说，买东西都应该要个添头！”杨康一本正经的说道。 胖大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说道：“你这小伙子还真有趣，算了，既然这样，你就挑几块，不过，最多只能够五块，多了可不成，大妈要吃亏的。” “六块！”杨康说道，“就六块，大妈，好不好？” “成成成，你还什么都要个添头，讲个价钱啊！”胖大妈摇摇头，从一边拿过来一个普通的黑色尼龙袋子，说道，“小伙子，看你长得俊，让你随便挑吧。” “多谢大妈！”杨康顿时就乐了，忙着把自己看好的几块碎瓷，全部挑了出来，放在袋子里面。这才摸出钱包，数了二千块给胖大妈。 胖大妈也爽快，当即把那只瓷碗找了一只廉价的锦盒，给他装上，为着避免碰撞，她还用碎纸屑把锦盒的空隙填满，然后递给了他。 杨康买到这个清康熙年间的缠枝莲纹青花瓷碗，加上那几块碎瓷片，满心欢喜，看看天色不早，早市上已经陆陆续续散去，炙热的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当即也提着黑色的尼龙袋子，向着古玩街如意坊走去。 他刚刚走到临近如意坊，一个老头，跌跌撞撞的撞了过来，差点就撞上杨康了。 “对不起！”老人见了，忙着道歉。 “没事！”杨康见老人主动道歉，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死老头，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就在这个时候，玉珍斋里面，魏燕一步跨了出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老头骂道。 “老板娘，这真是古董……是我老娘的陪嫁之物啊！”老人满脸忧伤，可怜巴巴的看着魏燕道，“您再看看……” “看什么看？”就在这个时候，姜尚华也走了出来，骂道，“他妈的，招摇撞骗找到老子头上了，老头，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不是骗子……”老头想要说什么，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够再次重复道，“这真是我娘的陪嫁之物，小老板……你再看看，再看看？” “滚！”姜尚华大声喝骂道，随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杨康身上，忍不住不冷不热的嘲讽道，“杨康，你不会认识这老头吧？” “不认识！”杨康摇摇头，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子那个老头，这老头应该只有五十开外，但头发已经花白了，满脸皱纹，一双手粗糙得很，怀里仅仅的抱着一只破盒子，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嘿嘿！”姜尚华冷笑道，“那你跑来我家门口做什么？喂，这老头不是你找的托？想要弄几个破瓷器来我家骗钱？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古玩圈子里面那点破事？” 杨康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也没有能够回过神来，他压根不认识这老头，不过是恰好路过，姜尚华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过丰富了一点吧？所以他转身就走，这大热天的他总不能够站在太阳底下和姜尚华吵架，何况，吵架也吵不出名堂来，他今天心情很好，懒得理会他。 姜尚华见杨康不理会他，当即又狠狠的瞪了那个老头一眼，骂道：“死老头，别再让我看到你！” 老头还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姜尚华那凶狠的模样，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抱着怀里的东西，想要回去，可是如果不能够把东西卖到，他可怎么办啊？唉…… 抬头之间，正好看到杨康开了如意坊的门，走了进去，他当即一咬牙，就跟了过去。 “喂！”魏燕原本已经准备转身进去了，这个时候见状，忍不住叫道，“尚华，你过来看！” “啊？”姜尚华骂完那老头，就转身回去了，这等天气，谁没事愿意站在太阳地下啊？听着魏燕叫他，当即又走了出来。 “那老头去了如意坊。”魏燕咬牙切齿的骂道，“我就知道这老头不是好人，绝对是人家找的托，真没想到，竟然是杨康那个小兔崽子，他妈的，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妈，那老头真去了如意坊？”姜尚华问道。 “是啊，我亲眼看着的！”魏燕说道。 （求票求票求票票，还是求票！就是求票！哈哈，谢谢支持！） 第五十四章 善心 “哼，那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人，装的穷兮兮的，就是想要骗钱的，幸好我们聪明，否则，真被杨康那小兔崽子骗了。”姜尚华愤然的骂了几句，然后跺脚道，“妈，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魏燕骂道，“老头子最近在筹一笔大的交易，最近老娘没空理会那白眼狼，等着你老子把生意做成了，老娘再慢慢收拾他。” 姜尚华也知道，姜岩最近为着那个青铜鸟尊，可是食不甘味，睡不安枕，脾气大的很，闻言也不敢说什么。 却说杨康开了门，走进如意坊，就看到那个尾随进来的老头，不仅呆了一下子，问道：“老人家，你有事？” “小老板，你这边收古董吗？”老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杨康看了一眼老头宝贝似地抱在怀里的破盒子，当即点头道：“收的，给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请老头到立刻客厅坐下来。 “小老板，你看看！”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把那只破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推到杨康面前。 盒子里面放着三只小巧的茶盅，里面都用了泡沫隔离，唯恐磕磕碰碰，碰坏了茶盅。但是这三只茶盅真不好看，表面似乎蒙着一层灰层，脏兮兮的。 杨康看了一眼那个老头，心中奇怪，这老头拿着茶盅出来卖，就不知道洗洗干净，好歹有卖相一点啊，这个样子，谁要啊？虽然可以冒充古董，可是瓷器嘛，太陈旧了，也是不受欢迎的。 杨康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拿起一只茶盅，用手摩挲了一下子，他原本以为表面是一层灰尘可以很轻易的抹去，可是没想到，那似乎不是灰尘，就是瓷器本身的一部分。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他的手摸到那只茶盅的时候，灵气弥漫开来。 这玩意居然是真的？ 杨康真的不敢相信，什么瓷器这么丑啊，弄得灰蒙蒙的，不过，这瓷器上面的花纹倒是很好看，二枝凤仙花，红白相间的花儿点缀在翠绿色的叶子中，茶盅底下还有六个青色釉字——大明成化年制。 成化斗彩？ 杨康呆了一下子，成化斗彩最著名的就是鸡缸杯，是明代成化皇帝御用的酒杯，明代万历《神宗实录》中写道：“神宗时尚食，御前有成化彩鸡缸杯一双，值钱十万。”另据明代万历沈德符《野获编》中称：“成窑酒杯，每对至白银百金。” 可见，早在明代时期，成化斗彩酒盅茶盅，就价值不菲。 杨康也见过斗彩，由于家里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他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斗彩，是用青花做釉下彩，先在高温下烧制成瓷器，然后再用矿物颜料进行二次施彩，填补青花图案留下的空白和涂染青花轮廓线内的空间，然后再次入小窑经过低温烘烤而成。斗彩以其绚丽多彩的色调，沉稳老辣的色彩，形成了一种符合明人审美情趣的装饰风格。 但是，斗彩瓷器大都洁白细腻，宛如美玉一般，怎么会是这种灰蒙蒙的？ 杨康一边想着，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只茶盅，这是一只牡丹花纹的茶盅，同样的折枝花纹式，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子，他再次拿起剩下的一只，却是折枝荷花花式。都是典型的青花装五彩的斗彩茶盅。 可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茶盅都是灰蒙蒙的，如同是沾染了洗不掉的灰尘一样。让他称奇不已的是，这三只茶盅，竟然都是真的，都有灵气弥漫，而且灵气还不弱。 虽然比不上他那两只梅瓶，但明显比他今天早上购买的康熙年间青花缠枝莲碗要浓郁。 “小老板，这真是古董，是我老娘的陪嫁之物。”老头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杨康，这个小伙子很好说话，至今为止还没有骂人呢。 刚才对面那家的小老板，可真凶，差点就揍他了。 “你要卖多少钱？”杨康问道，他就弄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成化斗彩，怎么会弄得灰蒙蒙的，如果这老头要价不高，他不在乎买下来研究研究。 老头听得杨康问价钱，顿时就有些迟疑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十……万块，好不好。” 杨康愣了一下子，如果这真是成化斗彩茶盅，别说是十万块，就算是一百万，也都有人抢着要。 见到杨康不吭声，老头顿时就急了，一把抓过他的手，叫道：“小老板，你行行好，我家老婆子被人撞伤了，成了植物人，如今每天都要大量的医药费耗着，我实在没法子？要不，便宜点，九万……八万也成。” 这老头一着急，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老人家，你别急，别急——有话好好说！”杨康眼见老人哭的凄惨，忙着抓过一打面纸，递给他道，“你妻子被人撞伤了，难道不找人家索赔？” “赔了！”老头见问，拿着面纸擦了一下子眼泪，说道，“开车的小伙子也没钱，家里还有一个瞎眼的老娘要养，保险公司赔了三十多万，在医院都花光了……如今，我那老婆子只有一只脚能够动，人也没什么知觉，就靠着药维持着，亲戚朋友能够借的都借了，可是亲戚也不富裕啊！” 杨康陡然想起父亲那幅画打眼了，自己四处奔走，找人借钱的困窘，又想起那天在桃源山庄被殷卿羞辱之事，一时间竟然呆了。 “小老板，你做做好事，菩萨会保佑你的！”老头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好！”杨康点点头，站起来说道，“你要是放心我，东西放在这里，我这就带你去银行取钱。” “当真？”老头顿时就激动起来，苍天有眼啊，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好人的。 “嗯！”杨康说着，当即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打了一份工艺品转让协议，让老头签字，摁下手印后，当即就直接锁了门，带他走到古玩街街头的银行，取了十万块，直接递给他。 老头谨慎的把钱抱在胸口，对他千恩万谢，就差没有给他跪下磕头了，然后告辞离开。 虽然那老头说只要八万块，但杨康还是给了他十万块，希望这个钱能够帮到那个老人。 第五十五章 青花的魅丽（1） 杨康再次回到如意坊，看到放在茶几上那三只茶盅，心中非常遗憾，如果这茶盅不是这么灰蒙蒙，想来一定很好看，可惜了。 随即，他就想起他早上购买的清康熙青花缠枝莲碗，当即取了出来，欣赏了一番，再次感慨自己的运气很好，最后，他把那几片碎瓷片取出来，挑出其中的四块，放在茶几上。 那是一只小小的粉彩碟子，比现在的醋碟子略大，在碟子边沿有一只翠绿色的香瓜，旁边，一只黑色的大玉蝶翩翩扇动着翅膀，看看逼真之极。 当他把碟子拼凑在一起的时候，原本看着非常稀薄的灵气，竟然一下子浓郁起来。 “可惜碎了！”杨康不无感慨的自言自语，从灵气的浓郁度来看，这碎瓷和整瓷，确实是没法子比较的。 幸好这只小碟子和那只元青花“墨子救宋”的瓷罐一样，只是裂开了，并没有残缺，不如等着过几天，再麻烦一下子秦教授，让他帮忙修复起来。 这个粉彩小碟子真的很漂亮，杨康看着就喜欢。 第二天是星期天，杨康一早再次出去，但是，今天他的运气很是不好，走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一样值得购买的，倒是发现了一块清末的青玉佩，但人家开价就要八十万，直接就把他吓跑了。 又过了几天，杨康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秦教授，当初秦教授说给他修复那只元青花瓷罐，只要二到三天，如今他算算，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秦教授一点消息都没有，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秦教授？”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康忙着说道。 “是我！”秦教授说道。 “教授，那只瓷罐修好了吗？”杨康笑着问道，“我可盼着呢！” “小杨……小王爷……我对不起你！”秦教授叹气道。 “教授，怎么了？”杨康心中一惊，难道说，秦教授修复那只瓷罐不成，反而把它毁了，这可是难以估计的损失。 “瓷罐修好了，但是有些麻烦！”秦教授说道，“阆苑老板的朋友要看看，小莫的一个朋友也说要看看，还有那个该死的朱桢烨，他都端着架子不装裱古画了，他不说话他会死啊？他那边也有人找我……” 朱桢烨那边的人找他，秦教授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不知道那只元青花瓷罐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还绕这么一个弯子，让人跑来找他？ 但秦教授略略想想，顿时就明白了，事实上，那天朱桢烨三言两语的和杨康反目，事后势必也后悔了。 杨康手中有元青花瓷罐，还有元四家之一的吴镇的古画，朱桢烨吃撑了，没事得罪他做什么？ 朱桢烨也是人精，还一把年纪了，拉不下那个脸面再次去找杨康，自然也不会对人说，那只元青花就是杨康的，但是，他也不愿意得罪某些大买主，所以，就绝口不提杨康，只让人找秦教授。 秦教授是阆苑的大鉴定师，在金陵城里风评非常好，加上他性子开朗，天生乐达，交际圈子也广，很多人都喜欢与他来往。 可是这次的事情，秦教授也有些头大，他虽然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把杨康说出去，但是，就因为他忍不住炫耀了一声，说是自己最近修复了一个元青花瓷罐，于是引得各方人氏都盯上了他。 秦教授觉得，他真的低估了元青花的魅力。 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拨人登门拜访，求他拉纤。 拉纤是一个行话，古董这东西和别的东西不同，别的东西，你拿着钱，想要买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找对路就成了。 可是古董不同，尤其是一些稀罕之物，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比如说这元青花。 买家拿着钱，找不到货源，而卖家呢，有时候东西在手，却找不到识货的买家，也是烦恼，这个时候，双方都会找中间人，如果有人介绍，自然是再好不过。 比如说，上次莫明想要购买一副好一点的古画，就委托了秦教授给留意寻找，而秦教授看到杨康这边有，立刻就打电话给了莫明。 这等交易成了，莫明事后自然会多少支付一点中介费，拉纤基本是不承担任何风险。 而如今信息发达，加上各地都有一些明着暗着的古玩交流会，已经没有专业拉纤的了。但是由于秦教授的特殊身份，有些人想要找点东西，还是会找他。 对于这样的事情，秦教授也乐意帮忙，他为人豪爽，哪怕不拿一分钱中介费都无所谓，毕竟是买家卖家都欢喜的事情。 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同，他听着杨康的意思，应该是不准备出手的，修复了就自己看看，换成他，喜欢瓷器，有着元青花在手，他也不会轻易出手，除非是真的迫不得已。 那些买主却是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出售，就这么跑来求介绍，而且还有人扬言，势在必得。秦教授不敢去找杨康，也不敢对他说，他这几天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因为某些人竟然派人盯着他。 而在电话那头的杨康也呆了一下子，看看？自然不是看一眼那么简单了。 “小王爷，我劝你把这只元青花卖掉吧。”秦教授叹气道，“换成现钱，你想要淘换点别的也方便。” 他真的很是担忧，那些钱多人傻的土豪，骨子里面都有一股戾气，或者说，钱多了，总想要标榜一下子自己的与众不同，于是，就想要弄点稀罕的玩意。 越是稀少的东西，他们就越有兴趣。 欲求不得，天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听着你的意思，我现在是不卖也得卖了。”杨康靠在沙发上，仔细的想了想，顿时就明白秦教授的担忧。 “是的！”秦教授说道。 “明天下午三点半，你让凡是有兴趣看的人都过来吧！”杨康说道，“也麻烦你老把那只元青花带过来，学阆苑的拍卖规矩，让他们竞价吧，价高者得——你和他们说一声，拍下就要付款，我一概不赊欠，荷包不够殷实的人就不要来了。” 秦教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杨康肯卖，就没什么麻烦了。 挂断电话，杨康忍不住揉揉太阳穴，再次感觉，他就是被郭胖子洗脑了，真的，他原本也没有把那只元青花当个回事。 他先看到那只温雅高贵、清丽脱俗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然后是那只富丽堂皇的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再看到这只破碎的元青花瓷罐的时候，他已经审美疲劳了。 所以，对待那只裂开的元青花瓷罐，杨康的态度也很随便，他就是感觉，裂开了，很可惜，想要找人修复起来。 用郭胖子的话说，这就是不怎么好看的东西。 第五十六章 青花的魅力（2） 把鞋子脱掉，杨康倒在沙发上，心中想着——不知道邵老板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那个郭胖子，他昨天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面，那个胖子大呼小叫，说是正在山里追赶一只短尾巴兔子，晚上好吃烤兔肉，还是纯野生的，绿色无污染。 这个胖子的日子，也过得很是幸福。 但是，杨康的清闲并没有维持多久，如意坊的门被人推开，姜岩夫妇二人一起走了进来。 隔着多宝阁，杨康看到这两人，顿时呆了呆，这两人来做什么？ 不管如何，他还是站起来，转过多宝阁，看着两人，却是没有说话。 “小康！”魏燕堆着一脸的假笑，惺惺作态的说道，“原来你就在这里啊？我们门对门的？” “有事？”杨康皱眉问道，他真的非常不想见到魏燕和姜岩。 魏燕只是讪讪笑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然后说道：“小康，你这里装修的不错啊！” “这是邵老板的地方。”杨康淡淡的说道。 “呃……”魏燕被他噎了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康，我听说——”姜岩拉过一张藤椅，坐了下来，似乎一点也没有见外的意思，说道，“老王说，你有一块古玉价值不菲？” 杨康在办公椅上坐下来，靠在椅子上转动了一下子，这才说道：“有这回事！”口中说着，心中却是狐疑，难道说，姜岩竟然把脑筋动到那块宋代羊脂玉缠枝凌霄花玉佩上？ “小康，你看，叔叔最近想要进点货，手里有些紧，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姜岩说道。 “姜先生，第一，你不是我叔叔，和我没什么关系。”杨康摇头道，“第二，我不想借钱给你。” “杨康，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娘两年的白米饭都喂了狗了？”魏燕闻言，顿时就跳了起来，指着杨康的鼻子就骂道。 “魏燕，请你出去。”杨康淡淡的开口道，“我在你家住了二年，可是付了房租伙食费的，你别忘了，我们是写了契约合同的。” “你——”魏燕顿时就想起来，当时杨康搬走，给他们八十万是写了一份契约合同的。 “你的白米饭到底是喂了什么狗，我真不清楚。”杨康说道，“这事情也和我没关系，请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句话，魏燕愣是没有回过神来，愣了半晌，她才想明白，顿时就跳了起来，指着杨康骂道：“你敢骂我是狗？” “骂你是狗，狗是会有意见的。”杨康感觉，让他和魏燕吵架，真是跌了他的身份。 魏燕正欲撒泼，不料姜岩走过去，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魏燕脸上，骂道：“你作死了，你不说话你会死啊？” 魏燕顿时就被打得怔住了，捂着脸，哽咽着不敢出声，她虽然是个泼妇，但却非常惧怕姜岩。 打了魏燕一巴掌，姜岩忙着赔笑对杨康说道：“小康，你婶娘不会说话，你别生气，你看——做生意的，谁没有个手头紧张的时候？你既然有那玉佩，不如卖掉？我听说老王很有兴趣的，有钱了，你也不用打工，先借给叔叔周济周济，叔叔给你算利息，你坐等吃利息就好了。” 杨康仔细的想了想，老王曾经对他说过，姜岩想要购买什么青铜器，四处找人借钱，但是，他在古玩街风评并不好，自然也不会有谁愿意借钱给他，筹不到钱，他自然就买不起青铜器。 “姜先生，我们虽然不是亲戚，但是我们终究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吧？”杨康突然笑道。 “啊？”姜岩眼见杨康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意思了，当即忙着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对对，我可是看着你打小长大的。” “嗯！”杨康笑道，“确实如此！姜先生，你要借多少钱？” 姜岩闻言顿时大喜，忙着说道：“三百万，我可以写欠条给你，只借三个月，到时候我一准还你。” “姜先生，三百万可不是小数字。”杨康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包香烟，拆了包装，递了一根给姜岩，然后他自己叼了一根，拿着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姜先生，不是我不帮忙，只不过三百万的数额实在有些大，我看不如这样？” “怎样？”姜岩忙着问道。 “玉珍斋原本是我家的，你把它继续卖给我，当初你买的时候是一百五十万，现在我买回来三百万，你看可好？”杨康吐出烟雾，眯着眼睛笑道，“这才二年，你转手就赚了一百五十万，多好，而且，你也有了进货的钱，等着你把货出了，这附近另外买一套房子就是。想来我家的房子，你住着也嫌弃膈应？” 杨康有些紧张，他结合老王对他说的事情，前后一想，多少就有些明白了，姜岩不知道被谁忽悠，想要购买青铜器皿，这其中自然有着巨额利润，否则，姜岩不会四处借贷。 “这……”姜岩有些呆滞。 “姜先生，我无所谓，反正有三百万，我想要买套房子没问题，这不过是看在你我毕竟多年的交情份上，要不，你好好想想？或者，你回去和你太太讨论讨论？”杨康故意看了看魏燕，然后说道。 姜岩把烟点燃，在如意坊不断的走来走去，半晌，才说道：“小康，如果我把房子卖给你，你能不能借给我暂住一段时间？” “不成！”杨康摇头道，“你搬走，然后找人给我过户，我就会付款。” 借给他住一段时间，开玩笑啊？借用姜晓月的一句话，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青铜器的利润有多高，风险就有多大，他姜岩傻，难道他还能够跟着他一起傻？ 要是姜岩打眼了，到时候赖在玉珍斋不走，他能够怎么着？他天天跑去找魏燕吵架不成？ “姜先生，你仔细想想，你可千万不要说我没有帮你，三百万，我可以买新房子——那套房子对于我来说，也有很多不好的回忆。”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了看魏燕。 魏燕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姜岩狠狠的瞪了一眼，当即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小康，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姜岩讪讪笑着。 “嗯，没事，不着急！”杨康笑道。 “小康，要不要我给你打个电话给老王，你和他商议一下子那个玉佩的价钱？”姜岩试探性的说道。 “不用，我不准备卖玉佩，三百万我现在还拿得出来！”杨康从口中吐出烟雾，淡淡的说道。 “啊？”魏燕顿时就跳了起来，叫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三百万？”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天啊，他居然有三百万，这怎么可能啊？难怪那个八十万，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给她了？早知道，就应该说杨崇轩那个死鬼借了他们三百万才对！ “我从哪里弄来的三百万，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杨康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我花三百万买你们的房子，卖不卖，随你们的便。” 姜岩狠狠的瞪了魏燕一眼，然后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魏燕急急的跟着走了出去。 第五十七章 青花的魅力（3） 玉珍斋距离如意坊就隔着一条街，姜岩回去之后，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姜晓月忙着殷勤的倒了茶过来，问道：“爸，那个白眼狼真的有三百万？”她刚才就站在如意坊的门口偷听了。 “闭嘴！”姜岩正一肚子的不痛快，听得姜晓月说话，气不打一处，当即就大声吼道。 “哇……”姜晓月被他一吼，顿时就哭了起来。 “老头子，你吼女儿做什么？”魏燕心痛女儿，忙着劝说道，“我就知道，那小兔崽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魏燕话还没有说完，姜岩走过去，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骂道：“我让你不要胡说，不要胡说，你听到了没有？你耳聋了？” 魏燕虽然性子泼辣刁横，平时撒泼骂娘，无所不为，可是她就是怕姜岩，被姜岩一打，她连着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够抽抽噎噎的哭着。 偏生就在这个时候，姜岩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姜岩忙着接通：“吴先生。” “嗯，是我老人家。”电话里面，那个卖青铜器的吴白说道，“姜老板，你那边到底怎么说，你倒是给一句话？我这边人家催着问，你如果不要，我们就卖别人了。这要不是先答应了你，我们老早就出手了。” “这个……吴先生，你再宽容几天。”姜岩忙着说道。 “姜老板，你速度快点，这事情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这样——我和我朋友在商议一下子，顶多再给你一个星期，否则就算了，我们另外找买主。”吴白端着态度，有些趾高气扬的说道。 “好好好，就一个星期，够了……”姜岩忙着说道。 “再见！”吴白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姜岩挂断电话，看着姜晓月揉着红红的眼睛，忍不住怒气再次上来，骂道：“一个个都哭什么丧，老子还没有死呢。你哥哥呢？” “哥哥在楼上。”姜晓月忙着说道。 “去，把你哥哥叫下来，死在上面了？”姜岩骂道。 “爸！”事实上，姜尚华就在楼梯转角处听着，由于姜岩正在火头上，他也不敢下来触霉头。 “你现在就出去，赶紧租一处房子，就在这附近好了，哪怕房租贵一点，反正只是权宜。”姜岩说道，“明天我们就动身搬，后天找人把房子过户给杨康。” 姜尚华呆了一下子，把房子卖掉？难道他又要过和以前一样的日子，一家子四个人，蜷缩在不足六十平方的房子里面，走出去他都感觉低人一等？ “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把那青铜鸟尊卖掉了，有着几千万在手，我们换一幢别墅都没有问题，急什么？你们怎么就这么笨？”姜岩忍不住骂道。 姜岩离开之后，杨康再次无聊的躺在沙发上看书，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姜岩就一定会舍得把房子卖掉，购买什么青铜器。 但是，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想把玉珍斋买回来。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把桃源山庄的那套别墅楼从新买下来。 玉珍斋倒也罢了，可是桃源山庄那套别墅楼，实在有些棘手，一般能够在桃源山庄那边买得起独栋别墅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主，没什么特殊原因，都不会再卖。 想了一会子，杨康摇摇头，等着天色暗下来，他也懒得出去，泡了一包方便面打发了一顿，关上门，上楼洗澡看电视，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手机就收到天气预报的短信，说有高温警报，想着下午秦教授要来，他吃了几天的方便面，也是腻烦，当即就出门去水果店买了一点水果，顺便买了二只大西瓜。 中午也懒得煮饭，就吃了半个西瓜，感觉有些撑，然后关上门，上楼睡觉——反正，邵老板在的时候，也是这么嘱咐他，反正没生意，不如关门睡觉。 一直睡到下午三点过了才起床，盥洗一番，这才下楼开门。 可是当他开了门，就发现他们家门口停着三辆车，其中一辆是秦教授的车，余下的两辆车，他都陌生，想来就是哪路土豪，想要“看看”元青花的。 “谢天谢地，你总算开门了，这都三点四十了。”秦教授忙着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锦盒下了车，看着杨康说道。 杨康看着自家挂在墙壁上的钟，说道：“三点三十八分，还好还好，我就是睡过头了，教授，你来了，也不给我电话？” 秦教授也不理会余下的人，当即捧着锦盒进来，走到里面，小心的把锦盒放在临窗的软塌上，打开，说道：“你先验一下子货？” “嗯！”杨康点点头，走到软榻前，就在软塌上坐下来，把那只元青花“墨子救宋”图纹的瓷罐捧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 东西入手，灵气弥漫而上，浓郁之极——有太阴宝鉴在，验证古瓷自然没什么难度。 然后他仔细的看了看瓷器缝隙，他不得不说，秦教授的手艺非常好，修复之后，对着光仔细看，才能够看到那几条浅浅的缝隙。 “牢固不？”杨康忍不住问道。 “不沾水，放多久都没有问题。”秦教授笑道。 “教授手艺真好！”杨康把那只瓷罐依然放在软塌上，然后招呼秦教授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他们呢？” “我和他们商议了，给你十分钟时间验货，等下他们就进来了，嗯……我不否认，我是故意的——让他们等着也好。”秦教授说道。 杨康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了，忍不住会意的笑了笑。 “小王爷！”就在杨康和秦教授说话的时候，莫明带着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莫老板来了，请坐！”杨康忙着招呼道。 “小王爷，我给你介绍一下子，这位是zj那边的顾老板。”莫明介绍道。 顾老板姓顾，单名一个“华”字，很普通的名字。杨康只是礼貌的笑了笑，随口招呼了一声，反正，顾华也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那只元青花来的。 但随即杨康就感觉有些头大了，王其英带着周博民，还有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那个中年人他认识，王记典当行的大老板王春平。 另外还有二人，他都不认识，秦教授给他介绍了一下，一个叫做陆明翔，是魔都人氏，一个叫做蔡圆，这个名字让杨康误会了一下子，差点以为是梁山好汉到了。 但是，秦教授给他介绍，蔡圆是广州那边的大老板，这次特意赶过来的，蔡圆是一个大胖子，挺着老大的，圆鼓鼓的大肚子。 “各位随便坐。”杨康端坐在他的老板椅子上，随意的招呼着，反正，这些人目标不是他，也没人在乎他的礼貌问题。 第五十八章 青花的魅丽（4） “秦教授，还有别人吗？”杨康看着颇为拥挤的客厅，皱眉说道。 “还有我！”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杨康一个转身，顿时呆住，然后他匆忙站起来，向着门口迎了过去。 “汤先生，你怎么……”余下的话，杨康不用问也知道了，汤辰也是钱多人傻的代表，然后听说有元青花，想要过来“看看”。 “杨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你，我一再问秦教授，他都不肯说是你！”汤辰摇头道，“我本来还特意备了礼物，准备来拜访你，结果，秦教授不肯说，害的我也不能够来。” “我……”杨康突然想起来，汤辰曾经问过他的那句话。 “教授，我有什么怪癖了？”杨康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秦教授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随口说说。”秦教授忙着说道，“你和汤先生认识？” 杨康看着汤辰，他真的很为难，如果这事情秦教授没有传扬出去，汤辰想要元青花玩玩，他完全可以大概要个价钱就出手，反正郭胖子也不会在意钱的多少。 可是现在这情况，这么多人都来了，事情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汤先生，你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对元青花有兴趣？”杨康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是做古董生意的。”汤辰说道。 “教授，你昨天不是说，小王爷说过——照着阆苑的规矩，底价竞拍？荷包不够殷实就不要来了？”蔡圆对杨康很是客气，但对于秦教授和余下众人，却是高傲的紧，叫道，“汤老板不要套关系，我们还是照着规矩来吧。” “汤老板真的不要套近乎！”王春平一直没有说话，当即笑道，“我和小王爷早就认识，我都没有套近乎。” 杨康有些歉然的看着汤辰，他真不知道汤辰也喜欢元青花。 “没事，我荷包殷实得很。”汤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然后拉着杨康坐在他身边，笑道，“你开个底价，我们竞价就是，只要你肯卖，事情就不大，不就是钱吗？照着国际行情，直接欧元开拍，诸位有意见吗？” “好，欧元最好，省得麻烦了。”蔡圆倒是爽快，直接说道。 “我也赞同照着国际行情。”王春平淡淡的开口。 杨康忍不住白了一眼秦教授，这都是秦教授整出来的事情啊！ 秦教授也很是郁闷，这事情能够怪他吗？而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康会认识汤辰，而且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更离谱的是，以汤辰的权势，他竟然不知道杨康的身份。 “八百万欧元起拍吧，各位随便竞价。”杨康靠在沙发上，低声叹气。 八百万起拍，这个价钱真不高，所以，在场的众人都感觉，杨康算是比较厚道了。 “各位来势汹汹，这个时候怎么都客气了？”王春平笑道，“既然这样，我这个东道主就先叫价了——一千五百万，我们不要玩那么小家子气。” 蔡圆挺了一下子圆鼓鼓的肚子，说道：“二千万，总不能够让人笑话小家子气！” “二千二百万！”陆明翔淡然开口，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完全没把钱当那么回事。 王其英听到这个价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杨康，用杨康的话说，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二货价钱。 莫明看了看顾华，顾华摇头，决定放弃，虽然知道一旦出现元青花，还是人物图纹，传出去就是天价，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要来看看，只是可惜，这次风声传了出去，招惹了一些钱多人傻的土豪前来。 “二千五百万！”蔡圆很想用事实证明，他的荷包和肚子一样，都是够大的。 “四千万！”一直没有说话的汤辰淡淡的开口，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杨康忍不住摸了摸心脏，然后看了一眼汤辰，这人果然是钱多人傻的代表，四千万——这是欧元啊…… 全场一片寂静。 杨康看了看汤辰，终于问道：“还有人出价，如果没有，这只元青花归汤先生了。” “我用事实证明，我的荷包很是殷实。”汤辰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蔡圆。 “姓汤的，老子看到你就讨厌。”蔡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跑来金陵做什么？还有，你别叫价不付钱，速度，我等着你转账给了小王爷，我再走，哼。” 说着，他蔡圆竟然转身走到杨康身边，就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小王爷，我和你说，这厮人品不好，你要注意。” 杨康苦笑道：“谢谢蔡先生好意，但是，汤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有你们在，汤先生要这元青花，我照底价出都无所谓。” “杨公子开玩笑，救命之恩说的有点过了！”汤辰笑道，“我不过是认错了人，把你捡了回去而已，我给你转账。” 说着，汤辰就直接站起来，拨打银行电话，转账。 “汤先生，我没有给你银行帐号？”杨康愣然，但是，刚才汤辰报的那个银行帐号，确实就是他常用的那个银行帐号。 “杨公子忘了？我曾经翻过你的手机，你在手机里面，存储了自己的银行帐号和名字。”汤辰笑道。 “可是——”杨康很想说，就算如此，他难道看过一遍就记住了？ 众人发现，汤辰和杨康确实很是熟识，熟识到汤辰竟然知道他的银行帐号。 不过片刻，杨康就收到银行进账的短信通知，随即，银行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客气得不得了，告诉他有一笔海外汇款进账，然后又友善的告诉他，银行可以提供的诸多优惠服务等等。 杨康再次感慨，有钱就是大爷，银行都要看他脸色。 “小王爷！”蔡圆挪了一个位置，坐在他身边，笑呵呵的说道，“你看，我是个大胖子，我从广州跑一趟不容易，我飞机票都要订二个位置，否则，坐不下我这个胖子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康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发现，胖子都是比较搞笑的。 汤辰已经把那只元青花小心的收好，刚才他们都看过，事实上，不用看，前几天他们就都看过，而且，还有阆苑的大老板亲自鉴定过，否则，也不能够让他们特意巴巴的赶过来。 “蔡先生，真的很抱歉，还有……你们为什么都叫我小王爷？”杨康刚才就发现，他们进来称呼他，都是叫他“小王爷”！ 他不在乎熟悉的朋友叫着玩，但是，正经这么叫，他感觉忒尴尬。 甚至，刚才进门的时候，周博民都这么戏谑的称呼他。 第五十九章 小王爷 蔡圆看了看秦教授，说道：“教授就是这么介绍你的，他死活不肯说你的名字，只告诉我们，元青花的主人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小王爷。” 杨康忍不住看了看秦教授，秦教授人很好，豪爽仗义，但是，正如汤辰所说，凡是做古董生意的人，大都有些怪癖，这个秦教授就有些怪癖。 “我要是告诉你们，如意坊的大门都让你们给挤破了。”秦教授说道，“而且，你们都要感激我！如果我要说了，你们连着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人家汤老板老早就收入囊中了。” 众人想想，确实如此，汤辰和杨康关系很好，如果汤辰一早就知道元青花“墨子救宋”图纹罐的主人是杨康，只怕老早私下找他买走，他们确实没有看的机会和竞价的机会。 “小王爷，你家还有什么别的瓷器吗？”蔡圆低声说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有个青花碗，康熙年间的，蔡老板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杨康问道，这个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瓷碗是他前几天从夫子庙那边收来的，想要买下玉珍斋，他自己却是没钱。 不管是元青花“墨子救宋”图纹罐还是那幅吴镇的《新笋图》，正经要算起来，都应该算是郭胖子的，不能够算是他的。 虽然郭胖子信誓旦旦的说是送给他了，就是他的，但杨康依然感觉——他就是一个代卖者。 “哦？”蔡圆闻言，还是很有兴趣，忙着说道，“能够给我看看吗？” “好，你们坐坐，我去楼上拿。”杨康说着，当即起身上楼。 看着他起身向着里面楼梯走去，周博民突然叫道：“阿康，我能够看看你的收藏吗？” 他早些年和杨崇轩交好，和杨康自然很熟，而且，杨崇轩死后，他对杨康一直很是照顾——让他无法理解的就是，一个月多前，杨康还为着月薪几千块的工作，四处奔波，窝在姜岩家的地下室，受姜岩一家欺辱。 如今，这才多久，他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些东西？ 上次杨康把那只清末仿品的宣德炉让给他，不过要价十五万，如果他要转手出去，至少可以赚个五六万，运气好，赚个十多万都不成问题。 他知道，这是杨康还他的人情，他也认了。 但是，他对他还是很好奇。 杨康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周博民，如果是别人提这个要求，他立刻就拒绝了，但对于周博民，这个曾经资助过他的老好人，他有些难以开口，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周叔叔，过几天吧。” 周博民听得他这么说，当即笑笑，便不在说什么。 “喂，老周，你说小王爷手中，会不会还有稀罕瓷器？”莫明突然问道。 “我又没有看过，我怎么知道？”周博民摇头道。 “我猜测有！”秦教授突然想起杨康上次的话，忍不住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教授身上，秦教授顿时一愣，就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叫你嘴贱！”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老秦，我们都是熟人，趁着小王爷不在，你偷偷说说，他手里还有什么？你不用担心什么，难道我们还能够强买不成？”王春平忙着说道。 “就是！”蔡圆也很是好奇，忙着附和道。 “对，赶紧说说。”陆明翔和顾平也都问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教授感觉，他不说都不成了，想了想，这才说道：“上次我和他聊天，他无意中问起——所以，我只是猜测，做不了准。” “我们都知道你是猜测，做不了准。”汤辰说道，“你赶紧说，不要卖关子。”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靠里的一张高几上，高几上，放着那五包药，连着包装都没有拆……那孩子，想来是没有吃药。 “我猜测，他如此爽快的让出元青花，估计是他手里还有别的元代瓷器。”秦教授说道。 “别的元代瓷器？”蔡圆好奇的问道，“元代还有什么别的瓷器？” “霁蓝釉！”秦教授说道，“除此以为，他手中应该还有清代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所以，他对于青花并非很在意。” 这几年明清瓷器崛起，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描金瓷器，如果造型美观，色泽鲜艳明丽，没有残缺，同样也是天价，身价不会比元青花差。 至于霁蓝釉，如果品相好，那是价值连城之物，完全不可估价。 郭胖子弄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到如意坊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停着好些非常豪华的、崭新的新车，害的他想要找个地方停车都麻烦，只能够在一辆保时捷后面停好车，然后他从面包车里面搬出来一只破旧的纸箱子，走进如意坊。 隔着多宝阁，他就看到客厅里面或坐或站，有着大概十来个人，但是，就是没有杨康。 郭胖子皱了一下子眉头，然后他退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如意坊几个字，他没有走错地方啊？ 所以，他再次走进如意坊。 “你是做什么的？”王其英走出来，看着郭胖子，冷冷的问道。 郭胖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是收破烂的！” “这里没有破烂收，你赶紧走。”王其英看着这人就不像一个好人，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要做贼吧。 “我也知道这里没有破烂收，所以，我不是来收破烂的，我来找人，借问一声，小王爷……哦，不对，他叫杨康，在吗？”郭胖子皱眉问道，这么多人窝在如意坊做什么啊？ “你找杨康，你们认识？”王其英再次皱眉，问道。 正巧这个时候，杨康从楼上拿着那只康熙年间的青花瓷碗下来，还没有来得及下楼，就听得郭胖子的声音，他顿时大喜，三步二步的赶紧跑下楼，然后就把手中那只破碗放在办公桌上，叫道：“胖子！” 郭胖子见到杨康，也是非常开心，忙着叫道：“小王爷，我给你带了花瓶来。”说着，他忙着把手中的纸箱子放在办公桌后面的墙壁边。 再然后，这个胖子就上上下下的打量杨康。 杨康被他看的有些郁闷，难道说，他今天衣服没有穿好？哦，不对，难道说，他刚才在楼上上了一个洗手间，裤子拉链没拉，所以，他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但是，他的衣服穿着很整洁，没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求票，求赏，求各种……有啥要啥！不挑嘴的人是很好养活的，哈哈！） 第六十章 胖子的来历 郭胖子盯着杨康看了一会，然后就忍不住拍着办公桌，怒吼道：“小王爷，你最近都做什么去了？这才多久，十天？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你是不是想要凸显我是一个胖子啊？” “我什么都没有做！”杨康被他吼的有些委屈，他瘦，又不是他想的，再说了，他不认识这个郭胖子的时候，他就是一枚大大的胖子，这还怨他了？ “你说，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吃饭？”郭胖子再次怒吼道。 “我……有吃方便面！”杨康忙着说道。 “你还把自己打扮成收破烂的！”郭胖子用手指捏着他身上那件老旧的衬衣说道，“你是不是还想抢了我的工作？” 杨康愣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件衬衣虽然旧了一点，但也没破啊？这还是他去年超市降价的时候买的，好歹也花了他三十二块八毛。 重点就是，他下午要午睡，穿着这样的衣服，他午睡的时候就不用换衣服了。如果是穿着真丝衬衣，午睡势必要换睡衣，非常麻烦。 虽然刚才那批土豪都发现，杨康就是穿了一件超市打折的，几十块钱的旧衣服，但是，这不关他们的事情，毕竟，他们都是冲着元青花来的。 而且，这是杨康的私事，正如秦教授所说，做古董生意的人，天知道有没有怪癖？说不准人家小王爷就喜欢穿这样的衣服，你没事问一声，弄不好还得罪了人。 但是，这个胖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冲着他一通怒吼，嫌弃他穿了一件破衣服，打扮成收破烂的。 所以，众人都感觉好笑。 “你今天中午有没有吃饭？”郭胖子问道。 杨康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是没吃饭，但他吃了别的东西。 “到底是吃了还是没有吃？”郭胖子都有些无语了，他不但懂得一些跌打损伤的医治，他还懂得一些中医，他只看了他一眼，就发现，他最近的状况不太好，饮食失调，还有别的缘故，所以，短短十天时间，他竟然瘦了整整一圈。 “我中午吃了西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我？”杨康感觉，这个胖子真的很凶，比他小学时候的老师还要凶。 “西瓜能够当饭吃？”郭胖子问道。 “可以！”杨康忙着说道。 “你上楼把衣服换掉，等下我们出去吃饭。”郭胖子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花瓶都砸掉。” “我有客人！”杨康看着他们家客厅里面，还坐着好些人，这个时候，都一脸看热闹的模样，当即忙着说道，“我等下就换衣服，和你出去吃饭，我还有事找你。”他总的先把这些土豪打发走了。 “你上楼换衣服，这些傻子交给我打发。”郭胖子说道，“谁要这碗的？” “那个和你一样的胖子。”杨康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蔡圆。 “知道了！”郭胖子答应了一声。 杨康无奈，为着漂亮的花瓶，他上楼换衣服——他真弄不明白，他就穿了一件旧衬衣，他这招谁惹谁了？ 那个胖子为什么就看他不顺眼了？该死的，那个胖子不会是颜控吧？ 真的，这要是别人威胁他，他一点都不当个回事，可是，对于那个变/态胖子，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那个胖子是谁？”王其英走到周博民身边，低声问道。 “不知道，不认识！”周博民摇头，他是和杨康很熟悉，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认识他的所有朋友。 “他们看起来似乎很熟悉。”汤辰微微皱眉说道。 “应该是的。”王其英说道。 杨康抛下他们一群人，就因为郭胖子的一句话，他上楼换衣服了……根本不理会他们。 郭胖子感觉有些热，当即把衬衣的纽扣全部松开，裸露出胸膛，向着客厅走来，问道：“谁要这个破碗的？” “我要的！’蔡圆说道，刚才趁着郭胖子和杨康说话，他看了一下子被随意搁在办公桌上的瓷碗，碗底有着“储秀宫制”青色釉字，确实是康熙年间的，至于真伪，他一点也不担忧，今天有金陵城里古瓷鉴定权威的秦教授在。 “教授，您看看？”蔡圆捧着那只瓷碗，转身去找秦教授。 秦教授已经摸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手电筒，认真的鉴定那只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碗。 “箱子里面装的什么花瓶？”汤辰走到郭胖子身边问道，对于那只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碗没有兴趣，他喜欢花瓶。 刚才这个胖子就是用花瓶威胁杨康上楼换衣服的，所以，他很是好奇。 郭胖子瞄了一眼那只青花缠枝莲纹碗，没有吭声。 “青花？”汤辰问道。 郭胖子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汤辰试探性的问道：“元青花？花瓶？” “嘿！”郭胖子诡异的笑了一下子。 “卖不卖？”汤辰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卖！”郭胖子摇头道，“胖大爷我不差钱花！” 汤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一声“大爷”，可是，他居然也没有生气，想了想，说道：“胖大爷，我们谈点别的？” “比如？”郭胖子微微皱眉道。 “上个星期六中午，我在路上捡到了小王爷？”汤辰说道。 “捡到？”郭胖子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和谁怄气，被人气的吐血，然后晕死在路边，就是这样。”汤辰小声的说道，“事后，我问过他，但他不说，我也没法子，总不能够逼供，对吧？我找人给他开了调理的药，但今天我过来，发现他没有吃。” 汤辰略略猜测，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个郭胖子和杨康交情匪浅，而且，自己今天购买的那只元青花，绝对就是这个胖子提供给杨康的。 换句话说，这个胖子就是给杨康提供货源的人，他能够拿出一只元青花人物图文花瓶，就有可能还有第二只。 如此他猜测得没错，这样的花瓶，应该是成对的！这样的花瓶，要是能够有二只放在一起，那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啊？ （求推荐票支持！谢谢！） 第六十一章 胖子露陷 汤辰说着，看着放在高几上的那包中药。 郭胖子也抬头看了看那包中药，不仅微微皱眉，半晌，他终于问道：“老板，你想要什么？” “花瓶，你用什么花瓶威胁小王爷抛下一屋子的客人，上楼换衣服？”汤辰问道。 如果是普通东西，汤辰不相信，郭胖子能够威胁得了杨康。 “你对瓷器有兴趣？”郭胖子皱眉问道。 “是的，我刚买了一只元青花，但如果有别的，我还想要收点。”汤辰含笑说道。 “元青花？”郭胖子顺着他目光，看着放在软塌上的那只锦盒，当即走了过去，锦盒是打开的，他只看了一眼，自然就认了出来，当即问道，“他居然真的找人把它修好了，谁修的？” “我！”对于这个，秦教授立刻自豪的答道，“我老头子手艺很好的。” “确实很好！”郭胖子竖起大拇指道，“老头，有你的！” “老板，你买的？”郭胖子问道。 “是的！”汤辰笑道。 “多少钱？”郭胖子再次问道。 “四千万。”这一次，回答的人是蔡圆。 “贱卖了！”郭胖子神色不动，淡淡的说道。 “欧元！”莫明插口说道。 “哦？”郭胖子点点头，还好，是欧元，当即点头道，“差不多！” “小王爷懂得市场行情，岂会四千万贱卖？”莫明突然笑道。 “花瓶不太可能，别的东西可以谈谈。”郭胖子看了一眼汤辰，说道。 “胖子！”蔡圆忍不住叫道，“看在我们都是胖子的份上，我们也谈谈别的东西？你看，我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啊，我可是从广州跑来的。” “你从广州跑来的？”郭胖子闻言，顿时就好奇了。 “是啊！”蔡圆忙着说道。 “哥们，你用事实证明，运动是减不了肥的！”郭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听了这么一句话，都是大笑出声。 “哥们，说正经的，你不是要这个碗？”郭胖子指着放在茶几上的康熙青花缠枝莲纹碗说道，“要不，我们先谈谈这只碗的价钱，然后在谈别的？” “你可以代替小王爷做主？”蔡圆问道。 “还是让他自己谈价钱吧，我上去催他一下子。”郭胖子说着，当即起身上楼。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他就看到杨康换了一身银绿色的衬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的衣服，如今就靠在转角处的墙壁上，这么呆呆的看着他。 “小王爷，你怎么了？”郭胖子眼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一想之下，顿时明白，他换好衣服下楼，走到楼梯转角处，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所以，他什么也不说，直接拉着他上楼。 走到杨康的卧房，杨康的这才叹气道：“胖子，你就把我当傻子逗着好玩？” “没有啦！”郭胖子有些心虚的看着他，低声说道，“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生气？”杨康苦笑，抬头看着放在古玩架子上，隔着明净的钢化玻璃，温润清丽的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还有那只精致唯美、富丽堂皇的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他轻轻的叹气，他生气，他连着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胖子！”杨康正色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三只花瓶的价钱，它们实在太珍贵了，我不能够平白无故收下你这些东西。” “我说你是不是傻子啊？”郭胖子感觉，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骂道，“你喜不喜欢这些东西？” 杨康点点头，只有傻子才不喜欢这些东西呢。 “我们是不是朋友？”郭胖子再次问道，“小王爷，如果你当我郭胖子是朋友，那么，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三只花瓶，也不要跟我提钱的事情，我不差那么几个钱。或者说，这钱现在先放在你那边，将来我胖子要是有个事情，需要大把银子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要。当然，如果你小王爷认为，我胖子这个收破烂的不配做你的朋友，那么，我现在就把这对花瓶砸了，我转身就走，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胖子，你不要胡说八道！”杨康忙着叫道，“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朋友？” 郭胖子笑道：“这不就得了，下面还有一群傻子等着我们。小王爷，你那个碗要卖多少钱？” 对于这个问题，杨康想了想，说道：“二百万，会不会贵了？” “那个碗应该是清代宫廷用品，二百万算是友情价了，不贵！”郭胖子想了想，说道。 不说杨康和郭胖子在楼上讨论那只青花缠枝莲纹碗的价钱，却说秦教授看着那只纸箱子，叫道：“喂，小莫……” “嗯？”莫明闻言抬头看着秦教授，他正和顾华低声讨论着元青花的种种呢。 “你们说，那个胖子搬来的纸箱里面，是不是就装着花瓶？”秦教授问道。 “不会吧，他会把古董花瓶就这么装在一个破箱子里面？”陆明翔说道。 “要不，我们偷偷看看？”王春平提议道。 “我赞成。”蔡圆忙着举双手表示赞同。 他们有诸多顾忌，王其英却是直接走过去，打开纸箱子，一看之下，他忍不住叫道：“我靠，爸……周叔叔，你们快过来！” 王其英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从纸箱里面，捧出来一只青花梅瓶，放在桌子上。 “这是——貂蝉拜月？”秦教授已经走了过来，拿着放大镜，对着那只青花梅瓶不断的看着。 “教授，怎样？”蔡圆急冲冲的问道。 “是真品。”秦教授有些激动，说道，“一直有传说，元青花人物图纹中，应该有四美图，如今只有一只‘昭君出塞’问世，余下的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想到，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居然能够在这里欣赏到如此瑰宝。” “我靠，你个死老头，你别动小王爷的花瓶。”郭胖子走在杨康前面，下楼就看到秦教授居然捧着那只貂蝉拜月的元青花梅瓶，顿时就叫道。 “我……”秦教授有些尴尬，毕竟，没有得到人家允许，就私下里动人家东西，这种行为是不好的。 “这等稀罕之物，总得让我们看看。”王春平忙着打圆场道。 （继续求票，求赏，求收藏支持，谢谢！） 第六十二章 公孙治的误会 杨康刚才只扫了一眼，虽然没有上手，但是，那只梅瓶是“貂蝉拜月”元青花，就是上次胖子和他说的，有只青花不知道丢什么地方了，又不好看。 “小王爷，你把这只花瓶拿上楼，别给这些傻子看了！”郭胖子吩咐道。 “好！”杨康答应着，为着那个碎裂了修复的元青花瓷罐，这些土豪就来势汹汹，如今见到这个漂亮的元青花“貂蝉拜月”梅瓶，一个个都要流口水了，他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好。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杨康把那只装着元青花梅瓶的纸箱搬上楼。 “这个碗——”郭胖子指着那只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碗，看着蔡圆问道。 “教授？”蔡圆的目光落在秦教授身上。 “真的，如果是假的，你可以拿来，砸在我老头子脸上！”对于瓷器上面，秦教授非常有信心，直截了当的说道。 “ok！”蔡圆一听，顿时就开心了，忙着一把拉过郭胖子，说道，“小王爷说多少钱？” “二百万，看在你是胖子的份上。”郭胖子说道，“你别还价了，这玩意送拍，起拍价定个二百万都没有问题！” 秦教授看了一眼郭胖子，点头笑道：“如果小王爷要送拍，可以送阆苑，我等下给他开张鉴定证书就可以了。” “别别别！”蔡圆一听，顿时就着急了，忙着说道，“送什么拍啊，还要十三个点的中间费，不合算，白便宜了阆苑，这青花瓷碗我要了！咱要回去捧着他吃饭，感觉就像康熙爷一样爽。” “哈！”郭胖子没想到，这蔡大胖子居然还有这等爱好？ “你有小王爷的帐号不？”蔡圆问道。 郭胖子摇摇头，蔡圆大声叫道：“汤老板？” 汤辰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摸出手机，把杨康的银行帐号号码发了过去。 “你倒是乖觉！”蔡圆嘿嘿笑道。 “我虽然一向看你不顺眼，但也不能够搅了小王爷的生意。”汤辰淡淡的说道。 “嘿嘿！”蔡圆笑着，当即打电话给银行转账。 “胖子！”汤辰趁着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说道，“我们谈谈别的？” 听得汤辰这么说，众人都围了上来，他们都是极端聪明的人，隐约都猜测到郭胖子的身份，自然也明白，如果想要淘换一点上佳古玩精品，找这种人那是绝对没错的。 而且从郭胖子出手来看，元青花同时出现二只，哪怕是放在国家博物馆，都是惊世骇俗，只怕也只有他们这种人，不把元青花当个回事，拿着一只破纸箱包裹着，送过来给杨康当玩物。 而莫明前不久从杨康手中还购买了一副元代吴镇的《新笋图》，私下里猜测，应该也是这个胖子手中流出来的。 所以，想要淘换淘换古玩，这个时候能够和郭胖子处好关系，才是关键。 郭胖子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果汤老板喜欢瓷器，过些日子找小王爷吧！” “不能和你直接交易？”莫明皱眉问道。 “不成！”郭胖子摇头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汤辰点点头。 众人也都知道，像郭胖子等人，就是秦教授说的，多少都有些怪癖的，他既然让他们找杨康，那么，缠着他也没用，还是将来多和杨康亲近亲近，如此一来，有了好东西，想要收上手也容易。 这个时候，杨康已经从楼上下来，郭胖子见他下楼，当即从他手中拎过那个破纸箱，扔在一边，目光落在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羊脂白玉缠枝凌霄花玉佩上，笑道：“我就知道，这破石头挂你脖子上很好看。” 杨康低头一看，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没有注意，那块玉佩露了出来，当即忙着塞进衬衣里面。 王其英看着羡慕得不得了，忍不住说道：“我也很喜欢这些破石头，胖子，你什么时候弄点给我挂挂？”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包香烟，递了一根给郭胖子。 然后，他冲着杨康扬了扬香烟问道：“小王爷要不？” 杨康摇摇头，他本来就不抽烟，只要极端紧张或者是别的缘故的情况下，才会抽一根。 他办公桌抽屉里面有香烟，也就是备着，有客人上门的时候，免不了给个烟。 胖子接过香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说了一句超级穷忽悠的话：“这东西讲究缘分。” “谢天谢地，幸好不是看字画。”莫明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其英递过来的香烟。 “胖子，王公子家是开典当行的，手里多的是好东西。”杨康看了王其英一眼。 “我家没有元青花。”王其英忙着说道，“也没有像你脖子上那么好看的玉佩，如果有，我一准早就戴身上显摆了。” “你上次砸那只宣德青花，也是砸得干脆利落。”杨康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王春平。 王其英一愣之下，忙着一把捂住杨康的嘴，低声说道：“小王爷，我该死，我错了，求你，不要抹黑我。” “其英，怎么回事？”王春平微微一愣，然后问道。 “爸……”王其英脸都黑了，忙着向周博民使眼色。 “东家，没什么的！”周博民见状，只能够打圆场道，“前不久有人来典当一只宣德年间的青花瓷碗，我收的，少东家要看看，不知道怎么着，一失手就砸破了，最近我已经求着秦教授给修补呢。虽然典当行有些损失，但是，这毕竟是无心之错，也不能够怨少东家。” 王春平看了看杨康，想来这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但既然周博民都打圆场了，又当着外人，他也不便多问。 “小王爷，有空去我们那边坐坐，你和其英是同学，打小一起长大的，如今长大了，倒也不要这么见外，有空常走动的好。”王春平含笑说道。 “是！”杨康只是答应着，心中暗道，“你儿子变/态，我可不敢和他多走动。” “小王爷，我明天着人把那两盆花儿给你送过来，还有你的药，你还是把煎药吃了吧。”汤辰说道，“我本来要请你吃饭，但你今天想来没空了，过几天再约吧。” “好，多谢汤先生！”杨康笑道，“事实上，我很想问问你，那位公孙先生和你说什么了，居然还瞒着我？” 第六十三章 诊病 提到这个，汤辰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你很想知道？” “有些好奇！”杨康点头道。 “那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就误会了，认为你是我儿子，他还认为我有家庭暴力倾向，逼着你站在太阳底下晒晕了，所以，把我臭骂了一顿，我几次想要解释，那老头都不听。”汤辰笑着说道。 杨康就弄不明白了，公孙治怎么就闹了这样的误会。理论上来说，他是汤辰的私人医生，不可能不认识汤家的人？ 当初邵文墨带着他去买衣服，被人误会，他还表示能够理解，可是，汤辰这种真的不会闹误会啊？ “小王爷，你看，我都无端被人教训了，要不，我索性认你做干儿子？”汤辰笑呵呵的说道。 “啊？”杨康愣然。 “汤老板，干爹这个词已经被毁了，算了吧！”杨康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郭胖子忙着说道，“虽然小王爷不是女孩子，但是，小王爷长得俊，我看也不合适。” 汤辰见状，也就一笑了之，不再说什么。 众人也没有人在意，只当汤辰开个玩笑，也就罢了。 王春平和周博民、王其英首先告辞，杨康忙着送出去。 接着，秦教授和莫明，还有顾华一起告辞，临走，莫明还不忘嘱咐杨康，如果有上好字画，可千万不要忘了他。 “阿康，我也走了，再见！”汤辰看着杨康，眼角的笑意渐渐的收敛，竟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把药吃了，你确实瘦了很多。” 说着，他也招呼司机，走了。 陆明翔和杨康不熟，因此只是礼貌的告辞。 “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那个老头为什么管你叫小王爷了。”蔡圆捧着那只瓷器，说道。 “嗯？”杨康愣然的看着蔡圆。 “《射雕英雄传》里面那个小王爷……你怎么就取这个名字？”蔡圆好奇的问道。 “蔡先生，刚开始有人介绍的时候，我以为——梁山好汉到了，你怎么就取这个名字？”杨康笑问道。 “我……我靠！”蔡圆挺挺肚子，拍着胸脯叫道，“梁山好汉也没有我这个身板。小王爷，你总不能够让我就捧着这个康熙爷吃饭的碗走路吧？这知道的人呢，以为我是显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要饭的——你好歹给个包装，让我拿着走，成不成？” 杨康有些犯难，他家真没有专门装瓷器的锦盒，一般做古董生意的人，如果有上好的瓷器，都会定制专门的锦盒包装。 甚至，有些贵重瓷器，为着陈设好看，还会定制红木或者楠木底托等等。 但是，他原本就没有准备卖，自然也没有锦盒之类的东西。 杨康目光一扫，正好看到胖子扔在门口，刚才他装那只元青花“貂蝉拜月”梅瓶破纸箱子，当即做过去拿起来，递给他笑道，“蔡先生，这个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它简陋，这可是包装过元青花的。” 蔡圆愣了一下子，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成，虽然简陋一点，我认了，总比没有好，再说，你说过，这可是包装过元青花的。小王爷，什么时候你把那元青花玩腻了，想要出手，淘换点别的，记得找我，可不要找那个人品不好姓汤的。” “好！”杨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忙着把蔡圆也哄走了，感觉终于世界清静。 返身回来，就看到郭胖子从卫生间打了水，开始擦地板，然后还不忘抱怨杨康道：“小王爷，你应该约他们在别的地方见面，都来你这里，把地板踩脏了，还要擦。” “我也不知道傻子这么凶猛。”杨康学着郭胖子说话的口吻说道。 “哈哈哈！”郭胖子闻言，笑的那叫一个得瑟，“我一直想不明白，那破瓷能够做什么？塑料瓶打酱油比它管用多了。小王爷，你去楼上收拾一下子，我帮你把楼下收拾了，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好！”杨康也不跟他客气什么，反正，客气也客气不起来了，当即上楼，楼上没人来过，自然也不用收拾什么 等着他下楼，发现郭胖子的动作很快，地板已经全部拖干净，连着桌子什么的都擦拭了一遍，正坐在沙发边，茶几上铺着公孙治开的那份中药，包装已经拆开，郭胖子正在一味味的中药看着。 杨康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问道：“怎么了？” “药是好药！”郭胖子把那份中药依然包裹起来，这才说道，“这药熬了不难吃的，你应该吃。” 这一次，杨康没有说话，想着熬了药，他还要洗锅子洗碗，他非常讨厌洗刷锅碗，所以，他也不想吃这药。 郭胖子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提高声音说道：“小王爷，我在和你说话！” “我听见了。”杨康说道，“我不喜欢熬药，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我非常讨厌洗锅洗碗。” “这就是你不吃饭的缘故？”郭胖子多少有些明白了，皱眉问道。 “对，我如果煮了饭，我还要洗碗洗锅，我非常讨厌。”杨康说道，本来倒还好，但是，自从他在姜岩家住过二年，姜岩和魏燕都有心折辱他，常常会用各种借口让他做这些家务，导致他现在提到洗刷锅碗，就各种讨厌。 “就你这样，你居然还喜欢瓷器？”郭胖子摇摇头，表示不理解，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杨康身边，蹲下，抬头看着他。 “花瓶很漂亮！”杨康说道，“花瓶也不需要洗。” 郭胖子不说话，拉过他的手—— “你做什么？”杨康愣然问道。 “别动！”郭胖子微微皱眉，托着他的手，二根手指扣在他脉搏上。 杨康发现，郭胖子似乎还真懂得中医，把脉中规中矩，可是，中医不是都应该像公孙治那样的老头，就算怎么黑心肠，也应该装着一副怜悯济世的慈悲模样，这胖子可是一点中医的气质都没有。 郭胖子诊了一会，拉过他那只手，继续诊脉。 “胖子，我没病！”杨康说道，“你看着我的样子，像是有病？” （求票，求收藏，求月饼，求各种支持，谢谢！） 第六十四章 姜晓月的颠倒是非 “有！”郭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着你很有病。” “你才有病……你……”杨康哭笑不得，这是骂人的画好不好？ “你老实和我说，你和谁怄气，把自己弄成这样，伤肝损肺的？”郭胖子站起来，说道，“我最近没事，要不，我过来和你搭个伙，反正，我也要吃饭！” 杨康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给我做饭？” “对啊！”郭胖子说道，“最近天热，我也不想跑出去收破旧，我是胖子，我怕热。” “好！”杨康笑道，“你来最好，我一个人，天天闲着无聊。” 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就是一个人，每天起床，开了门，就是坐着发呆，实在闲得无聊，有个人说说话，真是太好了，而且还是这个比较聊得来的胖子。 “今天我们出去吃吧，你看，今天我们赚了这么多钱。”杨康笑道。 “这年头傻子就是多！”提到这个，郭胖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杨康已经习惯他的用词，反正，喜欢古董的人，都是傻子，钱多人傻——钱要不多，你想要傻一把，你也傻不起来。 姜家今天很乱，昨天姜尚华出去，就在古玩街尽头，租了一个二室一厅的房子，由于他要得急，房东要价三千块钱一个月，还不让还价。 姜尚华打电话问了一声姜岩，结果被姜岩骂了一顿，让他速度租了，三千就三千好了，反正等着他把那青铜鸟尊卖掉，就有几千万的收入，到时候他有钱了，还在乎这么几个小钱？ 他关照姜尚华，租二个月就好了，不过才六千块，没什么大碍。 姜尚华和房东说，租用二个月，先付了一个月的房租，第二天就开始风风火火的搬东西。 当初杨康卖房子，是连着家具都清给他们，他们现在自然不会便宜杨康，能够带走的东西，一样也不会落下，姜岩还找了人帮忙，可是，就算如此，忙到太阳落山，还没有弄好。 玉珍斋今天是进进出出，热闹非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晓月发现如意坊今天也很热闹，下午三点半过后，门口停着好些名车，奔驰，宾利，还有传说中的劳斯莱斯都来了一辆，这些人还带着保镖。 看着人进去了，一些穿着黑衣服的人，就站在门口，就像拍电影一样。 到了五点过后，这些人都散了，如意坊才恢复了原本的冷清，正巧姜尚华和姜岩拖了最后一车家具去租来的房子，魏燕在租房那边打点一切，嘱咐她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姜晓月看了一圈，东西自然是没有落下什么，就连着储物室，能够搬走的东西，也都搬走了，哪里还能够有什么落下。 留下的，都是一些陈旧破烂，他们用不着，也不值钱的东西了。 她很是好奇，忙完自家事情，趁着父亲和哥哥还没有过来，她忍不住就跑去如意坊，进门之后，隔着多宝阁，她就看到，杨康穿着一身银绿色的衬衣，半依在沙发上，和一个身材魁梧，敞着衣裳的大胖子，不知道说什么。 听得人进来，杨康隔着多宝阁看了一眼，竟然是姜晓月，心中不快，当即站起来，转过多宝阁走了出来。 姜晓月发现，杨康似乎越发的长得好看了，长腿，细腰，身材的比例很好，一张脸精致完美，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完美温和的唇线…… 他的睫毛还很长，有些向上卷曲——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哪怕他生气，他都很好看。 姜晓月真的很妒忌，他一个大男人，他需要长这么好看吗？真的，他的皮肤比她还好，细腻光滑……哼！ 想到这里，姜晓月的目光顺着杨康的脖子向下看，他衬衣最上面的纽扣没有扣起来，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如同美玉一般光泽的肌肤…… 他居然还穿着真丝衬衣？姜晓月心中更加难过，她也听得老王说——杨康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价值二千万。他又像以前一样，有钱了！ “姜晓月，你有事？”杨康问道。 “我……我……”姜晓月是想要打听一下子，今天那些人，都是什么人，来找他做什么的？但是，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杨康，是不是你逼着我爸，把房子卖给你？”姜晓月略略一顿，忙着说道，她是来兴问罪之师的。 真的，那个租来的房子，才二室一厅，虽然有厨房和洗手间，但是，实在太小了，父母占了大的一间房间，她哥哥占了一个小的房间，她就没有地方住了。 然后，姜岩对她说，让她就在客厅里面按一张床，弄个帘子遮挡一下子就好，就像以前他们一家子窝在那个小房子里面一样。 问题就是，客厅里面还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家具，她那个老娘坚持要把这些家具全部搬走，不能够便宜了杨康，导致整个客厅都拥挤的快要塞不下人了。 她老娘魏燕就在靠墙边给她按了一张床，姜晓月很不满，但是，姜岩狠狠的把她骂了一顿，再次把姜晓月骂哭了。 虽然魏燕安慰她，不过是权宜之计，等着姜岩把那个青铜鸟尊卖掉，一切都会好的，他们会买个很大很大的房子，让她不要着急。 但是，姜晓月还是很恼恨，为什么杨康这么急着让他们搬走？如果能够多等二个月，等着自己父亲卖掉青铜鸟尊，买了房子再搬，岂不是好？ “姜晓月，是你爸爸来求我的。”杨康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否则，我拿着钱什么地方买不到房子，我何必要买那个让我有着太多不好回忆的地方？你可以回去对你爸爸说，他爱卖就卖，不卖拉到！”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让我们多住二个月，你就不能够先付钱？哼，当初你卖房子给我们，我们也收留你住了二年，你连二个月都不让我们住。”姜晓月怒道。 “姜晓月，不是你们收留我住了二年，而是我付了房租，在你们家又脏又臭的储物室住了二年。”杨康说道，“既然这样，我还真不想买，提到这个，我真难过。你请吧，我要出门！” 说着，他就不再理会姜晓月，返身进去换了鞋子，然后招呼郭胖子出门。 ; 第六十五章 黄堂来访 姜晓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但郭胖子可不是杨康那么好说话，居然凑到姜晓月脸上看了看，说道：“小王爷，这丫头是谁啊？真丑——你别和她说话，免得沾染了腌臜气。” 杨康也不知道，姜晓月是怎么哭着跑掉的，他算是领教了郭胖子的一张嘴，够叼毒的。 但是，郭胖子对他却是极好，两人出去吃烧烤，胖子要了啤酒，给他要了可乐，说是不要两人都喝酒，回去换杨康开车，免得他喝了酒开车，被警察叔叔拦下来可就不好了。 杨康想着他说得有理，欣然同意。 但是，两人吃了饭回去，杨康开始发愁了，他没有开过手动档的车，不知道怎么换挡，郭胖子给他解释了一气，结果，他上车就把油门和离合器一起踩了，差点就闹出交通事故。 郭胖子忙着把他拉下车，还是自己开车吧。 “胖子，我喜欢电瓶车！”杨康也是委屈，这么破的面包车，也不知道郭胖子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而且，他还把面包车后面的座位全部拆掉，说是方便拉货。 “成成成，我下次开电瓶车，我也不知道你不会开手动档的车，你怎么学的驾照啊？”郭胖子连连摇头，狠狠的鄙视他这个手残党。 郭胖子的车技很好，一路上也没有警察叔叔把他们拦下来盘问。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杨康下车买了鸡蛋、蒜头、江米等等，由于要去他那边搭伙，胖子也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 “小王爷，你又不做饭，你买鸡蛋、蒜头、江米做什么？”在车上，郭胖子很是好奇的问道。 “前几天早上我在夫子庙早市收了一个破碎的小碟子，我想要自己试着修复。”杨康也不隐瞒他，他原本是想要找秦教授修复的，但想想，总不能够老找秦教授，他也学过这玩意，杨崇轩的手艺就不错。 反正，那个小碟子看着应该是乾隆年间的粉彩，但是太小了，而且还是破碎的，就算修复中真出了意外，损失也有限，毕竟不是元青花。 “都破了，修什么修啊，丢掉算了。”郭胖子大咧咧的说道，“你都不喜欢洗锅子洗碗，怎么还喜欢修复了？” “那东西修复好了卖掉，也值个十多二十万，够我们吃喝好长一段时间了。”杨康笑道，“丢掉太可惜了。” “得，随便你！”郭胖子摇头道，“反正，我一向没法子理解喜欢古董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不管什么古董，事实上都是别人用旧的破烂玩意。” “很多人喜欢古董，不一定就是喜欢这玩意，而是看上它的收藏价值。”杨康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比如说，姜岩，他就是完全不懂得古玩收藏的人，可是，他做梦都想要得到这些东西，然后谋取高额利润。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回到如意坊之后，郭胖子就下车给他煎药。 半个小时之后，如意坊里面已经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杨康抽抽鼻子，笑道：“这味道真香，早知道这药这么香，就算洗锅洗碗麻烦点，我也把它吃了。” “哈哈！”郭胖子正忙着用他的电脑玩游戏，闻言顿时就大笑出声。 “胖子，你太逊了。”杨康看着郭胖子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偷袭了，死得那叫一个凄惨，然后全身装备被扒得精光，“胖子，我打了好多天的装备啊，你就这么给我玩死了……” “那怎么办？”对于这个，郭胖子也感觉自己很逊，这是一个叫做“天下”的争霸游戏，场景宏大，气势恢宏。 他看杨康玩的不亦乐乎，忍不住也想要试试，但结果就是他死得很惨。 “我给你去煎药，换你来。”郭胖子说道。 “好吧！”杨康点点头，当即换了一个帐号上线，开始攻城掠地。 等着郭胖子端着药过来，不仅目瞪口呆，叫道：“小王爷，这个号居然也是你的？你这是什么爱好？” “这叫马甲。”杨康不满的说道，“你把我本尊都玩死了。”要不是那个胖子太手残，他犯得上马甲上？ “虚拟世界真是信不得。”郭胖子感慨的说道，“这……要不是我知道，被你骗了，我还蒙在鼓里呢。” “真实世界也同样信不得，哪怕是你亲耳所听，亲眼目睹，也未必就是真的。”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黄堂？”杨康一愣，匆忙下线，顾不得拯救他的本尊了，忙着招呼道，“黄大探长，你怎么来了？” 郭胖子陡然一个激灵，王大探长？他是走江湖的，十六七岁开始就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多了，但是，他这辈子最怕见到公门中人。 江湖中人碰到公门中人，有理没理，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 所以，他越看这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黄堂，越是不顺眼。 “胖子，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我是朋友黄堂，开私人侦探所的，外号——黄大探长。”杨康忙着介绍道，“当然，这个探长也是他自己封的。” “小王爷，你介绍就介绍了，别说这么多。”黄堂忍不住笑。 “这是我朋友郭有德，你叫他胖子就是。”杨康笑着介绍郭胖子。 “开私人侦探所的？”郭胖子瞬间感觉，这个黄堂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不是正经公门中人就好，谢天谢地。 黄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郭胖子，他虽然比杨康大不了多少，虽然私人侦探所真的没什么钱途，但是，由于他的这份特殊职业，他的交际情况却是非常复杂，三教九流都有往来。 他只看了这个胖子一眼，顿时就发现，这个胖子身上带着一股煞气——绝非善类。 他有些意外，杨康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郭先生好！”黄堂对着郭胖子伸手。 郭胖子也不在意，伸出手去，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黄堂陡然用力—— “嘿！”郭胖子忍不住怪笑了一声，口中却是说着，“小王爷，把药趁热吃了，你的朋友有些意思。” （求票，求收藏**，求各种……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六十六章 怪事（1） 杨康已经端起药碗来，试探性的喝了一口，感觉还好，正如公孙治所说，这药不难闻，也不难喝，甚至入口甘甜，口感还算不错。 但是他听得郭胖子说这句话，立刻就知道不好，郭胖子的底细他不知道，黄堂他底细，他可是知道的，混过部队，练过武，还混过二年刑警，一身功夫扎实得很。 “黄堂，你住手！”杨康顿时就着急了。 黄堂却是有苦说不出，是他先挑衅的，但是，就在他手上用力的瞬间，他就知道，他今天踢了铁板了，郭胖子那只手在一瞬间，变得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的握住他的手。 “不错！”郭胖子已经松手，退后一步，说道，“有空找个大点的地方，我们切磋切磋，小王爷这里太小，太精致了，打坏了东西，还要赔偿。” “你们……两个……”杨康忙着想要劝解。 “小王爷，没事，我们很难碰到懂武的人，有机会切磋切磋，不错的。”黄堂说道。 郭胖子闻言，也是笑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杨康问道。 “二个事情！”黄堂竖起二根手指，叹气道，“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我就跑来找你了。”说着，他忍不住看了看郭胖子。 “胖子不是外人，你直接说。’杨康端起药碗来，把药一口气喝尽，说道。 “你感兴趣的那人，又出现了。”黄堂说道，“但是那张图，他死活不肯给我看，我也无奈，所以我想，不如约个时间，你见见他？” “什么人？”郭胖子好奇的问道。 “那人可能是陈璧君的后人，说是有《金山胜迹图》的下落。”杨康解释道。 “唐寅就春宫儿画的好看，《金山胜迹图》有什么好看的？”郭胖子摇头道，“小王爷，你的品味真不咋点。” “我是傻子！”杨康直截了当的说道，“黄探长，你帮我约他。” “约他没问题，事实上，他也走投无路。”黄堂冷笑道，“我也知道他的目的，就是指望祖传的所谓藏宝图，直接换点钱，但是，这年头谁傻啊？” 杨康忍不住笑了起来，陈璧君的后人势必是空守着藏宝图，却找不到宝藏，于是，对那张图也一样质疑。 放弃，他舍不得，不放弃，他又没有法子找到，于是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把藏宝图卖掉。 “我明天有事，你记得错过明天。”杨康笑道。 “好，第二件事情，跟你有关。”黄堂有些担忧的看着杨康说道。 “和我有关？”杨康愣然，不解的问道。 “是的，和你有关。”黄堂说道，“你最近招惹什么人了？” 他招惹什么人了？最近有些过节的，也就是殷家姐妹，但是，他才是被气的吐血的那个——难道殷卿还不满足，非要看着他死了才甘心？ “我是开私家侦探所的，平时这样的案子也接过很多，但是这次委托人没有直接露面，只是打电话委托我帮他调查个人，对方出手很爽，直接就给了三万，说是预付，事成之后，再支付七万，共计十万。 我开始很高兴，我还真的从来没有碰到这么爽快的主顾，可是，他要委托调查的人，竟然是你！”黄堂苦笑道。 杨康呆了一下子，居然有人委托黄堂调查他？ “调查我什么？”杨康比划了一下子，问道。 “就调查你的喜好，倒也没有别的。”黄堂说道，“但是对方列了清单，这详细的有些变/态。” “还有清单？拿出来给我看看。”郭胖子也好奇了，忙着说道。 “嗯！”黄堂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面摸出来几张叠着的打印纸，递给他道，“你看吧，真够详细，我想要敷衍都难。” 郭胖子扫了一眼，顿时叫道：“他妈的，真够详细，什么人这么变/态？” “拿过来给我看看！”杨康也好奇，忙着说道。 郭胖子把打印纸递了过去，杨康一看之下，顿时就乐了，这人……还真是变/态啊，他顺势就在办公桌边坐下来，然后拿起笔筒里面的圆珠笔，笑道：“黄大探长，你赚了那个十万块，记得请我喝酒。”说话之间，他已经拿起笔，就在那打印纸上，一项项的填写起来。 杨康一边写着，一边忍不住说道：“这玩意你幸好直接拿来过问我，否则，这十万块你可不容易赚。瞧瞧，我穿衣服的尺码，我喜欢的颜色，常用的品牌……嘿嘿，黄大探长，你就算和我熟，你也不知道这些吧？” “我不知道！”黄堂苦笑道，“我没有什么特殊爱好！” 杨康一项项的填写下去，由于是他自己的喜好问题，自然也容易得很，但是，当他填写到七十二条的时候，他呆了一下子，放下纸笔，愣愣然的出神。 七十二条也很简单，就是问他喜欢喝什么咖啡，要不要加糖加奶，如果加，糖多少，奶多少？ 真心说，如果黄堂和他不是熟人，直接拿着这清单来问他，那么，想要赚这个钱还真不容易。 他不喜欢清咖啡，嫌弃苦，所以，他喝咖啡必须加糖，还每次都是一杯二包糖，一小盒奶酪…… 但是，他看到这一条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邵文墨。 如意坊的那位邵老板，邵文墨——知道他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尺码多少，还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更知道他喝咖啡的爱好，知道他不吃牛肉。 他把那张委托调查表倒过去，再次看了一遍，突然就发现，整个如意坊的布局，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来了。 整个如意坊的布局，类似于玉珍斋。 楼上布局却是不同，当初他父亲买下玉珍斋，并没有准备入主，所以，楼上的三室二厅就是普通装修了一下子，随大众而已。 如意坊的楼上，却是仿照了他原本桃源山庄的卧房布局——二间房间打通，做成套间，用多宝阁和衣柜做了隔层，对面是书房，除了书房没有他桃源山庄那套房子那么大，别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了？”郭胖子从他手中拿过那么几张清单，扫了一眼，忍不住说道，“你居然不吃辣？刚才的烧烤你不也吃了？我上次做鱼，放了一个小辣椒，你也吃了？” “太辣的东西不成，你那个只有一点点辣。”杨康说道，“再说，鱼虾之类的东西，不用一点辣，会腥，也不好吃。” ; 第六十七章 怪事（2）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问道：“黄大探长，这委托是什么时候的？” “前天下午！”黄堂说道，“我昨天考虑了一天，还是准备告诉你一声。” 前天下午，那就不是邵文墨，毕竟，邵文墨早就知道了…… 那天在酒店吃饭，他有些诧异，邵文墨还说了一句——周博民说的，但是，他的某些爱好，连着周博民都不知道。 这次，居然有人大手笔的花十万块，只是调查他的爱好？ 难道是因为那只元青花的缘故？重利之下，人确实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杨康倒也表示能够理解，算了，多想无益，他们谁要调查，就调查好了。 毕竟，那天秦教授炫耀了一下，导致的结果就是，除了莫明，还有朱桢烨父子都知道，他手中有一只元青花，魔都的陆明翔，就是朱桢烨介绍的，说不准他一早就知道元青花的主人是他了。 顾华是莫明介绍的，莫明肯定也把他的老底说了。 王春平和秦教授交好，加上还有周博民和王其英，秦教授那句小王爷一出口，以周博民、王其英和他的关系，自然也知道是他了。 至于那个大胖子蔡圆，听说是花城那边的大土豪，却是因为到魔都有事，听说有什么元青花，特意托了关系，跑过来看的。 最冤的事实上是汤辰，他要是早问一句，也不至于最后弄得非要和一群人竞价。 “小王爷，你不是喜欢花瓶吗？你怎么还喜欢黄金翡翠珠宝？”郭胖子看着他一路写下去，好奇的问道。 “我是喜欢花瓶，但我也喜欢黄金翡翠珠宝，这没什么关系。”杨康把那足足八十一条全部填好，又看了一遍，递给黄堂道，“得，你这十万块赚得真容易。” “你就一点也不担忧？”黄堂接过他递过来的打印纸，皱眉说道。 “担忧什么？”杨康问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些不放心。”黄堂说道，“这好端端的，谁吃撑了，调查你？还出高价？既然出这个高价，自然是图谋更大，我看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我赚钱与否事小，总不能拿你的安危开玩笑。” “我也有些担心。”郭胖子从黄堂手中接过那几张打印纸，又看了二遍，这才说道，“真他妈的变/态，列这么详细。” 说着，他就不停的在如意坊里面走来走去。 “胖子，你别瞎晃悠，晃悠的我头都晕了。”杨康摇头道，“有人调查我，无非就是为着那几个花瓶。” “那可不尽然！”郭胖子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小王爷，你不是说，你们老板出国了，要大概半年的样子才回来？” “嗯？”杨康点点头，上次他在郭胖子那边喝酒，他曾经说过一次。 “你书房旁边还有一个小客房。”郭胖子说道，“我搬过来陪你住几天，大探长，你打听打听，这个委托人是谁，目的何在？如果他没有什么恶意，倒也罢了，如果有恶意，哼！” “这委托人我自然会留意，你搬来和小王爷住着，只怕不妥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黄堂皱眉道，他可不能够让杨康因为这个，再把这份工作也丢了。 “如意坊的老板回来，我立刻就收拾东西搬走，绝对不会让他知道。”郭胖子说道，“没事的。” “你搬来住倒是无所谓，邵老板很好说话。”杨康说道，邵文墨对他是没得说，一再关照他，把如意坊当自己家就是，不要有什么拘束。 他让郭胖子搬过来住几天，也没什么大碍。 重点就是，自从邵老板走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每天早上开门，坐到下午太阳落山，也没有一个人进来，有时候如果他不出去，一整天连着说一句话的人都没有，这种冷清，实在难受。 如果郭胖子搬来，好歹有人说闲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搬过来。”郭胖子说道，“不过，大探长，你真要请小王爷喝酒，啧啧，你这钱赚的。” “得，我过几天请你们喝酒，我忙完手里这个案子，就请！”黄堂倒也爽快，笑道，“既然这样，我可走了，小王爷，你最近小心点，留神注意附近有没有可疑之人。” “感觉像是拍间谍片了，还留意有没有可疑之人？”杨康笑道，“你放心就是，我自己会注意。” 黄堂离去后，郭胖子也告辞，约了明天搬过来，杨康自然开心。 他忙活了一天也累，等着郭胖子离开之后，他就锁上店门，上楼洗澡睡觉，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手机就响个不听，拿起来看看，竟然是姜岩打来的，约他去银行。 杨康接通电话，回了一句，过户落实后去银行，让他找人过户。 这要是别人，他还真不在乎先给钱，但是姜岩，他可有经验，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免得事后又让他难过。 姜岩无奈，只能够找人过户，而魏燕又在一边恨骂不绝。 被姜岩吵醒，杨康也睡不着了，起床盥洗后，换了衣服下楼，没多久，郭胖子就开着那辆面包车过来了。 郭胖子没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几件随身洗换的衣服，二只破纸箱就搞定了，搬到楼上放好。 九点过后，姜岩就过来找他，让他去办理过户。 郭胖子当仁不让，陪着他一起去了。 不管杨康愿意与否，忙活了一整天，下午五点半，过户手续全部办妥，这还是杨康打了一个电话给莫明，让他帮了忙，否则，一天根本不可能过户好。玉珍斋再次归他所有，落在了他的名下，他也赶在了银行关门之前，转了三百万给姜岩。 由于他帐号上多了那个四千万欧元，导致银行对他奉承得很，他也一样可以像那些土豪一样，直接一个电话过去，不管什么时候，让银行给他转账，但是，杨康没有动用这个特权，而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去了银行柜台，填写转账单，然后转账。 “魏燕，把我家的钥匙给我！”离开银行，杨康叫住魏燕，说道。 姜岩搬走了，但玉珍斋的大门锁着，虽然如今房子已经在他名下，他完全可以撬开锁，直接进去，然后找人把门锁换掉就好。 反正，门锁是必须要换的。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杨康还是想要一下子钥匙。 第六十八章 糟蹋 “呸，老娘还要你的钥匙不成？”魏燕跟着他走到玉珍斋门口，就把一串钥匙丢在地上，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杨康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魏燕就这么仇视他？ “看看你的房子吧！”魏燕冷笑，看着地上的钥匙。 郭胖子已经忍了魏燕一整天，要不是杨康一再拦着，他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直接把那个女人暴揍一顿了，所以，这个时候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钥匙，直接走了过去，抬脚对着钥匙串轻轻一踢，钥匙飞了起来，他大手一张，顿时就把钥匙抓在手中。 “小王爷，你以后不要和这等腌臜货色说话。”郭胖子说着，把钥匙递给杨康。 杨康找到大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但是，当他一脚跨进玉珍斋，他再次愤怒了…… 原本好端端的玉珍斋，能够搬走的东西，自然都搬走了，可是没法子搬走的货架子，全部被砸了，地面上，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地上有一些水，散发着污秽的臭味，杨康小心的避开那些水和破碎的玻璃，向着楼上走去，果然，楼上也是一片狼藉，连着电话线都被扯断，七零八落，楼上的玻璃，几乎全部被砸。 杨康呆呆的靠在墙壁上，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遭遇姜岩如此嫉恨？ 把房子再次卖给他，姜岩可以尽赚一百五十万，他没有对不起他，他也没有强买强卖，可他……居然在转卖之间，把好好的房子，糟蹋成了这样。 这房子他要入住，就必须从新装修了，装修事小，可他看着……心中委实难过。 那幅画，父亲没有打眼，父亲这辈子唯一打眼的事情，就是看错了这个人，不该相信那个姜岩，不该帮助那个姜岩。 “太……太过分了！”郭胖子握拳叫道，“小王爷，你别拦着我……我去找他算账，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真的，他十六七岁就出来闯荡江湖，自负也见过世面，杨康和姜岩之间的恩怨，从杨康口中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他真没想到，姜岩居然如此龌蹉，卖个房子给杨康，他都不忘临走恶心人一次。 “你准备找他说什么？”杨康靠在墙壁上，心中虽然难受，但还是理智，事实上，在经历过桃源山庄那次事情之后，他倒也是看开了。 “在今天之前，这个房子都是属于他的，他想要怎么糟蹋都成。”杨康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但是，我真不相信一个完全不懂古董的人，能够看准青铜器？如果他打眼了，那么，他这辈子都没有房子糟蹋了。胖子，我等着看着呢，相信不会让我等很久。” 郭胖子听得他这么说，这才作罢，说道：“虽然如此说，但我心中还是憋着一股气。” “没事，比这更大的事情，我都忍了。”杨康讽刺的笑笑，说道，“用你的话说，他们一家子住过，我也嫌弃腌臜，就算他们不糟蹋，我也要重新装修。否则，这地方有我很多不好的回忆，难道我还每天看着膈应不成？” “也对！”郭胖子点头道，“被他们住过，再好的房子也腌臜了，重新装修吧，我有个师兄，专门做装修的——我给你联系他？” “你还有师兄做装修？”杨康好奇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这些人，事实上就是走江湖的，各行各业都有，我师兄的手艺不错，我给你打个电话给他。”郭胖子说着，就打电话给他师兄。 让杨康出乎意料的是，郭胖子这个师兄很爽快，约了明天过来看看。 魏燕站在玉珍斋的门口，等着杨康，她要看着杨康愤怒，恼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杨康带着那个郭胖子离开玉珍斋，锁上门，如同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就向着对面的如意坊走了过去。 郭胖子的师兄，自然不是胖子，而是一个高高瘦瘦，手长脚长，看起来像是一只大马猴的青年人。 郭胖子介绍，他就姓侯，叫做侯智。 对于装修，杨康没什么要求，也提不出什么意见，让他楼下就照着原本的格局，至于楼上，就让侯智参考如意坊的布局。 侯智参考了一下子如意坊，然后又结合玉珍斋的具体房子大小，画了设计图，给杨康看了，杨康没什么意见。 但是，郭胖子却是一肚子的意见，拉着侯智，两人在玉珍斋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直到中午十一点，他才匆忙跑过来做饭，约了侯智过来一起吃饭。 午饭过后，杨康直接打了二十万给侯智，装修让他全权负责，只要在材料上不要坑他就成，余下的费用，等着装修完毕后一次结算。 而侯智笑着说，他要是敢坑他，郭胖子非揍他不可。 由于胖子搬来了如意坊，杨康的日子过的有些热闹起来。 自从看过杨康玩过一次《天下》之后，郭胖子就沉迷进去，但是，这个现实中混江湖走南闯北的郭胖子，据说，身手一流，拳脚一流，在《天下》的游戏中，连着渣都不是，常常让人虐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杨康把电脑让给他，任由他玩去，自己在储物室，把那只粉彩瓜蝶纹小碟子修复好。他手艺虽然比不上秦教授，但小时候终究学过，因此也还过得去。 一个星期之后，郭胖子老老实实的放弃了在《天下》争霸的念想，这天午饭过后，杨康要午睡，他说出去收点破旧，晚上五点回来。 杨康心知肚明，他就是被那个《天下》的游戏折腾的有些郁闷，二来他也是闲不住的货色，想要出去溜达溜达，所以，他也没说什么，一如既往，下午就上床睡觉，只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 开门没多久，秦教授居然跑了来。 “教授，请坐。”杨康见到秦教授，忙着招呼道。 “小王爷，你最近的气色好多了。”秦教授见到杨康，忙着陪笑道。 “哈……”杨康闻言，忍不住笑道，“我这又是煎药又是丸药的闹着，我能够气色不好？” 那天汤辰走后，隔了一天，就打发了一个司机，给他送来二盆上好的惠兰，然后还有两瓶丸药，嘱咐他每晚吃一丸。 杨康不愿拂了他的好意，而郭胖子又说，那些丸药是用十多种名贵中药熬制而成，不吃可惜了。 所以煎药吃完之后，他就开始每晚服用丸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时候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爷都是药罐子了，这不……没病也给人整成药罐子了。 第六十九章 邀请 秦教授想了想，说道：“杨先生，老头子今天来，有几个事情。” 杨康愣然，他难得看到秦教授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当即忙着说道：“教授，我不准备卖花瓶了。” 秦教授呆了呆，随即就知道他误会了，当即忙着摇手道：“杨先生不要误会！我不是为着花瓶来的，是这样的——明天阆苑举行夏季古玩珠宝拍卖会，我特意持请帖过来，请你过去看看热闹，还请赏个脸。” 秦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就摸出大红请帖，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教授，你太客气了！”杨康忙着接了，打开看看，却是邀请他参加古玩珠宝拍卖会，“我明天没事，自然要去看看热闹。” 他想起来，邵文墨曾经说过，他和阆苑老板认识，关系还不错，所以这等事情，他有必要过去捧个场。 “八点古玩交流开始，十点开拍卖会。”秦教授见他肯去，顿时就开心了，“你八点就过来，我们还可以聊聊天，喝个酒，看看人家的东西。” “好！”杨康点头答应，“我明天晚上一准八点就过来。” “除了这个，教授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杨康问道。 “上次的事情，是我老头子不好，嘴快——给你惹了麻烦。”秦教授叹气道，“所以，我老头子今天登门道歉……” “瞧你老人家说的。”杨康没容他说完，忙着说道，“要不是你老人家，我想要找个傻……找个土豪把那元青花卖掉，还真不容易呢！” 他跟着郭胖子厮混了几天，说顺了口，“傻子”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反正，在那个胖子眼中，喜欢古董的人，都是傻子。 “再说，你帮我修好那个元青花瓷罐，我都还没有谢你，你说什么道歉的话？”杨康含笑说道。 “你不生气就好。”秦教授说道，“我这几天想要跑来找你，又怕你生气，都不敢来。” “没事，我不生气。”杨康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生气就好！”秦教授闻言，顿时就忍不住搓搓手，然后凑近他，小声的说道，“小王爷，既然你都不生气了，那么——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收藏品？” 杨康迟疑了一下子，但想想，上次的事情他也不能够抱怨秦教授，而且，秦教授人确实非常仗义，给他修复瓷器，连着费用都没有收，他还要咋点？ “教授，给你看可以，但你不要说出去。”杨康说道。 “好好好，我绝对不说。”秦教授忙着许诺答应着。 “好！”杨康关上门，招呼他上楼道，“走吧！” “嗯！”秦教授开心得很，跟着杨康上楼，走进杨康的卧房，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上，怎么也没法子挪开，甚至，他直接就扑了上去。 “我靠，多宝阁上就不应该装玻璃门！”秦教授抚摸着光滑明净的玻璃门，不满的说道，“谁都知道，多宝阁应该无背无门。” “教授，你想要摸，我可以给你开门，虽然开始的时候，多宝阁确实是无背无门，但是，家具也是需要与时俱进的。”杨康有些哭笑不得，忙着说道。 对于这种珍稀瓷器古董，如果没有门，他还真不放心，不说防备宵小，就是自己不小心也有砸碎的可能性，想想郭胖子那只“墨子救宋”人物图纹的元青花，就是这么不小心碎掉的。 而且，无背无门，也容易落灰，普通东西倒罢了，可以清洗，这些珍稀古玩，还是算了，没事最好少沾水。 “好好好，我想要看看这个霁蓝釉！”秦教授忙着点头道，“你小子真不厚道，真有霁蓝釉，居然也不说，难怪你卖那只元青花那么爽快，哼！” 杨康也不在意，拿着钥匙开了多宝阁，让他去看。 秦教授激动之极，捧着那只霁蓝釉，左看右看，神情痴迷之极，看了一气，他放下那只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去看放在旁边的那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 “这只梅瓶真漂亮！”秦教授和杨康当初看到这只梅瓶一样，赞叹不绝。 “教授，你能够确定这是什么年代的？”杨康问道，“瓶底没有年代和落款，我还真有些分辨不出来，理论上来说……” “这是乾隆年间的。”秦教授肯定的说道，“绝对是宫廷贡品，毋庸置疑，对了——你拿手电筒来。” “哦？”杨康好奇，忙着拿过手电筒。 秦教授小心的把那只瓶子放在沙发上，然后拿着手电筒对着瓶子底照了过去，瓶子底下顿时呈现淡淡的白色釉字——乾隆年制。 “为什么会这样？”杨康愣然，他一直都没有法子确定这只梅瓶的年代，主要就是——乾隆皇帝是一个极端自恋的皇帝，他的宫廷供品，自然不可能连着年号都没有。 但如果不是宫廷贡品，怎么可能如此精美绝伦，这完全不合理。 “我也只是听说过，一直没有见过实物，原本还以为是讹传。”秦教授解释道，“据说，这是采用两层釉色烧制而成，字就在里面，只有对着光，才能够看到——这种工艺，在历史上也只是惊鸿一现。 就像宋代的汝瓷，元代的霁蓝釉一样，都代表着那个时代的尖端工艺。 你这两只梅瓶，任何一只，都是价值连城之物，难得可贵的是——这二只梅瓶大小造型竟然差不多，完全可以凑成对，放在一起，简直叹为观止。” “我第一次看到这两只瓶子，连着呼吸都忘掉了，差点窒息死。”杨康说道。 他一点也没有夸张，他当时看到这两只瓶子，就有叹为观止的感觉。 “我也一样！”秦教授说着，小心的把那只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放在多宝阁里面，然后有去看那只元青花“貂蝉拜月”梅瓶。 “小王爷，这世上最好的瓷器，只怕都在你家了。”秦教授不无感慨的说道。 “教授，不要看玩笑。”杨康摇头道，他承认，那只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和清代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都非常好看，但是，也不能够代表，这就是世上最好的瓷器。 第七十章 阴土污宝 秦教授好生把那三只梅瓶把玩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小王爷，可还有别的东西？” “有个小碟子！”杨康笑道，说着，他打开多宝阁下面的抽屉，取出上次在早上购买的那只小碟子，递给他道，“还请教授帮忙看看。” “咦？”秦教授不愧是古瓷方面的大行家，一看之下，顿时抬头问道，“新近修复的，谁修的？” “我自己！”杨康笑道，“我爸爸懂得这等手艺，我也学过，但元青花这种东西，我可不敢上手，普通东西还可以。” 秦教授小心的捧起那只小碟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说道：“江米汤是主料？” 杨康点点头，笑道：“教授高明！” “哈……”秦教授轻笑，竖起大拇指，赞道，“手艺不错。” “比你老人家差远了。”杨康说的是实话，小碟子没什么弧度，修复起来也容易，加上本来就小。 “这东西，慢慢练练，熟能生巧。”秦教授点头笑道，“倒是看不出来，你家传渊博啊！” “教授说笑了！”杨康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家传渊博？确实，父亲早些年确实教了他很多东西，他也懂得古玩的基本鉴定，但是，如果没有太阴宝鉴，他可绝对不敢做古玩生意，这一行的风险太大了。 “多精致的东西啊！”秦教授把玩着那只小碟子，不无感慨的说道。 “瓷器是华夏国粹！”杨康也有些感慨。 “嗯，这个小碟子，你准备出售？”秦教授问道。 “是的，明天带去阆苑，如果有人要就卖掉。”杨康笑道，卖掉这个小碟子，大概他玉珍斋装修的钱也有了。 “好主意！”秦教授笑道，“一般阆苑有拍卖会，土豪都很多。” “哈哈！”杨康很想说，是“傻子”都很多，但是，这句话他终究还是憋着，没有说出来。 “这两年明清瓷器水涨船高，你这个粉彩瓜蝶纹小碟子，应该是乾隆年间的，虽然是碎裂之后修复的，但也不会影响身价。”秦教授说道。 “教授，既然如此，你给估个价钱？”杨康说道。 “我想想！”秦教授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我估计在二十万到三十万比较合适，一来是这个小碟子没有款式，二来就是太小了，三来嘛，终究是修复的。” “嗯！”杨康点点头，能够卖个二三十万，他已经非常高兴了，毕竟，前几天那只康熙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碗，他已经卖了二百万，而他入手的时候，才二千块而已，这可是大漏，古玩一行，果然是暴利。 至于这个粉彩瓜蝶纹小碟子，只是添头，卖多卖少都无所谓。 “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一并拿出来，给我老头子观赏观赏？”秦教授笑问道。 “没有了！”杨康摇头道，虽然那天早上，他还收了三个茶盅，无奈那茶盅灰蒙蒙的，实在不好，他研究了几天，没有任何结果，就把它锁在了多宝阁下面的橱柜里面。 灰蒙蒙的瓷器？ 突然，杨康心中一动，陡然想起父亲以前曾经对他说起过的一个故事，难道说，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 想到这里，杨康笑这对秦教授道：“教授，我们下楼坐坐，你别窝在我卧房中说话，我多少还是有些怪癖的。” “我要不说你有怪癖，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啊？”提到这个秦教授忍不住也笑了，两人一起下楼。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秦教授就在楼下多宝阁前的一张藤椅上坐下来，说道，“这二天听人说，古玩街上有人想要出个青铜器？就是鸟尊。” “鸟尊？大不大？”杨康闻言，好奇的问道，“如果大，这可是国宝级别的东西啊！” 秦教授说道：“听说有些大！” 杨康心中一动，问道：“是谁的，这东西也敢卖？” 秦教授想了想，说道：“听说姓姜，准备明天带去阆苑——反正，这种东西带过去，想要出手卖个高价，势必会找我或者找老甄，明天看吧！” “嗯！”杨康点头道，“有大的青铜鸟尊，我也看看。” 秦教授又和他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一再嘱咐他，明天不要忘掉了，杨康笑着答应着。 等着秦教授离开后，杨康也离开出门，直奔超市，然后又去了一趟药店，购买了几味药，然后又忙忙的回来。 回来之后，他就直奔储物室，拿脸盆打了水，开始调配清洗液。 等着药剂配好，他又跑去楼上把那三只茶盅捧了下来，然后小心的浸泡在清洗液中，一切弄好，他才慎重的锁上了储物室的门。 “爸爸说，根据阴土污宝的污染侵蚀程度不同，浸泡的时间也有长短，普通东西只需要浸泡一天一夜就可以了，等着明天再看看，希望是阴土污宝，不要让我白忙一场。”杨康在心中暗道。 杨康以前曾经听得父亲提起过，大凡古董之物，一是传承有序的东西，二来就是出自古墓。 埋于地下的宝物，年深日久，被地下的阴土侵蚀，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宝光，变得暗淡无光，这就需要通过一些专业的手段清洗。 就好像古玉的沁色一样，所谓的沁色，事实上就是美玉埋在地下，被泥污水侵，或者是别的物质侵染，变得暗淡无光。古玉出土之后，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盘养昵玩，才可以慢慢的整旧如新，回复美玉原本的光泽。 古玉上面的沁色，不但不会破坏古玉，反而会形成一种特殊的美观，更是收藏家们鉴定古玉的一个衡量标准。 但是，别的东西就不同了，不如说——古瓷。 如果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古瓷被阴土污染，色泽就变得暗淡无光，靠着单纯的盘养就没用了，还需要配合一些药物浸泡清洗。 杨康以前也没有见过“阴土污宝”这样的东西，那天那个老头可怜巴巴的跑来卖那三只茶盅，他出于善心收下了。虽然太阴宝鉴鉴定有灵气，证明不是假货，无奈却是灰蒙蒙的一片，实在不怎么好看。 “希望是阴土污宝，浸泡清洗有作用，否则，明代成化斗彩茶盅就这么毁了，真心可惜。”杨康在心中暗道。 第七十一章 杨康的担忧 晚上郭胖子回来，做了晚饭，二人吃了，郭胖子再次进入《天下》游戏中，依然没有放弃争霸天下的想法。 杨康想着黄堂答应约他和那个陈璧君的后人见面，怎么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即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小王爷，有事？”电话很快接通，黄堂问道。 “那个藏宝图，怎么说了？”杨康好奇的问道。 “那个人有病。”黄堂说道，“最近电话打不通，下次他出现再说。” “那个委托你调查我的人，是谁？”杨康好奇的问道，至于那个有藏宝图的人，他已经不抱任何想法了，这人，确实有些毛病。 听到杨康问这个，郭胖子顿时从电脑中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听着。 “不知道！”黄堂叹气道，“第二天我就打电话联系他，说是他的委托已经办妥，让他带钱过来拿货。傍晚时分，一个看着像是保镖的人来了，看了那份清单，丢下七万块现金，就走了！我立刻开车跟踪，可是……” 郭胖子顾不上他的《天下》了，从杨康手中接过手机，问道：“大探长，你的探长怎么做的，你不会说，你把人跟丢了？” “我真把人跟丢了，对方是老江湖，各种门道都非常熟。”黄堂叹气道。 “你有那人照片？”郭胖子问道。 “有，由于和小王爷有关，我特意留了一手，我也让人去查了，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黄堂说道，“小弟们说，肯定不是本地人。” “成了，明天把照片给我，我就知道，指望你是没用的。”郭胖子说道。 “好，我明天就让人把照片给你送过来。”黄堂忍不住骂道，“你个死胖子懂得什么？” “我要是查出来，你这个探长，趁早改个名字。”郭胖子骂道，“自己逊，还要贬低人？你不用给我送过来，我明天来你这边，我明天有些事情，不在如意坊。” “好，我在——”黄堂正欲报出自己的地址。 “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郭胖子说道，“小王爷曾经说过。” “知道就好，明天见。”黄堂挂断电话。 “你明天要去哪里？”杨康问道，“晚上有事吗？” “有事，晚上可能会回来晚一点。”郭胖子说道，“怎么了？” “明天阆苑那边有个古玩交流会，还有拍卖，我要去看，我原本还准备让你一起去看的。”杨康说道。 “我不是傻子，我是胖子。”郭胖子哈哈笑道，“我对那些没兴趣，你去看吧，早些回来。” “事实上，只有钱多人傻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玩得起古董。”杨康笑道。 “你说得有理！”郭胖子笑道，“所以，我叫他们傻子，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郭胖子就跑了，嘱咐杨康自己出去买午饭，他不回来做饭，晚饭前会回来，但还要出去。 郭胖子不在，杨康的日子过的有些无聊，吃了午饭还是午睡，然后五点左右，郭胖子一身风尘仆仆的回来，跑去洗手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准备晚饭，吃过晚饭才六点半，杨康看着时间还早，他这边距离阆苑不远，走过去才几分钟。 当即就随手拿了一本书，无聊的翻着。 “胖子，你不是说，你晚上还有事？”杨康看着郭胖子正在电脑上，玩着植物大战僵尸，忍不住问道。 “你那边古玩交流是几点钟？”郭胖子问道。 “说是晚上八点，拍卖要等到十点。”杨康说道。 “我等下送你过去，然后我出去办事，你拍卖会结束后，自己回来，我估计赶不及接你。”郭胖子嘱咐道。 杨康迟疑了一下子，还是问道：“你要出去做什么？” “我老舅来了，让我给他办点事，忒麻烦的一些事情。”郭胖子挥挥手，说道。 杨康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终于问出了心中的担忧：“胖子，危险吗？” 这个胖子对他那是没得说，可是，这个胖子虽然把他当朋友，却是什么事情都瞒着他，让他很的担忧。 看着杨康一脸担忧的样子，郭胖子摇头道：“小王爷，你都想哪里去了？是有些麻烦，我也有些烦躁——你说，这大热天的，穷折腾什么啊？但是这也和危险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危险就好。”杨康说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是……”余下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侯智和郭胖子明显是同类人，他那边的装修，速度非常快，这才一个多星期，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 而且，他对于价钱上面也没有太计较，尤其是郭胖子还找他提了一堆苛刻的要求，看的杨康都感觉，那就是刁难人。 “安啦，你放心！”郭胖子笑着，抬头，他正好看到门口有人，当即问道，“谁？” “是我！”门口，王其英和莫明一起走了进来。 “莫老板，你们怎么来了？”杨康忙着站起来，迎了上去，招呼两人坐下来。 “请不要这么无视我好不好？”王其英苦笑道。 “王先生好。”杨康哭笑不得，他见到王其英，还真有些难过。 “等下去阆苑看古玩交流，路过你这里，顺便过来坐坐。”莫明解释着，又向郭胖子打招呼。 郭胖子笑的一脸的憨厚，如同是一枚大大的傻子一样。 “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切西瓜。”郭胖子跑去厨房，少顷，他就端着西瓜出来待客。 他们三个一边吃西瓜，一边闲聊，郭胖子继续玩他的植物大战僵尸，他感觉，他还是玩玩这种单机版的小游戏吧，至少只有杨康一个人嘲笑他，至于《天下》——他就是一个江湖中人，没有“争霸”的潜质啊！ 当然，杨康他们聊天的内容，也就是古玩之流，唐三彩、元青花罢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青铜器，王其英说道：“杨康，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叔叔——” “他不是我叔叔！”杨康忙着说道。 “好吧，姜岩这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了一个青铜鸟尊，如今要出手，放出风声来，今晚要带去阆苑。”王其英说道，“他走了狗屎运了，连着青铜鸟尊都能够弄到？” “我不知道！”杨康摇头道，“我也好奇，等下看看吧！” “时间不早了，快要八点钟了，要不，我们过去？”莫明说道，“小王爷，你坐我车？郭先生要一起去吗？” 自他们进来之后，郭胖子一直忙着玩他的植物大战僵尸，他们说话，他只是偶然插一句话。 “我不去，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郭胖子摇头道，“你如果带小王爷去，晚上帮我把他送回来？” “好，没问题！”对于郭胖子的这个要求，莫明自然是一口答应下了，实话说，他还正愁找不到机会讨好郭胖子呢。 “嗯，那就好！”郭胖子低头继续努力种向日葵，豌豆，樱桃炸弹呢，速度快点啊，僵尸入侵家园了…… “我上楼换件衣服，两位请稍等。”杨康说道，邵老板一再吩咐过，如果去阆苑，记得把自己打扮体统了，免得让人笑话他请个伙计抠门。 邵文墨似乎和阆苑老板的关系不错。 第七十二章 物伤其类 王其英只是看着杨康的背影—— “王公子，你不会真喜欢小王爷？你这爱好可真要不得。”莫明愣然问道，他私下里问过王其英，他和杨康有什么过节？ 结果一问才知道，王其英就是开了一句玩笑，说杨康长得漂亮，比女孩子还要漂亮，他喜欢他。 王其英是说着玩玩，而杨康开始是认为王其英有心羞辱，过后一直认为，这厮有特殊爱好，自然对他敬而远之。 “这事情说来话长！”王其英说道，“我比他略大，又都在金陵城里，大学的时候是同学——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也认识。 那时候刚刚传出杨崇轩那张画打了眼，万贯家财亏尽——债主上门，这个时候杨崇轩一气之下，就病了。 可怜杨康连着给老父治病的钱都没有，所以，他最初开始变卖的是自己的衣物和饰品。我们这等人，身上自然有一些值钱的东西，他脖子上挂着玻璃种阳绿玉佩，手腕上是自小带大的汉代羊脂白玉长命锁，都是好东西。 那个时候，他全部卖掉，但是，这些钱距离他们家的欠款，还是遥不可及。 于是，他在学校变卖自己的名牌衣服，那个时候的小王爷，就像现在一样，衬衣都是穿着真丝，一般都是国际名牌…… 从他变卖衣服开始，学校里面开始有人冷嘲热讽，极尽羞辱。 我事后想过，如果他能够无赖，够不要脸，不理会那些登门找他的债主，那么杨崇轩不会死的那么快。 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宠爱的孩子换下昂贵的名牌服饰，穿上最不值钱的地摊货粗布衣服，我想——他心中是极端不好受的。 再然后，就是那个该死的姜岩，杨康要卖玉珍斋，但由于杨崇轩曾经打眼，导致玉珍斋一时半刻出不了手。 姜岩趁火打劫，以一百五十万的低价，买下玉珍斋。 同时，杨康把桃源山庄的一套独栋别墅楼典卖给了我们家，因为他自己要卖的话，一时半刻找不到买主。 杨康卖完别墅，就开始一家家应付着还钱。 他把房子卖掉，应该是差不多凑齐了所有的欠款，还掉之后，却是身无分文。 这些事情，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其中包括杨崇轩过世，在葬礼上，似乎还闹了一点事情。 那个时候，我想要帮他，真的，我看到他偷偷的躲在校园的角落里面哭，我很难过。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父亲生意上出了事，我能不能撑得住？ 这些现在交好的朋友，亲戚，那个时候是不是也一样都会翻脸无情，物伤其类——我真的很寒心。 我说我想要帮他，但是，他那个时候，大概也被人伤得实在太深，就问我——别人都是落井下石，我为什么要帮他？ 我一时脑残，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他长得很好看，整个金陵大学的女孩子加起来，都没有他好看，我很喜欢他。” “他没有老大的耳刮子打你？”莫明愣然问道。 这句话，如果王其英是没事闹着玩玩，那么，杨康顶多就是一笑置之，可是那种情况下，他是心神俱损，他自然就认为，王其英是刻意羞辱与他，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说了那句话，我也知道把玩笑开大了——我知道周博民和他父亲交好，就让周博民让他来典当行工作，派个闲职给他，让他可以读完大学。 可因为这个事情，他一直把我当变/态。 好吧，就在前不久，有人前来典当了一只宣德青花瓷碗，我晚上好奇，跑去看看，结果，一个不小心，失手砸了。 然后我恶作剧心里，想要逗逗他，结果……他对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我恼了，就动了手——我自小就学过散打，他自然不是我对手，然后他就一直把我当变/态，我道歉也不理会。”王其英苦笑。 想了想，王其英继续说道：“不满你们说，当年这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感觉有些奇怪，难道说，我真是变/态了？所以，我跑了一趟泰国……” “我靠，你小子以后离我远点。”莫明忍不住骂道，“你这什么爱好啊？小王爷远着你是正确的。” “我对泰国那些人妖没兴趣。”王其英说道，“因为这个，我还去了一趟韩国……我真的不是变/态，我就是开了一个玩笑。” 杨康靠在楼梯的转角处，愣然的听着王其英说着，他真不知道，周博民安排他进入典当行工作，竟然是王其英的意思。 是的，他才是王记典当行的少东家——而且正如王其英所说，他在典当行就是一个闲职，有他没他都无所谓。 如果王其英不是变/态，只是开开玩笑，他倒也不在意。 事实上，这二年时间，比这种更加过分的话，更过分的事情，都不知道有多少，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王爷长成那样，这也不能够怨你！”郭胖子走过去，拍拍王其英的肩膀，叹气道，“我才叫那个冤——那天下午，我拉了一车货，我收点破旧我容易吗？结果，路过夫子庙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王爷。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影星，某个电影公司在那边采景，然后我还准备四处看看，趁着没人，找他要签名……这不，眼一错，我就把他撞伤了。” “这个死胖子，就是颜控啊！”杨康已经准备下楼了，不听这个胖子胡扯，但愿这胖子将来找个美貌婆娘，天天管着他跪洗衣板，那才叫报应。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郭胖子却继续说道：“我就扶了他一把，发现他不光长得好看，人还又香又软……” “又香又软？”杨康愣然，难道说，他身上竟然有什么体味不成？ 难道这就是他找不到工作的原因，他仔细想想，自己唯一的一份工作，就是王其英安排，让他进入王记典当行。 王其英不过是因为物伤其类，同情他罢了。 然后他找工作，就是四处碰壁，对了，姜晓月也嫌弃过他把他们家储物室弄得又脏又臭……看样子，他真有问题。 ; 第七十三章 找不到工作的原因 任何一家大公司找工作，都不会找一个有狐臭的人——当然，人家也不会对他说，你有体味，我们家公司不要你。 人家顶多就是说，你的专业和我们要招聘的人员不对，你还是走吧。 在他和王其英翻脸，离开典当行之后，他四处投简历，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公司，就没有一个人家愿意聘用他。 他一直弄不明白原因，怎么说，他也是堂堂金陵大学毕业的，为什么他的同学们都能够轻松找到好工作，而他却不成？ 甚至，他找工作已经没有要求了，什么都无所谓，工资只要二三千块一个月，够他糊口就成，可都这样了，他还是找不到工作。 抬起手臂来，放在鼻子边闻闻，什么也闻不出来，听说，人都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成，他要找个人问问清楚，他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那个胖子说的话，不靠谱……他又不是女孩子，怎么就又香又软了？ 看着杨康穿着一身宝蓝色衬衣下楼，郭胖子对王其英低声说道：“王公子，你说的对，金陵大学所有的女孩子加起来，也没有小王爷好看。” “哈……”莫明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死胖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杨康有些恼恨的叫道。 “嘿……”郭胖子却是不在意。 “等我回来，在找你算账。”杨康说道。 “小王爷，你生气的样子，也威胁不了人。”莫明叹气道，“你这双眼睛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他承认，他第一次见到杨康，只是感觉他容貌清俊，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上次他来如意坊，郭胖子逼着杨康换了衣服，杨康走出来的时候，他确实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今天也是一样，正所谓人靠衣裳，佛靠金装，正是这个道理，换上一身衣服，加上他本来容貌清俊，自然更是显得神采夺人。 “莫老板，我坐你的车！”杨康说道。 “好好好，欢迎至极。”莫明乐呵呵的笑道。 这里杨康等人离开之后，郭胖子也锁了门，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出门而去。 看着莫明缓缓发动车子，杨康想要不问，但又实在憋着慌，当即说道：“莫老板，我有个事情想要请教。” “呃？”莫明笑道，“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客气？” “莫氏集团是你家的吧？”杨康问道。 “是。”莫明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杨康要知道，找秦教授或者王其英问问就知道了。 “我曾经去你家应征过工作，被拒绝了，理由是我的专业不对口。”杨康靠在车椅上，微微皱眉，说道，“我和王公子闹翻，离开典当行，四处奔波想要找个工作，我也是金陵大学毕业的，有一张挺括的文凭能够拿得出手，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就找不到工作？” “呃？”莫明有些愣然，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找他说这些？他没事吃撑了，有着数亿身价，跑去找工作，这不是找不自在？ “莫老板，你实话对说我，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导致我找不到工作？”杨康突然问道。 “啊？”莫明愣然，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说好听点，就是体味，不好听，就是——狐臭？”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举起衣袖死劲的嗅了嗅，当然，他是闻不到什么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莫明皱眉问道，“虽然我没有什么怪癖，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说，如果你真有狐臭，我绝对不会让你上我的车，这么近距离的靠近我，虽然我谈不上有洁癖，但是，我真的很讨厌狐臭。” 杨康呆了呆，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个死胖子说我……又香又软？我又不是女孩子？”杨康有些恼恨，他早些时候真不感觉自己这张脸有什么问题，自从被王其英调侃过后，他就有些不满了。 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总不能够因为这个原因，就划伤自己的脸吧？ “那个郭胖子就是胡扯吧？”莫名摇头道，“你最近身上有些淡淡的中药味道，应该就是你最近吃的药？另外还有就是沐浴露的味道，这也很正常啊？你找不到工作，我倒是多少有些知道缘故。” “为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找不到工作，而他的同学们，都能够顺利的找到工作。 “我说了，你估计又要郁闷了。”莫明笑道。 “你说，我已经够郁闷了。”杨康说道。 “我本来也没有在意，但是今天被王公子和那郭胖子一说，我多少有些明白，是人都会嫉恨。”莫明说道，“穷人妒忌有钱人，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态，对吧！” “仇富是每一个穷人应尽的义务。”杨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做鄙视状，笑道，“我就很妒忌你！” 莫明看着他的样子，笑个不住，放缓车速，说道：“仇富是每一个穷人应尽的义务，那么，仇美也是每一个丑人应尽的义务，作为一个普通人，妒忌长相俊美的人，很正常，你找不到工作，就是活该！” “就因为我这个长相，所以我找不到工作？”杨康愣然，难道真是如此？ “是的！”莫明点头道，“我要是负责人事招聘，碰到你这样的，我也绝对不会录取——每天对着你这样的人，我会自卑。” “老天爷啊！”杨康靠在车椅子上，揉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竟然是这个原因？ “你自己想想，招聘了你这样的人进入公司，一个公司的美女，都会对你秋波暗送，作为男人的我——岂不是压力很大？弄不好，说不准还有美女老总看上你，说不准自己的女朋友也会喜欢你，这麻烦大了。”莫明见状，忍不住取笑道。 “你……你都扯什么地方去了？”杨康摇头说道。 “小王爷，你正经不要出去找工作祸害人。”莫明一本正经的规劝道。 “有钱，我自然不会去找工作，没钱……我不找工作，我只能够饿死。”杨康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去找工作啊？” “容貌那是爹娘给的。”莫明笑道，“你长相俊美，没什么不好——你看看那些男影星，想要维持容貌，可都是殚心竭虑，可怜你就是没有碰到一个星探而已。” 第七十四章 青铜鸟尊 杨康笑道：“还是普通一点好，我这样有些过分了，都让人妒忌了——莫老板，说真的，我身上真没什么臭味？”他还是不放心，口中说着，忍不住再次举起手臂闻闻。 “绝对没有，你放心就是。”莫明摇头，笑道，“上次汤辰把你带了回家？” “呃？”杨康有些尴尬。 “你自己想想，换成你自己，你会把一个带着体臭的人带回家？就算是出于好心，往附近的医院一送，打个电话给警局，这事情就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而不是巴巴带回去，对吧？”莫明笑道。 “似乎是的！”杨康点点头，笑道，“所以，我对于汤先生也表示没法子理解，他不但把我带回去，还……” “还什么？”莫明好奇的问道。 “别说这个！”杨康摇摇头，成汤不但把他带回去，还哄着他住在他家，他能够感觉到，汤辰很盼着他能够多住几天。 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走，汤辰估计会挽留他住上一段时间。 两人说闲话之间，阆苑已经到了，莫明在停车场停好车，偕同他一起向着阆苑走去。 姜岩今天一早就来了阆苑，不光如此，他还带着姜尚华和姜晓月，包括魏燕一家都来了。 卖掉玉珍斋的第三天，他就联系了吴白，支付了五百万，购买了那个青铜鸟尊，本来吴白是要五百五十万的，后来姜岩实在凑不出，好说歹说，吴白才算同意了五百万，另外姜岩还写了一张五百万的欠条给他。 说好了等着青铜鸟尊出手，他就支付余下的五百万。 吴白一再保证，这样的青铜鸟尊，放在国际拍卖市场上，都是有价无市的，所以，他要出手绝对很容易。 而且也巧得很，这不——阆苑这边今天有个夏季拍卖会，主打自然是古董和珠宝，在拍卖会之前，就是小型的古玩交流。 古玩街和夫子庙那边，都有人带着老货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淘换淘换，用行业话说，叫做以藏养藏。 想着吴白那个老头一再表示，他的朋友们神通广大，什么东西都能够弄到，他们不愁没有货，就担心破旧没地方摞。 这次生意做成了，以后有生意，他们自然也会照顾他。 姜岩想着，等着把青铜器卖掉，他就买一套大别墅，然后再弄个门面，专门做古董生意，就像当年的杨崇轩一样，有着吴白的朋友给他供货，他以后的小日子过的…… 越想，他就越发的激动起来。 “你们在这里呆着，看好东西，我去看看！”姜岩嘱咐姜尚华和魏燕。 “老头子，你去哪里？”魏燕很好奇，四处看着。 “你这婆娘懂个屁！”不知道为什么，姜岩现在看到魏燕就讨厌，当即低声喝斥道，“能够买得起古董的人，自然都是有钱的大老板，趁着这个机会，我自然是过去套套近乎，等下好把这件宝贝卖掉，哼，你不懂不要乱说话。” “哦？”魏燕点点头，能够把这“宝贝”卖掉，才是最实惠的，所以，她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还有你！”姜岩想起来，上次姜晓月就差点得罪了吴白，当即低声说道，“不懂，就不要说，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要这么笨？” “爸……”姜晓月感觉有些委屈，嘟嘟嘴，她怎么就笨了？ 姜岩说着，已经向着花厅中间走去，这都八点十分了，为什么那几个大鉴定师还不来？以前几乎都是不到点就出现的？ 花厅一边的休息室，有几个人，或站或坐，正在说闲话。 听人介绍，那个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灰色衬衣的中年人，就是魔都某个制药公司的大老板，非常富有。 他旁边的那个大胖子，听说是花城那边的土豪…… 姜岩走了过去，陪着笑：“陆先生好！”他口中说着，忙着把找早准备好的名片递了过去。 陆明翔接过他的名片扫了一眼，太公馆的老板姜岩？大概是姓姜，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姜岩把玉珍斋卖掉之后，自然也不会打着玉珍斋的名号了，那是杨崇轩取的店名，他想想就感觉晦气。 最近正好电视热播封神榜，于是，姜岩灵机一动，就取了一个太公馆的名号，找人印制了名片。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就要让太公馆这个名字传出去，让金陵城里做古玩生意的人都知道他。 “不知道陆先生对青铜器可有兴趣？”姜岩忙着赔笑问道。 “青铜器？”陆明翔还真有些兴趣，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有？什么东西？” “是个鸟尊，这么大——”姜岩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又道，“陆先生要看看吗？” 陆明翔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蔡圆眼尖，看到莫明偕同杨康一起走了进来，忙着站起来，大声招呼道：“小王爷，这边这边！” 陆明翔一愣，转身看到杨康，顾不上姜岩，站起来迎了上去，笑道：“小王爷也来了，快，过来坐。” 对于这个绰号，杨康只有苦笑的份，当即和陆明翔寒暄了几句，看到姜岩站在一边，他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然后装着没有看到了。 “小王爷！”蔡圆却不像陆明翔这么矜持，直接拉过杨康，问道，“你今天带什么东西来了，给我们看看。”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落在杨康手上那只黑色尼龙袋子上面。 杨康用手指着自己笑道：“我今天就把我自己带过来了，只管看。” 众人闻言，顿时都笑起来。 “小王爷长得也好看。”莫明去端了二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杨康，笑道，“那元青花、霁蓝釉，都没有小王爷好看。” “这个自然！”蔡圆居然赞同莫明的观点。 陆明翔抽了二下鼻子，闻着杨康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笑道：“小王爷，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如果你要点什么药，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不说别的，我拿出手的东西，好歹货真价实。” “谢天谢地，我已经被整成药罐子了！”杨康忙着摇头道。 “你家装药的罐子，是不是元青花啊？”蔡圆突然问道。 “那是胖子才做的事情，我这个傻子是不做的！”杨康想起郭胖子口头语，这句话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 第七十五章 羡慕妒忌恨（1） 蔡圆先是一愣，随即也是笑个不住。 姜岩眼见众人围着杨康说笑，陆明翔把自己的名片就丢在一边的沙发上，至于那个什么花城的大富豪蔡圆，拉着杨康，亲热的不得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自己。 正巧这个时候，何艳容和王其英也走了过来，见到杨康，大家一起坐下说笑。 “小王爷，你可真不厚道。”何艳容见到杨康，未免有些怨念，“上次我和你说，你家有好东西，记得打电话给我，可你倒好，直接把我就忘掉了，你让我这么一个美女，情何以堪？” “仙姑，要不，这个小碟子给你？”杨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黑色尼龙袋子递给何艳容道，“看看，我都没有拿出来给人看，否则，只怕也没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带东西来吗？”蔡圆眼睛都红了，杨康拿出手的东西，都是罕见的精品，刚才自己都拉着他问了，就恨不得抢他手中的东西了，但是，他和他终究不是太熟，没好意思抢，这不，一个转身，他讨好美女去了。 “胖子，这玩意小巧，适合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挣了。”杨康笑道，“这玩意拿着吃饭，不管饱！” “什么东西？”莫明也是好奇，忙着凑到何艳容那边去看。 “真是好东西啊！”陆明翔看着何艳容把一层层的报纸展开，里面，一只小巧的细白瓷瓜蝶纹小碟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小巧精致的东西！”何艳容一见，顿时就眼睛一亮，在古董上面她也偏好瓷器，但是，上好的瓷器真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花纹精美的。 上次莫明、蔡圆、陆明翔等人去如意坊，抢购那只元青花“墨子救宋”的人物图纹瓷罐，她却去了香港，回来之后知道了，后悔的不得了，元青花就在金陵，她却是失之交臂，连着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乾隆年间的瓷器，仙姑，你看看，这瓜和蝴蝶，多漂亮啊！”杨康笑道。 蔡圆点头道：“精致完美，无懈可击！”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个小碟子原本是碎裂的，我亲自修复的，不是秦教授修的。”杨康笑眯眯的说道。 “啊？”果然，何艳容等人一听，顿时就七嘴八舌的问道，“你还会这个？” “我家本来就是做古董生意的，这些旁骛，我多少都懂得一些。”杨康解释道。 “这个小碟子我喜欢，小王爷，你开个价！”何艳容见到这个小碟子的时候，就打心里喜欢，虽然有着几条浅浅的裂纹，但是却不影响这个碟子的美观。 杨康的手艺也不错，修复的很好，没有凸凹不平之处。 “友情价，二十万！”杨康笑道，“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 “你上次都没有拿出来给我们看看！”陆明翔有些吃味的说道，要是上次看到这个小碟子，这么精致可爱，价钱还如此低廉，他就直接出手了，二十万，什么地方不用了？买个乾隆年间的小碟子，值了。 “我要是让你们看了，我拿什么讨好美人啊？”杨康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 “小王爷果然够意思。”何艳容也喜欢，知道这个价钱确实低于市场价，因此满心欢喜。 “你不找人看看？”杨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教授偕同甄老一起走进花厅。 “不用！”何艳容摇头道，杨康出手的东西，从来没有出过赝品，而且，他出手的东西，都是一些稀罕精品，她和莫明是表兄妹，焉有不知道的。 何艳容也爽快，既然要，当即就从包包里面拿出现金支票，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给杨康。 姜岩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似乎，杨康把那个破裂的小碟子卖掉了，二十万，人家连着价钱都不还，直接就开支票给钱了，这生意算是成了。 二十万，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他真的难以掩饰自己的羡慕、妒忌、恨！ “我看艳容就是不想给我老头子看。”秦教授与何艳容也很是熟悉，当即走过去，笑呵呵的问道，“小王爷的东西？” “已经属于仙姑了。”杨康笑着向秦教授问道，“教授，这个小碟子你昨天已经看过了。” 何艳容一听，就更加放心了，秦教授在瓷器上面，还真的从来没有打过眼，因此笑逐颜开。 “教授！”姜岩看到秦教授，忙着摸出香烟，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然后又向甄老问好。 “有个青铜器，想要请两位看看。”姜岩点头哈腰的说道。 “哦？”秦教授答应了一声，点头道，“拿过来看看吧！” “有些大，还请教授过来看吧！”姜岩忙着说道。 秦教授点点头，他和甄老都是阆苑这边坐镇的大鉴定师，既然有人求鉴定，自然不能够拒绝，当即笑道：“甄老，这是你的专长。” “一起过去看看吧！”甄老笑道，“对了，小费呢，有大型青铜器，他也不过来开开眼界？” 秦教授闻言，在甄老耳畔低声说了几句，甄老一愣，笑问道：“有这种事情？” “临时加进来的。”秦教授笑道，“没法子，所以小费在那边忙活。” “嗯！”甄老点点头，说话之间，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魏燕和姜尚华那边。 姜岩忙着走了过去，把那只锦盒打开，和姜尚华一起，把那只青铜鸟尊搬了出来。 “教授，甄老，请看！”姜岩陪着笑说道。 花厅里面的众人，也都围着过来看——杨康的目光落在那只青铜鸟尊上，高约五十厘米，长度大概也有四五十的样子，宽度大概在三十厘米的样子，整体做成了一只大鸟的模样。 鸟首扭在一边，做剔翎状，背上有盖子，可以打开，整体看起来比较完整，表面虽然有青铜锈迹，但也不影响美观。 秦教授已经摸出放大镜和手电筒，就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杨康发现，秦教授真的很敬业，他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随身携带放大镜、手电筒等专业工具。 秦教授看着，众人都不说话，莫明偷偷的拉了一下子杨康，低声问道：“这个姜岩，是不是和你有些瓜葛？” “以前有，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杨康淡淡的说道。 莫明见他不想说，他的私事，他自然也不好多问，当即笑笑，便转变话题，问道：“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上手，可不知道！”杨康摇头道。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稀世珍宝，岂能够让你摸？”姜尚华突然冷冷的说道。 自从杨康走进花厅，他就一直盯着他，看着他和一群人说笑，看着他卖掉那只小碟子，听说卖了二十万，他比姜岩更加难掩心中的羡慕妒忌恨。 （中秋节了，晚晴恭祝大家节日快乐，合家团圆，和合美满！） 第七十五章 羡慕妒忌恨（1） 蔡圆先是一愣，随即也是笑个不住。 姜岩眼见众人围着杨康说笑，陆明翔把自己的名片就丢在一边的沙发上，至于那个什么花城的大富豪蔡圆，拉着杨康，亲热的不得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自己。 正巧这个时候，何艳容和王其英也走了过来，见到杨康，大家一起坐下说笑。 “小王爷，你可真不厚道。”何艳容见到杨康，未免有些怨念，“上次我和你说，你家有好东西，记得打电话给我，可你倒好，直接把我就忘掉了，你让我这么一个美女，情何以堪？” “仙姑，要不，这个小碟子给你？”杨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黑色尼龙袋子递给何艳容道，“看看，我都没有拿出来给人看，否则，只怕也没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带东西来吗？”蔡圆眼睛都红了，杨康拿出手的东西，都是罕见的精品，刚才自己都拉着他问了，就恨不得抢他手中的东西了，但是，他和他终究不是太熟，没好意思抢，这不，一个转身，他讨好美女去了。 “胖子，这玩意小巧，适合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挣了。”杨康笑道，“这玩意拿着吃饭，不管饱！” “什么东西？”莫明也是好奇，忙着凑到何艳容那边去看。 “真是好东西啊！”陆明翔看着何艳容把一层层的报纸展开，里面，一只小巧的细白瓷瓜蝶纹小碟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小巧精致的东西！”何艳容一见，顿时就眼睛一亮，在古董上面她也偏好瓷器，但是，上好的瓷器真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花纹精美的。 上次莫明、蔡圆、陆明翔等人去如意坊，抢购那只元青花“墨子救宋”的人物图纹瓷罐，她却去了香港，回来之后知道了，后悔的不得了，元青花就在金陵，她却是失之交臂，连着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乾隆年间的瓷器，仙姑，你看看，这瓜和蝴蝶，多漂亮啊！”杨康笑道。 蔡圆点头道：“精致完美，无懈可击！”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个小碟子原本是碎裂的，我亲自修复的，不是秦教授修的。”杨康笑眯眯的说道。 “啊？”果然，何艳容等人一听，顿时就七嘴八舌的问道，“你还会这个？” “我家本来就是做古董生意的，这些旁骛，我多少都懂得一些。”杨康解释道。 “这个小碟子我喜欢，小王爷，你开个价！”何艳容见到这个小碟子的时候，就打心里喜欢，虽然有着几条浅浅的裂纹，但是却不影响这个碟子的美观。 杨康的手艺也不错，修复的很好，没有凸凹不平之处。 “友情价，二十万！”杨康笑道，“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 “你上次都没有拿出来给我们看看！”陆明翔有些吃味的说道，要是上次看到这个小碟子，这么精致可爱，价钱还如此低廉，他就直接出手了，二十万，什么地方不用了？买个乾隆年间的小碟子，值了。 “我要是让你们看了，我拿什么讨好美人啊？”杨康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 “小王爷果然够意思。”何艳容也喜欢，知道这个价钱确实低于市场价，因此满心欢喜。 “你不找人看看？”杨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教授偕同甄老一起走进花厅。 “不用！”何艳容摇头道，杨康出手的东西，从来没有出过赝品，而且，他出手的东西，都是一些稀罕精品，她和莫明是表兄妹，焉有不知道的。 何艳容也爽快，既然要，当即就从包包里面拿出现金支票，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给杨康。 姜岩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似乎，杨康把那个破裂的小碟子卖掉了，二十万，人家连着价钱都不还，直接就开支票给钱了，这生意算是成了。 二十万，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他真的难以掩饰自己的羡慕、妒忌、恨！ “我看艳容就是不想给我老头子看。”秦教授与何艳容也很是熟悉，当即走过去，笑呵呵的问道，“小王爷的东西？” “已经属于仙姑了。”杨康笑着向秦教授问道，“教授，这个小碟子你昨天已经看过了。” 何艳容一听，就更加放心了，秦教授在瓷器上面，还真的从来没有打过眼，因此笑逐颜开。 “教授！”姜岩看到秦教授，忙着摸出香烟，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然后又向甄老问好。 “有个青铜器，想要请两位看看。”姜岩点头哈腰的说道。 “哦？”秦教授答应了一声，点头道，“拿过来看看吧！” “有些大，还请教授过来看吧！”姜岩忙着说道。 秦教授点点头，他和甄老都是阆苑这边坐镇的大鉴定师，既然有人求鉴定，自然不能够拒绝，当即笑道：“甄老，这是你的专长。” “一起过去看看吧！”甄老笑道，“对了，小费呢，有大型青铜器，他也不过来开开眼界？” 秦教授闻言，在甄老耳畔低声说了几句，甄老一愣，笑问道：“有这种事情？” “临时加进来的。”秦教授笑道，“没法子，所以小费在那边忙活。” “嗯！”甄老点点头，说话之间，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魏燕和姜尚华那边。 姜岩忙着走了过去，把那只锦盒打开，和姜尚华一起，把那只青铜鸟尊搬了出来。 “教授，甄老，请看！”姜岩陪着笑说道。 花厅里面的众人，也都围着过来看——杨康的目光落在那只青铜鸟尊上，高约五十厘米，长度大概也有四五十的样子，宽度大概在三十厘米的样子，整体做成了一只大鸟的模样。 鸟首扭在一边，做剔翎状，背上有盖子，可以打开，整体看起来比较完整，表面虽然有青铜锈迹，但也不影响美观。 秦教授已经摸出放大镜和手电筒，就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杨康发现，秦教授真的很敬业，他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随身携带放大镜、手电筒等专业工具。 秦教授看着，众人都不说话，莫明偷偷的拉了一下子杨康，低声问道：“这个姜岩，是不是和你有些瓜葛？” “以前有，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杨康淡淡的说道。 莫明见他不想说，他的私事，他自然也不好多问，当即笑笑，便转变话题，问道：“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上手，可不知道！”杨康摇头道。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稀世珍宝，岂能够让你摸？”姜尚华突然冷冷的说道。 自从杨康走进花厅，他就一直盯着他，看着他和一群人说笑，看着他卖掉那只小碟子，听说卖了二十万，他比姜岩更加难掩心中的羡慕妒忌恨。 （中秋节了，晚晴恭祝大家节日快乐，合家团圆，和合美满！） 第七十六章 羡慕妒忌恨（2） 杨康看了他一眼，正欲说话，突然想起郭胖子的那句话，当即摇摇头，装着没有听到了，转身向着一边走去。 蔡圆见他向着摆放着水果饮料酒品的餐桌走去，也跟了过去。 “小王爷，你要喝点红酒吗？”蔡圆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问道。 “不用，我有些困，想要喝点咖啡。”杨康笑道。 “先生要咖啡？”一个穿着旗袍的侍应生忙着走了过来，温和的笑道，“您请等下，我这就让人给你煮一杯，您要不要加糖加奶酪？” “都要！”杨康点头道，“八分甜。” 侍应生点点头，表示明白。 杨康眼见莫明等人都围在那边看青铜鸟尊，当即在餐桌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反正，他不想买青铜器，也没有太大兴趣，所以也不过去凑热闹了。 公孙治配置的丸药，似乎有助睡眠，他下午午睡过，这个时候竟然又开始瞌睡了。 “杨康，我哥哥和你说话，你做什么不搭理人？”姜晓月走过来，端起一杯橙汁，大大的灌了一口。 杨康看了她一眼，同样的，他也不想搭理她，总不能够老是和他们吵架吧？ “杨康，你是不是妒忌我爸爸？哼！”姜晓月端着果汁，看着杨康说道。 “妒忌你爸爸？”杨康虽然很不想搭理她，但是她的这句话，他却是没有听懂，问道，“你爸爸有什么值得我妒忌了？” “我爸爸买到了那个青铜鸟尊，等下转手卖出去，就可以赚几千万，你一定就是妒忌我爸爸，所以，我哥哥和你说话，你竟然不理会？”姜晓月说道。 杨康愣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姑且不论姜岩购买的这个青铜鸟尊是真的还是现代高仿品，就算是真的，他也没什么好妒忌。 青铜器这几年是被炒得火热，精品更加难寻，但是，他有那三只梅瓶在，必要妒忌吗？ 如果他愿意出手，多得是“傻子”愿意买。 在国际市场上，中国古董最受欢迎的，还是瓷器——在英文中，china是中国，另外一个含义，就是瓷器。 “被我说中了？”姜晓月冷笑道，“不说话了？” 杨康仔细的想了想，终于明白，为什么姜晓月和姜尚华老是喜欢找他麻烦的缘故了，他们就是希望看到他羡慕妒忌恨？ “我告诉你，你妒忌也没用，人家知道你不懂，连着看都不会给你看的。”姜晓月嘲讽的笑道，“也只有你，像个傻子一样，花个三千块，买个破烂小乌龟！” 杨康想起那个卖小乌龟给他的老头，说话比较逗——他随即心中一动，难道说，姜岩这个青铜鸟尊居然是出自那个老头手中？如果当真如此，那么，这个青铜鸟尊百分之八十都是假货。 那个老头那批货中，可是真正的百假一真，对于那只小乌龟，太阴宝鉴鉴定是真品，灵气弥漫，而且非常浓郁，但是至今为止，他没有看出那小乌龟有什么珍贵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只小乌龟看着还是蛮好看的，他放在床头柜上做了装饰物，看着还是蛮顺眼，而且，终究只是三千块，他承担得起。 “我没空妒忌你爸爸，你没事离我远点。”杨康也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能够来，我为什么不能够来？”姜晓月说道。 “杨先生，您的咖啡。”这个时候，侍应生小心的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杨康接过咖啡，喝了一小口，咖啡的浓郁香味和奶酪完美融合，甜和苦也正好适中，当即笑道：“谢谢你，甜度正好。” “小美，给我老头子也来杯咖啡，照着小王爷那样的。”这巧这个时候，秦教授走了过来，招呼侍应生道。 “您老人家也喝那么甜的？”小美愣然，她是阆苑的侍应生，还是专门在花厅侍应的，自然和秦教授等人都熟悉。 “嗯，我今天想要吃点甜的。”秦教授说道。 “好，您老稍等。”小美说着，忙着再次去煮咖啡。 “教授，您老说句话！”姜岩忙着跟了过来，急冲冲的问道。 “这……”秦教授迟疑了一下子，看了看已经在一边沙发上坐下来的甄老，当即笑道，“姜先生，我的专长是古瓷，对于青铜方便并非很了解，要不，你请教一下子甄老？” 听得秦教授这么说，刚才还有几人对青铜器有兴趣的人，瞬间就都散开了，各自找相熟的人说闲话或者看别的东西。 秦教授素来爽快，如果是真的，他一早就叫嚣了，岂会如此吞吞吐吐？一般秦教授说——不了解，不看好，不怎样！ 就意味着，这东西绝对有问题。 “这——”姜岩看了看端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杨康，然后忙着转身去找甄老。 甄老靠在沙发上，早就有是侍应生给他端了热茶来。 “甄老，您看……”姜岩小心翼翼的问好。 阆苑这边都知道，甄老可不像秦教授那么好说话。 “哦……老游的东西，腹部有他的标志，摸一下子就知道了，姜老板太大意了，以后要小心，老游的高仿青铜，可是一绝。”甄老淡淡的开口道。 一直跟在姜岩身边的魏燕愣了愣，她怎么就感觉这话听不懂？ “什么意思？”魏燕小心的问姜岩道。 但姜岩的脸色，却是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连着他身子都摇晃了一下子。 这个时候，小美已经把秦教授的咖啡送了过来，秦教授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杨康问道：“这么甜，能够喝？” “我喜欢这么甜的，没让你跟着我要一样的。”杨康笑道。 “老头子……老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魏燕开始着急了，忙着问道。 “假的……那个青铜器……是假的……”姜岩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魏燕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叫了出来，顿时就惊动了很多人。 姜晓月急急赶了过去，叫道：“妈，怎么了？” “假的……假的……”姜岩结结巴巴的说着，然后他就转身找秦教授。 “教授，你说，这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姜岩找到秦教授，当即就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死劲的摇着。 “姜老板，这真是高仿品，人家连着标识都打上了。”秦教授差点就让姜岩撞飞了咖啡，忙着放下咖啡，说道，“甄老是金石方面的专家，绝对不会看错，姜老板以后小心点……” 第七十七章 倾城釉色 王其英正好过来，看到姜岩和魏燕，顿时就有些讨厌，当即伸手摁在杨康的肩上，说道：“小王爷，你把咖啡喝掉，我们出去看看热闹！” “好！”杨康点点头。 杨康把咖啡喝完，起身就要走。秦教授忙着叫道：“小王爷，王公子，等等我，我也去。” “教授，你不在这边坐镇？”王其英好奇的问道。 “有甄老在呢。”秦教授笑道，说着，他提高嗓子叫道，“甄老，如果有人找我，给我电话，我出去走走。” “去吧去吧，有我呢！”甄老和秦教授的关系很好，也知道他的性子，好动，坐不住，年过半百还像小孩子一样，当即挥手笑道。 王其英拉着杨康向着花厅门口走去，姜岩看到杨康，忙着拦住。 “姜先生，你做什么？”王其英脸色一沉，他对姜岩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姜岩看着杨康问道。 “姜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康摇摇头，虽然一切都如他所料，姜岩根本不懂古董，自然也不看准青铜器，也不知道被谁忽悠，做了二傻子，买下了这个青铜鸟尊，他应该是把全部家当都搭了上去。 期盼转个手，赚个几千万的，但是，这个几千万真不是那么好赚的。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初为什么欧墨风鉴定，《东京风华录》是假的？断送了老父的性命？ 那幅画，明明就是真的啊？ 想到这里，杨康当即向着姜尚华那边走去，姜尚华照看着那尊青铜鸟尊，一步也不敢离开，虽然听得甄老和秦教授都说是高仿品，但是，他依然不敢相信，他骨子里面还是坚信，这就是真的。 它价值数千万，以后他们一家子都吃穿不愁了，不不不，以后他想要买什么名牌，就买什么名牌，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一件衣服，省吃俭用，看个几个月才能够买到手，平时还舍不得穿。 “你做什么？”姜尚华眼见杨康伸手摸向青铜鸟尊，忙着喝斥道。 “我看一下！”杨康说话之间，手指已经摸了上去——太阴宝鉴一点反映都没有，死气沉沉。 杨康不再说什么，招呼王其英，秦教授一起向外走去。 看着杨康等人离开之后，姜岩实在接受不了这青铜鸟尊居然是高仿品，呆呆的站在花厅中。 “老头子，我们怎么办？”魏燕忙着问道。 正好这个时候，陆明翔走了过来，姜岩忙着走过去，叫道：“陆先生，你要看看青铜器吗？” “我又不是傻子。”陆明翔摇摇头，招呼蔡圆喝酒，他和蔡圆是在如意坊认识的，但两人一见如故，加上毕竟都是那等极端富贵之人，自然有着诸多共同语言。 “陆先生，可有见到小王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 “啊……”陆明翔一回头，就看到了汤辰，笑道，“汤先生，小王爷刚才被王公子拉出去玩了。等下自然会见到的，急什么？来，过来喝酒。” “我不和人品不好的人喝酒。”蔡圆仰着脑袋说道。 “我怎么人品不好了？”汤辰冷笑道，“蔡胖子，小王爷没有给你竞价的机会？给了吧？人家小王爷早就说了，荷包不够殷实就不要去如意坊，啧啧，你怨谁啊？” “汤先生，你这是地图炮。”陆明翔摸摸胸口，说道，“你是做房地产的，我是做药材生意的，求你不要拿着钱乱砸人，对了……趁着小王爷不在，我和你们偷偷说。” “什么？”蔡圆忙着问道。 “我今天中午请教授喝酒，他喝得有些糊涂了，笑话我们没有见过世面——我问了一声，他含含糊糊的说，小王爷手中有比元青花更好的东西，还笑话我……”提到这个，陆明翔有些怨念了。 “笑话你什么？”蔡圆和汤辰都有兴趣，忙着问道。 “他说，那是价值连城之物，我买不起。”陆明翔叹气道，“我被他膈应的有些难受，很想找小王爷问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价值连城？可我和小王爷不熟，也不好意思开口，汤先生，你和他熟，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可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我也好奇，等下问问。”汤辰笑道。 他们说话，姜岩自然没有全部听到，只隐约听见什么价值连城之物…… 他自然也知道，杨康有个外号叫“小王爷”，小时候自己的儿子这么叫过他，他还生气过，向杨崇轩发了老大一通脾气，让他给他改个名字。 为什么自己花高价购买的青铜鸟尊就是假的，而杨康居然有价值连城之物？ 越想，姜岩越是感觉气不平。 就在这个时候，二个穿着黑衣服，保镖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问道：“姜岩先生，这张名片是你的？” 姜岩有些木呐的从那两人手中接过名片看了看，这是他特意找人印制的名片，刚才给陆明翔。 陆明翔就把这名片随手丢在了一边。 “是的，谢谢你！”姜岩说道，“我不小心丢了。” “姜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刚查过，太公馆在金陵并没有正式古玩店面，按照阆苑的规矩，你不能够参与古玩交流和送拍。”其中一个保镖微微躬身说道，“姜先生，还请你带着你的东西离开吧。” “你要赶我走？”姜岩顿时就回过神来。 “是请你离开。”保镖忙着说道，“我们不追究你怎么混进来的，已经不错了——请你立刻就走。” “谁说我没有正式店面？”魏燕一张脸涨的通红，自从姜岩当初买下玉珍斋之后，她就一直以贵太太自居，如今被一个保镖模样的人驱赶，顿时就觉得，这是莫大的羞辱。 “哦？”保镖愣然问道，“太太，你难道另有店面，你说一下子，我们也好查证。” “玉珍斋！”魏燕仰着脸说道。 “这个……”保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太太，不要开玩笑，玉珍斋是杨公子的，我们都知道。而且，如今玉珍斋重新装修，也不算在行列。” （友情推荐：妖族，开篇惊才绝艳，非常好看，书号：3268007） （今天下午一直停电，所以更新晚了，致歉，求收藏，求推荐票票，求各种支持！） 第七十八章 大逆不道（1） “那他杨康凭什么能够来？”魏燕大声喝道。 “太太，杨公子是我们老板亲自下帖子请的客人。”保镖说道，“请你不要胡搅蛮缠，立刻就走。”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已经沉下脸来，冷笑道。 “妈——”姜尚华和姜晓月一直都听着，这个时候，忍不住同时叫道。 “我们走！”姜岩说道。 姜岩不知道是怎么带着那尊青铜鸟尊离开阆苑的，走的时候，他还听到那个保镖大声喝斥：“你们都给我小心点，以后不要让这种瘪三，带着一堆破铜烂铁混进来，我们阆苑又不是收垃圾的！” 姜尚华手指都发抖，汽车发动了两次，才发动起来，回到租来的房子，看着客厅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家具，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怒火。 姜岩在汽车上，就开始拨打吴白的手机，但是，不管他怎么拨打，手机里面只传来机械式的声音——你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核对后再拨。 那个装着青铜鸟尊的锦盒，就放在一边，租来的房子本来就小，客厅里面还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家具，更加显得拥挤。 姜岩坐在沙发上，不断的抽着烟。 “老头子，怎么办？”魏燕心中很是着急，她就算再笨也明白一件事情。 这个青铜鸟尊是假的，不值钱，也没有人要，可是，这是他们花了五百万买来的，他们把房子卖掉不算，还欠着**十万的债务…… 现在这个青铜鸟尊没人要，他们怎么办？ “老头子，都怪你！”魏燕咬牙说道，“你怎么就那么相信那个人？你脑子进水了？有病啊？人家说什么，你都相信，人家给你一个屎盆子，你当聚宝盆了？” 姜岩本来一肚子的怒气，被魏燕叫骂了几句，顿时更是恼恨不已，当即站起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对着魏燕脸上打了过去，骂道：“死婆娘，闭嘴！” “妈难道说错了？”姜尚华哼了一声，说道，“难道不是人家给你一个屎盆子，扣你脑袋上了？这世上怎么就有你这么蠢的人，你怎么还没有笨死啊？” “好你的小兔崽子，你反了天了？”姜岩勃然大怒，扬手就要打姜尚华。 但是，姜尚华年轻力壮，一把抓过他的手来，用力一推，姜岩顿时立足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你居然敢打我？”姜岩气的连话都说不上来。 姜尚华的目光透着一股阴毒，像是毒蛇一样，狠狠的盯着姜岩——这死老头鬼迷了心窍，买什么青铜器，被人当作二傻子骗了，如今怎么办？ 房子，车子……他的名牌服饰…… 他什么时候能够像杨康那样，穿着奢华的衣服，被一群人围着，奉承着，讨好着…… 这辈子，只要他和杨康一起走出去，他就是杨康的陪衬。好不容易，那个该死的杨崇轩终于死了，破产了，没钱了，杨康也沦落到住在他们家储物室，由着他凌辱奚落。 真是，这两年的时间，姜尚华天天都感觉神清气爽，没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他身心愉快了。 可是，这才多久？ 自己老爹想要买个青铜器，说什么转眼就可以赚二千万？二千万没见到一毛，他们却破产了，他们还不如以前。 以前虽然穷一点，不如杨康甚多，但是好歹还有一间小房子，没有巨额借款。 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个一文不值的青铜鸟尊，只剩下近百万的欠款。而那个该死一千次的杨康，居然再次有钱了。 今天他卖掉那个破裂的小碟子，竟然卖了二十万。 他还和那么漂亮的女人说笑，真的，那个女人真的漂亮，他想要向人家打个招呼，人家却是连着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而这一切，都是姜岩造成的。越想，姜尚华心中就越是恼恨。没钱没本事，还要学人家做什么古董生意？ “小华！”魏燕被吓到了，忙着就要拉姜尚华。 “够了！”姜尚华一把推开魏燕，然后陡然抓过她胸前的衣服，骂道，“你怎么就瞎了眼，嫁给这样的男人，你瞎眼就算了，何必还要连累我们？” “我……我……”魏燕虽然平时撒泼骂娘，无所不为，这个时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就不能够给我找个有钱的爹？”姜尚华再次骂道，这是网络上比较流行的一句话，本来是一句笑话，这个时候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姜晓月完全被吓住了，缩在角落里面，只是哆嗦着。 “过来！”姜尚华看了一眼姜晓月，叫道。 “哥……”姜晓月忙着叫道，“你要做什么？” “绳子呢？去给我把绳子找来。”姜尚华叫道。 “什么绳子？”姜晓月只感觉自己脑袋轰轰作响，乱成一片…… “前几天绑家具的麻绳。”姜尚华骂道，“你个贱货，还不快去？” “好好好……”姜晓月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着走到客厅的角落里面，翻出来前几天捆绑家具的麻绳。 姜尚华拿着绳子，向着姜岩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姜岩这个时候已经被吓住了，连着动也不敢动一下子，任由姜尚华用绳子把他双手绑在身后。 姜尚华把姜岩绑了起来之后，又看了看蜷缩在一边发抖的魏燕和姜晓月，他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然后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那个青铜鸟尊是假的，一文不值。 那个该死的老头，自然是骗了钱跑了，想要找他是不太可能了，可是，他们家把房子都卖到了，还欠着一堆的债务。 姜岩好说歹说，找做古玉生意的老王借了五十万，老王开始是不肯的，但是，搁不住他不断的骚扰，然后借了。 老王肯借，那是因为老王有个厉害的儿子，姜尚华知道——老王那五十万是必须要还的，否则，老王的儿子不会放过他们的。 另外，他还找同事零碎一二万的借了十多万，魏燕还找一个麻友借了十多万，另外还有一些别的借款…… ; 第七十九章 大逆不道（2） 今晚过后，这些人都会找他们要钱，这是人之常事，姜尚华再笨也懂得，可是，他们哪里有钱？他一个月才五六千的工资，不吃不喝忙十年，也还不出这么多钱，而那些人会等十年？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前天还把工作辞退了，这都有几千万了，他还跑去看上司脸色，工作做什么，他不想干了？ 有了钱，他要像杨康那样，穿着奢华的衣服，没事就看看书，玩玩游戏，或者，找漂亮的女孩子说笑说笑…… 杨康，对了…… 他有钱，老王说，他脖子上那块玉佩，至少价值二千万。 今天他隐约听得阆苑的人说，他最近做了一笔大买卖，卖了一个什么花瓶，价值四千万欧元。四千万欧元，那得多少钱？现在欧元和人民币的兑换率大概是一比八。四千万欧元，就是三亿多人民币。 姜尚华只感觉脑子有些晕，这到底得多少钱啊？别说今晚他们家那尊青铜鸟尊是高仿品，一文不值，就算是真的，卖掉，赚个二千万，也完全没法子和他比啊！ 一百万对于他来说，只是小数字，就像当年的杨崇轩一样，自己父亲忙活几年，也没有他一笔生意赚得多，而且，他还非常悠闲，可以常常带着杨康出去玩。 他可是一点也没有忘记，当年杨崇轩没事带着杨康出去看电影，逛公园，吃喝玩乐等等，小时候，他就羡慕的不得了。 “喂，你当年是怎么让杨崇轩收留你的？”姜尚华拉过椅子，坐在姜岩面前，问道。 姜岩紧紧的闭嘴嘴巴，没有说话，他和魏燕都是乡下人，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乡下的日子不过好，他还好吃懒做，那一年，他借口进城打工。 结果，在城里一家工厂做了二个月，他就耐不住了，趁着晚上上夜班，把厂里的设备偷了出去卖掉，然后拿了钱想要跑，结果，第三天，警察就找到了他。 念在他的初犯，加上他一个劲的认错，就判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他被放出来，身无分文，由于他有偷盗的黑历史，任何一家工厂都不敢要他了。他曾经听自家姑奶奶说过，她有一个外甥，叫做杨崇轩，在金陵城里，是个读书人，很是有钱…… 于是，姜岩就沿街乞讨，跑来金陵，找到了杨崇轩。 但是，杨崇轩岂肯收容一个有偷盗历史，还坐过牢的人？姜岩无奈，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杨崇轩一时心软，才答应了下来。 在杨崇轩的帮助下，姜岩渐渐的在城里混迹起来，对于这一段不堪光彩的黑历史，一直都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只要被人撩拨一下子，他就感觉扎得慌…… 上次杨康说了一句，他恼恨之下，直接就一巴掌甩了过去，如今听他姜尚华问，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姜尚华见他不说话，当即用力的扯开他的衬衣，拿着烟头对着他肚子上的软肉就摁了下去。 姜岩痛的顿时就大叫出声，姜尚华唯恐被人听见不好，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姜岩张口就咬他的手—— “啊？”姜尚华吃痛之下，忙着缩手，看时，手上已经被咬破，心中更是恼恨，一把抓过姜岩的头发，狠狠是甩了他二个耳光。 姜岩被他打的嗷嗷乱叫，不住口的喝骂着：“小畜生，你打死我吧……” “打死你，那太便宜你了！”姜尚华冷笑道，“打死你，这些债务还不都落在我头上？”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姜晓月的床上拉过一条毛巾，直接塞在姜岩口中。 姜岩被他用绳子把双手绑在身后，嘴巴有被堵住，只能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却是说不出话来。 姜尚华也不说话，把姜岩拖过来，摁着他趴在姜晓月的床上，然后满屋子里面找趁手的工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扔在墙角的钓鱼竹竿上，当即走过去，就把钓鱼竿最上面那一截拆下来，放在手中掂了掂，对着姜岩走过去。 “哥，你要做什么？”姜晓月很是害怕，忙着过去就要拉姜尚华。 姜尚华正在气头上，扬起竹竿对着姜晓月就是一下子。 “啊……”姜晓月顿时就被他打得哭了起来。 “妈……妈……”姜晓月哭着只叫妈。 “小华……小华，你不要乱来！”魏燕哭着过去，抱住姜尚华道。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姜尚华一把推开魏燕道，“我们房子卖掉了，还欠着这么多钱，老王儿子是做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你想要去坐牢？” “我……”魏燕再次哭了起来，“你打死你爸，也没用啊……” “我没有想要打死他，我就是想要知道，他当年是怎么让杨崇轩收留他的，现在，让他去求杨康……”姜尚华冷哼了一声，看着姜岩说道。 但是，姜岩虽然嘴巴被堵住，不能够说话，却是死劲的摇头。 姜尚华见状，怒从心起，扬起手中的竹竿，对着姜岩的臀部上就抽了过去。 打了十几下，姜岩痛的全身颤抖，口中不断的呜呜叫着，死劲挣扎，无奈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哪里挣扎得了。 姜尚华一把抓过他的头发，把他扯了起来，说道：“愿意说，就点点头，不愿意说，就摇头。” 姜岩又气又痛，两眼白翻，差点晕死过去，却是死劲摇头。 姜尚华再次把他摁在床上，拿着竹竿又是一通打，只把姜岩打得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说不说？”姜尚华问道。 姜岩哪里还敢说不说，忙着点头，姜尚华这才拿出堵住他嘴巴的毛巾，姜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不说，有怕姜尚华继续打他，只能够老老实实的照实说了。 “你倒很会跪着求人啊！”姜尚华再次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讽刺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当年是怎么求杨崇轩的，明天，你就去给我求杨康。” 虽然被姜尚华打怕了，但是姜岩还是咬牙说道：“我不去！” 现在的情况和当年的情况完全不同，当年他可没有让杨崇轩住过又脏又臭的储物室，也没有羞辱折磨过他。 跪下来求求他，也就罢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各种支持，谢谢大家！） ; 第八十章 打赌 现在，杨康对他恨之入骨，他去求他，他岂能不落井下石？ “不去？”姜尚华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然后他一把抓过旁边的毛巾，塞在他口中，手中的烟头再次摁在了姜岩腹部的软肉上。 姜岩痛的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双脚死劲的蹬着…… “哥，你别这样……”姜晓月又哭了，忙着想要劝解姜尚华。 “我不要这样，我应该怎样？要不，你去求杨康？”姜尚华一把抓过姜晓月，骂道，“你看看你，你怎么能够长这么丑，还这么肥，难怪杨康看不上你……” “不要……不要……”姜晓月吓得匆忙后退，一把抱住魏燕，呜呜咽咽的哭着。 姜尚华拿出打火机，再次把香烟点燃，抽了一口之后，把烟头对着姜岩腹部软肉摁了下去。 姜岩痛的鼻涕眼泪直流，而姜尚华却不管这些，如此反复三四次之后，他才伸手把堵住姜岩嘴巴的毛巾拿出来，问道：“去不去？” 这个时候，姜岩哪里还敢说不去，匆忙点头不已。 姜尚华把魏燕和姜晓月赶回房间去，然后扯着姜岩的头发，逼着他跪在地上，理由则是，让他先练习练习怎么跪。 姜岩怎么都想不到，姜尚华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但毒打自己，还用烟头烫他，更逼着他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他后悔不迭，不该鬼迷心窍，买什么青铜器，弄得如此下场。 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还有这个魔鬼，各种凌辱折磨他……难道说，这就是当年他坑害杨崇轩的报应？ 杨康自然不知道这些，被王其英拉出花厅，四处看看，像上次一样，院子里面的空地上，都有人摆着地摊，可供客人随便挑拣。 “教授，你别跟着我们！”王其英看着秦教授跟着他们，当即说道。 “为什么？”秦教授不解的问道。 “你跟着我们，我们想要淘换点东西都难。”杨康笑道。 “对，教授，你走你的，我走我们的。”王其英笑道，说着，他拉着杨康就跑。 “哼，居然不带我老人家一起玩，以后你们求着我老人家办事的时候，看谁理会你们。”秦教授跺脚不已。 “教授，我带你玩，哈哈。”莫明就跟在秦教授身后，见状，忍不住笑个不住。 “啊……小莫？”秦教授转身，看着莫明道，“你就不怕带着我，淘换不到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我带着你，打眼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莫明笑道。 “对对对，那些年轻人，哪里知道我老人家的好处？”秦教授连连点头道。 “小王爷眼力不凡，加上家传深厚。”莫明笑道。 提到这个，秦教授也是点点头。 王其英和杨康事实上也不想买什么，杨康最近和那个胖子相处，眼光被养的刁钻之极，一般的东西根本看不上眼。 王其英家里是开典当行的，平时见过的好东西也不知其数，他砸碎个价值二百万的明青花都没有当个回事，自然也看不上普通东西。 “杨康！”王其英招呼他在院子里的一处凉亭里面坐下来，说道，“今晚姜岩那只青铜器打眼，只怕他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提到这个，杨康笑了一下子，想起他卖玉珍斋，还不忘糟蹋一番，当即说道：“也没什么，他还年轻，加上儿女都这么大了，没负担，一家四个人挣钱，小日子还是很好过，只不过短时间手里要紧一些。” 提到这个，王其英冷笑道：“小王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守得住富贵，也耐得了贫寒，我可以保证，这个时候姜家只怕已经吵翻天了。”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笑道：“魏燕虽然很泼，但是却怕姜岩，只怕也就是抱怨几句，不敢和他吵嚷的。至于姜晓月和姜尚华，这等时候，理应替他想法子，如何应付眼前的难关，而不是抱怨父亲吧？” “那是你的作风。”王其英笑道，“这世上有很多人，不是这么想的，哪怕他们本身错了，也会把他们犯错的原因，推到别人身上。我可以保证，姜尚华绝对会怨怪姜岩，说不准还有些过激行为。” “他能够有什么过激行为？”杨康摇头道，“怎么说，姜岩也是他父亲，难道他还敢辱骂老父不成？如果真是这样，他……和畜生何异？” “他绝对会的！”王其英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就赌，反正，我绝对不相信姜尚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杨康说道，“王公子，你输定了。” “谁输了，谁请客，你看如何？”王其英笑道，“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会做出某些让你无法理解，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不能够用自己的道德准则去衡量别人。当年令尊大人出事，你所想的，居然是瞒着他变卖家产，然后自己打工奉养他。但是，我可以保证，很多人不是这么想。” “当年事出突然，我这么想，我难道错了？”杨康说道。 王其英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凑近他，低声说道：“那些债务都是令尊欠下的，他一死，如果你要赖账，谁也拿你没法子，你家桃源山庄的那套房子，乃是令尊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给你买下的？没错吧？ 那套房子就归在你的名下，如果你把房子卖掉，然后带着那一千多万离开金陵，那些债主谁能够把你怎么着？ 就算他们告你，那也是你的合法财产，而且，借钱的人不是你。” “我如果这么做，我父亲死后都要背负千古骂名，说不准连着老坟都会被人扒了。”杨康摇头道，“为人子嗣，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才说，你不能够用你的道德准则去衡量别人。”王其英笑笑，这也是他当年不顾老父反对，非要资助杨康的缘故，“小王爷，准备好请客。” 不管怎么说，杨康比普通人有担当得多，就冲这一点，也值得他结交。 ; 第八十一章 青松傲雪 “成，我输了，我一准请你。”杨康笑道，“但我感觉，你输的概率很大。” “不会！”王其英非常有把握，笑着摇头道。 “阿康，在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过来。 杨康回头，就看到汤辰和陆明翔还有蔡胖子站在凉亭外面。 “说说闲话，汤老板好。”杨康忙着问好，“我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好看的。” “没有瓷器？”王其英问道。 “有个卖碎瓷片的，我们对那个都没有兴趣。”蔡圆笑道，“小王爷，我找你有事。” “呃？”杨康愣然，问道，“做什么？” “我听说，你家有个价值连城的东西？”蔡圆四处看了看，当即凑近他，小声的笑问道，“我后天就要回花城了，你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 “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杨康不解的问道，“这是谁说的？” “秦教授。”陆明翔就在他身边坐下来，低声说道，“我今天中午灌了那老头一通酒，他就只笑话我们没见过世面——看到一个破青花，就当是宝贝了。你家有一对什么花瓶，那叫好看，他还笑话我这个陆药贩子，倾家荡产也买不起。” “这个死老头，他就尽着胡扯。”杨康不仅骂道。 蔡圆看着杨康的模样，顿时就笑个不住，忙着问道：“什么花瓶这么宝贝，让陆药贩子念叨了一个晚上？” “阿康，陆先生真的念叨一晚上了，主要是秦教授笑话他买不起，他心里很不服气。”汤辰笑道。 他知道陆明翔纠结的缘故，他们这种人，几乎，还真没什么买不起的东西。 “那二个花瓶不是一个朝代的，也不是一对，只不过都是梅瓶，模样还长得有些差不多，我凑一起放着，感觉好看，哪里就买不起了？”杨康说道，“你们不要听秦教授那个死老头胡扯，我决定——我要把他列为如意坊不受欢迎对象。” “什么样的梅瓶？”汤辰也来了兴致，笑道，“难道比那个貂蝉拜月的元青花还要珍贵？” 当初那只“貂蝉拜月”的元青花梅瓶，他们也就是惊鸿一见，然后郭胖子就赶着杨康搬去了楼上，让他们只有遗憾的份。 汤辰虽然买下那只“墨子救宋”的双耳大肚瓷罐，但是对于那只梅瓶，依然是垂涎三尺。只不过人家已经表明态度不卖，他也不好说什么。 同样是元青花，也同样是人物图纹故事，但是，那只“墨子救宋”终究是裂开之后修复的，虽然秦教授的手艺算得上巧夺天工，只要不是拿着手电筒，打着光盯着看，几乎是看不出裂纹了。 但是，修复的就是修复的，终究是比不上完好无缺的。 就算如此，那只“墨子救宋”元青花双耳大肚瓷罐，他还砸了四千万欧元。 “单轮好看的话，青花素雅，没有粉彩、斗彩好看。”杨康笑道。 “是粉彩的？”汤辰问道。 “不是，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梅瓶。”杨康说道，“色泽艳丽，确实很好看，我很喜欢。” 汤辰和蔡圆，包括陆明翔、王其英都是一脸的羡慕。 “还有一只是什么样子的？”汤辰问道，既然是二只，还可以凑成一对，那么，应该还有一只类似的。 “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杨康说道。 众人都呆了一下子，隔了半晌，汤辰才试探性的问道：“元代的？” 杨康点点头。 “品相完好？”陆明翔倒抽一口冷气，难怪秦教授要笑话他没有见过世面了，还笑话他买不起，果然…… “比杨城那只如何？”陆明翔还是不死心，问道。 “要略微小一点，别的都差不多。”杨康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喜欢，不卖的。” “你卖我也买不起啊！”陆明翔叹气道，“被那死老头说中了，我有些受伤！” “古董这东西，要讲究机缘。”汤辰笑道，“你也别酸了，都纠结半夜了。” “古董这东西，真要讲究机缘，我前几天……”杨康说到这里，陡然住口。 “怎么了？”汤辰忙着问道。 杨康叹气道：“也没什么，我二年前曾经把一块汉代的羊脂白玉富贵方锁卖掉，前几天我想要买回来，但是找到人家，人家说，一年前卖给了一个外地人。” 那个富贵方锁不大，他自小挂在手上，从来没有离过身，后来迫于无奈，他才卖掉，前几天他想想有些纠结，主要是让殷卿给弄得有些难受，就跑去找人家，结果人家说——早就卖掉了。 “等下拍卖会有好东西，要不，你挑个，我买了送你？”汤辰笑呵呵的说道。 “不要！”杨康忙着摇头，他已经欠下汤辰老大不小的人情，岂能再收他的东西？ 而且，拍卖会上的东西，都是死贵死贵的，他也不太想买。 “差不多时间了，要不，我们去楼上拍卖会场坐坐？”王其英说道。 “也好，一起去看看吧！”虽然杨康拒绝了汤辰，但汤辰一点也不在意。 十点过后，拍卖准时开始，先是珠宝，后是古董，众人大都是冲着古董来的，因此对于珠宝，都没什么兴致，就连着主持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致。 但是当着第三件拍卖品被送上拍卖台的时候，杨康的目光突然有些呆滞，然后，他匆忙站起来，走到拍卖台上去看。 不管是珠宝还是古董，都是价值不菲，所以，在拍卖之前，有兴趣的买主都可以上台看个究竟，也可以伸手摸摸。 当然，这样的场所，也有保安严密监视，以防不测。 第三样拍卖品是一件翡翠玉佩，正圆形，直径有五公分的样子，厚度大概有五六毫米的模样，靠下面的三分之一呈现晶莹剔透的翠绿色，而上面的三分之二部分，都是白净透明的无色玻璃种。 用翡翠的专业名词说，这叫玻璃种飘绿。 有绿的地方，被雕刻成了一支青松，而偏生就在青松上面，漂浮着十来个分散的白色雪花小棉点，所以，这块翡翠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青松傲雪。 ; 第八十二章 人生不如意之事 杨康有手摸摸，然后还拿起来用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子，没错的，就是这块翡翠，他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父亲亲手挂在他脖子上的。 错过了那块羊脂白玉富贵方锁，如果能够在拍卖会上，把这块翡翠拍下来，也算是一点安慰。 想到这里，杨康心中大乐，如果能够把以前的东西一点点的买回来，也足以安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玉珍斋已经再次回到他的手中，如今是这块“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别的东西，想来也会有机会的。 瞄了一眼起拍的底价，杨康忍不住暗骂一声，当年他卖掉到时候，才卖了一百二十万，而现在的起拍底价竟然就是三百万，简直是太黑了。 主持人宣布了一下子拍卖规则，然后开拍。 杨康直接举牌，叫道：“三百二十万！” 众人来此，大部分人都是为着古董，对于翡翠一点兴趣都没有，因此，他叫价之后，竟然没人竞价了，主持人连续问了二遍，会场都是一片寂静。 正当主持人准备宣布，一块“青松傲雪”的玉佩属于杨康的时候，坐在杨康身边的汤辰突然说道：“三百五十万。” “汤先生……”杨康愣然说道，“这本来是我的东西，求你别挣。”说着，他匆忙就欲举牌。 哪知道他找拍卖牌的时候，却发现拍卖牌竟然不见了，顿时就着急，忙着寻找，这种拍卖牌都是电子产品，叫价的同时，类似于遥控器，摁下相应的数字，拍卖前台的电子屏幕上就会出现。 没有这拍卖牌，他叫破喉咙，拍卖师也不会理会他。 而这个时候，主持人连问三遍，都没有竞拍，当即宣布汤辰拍的那块“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 早就有侍应生，拿着托盘，小心的把那块玉佩送了过来，汤辰也爽快，直接就刷卡支付。 “汤先生，四百万，你转给我。”杨康都要哭了，这都什么事情啊。 汤辰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杨康急道：“汤先生，这玉佩本来是我的，是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我爸送我的，求你……” 汤辰将一块拍卖牌放在桌子上，然后摩挲着那块翡翠，又对着光看了看，说道：“确实是好东西，水好，种好，莹光很强，令尊眼光不错，挺会挑东西。” 说话之间，他就直接把那块玉佩挂在杨康脖子上，笑道：“你还年轻，翡翠色泽亮丽，颜色清新，戴着蛮不错，那块宋玉，找人给你编个绳子，挂在腰上，没事可以昵着玩玩。” 杨康大喜，笑道：“多谢汤先生，你把帐号给我，我这就把钱给你。” “等下，你看这里乱糟糟，不急的。”汤辰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 杨康看了看，主持人已经开始竞拍下一样东西了，当即点点头，倒也能够理解。 王其英也坐在杨康身边，见状，不仅微微皱眉，汤辰对于杨康，似乎也热心的有些过分了。 “你小时候带着的富贵如意锁是什么样子，可有照片？”汤辰低声问道，“如果有，给我看看，我以后也好留意着，有幸看到，就给你买下来。” “有的！”杨康笑道，“在家里呢！” “我等下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汤辰说道。 拍卖会进行的很快很顺利，在晚上十一点过后就结束了。 本来王其英要送杨康回去，但由于汤辰的缘故，杨康坐了汤辰的车回如意坊。 “阿康，我也顺便看看你家价值连城的花瓶。”汤辰笑道，“可以吗？” “好！”杨康点点头，汤辰酷爱瓷器，送他回来的目的应该就是那对花瓶，当即笑道，“既然这样，你随我上楼去看，省的我跑了。” “嗯！”汤辰点点头，随着杨康上楼。 隔着多宝阁的玻璃门，汤辰的目光落在那三只花瓶上，看了半晌，这才说道：“确实是叹为观止，这二只梅瓶简直就是稀世瑰宝。” 每次有人说类似的话，杨康都会想到，郭胖子说的——装酱油都嫌弃麻烦！ 这二只花瓶除了好看，真的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汤先生，我把柜子门打开给你看？”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取钥匙。 “不用，我就这么看看好了。”汤辰摇头道，“我不是那等鉴赏大家，上手摸了，也就是这样，而且，我看到喜欢的东西，会想着要收入囊中。” “这天下好东西多了，哪里都能够收入囊中。”杨康笑道。 汤辰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子，然后不无感慨的说道：“确实很好看，难怪秦教授笑话我们没有见过世面。” 对此，杨康只是笑笑，他当初看到这对花瓶的时候，差点连着呼吸都忘了。 “把你那张照片给我看看，我好给你留意着。”汤辰说道。 “好！”杨康说着，当即拉开多宝阁下面的抽屉，取出一本相册，翻了翻，翻出来一张照片，笑道，“这我是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宿舍的同学好奇，拍下的，不太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相册推给汤辰看。 汤辰看了看，正如杨康所说，那个富贵如意方锁只有拇指粗细，上面雕刻着极小的篆文——富贵如意。 人一生的期盼，也就是这么四个字，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 “富贵倒也罢了，但人想要事事如意，谈何容易？”汤辰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十有.。”杨康也是苦涩的笑道，“汤先生已经拥有富贵，比普通人不知道幸运多少倍。” “你说的对，人啊，总要想开点，否则——这日子怎么过啊。”汤辰笑笑，从相册中取出那张照片，说道，“这个给我，我给你找找。” “好，多谢！”杨康忙着道谢。 汤辰似乎就是漫不经心的翻着相册，然后，他指着其中一张问道：“令尊？” 照片上是一个容貌普通的中年人，笑容中透着开朗，带着几分书卷气息，但是，容貌绝对不像杨康那样清俊。 “是的！”杨康点点头。 汤辰又翻了几张，其中有杨康和父母的合影，一家人出游，在旅游景点的合影之类，也有一些普通的生活照，和在学校和同学的合影等等。 ; 第八十三章 货源（1） “我把这张照片带走，如果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汤辰抽出那张汉代羊脂白玉富贵如意方锁的照片，说道。 杨康点点头，单单靠着他一个人想要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这富贵如意方锁是不太可能的，古玩的流动性还是很大的，汤辰交际面比较广，说不准有机会碰到。 汤辰说着，就要告辞。 “汤先生，你把银行帐号给我。”杨康急道，“我把翡翠玉佩的钱给你。” “你急什么啊？”汤辰笑道，“我过几天说不准想要淘换点东西，还要找你，就当定金吧。” “不！”杨康摇头道，“如果你要淘换点东西，过几天有了合眼缘的，我们再谈价钱，现在你把银行帐号给我。” “天黑了，银行关门了。”汤辰笑呵呵的说道。 “拜你所赐，我现在也具备二十四小时转账资格。”杨康笑道，“汤先生，你别这样。” “我真不差那几个钱。”汤辰说道，“再说，我也不记得银行帐号。” “你身上那张卡……”杨康笑道，“你把那卡给我，我给你汇那张卡。” “九月十六号是你生日，没几天了！”汤辰说道，“就当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既然这块玉佩是你十九岁生日的时候，令尊送你的生日礼物，那么，现在我买下来，当作你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杨康张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可以不接受！”汤辰把那张照片放在他的书桌上，说道，“你把玉佩还给我，我不差那几个钱，没必要卖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汤先生，你别这样，我……我无缘无故的怎么可以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杨康摇头道。 “不算是无缘无故。”汤辰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伤感，说道，“上次在路上，我既然把你认错了，那么就意味着你很像我的一个熟人，我在你这边找点安慰吧，否则，你以为我会无聊的随便找个人搭顺风车。” “我像你的朋友？”杨康很是好奇，汤辰到底把他当作了谁，怎么可能糊涂到认错人？ “不是朋友，是至亲！”汤辰说道，“对于你来说，令尊是你的伤心事，而对于我来说，这人——也是我的伤心事，所以，你别问了。” 杨康点点头，他也不愿意对陌生人说父亲当年种种，从汤辰的口中，他的这个至亲，可能也已经不在人世，所以，他也很伤心。 杨康送了汤辰出去，只看到汤辰上了车，他才返身回来，关上门，上楼。 已经半夜十二点过了，可是郭胖子还没有回来。 摸出手机，杨康想要拨打郭胖子的电话，但是，随即想想，他和郭胖子也谈不上多么熟悉，只不过大概是相互看得顺眼，凑在一起。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活。 虽然郭胖子什么都不说，但是，杨康多少有些明白，郭胖子他们应该就是父亲的货源。 既然郭胖子不愿意告诉他半夜三更的去哪里，他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想起昨天丢在储物室的三只小茶盅，杨康拿了钥匙开了储物室的门，开了灯看了看—— 果然，正如他所料，原本塑料脸盆中米黄色的药液之中，浮着一团团黑色的污秽之物，而原本看着灰蒙蒙的茶盅，这个时候却是明净白腻起来。 杨康取出一副塑胶手套套上，打来清水和洗洁精，从药液里面取出那三只小茶盅，又用专门清洗瓷器的洗洁精清洗了一遍，再用清水洗净，拿着干毛巾小心的把水渍也擦干净。 如今这三只小茶盅已经焕然一新，不但胎质洁白细腻，花色鲜艳妩媚，而且还干干净净的，没有了一点污秽，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 三个小茶盅都是一般大小，盈盈一握，杨康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却是越看越爱。 把药液处理掉，然后收拾了一下子储物室，杨康依然把那三只小茶盅用破旧的锦盒装了，锁在了多宝阁下面的储物柜中。 这三只小茶盅他极为喜欢，而且他也知道，明代万历年间的斗彩在市面上非常罕有，能够收上手那是运气，一旦卖掉以后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而作为招揽顾客的噱头，他已经有那三只梅瓶在，不需要别的了，这三只小茶盅，他自然也没有必要拿出来显摆。 收拾妥当之后，郭胖子还是没有回来，杨康靠在床上，朦胧着睡去—— 却说郭胖子晚上八点开车出去，径自出城，直奔某个乡镇，十一点左右，他再次出现在古玩街夫子庙附近，开着车子转悠了一圈之后，就向着自己的“胖子破旧回收站”开了过去。 在门口，他停下车，直接走了进去。 门半掩着，胖子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原本就拥挤的房间里面，这个时候已经坐着七八个人，在一盏昏暗的灯光下面，显得影影绰绰。 “胖子，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陈墨，见到胖子，不仅抱怨道，“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过了二分钟而已。”郭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坐下吧，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说正经的。”另外一个人说道。 郭胖子一屁股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说道：“师爷，你说！” 被叫做“师爷”的人，就是刚才说话的人，闻言用二只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半晌，才说道：“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我得从头说起。” “那你就从头说吧！”吴白就蹲在一张小凳子上，眯着眼睛说道。 如果这个时候让姜岩看到他，只怕生吃了他都有可能。 姜岩一家人都认为，吴白既然用高仿品青铜鸟尊骗了他，自然是卷着钱，远走高飞了，可却没有想到，事实上，吴白根本没走，他就在金陵城里。 “先说杨崇轩！”师爷叹了一口气，说道，“从他那幅画打眼到死亡，时间不足一个月，他查过他的病例，事实上他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如此一来，他的死因就另有缘故。” “师爷，什么意思？”林岚皱眉问道，“我老林是一个粗人，你有话直接说。” “第一，杨崇轩没有得不治绝症。”师爷准备了一下子措词，这才说道，“第二，他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资债互抵，卖掉房子家产，完全可以还清债务，以他的能耐，只要他愿意，多的是有人家请他做大供奉，要一份高薪工作不难。 然后，坚持到老白找他，重整家业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第三，他根本就放不下爱子，没理由因为这个事情就厌世，生趣了无，然后把自己折腾死。 所以，我怀疑杨崇轩的死，应该另有缘故。” 陈墨想了想，皱眉说道：“师爷，你的意思就是——杨崇轩被什么人威胁，不得不死？”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师爷点头道，“但是，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证据。” “还有呢？”郭胖子问道。 “还有就是那张画！”师爷看了看郭胖子，问道，“你见过那张画吗？大公子应该没有把那张画毁掉？” “他是没有毁掉，但是……”提到这个，郭胖子也是烦躁，当即解开胸前的纽扣，说道，“他那个性子，我有时候都想要揍他——我问过一次，他让他不要问，我怎么说？” “那幅画是关键。”师爷说道，“幸好他没有毁掉，如果毁掉，就麻烦了。” （求赏，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各种支持，谢谢！） 第八十四章 货源（2） “不就是一张假画？东京风华录——张择端的东西，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侯智不以为然的说道。 师爷摆摆手，示意侯智不要插口，想了想，说道：“胖子，你见过那画吗？真的还是假的？” 郭胖子摇摇头，说道：“没有，不是说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如果那画是假的，这事情就变得很简单。”师爷突然冷笑道，“那个卖家叫做童耀，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买家是帝都的张大山，我也找人查过，帝都没有这个人，或者说没有符合要求的人，所以，这个张大山也存在问题。 当然，在古玩一行，为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买卖双方都用化名，不算稀奇事情，比如说我们，找人出点东西，自然也不会傻的把自家老底都交代了。 这不算稀奇。 买家怕麻烦，被人盯上，也会用化名，我能够理解。 如果那画是假的，那么，也就是童耀利用了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高仿品骗了钱，然后走人，这个在古玩一行很多见，不是什么稀奇事情，甚至可以说，这是很普通的事情。 如此一来，就算杨崇轩的死有一些其他原因，事情也变得简单得多了。” 吴白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这些年一直都是我负责和杨崇轩联系——我比你们都了解他，他在字画方面的眼力非凡，想要骗他不容易。” “对，想要弄一副能够骗过他的高仿品也不容易，所以，我才怀疑——那幅画是真的！”师爷靠在椅子上，也点起一根烟来，说道，“而且他还是和周博民一起看货的，周博民是典当行的大供奉，也不是那等招摇撞骗之徒，想要骗过这二人，实在很难。” “如果那幅画是真的，又如何？”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朱弘说道。 “如果是真的，那么，买家，卖家，鉴定师，都出了问题。”师爷说道，“买家张大山——自称是从帝都来的，希望能够找一幅好一点的字画，然后姜岩把这人介绍给了杨崇轩。 这个张大山据说很有钱，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不是普通的托。 就在张大山出现一个星期后，姜岩把卖家童耀介绍给了杨崇轩。童耀说有一副祖传的画，最近手里很紧，要出手，售价一千万欧元。 然后，杨崇轩请了自己的好友周博民一起看画，看过之后，他决定买。但是他凑不出一千万欧元，折合华夏币是八千万左右。于是，他找人借，亲戚朋友凑了几百万，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一个做玉器生意的老王，名字叫做王冲，外号蝗虫。 这个人一个人借了他一千二百万，如果没有老王借他那个一千二百万，杨崇轩买不了那幅画，那么，也没有以后的事情。 画出手，童耀消失，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没有什么意外和悬念，接着就是杨崇轩联系买家张大山看货。” 陈墨比划了一下子，问道：“童耀是什么地方人？” “不知道！”师爷摇头道，“张大山看货之后，提出疑问，要求请人掌眼，这也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三千万欧元买一张画，没有理由不让人请人验证。但这个时候他提出来，要求请金陵城里最负盛名的字画大家欧墨风掌眼。 这也就证明，张大山知道欧墨风。” “大老板怀疑欧墨风有问题，看样子确实有问题。”林岚皱眉说道，“但是，就算老欧出了问题，他吃撑了，跑去找杨崇轩的麻烦做什么？” 这一次，师爷没有说话，直到把一根烟抽完，他都没有说话。 郭胖子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子自己的脑袋，叫道：“啊……” “胖子，你怎么了？”陈墨皱眉问道，“你怎么就一惊一乍的？” “小王爷……小王爷说过……”郭胖子陡然跳起来，一边抓过师爷，叫道，“师爷，小王爷说……” “大公子说什么了？”师爷忙着抓过郭胖子，说道，“你别这么激动，你冷静点。” “他说……他说……先父这辈子在古董上面从未打眼，只是看人走了眼而已。”郭胖子这句话，是模仿着杨康说的，连着语气都是惟妙惟肖。 这一次，师爷的表情变得极是古怪。 “胖子，我慎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师爷想了想，这才说道，“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别给我掉链子，这个事情很重要，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师爷，你老请说。”郭胖子忙着说道。 “你把那对梅瓶给他的时候，大公子为什么没有怀疑是现代仿品？”师爷皱眉问道。 那对梅瓶太完美，太新，甚至说句不好听的，那对梅瓶缺乏古董应该有的破旧气势。 任何一个大鉴定师，在面对那对梅瓶的时候，都会慎重考虑，然后从方方面面验证之后，才敢确定。 弄不好，他们还会动用现代化先进仪器，做光谱分析。 “没有！”郭胖子摇头道，“我也感觉奇怪，我都想好了一堆哄他的话，可是，我精心编制的谎言都没有来得及用，他就看了一眼，说是非常喜欢。我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放在楼下的花瓶一起？可他说，他喜欢，要放在自己的卧房中，然后慎重的锁进多宝阁中。” 师爷轻轻的叹气，现在的情况，已经越发复杂了。 “大公子第一次在阆苑出售的倪瓒的《墨竹图》，你们谁偷偷出手的？”师爷问道。 所有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摇头。 “老朱，是不是你？”师爷问道，“我记得，你手中有几幅上好的画儿。” “师爷，真不是我，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公子。”朱弘忙着摇头道，“你老吩咐的，不让我们联系他，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不是你们，那么，大公子除了我们，还有货源？”师爷问道，“胖子，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这才认识他多久啊？”郭胖子摇头道，“师爷，你难道认为，他什么都会对我说？他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八十五章 幕后（1） 吴白的香烟已经抽完了，所以，他又点了一根，说道：“师爷，我感觉你多想了，大公子能够有什么问题？杨崇轩在古董鉴定上面的造诣非常高，不是我说，只怕我们都比不上他。大公子是他一手养大的，自幼蒙他教导，加上大公子又聪慧，自然在这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至于那张倪瓒的《墨竹图》，让胖子问问，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好！”郭胖子爽利的答应着，反正，他和杨康住在一起，没事慢慢问就是。 “我能够不担忧？”师爷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说道，“你们自己想想，这事情有多危险，如果大公子撑不住，一时想不开，自尽的可能性都有。 或者，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逼着大公子自尽。 杨崇轩那幅画打眼，第三天，他那大舅子就上门找他麻烦，对于大公子更是极端羞辱。当时他可是拿着茶水，泼在了大公子的脸上。 在杨崇轩的葬礼上，他说什么的？ 这个不算，杨崇轩死后，姜岩假惺惺收留大公子住在玉珍斋，却是逼着他住在脏乱狭隘的储物室，但是，有一点你们都不知道—— 他们一家子出去玩乐，然后临出门的时候，姜岩故意把储物室的门从外面锁上，把大公子关在储物室一天一夜之久。大公子差点就死在储物室。” “师爷，这不是真的……”郭胖子感觉手都颤抖了一下子，忙着叫道，“我还把他关在房里，难怪那天他那么担心，我如果一天不回来，是不是就不要把他关一天？” 那天他把杨康哄过来喝酒，结果，两人都喝得有些高了，早上他醒过来，发现杨康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他，直接出门去买东西。 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结果他回来的时候，杨康一脸担忧，怕他把他锁在屋子里面一天。 “胖子，你混账！”陈墨忍不住骂道，“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那姓姜的一家子，实在太过分了。”吴白骂道。 “这差不多二年的时间，大公子差点被他逼死。”师爷说道，“我这边的资料显示，如果不是王记典当行的少东家援手，大公子走投无路，也只有一死了之。我查过，大公子出去找工作，确实有人从中作梗了。否则，他好歹也是金陵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连着最普通的工作都找不到？” “难怪他身体状况那么差。”郭胖子皱眉说道。 “他常常一天靠着一包或者二包方便面过日子，他能够多好？”师爷叹气道，“有时候他泡面想要烧点开水，魏燕都要骂。” 甄橙摇头道：“大公子这也过的太惨了，这……也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女人，我恨得想要撕她的嘴。”郭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姜岩是关键。”师爷突然说道，“很多事情他都参与了进去，可以说，这事情从头到尾，他都参与了。” “卖家买家，都是他介绍给杨崇轩的。”师爷继续说道，“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么另外一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 “什么？”林岚皱眉问道。 “我查过姜岩的老底，他当年就算卖掉那套小房子，也凑不到一百五十万买玉珍斋——如此一来，当年他买下玉珍斋，应该是别人授意，并且还资助了他钱。”师爷说道，“如果我的推测全部正确，那么，也是这人让他收留大公子住在玉珍斋，然后用一切借口折辱与他。” “这人疯了？”陈墨皱眉道，“有病？” “杨崇轩不太可能与人结仇，就算真和人有些龌蹉，也不至于让人处心积虑想要逼死他，一般人也没有这等手笔。”师爷继续说道，“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人——知道杨崇轩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老白，你有没有把太过扎眼的东西给杨崇轩？” 吴白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绝对没有——杨崇轩那边的货都是普通东西，不像我们这次给大公子玩耍的，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不大，在古玩街上，他的生意不是最好的，王记典当行、还有王冲的古玉阁，生意都比他好。” 师爷想了想，说道：“胖子，想法子安排我和大公子见面？” “师爷，你要做什么？”郭胖子愣然问道。 “我要看那张画。”师爷说道，“如果确定《东京风华录》是真迹，就可以确定，老欧真的出了问题，从他那边着手，要方便很多。另外，姜岩打眼了，他会去求大公子，然后也有可能联系当年的幕后主使人，所以，派人盯紧他那边。” “没事，我已经着人做了。”侯智开口道，“他租的房子就是我的，我在里面装了监控，今晚姜岩已经遭了报应了。” “哦？”师爷愣然，问道，“怎么了？他那个婆娘一味怕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啊？” “魏燕怕他，姜尚华可不怕他——他打眼了，回去还冲着一家人发火，于是，姜尚华就把他绑起来，痛殴了一顿，末了还逼着他跪在地上。他明天就会去找大公子，余下的事情，就看胖子的了。”侯智说道，“我有些意外，姜尚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寡情薄义之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师爷冷笑说道，“侯智你负责盯好姜岩一家，胖子，我们这次给大公子的东西，太过醒目，为着以防不测，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郭胖子点头道，“师兄，我托付你的事情，怎样？” 这一次，侯智沉默了。 “师兄，怎么了，你竟然没有查出来？”郭胖子皱眉问道。 “黄堂都查不出来，何况是我？”侯智说道，“那位黄探长，可是金陵城里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他都查不出来，我不过是一个外来户，这么短的时间内，我能够查出什么来？” “怎么回事？”师爷问道。 “师爷，有人委托黄堂调查大公子，而黄堂和大公子交好，就把这事情告诉了大公子，但是，大公子让他查一下委托人是谁，他失手了。我以为是他的推脱之词，所以，让师兄调查。”郭胖子解释道。 第八十六章 幕后（2） 师爷皱眉问道：“有这种事情？” “嗯！”郭胖子点点头。 “那几个花瓶太过扎眼，有人盯上大公子，也在情理中。”师爷说道，“胖子，你小心点。” “我知道，师爷放心。”郭胖子说道。 “老白，你坑了姜岩，最近避避风，去趟帝都，查查张大山的底细。”师爷一边说着，一边从破破烂烂的布包里面，翻出来一张照片，说道，“我找人画的影像。” 吴白把那张照片接过来，对着光仔细的看了看，叹气道：“师爷，这个任务可不怎么好完成？这人横看竖看，连着一点特征都没有，如何找？” “尽力找！”师爷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反正闲着没事。” “好吧！”吴白点点头，说道，“找人不是我专长，我的专长是……” “你是专长是什么？你的专长就是忽悠人。”师爷骂道，“你还会做什么？我还忘了问你，你上次在阆苑，卖给大公子的小乌龟是什么？” 郭胖子不忘落井下石的说道：“那明明就是一个高仿青铜器，你除了会忽悠人，你就会喝酒了，哼，你和我老叔，喝掉了我二坛子高粱酒。” “你竟然用高仿青铜器去忽悠大公子？”陈墨也表示无语，摇头道，“老白，你家就没有破铜烂铁了？” “那是高仿青铜器没错！”吴白耷拉着脑袋说道，“这事情说来很是怪异。” “怪异？”师爷不解的问道，“有什么怪异了，大公子是年轻人，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很正常，但你也别拿个高仿的去忽悠他啊？” “我把一颗珠子藏在了小乌龟里面。”吴白说道，“这是知道他是大公子，换个人问价，别说三千块，就算三千万，我也要考虑一下子。我就好奇，我当时放了那么多东西在地上，除了那个小乌龟，也不乏精巧好玩的小玩意，可他居然就看上了那个小乌龟。” “如此说来，大公子在这方面，倒是眼力不凡。”朱弘笑道。 郭胖子欲言又止。 “胖子，你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师爷说道。 “他把那个小乌龟放在床头柜上做摆设品，似乎……他不知道里面藏着珠子？”郭胖子说道，“老白叔，你把什么珠子藏在里面？” 对于这个问题，吴白只是干笑着。 “好了，就这样，不管他知不知道，老白，你去帝都给我找人。”师爷说道，“胖子，你通知你叔叔一声，让他从豫州不用急着来金陵，也去帝都，帮老白找人，否则，就指望老白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我陪老白去帝都。”陈墨说道，“让我妹夫和老白一起去帝都，只怕也不用找人了，应该是找酒缸了。” 自家妹夫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一个人还好，不至于耽搁正经事情，但是，吴白和他凑在一起，两人都是酒鬼，不喝到醺醺然的境界，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那好，让老陆赶紧来金陵，他没事跑去豫州做什么？”师爷皱眉道，“难道不知道最近金陵多事？” “大公子慕名汝瓷，我让他弄几个瓶子给大公子玩玩。”郭胖子老老实实的说道。 “让他速度来，这汝瓷有什么好看的？”师爷挥手道，“这事情就这样，只要盯好姜岩，不愁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猴子，你给我说说，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一再关照，嘱咐你们不要在金陵附近闹事？” “师爷，这真的不怨我。”侯智的外号就叫做猴子，手长脚长，活似一只大马猴。 “你给我说说，这是谁的主意？”师爷皱眉问道，“就这么几天，你们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师爷，你老不是教导——看准了就要赶紧下手，否则，哪里还有我们吃饭的地方？”侯智讪讪笑道，“这次是冯秀才的主意，按照您老的意思，秀才要去见大公子，所以他说，他要筹备一点见面礼，这也是机缘巧合……” “师爷，结果就是见面礼没筹备得了，秀才那边出了事，只能够跑了。”郭胖子讪讪笑道。 师爷想了想，说道：“秀才的事情交给我，我明天就让他来金陵，胖子，你和猴子两个，别再给我惹事——你陪着大公子就好。” “这倒是，胖子，你可不要惹事。”陈墨说道，“可是，师爷，你说——这老欧吃错药了？” “做古董生意的人，如果只是闹腾着玩玩，淘换淘换，以藏养藏，眼力好，偶然捡个漏，赚点钱，然后打着卖古董的名义，做一些高档工艺品，小日子也好过。”师爷摸出香烟来，再次点了一根。 “大部分做古董生意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吴白嘿嘿笑道。 “对，大部分做古董生意的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们正经卖的就是高档工艺品，或者碰到冤大头，把高仿品当真品卖，也不是没有。但是，想要把生意做大，就需要固定的货源，古玩街上生意做的好的，就这么几家——有人盯上杨崇轩，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师爷冷笑道，“秦正简眼力非凡，可是，他也只能够在阆苑做个大供奉，而不是自己开古玩店，偶然有机会，淘上一件好东西，上手玩玩没问题，正经要做买卖，那是另外一回事。 老欧这些年在金陵城里大概是被众人捧得太高了，忘掉自己是谁了。真以为自己德高望重，一呼百诺？没有我们，阆苑？算个屁！ 胖子，尽快安排我和大公子见面。” “好！”郭胖子忙着答应着。 “今天就这样吧！”师爷问道，“可还有事？” 众人都摇摇头，然后也不说什么，站起来各自走各自的。 “胖子，你的高粱酒很不错。”吴白走到郭胖子面前，嘿嘿笑道，“你还有什么好酒？” “如果你查出来张大山的来历，胖大爷我送你一大坛猴儿酒。”郭胖子笑道，“怎样，老白叔，你可不要说我没有留着好酒孝敬呢。” “中！”吴白冲着郭胖子竖起大拇指，笑道，“你等我的好消息。” “胖子，我明天和老白一起走！”陈墨拎过郭胖子的耳朵，咬牙道，“你给我老实点。” 第八十七章 幕后（3） “老舅……你轻点……轻点……”郭胖子忙着叫道，“我就是一个胖子，我又不是猴子，我够老实的。” “不要欺负大公子！”陈墨咬牙道。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郭胖子感觉有些委屈。 “你上次把他撞伤。”陈墨低声说道，“师爷走了，你偷偷和我说，你上次是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郭胖子忙着叫道，“老舅，你别这么抹黑我——我上次就走了一下神，那个该死的电瓶车，刹车不好，不关我的事情。 老舅，我和你说，我当时撞伤他，我都傻眼了，我这谁不好撞，我居然……老舅，你轻点……我的耳朵被你拧掉了。” “你还把他关在房里？”陈墨再次骂道。 “那次是意外，我见他早上睡的香，就没有叫醒他，我前后出去不过半个小时，没有把他关多久啦！”郭胖子忙着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陈墨摇摇头，偕同吴白一起走了。 “我的耳朵啊！”郭胖子捂着自己的耳朵，谢天谢地，老舅终于走了，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侯智和郭胖子二人，侯智想了想，问道：“胖子，我真……没想到，他居然遭遇了这等磨难……唉！” “那姓姜的一家人，真是死有余辜。”郭胖子咬牙道，“落在胖爷我手中，哼！” “你可千万不要坏了大事。”侯智说道，“虽然这次的事情是秀才做主，但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想想，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生就在我们东西要到手的时候出事了？要不是陆叔早有防备，我们这次就算能够脱身，也是白忙活了。” 杨康洗了澡，抱着电脑在床上看了一会书，郭胖子还没有回来，他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似乎感觉胸中气闷，一惊之下，便于起身，不料一动，头重重的撞在什么东西上，四周是一片黑暗，伸手摸去，身下的粗糙冷硬的木质床板…… 摸索着在床头摸到手电筒，拧亮，一股腐烂的霉臭味刺鼻而来，就在距离他不远处，就堆放着满满的东西，乱七八糟，也不知道都是一些什么。 “不好……”杨康忙着起来，跑去开门，但是——门从外面锁上。 “叔叔……叔叔……开门……”杨康死劲的拉着门，可是门却是纹风不动，外面一片死寂，似乎在黑暗中，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晓月……姜大哥……婶娘……你们在吗？”杨康大声的叫着，死劲的叫着，一边用力的拍打着储物室的门。 他也不知道叫了多久，他的嗓子嘶哑了，已经叫不出来了…… 他匆忙去摸手机，却发现手机不见了，四处找了找，也没有找到手机，他恍惚记得，他把手机插在外面充电，没有带进来。 没有手机，他连着联络外界，找人呼救都不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电筒的光一点点的昏暗下去，最后，终于熄灭，四周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饥饿，闷热，还有那该死的霉变腐烂的气息，他感觉，他也快要腐烂了，也许，死亡就是这样。 “爸……你等等我，我来了……”杨康闭上眼睛，有些绝望。 “阿康！阿康！不要怕，爸爸在这里！”恍惚中，似乎有人摇着他，他再次感觉到父亲身上熟悉的温热…… “来来来，喝点西瓜汁，坐下。”父亲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 “不对！”杨康努力的摇头，父亲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够复生。 “阿康，你中午要吃点什么，我等下出去买。”温和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恍惚就是父亲。 “邵老板？”杨康一呆，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邵文墨，“你不是出国了吗？” “我什么时候出国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孩子，和谁怄气，大热天的跑出来做什么？” 恍惚中，那人竟然不是邵文墨，而是汤辰。 “阿康，你看，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汤辰把一块翡翠玉佩挂在他脖子上。 “汤先生，怎么是你？”杨康有些呆滞，他刚才明明看到的是邵老板…… “小畜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还钱你还有道理了？”随即，茶水和茶叶沫全部泼在他脸上。 “啊……”杨康一惊之下，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忙着从床上坐起来。 抬头看了看，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如意坊卧房的床上，床头边的灯开着，落下一室朦胧的光泽。 柔软舒服厚实的床垫，一米八的双人大床，房间的空调温度开得正好，不冷不热，杨康舒服靠在床上，不禁叹了口气。 低头之间，正好看到那块“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当即从脖子上取过来，拧亮房间里面的大灯，擎在手中看着。 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就唯恐他受了委屈，每年他生日，父亲都会给他准备礼物，这块“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就是他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上好的玻璃种飘绿，绿是纯正之极的艳绿，虽然达不到帝王绿的级别，似乎显得嫩了一点，但是却更显得清亮翠绿。 而雕刻这块翡翠的雕刻师，听说乃是国内有名的玉石雕刻大家，巧妙的利用了翡翠上面数点白色的雪花棉点做了雪花，而把翠绿雕刻成了松树，虽然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块，对着光，他竟然真有那种松叶婆娑，枝繁叶茂的感觉。 父亲当年入手的时候，是二百八十万，但是，他当年急着要卖，连着半价都没有要到，只是一百二十万出手的。 主要是他那位舅舅和姨妈要钱要的太急了，他实在没法子。 当初父亲知道他卖掉这块“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之后，眼中的忧伤，让他想到心中就难过，但是，他不卖，他怎么办？ 如今，能够找回来，再次戴在他身上，想来父亲会很开心。 虽然汤辰说要送给他，但是杨康想了想之后就决定了，想法子淘换一个四五百万的瓷器，给他送过去，礼尚往来，他真的不想欠下他的人情债。 大概是因为这块玉佩，才让他做了那么一个梦。 想到这里，杨康轻轻的叹气，他听汤辰的建议，把那块羊脂白玉缠枝凌霄花玉佩取了下来，准备明天找个人编个绳子，挂在腰上。古人佩戴这种古玉，也都是悬于腰间，而不是挂在脖子上。 第八十八章 深夜长谈（1） 一般人佩戴古玉，也都是挂在腰上，因此古玉没事需要盘。 正宗的盘玉是一门技术活，俗称养玉，真正收藏古玉的收藏家都会懂得如何盘玉，而通过盘玉，可以让原本由于色泽黯淡的玉石整旧如新。 杨康虽然也懂得一些，但是，他对于盘玉没有太大的兴趣，感觉那是老王才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这种古玉也需要佩戴，接触人气，否则，放置一段时间，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白腻如脂。 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子时间，晚上二点多了，郭胖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杂志，杨康无意识的翻着，反正就是看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郭胖子在楼下开门的时候，就发现杨康房间里面灯火通明，不仅皱眉，这都晚上三点多了，他难道还没有睡觉？ 所以，他进门之后，锁好门上楼，就直接走向杨康的房间。 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子，他还是敲了一下子门。 “门没有锁，你进来吧。”杨康说道。 他果然没睡！ 郭胖子心中想着，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绕过多宝阁，就看到杨康靠在床上翻着杂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郭胖子皱眉说道。 “我睡了一会，做了一个噩梦，睡不着。”杨康说道。 “你买的？”郭胖子的目光落在杨康胸前那块“青松傲雪”的翡翠玉佩上，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笑道，“好东西，多少钱？” 杨康当即把拍卖会上的事情简约的说了一下子，苦笑道：“他居然藏了我的拍卖牌……” “这人倒是有趣，你不觉得他对你关心的过头了？”郭胖子皱眉说道。 杨康只是笑笑——认错了人，有所图，对他示好理所当然，但是这个郭胖子才是真正对他关心的过头了。 “胖子，你要是不睡觉，陪我说说话？”杨康说道。 “好啊！”郭胖子就在地上坐下来，笑道，“说什么？” “当年我父亲的货，也是你们提供的？”杨康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呃？”郭胖子忍不住摸摸脑袋，裂嘴而笑，半晌，他才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这世上的人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古董值钱？你开始还装，我就怀疑过，但你想要装着，逗着我好玩，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那天汤辰他们过来看元青花，你偏生还来了，你还知道古董的价钱，我就可以确认了。”杨康也从床上坐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那天你这边有很多傻子在啊？”郭胖子摸摸脑袋，笑个不住。 杨康从床上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就坐在地板上，背靠在床上，问出心中的疑惑：“当年你们给我父亲东西，也是这么忽悠？不收本钱？” “给你父亲供货，我们是正宗生意。”郭胖子想了想，这才说道，“而且，由于怕招惹人侧目，给你父亲的货也大都普通，虽然利润高，但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步。 那几个花瓶就是给你玩儿的，自然就是一流精品，和我们普通时候提供出去的货物不同。” “为什么？”杨康很好奇，既然给他父亲供货，就是正宗生意，自然就是父亲低价收入，高价卖出，赚取差价。 那么，他们就算念在父亲的情面上，给他供货，也应该如此，而不是连着辛苦费都不要，像郭胖子这么白送了，而且还是市面上绝对抢手的一流精品。 “我胖子看你顺眼啊！”郭胖子凑近他，嘿嘿笑道，“谁让你又香又软？” “你——”杨康抬脚就对着郭胖子踹过去，骂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怎么就又香又软了？” “这狗嘴里面要是吐得出象牙来，狗就尊贵了。”郭胖子哈哈大笑。 “我又不是女孩子，你以后不要说这句话。”杨康很恼恨，如果这话是别人说，他真会翻脸的，可是对于郭胖子，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小王爷，说你又香又软，真不是侮辱你。”郭胖子说道，“我是学中医的，人的身体由于韧性和骨骼不同，自然也存在一点差异，来来来——你看！” 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跪坐好，然后他把手绕道身后，在背后双手合十…… 杨康惊诧不已，难为那个大胖子，这个动作，他怎么做到的？ “胖子，你怎么做到的？”杨康站起来，绕着郭胖子走了一圈，惊愣的问道，“佛祖爷爷都不如你，他顶多就是在前面能够合十念个阿弥陀佛！” “我自幼练武，做这个动作不难。”郭胖子收手，再次在地上坐下来，笑道，“但是，我估计你也可以做到。” “不会吧，我……不成。”杨康摇头道，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如果不是从小练习，想要做到是不太可能的。 “你试试？”郭胖子提议道。 “好吧！”杨康也感觉好玩，当即学着郭胖子的样子，跪坐在地上，然后双手绕到身后，努力合十…… 郭胖子走过去，帮他纠正了一下子姿势，杨康的双手已经在背后稳稳的合在一起——虽然有些难受，手臂拉伸的有些痛，但是，他还是做到了。 “我居然也能够做这么怪异的动作，这……”杨康目瞪口呆，这不合理啊？ “你天生身体柔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身体的柔性和韧性，都有些差别，你只是比普通人柔韧一点。”郭胖子笑道，“你如果小时候去练习舞蹈，会事半功倍。” “那也是女孩子才练习的玩意。”杨康摇头道。 “如果练习一些散打或者柔道、瑜伽等，你也会是一棵好苗。”郭胖子笑道，“我和你说，这个动作看着容易，但是，除了小孩子，成人中，除了一些自幼练习舞蹈，或者是练习拳脚功夫的人，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还好还好，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杨康在地上再次坐好，忍不住笑道。 “你怎么就一无是处？”郭胖子皱眉问道，“你又聪明，又长的俊！” “你别开玩笑！”杨康苦笑道，“小时候，我靠着我父母宠，家里还有钱，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好。但是，我老爸过世，我堂堂金陵大学的大学生，出去就是找不到工作，要不是靠着王其英和周叔叔接济，我只怕老早饿死街头了。现在，我也是靠着你给我古董混日子，哪天你们不给我提供货物，我就只有等死的份。” “我们师爷说，你出去找工作，有人从中作梗了，这大概就是你为什么找不到工作的缘故。”郭胖子说道。 杨康愣然，半晌才问道：“真的？” “我们师爷现在负责调查这事。”郭胖子说道，“他亲口说的，你出去找工作，有人从中作梗，导致你找不到工作。” “我靠！”杨康忍不住咒骂出声。 今天莫明还安慰他，他模样长得好，别人妒忌，所以他找不到工作，好吧，就算这有一部分原因，也不至于什么人都生了一颗妒忌之心，总不会连着最基本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原来，这里面果然还有别的缘故。 “我把那几个花瓶给你，我不否认，我和你比较投缘，而且你确实很俊美，摸起来也是又香又软。”郭胖子说道，“尤其你生气的时候，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卖萌……” “郭胖子，你再说，我掐死你！”杨康咬牙说道，“这话对女孩子说，那是褒义词，对男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好话。” “哈哈！”郭胖子大笑道，“开个玩笑，说正经的——我们师爷怀疑《东京风华录》是真的。” （半夜更新，求票，求收藏，求支持！谢谢！） 第八十九章 深夜长谈（2） 杨康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太阴宝鉴鉴定——《东京风华录》就是真迹，父亲死的实在太冤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是，为什么郭胖子的师爷都没有见过，凭什么断定——《东京风华录》就是真的？ 郭胖子当即就把师爷的分析，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小王爷，杨叔叔对你如何？” “我爸对我自然是不用说的。”杨康说道，“他是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就这样，他还唯恐我受了委屈。我和你说，我小时候贪玩，有一段时间沉迷漫画，常常看的连着饭都不吃，都是他端着碗，一口口的喂我。为着这个，我妈还骂他，说是会把孩子宠坏了。” “杨叔叔过世的时候，有没有对你提过老白叔？”郭胖子问道，“就是他的货源问题？” 杨康摇头，父亲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眸子里面，只有一片暗淡的死灰色。 至今为止，他只要想到，就是心痛。 “杨叔叔宠你，这个毋庸置疑。”郭胖子说道，“但是，你自己想想，当初那等境界，他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把房子卖掉，还掉欠款，以他的本事，找个人家要一份高薪工作不难。我想，像王记典当行，或者是阆苑，都很愿意聘请他。 为着你，他自然也愿意放下他的骄傲，出去打打工，供你读完大学，然后等着老白叔找他，他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对吧？” “我知道有着诸多问题，我一直想要找那个卖画给他的人。”杨康轻轻的叹气，说道，“这二年，姜岩想法设法的辱我骂我，我都忍了，我也试探过，别的事情都算了，可涉及这个，他口风非常紧。” 郭胖子皱眉，想起师爷说的话，当即问道：“你甘愿住在他们家的储物室，就是为着这个缘故？” “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我欠着周博民五万块，如果出去租房子，我那三千一月的月薪，省着点也就是勉勉强强够，这钱我如何能够还上？我不能够让我爸爸死后还欠着别人的债。”杨康说道，“所以，不管他怎么辱我，我都认了。” 郭胖子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这才说道：“姜岩肯定有问题，因为不管是卖家童耀还是买家张大山，都是他介绍给杨叔叔的，另外，就是要确定那幅画是不是真迹，如果是真迹，这事情就……” “如果是真迹，这就是一个阴谋？”杨康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说道，“舍得用一副传世名作坑害一个人，还买通了金陵鼎鼎大名的大鉴赏家欧大家给他们作假？” “是的，买家，卖家，鉴定师都有问题。”郭胖子说道，“我们师爷说，他想要见见你，他要看那张画。如果那幅画是真的，这些人处心积虑，舍得一张传世名作，总不会就是想要逼死你们父子两？” “可是，我想不出来，他们要图谋什么？”杨康说道，“我有时候宁愿相信，是那位大鉴定师打眼了误判。” “我不知道！”郭胖子摇头道，“我就是一个胖子，平时做粗活还好，动脑筋那是师爷和秀才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们师爷？”杨康问道。 “就这几天。”郭胖子说道，“你没意见，我明天就安排，另外，姜岩今晚打眼了，走投无路，明天会来找你。” “他打眼了，跑来找我做什么？”杨康问道，“难道他以为我会借钱给他？我没傻好不好？不对，我傻了也不会借钱给他。” 就算他达到钱多人傻的境界，他也不会借钱给他的。 这句话，郭胖子居然听懂了，拍着地板笑个不住，说道：“秀才会喜欢你的。” “我只爱美女，让你家秀才不要喜欢我。”杨康连连摇头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注意也是秀才出的。”郭胖子说道，“秀才让老白叔弄了一件高仿品的青铜鸟尊，忽悠着卖给姜岩，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故意先让姜岩赚了十多万，尝了一下子甜头。 过后，姜岩对老白叔自然是深信不疑。 对于那青铜鸟尊的交易，老白叔不让他找人验货，他居然真的不找了，事实上，我猜测他也找不到正经大鉴定师。 秦正简可不是谁都可以呼之皆来，挥之皆去的。 然后秀才算准了他筹不出钱来，会出售玉珍斋，到时候他就必须要租房子，所以，猴子一早就在古玩街附近准备了要出租的房子，而在房子里面，装了监控。” 杨康就这么听着，感觉那位秀才也是神人，一件高仿品，就把姜岩骗的倾家荡产。 “你们那位秀才，可真是神机妙算。”杨康摇头道，“你们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买回玉珍斋？” “如果你不买，秀才会出面买，或者是别人。”郭胖子说道，“反正，秀才会想法设法逼着姜岩把房子卖掉，然后租住到猴子事先装好监控的房子里面。” 杨康这个时候彻彻底底的相信，郭胖子他们就是一个走江湖的，坑蒙拐骗各种门道熟悉得很。 “既然你们在房子里面装了监控，可有什么收获？”杨康问道。 “秀才以为，姜岩在打眼破财之后，会迫不及待的和当年的主谋联系，要说他当年没有搀和进来，那是不可能的。”郭胖子说道，“可以说，当年的事情姜岩是一个关键，没有他，当年那个事情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姜岩没有和主谋联系？”杨康沉吟片刻，问道。 “是的，他没有和谁联系。”郭胖子说道，“但是，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杨康不解的问道。 “有录像，你要不要看？”郭胖子问道。 “要！”杨康点头道，“我很好奇。” “哈哈，你不会失望的！”郭胖子说着，就转身出去，没多久，拿着一张光盘走了进来。 第九十章 **不如 杨康愣愣然的看着他的电脑，老半天之后，终于说道：“胖子……胖子，他竟然做这种禽畜不如的事情？他就不怕天打五雷轰，死后下阿鼻地狱？” 他和王其英打赌，不过是认为姜岩打眼了，姜尚华会有一些抱怨之词，甚至父子之间会吵嚷几句。 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姜尚华居然会动手鞭打姜岩，还用烟头烫他，末了，还逼着他跪在地上。 这真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很明显，人家不怕。”郭胖子说道。 “这不是我能够理解的范畴。”杨康摇头。 “我也表示不能够理解，但是，明天姜岩势必会在他的胁迫下，前来找你。”郭胖子说道，“我们现在合计合计，如何哄他说出当年的事情？”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摇头道：“他所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太多，那个布局的人，也绝对不会把内情告诉他这样一个人，否则，事后还不被他敲诈死？” “我也知道他所知道的不会太多。”郭胖子说道，随即把师爷调查，姜岩买不起玉珍斋，应该有别人资助了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要他说出这个资助他的人是谁，我们也不算白忙活。”郭胖子说道。 “可以问问。”杨康说道。 “我自称是一个混江湖的，见过世面，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就是一个渣啊！”郭胖子连连摇头道，“不成，胖大爷我要学学。” “你就不能够学点好？”杨康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很多。 “淡定淡定，我就说说而已。”郭胖子忙着笑道，“这话你可不要将来在我老爹面前说，他不揍我半死才怪——我感觉，家法板子距离我肥厚多肉的臀部不远了。” 杨康听着好玩，也知道他不过是说着玩笑，这死胖子什么话都会说。 当即笑问道：“你家还有家法板子？” “有！”郭胖子比划着，说道，“这么长，这么厚的竹板子，我小时候没少挨揍。” “得，就算小时候你爸爸揍你，如今你长这么大了，也不会揍你了。”杨康笑道。 “怎么可能啊？”郭胖子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去年我老叔还让我爸给狠狠的揍了一顿板子。” “不会吧，你爸还打你叔叔？”杨康感觉好奇，这老子管教儿子，严谨一点，如果儿子不听话，揍几巴掌是常事。 可是，揍自己弟弟？而且还老大不小的了，还揍？ 看着胖子的年龄，他叔叔只怕最小也三四十了，还被自家兄长揍？ “我老叔别的都好，就是好酒。”郭胖子说道，“常常喝得烂醉如泥，我爸说过几次，他都不听。 去年夏天，他又喝醉了回去，我爸火了，让人用绳子把他绑了，等着第二天，他酒醒了，就用厚竹板子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把我老叔打得嗷嗷乱叫，诅咒发誓，从此不再喝酒。” 杨康听得好笑，问道：“就是上次喝掉你两坛子高粱酒的人？” “嗯！”郭胖子笑道，“不是他一个人，还有老白叔。” “他不是发誓不喝了？”杨康笑道。 “怎么可能不喝？”郭胖子笑着摇头道，“我爸在的时候不喝而已，让他戒酒，那是要他的老命，宁可挨板子，也非喝不可。” “我感觉，你似乎也喜欢喝酒？”杨康突然笑问道。 “哈哈……”郭胖子摸摸脑袋，笑道，“不早了，你睡觉吧，明天姜岩来了，你让我问。” “好！”杨康爬上床，拉过薄薄的毯子，笑道，“你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我把门关上。” “嗯！”郭胖子笑笑，转身出去。 等着郭胖子出去了，杨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如果不是欧墨风打眼了，那么，那个背后布局的人，非常有可能就是他。 舍出一张传世名作，自然是图谋更多。 他要的，应该就是郭胖子他们这些人给他卖命。郭胖子他们非常有本事，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都能够随便送出手，只是给他玩玩。 古玩古玩，真的没有什么作用，就是玩的。 但是，想要玩得起这玩意，就必须钱多人傻到一定境界，荷包不够殷实，不要妄言玩“古”。 郭胖子他们自然也不想被人控制，所以，他们也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他们的目的，算是不谋而合。 没多久，杨康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睡的很是踏实。 早上七点，姜岩就被姜尚华叫醒，不管他愿意与否，喝了一碗粥之后，姜尚华就赶着他去如意坊。 姜岩无奈，只能够前往如意坊，他也知道，如果不去如意坊，今天就有债主上门讨债了，他打眼的消息，瞒不了的。 所以，他必须要想法子找杨康借到钱。 可是，等着他早上七点半走到如意坊的时候，如意坊关着大门——如果没事，杨康这个点应该不会起床。 想想，如意坊可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人家雇佣的伙计。 理论上来说，作为伙计，七点半，你总要开门营业了吧？ 姜岩等到八点半，如意坊才开了门，他正欲进去，上次那个陪着杨康买玉珍斋的大胖子，瞄了他一眼，然后嗖的一声，再次把如意坊的门关上，他伸伸手臂，就这么出了门，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他昨天被姜尚华打了一顿，这个时候下半截还火烧火燎的痛着，如今站在如意坊门口，又是这等炎天暑热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实在不耐烦。 摸出手机，拨打了杨康的号码，这都快要九点了，他给人家做事，就不能够敬业点？ 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子，才有人接电话：“谁啊，大清早的不要吵，有事等我起床后再说。” 姜岩正欲说话，却听到手机里面，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杨康已经挂断了电话。 姜岩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多少有些了解他的脾气，他很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 这个时候他有求于他，可不是杨康寄居在他家储物室的时候，他想要什么时候叫醒他，就什么时候叫醒他，没事辱骂几句，他也只能够听着。 第九十一章 借钱（1） 九点半，那个胖子终于再次出现，把面包车停在门口，从车里面提了一包东西下车，姜岩看着，应该是一些水果蔬菜之流，想来是为着准备午饭的。 然后胖子走到门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姜岩？”郭胖子问道。 “是……是的！”姜岩立刻陪着笑，说道，“郭先生，我们上次见过，阿康的房子就是买的我的！” “嗯！”郭胖子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我可是一直陪着小王爷的，姜先生，你家婆娘可真厉害。” “汗……”姜岩只是尴尬的笑着，魏燕在玉珍斋做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把电话线全部剪断不算，还把污水破在地上，把玻璃砸碎，姜尚华还撒了一泡尿在地上。 当时他都看着，也没有阻止，甚至他还感觉非常爽…… 真的，他非常非常嫉恨杨崇轩，为什么他可以每天无所事事的带着杨康四处玩乐，手里还有永远也花不掉的钱。 他以前真不知道杨崇轩有多少钱，反正，他几乎没有听得为着钱犯愁过，除了想要买那幅画的时候。 杨崇山死了，他真的很是开心。 “你有事？”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如意坊的门。 “郭先生，你也是如意坊的伙计？”姜岩试探性的问道，“你们老板不在家？”听说，如意坊的老板出差了，去了国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意坊虽然和玉珍斋仅仅隔了一条街，可是姜岩也没见过几次如意坊的老板。 “是啊！”郭胖子点头道，反正他也没必要和姜岩解释什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 “阿康还没有起床啊？”看着郭胖子开门走了进去，姜岩也跟了进去。 “嗯！”郭胖子点点头，笑道，“他昨天睡的晚，还没有起来吧！” “这就不好了！”姜岩故意说道，“你们两人一起在如意坊做伙计，为什么你做事，他就高卧不起？” “姜先生，你又不是如意坊的老板，你管什么的闲事？”郭胖子冷笑道。 “啊……”姜岩忙着说道，“郭先生，我这不是为着你抱屈吗？你看，你和他都是伙计，没见的谁就比谁尊贵了，凭什么啊？” “嘿……”郭胖子摇摇头，这人还真是死不知道悔改，明明是有事求着杨康，居然还敢挑拨离间？ 郭胖子说道：“姜先生，你来找小王爷做什么？” “呃？”姜岩这才想起来，自己跑来找杨康的目的，当即忙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嘿！”郭胖子已经把手中的菜蔬水果放在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凑近他低声笑道，“姜先生，你不会是跑来找小王爷借钱吧？你以为小王爷傻了，会把钱借给你？” “我——”一瞬间，姜岩只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剥掉衣服一样，吃果果的没有一点遮拦。 “我可是听说，你昨天让阆苑的人赶了出来？”郭胖子嘿嘿笑道，“打眼了？亏钱了？” “谁说我打眼亏钱的？”姜岩素来最好面子，听得郭胖子这么说，不仅恼怒不已。 “那你来找小王爷做什么？”郭胖子说道，“据我所知，你和小王爷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啊？” “你怎么知道我和小王爷没有一点关系啊？”姜岩听了，顿时就有些着恼，说道，“是不是他胡说八道诽谤我？” “他用得着胡说八道诽谤你？”郭胖子听得好笑，这人还真是一如传说，死不知道悔改，他和杨康一样就弄不明白了，这姜岩为什么就这么恨杨崇轩啊？ “哼，我不和你说，我找杨康！”姜岩仰着脑袋说道，看着这个像是收破烂的人，他就一肚子不痛快，也不知道如意坊的老板什么眼光，找这么二个伙计？ “去门口蹲着等着！”郭胖子嘿嘿怪笑道，“你既然不是我们家的客人，你凭什么进来啊，我告诉你，我可没有请你进来，你现在可是私闯民宅。” “你——”姜岩顿时呆了呆，当即就忍不住嚷道，“我怎么不是你家客人了？” “请问姜先生，你要买点什么啊？”郭胖子指着架子上一溜儿的花瓶问道，“我们家有好看的花瓶哦？” “谁要买你家的花瓶了？”姜岩一边说着，一边就在里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但是，当他的屁/股接触到沙发的时候，他突然“呀”的一声，又站了起来。 “怎么了？”郭胖子知道原委，却是装着不知道，故意问道，“我家沙发上有钉了？” 这一次，姜岩没有说话，凭着感觉，他也知道跑来找杨康就是一个极端不靠谱的注意，当年他把杨康关在储物室，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这二年的时间，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却知道，他对他恨之入骨。 楼上传来脚步声，随即，杨康下楼而来。 “小王爷，你醒了？”郭胖子笑呵呵的招呼道，“你有客人。” “呃？”刚才郭胖子就用手机短信告诉他，姜岩来了，所以，杨康在思忖了半晌之后还是下楼来，躲着他不是法子，而且他也不敢确定郭胖子能够问出个什么来。 “姜先生，这大清早的有事？嗯？你要买花瓶吗？”杨康故意问道，“如意坊的花瓶虽然不是古董，但都是仿古手工制作，也就是说，每一个花瓶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不管是送礼还是自己房舍做摆设，都很好的——高档大气，姜先生，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呃？”姜岩愣的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杨康，我不是买花瓶的？” “小王爷，我去准备早饭。”郭胖子说着，冲着杨康挤挤眼，然后向着厨房走去。 “不买花瓶？”杨康似乎也呆了一下子，问道，“那你要点什么？如意坊现在只有花瓶，别有没有。” “杨康……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啊？”姜岩有些扭捏的说道。 “借钱……”杨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说道，“姜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刚刚买了房子，哪里有钱？我连着装修的钱还欠着呢，本来可以不装修的，可是——你搬家的时候太生猛了，把墙壁天花板都撞坏了。” 第九十二章 借钱（2） “杨康，我这不是手头紧吗？你先借点给我，你看我们这交情，你难道还担心我不还啊？”姜岩忙着说道。 “我很担心你不还。”杨康看着他。 “杨康——”姜岩死劲的握着拳头，说道，“你别侮辱我。” “我不侮辱你！”杨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他这样，谁脑残了也不会借钱给他啊，还？他姜岩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真不是他杨康担心他不还，他就是明摆着不还好不好？ “我也没有让你来找我借钱！”杨康说道，“大门在那边，请便！” “你——你——你个小兔崽子，你等着，你等着我发财了……”姜岩能够感觉到杨康目光中那吃果果的轻蔑，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顿时就想起杨崇轩，当年那个死鬼也是这样，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哼！ “你发财就发财呗，关我什么事情啊？”杨康表示不明白，就姜岩这性子，想要发财？简直就是做梦了。 他一向认为，这世上只有三种人可以发财，一种是勤奋刻苦、努力拼搏的人，这种人老天爷都眷顾，努力终究会有回报的。 另外一种就是天生聪明的人，这种人能够轻易的看透市场，看准商机，并且抓住商机。 还有一种人，就是像他这种人，天赋异禀不算，还靠着祖上荫庇，运气极好。 杨康认为，他就是靠着祖上荫庇发财的人——郭胖子是看在老父杨崇轩的份上，对他另眼相看。 而他身上的那枚太阴宝鉴，却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 有太阴宝鉴在，在古玩方面，他就没有打眼走宝的可能性，只要有点资本，偶然捡点小漏，发点财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姜先生，如果你哪天发财了，你想要怎么到我面前来炫耀显摆都不要紧，毕竟那是你的自由。”杨康很是认真的说道，“但你现在还没有发财呢。” “你等着，我一定会发财的，一定会的！”姜岩死劲的握着拳头，他最恨被人看不起他了。 “嗯！”杨康认真的点点头。 正好这个时候，郭胖子端着盘子过来，把两只煎好的太阳蛋放在他面前，另外还有一杯豆浆。 “谢谢！”杨康忙着道谢，和郭胖子住在一起，他真心感觉幸福，每天都有早饭吃啊。 “小王爷，你老是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郭胖子一脸憨厚的笑着。 杨康喝了一口豆浆，自己熬的豆浆就是好啊，豆香浓郁。不比街上买的，兑的水太多，都闻不到豆浆的味道了。 姜岩看到煎蛋和豆浆，肚子突然发出不雅的响声，他这才想起来，他早上起来就喝了一碗似乎是水的稀饭，昨天就没有吃晚饭…… “姜先生，你不会还没有吃早饭吧？”郭胖子故意问道。 “我……我是没吃饭……”姜岩说道，然后他再次看了一眼杨康面前的煎蛋，吞了一口口水。 “你来我们家要饭的？”郭胖子故意问道。 “你——你胡说。”一瞬间，姜岩一张脸涨的通红。 “不是就好！”郭胖子忙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姜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不会做要饭、蹭饭这种事情，我胖子误会了啊！我给你道歉！” 郭胖子说着，当真一脸诚意的说道：“对不起，姜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胖子啊，食量大，如意坊的伙食开支月月超支，所以真没有剩余的，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姜岩呆呆的接口问道。 “我老喜欢狗了，一直想要养一只，但是狗都吃得多，我实在养不起啊！”郭胖子摊摊手，笑的一脸的憨厚。 对于这个问题，姜岩在认真的想了想，顿时就变了脸色，指着郭胖子骂道：“你个死胖子，你敢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郭胖子一脸的委屈。 杨康差点没有笑出来，这郭胖子还真有一套，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你给我等着！”姜岩被气的不轻，头上青筋暴起，然后他就这么夺门而出。 “胖子——”杨康有些愣然，原本的戏码不是这么演的啊，他和郭胖子说好了，先狠狠的气姜岩一顿，在他愤怒之下，总会脱口说出一点什么的，然后在慢慢盘问。 结果，这姜岩不仅气，郭胖子三言两语，竟然把他给气走了。 “放心，我可以保证，不到中午，他就又会回来。”郭胖子老神在在的笑道，“他能够去哪里啊？” “那个人——”杨康死劲的握了一下子筷子，低声说道。 “他要是去找那个人，倒是再好不过，省了很多麻烦。”郭胖子也是低声说道，“你放心，猴子会派人跟着他。” “嗯！”杨康有些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豆浆。 郭胖子正欲说话，却听得手机响，他身上各个口袋找了找，才算把手机找出来，看了看号码，他忙着接了—— “秀才，你在哪里？”郭胖子接通手机，忙着吼道，“大爷我快要忙死了。” 诺基亚的手机都有些漏音，所以，杨康听得一个年轻人骂道：“死胖子，你要做谁家大爷啊，老子我告诉——你家大爷我现在在金陵火车站，你速度过来接我！” 杨康发现，这个叫做秀才的人，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年轻人。 “你到车站了吗？”郭胖子问道。 “到了到了，我下车了，速度来接我。”电话里面，秀才大声说道。 不管如何，郭胖子骂人归骂人，似乎对于那位秀才大爷不愿意招惹，当即说道：“好，你等着，我立刻就来接你。” “我也去！”杨康三口二口把煎蛋吃完，然后一仰脖子，把一杯豆浆全部灌入肚子里面，说道，“我想要看看你们的秀才长什么模样。” 杨康很是好奇这位秀才，还有郭胖子口中的师爷。 “好，走吧！”郭胖子也不在意，当即两人锁了门，郭胖子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直奔金陵火车站。 不管是什么时候，火车站都是一个热闹的场所，郭胖子在停车场把车子停好，就拉着杨康向着出口处挤了过去。 第九十三章 秀才（1） 但是，出乎杨康的预料，站在人群中等了足足十分钟，胖子踮着脚，仰着头，在人群中搜寻着，还是没有发现秀才的影子。 于是，这个胖子有些不耐烦了，摸出手机再次拨打秀才的电话。 杨康多少有些明白过来，秀才应该是下一班火车到点，但是，他却骗了胖子，让他提前过来接他了，说什么他已经下了火车，压根就是骗人的。 所以，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耐心的等待着，既来之，则安之。 而在他心中，对于这个秀才更是好奇。 “秀才，你到了吗？我怎么找不到你的人啊？”胖子拿着手机，问道。 “到了到了，快了，还有二十分钟，火车就靠站了。”秀才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郭胖子直接就跳了起来，吼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下了火车？” “我刚才是下了火车，但是，那不是金陵站。”秀才一点也不在意，乐呵呵的说道。 “你——”郭胖子这个时候已经回味过来，自己被骗了。 “胖子啊，你到了火车站，麻烦你在这里等等啊！”秀才笑道，“我真的很快就到了，嗯，就这样，我先不说了……啊啊啊，胖子，我和你说，这个乘务员真的好漂亮，好长的腿，她向我这边走过来了，先不说了。” 然后，秀才非常不负责任的挂断了电话。 胖子很想把手机砸掉，然后带着杨康回头就走，***，这个死秀才，他居然还在车上，看着乘务员漂亮的长腿…… “坐下来吧！”杨康看着郭胖子一脸恼恨的向着他这边走过来，当即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秀才还要过一会子才到啊？没事，等等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啊？”郭胖子一愣，问道，“你居然猜到了？” “这个太明显了。”杨康笑道，“我们没有找到他，我就猜到了。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也常常会有类似的整蛊。” “哼，这个该死的秀才，他还在火车上勾搭乘务员呢。”郭胖子愤愤然的骂道。 就在他骂完之后，郭胖子看了看杨康，突然贼嘻嘻的笑了起来，然后他站起来，走到一边，再次拨通了秀才的电话。 “胖子，什么事情啊，我都说了，我马上就到了，你别老是骚扰我。”秀才说道。 “秀才，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郭胖子突然就得意了，真的，他和秀才从小玩到大，似乎，每次他都是被整的一个，这次，他也想要整整这个该死的秀才。 “什么事情，你不想接我了？没事，你不接我，我让猴子接我就了。”秀才一点也不在意，事实上，就算郭胖子不接他，大不了他就是打个车过去，不是什么大事。 “我怎么会不接你呢！”郭胖子嘿嘿怪笑道，“我俩谁和谁啊，打小的交情啊！” “对对对！”秀才一迭连声的答应着，但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大公子向你问好！”郭胖子嘿嘿笑道。 “什么？”秀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大公子现在也在车站，等着接你哦。”郭胖子得瑟的笑道，“你说，如果我告诉师爷……嘿嘿……嘿嘿……” “别……”秀才一哆嗦，手机差点就抓不住，忙着说道，“胖子，胖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道歉，我就不该让你提前来接我，我……” “嗯，原来你也知道你错了啊？”郭胖子瞬间就开心了。 “大公子真来了？”秀才想了想，还是认为郭胖子骗他的可能性很大。 “小王爷，秀才向你问好！”郭胖子什么也不说，拿着手机走到杨康身边。 “啊？”杨康一呆，然后本能的说道，“秀才，你好！” “秀才，听到了吗？”郭胖子这个时候可得瑟了。 “听到了……”秀才唉声叹气。 “嘿嘿！”郭胖子挂断电话，跑去买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杨康，说道，“小王爷，你不知道，秀才从小就聪明。” “看得出来，如果不聪明，也不叫秀才了。”杨康拧开瓶盖，一看之下，顿时就笑了起来，说道，“胖子，你手气真好，居然有奖。” “有奖？”胖子忙着凑过来一看，却是“再来一瓶”。 “再去拿一瓶，等下正好给秀才。”杨康笑道，“你这手气真够好的，你今天应该考虑买彩票。” “得，等下我就去买彩票！”胖子也认为，自己的手气好的不得了，随便买瓶水都能够中奖。 “小王爷，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胖子想了想，说道，“秀才从小就聪明，常常欺负我和猴子……” 杨康愣愣然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哪知道等了半天，胖子都没有再说什么，忍不住就问道：“然后？” “我的意思就是——小王爷，你的智商似乎也蛮高的，要不？你帮我出出气？”郭胖子凑近他，嘿嘿笑道。 杨康摇头道：“不要开玩笑了，我和他不熟的，真做了恶作剧，他会恼的。” 郭胖子和侯智明显就是和秀才一起长大的，自然交情非同一般，平时晚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也没什么。 比如说，今天秀才就让郭胖子提前了半个小时过来接他，但是，郭胖子虽然有些着恼，杨康却知道他压根就没有生气。可他就不同了，他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秀才的体形和郭胖子完全不同，身材偏瘦，身高估计也只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而且脸色也有些苍白，让杨康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些不足之症？他应该找郭胖子弄点药吃吃，好好养养，免得年纪轻轻的就落下病根。 “胖子！”秀才见到郭胖子，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给他来了一个熊抱。 “哈——”郭胖子用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两下子，表示自己的开心，让杨康看的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这种友谊。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郭胖子一把扯过杨康，说道，“你知道的。” 第九十四章 秀才（2） 秀才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然后伸出一只手来，说道：“大公子，你好。” “呃……”杨康对于这个称谓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子，说道，“你好，我听胖子说起过你。” “秀才叫冯才！”郭胖子解释道，“我们都叫他秀才，你也叫他秀才好了。” “好！”杨康点点头，把秀才的名字念叨了二遍，这人家还真会取名字的，冯才？逢财？大吉大利啊！ 等着秀才拖着行李箱，走到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前的时候，他明显的愣了一下子，问道：“胖子，我让你弄辆车，你就弄了这么一辆破车？” “我感觉这车很好，符合胖子我破旧的身份。”郭胖子嘿嘿笑道。 “瞧瞧你那破旧样！”冯秀才很是不满，绕着面包车走了一圈，说道，“这车还能够开吗？为什么这么破的车，还没有报废？” 郭胖子却是不说什么，直接打开中间的车门，把冯秀才的行李箱丢了进去，然后开着门，就这么看着他。 “你怎么还把后面的座位全部拆掉了，这还怎么坐人啊？”冯秀才看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车，一百个不满意。 直到这个时候，杨康才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面包车，除了司机座位，就只有副驾驶室，别的座位全部让胖子拆掉了，他说——他是收破旧的，这样比较合适他拖破旧东西，可以做货车用。 对此，杨康自然不说什么，平时郭胖子开车出门，也只有他们两人，自然也没什么不方便。 但今天多了冯秀才，就意味着就必须要有一个人蹲在后面。 “秀才，你坐副驾驶的位置，我蹲后面好了。”杨康忙着说道，反正也没多少路，蹲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不不不，大公子，你坐前面。”冯秀才忙着说道，“怎么可以让你蹲在后面呢？” “秀才啊，要不——你来开车，我蹲后面。”郭胖子嘿嘿笑道。 对于这个提议，冯秀才正欲点头同意，但是，他再看看那辆车，当即直接爬进车厢，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面，骂道：“尊贵如我，不开这等破车。” “小王爷，上车！”郭胖子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甚至，他还给杨康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杨康看着也是好笑，当即坐上车，胖子也爬上驾驶座，拿着钥匙，发动车子，得瑟的头动尾巴摇。 等着郭胖子把车开出了停车场，冯秀才从后面探过脑袋来，扳着副驾驶室的椅子，说道：“大公子——” “嗯，你好！”杨康忙着说道，“秀才，你叫我阿康或者是杨康都可以，你叫我大公子，我老感觉我在看古装剧，似乎要穿越的样子。” “呃？”冯秀才忙着说道，“可不要胡说八道，什么穿越啊？要不，我也叫你小王爷？” “嗯！”杨康点点头，对于这个绰号，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很多人都喜欢这么叫他。 “小王爷，你看——你都是王爷了，我们另外买一辆车好不好？”冯秀才一脸讨好的看着他，说道，“你看，这破车就配不上你王爷的身份啊。” 提到这个，杨康忍不住看了一眼郭胖子，他发现，郭胖子似乎对于破旧的东西情有独钟，唯独不喜欢古董，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爱好。 他喜欢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喜欢收破旧，喜欢破车…… 当然，郭胖子的日子，似乎也过的非常幸福。 “小王爷，这厮是手残党，开不了手动档的车。”郭胖子一边换挡加速，一边忍不住说道。 杨康耷拉着脑袋，郭胖子这次是地图炮了，因为他也是手残党，开不了这个车。 “来来来，小王爷，我们合计合计！”冯秀才说道，“你说，你比较喜欢什么车？我们弄一辆好看一点的车，我出钱，车归你名下，你只要借我用用就好，前提条件就是，你别告诉我师父，否则，他老人家会扒掉我的皮。” “我说秀才啊，你别忘了，还有胖大爷我呢。”郭胖子又忍不住要笑了。 “开你的破旧车去！”冯秀才骂了一句，然后凑近杨康，小声笑道，“我说真的，小王爷——我们买个保时捷帕拉梅拉好不好，也不算太贵，就值一个明清破碗，你说对吧？” 杨康忍不住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承认，保时捷帕拉梅拉确实就值一个明清破碗，还不能够是相当漂亮的明清破碗。 但是，能够这么形容吗？ 保时捷公司碰到“地下工作者”，估计都会哭死。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秀才，我们买个卡宴好不好？大，够气派。” “卡宴也不错，但是——”冯秀才小声的说道，“如果买了卡宴，我估计，我们没有摸方向盘的机会，你看看那个胖子就合适卡宴了。” 杨康这才回味过来，保时捷帕拉梅拉相对来说，车身要低一点，对于郭胖子来说，开这样的车，绝对没有开卡宴舒服。 “我靠！”郭胖子忍不住骂道，“姓冯的，老子记住你了。” “小王爷，我们下午没事，就去保时捷4s店看看？”冯秀才不理会郭胖子，说道。 “你的破碗呢？”郭胖子大声吼道，“你没破碗，你看什么车啊？” 提到这个，冯秀才唉声叹气，说道：“胖子啊，我没有你幸福，我师父他老人家太精明了，我想要昧下一点东西，赚钱零花钱都不成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随便找个土包子去挖挖吧！”郭胖子没好气的说道。 “再没钱，我也只能够如此了。”冯秀才唉声叹气，在口袋里面摸了一会儿，摸出来一颗珠子，说道，“小王爷，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就送一颗红珠子，看着好歹喜庆点，没法子啊，我都零花钱都让师父没收了。” 出于好奇心，杨康伸手接过他手中那枚红色的珠子，珠子一入手，灵气弥漫而开，显然见得这珠子就不是凡品。 珠子有着他食指那么粗细，不小了，但不像是珍珠，呈现火焰红色，被人把玩过，包浆厚重，那颜色非常类似郭胖子送给他的那只漂亮的珊瑚红釉描金缠枝莲纹梅瓶。 （求票，求收藏，求各种支持，谢谢大家！） 第九十五章 方向错了 对了，这就是红珊瑚。 早些年杨康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购买过一枚红珊瑚戒指，上好的用18k金镶嵌而成，18k金自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那枚并不大的红珊瑚，却是花了二万多。那个时候的二万多，可真是不便宜。 母亲过世后，这枚红珊瑚戒指随着一起下葬了。他一个大男人，平时也不会关注珊瑚玛瑙之类的东西，因此也没有怎么留意过。 不过，这颗珠子比当年母亲手上的那枚戒指要的多，又是浑圆的，加上颜色鲜艳亮丽，看着宛如是一团火焰一样，只怕价值也不低。 “秀才，我不能够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杨康忙着说道。 郭胖子从旁边看了一眼，一脸的唾弃，说道：“也不知道从哪个土坟里面刨出来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什么土坟了？”冯秀才怒道，“这颗珠子可是大有来头的！” “得，哪位公主的饰物？”郭胖子依然是嗤之以鼻。 “这可是慈禧老佛爷的东西！”冯秀才仰着脑袋，一脸臭屁的说道。 “当真？”杨康还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是慈禧老佛爷的东西？” “小王爷，他骗你的，你也信？”郭胖子知道冯秀才的底细，忍不住说道，“他说的话，十句话里面能够信个一句半句就不错了，你以后注意点。” “我……”冯秀才听得郭胖子如此埋汰他，当即就要暴起，但看看自己这瘦弱的身材，在看看郭胖子，他又怂了。 “小王爷，我们不要理会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我和你说，这颗火珊瑚，虽然不是慈禧老佛爷的东西，却是一个清代二品朝臣顶戴上面的东西，你留着玩玩吧！”冯秀才说道。 “那我就更加不能够收了！”杨康连连摇头，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这火珊瑚别人把玩的包浆厚实光亮，显然不是新近之物。 珠宝加上古玩，价值不菲，他就更加不能够收了。 “得了！”郭胖子从杨康手中接过那颗火珊瑚，对着光看了看，摇摇头，说道，“这么一颗破玩意，你跟他客气什么啊？何况，他要买辆车，这就玩意，够不？值一个破碗的钱不？” 冯秀才被郭胖子打击的垂头丧气，老老实实的说道：“确实不够，要不，胖子，你先借点钱给我，你也知道——我师父太抠门了。” “你去找猴子借，我傻了也不会借给你，你上次借我的钱还没还呢。”郭胖子摇头道。 “要不，买车的钱从我们卖的那个破瓶子里面支出？”杨康看着郭胖子说道，“胖子，你这车我也开不了，我们不要买保时捷了，买个普通点的，二十来万就可以了。” 杨康感觉，就性价比来说，二三十万的车很好了，上百万的车，那不是开的，那是显摆的。 “那破瓶子是你的，钱也归你所有，你想要怎么支配是你的事情，不要问我。”郭胖子摇头道，“但是，小王爷，如果你买车是为着自己和秀才可以开，那么，你还是听秀才的，买个保时捷吧，他是奢侈品控，他会认为——二三十万的车配不上他。” “对，尊贵如我，怎么可以开那么低档次的车，我宁可走路。”冯秀才仰着脑袋，那叫一脸的臭屁。 杨康真不知道，冯秀才竟然控奢侈品，所以，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回过头去，他留神打量冯秀才，果然，他刚才没有注意，这厮手上戴的手表是劳力士，鞋子和皮带应该都是国外的某个奢侈品名牌，但是衣服他愣是没有看出来，那布料是真丝无疑，做工很精湛。 “小王爷，他身上的衣服，是纯粹手工做的，他老娘是苏城锦绣坊的大老板，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没钱，他就是这么把自己折腾穷的。”郭胖子知道杨康想什么，当即忍不住说道，“自己花钱如流水不说，还不知道做点赚钱的买卖，他就是活该啊。” “我这不是前段时间把钱都投股票里面了？”冯秀才大声说道，“我怎么不做点赚钱的买卖了？” “股票？”郭胖子又忍不住要笑了，说道，“这股票的事情，你还是去和猴子说吧。” 杨康终于弄明白了，冯秀才脑袋瓜子确实是不错，主营生意应该是“土夫子、淘沙客”，没事还喜欢炒个股票，听着郭胖子那么鄙视，只怕投资眼光不怎么样。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很正常，很正常好不好？”冯秀才忙着反驳道，“猴子那次就是失误，失误！” “反正那个一千万也不是你的，你不心痛。”郭胖子落井下石的说道。 “胖子，猴子平时就做装修生意？”杨康很是好奇他们这几个人。 “是的，猴子平时就做装修生意，不过，小王爷，我不会告诉你，猴子老爹是专门开锁的。”郭胖子嘿嘿笑道。 “开锁？”杨康还是表示糊涂，这个职业很普通啊。 “他和普通人家的开锁不同，他是职业的，说具体点，他就是贼祖宗。”秀才插口说道，“猴子从小就天赋异禀，精通各种机关术。” “公孙家的还是墨家的？”杨康几乎是本能的问道。 “啊？”冯秀才一呆，问道，“小王爷，你还知道这个？” “秦时明月——我最近有看，就是讲机关术的。”杨康讪讪笑道，他可不懂这些。 “现在人提到机关术，总感觉匪夷所思，但事实上我们日常生活中就有。”冯秀才笑道。 “比如说——锁。”杨康听了，已经明白过来，笑着说道，他感觉，不管是冯秀才还是郭胖子，都能够让他相处的很是舒服。 “对，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问问猴子，事实上说白了，没那么神奇的，得，说正经的，等下到了你家，我们好好合计合计——我接到我师父电话，就急急赶过来，第一呢，就是和你合计弄个保时捷，另外令尊大人那事，也有些不对劲，我师父查的方向可能有些偏移。”冯秀才说道。 “偏移？”杨康皱眉问道。 “是的，绝对有些偏移。”冯秀才突然转变话题，说道，“我感觉，我原本的推断出了问题。” “你不是自负天下第一聪明人，连着诸葛亮也不如你？”郭胖子忍不住讽刺道。 “胖子，不要打岔。”冯秀才摇头道，“我们的方向错了……而且我怀疑，我们的方向还错的离谱了。” “昨天胖子对我说过师爷的推断，我觉得**不离十了。”杨康低声说道，“怎么方向错了？” 第九十六章 如意结（1） 冯秀才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等下猴子到了一起说！” 杨康满心着急，想要问，郭胖子却是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杨康会意，便不再说什么。 车子一直开到如意坊的门口，停了下来，三人一起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杨康的目光落在冯秀才的腰间——那是一方方形的古玉，看着应该是古人腰带上的配饰，玉质上乘，五色沁色，沁色和沁色之间过渡自然和谐，非常完美，由于长期被人盘养把玩，包浆厚重光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但是，吸引杨康注意的并非是这块古玉，而是悬挂古玉的如意结。 市面上出售的各种如意结都是大同小异，他见过不少，但是冯秀才身上的这一枚如意结却是不同，中间一个圆，里面竟然是五只形态各不相同的蝙蝠，小巧玲珑，却是巧夺天工。 “秀才！”趁着胖子开门的时候，杨康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你身上这个如意结谁给你打的？” “啊？”冯秀才一愣，低头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身上的如意结问道，“你说这个？” “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如意结，看着像是五只蝙蝠。”杨康说道。 “这叫五福临门，是我妈妈给我打的！”提到这个，冯秀才笑的一脸的幸福，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打一个，不过我手艺没有我妈妈好。” “你还会这个？”杨康愣然问道。 “嗯，自小家传。”冯秀才拎着行李箱，跟着郭胖子和杨康一起走进如意坊，然后就摊开手脚的靠在沙发上，叹气道，“累死我了。” “秀才，你给小王爷编如意结，我去做饭，我等下把猴子一起叫过来吃饭，然后我们合计合计？”郭胖子说道。 “去吧，等猴子来了我们在说正经事情，免得我说两次。”冯秀才挥挥手。 听得他这么说，杨康原本准备问，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开口了，转身跑去泡了二杯茶，递了一杯给冯秀才——怎么说如意坊他也算是半个主人，到了他这里，总不能够不招待。 但是，杨康发现，事实上郭胖子和冯秀才，似乎都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小王爷，你的玉佩呢，我给你编如意结。”冯秀才问道。 “你稍等，我上楼给你拿。”杨康笑道。 “不是你脖子上的？”冯秀才的目光落在他胸口，一脸的羡慕，说道，“这块翡翠真好看，我一直想要寻觅一块好一点的翡翠挂挂，可我师父就是不给我钱……” “你身上那块古玉，比翡翠贵重多了。”杨康笑着摇头，真弄不明白冯秀才怎么是这么一个性子？ “也不知道我师父从什么地方掏摸来的玩意儿。”冯秀才不满的说道，“我不喜欢这些破旧之物，我喜欢新鲜的东西，尊贵如我——只有翡翠才配得上我。” 杨康听得他这句话，竟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世上大概除了他们这种人，也没有人会有如此的底气，说这么一句话了吧？把汉代高古玉如此的唾弃。 “这翡翠是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要是喜欢翡翠，我们可以去翠玉斋看看，他们家是专门做翡翠生意的，我爸爸当初这块青松傲雪也是从他们家买的。”杨康说道。 “好好好，有空一定要去看看，你去拿玉佩——我给你编如意结。”冯秀才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行李箱，取出电脑，打开—— 杨康答应着，转身上楼去拿那块宋代羊脂白玉凌霄花玉佩，刚刚下楼，就听得冯秀才大声叫道：“小王爷，你家无线密码是多少？我搭个网……” 杨康在信笺上写上密码，递给冯秀才，他先把小巧的手提电脑连上网，然后开始看股票。 “哇靠！”冯秀才突然大声叫道，“胖子……胖子……告诉你，你哥哥我走运了，我买的两支股票都涨了，啊啊啊啊……” 听着冯秀才的大呼小叫，郭胖子匆匆从厨房走了出来，听他说完，然后摇摇头，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怎么了？”杨康不明白，好奇的问道。 “涨也就是这样！”郭胖子说道，“赚的钱他还是继续买股票继续炒，事实上就是一堆没任何意义的数字游戏，他股票里面的钱是不会拿出来的，比你那个天下的游戏还要无聊……” “我那个天下的游戏无聊，你不还是玩得津津有味？”杨康感觉，郭胖子真的是地图炮，他鄙视秀才就是了，为什么连着他也鄙视上了？ “对，你那天下的游戏有趣多了，至少可以消磨时间，至于他那个玩意，哼！”郭胖子说着，一脸的鄙夷，然后他转身向着厨房走去，说道，“没事别叫胖大爷我，我对于数字游戏没有一点兴趣。” “小王爷，我们不要理会那胖子，跟那大老粗没什么好说的。”冯秀才说道，“如意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黑色。”杨康笑道，“可以不？” “可以，我也喜欢黑色，现代人都以为皇帝服饰都是明黄色的，那是从唐代才开始的，以前天子服饰可都是黑色的——嗯，黑色可以包容一切。”冯秀才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行李箱，翻出来一卷黑色带着几分金丝的线卷。 然后他一边胡扯，一边开始给杨康编如意结。 杨康就看着看着，感觉非常神奇，一个大男人，居然生了这么一双巧手？问了问才知道，冯秀才不但会编制各种如意结、绦子，还懂得裁剪，会做衣服，还会绣花等。 据说，都是跟他老娘学的，他老娘可是苏城有名的苏绣大家。 杨康有些弄不明白，他们这几个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做了“土夫子、淘沙客”之流？冯秀才是典型的富二代，苏城锦绣坊相当有名，他也有所耳闻。 而郭胖子的老爹是世代祖传的老中医，家里开着二家中药铺，生意也做的红红火火。 猴子就更加不用说了，他自己的装修公司，每年就有上千万的盈利，他们这些人吃撑了，没事去翻什么土包子，挖坟掘土的？ 第九十七章 如意结（2） 何况，这等事情在西方某些国家不算什么，但是在华夏可是犯罪，一旦被抓，轻则几年牢狱之灾，重则一颗枪子儿送你上路。 胖子和冯秀才似乎并不隐瞒着他，杨康非常好奇，忍不住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结果，冯秀才轻轻的叹气，说道：“人啊，总要有点追求——我喜欢寻求一些刺激、冒险，另外，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如果永远的埋于地下，岂不是无趣得很？我们把它们发掘出来，让它们可以重见天日，这可是大功一件。” 对于冯秀才的歪解，杨康只是笑着，他对于他们做的事情也不反感，就是担心有危险——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安啦，事实上就是这么一点事情。”冯秀才知道他的担忧，笑道，“你放心就是。” “我只是担心你们。”杨康轻轻的叹气，“虽然今天是初见，但——” “一见如故。”冯秀才爽朗的笑道，“我看到你也很合眼缘，哈哈……虽然是初见，但心里却像是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你别恶心了！”正好郭胖子从里面出来，听了这么一句话，忙着说道，“别欺负我胖子是大老粗，没文化，这是《红楼梦》里面贾宝玉那个二世祖调/戏林妹妹的话，小王爷长得俊，你可不要调/戏他。” “死胖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冯秀才彻底无语了，“对了，胖子，那颗珊瑚珠子呢？” “哦？”郭胖子想了想，当即摸了摸口袋，从裤兜里面摸了出来，抛给他道，“小气鬼，难道胖大爷我还昧下你的东西不成？” “你知道个屁啊！”冯秀才摇摇头，感觉已经和郭胖子没有共同语言了，当即接过珠子，上面的如意结已经大好，当即把两股线并好，打了一个结后，把那颗火珊瑚穿了上去。 “秀才，我不能够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杨康忙着说道。 “你别侨情好不好？”冯秀才说道，“刚才还和我说，一见如故，现在怎么就这么见外了？我让你给我买辆车的时候，我可是一点也没有把你当外人——或者，你把我当外人了？” “呃？”杨康被他这么一说，自然是什么也不说了，看着他把火珊瑚穿上之后，系上玉佩。 “来，看看，还喜欢不？”冯秀才递了过去。 杨康伸手接了，比划了一下子长度，感觉正好，上面是漂亮的如意结，下面一颗火珊瑚珠子做点缀，映衬着那块羊脂白玉凌霄花玉佩。 羊脂白玉本来素淡，虽然有着暗红色的血沁，但依然不算显眼，如今衬着那颗艳丽的火珊瑚，一下子就明净鲜艳了很多。 至于那个如意结，杨康看得呆了半晌，冯秀才身上那个五只蝙蝠的如意结，让他叹为观止，而如今冯秀才给他编制的如意结，却是两条小鱼——他只看了一眼，就打心里喜欢起来。 “怎样？”冯秀才笑问道，“还可以吧？” “简直就是叹为观止。”杨康不无感慨的说道，“一个小小的如意结，居然打出如此繁琐的花样来？我如果不是看着你编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用一根绳子编出来的。” “我的手艺没有我妈妈好，如果你要好的，将来去苏城，让我妈妈给你编。”冯秀才笑道，“事实上，现在很多绦子的打发都失传了，想那《红楼梦》里面各种各样的绦子，花样繁琐，何等精致？” 杨康笑问道：“宝玉挨打之后，让宝钗的丫头莺儿给他打绦子，就是这种东西？” “是的，古时候那些大家公子爷、小姐们身上除了各种绣工精美的荷包、香囊等，还有就是绦子，以及绦子上穿缀的美玉、明珠等等。现在那些有钱人和红楼里面的姑娘们一比，都显得有些寒酸。”冯秀才说道，“你想想啊，各种奢侈品品牌，也就是价钱贵点，只要你有钱，拿着钱总会买到，包括一些限量版。” “对！”杨康点点头，任何奢侈品，只要你有钱，都可以买到，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他也明白冯秀才的意思，古时候那些大户人家，都养着专门做针线活计的人，某些东西，就是某个人的专用，别人就算拿着钱，也未必能够买到。 市面上卖的，和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东西，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档次。 “你家不是也有锦绣坊？”郭胖子从厨房走了出来，说道，“你也可以弄点特别的东西，然后只展出，不卖，供你一个人使用。” “等我成了锦绣坊的老板之后。”冯秀才说道，“你别看着我妈妈平时挺温柔的，现在我要是敢这么弄，她一准揍我！” “对了，小王爷，你要不要照顾照顾我家生意？”冯秀才又说道，“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 “嗯，你家都有什么？”杨康笑道，他虽然也有些控奢侈品，但是，对于用不到的东西，他是从来不买的，哪怕再便宜也不会买。 用杨康的消费观来说——用不到的东西，哪怕是只值一块钱，也是浪费，不是节俭。 在冯秀才的游说之下，杨康也订了二套衣服，反正，衣服总是要穿的。 中午，郭胖子跑去对面的玉珍斋，把侯智找过来吃饭，他还特意开车去了一趟他的“胖子废品收购站”，搬来一坛高粱酒。 “怎么了，好好的请我吃饭，我下午可还要干活呢。”侯智坐下去就直接说道。 “秀才说有事。”郭胖子说道，“胖大爷请你吃饭，你还不给脸了？” “给给给！”侯智笑道，“我谁的脸不给，你得把脸给你啊——我靠，什么玩意儿，我把脸给你做什么，我这不是欠揍了？” 杨康和冯秀才都是笑个不住，而郭胖子也是笑，给他们每一个倒了酒，说道：“秀才，现在人到齐了，你别卖关子，直接说。” “好！”冯秀才一改刚才嬉笑的模样，看着杨康道，“小王爷，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呃？”杨康忙着说道，“你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准告诉你。” “你一定知道！”冯秀才说道，“你给我说说，令尊平时的为人？他是那等贪财之人吗？” “这——”对于这个问题，杨康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我调查过杨崇轩，钱嘛，谁不喜欢，但是，杨叔叔是君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冯秀才说道，“我查过他这些年的种种，从他所作所为中，他绝对不是那种急功好利，冒险贪财之人。” 第九十八章 为什么必须买？（1） 对于这个问题，杨康迟疑了一下子，他才说道：“我爸爸一向很大方。” “对！”冯秀才说道，“令尊一向都很大方，对于亲戚朋友，谁有困难，他能够帮助的时候总是竭力帮助，而且对于生意上面，他也是小心谨慎，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那么，小王爷，你想想，令尊凭什么会冒险买下那幅画？我们姑且不论那幅画是真是假，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杨叔叔当时买不起那幅画。转手的利润就算再大，也不值得他冒这个险。” 一瞬间，杨康目瞪口呆。 是的，当时父亲手里有着几千万啊，虽然不够买那幅画，但是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么滋润。 母亲早逝，父亲也没什么负担，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该有的，他似乎也都有了，桃源山庄带花园的小别墅，昂贵的翡翠玉佩，名牌服饰，他还缺什么啊？犯得着让老父去冒险？ 或者说，父亲还缺什么啊？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爸爸去冒这个险。”杨康想了想之后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想要什么东西？至少我不记得我说过……” “以你的性子，你也不会要超过家庭负荷的东西。”冯秀才说道，“所以这才是我想不明白的一点，为什么杨叔叔要冒险压下所有身家去买那幅画？别说是贪图巨额利润，利润虽然高，但不值得杨叔叔冒险，重点就是，这也不符合他一贯谨慎的作风。” “是啊！”杨康认真的想了想，当初事出突然，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帮父亲善后。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父亲，做古玩生意的，打眼，太正常不过了。 他一直都以为，就是有人拿着一幅高仿品坑骗了父亲，由于卖家和买家都是姜岩介绍的，所以，杨康一直认为姜岩应该知道一点什么，所以无论姜岩如何辱他骂他，他都忍了，他不能够让父亲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当他知道那幅《东京风华录》是真的之后，他就更加感觉此事实在是错综复杂，匪夷所思。 如今，听得秀才这么一分析，杨康仔细想想，确实，自家老爹不是姜岩，他断然不会因为巨额利益铤而走险。 退一万步说，铤而走险的人大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走险路谋取一线生机，可是，父亲到底图什么啊？ 难道说就是那幅《东京风华录》？ 可是，他也是准备把《东京风华录》收入手，然后转手卖给别人的。 正如秀才所说，这一切似乎都不合理。 “喂——”郭胖子用手肘拱了拱杨康，小声的问道，“小王爷，你老爹有没有什么相好的？” “什么？”杨康愣了一下子，然后他忍不住低声骂道，“死胖子，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郭胖子说道，“你是好孩子啊，但天知道你老爹有没有找个相好的，弄个私生子，这年头养女人小子，那是最费钱的，照着常理推断，于是——你老爹不得已，铤而走险了。” “你——”杨康狠狠的白了郭胖子一眼，骂道，“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 “杨叔叔真不是这样的人。”冯秀才说道，“我查过杨叔叔，如果他真的有别的庞大开支，这事情反而合理多了，问题就是他没有。自从小王爷妈妈过世后，他就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而且由于小王爷妈妈的早逝，他一直感觉对不起小王爷。” “是的！”提到这个，杨康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连着眼眶都红了，从他母亲过世，父亲对他生活上照顾的是无微不至，就是唯恐单亲家庭，让他留下心里阴影。 事实上母亲过世的时候，他十五岁了，已经懂事——生死有命，岂是人力能够强求？ “小王爷，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这事情我们一准能够查清楚。”冯秀才说道，“还有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 “呃？”杨康不解，问道，“还有什么，姜岩？” “姜岩，还有你舅舅和姨妈。”冯秀才说道，“你父亲早些年确实和你舅舅不和，但是，后来你舅舅买房子，你老爹帮了不少忙吧？” “嗯！”杨康点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略略知道一点。” “理论上来说，你父亲那幅画打眼了，你舅舅不说帮忙，但也不至于那么急落井下石，当着你爸爸的面羞辱于你？”冯秀才说道，“姜岩就做的更加明显了，我仔细想想，感觉——他们似乎想要趁着你备受打击的时候，羞辱折磨于你，让你想不开，一死了之？” “那段时间，我真的想过一死了之，但我不甘心。”杨康有些伤感，想起在父亲的葬礼上，舅舅竟然出言羞辱他…… 他真弄不明白，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舅舅和姨妈等人都如此厌恨？连着他死了，他们都不愿意放过他？ “别人都没有着急，为什么你家亲戚却是如此着急？”冯秀才皱眉说道，“小王爷，你不感觉这里面也有诸多疑点？” “我那个时候真没有多想，事后想想，大概我老爸本来就和舅舅有些矛盾，至于姜岩——我爸爸就是帮错了人。”杨康心中很是苦涩，说道，“我爸爸这辈子在古玩上面是没有打眼，但是看人却是很打眼。” “你出去找工作，明显就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么，你家那些亲戚，也有可能是受人挑唆了。”冯秀才说道。 “为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冯秀才的脸色很是慎重，说道：“小王爷，我仔细把这事情又分析了一下子，似乎那人的目的，就是要你的命——逼你自尽。” “啊？”杨康大惊之下，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愣然的看着冯秀才。 要他的命？他得罪了谁？这么狠？ “对，这人的目的，就是舍得一幅传世名画，兵不刃血逼死你们父子。”冯秀才沉声说道。 侯智一直都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插口道：“小王爷，你想想，你得罪过谁？” 第九十九章 为什么必须买？（2） “小王爷，淡定，淡定！”郭胖子从地上捡起筷子，另外给他换了一双，忙着安慰道，“没事的，天没踏呢！” “我没事！”杨康这个时候已经镇定下来，这二年生活的磨难，已经让他沉稳不少，当即说道，“我能够得罪谁？上学的时候，肯定也有和同学之间有冲突的，但是——” “同学之间的那些冲突，不可能引申到想要杀了你。”冯秀才摇头道，“所以，我师父判断的没错，这事情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但是——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那幅画的卖家买家，都有可能是托，找到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那怎么办？”郭胖子忙着说道，“老白叔和我舅舅可都去了京城。” “京城必须去。”冯秀才说道，“我们可以分开行事。” “秀才，我们都听你的，你直接说。”侯智忙着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懂得机关术，别的可不成。” “猴子，你依然监视姜岩一家人，不过，我估计当年和姜岩联系的人，应该是单线联系。”冯秀才说道。 杨康满心苦涩，说道，“我也判断错了，姜岩从头到尾就是被人利用的——那人可以联系他，但他却没法子联系那人——我这二年的地下室，算是白呆了。” “大公子，你当年遭遇骤变，加上杨叔叔去世，你一开始就想到从姜岩下手，已经很不错了。”冯秀才苦笑道。 “我不是一开始就想到从他下手，我是没有别的法子。”杨康说道，“事实上，我也想过——直接去问问欧墨风，为什么他判断那幅《东京风华录》就是假的？理由根据是什么？” “阆苑那边，暂且先不说！”冯秀才说道，“小王爷，你断定那幅画是真迹？” “我认为是真的。”杨康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我爸爸从小就教导我各种古玩鉴定方法。” 对此，冯秀才自然不说什么，毕竟，杨康家传渊博，这一点，他们都得认可。 “等我师父看过之后，如果确认那幅画是真的，我去一趟京城。”冯秀才想了想，这才说道，“如果那幅画是真的，这等传世名画，势必原本也是出自某个大收藏家之手，到时候我只要找到这幅画原本的持有者，不愁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如果是假的，能够高仿出这等名画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侯智插口道。 “对！”冯秀才点头道，“那幅画的来历就交给我。胖子，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王爷。” “那我做什么？”杨康忙着问道。 虽然这事情确实也关系到冯秀才等人，但是，他事说到底的，终极是他的事情，总不能够让别人忙活，他什么都不做啊？ “你做诱饵。”冯秀才低声说道，“从你舅舅等人身上下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穿上名牌服饰，开着招摇的车子，告诉你那些亲戚，你——又有钱了，你手里有元青花，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和清代乾隆年间珊瑚红釉缠枝莲纹梅瓶，你身价数亿，让那些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 杨康想想就明白了，那几只花瓶，加上他这个人就是诱饵——舍得一幅宋代张择端的《东京风华录》，自然所图不小。 而冯秀才的计划就是——引蛇出洞。 自家那个舅舅虽然不像姜岩那么极品，但是，同样也是欺贫爱富之徒。知道他有钱了，自然会再次贴上来。 “不管是姜岩那边，还是你舅舅那边，只要突破一处，然后顺藤摸瓜，总会找到一点线索的。”冯秀才说道。 “我明白！”杨康点点头，“等下要是没事，你就陪我就去买车？” “今天估计来不及。”冯秀才笑道，“而且，刚才胖子跟我说，姜岩昨天打眼了，今天早上已经找过你，但他这两年脾气见长了，居然被胖子气走了？不出所料，他下午会过来，因为猴子推波助澜，这个时候他的那些债主们，势必已经上门要债了，他忙于应付呢。” 听得冯秀才这么说，杨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子。 被人逼债的滋味，那可不好受。 “我能不能幸灾乐祸的笑？”杨康问道。 “笑吧！”郭胖子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却说姜岩被郭胖子奚落了几句，一气之下就回去了。但是他前脚刚刚到家，后脚——债主就找了上来，催着还钱。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姜岩心身疲惫，才算把那些债主多打发走，正准备坐下来喝口水，不料，里面的门却是打开了，姜尚华阴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债主临门，姜尚华直接躲在里面房间就没有落面，这个时候见到他看着姜岩。 “杨康怎么说？”姜尚华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姜岩见到他就有些害怕，但是想想郭胖子一张嘴可刻薄的，他也不想去找杨康。 他真的不认为杨康会借钱给他的，找他——没用。 但是，不找他，他又能够如何啊？欠着的钱难道就不还了？他也不认识别的有钱人，或者说，别的有钱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就弄不明白了，杨康哪里来的钱啊？ 他既然有钱，他为什么还要在他们家地下室住两年，由着他羞辱折磨？ “我是问你，杨康怎么说，你钱借到了吗？”姜尚华问道。 “你为什么不去借，凭什么是我去啊？”姜岩想想今天被郭胖子如此奚落，都是因此而起，顿时就恼怒了，忍不住说道。 “是你要买那个青铜鸟尊。”姜尚华凑近他，然后他陡然一把抓过他的手，逼近他说道，“你倒是说说，不找他，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姜岩这个时候倒是豁出去了，忍不住嚷道，“我没钱还，他们还能够把我怎么着了？他们杀了我啊？” “你从此以后不要出门了？”姜尚华只要想到从此以后被人逼债的滋味，就全身不舒服。 当年杨崇轩那幅画打眼之后，第一个上门要债的人是杨康的舅舅，甩了杨康一个耳光不算，还拿着茶水泼在他脸上——这些，可都是他亲眼看着的。 第一百章 异想天开 随即，杨康四处奔波变卖房产珍宝，却是被人不断的羞辱奚落…… 当然，他姜尚华也是那个落井下石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他向往有钱人奢侈的生活…… 不是寄居在这样的租房中，每天辛苦工作，然后给老头子还债务。 他盼着有一天能够像杨康那样，穿着名牌，被一群人环绕着，奉承着…… “你下午给我去求杨康！”姜尚华用力一推。 姜岩没有防备，被他推着趔趄着退了三四步，这才站稳了脚步，然后他说道：“你难道以为杨康傻了，会借钱给我们？” “喂！”魏燕小心的从里面屋子里面蹭了出来，蹭到姜岩身边，她还是非常惧怕姜岩，低声说道，“老头子……” “闭嘴，你要说什么？”姜岩见到魏燕，顿时怒火中烧，扬手就是一巴掌对着魏燕脸上抽了过去。 “呜呜呜……”魏燕顿时就被他一巴掌打哭了。 “你要说什么？”姜尚华拉过魏燕，问道。 “上次我们让杨康把那八十万给我们……他不是也给了？”魏燕被姜岩一个巴掌打得惧怕之极，听得姜尚华问，忙着说道，“这次，我们就说——” “说什么？”姜尚华问道。 “就说当初杨崇轩借着我们三百万……”魏燕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是杨崇轩借的钱，那小兔崽子一定会还的。” “妈！”姜晓月都要哭了，她怎么就摊上这么蠢的一对父母啊？当初杨康搬出他们家的时候，可是打印了一份协议的，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忘掉了？ 姜尚华终究也是念过大学的，听了魏燕的话，忍不住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来，骂道：“你怎么还没有蠢死啊？你以为他像你一样傻啊？” “爸！”姜晓月突然低声说道，“你说，杨康哪里来的钱？他以前应该是没钱的……否则，他何必出去找工作啊？” “晓月，你要说什么？”听得姜晓月说话，姜尚华呆了一下子，对啊，杨康哪里来的钱？不偷不抢，怎么可以一下子赚这么多钱？ “我想，爸爸早些时候和我说过——有人给他提供了古玩，让他卖掉赚了很多钱。”姜晓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是羡慕妒忌恨，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老爹买个青铜器就是假的，他的货，就都是真的？ “对对对，这应该就是最近的事情。”姜岩忙着说道，“最近，杨康都和谁见过？” “胖子，那个大胖子……”魏燕突然声嘶力竭的叫道，“就是那个胖子……” “下午，你继续去！”姜尚华看着姜岩道，“不管是找杨康还是找那个胖子，你都去问问清楚。” 姜岩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之后就开始抽起来。 吃了午饭，姜尚华直接把他赶了出门，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让他前往如意坊。 杨康吃过午饭，无聊的翻了一会子书，夏天，午后容易犯困，他上楼午睡，郭胖子和冯秀才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子闲话，不过，这两人八字不和了，相互鄙视了一番之后，冯秀才开始看他的股票，而侯智吃完饭，就开始继续去玉珍斋指挥装修。 所以，姜岩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坐在办公桌前面，正在玩着电脑游戏。 “嗨，你怎么又来了？”郭胖子看到姜岩，当即没好气的说道，“你又不买东西，你老跑来做什么？影响我们做生意啊？” “这个——”姜岩看了看，杨康不在，当即陪着笑说道，“我这不是跑来找你们谈谈生意？” “谈生意？”郭胖子还真的愣了一下子，忍不住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着股票的冯秀才，姜岩不是跑来找杨康借钱的，怎么还跑来找他们谈生意了？ “对，谈生意！”姜岩忙着说道。 “你要买花瓶？”郭胖子皱眉问道，“你早上不是说，你不买花瓶的吗？” “不不不，我不是要买花瓶……”姜岩想了想，准备直接了当的问道，“郭先生——杨康的古玩是不是你提供的？” “呃？”郭胖子呆了一下子。 “怎么了？”秀才站起来走了过来。 “这位是？”姜岩忙着问道。 “我是小王爷的朋友。”冯秀才微微皱眉，问道，“姜先生要买古董？” “是……是的！”姜岩忙着说道。 “嗯……要古董倒是不难，反正，大家都是开门做买卖的，但不知道姜先生想要点什么玩玩？”冯秀才问道。 “这个……”姜岩心中一喜，听着这意思，他们判断的没错，这人和郭胖子就是给杨康提供货物的人，但买什么呢？ 他这些年跟着杨崇山，多少也有些知道，古玩分各种类型，比如说，字画，金银器，玉器，瓷器，还有杂项…… 字画他是首先排除掉的，他没上过什么学，字是认识几个，可那些古字画，都是繁体字，他还真认不全，就算认识，那又怎么了？杨崇轩都是在字画上打眼的。 金银器？青铜器也是属于金银器之类，现在提到这个他就难过，不成，他不能够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二次，所以，金银器也被排除了。 杂项包罗很广，他也不懂，剩下就是玉器和瓷器了…… 听说，杨康身上那块玉佩就价值二千万，老王可是玩了一辈子的玉器，似乎还没有打过眼，他看过的东西，那是绝对不会错的。 上次老王还说，如果杨康那块玉佩肯买，二千五百万他都要…… “玉器好不好？”姜岩说道。 “玉器？”冯秀才点点头，说道，“高古玉这几年走俏得很，不过，如果姜先生诚心谈，倒也不是不可以。”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把那块方形汉代白玉解下来，放在办公桌上，说道，“姜先生看看这个？” 姜岩见是他的随身佩玉，顿时心中大喜，忙着小心的伸手接了，仔细的看了一番，问道：“这玉佩……” “三千万！”冯秀才说道。 “三千万？”姜岩手都哆嗦了一下子。 “你小心点，别砸了我的玉佩。”冯秀才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手中夺过那块玉佩，说道，“三千万，如果姜先生要，把钱给我，这玉佩就归你了。” “这……”姜岩想了想，说道，“你能不能先欠给我？” “欠给你？”冯秀才说道，“为什么啊，你以为我傻了？我傻了也不会把这么昂贵的东西欠给你啊？” 第一百零一章 胖子威武 “喂，你买不买？”郭胖子火气大得很，他打了几天的《天下》了，好不容易有些长进，这人还跑来唧唧歪歪不清楚。 “你们不是欠给杨康的吗？”姜岩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能够欠给我？如果你们欠给我，我东西出手了，可以给你们更好的价钱。” “你神经病啊？”冯秀才再也忍不住，骂道，“这世上有比你更加极品的人吗？我拿着古董，我自己不能够卖啊，我为什么要欠给别人？胖子，打电话报警，这人就是来闹事的，脑子绝对有问题。” “好！”郭胖子拿起旁边的电话机，就要摁下报警电话。 “别！”姜岩早些年曾经因为偷窃被抓过，吃过警察的苦头，听得警察二个字就害怕，忙着说道，“别报警，我……我……” “不报警，你赶紧给我走，别没事跑来闹事。”冯秀才狠狠的说道，“真是的，说你有病，你还不承认，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极品的人。” “还买古董？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郭胖子也是无语了，刚才他还真让姜岩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结果，这人完全就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姜岩很想转身就走，不听这两人的奚落，但是想想，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就弄不明白了，这些人凭什么都瞧不起他啊？他有什么不好了？ “姜岩，事实上古玩街谁不知道啊？你刚刚打眼了，现在还欠着一百来万呢，还跑来和我们谈生意？”冯秀才冷笑道，“怎么了，不做青铜器，想要做高古玉的生意了？” “嗯，他早上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等他发财了跑来打我脸呢。”郭胖子故意鄙夷的看了一眼姜岩，说道，“事实上，他就是跑来找小王爷借钱的。” “对，我就是跑来找他借钱的，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提到杨康，他就满心不舒服，这人，为什么还不死啊？他总是让他如此讨厌。 他活着做什么啊？ “他不会借钱给你的！”冯秀才摇头道，“你害死了他爸爸，他恨你还来不及呢。” “你说什么？”一瞬间，姜岩的脸色陡然变得一片苍白。 “姜岩，杨先生当年还有房子可以变卖抵债，你现在能够变卖什么啊？”冯秀才冷笑道，“房子都是租来的，你一无所有啊，当然，你可以跑路，但是，王老先生亏了老本，你以为他会善法罢休？” 姜岩后退了一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藤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害杨崇轩？”冯秀才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给你一百万。” “真……真的……”姜岩结结巴巴的问道。 “当然，我可以先把现金支票开出来，你再告诉我就是。”冯秀才说道，说着，他当真从一边的行李箱里面，翻出支票簿，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说道，“你告诉我，我盖上章，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了。” “我不知道，我没有害杨崇轩，他该死……他就是该死……”提到杨崇轩，姜岩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凭什么啊，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坐享富贵，我却要拼死拼活的工作，他就不能够给我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我每次找他说，他都劝着我忍耐……忍耐……我他妈的又不是牛，凭什么我要忍啊？ 他为什么不去工作啊？他做什么不去那些工厂试试？还有那些人都欺负我——哼，一定都是他授意的。” “你恨他，就是因为他给你找的工作不好？”冯秀才忍不住看了看郭胖子，这都什么人啊？ “对，他为什么不去做汽车部件的装配工，凭什么让我去做？”姜岩恨声骂道，“他死了就是活该啊，也不知道他们父子得罪了什么人，活该就被人整死？哼，我就知道，他天天游手好闲的，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冯秀才想了想，这才说道：“好吧，我不问你这些，想来那么复杂的事情，你也搞不清楚。我就问你一件事情……” “嗯？”姜岩忙着说道，“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问杨崇轩的事情，我告诉你们，他这人就喜欢给人小恩小惠，然后看着别人感激他、奉承他，最好别人都把他当菩萨供着才好。他儿子和他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和他做生意，将来没什么好下场的。” “姜岩，现在是我问你。”冯秀才陡然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你在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我说真的！”姜岩说道，“你想想，当年杨崇轩把我们一家人当奴仆一样使唤着，结果他生意亏了，我们还不是照看着杨康那小兔崽子，结果他现在有钱了，翻脸就不认人了……” 郭胖子没有等他说完，陡然暴起，扬手就是一巴掌，对着姜岩脸上狠狠的抽了过去。 姜岩顿时就被他一巴掌抽的倒在地上，捂着嘴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你别对着他脸上招呼，我还有事要问他。”冯秀才看了看郭胖子，说道。 “他死不了的！”郭胖子走过去，一把抓过姜岩，摁着他跪在地上，然后手指捏着他下巴向上一托，啪的一声轻响——原来，刚才郭胖子一巴掌竟然把姜岩的下巴打得脱了臼，但他一向对于跌打损伤很拿手，当即就给他托了上去。 “啊……”姜岩刚才下巴掉下来，虽然痛的要死，却是叫不出来，这个时候，顿时就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不准叫！”郭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再把你下巴打下来？” “呜……”姜岩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说着话，郭胖子居然会直接动手打人。 “就你这样，你配给你人家做奴仆？”郭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要给小王爷做奴仆，我还嫌弃你粗糙了，哼！” 冯秀才把那张藤椅扶了起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说道：“姜岩，我就问你一句话，是谁给你钱，让你买下玉珍斋的？” “呜呜……”郭胖子那一个巴掌打的极重，导致姜岩嘴唇都肿的翻了上去，这个时候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但他是还是说道，“你们不借钱就是了，为什么打人？我要报警，我要索赔，你们这是……” 他还没有说完，郭胖子对着他另外一边脸上又是一巴掌，然后拧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交给老王的儿子，你看着办吧。” 第一百零二章 关机 这一次，姜岩终于有些害怕了，他知道老王敢放高利贷，就是因为他那个儿子有些本事，不担心收不回来。 他就是没皮没脸赖皮一点，泼一点，但他还真不敢横着来。 “说！”郭胖子操起一把水果刀，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子，低声说道，“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答着，他妈的，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中伤小王爷，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郭胖子已经忍了他们好久了，今天早上如果不是杨康在，他就有些忍耐不住了。上次他陪着杨康买玉珍斋，就听着魏燕包括姜尚华、姜晓月对杨康冷嘲热讽，那他时候他就想要揍他一家子了。 “我说……我说……”姜岩还真是被吓着了。 “好！”冯秀才点点头，摸出香烟来，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这才说道，“第一个问题，是谁给你钱让你可以买下玉珍斋的？你别骗我说是你自己挣钱买的，你儿子好面子，喜欢个名牌，你老婆没文化，勉强认得几个字，进城之后开始在一家纺织厂做女工，嫌弃工作时间长，辛苦，不做了，然后杨崇轩见你们夫妻可怜，让你老婆给他照看照看小王爷，一个月给二千块。 就你们这样，想要积攒钱买下玉珍斋，那是不可能的。 对了，我还忘了说，你原本那套小房子，还是杨崇轩给你们买的，对吧？” 这些零碎事情，杨康未必都清楚，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小，而且这等事情，杨崇轩也不会对他说——但是冯秀才却是查得一清二楚。 姜岩哆嗦着，一句话都不说。 “说！”郭胖子拿着水果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看样子不给你放点血，你还真当你胖爷爷好说话了？” 说话之间，胖子轻轻的拖动了一下子水果刀。 姜岩只感觉脖子上有些刺痛，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似乎有些黏糊糊的液体，他一看之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杀人……杀人啊……” 郭胖子早有防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然后低声要挟道：“我现在还没有杀你了，但你在胡说八道试试看。” “不准叫！”郭胖子拿着水果刀，耍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吓得姜岩差点再次叫出来。 郭胖子在他身上踹了一脚，骂道：“快说……” “我没有见过那人……”姜岩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说道，“在杨崇轩死后的第三天，那人打电话给我，让我买下玉珍斋，并且让杨康住进去……我开始还以为他是杨崇轩是朋友。他给了我一百万，我把原本的小房子卖了，又凑了一点，买下了玉珍斋。 那人又打电话跟我说，让我想法子羞辱羞辱杨康，最好能够逼迫他自尽，如果他死了，他会再给我一百万。 为着那个一百万，我就让我婆娘天天找他岔子辱骂他，还让尚华和晓月两个不断的骚扰他。 他很是生气，生气了，他就一个人躲在地下室不出来，但是，他就是不死，不死——” 说到这里，姜岩有些激动起来，忍不住嚷了起来，说道：“他为什么不死啊？为什么啊？他死了，我可以挣一百万啊！” 郭胖子听不过去，抬脚就对着他踹了过去。 “你接着说！”冯秀才冷冷的问道。 “为着那个一百万，那天早上起来，我发现他手机插在外面充电，我就拿了一把大锁，把储物室的门从外面锁上，那天是星期天。 然后，我就带着我婆娘还有晓月他们出去玩……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姜岩继续说道。 郭胖子又想要揍他，却被冯秀才用眼色制止了。 “说下去！”冯秀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么几个字。 “到了半夜，我突然有些害怕，如果他这么死在我家储物室，我……我是要吃人命官司的，他自杀是一回事，但如果我弄死他，可就不好了。所以，我急急开了储物室的门，那个时候，他的情况很不好，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中，我让尚华弄了一点水把他泼醒…… 醒来之后，他就一直生病，有半个月的样子，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虽然我天天盼着他死，但我真的不敢做什么。 可是，后来他就病好了，他为什么不死啊？”姜岩说到这句话，忍不住咬牙切齿，真是，他为什么不死啊，他死了，他有一百万啊。 “这么说，后来你一直都没有和那人联系过？”冯秀才再次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如果不是极力控制住，他也很想把姜岩揍上一顿出出气。 “前不久我想要筹钱，打过电话给他……可是，那个号码一直关机。”姜岩说道，他当时筹不到钱，开始是不想卖玉珍斋的，于是，他就想到了那个人，想要趁机敲诈一把。 那是号码却是一直关机，从来没有能够打通过。 “把那个号码给我！”冯秀才说道。 “这……”姜岩顿时就有些迟疑了。 “砰”的一声，郭胖子对着他腿上就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想死不成？” 姜岩被他踢得痛叫出来，而郭胖子已经伸手摸出他的手机，然后递给冯秀才。 冯秀才拿着他的手机翻看了一回，问道：“欧老板……是这个人吗？” “是……是的……他说，他姓欧。”姜岩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是个老人？”冯秀才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是个年轻人，听着……听着声音，和杨康差不多年龄，他说——”说到这里，姜岩突然住口。 “他说什么？”冯秀才问道。 “我说了，你们是不是真的给我一百万？”姜岩问道。 “嗯！”冯秀才点点头，说道，“你说了，我给你一百万。” “他说，杨康睡了他女朋友，所以他恨他，让我狠狠的羞辱他、折磨他，如果能够逼死他最好，死不了，他也出了一口恶气。”姜岩说道，“也不知道杨康都得罪了什么人……” 冯秀才和郭胖子都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心中都清楚，可能那人就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姜岩，但是，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蹩脚了。 冯秀才把那个号码抄了下来，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下子，果然，手机里面语音提示是“关机”。 关机，而不是停机，看意味着这个号码还在使用。 （求票，求收藏，求一切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三章 移花接木 ?佄呃偙?呈?倠?????????????‰牔湡楳楴湯污?久????????吼呉?匾牯祲??????????????呅?瑨灴攭畱癩?湯整瑮吭灹?潣瑮湥?琢硥?瑨汭※档牡敳?执?㈱???呅?瑨灴攭畱癩爽晥敲桳挠湯整瑮∽?剕??瑨灴?眯睷金申?捣??匼奔?琠灹?整瑸振獳吾???但呎匭婉??瑰※但呎????∠牁慩???汥敶楴慣?猢湡?敳楲≦???????但呎匭婉??瑰※但呎????∠牁慩???汥敶楴慣?∠慳獮猭牥晩?紊?琮汢???佂?剅刭?呈?????瀱?潳楬??剏??佔??昳特?ㄠ硰猠汯摩※但呎匭婉??瑰※佂?剅????昳特?ㄠ硰猠汯摩※佂?剅?呏佔??昳特?ㄠ硰猠汯摩???摴???佂?剅刭?呈?昣晦晦?瀰?潳楬??剏??佔??晦晦晦ㄠ硰猠汯摩※佂?剅????晦晦晦ㄠ硰猠汯摩※佂?剅?呏佔??晦晦晦?硰猠汯摩???匯奔????呓??祴数琽硥?獣????佃佌?????※?员??剏呁佉?渠湯?紊??潨敶???佃佌??晦??※?员??剏呁佉?渠湯?紊??呓????匼奔?琠灹?整瑸振獳?瑳汹?笠??乏???奌??畯楲牥丠睥??畯楲牥?潭潮???匯奔??????挠湯整瑮∽卍呈??????金??渠浡????佔??????佂奄戠?汯牯?晦晦晦???渦獢????吼??栠楥桧??′散汬灓捡湩?‰散汬慐摤湩?‰楷瑤??‰污杩?散瑮牥戠牯敤????吼佂奄???剔?????瘠汁杩?潴????慢正牧畯摮∽浩条獥戯?楧≦?剂????????散汬灓捡湩?‰散汬慐摤湩?‰楷瑤?ㄢ?∥戠牯敤???????吼佂奄??????剔????????眠摩桴∽?∥?扮灳?启???????吼?楷瑤??┶????????吼??猠祴敬∽?呌剅?汧睯挨汯牯?晦晦晦?瑳敲杮桴?∩眠摩桴∽?┰????????污杩?散瑮牥????????????????????吼??????????吼?污杩?業摤敬栠楥桧???偓乁挠慬獳猽祴敬??乏???????????潣潬?昣て?‰??????楳敺?匾牯祲??乏??偓乁?启??剔?启佂奄?启???启??剔??????剔?????????扮灳?启???????吼?????????噉愠楬湧挽湥整????????吼??挠汥卬慰楣杮企挠汥偬摡楤杮?眠摩桴∽?┰?污杩?散瑮牥???????戠牯敤??????????吼佂奄?????????剔???????????匾牯祲???????????启?????????吼??????????吼??????????????????栠敲?栢瑴??睷??獵挮??但呎??????????挠汯牯??????乏?睷??獵挮????????启?????????启佂奄????启???剂??噉?启??剔?启佂奄?启??????????散汬灓捡湩?‰散汬慐摤湩?‰楷瑤??┸?潢摲牥???????????????吼???????吼?楷瑤??┸?渦獢???????????眠摩桴∽?∥??????????污杩?楲桧??栠敲?栢瑴??睷??獵挮????敨杩瑨?????????牳?椢慭敧?瑪朮晩?楷瑤?????????戠牯敤?????????????????眠摩桴∽?∥??????????污杩?散瑮牥??牨晥∽瑨灴?眯睷金申?捣??乏????????潣潬?昣て????????嶳?但呎????噉?启??剔?启佂奄?启???启??剔?启佂奄?启?????渦獢?????久????呎剅????呐??漯橢捥??慬敹??灳湡?搯癩?琯扡敬?戯摯??瑨汭???摡潳????????呈??? 第一百零四章 女朋友的那点事（1） ?佄呃偙?呈?倠?????????????‰牔湡楳楴湯污?久????????吼呉?匾牯祲??????????????呅?瑨灴攭畱癩?湯整瑮吭灹?潣瑮湥?琢硥?瑨汭※档牡敳?执?㈱???呅?瑨灴攭畱癩爽晥敲桳挠湯整瑮∽?剕??瑨灴?眯睷金申?捣??匼奔?琠灹?整瑸振獳吾???但呎匭婉??瑰※但呎????∠牁慩???汥敶楴慣?猢湡?敳楲≦???????但呎匭婉??瑰※但呎????∠牁慩???汥敶楴慣?∠慳獮猭牥晩?紊?琮汢???佂?剅刭?呈?????瀱?潳楬??剏??佔??昳特?ㄠ硰猠汯摩※但呎匭婉??瑰※佂?剅????昳特?ㄠ硰猠汯摩※佂?剅?呏佔??昳特?ㄠ硰猠汯摩???摴???佂?剅刭?呈?昣晦晦?瀰?潳楬??剏??佔??晦晦晦ㄠ硰猠汯摩※佂?剅????晦晦晦ㄠ硰猠汯摩※佂?剅?呏佔??晦晦晦?硰猠汯摩???匯奔????呓??祴数琽硥?獣????佃佌?????※?员??剏呁佉?渠湯?紊??潨敶???佃佌??晦??※?员??剏呁佉?渠湯?紊??呓????匼奔?琠灹?整瑸振獳?瑳汹?笠??乏???奌??畯楲牥丠睥??畯楲牥?潭潮???匯奔??????挠湯整瑮∽卍呈??????金??渠浡????佔??????佂奄戠?汯牯?晦晦晦???渦獢????吼??栠楥桧??′散汬灓捡湩?‰散汬慐摤湩?‰楷瑤??‰污杩?散瑮牥戠牯敤????吼佂奄???剔?????瘠汁杩?潴????慢正牧畯摮∽浩条獥戯?楧≦?剂????????散汬灓捡湩?‰散汬慐摤湩?‰楷瑤?ㄢ?∥戠牯敤???????吼佂奄??????剔????????眠摩桴∽?∥?扮灳?启???????吼?楷瑤??┶????????吼??猠祴敬∽?呌剅?汧睯挨汯牯?晦晦晦?瑳敲杮桴?∩眠摩桴∽?┰????????污杩?散瑮牥????????????????????吼??????????吼?污杩?業摤敬栠楥桧???偓乁挠慬獳猽祴敬??乏???????????潣潬?昣て?‰??????楳敺?匾牯祲??乏??偓乁?启??剔?启佂奄?启???启??剔??????剔?????????扮灳?启???????吼?????????噉愠楬湧挽湥整????????吼??挠汥卬慰楣杮企挠汥偬摡楤杮?眠摩桴∽?┰?污杩?散瑮牥???????戠牯敤??????????吼佂奄?????????剔???????????匾牯祲???????????启?????????吼??????????吼??????????????????栠敲?栢瑴??睷??獵挮??但呎??????????挠汯牯??????乏?睷??獵挮????????启?????????启佂奄????启???剂??噉?启??剔?启佂奄?启??????????散汬灓捡湩?‰散汬慐摤湩?‰楷瑤??┸?潢摲牥???????????????吼???????吼?楷瑤??┸?渦獢???????????眠摩桴∽?∥??????????污杩?楲桧??栠敲?栢瑴??睷??獵挮????敨杩瑨?????????牳?椢慭敧?瑪朮晩?楷瑤?????????戠牯敤?????????????????眠摩桴∽?∥??????????污杩?散瑮牥??牨晥∽瑨灴?眯睷金申?捣??乏????????潣潬?昣て????????嶳?但呎????噉?启??剔?启佂奄?启???启??剔?启佂奄?启?????渦獢?????久????呎剅????呐??漯橢捥??慬敹??灳湡?搯癩?琯扡敬?戯摯??瑨汭???摡潳????????呈??? 第一百零五章 女朋友的那点事（2） “如果说，殷卿花点小钱，让姜岩羞辱折磨我，我相信，可是——让她花二百万买我的命，我感觉我们还没有这么深的仇恨，而且，当时她还是学生，未必能够拿得出二百万。”杨康说道，“我那个时候虽然有钱，但也拿不出二百万现金。” 他那个时候之所以能够成为风/月场上的娇客，一来他容貌俊美，堪比影视男星，二来他有钱。 “就是啊！”郭胖子挠挠脑袋，感觉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女人怎么了，闹个小性子分手了，就花钱买凶？ 这也太凶残了吧？ “我让人去查查，如果真是她，那么，姜岩这边这条线索就断了，你得从你舅舅那边下手。”冯秀才说道，“你的第二个女朋友是谁？” “第二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杨康叹气道，“第二个女朋友叫曹楠，长相普通，但人很是温柔——这么说，很会哄我。” “我就知道，你是被泡的那个。”郭胖子摇头叹气。 “闭嘴！”冯秀才再也忍不住，说道，“你不说话，你会死啊？” “曹楠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境普通，我爸过世后，她发短信给我说——分手。”杨康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曹楠就是看上他俊美的容貌，以及富裕的家境。把他追到手，人财两得。 一旦他一无所有，哪怕他模样长得再好，曹楠也不会再考虑他了。 这是一个吃果果的金钱时代。 杨康摊摊手，说道：“然后——我们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倒还真现实啊！”郭胖子忍不住说道，“这如果她知道你有钱了，会不会继续倒追啊？” “我又不傻。”杨康说道。 “现在才二点半，小王爷，你还睡午觉不？”冯秀才问道。 “不睡了，晚上早点睡。”杨康说道，“怎么？有事？” “我们现在去看车啊，确定下款式颜色，还有配置，然后把手续办一下子，这几天挑个好日子，就可以去拿车了，我可是迫不及待啊。”冯秀才嘿嘿笑道。 “你——”杨康摇摇头，这有正经事情的时候，冯秀才还好了，脑袋瓜子确实很不错的，但是，他怎么就喜欢个车啊？ 所以，杨康转身就向着楼上走去。 “喂喂喂，小王爷，你别走啊！”冯秀才大声叫道。 “我上楼拿钱包，身份证，陪你去看车。”杨康叹气道，“你今天见到我，除了念叨车，你还是念叨车，你吃了车屁啊？” “我想要弄个车，我容易嘛我？”冯秀才大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今年春上，让我老娘赞助点钱，让我买辆车，结果她说，让我弄个二手奔奔练练手，尊贵如我——” “尊贵如你，自然是开奔驰的，不是开笨笨的。”杨康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身上楼，耳畔，传来郭胖子的笑声。 “这是幸好师爷管得紧，否则，你小子只怕连着师爷的棺材本都败光了。”郭胖子笑骂道。 “本秀才看着就那么像是败家子？”冯秀才不满的说道。 “不是像，你根本就是！”郭胖子不甘示弱，大声鄙视冯秀才。 杨康上楼拿了皮夹子、身份证等物，下楼锁门的时候，他忍不住轻轻的叹气，邵老板如果在如意坊，知道他请的伙计不但让一个陌生人入住如意坊，而且他还三天两头关门歇业，不知道有何感想。 冯秀才居然跑去玉珍斋，找了一张木质的小板凳，放在郭胖子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后面，然后直接爬上去，靠在边上坐着，叹气道：“尊贵如我……” “尊贵如你，你可以选择打车去。”郭胖子故意说道，“我这破车没必要拉尊贵如你的人。” “本秀才坐你这破车，那是给你面子，你这车是蓬荜生辉了懂不懂。”冯秀才不满的说道。 郭胖子也不说什么，直接发动车子，然后挂挡。 “虽然我不会开这种破旧车，但是，胖子，我必须要说，加档是不能够跳挡的，你这是违规操作，理应被吊销驾驶证。”冯秀才趴在后面，不满的说道。 “闭嘴！”郭胖子一边开车，一边骂道，“你再说一遍，胖爷我把你从我这破旧车上吊销。” 冯秀才正欲说话，杨康忙着说道：“秀才——” “嗯？”冯秀才看了他一眼，问道，“小王爷，你有事直接说。” “你说，姜岩还会去找我吗？”杨康对于姜岩这一家子都表示没法子理解，理论上来说，他从玉珍斋搬出来的时候，和他们一家人从此在没有一点瓜葛。可是，姜岩没钱了，怎么就有脸跑来找他借钱，还借得如此的理直气壮，颠倒是非？ “没有那张借条，他明天一早准会跑来找你。”冯秀才说道，“但是有那张借条，他躲你都来不及。你那一手真是太绝了，他难道没有留意，他当时脸色都变了。” “那不是让胖子揍得变了脸色吗？”杨康说道。 “胖子下手很有分寸，就是伤了表皮，没事。”冯秀才说道，“他就是被你吓得变了脸色的，这人就是无赖，他敢跑去找你借钱，甚至无中生有讹诈你，就是因为你是君子，但是，当他发现你不在是个君子的时候……他绝对不敢再找你了。” “还是没用！”杨康摇摇头，说道，“他那边似乎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没事，明天开始，让胖子带两人，隔三差五拿着那张借条跑去找他要钱，逼急了，且看他会不会和当初那人联系。”冯秀才说道，“这事情，胖子很拿手的。” “他现在肯定是很想和那人联系的，但是，就怕他联系不上。”杨康轻轻的叹气，看着冯秀才，试探的问道，“我们能不能考虑，从阆苑那边下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郭胖子等人似乎对于阆苑很是忌讳，根本不愿意涉及。整个事情，阆苑都是关键，如果能够从欧墨风那边下手应该是最快的。 “阆苑那边，得从长计议——等我问问我师父的意见。”提到阆苑，冯秀才的脸色慎重了许多。 （友情推荐：作者天雷猪新书《天下第一》，玄幻文，更新稳定，猪品纯良！ 作者外号菊花猪，专业搞基卖腐，诸位给票收藏，他就可以千里送菊，各位读者大大不要错过啊！） 第一百零六章 买车风波（1） 冯秀才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小王爷，阆苑的关系网很广、很大，就算要调查，也只能够暗中来，明着绝对不可以。” “我知道！”杨康点点头，轻轻的叹气，当年父亲过世后，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也知道阆苑在金陵实力非凡，断然不容他乱来。 阆苑的老板听说有很深的背景。 “小王爷，你的任务就是你舅舅那边，阆苑的事情，你别插手。”冯秀才还是不放心，再次关照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杨康低声说道，“但是，我当时都忍了，现在，我也不会冒然做什么。” “嗯！”冯秀才也是叹气，说道，“你现在可是诱饵，所以，你自己要注意，那几个花瓶很是碍眼，现在可不光是当年那些人盯着你，还有另外一些人。” “我知道！”杨康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自己会小心——我也会努力做好我这个诱饵。” 杨康发现，郭胖子对于金陵的道路似乎非常熟悉，轻车熟马的把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停在了金陵保时捷4s店门口。 “胖子，你很熟悉这里？”杨康解开保险带，好奇的问道。 “我带着后面那个尊贵的家伙来过两次。”郭胖子一脸鄙夷的说道，“幸好你这次是买车的，否则，我真没脸来了。” “怎么了？”杨康原本已经准备下车了，但是听得这句话，似乎……还有些什么故事？ “他来了二次，还充大款试车。”郭胖子说道，“就他那个手残党，一激动，把人家的样车给撞了。问题就是，你撞了就撞了，你认倒霉赔钱吧，他还振振有词，他不赔！害的老子赔了人家的钱，还被人家骂。” “尊贵如我，试他家的车，那是看得起他。”冯秀才整理了一下子衣服，然后下车。 张才杰感觉，他最近走霉运，真的——他看到冯秀才和郭胖子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隔着宽大的玻璃门，他非常想把门锁上，告诉来人，他们店里不欢迎他。 真的，他可一点也没有忘记，去年冬天的时候，这两人跑来店里试车，那个看着长相斯斯文文的人，居然直接把好端端的一辆样车撞的面目全非。 重点就是，撞了车，他才说，他没钱，他一个月才三千块工资，他大学毕业刚刚找了工作…… 那模样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滚刀肉。 当时张才杰都要哭了，幸好跟着他的那个胖子似乎有点钱，好说歹说，大概的赔偿了一下子。 事后，他因为这个事情，被销售经理骂得狗血淋头……差点因此丢了工作。 所以，他对于郭胖子和冯秀才印象深刻——**的没钱，你还跑来保时捷4s店试车，你有病啊？ 看了一眼郭胖子停在门口那辆快要报废的面包车，张才杰更是一脸的鄙夷，就这样，还想要买保时捷？ 所以，在冯秀才推门进去的时候，张才杰直接走过去，拦住他们。 “做什么？”冯秀才问道。 “我们家不试车。”张才杰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今天不是来试车的，我今天是来买车的！”冯秀才直接推开他的手，向着里面走去。 “冯先生，求你不要捣乱！”虽然张才杰打从心里看不起冯秀才和郭胖子，但是，工作期间他也不敢说什么，免得传扬出去，说是保时捷4s点员工歧视普通工薪阶层，闹出去真的不好听。 对于这方面的舆论，他们公司高层可是一再关照过，他们是做高档豪车的，平时说话要注意。 “我今天真是来买车的！”冯秀才一边说着，一边在宽大的展厅里面四处乱看。 “好吧！”张才杰叹了一口气，问道，“冯先生，请问你想要看看什么车？卡宴，还是帕拉梅拉？911？” “卡宴什么价钱？”杨康站在一辆黑色的卡宴车旁边，问道，“这一款？” “这是小卡宴，看你要什么配置了，基本上一百万左右能够拿下来。”不管如何，张才杰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杨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小王爷，你快过来看！”就在这个时候，冯秀才突然叫道，“这车好漂亮。” 杨康听了，抬头看了看，发现冯秀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大厅一侧的角落里面，盯着一辆酒红色的帕拉梅拉看着。 他承认，酒红色的颜色确实非常醒目，非常好看。 “杨康，你过来，我们就买这车。”冯秀才再次招呼道。 “呃？”杨康见他有兴趣，当即走了过去。 “就这个，你看好不好？”冯秀才一脸的兴奋，说道，“这颜色非常好看，对吧？还有里面那座椅，乳白色配上酒红色的真皮，真是美极了。” “秀才，你不会还是颜控吧？”杨康看着他一脸的激动，还跨过人家拦着的红线，跑进去抚摸着车身，哈利子都流了出来。 “你不觉得，尊贵如我，只有这车才配得上？”冯秀才一脸的陶醉。 “你……你……你快出来。”张才杰感觉，这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为什么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轮到自己啊？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催啊？ “这是人家的定制车。”张才杰跺脚叫道。 “什么定制车？”冯秀才不满的说道，“还不就钱的事情，放心，哥今天不是来试车的，哥今天是来买车的，哈哈——胖子……胖子……” 郭胖子进来之后就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来翻报纸，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些车还没有他那辆破面包车实惠。 不都是四个轮胎滚着走，他那面包车，安全可靠还耐用，经济实惠，没事还可以拉拉货，磕着碰着，偶然划伤他也不心痛。 听得冯秀才叫他，他才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他承认，这车很好看，和杨康一样好看。 “胖子，你感觉这车如何？”冯秀才从红绳里面跳出来，看着张才杰那一脸紧张的模样，说道，“张先生，你别这样，我说真的，我今天真是来买的。” “冯先生，你上次也对我说过这话。”张才杰摇头，说道，“你说，你要买，所以你要试车，得，我让你试车，结果你出门就把车撞了，你还耍赖不赔，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我丢了工作。” 第一百零七章 买车风波（2） “嗯……我还真不知道。”冯秀才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先生，这次我们真买！”郭胖子说道，“我看着这车也不错，多少钱？”他也认为这车长得很好看，配得上他们家的“小王爷”。 “如果你们真买，请看看别的。”张才杰说道，“那车是不卖的。” “为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既然都放那里了，为什么不卖？”这顶多就是价钱的问题，没得放那里了，还不卖的。 “那是人家定制的，全部原装进口，而且那颜色，也不是我们色卡中有的颜色，你没看到里面那个真皮坐椅上面配的颜色，都是外面没有的。”张才杰解释道，“你们要是诚心要，不如看看别的车型？我还是介意你们买卡宴，实用，价钱比这车便宜多了。” 张才杰看得出来，郭胖子和冯秀才家里应该都有些钱，偏生还就爱个保时捷了，否则，冯秀才上次不会吃撑了，跑来试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折腾了车贷，跑来买个车回去炫耀的。 杨康听得他这么说，倒也不好再坚持，想了想，当即对冯秀才说道：“秀才，要不，我们看看别的？” “可是，我就喜欢那辆车。”冯秀才唉声叹气，“杨康，我们就买那个车好不好？” “那辆车多少钱？”杨康看着冯秀才恋恋不舍的模样，那样子，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初恋**，他就弄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爱车啊？ “具体不知道，大概三百八十万的样子。”张才杰老老实实的说道，突然，他神色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杨康？木易杨？” “嗯，怎么了？”杨康愣然，他这个名字，普通的不能够在普通了，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叫这么普通的名字呢。 “健康的康？”张才杰再次问道。 “是的！”杨康点点头，不明白这人怎么就突然对他的名字感兴趣了。 “杨先生，你稍等。”张才杰说着，忙着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没几分钟，一个带着金丝眼睛，年约三十左右的斯文男子，匆忙赶了过来，见到杨康，满脸陪笑道：“杨先生，你可算来了。” “你认识我？”杨康有些糊涂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人。 “杨先生，这是我们销售经理周先生。”张才杰忙着介绍道。 “周经理好！”杨康礼貌的打着招呼。 “请问杨先生，可有带身份证，能够给我看看吗？”周先生伸手和杨康握手，热情的不得了。 “没问题！”杨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摸出皮夹子，把身份证递给他。 “您稍等，我给你办理一下子手续，等下你就可以把那车开走了。”周经理扫了一眼他身份证号码，确实就是那位主——这一组身份证号码数据，他可是熟记在心，确定了杨康的身份之后，他更加开心了。 “车险和一切手续都办好了，至于上牌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人给你办理一下子。”周经理热情的说道。 “等等！”杨康不解的问道，“周经理，你怎么说得我有些糊涂啊！什么车？” “就是那辆车！”周经理指着冯秀才的“初恋**”说道。 郭胖子看着冯秀才，而冯秀才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糊涂。 “哦……我忘了跟你解释清楚，这不——”周经理拍拍脑袋，说道，“你看看，我这糊涂的。是这样的，前不久你爸爸在我们这里订了一辆车，但他有急事出国了，通知我们，让我们联系你，让你自己来取。他把你的身份证号码和电话给了我们。车到了之后，我们就联系过你，但是——” “周经理，你确定你没有搞错？”杨康呆呆的说道。 “不会啊！”周经理说道，“这身份证确实是你的，没错，和你爸爸留给我们的身份证号码一模一样。” 冯秀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道：“订车的人叫什么名字？” “哦？”周经理听他这么问，当即说道，“订车的那人叫邵文墨，杨先生……” 杨康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那位邵老板曾经说过，要给他买一辆工作车，但是他当时急急出国，说是回来了买，结果，他应该是直接从国外订货了。 杨康有些挫败的抓抓头发，这位邵老板，还真冒充他爸爸冒充上瘾了？ “小王爷，邵老板不是你的老板吗？”冯秀才说道。 “对，上次他和我说起过，要给我买一辆工作车。”杨康摇摇头，表示对那位邵老板的思维没法子理解。 周经理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愣然问道：“杨先生，那位邵老板不是你爸爸？” “不是，他是我老板。”杨康说道。 “这就难怪了。”周经理笑道，“他没事开个玩笑，连累我挨骂。” “怎么回事？”这次，郭胖子插口问道，“怎么就连累你挨骂了？我们可没有骂你。” “你们自然那是没有骂我！”周经理笑道，“这不，车到了，我们办好手续，总要找杨先生过来把车领走，对吧？” “嗯。”杨康等人都点头。 “结果，我打电话给杨先生，杨先生可能有事，没接，然后你爸爸接的电话，我又不知情，只说是你爸爸给你订的车到了，让你过来领。你爸爸可凶了，把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不算，还把保时捷给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还说什么——他儿子只喜欢法拉利和兰博基尼，不爱保时捷，让我这个骗子滚蛋。”周经理苦笑道。 杨康闻言也好笑，说道：“周经理，你一定是打错电话了，让人以为是骗子——你也知道，现在各种乱七八糟手机中奖信息，可不都是骗局？被人误会，也是人之常情，你别介意。” “你来把车领走就好，顾客是上帝，我介意什么啊？”周经理一边说着，一边请他们一边坐了，然后拿出一张表格，递给杨康道，“杨先生，麻烦你填写一下子个人资料。” “哦，好！”杨康点点头，当即拿着表格填下起来。 等着他填写到联系号码的时候，周经理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下子。 第一百零八章 买车风波（3） 杨康听得手机响，当即摸出手机看了看。 “是我打的！”周经理笑道，“杨先生，我没有打错电话，这种数百万的车子，我们都是很慎重——像我这样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忙活一辈子也买不起，岂会记错电话号码。” “我从来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啊？”杨康也有些糊涂了。 “你爸爸接的，估计是怕你上当受骗，给你删掉了通话记录。”周经理叹气道，“幸好你今天来了，否则，我们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邵老板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又联系不上你。” “周经理，你别说笑！”杨康摇头道，“我爸爸两年前过世了，我哪里来的爸爸？” “这……这不可能啊！”周经理说道，“我打了两个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接的……我一直都以为，邵老板糊涂，把电话号码留错了，还准备等着他回国之后，问清楚再作打算。” 杨康想了想，皱眉问道：“周经理，你打我电话是哪一天？” “七月十六号。”周经理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十五号车就到了，然后我把相关的手续办好，十六号下午打电话通知你来领车，结果两个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接的，我又确认号码没错，直当是邵老板留错了号码。然后我打电话给邵老板，偏生邵老板手机一直打不进——这事情就被搁置下来了。” “我知道是谁接的电话了。”杨康苦笑。 七月十六号那天，他给殷颖补课，发生了一些让他很不痛快的事情，看到故居，心伤老父之死，加上诸多因数，里外夹击，他就有些受不住。 离开桃园山庄，正好汤辰路过，竟然把他捡了回去。 事后杨康发现，汤辰的家就在距离桃源山庄不远处，偌大的园林式建筑，他那天应该是回家吧。 杨康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公孙治会闹那样的误会——势必是他正好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汤辰和周经理的电话。 “小王爷，这谁给你接的电话，这接电话就算了，怎么还可以冒充你老爸？这太过分了吧？”郭胖子愣然问道。 “那个把我整成药罐子的人。”杨康叹气道，“要不是他胡扯，公孙治那个老骗子，也不会开那么多药给我。” 煎药就算了，但是那些丸药，郭胖子认真的检查过，都是一些益气延年的药，吃不吃都无所谓。 问题就是，那些药还都是非常昂贵的中药熬制调和而成，价钱也不便宜。 公孙治就是看着汤辰有钱，以为他是汤家大少爷，吃得起这种昂贵的药，没事让他吃着玩儿的。 所以，在杨康心中，公孙治已经和江湖老骗子划上了等号。 等着杨康把资料填完，周经理让张才杰赶紧去办理一下子，这才好奇的问道：“杨先生，你在什么地方高就？” “如意坊？怎么了？”杨康不解的问道。 “我知道一些大公司，对于公司高管会配置汽车，但一般也就是大众、别克之类的车，二三十万的价码，而且车买下也不是给个人的，而是放在公司，供某些人使用而已。”周经理笑道，“我真不知道，有哪家公司会给员工配置这么高档的车，还是个性的定制款。” 对于这个问题，杨康只是笑笑，那位邵老板很是特别的。 “小王爷，你问问你们老板，他还招员工不？”冯秀才一脸的羡慕妒忌恨，说道，“我决定我不跟着我那个没前途的师父混了，我要跳槽，我来你如意坊好不好？你跟你老板说说，我不要工钱，就给我配一辆和你一样的车就好了。” “有这种待遇，我也想要跳槽。”周经理不无感慨的说道，“杨先生，你老板对你真好，他开始说——他是你爸爸，我可是一点也没有怀疑。” 想到邵老板，杨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邵老板对我真是没得说的。” “就是啊，我怎么就不碰到这么一个好老板，给我也配一辆工作车啊！”冯秀才都要哭了。 “得了，你反正就是看中那辆车，你等下就开回去好了，明天你去车管所，给我把牌照上了。”杨康说道。 “乐意效劳。”冯秀才对于名车是情有独钟。 周经理也认识冯秀才，毕竟，去年冬天他在他们家店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想要不认识他都难，当即劝说道，“冯先生的车技不太好，你还是小心点。” 这么名贵的车，磕着碰着、划伤，都会让人不好受，而冯秀才试个车，都是能够把车撞了主。 很快，一切手续都办理妥当，邵老板财大气粗，全额付款的，周经理帮他把车开到外面的跑道，笑道：“杨先生，你先试试车。” “好！”杨康点点头，坐进驾驶座，拉过保险带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再次想到那位邵老板，他对他真心没得说，偌大的如意坊，就给他一个人住着，带着他买衣服，给他买手机，还要给他做饭——这次等着他回来，自己也送他一点什么东西。 那几个明代成化年间的茶盅就不错，想来他会喜欢。 杨康发动车子，缓缓的在跑道上开了一圈，然后靠边停了，冯秀才已经迫不及待，叫道：“小王爷，你下来，换我来！” “成！”杨康点点头，当即下车，换冯秀才。 “哇靠，这车真是太有感觉了……尊贵如我……”冯秀才一脸陶醉的抚摸着漂亮的真皮座椅。 “这车很尊贵。”郭胖子忍不住泼他冷水，说道，“你这个秀才还真配不上——我觉得，我那辆面包车很合适你。” “滚，你个死胖子，懂得什么车啊？”冯秀才一边说着，一边发动车子，然后踩下油门。 他足足在跑道上跑了五六圈，这才停下来，下车之后直接说道：“小王爷，这车没油了……我们去加油好不好？” “出门向西三百米不到，就有一家加油站。”周经理很热情的指点着。 “你开过去加油吧，我坐胖子的车。”杨康说着，就向郭胖子那辆破旧的面包车走去。 周经理说的没错，冯秀才的车技确实不怎样，比他这个手残党还要手残，杨康还真不敢坐他旁边。 “喂，我没钱啊，你们谁身上有钱啊。”冯秀才叫道，“给我几百块加油啊！” 杨康哭笑不得，冯秀才送他那颗火珊瑚的时候，各种出手阔绰，但是——他身上居然连着几百块的加油钱都没有。 第一百零九章 练摊 杨康摸出皮夹子，正欲把现金给他，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郭胖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走开几步去接电话。 少顷，郭胖子再次走过来，说道：“小王爷，你把车开过去加油，然后自己开回去，秀才跟我走。” “做什么，我要开新车！”冯秀才不依的叫道，“尊贵如我，我才不要坐你那辆破车。” “你师父有事。”郭胖子一把扯过冯秀才，骂道，“就你这破落样，连着我这破车都配不上。” “怎么了？”杨康诧异的问道。 “我们有些事情，我过去处理一下子，你先回去。”郭胖子说道。 杨康见他不说，便不再说什么，当即转身向着那辆漂亮的保时捷走去。 等着他把车开走了，张才杰砸吧砸吧嘴巴，骂道：“这是什么公司啊？这么大度？给员工定制这种车？” “别开玩笑了！”周经理冷笑道，“你以为他真是人家的员工？” “对啊对啊！”这个时候，一个女职员跑过来笑道，“经理，你说的没错，刚才那位杨先生进来的时候，我们小霞姐就对着人家流口水，还让我问人家要电话号码，哈……他长得这么俊，他老娘当年一准也是一个颠倒众生的大美人。说不准，就是他老娘红杏出墙，和那邵老板勾搭了。” 说着，那个女职员又是笑。 “小霞姐怎么就不跟我要电话号码啊？”张才杰知道，那个叫做小霞的女职员，长得有些漂亮，跑来保时捷4s店工作，本身就没按什么好心。 但是，前来购买保时捷的人虽然不少，让小霞满意的人却是不多——而那个杨康，年少有钱不算，还有一张堪比影视明星的脸。 杨康自然不知道这些，把车开回去，就停在后面的地下停车场，出来走到如意坊门口，却发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就在他们家门口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毯子，地上放着一些破旧玩意儿。 杨康呆了一下子，在星期天或者星期六，夫子庙那边有很多这样的流动小摊，随便找个地方摆一下子，出售一些破旧玩意儿，打着卖古董的旗号，事实上就是一些小工艺品。 甚至有些东西，连着工艺品都算不上。 但是在古玩街这边，由于都有正式的店面，甚少有这种流动的地摊。 更要命的是，这人还把地摊摆他们家门口。 杨康想了想，走过去开了门，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的想法，大概是看着他不在家，这人才来门口摆摊的？他回来了，那老头就自己走了？ 但是，他开了门，过了一会子，那老头不但继续摆摊，还开始吆喝着招揽顾客。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杨康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当即就走了出去。 “老人家，这是我家门口。”不管如何，杨康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你在我家门口摆摊，会影响我生意的。” 虽然他们家从来都没有生意。 “我知道这是你家门口！”哪知道那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是，这只是你家门口，不是你家。” “我也没有到你家摆摊，没影响你生意。”老头振振有词的说道。 “可是，你总不能够老是这么挡在我家门口啊？”杨康苦笑道，“老人家，做人要厚道。” “小伙子，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不对！”老头就坐在他家门口的石阶上，摇头叹气道，“可是小伙子啊，我已经一个月没开张了，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夫子庙那边人太多，摊太多，竞争太激烈了。 你看看，上好的和田碧玉观音啊，五十块钱都没有人要。”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竟然从地上捡起一枚葱翠碧绿的有机玻璃观音佩，递给杨康道：“看看，多好的东西啊！要不，你买一个吧！观音菩萨会保佑你的。” 杨康很想扭过头去不理会他，但还是苦笑道：“老人家，你这一套还是省省吧，大伙儿都是同行，何必穷忽悠？” “我哪里和你是同行了？”老头一听，顿时就不依了，叫道，“你看看你，你有店铺啊，我有什么，我就一块破布啊，借你的地方摆个摊，你还要赶我？小伙子，我和你打个商议，我老人家也不容易，你就行行好，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 杨康被他哀求了几句，还真有些心软，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今天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这老头就会死活缠着他，只怕从此以后，如意坊的门口就多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了。 邵老板是不要求他做什么，花瓶卖不卖的出去都无所谓，如果他喜欢，砸掉听个响也没事，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够让这个老头就把地摊摆人家门口啊。 他从小就在古玩街长大，对此也是相当门清。 “老人家，我可以买你一样东西，但是，从此以后你别过来摆摊了，算小子求你了！”杨康苦笑道。 “五样！”老头抬起一巴掌，说道。 杨康真的很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开什么玩笑啊，让他买五样有机玻璃制品？这是讹诈好不好？ “不成，最多三样！”杨康断然摇头道，虽然五十块钱一个，不值钱，但是，他要那么多有机玻璃制品做什么？难道还真能够当和田玉卖不成？ “四样，我随便你挑！”老头仰着脑袋，说道，“你小子再还价，我就……我就天天来。” “你这是讹诈！”杨康低声咒骂道。 “反正，我也没有把地摊摆你家去。”老头居然义正词严的说道。 “好，四样就四样，但你老人家要言而有信。”杨康咬牙道，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让这人在如意坊门口摆摊，“另外你得保证，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你的侄子，孙子，儿子……灰孙子等等，都不能够来我家门口练摊。” “我靠，小子，你居然知道练摊这个词？”老头有些意外。 “废话！”杨康骂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你说呢？” “成，四样就四样！”老头说道，“你买了我东西，我以后也不好意思来你门口练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过一只黑漆漆，脏兮兮的黑色尼龙袋子，递给他道，“挑吧，说了让你挑的。” 第一百一十章 打听个事 杨康看着那脏兮兮的大袋子，愣然问道：“不是在这里挑吗？” “这可不成，这是我老头家充门面的东西，让你挑走了，我还练什么摊啊？”老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杨康感觉，在老头应该是诚心坑人的。 不管如何，他还是打开了那个黑漆漆、脏兮兮的尼龙袋里，果然，尼龙袋子里面的东西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全部都沾染着泥土、污垢…… “我说老人家，你拿着这些破烂出来练摊，你好歹也洗洗干净啊？”杨康信手抓过一个泥疙瘩，说道，“这是什么，这就是黄泥块好不好……” 话刚刚出口，杨康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块看着似乎是黄泥疙瘩的东西上面，居然散发出淡淡灵气来。 “宝物？”杨康呆了一下子，这怎么可能？ “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嘿嘿……”老头摸出一包被揉的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撸直了，这才用打火机点了火，说道，“这叫做生坑，新出土的，懂不懂？” “懂！”杨康不再说话，当即就在那堆脏兮兮的破烂里面搜寻着，出乎他的意料，老头的这包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大小小估计有数百件，他挑挑拣拣，竟然挑出了五样有着灵气的东西。 “就要这五样了！”杨康说着，当即摸出皮夹子，抽出二张华夏币递给老头。 “喂，五样是二百五。”老头忙着说道。 “你开价，难道还不准我还价啊？”杨康说道，“你在我家门口摆摊，你还讹诈我，我都买你五样东西了，你难道就不能够给我优惠点？你以为你是商场啊，不还价？欧耶，不对，商场也是可以打折的……我都没有要求你给我打个五折。” “我靠！”老头目瞪口呆，说道，“成，我老头子今天认栽，五样就五样了……” 说着，他倒也是光棍，收了钱，当即就卷起地上的破布，四角扣在一起，打了一个结，把东西包裹住，全部丢在脏兮兮的尼龙袋子里面，拎着就要走。 “哈……”杨康看着还真乐了，笑道，“老人家，二百五蛮难听的，还是二百好。” “小子，你骂我是二货？”老头一愣之下，顿时回过神来，说道，“你欺负我老人家没文化是不是？” “没有没有……”杨康笑道，“我就是好奇，你老这批玉器哪里来的，能够这么脏？” “告诉你小子，这批玉器真是我前段时间下乡收的。”老头说道，“可是货真价实的，今天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多谢！”杨康说着，当即捧着那五样东西进入如意坊，不再理会那老头。 “喂喂喂，小伙子，你等等。”老头突然叫道。 “怎么了？”杨康心中“咯噔”了一下子，难道说，自己多问了一句，那老头起疑了？不卖这几样东西了？ “我向你打听个人。”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摸出香烟来，讨好的递了过去。 “你要打听谁？”杨康皱眉问道。 老头沉默了一下子，半晌，才说道：“你刚才对我说，你从小就在这古玩街上长大的？” “嗯。”杨康点点头，说道，“祖籍就是金陵，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了？” 老头看了看他，指着对面的玉珍斋问道：“你对面那家店铺的老板，去哪里了？” “什么？”杨康呆了一下子，玉珍斋现在的主人自然是他，但之前是姜岩，这老头难道竟然认识姜岩？ “就是杨崇轩，你认识他吗？”老头再次问道。 “杨崇轩？”杨康只感觉脑袋里面轰隆一响，自己父亲因为一幅画，弄的家破人亡，古玩街上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巴巴的跑来问这个？ “你认不认识他，知不知道他搬哪里去了？”老头再次问道。 “认识！”杨康点头道。 “呼——”听得他说认识，老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我前几天找人打听，结果，人家都像见鬼了，掉头就走。你既然知道，赶紧告诉我，我找到人，自然也不用练摊了。” “老人家为什么要找他？”杨康还真是好奇了，父亲都过世二年了，怎么还有人找他？ “这……”老头迟疑了一下子，摇头道，“小伙子，这是我的私事，你既然知道他的底细，还请你告诉我，他搬去哪里了？” “他二年前过世了。”杨康说道。 “什么？”老人一愣，手中提着的黑色尼龙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甚至，连着他的手都哆嗦着。 杨康发现，老人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一片。 “可是真的？”老人一个箭步蹿了上来，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叫道，“小伙子，你骗我的，是不是？” “老人家，我也希望我是骗你的，但是——这是真的。”杨康身子摇了摇，这老人，难道真的认识父亲？ 但看他这么激动的模样，应该不是假的。 “他……他……正值壮年，怎么就好端端的死了？”老人死劲的抓着杨康的手，用力的摇了一下子，说道，“你别骗我。” 这一次，杨康没有说话，而老人死死的盯着他半晌，这才问道：“杨崇轩有个孩子，现在在哪里？为什么那家店铺盘了出去，就算他死了，他儿子也没有必要卖店铺啊？” “老人家，进来说话吧！”杨康打开如意坊的门，说道，“这事情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 “好！”这个时候，老头似乎冷静了下来，当即从地上捡起那只破袋子，跟着杨康走了进去。 “请坐！”杨康把他让到客厅，然后跑去倒了一杯茶给他。 “小伙子，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急切的问道，“你这门对门的，想来知道？” “好，但是我想要请教老先生一个问题。”杨康说道，“老人家和先父——是什么关系？” “先父？”老头先是一呆，随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杨康，半晌，他才说道，“你是阿康？等等——” 第一百十一章 胎记 老头说着，当即走到杨康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左手臂。 “你做什么？”杨康忙着叫道。 “我看看！”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他衬衣衣袖上的纽扣，卷起他的袖子，在杨康的手腕内侧，赫然有一块指头大小的红色胎记。 因为这块红色胎记的缘故，杨康曾经被人取笑过，说是像古代女孩子的守宫砂，就是画大了一点点而已。他因为容貌俊美，就常常被人取笑，偏生手臂上还长了这么一块色泽嫣红的胎记，为着避免尴尬，他夏天从来不穿短袖衬衣。 所以，除非是他的至亲熟人，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手臂上有这么一块胎记。 “果然是阿康。”老头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爸怎么就好端端的去了？” “这事情说来话长。”杨康苦笑，他也弄不明白，这老头到底和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竟然不认识他？ 而他居然知道他身上的胎记？ “老家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认识我爸爸的？”杨康问道。 “自然是因为道上的生意认识的。”老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小时候你爸爸和我说起过你，还说你长得特漂亮，我那个时候还念叨着，说要给你弄个好东西做见面礼，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道上生意？”杨康呆了一下子，这老头似乎也有些来历，难道说，这老头竟然和郭胖子等人是同行？ 父亲当年不光是从郭胖子那位老白叔手中拿货，还从别人手中拿？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如果单独靠着吴白，一旦吴白哪天不给父亲供货，难道父亲就不做生意了？因此，他另外还有货源，倒也是合情合理。 “老人家，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杨康不解的问道。 “这个——”老头想了想，说道，“大概我夸了海口，说要给你见面礼，一直没给，你老子就不让你见我？不过，你老子说的没错，你确实长得不错。” “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杨康摇头道。 “好了，你别纠结这个。”老头叹气道，“给我说说，你爸爸怎么好端端的就去了？这如意坊是你开的？” 杨康想了想，当即把父亲买画打眼，亏尽家产的事情，略略的说了一遍。这不是什么秘密，这老头只要去古玩街上打听打听，很多人都知道。 当然，他也不傻，郭胖子等人的事情，他却是绝口不提，直说自己在如意坊工作，如意坊的老板出国了。 这也是实情，他确实就在如意坊工作，而如意坊的那位邵老板，确实出国了。 “阿康，这事情不对劲啊？”老头听着杨康说完，当即皱眉道，“第一，如果你老子想要个古画，为什么不找我啊？跑去买个陌生人的？第二，你老子在古画鉴定上面可是眼力非凡，被骗的可能性不大啊？第三，你老子这些年做生意，照着你所说，应该也没有乱来，为什么连着二千万欧元都没有，还需要找人借，这根本不合理啊？我这些年给他提供的货，都远不止这个数啊！” 杨康只是愣愣然的听着，同样的问题，郭胖子似乎也对他说起过。 “你家还有老货不？”老头再次问道。 “除了那幅弄得我家破人亡的画，没有别的了。”杨康苦笑道。 “欧墨风凭什么说那幅画是假的？”老头皱眉道。 “不知道！”杨康摇摇头，他至今弄不明白，为什么欧墨风判定那幅画是假的？他也知道，欧墨风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似乎郭胖子等人对于欧墨风都有诸多顾忌。 而且，杨康也不傻，郭胖子虽然没有明着说，但吴白出现在阆苑，他就可以证明——事实上阆苑的大量货物，都是来自师爷他们手中。 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瓜葛，如果欧墨风只是那幅画打眼，或者是被人利用——师爷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和阆苑翻脸。 现在师爷他们只是担心阆苑想要控制和利用他们，这算是触了他们的逆鳞，所以他们要调查清楚。 “查过，但我从来没有接触家中生意，先父一死，我就束手无策了。”杨康老老实实的说道。 “阆苑在南边的古玩市场根深蒂固，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确实不能够轻易行动。”老头站起来，在客厅里面走了两圈，然后看着杨康，问道，“你小子眼力非凡，那几块破石头，你居然都给我挑了出来？” “我……”杨康苦笑，半晌才说道，“老人家，我原本还有些捡漏的开心，被你一说……”他摊摊手，真的，刚才他还有些开心，他居然捡了一个漏。 但没有想到，这老头原本就是知道的。 “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老头挥挥手，说道，“正经卖，也就是几千块或者几万块而已。” “老人家，这些年真的都是你给我爸爸供货？”杨康再次问道。 “当然，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老人家？”老头说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你看，我爸爸过世二年了，你才来，难道你以前也都是这样？隔个三五年，你才跑一趟金陵？”杨康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他也想要问郭胖子，但是，每次话到口边，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真的，他不应该怀疑胖子的，他图什么啊？ “二年前，我那边出了一点麻烦，我怕连累你爸爸，就没有敢来金陵。”老头再次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阿康，如今你爸爸去了，你总不能够就这么给人家打一辈子工啊？我看你眼力不错，要不，想法子盘个店，继续做？” “你给我供货？”杨康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自然。”老头点头道，“我知道你手中没有本钱，但是不要紧，你可以先欠给你——到时候你把货出了，再给我钱就是。” “哦？”杨康感觉，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可是，他和这老头终究是非亲非故的，他怎么就对他这么热情啊？ “怎么，你小子不相信我？”老头见到杨康迟疑，当即问道。 “老人家，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说——你能够给我提供什么货？”杨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黄泥疙瘩，叹气道，“这些普通货色，虽然价钱便宜，但是并非很好出手。少了吧，杯水车薪，多了吧，势必惹人侧目，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百十二章 大概可以 他买下这五样东西，清洗干净了，转手卖给老王或者是王记典当行，赚不了多少钱，这一点杨康很清楚。 老头再次从口袋里面摸出香烟来，冲着杨康晃了晃。 杨康摇摇头，说道：“我不抽烟。” 老头自顾自的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问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要什么东西，你都可以给我？”杨康试探性的问道。 “大概可以。”老头虽然说了一个“大概”，但是，语气却是出乎异常的自信。 真的，除了郭胖子等人，杨康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面对古董的时候，还是如此有底气。 “老人家，杨城博物馆有个镇馆之宝，我非常有兴趣。”杨康直截了当的说道。 “霁蓝釉？”老头愣了一下子，说道，“你喜欢瓷器？” “对，我喜欢瓷器！”杨康点头笑道，“但我对普通瓷器没兴趣——当然，如果是金陵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虽然不算漂亮，我也喜欢。” “我手里没有元代的东西。”老头直接摇头道，“不过，如果你喜欢瓷器，倒也不值什么？” “哦？”杨康不解的问道，“你手里有什么瓷器？”他还真好奇了。 “倾城釉色。”老头抬头看着杨康，吐出烟雾道，“你不觉得，它比霁蓝釉更加好看？” 所谓的倾城釉色，杨康自然是知道的，那是鼎鼎大名的汝瓷。 宋徽宗命汝州官窑烧制青瓷，以供皇族所用——于是，汝窑青瓷从此登上历史的舞台，靖康之变后，徽宗帝被虏去金国。 而汝窑青瓷，在历史上惊鸿一现，从此被淹没在滚滚黄河水之下，再不复现。 它就像是那夏天傍晚暴雨过后，雨过天晴后的一抹青光，清澈，闪亮，明丽而妩媚，却又短暂。 唐三彩，宋汝瓷，元青花……都代表着那个时代瓷器的巅峰之作。 “更加好看谈不上吧！”杨康摇摇头，说道，“如果你真有倾城釉色，我收！” 如果之前没有见过清丽明亮的元代霁蓝釉，如果没有见过那只富丽堂皇的清代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他或许会惊叹，但现在，对于瓷器，他真的很淡定。 “这几年，明清瓷器大行其道，在国际市场上甚至隐隐要盖过元青花，你又何必执著？”老头说道，“瓷器易碎，并非是容易保存的物件，也谈不上有什么好玩。” “那什么好玩？”杨康顺着他的话题，问道。 “玉器！”老头说道，“小巧，精致，花样或者古朴，或者华美，重点就是，容易保存，方便携带，也好出手。就瓷器来说，市面上仿品太多，鱼目混杂，真假难辨。” “玉器也一样，你老刚才不是拿着有机玻璃忽悠我是和田碧玉？”杨康苦笑道。 “那是骗人的，正常古玉，落在行家眼中，想要作假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头说道。 杨康点点头，虽然古玉作假也非常多，但相比较瓷器，却又略微要好一点，毕竟，普通石头作假冒充古玉，只能够骗骗外行，忽悠着玩玩。 如果是上佳美玉，那么，美玉本身就价值不菲，何必作古，弄得破破烂烂的？ “你老人家手里有什么古玉？”杨康好奇的问道。 “玉器，你得见了，才能够知道它的好！”老头说道。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能够让我见见你的玉器？”杨康笑道，“这次可不要拿着有机玻璃忽悠我说是和田碧玉了。” “不会的！”老头说道，“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我？你爸爸真的没有说起过我？” “没有！”杨康摇头道，“对了，还没有请教你老人家贵姓？” “免贵，我姓海，道上都称呼我老海。”老海淡淡的说道，“阿康，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搞清楚，你爸爸死的是在不明不白啊！” 提到这个，杨康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他父亲确实死的不明不白，他要报仇，他要找到那个凶手。 但是，问题是他找谁啊？ 因为郭胖子他们的缘故，连累自家老父被人盯上？但是，如果自家老父并非是单纯从吴白那边拿货，还另外有货源……这其中的关系就相当复杂了。 “海老先生——我爸爸除了你，可有从别人手中拿货？”杨康略略一迟疑，还是准备问问。 “这不可能。”老海摇头道，“有我给你爸爸提供货物，他没有必要冒险从别人手中拿货了。别的不说，我们的东西，好歹都有保证，老仿的可能性都不大，不要说是膺品了。他又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何必冒险从别人手中拿？我就是奇怪，他如果要个古画，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而和外面那些不明来历的人交易？这完全不合理的。” “你手中有上好古画？”杨康皱眉问道。 “有！”老海点点头，说道，“如果当年你爸爸要，完全可以通知我一声，让我想法子给他送过来，没必要买别人的——而且，我价钱比外面要便宜的多。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买了人家字画打眼了，这么一点钱，他找我们周济一下子也就是了，何必弄得这等地步？” 杨康摇摇头，满腹狐疑，郭胖子让他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而这个老海，又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把你电话号码给我。”老海说道。 杨康摸出手机，问道：“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你也给我留一下子。” “好！”老海也不说什么，当即报出一组数字，杨康照着输入手机里面，然后点了一下子绿色的电话标志，顿时就把号码拨了出去。 没多久，就听得老海身上传来叮叮咚咚的电话铃声。 老海摸出一部旧款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说道：“就这个号码？” “就这个号码，我都开机的。”杨康看了看他那款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故意说道，“海老先生，你也应该换个手机了。” “这手机实用，不怕砸，现在很多手机都不成。”老海摇摇头，站起来，在口袋里面摸索了一下子，摸出来一样东西，递给杨康道，“这些年常常和你爸爸念叨着，说是如果来金陵，给你带个辟邪的好东西，可惜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这次倒是带来了，可你爸爸却是去了……” 第一百十三章 电话打通了 老海把东西塞在杨康手中，然后拎着那个破旧的尼龙包袱，就这么向着门口走去。 杨康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和田玉，不大，看着只有鸽子蛋那么大，模样也像是一颗圆润的鸽子蛋，呈现椭圆形。 但是，这块玉佩却是通体呈现嫣红色，非常润泽，杨康也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上好的汉代羊脂白玉富贵锁，他从小带到大，玉质略略差一点的东西，他还真的看不上眼。 但是像这么润的玉石，他还真的从来没见过，感觉真如羊脂一般，莹润如酥，上面有着石皮，却是天然形成五色……被人巧妙的雕饰，似乎是缠绕着玉佩上花纹一样，五色斑斓。 “好精致的东西！”杨康在心中忍不住暗赞一声，随即，他就想到什么，忙着叫道，“海老先生——” 他匆忙走到门口，却发现老海早就踪迹杳无。 杨康仔细的想了想，当即拿起手机，拨打郭胖子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小王爷，我这里有些事情，晚上不回来了。”手机里面，传来郭胖子的声音，“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说呢，你晚上一个人打‘天下’吧！” “啊？”杨康愣了愣，郭胖子晚上有事，竟然不回来了？ “嗯，是的，有些事情走不开。”郭胖子大声说道。 “好。”杨康答应着，当即忙着叫道，“胖子……” “怎么了？”郭胖子说道，“还有事？” “嗯……”杨康说道，“你口中的那个老白叔，就是给我爸爸供货的那人？” “嗯！”郭胖子说道，“你也见过的，在阆苑你买过他的小乌龟。” “我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要能够联系上的。”杨康说道。 “你要他的手机号码做什么？”郭胖子不解的问道，“他有事去帝都了，暂时估计都不会回来，你也知道，他坑了姜岩，总也要避开一段时间。” “我找他问个我爸爸以前的事情。”杨康说道，“你把他手机号码给我。” “好！”郭胖子爽利的答应着，当即报了一个手机号码给他，说道，“他晚上手机会关机，要是打不进，明天白天再打。” “知道！”杨康答应着。 “如果没事，我挂了！”郭胖子问道。 “没什么。”杨康虽然一肚子的问题，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再见！”郭胖子挂断电话。 杨康照着郭胖子给的那个电话号码，拨打了吴白的电话，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没天黑呢，吴白竟然关机了。 无奈，他只能够放下手机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杨康突然想起姜岩说的那个欧老板的电话号码，当即拿着手机拨打过去—— 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电话竟然通了。 等着手机铃声响到一半的时候，电话有人接了—— “喂——”一个清朗的男中音传了过来。 “你……是哪位？”杨康试探性的问道。 “阿康？”电话里面，那个男中音似乎呆了一下子，随即试探性的问道，“阿康，是你吗？你怎么会有我这个号码啊？” “汤先生……”杨康只感觉全身冰冷，为什么，为什么是汤辰？ “是我，阿康，你在哪里？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手机里面，汤辰似乎很开心。 杨康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置若罔闻，人却是再也站不住，身子摇了摇，就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汤辰感觉不对劲，急着叫道：“阿康……阿康……”接连叫了两声，杨康也没有回答，但手机却是依然通着。 他也顾不上多想，急急出门—— 杨康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天似乎已经黑了下来，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死劲的咬着嘴唇，他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他再次想起父亲过世的哪一天…… 他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那一天坍陷了。 而现在，他再次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号码竟然是汤辰？ 汤辰和他无冤无仇，甚至，他们以前从来都不认识，汤辰非常有钱——东南亚那边的大房地产商人，他做什么跑来和金陵一个小小的古玩商过不去啊？ 汤辰匆匆赶到如意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如意坊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他顺手开了灯，隔着多宝阁，他就看到杨康呆呆的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阿康！”汤辰匆忙转过多宝阁，却发现杨康脸色出奇的苍白，手机掉在了地上。 “阿康，你怎么了？”汤辰顾不上那么多，当即走过去摇了摇他。 “汤先生，为什么？”杨康这个时候，才算略略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汤辰。 “什么为什么？”汤辰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从地上捡起手机，说道，“阿康，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发生了事情？别怕，没事的，天塌了，我替你顶着。” “汤先生，你为什么要我死？”杨康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要你死？”汤辰糊涂了，当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阿康，你这是听了谁的胡话？好端端的，我们无冤无仇，我要你死做什么？何况——” 说到这里，汤辰陡然住口不语。 “何况什么？”杨康陡然一个激灵，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没什么。”汤辰翻开他的手机，从里面翻出来刚才的通话记录，说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我这个手机号码？” “二年前，我爸爸过世了，有人给了姜岩一百万，让他买下玉珍斋，然后收容我入住，找借口羞辱折辱我，最好能够逼得我自尽。”杨康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说道，“姜岩昨天打眼了，又来找我，被我问了出来，他说——如果他逼死我，那人还会给他一百万。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一个联系号码……” 汤辰不愧是聪明人，杨康一说之下，他顿时就明白过来，问道：“阿康，你的意思就是——我这个号码，就是联系姜岩的号码？” 杨康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阿康，我见到你开心还来不及，我怎么会……”汤辰话刚刚出口，忙着住口不语。 “汤先生，你到底把我当成了谁？”杨康冷静的想了想，汤辰对他另眼相看，绝对不是因为他人品好，也不是因为元青花的缘故，毕竟，他和认识他的时候，汤辰根本不知道他是做古玩生意的，这里面应该另有缘故。 第一百十四章 汤辰的往事 提到这个，汤辰微微的叹气，半晌才说道：“我要不对你说清楚，这个误会只怕就解不开了——我年轻的时候，很是荒唐，年少有钱，模样还长得不赖……在金陵我养了一个外室，有个私生子。” “呃？”杨康倒是呆了一下子，难怪他上次问起这事，汤辰遮遮掩掩，不愿意说。 “那个女孩子倒是好性子，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我，也没有要求过什么，性子更是温和体贴，我也很是喜欢，来金陵总是陪着她。可惜——不长命。孩子九岁的时候，她就去了。那个孩子，我也没有带回去，只是请了一个可靠的保姆照顾着，就住在桃园山庄……”汤辰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拿起杨康的手机。 迟疑了一下子，他继续说道：“五年前，那孩子十七岁，夏天，具体的说，七月十六号中午，我告诉他我要来金陵，他和以往一样，跑出桃园山庄，跑去那个公交车停靠点接我……但我有事，晚了二十分钟到。 我到的时候，他倒在地上全身都是血…… 天很热，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肇事司机也逃跑了，我把他抱到车上的时候，他还没有死……只是口鼻之中都是血……阿康……你知道嘛？我每次来金陵，他都跑去那个公交车停靠站接我，然后我会对他说—— 小伙子，要搭顺风车吗？ 他就会很愉快的爬上我的车，然后我们一起回家……但那一天，他就再也没有能够和我回家。” 汤辰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杨康抓起一把面纸，塞了给他。 汤辰只是接了，好长一会子，他继续说道：“从此以后，每一年的七月十六号中午，我都会开着车，照着我和他约定的时间到那个公交车停靠站，我很盼着，哪一天，我的杨炀再次站在那里，等着我…… 然后和我一起回家。 那天，我隔着老远的看到你，你的背影，和他很像——很像！ 我以为，我的杨炀回来了。 你上了我的车，你就开始咳嗽，吐血——阿康，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急死了，你当时的模样，和杨炀很像，我不敢去医院了，我直接就打电话通知医生来我家，然后我开车往家赶，我不能够让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真的很怕，如果你也死在我车上，我怎么办？我会崩溃的。” 杨康感觉，他的脸上也有滚烫的泪水滑落——他不应该怀疑汤辰的，但是，为什么汤辰是这个电话的主人？ 汤辰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良久，他才说道：“阿康——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 “如果没有汤先生相救，只怕我也会死在路边。”杨康抬头看着他。 “不会的，你没什么大碍！”汤辰摇头道，“那个号码，一直是我单独联系杨炀的号码。” “杨炀？”杨康微微皱眉，问道。 “是的，我那个外室姓杨，他从母姓。”汤辰说道，“我当初捡到你，发现你也姓杨之后，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但是，我再开心，我也不能够把你当替代品，这对于你来说不公平。所以你要走，我就让你走了，我也没有派人查过你，否则，以我在金陵的权势，我不会查不到你就是那只元青花的主人。” “汤先生，对不起！”杨康低声道歉，他也不想逼着汤辰说这些他不愿意说的事情。 经历过生离死别之痛，他比很多人更加了解那份无奈，十五岁的时候，他那个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妈妈，就这么离开了他。 二年前，那位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他的老父，也这么去了。 汤辰很爱那个孩子，或者，他把那个孩子的死，归咎于自己迟到了二十分钟……所以，他一直感觉，他对不起那个孩子。 反正，不管如何，汤辰和他那位老父一样，都是一个慈父。 “阿康，我去洗把脸！”汤辰说着，忍不住伸手摸摸杨康脸上的泪痕，轻轻的叹气，“你这孩子，你跟着我一起哭什么啊？” “我就是想到了我爸爸！”杨康也是轻轻的叹气，他能够理解汤辰的无奈。 他很有钱，但是再多的钱，也买不了无常性命。 汤辰站起来向着里面的洗手间走去，等着他再次走出来，他似乎已经回复了原本的风度翩翩，坐在他身边，问道：“阿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由于这事情还牵扯到了汤辰，杨康也不隐瞒，当即把姜岩的事情说了一遍。 汤辰听完之后，想了想，说道：“阿康，这事情好办！我回去查查，如果不是无意中串号了，那么就是有人用我这个号码做了什么，这人势必就是我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否则，他不会知道这个号码——我查出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汤先生，你今天为什么会开机？”杨康很是好奇，这个号码平时都是关机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开机了？ “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机的，冲话费等等……”汤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说道，“怎么说呢，我平时用的手机都有别人办理，这些小事自然不会要**心，唯有这个号码，我一直都是自己办理，只有这样，我才感觉我的杨炀还在我身边。” “我明白，谢谢你！”杨康只感觉满心酸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本这个号码，算是姜岩那边唯一的线索，而现在，这个线索似乎也断了。 这事情变得更加扑簌迷离。 汤辰家财万贯，和他没有丝毫交集，他真心没必要吃撑了找他们父子麻烦。 “阿康，你不要着急，老欧那边，我也给你去问问。”汤辰说着，就岔开话题，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茶几上几块黄泥疙瘩说道。 “我今天收的玉器。”杨康苦笑道，“一个老头，跑来我家门口练摊，我花了一些口舌，才把他哄走，这不——还买了一点他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东西，和田赤玉？阿康，你从哪里淘来这个东西……”汤辰拿起那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和田玉，端详着上面的五色斑斓花纹，突然说道，“阿康，你看这像什么？” “什么？”杨康说道。 “《红楼梦》里面的通灵宝玉啊！你看，多像！”汤辰说道。 “嗯？”杨康一愣，仔细的端详那块美玉，再想想《红楼梦》里面对于通灵宝玉的描写，色若朝霞，莹润如酥，五色斑斓缠绕，除了少了篆刻那几个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东西要是落在红楼迷的手中，炒作一番，就是天价。”汤辰笑道，“不过，你这块宝玉本身就价值不菲，我自幼出身那等名门豪族，长这么大了，虽然也见过和田赤玉，但是，成色这么好的，还是五色石皮，可还真没见过。” 第一百十五章 谋杀 杨康心中一动，问道：“这东西大概要值多少钱？” “如果要估价的话，估计和你那个元青花的瓷罐差不多。”汤辰想了想，这才说道，“我华夏玉文化，自古以来指的都是和田玉，翡翠是这几年才兴起的新兴玩意儿。但翡翠确实漂亮，有着极大的市场潜力。 和田玉——白玉为尊，碧玉就有些小家子气了。白玉讲究色若凝脂，莹润如酥，这样的和田玉，越玩就会越润，久而才见其美。 但是，一般人只知道白玉，却不知道在白玉之上，还有血玉，紫玉等等。” 汤辰说到这里，忍不住笑道：“阿康，你自己就是此道高手，你还问我做什么？” 杨康把那块“通灵宝玉”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子，笑道：“汤先生说笑了，我对于这种东西，还真不怎么懂得估价。”说着，他拿起那块“通灵宝玉”，擎在手中看了看，说道，“如果色若鲜血，倒未必多好看。我以前见过一块寿昌鸡血石，那颜色真如鲜血一样，看着有些渗人，这个倒是好，看着颜色像是朝霞一样。” “这个真好看！”汤辰也不无感慨的说道，“阿康，这个也不大，你可以找人编个腕绳，挂在手上玩玩，就像你小时候那个富贵锁一样。” “会不会太招摇了？”杨康说道。 “不会，和田玉一向光泽内敛，不懂的人看不出个好来，虽然你这个非常漂亮，但是，市面上好看的各种仿宝石实在太多了。”汤辰说道，“而且，和田玉也不太合适搁置，放上一段时间，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光滑了。” “嗯，你说的也对！”杨康点点头，他也知道，和田玉是越戴越润，人养玉，玉养人。 “阿康，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汤辰说道，“我接到你电话，匆匆赶过来的——我当时真好奇，你怎么会有我那个号码，我甚至以为……” “以为什么？”杨康一呆，问道。 “以为杨炀回来了。”汤辰轻轻的叹气。 杨康突然心中一动，问道：“汤先生——” “嗯？”汤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阿康，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那个肇事的坏人，你难道事后就没有追究？”杨康问道，汤辰在他面前，确实是一幅痛失爱子的慈父模样，由于种种机缘巧合，他想要从他身上找点安慰；平时在生意场上，他也是风度翩翩，是一个标准的、完美的成功人氏。 但是，杨康心中比谁都明白，汤辰绝对不像他表面上这么人畜无害——他那位爱子死了，他断然不会就这么善法罢休。 从桃源山庄出来，那个公交车停靠站几乎是必经之路。 杨康心中突然有些害怕，难道说…… “找到了！”汤辰的语气不太好，冷笑道，“阿康，你不知道，你不是一场车祸，那是一场谋杀，我是被人故意拉扯着晚了二十分钟去，就是可以让人把杨炀撞死……而且还要让我看到。” “什么人这么狠心？”杨康连着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子，这真是太残忍了。 “我的一个仇家！”汤辰说道，“我们汤家家大业大，生意场上免不了是会得罪人的，商场如同是战场——看不见的硝烟背后，也常常会有血光四溅。但我真的想不到，会有人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那人……后来怎么了？”杨康试探性的问道。 “阿康，我不是什么好人，敢伤我孩子，我自然不会放过他。”汤辰的语气很是淡泊，但是，杨康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所以，杨康虽然心中还有一些疑惑，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阿康，我们不要说这些，我们出去吃饭。”汤辰说道，“你去洗个脸，我等你。” “好！”杨康答应着，当即起身向着洗手间走去。 黄堂推开如意坊的玻璃门，直接就叫道：“小王爷！” “呃”随即，黄堂就呆了一下子，看着汤辰，好奇的问道，“你是谁？小王爷……不对，你是杨康的老板，邵老板？” “你认错人了。”汤辰温和的笑笑，“我是阿康的朋友，过来看看他，不是邵老板。” 黄堂尴尬的笑了一下子，看样子，他这个黄大探长还有待增强观察能力啊！ “黄大探长！”杨康听得黄堂的声音，匆匆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找你有事！“黄堂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了看汤辰。 “什么事情？”杨康忙着说道，“你直接说。” “那个脑残今天给了我一张复印图，我拿过来给你看看，我反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黄堂一边说着，一边把夹在腰间的公文包打开，取出一张a3的复印纸，递给他道：“你自己看。” 杨康很是好奇，当即就结果那张复印纸，一看之下，他忍不住就糊涂了。 “就这个？”杨康抬头看着黄堂问道。 “阿康，这是什么东西，地图？”汤辰很好奇，凑过来一看，然后，他也糊涂了。 “就是这个！”黄堂说道，“那个脑残当作宝贝一样，藏着捂着，开始是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每次我问，他都吞吞吐吐的，今天我实在被他烦得难受，就说了，没图，让我找个屁啊？我又不是神仙？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真有宝藏，只怕也早就让人挖走了，哪里还等的他。” “这是藏宝图？”汤辰不解的问道，“我怎么看看，这像小孩子的涂鸦？阿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说那个委托人是陈璧君的后人，委托黄大探长给他寻找当年汪精卫藏的一批宝贝，其中包括《金山胜迹图》。”杨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子。 然后，杨康忙着把黄堂和汤辰相互介绍了一下子。 汤辰倒是无所谓，但黄堂却是脸露惊容，半晌才说道：“东南亚的那位汤辰先生？” “我想，我应该就是那位。”汤辰依然笑得一脸温和。 （求票，求赏，求收藏支持，谢谢！） 第一百十六章 藏宝图 杨康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看着像是小孩子涂鸦的藏宝图上，上面画着二座山，看着像是二只倒扣着的馒头，山下面画着波浪型水纹…… 右上角还写着字——山不在高，有名蓬莱，水不在深，鲤鱼龙门，斯是宝地，遇佛则灵。 杨康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一把，这人一准没文化，好端端的《爱莲说》，居然被改成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康，汪精卫难道把《金山胜迹图》藏在了海外？”汤辰看着藏宝图上的字迹，说道，“你看，山不在高，有名蓬莱，难道是指东海？” “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当初那等局势，国内动荡不安，藏什么地方都不保险，自然是藏在海外比较保险了。”杨康说道。 “东海上面的小岛屿不计其数，想要寻找出来，实在太难。”汤辰摇头道，“有这个时间，做点什么不好啊？” “我今天看到这图，也是这么想的。”黄堂笑道，“从字面意思以及藏宝图来分析，东西应该就藏在东海的某个小岛上，陈璧君肯定不会让子孙后代大海捞针，应该还留有别的线索，只可惜，那人装疯卖傻，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那人是陈璧君的后人？”汤辰好奇的问道。 “嗯！”黄堂说道，“想来是她娘家的什么人，叫做陈清——人却是实在不清不楚得很，反正就是糊涂着，想要空手套白狼。” “什么意思？”汤辰想了想，问道，“他想要借着祖上的这张藏宝图卖钱？” “对，汤先生真聪明。”黄堂笑道，“我当时都让他绕晕了，然后实在无奈，直接把他轰走了。” “换成我，也会把他轰走，真亏他想得出来。”汤辰摇头道。 “我问过他，他竟然把华夏和岛国附近的岛屿都找了一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是，根本就没有找到所谓的宝藏，这才想要寻求帮忙。”黄堂说道，“小王爷对于《金山胜迹图》有兴趣，我就拿过来给他看看。” “我是对《金山胜迹图》有兴趣。”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电脑，然后调出世界地图，调到东海附近的岛屿图，一张张对比地形。 “这也可以？”黄堂看的目瞪口呆，叫道，“小王爷，你这是作弊好不好？” “作弊也没用！”汤辰笑道，“如果这个法子能够找到，那个谁？陈某某——只怕老早就挖了宝藏发财去了。东海上有很多无名岛屿，地图上根本没有记录，难道你们认为，汪精卫会把宝藏藏在闹市中？” “这个想来是不可能的。”黄堂摇头道，“如果是在闹市中，哪里还轮到他的子孙后代啊。” 杨康找了一起，果然什么也没有找到，当即摇头道：“就靠着这个所谓的藏宝图，想要找到宝藏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本来就是！”黄堂道。 “他出多少钱委托你找？”汤辰笑问道。 “空头支票开了一百万。”黄堂笑道，“当我是傻子？” “这人不傻啊！”汤辰一愣，随即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一张子虚乌有、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藏宝图，想要卖一百万？” “啪啪啪——” 黄堂忍不住鼓掌道：“汤先生，你可真神了，实话说，我被他绕了几天，才算明白他的意思——他寻找宝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有钱财等等，如今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不得已，就想要找人把藏宝图卖掉，售价一百万。”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藏宝图应该还有某个关键的一部分，他没有给你？”汤辰问道。 “对！”黄堂说道，“他就是这么说的——说是还一句偈子，没有那偈子，藏宝图也没用。” “这人够奸诈的！”这次，连着杨康都忍不住骂道。 “阿康，如果你喜欢，我给你买！”汤辰说道，“你要是有兴趣找的话，我给你把那藏宝图买下来。” “汤先生，我虽然对《金山胜迹图》有兴趣，但这子虚飘渺的事情就算了。”杨康摇头道。 “小王爷，我本来还准备拿着这藏宝图让你请我吃饭的，但既然你有客人，就过几天吧！”黄堂笑道。 “我们也没有吃饭，要不，一起？”杨康邀请道。 “算了，我还有点事情，过几天我请你喝酒。”黄堂说道，“还有，那个小丫头殷颖跑去我那里又哭又闹的，我前天没奈何，把你的地址给了她，估计她这几天会找你！你说你好端端的，你没事去招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这不是你给我介绍的工作？”提到这个，杨康也是委屈。 “你还怨我？”黄堂说道，“这么大热天，就合适睡觉，你没事找什么工作啊？你找工作就找工作了，你还招惹人家小姑娘，连累我被她闹了几天。” “你什么工作不好给我找，你给我……”提到这个，杨康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指着黄堂骂道，“你知不知道，桃源山庄二零三号……” 杨康说到这里，陡然住口不语。 “怎么了？”黄堂还是有些糊涂。 “桃园山庄二零三号？”汤辰一愣，突然就明白过来。 “怎么回事？”黄堂却是不明白，问道，“桃源山庄二零三号怎么了？” “你这个探长怎么当的？”杨康咬牙道，“桃源山庄二零三是我的房子，殷颖的姐姐，叫做殷卿，是我大学时候的初恋＂qingren＂，我靠，看看你给我找的好工作，你还好意思让我请你喝酒？我tmd不揍你很不错了。” 黄堂呆了好长一会子，然后拍拍脑袋，叫道：“小王爷，我不对，我该死——我这个大探长，我就应该把你十八代祖宗都先查查清楚。” “……”杨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阿康，可以把那套房子再买回来！”汤辰笑道。 “有些东西，再也买不回来了！”杨康摇摇头，有钱有如何，如今他有钱了，可是，能够让父亲起死回生吗？ “得，我不和你说了，过几天我请你喝酒吧！”黄堂说着，径自向杨康告辞。 第一百十七章 地下古玩交流 汤辰请他吃饭，就在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饭后，两人要了咖啡，闲聊了片刻。 虽然路不远，但汤辰依然坚持送他回去后，这才离开。 杨康回到如意坊洗了一个澡，倒在床上捧着电脑看书，但没几分钟，他就接到了王其英的电话—— “哈啰，小王爷……” “你英语发音一向不标准，就不要念叨了！”杨康笑道。 “嘿……”王其英也不在意，笑道，“你睡了吗？” “没有，在看书！”杨康说道，“我找到一本好看的书——” “得，从小到大，我看到书就头痛。”王其英忙着说道，“我明天和周叔叔去掏老宅子，你去不去？” “啊？”杨康一愣，问道，“有这种好事？” “嗯！去不去？”王其英再次问道。 “合适不？”杨康微微皱眉，毕竟，他已经不是王记典当行的人了，他去——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王其英笑道，“大不了就是照着规矩来，就算不买，也可以去看看热闹，你老窝家里看书，虽然这个日子不会长霉，但也会发臭。” “去！”杨康笑道。 “你要去的话，要早一点，早上七点我们准时动身，开车过去估计要大半天的时间呢。”王其英说道。 “收到，我明天一准早上七点就在门口等你！”杨康笑道。 “别迟到，迟到了我扣你工钱！”王其英还是不忘以前的口头禅，笑着挂断了电话。 杨康也是笑笑，当即再次倒在床上，偏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他忙着拿过手机看了看，顿时愣了愣，竟然是黄堂的电话。 手指划过屏幕，接通电话—— “小王爷，你刚才和谁打电话来着，害的我电话打不进去？”黄堂抱怨道。 “有事？”杨康皱眉。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你速度出来，现在去还来得及，记得带钱！”黄堂说道。 “啊？做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 “你别问了，出来，我路上向你解释。”杨康听了，当即匆匆抓过皮夹子，塞在口袋里面，然后换了鞋，锁了门。 果然，黄堂那辆普通的破奥康，就停在他家门口，杨康忙着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 杨康刚刚坐稳，都没有来及的拉保险带，黄堂已经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冲出古玩街，疾驶而去。 杨康匆忙拉过保险带，黄堂的车技很好，但是，开车也一样很是野蛮，他得庆幸，他就是开个破奥康，他要是开个法拉利什么的，绝对也是一流的马路杀手。 “你这半夜三更带我去哪里？”杨康看看时间，都晚上八点半了。 “地下古玩交流！”黄堂言简意赅。 “有这种好事？”杨康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搭上线的？” “我二年前就认识他们了！”黄堂说道，“你也知道，做我这一行的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但是我不懂这个，我就是一个大老粗，破案还可以，让我鉴别古玩那是要我的命。可是你不同，你懂啊，完全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点的东西，淘个回去，然后转手卖掉赚点钱，慢慢的重整家业。” 杨康很是感动，黄堂巴巴的晚上拉他去看这个，竟然是存了这个心思。 “小王爷，你过去看，看准了再下手，如果看不准，宁可不买，安全问题你放心，有我呢！”黄堂再次说道。 “嗯！”杨康点头道，“我前不久卖了一个破瓶子，正好也有点钱，想要淘换点东西。” “哈……”黄堂笑道，“没错，就是这个词——淘换，我就一直学不来，我就不是做这个的料。” “古玩一行的水太深了！”杨康苦笑道，“我爸爸一生都研究这玩意，结果呢，一幅画——什么都没有了，对了，我还有事找你。” “哦？”黄堂不解的问道，“什么事情？” “汤辰……”杨康突然感觉，他竟然难以启齿，甚至他觉得，他怀疑汤辰都有些过分了。 “就今天你那边的那个中年人？”黄堂问道。 “对，就是他！”杨康点头道。 “你要说什么？”黄堂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帮我查查，他是不是有个私生子——叫做杨炀，五年前车祸死了，地点就在桃源山庄出来的那个公交车停靠点。”杨康说道，对于汤辰，他中间还是有些没法子释怀。 “没问题！”黄堂道，“给我二天时间。” “好，多谢！”杨康笑问道，“需要多少钱？” “什么？”黄堂就没有回过神来。 “我说，请你黄大探长查个案子，需要多少钱？”杨康笑道，“我总不能够老是麻烦你做事，然后不给钱吧？” 黄堂看了他一眼，骂道：“妈蛋，你小子最近有钱了，跑我面前显摆了，我给你查个名人，我还跟你收钱，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都喂了哈巴狗了？你信不信我一觉踹你下车。” “别！”杨康还真有些怕他，忙着叫道，“你别踹我！”他可没有忘记，黄堂可是懂得武功的，一般情况下，三五壮汉都不是他对手。 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老实点好，免得真被他揍了，还是白挨揍，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大探长，在什么地方啊？”杨康发现，黄堂竟然把车开出了城，而且，路段越发的偏僻起来。 “就在这附近。”黄堂低声说道，“听说最近几年抓得紧，他们可是每做一次生意，就换一个地方，谨慎着呢，喏——这次就在一家废弃的酱油厂里面。” 黄堂一边说着，一边开着车，拐了几个弯，然后开进一家工厂。 杨康鼻子里面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似乎有什么东西馊了，散发出一种腐烂的酸臭味。 黄堂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子停下来，杨康刚刚下车，一辆宝马x6带着刺耳的刹车上，生生的停在他身边，然后，车窗滑下来，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衣的年青人，喝骂道：“妈蛋，你站路边找死啊！” “你开车不带眼睛啊？”杨康被那宝马车吓了老大一跳，一愣之下，忍不住怒道，“你没看到我刚刚下车啊？”这人开车如此野蛮，刚才差点就撞到他，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敢出口伤人。 “老子刚才就应该撞死你，大不了赔那几个钱！”年青人狠狠的瞪了杨康一眼，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友情推荐：偷东西的梨新作《天策》，东方玄幻文，喜欢玄幻文的朋友可以过去看看！ [bookid=3296711,bookname=《天策》] 第一百十八章 冲突 黄堂一把把杨康拉到身后，盯着那个年青人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还怕你了，老子刚才就应该撞死他，大不了赔几个钱！”年青人昂着脑袋，趾高气扬的说道。 “砰——”黄堂挥拳就对着年轻人的脸上砸了过去。 “哎呀！”那个年青人也没有想到，黄堂一言不合，居然直接就会动手，被他一拳打在鼻梁上，顿时又酸又痛，鼻涕伴着鲜血直流，连着眼泪都痛了出来。 而黄堂居然一不做，二不休，从屁股后面摸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来，杨康都不知道，他居然身上带着菜刀。 然后他用菜刀背面一刀砍在那辆崭新的宝马x6的前照灯上，砰的一声大响，那只可怜的汽车前照灯顿时化作齑粉。 “如果人命能够用钱摆平，今晚老子就砍了你！”黄堂说话的时候，握着菜刀向前逼近了一步。 “你——你——”那个挨了一拳的年青人正欲找黄堂理论，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居然随身携带着一把菜刀，而且直接就把自己新近刚买的、崭新的宝马x6给砍掉一只前照灯。 这个时候，里面有人冲了出来，而从宝马x6上面又下来一个带着黑眼镜的年轻人。 “两位，这是怎么了？”一个肥肥胖胖的大胖子，嘴里还镶着一颗大金牙，忙着跑了过来，叫道，“年轻人，都消消气……消消气……” “黄探长！”大金牙走到黄堂身边，满脸赔笑叫道，“您这是怎么了，连着凶器都动上了？” “谁规定菜刀就是凶器？”黄堂横了一眼大金牙，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这……”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匆忙扶着挨了黄堂一拳的年青人，问道，“蔡少，您没事吧？先到里面坐坐？” “蔡方，你没事吧？”带着黑眼镜的青年皱眉道。 “我……”蔡方挨了一拳，说话声音都有些嗡嗡的。 “杨康……杨公子？”突然，戴眼镜的青年目光落在被黄堂拉到后面的杨康身上，不仅愣了一下子，忙着走了过去，问道，“杨公子，刚才没有吓到你吧，真对不起，我朋友开车有些鲁莽，你别介意啊！” “你认识我？”杨康还真是糊涂了，这个戴着眼镜的年青人，看着年龄有二十七八了，斯斯文文的，但是他可以保证，他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好，我姓汤，汤皓！”汤皓把眼镜拿掉，然后伸出手来，对着杨康道，“家父汤辰。” “啊？”杨康一愣，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似乎也太小了一点，不管怎样，他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子。 “汤大哥，你认识他？”蔡方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忙着走过来问道，实话说，他可是一点也不敢得罪汤皓，这人既然是汤皓的朋友，他同样也不敢得罪。 “黄探长，你能不能把刀先收起来？”大金牙陪着笑，对着黄堂说道——他还真不敢得罪黄堂，这人可是金陵有名的地头蛇，他们想要在金陵继续发展、发财，没有黄堂的帮助是不成的。 就算黄堂不帮忙，他也不能够得罪他，如果他给他们使点岔子，够他们忙活的了。 他们这种生意，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 杨康看了看，在不堪明亮的路灯下，里面还有十多个人走了出来，但都站在一边，明显就是看热闹的。 大金牙和那老头，应该是属于主办方，他们自然要出来劝个和，免得这两人闹大了，有人报警，抓了自己等人持械斗殴，只怕警方就要找他们麻烦了。 “蔡少，过来道歉！”汤皓转身对着蔡方说道，语气生硬，完全就不是商议的意思，而是直接命令了。 “啊？”蔡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是，背着人，蔡方却看到汤皓连连向着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道歉。 “这位先生，还请把刀收起来，这就是一个误会！”汤皓斯斯文文，对着黄堂说道，“蔡少今天喝了一点酒，有点糊涂了，说话有些冲，你别在意，我让他给杨公子道歉。” “哼！”黄堂听得他说的客气，又见他和杨康认识，加上他刚才自报家门，乃是汤辰之子，他也不便说什么。 毕竟，刚才在如意坊，汤辰对于杨康还是相当热情的。 “看看，都是熟人，大伙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大金牙一个劲的笑着，笑得像是弥勒佛一样。 “蔡少，还不过来的道歉？”汤皓再次说道。 虽然蔡方很不愿意，但却不敢反驳汤皓，当即走了过来，不情不愿的说道：“杨公子，对不起！” 杨康看了一眼汤皓，那个蔡方既然和他同来，看在汤辰的份上，他也不便说什么，当即点点头，说道：“喝了酒还是不要开车的好。” “小王爷，我们走！”黄堂转身招呼杨康，昂着脑袋，问大金牙道，“开始了吗？” “人还没有到齐，正准备着呢。”大金牙陪笑道，“今天黄探长怎么也有兴趣来看看热闹？” “我没有兴趣看那些破烂。”黄堂哼了一声，说道，“我兄弟有兴趣。”说着，他看了一眼杨康。 “那先进来坐坐？”大金牙招呼着。 黄堂依然板着脸，招呼杨康进去，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自然也都散了，三三两两的，向着里面那座建筑走去。 杨康跟在黄堂身后，走了进去之后才发现，黄堂说得没错，这里应该就是一座废弃的酱油厂，不知道为什么倒闭——房子蛮大的，普通的水泥地，显得有些毛躁，有些地方还坑坑洼洼的，地上散落着放着几张椅子，还有表皮都破了的沙发，以及简易的塑料凳子。 中间明晃晃的日光灯下，倒是放了一张八仙桌，还铺着红绸缎子。 杨康一看就明白，这名义上的古玩交流，事实上就是地下古玩拍卖，等下主办方就会把一样一样的破旧玩意儿，放在这张桌子上，然后他们这些人自由竞价，价高者得。 第一百十九章 抱月瓶 黄堂拉着他，在一个角落里面坐了下来，然后摸出香烟来，冲着他晃了晃。 杨康摇摇头，黄堂见状，自顾自的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杨康四处看了一眼，眼见大概有十多人，三三两两分散坐着，私下里低声交流，似乎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倒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不知道主办方都是怎么把人聚集来的。 汤皓和蔡方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喂——”杨康压低声音，低声问道，“你随身带把菜刀做什么？” “这等地方，鱼龙混杂，总要防着点。”黄堂说道。 对于黄堂的这句话，杨康只是笑笑。 “喂，大金牙，什么时候开始啊？”一个中年人大声问道。 “这就准备了！”大金牙看了看，今晚来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少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来的应该都来了，所以，他走到一边打了一个电话，大概四五分钟之后，一张破破烂烂的小货车就停在了酱油厂的门口。 然后在大金牙的带领下，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从车上搬下来七八个大小不已的破箱子，有纸箱的，还有木箱的，反正，破破烂烂…… 杨康坐在里面，看着那小货车，顿时想起郭胖子来，难道说，做古玩生意的人都喜欢把车子弄得这么破？ 他私下里偷偷的问过郭胖子，结果那胖子说——他那面包车事实上不破，他故意把表面弄成这样的，不显眼，也方便他收破烂，事实上发动机什么的都是赞新的。 杨康想想倒也能够理解，如何那个胖子开车一辆崭新的车出去收破烂，谁愿意把破烂卖给他了？ 或者，停靠在路边也比较招摇，而他现在那个破旧车，停放在路边哪怕不上锁，估计都没有人会偷。 因为偷了只能够卖废铁——还顶了一个偷窃的罪名呢。 “来来来，大伙儿看看第一样东西！”大金牙从一个纸箱里面，小心的搬出来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笑道，“还是老规矩，大伙儿看着好就出价，价高者得。请不要恶意竞争，避免因为一件玩意儿，伤了和气。” 杨康听着这话是不错，但是怎么都感觉，这大金牙就不是一个好人啊。 如果不让人恶意竞价，那么，他直接把东西摆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然后各自挑有兴趣的东西，不就得了，何必要弄成拍卖形式。 拍卖嘛，就是让人恶意竞价的，就像他上次出售那只元青花，他就是让那些人恶意竞价的，那天如果不是汤辰在，他直接起拍价就会开到二千万欧元，爱买就买，不买滚蛋。 而让杨康有些意外的是，这大金牙似乎还真有些本事，第一样东西，居然是一个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缠枝菊花纹抱月瓶。器形优雅，保存完好，没有磕磕碰碰的损伤。 抱月瓶摆在桌子上，大金牙就退后了几步，然后一个看着老态龙钟的老头，在一个中年人的扶持下，带着老花眼镜，摸出放大镜，微微颤颤的走上去，对着那瓶子仔仔细细的看着，最后，他还用手指弹了一下子瓶子。 指甲和瓶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余音袅袅。 “听声辩位？”杨康呆了一下子，忍不住又打量那个老者，感觉有些奇怪，在这样的地下拍卖场，居然也有这种鉴定大师？ 听得父亲以前说起过，瓷器中的“听声辩位”和字画中的“闻墨断代”包括金石器中的素丝诊金术，几乎都已经失传了。 他也略略懂一点，毕竟，他们家一直都是做古玩生意的。 可问题就是，如果没有太阴宝鉴，靠着他那并不怎样的断代法，万贯家产也得败光。 老者的面目没有丝毫特征，看完了，他就冲着中年人点点头，然后就继续在不远处的一张破旧沙发上坐了下来。 接着，蔡方和汤皓居然也上前去看，然后接二连三又有人去看。因为不是正经鉴定，大家也都识趣，上去看一下子，顶多就是二三分钟而已，倒也快得很。 杨康见别人都看，出于好奇心，当即也走了上去，但是，他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要看古董，他连着装样子的放大镜和手电筒都没有带。 在灯光下，那只青花抱月瓶白瓷细腻，釉色青翠欲滴，他直接伸手摸了摸，灵气弥漫开来。 这玩意竟然是真的？ 杨康还真有些意外，看样子这个地下古玩拍卖场的水平还是很高的，这等东西外面可不多见，而且动辄数百万起价。 杨康只看了看，就再次坐了回去。 他之后，竟然也没有人看了，大金牙开始宣布，起拍底价三百万，每次加价不能够低于十万。 杨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地下古玩拍卖具有如此魅力了，东西不错，而且还便宜。 就这个宣德青花缠枝菊纹抱月瓶，如果拿到外面去，炒作一番，要卖是千万不成问题啊，而这里的起拍价居然如此便宜。 “三百二十万！”第一个加价的，竟然是汤皓，再次让杨康感觉有些意外。 “三百四十万！”刚才陪着那个老人一起看货的中年人开始竞价。 “小王爷，这个破瓶子要买三百多万？”黄堂虽然听闻过古玩交易，但他真的不懂，他和大金牙认识，而且大金牙他们几次交易，都是他物色的场所，包括外面的保安看风，都是他的人。 只不过黄堂以前从来没有参与过，今天带杨康过来，他是第一次，看着那个破旧瓶子居然要买三百万，他差点就控制不住，想要指着大金牙怒骂：“tmd，你穷疯了？” 可问题就是，大金牙是穷疯了，居然还有人买。 “这个瓶子不错！”杨康淡淡的说道，“你这些朋友很有本事！” “可是——”黄堂抓抓脑袋，有些挫败了。他带杨康过来，就是准备如果是几万块的东西，有利润就买下来，转手卖了可以赚钱，哪怕杨康没钱，他借给他就是。 但现在第一样东西就要三百多万，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颠覆了，那一个破瓶子，能够有什么用？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个破瓶子，居然被频频竞价，直接飙到了五百二十万。 这个价钱是汤皓出的，他出了这个价钱之后，就有些冷场了，大金牙一连问了三遍，也没有人再次加价了，宣布汤皓拍的了这只明代宣德青花缠枝菊纹抱月瓶。 第一百二十章 棺材板 汤皓也爽快，既然要，当即直接摸出支票本，开了一张支票，丢给大金牙，银货两讫，干脆利落。 大金牙笑的连着嘴巴都合不拢，今天这个开门红的兆头非常好，所以，他那颗大金牙，在灯光下看起来，越发显得金光闪闪。 第二样东西是康熙年间斗彩婴戏图笔筒，看着造型非常好看，杨康也有些兴趣，当即走上去看看，但是一看之下，他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这玩意，他不用上手摸，就知道那是新仿做旧的，年代不会超过二十年。 这玩意，顶多值个几十块，为着保险起见，他还是伸手摸了一下子，果然，那笔筒死气沉沉，毫无灵气。 可就是这样的东西，大金牙居然开了二十万的起拍价。 对这东西敢兴趣的人还是蛮多的，但竞价不激烈，最后，被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一二十五万的价钱拍了去。 杨康感觉，这人绝对是一个二百五。 他留意到，那个老者也去看了，但和他一样，看了竟然没有出价，很显然，那个老者不看好。 “喂，那个小子，一直注意着那个老头。”突然，黄堂凑在杨康耳畔，低声说道。 “谁？”杨康皱眉，低声问道。 “刚才和你招呼的那个小子，汤辰的宝贝儿子。”黄堂小声的说道。 杨康想了想，当即低声说道：“你老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眼力不凡，应该是圈子里面比较有名的鉴赏大家，盯着他，他看好的东西，打眼的可能性很低。” “嗯！”黄堂低声说道，“我注意到了，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也注意点？” 杨康轻轻一笑，当即点点头，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汤皓，心中思忖着，这人还真聪明——不懂得古董，但懂得看人，如此一来，在这样的场合，他只要盯紧了那个老者，就可以把打眼的概率大大降低。 “我靠，大金牙，你搞什么名堂，你从什么地方扣下来一块棺材板，你也不嫌弃忌讳？”就在这个时候，杨康听得有人大声骂道。 骂人的，是一个坐在墙角的年轻人，年龄看着和他相仿，一直也没有怎么出声。 杨康抬头向着中间的桌子上看了过去，果然，桌子上放着一块黑漆漆，脏兮兮，长条形的木块，模样还不规则，难怪那年轻人要骂是棺材板。看着还真像是从什么棺材上抠下来的东西。 大金牙笑的一脸的尴尬，说道：“这东西是不好看，但是我老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古玩意儿。三……三……三千块！” “我说老金，你每次都玩这一套，真的好吗？”其中有一个人听不下去，忍不住骂道，“你前几次好歹也下点血本忽悠一下子人，这次倒好，从什么地方扣来一块棺材板，还敢拿出来卖三千块？” “每次都这么玩，你真的好意思？”另外一个人也说道。 杨康再次看了一眼那块黑漆漆，脏兮兮的木板，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八仙桌前，伸手摸了上去。 灵气弥漫！ 除了那只元代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东西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哪怕那块连着汤辰都赞不绝口的“通灵宝玉”，相比较，似乎也不如这块黑漆漆的木板更加灵气浓郁。 “难道真是那个东西？”杨康心中狐疑，他刚才看到这块木板的形状，心中就有些怀疑，但是，没有具体看，他也不敢确定，如今看到如此浓郁的灵气，心中倒是肯定了三分。 杨康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运气好？这等东西，都有机缘遇上。 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当即从裤子口袋里面摸出来皮夹子，数了数，杨康苦笑了一下子，问道：“金先生，给我帐号，我转账。” “你有多少？”大金牙问道。 “二千九！”杨康说道，“我可以转账，转账也很快的。” “如果等下你买别的东西，再转帐吧，这个——二千九给你了！”大金牙让刚才几个人乱糟糟的一膈应，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当即说道，“小伙子，我可以保证，这东西虽然不好看，但真是古玩意儿。” “我不太懂，只是既然来了，也带一样东西走。”杨康笑笑，把二千九块现金递给大金牙，然后从地上捡起几张破报纸，包裹了一下子，抱着那块木头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耳畔，听得有人低声说道：“二愣子！” 他只是笑笑，二愣子？心中思忖：“你全家都二了，我也不二啊！” 汤皓对他很是好奇，当即搬着一张破旧的塑料板凳，挪了一下子位置，坐在他身边，低声问道：“杨公子，这是什么东西？真是棺材板？” “不知道！”杨康低声说道。 大金牙这个时候，已经再次拿出来一样东西开始拍卖，是个臂搁，杨康对于这玩意没什么兴趣，因此也没有看。 “杨公子，我听得家父说——你可是做古玩生意的。”汤皓小声的笑道，“你不知道，你会买？” “我真不知道！”杨康低声笑道，“你怎么也来这里？” “蔡少要来！”汤皓低声说道，“结果倒好，他来了，除了捞了一拳头带走，什么损失都没有，我却是损失了五百多万。” “哈……”杨康闻言，轻笑出声。 “他活该！”黄堂冷笑道，“这是你认识小王爷，否则，绝对不是一拳头的事情。” “这位先生好大的火气！”汤皓小声的说道，“蔡少的脾气就是这样，你也别生气了，他也就是说说罢了，臭嘴。” 杨康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子，怎么都感觉，汤皓这么几句话，似乎是在为着蔡方开脱，但是，刚才他们虽然有些冲突，可相对来说，蔡方出言不逊，却是挨了一拳，还被黄堂把车砸掉了一只前大灯。 汤皓又逼着他给自己道歉，自己还有什么好生气了？ （杨康偷偷的笑着：“给我几张推荐票，顺便在收藏一下子，如果有打赏什么的，就更加好了，我不生气的，哈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汤家大少 杨康笑笑，低声说道：“汤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一些小冲突，说开了也就算了，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听得汤皓一直称呼他“杨公子”，想起当初在汤家住了一夜，汤家的小丫头也是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当即也如此称呼他。 “杨公子，今天这事情，你别告诉家父，可以不？”汤皓小声的说道，“我明天让蔡少备下酒席，给您赔罪。” “哈……”杨康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放心，我不会找令尊告状，何况，我还没有和令尊熟到这种地步。不过——” “不过什么？”汤皓心都提了起来，忙着说道。 “你也没做什么，就是半夜出来逛逛，你都这么大了，他还管着你？”杨康问道。 “不是这个！”汤皓摇头道，“我是说——蔡少说的那句话，你千万不能够让我爸爸知道。” “汤公子，他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杨康有些讽刺的笑了一下子，如果自家爸爸还在世，那么，他受了委屈，回去找他告状，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可能会拎着一把菜刀出门，给自己找回场子。 可想想，杨康有忍不住笑了，就算他老爹杨崇轩还活着，这种小事，他也不会说什么，说了也无奈，说到底就是年轻人之间的口角，说了，图让老父烦恼而已——还真指望着他老人家能够拎着一把菜刀出门？ 何况，他老爹就不是拎着菜刀出门的料。 但是，如果换成汤辰，会怎样？杨康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 从一开始，他就有些怕汤辰，他也不了解汤辰。 假设今天那句话是蔡方对汤皓说的，汤皓回去找汤辰哭诉，汤辰会不会一怒之下，拎把菜刀出门？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喂——”杨康很是好奇，当即低声说道，“汤公子，你爸爸很宠你吧？”想着汤辰因为一个私生子，今天在他那边可很是失态。 而且，就因为一个电话，他急急的赶去如意坊，可见，汤辰势必和当年他那位老父一样，孩子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宠我？”汤皓愣然，不解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他不会很会宠孩子吗？”杨康好奇的问道，至少，汤辰给他的感觉，他很会宠孩子？ “呃？”对于这个问题，汤皓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他才笑道，“我从小出国读书，留在他身边的时间比较短。咦，杨公子，你看——” 杨康抬头向着放在中间八仙桌上的一个瓷器看了过去，忍不住脱口赞道：“好漂亮的玩意。” “乾隆年间的粉彩描金缠枝莲纹珐琅茶叶罐。”大金牙那颗金牙，在灯光下看起里，和那只描金的茶叶罐一样，闪闪发光。 今晚的交易很是顺利，共计十一样的东西，竟然没有一样流拍，成交金额已经达到上千万，岂能让他不开心？ 这个茶叶罐，乃是今天是压轴戏，只要能够顺利拍出去，他几年之内都衣食无忧了。 由于是瓷器，又是这等精致完好，漂亮之极的玩意儿，很多人敢兴趣，当即就有人走上去查看。 杨康特意留意到那个老者再次在中年人的扶持下，巍巍颤颤的走了上去，拿着放大镜、手电筒仔细的看着。 末了，他还是像刚才那样，用手指甲弹了一下子罐子，贴在耳畔，仔细的听着声音。 听完了，他就放下茶叶罐，却是皱着眉头，向着中年人微微摇头。 大厅里面除了汤皓和杨康注意到那个老人，别人也都不是傻子，一早就留意到那个老人了，如今见他摇头，顿时几个有兴趣的人，都再次坐了下来。 另外有几个人看了看，最后也都坐在了座位上。 汤皓站起来，招呼杨康道：“我们也去看看，如此完好精美的古瓷，可不多见。” “好！”杨康对于那只茶叶罐也有兴趣，当即随着他一起走了上去。 汤皓只是象征性的看了看就放下了，杨康走了上去，顺手拿起那只瓷器，然后直接伸手摸向罐子底下——刚才汤皓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也难怪那个老者不看好，原来这个罐子底下的落款釉字竟然被人磨掉，而且还有明显的做旧痕迹。 杨康右手的拇指小心的抚摸着瓷罐底下的落款——乾隆二十八年。这个作伪的人手段相当高明，明明字迹已经磨去，肉眼完全看不出去，可他却留了一手，用手仔细抚摸，还是能够感觉到字迹的痕迹，还原出来。 而当他的手指触摸到瓷罐的时候，灵气浓郁，这玩意应该不是旧仿。 然后，杨康又小心的查看了茶叶罐子的盖头，确认盖子和瓷罐本身乃是同一件物件，不是后人配上去的，顿时放心不少。 在古玩一行，这样的手段层出不穷，别说是分散的两件物品，就算是同一件物品上，都有人采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做成一半真的，一半假的，稍有不慎，就会上当受骗。 “乾隆年间粉彩描金缠枝莲纹珐琅茶叶罐——起拍价三百八十万，每次加价不能够低于二十万。”大金牙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个价钱，那个老者首先站起来，扶着他的中年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就这么走了。 众人都有些傻眼，随即，大家都明白，刚才大金牙就说过，这是最后一样拍卖品了，压轴的东西。 但是，如果这东西是仿品，那么，众人也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了，毕竟，大伙儿都是跑来淘换淘换玩意儿，不是跑来做客的，走的时候似乎也必要和大金牙打招呼。 反正，那个老头一走，接着，就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站起来，也这么走了，会场中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我说老金，咱们也算半个熟人了，你每次拍卖的物件中都要夹入一点破烂，我们也都认了，可是这压轴的东西，你好歹别拿个仿品出来的？”说着，这人也走了。 随即，又有一个人站起来，摇摇头，说道：“拿个明显做旧的破瓷罐做压轴，真亏你想得出来。” 这个人偕同同伴也一起走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珐琅茶叶罐 “小王爷，那玩意是假的？”黄堂虽然不懂古玩，但他观察能力比较强，猜也能够猜出个大概来。 “民国年间的旧仿，算是高仿品。”杨康淡淡的说道。 “切，就是假的！”黄堂听了，忍不住低声鄙视道，“他们可真敢啊？随便拿个假货出来坑蒙拐骗？” 杨康笑笑，说道：“古玩一行，从来都是真真假假，真假莫辨，而且买定离手，盈亏自负，否则，哪里还有捡漏和打眼的说法？” “我不懂！”黄堂摇摇头，他是真的不懂。 “杨公子，要不我们也走吧？”汤皓小声的说道，“你看，大家都走了。” 杨康看了看，果然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的，大金牙的神情极为尴尬。 毕竟，那只乾隆年间的粉彩描金缠枝莲纹的珐琅茶叶罐，乃是今晚的压轴，别的东西流拍就流拍好了，无伤大雅。 别说他这种小型的、见不得光的地下拍卖场，就算是正规国际大型拍卖场，古玩拍卖都有流拍的物件。 可是压轴戏闹出这种幺蛾子，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从此以后，他大金牙想要在金陵地面上开拍，想要网罗这些土豪收藏家前来，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做任何行业都一个道理，产品生产出来，总要卖的，卖不出去，总不能够拿着茶叶罐就去打酱油吧？ 杨康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当即站起来，说道：“金先生，对吧？” “对！”大金牙尴尬的笑了一下子。 “这个茶叶罐很漂亮！”杨康笑道，“我很喜欢。” “啊？”大金牙一愣，忙着说道，“先生的意思是你要拍下？” “不不不！”杨康连连摇头道，“金先生，我虽然看着年轻，但也不傻，你看看——你这边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的，这东西明显就是仿品做旧，一目了然的事情。就这玩意，我拿着钱去景德镇，想要买多少就买多少。” 被杨康这么一说，大金牙就笑的更加尴尬了。 “先生什么意思？”不管如何，大金牙还是问道，毕竟在拍卖现场拆穿人家是仿品也是大忌，就算在不看好，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也不能够随便说——他妈的，你这东西就是假的，假的你还敢拿出买？ 但大金牙看着杨康的意思，似乎并非是在砸场子的，如果是来砸场子，他一早就应该出来说话了，而不是等着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说这个。 而且，大金牙还是有些感激杨康的，今天那个棺材板要不是杨康解围买了去，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提到这个他也很是恼火，最近那批人都想钱想疯了，这样的东西也拿出来忽悠人？这不是被人笑话呢？他这个代理人，都感觉脸上无光。 “我的意思就是我很喜欢这个茶叶罐，我想要把它买回去放茶叶。”杨康笑呵呵的说道，“但是你那个拍卖价太高了，哪怕是起拍价，我也绝对买不起，要不，我们谈谈价钱？” “这——”大金牙迟疑了一下子。， 刚才和大金牙一起出来劝架的老头想了想，插口问道：“先生准备出什么价钱？” “民国仿品，市面上好歹值几个钱。”杨康直截了当的说道，“三万，如果你们卖，我就带走，不卖就算。” 大金牙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先生，三万太少了，你加点。” “这个——”杨康想了想，说道，“金先生，你也知道民国仿品中，器形完好精美的也就是这个价钱，市面上要卖的话，顶多就是四五万的样子，你总要让点利润给我，对吧？这么着，三万三，不能够再多了。” 大金牙看了看，这都走的七七八八了，留下来的人，似乎也就只有杨康对于这个压轴戏有些兴趣，当即说道：“好吧！” “把帐号给我，我给你转账！”杨康心里欢喜，当即说道。 “好！”老者摸出一张普通的银行卡，说道，“这个帐号！” “小王爷，我给钱，我有钱！”黄堂突然说道。 “呃？”杨康愣然，随即笑道，“你的钱留着请我喝酒吧，买古玩的话，你还是不要给我付钱了。” 说着，他已经拿起手机，拨打银行服务号码，开始转账，由于他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功能，杨康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是，不到片刻，老者就收到了银行进账通知，当即冲着杨康点点头，笑道：“先生，这个茶叶罐属于你了！” 杨康也是开心，找了一个破纸箱，然后让黄堂给他抱着那块破木头，自己小心的抱着那只装着茶叶罐的破纸箱，和汤皓打了一声招呼就向外走去。 汤皓和蔡方一起跟了出去。 看着杨康把那只破纸箱抱着放在后备箱里面，黄堂招呼他上车要走。 “杨公子！”汤皓忙着说道。 “嗯？”杨康站住脚步，笑道，“有事？” “明天有空吗？”汤皓忙着问道，“我请你吃饭？” “这个——”杨康想起来，王其英约他去掏老宅子，路还有些远，明天能不能回来尚且还是未知数，当即说道，“汤公子，我明天有事，要不这样，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到时候我请你？” 都说知子莫如父，反之亦然，如果想要了解汤辰，找这个汤皓那是最合适的。 “好！”汤皓爽快的答应着，当即摸出手机，说道，“你手机号码多少，我打给你！”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之后，杨康就爬上了黄堂的奥康车。 蔡方看着黄堂发动车子，离开酱油厂，他这才问道：“汤大哥，那人是谁？”刚才在大厅里面，蔡方几次想要问，汤皓都让他不要着急，直到这个时候，看着黄堂和杨康离开了，他再也憋不住，忍不住问了出来。 毕竟，能够让汤皓另眼相看的人，也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上车再说！”汤皓说着，把那只宣德青花缠枝莲纹抱月瓶放在后备箱里面，首先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蔡方无奈，只能够也坐上车，缓缓的发动车子。 “汤大少，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蔡方说道，“难道我这一拳，还有我这车……就白白的让人给砸了不成？” “你自认倒霉吧！”汤皓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冷笑道，“不想死，你就自认倒霉吧，而且，万幸你今天没有真的伤到他，否则——”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起混？ 蔡方有些不服气，用力拍了一下子方向盘，说道：“否则怎样？也没见他在我们圈子里面混过？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来头。” “他是没在我们圈子里面混过，确实也没什么来头。”汤皓淡淡的说道，“金陵一个小小的古玩商人的独生子，二年前他老子还因为一幅画打眼，然后一气之下就死了，留下一堆债务给他。” “那你这么在意他做什么？”蔡方更加表示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汤皓冷冷的说道，“他和我家老头子交好，关系非同寻常。反正，我家老头子非常在乎他，就是这么回事，你要真伤了他……只怕我家老头子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今天这个事情你就自认了倒霉了吧。” “他……认识汤先生？”蔡方还真有些奇怪了。 “嗯！”汤皓点点头，说道，“我对他也很是表示好奇。” ——————我是华丽的分节符—————— 却说黄堂开着车，速度不快，缓缓的离开那座废弃的酱油厂，向着金陵城里开去，在一个路段比较偏僻的地方，他踩下了刹车。 杨康这个时候正好有些犯困，闭着眼睛打瞌睡，他一停车，他也醒来，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回到古玩街，而是在一个偏僻的路段，当即问道：“黄大探长，怎么了？停车尿尿？” “嗯！”黄堂点点头，在路边停好车，当即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少顷，又返回来，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看着杨康。 杨康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当即忍不住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花？” “老大，你就准备这个样子过一辈子？”黄堂舔了舔嘴唇，他发现自己就不善于言辞，没有舌绽莲花的本事，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游说杨康。 “什么？”杨康呆了一下子，半晌，他才皱眉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大！”黄堂说道，“我没有叫错，你还记得，上中学的时候……” 杨康闭上眼睛，从一数到十，然后再从十数到一，冷静的想了想，这才说道：“黄堂，我们现在不是在上中学，我们都长大了。” “我知道，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没什么不同。”黄堂突然有些恼怒，一把抓过他，叫道，“你看着我！”他说话的同时，打开了汽车头顶的室内灯，说道，“杨叔叔死了，你难道就准备一直这么消沉下去？”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杨康开口道。 “你能够处理好，你能够处理好个屁啊？”黄堂怒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桃园山庄二零三号原本是你家的？”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介绍个工作，居然……”杨康说到这里，陡然住口，半晌，他才说道，“你压根就没有准备给我找工作，对吧？” “我给你找工作，你让我给你找什么工作啊？”提到这个，黄堂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杨康叹气，靠在汽车椅子上，不再说什么，他知道黄堂是为着他好，但是，当初那种情形下，他不出来找工作，他能够怎么办？ 就算有太阴宝鉴，那又如何了？ 他也去夫子庙那边看过，真有好东西，谁胡乱拿出来给人看啊？现在不比八十年代末期或者九十年代初期，那个时候，国内古玩还没有炒起来，很多人还没有古董这个概念，上山下乡找找，多少能够收到一点东西。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怀疑 黄堂忍不住笑了一下子，说道：“老大，如果我脑子灵活，我就自己做了，何必找你？这不就是希望你指一条明路？你放心，活儿我们干，你只要吩咐下来就成，如果出事了，也是我们的事情，你依然是清貴的小王爷，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不是这个事情！”杨康摇摇头，说道，“对了，傻大个现在在那里？” “在一家物流公司给人开车，也是一个苦差事。”黄堂说道。 “他不是去当了几年兵，怎么出来了，还给人家开车？”杨康不解的问道。 “当过兵有什么用？”黄堂说道，“他去当兵，就学会了两样事情，第一，开车，第二，打架！” “我靠！”杨康忍不住低声咒骂不已，傻大个是一个外号——长得牛高马大，天生神力，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少欺负过同学。但是，当初金陵二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傻大个，事实上就是杨康的跟班而已。 “他就不能够学点好的？”杨康摇摇头，想起傻大个的一根筋，实在表示无语。 “部队里面能够学到什么好的？”黄堂也当过二年兵，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弊。 “让傻大个回来，我身边缺个司机，过来给我开车！”杨康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计划，说道，“你找个地方，最好就在古玩街附近，距离不要太远——就像今天那个废弃的酱油厂一样的地方，大，但不惹人注目。把地方租下来或者买下来，然后注册一个公司……” “注册公司？”黄堂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对，注册公司。”杨康点头道，“弄一个健身俱乐部——这样你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招人，否则，突然招人，这不是招惹人注意？” “对！”黄堂点点头，说道，“健身俱乐部不错，既然是健身的，招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可是老大，这开公司、租场地，都要钱啊，钱呢？我们没钱啊？” “这个用不了多少钱。”杨康想了想，说道，“钱不成问题，我这边有钱。” “你有钱？”黄堂愣然问道，“你哪里来的钱？” “那些破旧之物，都是非常值钱的。”杨康淡淡的说道，“你今天不是看到了，一个破瓶子，还不怎么好看，就要卖四五百万，这还是他们的价钱，如果放外面会更加值钱——他们这种地下拍卖场的价钱，比外面要便宜点多，你要是跟他们有交情，以后这样的交流都通知我。” “我也知道破旧玩意值钱！”黄堂学着他说话的口气说道，“但是，这东西不是假的很多吗？我老是听得人家说，谁谁谁花了大价钱，买了什么东西，结果回来鉴定，却是现代工艺品，根本不值钱，这要是看错了岂不是……” “我自小跟着我爸学这个，不会看错！”杨康说道。 “那就好！”黄堂点点头，说道，“但是，总不能够让你拿钱出来养我们啊？”这不是他的初衷啊？ “我不是拿钱养你们！”杨康摇头道，“你说得对，我爸爸死的不明不白，父仇不共戴天，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事，如今的情况已经越发的复杂了，我束手无策。” “汤辰？”黄堂突然说道，“老大，那位汤老板，也和这事情有关？”他毕竟做了几年的侦探，很快就抓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杨康既然让他查汤辰，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我现在还不知道。”杨康摇头道，“所以，我才让你查！” “你放心！”黄堂说道。 “一个是汤辰，另外，你帮我查一下子另外一个人。”杨康低声说道，“查汤辰有没有私生子，这事情无所谓，但是要快，慢上一点，只怕我们什么都查不到了。” 他虽然不太了解汤辰，但是，既然他对他说了这个“私生子”的事情，那么，势必会在几天之内，他就会伪造好一切证据，等着他调查。 “另外这个事情，你要做的相当隐秘！”杨康说道，“这事情关系非常重大。” “你说！”黄堂眼见他神色慎重，当即忙着说道，“你是不是让我查查那个郭有德的来历？” “不！”杨康摇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查郭胖子，查他有什么用？ 如今他和郭胖子，算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查不查，都是无所谓，但是另外一个人…… “谁？”黄堂问道，他原本猜测，杨康要查的人，应该是郭胖子，毕竟，这个胖子一身匪气，让他看着就不舒服。 “如意坊的老板！”杨康低声说道，“邵文墨。” “你老板？”黄堂愣然，杨康现在就住在如意坊，那位邵老板对他极好…… “查查他的来历，和阆苑是什么关系。”杨康低声说道，“他是我们唯一的借力。” “明白！”黄堂说道，“你放心，这些些小事，我很快就给你摆平。” “我明天不在家，有事。”杨康说道，“后天我和你好好合计合计，你先找找，什么地方有空房子，这个我急要。” 如果老海找他交易，他就必须要避开郭胖子等人，自然不能够在如意坊，也不能够在玉珍斋，玉珍斋和如意坊，才隔着一条街。 所以，他迫切需要另外找个地方。 “成，这等事情我拿手，你放心。”黄堂说道。 “你那个私人侦探所不要关掉，我还有用。”杨康说道，“事实上私人侦探所如果做大了，也是前途无量，你经营不得法。” “老大，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放心了。”黄堂突然就开心了，他原本以为，还要花费一些口舌，才能够游说得杨康同意，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容易。 “送我回去吧！”杨康说道。 “嗯！”黄堂答应着，当即就发动车子。 “老大，你今天买的那个棺材板，值钱？”黄堂一边开车，一边还是忍耐不住好奇，问道。 “那可不是棺材板！”杨康笑道，“我有些洁癖，真是棺材板，你以为我会买？” ———————————— 上架感言 《玩宝》今夜0点过后上架，在此，晚晴感谢各位书友！ 从2005年一个无聊的午后，晚晴不小心误闯开始，算起来磕磕碰碰，我也写了很多年，但是，每一本书在上架前夕，我都各种纠结，烦躁，担忧，期盼…… 废话不多说了，坚持，不懈，奋发向上，只求能够写好这本书。 一路上有你们相陪，晚晴的码字人生也会很充实。 ———————————— 什么？上架会不会爆发？ 爆发这玩意？嗯，肯定有！ 冬雪晚晴 2014年9月30日夜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明墓，走空 上架了，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求月票，求收藏，求各种，晚晴不挑的，有什么来什么吧！谢谢！） 黄堂点头笑道：“我开始还奇怪呢，你没事要那个棺材板做什么啊？” “那应该是古琴。”杨康解释道，“但我没有仔细看，等着回去后我找人修复了，配上琴弦就好看了。” “古琴？”黄堂努力的在脑子里面脑补了一番，还是没法子把那黑漆漆的棺材板，和他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古琴对上号。 “是的！”杨康笑道。 “另外那个茶叶罐呢？”黄堂说道，“那个茶叶罐很是漂亮，比最开始那个瓶子好看多了，可为什么没人买啊？” “粉彩确实比青花要好看！”杨康说道，“尤其是这种珐琅描金的，看起来更加富丽堂皇，难得是保存完好，今晚真是来的值得了。” “老大，你还没有对我说——那个茶叶罐为什么没人买？大金牙要卖三百多万，你还价三万三，为什么他也卖了？”黄堂是真的感觉不可思议，人家起拍价要三百八十万，杨康还价三万三，对方居然还卖了，就算古玩有虚头，也不能够这么玩啊？ “你不是对我说过，那个老头眼力不凡？”杨康笑道，“就是因为那个老头不看好，便宜了我！” “呃？”黄堂抓了抓头发，这才说道，“老大，那个老头都不看好了，你不应该买的，如果是假的，你这三万三，岂不是打了水漂？” “那个茶叶罐，应该确实是乾隆年间的东西，而且还是宫廷用品，这种珐琅描金的。普通人是绝对不能够用的，否则就是僭越大罪，要砍头的。”杨康也不知道如何向黄堂解释这种事情。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种茶叶罐，如果在清代乾隆年间。普通人使用了，要被砍头？”黄堂说道，“这还有王法吗？” “这就是王法。”杨康笑道，“那个老头不看好这个茶叶罐，那是因为这个茶叶罐有着近代做旧的手法，下面的落款被人磨掉不算，还很是明显的做了旧，凡是懂得一点古玩瓷器知识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明白了。可是这东西，我看着应该就是真的。做旧的人就是想要掩盖它的真实性？” “怕被乾隆皇帝知道了，砍他脑袋？”黄堂本能的问道。 “不是！”杨康摇头道，“这个做旧的痕迹看着很新，不超过五十年。” “那他为什么还要做旧啊？”黄堂表示糊涂了，那个时候乾隆皇帝老早死了。连着老坟都让人扒掉了，没有做旧的必要了啊？ “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它是真的！”杨康不无感慨的说道，“古玩一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说得清楚？” 就像那幅《东京风华录》，明明是真迹。可是，欧墨风要说它是假的，它是真的，也变成了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个茶叶罐要卖多少钱？”黄堂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杨康想了想。这才说道：“你说，卖个三千八百万如何？” “我靠！”黄堂死劲的踩下刹车，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康，问道，“老大。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杨康笑道，“如果找人鉴定了，那个茶叶罐是真的，要卖三千八百万不成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提到鉴定，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秦正简——秦教授。 杨康必须要黄堂安心的给他办事，而不是走旁门左道想法子去赚钱。他知道黄堂的意思——筹备资金，然后走捞偏门的法子赚钱。 踩着那条灰色的线，捞偏门确实来钱快，但是，利润和危险同存，一个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老大，有你的！”黄堂竖起大拇指，冲着杨康比划了一下子。 “你送我回去吧！”杨康说道，“我困得很——明天一早我还有事。” “好！”听得杨康这么说，黄堂当即加快速度，把他送到如意坊门口。 然后，他小心的帮他把后备箱里面的古琴和那只据说值三千八百万的乾隆年间粉彩描金缠枝莲纹茶叶罐搬了下来，这才告辞离开。 杨康关上门之后，看着丢在茶几上的那几块并不怎么好的古玉，当即找了一个脸盘，把它们全部丢在盆子里面，锁进储物室——这东西实在太脏了，浸泡一个晚上，把泥污洗干净，然后在放在阴凉的地方晾干了，卖给老王去吧。 当然，如果要好的话，还需要盘养盘养，整旧如新，古玉才能够买得起价钱，可杨康对于这样的东西，真没有盘养的兴趣。 至于那块“通灵宝玉”，杨康想了想，还是先找了一个盒子装了，把它锁进了保险柜。 这东西看着不显眼，但是，落在懂行的人眼中，这东西就是无价之宝，重点就是——这玩意还真的非常像《红楼梦》中描述的“通灵宝玉”。 杨康忙完一切之后，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忙着把手机定了一个闹钟，倒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先是老海，莫名其妙的跑来他门口摆摊……然后告诉他，让认识他父亲，他还知道他手臂上那块红色胎记。 在确认了他身份之后，老海很是大方的把“通灵宝玉”送给他做了见面礼，可不知道为什么，杨康总感觉，这玩意像是“投名状”。 然后，当年给姜岩一百万买下玉珍斋，然后让姜岩羞辱折腾他，最好能够鄙视他的那个神秘人的电话，居然打通了。 电话的主人是汤辰——这一点也大大的出乎杨康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是汤辰，他和汤辰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明白，汤辰会吃撑了，跑来找他麻烦？ 难道说——姜岩在说谎？ 突然，杨康心中一动，如果有二百万，想要买他这条命。似乎很容易……这年头，人命有时候是很尊贵，但有时候也很是廉价，有那二百万。很多人愿意冒一次险，要了他杨康的小命。 不成，得找个机会再问问姜岩。 知道姜岩打眼之后，那张伪造的借条他原本都不想拿出来了。但是，姜岩实在闹得有些过分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想着想着，杨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似乎刚刚睡着，就听得手机闹钟响了，忙着起来一看，已经六点四十了。 夏天的六点四十。外面已经一片晶亮，太阳都升起来了。 杨康匆忙起来盥洗了，换了衣服，拿着钱包就要出门，心中思忖着。他是不是也应该找银行申请支票？ 虽然转账很是方便，但终究半夜要打电话等等，还是有些麻烦，还是也申请一些支票吧，出去收东西也方便。 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处，杨康就听得郭胖子鼾声如雷动—— “这胖子居然回来了？”杨康心中奇怪，胖子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房间睡，就趴在楼下睡了？ 走下楼梯，转过黄梨木雕花屏风，杨康不仅呆住了，冯秀才就蜷缩在客厅一边的卧榻上，抱着他的抱枕。睡的正香，口水都流了出来，这个平时有些不靠谱的冯秀才，睡着了的模样，居然傻憨憨的。 至于郭胖子。就这么叉开手脚睡在地上，这个时候鼾声如雷动，睡的正香呢。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两人身上都很脏，沾满泥污，甚至，郭胖子头发上都是泥土…… “喂——”杨康直接走过去，对着郭胖子轻轻的踢了一脚。 “啊？”郭胖子顿时从睡梦中惊醒，抬头看着杨康，问道，“小王爷，早安……几点了？” “七点不到！”杨康满腹狐疑，问道，“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回房间去睡，就睡地上？” “呃……小王爷！”听得他们说话，冯秀才也醒了，揉揉眼睛，叹气道，“小王爷，本秀才栽了……” “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栽了？什么意思？” “这不是要买车吗？”冯秀才说道，“总得找个明清破碗什么的，挣点零花钱，对吧？我们前不久就在金陵城西看上了一老庙。前不久就想要动手，结果被人举报了，猴子的两个手下折了进去，我跑了……” “我靠！”杨康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这都什么事情啊。 “猴子花了钱，才把人保了出来，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冯秀才继续说道，“这不，风声过来，似乎也没有人知道那地方另有玄机，猴子那边一直都有人盯着，发现没人注意，我昨天从苏州来了，就直接动手了。” 杨康愣了一下子，这才明白过来，难怪郭胖子接了一个电话就跑了，原来，根本不是师爷有什么事情，而是他们晚上有行动，不想让他知道。 “人家欲擒故纵，守株待兔，抓了你们一个现形？”杨康一愣之下，当即问道，“不对啊，如果你们被人家抓了现形，也不会跑回来了。” “我宁愿我是被人抓了现形，也比这样好。”冯秀才气的吐血，当即再次在卧榻上倒下去，咬牙道，“这王八蛋别被我抓了，否则——” “秀才，你以后少给我说嘴。”提到这个，郭胖子一肚子的火气。 “怎么回事？”杨康就在郭胖子身边蹲下来，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被人捷足先登了。”郭胖子说道，“地方是我们先发现的，然后有人也看上了那座老庙，等着我们动手的时候，他就举报了。我们遭殃了，他来了一个黑吃黑，等着我们再去，连着洗脚水都没有喝上。” “你还tmd指望喝人家洗脚水了？”冯秀才想想就吐血，他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窝囊事。 “谁的老庙？”杨康苦笑道，“是这个说法吗？”他心中明白，这所谓的“老庙”，就是一句黑话。 “唉……”郭胖子唉声叹气。 “小王爷，你不知道，为着寻访这个老庙，我翻了多少资料，走访了无数人，最后才确定了位置，结果，我白忙活了……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冯秀才唉声叹气，从卧榻上坐起来，说道，“如果真被抓了，我只能够说，老子运气不好，可这算什么事情啊？” “到底是谁的老庙，值得你这么念叨？”杨康不解的问道。 “朱元佐！”冯秀才说道。 “是他？”杨康倒还真是呆了一下子。 “你知道他？”冯秀才问道。 “知道，我学历史的！”杨康说道，“这朱元佐不是冀州人吗？死后为什么会葬在金陵附近？” “你想想不就明白了？”冯秀才说道，“我开始也以为叶落归根，他死后理应葬在祖籍，但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这厮就是一个太监，他回祖籍也不能够葬入祖茔。所以他应该是在金陵附近选择了身后事。” “明代成化年间景德镇官窑的督窑官。”杨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人的老庙，确实值得冯秀才惦记一把。 天知道啊！ 这可是明代成化年间的督窑官，大名鼎鼎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就是在他监督之下烧制而成，而且这人听说还酷爱瓷器——死后绝对会有名瓷陪葬。 杨康想了一下子，成化斗彩鸡缸杯，动辄千万起价——只要随便出个几样成化斗彩，冯秀才就可以换好几辆保时捷了，不用跑去人家保时捷4s点耍流氓试车不买了。 “我感觉，成化鸡缸杯、宣德祭红釉、宣德孔雀蓝釉……就这么在我面前溜走了。”冯秀才唉声叹气，说道，“小王爷，你不知道，现在活儿难干啊，含金量高一点的老庙不好找啊！” “这都让别人抢先了，你就别哀叹了！”杨康说道，“我今天出门有事，等下你去车管所，帮我把牌照上一下子。” 杨康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他原本还准备去吃个早饭的，得，等下买个豆浆路上喝吧。 “你去哪里？”眼见杨康要出门，郭胖子忙着问道，“你这一大早的做什么去啊？” “王其英约我去掏老宅子。”杨康说着，“说是路有点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郭胖子皱眉问道，心中嘀咕了一句，没事跑去掏什么老宅子啊？ “不用了，你昨天忙活了一夜，你就不累啊？”杨康笑道，“你头上都是泥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神 听得杨康这么说，郭胖子当即伸手在头上扒拉了一下子，果然抓下来一手泥，忍不住叹气。 冯秀才更是垂头丧气，说道：“要是我们把老庙掏了，你这个时候何必去掏什么老宅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算了，不要纠结了，我出门了。”杨康说着，当即打开门走了出去。 夏天的早晨，太阳已经火辣辣的宣布着不容忽视的炙热，照耀着大地。 杨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街口走去。 “小王爷！”刚刚走到街口，就听得王其英招呼他，“过来过来——你吃豆浆还的豆腐脑？我还正准备买了早饭过去接你，没想到就在这街口碰到了。” “豆浆。”杨康看了一眼，顿时就明白王其英也是买早饭的，当即笑道，“真巧！” “喂，你豆浆是吃甜的，还是咸的？”王其英问道。 “甜的！”杨康笑道。 “我倒忘了，你喜欢甜食！”王其英买了豆浆，还有包子，油条，招呼他一起上车，然后说道，“小王爷，你穿成这样做什么？是现在就走，还是先送你回家换衣服？” 上了车，杨康才发现开车的竟然是周博民，忙着问好道：“不用，我都准备好了，这就走。”说着，他又向周博民问好，“周叔叔好。” “好！”周博民见着杨康也上了车，当即发动车子—— 王其英很是好奇，甚至他还拉了一下子杨康的衣袖，问道：“哪里弄来的？” 杨康今天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细格子白色衬衣，这还不算，这个衬衣袖口上还破一个洞，明显就是一个手艺不怎么好的人拿着一块布缝补起来的，看着那歪歪斜斜的针脚，王其英就很好笑。 这还不算。他还穿了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牛仔裤，脚上那双运动鞋，王其英可以保证，那应该是穿了三四年的。磨损的实在严重……他都不知道，他这身行头从哪里找来的？ “小王爷，我们是去掏老宅子，不是去收破烂！”王其英说道。 “都一样啦！”杨康小声的说道。 “郭先生不在你那边？”王其英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油条，重重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否则，他会逼着你换掉衣服吧？” “在，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留意！”杨康笑道。郭胖子和冯秀才这个时候正在“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哀悼朱元佐的老庙，没空理会他穿什么衣服。 “那你也别打扮成这样啊！”王其英表示不能够理解。 “这样比较好！”杨康笑笑，出去掏老宅子，他这样比较有优势。谈个价钱也方便。 “你这衣袖谁帮你缝的？”王其英指着他衣服上面的补丁说道。 “我自己！”杨康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找你——这衣服是你撕破的，那天你和我打架，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刮破了，我没法子，只能够自己缝缝补补了。王公子，你得赔我！” 前面开车的周博民实在憋不住，笑个不住。 王其英愣了一下子，忙着把一杯豆浆递给他，还讨好的给他把吸管插好了，赔笑道：“喝豆浆。吃包子……咱不说那个。小王爷，你手艺不错，这补丁缝得蛮好看的，换我一定缝不到这么好看。” 杨康抓过包子咬了一大口，然后别过头去。懒得理会他。 “喂，小王爷，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学校那个月光女神吗？”王其英一边咬着油条，一边说道。 “第一校花？”杨康愣了一下子，反问道，“怎么了，你看上她了？” “什么啊？”王其英笑道，“我是想要告诉你，她现在成大明星了。” “哦？”杨康想了想，说道，“她当年读的就是艺术系，我恍惚记得还没有毕业，就有人找她拍片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暗恋？”王其英好奇的问道。 “你都扯哪里去了？”杨康笑道，“大学里面暗恋她的人不计其数，我似乎不在其中，但是对于她的一些新闻，我想要不知道都难啊。” “她和路明玉都走进了影视圈。”王其英不无感慨的说道，“我前不久见过她们两个。” “路明玉？”杨康想了想，说道，“你当年可是可着劲追过？” “嗯，要不，我和你说什么？”王其英说道。 “路明玉还是很漂亮的，你眼光不错。”杨康笑笑，他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王其英自己说起过，当年这位英俊多金的王大公子也追过路明玉，结果戳羽而归。 “人家现在做大明星了。”提到这个，王其英还是有些难过的。 “这不——明星最后还不都是嫁入豪门？”杨康笑道，“你王公子什么条件都合适，要不，努力一把，学校里面没追上，现在追呗？” 周博民也感觉好奇，说道：“少东家，以你的条件，想要追个女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王其英身材高大魁梧，容貌英挺，家室更是没得说的，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没有隐瞒，他这种条件，放在大学里面，绝对是最受女生欢迎的，怎么追个女孩子，还戳羽而归？ 对于周博民的这个问题，王其英没有说什么。 “小王爷，那个路明玉是排第几的校花啊？”周博民很是好奇。 “我记得应该是第八吧。”杨康说道，“只要是她家境普通，而且也没有林女神的气势，否则，轮容貌的话，她还可以在靠前一二名。” “这东西都是怎么排的？”周博民笑着摇头道，“校花还轮家境？” “三分容貌，七分打扮。”杨康笑道，“当年的路明玉是属于不怎么会打扮，或者说，是没有太多的条件打扮收拾自己的人。” 周博民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道：“既然有校花，那么，有没有校草？阿康。你是不是金陵大学第一校草？我们家少东家可是说，金陵大学所有的女孩子加起来都没有你好看。” “不是！”杨康怎么都想不到，周博民说的好端端的，居然突然问这个了。当即忙着吃包子，不再理会他们。 “周叔叔，你知道小王爷当年在学校的雅号是什么吗？”王其英的油条已经吃完了，抓了一张面纸檫檫手，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还有雅号？”周博民表示很好奇，说道，“什么雅号，你们不都叫他小王爷？” “他在大学里面有个雅号，叫做——无缺王子！”王其英说道。 提到这个，杨康不仅苦笑。说道：“那个时候我就不是无缺的，何况现在？学校里面就是乱给人起外号的。” 想想，不管是小王爷，还是无缺王子，事实上开始的时候都是学校里面的同学乱叫的。 “少东家。你的雅号是什么？”周博民很是好奇。 “我没有，我不是十大校草。”王其英笑道，“只有排入校草的人，才有好事者给他们取外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周博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阿康长得俊，排名第一？” “周叔叔。你别开玩笑，我哪里排第一了？”杨康笑着摇头道，“排第一的是我们学生会的会长，叫什么来着？*——高大英俊，学校里面有名的篮球王子。” “少东家，那个*比小王爷长得还要俊？”周博民表示不相信。 “没有！”王其英说道。“就我看来，他们容貌都是普通而已，但是，*是学生会长，很是善于交际。还有那个排第五的。艺术系的陈璇，矫揉造作，我每次看到他就要吐——听说，找个女同学开房，他还要女生付房钱。” “这你都知道？”杨康表示大跌眼镜，他也知道那个陈璇，而且陈璇还追过殷卿，有过一点小过节。 “当初他追殷卿不成，就拦在楼梯口弄了那么烂的表白，然后想要强吻殷卿，结果被你撞到，甩了一巴掌。”王其英说道，“你不知道，过后他那模样，似乎他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听说在宿舍哭了半天。” 杨康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说道：“他要追殷卿我不恼，可是，我没碍他什么事情，他向我身上泼什么污水，我甩他一巴掌，已经客气了。后来我和殷卿分了，他不也没有追得上？对了，王大少，他现在在哪里？” “听说也进了演艺圈。”王其英说道，“具体不太清楚。对了，小王爷，我一直想要问你——你和殷卿当年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的，你们当初可是学校公认的最般配的一对。” “我那时候脾气被我老爸惯坏了！”杨康淡淡说道，“自我意识太强了。她又是千金小姐，自然也不会迁就我，常常闹矛盾，闹着闹着，就分了，你别老是问我，还是说说你那个路明玉吧。” “就这样呗，她一直都没有看上我。”王其英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你和苏蓉蓉呢？”杨康问道，在大学里面，王其英就追过路明玉，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情，但当初和王其英恋爱的，却是苏蓉蓉。 提到苏蓉蓉，王其英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杨康，说道：“分了，分的很彻底。” “为什么，苏蓉蓉性子温和，应该不会和你吵架吧？”杨康好奇的问道。 “和你跟曹楠的事情一样。”王其英冷笑道，“不能够同贫贱，凭什么想要共富贵？” 杨康想了想，这才说道：“你故意试探的？”王家并没有遭遇任何变故，那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独眼龙猫 三更大酬宾，求月票！） “是的！”王其英说道，“我们俩那个时候虽然不熟，但终究都是在古玩街上一起长大的我看着你在学校变卖一切可以变卖的东西的时候，我真的很伤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谁有能够保证得了永盛不衰？” “是，我那个时候也不懂得！”杨康轻声叹气，“我爸爸过世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天塌了！哦，我不会告诉你，路明玉曾经追过我。” “什么？”王其英愣然。 “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殷卿，她开始追我，差点就闹黄了我和殷卿。”杨康突然笑道，“在好色方面，男女都一样。” “我靠！”王其英骂道，“你告诉我，还有谁追过你？不不不，你就告诉我，当初学校十大校花中，还有谁追过你？” “只是表白了一下子，没有什么纠缠的算不算？”杨康问道。 “算！”王其英说道，“我发现你说得对，在好色这方面，男女都一样。” “我和殷卿分手的第三天，木芙蓉找过我。”杨康笑了笑，木芙蓉——人如其名，初看似乎就是普普通通，但是却是一个相当耐看的女孩子。 王其英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阿康，那你答应了吗？”周博民却是好奇的不得了，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没有！”杨康摇头道，“那个时候我骄傲的不得了，以为星星太阳都要围着我转，所以，有女孩子对我表白，我都认为那是天经地义，根本就没有多想。而且因为殷卿的缘故，导致我认为女孩子都比较麻烦，所以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再找女朋友的打算。倒是好好的学习了一番，趁机还考了英语六级。” “那曹楠呢？”王其英问道。 “曹楠？”对于这个女孩子，杨康只是苦笑，说道。“那个女孩子很会哄我——” “你是被倒追的人，而且，那个时候你认为，她温柔体贴？”王其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这个女人好有心计，杨家那个时候有着数千万的身家，毕竟，那幅画售价一千万欧元，折合华夏币就是八千万左右，杨崇轩只是找人借了二千万的样子。他本身就有六千万的家资。这还不算，杨康还容貌俊美，她只要“温柔体贴”的追上杨康，从此以后这辈子都不愁了。 但是，曹楠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是追上杨康了，杨家却是遭遇剧变，什么都没有了，杨康还背负着差不多二千万的债务。 “这个——”周博民突然问道，“阿康，大学里面有没有你主动追过的女孩子啊？你和那位殷什么？殷卿，是叫这个名字吗？是她主动。还是你主动？” “周叔叔，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啊？”杨康已经把包子吃完了，当即抓过面纸擦手。 “就他和殷卿，他也是被人耍流氓的那人。”王其英仰着脑袋说道。 “闭嘴！”杨康把豆浆也全部喝完，然后毫无环保意识的打开车窗，直接把一次性塑料杯子就丢了出去。靠在车椅上就开始打瞌睡。 “我说你昨天做贼去了？”王其英看不过，说道，“这大清早的，你睡什么觉？” 吃饱了，杨康更是困意上涌。闭着眼睛说道：“我昨天忙活到十二点才睡，你没事不要吵我，到了地头叫我。”说着，他拿过王其英车上作为装饰用的抱枕，直接开始打瞌睡。 “我……我……”王其英实在无奈，当即趴在前面，说道，“周叔叔，你也不说说他？” “你要无聊，你来开车，让我打瞌睡？”周博民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难道还不会睡觉了？”王其英直接抓过另外一个抱枕，开始打瞌睡。 “喂，少东家！”周博民叫道，“这可说好了，去的时候我开车，回来换你开啊！” “回来再说！”王其英也开始打瞌睡。 杨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王其英推他，他才醒了，揉揉眼睛看了看，车子停在几颗老大的梧桐树下面，如今这个热天，梧桐成荫，看着倒是舒服的紧。 “到了？”杨康问道。 “嗯！”王其英点点头，先下了车，伸了一个懒腰。 杨康也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摸出手机看了看，中午十一点半了，确实够远的，他四处看了看，竟然是一个偌大的四合院，门口种着几颗梧桐树，在垂花门前还蹬着两只青石狮子。 “喂！”杨康小声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看着似乎是富贵人家？” “这宅子原本是清末一个乡绅人家的，听说祖上在京城做过官，发财了就回来盖了这个宅院。”王其英小声的解释道，“再后来，大伙儿就把这宅院分了。” “哦？”杨康有些感慨，从这宅院的规模来看，当年这个人家应该也是鼎盛一时。如今，连着自家祖宅都被人瓜分了，几家兴盛，几家衰败，人生起起落落，真的是一言难尽。 “走吧！”王其英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杨康进去。 跨过那高高的古代门槛，杨康跟着王其英走到东面东厢房，周博民已经走过去，在一扇门前敲敲门，叫道：“童老师？” 没多久，一个佝偻着背，但气质儒雅的老者就出来开了门。 “童老师，好久不见了！”周博民明显是认识他的，忙着招呼道。 “啊？”被叫着童老师的老者忙着招呼道，“原来是小周，快，进来坐。” “昨天周老师一打电话给我，我今天可是一早就赶过来了！”周博民笑着招呼道。 “我最近这身体越发不好了！”童老师叹气道，“那二个不孝子，又不肯回来，我难道留着这些东西，等着我死了，让人一把火都烧给我不成，不如趁着现在我还知道个事，赶紧卖掉。免得等着我糊涂了，想要卖，也卖不了了。” 杨康偷偷的问了一声王其英，这才知道。这个童老师还真是一个老师，就八十年代起，就喜欢淘换淘换，虽然没什么钱，但由于起步早，他也收了一点好东西在手中。 由于儿女都在国外，最近他身体不太好，儿子就有意把老头子接去国外养病——所以，童老师没法子，只能够把早些年的收藏全部卖掉。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出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必须尽早处理这些藏品了。 “这两位是？”童老师招呼他们进屋坐了，目光就落在了杨康和王其英身上。 “这位是我家少东家！”周博民忙着介绍王其英。 “我叫杨康，我不懂的。跟着周叔叔过来看看热闹！”杨康忙着说道。 童老师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当即招呼他们向着里屋走去，说道：“小周，你随便看吧！” 杨康走进去看了看，博古架子上，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物件。金银器，瓷器，玉器，或者字画和古籍善本，还有一些杂项，他粗略的看了看。并没有太过起眼的东西，大部分以民国仿品居多。 周博民已经带上一副白手套，然后拿着手电筒和放大镜，一样样东西仔细的看起来。 杨康看了看，他知道。照着古玩一行的规定，周博民这个时候看货，他是不能够说什么的，也不能够看货，因此他直接就走了出来。 “小伙子，你不看看？”童老师含笑招呼道。 “周叔叔在看呢！”杨康含笑招呼，就在外面一张竹椅上坐下来。 “哦？”童老师倒是有些意外，原本他说——他是过来看热闹的，童老师也相信了。 但是，既然是看热闹的，就没有必要守这个规矩了。 “童老师，这偌大的宅子就你一个人住？”杨康好奇的问道。 “哪里啊！”童老师笑道，“这宅子原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宅子，后来建国后文/革期间均贫富，这老宅子就被人分了，这个人家本家就分了西面的三间厢房，我们家当年是个贫民，分了二间房子。原本这附近都有人住的，只是这几年，大家都去城里工作了，就显得冷清了。我这后来就租了人家几间房子，摆放一些东西，否则，还真摆不下。” 童老师早就退休了，而且儿女都在国外，也没有人陪着他聊天闲扯，加上年纪大了，就爱唠叨，当即拉着杨康说闲话。 但两人聊了大半个小时，王其英和周博民还在里面挑东西，童老师很是好客，不断的给杨康倒茶。 结果，喝了几杯茶，他就有些尿急，当即问了一声，才知道西面有个公用厕所，当即忙着站起来，向着西面走去。 从厕所出来，杨康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悠哉悠哉的趴在一颗紫薇树下，尾巴还摇摇晃晃的，好一副悠闲模样。 “喵——”那猫见到人，也不害怕，居然转过头来冲着他叫了一声。 这猫一转过头来，杨康愣是呆了一下子，这是一只黑猫不错，但耳朵上有一点白色的毛，这也不奇怪，毕竟，纯黑的猫并不常见。可是，这猫的左眼上带着一只白色的眼罩，杨康仔细一看，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那哪里是什么眼罩了，根本就是一圈白毛…… 可那一圈白毛，活生生就像是一只眼罩。 这也太搞笑了！ 杨康走过去，准备看个仔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玩的猫，天生长成了独眼龙的样子。 那猫见到他走过来，终究是怕生，忙着站起来，四个爪子一起活动，向着一边跑了过去。 杨康也不在意，直接就跟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奶奶，粉彩，米汤 “小黑——小黑——吃饭了！”杨康听得一个老人大声吆喝着。 然后，他就看到那只猫嗖的一下子，窜入西厢的一户人家。跟着走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人，端着一只搪瓷盘子喂猫呢。 而那只独眼龙猫，居然跳到一张椅子上，正在舔着爪子。 老妇人见到杨康，先是呆了呆，随即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啊？”杨康有些尴尬，忙着陪笑道，“奶奶，你养的猫好可爱！” “你说小黑啊？”老妇人听了，咧开嘴笑道，“小黑是我春上在菜地里捡回来的，是很可爱。” 这个时候，那只独眼龙猫已经跳到地上，埋头在搪瓷盘子里面吃得正欢。杨康看着可爱，当即蹲下身去，伸手摸了过去。 哪知道那猫抬头看着他，顿时全身的毛都炸开，当即就一爪子对着他手上狠狠的抓了过来。 “啊——”杨康匆忙缩手，才避开了独眼龙猫的一猫爪。 “小伙子，没事吧？”老妇人见了，顿时就着急了，吆喝了独眼龙猫两声，说道，“猫性子野，还怕生，你别碰它就好。” “嗯！”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刚才猫爬过的椅子上坐下来。 “小伙子，你是找童老师的吧？”老妇人另外拉过一张凳子，就坐在身边问道。 “是啊，你老人家怎么知道的？”杨康好奇的问道。 “这几天，来来回回的来了好几拨人了，我都看着呢！”老妇人轻轻的叹气，说道，“童老师要把东西都卖掉，跟着儿子去国外享福，以后我们这个老宅子就越发冷清了，小伙子。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呢，我跟着我叔叔来看热闹的，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杨康说道，心中却是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几拨人看过货，只怕剩下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再被周博民挑走一批。等着他去看，也就是拣点剩汤剩水了。 实话说，普通东西他没有太大的兴趣，从一开始他的眼光就被郭胖子养刁钻了。而且，普通东西确实也不是那么好出手的，就算能够买。价钱也不会太高，没什么利润，童老师也不是那种不懂行的人，没有漏好捡。 “小伙子，要不，你就在我这边吃饭？”老妇人笑道。 “奶奶，这怎么好意思？”杨康愣然。这个老妇人很是好客，可是，他却不好意思吃啊。 “你要不嫌弃奶奶肮脏，你就在奶奶这里吃，如果嫌弃就算了！”老妇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城里的孩子，都嫌弃我们这地方脏。” “奶奶，你这是说什么话啊？”杨康忙着说道。“我就怕我把***晚饭都吃了。”他姥姥就有这个习惯，中午煮一大锅饭，然后晚上就不煮饭了，直接吃中午剩下的。 姥姥曾经说起过，他们老辈人都是这么过的。 “胡说八道，奶奶还怕你吃穷我啊？”老妇人见了，非常开心。说道，“你坐着，奶奶给你盛饭去。” 说着，她当真返身进去—— 杨康抓抓脑袋。他这是跑来看那只独眼龙猫的，怎么还跑来人家蹭饭了？他真的对那只猫有兴趣，甚至，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过，如果这猫主人愿意卖的话，他就买回去养着玩儿。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呆萌的猫。 没多久，老妇人一手端着一大碗饭，另外一手端着一只搪瓷罐子，递给杨康道：“快吃吧，还热着呢！” 杨康的目光落在那只碗上，顿时就有些呆滞——那是一只细白瓷粉彩大碗，上面有着手绘的墨色荷叶和粉色荷花，外加二只黑色的大蜻蜓。 等着杨康接过那只碗的时候，灵气弥漫开来…… 从工艺上来看，这只大碗应该是属于清代雍正年间的粉彩精品——粉彩发明于康熙年间，到了雍正年间，已经发展到相当精致的程度。图案大都以花蝶为主，其中牡丹，月季，海棠、荷花都很常见。 “小伙子，快点吃吧！”老妇人就在他身边坐下来，笑着说道。 “奶奶，你这碗？”杨康愣然问道。 “碗？”老妇人一愣，说道，“不干净嘛，我刚才还特意洗了，不会不干净吧？” “不是！”杨康连忙摇头道，“碗很干净，我是说你这碗很漂亮！” “漂亮吧！”老妇人一听，不是碗不干净，顿时就笑开了，说道，“我刚才特意找出来给你用的。” “是吗？”杨康很是好奇，这个老妇人家中居然藏着这样的宝贝？ “快吃吧！”老妇人再次催促。 杨康也不客气，虽然只有白米饭，青菜，丝瓜和青豆，但一来他饿了，二来大概是因为那只碗的缘故，他吃得津津有味，把一碗饭都吃完了。 “来，喝点水！”老妇人指着那只搪瓷罐子说道。 “哦？”杨康端起那只搪瓷罐子，看着里面乳白色的水，闻了闻，似乎也透着一股米香，不像是豆浆，更不像是牛奶，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奶奶，这是什么水？” “这是米汤！”老妇人笑道。 “淘米水？”杨康满腹狐疑，他看现在的一些化妆品广告，据说淘米水富含多种矿物质，可以美白肌肤。难道这老妇人有特殊爱好，让他喝这淘米水？还是不要了，他真的不需要美白肌肤的。 “就是煮饭的时候，等着饭煮开了，舀出来的水。”老妇人见他一脸狐疑的样子，当即解释道。 “饭煮开了，还要舀水做什么？”杨康表示不明白，忍不住就问道，口中说着，就喝了一小口，入口很是爽滑，有些浓稠感，带着米香味。 “现在城里都用电饭煲煮饭了。自然不用舀水！”老妇人解释道，“但我们这里还是烧土灶，因此煮饭的时候，一般都会多放一点水，等着煮开了，就舀掉一点水，以保证饭的软硬适中。奶奶老了。这要饭煮硬了，可就嚼不动了。” 可怜杨康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煮个饭有这么多的玄机，只是感觉米汤很是可口，当即一口气都喝了。 “奶奶，我想要你这个碗。卖给我好不好？”杨康拿起那只漂亮的粉彩蜻蜓戏荷大碗，看着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很是好奇，不解的问道：“你要这碗做什么？” 杨康也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说道：“我就是想要，奶奶，你卖给我好不好？” “难不成奶奶用过的，你还准备拿回去。借点***寿？”老妇人说道，“可奶奶还没有死啊？要等着奶奶死了，才管用啊！” “什么啊？”杨康连着头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奶奶，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哪里有这个说法啊？” “你没听说过？”老妇人好奇的问道。 杨康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荒诞的说法。 “我们南边乡下某些地方就有这个风俗。”老妇人说道，“有福气的老人去世了，办丧事的时候。一顿饭吃下来，桌子上大半的碗都不见了。” “还有这种事情啊？”杨康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这种风俗？ “有的，很多地方都有这种风俗。”老妇人说道。 “奶奶，我是想要买你这个碗，不是直接端走！”杨康说道，“这个碗很好看。” 老妇人只是笑笑。站起来端起那只碗还有搪瓷罐子，就要向里面走。 “奶奶！”杨康顿时就着急了，雍正年间的粉彩蜻蜓戏荷瓷碗，可是好东西啊。外面并不多见。 “奶奶给你洗干净了！”老妇人笑道，“真没见过你这孩子，唉，一个碗，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拿着钱，商店里面好看的碗多了。” 杨康思忖了一下子，还是说道：“奶奶，这个碗是古董。” “古董？”老妇人愣了一下子，然后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碗还值钱了？” “嗯！”杨康说道，“你要是卖给我，我给你二十万？” “二十万？”老妇人明显呆了一下子，想了想，她冲着杨康招手道，“小伙子，你过来——” 杨康跟着她向里面走去，外面是堂屋，后面隔开做了厨房，有着杨康从来没有见过的土灶。 老妇人打开一座竹制的碗柜，指着里面的盆盆罐罐说道：“你挑挑看，可还有你要的？” 杨康这才知道，这个老妇人让他过来的缘故，当即蹲在地上，首先就在一叠的盘子里面找着。 原本老妇人让他找的时候，他心中还想着，有一只古董已经是侥幸，哪里还有第二只？但是当他在盘子里面翻了一起之后，一只雍正粉彩过枝牡丹花卉玉蝶盘子映入他的眼帘。 “我靠，还真有？”杨康心中极为奇怪，这妇人家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雍正年间的粉彩瓷器？ 在一叠碗中翻了翻，他又翻出来一只粉彩折枝月季花的瓷碗，这个碗不大，但花纹精美之极，鲜红的月季花旁边，还有二只黄色的大玉蝶，翩翩起舞。 而且，不管是蜻蜓戏荷还是折枝月季花，包括那只粉彩过枝牡丹花纹玉蝶盘子，明显都是手工绘制的图案，象征着这几个瓷器的来历不凡。 别的东西找了找，却没有再次发现什么。这个时候，老妇人也把那只雍正年间的粉彩墨荷瓷碗洗干净了，连着水渍都擦干净。 “奶奶，这两个东西我也要。”杨康说道。 “好好好，都要！”老妇人笑呵呵的说道，“奶奶帮你找个东西装一下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枣子 说着，她四处找了找，才找出来一个破蛇皮袋子，把那几个碗又找了碎纸包裹了，这才放在蛇皮袋子里面，递给他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这旧碗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杨康只是笑着，“奶奶，我给你钱，你有银行账号吗？” “银行账号？”老妇人糊涂了，想了想，摇头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没有！” 杨康无奈，摸出皮夹子，他昨天晚上就把现金全部用完了，今天早上从取款机里拿了五千块，当即就直接把那五千块全部取出来，递给老妇人道：“奶奶，这个算是定金，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可好？” “这么多钱，买那三个破碗？”老妇人接过那一打华夏币，数了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要给我二十万？” “是啊，奶奶，如果你嫌弃少了，我可以再添点。”杨康说道。 “不用，这个五千就够了！”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叹气道，“我老了，就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啊？钱多了，还招贼呢！小伙子，我知道你心好，吃了我的饭有些不好意思，就说要买那个破碗，事实上就是看着我老人家可怜，给点钱我而已。” “不是！”杨康呆了呆，这老妇人的想象力也未免太强了。 “算了，那三个碗都给你了，这钱，我也收下了，来来来——”老妇人说着，当即小心的把钱收好，拉着杨康出门，在墙角处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 “奶奶，我们去哪里啊？”杨康跟着她向着屋子后面走去。 “奶奶带你去打枣子！”老妇人说道，“你们年轻人，牙口好，吃的动，我可不成了。吃不动这东西了。” 杨康跟着她转过屋子，这才发现房子后面有一颗老大的枣树，如今，树上结满了枣子，映着阳光，枣树的青枣已经泛红。 “哇塞，好多枣子！”杨康像是孩子一样。欣喜的叫道。 老妇人拿着竹竿，对着树上就打了过去。一瞬间，枣子如同是雨点一般的落下来，砸了杨康一头一脸。 “哎呀——”杨康匆忙从树下跑出来，这枣子可是生硬得很，砸了他一头一脸。还真有点痛。 那老妇人见了，也是笑个不住，说道：“小伙子，你离远点，被枣子砸了事小，如果让刺毛虫掉脖子里面，痒死你！” 那只独眼龙猫这个时候也跑来凑热闹。尽着撒欢。 等着把枣子打下来，老妇人找了一个方便袋，两人捡了一方便的枣子，回到屋子里面，一起用水洗了，坐在门口，一边乘凉，一边说着闲话。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妇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认了这个大孙子，还不知道名字呢。 “杨康，奶奶，你叫我阿康就好了！”杨康笑道。 老妇人笑笑，说道：“阿康啊。你等着九月中旬的时候再来，奶奶还种着几棵柿子树，等着到那个时候，柿子就要熟了。” “好啊！”杨康爽快的答应着。一边挑了一个大大枣子，咬了一口，这种枣子有些类似于水果店里面卖的冬枣，但比冬枣要硬一点，脆一点，没有冬枣那么酥。枣香浓郁，倒是甜得很。 “奶奶，你早些年家里是做什么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瓷碗？”杨康还是对这个老妇人很是好奇，为什么他们家有雍正年见的粉彩瓷器？ 他也听得人说起过，出去掏老宅子，掏到好东西的，但是，也不应该是清一色的雍正粉彩瓷器啊。 “早些年？”老妇人愣了一下子，想了想，说道，“我小的时候家里很有钱——娘家是豫州人，夫家在这边，唉……那几个碗，应该是我当年嫁过来的陪嫁吧，原本很多的，后来就都没了。文/革的时候破四旧，砸的砸，烧的烧，留下来的就剩下几个破碗了。” 杨康听了，也是唏嘘不已，那十年，破坏极其强大。 这个独眼龙猫蹭了过来，老妇人抱起那只猫，用手摸摸它的头，说道：“如今，就剩下我和小黑了。” 杨康有心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却说王其英和周博民挑了几样东西，和童老师讨价还价，最后敲定了价钱，王其英很是爽快，直接开了一张支票给他。出来之后，就开始找杨康，但是四处看了看，也没有找到，询问童老师，童老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杨康出去小解，至今都没有回来。 无奈，王其英只能够出来寻找。 “杨康，你在哪里，你掉茅坑里面了？”王其英站在公用厕所门口，大声叫道。 “打个电话看看？”周博民说道，“他也不饿？没事乱跑什么啊？赶紧看完东西，我们去吃饭，你们两个还好，在车里吃了早饭，天知道我今天一大早的起来，我老婆子就给我煮一碗洗锅水一样的粥，我这个时候都要饿死了。” 王其英摸出手机，拨打了杨康的号码。 杨康这个时候，正听着老妇人给他说有些乡间的趣闻，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得手机响，当即摸出来看了看—— “喂！”杨康接通手机，问道，“你们看好了？” “看好了，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面了，准备找人借个竹竿去捞一下子呢。”王其英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没事乱跑什么？” “阿康，你同伴找你了？”老妇人问道。 “我在西厢这边吃枣子呢，你过来！”杨康说道。 王其英听了，偕同周博民，还有童老师一起，忙着顺路过来，没多久就看到了杨康和老妇人坐在门口的树荫下，正在吃枣子呢。 “孙老太啊！”童老师招呼了一声。 对杨康很是热情的孙老太，对于童老师却是板着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我靠，你小子倒好，跑来这边吃枣子？”王其英一边说着，一边就抓过一颗枣子，丢在嘴里，用力的嚼着。 “哪里跑来的野小子，别吃我孙子的枣子！”被叫做孙老太的老妇人对于王其英很是不满，白了他一眼，这才说道。 “你孙子？”王其英看着杨康，笑个不住。 杨康突然就明白过来，这老妇人对他这么热情，就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叫了她一声“奶奶”。 可是，《西游记》里面，孙悟空教猪八戒——看到小的，要叫“姐姐”，看到老的，要叫“奶奶”，他也就学着点而已，结果，这老妇人就真把他当孙子了。 难怪茶饭水果的招待着。 “奶奶，我要走了，过几天我来看你！”杨康说道。 “好！”孙老太也没有留他，当即把那个破蛇皮袋子递给他，又把那一大袋子枣子也塞给他，说道，“留在路上吃，过几天来玩，奶奶这里还留着一个好东西给你呢。” “好好好，奶奶，那我过几天再来！”杨康答应着，当即带着东西，和孙老太告辞，向着童老师那边走去。 等着离开了，童老师好奇的问道：“杨先生，你怎么骗的那老婆子连着枣子都让你吃了？你不知道，那老婆子的枣子从来不准人动的，说是留给她孙子吃的，可她连着儿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孙子啊？” “那老奶奶什么来历？”杨康也很是好奇。 “就是这老宅子的主人！”童老师说道，“她男人姓付，文/革的时候吊死了，家里的房子也被分了，她也没有个子嗣，早些年有个侄子，后来侄子出去了，自然也不顾上他这个婶娘了，就没有回来过，这老婆子如今老了，脑子就有些不太好，疯疯癫癫的老说自己有个孙子，过些日子她孙子就会回来看她了……唉！” “那老婆子不会把小王爷当成她孙子了吧？”王其英愣然说道，“小王爷，你这破袋子里面装的什么？” “别动，这可是好东西！”杨康忙着说道。 “得了，那老婆子给你的？能够是什么好东西？”王其英一边说着，一边就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似乎就是瓷器，还有旧纸包裹着，当即把其中一只打开，随即，他就忍不住叫道，“周叔叔，周叔叔——你过来看看。” “吵什么？”周博民说道，“让阿康赶紧看货，看完了，我们好去吃饭！咦……这是雍正年间的粉彩？” 周博民只看了一眼，顿时就认出那只瓷碗的来历，当即也顾不上饿了，蹲在地上就看起来。 童老师请杨康去里面看货，但杨康看了一圈，都是一些普通东西，问了一下子价钱，童老师是做这个生意的，自然也知道大概市价，没什么漏好捡的。 杨康心中有些失望，在博古架子上面挑了一圈，也没有挑出来有什么值得淘换淘换的东西，因此直接就走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王其英和周博民都蹲在地上，不断的鉴赏着那三只雍正年间的粉彩瓷器。 “我靠，真是好东西啊，小王爷，你从哪里弄来的？”王其英见杨康出来，抬头问道。 “我奶奶给的。”杨康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个老婆子？”王其英说着，就站起来说道，“早知道她有雍正年间的粉彩瓷器，我也叫她奶奶。” （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章 偏心 周博民听了，又是笑，又是摇头，同时也感慨杨康的好运，说道：“少东家，你现在认奶奶也迟了，你以为有好东西，小王爷还会留着给你啊？” “唉……就是！”王其英摇头叹气，看着杨康说道，“也不知道他小子哪里来的这等好运。” “我跟着孙老太邻居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她家有雍正年间的粉彩瓷器！”童老师也是摇头不已。 “我怎么听得你们牙根都发酸了？”杨康笑道，“吃醋我运气好？” “我这不是吃醋，我对你是羡慕——妒忌——恨！”王其英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握拳，拇指和食指分开，向下，狠狠的戳着，真人版鄙视他。 “童老师，天不早了，我们也告辞了，这还要赶回去呢！”周博民说道。 “好，我也不留你们了！”童老师点点头，叹气道，“这地方太过偏僻了，都没有房产开发商看得上啊！” 杨康看了看那偌大的宅子，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孙老太对于童老师等人没有好感了，这房产原本是隶属于她的，现在，却多了一堆不相干的人，而原本应该幸福富足的她，老年却是孤苦无依。 不由自主的，他再次想起那天在桃园山庄被殷卿奚落的事情，对于孙老太，更是同情，没有经历过这种变故的人，是没法子体会那种心酸无奈。 “走吧！”到了外面，周博民小心的把买来的几样东西搬着，放在后备箱里面，杨康也把那三个瓷器放在后备箱，跟着王其英上了车。 王其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青枣，挑了一颗老大的，丢在口中死劲的嚼着，一边再次口齿不清的感慨杨康的好运气。 “小王爷，你那三个瓷器多少钱买来的？”王其英问道。 “五千！”杨康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靠！”王其英大声说道，“这是大漏……大漏啊！” “阿康，这可还真是大漏！”周博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忍不住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跑去西厢后面的？” “我去厕所，看到一只很呆萌的猫，我就跟了过去。”杨康说道，“孙奶奶养了一只独眼龙猫！” 说着，他把那只实在搞笑的猫说给王其英听。 “我不喜欢猫！”王其英摇头道，“我就算看到一只独眼龙猫，我也不会跟过去——哦，难不成孙老太拿着那碗喂猫了？” 王其英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就算杨康跟着猫跑去过看热闹，他也不会知道人家有雍正粉彩瓷器。除非就是他看到了，这才有可能和孙老太搭上话。 “没有！”杨康摇头道，“她就拿着普通的搪瓷盘子喂猫的，那搪瓷盘子虽然有些年代了，但不会超过十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回头去捡。” “我才不要猫碟儿呢！”王其英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她都没有拿着粉彩喂猫，你怎么知道她家有粉彩的？” “她没有拿着粉彩喂猫，但是，她拿着粉彩喂我了！”杨康笑呵呵的说道。 周博民和王其英都听得莫名其妙。 杨康当即把孙老太留他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我看到那碗，我就懵了！” “我靠！”王其英一把抓过杨康，叫道，“你小子知不知道，那个碗值得多少钱啊？你居然拿着那样的碗吃饭，天啊……这是土豪好不好？不对，他妈的，那个粉彩蜻蜓戏荷的大碗，明显就是手工绘制，这样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是宫中贡品有木有啊？说不准就是那个娘娘小主什么的吃饭的家伙。”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抓着杨康死劲的摇了两把，念叨道：“宫中娘娘小主吃过的碗啊，怎么就落在你手中了？” “你——”杨康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不是重点！”周博民拍着方向盘叫道，“重点就是，为什么孙老太请他吃饭啊，她就不能够请我吃饭？天知道，我老人家都要饿死了。”他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关注的重点也是饭，不是碗。 “周叔叔，要不，你吃两枣？”杨康小声的说道，“你们别这样啦，说得我好像专业忽悠老太太的人……” “你就是专业忽悠老太太的人，你为什么叫她奶奶啊？”王其英还是不满意，一边吃着青枣，一边愤然说道，“你要是说——兀那老太婆，她肯定不鸟你。” “让你认真读书，你不读，怨谁啊？”杨康白了王其英一样，说道，“看过《西游记》吗？” “这事情和《西游记》有一毛钱关系吗？”王其英不解的问道。 “怎么没关系？”杨康认真的说道，“《西游记》里面，应该是陷空岛那一集？” “我知道我知道！”王其英连连点头道，“嫦娥很漂亮，她家的玉兔也很漂亮！” “对，就是玉兔那一集！”杨康说道，“里面有一段是这么说的——看到老的，要叫奶奶，看到小的，要叫姐姐，懂啵？” “这也可以？”王其英呆了一下子。 “可见，你看《西游记》，就是关注嫦娥和玉兔俩mm去的！你就不能够学点好的？”杨康故意说道。 “我靠，我又不是猪八戒，我要学什么奶奶姐姐的？”王其英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笑骂道，“难不成你小子是猪八戒？” “哈哈！”杨康笑个不住，说道，“你见过这么俊的猪八戒？再说——你不学会叫奶奶姐姐，看看，哪里淘换得到雍正年间的粉彩蜻蜓戏荷大碗？” “周叔叔，小王爷欺负我！”王其英哭丧着脸说道。 “哈哈！”周博民笑个不住，说道，“平时不都是你欺负小王爷的，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你可以管小王爷叫‘哥哥’，水浒里面都是教的，想来没错。” 三人说说笑笑，然后就在路边找了一家饭店吃饭，杨康并不觉得饿，当即要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饭还没有吃好，杨康就听得手机响，摸出来看看，冯秀才打来的—— 手机里面，传来冯秀才的声音：“小王爷，我和胖子到了车管所了，你那牌照号码要什么样的，可以摇号！” “九或者五！”杨康笑道，“没有就随便挑，避免六就好。” “为什么？”冯秀才说道，“胖子挑了一个二个六的，还准备就要这个呢。” “我讨厌六，讨厌之极！”杨康说道，“我只要逢六就不顺。” “那好吧，别的号码随意？”冯秀才问道。 “嗯，三和八也不要连在一起，那是骂人的话。”杨康说道，“你就打电话找我说这个？” “要不，你以为我还能够找你说什么？”提到这个，冯秀才唉声叹气不已。 “好吧，我很快就回来了！”杨康挂断电话。 “阿康，挑什么号码啊？”周博民一边吃饭，一边好奇的问道，“彩票？如果你买，我也跟着买一注，你今天的运气真的太好了。” “不是！”杨康摇头道，“周叔叔，我问你一个事情。” “呃？”周博民愣然，问道，“什么？” “你和邵老板很熟吗？”杨康好奇的问道，对于那位邵老板，他现在也很是好奇。 “谈不上。”周博民说道，“你知道我没事喜欢泡茶楼——我和他是在凤来茶楼认识的，一来一去的，就认识了，后来我听得他说，要请个伙计，问我有没有合适人介绍……正好你那个时候和少东家闹了矛盾，我就把你介绍过去了。” “哦……”杨康满腹狐疑，凤来茶楼？那家茶楼就在古玩街附近，距离不远，他老爹以前也喜欢泡凤来茶楼。 没事喝喝茶，和人下下棋，说说闲话，讨论讨论古玩知识。 “怎么了？”周博民问道，“邵老板对你如何？还是你想要出来自立门户？也对，如今你把玉珍斋买回来了，等着装修好了，就要重新开业？” 杨康问这个，周博民本能的就想到——如今杨康有着数千万欧元的身家，自然也不会跑去给人家做伙计了，大概是准备自立门户。 但他之前毕竟和邵老板签了劳务合同，因此要问问邵老板的意思，或者说，他不方便开口，希望自己做中间人去说？ “邵老板对我很好！”杨康笑道，“偌大的如意坊就给我一个人糟蹋着！虽然我把玉珍斋买下来了，但我目前还没有准备离开如意坊，我就是好奇邵老板，想要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买卖的？” “他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周博民说道，“听得他自己说，他是东南亚那边的商人，手里有点钱，这两年也想要淘换一点古董，附庸风雅一把，所以就开了如意坊。” 杨康忍不住笑了一下子，邵老板可不是有点钱那么简单。 虽然他一点都不了解邵文墨，但是，杨康可以保证，除了那位汤辰，他所认识的那些富豪中，比邵文墨更加有钱的人很少。 想起邵文墨的那句戏言——我家黄金就只能够住储物室。 杨康就感觉，这人真不是普通的有钱。 “他一年前才到金陵，和阆苑那位大老板似乎关系不错。”周博民笑道，“事实上如果他只是收藏，根本就犯不上开个古玩店铺。” 杨康点点头，确实，汤辰也喜欢古玩，但是，他一点开古玩店的兴趣都没有，他自己也说了，对于古玩，他喜欢的，他会想着收入囊中，而不是只要看一眼。 邵文墨如果和阆苑关系好，想要淘换一点东西，他完全可以从阆苑拿货——质量完全有保证。 毕竟，郭胖子等人和阆苑就有联系——他们找个老庙，弄到东西，总要出手换成现钱的，否则，难不成还真拿着元青花瓷罐装酱油不成？ “小王爷，你买下玉珍斋，不准备回来自己干？”王其英诧异的问道。 “会开业，但我目前还会呆在如意坊。”杨康笑道，“我和邵老板签了合同。” “阿康！邵老板很好说话的，如果你准备自己做，和他打声招呼，他不会说什么的！”周博民也误会了杨康的意思，以为他这个时候询问邵老板的种种，就是准备单独干了。 “周叔叔，我真没准备单独干！”杨康摇头道，“再说了，邵老板对我极好。” “邵老板人很不错！”周博民说道。 “提到这个，周叔叔，不是我说你——我就和小王爷吵个架，你就把人给我介绍给了别人？”王其英跺脚道，“亏得我从小就叫你叔叔！” 提到这个，周博民也是笑，说道：“少东家，我现在也后悔了！” “小王爷，要不，你现在回来跟我干？”王其英故意说道，“邵老板给你什么待遇，我全部翻倍！” 杨康笑着踹了他一脚，说道：“真的？” “真的！”王其英说道。 “邵老板没有给我工资，只是给我配了一辆工作车，要不，你也给我配一辆？”杨康故意说道，反正，他那车也瞒不了人。 “什么车？”王其英愣了一下子，他刚才就说着玩玩，压根就没有多想。 “保时捷！”杨康说道。 “我靠！”王其英低声咒骂道，“小王爷，你不是开玩笑？” “不是，所以我才问问周叔叔，我这个人情欠大了，唉……”杨康说道，“邵老板对我太好了，从我搬进如意坊开始，吃的住的，都是他的。” 除此以外，邵老板还想着名目给他塞东西——衣服、手机，车…… 甚至可以说，秦教授对他另眼相看，他那只元青花能够顺利出手，他都是借用了“如意坊”做招牌。 因为如意坊是正宗的古玩店铺，这才让那些想要购买古玩的人在心理上有了一丝安慰。 如果没有如意坊，别人就算要有意购买，也需要思忖一番。 “他居然给你配保时捷？”王其英一脸羡慕妒忌恨的看着他，然后他居然一本正经的对周博民说：“周叔叔，你就是偏心，我跟小王爷吵架，你为什么不把我介绍去如意坊啊？” （今天的第一更送上，继续求月票，感谢大家的支持！）rs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追查 周博民笑的连着眼泪都出来，说道：“下次有工作我介绍给你！” “这还差不多！”王其英一副“我勉强原谅你”的样子。 开车古玩街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过了，如意坊的门开着，那辆拉风的保时捷就停在门口。 “小王爷，我看看你的车！”王其英下了车，围绕着那辆保时捷看了一圈，问道，“是这辆吧？” 杨康点点头，这个时候，郭胖子围着围裙，从里面走了出来，叫道：”小王爷，你可回来了，我还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说着，他又招呼了一声王其英和周博民。 “郭先生好！”周博民和王其英也忙着打招呼。 “这个号码不错！”杨康瞄了一眼车牌号——二二九五，很顺利的号码，虽然有些二货的嫌疑，“有没有花钱？”他知道，车管所花点钱可以挑一个好一点的号码，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没有，今天运气很好。”郭胖子笑道，“这个号码是摇到的，原本准备花钱买个三个六联号的，结果你不喜欢六。” “嗯，我一点也不喜欢六的号码，碰到六，我准出事。”杨康苦笑道。 “小王爷，你还迷信这个？”王其英伸手抚摸着那辆车，叹气道，“这颜色真漂亮，我喜欢。” “你也买一辆好了。”杨康轻笑。 “我爸不准我买这种车，说是太招摇了！”王其英摇摇头，轻轻的叹气，他和杨康一样，都是年轻的男人，自然也喜欢名车，可他家虽然是经商的，他大伯一家子都是仕途中人，怕惹人闲话，自然不会购买太过招摇的车子。 “小王爷，什么时候借我开开！”王其英说道，“让我也过把瘾？” “好！”杨康笑呵呵的答应着。 “王大少，周先生，晚上就在这里吃饭？”郭胖子挥舞着锅铲，说道，“我再炒二个菜？” “我老婆子刚才就打电话催过了，就不叨扰郭先生了。”周博民笑道。 “我晚上有事，明天可能要去一趟魔都。”王其英说道，“郭先生，你过几天请我吃饭好不好？”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要来，打个电话给小王爷说一声，我好提前准备着。”郭胖子笑着说道。 周博民从汽车后备箱里面，把那只装着瓷器的蛇皮袋子拿了出来，递给杨康。 “什么东西？”郭胖子很是好奇，当即从周博民手中接了过去，问杨康道，“你出去掏老宅子，还真淘到东西了？” “你难道就盼着我淘换不到东西？”杨康笑道，“我买了几个清代的瓷碗，还是很好看的。” “你这从来不喜欢洗锅子洗碗的人，怎么就喜欢个瓷器啊？”郭胖子对于他的爱好表示没法子理解。 这边，周博民和王其英也一起向杨康告辞。 等着他们走了，杨康回到如意坊，问道：“秀才不在？” “师爷要动家法呢！”郭胖子垂头丧气，说道，“这是我老舅不在，如果在，只怕也会揍我！” 杨康愣了一下子，回手把如意坊的门关上，这才说道：“这事情师爷和你老舅都不知道？” “不知道！”郭胖子摇头道，“主要就是秀才手里紧，他从来大把大把的花惯了，一下子拘束起来很是难受，就想要弄点钱花花，然后他无意中得知朱元佐的老庙就在金陵附近——这不，他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才确定了位置，如今让别人抢了先不算，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腥。” “你们没有把尾巴处理好？”杨康皱眉问道。 “是！”郭胖子说道。 “摆得平吗？”杨康再次皱眉，问道。 “没问题！”郭胖子说道，“如果摆不平，我今天早上不会来如意坊。” “我不是怕你们给我找麻烦！”杨康摇摇头，说道，“我就是担心你们被人利用了。” “师爷晚上要见你，确认那幅画是不是真迹！”郭胖子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 “好！”杨康点点头，说道，“他来我这里，还是——” “只怕不成，你去我那里！”郭胖子说道，“最近师爷在我那边落脚。” “没事，晚上我去你那边就是！”杨康点点头。 “我去炒菜！”郭胖子还是有些垂头丧气。 杨康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黄堂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王爷，你要的地方有着落了。”黄堂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么快？”杨康愣然，他昨天才说了，今天居然就有着落了？ 黄堂说道：“你昨天关照我要尽快，我今天让将军问了问，他有个朋友的弟弟，姓苟，早些年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厂，由于地方偏，生意不太好，加上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因此不准备做了，要把房子卖掉，准备筹点钱做点别的生意。” “等等，这几年私家车市场很是火爆，理论上来说，汽车维修厂生意很好啊，就算地方偏一点，但也不会影响太大，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杨康问道。 “那个汽车维修厂附近，还有一家汽车俱乐部，开俱乐部的也做一些维修保养，老板是一个混混，蹲过二年牢。出来了就开了那家俱乐部，然后隔三差五的找修理厂的麻烦，发生过几次冲突，打伤了修理厂店里的伙计，导致那家修理厂的伙计都不敢干了。苟老板没法子，只能够考虑着把修理厂卖掉。”黄堂说道。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这才说道：“他既然是将军的朋友，将军难道连着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说是朋友，但是没什么关系吧！”黄堂说道，“汽车俱乐部的老板戚小七和将军也有些关系，他不会出头的。” “真够复杂！”杨康摇摇头，他一直不愿意涉足黄堂他们那个圈子，就是他们那个圈子非常复杂，如同是一个泥潭，一旦陷进去，这辈子别指望干净了。 但是，人生说来就是这么讽刺，他现在也未必多干净了。至少，如果他想要做古玩生意，他的货源就别想干净，否则，这个年代古玩生意是没法子做的。 黄堂顿了顿，又说道：“我今天带着老齐过去看过，老齐说——那地方够大，如果开发的话，地皮加上房产价值，可以翻几翻，如果有钱现在买下来，什么都不做，将来都是稳赚不亏的。” “老齐是谁？”杨康有些糊涂，当年他们那几个人，就是黄堂，傻大个，将军……他熟悉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老齐。 “老齐是我三年前在京城认识的！”黄堂说道，“京城华清大学高材生，得罪了人，差点被人砍死，我救了他，他就跟着我在金陵厮混了。” “你小子身边居然还有如此人才？”杨康还真有些愣然。 “老齐是学金融的，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比我多得多。”黄堂笑道。 “成，那房子连着地皮要多少钱？”杨康问道。 “小王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我叫齐亮，地方我看过了，没事，苟老板房产地产手续齐全，我今天询问了一下子，他似乎想要三百万的样子。但是由于他急着出手，加上对面那家汽车俱乐部的缘故，暂时应该没人愿意接手，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价钱压到二百万左右，买下来的话，过上几年开发，那地方不说价值二千万，一千万肯定是妥妥的。” “既然这样，明天去看看？”杨康说道。 “好！”黄堂答应着。 “黄堂，我让你查的事情——”杨康问道，黄堂可是说，二天给他答复的。 “小王爷，你要查的事情有些麻烦，明天见面聊好不好？”电话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很明显，黄堂的手机就开了免提。 “你又是谁？”杨康都糊涂了，黄堂那边似乎也不普通啊？ “鄙人姓姚——姚军！”姚军简单的说道。 “小王爷，你明天过来，一时三刻的我也没法子向你解释，而且你要查的东西，真的很麻烦。”黄堂说道。 “好，明天上午九点我过来。”杨康揉揉太阳穴，说着，他直接挂断电话。 想了想，杨康开始拨打吴白的电话，这次，虽然天要黑了，但是，好歹吴白的手机开机了—— “龟爷爷好？”杨康想起他和吴白在阆苑的偶遇，忍不住笑道。 “呃……大……大公子？”吴白似乎又喝高了，说话舌头都有些转不过弯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在喝酒，你找我有事啊？我和你说，那个小乌龟真是貔貅。” “这乌龟怎么会是貔貅啊？”杨康都要无语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事实上你老也是貔貅，招财进宝的？” “对对对！”吴白大声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龟爷爷，我们说正经的好不好？”杨康说道。 “嗯？你说——”吴白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一向很正经的，我就喜欢喝个酒而已。” “我知道！”杨康知道，吴白和郭胖子的叔叔，都老爱喝酒，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喝上一夜的小酒都没有问题。 “我听说，这些年都是你给我爸爸提供老货？”杨康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电话那头的吴白，陡然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几分，忙着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除了你，还有别人给他供货不？”杨康问道。 “这……”对于这个问题，吴白迟疑了一下子，这才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杨康愣然。 “大公子，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开一家古玩店，你有几处货源，你会对人说？”吴白说道，“我只是照着规定给他提供货物，令尊人很爽快，看好的东西付钱很利索，别的事情我就真不知道了，还有，令尊对于古画鉴定，眼光独到。” “好，谢谢你！”杨康忙着道谢。 “不用谢！”吴白呵呵笑着，说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喝酒了。” “你下次来金陵，我请你喝酒！”杨康笑道。 “好耶！”吴白开心的挂断了电话。 杨康却是握着手机发呆。 郭胖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他愣愣然的出神。 “怎么了？”杨康抬头就看到郭胖子站在他身边。 “没什么，骨头汤炖得差不多了，可以吃饭了，你不洗澡换衣服？”郭胖子说道。 “反正晚上还要出去，不换了。”杨康摇头道。 吃过晚饭，天色还早，郭胖子把杨康今天淘换回来的那三只粉彩瓷器一一赏玩，杨康和他说起今天掏老宅子的事情，提到那只独眼龙的猫，郭胖子也是好奇得不得了，还说——过几天一定要过去看看，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带着眼罩的独眼龙猫。 “还真是奇怪了，这个孙老太家祖上是有钱人，家里有残余的一些值钱瓷器不奇怪，可为什么都是雍正粉彩啊？”郭胖子好奇的问道。 “我也奇怪呢！”对于这个问题，杨康也表示不理解。 郭胖子就这么坐在地上，摆布着那两只瓷碗，半晌，他才说道：“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杨康不解的说道。 郭胖子故作神秘的冲着他笑笑，说道：“法不传六耳，你附耳过来。” 杨康好奇，当即当真附耳过去。 郭胖子忍着笑，说道：“那个老婆子，和我们是同行。” 杨康听了，气不过，抬脚对着他踹过去，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她七老八十的，路都快要走不动了，你还指望她下地干活？” “小王爷，这个可能性很大！”郭胖子笑道，“一个老庙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同一时期的。” “也有可能她家祖上是雍正年间的官员，所以有这些东西留下来。”杨康不无感慨的说道，“她也说过，早些时候他们家很有钱的。” “嗯，这个可能性也好大！”郭胖子点点头，两人说了几句闲话，看着已经八点过了，当即说道，“小王爷，这就走？” “嗯！”杨康点点头，上楼开了箱子，取了那幅画，跟着郭胖子一起出门。 （今天8000字送上，求月票！）rs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高地厚 郭胖子冲着他晃了一下子车钥匙，问道：“小王爷，你要开不？” “不了，你开吧！”杨康看着他拿着那把保时捷的车钥匙，知道他想要开车，当即笑道，“这车空间很大，合适胖子。” 对于这个问题，郭胖子只是笑笑，当即坐进驾驶室，杨康就坐在了副驾驶室的位置，看着他发动车子，当即问道：“今天姜岩怎样？” “哦？”听得杨康问起这个，郭胖子笑道，“今天他们家很精彩的。 “怎么了？”杨康表示不明白。 原来，昨天姜岩回去后，也没有敢说那份借条的事情，憋着一股气在房间里面抽烟，由于有债主前来要债，姜尚华躲了出去。 晚上十点过后才敢回来，但这个时候，姜岩已经关上门，他叫嚷了几句，姜岩也没有理会他。 第二天，姜尚华就憋着一肚子的怒气，一大早的就找姜岩的麻烦。让姜岩去找杨康借钱，但由于有那张借条在，再想想一身匪气的郭胖子，姜岩是说什么也不去了。 不管姜尚华是怎么威胁力逼，然后把姜岩又打了一顿，无奈姜岩这次咬紧牙关，说什么都不去。 魏燕实在看不过，就准备自己去找杨康。 姜岩无奈，只能够说了出来，杨康手中有一张他的借条——说是他们家借着杨康一百六十万，不光有他的签名，还有他的手印。 魏燕当场就糊涂了，回过神来，就要去找杨康拼命。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就被姜晓月抱住了，哭着说——他们家没借条还讹了杨康八十万，如今，杨康手中有着借条，可如何是好？ 姜尚华一瞬间也懵了。 姜岩虽然泼皮一点，无赖一点，但他也知道那张借条是假的，当即向姜尚华解释了一番——然后姜尚华就明白了，之所以杨康手中会有一张以假乱真的借条，而且他还不怕被人鉴定出来是假的，那是因为，当初魏燕要了他八十万。 他这是报复！ 也就是说，在他同意给他们八十万，搬出他们家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将来让他们连本带利还回去的打算。 然后，姜尚华看魏燕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当初这个注意可是她出的。姜岩在姜尚华那边受了气，还挨了打，这个时候就把一腔怒气发在了魏燕身上，直接把魏燕打了一个动不得。 “我靠，真够激烈的！”杨康听着郭胖子说完，皱眉道，“难道他们一家四口人，还都身强体壮的，就没有一个人提出来，从此以后勤勤恳恳的做事，争取把这笔钱还上？事实上也没多少钱啊，只要他们一家四口人都出去打工，不用几年，就可以全部还上的。他们和债主说清楚，债主也能够理解。” “杨叔叔当年对他们太好了，养成了姜岩好逸恶劳的习性，种下了祸根。”郭胖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杨康想了想，对此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即不再说什么。 胖子回收站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里面亮着灯，郭胖子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杨康跟在他身后，进去之后，顿时就愣了愣。 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正坐在郭胖子的床上，玩着很新颖的平板电脑，而在老者的对面，冯秀才垂头丧气的跪在一块破旧的洗衣板上。 “我的洗衣板！”郭胖子一见，忙着叫道，“师爷，你不带这么欺负我的洗衣板。” “闭嘴！”师爷抬头看到杨康和郭胖子，忙着起身，含笑道，“大公子来了，请坐。” “师爷！”杨康也学着郭胖子这般称呼道，然后他又忍不住看了看冯秀才，他和冯秀才算不上太熟，眼见他这般模样，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让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师爷居然还有家暴倾向，会体罚徒弟？ “请坐！”师爷招呼着杨康。 杨康当即就在郭胖子的床上坐下来，别的地方也没法子坐的，然后他无可避免的瞄了一下子师爷的电脑，顿时就傻眼了。 在郭胖子和冯秀才口中，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师爷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据说懂得风水异数，能够寻龙点穴，各种知识渊博。 原本杨康也以为，师爷上网一定是看看相关的书籍，或者是新闻时政要事，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师爷看的居然是某个著名网站的香/艳，他只扫了一眼，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一段儿童不宜的字句。 “胖子，把门关上！”师爷吩咐道。 “哦？”郭胖子答应着，当真关了门。 “我给你买了两块洗衣板，你看看可还合适？”师爷指着放在墙角的一个大购物袋道，“我特意挑了大号的！” 杨康听了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看了师爷一眼。 郭胖子当真走过去，打开方便袋，拿出二块大号洗衣板，比划了一下子，说道：“还成，谢谢师爷啊！” “嗯，我总不能够厚此薄彼，既然洗衣板合适，你也一并欺负一下子吧！”师爷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块洗衣板，放在冯秀才身边，说道，“来吧，尽管欺负，如果断了，我明天去找人家换就是。” “我……”郭胖子傻眼了。 杨康偷偷的瞄了一眼剩下的那块洗衣板，心中暗道：“还有一块，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跪下！”师爷陡然沉下脸来，说道，“要不，我告诉你舅舅，你郭家的事情我不管。” “不不不！”郭胖子顿时就变了脸色，忙着摇手道，“师爷，我错了，我认罚，我跪！”说着，他当真就在冯秀才身边跪下。 “我一再跟你们说，让你们两个不要惹事，不要惹事——得，你们两个不给我招惹麻烦，你们就不痛快，对吧？”师爷走到冯秀才身边，弯下腰来，咬牙怒道。 冯秀才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咳……”杨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真不是来看师爷教训徒弟的。 “大公子！”师爷冲着他抱抱拳，摇头叹气道，“大体情况，想来胖子已经对您说起过？ 杨康忙着点头，学着师爷文绉绉的说话口吻，说道：“先父的事情，倒是累的师爷操心。” “大公子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二家话，你把那幅画给我看看！”师爷直截了当的说道。 “好！”杨康偷偷的瞄了一眼郭胖子，却看到这厮虽然口中说着认罚，却冲着他扮了一个鬼脸，差点就把他逗笑了。把那卷画递给师爷后，他就退后了几步。 师爷拿着那卷画，看了杨康一眼，问道：“我可以这么看不？” 杨康先是一愣，随即就知道他所指，当即笑道：“我一般也都是这么看，如果不让我上手，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啊！”师爷笑笑，说道，“对于摸不着的东西，总感觉心里不踏实，隔着一层手套，如同是跟着一堵墙。” “师父，你绝对考不到鉴定师资格证书的。”冯秀才低声叨咕道。 “对，考鉴定师都要戴着手套。”胖子嘿嘿笑道。 “闭嘴！”师爷忍不住骂道，“老子难道需要靠着鉴定吃饭？再说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懂个屁啊，字画上面的丝绢、纸张、墨迹、钤印等等，因为年代不同，摸上去的感觉也是不同的，上手上手，就是指摸，不让摸，单靠着眼睛看，除非是有明显的破绽，否则，你能够看出来个毛线啊？鉴定师出错的概率很高的。” 杨康笑道：“师爷，我以前听得我爸爸说起过，清末年间，有个姓林的鉴定师，蒙着眼睛，只要让他摸着字画类的东西，他都能够断定字画的纸张和绢本年代！” “嗯，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听的师父提到过那位林老先生，当年他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师爷笑道。 “师爷，还请看看这画！”杨康笑道。 师爷点点头，就把那张画放在郭胖子的床上，铺开，拿着手电筒、放大镜，然后仔细的看着。 杨康发现，师爷在鉴赏古画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喜欢看色/情的猥琐老头。 为着不打扰他鉴赏古画，杨康退后几步，在地上蹲下来，看着冯秀才，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老庙……”冯秀才凑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看在我给你编如意结的份上，你等下给我求求情，我已经跪了半天了。” “扑哧”一声，郭胖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冯秀才低声骂道。 “难道还不准我幸灾乐祸了？”郭胖子得瑟之极。 “哈……”杨康死劲的憋着，才避免自己笑的很是失态，胖子这厮自己还跪着，他居然还笑话别人？还幸灾乐祸？ “你难道不跪着？”冯秀才不解的说道。 “自然！”郭胖子嘿嘿笑着，低声说道，“等下师爷看好了画儿，我就送小王爷回去了，你慢慢品味这跪洗衣板的滋味吧，现在先练习着，将来娶了媳妇，这铁膝盖功夫也就练成了。” “等下小王爷自己开车回去就成了，胖子你也给我留下来。”师爷冷笑道，“我今天要不好好管教管教你们两个，你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师爷，我小时候书没有读好，求问——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没有绝对的真伪 “天有盘古高，地有你面皮那么厚！”师爷哼了一声，当即收起手电筒，看着杨康道，“大公子，当初欧墨风鉴定这画是赝品，可有说什么？” “没有！”杨康摇头，说道，“我问过我爸爸，他说——欧老先生说‘看不准’。” 师爷小心的把那幅画收好，依然装在皮套子里面，递给杨康道：“就我看来，这画是真迹无疑，不过，我不是鉴定师，看过的不算数。” “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杨康说道。 “令尊和周博民一样也看不出破绽！”师爷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说道，“我看过的古画不计其数，还真从来没有走过眼，就我判断，这画应该是真迹无疑。” 这一次，杨康没有说话，太阴宝鉴也鉴定这画是真的，事后，他也反复看过，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周博民在字画鉴定方面，可能不如阆苑的那位专门鉴定字画的贾先生，更不如欧墨风，但是，他毕竟也是正宗字画鉴定师，并非那等招摇撞骗之徒。 “大公子，在字画方面是没有绝对的真伪之说。”师爷轻轻的叹气。 “呃？”杨康有些不明白，没有绝对的真伪之说？ “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岂能以假混真，蒙蔽视听？后来，我自己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才恍然大悟。”提到这个，师爷轻轻的叹气。 “师父，什么事情啊？”冯秀才和郭胖子也从来没有听师爷提到过这事情，闻言诧异的问道。 “那时候我师父还活着，我只有你们这么大，也一样年轻气盛——大公子想来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师爷问道。 “知道！”杨康点点头，郭胖子和冯秀才都不瞒着他，他怎么会不知道？ 再说了，古董来自什么地方，谁还不知道？除了传承有序的有限几样东西，余下的，还不都是来自地下？ “那时候，我和胖子的舅舅在豫州地带发现了一座宋墓，规模虽然不大，但看着应该也是官宦人家的墓葬，宋代是金石学兴起的年代，又是诗词字画的巅峰年代，官宦人家的墓葬，还是很值得走一趟的。”师爷说道。 “师父，你老可千万不要说，你走空了？”冯秀才不按好意的说道。 “哼，你以为我是你啊？”师爷摸出香烟来，冲着杨康晃了晃。 杨康小心的把画放在一边，这才笑道：“师爷，我不抽烟。” 师爷听得他这么说，自个儿点了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这才说道：“我们三个人，连夜把那座宋墓给掏了，除了几样瓷器和几样玉器外，还有一副字——你们都想不到，那是谁的字。” “谁的？”杨康顿时来了精神，他原本还真没有在意，宋代官宦人家的墓葬，怎么多年过去了，未必保存完好，就算保存完好，字画之类东西真的不好保存。 “苏东坡的《赤壁赋》。”师爷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东西一旦拿出去，就不能够保存了，见风就化了。所以，陈墨用墓土把它封了起来，养了几年，几年之后，我们想要出手那幅古画，却是遭遇了麻烦。” “为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如果是宋墓出土的苏东坡的《赤壁赋》，理论上来说不太可能是假的，就算是当代有人临摹，也不会署上苏东坡的名字。 那个年代的读书人，把脸面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抄袭神马的只要有这么一次，从此以后，名声前途什么的都毁了。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是真迹。”师爷轻轻的叹气，说道，“老白那个时候还是火爆脾气，一怒之下，这幅字就不准备出手了，然后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净。事后我想想，后悔的不得了。” “主要是你们没法子对人解释古字画的来由。”杨康听了，心中也是暗骂吴白——这人脾气真不好，好端端的传世名作，就这么毁了。 “《东京风华录》的名声也很大，但却不是传承有序的东西！”师爷轻轻的叹气。 杨康在瞬间就明白，就算他们都认定这幅画是真的，但是，如果某些大鉴定师认定这幅画是摹本、是仿品，那么，他们想要证明这画是真迹，就存在很大的难度。 “大公子，明儿一早我带着劣徒去趟京城。”师爷说道，“查查这画的来历，老白办事，我一向不放心。” 杨康想到那个很会喝酒的老白叔，当即苦笑，他从郭胖子口中得知，吴白和郭胖子的舅舅，就是跑去京城查这幅画的来历的。 《东京风华录》在古玩一行失踪多年，音信杳无，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冒出来的。 “师父，我不走！”冯秀才先是一愣，随即忙着叫道，“我这边有些突破，我还不能够走，今晚您老人家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师爷冷笑道：“你有什么突破了，这次你把事情给我办的乱七八糟，我还没有问你？认打认罚？我等下好好赏你一顿板子。”提到这个，他就火气很大，平时看着自己这个徒弟还好，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师父，我真有线索了。”冯秀才忙着说道，“我从姜岩那边问出来一个电话号码——”说着，他就把姜岩的事情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情？”师爷听了，微微皱眉。 “师爷，姜岩倒确实是这么说的。”杨康也是皱眉，想了想，他才说道，“我感觉——姜岩可能在说谎。” “说谎？”冯秀才一愣，随即叫道，“我……对啊，如果有一百万，想要买凶杀人，制造一点意外很容易的，根本就没必要委托姜岩啊？” “我也这么想！”对于这个问题，杨康苦涩的笑，“有一百万想要我的小命很容易，多得是一些亡命之徒给他卖命，呵呵……我的小命还是很值钱的，而且，我已经知道那个电话的主人是谁了。” 冯秀才嗖的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但由于他已经跪了半天，血液不同，然后“噗通”一声，再次跌在地上，虽然如此，他还是顾不上这么多，急急问道：“小王爷，你……你已经知道电话的主人是谁了？这不可能啊？我让猴子找人去查，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师爷气不过，扬手给了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头上，骂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徒弟？” “师父，我可以保证，祖师爷当年也是这么骂你的，我这么没出息，那是因为像你，你就没有教好！”冯秀才摸摸脑袋，哭丧着脸说道。 杨康很想不笑，但是实在忍不住…… 郭胖子扯过一张硬纸板，丢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杨康问道：“小王爷，不开玩笑，你真的知道那个电话的主人是谁了？” 杨康慎重的点点头，说道：“那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好奇，就拿着手机打了过去，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谁？”郭胖子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骂道，“老子要扒了他的皮，这人简直太坏了。” “汤辰！”杨康说道。 “老子这就去扒了他的皮……等等……小王爷，你说谁来着？”郭胖子已经“嗖”的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他陡然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杨康。 “大公子，你确定？”师爷闻言，也是变了脸色。 “确定。”杨康点头道。 “他……他疯了？”郭胖子不解的问道，“他和你……原本就有仇隙？” “没有，我和他原本不认识。”杨康说道，“开始我和他在桃园山庄那个公交车站，是第一次见面，他误把我当成了他儿子，招揽我搭他的顺风车……”说着，他把汤辰的事情略略的说了一下子。 师爷听了，皱着眉头，老半天才说道：“汤辰心伤爱子之死，突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到一个模样还有些相似的年轻人，他找点心理安慰，我可以表示理解，但是，那个手机号码……为什么是他？” “串号？”杨康说道。 但是，这个理由，他想要自欺欺人都不可能。 “大公子，你想想，如果这事情不是汤辰做的，那么，想要拿到他这个手机的人，势必是他非常亲近的人。”师爷问道，“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你好好想想？” “我实在想不起来。”杨康摇摇头，就算当年殷卿的事情，也是她主动，而和她分手，主要原因就是，情人节那天，他们约好吃饭的，然后杨康买了鲜花、巧克力，足足等了她三个小时，打电话不接，后来甚至关机了。 弄得杨康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差点就要报警了。 最后殷卿来了，他就询问了一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迟到了足足三个小时？ 结果，殷卿就冲着他发了一通脾气，说什么：“你不愿意等，那就分手好了，多得是愿意等她的男人！” 杨康一气之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中生有 自从在桃园山庄见过殷卿之后，杨康仔细想想，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错，殷卿的脾气真的不太好，不合适他，分手是明智的选择，而且也是她提出分手的。 师爷在房间里面走了二圈，这才说道：“大公子，姜岩不太可能说谎，如果他说谎，他又如何有汤辰的这个号码？我想，知道汤辰这个号码的人绝对不多。” 杨康点点头，他也知道，这里面有很多问题，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查起。 “大公子，你在想想，可还有别的事情？”师爷问道。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还是一筹莫展，当即摇摇头，说道：“师爷，我真的想不起什么了。” “大公子，不要着急，至少现在知道，这事情和汤辰有些关系。”师爷说道，“最近你再想法子试探试探你舅舅那边，看看有没有线索，慢慢来吧。” 杨康答应着，他也知道，这事情完全急不起来。 “师爷这边可有什么线索？”杨康看着师爷，问道。 “没有！”师爷摇头道，“我这边一筹莫展！” 杨康目光落在郭胖子身上，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郭胖子会意，忙着说道：“师爷，你看，画儿你也看过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带着大公子先回去了，你老好好管教徒弟……” “你说什么啊？”冯秀才当场就跳了起来，伸手死劲的掐着郭胖子的脖子，怒道，“你会说人话吗？” “你听得懂，证明我说的是人话！”郭胖子嘿嘿笑着，“难道你还能够听得懂鬼话？” “不要闹！”师爷骂道。 冯秀才和郭胖子都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再说话。 “大公子，天色不早，没事你早些回去休息？”师爷转身对杨康说道。 “嗯！”杨康点点头。目光落在郭胖子身上，师爷想要好好的管教管教冯秀才他不管，但是，他不怎么希望师爷把郭胖子也带走，这段日子他和郭胖子厮混在一起，说说笑笑，还真是非常谈得来。 “胖子明天一早回去。我晚上找他办点事情。”师爷知道杨康的心思，当即直接说道。 “好吧！”杨康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师爷要是有什么差遣。吩咐一声就是。” “不敢！”师爷很是礼貌是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后，他关了门，返身进来，然后走到冯秀才身边，一把拧过他的耳朵，咬牙怒道。“你看看你，都做的什么破事。” “师父……师父，您轻点，轻点啊，我的耳朵！”冯秀才忙着捂着耳朵叫道。 “师爷，我觉得您老要是把秀才的耳朵拧掉，他会更加不听话。”郭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边摸出来一根竹制的抓挠。递给师爷道，“鲁迅先生说，屁股是用来揍的，您只管揍，喏，看在你和我舅舅熟的份上，借你用了。用完记得还给我。” 师爷从郭胖子手中接过抓挠，然后对着郭胖子的屁股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啊呀！”郭胖子双手捧着屁股，痛的叫了出来，哭丧着脸说道。“师爷，你揍错屁股了，这是我的屁股啊！” “你难道就不应该揍？”师爷怒道。 冯秀才见势不妙，忙着从地上抓过洗衣板，老老实实的跪着，这个时候，他比被驯服的猴子还要乖巧。 “师爷，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郭胖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理论上来说，那个老庙他们走空了，师爷也不至于会恼怒成这样？而且，那个老庙师爷也是知道的，顶多就是他们挑的时间不对，让师爷有些生气而已。 师爷端了一张小板凳，就坐在冯秀才身边，问道：“我让你查个事情，你都查什么了？” “我……”冯秀才有些委屈，杨崇轩的事情本来就错综复杂，他一时半刻的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难道还怨他了？ “你知道大公子和黄堂是什么关系吗？”师爷突然问道。 “同学，朋友？”冯秀才愣然问道。 “同学？朋友？”师爷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从喉咙里面发出“呵呵”的笑声，冷冷的说道，“黄堂当年在金陵二中上学的时候，一统金陵二中的黑道势力，手下小混混不知其数。所以，他现在才能够开个私家侦探所，当个地地道道的地头蛇。 在这金陵地面上，很多人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否则，招惹了他们，麻烦得很。 真的，如果不是他和大公子有关系，而且两人还一直都有联系，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们那位温雅华贵的大公子，早些年也出来混过。” “小王爷跟着他们混？”郭胖子蹲在一边，小声的说道，“这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师爷看着郭胖子，反问道。 “他可一向是好孩子！”郭胖子低声说道。 “是啊！”师爷轻轻的叹气，说道，“在表面上他一直都是好孩子，他伪装的很好——可是，当年他确确实实和黄堂等人厮混在一起，而且，高二的时候他们闹出了人命案，在一场冲突中死了二个人，其中一个外号叫做将军的人，承担了一切后果，因为他不满十八岁，而且他还有不是直接当事人的证据，所以只被判了五年。去年才被放了出来，然后在金陵开了一家酒吧。 随即，黄堂和一个叫做傻大个的人，就在当年参军，当了兵。大公子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认真学习，真正的做了一个好学生，考上了金陵大学。” “师爷，大公子也是人，而且，谁小时候没有几分叛逆？”郭胖子说道。 “是！”师爷点点头，说道，“大凡是人，都有几分叛逆，我承认。但是大公子有些事情，却是比较不符合常理。” “什么？”郭胖子不解的问道。 “师父——”原本一直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冯秀才说道，“您老是不是要说，大公子完全没必要住在姜岩家的地下室，忍气吞声？” 师爷点点头，说道：“他可以出去租房子住，甚至，他完全可以离开金陵，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城市寻个工作，好好过日子。” “师父，虽然我和他只是初识，谈不上了解，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性格，他虽然表面上看着随和，甚至可以说有些文弱，但是，他骨子里面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冯秀才摇头道，“离开姜岩，就意味着他要离开玉珍斋，和原本的人、事、物没有一点关系了。他说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要报仇，所以，他绝对不会离开。 他没有别的线索，也找不到人帮忙，唯一的线索就是姜岩，那么，如果姜岩真有问题，他只要盯死他，早晚会发现一点线索。” “而想要盯死他，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住在姜家。”师爷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杨康这二年的过得极苦，他们都知道。 而原本他完全可以不用过这么苦，陈墨甚至说，他完全就是自找的。 是的，他就是自找的，但是——这是在他没有法子的情况下，唯一的突破口。 “师父，如果我们不介入，他也准备动手了。”冯秀才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轻轻的挪动了一下子膝盖，跪在洗衣板上，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起来吧！”师爷哼了一声，说道。 “多谢师父。”冯秀才欢呼一声，忙着起身，用力的揉揉膝盖，然后就在地上坐下来，想了想，这才说道，“胖子，你还记得小王爷手中那张姜岩的借条？” “我知道，那是假的。”郭胖子不解的问道。 “对，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姜岩也知道那是假的。”冯秀才说道，“可是，你想想啊，那个借条有着姜岩的亲笔签字和指印，在玩意可以作为法院的呈堂证供。而且，正因为那张借条是假的，所以，别说是一百六十万，就算是一千六百万，他也一样可以伪造。 如果没有我们出手，他拿到姜岩的签字和指印后，应该会伪造一张三百万左右的借条，然后借助司法部门和黄堂手下的小混混，逼得姜岩走投无路。 我们出手，还要赝品青铜器什么的，也就是逼得姜岩走投无路而已。在某些想法上，他倒是和我们不谋而合。” “哈……哈哈哈……”郭胖子先是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说道，“这个法子好啊，这叫做什么来着，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他对于姜岩一直一筹莫展。”冯秀才冷笑道，“但是，和魏燕等人住了二年，他跟魏燕学会了这么一招——无中生有。姜岩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但是这个人胆小，还不够聪明，所以，他就算知道那借条是假的，他也对人说不清楚。” “那张借条，可能够看出什么端倪？”师爷突然问道。 “师父，我也懂得鉴赏字画。”冯秀才说道，“但是，就表面迹象来看，我看不出真伪。大公子说，那是移花接木——字迹和手印都是真的。” “移花接木？”师爷愣然，半晌，他摸出香烟来，点燃，抽了一口，想了想，这才说道，“这不可能！” （先更新一章，晚晴还在努力码字中，求票票，求赏，求订阅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9 第一百三十五章 桐薪鸣灶 郭胖子有些糊涂，不解的问道：“师爷，为什么不可能啊？大公子亲口说的——那是他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做的假！” “你们不懂！”师爷摇头道，“移花接木是清代乾隆年间遗传下来的一种字画作伪手法，据说是宫中一个老太监发明的，但是在清末就已经失传了，大公子怎么懂得？” “可是……”郭胖子挠挠脑袋，说道，“小王爷说，这是家传。” 师爷愣愣出神，家传？家传？杨崇轩教他的？想想，吴白曾经说过，杨崇轩在字画鉴定上面，眼力非凡。 看样子，他的家传也不浅啊？ 直到师爷的一根烟抽完，他看了看郭胖子，这才说道：“胖子，你的任务是保护好大公子，毕竟，那几只花瓶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别的事情你别多管。” “就他那个脑容量，也管不了别的事情。”冯秀才说道。 “秀才！”郭胖子听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要暴起找冯秀才理论。 “我买了明天去京城的车票。”师爷用手扯开郭胖子，对冯秀才说道。 “我不走！”想想杨康那边那辆拉风的保时捷，冯秀才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师父，您老家人今晚要打要罚，我都认了，但是，我不走。” “师爷，我告诉你——秀才是舍不得小王爷那辆漂亮的车。”郭胖子立刻落井下石。 “不走可以，但不准惹事，也不准你和大公子住一起。”师爷骂道，“你没事跑去如意坊做什么？” “为什么胖子可以，我不可以啊？”冯秀才有些怨念，他和杨康还是很谈得来的，重点就是——他有一辆拉风的车啊。 “师父，如果你也给我买一辆保时捷，我就乖乖听话。”冯秀才说道。 “成。你乖乖听话，等着我从京城回来，我就给你买一辆保时捷。”师爷说道。 “师父，你真是太好了。”冯秀才当场就跳起来，欢呼雀跃。 “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师爷吩咐道。 “嗯！”冯秀才连连点头。 “喏，去那边跪着！”师爷指着那边的洗衣板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认打认罚？” “我……”冯秀才看了看洗衣板，想想拉风的保时捷，认命了，老老实实的继续跪着。 “师爷，您看，你教训徒弟。我看着不合适，我这就走了，我还是回去保护小王爷……”郭胖子陪着笑，转身就要跑。 “你出去给我找点东西。”师爷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摸出来一张便条，递给他道，“我明天下午走。中午之前给我准备好。” 郭胖子接过便签扫了一眼，唉声叹气，当即也不说话，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却说杨康自己开车回到如意坊，想起还丢在储物室的几样东西，当即径自向着储物室走去—— 那几块沾满了泥污的玉器经过浸泡，泥污基本上都泡了出来，杨康戴上塑胶手套。拿着软毛刷子，小心的刷洗着，把玉器表面的泥污全部洗掉。 在古玉的清洗和鉴定过程中，有一种法子叫做“煮玉出灰”，就是用沸水煮古玉，在沸水的作用下，被古玉吸入进去的灰尘就会渐渐的浮出来。但是用沸水煮，在某种程度上，也会破坏玉质。 尤其是古玉，玉质本身经过多年的氧化、钙化、风化腐蚀等等。远不如普通的玉器坚硬，被沸水一煮，也会起到一定的破坏作用。 杨康自幼蒙杨崇轩教导，学过有些清洗古玉的手法，配置一些简单的清洗液，然后用清水浸泡就可以。 没多久，那几块玉器就已经放在了桌子上，辨别了一下子年代，杨康可以肯定，这几样东西都是清代的，工艺普通，玉料也不算好，应该都是民间之物。 用一块干净的毛巾擦去水渍后，他就找了一个丝绸袋子装起来，等着过几天，卖给老王，也可以卖个几万块钱，他对于收藏这样的玉器没有兴趣。 等着把玉器收拾好，杨康面对那个被人嘲笑成“棺材板”的东西，却是有些无奈。 这是一张古琴，而且还是名琴。 他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怀疑了，摸到之后，太阴宝鉴宝气冲天而起，比他想象中还要浓郁的多，只是可惜，不知道什么缘故，如今被泥污得严重。 想想，杨康还是拿着毛巾，决定先把它擦一下子。 换了三块干毛巾，他才算把那张古琴上面的泥污拭擦干净，这种东西，他也不敢轻易沾水，唯恐坏了古琴。 但是等着把泥污拭擦干净之后，杨康却惊讶的发现，这古琴似乎并不像原本看到的那么破旧，被拭擦干净过后的木质虽然看起来还是黑黝黝的带着一点紫光，但是，却透着一种淡淡的光泽，而且坚硬异常。 他又找来一块毛巾，把这张古琴再次拭擦，却是越擦越是光亮。在那块古琴的表面，有着一些花纹，看着像是龟纹，杨康知道，这是鹿角灰漆经过时间的沉淀形成的断漆纹。 有经验的鉴定师，能够从断漆纹上面判断木器的年代，因此，木器上面的断漆纹作假，那是屡见不鲜。 古琴的背面，古琴略宽的那一面，有些四个篆刻小字——桐薪鸣灶？ 传说中的焦尾琴啊，四大名琴之一，居然被人误以为是棺材板？想到这里，杨康不仅苦笑，再想想自己手中那幅《东京风华录》，明明是真迹，不也被人当作是高仿品？ 师爷说的没错，在古玩一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里说的清楚？ 就像这张古琴，他用太阴宝鉴鉴定它是真的，但是，别人如何知道？如果他想要出手，买家自然也会质疑，然后找鉴定师鉴定。 可是，鉴定师又以什么来判断，它就一定是真的？ 想到这里，杨康呆呆出神，他知道，在金银器、瓷器上面，可以用“碳十四”来断定年代，可是，字画等物，自今为止，还是没法子准确的断代的。 就算能够断代，也未必就是真迹，比如被吴白一把火烧掉的苏东坡《赤壁赋》。他们都知道，那确实是宋代之物，可是他们没法子证明。 就像他知道这古琴是真的，就是焦尾，可是，他怎么对人说，他又不是鉴定师？ 好吧，就算是鉴定师，那又怎么了？别人一样会质疑。杨康一直认为，在高明的鉴定师，也一样存在打眼的可能性。 “我当年把绿萝卖掉，如今却机缘巧合得到这张古琴，也算是缘分，明天我去找老钱配上琴弦，没事我自己抚琴玩玩吧！”杨康想到这里，不仅笑了起来，如果是不准备出售的东西，真的假的，何必那么执著？ 这么一想，他倒是豁然开朗起来，收拾好那张琴，小心的放在工作台上，然后他从一边拿起那只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绘茶叶罐，粉彩描金，加上掐丝珐琅工艺，让这只茶叶关子看起来富丽堂皇，非常好看。 而且，这个茶叶罐还比较干净，比起那张沾满泥污的古琴来，干净多了。 所以，杨康只用了一点普通的洗洁精清洗了一下，然后把它搬到自己卧房的多宝阁上面，小心的摆好。 看着灯光下那只漂亮的茶叶罐，他忍不住在心中由衷的赞叹：“粉彩真漂亮！” 他喜欢瓷器，主要就是瓷器非常漂亮，符合他的审美观。而且，他还非常喜欢这种富丽堂皇的东西，想来，他还年轻，比较喜欢这种热闹的色彩。 等着把东西收拾好，他昨天忙活到半夜，今天又出去跑了一天，这个时候已经困得不成，当即略略收拾，就洗澡睡觉。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一片晶亮，看了看时间，竟然是早上八点多了，想起还和黄堂约了，要去他那边。 当即起身盥洗了，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郭胖子还没有回来，当即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多久，电话就打通了。 “胖子，你怎么没有回来？”杨康忙着问道。 “师爷下午走，让我给他准备点东西。”郭胖子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 “胖子，你不会一夜都没有睡觉把？”杨康问道。 “睡了一会！”郭胖子唉声叹气，说道，“小王爷，我没事，你自己去买早饭吧，我今天不能够回来给你准备早饭了。” “我不是找你要早饭吃的。”杨康笑道。 “下午见。”郭胖子说道，“没事我挂了。” “好，你挂吧！”杨康轻声笑道。 “啊……什么啊？”郭胖子陡然回过神来，骂道，“小王爷，你……你太损了，骂人都不带个脏字啊，哼！” 杨康大笑不已，说道：“你自己说的，没事你挂了，还怨我？” “不成，你先挂！”郭胖子想想就怨念，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好吧，再见，你可别挂，我还盼着你回来教我内功心法呢。”杨康又忍不住要笑了。 “放心，今晚回来就教你，保证你横扫江湖，一统天下。”郭胖子哈哈大笑。 杨康不在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想了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不想吃早饭，直接就开车出门，前往黄堂的私人侦探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9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聚 在金陵夫子庙不远处，一件破旧的门面，上面写着——黄氏私人侦探所。 你别瞧不起这么一家私人侦探所，如果你老公出轨，或者女人红杏出墙，想要知道奸/夫（妇）是谁，有什么背景来历的，找黄氏私人侦探所，绝对没错。他们会帮你把人家的十八代祖宗差的清清楚楚，连着奸/夫（妇）喜欢穿什么样子的内裤，都可以给你查出来。 当然，这年头大部分人都很规矩，没有出轨的行为，所以，黄氏私人侦探所的声音非常萧条，属于吃不饱、也饿不死的工种。 所以，一般来说，黄氏私人侦探所不到早上九点过后，是绝对不会开门做生意的，反正也没什么生意。 但是今天早上，黄堂一早就开了门，而且，他还破天荒的亲自拿着笤帚，把店面里里外外都扫了一个干净，然后他拿着抹布，连着桌子腿都擦了一边。 路边一个早起遛弯的老人见状，不解的问道：“黄探长，你要相亲啊？” 说的黄堂一脸的尴尬。 八点四十，一个梳着小分头，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还有一条刀疤，脖子上挂着一条老粗的金项链的不良青年，就这么抖着腿，站在了黄氏私人侦探所的门口。 “大黄，汪——”不良青年站在黄氏私人侦探所门口，一条腿就这么抖着，冲着黄堂叫道，“来，叫一声，蒋大爷我给你买肉骨头。” “我靠！”黄堂见到那人，顿时脸都黑了，骂道，“老将，你说什么来着，你信不信本大侦探揍得你满地找牙？” “就你那两下子？”不良青年姓蒋，叫做蒋有为，可是在普通人眼中，他绝对不是一个有为的人。 高中时期，就因为打架斗殴致人死亡，被抓进去关了几年，出来了也没见做什么正经生意，而是开了一家酒吧，没事的时候，依然是喝酒赌博，欺压良善，反正，他就是一个让正常人见到他，就都想要绕道走的人。 哪怕他不做任何事情，走在大街上，别人看着他都有一种防范心里，考虑要不要打电话报警的货色。 黄堂把手中的抹布丢在一边，然后冲着蒋有为扬了一下子拳头，说道，“怎么？想要比划比划？” “啧啧，比划比划你也不是我对手。”蒋有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他就把穿着皮鞋的脚架在了黄堂平时充门面的办公桌上。 “我靠！”黄堂忍不住骂道，“老将，把你的臭脚丫子放下来，我刚刚收拾干净的。” “得！”蒋有为一点也没有把脚放下来的打算，靠在椅子上，仰着脑袋说道，“大黄，别开玩笑了，我们哥们谁不了解谁啊？装什么啊？对了，你这一大早的叫哥们过来做什么？有早饭吃吗？” “没有，我家没有早饭。”黄堂黑着脸说道，“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啊？” “这不是蹲了几年大牢，把作息习惯都养好了？”蒋有为呵呵笑道，“你不请我吃早饭，你一大早的找我做什么啊？” 齐亮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个时候他就坐在里面的一间房间，推了一下子眼镜，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姚军说道：“这都什么人啊？把大牢当疗养院了？” “呵呵……”对于这个问题，姚军只是笑着。 “你丫笑什么？”齐亮有些不满，说道，“我怎么不知道，黄探长还认识这种人啊？” “这个很正常。”姚军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似乎嗓子受过伤，说道，“对于那些够不上死刑标准的亡命之徒，大牢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疗养院，至少有吃有住，还有人生保障。”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这种人，你丫不是警察啊？”齐亮对于姚军的态度很是不满。 “官与匪，一念之间。”姚军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然后站起来，走到一边拿过咖啡壶，开始煮咖啡。 外面，黄堂对于蒋有为也非常不满，说道，“喂，你给我把臭脚丫子放下去，你成什么样子啊？” “你讲究个毛啊？”蒋有为压根就没有准备把臭脚丫子放下去的打算。 “大黄！”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偌大的声音，不光是吓得蒋有为主动把臭脚丫子放了下去，还嗖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着里面房间，齐亮死劲的拍着胸口，一脸怕怕的模样。 而姚军也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就把咖啡壶砸在了地上，两人同时透过玻璃门向着外面看去—— “这是一个傻子吗？”齐亮扯扯姚军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闭嘴！”姚军隔着玻璃门，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大个子，低声说道，“那小子一只手，可以把你掐死，我保证，我用我家的荣誉保证——这厮练过外家功夫。” “啊……你个傻大个，你来就来了，你吼什么啊？”黄堂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怒吼道。 “我这不是见到你高兴吗？”傻大个憨憨的咧嘴而笑。 他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体格健壮，肌肉结识，且天生神力，加上当了几年兵，更是锻炼得一身好体博。 如今，背上背着一个军用大背包，一身黝黑的肌肤，迎着夏天的太阳，看起来似乎要冒出一层油光来。 “傻大个，早饭！”蒋有为的目光落在傻大个提在手中的快餐盒子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傻大个就扑了上去。 但是，他快，傻大个的速度也不慢，扬手出拳—— 蒋有为只能够硬生生的刹住身形，否则，他就是直挺挺的对着傻大个的拳头撞过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黄堂突然一脚对着他胯下踢了过去。 “tmd，大黄，你怎么还是这么一点出息？”蒋有为匆忙闪过，骂道，“你这是要让本将军断子绝孙啊？” 黄堂也不答话，伸手直接拿过傻大个手中的饭盒，笑眯眯的说道：“大个啊，谢谢你的早饭啊！” “你吃吧，吃了等下你翻墙去给老大买！”傻大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靠墙的椅子边，把背在背上的背包拿下来，端端正正的放在一边。 黄堂正欲打开饭盒，听得傻大个这么说，当即老老实实的放下，想了想，这才说道：“大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们都不上学了，买早饭不用翻墙了好不？” “也对！”傻大个裂嘴而笑，说道，“早知道就给你了，抢什么啊，都不用翻墙了，你吃吧，不过，你要把钱给我，我没钱了。” 蒋有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忙着先把黄堂丢在一边的抹布捡起来，然后把办公桌擦了一遍，把椅子扶正了，这才说道：“大黄，你真不厚道，老大要来，你怎么也不早说？我靠！”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整理了一下子衣服，说道，“大黄，我衣服整洁吗？你先给我看看，免得等下老大又要念叨。” 里面，齐亮很小声的说道：“他们老大是谁啊？我说今天黄探长怎么有些不对劲，一大早的起床打扫卫生？他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 “我也不知道他们老大是谁！”姚军笑着摇头道，“这两人看起来都不是善类，想来他们的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哦……不对啊……” “怎么了？”齐亮已经拿起今天的报纸，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 “黄探长不是约了他的那位同学？叫什么来着？杨康？听说上学的时候和你一样，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似乎八竿子也不可能把他和这些江湖匪类打到一船啊！”姚军说着，还故意看了看齐亮。 “你怎么说话呢？”齐亮很是不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和你这匪类一条船的。” 杨康到黄氏私人侦探所的时候，已经九点十分了，他今天运气不怎么好，路上遇到堵车不算，还老是遇到红灯，所以就晚了一点。 当他的车停在黄氏私人侦探所的时候，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嚣着：“我靠，这谁的车啊，这是显摆还是怎么着？信不信老子一砖头砸你个稀烂啊？” “你是不是还要对着我脑门砸一砖头？”杨康一边说着，一边推开车门下车。 “小王爷……老大……”刚才叫嚣着要砸一砖头的蒋有为吓得一哆嗦，忙着陪笑道，“老大，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吗？” 杨康抬脚就对着他腿上踹了过去，骂道：“你有出息了，还要砸我一砖头了？” “没有没有！”蒋有为就没有避开他那一脚，反正，他们老大的战斗力一向为零，他也无所谓，当即跑到那辆车前面，伸手抚摸着车身，一脸的陶醉，说道，“老大，这车哪里来的？” 黄堂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好奇的问道：“小王爷，这车多少钱？” “三四百万。”杨康对于他们表示理解，他们这么大的男人，都爱个名车，他自己也很是喜欢。 （今天下午有事，先更一章，喵呜，卖萌求票啊……）rs s 第一百三十七章 保姆，唯一的关联 杨康口中说着，就是手中的钥匙抛了过去，说道：“给你过过瘾，不过注意点，被磕着碰着了，这可是我的工作车。” 黄堂接过钥匙，哈哈笑道：“什么公司的工作车这么牛叉，我也不开侦探所了，我跟着你混，也去找个工作，看看老板会不会给我配个这么牛叉的工作车。” “如意坊！”杨康笑呵呵的说道。 听说是如意坊，黄堂就不再说什么，傻大个信手从黄堂手中接过车钥匙，问道：“老大，我可以开不？” “可以，以后这车都归你开。”杨康笑道。 “什么？”傻大个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解的问道，“老大，你什么意思啊？” “我需要一个司机啊！”杨康笑道，“你过来帮我开车，难道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傻大个闻言东西，忙着把饭盒递给他，一脸讨好的笑道，“老大，吃早饭，我先看看这车。”说着，他当着拿着车钥匙，就跑去检查起车来。 “进来说话吧！”黄堂看了看傻大个，反正，他从来一根筋，他们讨论的话题，他也没有兴趣，当即说道，“傻大个就随便他折腾吧！” “喂，你们两个出来，不要在里面装大姑娘！”黄堂冲着那间办公室说道。 齐亮推着金丝眼睛，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姚军，黄堂一把拉过齐亮，说道：“齐亮，帝都华清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小王爷，你别瞧着这小子的脑袋只有傻大个一半大，但脑细胞绝对比傻大个不止多了一倍。” “黄探长，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的脑细胞。绝对是你的n倍。”齐亮推推眼睛，对于黄堂的介绍词，有些不满意，然后，他冲着杨康笑着，“小王爷，我知道你。” “你好！”杨康礼貌的问候。 “这家伙叫做姚军。”黄堂指着站在齐亮身边。那个身材普通，容貌普通，名字也很是普通的人说道。 “小王爷，你好，我是黄探长的助手，杨老先生的案子。现在是我负责。”姚军淡淡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多谢费心。”杨康忙着道谢。 “到里面坐下说话。”黄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里面办公室坐下，黄堂还在门口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然后吩咐正在认真的检查那辆漂亮的保时捷的傻大个，照看一下门面，不要让人误闯。 “小王爷，我也这么叫你。可以不？”齐亮看起来文质彬彬，就这么推着金丝眼镜问道。 “没事，随便怎么称呼，我反正摆脱不了这个绰号。”杨康笑道。 “案子的事情，你先慢一点说，我们先说生意的事情，这年头赚钱是皇道。”齐亮搓搓手，看着杨康。有些讪讪的笑着。 杨康点头笑道：“我承认，这年头赚钱是皇道，齐先生有什么要说的？” “黄探长说，小王爷手里有点闲钱，想要投资那个汽车维修厂？”齐亮问道。 “是的，而且要尽快，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杨康说道。 “地方我看过了。没有问题。”齐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取出一叠资料来，递给杨康道。“虽然他要价有些高，但我保证，地方买下来之后，绝对稳赚不亏。而且，我昨天想了想，如果不以盈利为目的的话，我们不用开什么健身俱乐部，就直接全盘接手他那个汽车维修部比较好。” 杨康认真的想了想，感觉汽车维修部也不错，当即点头道：“齐先生，我不太懂得生意上面的事情，这事情你看着怎么办妥当就怎么办，你把大概预算要多少钱告诉我就成。” “三百万左右，小王爷现在手里有现钱吗？”齐亮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黄堂前不久还说过，杨康为着一个三千块钱的工资四处奔波。 就这样，他还不愿意让黄堂帮忙，说什么让黄堂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免得影响了他的全盘计划。 黄堂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是什么，也猜测不出来，于是，找他这个自负智商有二百五的聪明人士分析，可是，齐亮也分析不出来什么。 前天，黄堂突然告诉他，那位小王爷，似乎一下子就有钱了…… 哦，那些破破烂烂，散发着陈腐霉烂味道的古董，真的就这么值钱？这真不是齐亮能够理解的概念。 “有，三百万我现在还拿得出来！”杨康点头道。 “那就好，余下的手续，都由我办理，你到时候负责付钱就好，别的不用操心。”齐亮说道。 “嗯！”杨康点点头，他要一个瘾癖地方，就是方便和老海他们交易，而黄堂说的那个地方，一旦买下来，他应该是不会亏的。 “好了，我就是问问小王爷的经济状况，别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是我的专业。”齐亮说着，就走到一边，开始在电脑上搜搜点点，也不知道忙活什么。 “小王爷，这是你要的汤辰的资料。”姚军打开自己的办公桌，把一叠资料递了过去。 “这么快？”杨康愣然问道。 “小王爷，大体事情经过，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姚军说道，“我在收集资料的时候却发现——” “发现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 “我收集资料的过程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我不得不怀疑。”姚军说道，“人家就是做好了资料的，等我去拿的，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假的？”杨康愣愣然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些问题。”姚军很是认真的说道。 杨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正如汤辰自己所说，他早些年在金陵养了一个外室，叫做杨素素，他非常喜欢。 无奈这女子却是不长命，跟着他大概十来年的样子就过世了，留下一个孩子，汤辰在桃园山庄买了一套房子，请了保姆照顾这个孩子。 五年前一场车祸，汤辰亲眼目睹了这个孩子的死，让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 杨康看了一遍，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来，然后他把资料再次看了一遍，看到那个保姆的时候，他突然愣住—— 姚军的这份资料做的非常详细，连着保姆的名字都有——保姆姓张，叫做张凤珍，很普通的名字。 张凤珍？凤姨？ 难道说是她？这个张凤珍，也曾经在他家里做过二年的保姆，知道他爸爸那幅画打眼，他支付不起保姆的费用为止，才把张凤珍辞退。 杨康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笔，在把张凤珍的名字圈了出来，说道：“姚先生，麻烦你，我想要见见这个人。” “小王爷，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保姆应该是比较了解汤辰和那个孩子的事情，这事情是真是假，找这个保姆一问就知道了，对吧？”姚军说道。 “对！”杨康点头道。 “这个保姆，二年前死了。”姚军说道，“我昨天查到之后，立刻就去寻找这个保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保姆竟然在两年前已经过世，死于急性心肌梗塞。” “那你查查，这个保姆最后一任的雇主是谁！”黄堂插口说道，“想来顺藤摸瓜，也能够查出一点什么来。” 这一次，姚军没有说话。 “她最后一任雇主是我。”杨康说道，“姚先生，应该不是同名同姓吧？” “不是！”姚军摇摇头，说道，“这个保姆关系重大，所以，我也查了一下子她的主顾，结果却发现，她最后一任的主顾竟然是小王爷。另外，她是在杨崇轩先生死后第三天，心肌梗塞去世的。这个人，也是唯一一个，让小王爷和汤辰有所关联的人。” 杨康沉默，看样子那个电话绝对不是串号那么简单了。 姚军看着杨康，有些迟疑，他和杨康是初见，也不了解他的脾性性格，有些话还真不好说。 他不是警察，他只是一个私人侦探所的员工而已。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你想要说什么？”杨康看着姚军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皱眉道。 “小王爷，如果这个案子你还要查下去，我感觉，我们有必要改变一下子方向。”姚军很是认真的说道。 杨康苦笑：“姚先生，这个案子关系到我爸爸的死，我在姜岩家的地下室住了二年，一来是想要替我爸爸还清欠款，我不能够让我爸爸死后还欠着别人的债。二来就是想要从姜岩身上找到突破口，不管是有人别有用心，还是设局诈骗，我都要让凶手血债血偿！可是这二年，我都徒劳无功，所以不得不求助你们。” “小王爷，令尊的生意，你知道多少？”姚军皱眉问道。 对于姚军的这个问题，杨康也是皱眉不已，想了想，他还是说道：“虽然我爸爸教了我很多古玩知识，也表明态度，希望我将来子承父业做古玩生意，但是，以前他的生意，我从来没有插手过，我也所知不多。” （晚上又赶了一章出来，求票票，订阅支持，谢谢大家捧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9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事出反常即为妖 姚军看了一眼黄堂，黄堂点点头。 杨康见状，知道他有顾忌，当即说道：“姚先生，你直接说就是。” “从整个案情分析，杨老先生似乎是被什么人要挟，然后以一种绝然的方法自尽。”姚军微微皱眉，低声说道，“小王爷，你可有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中？导致有人可以要挟你爸爸？” “我靠，你什么意思？”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蒋有为陡然拍案而起，怒道，“小王爷能够有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中，不对，小王爷能够做什么坏事啊？” 说着，蒋有为还是不满，看着黄堂道：“黄探长，你什么意思？” “蒋先生，淡定！”姚军也没有想到，自己试探性的一句话，竟然引起蒋有为如此激烈的反应，不仅微微皱眉，难道说，杨康真的做过什么？ “我一向认为，我是一个好孩子吧？没有做坏事的本事。”杨康故意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起疑。 “小王爷，我就是问问，毕竟——这个案子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姚军说道，“那幅画如果是真的，舍得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自然所图谋的更多，可是，从这个案子中，我就没有看到凶手图谋什么啊？” 对于这一点，杨康没有吭声，郭胖子他们的事情，他不能够告诉姚军。 郭胖子等人都认为，那些人逼死他父亲，应该就是想要控制师爷等人给他们卖命，他们要的，是那种从未面世的稀世珍品，毕竟，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或者是正品元青花花瓶等物，比那幅《东京风华录》值钱多了。 “照着常理推断，害死一个人，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杨康想了想，还是说道，“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是谁——事出反常即为妖。” “从表面上看应该是姜岩，他是唯一的受益人。”姚军摇头苦笑，但是，姜岩那点利益，和事情本身利益，差得实在太多了。 “小王爷，那个借给你父亲一千多万的王冲……”姚军比划了一下子，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应该没有。”杨康摇头道，“他图什么啊？就害死我爸爸？有必要吗？他们两人关系很好，以前没事的时候，常常打麻将，泡茶楼下棋，我小的时候，他还常常买糖逗我，后来我还钱的时候，他利息一分钱也没要，就要了本金而已，他难道就图看个热闹？” “小王爷，如果你不反对，我想要查一下子令尊当年的生意。”姚军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警察，就算查出什么来，也就是如此而已。” “老妖，你怀疑杨叔叔？”黄堂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杨叔叔这么好的一个老好人？” 姚军皱眉，手指无意识的在办工桌上敲着，然后开口道：“小王爷，凡是做古玩生意的人，货源才是重点，对吧？” “呃？”杨康愣然，这个姚军还真是不简单，他这案子委托给黄堂没几天，他立刻就想到了货源问题。 “一般的古玩店，有一二样真品，然后买进卖出，用一些高档工艺品假冒古董，或者做一些玉器生意，就算是古玩店了，事实上——古玩一条街那边，很多店铺都是这么做。”姚军开口道，“但是，想要专业做古玩生意，就绝对不是如此，他们需要有稳定的货源，否则，没有货源，你卖什么啊？” 杨康点点头，说道：“对，凡是正经做古玩生意的人，都必须要有稳定的货源，否则，你有天大的本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拿什么做生意？” “如今全民收藏，是人都知道古玩值钱。”姚军笑了笑，说道，“想要仗着自己有点眼力，上山下乡收点东西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要有稳定的货源，就需要下地干活。” 这一次，杨康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黄堂，他有些好奇，这个姚军到底是什么来历？ 杨康自然也知道，他们家的货源也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让姚军去查，他很快就会查到郭胖子他们。 “不能够从别的方面下手？”杨康问道，“比如说，阆苑？” “阆苑我可以想法子查一下子，但是阆苑的关系网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弄不好，会很是麻烦。”姚军说道，“另外，汤辰那边……小王爷，我认为汤辰本人应该是绝对不知情的。” “他要是做过一些什么，就绝对不会让我知道那个电话号码！”杨康说道。 “对，但是他肯定有些关联，否则，姜岩绝对不会知道他那个电话号码，毕竟，那个号码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姚军说道，“另外你委托我查的人——邵文墨？” “对！”杨康说道。 “小王爷，邵文墨是东南亚有名的大商人，名下资产不计其数，生意做的极大。”姚军说道，“他的资产，不会比汤辰少。” “啊？”杨康大是意外，他知道如意坊的那位老板非常有钱，但是真不知道他如此富有。 “我靠！”黄堂忍不住低声咒骂不已，说道，“他这么有钱，没事跑来金陵开什么古玩店？” “有钱人的思维，不是我能够理解的。”姚军笑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查下去？”杨康问道。 “最好的法子，就是查到令尊大人当年的货源问题，我怀疑——应该是当年令尊的货源出了问题，逼得他不得不死。”姚军说道。 “我知道我爸爸的货源问题，不是这个。”杨康断然摇头道。 “那我想法子从阆苑查起。”姚军有些愣然，看样子，他原本推测的没错，杨康能够再次富有，果然不是没有缘故的。 货源？ 谁掌握了那些人，谁就可以在短时间内，不劳而获，坐拥千万资产，想想，确实是够让人动心的，可是，那些人难道傻啊，有好东西不会自己卖？ 想到这里，姚军摇摇头，感觉百思不解。 “多谢姚先生。”杨康忙着道谢。 “不用客气！”姚军笑道，“小王爷，你也叫我老妖就是。” “小王爷，是妖孽的妖。”黄堂笑着解释道，“这人就是一个妖孽。” 对于黄堂的解释，姚军只是笑笑，对杨康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多谢！”杨康说着，站起来就要起身告辞。 “小王爷，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一份？”齐亮推了推金丝眼镜，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你下午和黄堂来我这边一趟。”杨康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道。 “好！”齐亮闻言，顿时就开心起来。 杨康走到外面的时候，冲着蒋有为使了一个眼色，蒋有为会意，笑道：“老大，我也坐坐你的车！” “嗯，那一起吧！”杨康坐在门口椅子上，身子挺得笔直的傻大个，说道，“大傻，走，送我回去。” “老大，我刚检查了，车子没有问题，发动机也没有问题，都是全新的。”傻大个见到杨康，裂嘴而笑，一脸憨厚。 “你还查什么发动机？”杨康不解的问道。 “我就看看。”傻大个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在物流公司上班，听得人说，有些不良商人会把普通的发动机装在高档车上面，卖老高的价钱，而一般的车主，都不懂得检查这个……” “发动机不都有型号？”杨康摸摸脑袋上的冷汗，说道。 “那都是骗人的。”傻大个说道，“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拆了很多机器，还曾经把几台废弃的汽车组装了一辆车，照样开着走。” “你还懂得这个？”杨康大跌眼镜，黄堂不是对他说，傻大个去当兵，就学了二样本事，第一，开车，第二，打架？ “我会拆各种机器。”傻大个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摸摸脑袋，说道，“黄探长说——我这人天生就是破坏的。” “开车，走！”杨康说着，向黄堂告辞。 “大黄，汪汪汪……”蒋有为大声叫着。 “我靠，老蒋，你找死不成？”黄堂对于他上学时候的外号非常郁闷，大黄大黄——这就是一狗的名字好不好？ 问题就是，蒋有为等人实在太过无良，叫他“大黄”就算了，还常常“汪汪汪”的叫着，弄得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堂堂黄探长事实上就是一警犬。 但是，蒋有为一早就跑了。 傻大个走到那辆保时捷面前，伸手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示意杨康上车。 杨康笑笑，坐上车，傻大个关上车门，然后一屁股就坐进了驾驶室的位置，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叹气道：“老大，这车真漂亮。” “是啊，我也很是喜欢！”杨康笑道。 蒋有为从另外一边上了车，就坐在杨康身边，说道，“傻大个，开车。” “好咧！”傻大个答应了一声，当即发动车子。 “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去‘疗养’了几年，怎么出来了，就听得你家里出了这等事情？”蒋有为皱眉说道，“这也就算了，出了这等事情，那笔钱你为什么不用？” （今天第一更送上，求票！）rs s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广陵琴舍 “那笔钱对于我来说，杯水车薪，又有什么用？”杨康靠在车椅上，淡淡的开口道，“再说了，那笔钱说了是给你的，我又怎么能够用？” 听得杨康这么说，蒋有为突然就有些生气了，忍不住低声吼道：“老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那笔钱本来就是你的——而且，难道你认为我这种人会饿死？” 杨康只是叹气。 “老大，大黄那边的那两人，靠得住不？”蒋有为有些担心，说道，“如果他们去查你爸爸，会不会也……” “他最好识相点，否则，老子我一拳头爆了他脑袋。”傻大个拍着方向盘，说道。 “应该没问题吧，大黄不是莽撞的人。”杨康说道，“对了，老蒋，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情。” “老大，你只管说。”蒋有为忙着卷了卷袖子，问道。 “对于讨债这玩意，你在行不？”杨康问道，“我手里有一张姜岩的借条，你没事帮我找找他的麻烦，催催债款。” 蒋有为也是聪明人，他就是不怎么喜欢读书而已，听得杨康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子，问道：“老大，你的目的是——债款？还是别的？” “自然不是债款。”杨康笑道，“那借条本身就是假的。” “我虽然不太善于讨债，但对付姜岩，想来还是可以的。”蒋有为信誓旦旦的说道，“老大，我这几年认识了一些人……” “呃？”杨康愣然。 “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只管说就是。”蒋有为说道，“我出来了，就想要去找你，但大黄一直不让，说是你不想见我们。” “开始的时候，我是想要自己追查，但却发现，这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而且，我真是束手无策。”杨康轻轻的叹气，说道，“我不想见你们，因为我很是自卑——我一向自负聪明，却保不住老父被人谋害，这让我当年备受打击，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老大，这就是你不对了。”傻大个说道，“当年要不是你，我老娘早就死了，我也不知道会怎样，如今你有个事，却把我们当外人。” “我这不是找你们了？”杨康说道，“对了，大傻，你物流公司那边辞退了吗？” “辞退了！”傻大个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你混了——我想想，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竟然是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翻墙出去给你买早饭。” 杨康想起中学时候的事情，也是笑了起来，他这辈子都过的很开心，上有老父宠溺，下面还有这些朋友兄弟们扶持，年少得志，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混的风生水起。 “老大，我本来就是黑的，不可能再白了，以后有什么脏活，就交给我做吧！”蒋有为说道，“我照着你的意思，开了一家酒吧，日子还过得去。” 杨康点点头，他如果想要继续厮混下去，继续做他的古玩生意，那么，将来终究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是离不开蒋有为等人的。 “老大，我在里面的时候，认了一个师父，教了我一点本事。”蒋有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 “啊？”杨康有些愣然，他真想不到，蒋有为居然会跑去大牢里面认个师父，还学了一点本事。 “老大，如果钱真的不凑手，我想，我可以想想法子。”蒋有为沉吟了一下子，还是说道。 “你——学了什么？”杨康很是好奇。 蒋有为凑近他，附在他耳畔低声说道：“赌！” “我……”杨康愣了愣，赌本身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十赌九诈，这赌如果想要赢钱，就必须诈。 这里面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做“出千”。杨康也听得人说过，“出千”是一个技术活，哪怕你只要懂得一点皮毛，掌握住分寸，也能够保证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但是，又有哪一个赌徒，能够掌握分寸？赌，本身就建立在人之贪婪欲/望上面。 “喂，老蒋，你学着娘们一样，还会咬耳朵了，你和老大说什么来着？”傻大个很是好奇的问道。 “开你的车！”蒋有为骂道，“你个傻子，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问。以后你跟着老大，还是像以前一样，保护好老大就成，别的事情不要多管。” “放心！”傻大个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子。 “我手里现在还有点钱，那玩意，能够不沾最好。”杨康摇头，对于赌之一道，他根本不懂，也有些担忧。 “你放心。”蒋有为说道，“我有分寸。” “嗯，我知道，你一向都让我放心。”杨康笑道，“不像大傻。” “我师父说，做人要学会用脑子，我又不是那个傻子，白长了那么大的脑容量。”蒋有为嘿嘿笑道。 “老蒋，等下我找你单挑。”傻大个听得蒋有为这么埋汰他，忍不住叫道。 “得了，老子没空陪你单挑，前面把我放下——”蒋有为说道。 “成，我还不想拉你呢！”傻大个说着，当即放慢速度，然后中规中矩的来了一个靠边停车，比考驾照的时候还要规矩。 等着蒋有为下了车，傻大个慢慢的发动车子，问道：“老大，我们去哪里？回去吗？” “夫子庙那边有一家广陵琴舍，你知道不？”杨康问道。 “不知道！”傻大个老老实实的说道，“但我知道夫子庙。”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开始调转方向，向着夫子庙那边开过去。 出于好奇心，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广陵琴舍是做什么的？” “卖琴的！”杨康说道，“不过，他们不是卖那种风琴钢琴什么的，而是卖古琴的，就是像电视里面那种琴，你见过吗？” 傻大个老老实实的说道：“只在电视里面见过，老大，你要买琴。” “不是！”杨康说道，“我想要找他们老板帮我修复一张古琴。” 傻大个虽然外号叫做傻大个，但人也不是真傻，只是有些直肠子，当即说道：“老大，你的琴坏了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会弹琴？” “我爸爸早些年给我买的那张琴已经被我卖掉了，现在这个，是我前几天和大黄去一个古玩交流会上收来的，由于年代久远，琴弦都烂掉了，所以，要找人修复一下子。”杨康解释道。 说着，他对傻大个科普了一下子普通的古玩知识，以后这个傻大个跟着他，他却要做破旧生意，他必须得让他知道古董的价值，否则，如果让这个傻大个乱来，天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傻大个听得似懂非懂，半晌，他才说道：“老大，你别给我说这么……那个词怎么说的？高大上？是这么说吗？我最近才学来的，以后你直接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学不来这些东西。” “成！”杨康笑着点头，他也知道傻大个为什么叫傻大个，一来是他长得牛高马大，二来他就是一根筋的直肠子，脑子就没有个回路。 等着傻大个把车子开到夫子庙附近，杨康没法子，只能够从后面开始指挥他开车。 “大傻，你刚才应该让我坐副驾驶的位置。”杨康说道。 “老大，我以前给人开车，他们都说，副驾驶室的位置不安全，所以，你还是做后面吧，我今天争取把夫子庙一代的地理位置弄弄熟。”傻大个很认真的说道。 “呵呵！”对于这个问题，杨康只是笑笑，要出车祸的时候，坐什么位置还不都一样？汤辰那位爱子站在路边都能够被人撞死，何况坐车？ “大傻，你别老大老大的叫我，感觉我们像是黑社会。”杨康笑道，“以前在学校叫着玩玩也就算了，现在别这么称呼了。” “那我叫你什么？”傻大个问道，“老板？” “我现在还是一个打工的，一点做老板的气场都没有。”杨康笑道，“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要不，我也像大黄那样，叫你小王爷？”傻大个说道，“你可不要有意见。” “成，我都叫你大傻这么多年了，我还在乎你叫外号？”杨康笑道，“前面前面，看到了吗？广陵琴舍……” “知道了！”傻大个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放慢车速，在广陵琴舍的门口，他停了车。 傻大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下车之后，忙忙的给杨康拉开车门，中规中矩的一手拉着车门，一手挡在车门顶部，杨康看着他那架势，瞬间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大傻，你这都跟谁学的？”杨康不解的问道。 “老大……嗯，不对，小王爷，我在部队里面给首领开了半年车。”傻大个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会吧？”杨康愣然，他竟然在部队里面给某个首领开过车？“那你怎么就没有混个前途啊？” “没前途！”傻大个摇头道，“别说不要我，就算要我，我也不干，规矩太多，我什么都不懂。” 杨康轻轻的叹气，傻大个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人， s 第一百四十章 古琴焦尾 杨康打开汽车后备箱，把那张裹着棉布的古琴抱了出来。 傻大个从他手中接了过去，好奇的问道：“小王爷，这就是那古琴？” “嗯！”杨康点点头，带着他向着广陵琴舍走去。 广陵琴舍内布置的古色古香，摆放着各种七弦琴以及古筝，二胡，琵琶等玉器，一个穿着旗袍，梳着复古发髻的女子，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微微躬身问道：“先生，您要看点什么？琴，还是筝？” “我找钱老，有一张古琴，想要找他看看。”杨康微笑道。 “哦？”女子一愣，随即笑道，“先生贵姓？” “免贵，我姓杨，杨康！”杨康说道，“你对钱老说一声，二年前我在贵舍出售过绿萝古琴。” “啊？”女子似乎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忙着说道，“先生，你请稍等！”说着，招呼过另外一个服务员招待杨康等人，自己去转身急急去了后面里间房里。 不过片刻功夫，那女子再次出来，含笑道：“杨先生，钱老请你二楼坐坐。” “好的，多谢！”杨康点点头，跟着那女子走到后面，上了楼，跟着雕花木门，就听得里面传来雅致的琴音。 琴音轻快雅致，显示着抚琴之人心情很好。 那女子推开门，只是请杨康和傻大个进去，自己却是没有进去，等着杨康两人进去了，她就顺手关上门。 钱老已经上了年纪了，如今就端坐在琴台前，慢慢的抚琴，而他弹奏的曲子，也不是什么古曲，而是时下流行歌曲，被他改成了古琴曲。 让杨康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钱老今天居然有客人，而那个客人，他还认识，正是秦正简。 秦教授背对他，并没有看到杨康，听得有人开门，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对钱老说道：“我说老钱，我是让你请我喝茶的，没让你对着我弹琴，你每次对着我弹琴，我就感觉，你在嘲笑我是牛。” 杨康听了这么一句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秦教授就是秦教授，总是如此风趣。 “啊？”秦教授听得声音，转身一看，顿时也乐了，笑道，“小王爷，怎么是你？刚才有人说，老钱有客人，我还以为，这老头找借口，又不想请我老人家喝茶了！” 钱老收了手，冲着杨康笑笑，然后微微的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对秦教授说道：“老秦，这茶嘛——一杯为品，二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了，三杯就是牛饮，如今，你自己说，你喝了多少了，我都弹了半天的琴，就让你不要糟蹋我的好茶，可你就是不走。” “感情你弹琴，就是为着赶我走？”秦教授回过神来，愣然问道，“我真是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 “难道你还懂琴了？”钱老笑眯眯的问道。 “你以后别求着我老人家给你办事。”提到这个，秦教授颇为受伤，目光一转，正好看到傻大个手中抱着的东西，他立马就来了精神，忙着凑过来问道，“小王爷，这是什么？” “一张古琴。”杨康笑道。 “什么古琴？号钟、绕梁还是绿绮？”秦教授很是认真的问道。 “你做什么不说是焦尾？”钱老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不是正在想着，还有什么古琴吗？”秦教授白了钱老一眼，不满的说道，“你这是卖弄你有学问，你说你，姓了这么一个庸俗的姓，你还玩什么风雅啊？你怎么玩琴，也摆脱不了你的俗气。” 看着他们两个斗嘴，杨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着。 “小王爷，什么古琴？”秦教授眼见钱老不做声了，忙着问道。 “焦尾！”杨康笑道，反正，钱老都弹了半天的琴，也没有能够把秦教授赶走，这琴——他是必须要看的。 以秦教授对于古董的鉴赏水准，只怕看过一眼之后就会起疑，他倒还不如爽爽快快的直接说了。 “我就知道不会是号钟……”秦教授抚掌笑道，随即，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然后他如同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杨康，愣愣然的问道，“小王爷，你说这是什么琴？” “焦尾，你耳背了？”钱老只当杨康开玩笑，当即故意说道。这焦尾古琴从明代时期就已经失传，很多人都说，有可能是毁于战乱之中，还有人说，不管焦尾古琴如何名贵，但终究是木质所做，年代久远，只怕早就腐朽。 所以，钱老听得杨康说的焦尾，他压根就没有在意。 秦教授没有理会钱老，只是看着杨康，问道：“真是焦尾？” “我看着是！”杨康笑道。 “给我——给我看看！”秦教授顿时就激动起来，如果这话是别人说，他根本就不在意，但是，自从知道郭胖子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他就感觉，杨康拿出什么东西来，他都不会惊讶，他手中有任何稀世珍宝，他也不会感觉奇怪。 秦教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去接傻大个手中抱着的古琴。 傻大个忙着退后一步，只是看着杨康，刚才杨康可是说过，古玩之物，价值不菲，动辄数百万甚至千万计价，可是一点都损失不起的。 “没事，给秦教授看看！”杨康笑道。 “嗯！”傻大个听得他这么说，这才小心的把那张古琴递给秦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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