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军婚:靳少请矜持 - xp1024.com
《王牌军婚:靳少请矜持》


194.失望,退出(九千)

清歌要归队,靳修溟自然不会阻拦。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清歌神色迟疑,现在王后还在寻找靳修溟的下落,当初季老将军那一票,让王后对靳修溟与季家的关系也有了了解,现在部队里已经不安全了,靳修溟要是回去,很有可能会暴露行踪。

靳修溟淡笑,“杜君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回去了,她自然就能猜到我在这里,再躲藏也没意义,而且在季景程的部队里,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自古以来,掌握军权就是掌握了话语权,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是一样,这点从上次的选举中就能看出一二,自从冷希瑞继位后,当初将票投给了靳修溟的几位内阁大臣都相继被他找到了错处赶出了内阁,就连陈震听说最近也陷入了麻烦之中,只有季元凯老将军安然无恙。

不是冷希瑞不想动他,而是不敢,季元凯在军中的影响力甚至跟冷易在夏国的影响力不相上下,虽然退休多年,但他的威望依然不减,动了季元凯就是寒了那些战士们的心。所以即便是对季元凯再不满,杜君扬和冷希瑞也没有动他。而且,季景程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们舍不得放弃这样一颗好用的棋子。

归队的前一天,清歌再次去了夜家,她将夜家的每一个房间都细细看看地看了一遍,最后在父母的床边坐了下来。

屋子里已经恢复了整齐的模样,她轻轻摸着床沿,脑中父母的记忆依旧鲜活。坐了能有一个小时,她才起身下楼,一楼烧毁严重,原本靳修溟是想找人重新粉刷一下,却被清歌拒绝了,只是让人将那些家具给搬空了,此时一楼空荡荡的。

清歌静静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那里原先是一张沙发,是爸爸最喜欢坐的地方,经常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面前的茶几上一定会泡一壶茶,边看书,边喝茶,他能消磨一下午;东边靠窗的地方原先有一张躺椅,是姐姐最喜欢的地方,她喜欢躺在那里晒太阳;西南角有一个小书架,书架旁是一株君子兰的盆栽,是妈妈养的,花开得极好……

曾经不觉得,等到失去了,清歌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怀念这个房子里的一切。

忽然,她的视线一凝,定定地看着窗户边的一角,她走近两步,看着上面的痕迹,瞳孔一缩,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什么,却一闪而逝,没抓住,她微微皱眉,盯着那处痕迹出了神。良久,她紧皱的眉眼缓缓舒展,眼眸幽深,似不见底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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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要回来的事情季景程提前已经知道了,他看着清歌,眼神中蕴含着丝丝关切与担心,“还好吗?”

清歌点头。

季景程又看向靳修溟,眉头皱了起来,“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很危险。”

“他们最近应该没时间理会我这边。”靳修溟轻轻勾唇,眼中是危险的光。

清歌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但也清楚他应该是给杜君扬他们制造了一点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这边。

清歌看向季景程,“队长,我能归队了吗?”

季景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的伤都完全好了吗?”

她想回答说完全好了,却被靳修溟抢先一步开口:“她肩膀上还有伤,不能执行任务。”

清歌皱眉,却也没有反驳。

季景程看向清歌,沉吟片刻,才开口:“你先归队,最近不会有任务落在你的身上。”

清歌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任务,只是点点头,看了靳修溟一眼就离开了,季景程这才看向靳修溟,“我爷爷前两天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人不在京都,自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具体事情,但也能想象到这段时间靳修溟经历了什么,他奇怪的是爷爷态度的改变,当时爷爷提醒自己的话还言犹在耳,现在爷爷却站在了靳修溟的一边,季景程此时看向靳修溟的目光有些复杂。

论私心,他自然是要帮靳修溟的,但也知道现在他处境的艰难,他此时的帮助对于靳修溟来说甚至连雪中送炭都谈不上。

“暂时什么也不做。”靳修溟回答地光棍。

清歌出了办公室,就回到了宿舍,两个多月没有回来,她站在宿舍门口竟然有些恍惚,而宿舍里的人看见她,先是一怔,随即,陈可佳第一个冲了上来,抱住她,声音哽咽,“清歌。”

只是叫了一声名字,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刚才的冲力有点大,清歌的伤口被她碰到了,脸色白了白,还是木兮察觉到什么,将陈可佳拉开,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是不是受伤了?”

陈可佳一听就急了,“我刚才碰到你伤口了是不是?”她红着眼眶,像是一只兔子。

元舒虽然没有冲上来,但看着她的眼神也透着关心,清歌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了三分笑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没有看见司微澜,于是便问道:“微澜呢?”在飞机抵达京都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了季景程,告知他司微澜的情况,按照道理来说,司微澜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

“微澜今天去医院做检查了。”木兮说道,目光依旧停留在脸上,前段时间他们放了假,木兮和陈可佳回家了一趟,自然知道了夜家的事情,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清歌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此时看着清歌脸上的淡笑,只觉得心疼万分。

木兮上前,轻轻地拥住她,“清歌,你还有我们。”

清歌拍拍她的肩膀,无声。

清歌回来之后没多久,司微澜就回来了,看见清歌,司微澜先是一怔,随即一喜,“清歌,欢迎回来。”

她在清歌离开后没多久就醒过来了,然后就被季景程接了回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今天就是去医院做个复查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没有清歌的消息,心中说不担心是假的。

清歌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听水玥说过,司微澜之所以受伤那么重,完全是为了护住她,“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起码可以少一分愧疚,此时的她再也无力承担起任何愧疚。

司微澜柔柔一笑。

清歌在部队里待了几天,没参加训练,只是在养伤,大家十分默契地不去提夜家的事情,这让清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喜欢将自己的伤口摊在阳光下。

“清歌。”司微澜走到清歌的身边坐下,她的伤刚好,训练量不大,看见清歌坐在训练场边,就走了过来。

“伤完全好了吗?”清歌关心道。

司微澜颔首,“已经全好了。”虽然当初她受的伤比清歌重,但她没有经历二次受伤,所以反倒是比清歌好得快。

清歌淡淡笑开,“那就好,微澜,你还记得当初是谁带走我们的吗?”

司微澜沉默,片刻,开口:“记得,是赤练。”

这个说法跟水玥说的一样,“但是跟攻击我们的不是一拨人。”

清歌拧眉,就听到司微澜继续说道:“那天你被人打晕了所以不清楚,袭击王后的那波人想要的是我们的命,当时我都以为我们要死了,谁知道赤练的人出现了,第一拨人死在了赤练的手上,我们被带走了,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清歌嗯了一声,后面的事情水玥跟她说了,“赤练为何要带走我们?”

“清歌,赤练的目标是你。”司微澜神情严肃,“他们似乎要在你的身上找什么东西,我并没有听清楚,但我很确定,他们是想找什么东西。”

清歌瞳孔微缩,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来夜家的那波人,难道也是赤练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说得通了,那么她是否可以认为,父亲的事情是他们做的?这个猜测让清歌的心一沉到底。

“清歌,你没事吧?”司微澜见清歌忽然变了的脸色,关心道。

清歌摇头,“我没事,微澜,我先走一步。”她匆匆说了一句,站起来往季景程的办公室走去。

清歌去找了季景程,办公室里只有季景程一人,“进来吧。”

季景程起身,给清歌倒了一杯水,“来找我有事?说吧。”

“我父亲的死与赤练有关,我想查清楚真相。”

季景程静静地看着她,“所以呢?”

“我申请离队。”她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不合规矩。”季景程否定了她的请求,“你是一名军人,清歌,对你,我已经是破例了。”

“队长,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但是,那是我的父亲,我的家人,他的仇我不能不报。”

“你拿什么报仇,你的血肉之躯?你了解赤练吗?你以为你跟赤练的人交过手就是对他们的了解,清歌,世界三大恐怖组织之一的赤练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清歌默,她自然知道这一点,她甚至知道,赤练于她也是一尊庞然大物,可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放弃了吗?

季景程眼眸幽深,“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清歌,你要知道,你一旦那么做了,被人发现,是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清歌惊讶地看着季景程。

季景程面无表情,“你想做的难道不是加入佣兵组织,去打击赤练?”

清歌沉默,她是这个打算,作为一名军人,她太清楚部队的规矩,先要借助部队的力量去报仇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所以她才申请暂时离队,“队长,我只需要半年。”她是想查清楚父亲的死的真相,然后找出主谋。

“清歌,你穿上了这身衣服就该明白自己的责任。”季景程神情严肃。

“所以呢,我就要因此而放弃我的家人了吗?”清歌反问道。

“你若是这么做,那么你这就等于是放弃这身衣服,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季景程问她。

清歌愣在了原地,真的无所谓吗?她微微低头,看着身上这身衣服,她依然清楚地记得为了这身衣服,自己付出了什么,那么艰难的争取,那么拼命的训练就是为了这身衣服,就是为了能够实现当初的梦想,现在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自己真的要放弃吗?

“要么彻底的退出,要么收起你报仇的心。”季景程淡漠地说道。

清歌沉默不语,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无法抉择。

清歌离开季景程的办公室时,神情依旧是纠结着的。

“清歌,你有心事。”靳修溟问她。

清歌苦笑,“有这么明显吗?”

靳修溟淡笑,你的眉头都快打结了,我要是看不出来那才奇怪。

清歌没跟靳修溟说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良久,才开口说道:“靳修溟,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里了,你会跟我一起吗?”

靳修溟躺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要问这么傻的问题。”

清歌再次走进季景程的办公室是在两天之后,她进去没多久,办公室就隐约传来了争执的声音。正给季景程送文件的唐浩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争执声,惊讶地愣在了原地,这怎么就吵起来了?

唐浩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清歌出来时脸色很难看,神情愤怒,看了唐浩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唐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队长同样难看的脸色,尴尬开口:“队长,这是怎么了?”

季景程淡淡扫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冰寒差点让唐浩吓死,颤巍巍地开口:“队长,我是来送下个季度的训练表的。”

季景程收敛了眼中的暴戾,唐浩赶紧将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跑的比兔子还快。

当天下午,清歌要离开部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基地。

“你要走?”曹俊烨喘着粗气看着清歌,他刚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清歌嗯了一声,神情淡漠,“一个没有感情的部队,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曹俊烨不解,当初清歌有多想留在这里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才惊讶她现在的选择。

“或许是我曾经将这里想像得太美好了吧。”清歌笑,却透着嘲讽的意味,“曹俊烨,认识你很高兴,也祝你以后前程似锦。”

清歌回到部队,收拾东西,出来时,靳修溟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小背包,里面都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靳修溟,你想好了吗?”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下去。

刚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赶回来的木兮他们拦住了。

陈可佳惊怒地看着清歌,“你要走?”

清歌点头,“是,我要走了,佳佳,保重。”

陈可佳一把抓住清歌的胳膊,“不行,清歌,我不同意你走,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你当初说了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现在怎么就要走了呢?”

清歌看着她急红了眼,轻轻叹气,“佳佳,我现在才发现,部队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或许我天生就有不羁的灵魂,不适合待在这里吧。”

元舒看着清歌欲言又止。

“什么不合适,清歌,这都是借口,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今天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她索性一把抱住了清歌的腰,一脸无赖的样子。

“佳佳。”清歌无奈。

木兮上前,一把将陈可佳扯出来,陈可佳气急,“木兮,你做什么呀。”

木兮定定地看着清歌,“清歌,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离开容易,回来就难了。”离开这里,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不止这里,任何一个部队都不会再接受清歌,那么清歌的军旅生涯就彻底结束了,木兮知道清歌有多喜欢当兵,离开部队,不该是清歌冲动之下的选择。

清歌淡淡一笑,眼睛里多了两分暖意,她的视线从这些战友的脸上一一扫过,在部队的这段时间,她不是毫无收获,起码她收获了这些人的友谊。

“我已经想好了,希望以后再见我们依然是朋友。”清歌笑着说道,只是视线往他们的身后一扫,红唇就抿了起来。

众人察觉她的目光,转了身,就看见季景程正冷着脸看着她和靳修溟,“我同意你们退伍了吗?你们当部队是什么地方,向来就来,想走就走?”

清歌脸上的笑意收敛,眼睛里的暖意退得干干净净,“季队长,我想理由我已经给出去了,既然你无法同意,我只能选择退伍。”

季景程直接看向了靳修溟,“你也要跟着她胡闹吗?”

靳修溟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她做什么我自然跟着做什么,我当初进入部队本来就是为了她。”

季景程一脸的怒容,“我不会同意你们退伍,你们今天要是踏出基地大门,那么就是逃兵,我会将你们送上军事法庭。”

清歌的脸色微变,靳修溟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其他几rén dà惊失色,跟着季景程特一起来的唐浩忍不住出声,“队长,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这话说的就太过,也太让人心寒了。

“清歌,靳修溟,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军人,你们看着自己身上的军装,对着肩上的军衔对我说,什么是军令如山,什么叫服从?”季景程神情严肃,嗓音冷了八度。

清歌的唇紧紧抿着,眼中是明明灭灭的光,她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在新兵连被大家排挤时的情景,离开新兵连时,秦副连骄傲的神情,选拔训练时,明明已经坚持不住,却还在咬牙硬撑时,抢险救灾时,村民们感激的眼神……

一帧帧一幅幅,刻在脑海中清晰无比,明明才一年的时间,却给她留下了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回忆,她眼底涌出一丝晶莹,眼前忽然浮现夜家被烧毁的画面以及父亲冰冷的尸体,那丝晶莹生生被她退散,她面无表情。

“如果是我被部队开除了是否就能离开这里了呢?”她问道,声音里不带丝毫情绪。

季景程微怔,没等他弄明白清歌这话的意思,清歌已经对他动起了手。

季景程下意识地避了过去,抬手反击,却还记着清歌的身上有伤,小心得避开了她的伤口,一个打得毫无顾忌,一个投鼠忌器,季景程竟然被清歌打中了好几拳。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最后还是唐浩最先反应过来,跳上去将二人分开,却被清歌打了一拳。

唐浩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这个清歌是认真的,下手太狠了。

被人隔开,清歌冷眼看着季景程,“当众殴打上级领导,我这算不算是违反了军纪?”

季景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神色冷凝地看着她,清歌轻哼一声,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靳修溟跟在清歌的身后,经过季景程的身边时,手肘狠狠击在了季景程的下巴上,一丝鲜血沿着嘴角流出来。

靳修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清歌。”陈可佳喊道,声音里带了哽咽,“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清歌的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雷影的基地。

站在雷影基地的大门口,清歌抬头看着基地的大门,千辛万苦进来的地方,就这么离开了,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靳修溟站在她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走吧。”

清歌点点头,转身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冷一飞的车,车子飞驰而去,基地的影子在身后越变越小,一直到看不见。

清歌的手上拿着一枚军功章,这是在上次的贩毒案中获得的,她人生中的第一枚军功章,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最后一枚。

靳修溟知道她心中难过,将那枚军功章拿过来,放进盒子里,小心收好。

回到家,清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刚刚开机,手机铃声就响了,看着上面的名字,清歌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接听。

侯明达只是习惯性地打清歌的电话,没想到这次竟然开机了,甚至还接听了,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好是清歌先开口说话了,“猴子。”

听见熟悉的嗓音,侯明达瞬间红了眼眶,“清歌,你丫的终于开机了,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听着电话对面大男孩沙哑又哽咽的嗓音,清歌笑,“我很好,猴子,不用为我担心。”

“好什么好,你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你,清歌,一个小时内老子要是见不到你,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静默三秒,清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靳修溟家里的地址给他。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靳修溟起身去开门,侯明达看也不看他,越过他直接就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清歌,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清歌,你吓死我了。”

清歌的身子一僵,感受到脖子上的湿意,想要推开的手落在侯明达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多大的人了,竟然还真的哭鼻子了,丢人不丢人。”

靳修溟看见这一幕,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手松了紧,紧了松,忍了好久才忍住上前将侯明达扔出去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出去买点东西。”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再呆在这里,会控制不住对侯明达动手。

清歌这个时候需要的是身边人的温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

清歌感激地看了靳修溟一眼。

侯明达等靳修溟走了才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开口:“丢脸都丢到他面前了。”

清歌淡笑,“现在才知道丢脸了?刚才干嘛去了?”

侯明达轻哼一声,转眼又一脸担忧地看着清歌,“清歌,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从知道夜家出事开始,侯明达就每天给清歌打电话,但是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去夜家找她,找不到人,他又不知道清歌部队在哪里。

他从来不知道,即便是已经科技如此发达,通讯如此便利的今天,当一个人真的失去了踪迹之后,想要找到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困难。

清歌沉默,复又笑笑,“猴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夜明志太不是东西,清歌,我一定会帮你的,轻云集团是清姨一手创立的公司,不能白白让给了夜明志这个白眼狼,我和魏然都商量好了,我们会帮你把公司夺回来的。”

清歌好笑,“你们怎么帮我?”

“魏然拿着你的钱创办了一家公司,虽然现在规模还小,但是我们比夜明志年轻,只要我们努力,总有能超越他的一天。”

“轻云集团在我母亲的手里二十多年,涉及的产业遍布全国,就算你跟魏然坐上火箭,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追赶上它,猴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件事我心中自有主意,你们不要插手,你们的干预只会破坏我的计划。”担心侯明达贸然插手会给他带去危险,清歌又加了最后一句。

侯明达神情哀怨:“清歌,我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清歌点头赞同:“嗯嗯,我知道,但是猴子,这件事我想亲自来。”

侯明达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说道:“好,不过要是有任何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清歌锤了他一下,“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见过我跟你客气吗?”

侯明达咧嘴一笑,亲眼看见清歌没事,他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一些。

清歌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魏然回来了?”

“嗯,听说你家出事了之后他就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你回来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叫上魏然。”清歌说道,她马上就会离开东陵市,还是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好,清歌,你跟他……”侯明达欲言又止。

清歌了然,笑,“他很好,若不是他,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闻言,侯明达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微微垂眸,掩饰了眼中的失落。

侯明达没有在这里待多久,确定了清歌没事就离开了,出去时正好碰上靳修溟,靳修溟只是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的朋友已经走了?”靳修溟明知故问。

清歌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一直等在外面。”

靳修溟摸摸鼻子,“我下去买点东西。”

清歌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戳穿他,“东西呢?”

靳修溟摊手:“没买到,就回来了。”

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清歌严肃了神色,定定地看着靳修溟,“靳修溟,你会后悔吗?”跟着她一起离开部队,以后会经历什么事情就连她都不清楚,或许会是危险重重的生活,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你会后悔吗?

靳修溟揽着她的腰,微微倾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只是两唇相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稍稍退开一些,柔声说道:“我只是庆幸,我能陪在你的身边。”而不是放任你在未知的地方经历着我所不知道的一切,清歌,你可知,我的世界唯一的阳光便是你。

人是趋光性动物,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清歌抱着靳修溟的腰,窝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轻声开口:“靳修溟,我困了。”

靳修溟一把抱起她,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那就睡吧,我就在这里。”

清歌最近一段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或许是找到了目标,也或许是靳修溟身上的气息太好闻,没多久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靳修溟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睡梦中不再紧皱的眉头,吐出一口气,将她抱紧了一些,也闭上了眼睛。

清歌是被门铃吵醒的,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昏暗,靳修溟拉上了卧室的窗帘。

靳修溟也已经醒了,两人对视一眼,清歌用脚踢踢他,“去开门。”

“应该是不相干的人,你继续睡。”靳修溟有些不悦,清歌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就这样被打扰了。

清歌眨眨眼,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的铃声,“我已经睡饱了,起来吧,去看看是谁,万一是找你有急事的呢?”

靳修溟不情不愿地起床,浑身低气压地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皱眉。

司微澜柔柔的笑笑,“靳医生,我找清歌。”

靳修溟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司微澜是第一次到靳修溟的家中来,进来时,清歌正好从卧室里出来,军装已经换了,身上穿了一套休闲服。

清歌见到司微澜惊讶了,“微澜,你怎么来了?”

司微澜笑着说道:“来找你啊,清歌,你不能丢下我自己跑了。”

听了这话,清歌皱眉,“你从部队里出来了?”

“是,我提交了退伍申请。”

清歌眉头皱得更深,“微澜,你不必这样。”

司微澜笑意浅浅,“我当初当兵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正好那时候正在征兵,我就报名了,顺便改变一下我的性子,当了这么多年兵我也当够了,清歌,想离开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而且你忘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南罗国。”

“微澜,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些。”

“谈不上吧,我就是想离开了,而且我朋友不多,离开部队以后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好你在,我就来找你了,所以清歌,我现在无处可去了,你能收留我吗?”她眼巴巴地看着她。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四目相对,清歌轻轻叹口气,“微澜,我接下去要走的路很危险,你跟我在一起,并不适合。”

司微澜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反正就孤儿一个,去哪里都一样,清歌,你以为留在部队里就不危险吗?”他们执行任务,哪一次没有生命危险?

对比其他人,司微澜对清歌的事情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上次y国遇袭的事情,她隐约能察觉出背后应该有王后的影子,杜君扬身为夏国的王后却去算计自己国家的人,甚至不顾y国与夏国的邦交,这一点,司微澜觉得很失望,而且他们被赤练的人带走,夏国并没有及时来营救他们,若不是水玥,她和清歌或许早就死了。

清歌看向靳修溟,这里是靳修溟的家,她就算要把人留下来,也要征询一下靳修溟的意思。

靳修溟神情淡淡,“只有一间卧室,但是书房有张床。”

司微澜眼睛微亮,“有个地方给我打地铺都成,我不挑。”17

1.归来,争执

东陵市机场,刚刚落到的飞机带来了一波旅客,让本就热闹的机场再添了一分喧闹。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孩出现在出口处。帆布鞋、牛仔裤,羽绒服,休闲而略显随意的打扮。墨镜将巴掌大的小脸遮住了大半,看不清长相,肌肤雪白细腻。

她拿下墨镜,露出一双水亮的眸子,像是雪山上的晨星,透亮又清澈,眼底六分暖意,两分狡黠与不羁,还有一分淡漠,这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

将衣服上的帽兜往头上一戴,她走出了机场。虽是冬夜,机场外的出租车却并不少,随手招来一辆车,红唇轻启,“去御景园。”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女孩却已经低下了头,衣服上的帽子有些大,将她整个脸都包裹了进去,司机看不清她的样子。御景园是东陵市有名的富人区,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这小姑娘的穿着很普通,大晚上的去那里做什么?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女孩看着窗外,四年不见,这座城市变了很多,作为南方的经济中心,这几年东陵市可谓是日新月异,若不是偶尔闪过的熟悉的建筑,她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

车厢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她看了一眼,接了,“喂……嗯,已经落地了,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你这么着急回国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电话那端的声音透着焦急。

“没有,想回来便回来了。”女孩的声音清脆,十分好听,说出的话却十分随性。

电话那端静默了两秒,忽然响起了一阵咆哮,“清歌,你这个混蛋,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告个别再走?你知不知道联系不上你我有多着急!”

被称为清歌的女孩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淡淡开口,“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么激动干嘛。”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哼,你这个女人良心被狗吃了,我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会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清歌,我要跟你绝交!”那人本就生气,听了清歌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哦,这次是一天还是三天?”清歌问得随意,显然是深知那人的本性。

电话那端的人再次沉默,清歌似是料到了什么,再次将手机远远拿开,果然,下一秒手机里就传来了比刚才更响亮的咆哮声,“这次我要跟你绝交一辈子!”说着,啪的一声将电话给挂了。

清歌看着黑掉的屏幕,眼底闪过一抹浅笑,她都能想象出那人此时是何等的暴跳如雷。

车子停下,清歌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纸币,递给司机,“谢谢,剩下的不用找了。”

她站在一栋花园别墅前,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投下剪影。她望着眼前这座熟悉的房子,眼神复杂,迟迟没有进去。

正在犹豫间,别墅的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明眸皓齿,长发及腰,皮肤虽白皙却透着病态的苍白,柔弱而温婉。手上拎着一个包,看样子是要出门。

女子看见清歌,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惊喜地抱住了她,“清歌,你回来了!”

清歌微微一笑,眼底多了两分暖意,褪去了不羁与淡漠,“嗯,我回来了。”

“不是说后天才回来吗?我还打算去机场接你呢。”女子名唤夜清筱,是清歌的孪生姐姐,虽是孪生,但二者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天差地别。

东陵市夜家有对双生姐妹花,姐姐随父姓,妹妹随母姓,东陵市的名媛公子们只见过姐姐夜清筱,对夜家的二小姐清歌却一无所知。

夜清筱放开清歌,仔细打量了一圈,“又瘦了一些,爸妈看到该心疼了。”

清歌笑意清浅,反问,“你心疼不?”带了两分俏皮。

夜清筱无奈一笑,“心疼死了,快进去吧。”她拥着清歌要进门,清歌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包,“不是要出门?”

“不去了,先进去。”对于夜清筱来说,朋友的聚会自然是比不上妹妹的。

别墅里灯火通明,清歌推门而入,佣人看到她,眼睛一亮,“二小姐,你回来了。”

清歌轻笑,“晓月。”

名唤晓月的佣人接过清歌的行李箱,又从鞋柜里拿出了拖鞋给清歌换上,清歌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段窈窕,眉清目秀,不算绝世佳人,却自带了一股风韵,这是她的母亲清若筠。

清若筠见到清歌,保养得宜的脸上并无任何惊喜的表情,皱了眉,“怎么提前回来了?”语气似有不喜。

清歌微微抿唇,眼底的暖意退了三分,嘴角挂着一抹笑,却没什么温度,“完成学业了就回来了呗。”她在沙发上坐下,靠在沙发背上,姿态随意。

清若筠的眉头皱得更紧,沉了声,“礼仪课都白上了?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名媛千金的风度。”

清歌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腿一伸,直接搁在了茶几上,姿态更加随意,“我从小就这样。”眼底的不羁浓了三分,似是挑衅。

随后进来的夜清筱听到这话,直觉不好,开口打圆场,“妈,清歌刚回来,肯定是累了,先让清歌上去休息吧。”说着,还给清歌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清歌红唇微抿,闭嘴不言。

清若筠神情淡漠,“清筱,不要替她说话。”语气却有所缓和,眼底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温柔,只是看向清歌时,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既然已经回来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公司,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清若筠是东陵市龙头企业——轻云集团的董事长。她似乎是个孤儿,来到东陵市时也不过跟清歌一般大,却白手起家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在嫁给夜家的独子夜云霆之后更是将公司发扬光大,短短几年时间就让集团成为了东陵市的税收大户,政府扶持企业,手段可见一斑。而清若筠本人也成了东陵市的一个传奇。

清歌闻言,坐正了身子,腿也从茶几上放了下来,“我不会去公司。”

清若筠眉眼微沉,“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当兵。”清歌直接了当。

“不行!”清若筠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冷声开口,“这件事没得商量,明天就给我去公司上班。”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清歌神情淡淡,对上清若筠的冰冷的眼神,眼底带了几分倔强,“四年前,你要我读完mba,我答应了,不仅完成了mba的课程,还拿到了博士学位,这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现在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清歌,最后再跟你说一次,这件事没得商量,当兵,你这辈子都别想。”清若筠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态度强硬。

这番话激起了清歌骨子里的倔强,她也站了起来,她与母亲一般高,清若筠给她的压力瞬间减弱了,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坚定,“我已经报名了,过两天就会参加体检,我知道你在东陵市手段通天,想要阻止我参军轻而易举,但是没关系,东陵市不行,我就去其他的地方报名,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清若筠的手举了起来,清歌闭上眼睛,只是这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清歌睁开眼睛,只见她的姐姐正挡在她的面前。

夜清筱求着母亲,“妈,有话好好说。”

清若筠看着自己大女儿略显苍白的脸色,放下了手,视线越过夜清筱,落在清歌的身上,眸中带着凉意,“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清楚,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办公室里看见你。”说完,转身上楼。

清歌微微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夜清筱担心地看着她,“清歌。”

清歌抬眸,微微一笑,笑意清浅,眸中恢复了三分暖意,轻轻摇头,“我没事,姐,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夜清筱眼神微变,越发担心,她只比清歌早了二十分钟,她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出生的,而清歌则是次日凌晨零点零一分。清歌从小就不喜欢叫她姐姐,除了心情不好的时候。

“好。”她温柔地摸摸妹妹的长发,“清歌,妈妈她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她只是……”她想替母亲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话在舌尖绕了绕,出了口终究换了,“你好好休息。”

清歌无所谓地笑笑,转身上楼,她走的不快,手插在口袋里,不急不缓地步调,透着一股散漫不羁。

二楼主卧里,清若筠站在阳台上,门虚掩着,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渐近,又渐远,不疾不徐,踏在她的心上,微微的刺痛。

视线落在隔壁的房间,阳台上透出了灯光,那是清歌的房间,过了不久,房间的灯熄灭。

清若筠眼底的眸色渐深,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长长的叹息,似无奈、似担心,转身进屋,浑身上下都已凉透,她关上房门,跟着熄灭了屋里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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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是我的梦想

第二天一早,清若筠下楼时餐厅里只有夜清筱一个人。

“妈,早上好。”

清若筠微笑,“早上好,清歌呢?”

“应该还在睡吧,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定很累了,还要倒时差。”

清若筠闻言,倒是没有说什么,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她的动作十分优雅,处处透露着豪门贵妇的教养。

“你今天有课吗?”清若筠问大女儿。

夜清筱点头,“下午有课,妈是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帮忙吗?”她还在读大三。

清若筠摇头,“没事,以后上午要是没课就多睡一会儿,身体要紧。”夜清筱从小就身体不好,要是休息得不好,更容易疲惫。

夜清筱笑容温婉,“我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已经睡饱了。”她没说因为妹妹回来,她有些兴奋,早早就醒了。

“嗯,那就好,我吃饱了,就先去公司了,等清歌醒了,你提醒她到公司报道。”

听清若筠主动提起清歌,夜清筱犹豫了几秒,开口,“妈,清歌她不喜欢去公司上班,要不还是算了吧,等过几天,让她休息一下再来说这件事好不好?”

清若筠沉了脸,“清筱,这件事没得商量,她必须去公司上班。”

“妈,清歌的性子倔强,你这样逼她只会适得其反。”夜清筱皱眉,眼底闪过一道并不明显的担忧。

“要是由着她的性子来,她能翻天,清筱,你要是真的为你妹妹好,就帮我劝劝她,让她来公司上班。”清若筠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二女儿到公司上班,怎么可能因为女儿的一句话就改变了想法。

“妈。”夜清筱还想再劝,清若筠却已经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上楼。

夜清筱敲了敲清歌的房门,“清歌,你起来了吗?”

门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夜清筱看了一眼时间,按照清歌的作息,她现在早就已经醒了,难道是为了躲避妈妈?

“清歌,妈已经上班去了,你可以出来了。”夜清筱说道,语气温和。

门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夜清筱想了想,再次开口,“我进来咯?”

转动门把手,却发现房门根本没有关,夜清筱推门进去,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看样子主人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

夜清筱给清歌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皱眉想了想,转身下楼,“晓月,你看到清歌了吗?”

晓月正在收拾餐桌呢,听见夜清筱的话,头也没抬,“二小姐今天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出门走走。”

“她说了去哪里吗?”

“不清楚,就说要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

夜清筱闻言,拿了自己的包包就要出门,“要是我妈打电话回来,就说清歌跟我在一起,要陪我去办点事情。”

“好的,大小姐。”

夜清筱开车去了市立图书馆,直接上图书馆的天台,果然就在这里找到了清歌。

“清歌。”夜清筱喊她。

清歌转身,看见自己的姐姐,皱眉,“你怎么来了?”她取下了自己的围巾,给夜清筱戴上,“穿这么少也敢出门,你自己的身体不要了?”虽是责备的语气,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关心。

夜清筱温柔地笑笑,“我刚才有些着急,就忘记了。”

“着急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因为那点事情想不开?”

“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你迷路了,这几年东陵市变化太大,有时候我出去都会找不到方向。”

清歌嗤笑,“你以为我是你啊,出去逛个街都会将自己丢了。”

“清歌,想不想跟我出去兜兜风?”

清歌挑眉,“我以为你来找我是让我去妈的公司上班的。”

夜清筱轻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姐妹也四年不见了,你既然回来了,就陪我走走吧,如何?”

“行啊。”清歌摊手,“钥匙给我。”

夜清筱将车钥匙交给她,清歌拿在手里,晃啊晃的,夜清筱见状,好笑地摇头。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清歌开着车,直接带着夜清筱去了她的大学,夜清筱侧头看她,“不是说出去走走吗,怎么到我的学校来了?”

“你学校可是出了名的风景优美,我早就想来看看。”

走在校园里,清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不住地点头,“还别说,你们学校帅哥不少啊,果然还是江南养人,不仅出美人,还帅哥。”

正好迎面走来一个男生,眉清目秀的,清歌朝着对方吹了一个口哨,“嗨,帅哥。”

夜清筱连忙拉下清歌的手,“别闹。”

对方一见是两个美女,其中一个还是校花,耳尖红了红,正想上前搭讪,却见夜清筱已经拉着清歌跑了。

“别跑了,小心你的身体,你要是进了医院,清若筠女士就要找我算账了。”清歌一把拉住自己的姐姐。

正好这里就是传说中的"qing ren"坡,清歌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管干不干净,夜清筱犹豫。

清歌见状,直接将她扯了下来,“坐吧,要那么干净做什么。”而她则是直接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姿态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

今日无风,虽是冬日,但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清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夜清筱侧头打量着妹妹,与四年前相比,清歌出落地落发漂亮了,退去了稚嫩,浑身都散发着青春与活力。

“这么看着我,是不是爱上我了?”清歌睁开眼睛,俏皮地问道。

夜清筱伸手将她头上的草屑拿掉,“你啊,还是这么贫。”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是,能得清歌小姐的垂青,是我三生有幸。”夜清筱配合着她,换来清歌一笑。

夜清筱眼眸含笑,她喜欢看见这么有活力的妹妹,不像她……

夜清筱看着嘴里轻轻哼着歌谣的清歌,神情犹豫却还是开了口,“清歌,能不去当兵吗?”

清歌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不能,你知道的,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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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新文正式开始更新了,经常看书的亲都知道,新文开更到上架,有一段时间的公众期,这本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依旧会选择三十万倒v,我会尽量将公众期控制在三个月左右。说说新文的更新,公众期因为网站的不成文规定,我不会多更,一天一更,一更两千字(更新太多会影响后期的推荐,责编也不会允许),也希望各位多多理解,不要催更(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更文节奏,催更也不见得会多更,我们就友好地相处吧),遇上推荐的时候,阿离会适当加更,加更的话我也提前在题外话里说明,更新时间依旧是早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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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上帝眷顾的男人

夜清筱叹息,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清歌性格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但妈妈也是个强势的,轻易不会妥协,要是清歌继续坚持,那么一场大战绝对避免不了。

“清筱,你也别担心了,不管妈同不同意,这次我是一定要去的。”清歌幽幽地说道,要不是因为她母亲,她早就去了。

这次本该九月份就回来的,但是因为学业没完成,她硬生生拖到了现在,已经错过了新兵报名的时间,她费了一些力气,托了关系才让她补上一次体检的机会。

“清歌,当兵很苦,你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我不想你去部队里受苦。”夜清筱劝她。

清歌掀了掀嘴角,眼底微凉,“没什么苦不苦的,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夜清筱一怔,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她看不透她的母亲,也无法理解她母亲的某些做法。

“清歌……”

“好了,姐,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今天我是跟你出来散心的,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可就走了。”清歌打断她的话。

夜清筱无奈地笑笑,抱着膝盖,“好,我不说就是了。对了,我今天已经给爸爸打过电话,他今天就能回来了。”

夜云霆这几天下乡考察去了,并不在东陵市。他是东陵市的一把手,经常不是这个会就是那个会,要么就是去哪里考察,工作十分繁忙,这次得知女儿提前回来了,也是提前赶回来的。

提起自己的父亲,清歌的眼中闪过一抹暖光,“不是说后天才回来吗?”她前几日刚跟父亲通过电话。

“知道你回来了,爸爸肯定是要提前回来的。”夜清筱柔声说道。东陵市的人都知道,夜云霆十分疼爱自己的妻女,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妻女重要。

“你不应该告诉爸爸我回来的,他这样赶着回来,肯定又会熬夜工作。”清歌有些不赞同。

“我要是不告诉他,等他回来了才会生气呢。”

到底是冬日,夜清筱的身体又不好,清歌也没有在外面多待,坐了没多会儿就起来了,“我听说你们食堂的饭菜十分好吃,中午就在食堂吃吧。”

夜清筱侧目,“外面那么多好吃的餐厅你不挑,你吃食堂?”食堂再好吃,能比得上外面?

清歌笑,“想多了解一点你的生活嘛,我也想着知道国外的大学跟国内的有啥不一样。而且我都好多年没吃过中餐了,我还记得我们中学的食堂味道就不错。”

夜清筱闻言,顿时就心疼了,这四年妹妹一个人在国外,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就连中餐都吃不上,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中午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吃什么食堂,你要是真的想吃,改天再来吃。”夜清筱心疼妹妹,坚决不吃食堂,清歌拧不过她,只好跟着她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

吃的是本帮菜,清歌尝了一口,“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夜清筱笑眯眯地看着妹妹吃饭,自己不吃,就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你看着我吃就能饱?”清歌抬头,看向姐姐。

“我不是很饿,我看你吃就高兴。”

清歌耸耸肩,也不勉强她吃,夜清筱因为身体原因,胃口一直就很小,要是吃多了反而会不适。

夜清筱继续给妹妹夹菜,看着妹妹的眼睛里透着光,那是欢喜的。

饭吃到一半,手机响,夜清筱拿起看了一眼,是她的母亲打来的,“妈。”

“清歌跟你在一起吗?”清若筠开门见山。

夜清筱看了一眼清歌,“嗯,我们在吃饭呢。”

“让她饭后来公司上班,在外面野了四年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清若筠语气不善。

他们点的是包厢,只有他们二人,很安静,清若筠的话透过电波,隐约传入清歌的耳中,她继续吃饭,但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

夜清筱担心地看了一眼妹妹,“妈,今天让清歌陪我一天吧,我跟清歌四年不见了,我有好多话跟她说。”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祈求。

清若筠微顿,过了片刻,缓声开口,“你告诉她,明天必须去公司报道。”说完就挂了电话。

夜清筱叹气,视线落在清歌的脸上,“你手机关机了?”不然妈妈不会将电话打到她这里的。

清歌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汤,她关机了都不得清净,要是不关机,呵呵。

夜清筱也不说什么,母亲和妹妹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被一通电话影响了胃口,清歌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夜清筱去结账,姐妹两走出餐厅,依旧是清歌开车,在城市里兜风呢,一直到接到了夜云霆的电话,问他们姐妹两个在哪里,清歌才返回。她爸回来了,她该回家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听着声音还挺耳熟的。

“是二叔来了。”夜清筱说道。她说的二叔是夜云霆的堂弟夜明志,夜云霆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表兄弟和堂兄弟虽多,但关系都很一般,唯独跟堂弟夜明志关系不错,所以夜家姐妹从小就叫他二叔。

走进屋里,夜明志最先看见了他们,“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二叔说,二叔好提前去接你。”

清歌微笑,“我都是大人了,自己就回来了,不用接。”视线一转,落在二叔身边的男人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的领口松了一颗,露出些许白皙的肌肤,眼睛深邃而有神,眼神温和,鼻梁高挺,嘴唇偏薄,嘴角微微上翘,分开看似乎寻常,组合在一起却让人一眼惊艳,尤其是那通身的气度,脑海中不由浮现了“芝兰玉树”四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清歌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又白皙,像是一件玉雕的杰作。她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兴味,真是个被上帝眷顾的男人。

------题外话------

清歌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其实我在第一章就埋了一个不太明显的伏笔,其中缘由后续会慢慢揭晓。新文继续求收藏(大家要是有免费的推荐票和评价票别忘了投给阿离哟,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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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大家送的花花,特更新旧文番外一章,更新时间九点,么么哒!(等新文首推过了以后加更就直接加更新文了哈)

4.表里不一的男人

夜明志注意到清歌的视线,笑着介绍道,“这是靳修溟,二叔一个朋友的孩子,这次刚好过来东陵市,我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修溟,这是我大哥的大女儿夜清筱,这是二女儿清歌。”

靳修溟的视线在姐妹两个的身上转了一圈,微微一笑,“两位夜小姐好。”态度温和有礼,嗓音低沉磁性,恰似大提琴的独奏。

“靳先生好。”夜清筱一向礼仪良好。

清歌轻笑,“你好。”视线再度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真是好颜啊好颜。她见过的美男无数,论颜值,此人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清歌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来,离得近了,就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消毒水的味道,挑眉,“你是医生?”

靳修溟微笑,“是的。”

那就难怪了。

她又看了一样他的手,这样如艺术品般的手拿着手术刀的样子该是何等的迷人呢?清歌没有恋手癖,却对好看的事物抱有极大的兴趣,美男自然不例外。

靳修溟察觉到她眼底深处并不明显的垂涎之色,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精光,原来她喜欢美人。

“清歌,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夜明志关心地问道。

清歌靠在沙发背上,姿态随意,“毕业证书都拿到手了,自然是不打算走了。”

夜明志似乎是十分高兴,“那就好啊,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他现在在轻云集团担任财务总监,也是轻云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平时与夜家的关系又亲近,自然是知道清若筠的打算的。

清歌皱眉,还没说话,夜云霆就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女儿回来了,十分高兴,“清歌。”

清歌吞下嘴边的话,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爸爸。”

夜云霆抱住女儿,“回来就好。”

清歌躲在父亲的怀里撒娇,“爸爸,我好想你。”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是一个正常的二十岁的孩子。

夜云霆对女儿的撒娇十分受用,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发,“爸爸也想你。”

到底是长大了,清歌很快从父亲的怀中退出来,头一转就对上了靳修溟打量的眼神,她微微挑眉,迎上他的视线,靳修溟眼神温和,还带着些微的笑意。

清歌撇嘴,有些无趣地收回了目光,这医生笑得可真假,就跟戴了一张面具似的。

靳修溟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那丝兴味。

清歌腻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听着父亲跟二叔说话,也不插话,偶尔低头与夜清筱说两句。

“靳医生在哪里高就?”清歌见靳修溟极少开口,便问道。

靳修溟的脸上戴着招牌微笑,温声开口,“谈不上高就,我现在在一家部队医院实习,医术不精,让夜小姐见笑了。”

清歌摸摸下巴,唔,医术不精啊,就算是医术不精,有这么一张得天独厚的脸,拿来做花瓶也是相当不错的。

眼珠子转了转,清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靳医生,虽然我确实是夜家的人,不过我是跟我妈姓的,我姓清。”这话,更多的是玩笑的意味。

“清小姐,抱歉。”靳修溟一本正经地说道。

清歌索然无味,耸耸肩。夜清筱在无人看到的角度轻轻拉拉妹妹的衣角,示意她收敛一点,毕竟人家是客人。

清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真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了,她刚才不过是觉得这位靳医生脸上的笑容太假,想知道他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而已。

“夫人回来了。”门口传来佣人晓月的声音,清歌扭头看去,果然就是她母亲清若筠女士回来了,眼底的笑意淡了淡,转过头不去看她。

清若筠早就看到了清歌,只是碍于现在有外人在场,不好发作而已。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夜清筱身体不好,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又在外面待了那么久,错过了午睡时间,所以没坐多久,她就起身去了楼上。

清歌找了一个理由跟着她上楼,躺在她的床上,清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是一本诗集,翻了翻,放了回去,她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夜清筱换了睡衣出来,见到妹妹百无聊赖的样子,好笑,“陪我睡会儿?”

清歌翻个白眼,“算了,我现在要是睡了,晚上就该睡不着了,你先睡吧,我走了。”说着,起身飘飘然离开了房间。

她想出去,可下楼的话必然会经过客厅,要是被她母亲大人看到了势必又要说她,清歌想了想,回了自己房间,在阳台上往下打量了几眼,爬上阳台,顺着管道直接滑了下去。

她拍拍手,满意一笑,正打算起身离开,就听见了一道轻笑,“清小姐的身手真是敏捷。”

她转身,就对上了靳修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清歌并无任何的慌乱,而是挑眉看着那个男人,“没想到靳医生竟然有偷窥的癖好。”

“这里是花园,我出来透透气,谁知道就无意中目睹了这样一场好戏。”靳修溟一脸坦然地说道。

清歌呵呵笑,感情这是在讽刺她小人行径?是这个意思吗?果然这个靳医生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润如玉啊,她当初怎么会将芝兰玉树四个字安在他的身上了呢?

她朝着他走近,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笑眯眯,“靳医生,你一向是这样表里不如一吗?”

靳修溟侧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嘴角笑意温和,“清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清歌哦了一声,靠近了一步,两人本来就离得近,这一靠近,靳修溟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的神色却深了深,“靳医生,他们都在里面聊天,你一个人出现在花园里做什么?”

“他们聊的东西我都不是很懂,坐在里面也尴尬,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家的花园弄得十分漂亮,所以就来欣赏欣赏。”

呵呵,这理由听着倒是十分合理,清歌将手从他的肩上拿下来,站直了身体,靳修溟伸手在她靠过的地方拂了拂。

清歌斜眼,这是嫌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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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明明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我竟然会将“芝兰玉树”四个字安在他的身上,我估计是眼瞎了。

靳少:呵呵,女人,随便将手放在我肩上,经过我同意了吗?

某离顶着锅盖,笑眯眯:靳少,你会后悔的。

靳少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会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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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旧文依旧有番外更新哈,是关于沈君泽的,九点更新。

5.不接受安排

清歌将手从他的肩上拿下来,站直了身体,靳修溟伸手在她靠过的地方拂了拂。

清歌斜眼,这是嫌她脏?

靳修溟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一笑,笑意温润,“清小姐,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

清歌呵呵,这还不是在嫌弃她脏吗?你还不如不解释呢,冷哼一声,甩给他一个白眼,“既然靳医生觉得我家花园的景致不错,那就好好欣赏吧,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说罢,甩手走了。

靳修溟看着某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凉。

清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家里,只是刚开着车到十字路口,就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她倒是想直接忽略,可想了想,还是接听了,“喂。”

“你在哪里?”清若筠冷声问道。

“在房间睡觉。”

“我现在就在你房间。”清若筠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话。

清歌:……

“哦,那我就在厕所。”清歌回答得敷衍,清若筠柳眉一蹙,“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家里还有客人,你竟然出去鬼混,像什么样子!”

清歌嘴角笑意渐冷,“你都说我是鬼混了,自然是不像样子。”

“清歌!”清若筠怒。

清歌掏掏耳朵,“知道了,马上回来。”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调转车头,直接回家,神情略有些烦躁。

踏进家门的一瞬间,清歌脸上的烦躁立刻一收,扬起一抹笑,脑中忽然想到不久前她说靳修溟的话,其实她何尝不是戴着面具生活呢?眼底闪过一道凉薄,转瞬即逝。

客厅里的人见清歌从外面进来,除了靳修溟之外,都是一愣,夜云霆直接开口,“清歌,你不是上去休息了吗?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清歌笑眯眯,“是上去休息了,不过睡不着就去外面走走,估计是我动作太轻了,所以你们没有注意到。”她说得一脸真诚。

听得夜云霆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跟人聊天太专注了,所以没注意到,不过也没太在意。

清歌见他们不再追问了,就打算去厨房洗个水果,然后就看见了靳修溟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德性!直接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一个苹果,漫不经心地啃着,明明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偏偏让人觉得潇洒随性。

夜明志和靳修溟势必是要留在这里吃晚饭的,清歌饭前吃了水果,吃不了几口就饱了,又不能马上下桌,不然会显得很没有礼貌,于是便坐在位置上,偶尔加一根土豆丝尝尝,消耗时间。

“清歌,你没回来时,你妈妈曾说想让你进公司,你现在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夜明志没有忘记这件事,再度开口。

清歌暗叹一声,还是没能逃过这个话题,“没打算去。”

夜明志皱眉,“你是想自己创业?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靠家里,不过清歌,自己创业太辛苦了,正好公司现在也在发展阶段,对人才的需求量极大,你又是学这个的,不要浪费了自己的才华。”

清歌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姿态闲适,看得清若筠柳眉直蹙,“二叔,我并不想做什么生意,我已经报名了新兵体检,我要去当兵。”

夜明志一愣,没想到清歌的打算竟然是这个,看了一眼清若筠,果然他大嫂的眼神已经冷下来。

清若筠沉了脸,刚想开口,她的丈夫就在桌子下按住了她的手,她微微侧头,对上夜云霆不赞同的眼神,红唇微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并未开口。

气氛凝滞,夜明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夸清歌有志向,势必要惹得大嫂不满,要是不说点什么,似乎就无法打破僵局。

踌躇间,就听到夜清筱开口,“清歌现在还年轻,我觉得去部队里锻炼锻炼也好,反正两年后清歌也才二十二岁,将性子锻炼地沉稳些,进了公司也更能适应。”

有人给了台阶,夜明志自然是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对对,部队可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改天我也要将我家那个臭小子赶到部队里锻炼锻炼,收收性子。”

清歌眼神微凉,部队是个神圣而庄严的地方,在他们眼里成了什么?想要开口反驳,可这话是夜清筱说出来的,也是为了自己好,忍了忍,吞下了嘴边的话。

靳修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清歌,眼底似乎闪过一道笑意。

夜明志主动转移了话题,饭桌上几人谈论着公事,清歌百无聊赖,坐了不到五分钟就下桌了,“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夜清筱想叫住妹妹,只可惜人已经走了。

清歌没回楼上,而是去了车库,将一辆跑车开了出来,这是十八岁生日时,她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只是当时她人在国外,没有时间开而已。

路上,清歌拨出了一串号码,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一道嚣张的男声,“谁啊,大半夜的找小爷!”

清歌眼角轻斜,“是你姑奶奶我。”

“你特么……”那人话说道一半,忽然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确实是国内的,砰地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清歌,你回国了?”一脸的激动与惊喜。

清歌翻白眼,“是,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啊。”

“出来,老地方见。”

“好咧,等着,半个小时一准到。”说完,喜滋滋地往身上套衣服,一阵风似地飞奔去了车库,下楼时遇上了他母亲,“你这大晚上的去哪里呢?”

那人摆摆手,“有事儿。”

酒吧门口,清歌依靠在跑车上,手里的车钥匙一晃一晃的,多了一分漫不经心。

一辆蓝色的骚包跑车在她的面前停下,随后车门打开,一道瘦高的黑影从车上蹿下来,直奔她而来。

“清歌。”来人张开双臂,清歌见状,身影一闪,直接避了开去,来人扑了一个空,好不容易稳定住了身形,转身幽怨地看着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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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九点更新旧文番外哈

6.故友相见

“清歌。”来人张开双臂,清歌见状,身影一闪,直接避了开去,来人扑了一个空,好不容易稳定住了身形,转身幽怨地看着清歌。

“清歌,我们这么久没见,你竟然吝啬到连一个拥抱都不愿意给我。”来人说着话,看着清歌的眼神越发幽怨,就像是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幽怨小媳妇。

清歌嗤笑,抬手搓了搓胳膊,“猴子,你信不信我拔光你身上的毛?”

被叫做猴子的那人哼了一声,气急,“清歌,都说了不要叫我猴子,我是有名字的人,我叫侯明达。”

猴子这个外号是清歌小时候给他取的,他们是幼儿园时的同桌,侯明达从小就长得瘦小,加上头发枯黄,看着可不就像是一只小猴子。

清歌原本是不会这样称呼同桌的,毕竟不礼貌,可谁让侯明达那时候看着瘦弱可欺,却性子霸道,看清歌是个小女孩就想欺负她,结果可想而知,被清歌狠狠教训了一顿不说,还得了“猴子”外号一枚,从小叫到大。

面对侯明达的气急败坏,清歌则是一脸淡定,“哦,我都忘了你还有大名。”

侯明达盯着清歌的脸,你说这人长得这么漂亮,说出口的话怎么就那么欠揍呢,可真让他上去揍人他是不敢的,不是因为清歌是女孩子,而是因为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人就算再无害那也是表象,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

侯明达傲娇地哼了一声,抬手勾住清歌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算了,小爷大人有大量,看在你今天刚回国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小爷请你喝酒去,我跟你说,我最近新学会了一种鸡尾酒,我调一杯给你尝尝,保证你会喜欢。”

清歌跟着某人进去,耳边是他絮絮叨叨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仔细看,眼底还带着些微的暖意,耳边,侯明达还在说着,“清歌,你的心也太狠了,说去四年就去四年,也不说趁着假期回来看看我们,大家都很想你,改天我组个局,一起出来聚聚,先说好,你可不许拒绝。”

清歌应了一声好,侯明达很满意。他跟清歌虽然是幼儿园就认识了,却也仅限是幼儿园同桌,清歌这个家伙太妖孽,从小学就开始跳级,他还在上高中呢,这人就出国读大学了,现在他在苦兮兮地读大三,人家博士都读完了。

清歌算是侯明达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存在,也是他最崇拜的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念书,但二人的关系非常好,清歌还在国内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儿,是铁瓷。

侯明达还说了什么,却因酒吧里太吵,清歌并没有听清。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侯明达带着清歌直接去了吧台,不知道跟调酒师说了什么,人家直接就放他进去了。

侯明达冲着清歌笑笑,随手拿起调酒需要的东西,清歌一只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嗯,动作十分之华丽,非常之炫酷,要是小姑娘见了一定喜欢,只是清歌的眼神一片清冷。

没多久,一杯如彩虹般绚烂的酒就放在了清歌的面前,“尝尝,这是我最近刚学的,名字就叫彩虹。”

清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凤眼微眯,侯明达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

清歌点点头,“还不错,如果白兰地再少一点,口味会更好。”

闻言,侯明达眉头微皱,拿过酒杯喝了一口,额,好像确实多了一点点,讪讪,“我再给你调一杯,这绝对不是我的水准,一定是我见到你太高兴了才会失手。”

清歌淡笑,“行,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听了这话,侯明达就像是古代的臣子得了帝王的赏赐一般,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好嘞,您请好吧。”

清歌失笑,这连京腔都出来了。她对侯明达那繁复的调酒手法没什么兴趣,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开,落在了舞池中。

这间酒吧算不上是东陵市的顶级酒吧,来这里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她对那些每年都要交高昂的会费的高级酒吧没兴趣,不是缺那个钱,而是觉得里面的人太无趣,不是一些所谓成功人士就是一些无所事事、拿着爹妈辛苦挣来的银子来潇洒的富二代。

来这种酒吧的人中不乏商人和富二代,但是更多的却是普通的白领,脱下严谨的工作服,换上各种的装束,随着服装的变换,似乎连性格都变了。那些白天看着衣冠楚楚的人,到了晚上或许就变成了“热情奔放”的禽兽。

清歌嘴角轻勾,似嘲讽,似叹息。

“来,尝尝,这次的味道应该对了。”思索间,又一杯彩虹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回神,端起酒喝了一口,“唔,这次的味道很不错。”

侯明达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让她满意了,“那我再给你尝尝别的,是我最拿手的。”说着,不等清歌回应,就开始调酒。

清歌笑了笑,又抿了一口杯中酒。

等侯明达再次停下时,清歌面前多了一杯猩红的液体,猛的一看就像是一杯鲜血。

清歌挑眉,“血腥玛丽?”

侯明达笑眯眯,摇头,“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叫它血腥玛丽plus。”

清歌尝了一口,皱眉,除了血腥玛丽本身的又甜又咸的口感之外,还多了些……酸味?可仔细品味,却又带着一丝干涩,总之,味道十分奇怪。

“不喜欢?”侯明达见她尝了一口就放下了,试探着问道。

“你喜欢给你喝。”清歌直接将酒推到他的面前,这种奇怪的味道她能喜欢就怪了。

“那我再给你换其他的。”侯明达一听清歌不喜欢,立刻说道。

清歌阻止他,“行了,别折腾了,我不是来找你喝酒的,出来,坐下。”

闻言,侯明达毫不犹豫地跑出来坐在了清歌的身边,“嘿嘿嘿,清歌,你是不是四年没见我,想念我想的心肝肾都疼,所以特意将我叫出来跟我互诉衷肠?我跟你说,我也很想你。”

清歌眯眼,唇角一扯,“是啊,我想你了,我现在就能让你心肝肾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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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为啥姐姐还在念大三,妹妹博士都读完了,那是因为清歌智商高,是一路跳级的呀。

今天旧文还有最后一篇沈君泽的番外,八点更新,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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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怼人

清歌眯眼,唇角一扯,“是啊,我想你了,我现在就能让你心肝肾都疼。”

侯明达看着清歌嘴边的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僵笑着道,“我就是开玩笑的。”

清歌幽幽地看着他,看的侯明达头皮发麻,正想继续开口求饶,就见清歌已经移开了目光,侯明达轻轻松了一口气,绝对不会承认刚才他怕挨揍的心情。

“清歌,你兵检什么时候?”侯明达换了话题,清歌错过了新兵报名的时间,现在能参加兵检,就是侯明达求了他家三叔才办成的,侯明达的三叔是东陵市军区的三一五团团长,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小事一件,侯明达开口就答应了。

“下周一。”清歌说道。

“那还有三天的时间,你做好准备了吗?”

清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要准备什么?”

侯明达挠头,“也是,就是个体检而已,你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阿姨同意你去部队了?”侯明达是清楚清若筠对清歌当兵这件事的态度的,所以当初清歌让他帮忙的时候他还问过一句,只是当时清歌是怎么说来着?

【我自然有办法说服我妈,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帮我把事情搞定就行。】

“歌儿,你现在搞定阿姨了吗?”可千万不能让清若筠知道是他在背后帮清歌,不然清若筠铁定收拾他。

清歌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却让侯明达头皮一麻,“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你歌儿了,刚才就是口误。”

清歌移开目光,淡声开口,“兵检之前,我会搞定,这件事你知我知,我妈肯定不会知道。”

听到她这么说,侯明达就放心了,从小他看见清若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怕得不行。因此,他跟清歌的关系铁归铁,却轻易不去夜家,就怕碰上了清若筠。

“哟,这不是侯明达嘛,你怎么在这里?”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二人寻声看去,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她的视线在侯明达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就落在了清歌的身上,瞳孔猛地一缩。

“你是清歌?”那人惊疑不定。

清歌已经认出了她,副市长家的千金朱倩倩。

东陵市的市长是夜云霆,副市长朱斌,二人虽一起共事多年,却政见不合,在某些重要决策上经常是意见相悖,当众争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事在东陵市不是秘密。

朱倩倩十分讨厌夜家的两个孩子,尤其是清歌,只因为清歌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每每父母对自己不满意之时,都会说一句,“你看看夜家的清歌,再看看你,我比不过人家爹就算了,你也不争气!”

这样的话听多了,任谁都不会高兴,朱倩倩也是如此,若论这个世界她最讨厌的人,清歌绝对排的得上第一。

清歌神情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朱倩倩咬牙,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空气?

“呵,去国外留学几年回来,不仅学历上去了,眼界也上去了,看见人都能不将人放在眼里了。”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清歌不是隐忍的性子,听了这话,虽不生气,却也不见得毫无反应,将朱倩倩从头到尾扫了一眼,随即一脸嫌弃地对侯明达说道,“几年时间没有回来有些人穿衣服依旧是如此的艳俗,红红绿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代的村姑呢,这也就罢了,还没有自知之明,偏把艳俗当时尚,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衣品低俗”

朱倩倩今天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裙子,本该是很清新的打扮,却在脚上穿了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撞色的效果是出来的,但艳俗感也出来了。

侯明达肩膀轻轻抖动,忍笑忍得辛苦,朱倩倩的衣品一向是被他吐槽的地方,但他自诩绅士,不至于说什么难听的话,清歌这话说的……太合他心意了。

朱倩倩一脸铁青,瞪着清歌,“你说谁是乡下丫头?”

清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我又不是说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朱倩倩气闷,从小就是这样,她跟清歌对上,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四年不见,回来之后嘴依旧是这么毒,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她那张嘴。

被朱倩倩咬牙切齿地盯着,清歌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清歌,你依旧让人这么讨厌!”朱倩倩忍无可忍,不能上去打人,这里这么多人呢,这要是打了人进了派出所,明天的新闻就好看了,回家她爸能饶了她才怪。

“彼此彼此,希望我们下次再遇到,就当做陌生人,再见不相识。”清歌不咸不淡地说道。

朱倩倩冷哼一声,扭身就走了,她要是知道今天会在这里遇见清歌这个死丫头,她是一定不会来这间酒吧的。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明明很时尚好不好,怎么就村姑了?不懂欣赏的女人,哼!

人被气走了,侯明达捂着肚子笑,随即对清歌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朱倩倩就要你来对付,每次看到她被你气得脸色铁青的样子,就心情舒爽。”他看不顺眼朱倩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谁让这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老娘天下最美,你们都要跪舔我的姿态。

清歌耸耸肩,“你的战斗力不比我差,谁让你要保持劳什子的绅士风度的。”

侯明达笑眯眯,“绅士风度还是要保持的,怎么说也是人见人爱的侯大少,要是变成了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还有哪个美女会看上我。”

清歌盯着他的眼睛,幽幽开口,“你的意思是我这人睚眦必报?”

侯明达身子一僵,狗腿地笑道,“哪能啊,你在我心中那可是女神级别的,你这是真性情,是爽快……”好听的话似不要钱一般朝着清歌扔过去,配合着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侯明达是她的狗腿子呢。

清歌却没有看他,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而是看向了楼梯的方向,那里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正朝着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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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清歌是个好脾气的哟,该怼人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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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未完的话

清歌却没有看他,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而是看向了楼梯的方向,那里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正朝着二楼走去。

侯明达顺着清歌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抬手在清歌的眼前挥了挥,“你在看什么呢?”

清歌回神,神情淡淡,“以为看到了熟人,结果一看发现认错人了。”

侯明达闻言,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清歌反问,她刚才走神了,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我说明天晚上我组个局,你也见见我们大家伙,等你兵检通过了,很快就要去部队,我们又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行。地点订好了之后发我手机上。”清歌对此并没有意见,在东陵市她还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的,聚聚正好,也有四年不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我们去跳舞。”事情说完了,侯明达拉着清歌走向舞池,此时的清歌并没有看到二楼上正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

一曲舞毕,清歌走出舞池,侯明达跟在她的身后,“怎么不跳了?”

“没劲儿,回家了。”清歌兴致缺缺,侯明达闻言,也跟着走出了酒吧。

“你刚才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侯明达说道,他今晚上没有喝酒,还能开车。

清歌点点头,直接将车钥匙扔给他,“明天顺便帮我把车送回家。”说着,径直走向他的跑车,打开副驾驶就坐了进去。

一上车,清歌就闭上了眼睛假寐,昨晚上她睡得并不好,时差到现在都没倒过来。侯明达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打扰,一直到小区门口了才叫醒她,清歌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跟侯明达道了一声谢就走了。

走到家门口,发现客厅的灯竟然还亮着,挑眉,进屋,才发现夜清筱还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她却在打哈欠。

“清筱。”清歌叫了一声,夜清筱转头,看见是她,眼睛微亮,站起来,“你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睡着了。”

“怎么不早点上去睡觉,不用等我的。”清歌说道。

夜清筱笑笑,“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清歌站在原地,“现在我回来了,你应该上去休息了,下次不要这么傻等着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会找不到家的。”

夜清筱笑眯眯,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一起上去吧。”她等了清歌三四个小时,本想给清歌打电话的,但知道她是去找朋友了,又不想打扰她,只能干等着,现在人安全回来了,她也该上去休息了。

“你先上去吧,我去厨房倒杯水。”

夜清筱走过来,站在清歌的面前,“清歌,你要是真想去部队的话,我跟爸爸都会帮你说服妈妈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跟妈妈硬着来,我们好说好商量,行吗?”

她的眼底是不明显的担忧,母亲跟清歌之间经常都是剑拔弩张的,母亲从小就对清歌异常的严格,如果不是能确定他们姐妹两个都是亲生的,就连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清歌是抱养的。

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女儿,她母亲为何对清歌这样的苛刻。是的,在夜清筱看来,清若筠对清歌算得上是苛刻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母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清歌的身上,才会这样对她吗?若是这样,她这个做姐姐的,就真的是欠了清歌了。

清歌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别胡思乱想,跟你没有关系,我答应你,我会跟妈好好说,不会跟她吵架。”

夜清筱闻言,松了一口气,“嗯,妈妈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不要在意,她只是不想你去当兵受苦而已。”

清歌敷衍地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她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在酒吧里看到靳修溟的事情,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的靳医生竟然也喜欢去酒吧。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兴味的笑。

喝完一杯蜂蜜水,清歌才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去,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见书房里隐约传来父母说话的声音,她本没有在意,只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她的脚尖一转,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仿若无声,书房的门关着,却没有关紧,留了一丝缝隙。清歌靠在墙上。

书房里,清若筠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夜云霆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之间的气氛算不上好,清若筠虽然没有说话,却能看出她此刻满心的火气无处宣泄。

夜云霆的脸色也不好,微微泛着青。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了压脾气,缓声开口,“若筠,清歌已经长大了,是个独立的人,你不能总是想着去操控她的人生,你也该去学着尊重她的选择。”

清若筠冷冷地看着丈夫,“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你吵架。”他们结婚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吵过架,今天因为清歌的事情吵了一架。

“若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夜云霆皱眉,见妻子瞪着眼睛,继续开口,“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完,我觉得清歌想去当兵这没有错,从十岁开始她就在念叨着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放下,你硬逼着她,只会适得其反,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宁愿一个人在国外过春节也不回来跟我们团聚,其中的原因你还不明白吗?”

要不是当年清若筠强烈反对,甚至以死相逼,清歌不会答应去国外留学,还一走多年。

“你这是在指责我是吗?夜云霆,我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清歌她是……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就是说出花来都没有用。”清若筠态度坚决。

门外的清歌眼神一凛,刚才她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直觉告诉她后面的话很重要,可清若筠却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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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筠未完的话是什么,不允许清歌去当兵的隐情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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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父女谈心

书房里,清若筠脸色更冷了,夜云霆脸色十分难看,“难道你真的要将清歌推离我们身边才甘心吗?”

“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她好,她是我亲生的,难道我还会害她吗?夜云霆,你知道结果有多严重你还是纵着她,这不是爱她,是害她。”

“若筠,我觉得这些根本不是问题,你不圆了她的梦,她会一直惦记着,会成为她这辈子的遗憾,我的女儿,我只希望他们一生顺遂,没有遗憾,你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期望的吗?”

清若筠不为所动,“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她,都能妥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她站起来,起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门外的清歌眼神微闪,快速离开,躲到了自己的房间。

清若筠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卧室,而夜云霆则是坐在书房里良久不言,他也不想跟妻子吵架,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让妻子生气,他也不好受,但一面是妻子,一面是疼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为难啊。

他理解妻子,他也理解女儿,可是怎么办呢,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的神情烦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他的烟瘾不重,清若筠不喜欢他抽烟,他基本上没有在家里抽过,身上的这包烟也是平日里应酬用的,可现在,他很想抽一支。

烟圈在空气中缓缓上升,消散,可夜云霆心中的烦闷却没有因此而消散,书房的门被敲响,他下意识地将香烟拧灭,转头看去,就看到清歌正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偷偷躲在书房里抽烟,就不怕我告诉妈?”

夜云霆看见小女儿,慈爱地笑笑,朝她招招手,忽然想起家里的三个女人都不喜欢烟味,于是站起来,朝着清歌走去。

清歌挽着父亲的胳膊,“爸爸,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下去走走?”

夜云霆顿了顿,点头,“好,不过你要穿一件厚外套。”现在可是冬日,要是感冒了可不行。

清歌返回房间,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父女俩走到了花园里,清若筠喜欢梅花,所以夜家的花园里种了几株品种不一的梅花,其中有两株开的很旺盛,清歌折了一支拿在手中,笑着对夜云霆说道,“妈要是看见我摘花,铁定又要训我。”

夜云霆宠溺一笑,“你都知道会惹她生气了还摘花?”

清歌微微歪头,“那我就喜欢跟她对着干嘛,你都说我俩是冤家。”

夜云霆抬手,揉揉女儿的发顶,“你啊,是不是听见我跟你妈妈吵架了?”清歌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找他谈心。

清歌摸摸鼻子,“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不是你表现得明显。”而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的女儿其实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珍视家人。

“爸爸,我很抱歉,因为我让你跟妈吵架了。”清歌正色道。

夜云霆暗道一声果然,果然清歌听见了,只是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只是看女儿的神情,最重要的部分应该还没有听见的。

想了想,夜云霆问道,“爸妈因为你吵架了你就不去当兵了?”

清歌一滞,看着父亲,良久,老实地摇头,“对不起,爸爸,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想去当兵,这是我的理想。”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即便父母都反对。

“既然如此,就不要对爸爸说抱歉,清歌,爸爸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什么性子我清楚,爸爸没有把握劝说你放弃你一直以来坚持的理想,我也不会这么做,你想去就去吧,爸爸支持你。”

清歌一愣,“爸爸……”她还以为父亲会好好劝她放弃呢。

夜云霆神情温和,“保家卫国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爸爸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至于你妈妈那里,我会说服她的,相信爸爸,我能搞定,你就安安心心去参见兵检,到时候爸爸亲自送你去。”

清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酸酸胀胀的,其实她是知道的,她的父亲的内心深处也是不希望她去当兵的,毕竟当兵很苦,他不舍得。可因为这是她的理想,所以他无条件支持。

清歌抱着父亲,“爸爸,谢谢你。”

夜云霆笑,摸摸女儿柔顺的长发,“傻孩子,跟爸爸不用说谢谢,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爸爸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不要让爸爸妈妈担心你。儿女大了,总归是要学会独立飞翔的,而爸爸也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清歌在父亲的怀里狠狠点头,“爸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楼上,清若筠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那对父女,神情莫测,要是可以,她也想答应女儿,可是……

深深地叹了口气,清若筠转身走进了房间内,直接将卧室的门给反锁了,今晚上就让夜云霆去睡书房吧。

清歌从父亲的怀中退出来,跟父亲在花园里散步,“爸爸,你能不能告诉我,妈为什么不同意我去当兵?”

以前她只以为母亲是想让她继承公司,所以不想她去当兵,可今晚父母的争吵却让她意识到,或许以前她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夜云霆微愣,看向女儿,“怎么忽然这么问?”

“就是觉得妈的态度很奇怪。”

夜云霆叹气,“清歌,你妈妈就是不想你去部队吃苦而已,而且你也会知道你姐姐的身体状况,公司的事情是无法交给你姐的,那是你妈妈的心血,她就只有你们姐妹两个孩子,不能给你姐姐,自然就只能交给你,你妈妈是担心你去了部队就不想回来了,到时候她的事业后继无人。”

“真的就这么简单?”清歌狐疑。

夜云霆对上她的眼睛,“那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清歌抿唇,她不知道,她就是单纯地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已。

夜云霆失笑,“你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但有时候就喜欢将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化,你妈妈的心思很好猜,也能理解,你别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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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清歌是亲生的哦,她跟夜清筱是千真万确的亲姐妹,同父同母,异卵双生。

关于更新,我在这里再强调一次,新文才刚开始更新,还没有经历任何推荐,根据网站不成文规定,目前暂时无法加更,每天两千字已经是最多的了,更新多了,会影响后期的推荐,所以大家耐心等等,不要催更,在责编允许我加更的时候我一定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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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可曾怨过?

要是夜云霆不说这句话,清歌还不会多想,会认为是自己想复杂了,可他这话一出,她觉得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是现在她就算是问了,父亲也不会告诉她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进去吧,要是冻感冒了你妈又该念叨我了,你也要早点休息,不要总是熬夜。”

清歌点点头,挽着父亲的胳膊,父女两个慢慢往回走。

“清歌,爸爸一直忘了问你,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过得还好吗?”他是东陵市的市长,想要出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想去看女儿,也是有心无力,平日里虽然经常跟女儿打电话,可清歌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他根本不知道她过得是否是真的好。

清歌笑,“爸爸,我过得真的很好,你想想,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我就怕你报喜不报忧。”夜云霆说道。

清歌笑眯眯,“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说的就一定都是真的呢?”

夜云霆失笑,“你啊,说不过你。”

清歌轻笑,过了没几秒,又听到夜云霆说道,“清歌,四年前,你怪你妈吗?”

当年清歌要去当兵,可是清若筠坚决不让,甚至以死相逼,若非如此,清歌又怎么会妥协出国呢?

清歌脸上的笑意渐淡,眼中多了一分凉薄,“爸爸,我说不怪那肯定是骗你的,但她是我的母亲,我不能将她如何,而且我知道本质上她是对我好,所以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释然了,可是爸爸,我已经妥协过一次,这次就算妈再来一次,我也不会选择妥协。”

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决,不容置喙。

夜云霆就知道会是这样,拍拍女儿手,“爸爸知道了,放心,这次爸爸一定帮你说服你妈妈。下周一就要体检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清歌并不意外父亲知道她体检的时间,她也没打算瞒着。

目送女儿回了房间,夜云霆也打算睡了,为了早点回来见女儿,他昨晚几乎通宵工作,可是转了转把手,打不开?

他皱眉,轻轻敲门,“若筠,开门。”

卧室里没人应,他又敲了敲门,加重了一点力道,只是卧室里依旧没有人开门。夜云霆苦笑一声,顿时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转身去了书房。

哎,夹在老婆和孩子之间,他这块夹心肉不好当啊。

第二天一早,清歌起床时就发现父亲是从书房里走出来的,立刻就明白她爹这是被罚了。夜云霆对上女儿打趣的眼神,瞪了回去,他会睡书房都是因为谁啊,这个小没良心的。

某个小没良心的挑眉,向父亲发出邀请,“爸,跟我出去跑一圈?”

夜云霆点点头,换了一身衣服跟女儿出去晨跑。晨跑的这个习惯夜云霆坚持了几十年,所以即便已经人到中年,他的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就是比现在的某些小鲜肉都是不差的。

“唉,爸爸是真的老了,体力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跑了一圈回来,夜云霆气息不匀,而反观清歌,一脸的轻松。

清歌的手里拎着一份豆浆油条,这是她母亲最爱吃的,刚才她爸特意绕道去买的。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清歌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父亲,这自己买的东西,当然是要自己送才有诚意啊。

夜云霆知晓女儿的用意,笑着拿过早餐,进到屋里,果然清若筠已经起来了,正打算去吃早饭呢,夜云霆笑眯眯,“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豆浆油条,上次你不是还念叨着好久不吃了。这次我换了一家店,去买的人挺多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清若筠轻轻淡淡地扫了丈夫一眼,视线在清歌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餐厅,夜云霆跟在她的身后,清歌看了一眼,去了楼上。

等她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来,清若筠已经在吃饭了,正是豆浆油条,她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好奇,这是跟她妈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哄好了。

夜云霆看出女儿眼中的意思,一脸的高深莫测,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哄老婆开心的手段还是有的,就是清歌这件事吧,确实比较难办。

清歌坐在夜云霆的身边,除了刚开始跟清若筠打了招呼之外,全程没有跟她说过话,她是真的不想一开口就听到母亲说去公司上班的事情,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跟母亲吵架,那样可怜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清若筠现在也不想理会小女儿,主要也是不想跟丈夫吵架,于是吃完饭就去上班了,夜云霆站起来送老婆去上班。

在去的路上,夜云霆借着红绿灯的档口,转头看向老婆,“若筠,清歌去当兵这件事我考虑过,不止一次,你的担忧我清楚,我也明白,但是清歌的性子我们都清楚,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去试试,义务兵就两年时间,你圆了她一个梦,两年后再让她回来接管公司,也是一样的。”

清若筠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听了丈夫的话,眼中闪过一道薄怒,“你怎么知道她两年后一定会回来,你也清楚她对这件事有多执着,要是打算一辈子待在部队呢?”

“那就待着,若筠,我们的初衷从来都是希望女儿能开开心心的,这么多年,你加诸在她身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让她任性一次吧。”

绿灯亮,夜云霆开车,清若筠直接闭上了眼睛,拒绝跟丈夫交流,夜云霆将她送到公司楼下,清若筠却没下车,而是定定地看着丈夫,“云霆,我不是不想给女儿自由,而是这份自由给不起。”

夜云霆想起什么,眼神微暗,“可是清歌从小过得太压抑,她背负了那么多,我们做父母的只能冷眼旁观,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这个,我只是想满足她唯一的心愿,起码在后半生,她想起来自己这一生的时候,不会太痛苦。”

清若筠的脸刷的就白了,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瞬间涌上来的泪意,“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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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跟朋友们一起出去玩一天,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出去放飞自我了,只要一想到能出去,心中就忍不住兴奋,其实要玩也只能趁着公众期出去玩,等到上架,我又要开始白天黑夜的码字生活了,唉!

今天高考结束了,恭喜高三的学子们解放啦,遥记当年我高考的时候,刚走出考场就看见很多学生将一些试卷和书本啥的扔下了教学楼,引来了教导主任,一群人被训的跟孙子似的,现在回想起来,学生时代真的是很美好。还是学生的你们且行为珍惜吧,社会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美好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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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餐厅偶遇

清若筠的脸刷的就白了,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的泪意,“你让我想想。”她当然明白丈夫话中的意思。

“若筠,我们已经是亏欠了清歌,就让她如愿一次吧,后果也许会比我们所预想的好得多,就算真的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我也有能力护住清歌。”看见妻子微白的脸色,夜云霆心中不忍,却还是说道。

清若筠什么都没说,直接开了车门下车,脚步比起平日里快了些许。

夜云霆深深地看了一眼妻子匆忙的背影,叹气,开车去了单位。这次下乡考察,回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清歌吃完早饭就回房间了。夜清筱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清歌躺在摇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咖啡。

空气里弥漫着丝丝咖啡的香味,夜清筱闻了闻,眼底闪过一丝艳羡,她因为身体原因,平日里吃东西都是需要注意的,像咖啡这样的饮料更加不允许喝。

她走到清歌的身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在看什么?”

清歌给她看了一眼书的封面——《野外生存手册》。

夜清筱失笑,想想也是,清歌一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家里关于军事方面的书都是清歌的。别看清若筠不允许清歌当兵,但清歌买这些书看她倒是没反对过,有时候夜清筱也摸不准母亲的想法。

“今天什么安排?”夜清筱问妹妹,清歌将手里的书放下,看着她。“想和我出去?”

夜清筱点头,“嗯,想跟你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

清歌将书放在一边,抬起夜清筱的下巴,色眯眯,“美人儿,跟爷走吧,爷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夜清筱哭笑不得,拍开她的手站起来,“那就走吧。”

走到门口,清歌才想起来昨晚上是侯明达送她回来的,她的车还在酒吧门口。

“今天开你的车吧,我的车还没开回来。”

夜清筱返回拿车钥匙,清歌的手机就响了,是侯明达发来的信息,他告知清歌晚上聚会的地址。清歌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姐妹两个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夜清筱给清歌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仿佛要将这四年的缺失一下子都给补回来。

清歌的手里拎满了袋子,眼见着夜清筱又要走进一家鞋店,连忙拦住她,“别买了,这么多我要穿到什么时候?”

夜清筱看着妹妹这一身,“你家里都是裤子,连件像样的裙子都没有,我们再去买两套裙装。”

“姐,我的好姐姐,别买了,买了也是浪费,我又不穿。”

“清歌,你穿裙子一定很漂亮,试试吧。”

清歌呵呵笑,“亲姐啊,你饶了我吧,我对裙子不感冒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走吧,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这个商场我不熟悉,不知道哪家餐厅好吃,你来带路。”

夜清筱一脸遗憾地看着眼前的服装店,这家店的裙装很漂亮,款式也多,一定能挑选出适合清歌的。

只是清歌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了,穿裙子,呵呵,算了吧,打架都不方便。

夜清筱跟朋友来过这个商场,选了一家她觉得味道不错的餐厅,只可惜冤家路窄,刚进去就看见了朱倩倩。

在清歌看见朱倩倩的同时,朱倩倩也看见了她,对方一脸便秘样。

清歌就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尤其是在看到她对面坐着的人时,眼底闪过一抹恶趣味,脚尖一转,带着夜清筱就朝着朱倩倩的方向走去。

朱倩倩眼睁睁看着夜家姐妹走了过来,顿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见对方似乎没有察觉有人靠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朱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啊,昨晚上刚见过,今天就碰上了。”清歌笑眯眯,从小到大,凡是能让彼此添堵的事情,清歌与朱倩倩都没少做。

这四年清歌在国外,身边少了一个能让她怼的人,还曾可惜了一番。

朱倩倩恶狠狠地瞪了清歌一眼,眼中的意思明显——【不是说好了相见不相识吗,你过来干嘛。】

清歌依旧笑眯眯的,仿佛没有看懂她的眼神,视线已经落在了坐在朱倩倩对面的人身上,“庞磊,好久不见。”

庞磊怔怔地看着清歌,脸上难掩震惊,要是仔细看的话,眼底还有一丝慌乱。

他看着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有些回不过神来,朱倩倩见状,一口银牙险些就咬碎了,看向清歌的目光越发凶狠,要不是庞磊在此,早就恶语相向了。

“嘿,几年不见,不认识了?”清歌见庞磊没反应,笑着说道。

庞磊这才回过神来,讪讪,“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两天。”

庞磊盯着清歌的脸,眼底深处是隐藏得很好的思念与尴尬,他想了四年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心绪十分复杂。

庞磊喜欢清歌,这在他们这群人中不是秘密,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对上清歌这个不开窍的,庞磊的一通心思也只能是错付。

庞磊喜欢清歌,而朱倩倩却喜欢庞磊,只是她隐藏得很好,很少有人察觉这一点。朱倩倩之所以讨厌清歌,甚至次次针锋相对,庞磊功不可没。

“我今天只是刚好遇见了倩倩,所以才跟她一起吃午饭。”庞磊画蛇添足地来了一句。

这解释,让朱倩倩脸色瞬间难看了一些,而庞磊似无所觉,只是看着清歌,生怕她会误会自己跟朱倩倩的关系。

清歌自然是不会误会的,她过来打招呼纯粹是为了恶心朱倩倩,见朱倩倩明明已经气到眼睛冒火了,还生生忍下的样子,心情十分愉悦,别说她没事找事,实在任谁总是被人无故针锋相对也会不高兴,更不要说清歌了。

“清歌,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吃饭吧。”庞磊丝毫没有察觉到朱倩倩与清歌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开口邀请。

清歌看着朱倩倩,似笑非笑,尤其在看到朱倩倩咬牙切齿的样子,嘴角弧度更大了一分,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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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筱:清歌,你长得这么美,穿裙子吧,一定艳压群芳。

清歌:老娘不穿裙子也很美,穿了裙子还有其他人的活路吗?

某离:呵呵呵,明明是嫌弃穿裙子不方便打架,脸皮这么厚,你咋不上天呢?

清歌斜眼,某离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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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朋友聚会

清歌看着朱倩倩,似笑非笑,尤其在看到朱倩倩咬牙切齿的模样时,嘴角弧度更大了一分。

朱倩倩紧紧地盯着清歌,生怕从她的嘴里吐出一个“好”字,夜清筱注意到朱倩倩的眼神,美眸轻闪,心中对妹妹的恶作剧只感到好笑,这个朱倩倩曾经也针对过她,只是恰好被清歌看到了,被清歌狠狠教训了一通,从那以后,朱倩倩就只敢找清歌的麻烦,却不敢惹夜清筱。

只听得清歌缓声说道,“不了,我喜欢跟我姐单独吃,下次约吧。”她只注意到朱倩倩瞬间松口气的模样,却没有注意到庞磊眼神中瞬间的失落。

清歌说完,也懒得理会两人的反应,拉着姐姐就走了,还特意选了一个远离两人的位置坐下。

“你啊,刚回来就去招惹朱倩倩干嘛?”夜清筱对妹妹无奈一笑。

清歌笑眯眯,眼神清亮,“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你看见她就会觉得她欠修理,相看两相厌,恰好,我跟朱倩倩就是这样的。”

夜清筱也知道朱倩倩这人说话有时候真的是挺欠的,不怪清歌总是针对她,于是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而庞磊则是没了吃饭的兴致,眼睛时不时地往清歌的方向瞄一眼,看得朱倩倩这叫一个窝火,将筷子一放,轻声开口,“我吃饱了。”

庞磊回神,“我去结账,我们走吧。”

朱倩倩点了点头,就见庞磊朝着清歌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朱倩倩佯装好奇地看着他,“你跟清歌说了什么?”

“要走了,跟她说一声再见,而且她回国,我没有她新的联系方式,顺便问问她的新号码。”庞磊的心情不错,全然没了刚才被拒绝的失落。

朱倩倩自然能看出他心情的转变,红唇微抿,心中忍不住猜测清歌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心情立刻就变好了。她深深看了一眼清歌,跟着庞磊出了餐厅。

感受到背后的视线消失了,清歌才专心在眼前的美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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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朝娱乐会所。

清歌根据侯明达发来的地址走进包厢时,包厢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目测有十人左右,男女皆有。

“我们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侯明达眼尖地发现了她,还不忘看一眼时间,“说好晚上八点,您还真的就八点到,真是一分钟都不带早的。”

清歌笑眯眯,“我这叫有时间观念。”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一一跟在座的打招呼。

“清歌。”庞磊笑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坐在角落里,清歌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

清歌见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才看向侯明达。

【怎么将他也叫来了?】

侯明达一脸无辜,天地良心,他可没叫庞磊,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今晚这个聚会清歌会来的消息,不请自来的。

看明白了侯明达要表达的意思,清歌的眼神轻飘飘地在侯明达的身上转了一圈,收回视线,在侯明达的身边坐下来,恰好跟庞磊隔着最远的距离。

清歌与这帮人都是老友,见面了自然有许多话可以说,喝酒、唱歌、谈天,一帮人玩得不亦乐乎,一个晚上庞磊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跟清歌说话的机会,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看着被围在中间,神采奕奕的清歌,庞磊的心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他喜欢清歌,从高中到现在。

他跟清歌是高三同班,清歌是跳级过来的,他从清歌进入高中开始就注意到了她,当清歌跳级到他们班级时,他还曾兴奋地睡不着觉,只是还没等他高中毕业,人家已经出国留学,他跟清歌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高三下学期,他曾想向跟清歌表白,只是屡屡找不到机会,清歌长得漂亮,家世好,成绩好,可以说是那时候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喜欢她的男孩子不计其数,跟她表白的也不少,他也曾想过,即便他去表白或许人家都未必记得住,就是这份犹豫,让他一直不敢向清歌吐露心声。

在他人眼中,他无疑是优秀的,可是这份优秀跟清歌比起来,就不够看了。有时候看着侯明达跟清歌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也曾嫉妒过。

“他一直在偷偷看你。”侯明达在清歌的耳边说道,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庞磊身上看去。

清歌的手在侯明达腰上狠狠一扭,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开口,“还敢说,要不是你人家能找到这里来。”任谁被人盯了一晚上也会不舒服的,此时的清歌因为被庞磊看了一晚上心情有些不爽。

侯明达疼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却不敢喊出声,吸着气,求饶,“姑奶奶,您可轻点,小的这腰要废了。”

清歌冷笑,手下却放轻了力道,对自己的迁怒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人是你招来的,你给我去解决了,他要是继续盯着我,我就找你算账。”清歌恶声恶气,侯明达委屈巴巴,看了一眼清歌,起身坐到了庞磊的身边,搭着他的肩,嘀嘀咕咕的,二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庞磊的视线总算是从清歌的身上移开了。

清歌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肩上就多了一双手,清歌侧头看去,瞬间就笑了,“我还在想你什么跟我说话呢。”

穆魏然气哼哼,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还有脸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丢下我跑了,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你要好好安慰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穆魏然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有力,明明是个壮汉,非要学人家小姑娘说话,清歌搓了搓手臂,惹来穆魏然恶狠狠的一眼,大有将她生吞活剥之意。

对上穆魏然怒火熊熊的眸子,清歌笑眯眯,“你不是万里迢迢追杀回来了吗,还需要我安慰?”

“哼,谁说我回来是为了追杀你,真是美得你,我是回来办事的。”穆魏然一脸傲娇。

清歌配合地哦了一声,“那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唉,我的这颗老心脏啊,受伤了,需要出去疗会儿伤。”说着,就走出了包厢,徒留下穆魏然一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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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倩倩:你要是敢抢我男人,我跟你拼命。

清歌:你男人谁?长得有我美吗?没有我美的你以为我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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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靳医生,真巧

清歌配合地哦了一声,“那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唉,我的这颗老心脏啊,受伤了,需要出去疗会儿伤。”说着,就走出了包厢,徒留下穆魏然一脸惊愕。

清歌走出包厢,耳边瞬间就清静了,她呼出一口气,抬手揉揉耳朵,最近大概真的是太累了,竟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靠在围栏上,拿着手机跟夜清筱发信息,无意间转头,就再次见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她微愣,随即笑了,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朝着那人走去,姿态闲适。

“靳医生,真巧,我们又见面了。”清歌慵懒的嗓音缓缓传来,靳修溟转身,就看到少女明艳的脸,他的眼神微闪,“清小姐。”

清歌轻笑,“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清小姐,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虽然我确实姓清。”

靳修溟从善如流,“清歌小姐。”

清歌闻言,耸耸肩,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只是一个代号,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靳修溟,依旧是白衬衫西装裤,跟那天见到的打扮并无二致。

“没想到靳医生对夜店也这么感兴趣。”清歌说得意味深长。

也?

靳修溟温润一笑,如春风拂面,“清歌小姐还不是一样?”淡淡的反问语气,暗含一丝调侃。

清歌笑眯眯,靠近了两步,“我跟靳医生可不一样,我是夜店的常客,不过靳医生倒是让我很意外,我一直以为像靳医生这般的谦谦君子是不屑来这样的地方的。”结果这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连着两个晚上都在夜店里见到他,清歌都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来跟踪她的,不然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呢?

她的视线留恋在靳修溟的脸上,这张脸真好看啊,关键是耐看,越看越觉得好看,看的她心痒痒,好想将这张脸拿回家收藏,她无意识地舔了舔红唇。

她今晚上画了一个淡妆,小小的一个动作,却为她增添了一丝独属于女人与少女之间的魅惑,靳修溟眼睛微眯。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靳修溟低沉磁性的嗓音拉回了清歌的思绪。

清歌轻笑,“靳医生,既然这么有缘遇到了,那就一起喝一杯?”

靳修溟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不了,清歌小姐的小伙伴还在等着你,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清歌似有所觉,转身一看,就看见穆魏然正站在包厢门口,双手抱胸,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被捉奸的妻子,清歌一脸黑线,她敢肯定,这厮绝对是故意的,暗暗磨牙。

“我们一群人一起出来的,都是年轻人,靳医生要是一个人的话,就跟我们去玩玩儿,现在回家时间也太早了点。”清歌还是想邀请靳修溟,她对这张脸很感兴趣。

只是可惜,靳修溟不愿意如她的愿,“还是不了,我朋友马上就到,而且我也不想无缘无故被人当做情敌。这会让我觉得被拉低了格调。”

清歌咬牙切齿,这是在嫌弃她?上下扫了一眼靳修溟,在他下半身的某个部位重点关注了一下,笑眯眯开口,“靳医生说得对,我这人吧,最怕某些人外强中干,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嘴巴太臭。

靳修溟看着清歌大步往回走,眼中满是笑意,就连被人说“不行”都不见一丝怒气。

清歌气哼哼地走到包厢门口,结果穆魏然堵在门口不动,清歌斜眼,“你这是打算站在这里当门神?”

穆魏然呵呵笑,“你这算不算是迁怒?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清歌小姐主动撩汉,还失败的一幕,我这趟回国可真是值得了。”

一听到“清歌小姐”四个字,清歌就想到某人那张臭嘴,冷哼一声,站直了身体揉着拳头,指关节啪啪作响,脸上却是笑眯眯的,“魏然兄,咱们好久没比划了,今晚月色正好,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比划一下?”

穆魏然瞪眼,“大半夜我不跟人嗨,跟你出去比划?你当我脑子进水了?”说着,身子一扭,直接进了包厢。

清歌站在门口,往回看了一眼,那里已经不见了靳修溟的身影。

“哼,该死的靳修溟,上次嫌我脏,这次嫌我俗,你给我等着,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不然……”清歌说得咬牙切齿,将某人归入了拒绝往来黑名单。

只是可惜某人根本不知自己已经被拉入了黑名单。

清歌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了包厢,看了一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甚至已经有两个人站在中间跳起了舞,明显是玩儿嗨了。

清歌拿起桌上的啤酒就往嘴里灌,半瓶啤酒下肚,她才堪堪将靳修溟那张讨厌的脸从脑海中删除。

一群人玩到了凌晨,清歌本不想回家,可一想到早上起来清若筠没见到她又会找事,还是找了代驾送自己回去。

家里静悄悄的,家里人都已经睡了,清歌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睡了,睡前还在想着下次见到靳修溟一定要好好给他长长记性,竟然敢三番四次嫌弃她。

清歌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今天是周末,清若筠在家,夜云霆也在家休息,清歌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爸妈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呢。

“爸、妈,早。”清歌哈欠连天,她昨晚上做了一晚上梦,梦里都是靳修溟那张恨不得撕碎的嘴,说着各种嫌弃她的话。

清若筠只是嗯了一声,夜云霆倒是一脸的关切,“你这是晚上没睡好?”

清歌点点头,在他的身边坐下,浑身就像是没骨头似的地靠在他的身上,“爸,我饿了。”

夜云霆好笑,“饿了就去吃饭,赖在爸爸身边做什么?”

“我想吃您亲手做的云吞面。”她爸做的云吞面味道一级棒,这些年她可没少想。

夜云霆是个宠女儿的父亲,女儿提了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行,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客厅里就剩下清若筠和清歌两人大眼瞪小眼。

------题外话------

清歌磨牙:竟然敢嫌弃我,以后休想上我的床!

某离:靳少啊,你以后流的泪都是今日作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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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清若筠的条件

客厅里就剩下清若筠和清歌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在清歌犹豫着要不要先撤的时候,清若筠开口了,“你想去当兵的事情你爸爸已经跟我谈过了。”

清歌抬了一半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她一脸的漫不经心,可手指却不自觉蜷起。

清若筠见到她的坐姿,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从我的内心来说我是不同意你去当兵的,现在依旧是这样,但是你爸爸跟我谈了很久,我承认,我从小对你是严厉了一些,你姐姐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很不好,我打下的这份家业无法交给你姐姐,你作为妹妹,也作为我的女儿,理所当然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

清歌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四年前,她母亲就是这样的论调,现在又是这样的话,她真的是听够了。

“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要放弃我自己的理想吗?难道就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所以我就要无条件听从你的安排吗?我是一个人,不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也不是你的玩具,我不需要你给我安排的人生,我也不想你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

以往清歌若是说这样的话,清若筠早就生气了,清歌也做好了母亲发怒的准备,可谁知,她竟然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却有些不好看,能看出来她在压抑着火气。

“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诸多的不满,或许在你眼里,我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但是清歌,这就是你的命。”

清歌眸色幽深,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无疑她的母亲是美丽的,是优秀的,外人都说清若筠是靠着夜家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她却知道,她的母亲能将公司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是她自己打拼出来的,这其中的艰难,她即便没有经历过也能想象得出。

小时候清歌是崇拜母亲的,甚至将母亲当做了自己的偶像,可是这份崇拜随着她的长大以及清若筠对她人生的安排而渐渐变了味道,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他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的紧张。

“所以呢,这次你又想用什么方式阻止我?”

“我不会阻止你,我答应你去当兵。”清若筠说道。

清歌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出乎意料的答应让她整个人有些呆愣,曾经那么反对的人竟然说同意了,这不是惊喜,而是惊悚。

被女儿用“你大概是生病了吧”的眼神看着,清若筠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清歌暗道一声果然,她就知道她母亲没有那么容易同意,明知她提的条件或许很苛刻,却还是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你只能去两年,两年后,义务兵结束,你就要回来,然后进公司。”

“要是我说不呢?”清歌反问。

“清歌,我退让一步,不是让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清若筠冷脸,要不是丈夫那句不想清歌今后想起自己的一生留下遗憾,她怎么会选择妥协?可是这不代表清歌可以得寸进尺。

清歌笑了,笑得很好看,只是这笑却没什么温度,她定定地看着她,对上清若筠暗含愠怒的眸子,红唇轻启,“好,我答应,两年后我会申请退伍,回来继承你的事业。”

见女儿答应了,清若筠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想既然清歌答应了,那就这样吧。

“这两年里,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你也要记住自己的承诺。”清若筠还是有些不放心。

清歌红唇轻勾,“知道。”

远远的,看见夜云霆走出了厨房,手里端着一只碗,清歌起身朝着厨房走去,走了两步,脚步微顿,“妈,谢谢!”

清若筠一怔,抬头去看女儿,却只看到了女儿的背影,想到女儿的那一声谢谢,她的心中酸酸胀胀的,眼中却含着笑意,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紧张,就像丈夫说的,事情未必就会朝着最坏的结果发展。

清歌吃着夜云霆给她做的云吞面,而夜云霆则是坐在她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爸爸,你是不知道,我想这个味道想了四年了。”清歌吃得一脸满足,眼睛眯成月牙。

夜云霆见此,是又欣慰,又心疼,“以后想吃了就随时跟爸爸说,爸爸给你做。”

“您那么忙,不是开会就是下乡考察,哪里有时间给我做啊。”清歌咕哝。

“你要是想吃,爸爸就是挤也挤出时间。”夜云霆说的得毫不含糊。

清歌知道她父亲这话不是哄她的,从小她爸对她就是这样,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明天就要去兵检了,爸爸陪你去。”夜云霆见女儿吃得一脸满足,瘫在椅子上,笑着开口说道。

清歌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摇了摇,“不用,我知道地方,我自己开车去就好。”

尽管被女儿拒绝了,但第二天一早,当清歌吃完饭,就看见她爸爸已经拿着车钥匙等着她了,清歌好笑,跟着父亲出了门。

兵检的地点有些远,夜云霆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因为是提前打好了招呼的,所以清歌的体检流程很快就走完了。

夜云庭身份特殊,就在这车里等着女儿,看着女儿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平静,也不知结果如何,心中想着,便也问了。

清歌笑眯眯,“当然是过了。”

“什么时候出发?”夜云霆问道。

“一个星期之后。”

“在哪个军区知道吗?”夜云霆知道新兵是会被送到不同的军区去的,他只求女儿去的军区环境能好一点,别是什么艰苦的地带。

“这个暂时不清楚。”清歌如实说道,她打算晚点给侯明达打个电话,让他帮她去打听打听。

“你也有四年不见你师父了,现在回来了,下周又要走,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你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夜云霆想起昨晚跟妻子商量的事,说道。

清歌也正有这个打算,点点头,“嗯,我等下就订机票,我应该会在那边住几天。”

------题外话------

看完师父之后就是军营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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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谷天一

清歌也正有这个打算,点点头,“嗯,我等下就订机票,我应该会在那边住几天。”

夜云霆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去的时候给你师父带点东西过去,人家养了你那么多年,教会你那么多东西,你也该好好陪陪他。”

“爸,这话我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呢?”清歌调侃父亲。

夜云霆扭头瞪了一眼女儿,“我有吗?”

清歌笑笑不说话,其实也能理解,她三岁半上的幼儿园,五岁的时候就被清若筠送到师父身边,从六岁到十岁,这四年时间基本上都呆在那边,一年只回来两次,每次在家里呆一个月,可以说,那几年一直跟父母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十岁之后,清歌才回到了东陵市,但每年的暑假基本也是在师父身边度过的。

有时候夜云霆实在是想女儿想得狠了,就会偷偷跑去看女儿,看着女儿小小年纪就要练功,多少次都想将女儿带回来,却被清若筠给阻止了。

也是因为这个,比起大女儿,夜云霆更疼小女儿清歌,总觉得是他们做父母的亏欠了女儿。

清歌倒是不这样觉得,她师父待她极好,她的童年虽然过得辛苦却很快乐。

清若筠并不意外清歌通过兵检的事情,只是在得知清歌要去看师父时,给她准备了不少礼物,于是第二天一早,清歌就拎着大包小包上了飞机。

她的师父名叫谷天一,乃是“世外高人”一枚,隐居在一个叫做青邺小山村里。从东陵市到青邺需要坐五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再转坐大巴,最后再坐城乡巴士,历经八个多小时,交通极为不方便。

等她折腾到地方,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站在村口,可以看见袅袅炊烟。这里的住民很少用煤气,因为煤气运进来不方便,而且很贵,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上山砍木头,清歌的师父家也是。

清歌小时候也曾跟着师父到山上砍过柴。乡村跟她当年离开时并没有太大变化,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她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的嘴角带着笑,一路走,还一路哼着歌,一直到一幢青砖黛瓦的房子前才停住了脚步。

房子有点江南水乡的风味,与村子里其他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清歌敲了敲了门,没多会儿,门里就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来了。”

听着熟悉的嗓音,清歌眼底的笑意渐浓,她都可以想象得出里面的人看见自己时的惊讶神情。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院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眼前,谷天一没想到小徒弟竟然回来了,有些意外。

清歌笑眯眯,“师父,我回来了,你不让我进去吗?”

谷天一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徒弟大包小包的东西,接了过来,“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让隔壁的阿牛去接你。”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师父,你感到惊喜了吗?

“惊喜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谷天一没好气。

“师父,这么多年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清歌跟在师父身后,可怜兮兮地说道。

谷天一轻哼一声,“想你做什么,你不在这些日子里,我过得不知道有多悠闲,没人给我闯祸,也没人惹我生气,想喝酒就喝酒。”

闻言,清歌也不恼,深深地叹气,越发可怜兮兮地说道,“亏我想念师父想得紧,刚从国外回来就直奔你这里来了,结果还不遭人待见,人家师父见到小弟子都是欣喜若狂的,轮到我就被人嫌弃了,我的命啊,真的好哭苦啊。”

清歌走到后面,唱作俱佳,前面的谷天一听着小徒弟凄凄惨惨的论调,嘴角直抽搐。

“小戏精,不想被我赶出去就赶紧闭嘴。”谷天一说道。

清歌的“表演”戛然而止,那叫一个收放自如,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摆放东西的师父,“师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可真是学会了不少的新鲜词汇啊,竟然连戏精都知道。”语气调侃。

谷天一冷哼一声,“赶紧拿着你的行李回房间去。”

“遵命。”清歌应了一声,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向了南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门没有锁,清歌一推就开了,看着里面跟她离开时别无二致的摆设,还有纤尘不染的地面,清歌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谷天一今年六十六了,一生无妻无子,从清歌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有见过他的家人,虽然时常会有陌生人来找他,对他毕恭毕敬的,却没有一个是家人。

小时候清歌不懂事,还曾开口询问过,当时谷天一是怎么说的呢?

清歌还记得他当时眼底的悲伤,“师父的家人都在一场灾难中去世了,就留下了师父一个人。”

小小年纪的清歌抱着谷天一的胳膊,认真地说道,“那以后清歌就是师父的家人,我每年都会来看师父的。”

结果自己却食言了,为了赌与清若筠的一口气,一走四年,别说来看师父了,就连国内都不曾回来过。

她将行李放在地上,手轻轻地拂过房间里的摆设,离开了这么久,一丝灰尘都没有,想必是时常打扫的,这里只有师父一个人住,谁打扫的不言而喻。

清歌的心中涌起一股歉意,她的师父从小就是将她当做亲孙女疼爱的,可是她呢?对比师父为她做的,她这个做徒弟的却

“放个行李这么慢,赶紧出来干活!”院子里,传来谷天一中气十足的吼声,将清歌刚刚涌起的一丝泪意冲刷的一干二净。

“来了。”清歌大声应了一句,将行李拖到床前,匆匆离开了房间。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你买这么多干啥?”谷天一正在整理着清歌带来的东西呢,嘴里念念叨叨的。

“有些是我准备的,有些是我爸妈给您准备的,这些东西都可以存放一段时间,你就放着慢慢吃呗。”

“若筠和云霆就是浪费,明知道我不爱吃这个还买这么多。”话是这么说,谷天一还是将东西一一放进了储物柜里,然后指挥着清歌去厨房,“快去将菜给我洗干净,准备好,等下有客人来。”

清歌挑眉,“客人?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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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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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出乎意料的客人

清歌挑眉,“客人?谁啊?”

“问这么多干嘛,让你去就去。”谷天一板着脸。

清歌摸摸鼻子,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厨房。食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她只要洗干净切好就成。

谷天一进来的时候清歌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菜,头发用一根皮筋随意地绑着,露出少女白皙的后脖颈。

谷天一拿了面粉在那里揉面,清歌见状,问道,“师父,今天吃面还炒菜?”

“人家客人来家里,你让他光吃面,合适吗?”

清歌好奇了,这里不是没有其他客人来过,但从来没见谷天一这么上心过,往常那些来找谷天一的人,甚至都没有留下来吃饭过,这次的客人竟然能让谷天一亲自下厨,清歌心中就跟猫抓似的。

她将心里的疑问再次问了出来。

“是一个朋友的学生,十多年不见了,说让学生来看看我。”谷天一说得有几分感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这个朋友在谷天一心中的地位很高,不然谷天一不会是这个态度。

清歌将菜洗干净,然后按照谷天一的要求切好,谷天一看着徒弟精湛的刀工,又开始嫌弃上了,“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竟然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嫁人?”

清歌:……

“师父,我会做饭。”家常菜她还是会做的,就是做的味道一般,谷天一嫌弃。

果然,就听到谷天一说道,“就你那做的也叫饭?家里的旺财都不吃。”旺财是清歌五年前来老爷子这里过暑假时从隔壁阿牛家抱养的一只土狗,清歌离开后,这只狗理所当然由老爷子来养了。

旺财的名字是清歌取的,当时谷天一听到这个名字还嫌弃了徒弟好几天。

说到旺财,清歌才想起来她回来竟然没有看到这只小家伙,“师父,旺财呢?”

“谁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等到天黑自然就回来了。”

“你这次回去好好学学做饭,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算以后嫁人了不用做饭,但起码你要会做。”

清歌将切好的菜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我会做啊。”

“哼,还有脸说,那味道你自己爱吃吗?”

清歌咳了一声,不说话了,她嘴刁,虽然觉得自己做的饭菜不难吃,可也谈不上喜欢。

谷天一嫌弃了徒弟几句,倒也不再继续埋汰了,而是问道,“这次回来呆几天?”

“我周六走。”下周一她就要去部队了,周日还要回家准备点东西。

谷天一没想到徒弟就住这么几天,皱眉,“你不是毕业了吗?”

“师父,我要去部队服兵役了,短期内估计不能开看您了。”清歌说道这里,心中有些歉意。

谷天一闻言,倒是没有意外,“那就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惦记,我现在身体硬朗着呢。”

当兵是徒弟从小到大的梦想,谷天一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前几日清若筠亲自给他打过电话,不过这一点就不需要跟清歌说了。

谷天一太过淡定的态度让清歌有些意外,“师父,你就不问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从小不就是这样,你决定的事情哪次是我说了两句就能改变你的主意的?”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他是支持清歌的。

清歌从身后抱着谷天一的腰,“师父,你怎么这么好呢!”

“去去去,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害臊不害臊!”话是这么说,谷天一的脸上却满是笑意。将手上的面粉弄干净,他就忙着去炖鸡了,清歌爱喝他炖的鸡汤。

清歌则是在烧柴,这里用的是农家的那种土灶,清歌负责烧火,谷天一负责做饭,一向都是如此。

听到敲门声,清歌站起来打算去开门,却被谷天一阻止了,“行了,我去。”

没多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说话声,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声线低沉而磁性,恍若大提琴,清歌一怔,这声音好熟悉!

脚步声渐近,谷天一的身影出现在厨房,“去,泡杯茶给客人送去,帮师父招呼一下客人,我炒几个菜。”

清歌哦了一声。

靳修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清歌,当见到清歌时,脸上毫不意外的惊诧,随即就笑了,不得不说,他跟这个丫头是真的有缘,一周之内见了好几次。

他是知道谷天一有个小徒弟的,现在又在这里遇见清歌,难道说她就是谷天一的关门弟子?他曾听老师提起过,谷天一对自己的小徒弟十分宝贝,每次提起来都是夸奖。

清歌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呵,可真是孽缘!想起上次被某人嫌弃的事情,清歌不禁觉得牙根儿痒,将茶放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靳医生,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你。”

靳修溟笑意温和有礼,“说明我跟清歌小姐十分有缘,相隔千里都能再聚。”

呵呵,去你的有缘,谁跟你有缘!

清歌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杯茶,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来的人是他,她就好好“招待”一下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靳修溟抿唇。

清歌在另一边坐下,看了看靳修溟脚边的几个礼品盒子,心中则是猜测着靳修溟的老师到底是谁。

不过她对谷天一的社交圈子不了解,自然是猜不到的,现在回厨房指定会被嫌弃,于是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庭院里,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也不要跟我说话”的样子。

靳修溟也就真的没有开口,看了一眼清歌的侧脸,很快收回目光,落在眼前的这杯茶上,开始研究茶杯上的花纹。

他能认出这茶杯乃是青花瓷,年代久远,保存得很不错,没想到谷天一先生竟然也是个妙人,竟然将这么贵重的青花瓷拿来泡茶。又见清歌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能推测出几分,这杯子不是特意为了他而拿出来的。

“清歌,帮忙端菜。”厨房里传来谷天一的喊声,清歌轻轻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跟靳修溟同处于一个屋檐下了,再这样下去,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想着将他狠狠教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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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们一个个的都猜男主,我多想改成男二啊,话说你们对男二就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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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生老病死之苦

谷天一做了四菜一汤,还有满满一大盆手工面,三个人吃足够了。

“修溟,过来吃饭。”

靳修溟站起来,走到餐桌边,“谢谢谷先生。”

谷天一摆手,“不要叫谷先生,我跟你老师是老友,你叫我一声谷爷爷就好。”清歌闻言,眼睛里满是笑意,要是靳修溟叫师父爷爷的话,岂不是生生比自己小了一辈?

清歌的脑海里自动浮现靳修溟在自己的面前弯腰做晚辈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舒爽,靳修溟眼角余光扫到了清歌嘴角的那抹笑意,虽然不明白她在乐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抿抿唇,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谷爷爷”。

清歌笑眯眯,饶有兴致地看着靳修溟,靳修溟目不斜视,就是不跟她对视,清歌无趣,低头吃饭。

“靳医生,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吃排骨,那这块就让给你了。”在清歌第三次截胡了靳修溟要夹的菜之后,她笑眯眯地说道。

靳修溟淡哂,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却依旧温和地开口,“谢谢清歌小姐。”然后堂而皇之地夹了旁边一碗菜。

清歌磨牙,哼了一声。

“赶紧吃饭。”谷天一看出两人的暗流涌动,开口。

清歌敛眉,默不作声吃饭,也懒得跟靳修溟抢菜了,显得自己多幼稚。

靳修溟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餐饭。

清歌收拾餐桌,顺便把碗筷给洗了,再进来时,就看到靳修溟将一个盒子递给了谷天一。

“谷爷爷,这是我老师临终前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靳修溟的声音温和而平静,说到自己老师辞世时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倒是谷天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盒子,良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十几年前一别竟然就是阴阳相隔。”他的语气中说不出的悲伤与怅然。

靳修溟背对着清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他说道,“老师得病好几年了,医者不自医,被病痛折磨了好些年,现在这样倒也是一种解脱,老师去世前曾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再见您一面。”

谷天一听了他的话,眼底悲伤更浓,“这个老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既然想见我,为何不给我打个电话。”他是在老友去世后才知道消息的,要不是这次靳修溟主动联系他,他都不知道老友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谷爷爷,我老师就猜到您会这么说,他说人老了终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过是早您一步,见面不过是徒增伤感,不见也罢。”

谷天一神情怔怔的,良久不言,靳修溟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屋子,刚出门就对上了清歌的眼睛,清亮而有神。

清歌指了指院子的东北角,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后。

清歌原以为靳修溟就是代表他老师来看看谷天一的,没想到他老师竟然已经走了,看着谷天一难过的样子,清歌心中有些难受。

靳修溟静静地跟在清歌的身后,她不说话,他也保持沉默着,他以为清歌叫他出来是想问他问题的,结果一直到谷天一喊清歌了,清歌也没有开口。

谷天一让清歌帮忙准备靳修溟住的地方,清歌点点头,等谷天一走回房间了,她才去了她房间隔壁的隔壁,那里是客房,只是一直没人住过,今天迎来了它第一位客人。

家里并没有多余的被褥,清歌去了隔壁阿牛叔家,阿牛婶婶见到清歌回来了,十分高兴,拉着清歌说了好一会儿话,临走时给清歌抱了一床崭新的被褥。

“这床单被套都是新买的,还没有睡过,被子也是昨天才刚晒过,干净的很。”

“谢谢阿牛婶婶。”清歌笑眯眯,对长辈她一向嘴甜。

“不用谢,明天跟你师父来家里吃饭,阿牛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好。”

清歌回了家,靳修溟正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拿着手机,似乎在跟谁发信息,清歌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将被子往床上一放,“都是新被子,没人睡过,你可以放心睡。”她没忘记某人说他有洁癖。

“多谢清歌小姐。”靳修溟道谢。

清歌没心情跟他扯皮,嗯了一声就离开了。靳修溟起身,开始铺床。

现在才晚上八点,按照清歌的作息,现在是睡不着的,她看了一眼谷天一的房间,灯还亮着,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上前敲门,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乡村的夜晚是宁静的,这里比起东陵市要温暖得多,清歌只是穿了一件t恤外加一件牛仔外套。她静静地走到乡间的小路上,幸亏今晚上月亮很圆,很亮,不至于看不清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清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稻田边上,没动。

稻田此刻都是荒着的,要等到春天才会播种,清歌想着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犬吠声,清歌刚转身,就看见一道黑影朝着她扑来,清歌微微侧身,随即裤脚就被咬住了,某只名叫旺财的狗一边咬着清歌的裤脚,一边摇着尾巴。

“旺财,松口。”清歌说道。

旺财似通人性一般,立刻将裤脚给松开了,围着清歌转来转去,嘴里呜呜呜呜地叫着。清歌蹲下身,摸着旺财柔软黑亮的毛发,“难得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我。”

旺财叫得更大声了,尾巴摇得欢快,仿佛在邀功,清歌好笑,又摸了摸它的肚子,皱眉,“旺财,你是不是胖了?”

说着,她又伸出另一只手,在旺财的身上摸了一圈,得出结论,“旺财,你果然变胖了,说,你是不是偷吃其他狗狗的饭了,将自己吃得跟只球一般。”清歌一脸嫌弃。

旺财呜呜了一声,似在抗议。

清歌冷哼,“还敢狡辩,你看看你肚子上的肉,旺财,你要减肥了,这么胖,村里的母狗看不上你的,你就成老光棍了。”

旺财:……我才不是老光棍,村里喜欢我的母狗可多了,只是他们长得太丑了,我都看不上。

时间还早,靳修溟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结果就听到了少女跟某只狗的对话,没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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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旺财,你再不减肥就跟某人一样成了老光棍了。就连村里最丑最胖的母狗都瞧不上你。

旺财:……

某人:说谁老呢?本少今年才二十三!

清歌:比我大了三岁,所谓三岁一代沟,咱们之间隔了一条鸿沟。

老人家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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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握手言和吧

时间还早,靳修溟睡不着出来走走,结果就听到了少女跟某只狗的对话,没忍住,轻笑出声。

“谁?”清歌扭头,就看到了树影下站着一个人,靳修溟慢慢走到月光下。

借着月光,清歌看清了来人,“呵呵,没想到靳医生爱偷窥的毛病到哪里都改不了。”

靳修溟一脸无辜,“清歌小姐,我可不是偷窥,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是你自己没发现我。”

这话让清歌心中懊恼,靳修溟所在的位置距离她并不远,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发现了他。

旺财紧紧地盯着靳修溟,嘴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清歌已经站直了身体,旺财虽然是只土狗,但体型壮硕,看着确实有几分凶悍之意,一人一狗就那样看着靳修溟。

被盯着,靳修溟也没有丝毫不适,只是看着旺财的眸光散发着凉意,“清歌小姐,你这只狗可要看好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的客人,要是被它咬伤了,还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传出去可不太好。”

清歌轻哼一声,“我家旺财聪明着呢,它只咬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所以你要是被咬了那就说明你心术不正,活该。

读懂了清歌的潜台词,靳修溟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笑容,心中却不免嘀咕,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记仇。

清歌自然没有忘记自己两次被人嫌弃的事情,靳修溟应该要感谢自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不然她早在第一次的时候就会让他知道花儿红艳艳的意思。

怜香惜玉嘛,不止男人会,女人也会。面对这样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就算是生气,也不舍得下手的。

不过清歌到底是用脚踢了踢旺财,“回家去。”

旺财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总之是不再看靳修溟了,却也没走,就静静地坐在清歌的身边,时不时摇一下尾巴。

清歌走到旁边的一个石墩下坐下,旺财跟过去,趴在清歌的脚边,清歌用手摸摸它脑袋上的毛。

月光下,一人一狗都看着远方,一丝风吹起清歌的长发,从后面看,竟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靳修溟静静看了一会儿,缓缓走过来,清歌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有理会,她在想事情,清若筠那么反对她当兵,这次却忽然同意了,她一直想不通,虽然也曾对她提出了条件,但那条件怎么看都像是随口一提,根本不是重点。

她想当兵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四年前夜云霆也曾劝说过清若筠,可是换来的是清若筠的以死相逼,那么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她那固执的母亲改变了主意呢?

“清歌小姐,我们握手言和吧。”耳边忽然传来靳修溟低沉的嗓音。

清歌回神,微微抬头就能看见靳修溟站在身侧,正低头看着她,随着她抬头的动作,两人目光相对,明明是温润的目光,偏偏让清歌觉得低人一等。

她微微皱眉,“靳医生一向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地说话?”她抬着头说话很累的,但又不想站起来。

靳修溟闻言,四处看了看,走到她的左边,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清歌看着,眉头皱的更深,这人不是有洁癖吗,竟然就坐在了石头上,这一刻他的洁癖被狗吃了?

脚边的旺财摇摇尾巴,清歌抿唇,不能这样说狗,狗会伤心的。

清歌似笑非笑,“靳医生,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

靳修溟也不生气,笑着说道,“我说我想跟清歌握手言和,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若不是现在是晚上,清歌真想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她盯着靳修溟的眼睛,一脸兴味,“靳医生,你今晚上没吃药?”

靳修溟神色微僵,“难道是我道歉的诚意不够?”

当然不够。清歌心中暗道。

清歌不说话,靳修溟思索了几秒,缓声开口,“清歌小姐,等返回东陵市,我请你吃饭,如何?”

“那就不必了。”她回去后马上就要去部队,哪有时间跟人去吃饭。

“那不知清歌小姐觉得怎样才算有诚意呢?”靳修溟不耻下问。

他这样一问,倒是将清歌给问住了,她刚才就是那么一说,完全是为了膈应他的。

她的手无意识地在旺财的脑袋上摸着,为了方便她摸,旺财已经改趴为坐。

“瞧靳医生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清歌。”

靳修溟看着眼前白生生的小手,嘴角轻抽,她刚才就是用这只手摸那只狗的吧。

清歌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不是说有洁癖吗?现在可不像是有洁癖的样子。

犹豫了几秒,靳修溟伸出大手,握上了清歌的手,清歌本以为他会虚握或者直接就是不握,没想到他还真握了。

“靳修溟,是个实习医生。”靳修溟说道,语气平静,神态……也很平静。

手放开,靳修溟神情自然,清歌则是看着他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手感很好,干燥温暖。

脸和手都已经鉴定完毕了,两个字——完美。就是不知道这身体是不是也能令人满意呢?不过看靳修溟这么瘦削的模样,估计身上是没有肌肉的,也许还都是排骨?

这样一想,清歌顿时失去了探究他身体的兴趣,收回目光,看向了远处。

靳修溟被人盯着打量半天,尤其那人一会儿眼睛发亮,一会儿又摇头的,看得他十分无语,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十有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佯装没看见。

“听你师父说你要去当兵?”

清歌侧目,“你什么时候听我师父说的?”

“刚刚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碰上了,就聊了两句。”

“哦。”清歌失了兴趣,“靳医生,你是哪个科室的?”

“我现在就是个实习医生,各个科室都要轮一遍。”靳修溟好脾气的说道。

清歌眼底浮现一抹恶趣味,“包括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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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靳医生,你看妇科吗?

靳少斜眼: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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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新书收藏和留言都不多,是你们觉得不好看吗?(哭唧唧)

19.被看光了

清歌眼底浮现一抹恶趣味,“包括妇科?”

靳修溟对上她的眼睛,嘴角轻抽,这姑娘的思维真的是太跳跃了,“如果清歌小姐有这方面的需求的话,我也是可以帮你看看的。”

清歌一噎,呵呵笑,“不敢劳烦靳医生,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靳医生,你是继续赏月还是回去?”

“自然是回去。”靳修溟站起来,跟在清歌的身后。

“靳医生,晚安,祝你有个好梦。”走到门口,清歌说道。

“晚安。”靳修溟微笑,转身进屋之后,他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皱得死紧,立刻去了外面的公用浴室。

客房里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但是客房隔壁就是,所以倒也方便。靳修溟洗完澡出来,刚好看见清歌的房间灯关了,他的眼底浮现一丝幽光,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清歌是被憋醒的,解决完生理需要,她才发现她浴室里的水龙头竟然没水了。可抽水马桶是有水的,十有又是水龙头的开关坏了,她直接拿着毛巾和牙杯牙刷去了公用浴室。

刚推开浴室的门,清歌就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浴室里面竟然有人。

靳修溟似乎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他早上有起来冲澡的习惯,今天自然不例外,结果刚把衣服给脱了,这女人就闯进来了,他下意识地转身,留给她一个后背。

靳修溟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背对着清歌的脸上满是羞恼。他倒是想将衣服穿上,但衣服被他随手扔在了洗漱台上,已经弄湿了。

清歌则是一脸的尴尬,她能说她忘记了今天家里还住了一个外人吗?以前她卧室的浴室水龙头也坏过,她就是直接到这里来洗漱的,谁知道今天会遇上这么尴尬的事情。

“呵呵,抱歉抱歉。”清歌不自然地说道,人却站在门口没走,视线在靳修溟的身上转了一圈,还别说,靳修溟看着瘦弱,没想到身上还挺有料的,刚才虽是惊鸿一瞥,却依旧让她看清了他腹部上的肌肉,虽然只有六块,但也很不错了,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

“清歌小姐,你看够了吗?”靳修溟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清歌呵呵笑,本想离开的脚步顿住,直接靠在了门上,似乎是嫌靳修溟不够恼,还吹了一声口哨,“靳医生,身材不错啊。”

这模样,活脱脱一调戏良家妇女,哦不,良家妇男的女流氓。而靳修溟则是那个被调戏还不能反抗的良家妇男。

靳修溟脸色难看,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正酝酿着狂风暴雨,他直接转身,长腿一迈,伸手一扯,清歌一个不防,被他直接扯进了浴室,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困在了靳修溟的手臂与墙壁之间。

靳修溟很高,清歌矮了他大半个头,被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对待,清歌的脸上丝毫没有害羞之色,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你想做什么?”

靳修溟眸子微眯,“这话应该我问清歌小姐才对。”

清歌笑眯眯,视线微垂,忽然就看见了某物,眼神微闪,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啧啧啧,身体可真好啊,近看这腹肌形状真心不错。

“唔,误闯而已,谁知道靳医生的洁癖竟然这么严重,一大早起来就要洗澡呢。”

靳修溟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贯的温润有礼,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大吃自己豆腐的人,头一低,两人几乎脸对脸,“清歌小姐,你似乎对我的身材很感兴趣?”

清歌也不怵,依旧笑眯眯的,听了这话,甚至还大方地点点头,“是啊,没想到靳医生看着弱不禁风的,身材倒是真的不错。”尤其看着某物的尺寸也相当可以。

她说完,甚至还伸手抹了一把某人的腹部,“唔,手感也相当不错。”

靳修溟却仿若触电一般,退了开去,脸色漆黑如墨,看着清歌的眼神像是在喷火,“你……”

清歌一脸笑意,啧啧啧,这样就受不了了?还真是无趣,“不打扰靳医生洗澡了,请继续。”

随后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浴室,徒留靳修溟站在原地,眼底情绪翻涌,忽而,他的嘴角绽放着一出一抹笑意,邪魅而妖娆。

“呵,还真是有趣。”他低语,带着彻骨的冷意。

清歌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晃回了自己的房间,用淋浴头接了水刷牙洗脸,脑中满是靳修溟白皙而肌理分明的身体,摇摇头,再想就要流鼻血了。

早饭是谷天一做的。

“师父,今天吃的这么丰盛,竟然还有包子。”清歌洗漱完,晃荡着来到了客厅,看着餐桌上摆着的丰盛早餐,心情很好。

“包子是阿牛的媳妇送的,她知道你回来了,说你爱吃。”

“还是阿牛婶婶对我好,知道我好这一口。”清歌说着,伸手就想去拿包子,只是手还没碰到,就被谷天一打了一巴掌,“客人还没来呢,等会儿吃,还有,你洗手了吗?”

清歌哎哟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看着谷天一,“师父,我可是您的亲徒弟,您竟然舍得打我,你看,都红了。”说着,还将手伸到谷天一的面前。

清歌的手背上确实红了一块,她的皮肤天生白皙细腻,就是有一点不好,稍微用力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

谷天一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心疼了,亲手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她的嘴里,“去叫修溟过来吃早饭。”

清歌咬了一口包子,唔,就是这个味道,唉,真想留在这里不走了。想是这么想,脚步一转,去叫靳修溟吃早饭。

她的脚步很慢,晃悠悠的,按照她估计,靳修溟这会儿应该还没洗完澡呢,所以不急。

旺财从院子外跑进来,围着清歌转了两圈,然后眼睛就盯着清歌手里的包子了。

清歌摇头,“不行,这是我爱吃的,不能给你吃。”

旺财呜呜叫了两声,委屈极了。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分你一口。”清歌无奈地说道,将包子撕了一大半扔给旺财,旺财嘴巴一张,就含住了包子。清歌将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一转头就看见了靳修溟从浴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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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眯眼:某离说没有收藏,没有推荐票和评价票就不让我对靳医生耍流氓,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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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琪琪qwq送的财财狗,么么哒。

今天是端午节,各位亲爱的们节日快乐,么么你们!

20.有口福了

清歌将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一转头就看见了靳修溟从浴室里出来。

他身上换了一套深色的休闲服,头发还在滴水,手上拿着一块毛巾,目测是用来擦头发的,对上清歌的眼神,无波,淡漠,转过头,直接无视了她。

清歌摸摸鼻子,“我师父叫你去吃饭。”

靳修溟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飘飘然走进了房间,还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清歌被晾在了门外,耸耸肩,转身去了餐厅,反正话她已经传达到了。

清歌回到餐厅不久,靳修溟就出现在了门口,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与平日里并无区别。

清歌眼珠子转了转,这人当医生可惜了,去当演员多好,就凭他这张脸还有演技,想不红都难。

心中暗搓搓地想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靳修溟的腹部,靳修溟察觉到她的视线,眼神微暗,眼底深处划过一道冷意,在清歌的对面坐下来。

一顿早饭吃得安静而祥和,清歌忙着对付美味的早餐,哪里有时间去理会靳修溟,靳修溟则是时不时与谷天一聊两句,多数都是在聊自己老师的事情。

吃完饭,清歌主动去洗碗,耳边却听到靳修溟找谷天一告辞的话。

“你家中有事?”谷天一问道。

靳修溟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晚辈给谷爷爷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不好打扰。”

谷天一摆手,“谈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要是没事就多住几天,正好过几天清歌也要回东陵市,你们一起走,也有个伴。”

靳修溟面露犹豫,清歌刚好进来,开口道,“师父,人家忙着呢,你这样也不怕耽误了人家的事情。”

她巴不得靳修溟早点走,虽然昨晚上他们两个已经“握手言和”了,可早上她就将人给得罪了,谁知道这小气的会记恨多久,还不如早点离开。

靳修溟眼神微闪,“那就继续打扰谷爷爷了。”

清歌一滞,说好的走呢,在逗我吗?

靳修溟就这样留了下来,清歌总觉得是她说的那句话才让靳修溟留下来的,心中暗暗唾弃自己,没事你说什么话,这下好了吧,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清歌,你带修溟四处看看去,乡下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景色还不错,年轻人,多出去走走。”谷天一喊清歌,彼时,清歌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呢,脚边趴着一只名叫旺财的狗。

清歌眯着眼睛,哦了一声,慢腾腾地起身,“走吧,靳医生。”

靳修溟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麻烦清歌小姐了。”

清歌身子几不可见地抖了抖,看着天上的大太阳,她怎么觉得温度忽然之间就下降了呢。

笑眯眯,“不麻烦。”

二人出门,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前一后。

“靳医生,作为男人,要大度,不能因为被女人看了一眼,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就在靳修溟以为这人变了性子之时,清歌就开口了,漫不经心的语气。

靳修溟被气笑了,他一个被占了便宜的人竟然还被嫌弃了,这女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清歌小姐,你这样的一面,你父母知道吗?”

“靳医生,你要这么想,我愿意看你,说明你身材真的很好,这可不是调戏啊,这是对你的肯定。”要知道,她的眼光是很高的,能让她夸赞一句可真心不容易。

靳修溟并没有被安慰到,反倒觉得这就是狡辩。

清歌要是知道靳修溟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呼冤枉,天地良心,她真的是真心夸赞啊。

靳修溟冷哼一声,“清歌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

清歌继续笑眯眯,“靳医生夸奖了,我也就一般般。”

靳修溟不想看她,加快了脚步,直接越过了清歌走在了前面,清歌只是好心情地跟在身后,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脑海中则是在回味着早上看到的“美景”,唉,要是能再摸一次就好了,手感真心不错啊。

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了村尾,青邺是个小山村,并不大,这里的住民加起来也不过百来户,还多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走吧,靳医生,我带你上山,没准还能找到一些宝贝。”清歌看着眼前的大山,眼睛晶亮。

这里是比东陵市更靠南的地方,位于东陵市的西南面,即便是冬天也不是很冷,山上都是青翠的树木,哪里像北方,一到冬天,触目所及都是光突突的一片,一丝绿色都看不见,清歌早年曾在冬日去过一次北方,那之后就对北方失去了兴趣。

靳修溟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忽然,背后传来了狗吠声,原来是旺财追来了。

“咦,旺财,你不是去找村里的小母狗献殷勤去了吗?”清歌好奇地说了一句。

旺财围着清歌绕了一圈,然后就跑在了清歌的前面,清歌跟在旺财身后,靳修溟则是跟着清歌。

两人一狗走得并不快,等到旺财停下来,清歌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株果树,即便是冬日,枝头依旧挂了不少果实,有些是红的,有些则发黑了。

清歌眼睛一亮,“不错啊,旺财,竟然真的被你发现了好东西。”

旺财摇摇尾巴,即便是不会说话,也能看出它的得意。

“靳医生,你今天有口福了。”清歌冲着靳修溟说了一句,袖子一卷,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干,灵活地像只猴子。

清歌坐在树干上,手里已经拿着一颗黑色的果实,她将果实扔给了旺财,“这是奖励你的。”

旺财嗷呜一口咬住了果实,就地趴下来啃食。

清歌又摘了一颗,“靳医生,接着。”

靳修溟抬头,就看见一颗果实朝着他飞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清歌却没看他,而是找其他黑色的果实了。

又找到了一颗,清歌坐在树干上,直接将果实往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一低头,才看见靳修溟拿着果实看着她。

清歌一顿,“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以前这种果实成熟了都会被村里的孩子抢光,这次要不是旺财,我们可没有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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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食物不洗就吃,这真的是女人吗?

清歌:我是不是女人,你要验证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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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将你的衣服脱下来

靳修溟抿唇,“没洗。”

“啧啧啧,靳医生,你听过一句话吗?”

靳修溟不解地看着她,只听得清歌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这样讲究,是要得富贵病的。”

靳修溟薄唇紧抿,看着清歌坐在树干上,双腿还在那里晃啊晃的,姿态悠闲,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这种果实多汁,清歌的嘴角留了一丝果汁,别看这果实外表是黑色的,里面的果肉却是鲜红色,红色的果汁,白皙的肌肤,鲜明的对比,刺激着眼球,靳修溟眸色渐深,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果实,缓缓咬了一口。

清脆、甘甜,比想象的更好吃。

“就是嘛,一个大男人,这么讲究做什么,这样多好。”清歌笑眯眯。

靳修溟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吃了没洗的食物,口中的果实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又看一眼吃得香甜的一人一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身子放松,咽下了口中的果肉。

清歌已经解决完了一个,冲着树下喊道,“靳医生,将你的衣服脱下来。”

靳修溟微愣,“什么?”

“将你的外套脱下来,我要将树上的成熟果实都摘了,不然挂在这里也是浪费。我们没带东西上来,总不能用手捧着回去吧。”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没有你的衣服大,你的衣服装的多。我还想多摘一点给阿牛婶婶送点过去,她家的小孙孙喜欢吃。人家一大早给我们送包子,我们总要礼尚往来的嘛。”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清歌,清歌不甘示弱地回视,最后还是靳修溟先妥协,慢腾腾地脱下了外套。

“我摘,你接。”清歌已经站到了树干上,就那么细细的枝条承载了她整个人的重量,也不知道这树枝能不能撑住,万一断了怎么办?

靳修溟在下面看的得心惊胆战,清歌却没有丝毫的顾虑,灵活地在各个枝条间穿越,靳修溟说她像只猴子是一点都没错。

一个摘,一个接,配合默契,没多久,树上的黑色果实就被摘完了,清歌从树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的那堆果实很是满意,“走,我们回家。”

靳修溟自然地将衣服打个结,将果实牢牢包裹在里面,跟在清歌的身后,清歌的手上还拿着一颗果实,一边咬着,一边跟旺财说话,旺财竟然也时不时地汪一声。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早上被清歌看光的怒气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清歌解决完果实,心情极好,嘴里哼着小调,不知道叫什么,还挺好听的。

走回大院,谷天一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清歌也不在意,直接走进厨房拿了一个盆子出来,指挥着靳修溟将果实放进去,又分出了一大半。

“靳医生,就麻烦你将剩下的这些给洗了,我把这些给阿牛婶婶送去。”

靳修溟没有意见,点点头。

“阿牛婶婶。”

靳修溟在厨房里都能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的清歌的声音,他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静,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清歌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脸上笑盈盈的,看见靳修溟,眼睛微亮,“你有口福了,中午我们去阿牛婶婶家吃饭,你不知道,阿牛婶婶做饭可好吃了,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她家吃饭,这里的味道绝对是城市里吃不到的。”

靳修溟神情无波,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女人不仅好色,还好吃。

“谷爷爷呢?”

“我师父在阿牛婶婶家,跟阿牛叔聊天呢。”

清歌又躺回了躺椅上,手横在眼睛上,晒着太阳,靳修溟则是坐在不远处,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小马扎,就那么坐着看书。

小马扎有些矮,靳修溟人长得高,这样坐其实很不舒服,但他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悠闲自在。

清歌侧头,就看到了他的侧脸,啧啧啧,真是个连侧脸都完美的男人。

从清歌的角度看过去,靳修溟皮肤白皙得仿佛发着光,脸上细腻得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靳医生,你要是换上女装,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枚。”清歌不知何时已经支起了上半身,斜躺在那里,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侧脸,也不怕无法保持平衡摔了。

靳修溟闻言,脸上的温润顿时一僵,低垂的眸中泛着一丝冷光,出口的话却温和,“清歌小姐似乎对我这张脸很感兴趣?”

清歌大方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靳医生如此盛世美颜,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喜欢。”

靳修溟薄唇微抿,“清歌小姐,用盛世美颜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容貌,男人未必会高兴。”

清歌轻笑,“我相信靳医生这样的谦谦君子是不会在意我的玩笑话的。”

靳修溟嘴角下垂,“清歌小姐,我不是君子。”所以千万不要用什么君子的准则来要求他。

清歌眼神微闪,她就说这靳医生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现在这是要露出真面目了?莫名的,清歌心中多了一丝期待。

“靳医生,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像你一样漂亮的,我这是对你的夸赞与肯定。”

靳修溟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戾气,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人家拿他的外表说事,而清歌不止一次提起。

余光轻扫,就看见了清歌略带期待的眼神,靳修溟心中嗤笑,看来某人这是故意的了。

微微一笑,靳修溟温润开口,“那就多谢清歌小姐的夸赞了,确实,男人里能长成我这样的不多,别说男人,就是一些女人,都未必能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呸,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清歌心中暗暗唾弃,还有一丝遗憾,本以为这人要发飙了呢,结果竟然生生压下去了,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靳医生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准确的。”

靳修溟笑容温润有礼,“不及清歌小姐。”

啧,这人忍功不错啊。她承认刚才夸奖靳修溟的话都是故意的,本想看看这人会不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神情,没想到令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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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节名真是荡漾啊,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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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离别

她承认刚才夸奖靳修溟的话都是故意的,本想看看这人会不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神情,没想到令她失望了。

清歌无趣地收回视线,从瓷盘里拿了一个果子,恨恨地咬了一口,仿佛这果子就是靳修溟。

靳修溟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看见这一幕,眼底的冰雪融了三分,化作两分暖意。

清歌啃完一个果子,心情立马就好多了,左手横在眼睛上,半眯着养神,谁知这一眯直接就睡了过去。

靳修溟抬头看向这边的时候,女孩闭着眼睛,睡颜安详,嘴角微微上扬。靳修溟眸光幽幽,看不清情绪。

“清歌,修溟,过来吃饭。”隔着墙,谷天一中气十足的嗓音从隔壁传来。

“来了。”清歌应了一声,随后才睁开了眼睛,看向靳修溟,“走吧,靳医生。”她睡得并不深,稍稍有点动静就醒了。

靳修溟将书放在小桌上,跟着清歌出了院门。

清歌刚一踏进门,一道小身影就冲了过来,直接抱住了她的腿,“清歌姐姐。”

清歌弯腰,直接将小家伙抱起来,“小宝,想我了没?”

小宝笑眯了眼,“想了,我可想清歌姐姐了。”

小家伙昨天回外婆家了,今天一早才回来,听自家奶奶说清歌回来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就回到楼上睡觉了,刚刚睡醒就听到了谷天一喊清歌吃饭的声音,于是兴冲冲就跑了出来。

小宝今年七岁,家里的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平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按照辈分来算,他应该叫清歌阿姨,但他死活不愿意,从小就叫她姐姐。

清歌抱着走了两步就放下了小宝,“哎哟,你这个小家伙长大了,我都抱不动了。”

小宝拉着清歌的手,“等我长大了就换我抱清歌姐姐了。”

走在后面的靳修溟听了这话,心中冷笑,这么小就懂得说甜言蜜语了,可真是不得了。

清歌跟小宝边走边聊,完全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直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才想起靳修溟的存在。

“小宝,叫哥哥。”

小宝看了一眼靳修溟,开口,“叔叔。”

清歌:……她这是平白小了一辈?

靳修溟看了一眼清歌,似笑非笑,清歌装作没看见。

下午,清歌跟小宝同志玩了一会儿游戏之后,小家伙就开始昏昏欲睡了,等他去睡午觉了,清歌就回了自己家,刚走到院门口,就被谷天一叫走了。

“师父,做啥?”

谷天一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眼,“这次回来还没检查一下你的功课,不知道四年间退步了没有。”

清歌嘴角轻勾,“师父,比划比划?”

谷天一嗯了一声,几乎是声音刚刚出口,清歌的攻击就已经到了,谷天一闪身避过,清歌抬手就是一拳,直攻谷天一面门,谷天一侧头,手已经握住了清歌的手腕,一个用力反转,清歌跟着他的力道翻了一个身,顺势靠近谷天一,另一只不受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准备直击谷天一的胸膛,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

靳修溟听到动静走出来就看到师徒两个已经打成了一团,一来一往,招招下手凶狠,知道的他们是师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仇人呢。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清歌的动作,似乎是没有想到清歌的身手竟然这么好,上次在夜家,从她轻轻松松从楼上跳下来也能看出她是有一些身手的,却没有今天这么直观。

十分钟后,清歌被锁了喉。

谷天一收回手,笑看着清歌,神情十分满意,“不错不错,进步很大,说明这四年间你并没有荒废,我很欣慰。”

清歌虽然输了,却依旧一脸得意,以前她在谷天一的手下可撑不过十分钟,现在起码撑了将近二十分钟,这是长足的进步,自然值得高兴,“那是,名师出高徒嘛,有你这么优秀的师父,我这个徒弟自然不能给你丢脸啦。”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这夸人还要顺带夸一下自己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谷天一看向清歌的眼神中却满是溺爱,显然对这个徒弟是十分喜爱的。

清歌依旧笑眯眯的,她这叫实事求是。视线一转,就看见了站在廊下观战的靳修溟,美眸轻闪,“靳医生,我们来热热身?”

靳修溟摇头,“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可不是清歌小姐的对手。”

清歌失望,没劲。

靳修溟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失望,好脾气地笑笑,丝毫跟清歌切磋的意思都没有。他曾听自己的老师说过,谷天一是古武世家传人,一生无妻无子,一身的本领都传给了自己的弟子,尤其是关门弟子,别看是个女娃娃,却将谷天一的本事学了个七成,是谷天一的骄傲。

只是听老师话里的意思,谷天一的弟子并不止清歌一人,可这次来这边,并没有听谷天一或者是清歌提起其他人,不知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清歌和靳修溟在青邺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清歌每天除了跟师父过招,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外,就是带着靳修溟上山下水,几乎将附近的几座山都给爬遍了。

或许是这几天的朝夕相处,清歌与靳修溟之间的关系总算不如一开始的暗流涌动,起码能像朋友一般正常聊天,虽然偶尔还是会互相嘲讽。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离别之时。

“清歌啊,这是给你的,都是一些山货,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拿回去让你妈妈给你做着吃。”知道今天清歌要走,一大早,阿牛婶婶就拿着一大包东西来了谷天一家,很大的一个袋子,目测有十来斤。

“阿牛婶婶,飞机上不允许带这么多东西的。”清歌不好意思收,她是知道的,村里的人会上山采木耳蘑菇之类的山货,晒干之后拿去卖,贴补家用,这么大一袋子,阿牛婶婶估计是将家里的所有存货都给她了。

阿牛婶婶一呆,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啊?不能带啊,那少带一些总可以吧?”她也没坐过飞机,不知道这些。

------题外话------

靳少:媳妇儿武力值这么高,打不过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23.回程,离别

“阿牛婶婶,飞机上不让带的,这些您留着吧,等我下次再来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清歌受领了阿牛婶婶的心意,却没有收下东西。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不会又是好几年吧?”阿牛婶婶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会,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您和我师父的。”清歌笑眯眯。

“那就好,真是的,这飞机怎么一点都不人性化,土特产都不让带,算了,你下次来,阿牛婶婶做多一点,你多吃一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清歌听着阿牛婶婶小声的唠叨,心中暖暖的,笑着说道。

靳修溟站在远处,看着阿牛婶婶和清歌二人在那边依依惜别,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谷天一送清歌到院门口,然后将一个木盒子递给她,“将这个东西交给你的父亲。”

清歌接过,刚想打开,就被按住了手,“不能看,必须亲手交到你父亲的手中,听到没有?”谷天一难得的一脸严肃。

清歌收起了玩笑之心,“很重要?”

“嗯,很重要,所以不能弄丢,也不能打开看,一定要完完整整地交给你父亲,就连你的母亲都不能看,明白了吗?”

清歌扫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人,将盒子放进了包里,“行,我记住了。”

“去了军营就好好努力,混出个模样来,我知道你母亲希望你两年后就退伍,但你要是能在里面混出了人样来,你母亲那里我来说。”

清歌闻言,眼睛一亮,“师父,你说的是真的?”

谷天一板着脸,“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自然不能,师父,还是你心疼我。”清歌抱着谷天一撒娇,心中弥漫着淡淡的不舍,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一别,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再墨迹下去赶不上飞机了。”

他们这里到机场还有四个小时的路程,这还是快的,所以清歌确实不能再继续墨迹下去了。

“我走了,师父,要是愿意的话,来东陵市吧,我爸妈早就想接你去了。”

谷天一摆手,“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去什么东陵市,你要是有心就回来看看我,走吧走吧。”

清歌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让她留恋不已的乡村。她想以后有时间她一定会回来的。

清歌和靳修溟上了一辆三轮电动车,先去镇上,然后再坐城乡巴士到市区,最后才打车去机场。

“靳医生,你来的时候没人领路,又人生地不熟的,是怎么找到我师父家的?”一路奔波,清歌与靳修溟终于在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赶到了机场,坐在候机室里,清歌好奇地问道。

靳修溟神情淡然,“问路。”他来之前查过路线,然后又问了两个当地人,自然就找到了。

“靳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其实挺无趣的。”

靳修溟瞥了她一眼,不说话,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知道我无趣,你还找我说话,你岂不是更无聊?”

清歌:……

上了飞机之后,清歌直接闭上了眼睛睡觉,要是继续跟靳修溟说话,她怕自己会被气死。等她睡醒了,飞机也要降落了,回到熟悉的城市,清歌心中轻叹,要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她真想呆在青邺算了。

清歌和靳修溟出了机场就分开了,“那么靳医生,再见。”

靳修溟笑着点点头,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清歌小姐,我相信我们会很快再见的。”她他这话说得别有深意,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清歌撇嘴,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马上就要去军营了,再见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晃了晃脑袋,将靳修溟的话扔在脑后,去找夜清筱的车,她姐来接她了。

夜清筱早就到了,远远地看见清歌就朝着她挥手,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家里已经给清歌准备了晚饭。

清歌折腾了一天,实在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几口就不吃了,洗完澡出来,看见随意扔在床上的包包,打开,从里面拿了木盒,就去了书房,这个点,她爸一定还在书房。

果不其然,夜云霆还没睡,看见小女儿,讶异,“清歌,还不睡?”

“我师父让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说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我没完成任务,可不敢睡觉。”说着,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夜云霆。

“是什么?”夜云霆问道。

清歌耸肩,“不知道,师父不让我看,还说就连妈都不能知道,爸,你说会不会是武功秘籍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夜云霆好笑,“胡说什么,赶紧睡觉去。”

“得嘞,这就走。”清歌身子一扭,直接离开了书房,还贴心地替夜云霆关上了书房的门。

等人走了,夜云霆才打开盒子,盒子里只有一块帝王绿的玉佩,他小心地将玉佩拿出来,拿开绒布,直接将盒子的底层露出来,果然,这个盒子有暗格。

他打开暗格,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夜云霆的脸色大变。良久,他才将玉佩放了回去,然后把盒子锁进了保险箱中。

这一晚,夜云霆独坐书房中,一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到卧室。

第二天一早,清歌就出门了,她去了一趟理发店,出来时,一头长发已经变成了一头清爽的短发,退去了小女生的稚嫩,添了一分爽利干脆。

清歌回到家,夜清筱指着她的头,“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清歌笑眯眯,“怎么样,我的新发型是不是很帅?”

夜清筱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别看清若筠平日里严肃非常,可却喜欢女儿留长发,不管是清歌也好,还是夜清筱也罢,从小就是长发,这还是夜清筱第一次看见妹妹短发的样子。

“到了军营里还是要剪了,不如现在去剪。”不同于夜清筱的惊诧,清歌对自己的短发造型十分满意,简直就是帅呆了,走出去绝对能迷倒一票小女生。

夜清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陡然惊觉,明天一早妹妹就要去军营了,又要好长时间不见,情绪顿时就失落了。

------题外话------

靳少:清歌小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清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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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初到军营

“去了军营里肯定是训练的,现在虽然是冬天,可还是有太阳,你的防晒霜准备好了吗?还有防蚊虫的药,我听说军营都在山区里,那里肯定有很多蚊虫,你要事先准备好。”

清歌无语,“姐姐,我是去当兵,不是去旅行,你说的这些东西就算是带去了我也要上交,指不定还给人留个娇气的印象,不如一开始就不带。”

夜清筱一想也是,只是想到妹妹马上就要去军营那么艰苦的地方,顿时又心疼了,“清歌,你去了军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清歌勾唇,“放心吧,我放假了会回家看你,倒是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我回来了还要去医院看你。”

夜清筱心中有万般的不舍,可不管如何不舍,清歌去军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我会照顾好自己,明天早上我送你。”

“可别了,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离别的场面了,而且我是去当兵,又不是生离死别,不会不回来的。”

夜清筱点点头,心中已然决定要去送妹妹。

理想即将实现,清歌心中兴奋非常,一直到凌晨才渐渐入睡,此时的她并不知,清若筠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夜清筱起床时清歌人已经走了,她站在清歌的房间门口,看着整洁如新的房间,怅然若失。

“清歌走了?”清若筠问道。

夜清筱点头,“说好了去送她的,结果这人偷偷溜了。”语气难掩失落。

“时间到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先下去吃早饭吧。”清若筠神情淡淡,夜清筱情绪失落,并未察觉到清若筠眼底的红血丝。

今天清歌出门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个姑娘背着一个小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一直到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了,她才回到房间。

而另一边,清歌已经坐上了部队派来接他们的车子,也是到了今天,清歌才知道,她并不是最后一个,这次跟她一起的还有五人,三男两女,加上她,正好六人。

只是不知是不熟还是因为要离开家人两年之久,这些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清歌也就闭嘴不言,坐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假寐。

清歌运气不错,被分配到了东陵市军区,虽说是挂着东陵市三个字,但是距离东陵市区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军区坐落在山区,眼前的高楼大厦逐渐被绿色取代,车子晃晃悠悠的,晃得清歌犯困,只是还没等她睡过去,车子就停下了。

清歌下车,看着眼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门,如果不是两边的匾额以及荷枪实弹的门岗,谁能想到这里就是三大军区之一的东陵市军区呢。

听说这里面有个特种部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清歌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但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过遥远。

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们,见到他们下车,直接朝着他们走过来,“你们就是最后一批新兵了吧?”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很快收了回去,严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清歌见其他几人不说话,也没有开口,她并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这种时候没必要开口,果然,下一刻就听到站在她旁边的女生开口了,“报告长官,是的。”

这个女生其貌不扬,却十分严肃刻板,一路上她都是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腿上,坐姿十分端正,清歌猜测她家中应该是有人从军的。

而且这一路上,这人一个字都没说,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动过,看着更像是一个木偶,清歌看着她都觉得累得慌。

“跟我走吧。”那名军官听了这话,对他们说道,其实对于他们这种在部队里混久了的人都知道,这种早已错过了兵检时间,却依旧能入伍的新兵家中必然都是有点关系的。也就是所谓的,这些人很多都是来部队体验生活的,很大一部分没满两年就受不了当兵的苦,申请退伍了,能留下并取得成绩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

所以部队里但凡有些军衔的人都不太喜欢他们这样的人,这帮纨绔,根本就是将部队当成了镀金的场所。

清歌能感受到带路的那位军官对他们的冷淡,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因由,不过她倒是觉得这次这位军官是看走眼了,其他的这五人看着就不像是纨绔子弟。

那位军官将他们交给了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看他肩上的一杠两星,清歌心中猜测或许这人就是以后他们的领导了。

“张连长,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那位军官对着那个年轻人说道,顺道指了指清歌和另外两个女孩子。

被称为张连长的人点点头,视线在几人的身上扫了一眼,神情也是颇为冷淡,清歌摸摸鼻子,他们几个看着就这么像纨绔?

那位军官带着剩下的三位男同胞走了,张连长这才开口说道,“我叫张正,以后就是你们的连长,不出意外的话,往后的两年就是由我来带领你们,宿舍已经分配好了,等下我会带你们过去,晚上还有一位副连长过来,她将会负责你们的生活,而我主要负责你们的训练,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三人齐声回答。

“下面我先给你们说一下部队的几条重要的纪律。”张正严肃了神情。

清歌不自觉站直了身体,洗耳恭听。张正并没有长篇大论,三言两语就讲完了要点。

“以上几点是你们绝对不能犯的,剩下的细则到时候副连长会详细跟你们说,一天之内给我熟读并牢记,三天后会有一场考试等着你们,要是不及格……”

尽管没有说完,几人也知道不及格的后果应该会很严重。

“好了,我现在带你们去你们的宿舍楼。”

三人跟在张正的身后,朝着宿舍楼走去。

“秦副连。”远远的,张正朝着一个人影挥手,清歌顺势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带着军帽,看不清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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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的军旅生涯终于要开始了,我卡文卡的揪头发的日子也拉开了序幕,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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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受欢迎三人组

几人走过去,清歌才发现这被称作秦副连的女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年轻,看着也就二十三四,肩上的军衔却已经是一杠两星,男兵在这个年纪有这个军衔不算奇怪,而女兵就……清歌心中顿时明白,眼前的女人怕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昭笑笑,“张连长。”

“这几个就是最后的一批新兵,你带她们几个去宿舍,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秦昭点点头,看着几人的眸光十分温和,与张正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清歌却能察觉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疏离。

“走吧,你们被分配到三连三班,宿舍在三楼,现在里面已经住了五个,加上你们三个刚好八个,部队里的规矩张连长刚刚都跟你们说了吧?”

“报告秦副连,张连长只说了最重要的几条,其他的还需要您详细说明。”开口的依旧是那个女孩子,面无表情,即便是在回答秦昭的提问,也不见多一分表情,清歌至今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秦昭打量了她一眼,想起什么,眼神微闪,“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秦副连,我叫木兮,独木成林的木,风萧萧兮的兮。”木兮回答道。

木兮,清歌想了想,自己了解到的从军的家族里,似乎没有姓木的。

秦昭眼底深处浮现一丝疑惑,显然是跟清歌想到一块儿去了,作为这次女兵的副连长,她是知道迟来的这三个,来头都不小,家中或多或少在军中都有些关系。

她跟张连长都是从基层做起,用自己的努力与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所以他们两个对这样的“关系户”其实不太感冒,只是这是上级的命令,他们也无法违背。

“你们呢?”秦昭的视线在清歌和另一个女孩子身上转了转,尤其是在清歌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清歌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隐约的不满。她能猜出秦昭心中所想,无非是觉得他们这些“关系户”浪费了部队的资源呗,要不是被耽搁了,她也不想做这个“关系户”。

“清歌,清水的清,歌声的歌。”清歌神情淡淡,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许,她虽对人亲和,可也不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陈可佳。”陈可佳是个清秀佳人,但站在清歌身边,难免就黯淡了一些,不过她却丝毫没有被掩盖了锋芒的自觉,脸上笑眯眯的。

秦昭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现在带你们去宿舍。”秦昭说完就不再看她们,三人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宿舍大楼。

这个时间点,新兵都在训练场上训练,整个宿舍楼安安静静的,秦昭带着他们去了三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宿舍,清歌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320。

“这里就是你们的宿舍了,你们的床位上已经贴好了名字,柜子上也贴了名字,将你们的东西放好,我给你们讲一下基本的守则。”

秦昭话落,三人径自找到了自己的床铺,清歌睡在上铺,而睡在她下铺的人竟然是陈可佳,至于木兮则是睡在了清歌对面的上铺。

清歌对这个安排倒是没有意见,睡在上面还是下面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床上的被子已经折叠整齐,在被子的旁边,则是一套军装,她看着那抹熟悉的绿色,心湖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来到这里有多不容易,她的手忍不住在军装上缓缓拂过,这套衣服,她足足等了四年。

只是清歌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东西,就找到了自己的储物柜,刚打算将背包放进去,就听见秦昭开口了。

“先将你们的个人物品拿出来,比如手机等通讯设备、零食、护肤品、化妆品之类都要上交。”

清歌的脚步一顿,打开背包,她的背包里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充电宝、一个充电器和一部手机。

当着秦昭的面将东西上交,并将背包给了秦昭检查,才将背包塞进了柜子里。陈可佳和木兮的东西也没有比清歌多多少。

秦昭看着眼前收上来的东西,倒是有几分意外,想到前段时间,那些女兵到的时候上交的五花八门的东西,这三个“关系户”倒更像是来当兵的,想到这里,秦昭看向他们的目光总算柔和了些许。

三人站在秦昭的面前,秦昭将军中的守则细细给他们讲了一次,怕他们记不住,每人还发了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条例。

“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要将这些守则与条例都背熟了,记住,你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享受的,所以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三人均是大声应答,即便人数不多,气势却强大。秦昭稍稍满意,起码现在看着这三人都还不错。

“等吃过了午饭,下午我会着重测试一下你们的体能,明白了吗?”

“明白!”

秦昭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换上军装,我带你们去食堂,你们也顺便熟悉一下环境,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将在这里度过两年的军旅生涯,至于以后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好了,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换好衣服,现在计时开始。”

几乎是秦昭话音刚落,三人就冲到了床边,也不顾忌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场,脱了衣服直接换上,清歌的速度最快,不到三十秒就换好了衣服,其次是木兮,陈可佳紧随其后,不到一分钟,三人整整齐齐站在了秦昭的面前。

三人的表现再次让秦昭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即便给他们五分钟,他们也未必能完成,没想到他们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了,心中忍不住嘀咕,是不是她跟张正对这几个人的估算出现了偏差呢?

尤其是那个叫清歌的,长得倒是一点都不像当兵的,但动作干脆迅速,很是出人意料。

清歌自然不知道,仅仅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秦昭就对他们改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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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真的是新兵吗?

正是吃饭的点,食堂里的人很多,清歌她们到的时候,发现偌大的食堂人多却很安静,看了几眼,就发现大家都在狼吞虎咽,活像是被饿了三天没吃饭一样,而大多数人脸上,都满是疲倦。

清歌挑眉,新兵连的训练这么严苛?可是很快,清歌就对新兵连的训练任务有了大致的了解。

操场上,清歌、陈可佳和木兮三人已经跑了十五圈了,秦昭说要测试一下她们三人的体能,于是她们三人就开始了漫长的跑圈之旅。

跟她们三个一起的还有同来的三个男兵,估计也是被叫来测试体能的。

操场边上,秦昭和张正看着操场上跑圈的六个人,眉头皱得很紧。

“张连长,她们真的是新兵?”

张正也在想这个问题,十五圈,六公里了,其他的新兵三公里基本就到了体能极限了,可是这六人一个个看上去很轻松,完全不像是到了极限的样子。

“是新兵。”张正说的很肯定,这六人还是通过关系进来的新兵。

本来清歌三人根本不会下放到他的连队,首长找到他们的时候,其他的连队不肯要,互相推诿,最后踢给了他。

当时在团长办公室,张正气得脸都黑了,感情你们将好苗子都挑走了,就给我剩下这么几个祖宗,是看他脾气好,好欺负是吧?

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个人似乎并不是像是他们猜测的那样,是来镀金的纨绔,也许,可能,大概,他是捡到宝了?张正摸着下巴,看着几人的眼神闪着光。

“现在新兵的体能这么好了?”秦昭十分怀疑,她也是带新兵的人,刚来的那批女兵体能就是她测的,都属于正常范围。

“张连长,会不会是上面搞错了?”或许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下放到新兵连的?

张正斜了她一眼,秦昭呵呵笑,“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搞错。

“先让她们这么跑着,你记录一下她们的体能极限,我去看看新兵的训练,一个人要管两个连也是累啊,等下我去找指导员喝个茶。”

秦昭一听这话就知道张正的打算,点点头,女兵那边的训练她交给了一个老兵班长,她倒是不担心。

张正又看了一眼几人,就背着手走了,嘴里还哼着小曲,跟上午的黑脸比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张正以往都是带男兵的,今年这个女兵连是因为前任连长被调走了,上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一并交给他,让他暂时兼任女兵连的连长,据说新连长要一个月后到任。

操场上,清歌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这点强度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一个普通的晨练也有十公里。

以均速跑着,她的眼角余光则是在观察着陈可佳和木兮,木兮依旧是一的无表情,但从她的呼吸节奏看,这样的体能测试对于她来说很轻松,陈可佳稍稍落后几步,脸上泛着红晕,但好在呼吸节奏一直没乱。

至于那三个男的,步速基本与她们保持一致。

清歌嘴角轻勾,果然如他所料,这几个人可不是所谓的纨绔子弟。就是不清楚他们是因为什么才会来的这么迟。

跑到三十圈的时候,陈可佳终于坚持不住了,停了下来,“我不行了,你们继续吧。”她的手撑着膝盖。

清歌停下了脚步,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就像是涂了一层胭脂,煞是好看。

“我也差不多了。”清歌笑着说道。

陈可佳看了她一眼,清歌的额头上连汗都没有,明显是保存了实力,而木兮已经跑到了前头,看她的脚步,显然也快到了极限了。

陈可佳的眸光轻闪,定定地看着清歌,“你之前是不是训练过啊,你的这个体能太变态了,我看人家老兵都未必有你的体能。”

清歌笑眯眯,“我从小就有跑步的习惯,所以在跑步这方面,我确实比较在行。”

陈可佳了然地点点头,从小就训练的,那就难怪了。

“其他的方面弱点也没事,我们来部队就是来接受训练的嘛。我跟你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特战队员,去祖国最需要我的地方。”

此时的陈可佳是完全相信了清歌的话,以至于后来无数次地想掐死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呢,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

正在两人聊天间,秦昭已经朝着她们走了过来,站定在她们面前,“还好吗?”

这话主要是问的是陈可佳,陈可佳点点头,“我没事。”

秦昭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随手在上面写了几笔,清歌猜测应该是在记录她们的成绩,秦昭则是看向了清歌,“为什么不继续了?”

清歌的状态明显就是有所保留,而她这么做的用意她们应该是懂的。

清歌红唇微抿,“秦副连,我若说,跑圈是测不出我的体能的,你信吗?”

秦昭对上清歌平静的视线,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怀疑,想了想,问道,“你以前接受过部队正统的训练?”

清歌摇头,“没有,不过我从小就开始跑步,马拉松是常事。”

秦昭了然地点点头,“其实我们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大概体能,才能制定接下来的训练方案,既然跑圈测试不出你的体能,那你能否告诉我,你的体能极限是在哪里?”

这话问的,在清歌的眼中是相当的没有水平,就连秦昭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好笑,果然,就见清歌摇头,“我不清楚。”

秦昭也没有追根究底,抬眼看向了木兮的方向,木兮还在跑步,但是能看出来她的步伐已经乱了,果然,跑了五圈后,木兮就停了下来。

慢慢地走到秦昭的身边,木兮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此时的三人在秦昭眼里已经不是普通的来镀金的“纨绔子弟”了,起码在体能这一项上,这三人比新入伍的那些女兵都要高出一大截,就连那批女兵里体能最出色的几个跟她们三人比还是逊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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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脑残粉一枚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到这里结束了,明天你们将会正式开始训练,晚上你们都跟你们的战友们熟悉一下,现在自行解散吧。”

秦昭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操场,张正的主要精力都都放在了男兵那边,女兵这边基本都是交给她在负责,等下她还要抽时间跟张正聊聊这几个人的事情。

清歌跟陈可佳对视一眼,刚想叫上木兮一起走,结果那人已经先走了,陈可佳和清歌走在后面。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陈可佳,东陵市人,今年十九岁,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学生。”陈可佳笑着说道。

“清歌,东陵市人,二十岁,已经毕业了。”

“哎,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吗?你几岁上小学的?”陈可佳一脸惊奇。

“我上学比较早,中间跳过级。”清歌轻描淡写,并没有说自己是博士毕业,不过没想到陈可佳竟然是个军校生。

“我听说军校生都是直接下放到连队任职的,你怎么回来新兵连?”清歌心中疑惑。

陈可佳挠挠头发,“我自己主动要求的,我想将军营生活的每一个步骤都体验一次。不过你真的好聪明啊,竟然还跳级,我就不行了,我学习上没什么天赋,当初能考上军校也是运气,对了,你不是军校毕业的吧?”

清歌摇头,“不是,我就是普通的金融系毕业。”

“那你为什么要来当兵?”陈可佳不禁好奇了,初来新地方,谁也不认识,在来的路上她就想跟清歌搭话,不过车里太安静了,谁也不说话,她也就不敢说了,现在好不容易跟清歌熟了一点,自然要找话题了。

“因为当兵是我从小的梦想,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

“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们的目标竟然是一致的,而且我们还都是东陵市人,现在被分到一个部队不说,还是同一个寝室,缘分啊缘分,以后我们两个可要相互鼓励,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完成我们的目标。”

“好。”清歌笑着答应。陈可佳的眼神清澈,是一个心思很纯净的人,她喜欢跟这样的人接触。

“对了。”陈可佳忽然压低了声音,抬手指了指走在前面的木兮,“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吗?”

清歌摇头。

“我知道。她是林家的人,她的父亲就是林正鑫。”

清歌眼神微闪,她对木姓不熟悉,但是对林姓却知晓,林家跟侯明达所在的侯家一样,都是东陵市有名的军政世家,林正鑫年纪轻轻就坐到了营长的位置,说起来也算是年轻有为,不过她记得林正鑫今年才四十岁不到吧,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了?

正在疑惑间,就听到陈可佳继续说道,“不过她不是林正鑫的亲生女儿,是过继的,只是很奇怪,她没有跟着姓林,而是跟着林正鑫的妻子姓木。”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清歌好奇了,这些事情就连侯明达那个喜欢听八卦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看着就单纯的陈可佳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可佳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听我同学跟我说的,我跟她高中是一个学校的,不过不是很熟,我认识她,就不知道她是不是认识我了。大学的时候我们没有考在一处,上次我遇见我同学,聊起了她,就跟我说了。”

清歌了然,“她的性子一向是这样?”

陈可佳点点头,“起码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很孤僻,跟谁都聊不到一起,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没什么朋友,不过她很强。”

清歌疑惑,陈可佳继续解释道,“她从小就接受军事化训练,你看她体能不错吧,其实她其他方面也不错,我有次在射击馆遇见过她,枪法那叫一个准,说是神枪手都不为过,她要是考军校,早就直接被下放到连队历练了,我当初得知她考了一个很普通的二本大学的时候,还很意外呢,毕竟她的文化成绩在我们高中也是名列前茅的,考个重点大学根本就是小意思。”

陈可佳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清歌一个人听见。清歌看着木兮的背影,眼底若有所思四,这是一个谜一般的女生。

“对了,你是姓清吗?”陈可佳终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开口问道。

清歌嗯了一声。

“这个姓很少见,不过我倒是知道东陵市有个姓清的,也是女的,叫清若筠,你听说过吗?”

清歌摸摸鼻子,正在犹豫要不要承认这人是自己的妈妈。

“哎,清歌,你跟夜家是什么关系?”

“什么?”清歌微愣。

“你看你姓清,又叫清歌,我记得夜家有个千金叫夜清筱,你们的名字好像啊。”

清歌握拳,放在嘴边轻咳,“清若筠是我母亲,你说的夜清筱,是我的同胞姐姐。”

这次轮到陈可佳愣住了,愣愣地看了清歌几秒,眼睛越睁越大,“你是夜家的……”她的音量陡然拔高,清歌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轻点,我的姑奶奶。”

他们都已经被定义为“走后门”的了,要是让人知道她的父亲是夜云霆,指不定流传出什么样的猜测。

陈可佳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慌忙看了四周一眼,见无人注意到他们,微微放心,示意清歌放开她,清歌松了手,陈可佳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稀世珍宝,“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女神的女儿,难怪长得这么漂亮,这么聪明,啊啊啊啊,没想到我竟然能跟我女神的女儿睡在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天哪,我太兴奋了。”

清歌:……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状似疯魔的女人到底是谁?

“清歌啊,你真的是我女神的女儿吗?”陈可佳一把握住清歌的手,神情那叫一个激动。

清歌一脸的黑线,“如果你的女神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清若筠的话,那我就是。”

几乎是清歌的话音刚落,她的腰就被人抱住了,“快快快,快让我抱抱,我抱不到我的女神,抱抱我女神的女儿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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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佳是清若筠的脑残粉,以后会变成清歌的脑残粉,是清歌很重要的朋友。

ps:扣扣阅读的亲们总是说我更新慢,其实在没有任何推荐前的公众期,一天两千字的更新一点都不慢了,要是你们再喊慢,我就要考虑要不要将一章拆分成两章,这样也能显示我勤快点。(摸下巴沉思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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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尬聊

几乎是清歌的话音刚落,她的腰就被人抱住了,“快快快,快让我抱抱,我抱不到我的女神,抱抱我女神的女儿也是一样的。”

清歌双手无措地举着,看着胸前的这颗脑袋,好想将怀里的人踢出去怎么办?她翻着白眼,望了望天,心中也在暗自感叹,就她家清若筠女士那冷面女阎王的样子竟然还会有迷妹,看样子还是脑残粉,这姑娘的脑子确定是正常的吗?

“陈可佳同志,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们两个很有可能会被当做异类清出去。”清歌抽搐着嘴角,看着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的脑袋,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陈可佳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扫向了她们,意识到此时二人暧昧的姿势,脸上一红,慌忙松开,拉着清歌的手就跑,“快走快走,要是被指导员看见了,我们就真的完了。”

清歌无语地跟在身后,生平第一次被人吃豆腐,还是个女人。

木兮早就走的没影了,陈可佳拉着清歌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才放开她的手,“啊,清歌,我真的太高兴了,认识你真的好开心啊。”

清歌翻白眼,你明明是因为我是清若筠的女儿才开心的吧?不过也没揭穿她,而是问道,“我妈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女神了?”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停!”清歌一听这个开头就感到头疼,“长话短说。”她现在没有听长篇故事的兴致。

“哦,简单地来说就是两年前,你妈妈,也就是我女神将我从火海中救了出来,拯救了一个失足少女。”

清歌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可佳一脸无辜,“是你让我长话短说的呀。”

清歌咬牙,可是她也没让她这么短啊。

清歌咬牙,可是她也没让她这么短啊,再次翻了一个白眼,“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陈可佳顿时来了兴致,“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清歌一边走,一边听她说话,十五分钟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两年前,陈可佳高中毕业,跟着同学去会所玩,结果喝多了走错了包厢,被几个公子哥调戏,正好被清若筠撞见了,就将她带了出来,陈可佳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原来是清若筠救了她,尤其是在了解到清若筠白手起家建立了轻云集团之后,更是将清若筠当成了自己的女神。

“失足少女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清歌一脸无语地问她。

陈可佳神情无辜,“要不是我女神,我可不就成了一枚失足少女了嘛,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都以为自己要完了,结果我女神就从天而降,仿佛盖世英雄一般将我从火坑里救了出来,要是她是个男的,我都想以身相许了。”某人一脸的花痴样。

清歌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实在难以将陈可佳口中的清若筠与她印象中的母亲联系起来,难道说清若筠对待外人都是这样温柔的?

“哎,清歌,你能跟我讲讲我女神的故事吗?她在家里是不是一个特别温柔的母亲?”

温柔?清歌眼神微暗,清若筠的温柔都是给夜清筱的,跟她清歌可没有关系。

“清歌,你跟我说说啊,我女神对你是不是特别好,我妈妈对我可凶了,尤其是知道我考了军校之后,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陈可佳嘟嘴,小声抱怨着自己母亲。

清歌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脸上却依旧笑盈盈的,“到了,先进去吧。”

见到了宿舍了,陈可佳闭了嘴,宿舍里只有木兮一个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阳台上还晾着衣服,头发也是湿的,显然是刚刚洗完澡。

“清歌,我们先洗澡吧。”陈可佳说道,他们的宿舍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要洗澡只能去公共浴室,索性公共浴室就在他们宿舍的斜对面,倒是不远。

“不用,你先去吧,我等下洗。”

“那行吧,我先去洗了。”陈可佳拿了换洗的衣服,直接走了。

宿舍里只剩下清歌和木兮两人,清歌刚从陈可佳的嘴里得知了木兮的情况,心中对她不禁生出了一丝好奇,“木兮,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清歌,东陵市人。”

木兮看着眼前这只白嫩的手,又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清歌,垂眸,“木兮。”

清歌的手伸在半空中,见对方没跟她握手的意思,淡定地将手收回来,“我见你体能很好,以前练过?”

木兮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清歌:……第一次知道尬聊的滋味。

天是聊不下去了,清歌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索性去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本书,翻身上床,开始看书,心中则是在想着答应了夜清筱的有空回去看她的事情。

义务兵是没有探亲假的,也就是说,她要想回家看望家人,除非等到两年后退伍,要么就是继续当兵,等到第三年,就能拥有探亲假。

轻轻叹口气,这可真不是她有意食言,而是部队不给假期。

陈可佳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洗完了,清歌的身上几乎没有汗,其实不洗也没事,却还是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身后跟着小尾巴一枚,清歌驻足,“你不是已经洗好了吗,跟着我干嘛?”

陈可佳一脸无辜,压低了声音,“那位不跟我说话,一个人在宿舍多尴尬,我在你身边还能给你把风。”

把风……清歌严重怀疑这人语文课都在睡觉了,不过却也没有不让跟,木兮这人,确实是太独了一些。

清歌在里面洗澡,陈可佳就站在外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多数都是陈可佳在讲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趣事。

清歌洗澡地速度很快,只五分钟就结束了,顺手去将衣服给洗了。

“清歌,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陈可佳靠在水池边上,有些无聊。

“常青藤。”

陈可佳猛地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说的是那个全世界排名第一的,超级难考的常青藤?”

清歌摸摸鼻子,“嗯。”这个学校很难考吗?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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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这个学校很难考吗?

陈可佳一脸的生无可恋:学渣的世界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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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被排斥了

当初她会报考这个学校也是因为这是清若筠指定的,毕竟这个学校的工商管理专业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

“清歌,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是参加了那边的高考才考进去的吗?那你不是很小就出国了?”

“算是吧。”清歌含糊其辞。

“啊,果然是我女神的女儿,跟我女神一样厉害。”陈可佳星星眼。

清歌呵呵笑,真是三句话不离她家清若筠女士,就是不知道清若筠女士知不知道自己有个小迷妹呢?

“清歌,那你怎么会选择回来当兵呢?”她原本以为清歌是本地学校上学,现在知道她是夜家的小姐,又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为啥要跑到部队里来受这个苦呢?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来部队?”

“我嘛,第一是我自己喜欢,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另一方面嘛,也算是家学渊源吧,家里长辈好几个都在部队里,我从小就受她们熏陶,而且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按照部队里的模式训练我。”

“我也跟你说过了,当兵是我从小的梦想。”清歌眉眼弯弯。

就是因为这样,陈可佳才好奇,像夜家这样人家的女儿,在她的感觉里,后辈不是从商也该是从政,怎么会进入军队呢?心中这么想的,陈可佳也就这么问了。

闻言,清歌眼神微暗,脑海中一幅画面一闪而过,红唇轻抿,“或许是因为我有军人情结吧。”

陈可佳似懂非懂,却也能看出清歌不愿多说,没有继续追问,“对了,清歌,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正式开始训练了,前三个月的新兵很苦,你没有经历过的要做好思想准备。”

“你经历过?”清歌好奇。

陈可佳苦了脸,“那当然,我高考刚一结束,就被我爸扔到部队去了,人家在外面旅游潇洒,我却在训练。”

“要不是我本身就喜欢这个职业,讲真的,我一定坚持不下去。”

清歌微微垂眸,将眼底那丝淡淡的艳羡压下,“现在不是已经到了部队了吗,以后我们努力,争取早日实现我们的目标。”

“你说得对。”

清歌洗好衣服,两人回到宿舍,宿舍里木兮已经不在了。

“这人去哪儿了?”陈可佳好奇地开口,清歌摇头,她们两个一直在一起,陈可佳都不知道,她就更加不知道了。

快到晚饭时间,木兮才回来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脸色红艳艳的,看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木兮,你是自己去训练了?”清歌开口。

木兮看了一眼清歌,赏给她一个“嗯”字,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去浴室了,陈可佳撇嘴,“这人的脾气可真是怪透了,拽什么拽嘛。”

“别说了,每个人的脾气不一样。”她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跟别人说话,倒不是拽,所以对于木兮的态度一向不放在心上。

宿舍的门就被打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入,见到她们,先是一愣,其中一个脸上有着几颗小雀斑的女兵站出来,“你们就是新来的吧?”

陈可佳点点头,“是的,我叫陈可佳,她叫清歌,还有一位木兮,正在洗澡。”

“我叫白兰,是你们的班长,等人齐了我再给你们做个介绍,等下一起去食堂吃饭。”白兰笑着说道,态度很随和。

倒是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人,除了刚开始好奇地看了一眼她们之外,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一句话都没说,态度很是冷淡。

清歌和陈可佳对视一眼,有些摸不清状况,她们两个没有得罪她们吧,这个冷淡的态度有点奇怪。

“嗨,你叫清歌是吧,我叫于若男。”清歌隔壁床的女兵忽然主动跟清歌说话,只是还没等清歌说话,于若男上铺的女生就轻咳了一声,于若男顿时就不说话了,尴尬地看了清歌一眼,转过了头。

清歌柳眉轻挑,这是想孤立她们几个?就因为她们迟到了?

木兮很快就回来了,见到宿舍里来了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是木然的神情。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介绍了一下,我叫白兰,是你们的班长,这位是于若男,上铺是元舒……这三位是新来的女兵,陈可佳、清歌和木兮。”

白兰一一为清歌三人介绍宿舍里的其他成员。

“秦副连已经跟我说过你们的情况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宿舍的姐妹了,大家欢迎。”她带头鼓掌,只是附和她的人除了那个叫于若男的,就只有一个叫任莹莹的,剩下的几人就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清歌就算是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欢迎她们的到来,只是原因暂时不明。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晚上还有训练,大家跟我一起去食堂吧。”白兰说道,其实按照往常,她们训练一结束就会去食堂,只是刚才秦副连跟她说了,先带宿舍里的人熟悉一下新来的三位女兵,再一起去吃饭,她这才先来了宿舍。

“搞什么嘛,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呢,非要我们先来迎接她们才能去吃饭,真把自己当公主了。现在去食堂,哪里还有什么好菜吃,又浪费时间。”元舒轻声抱怨,声音虽小,却被陈可佳和清歌听得一清二楚。

陈可佳神情恼怒,又不是她们三个要求她们来接人的,将气撒在她们身上算怎么回事儿,刚想开口,就被清歌拉住了衣袖,清歌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惹事,今天是她们来部队的一一天,这要是被连长知道她们到了就惹事儿,不好交代。

陈可佳并不蠢,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关键,撇了撇嘴,纯当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去了食堂果然已经没有好菜了,清歌对肥腻腻的红烧肉不感兴趣,就打了三个素菜,拿了一个馒头,眼角余光注意到元舒脸上愤恨的神情,显然是将没有好菜的责任推在了她们几个身上。

明明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同一个宿舍的,却形成了三个鲜明的小团体,清歌和陈可佳,木兮自成一个,剩下的几人是一个。

“我们被孤立了。”陈可佳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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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被孤立了,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她们自惭形秽?(摸下巴)

靳少: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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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清歌出手

“我们被孤立了。”陈可佳小声说道。

清歌笑了笑,她又不瞎,自然是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们这么不欢迎她们,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晚上还有训练,白兰将训练时间和任务说了以后就离开了,清歌和陈可佳站在操场上,陈可佳神情闷闷的,“清歌,你说她们为啥讨厌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我知道原因。”木兮走了过来,两人齐齐看向她。

木兮似乎是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开口说道,“她们觉得我们是空降兵,是走后门的,觉得我们都是千金大小姐,在部队里搞特殊待遇,心中不满。”

陈可佳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不小心听到的。”木兮抿唇,说完之后就打算离开。

清歌眼神微闪,就因为这点原因就排斥她们三个?不是说部队里的人都心思纯净吗,怎么这里的女人跟外面的那些人比起来,丝毫没差呢。

此时的清歌并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新兵,根本没有接受太多部队里的熏陶,又是女孩子,难免计较多些。

白天的训练清歌三人并没有参加,晚上的训练却是逃不过的。晚上的训练除了站军姿就是列队,当训练结束之后,就由白兰负责带回她们。

宿舍里其他的几个都去洗澡了,就剩下清歌三人,站军姿也好,列队也好,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小意思,别说满身汗了,就连气息都没有乱,加上下午回来时已经洗完澡,所以三人就没有去。

几人洗完澡回来时有说有笑的,只是到了宿舍门口就齐齐禁声,偌大的宿舍,安静得落针可闻,这沉闷的气氛憋得陈可佳的脸青黑,这是打算给她们三个来冷暴力是吧。

就在陈可佳要忍不下去,打算开口理论时,清歌忽然用脚踢了踢床板,陈可佳伸出头往上看,就看到了清歌不赞同的眼神,陈可佳忍了忍,没开口。

初来乍到的,清歌并不想主动惹事,但若是人家主动招惹她,那就不需要客气了,她的眼角余光往她隔壁床的元舒身上扫了扫,眼神晦暗。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哨就响了,清歌睁开眼睛,套上衣服,翻身下床打算去洗漱,只是出门前肩膀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清歌抬眼一看,就看到元舒得意的背影,甚至还回头挑衅般地看了一眼,清歌眼神微冷。

她抬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眼底的冷意增加了两分。

“清歌,你没事儿吧?”陈可佳关心道,她刚才看到了元舒的动作,这人就是故意的

清歌摇头,“没事。”

“我找她理论去,什么人啊,撞人了都不用说对不起的吗?”

清歌一把拉住她,“别去,你去了人家也不会承认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陈可佳有些意难平,也是因为昨天被孤立的事情给憋的。

清歌笑眯眯,“我自有办法。”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元舒的行为已经让她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了,罪魁祸首怎么能舒坦呢?

晨练内容是一千米,清歌在队伍的中间位置,而元舒就在清歌的左前方,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清歌的手微微一抖,前面的元舒就摔了一个狗啃泥。

“哎哟,谁踩我。”元舒叫道,她摔倒了之后,后面的人虽然竭力稳住身形,却还是踩到了她。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后面不小心踩到元舒的人立即道歉。

队伍已经停了下来,有人将元舒从地上拉起来,元舒扶着腰,气哼哼,“说,刚才是谁打我。”不小心被踩的事情可以不计较,但害自己摔跤的事情绝对不能不计较。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众人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元舒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忽然定格在清歌的身上,“是不是你打我?”

清歌一脸无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少给我装蒜,我刚才就感觉有人打了我腿弯一下,我才会摔倒的,你就跑在我后面,不是你是谁?”

清歌神情越发无辜了,“你这话就好笑了,跑在你身后的可不止我一个,你开口就说是我,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是故意摔倒栽赃我呢?”

“我呸,谁要栽赃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栽赃你?”

元舒的声音不小,已经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跑在清歌身边的一个女兵开口说道,“元舒,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看到她打你啊。”

元舒咬牙,“不是她还能是谁,我早上出门前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肯定是怀恨在心呢。”

清歌眼神微闪,正想说话,就听到了陈可佳的声音,“呵呵,原来你知道自己早上撞了人啊,结果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是眼瞎了没看见呢。”

“喂,你说谁眼瞎。”

“谁问的就是谁呗,我又没有指名道姓。”陈可佳翻白眼,看着元舒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智障。

“这有你什么事情,你属狗的吗,多管闲事。”元舒愤恨,她对清歌三人早就心怀不满了,她们都已经开始训练半个月了,这三人才姗姗来迟,还分到了她们宿舍,尤其是清歌,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哪里是来当兵的,根本就是来游玩的。

元舒看着清歌那张漂亮的脸蛋,尤其是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眼底一闪而逝的嫉妒。

陈可佳神情恼怒,挽起袖子就想教训元舒,却被清歌拉住,她看见秦昭过来了。清歌定定地看向元舒,“我希望你向陈可佳道歉。”

“凭什么?”元舒脖子一扬,不服气。

“陈可佳是你的战友,你辱骂战友是狗,这有点过分了吧?”清歌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微扬,保证秦昭能听得清楚。

“一大早在这里吵什么,你们以为自己是菜市场的大妈吗?”秦昭冷声喝道。众人让开了一条路,秦昭走了进来,在几人身上看了一圈,神情越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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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阿离后妈,读者们都想我了,你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后妈阿离:你太傲娇了,我打算再雪藏你几天,等你什么懂得讨好媳妇儿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清歌:媳妇儿?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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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惩罚

秦昭走了进来,在几人身上看了一圈,神情越发难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的神情冰冷,显然此刻的心情很不美妙,想想也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早上不好好训练,却在这里吵架,这里可不止她们一个连,被其他的连队看了笑话,她能不生气吗?

“说啊,这是怎么回事?”

“秦副连,我好好在跑步,清歌忽然打我,我摔了,还被后面的队友不小心踩到了。”元舒恶人先告状。

秦昭看向清歌,“是这样吗?”

“报告,不是的。”清歌一脸无辜,“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其他人可以作证。”

“你胡说,就是你打我,我才摔的。”元舒气怒,她的腿弯到现在还疼着呢,肯定已经青了,还有膝盖,也不知道破皮了没有。

“你说我打你,那么请问我是用什么打的你,又是怎么打你的?”

“你用石头打我。”元舒说得振振有词。

“证据呢?”清歌淡淡反问。

元舒在地上找了一圈,然后捡起了一块石头,“这就是证据。”

清歌看了一眼那比鹌鹑蛋小不了多少的石头,嗤笑,“这么大的石头打在你的身上,其他人会看不见?你问问其他人,是否有人看见我打你,少女,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你……你强词夺理,你这是狡辩。”

“好了,别吵了。”秦昭开口,看向元舒,“你既然说她是用这石头打得你,那你挽起裤脚看看,身上是否有伤。”既然能让人摔倒,力道肯定轻不了,或许就会在肌肤上留下痕迹。

清歌一点坦然,神情淡定,甚至还附和道,“秦副连说得对,你口口声声说我打你,请拿出证据来,这石头操场上多得是,并不能作为证据。”

元舒冷哼一声,“好,我就给你看证据,看你还怎么抵赖。”她弯腰,挽起裤脚,露出腿弯。

“什么痕迹都没有啊,喂,你该不会是装的吧?”陈可佳率先开口。

“你胡说!”元舒下意识地反驳道,随后看向了自己的腿弯,白白嫩嫩的腿弯上,哪里有丝毫受伤的痕迹,倒是膝盖上,因为摔了一跤而红了。

陈可佳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眼神不屑,“我说你就是想碰瓷也麻烦演的专业点,起码在自己的身上弄个痕迹出来啊。”

清歌自己动的手,对结果自然是清楚的,她打的是她腿弯处的穴位,只会让她感觉疼痛,却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所以只要没人看到她出手,她就根本不怕,而她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所以此时一脸坦然地站在那里,对上元舒愤恨的眸光,神情平静。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元舒,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自认我没有得罪过你,你带头孤立我们几个我也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损害,你要向我道歉。”

元舒不满,“我凭什么要向你道歉,明明就是你打得我,我才摔倒的,还有,什么叫我带头孤立你,你们三个自己不合群怪我咯?”

“你敢说你没有孤立我们,你没有在背后说我们三个是走后门的,其实一点本事都没有,都是靠祖辈荣光进来混日子的二世祖,就是来玷污军队这个神圣的地方,这样的话,你敢对着国旗说你没有说过吗?”陈可佳忍元舒已经忍得很久了,要不是清歌一直拦着她,她早就发作了,现在借着机会自然就爆发了,而这次,清歌并没有阻拦,有些事可以忍,却无需一忍再忍。

元舒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却嘴硬道,“你别血口喷人,这样的话我根本没有说过,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将清歌害我摔跤的事情揭过去。”

秦昭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元舒,“你带头孤立他们三个?”这个问题可比什么摔跤严重多了。

元舒的能力在这一批女兵里也算是出众的,虽然有些自傲,身上也有些小毛病,但总体来说无伤大雅,所以一直以来她对元舒都比较宽容,但要是元舒真的带头孤立新兵,那这个问题就要正视了。

元舒避开秦昭的目光,“秦副连,我没有,是她们三个不合群,总是搞小集体,我们吃饭也叫她们的,结果她们就自己坐得远远的,根本不跟我们说话。”

秦昭的目光移向了于若男,“你来说,情况是像元舒说的那样吗?”整个三班里,于若男性子老实,不会说谎。

于若男没想到秦昭会忽然问她,支支吾吾半天,看看元舒又看看清歌,涨红了脸。秦昭好歹也在基层带了好几年兵了,带的还都是女兵,一看于若男的神情就猜到了几分,看着元舒的眸光里透着冷意。

元舒很不自在,秦昭以前对她都是很温和的,从来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都是因为清歌她们,难道说秦昭也怕她们三个背后的人找她麻烦,所以打算偏袒清歌她们吗?

“元舒出列。”秦昭冷声开口。

元舒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是”,往前一步,心中忐忑。

秦昭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眼底浮现一丝失望,“部队纪律最重要的几条中,有一条是团结战友,你没忘记吧?”

“没有。”

“你带头孤立她们几个,已经触犯了部队的纪律,念你是初犯,现在给我去操场上跑五公里,不跑完不许吃早饭。”

“报告,我不服。”元舒一脸的愤恨。

“说。”

“她们自己性格孤僻,为什么要推到我身上,还有,明明刚才清歌害我摔跤,为什么不罚她?”

“证据呢?”清歌缓声开口。

“开口前喊报告,这一点需要我再次重复吗?”秦昭冷声喝道,这一句是冲着清歌去的,清歌闭嘴。

“长官说话,随意插话,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念你也是初犯,去操场上跑三公里,不跑完不许吃饭。”

“报告,我也不服。”陈可佳开口。

“说。”

陈可佳刚想说话,就被清歌拉住了,“报告,秦副连,刚刚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去。”说完,就率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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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写新兵连的琐事,怎么说呢,清歌刚进入部队,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新兵连的事情是个过度,不会很长时间,之后清歌会参加特种兵选拔(一个不小心又剧透了),而我笔下的清歌不是个完美的人,会有点小缺点,比如对自己很自信,甚至有些骄傲,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自视甚高,这些小毛病跟她的家庭与成长环境有关,总体来说,清歌是块需要打磨的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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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挑衅

秦昭见此,脸色稍缓,见元舒还站在原地,又沉了脸,“早饭真的不打算吃了?”

元舒狠狠瞪了一眼陈可佳,抬脚就跑,而此时她的行动正常,哪里有一点脚受伤的迹象,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秦昭的眼中,眉头高高皱起,眼神微有不满。

陈可佳见清歌被罚,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清歌,清歌侧目,“你怎么也来了。”

“来陪你啊,总不能扔下你一个人。”陈可佳说得一脸轻松。

“我不用你陪,你与其在这里陪我,不如去食堂给我拿俩馒头,可别等我跑完了,还要饿肚子。”

“三公里而已,等我们跑完再去完全来得及,倒是你,你就不觉得委屈吗,明明是元舒自己找事情,为什么要你受罚?”陈可佳替清歌感到不满,这秦昭明显是拉偏架啊,这心偏的有些过分了,她们就算是走后门的那又怎样,能走后门也是一种本事。

清歌笑笑,“秦副连其实已经是在帮我们了,我们今天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在晨练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将内部矛盾摆在了明面上,让大家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尤其是还有其他的连队在的时候,所以秦副连发火也正常,而且在部队中,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对长官的命令提出质疑,甚至是反抗,你觉得你下场会如何?”

陈可佳一滞,她当然知道罔顾军令的后果,只是心中到底意难平,“那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元舒那个混账她冤枉你。”

清歌勾唇一笑,“严格说起来,她也不算是冤枉我,我确实是打她了。”

陈可佳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清歌,“真是你干的?”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清歌能听到。

清歌点点头,“是我。”给元舒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陈可佳一脸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清歌神秘一笑,“以后再告诉你。”

陈可佳佩服地竖起了拇指,“还是你厉害,不过像元舒那样的人,就是欠教训,我严重怀疑她有仇富心理,虽然我们是走了后门才进来的,但是我们都是有真本事的,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耽误了,谁愿意走这个后门啊。”

这话说到了清歌的心坎里,“不用跟这样的人计较,我们完全可以凭借实力说话,等那时候就是她打脸的时候了。”

陈可佳眼睛一亮,“对啊,只希望那时候某人的脸不要太疼哟。”

清歌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跟上。”

“好嘞。”

当清歌跑完了三圈时,元舒才跑了两圈,经过她的身边,陈可佳轻哼一声,“还以为多优秀呢,连跑个步都跟蜗牛爬一样。”

元舒一怒,“你说谁呢?”

“说你呢,不是已经听见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我们都已经跑第四圈了,你才开始第三圈,这不是蜗牛是什么,我还以为整天说我们走后门的,本身有多厉害,结果也不过如此。”

元舒的脸色涨红,气息都乱了,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陈可佳,你别得意,你以为自己体能比我好,就处处比我好了,当兵可不是体能好就够的。”

“你说的没错,当兵,尤其是一个优秀的兵,体能好是远远不够的,只是体能是基础,也是最难拉上去的,你说你体能差成这样,就算其他的科目足够优秀,也被你这块短板给拉低了,你还有什么资格骄傲?”

元舒想反驳,可又知道陈可佳说的是事实,一张脸乍青乍白,看着陈可佳的眸光像是在喷火,陈可佳虽然一脸的漫不经心,却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元舒敢动手,她就敢揍人,反正不是她主动的,就算是闹到了秦昭那里她也不怕。

元舒到底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现在已经被罚了,秦昭也在火头上,这个时候她要是再敢惹事,那就是火上浇油,她脑子没坏,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硬生生将火气给忍了下来,打算在其他科目上赢回来再说。

见元舒不动手,陈可佳有些失望地耸耸肩,也没有了继续斗嘴的兴趣,加快了脚步跟上清歌。

清歌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呢,见陈可佳跟上来了就放心了。

“无趣啊无趣,你说她干嘛忍着,动手多好,我好久不揍人了,手都痒痒了。”陈可佳说的那叫一个遗憾。

清歌好笑,她算是看出来了,陈可佳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她严重怀疑,她爸将她扔到部队里来,就是希望有人能好好治治她的性子。

“她现在当然不敢惹事,你看看那边。”她用眼神示意陈可佳看向操场边缘,就见秦昭正站在那里,站在秦昭身边的是张正。

“额,这么一个小小的惩罚也值得两位连长亲自监督?”陈可佳惊讶。

“或许是为了防止我们再次生事吧。”清歌随口说道,再一次加快了脚步,操场上都已经没什么人了,要是在不快点,就真的要饿肚子了,她对饿着肚子训练可没什么兴趣。

操场边缘,两位连长也正在谈论着几人。

“你是说三个新来的女兵被宿舍里的人孤立了?”张正有些惊疑不定。

秦昭点点头,“嗯,我已经找白兰了解过情况,确实是这样。”刚开始白兰吞吞吐吐的,还不愿意说,还是她逼问出来的,她将清歌几人安排在白兰的班里,一是因为那个班确实少人,还有就是白兰性子温和,对人很和善,能很好地协调战友们之间的关系,谁能想到白兰竟然被元舒给撺掇地跟着一起孤立新人。

“三班的这几个女兵都很有个性嘛。”张正说道,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自来女兵之间的矛盾就比男兵多,也难管的多,这次要不是原先的三连连长被调走了,他也不用兼顾两个连。

“张连长,你不是去找指导员喝过茶了吗,这三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就把他们三个当做新兵训练就好,他们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有了他们,两个月后,你们连的新兵考核成绩或许能提高一个台阶。”张正没有多说,但只这一句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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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申明,关于更新,公众期尤其是在没有pk前的公众期,不可能更新很多,一天两千字是极限(现在大家都在排队等推荐,更新多了后期推荐更不上,得不偿失),所以扣扣阅读的读者们请多多谅解,发表关于剧情的评论我很欢迎,但是言语激烈,甚至是不文明的催更就不必了,讲真,影响写文的心情,看过我的文的读者都知道,能加更的时候我自然会加更,上架后的更新也从来没有懈怠过,所以我们互相理解吧,让我有个愉快的写作过程,而你们也拥有一个快乐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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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落羽冷轻寒送的花花,琪琪qwq送的财财狗和幸运儿958送的守卫骑士,以及纷飞雪、柠岚打赏的书币,笔芯~

33.留了馒头

秦昭惊讶,“他们三个这么厉害?”他们连队可有三个女兵班,将整个连队的成绩往上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个叫清歌的我不清楚,但是陈可佳和木兮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啊,这两个人的成绩就是放在那些服役了几年的老兵里都是优秀的存在。”

这下子秦昭是真的好奇了,“当真?”

“骗你做什么,你回头可以重点关注一下他们的训练成绩,不过新兵训练虽然苦,可对他们来说或许强度还是太低了点。”张正是亲自去团长那里了解过情况的,对于新来的这六人的情况,团长虽然没有说的很详细,却也透露了一些。

张正想到临走时团长拍着他的肩膀说的话,难得笑了笑。

“张正啊,别说我不帮你,这次的这几个可不是普通的关系户,以后你就会感激我了。”

“不过这三个女兵都很有个性,你带兵的时候就需要多多费心了。”张正的视线在清歌和陈可佳的身上转了转。

秦昭点点头,“明白。”

“还有那个叫元舒的,苗子是好苗子,但是要好好培养,尤其是性格,要是一个不好,再好的苗子都也会长歪。”

“我明白了,我等下会找她好好谈谈。”元舒的问题,秦昭已经放在了心上了,本来就打算等惩罚结束之后跟她谈谈的,好苗子不易得,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它长歪了。

张正眼见着清歌已经跑完,正打算往这边来,就背着手离开了。

“报告,三公里已经完成,请指示。”清歌和陈可佳站在秦昭面前,说道。

“行了,去吃饭吧,记住,同样的错,我不希望你们犯第二次。”

“是。”

“我还以为秦副连还会跟我们说些什么呢,没想到这样就完了。”清歌和陈可佳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陈可佳感叹道。

清歌好笑,“你指望她说什么?表扬你干得好?”

“怎么可能,我还以为她要骂人。”陈可佳说道,毕竟秦昭从她们来部队之后对她们几个就一直比较冷淡,“清歌,你说我们现在去食堂还有早饭吃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不然等下该迟到了。”清歌说道,步速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看见了木兮,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见到她们,径直走了过来。

陈可佳微微挑眉,“她这是在等我们?”

“看样子是的。”

木兮走到她们面前,直接地给她们四个馒头和两个鸡蛋,“只有这些了,你们将就着吃吧。”

清歌和陈可佳眼底满是惊讶,木兮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她们都看得出来,这次竟然主动给她们带了早饭。

木兮见两人都没接,眼神微暗,正要将手收回来,陈可佳眼疾手快直接抢了过来,“木兮,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木兮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要是换做之前,陈可佳一定会觉得木兮这样很没有礼貌,不过现在人家刚给了粮食,自然不会这样想。

将馒头和鸡蛋分给清歌,入手温热,清歌眼神微闪,现在是冬天,食物冷的快,但是这馒头和鸡蛋竟然还是热的,想必是木兮放在衣服里面保温着,没想到木兮还是个外冷心热的。

“我现在忽然觉得,比起宿舍里那几个人,还是木兮这样的好点,虽然对人是冷淡了一些,但真实啊,心眼也好。”陈可佳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说道。

清歌看了她一眼,“之前是谁说她傲气来着?”

“是我,这不是被打脸了嘛,以前是我天真了,有眼无珠认错人啊。”

清歌看了一眼木兮几乎已经看不见的背影,嗯了一声,很是赞同陈可佳的话。

距离上午的训练时间已经很近了,两人索性就没有回到宿舍,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将早饭给解决了,至于被罚跑了五公里的元舒,则是什么都没吃,硬生生饿着肚子完成了上午的训练。

虽说新兵的训练现在多是拔军姿和列队,可一个上午下来,也够呛,等到秦昭喊解散,元舒已经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歌现在也没有兴趣和她斗,跟着陈可佳去了食堂,陈可佳还主动拉上了木兮。

“陈可佳,清歌,木兮,你们等等我。”白兰追上来,清歌停住脚步,“班长,有事?”

白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清歌,陈可佳,木兮,之前对不起,是我们的态度不对,我向你们道歉。”这件事秦昭已经找她谈过,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清歌定定地看着白兰的眼睛,白兰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她来道歉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因为秦昭的命令,自然不心虚。

清歌笑眯眯,“班长,你这话言重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战友,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以后我们还是好战友。”

清歌并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这些人是怎么看待她们三个,她心中清楚,部队这样的地方一向是靠实力说话,她相信她们现在只是因为不了解才会如此。

“你们不怪我们就好,那现在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白兰笑着说道。

清歌笑眯眯点头。

清歌都答应了,陈可佳自然不会拆清歌的台,跟在清歌的身边,至于木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算是默认了。

她们去的早,食堂里人不算很多,清歌打好菜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白兰带着人坐在了她们这桌,或许是白兰跟她们说了什么,今天饭桌上尤其和谐,甚至有人主动跟清歌几人攀谈,最主动的莫过于于若男。

清歌对于若男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对于于若男主动找她说话,她也没有让对方冷场,一顿饭下来,两人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我原本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都难相处呢。”从食堂出来的路上,于若男小声说道。

清歌挑眉,“我们这样的人?什么人?”

“就是……就是……”于若男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将“纨绔子弟”几个字说出来。

清歌从她的神情中明白过来,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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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梦在远方、柠岚打赏的书币,么么哒

34.无奈

清歌从她的神情中明白过来,笑了笑,没放在心上,而是解释道,“我们几个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了新兵报名的时间,这才……”

于若男一脸“原来如此,理解理解”的神情,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不像是元舒说的那样。”

“哦?她说了我什么?”

于若男挠挠头,不好意思说了,元舒说的那些话不好听,要是说出来,就有点挑拨离间的嫌疑了,她也不是个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的。

清歌倒是没有继续追问,笑了笑,抬眼就看见秦昭过来了,“清歌、陈可佳、木兮,你们三个跟我来一下。”

清歌一脸的莫名,什么都没说,直接跟着秦昭来到了办公室。

“按照规定,新兵入伍后的第二天是可以跟家人打电话报平安的。你们三个应该还没跟家里联系过吧。”

三人齐齐点头,这时候也只能点头,不然人家就该问你,没有手机,你们是怎么跟家里联系的了。

“你们现在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要让家里人担心,我就先走了。”秦昭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三人在办公室里。

“我没什么要跟家里说的,你们打吧。”木兮开口,神情冷淡,似乎对打电话报平安一事十分抵触。

清歌想起陈可佳说的关于木兮的“身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就在清歌愣神间,木兮已经离开了,清歌看了一眼陈可佳,示意她先打。

陈可佳也没有客气,只是拨通电话之后说了没两句就挂了。

“清歌,我要等你吗?”陈可佳挂了电话,问道。

清歌摇头,“不用,你先走吧。”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一下吧,宿舍里那帮人忽然热情起来了,我还挺不习惯的。”

清歌嗯了一声,拨通了家里的座机,这个时间点,家里肯定是有人的。

电话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听着耳边传来的清冷女声,清歌微愣,没想到清若筠竟然在家。

“妈,是我。”

清若筠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就没话了,即便是看不见她的神情,清歌也能想象得出,此刻的清若筠必定是神情寡淡的。

“爸爸在家吗?”清歌也不知道跟母亲说什么,只好将话题引向了夜云霆。

“在,我帮你叫他。”

隔着电话,清歌听到了话筒被搁在桌子上的声音,随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清歌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她跟清若筠是亲母女,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隔着电话,清歌听到一阵脚步声,很快,电话那端就响起了夜云霆温和的嗓音,“清歌,还在吗?”

“我在,爸爸,你还好吗?”父亲的问话瞬间拉回了清歌飘远的思绪。

夜云霆笑呵呵的,对于接到女儿的电话十分高兴,也不枉他这两天特意等在家里了,“爸爸这里一切都好,你妈妈,你姐姐也很好,你呢,在部队还适应吗?”

清歌嘴角弯弯,“我很好,爸爸,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触目所及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清歌的心情莫名多了几分松快。

闻言,夜云霆十分欣慰,“你喜欢就好,这样爸爸就放心了,对了,你们开始新训练了吧,辛苦吗?适应吗?”

“我很适应,爸爸,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呵呵,你的能力爸爸自然是相信的,不过乖女,要是不喜欢咱们就回来,就算你不喜欢去你妈妈的公司也没有关系。”

清歌心头一暖,眉眼弯弯,“我知道了,谢谢爸爸。”

清歌隐约听到对面似乎是夜清筱的声音,果然很快,电话就到了夜清筱的手里,“清歌,我是姐姐。”

清歌嘴角轻勾,“才两天没见,你就想我了?”调侃的语气,带着一丝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呢。

夜清筱尽管知道妹妹的性子,却还是满眼的无奈,“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去接你。”

清歌闻言,微怔,想了想还是跟夜清筱说了,“两年之内我都没有假期。”

夜清筱皱眉,“不能请假?”

“不能。”

“那我们能去看你吗?”

“这个倒是可以。”

“那就行了,你不能出来,那就我去看你,等下个周末我就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姐,我的好姐姐,您别折腾了,这两个月是新兵训练期,我很忙的,而且不管你带了什么东西我都是要上交的,就连我的手机都上交了。”

夜清筱有些失望,“这样啊,那我等过两个月再来看你,歌儿,你要照顾好自己。”

清歌难得一次没有跟她计较称呼问题,只是叮嘱道,“我这里不用你操心,你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注意,在找到合适的心脏之前,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嗯,我知道,歌儿,等我去看你。”

清歌应了一声,随后就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陈可佳正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了,站直了身体,“走吧。”

两人回到宿舍,新兵的训练虽然苦,可中午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宿舍里所有的人都在,包括元舒,木兮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军事杂志,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

元舒看见进来的两人,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清歌眯眼,这人似乎还学不会教训。陈可佳则是看都不看元舒,径直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累死了,先睡一觉,下午还有训练呢。”

清歌正打算爬上自己的床,就听见正坐在于若男床上的元舒开口,“呵呵,就这么一点训练就喊累,你是来当兵的还是当大小姐的,要是受不了就趁早放弃。”就差叫他们几个滚蛋了。

她的声音不小,此时又是休息时间,宿舍里很安静,她的话大家自然都听到了,不管是在干什么,此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的身上,就连原本正想睡觉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尤其是白兰,脸色立即就变了,她是他们班的班长,战友之间不团结,那就是她这个班长没有尽责。

“元舒。”白兰低喝,语气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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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跟母亲的关系,其实清歌的心中也满心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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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浅语花殇送的财财狗,纷飞雪打赏的书币,比心

35.切磋

元舒眉头一扬,神情微恼,“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谁都知道当兵是很辛苦的,我们每天训练,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而她们呢,才训练了两天不到就嚷着辛苦,我知道他们三个家境好,未入伍前都是豪门千金,但是来了部队,大家就都是一样的,吃不了这份苦,又在这里做什么?”

她对三人的不满已经毫不掩饰,这样的话更不是第一次说,可一可二不可三,这样的话听多了,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

陈可佳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里的衣服啪的砸在床上,满身火气地看着元舒,“元舒,你够了,我忍你很久了,你还真以为老娘是怕了你是不是。”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元舒。

元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的是事实,你以为就你在忍,我看不惯你们很久了,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在那里装清高。”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清歌,显然对清歌的不满是最多的。

“元舒,不要再说了。”白兰已经站起来,神情不满,元舒越说越过分了,要是再不制止,就要引来秦昭了,秦昭的宿舍也在这层楼,并且离这里并不是很远。现在是午休时间,动静大了,是能听见的。

“班长,请问我说的哪句话不对吗,从她们进来开始,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给谁看啊,没有实力还在这里装逼,我最看不惯这种人。”

清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胸,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于若男无意中对上清歌的眼睛,心中一颤,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站起来,拉拉元舒的裤脚,示意她不要说了。

元舒瞪了她一眼,眼神不满,仿佛在指责她到底是站在哪头的,于若男微恼,跺跺脚,算了,她不管了。

“我这暴脾气,元舒,有种你给我下来,老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实力。”陈可佳忍不了了,再忍下去她就真的要成忍者神龟了,她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忍功。

而这次清歌只是站在一边保持沉默,显然是对陈可佳的一种默认,如果不是陈可佳开口,这些话清歌也是准备说了的。

元舒神情不屑,“我知道你们几个体能很好,但是体能好不代表一切。”

于若男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一个劲儿地给清歌和陈可佳使眼色,清歌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看的于若男心中越发焦急。

这个元舒可是参加过全国跆拳道比赛,并且获得了亚军的人,身手自然不用说,而清歌几人在她看来也就体能方面出色了一些,或许有些身手,可是跟元舒比起来,估计还是不够看的,要是元舒手下不留情,将人打伤了可怎么办。

“元舒,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战友,要互帮互助,团结有爱。”于若男焦急地说道,拉着元舒的手,不想让她动手。

而白兰也走到了她的身边,劝道,“元舒,算了。”

元舒呵呵笑,“班长,若男,我不是打架,是跟战友切磋,你说对吗,陈可佳?”她看向陈可佳的眼神充满了挑衅,虽然清歌几人来得晚,但也能看出,陈可佳此人脾气火爆,容易被人激怒。

陈可佳怒极反笑,“那是,战友之间正常的切磋,应该是被允许的吧,班长?”她笑眯眯地看着白兰。

白兰想摇头,但也知道这次要是不成,元舒一定会另外找借口,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比一场,内心里,她也挺想知道这三个人的能力的。

既然要切磋,自然不能在宿舍里,而为了避免被秦昭责罚,元舒和陈可佳还让白兰跟秦昭报备了一声,切磋和打架,那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站在秦昭的宿舍门口,白兰看着秦昭的神色有些复杂,她内心既希望秦昭能够答应,又希望秦昭能够拒绝。

只是没等她想明白,秦昭就已经开口了,“走吧,我也去看看他们之间的切磋。”

白兰有些意外,在她的预想中,秦昭能够答应已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现在竟然要亲自去观看,这跟秦昭的性格不相符啊。

她哪里知道,秦昭对清歌三人的能力也很好奇,元舒是跆拳道亚军的事情她是清楚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几人的能力,虽不能看清全部,看清几分也是好的。

见秦昭亲自来了,众人的脸色相当怪异,倒是清歌,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秦昭,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下去的时候,陈可佳小声地在清歌的耳边说道,“你说秦副连这是什么意思啊?”

清歌压低了嗓音,“不用管她,你有把握吗?”要是陈可佳没有把握,那她可就亲自上了。刚才于若男已经将元舒跆拳道很厉害的事情跟她说了,她这才明白元舒为何底气十足地挑衅他们。

“放心,没问题的,就算我真的输了,不是还有你和木兮嘛。”陈可佳对清歌的能力不太了解,但一个体能那么强的人,其他方面应该也不弱吧。

清歌闻言,微微挑眉,“要是抗不过不要硬撑。”

陈可佳将手搭在清歌的肩上,“你也太小看我了,看我的。”她笑眯眯,没有丝毫的担心,清歌心中有了底,余光扫了一眼走在前面,跟方思云嘀嘀咕咕的元舒,眼底冷意又增一分,元舒此人,吃不够教训,她是不介意亲自教教的

正是午休时间,操场上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清歌一行人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元舒冷飕飕地说道。

陈可佳呵呵笑,“你怎么总是抢我的台词。”

元舒冷哼一声,嘀咕了一句,“光嘴硬有什么用,等下做了我的手下败将,千万不要哭鼻子。”

清歌离她不远,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元舒,收回目光,看向了木兮,“你觉得谁会赢?”

木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闻言,淡淡开口,“难说。”她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一向不会做出评价。

36.手下败将

木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闻言,淡淡开口,“难说。”她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一向不会做出评价。

清歌笑笑,不再说话。

一群人将元舒和陈可佳围在中间,元舒定定地看着陈可佳,眼底渐渐转为了认真,“虽然是切磋,但是拳脚无眼,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你……”

“放心,我不会告状的。”陈可佳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元舒满意了,看向了秦昭,“秦副连,你当我们的裁判吗?”

秦昭点点头,“嗯,不过你们都是战友,点到为止。”

元舒应了一声好,只是到底有没有将秦昭的这话放在心上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让你三招。”元舒说道。

陈可佳乐了,“既然是切磋,就不用让了,来吧。”她直接将军装厚外套扔给了清歌,清歌抓在手里,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秦昭,很快收回目光。

那边,元舒和陈可佳已经对上了,一来一往,拳拳到肉,光听声音都觉得疼,十招过后,元舒从原来的不屑转化了认真,她不将陈可佳放在眼里,是觉得像陈可佳这样的豪门千金不过是来军营里混日子的,只要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会往上爬,不像他们,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可是现在,跟陈可佳过了几招之后,元舒就意识到,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像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是个草包,收起了漫不经心,多了几分认真。

“现在呢,你认为他们谁会赢?”清歌再次问木兮。

木兮的视线落在正在打斗的两人身上,中肯地评价道,“不分伯仲。”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元舒这人嘴巴虽然臭,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难怪那么狂。

清歌闻言,赞同地点点头,她的判断也是如此,心中对元舒有了一点点的改观,“若是你对上元舒呢?”

“她打不过我。”木兮面无表情地说道。

清歌闻言,眉梢轻挑,这人很自信啊,没说话,看向场中。

元舒已经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全力以赴,可即便是这样,她发现依旧拿不下陈可佳,咬牙,没想到这个富二代还挺厉害的,她对自己的身手是相当自信的,原本以为能快速拿下的对象现在却迟迟拿不下来,这让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焦躁,下手也越发重了,到了最后,几乎都在攻击陈可佳的要害。

陈可佳脸色微变,她跟元舒没到生死仇敌的地步吧,下手这么狠,是想打死谁?渐渐的,陈可佳也有些恼了,下手也重了起来,看的围观的几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这两人都太狠了。

“停。”眼看着二人越打越过火,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秦昭喊了停,但是她的话对于已经打起了火气的二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清歌注意到秦昭眼底的不悦,眼神微闪,上前分开二人,“好了,别打了。”

“清歌,你放开我,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陈可佳不满地说道,这个不满却是冲着元舒的。

元舒的手臂被清歌握住,她抬手就想挣开,却没想到手腕上的那只手就像是铁臂一般,元舒眼神微闪,定定地看着清歌,“你什么意思?”

清歌放开她,却依旧挡在二人之间,“秦副连说了,点到为止。”

“行了,不过是切磋,你们两个的水平差不多,再比下去也没有意义,就这样吧。”秦昭开口了,元舒不甘地看了一眼陈可佳,退到了一边。

“你之前学过格斗?”秦昭这话是问陈可佳的。陈可佳的格斗技巧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陈可佳点点头,“嗯,我从七岁开始就学格斗了。”

秦昭联想到从张正那里得到的消息,心中顿时了然,“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白兰拉着元舒走了,陈可佳则是跟着清歌,木兮走在最后,看着清歌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可佳的手按着腹部,吸着凉气,“元舒这个死女人,下手真够狠的,我肚子上肯定青了一块。”

清歌听了这话,笑眯眯,看了一眼前面脚步微晃的元舒一眼,“你下手也不轻。”按照她看,元舒伤得更严重一些。

陈可佳小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从小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回到宿舍,元舒坐在白兰的床上,上衣已经脱掉了,白兰正在给她的背部擦红花油,见到进来的陈可佳,冷哼一声,“别以为在格斗上厉害就无敌了,还有其他科目呢。”

陈可佳呵呵笑,“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本姑娘是全面发展的人才。”

“不要脸。”元舒小声嘀咕。

“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陈可佳眉头一竖,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元舒一怒,就要站起来,被白兰一把按在了原地,警告她不要惹事儿,然后看向陈可佳,“佳佳,你要用吗?”她晃了晃手里的红花油。

“谢谢班长,我有。”陈可佳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花油塞进清歌的手里,“清歌,帮个忙。”

见状,白兰笑了笑,继续低头帮元舒擦药油。

元舒的身上被打的青了好几块,陈可佳也没好到哪里去,清歌用力将药油给揉开,疼的陈可佳脸色都变了。

“我说清歌啊,你就不能温柔点,我这是肉啊,不是白面馒头。”陈可佳疼得龇牙咧嘴的,清歌手下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现在要是不揉开,明天你更疼。”

陈可佳也知道清歌说的是真的,抬头一看,元舒默不作声,于是跟着闭嘴,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不过众人看向陈可佳的视线却变了,起码在格斗和体能上,陈可佳是个佼佼者,军队是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你能力强,就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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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市某部队医院。

“靳医生,恭喜啊,听说你马上就要调到东陵军区去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拍着靳修溟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靳修溟用余光扫了一眼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眼底的温度降了几个度,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下来,“王医生,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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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好不容易将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就给我这么一个一秒的镜头?你当我要饭的?

某离:你看你马上就要去军区见媳妇儿了,还不够?

清歌:谁是他媳妇儿,八字没一撇,别毁本姑娘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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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调职

王医生靠近了一步,压低嗓音,“靳医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一批进来实习的,现在你马上就要去好地方了,这是一件喜事,你瞒着我们做什么。”

靳修溟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王医生,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王医生退后一步,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的脸,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有些悻悻然。

“倒是我很想知道,王医生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靳修溟眼眸微眯,缓声开口。

王医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明明靳修溟依旧是一脸的温和,为何他却生生察觉到一股凉意?

“就是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也许是我听错了吧,哈哈,靳医生,你别当真。”王医生笑得尴尬。

靳修溟理解地笑笑,一脸温和,“听错了在所难免。”靳修溟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主任从办公室里出来,“靳医生,你进来一下。”

“好的,主任,马上来。”靳修溟应道,随后看向王医生。

“靳医生,既然主任叫你,那你就先走吧,我也要去值班了,先走一步。”王医生说完就离开了,只是刚刚转过身,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个消息是从他女朋友的姨夫口中得知的,他女朋友的姨夫是医院人事科的,消息绝对可靠,现在靳修溟竟然说不知道,要么靳修溟是真的还没得到消息,要么就是靳修溟在跟他装糊涂,而在王医生看来,十有是后者。

他跟靳修溟是同一批进来的实习医生,要论学历,他可是博士后,而靳修溟听说只是研究生毕业,就连平时在医院里的表现,他也自认比靳修溟好得多,靳修溟除了长得好看点,哪一点比得上他。

再说了,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男医生,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医术好才是真的,可去部队的这个机会却给了靳修溟,这让王医生很不甘心,谁都知道,去部队当医生虽然苦累,可只要被调回来,那就是妥妥的升职,比在医院里苦熬资历强多了。而一般能去部队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可就靳修溟这样的“花瓶”……王医生越想越觉得不忿。

但他在医院里没有关系,就算是想去部队也去不了。

“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进去了,就他那三脚猫的手上功夫也待不了太长时间,我就等着你灰溜溜地滚回来。”王医生嘀咕了一句,匆匆离开了。

靳修溟走进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和蔼地看着他,“靳医生,这几个月在医院里可还习惯啊?”

靳修溟神情温和有礼,“谢谢主任的关心,这几个月我在这里很好,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他从毕业来到这家医院就是主任亲自带他的,认真说起来,主任是真的教了他不少东西,丝毫没有藏私,当然,靳修溟也知道,主任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老师的关系。

“要是可以,我是真的想将你留在医院的。”主任一脸遗憾地说道。

靳修溟剑眉微挑,就见主任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他,“你的调任已经下来了,下周一去东陵军区报道。”

靳修溟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看着主任,“主任,这件事……”

主任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接到了通知才知道的,或许是徐老的临终安排吧。”

徐老就是靳修溟的老师,徐老在医学界,那是毋庸置疑的泰山北斗,靳修溟又是徐老唯一承认的徒弟,当初靳修溟来这里,主任还抱着极大的希望,毕竟徐老的医术那是他们这些人望尘莫及的,作为徐老唯一的徒弟,靳修溟的医术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当初就连院长都对靳修溟的医术抱有极大的期待,只是很快,这份期待就随着靳修溟在医院实习表现而渐渐幻灭了。

不是说靳修溟表现不好,要说努力,那么靳修溟绝对算是努力的,主任或者是其他医生交给他的事情他都会办好,就是这个医术吧,跟他的外貌相比,未免平庸了一些。

主任看了一眼靳修溟的脸,心中微微叹息,或许上帝真的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副好相貌,就不会再给你天才的大脑,就是可惜了徐老的一身医术,竟然落得后继无人的结果。

主任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地感叹,面上却一副遗憾的神色,“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靳医生。”

“谢谢主任,我会的。”靳修溟一脸的谦和。

“你这几天将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去人事处办理调任手续。”主任说道。

靳修溟笑着点点头。

“修溟啊,我一直都是很欣赏你的,去了部队以后,你一定要努力学习。”主任语重心长。

“我会的主任。”

“好了,你先去忙吧。”主任挥挥手,靳修溟拿着那封信走出了主任办公室,他垂眸看着手中的信封,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靳修溟直接将白大褂脱下来扔在椅子上,眼神十分之嫌弃。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他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直接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靳修溟刚到医院就遇到了好几个人跟他说恭喜,靳修溟脸上带笑,眼底的笑意却渐渐变浅。

“靳医生,这次你可一定要请客啊。”刚到办公室,王医生就阴阳怪气地说道。

靳修溟薄唇微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其他的同事就开始附和,“是啊,靳医生,这可是好事啊,以后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医院了,但是好歹也同事一场,晚上一起聚聚,就当是为你送行了。”

靳修溟吞下到嘴边的话,温声开口,“好,晚上地点你们定。”

其他同事顿时就笑了,只有王医生,一脸的便秘样,显然心中依旧是很不舒服的。

靳修溟直接去了人事处办理手续,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手上的工作本来就不多,交接很快,从人事处回来,靳修溟将手里的工作交给了另一个同事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题外话------

某离:明天就要见到你媳妇儿了,高兴不?

靳少斜眼:关了我这么久的小黑屋,好不容易放出来了,还拖到明天,你确定不是我后妈?

某离:哦,我是你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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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报到

一周后。

靳修溟站在东陵军区大门口,看着荷枪实弹的门卫,手上拎着一个小行李箱。他没有上前,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是的,我已经到了,现在人就在大门口,好的,麻烦了。”靳修溟声音温和,挂了电话,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人来接。

过了大概十分钟,军区大门打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出来,靳修溟往他的臂章上看了一眼,看着上面的红色十字架,猜测这人应该就是自己等的人,果不其然,这人朝着靳修溟走了过来。

“你就是靳修溟?”来人打量了一眼靳修溟,语气微微惊讶。

靳修溟礼貌一笑,“是的。”

闻言,来人笑了,“你好,我叫赵旭升,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走吧,我先带你进去。”

靳修溟跟在赵旭升的身后,先去门岗那里做了登记,这才跟着进了军区。

“靳医生,你的宿舍已经安排好了,跟我是同一个宿舍的,宿舍里就我们两个,以后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室友了。”赵旭升是个开朗健谈的,一路走,一路给靳修溟介绍着情况。

“我们卫生队的人数不多,所以宿舍住的人少,像其他部队的,一般都是八人一间的。你看,那些就是今年的新兵,他们正在训练呢。”赵旭升带着靳修溟途径操场时,指着操场中的列队说道。

靳修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排排穿着军装的人,除了知道是男是女之外,根本看不清面容。

靳修溟的脑海中闪过一张清丽的脸,嘴角总是挂着三分笑容,似笑非笑地叫他“靳医生”。

靳修溟抿唇,她应该也在这些人里吧?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今年这批新兵的素质是真的不怎么样,从新兵训练开始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好几十人来我们卫生队报道了,这还是冬天呢,要是到了夏天,估计还要倒下一批人,唉,现在的人哪,就会读书,一点都不注重身体素质锻炼。”赵旭升絮絮叨叨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靳修溟认真的神情,讪讪道,“靳医生,我的话有点多,你别介意。”

靳修溟理解地笑笑,“不会,赵医生让我对这里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其实我们这里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一般情况下都很清闲。”赵旭升说了一句,至于“不一般的情况”,他并没有说,靳修溟只要待在这里,总会知道的。

靳修溟又往操场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跟着赵旭升去了部队卫生队,将手续给办妥了之后,赵旭升带着他去了宿舍。

“靳医生,这里就是我们的宿舍了,这是你的衣服。”他指了指空着的床铺,上面放着被褥已经一套军装。

“谢谢。”

“不客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等下到了饭点我来叫你吃饭。”

“好的,谢谢。”

赵旭升笑了笑,总觉得这个靳医生太讲究礼仪了,浑身上下就像是一部贵族礼仪教科书,看着是养眼,就是相处起来怪让人不自在的。

宿舍打扫得很干净,靳修溟只是看了几眼,才将那套军装换上,臂章上是跟赵旭升一样的红十字架。他扫了一眼肩章,两杠一星,扯了扯嘴角,无声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带来的行李,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几本医学书,手机、电脑、充电器……将所有的东西慢慢归置好。

赵旭升是掐着时间点回来的,宿舍里靳修溟正坐在桌前看书,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到是赵旭升,将手里的书放下。

“靳医生,你好用功。”赵旭升已经看到了书的封面,是关于心外科的书籍,“不过现在已经到了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靳修溟揉揉额头,“已经这么晚了吗?”他站起来,将书放好。

两人朝着食堂走去,一路上收获了无数的目光,绝大部分都是女兵。

“靳医生,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以后我们卫生队的盛况了。”赵旭升笑着说道,那些女兵看着靳修溟的眼睛都在发光,以后他们卫生队不会清静了。

靳修溟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即便听到了赵旭升的调侃,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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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你听说了吗?”陈可佳走到清歌的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清歌侧目,“听说什么?”

“卫生队来了一个绝世大帅哥,帅得惨绝人寰,简直就是人间绝色。”陈可佳星星眼。

清歌稍稍退开了一步,一脸嫌弃,“不过是个男人,能有多帅。”

“真的是人间绝色,最重要的是脾气好,待人十分温和,我听说有女兵装病去他那里看病,他即便是看出来了,依旧是笑眯眯的,说话温温柔柔的,如沐春风啊。”

清歌很想笑,这听着怎么跟个娘炮似的。

“等下我们偷偷去卫生队看一眼?”陈可佳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怂恿清歌。

清歌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对你们的审美持怀疑态度,上次是谁跟我说隔壁男兵连有个帅哥貌比潘安的,结果……。”虽然那也算得上是长相清秀,但跟帅还是搭不上边的。

陈可佳讪讪,“那次是意外,我就是道听途说。”

清歌挑眉,“这次你亲眼看过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次你相信我,真的是一个绝世佳人。”

清歌对她口中的“绝世佳人”不感兴趣,男人再帅再好看还能比得过靳修溟,那人就是一个妖孽,看过了靳修溟的那张脸,清歌对男人的美貌评定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一般的男人还真的无法入她的眼。

想到靳修溟的那张脸,清歌舔舔唇,真是可惜了,以后都见不到了。

“清歌,那就这么说定了。”陈可佳一脸喜色。

清歌回神,茫然地看着陈可佳,“说定什么?”她说了什么了,怎么就说定了。

陈可佳嘟嘴,“你该不会是转眼就要反悔吧,你都答应了。”

------题外话------

靳少:娘炮?什么意思?

清歌摸摸鼻子:字面意思。

靳少:……你用这两个字形容我?

清歌(心虚脸):呵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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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清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陈可佳嘟嘴,“你该不会是转眼就要反悔吧,你都答应了。”

“不是,你先告诉我,我答应什么了。”清歌皱眉。

“刚才我说我们等下偷偷去卫生队看一眼,看完就溜,你答应了啊。”

清歌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就刚刚,我问了你三次,你终于点头了。”

清歌嘴角下垂,她能说她是走神了,根本没有听到陈可佳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点头吗?只是还没等清歌拒绝,陈可佳就一把抱住了清歌的胳膊,“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现在就走。”

清歌被迫跟在陈可佳的身后,朝着卫生队的方向走去。

“陈可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清歌翻着白眼。

“还不是跟你学的吗,我觉得你说的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美景、美食、美人缺一不可,美景我们现在是指望不上了,美食嘛,炊事班的手艺也就那样,能指望的就只有美人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怎么能错过呢。”

清歌抿唇,坚决不承认这些是她说过的。

“你好,请问美人医生在吗?”刚走进卫生队,陈可佳就拉住了一个穿军装的男人问道。

清歌很想捂脸,“美人医生”这称呼能听吗?

被拉住的那位倒是好脾气地笑笑,大概也是这几天习惯了,“他现在不在。”

陈可佳一脸失望,“啊,不在啊,那他去哪里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下午应该会回来。”

“可是下午我们要训练啊,哪里有时间过来找人。”陈可佳很失望,看着清歌。

清歌摊手,“你看我也没用,我又不认识什么美人医生。”

陈可佳肩膀微垂,“唉,白跑一趟,看来只能下次再来了。”

清歌淡哂,就想离开,结果刚被拉住的那位军医同志忽然扯了扯清歌的袖子,“你们的美人医生来了。”

清歌翻白眼,什么叫他们的美人医生?却还是抬头看去,视线一顿,心中暗道一声冤家路窄。

靳修溟也已经看到了她,微微挑眉,朝着她走了过来,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站定,“清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清歌皮笑肉不笑,“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都能见到靳医生。”视线扫过他的肩章,撇嘴。

陈可佳已经呆愣在了原地,定定地看着靳修溟这张脸,“果然是绝世美人。”她呢喃出声。

靳修溟嘴角下垂,旁边的那位医生笑了,“哈哈,靳医生,你这美人的头衔是跑不掉了,不过这两位你认识啊?”

他的视线在清歌和靳修溟的身上扫了一圈。

“不认识。”

“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前者是清歌,后者是靳修溟。

陈可佳已经回神,视线在是清歌和靳修溟的身上来回扫视,眉头纠结。

那位医生看出点什么,了然地笑笑,给了靳修溟一个暧昧的眼神,走了。

陈可佳依旧纠结,“清歌,你跟美人医生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清歌眼底的笑意淡了一分,淡淡地扫了某人一眼,红唇轻启,“不熟。”

“也就说是认识的咯,清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认识美人医生怎么不早说啊。”这样的绝世大帅哥,就是要拉出来给大家分享的嘛。

清歌翻白眼,她又不知道某人也来了这里,脑海中忽然闪过机场分别时靳修溟说的话,哂笑,呵呵,还真的是很快就再见了。

靳修溟脸上的笑意快维持不住了,插在白大褂口袋的手稍稍握紧,余光扫了一眼又一眼某个一口一个“美人医生”的女人。

清歌注意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眼珠子转了转,乐了,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靳修溟,“说起来能在这里遇见靳医生也是一种缘分,晚上一起吃个饭?”

靳修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清歌不懂的情绪,“多谢清歌小姐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晚上还有约。”

“啊,美人医生,你有女朋友?”陈可佳提高了音量。

“靳修溟。”靳修溟淡淡开口,对上陈可佳一脸懵懂的神情,陈可佳的脸色忽然一变,惊叫道,“靳修溟听着是个男人的名字,美人医生,你跟男人约会啊。”看着靳修溟的眼神十分怪异,隐隐还有理解与可惜。

清歌很想笑,尤其是看见靳修溟的黑脸时,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哈哈,没想到靳修溟也有今天。

“我不是……”靳修溟咬牙。

陈可佳伸手拍了拍靳修溟的手臂,压低了嗓音,“我理解我理解,放心吧,我不歧视同性恋,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我这人说话算数,不信你问清歌。”

靳修溟再也维持不住温和的笑意,一张脸阴沉地能滴出水来,气压直线下降,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眼看着陈可佳再说下去,某人就要当场暴走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毕竟是认识的,还相处过几天的人,清歌很好心地拉住了陈可佳,“他是说他叫靳修溟。”

陈可佳傻眼了,呆愣愣地看着靳修溟,随即脸红了,尴尬地看着他,“那个,靳医生,抱歉啊,我误会你了。”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清歌,清歌一脸无辜,误会你的人又不是我,你看我干嘛,还是忽然发现本姑娘长得闭月羞花,你忍不住看呆了?

读懂了清歌眼底的意思,靳修溟转开目光,眼中满是嫌弃,他也没有去看陈可佳,他怕自己忍不住掐死这个满口胡诌的女人。

“无事。”靳修溟淡淡开口,神情冷淡,看都不看二人一眼,就离开了。

“清歌,我好像得罪了美人医生。”陈可佳望着靳修溟大步离开的背影,小声开口。

清歌笑眯眯,这姑娘的智商总算是在线了,安慰她道,“没事儿,靳医生心胸宽广,这样的玩笑话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她的音量稍稍有点高,还没走远的靳修溟自然是听到了,脚下的步伐越加快了几分。

------题外话------

陈可佳:我觉得清歌和靳医生应该给我包个媒人红包,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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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听墙角

清歌笑眯眯,这姑娘的智商总算是在线了,安慰她道,“没事儿,靳医生心胸宽广,这样的玩笑话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她的音量稍稍有点高,还没走远的靳修溟自然是听到了,脚下的步伐越加快了几分。

清歌见状,眼底的笑意浓了两分。

“哎,清歌,是不是美人医生不喜欢人家说他的外貌啊?”陈可佳并不是真蠢,没了靳修溟的盛世美颜在眼前晃悠,很快就记起了刚刚的某些小细节,忐忑不安地问道,惹美人生气,这是一种罪过啊。

清歌笑呵呵,“安啦安啦,靳医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了,哪里有人会嫌弃人家夸他的。”说着,扣住她的肩膀就拖着她离开了,“下午还有训练,先回宿舍睡个午觉。”

陈可佳扭头去看,已经看不到靳修溟的身影了,砸吧砸吧嘴,很快将很有可能得罪了靳修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一脸回味地说道,“不过说真的,这个靳医生长得真是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最关键的是,看着那张脸,你只会觉得精致漂亮,却不会觉得女气,而且你注意到他的气质没有,简直就像是中世纪的贵族,那么矜贵、优雅。”

清歌侧目,“刚见了一面,说了不到五句话,你就能看出矜贵优雅了?”

陈可佳弯着眼睛,“有眼睛的人的能看出来好不,你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多好看啊。”

清歌:……眼前这个一脸花痴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可不可以装作不认识她?就靳修溟这个表里不一的,还矜贵、优雅,呵呵,指不定当时靳修溟想掐死陈可佳的心都有了。

“哎,清歌,你是怎么认识靳医生的?”陈可佳对靳修溟很有兴趣。

清歌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喜欢他?”

“喜欢啊,美人谁不喜欢,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不过说起来,你跟美人医生好相配啊,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的最好诠释,清歌,要不,你考虑考虑将美人医生给拿下?”

陈可佳是这样打算的,要是清歌跟美人医生在一起了,那么以后一定会有很多跟美人医生接触的机会,那样她就可以多多欣赏靳修溟的盛世美颜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清歌长得也很漂亮,这两人站在一起,养眼啊,视觉上的盛宴,要是两人将来有了孩子,那绝对是个宇宙无敌可爱宝宝,越想,陈可佳越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甚至已经在幻想着两人的孩子该是什么模样。

清歌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着她发光的眼神,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直接加快了脚步,离得陈可佳远远的,她现在不想跟一个花痴说话。

陈可佳回过神来,就看见清歌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上去,“清歌,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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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训练结束,清歌刚打算跟陈可佳还有木兮去食堂,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佳佳,木兮,你们先走,我去办点事情。”

陈可佳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情?”

“一点私事,你们先走吧。”

“要帮你打饭吗?”

“不用,我等下自己去吃,你们不用等我。”清歌说完就走了。

陈可佳看着清歌离开的方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眼睛瞬间就亮了,朝着清歌的背影挥挥手,“清歌,加油。”

已经快走到操场边缘的清歌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稳定住身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无视陈可佳的话,虽然她现在确实打算去找靳修溟,但真不是陈可佳想得那样。

陈可佳摸着下巴,笑得一脸荡漾,木兮木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不同于以往的嫌弃表情,“你不打算吃饭了?”

“吃啊,马上就去吃,走走走,我都快饿死了。”陈可佳说着,一阵风似地朝着食堂跑去,木兮跟在身后。

正是吃饭时间,路上都是人,清歌踏进卫生队的门的时候,里面很安静,她拉住一个路过的战士,“请问靳修溟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的运气很好,拉住的人正是赵旭升,赵旭升打量了清歌一眼,眼睛微亮,“在二楼最左边的那一间,你找靳医生有事吗?”

“找他拿点药,谢谢这位小兄弟。”清歌笑眯眯。

赵旭升笑了笑,“那你快去吧,靳医生现在还在办公室,等下就不一定了。”

“谢谢。”

清歌沿着楼梯慢慢走上二楼,只是刚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听到了一道女声,“别哭了,被靳医生拒绝的人里你不是第一个。”

听到靳修溟的名字,清歌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仔细一听,就听到一道细细的抽噎声,“我就是难过,我第一次跟人表白。”

“好了,不要哭了,你在这里哭人家也不知道,你这么好,靳医生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不,是我配不上他。”

“什么你配不上,你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护士,你的技术也是所有护士里最好的,我看是靳医生配不上你,他除了长得好看点,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我听说啊……”说到这里,那个女生顿了顿,压低了嗓音。

清歌听得不是很清楚,稍稍靠近了几步,就听到那个女生说道,“靳医生就是靠他老师的关系才能来我们这里的,实际上就是个花瓶医生,在医术上没有一点天分,就连最简单的手术都做不了。”

哭泣的女声啊了一声,似乎很是惊讶,“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靳医生这人呢,不是说不好,起码脸好看,修养嘛,看着也不错,但是一个大男人,长得再好看,没前途也是枉然,你找这样一个男人,难道是想以后你来养家吗?所以啊,被拒绝了也好,你现在是被他的脸给迷住了,不然等你清醒了之后有的你后悔的。”

清歌摸摸鼻子,额,一个不小心,听到了靳医生的八卦,没想到靳医生在他人眼里就是一个花瓶啊,不过就他那张脸,哪怕是当个花瓶,也是相当的赏心悦目的。

------题外话------

靳少:一无是处的花瓶?

清歌:放心,你哪怕是花瓶,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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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加更的事情,我之前已经在题外里说过了,等pk了,我会加更,上周就pk的事情我跟责编谈过,责编说这周应该会开始pk,所以距离加更也没几天了,大家耐心等等哦。关于pk,看的是综合数据,收藏、评论、点击(即追文率)还有打赏等等,所以一直在养文的亲们不要忘记在pk期间多点击几张,增加追文率哦。

具体哪天pk责编还没跟我说,等说了我会在题外说的,大家不要急哈,反正就是这周了,至于加更几张我也会在题外说明,一切等我消息,么么哒!

41.靳医生,请你吃饭(PK通知)

哭泣的女生犹豫地看着安慰自己的朋友,“我觉得靳医生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以后真的不想当医生了,去当明星也能火。”

“额,好像也有道理,但是不管他做什么,这样的人也不适合你,就他那张脸,一看就是招蜂引蝶的主,你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以后你光是料理那些烂桃花都忙不过来。”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清歌从拐角处走出来,她摸摸鼻子,额,一个不小心,听到了靳医生的八卦,没想到靳医生在他人眼里就是一个花瓶,不过就他那张脸,哪怕是当个花瓶,也是相当赏心悦目的。

心中想着靳医生的八卦,清歌往赵旭升指引的那间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开着,清歌一眼就看到了正伏案写着什么的靳修溟。

他身子笔挺,坐姿很端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白皙的肌肤与笔上的颜色辉映,分外好看。

清歌微微眯着眼,真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人,难怪会被人看上,她现在十分认同刚才那个女生说的话,这就是一张招蜂引蝶的脸,谁要是跟他在一起,就要随身携带剪子,随时准备剪桃花。

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靳修溟抬头,就看到了正准备抬手敲门的清歌,“清歌小姐?”

清歌走进来,“靳医生,赏个脸,请你吃饭。”

靳修溟嘴角轻勾,“理由。”

“在部队都能遇见,可见我们很有缘分,怎么说也是认识的,在一起吃顿饭不过分吧?”清歌说着,这才注意到靳修溟身上穿的是一套军装,尤其是肩膀上的那个两杠一星,让清歌很不是滋味。

做军医就是这点好,进来就有军衔,就靳修溟现在的军衔,她要奋斗多久才能获得啊。

靳修溟闻言,笑了,中午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就是不认识,现在又认识了?

“清歌小姐,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认识吧?”

清歌笑眯眯,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微微往前探,“靳医生,此一时彼一时嘛,而且你的心胸如此宽广,肯定不会跟我计较这点小事的,对吧?”

靳修溟眼睛微眯,“那要是我非要计较了呢?”

清歌一愣,直起身子,“既然靳医生不想赏脸,那就算了。”说完就想离开。

“等等,我说过我不去了吗?”

清歌撇嘴,转身看着靳修溟,“靳医生,你说你是不是太纠结了,想去就直接说想去呗,装什么矜持,又不是女人。”

“清歌。”靳修溟第一次叫了清歌的全名,却让清歌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讪讪,“得得得,当我没说,走吧,靳医生。”

靳修溟将笔放下,又将本子锁进了抽屉里,这才跟着起身,“去哪里吃?”

清歌耸肩,“还能是哪里,当然是食堂啊。”

靳修溟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请我吃饭,就吃食堂?”

清歌一脸的理所当然,“靳医生,我们现在是在军营里,我还是新兵,出不去的。就算我想请你去外面吃,我也没这个能耐啊。”

她倒是可以翻墙出去,可靳修溟这身板,行吗?不是她看不起靳修溟,实在是靳修溟这个样子就不像是能跟着她爬墙出去吃饭的主。

靳修溟犹豫了一秒,重新抬脚,“走吧。”

清歌微微挑眉,跟上,楼道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靳医生,你有女朋友吗?”安静的楼梯间,响起清歌清越的嗓音。

靳修溟只是微微挑眉,声音不急不缓,“怎么,你也要跟我表白?”

也?表白?

清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靳医生,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哦,一般这么问我的姑娘都是要向我表白,不过清歌小姐……”

清歌等着他的下文,这人偏偏还不说了,等了几秒,清歌停下脚步,她站在上一级台阶,此时刚好与靳修溟齐平,“靳医生。”

靳修溟停下脚步,转身,“怎么?”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他,“靳医生,如果是我向你表白,你就接受了?”

靳修溟:……

微微抬眸,扫了一眼清歌的脸,虽然眼前的这张脸确实挺好看的,“清歌小姐,很抱歉,我对你没兴趣。”

清歌眼珠子一转,忽然将手搭在了靳修溟的肩上,靠近了一步,气息扑在他的脸上,“没兴趣?真的?”

靳修溟皱眉,视线首先落在肩上的手上,随后才移到清歌的脸上,“清歌小姐,这里是部队,此时太阳还没落山。”青天白日的,这女人想干嘛。

清歌点点头,“嗯嗯嗯,我知道现在还是白天,但是靳医生,你先回答我,你对我不感兴趣是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好看?”清歌虽然对自己的外貌不是很在意,但怎么说也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吧,不至于让人看了觉得辣眼睛吧,靳修溟这一脸嫌弃的模样是在恶心谁?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清歌原本只是想逗逗靳修溟,只是此时心中却有些不爽了。

“清歌小姐长得很好看,只是没我好看。”靳修溟一脸认真地说道。

清歌一脸哔了狗的心情,盯着靳修溟的脸看了几秒,忽然摸上了他的下巴,“唔,靳医生这张脸确实很美,盛世美颜不是吹的,难怪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你,就算是被你拒绝了也舍不得埋怨你。”不仅是长得美,重要的是手感还好,清歌对手下的滑腻触感很满意。

靳修溟脸色微变,握住了清歌的手腕,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清歌小姐,你现在这样可不像是一个军人。”语气微沉,凉凉的,仿佛初冬时的风,吹在人的皮肤上,不刺骨,去让人由内而外地发凉。

清歌笑,直起身,“行,你好看,那我就祝你早日找到一个长得比你还美的心上人。”

蓦地抽回手,清歌率先往前走去,靳修溟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前面那人的背影,抿抿唇,抬脚跟上。

------题外话------

今天接到责编的通知,本文从11号中午十二点到14号中午十二点,进行潇湘的第一轮pk,届时我会加更,具体加更张数看明天第一章的题外话。

存稿已备好,亲们的收藏、评论、点击和评价票准备好了吗?(斜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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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选拔消息(一更)

蓦地抽回手,清歌率先往前走去,靳修溟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余温,他又看了一眼前面那人的背影,抿抿唇,抬脚跟上。

此时的食堂人已经少了不少,靳修溟走在清歌的身侧,“你们今晚上不用训练?”

清歌摇头,“今晚上不需要。”她就是知道晚上不用训练,所以才特意等到食堂人少了才去找的靳修溟,不然不用明天,今晚上就该传出美人医生跟某个战士在一起的八卦了,她虽然不惧,但想到以后碰上其他战士就要被人用或暧昧或愤恨的眼神打量,她就忍不住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

靳修溟微微侧目,就看到身边的人脸上的神情一会儿一变,不知道在想什么,眸色渐深。

清歌指挥着靳修溟去找位置,“靳医生,记得找个安静的角落,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吃饭后的时候被人围观吧。”

靳修溟确实没有被人围观的兴趣,依言找了一个东南角,看着清歌拿着两个托盘回来,上面的菜是一样的。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打了一样的菜。”将其中一个托盘放在靳修溟的面前,清歌说道。

靳修溟倒是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吃了,吃了几口,就听到清歌开口问道,“靳医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职务调动。”靳修溟说的很简单。

“那你原来在哪个军区?”清歌好奇。

靳修溟抬眸看了她一眼,温和开口,“清歌小姐似乎对我的事情特别好奇?”

“靳医生,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吃饭总要找点什么话题说说吗,不然多尴尬。”清歌说的一本正经。

靳修溟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

清歌脸上的笑意微僵,定定地看了靳修溟几秒,收回视线,低头吃饭,她要是再主动跟靳修溟说话,她就不叫清歌。

一直到吃完饭,清歌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走出食堂后,清歌就准备回宿舍了,她深深地觉得,来找靳修溟吃饭简直就是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清歌小姐。”眼见着这人真的要走了,靳修溟终于开口了,低沉的嗓音穿透耳膜,让清歌的脚步一顿,“有事?”

靳修溟笑了笑,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只是此时的清歌背对着靳修溟,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

“我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的晚餐。”

清歌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的脸,他的脸上挂着客气礼貌的笑容,“不必了,靳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靳修溟点点头,目送清歌走远了才返回卫生队。

清歌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除了陈可佳,其他人都在,她拿了一本书,坐在陈可佳床上,静静地看着,她能时不时感觉到元舒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身上,等她抬头去看,元舒却又低头在看书。

清歌淡哂,自从一个星期前的格斗课上,元舒作为自己的搭档被自己打败之后,她就常常这样看她,却在她察觉之后转过目光,装作不经意的模样。

不过元舒没有采取其他任何的行动,清歌也就当做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陈可佳回来了,见到清歌,眼睛一亮,似乎想说什么,意识到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在,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定定地看着清歌,眼神激动。

清歌看着她,无声开口,“怎么了?”

陈可佳指了指门口,做了一个“出去说”的口型,两人站起来,走了出去,除了木兮看了一眼她们之外,就只有元舒定定地看了一眼清歌的背影。

陈可佳拉着清歌,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还看了看四周,确定了周围没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嗓音跟清歌说道,“我刚才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个月后,等新兵考核结束,就会有特种部队到我们这里来选人,这次新兵也能参加选拔。”

一般特种部队选择新成员,选拔的对象都是服役半年以上的老兵居多,像刚入伍的新兵,几乎是没有可能的,清歌的眸光微亮,却又瞬间回到平静,皱眉,“女兵也能参加?”

“能,听说这次的选拔男女不限,只要想参加的都可以报名,听说是打算组建一支新的部队,这才放宽了要求。”

“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说到这个,陈可佳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偷听到了连长和指导员的对话。”

她今天本想去找秦副连说点事情的,结果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指导员与张正说到特种选拔的事情。

“消息可靠?”

“必须可靠啊,张连长还死活不愿意呢,他手里有几个好苗子,听到指导员说希望这几个人都去参加选拔,你是没看见,当时张连长的那张脸啊,简直就是如丧考妣。”

“我估计这个消息过段时间张连长或者是秦副连就该说了,清歌,要是有机会去,你会报名吗?”

清歌唇角轻勾,“自然。”她的目标就是这个,现在有机会提前实现,自然不会错过。

陈可佳就知道,嘿嘿一笑,“我也是,这次的机会难得,我是一定会参加的。”

虽说现在讲究男女平等,但特战队员基本都是男兵,极少有女兵,这是男女身体上的先天条件所决定的,很多时候,男兵在单兵作战方面的能力确实普遍比女兵高一截,所以能够让女兵也参加的特种选拔十分难得。

“清歌,我打算从明天开始自行加练了,虽然我觉得在这一批新兵当中,我的能力不差,可特种选拔面对的是整个军区的士兵,我的能力在老兵里就未必突出了,我想在选拔之前尽量提高自己的能力。你要不要一起?”

虽然一个人加练陈可佳也能坚持,但她还是希望能跟清歌一起。

“好啊,一起吧,到时候叫上木兮。”

“嗯嗯,我等下就找个机会跟她说。”陈可佳点头说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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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加练(二更)

“嗯嗯,我等下就找个机会跟她说。”陈可佳点头说道,她本来也是打算叫上木兮的。

说完了正事,两人就回到了宿舍,他们的回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清歌拿了衣服去洗澡,陈可佳随后跟上。

第二天一早,当起床哨还没响,清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下床,就看见陈可佳也已经起来了,而木兮正在穿鞋子,互相看了一眼,三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宿舍。

十二月的早晨,天还没亮,清歌三人走出宿舍楼,陈可佳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三人来到操场上,本以为这个点操场上肯定没人,却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有两个人在跑步了,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惊讶,随后相视一笑,开始跑步。

等跑得近了,三人才发现,比她们更早在操场上跑步的人中竟然有她们的熟人,正是跟他们一起来军区报道的三人之一,名叫曹俊烨的男兵。

曹俊烨也认出了她们,只是微微点点头,就越过他们跑到前面去了。

等到曹俊烨跑远了,陈可佳才小声开口说道,“清歌,你说他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知道了选拔的消息,所以跑来加练的?”

清歌摇摇头,“不像,这个消息目前还没公布,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他恐怕是平时就如此。”

陈可佳撇嘴,“可真够拼命的。”

“一分努力一分收获,不努力,如何取得那样的成绩。”木兮淡淡开口。

曹俊烨是他们新兵的男兵第一,实力毋庸置疑,他想参加特种兵选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唉,总觉得要是真的进行选拔,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清歌,我心里很没底。”陈可佳说得有些忐忑不安,显然是真的将这次的选拔放在心上了。

清歌闻言,安慰道,“还没影的事情,你现在担心过早了。”起码也要等到消息下来了再来担心这个。

“你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好好训练,提高自己的能力。”木兮面无表情地说道。

“木兮,”陈可佳神情幽怨,“你就不能好好安慰我一下?”

木兮回应她的就是一个木然的表情,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了。

清歌拍拍陈可佳的肩膀,“加油吧,少女。”越过她,追上木兮的脚步。

陈可佳:……这两个没有同胞爱的,她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

此时,一辆军车经过操场边,坐在后座的人忽然喊了停车,车子停下,后座的车窗被降下来,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视野中,男人穿着一身军装,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眸光冷淡,正看着操场的方向。

“那几个都是你的兵?”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却不难听。

坐在男人身边的人正是张正,探过身子看向操场,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随后点头,“嗯,三个女兵,和最前面的那个男兵都是今年的新兵。”

男人闻言,眼底闪过一道暗流,“这几个人看着不错。”

听到这话,张正没有感到高兴,他似乎听到了心脏在滴血的声音,“其实也就这样,现在的新兵是一年不如一年啊。”他一脸的愁苦,似在抱怨。

男人嘴角轻扯,哪里不明白张正的意思,没有开口,视线在几人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在张正越来越僵硬的神情中开口说道,“走吧。”

车子启动,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坐在车里的张正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才得了几个好苗子,可不想就这么被挖走了。

他侧头打量了一眼男人的神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想法,只是可惜自始至终男人都一言未发,张正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有用的东西,只能在心底期望着男人能看在那几个是新兵的份上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到了办公室,张正将一份文件递给男人,“季队,这就是我手下的优秀士兵的信息了。”

“新兵的呢?”男人,也就是季景程问道。

张正心中暗暗叫苦,迟迟没有反应,季景程看着他,张正挣扎着说道,“季队,这些都是我手里的优秀兵员,入伍起码都在一年以上,平时表现优异,可比那些刚入伍的新兵好多了,而且那些新兵刚入伍一个多月,各方面的能力都有所欠缺,你看……”

说到底,张正是舍不得新兵里那几个好苗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清歌等六人,加上原先的有的几个,这批新兵里能培养的好苗子不少,要是一下子都被季景程挑走了,他真的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而老兵之中优秀的那几个早就被季景程盯上了,他就算是想留下都没可能,所以也只能在新兵这边争取一下了。

“张连长。”季景程神情严肃,“这次的特种选拔是上面十分关注的一件大事,新的特种部队的成立意味着什么你我都清楚。”

张正自然清楚,可这是两码事,这些人要是进了特种部队,那么就不再是他们连队的人了,这不是在挖他的肉吗。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这不是正配合你将人才的资料都给你了嘛。”张正打哈哈。

季景程看着他,似笑非笑,“张连长,来之前,我特意跟你们的王团长通过电话。”

一句话,顿时让张正差点咬碎了牙,恨不得立刻冲到团长办公室,拍着桌子怒吼一句,“你是不是傻,将队里优秀的兵源都给了他们,我们自己是打算喝西北风吗?”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他也只能想想。

见张正不说话,季景程缓声说道,“张连长,你要这么想,这些参加选拔的人未必就能坚持到最后,即便是淘汰回来的,他们的个人能力也能得到飞速的提升,到时候你们连队的实力只会增强。”

这番话确实很有说服力,张正明显心动了,只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些人通过了选拔,那岂不是损失更大,想到这里,张正看着季景程的目光那叫一个怨念,要是可以,他真的好想将眼前的这个人用扫把赶出去啊。

------题外话------

有奖竞答:清歌与侯明达喝的第一杯酒叫什么名字?(简单吧,我就是这么善良的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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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说一声爱她,这么难吗(一更)

张正看着季景程的目光那叫一个怨念,要是可以,他真的好想将眼前的这个人用扫把赶出去啊。

季景程对这样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了,每次到各个军区选人,他们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张连长,还有什么问题?”

张正的目光扫过对方肩上的两杠三星,呵呵笑,“没有问题,稍等,我立刻整理出来给你。”说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打开了电脑,调出新兵资料的文档时,张正在心中深深地叹口气。

这次的特种选拔是破例的,不管是对于老兵还是新兵来说,都是一次不错的机会,从这个角度来想,张正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将文档打印出来,然后交给了季景程。

期间季景程都在看老兵的资料,这些资料跟他来之前所了解到的差不多,这方面张正还算是个老实人,并没有任何欺瞒的行为。

季景程看资料的速度很快,当张正将新兵资料递给他的时候,老兵的资料他也已经看完了,对于人选心中也大致有了数。

“这批新兵里好苗子不少啊。”季景程随口说道,一句话说的张正脸上的笑都快冻僵了。

“呵呵,是啊,难得有几个好苗子,不过虽然很有潜力,但到底未经打磨,比不得老兵。”张正垂死挣扎。

季景程看着资料,没有说话,可就是这样的沉默才让张正心中更加忧心忡忡。

季景程一边看资料,一边用笔在资料上勾勾画画,张正探头看了一眼,正是这次新兵里比较突出的那几个,看得张正几欲吐血。不是说每次特战队选人都是全军区选的吗,怎么看季景程的架势,像是逮着他一个宰呢?

张正越想越心痛,看着季景程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

而此时土匪头子季景程已经看完了资料,将资料合上,对上张正一脸幽怨的神情,神情淡定,“张连长,资料我已经看完了,但是我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这两天我都会待在这里,顺便看看你们连队的训练。”

张正的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我马上给季队安排一个宿舍。”

“麻烦了。”

“呵呵,不麻烦,我们连队能迎来季队,是我们的荣幸。”张正笑眯眯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季景程也早就习惯了这些连长、团长看见他时言不由衷的模样,淡淡开口,“这次的选拔通知还是会等到一个月后新兵考核结束再公布,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过几天我会去其他的军区转转。”虽然东陵军区是这次选拔的重点军区,但是其他军区也是要去走走的,挖几个好苗子过来很有必要。

闻言,张正并没有被安慰到,捏着鼻子去给季景程安排宿舍去了。

此时的二人并没有注意到走廊里,办公室门口一闪而过的军绿色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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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

夜清筱从清歌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撞上了正好上楼的清若筠,“妈妈,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清若筠看着她手上拿着的扫把,淡淡开口,“一份重要的文件忘记拿了,回来拿一下,打扫房间的事情交给阿姨就好,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夜清筱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已经放寒假了,空闲时间一大把,“而且歌儿不喜欢人家随便进她的卧室,我正好有时间,就去打扫一下,也累不到什么,也不知道她在部队里怎么样了。”

夜清筱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想念,就如过去的四年一样,只是那个时候,她想清歌了可以给清歌打电话,不像现在,电话打过去响起的永远是关机的提示音。

清若筠温和的神情淡了淡,“这是她自找的,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休息,或者去找朋友出去喝茶逛街看电影。”

“妈,”夜清筱无奈地叫了一声,“明明你也很想歌儿,为什么每次提起她都要这样一副冷淡的样子呢?说一句爱她想她就这么难吗?”

清若筠脸上的温和被冷漠代替,“清筱,你该去休息了。”她正想转身往书房走去。

“妈妈,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你大半夜坐在歌儿的房间里,摸着她睡过的床单发呆,我知道你爱她,并不比爱我少一丝一毫,为什么你在歌儿面前就是一副后妈的模样?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还有歌儿进部队这件事,你为什么这么反对,不要说什么想让歌儿继承公司这种话,这些都是借口,妈妈,你和爸爸到底在隐瞒什么?”

清若筠眼睛微眯,沉了脸,“清筱,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要是换做以往,夜清筱看见母亲这个神情,肯定就闭嘴了,毕竟她母亲虽然从小偏爱她,可严肃起来的样子也是蛮吓人的,可今天,夜清筱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清若筠,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妈,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歌儿也是你的女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你明明也很爱她,不然不会将她的照片放在你的办公室的桌子上,也不会半夜三更不睡觉待在歌儿的房间里发呆,既然如此爱她,为什么还要用一张冷漠的脸来掩饰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歌儿造成了多大的误会?她曾经开玩笑似得问我,姐,你说我是不是爸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或者我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抱回来,当做是妈妈生的孩子,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妈妈才不爱我?她说这话的时候才只有十五岁。”

清若筠眸光剧烈颤动,因为夜清筱的话,垂在身侧手抖了抖。

夜清筱微微垂眸,哑声开口,“妈妈,对歌儿说一声我爱你,有这么难吗?”她的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哽咽,还有委屈,为她的妹妹感到委屈。

从小到大,无论清歌做得多么优秀,她的母亲也没有给过清歌一个笑脸,更遑论一声夸赞。

------题外话------

有奖竞答:夜清筱去清歌房间里邀请她出门逛街时,清歌看的书叫什么名字?(我觉得我的问题都没啥难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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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更在十二点,要是有三更的话会在下午三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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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深沉母爱(二更,PK求收)

从小到大,无论清歌做得多么优秀,她的母亲也没有给过清歌一个笑脸,更遑论一声夸赞。

“妈妈,若你是因为我的身体才对我特别宽容的话,那我能不能请你对清歌也稍微宽容一些,起码,不要像现在这样,装作不闻不问,用冷漠去伤害你深爱的女儿。”夜清筱满脸祈求,看得清若筠心中剧痛,脸色微微发白。

“清筱,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楼下响起夜云霆的声音,让夜清筱的身子微微一僵,她转头,就看见父亲正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自己。

夜清筱张了张嘴,又合上,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曾偷听过父母的对话,知道母亲坚决反对清歌去当兵这件事中另有隐情,她想知道原因,却被父亲的突然归来所打断。

清若筠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一言不发去了书房。

夜云霆走上来,站在女儿的面前,只能看到夜清筱黑漆漆的头顶,深深地叹了口气,缓声开口,“清筱,你不该这么跟你母亲说话,你这是在扎她的心哪。”

夜清筱唇角动了动,抬头看着父亲,眼神不闪不避,“那歌儿呢?爸爸,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可是妈妈对她的态度就比一个养女都不如,若是妈妈真的不爱她,那我什么话都不会说,可是妈妈明明很关心清歌,为什么要装冷漠?”

“清筱,你妈妈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这些年她过得也很不容易,你只要记住一点,她是你们的亲生母亲,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们。”

“爸爸,我无法理解,我相信歌儿也无法理解,有些话,歌儿虽然从来不说,但我懂,我替她说,你们总说理由理由,那么理由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夜云霆语塞,良久才开口说道,“清筱,有时候人活得糊涂一些,也能快乐一点。”

“可是爸爸,我想知道。就我这个破身体,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以后能陪在你们身边的人只有清歌,我不想到了最后,清歌因为跟妈妈之间的矛盾而远离这个家,我不想以后你们看着我和清歌的照片孤独地活着。”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眶通红,就连鼻尖都是红的,夜云霆将女儿抱在怀里,“清筱,不要这么想,爸爸妈妈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心脏,你会跟平常人一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爸爸,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能不能长命百岁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只想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所以,爸爸,告诉我你们这么做的原因好不好?”

夜云霆看着女儿眼中的祈求,那个“好”字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也只是拍拍女儿的肩膀,“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你妈妈。”

夜清筱孤独地站在原地,良久,才拖着身子回到房间,走廊上,只有孤零零地一把扫把。

夜云霆走进书房的时候,清若筠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听到脚步声,她连头都没抬,开口说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夜云霆走到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肩上,“等以后她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会理解你的。”

清若筠手捂着脸,“我宁愿她们一辈子都不明白。”她靠在夜云霆的身上,身子轻轻颤抖,透明的液体顺着指间的缝隙滑落。

夜云霆轻轻地扶着妻子,神情歉疚,“是我不好,当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清若筠转身抱住丈夫的腰,“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后悔遇上你,我甚至很庆幸,当年遇到了你,云霆,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包容。”

夜云霆笑了,“说什么谢谢,你我是夫妻,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若筠,别怕。”

清若筠点点头,“嗯,你给部队的领导打过电话了吗,清歌她……还好吗?”

夜云霆用大拇指给她擦着眼泪,温声说道,“打过了,清歌在里面很好,表现地十分不错。”

“她从来都这么优秀,是我这个母亲的不好。”

“若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清歌去当兵也好,部队是个封闭的地方,很安全。”

清若筠点点头,不再开口,夜云霆继续说道,“今天清筱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我知道。”

“等下我再去看看清筱,要是真的想清歌了,就去部队里看看她,她虽然没有探亲假,但我们去看她是可以的。”

“不了,知道她好就行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去看看清筱,她今天情绪有点激动,我担心她的身体。”

夜云霆点点头,转身去找女儿。

**

“清歌,你看到操场边上,张连长旁边那个男人。”正在站军姿的陈可佳嘴角微动,声音几不可闻。

清歌耳朵动了动,转了转眼珠子,张正身边的男人她自然看到了,已经三天了,每天训练的时候都能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在张正的身边,板着一张脸,看他们训练。

“知道他是谁吗?”清歌嘴角动了动,挤出一句话。

“x特战队队长,季景程。”木兮的声音从清歌的右后方传来。清歌的眸子动了动,忽然想到陈可佳说的特种选拔的事情,忍不住有了猜测,再看向季景程的目光多了一分热切,眸光一转,却看到了季景程身边的另一个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修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季景程看向靳修溟,脸上难得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靳修溟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刚调到这里来,你这是来这里选兵了?”

“嗯,上面要成立一支新的部队,暂时由我负责。”

靳修溟心中微动,“新兵也可以参加?”

“嗯,这次选拔范围比较广,每个连队都有名额,包括新兵。”

靳修溟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在操场上那群新兵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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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这一章隐藏的东西不少,就是不知道亲们发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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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季景程,一个传奇(三更,PK求收)

靳修溟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在操场上那群新兵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情绪,似思索,又似不悦。

倒是季景程,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靳修溟,季景程是徐老的外孙,说起来,俩人认识也有好些年了,对于靳修溟的性格,季景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看似温和有礼,其实极其淡漠,根本不会关心其他人,现在竟然对招新这件事有兴趣。

难得的,季景程起了几分八卦之心,“你对成为特战队员也有兴趣?如果你要参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担心那样严苛的训练你会吃不消。”

靳修溟看着季景程,那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大概是他眼中的嘲讽意味太浓,季景程自己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讪讪一笑,说道,“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你要是去做驻队医生倒是可以。”

靳修溟给了他一个敬谢不敏的眼神,驻队医生还是算了吧,他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并没有想要打破这种生活的想法。

靳修溟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操场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某个女人,视线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刚想转头就对上了清歌的视线,四目相对,一秒即分。

季景程见靳修溟转身就要离开,拉住他,在靳修溟的眼神看着他手的时候,意识到眼前之人的习惯,放开,“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今天一起吃个午饭?张连长,你不会介意的吧?”后半句是说给刚才就站在一边听八卦的张正说的。

张正回神,一脸笑呵呵,“不介意不介意,人多吃饭热闹。”

靳修溟倒是也没有拒绝,徐老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军人,就生了季景程这么一个儿子,对于老师唯一的外孙,靳修溟倒是比别人多了一分耐心。

张正自然是认识靳修溟的,毕竟从靳修溟第一天到基地,基地里的人就在传了,光是他就听见了好几次什么“美人医生”的。

刚才季景程一直在跟靳修溟说话,他也不插嘴,现在见靳修溟就站在自己的身边,笑着开口说道,“靳医生,你到咱们部队也有段时间了,还习惯吗?”

靳修溟薄唇轻勾,礼貌且疏离,“谢谢张连长的关心,目前暂时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那就好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靳医生尽管开口。”张正客气地说了一句,靳修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站了一上午军姿,众人被冻得浑身僵硬,清歌也不例外。她自然感受到了从操场边投到自己身上的似有若无的目光,她甚至知道是谁在看她,只是此时身体的寒冷让她没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靳修溟视线中的含义。

“立正、稍息。”就在清歌愣神间,秦昭终于拿起了嘴边的口哨,喊出了口令。

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清歌站直了身体,看向了正前方。

“好了,今天上午的训练到此为止,解散。”秦昭说完就离开了。

“哎哟,冻死我了,冬天站军姿和夏天一样要命,我最讨厌冬天和夏天了。”陈可佳在原地蹦跶,抱怨道。

清歌活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操场边缘,只能看到靳修溟随着张正他们离开的背影,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几人中十分显眼。

“嘿,清歌,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陈可佳的手在清歌的眼前晃了晃,清歌回神,看着她,“你说什么?”

陈可佳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开口,“木兮说刚才那个人就是x特战队的队长季景程,我猜他这次到我们这里来,应该是为了建立新的特种部队的事情,你说这次的选拔会不会提前?”

她压低了声音,只有木兮和清歌听到了。

清歌眼神微闪,想了想,看向了木兮,“你觉得呢?”

木兮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提前考察有可能,提前选拔不会。”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每年特种部队招人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就算是提早也不可能提早这么多。

“你对这个季景程的了解有多少?”清歌问道。

木兮思索了片刻,开口,“季景程,京都季家人,季元凯老将军的独孙,x特战队队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校军衔,是季家最有希望的接班人,也是国家重点培养的对象,性格冷酷,铁面无私,是各大军区的传说,当之无愧的兵王,立功无数,要不是年纪太轻,加上有季老将军压着,他恐怕会成为夏国最年轻的将军。”

陈可佳一脸惊叹,“我的天,竟然这么厉害,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吧,就已经是上校了?”

木兮嗯了一声,“他今年二十八,据说他的军功授封少将军衔都够了。”

“我曾听过他的一些传闻,都说他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就是不知道强到什么程度。”陈可佳记得听父亲提起过季景程这个人,只是她当时听得心不在焉,除了一个名字,并没有记下多少。

木兮面无表情,“他曾经单枪匹马闯入赤练中东分部,将被扣押的人质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而他自己只受了一点点皮外伤,当时他只有二十四岁。”

“嘶。”陈可佳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木兮,一脸的“你莫不是在逗我的神情”。

清歌也很意外,她想到了这人很强,但没想到竟然强到了这样的地步,赤练,还是中东分部。

赤练是国际上三大恐怖组织之一,而中东分部虽然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但也算的上排名前十的分部,没想到季景程竟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独闯狼穴,成功解救人质,这人不仅是作战能力强,就算是智商也是杠杠滴。

清歌的眼底渐渐浮起一丝兴奋,她敬重强者,尤其是像季景程这样的强者。

------题外话------

靳少:听说有人要挖我墙角。

清歌:我只崇拜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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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没有竞猜,明天早上八点我们继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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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听说你要追我?(一更)

清歌的眼底渐渐浮起一丝兴奋,她敬重强者,尤其是像季景程这样的强者。

而那边木兮还在继续说着,“不仅仅是他强,他手下带的人也很强,据说经由他训练出来的人,随便放在哪里都是当之无愧的兵王,单兵作战能力遥遥领先,所以每年他的部队招人都是最火热的。”

陈可佳一脸神奇地看着木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木兮用那双毫无感情地眸子看了陈可佳一眼,“因为我的目标就是进入他的部队。”

陈可佳瞪圆了眼睛,半晌,憋出一句,“你的目标真远大。”她虽然也想进入特种部队,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但是也没想过进入季景程的部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尖刀中的尖刀,利刃中的利刃,对于她来说,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木兮,“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咸鱼陈可佳:……

陈可佳瞪着木兮,眼睛圆溜溜的,脸颊气鼓鼓的,清歌看得好笑,伸手捏了一把,“再瞪就变成河豚鱼了。”

陈可佳一秒变脸,抱住清歌的胳膊,委屈巴巴地,“清歌,嘤嘤嘤,木兮她欺负我,她说我是咸鱼。”

木兮:“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自己对号入座怪我咯?”

陈可佳瞪着她,强烈谴责的眼神,“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万分委屈地看着清歌,“清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吗?说好的真爱呢,都是说说的吗?”

此时的三人已经走到了操场边,陈可佳的这话正好被路过的男兵听到了,见周围人用不可思议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之秘的眼神看着她们,陈可佳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

木兮不着痕迹地离着二人远了点,充分表明了自己不认识这种智障的鲜明态度,清歌倒是也想学着木兮远离某个智商下线的少女,奈何手臂被人抱得死死的,某人就像是一只无尾熊一般,半挂在她的身上。

陈可佳看着清歌完美的侧脸,眼睛里写着“我不管,我就是你的真爱,你不能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眼神试图抛弃我,如果你是,那你就是负心汉”。

木兮面无表情地搓了搓手臂,再次离得远了一些,心中也在佩服清歌的忍受力,这样的智障,不扔出去,留着过年吗?

清歌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挂件”,笑眯眯,“你确定要当我的真爱?”

陈可佳很想说“是”,但对上清歌的眼神,想了想,终于站直了身体,呵呵笑,“我就是开玩笑的。”

清歌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满意地嗯了一声,“这就对了,我性别女,爱好男,你要是想做我的真爱,我会忍不住想把你先送去暹罗国然后再送去棒子国。”

陈可佳呆了呆,“送去暹罗国我能理解,但是为啥要去棒子国。”

清歌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开口,“作为男人,你的颜值太低了。”

木兮忍不住笑出了声,清歌和陈可佳齐齐转头,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木兮真正意义上的笑。

“唉,木兮,你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你要多笑笑,不要总是顶着一张灭绝师太的脸。”陈可佳说道。

木兮脸上的笑秒收,又恢复了一脸的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往前走去,“再不快点,我们就要吃残羹冷炙了。”

陈可佳加快了脚步,一边不忘嘟囔,“清歌,你的眼光这么高,是要注孤生的,哦,不对,有个人能符合你的择偶标准,我看美人医生就不错,长得好看不说,脾气也好,还懂医术。”陈可佳越说,眼睛越亮,用肩膀撞了撞清歌,“清歌,我觉得真的可以,美人医生真心不错,你要不要主动出击,我们基地群狼环伺,你要是不主动出击,其他的母狼们可都要行动了,等美人医生落入其他母狼口中,你就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去,而且你之前就跟美人医生认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是追美人医生,肯定事半功倍。”

清歌无语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特种部队选拔的事情。”

“这个我自然是关心的,但是战友的个人问题我也要关心啊。”陈可佳一脸的理所当然,“美人医生跟你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组合。”

清歌开始翻白眼,不知道话题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越扯越远的,她想象了一下跟靳修溟在一起的画面,嗯,大抵是他脸上笑眯眯,心中琢磨着怎么弄死她,这样阴晴不定,表里不一,演技绝佳的男人,大概、可能,她hold不住,尽管那张脸赏心悦目到让她想要私藏。

忽然,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了,清歌侧头,奇怪地看了陈可佳一眼,就看到陈可佳望着前方,一脸的生无可恋,清歌顺着视线看去,正被他们讨论的男主角此时就站在食堂门口,看着他们,笑得如沐春风。

陈可佳讪笑,“靳医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这人刚才不是跟着张连长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呜呜呜呜,虽然没说啥坏话吧,但说人八卦的时候被当事人抓包也是一件令人很蛋疼的事情。

木兮拍拍她的肩膀,直接越过她,走进了食堂。

“那个,清歌啊,我先进去了哈。我帮你看看今天有没有你爱吃的菜。”陈可佳也准备开溜,丝毫没有义气地将清歌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清歌:……

“靳医生已经吃完了?”介于靳修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清歌硬着头皮开口。

“还没吃,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有急事要先回卫生队一趟。”

“哦。”清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想站在原地跟靳修溟大眼瞪小眼,于是开口说道,“那靳医生就先走吧,我也该去吃饭了。”

就在清歌越过靳修溟走进食堂时,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竟然没有产生多少色差,这手可真白啊,清歌的心中默默感叹。

“听说你想追我?”就在清歌走神间,低沉磁性的嗓音钻入她的耳膜。

------题外话------

靳少:听说你要追我?

清歌:靳医生,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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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被撩了(二更,PK求收)

“听说你想追我?”就在清歌走神间,低沉磁性的嗓音钻入她的耳膜。猝不及防之下,清歌的脑子有那么片刻的空白。

那呆愣愣的模样看得靳修溟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握着清歌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清歌瞬间回神,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张俊脸,倒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手抽出来,而是说道,“靳医生,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过于自信就是自负了。”

“哦?”靳修溟眉头微扬,眼底戏谑,“难道刚才我听错了?你跟你的战友不是在讨论如何追我的问题?”

清歌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靳医生,确实是你听错了。”

“呵呵,那就太可惜了,要是清歌小姐想要追我的话,我想我是会认真考虑的。”靳修溟温柔地说道。

清歌的眉毛抖了抖,轻轻将手抽出来,笑眯眯,“靳医生,我想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是我要来追你?”

清歌抬眸,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的眼睛,想象了一下画面,一脸真诚,“靳医生,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战友挺好的,真的。”

说完,加快脚步,越过了靳修溟,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靳修溟嘴角勾了勾,缓步离开。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元舒眼底若有所思。

“清歌,你跟靳医生说什么了?”清歌的屁股刚挨着椅子坐下,陈可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想知道?”清歌挑眉。

陈可佳很想点头,但是女人的第七感,那种名为求生欲的东西让她的头硬生生从点变成了摇,“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啊,下午还有训练,晚上我们还要加练,我中午要多吃一点。”说着,使劲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仿佛那是人间第一美味。

木兮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加速了吃饭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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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办公室,张正看着眼前的男人,“季队,这几天下来,你觉得我们部队的士兵如何?”

季景程依旧是那张面瘫脸,听见张正问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张连长训练有方,基地的士兵整体素质不错,尤其是这批新兵里,有不少优秀的,相信一个月后的选拔活动,来报名的人应该会不少。”

真是三句话不离特种选拔,张正听了,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这时,只听季景程继续说道,“不过目前新兵的训练强度还是太低了,我想再具体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所以下午我想让张连长帮个忙,这两天增加他们的训练难度。”

“季队的意思是?”

“武装越野五公里,武装泅渡,四百米障碍,射击训练,格斗……”

听着季景程嘴里蹦出的一个个军事训练项目,张正嘴角抽搐,“季队,他们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一下子将这些项目加诸在他们的身上,恐怕很多人都会吃不消。”特种兵训练也不过如此了,老兵都未必吃得消,更遑论是新兵了,他看着季景程的眼神就像是季景程在跟他开玩笑。

季景程不以为意,“他们若是参加特种选拔,以后的训练只会比这个更多,更残酷,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检测。”

张正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季队,这并不是所有的新兵都会去参加选拔。”还有一句话他没说的是,就算是那几个尖兵,也未必会报名参加,季景程搞这一套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

但是不管张正怎么说,也无法说服季景程改变主意,所以下午,张正和季景程再一次出现在了操场上。

看着一向不负责他们训练的张连长站在他们的正前方,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一个连的男兵时,女兵们的反应是集体懵逼,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说要跟男兵一起训练了?

陈可佳将心中的疑惑小声地说给清歌听,清歌眼神微闪,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季景程,压低了嗓音,“或许你猜对了。”

果然,接下来张正就解开了他们的谜团,“你们的秦副连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这两天的训练由我接手,我不是你们的秦副连,我练兵一向严苛,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两天的训练内容将会与以往有所不同。”

女兵们:……上午还生龙活虎的秦副连下午就因为身体不舒服连训练都不能参加了,连长,你要找借口起码找个能让人相信的啊。

只是不等女兵们多想,张正的命令就下来了,“接下来进行一个小时的射击训练。”

张正的话音刚落,底下的战士们的眼睛就亮了,射击训练是他们最喜欢的训练科目,没有之一。

两个连共六个班的战士被拉到了射击场,靶场上已经放好了枪支,远处矗立着一个个人形靶。

“啊,终于又能摸到枪了,太好了。”陈可佳很兴奋,来到这里这么久,她摸枪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跟她原先设想的根本不一样。

每人都得到了一把95式,摸着冰冷的枪身,清歌眼底的笑意真实了两分。

“现在进行卧射训练,全体都有,立正,卧倒。”

几乎是张正话说完的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以最标准的姿势俯卧在地上,手里端着步枪。

张正满意地点点头,秦昭的训练成果还是很显著的,不管射击的水平如何,起码这群人的姿势很标准。

而这一卧几乎就是一个小时。

“清歌,你说他们不会是打算就这么让我们趴一个小时吧?”陈可佳小声开口。

“很有可能。”清歌神情淡淡,眼睛还盯着瞄准镜,枪身末端竖立的那枚子弹纹丝不动。

陈可佳一脸惊恐,手上却动也不动,“不是吧,这么残忍,以前我们可只需要半个小时。”

清歌的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正远远地看着他们的男人,嘴角微抿,“对于你来说这并不难。”

“这个是不难,但是也枯燥啊,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射击了呢,我等好久了。”陈可佳一脸失望,顺便看了看四周的人,“而且你看看,才四十分钟,已经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了,剩下的人连一半都不到。”

------题外话------

我咋觉得靳少这么闷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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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赌注(三更,PK求收)

“这个是不难,但是也枯燥啊,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射击了呢,我等好久了。”陈可佳一脸失望,顺便看了看四周的人,“而且你看看,才四十分钟,已经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了,剩下的人连一半都不到。”

清歌自然是看见了,平时半个小时的训练量能坚持下来的人就只有一半,现在时间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能坚持下来的不过三分之一,而男兵那边的情况比女兵好很多,还剩下五分之三左右。

而正如清歌和陈可佳猜测的那样,这一场卧射姿势训练,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当张正的哨声吹响的那一刻,清歌甚至能听见身边的战友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她微微侧头,看向右侧的白兰,此时的白兰胳膊肘已经完全红了,看着肢体动作十分僵硬。

清歌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班长,你的手没事吧?”

白兰苦笑一声,“没事,就是有点麻,等下就好。”

张正几乎没有留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刚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哨声再次响起,众人立即站好,看着前方。

“趴了一个小时辛苦了。”张正笑,只是这笑看在众人的眼里丝毫没有亲切之感,就仿佛是看见了恶魔的微笑一般。

“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身体僵硬得很,这样,我们来个热身运动,四百米障碍,5个来回,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具是一变,就连清歌看着张正的眼神也变了,之前她以为张正只是会加加一点训练量,从而让季景程看到他们的实力,现在看来,这个训练量不是一点的问题。

“报告。”白兰开口。

“说。”

“连长,我们刚刚经过一个小时的卧射姿势练习,现在又进行四百米障碍,这训练量是不是有点大?”

这话得到了大部分的认同,尽管大家都没说,但眼神里都将这层意思清晰地传递了出来了。

张正板着脸,用视线扫了一圈场中的人,“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没人敢点头,尽管张正的语气算得上温和,可傻子都知道,这个时候点头就是找抽呢。

张正对此并不满意,一张脸比现在的天气都冷,“你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享福的,现在这么一点训练量都接受不了,还跟我讨价还价,怎么,是觉得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是吗?还是你们觉得上级的命令不用遵从?令行禁止,懂得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大概是觉得被人当着季景程的面反驳,丢了面子,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总之,张正越说越气,越说越严厉,一群人站在那儿,被张正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你们应该庆幸,我现在让你们去的是四百米障碍,而不是武装泅渡。”

武装泅渡四个字砸下来,砸的众人眼冒金星,现在室外温度已经接近零度,这个天气练武装泅渡?众人打了一个寒颤,瞬间觉得张正对他们简直就如春风般温和。

没人再敢废话,等张正骂够了,就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开始四百米障碍。

“清歌,来一场吧。”刚刚站定,元舒就开口了,不容拒绝的语气,看着清歌的眼神满是挑衅,仿佛清歌敢拒绝就是承认了自己是个怂包。

“喂,元舒,我说你有完没完,上次格斗训练被清歌教训得还不够是吧?”陈可佳实在是对元舒厌烦得很,之前挑衅她,被她教训了一次,后来又在格斗课上挑衅清歌,被打败之后老实了一个星期,现在这是又故态复萌了?

元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是在向清歌发出邀请。”

去你的邀请,陈可佳眼神烦躁,恨不得冲上去将元舒一把掀翻在地,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讨人厌的人呢,现在部队招人都不看素质的吗,什么人都往里招。

“元舒,不要挑事儿。”白兰出来阻止,对元舒的这种行为也很不赞同,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有什么恩怨放在以后说,现在连长和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但军衔很高的首长还站在那里看着,也敢主动挑事儿,元舒到底想干嘛?

元舒想干嘛,自然是想出彩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清歌的实力有了个模糊的了解,知道她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个毫无能力的草包大小姐,跟白兰不同,她是知道季景程的身份的,尽管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只要知道他是来挑选人才的就够了,加上那天无意中在办公室门外听到的对话,她更加知道这个选拔的重要性。

在她的想法里,清歌几人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么在部队里必定是有关系的,季景程也许认识清歌,要是自己能打败清歌,势必会给季景程留下深刻的印象,到了特种部队招新的消息公布之后,自己就会比别人多一层优势。

元舒是个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知道在普通的连队混,像她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很难混出头,倒不如去特种部队搏一把,或许会比现在辛苦的多,更有可能会面临很多未知的危险,但这恰恰也是机会,只要多立下几个大功,往上升也会容易很多。

想清楚这些,她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香饽饽,或者说是一块金踏板。

“怎么,不敢?怕当我的手下败将?”元舒嘴角微扬,语气嘲讽。

清歌眼神微沉,笑眯眯,“好处呢?”

“什么?”元舒一愣。

“你想做什么我清楚,但是我这人不喜欢无端被人利用,想让我陪你比一场,不是不行,但是好处呢?”清歌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季景程和张正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明白白地告诉元舒她的打算,她清楚。

元舒愣愣地看着清歌,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跟我比一场,要是我输了,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脏衣服和袜子,要是你输了,什么都不用帮我做。”

清歌摸着下巴,这个赌注听着十分不错,打了一个响指,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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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你输了(一更,PK求收)

清歌摸着下巴,这个赌注听着十分不错,打了一个响指,答应了。

元舒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自己签下了这样“丧权辱国”的“条约”,清歌要是再不答应,就该轮到她暴躁了。

陈可佳撇嘴,小声地对木兮开口,“头一次见到这么喜欢给人洗脏衣服和臭袜子的人,唉,刚才应该让清歌带上我的,我最讨厌洗衣服了。”

木兮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可佳轻轻推了推她,木兮回神,“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应。”

“没事。”

尽管二人的赌注已经定下,但白兰的脸色却很难看,拉着元舒低声说道,“元舒,你今天过分了。”

“班长,这是我跟清歌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而且清歌本人都已经答应了。”元舒对白兰总想息事宁人的态度也略有不满。

白兰气急,她这是为了谁,这件事本来就是元舒挑衅在先,要是被追责,她是第一个,而且元舒这人太没有团结意识了,做事任性妄为,为人自私,即便是好说话的白兰现在对元舒也很有意见。

“班长,你别生气。”于若男过来劝架。

元舒见白兰脸色通红,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大概可能是过分了一点,于是补救道,“班长,要是连长问起来,你就说我跟清歌在友好切磋就好。”

白兰脸色铁青,恨声道,“随便你们吧,我不管了。”

“唉,你看,班长生气了。”陈可佳小声地跟木兮说着话,木兮回头看了班长一眼,收回视线,依旧没什么表情。

男兵已经陆续有人完成了四百米障碍,清歌估算了一下时间,最快的那个五个来回下来才不过七八分钟,她看见张正的手上拿着一个秒表,当那几个尖兵完成任务时,张正的脸上都是满意的神情。

二十分钟后,最后一个男兵也已经完成了任务,张正手中的口哨再一次响起,“女兵准备。”

元舒看了清歌一眼,眼里的意味清晰可见,陈可佳笑呵呵,“清歌,碾压她,让她以后都不敢挑衅你。”

清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哨声一响,三班的八个女兵就全部冲了出去,清歌、木兮、陈可佳、元舒四人遥遥领先。

百米冲刺、五步桩、深坑、矮板……第一个来回时,元舒和清歌同时完成,元舒得意地看了一眼清歌。

尽管什么都没说,清歌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此刻,她心中所想的是自己一个来回用了多少时间,跟刚才那群男兵比,相差多少。她没有秒表,只能估算个大概,估算的结果让清歌并不满意,第二个来回时,清歌脸上惯有的笑容渐渐被严肃所替代,八分的认真变成了十二分。

“我去,清歌这是打了鸡血了。”陈可佳看着清歌陡然加快的速度,目瞪口呆,她刚才以为那就是清歌最快的速度了,没想到这丫的竟然还有所保留。

木兮看了一眼前面的清歌,说了一句,“不想被元舒嘲笑,你就赶紧跟上。”说着,也加快了速度。

陈可佳眼角余光看着已经超过自己的元舒,想到元舒那张破嘴,咬咬牙,跟着加快了速度,她是绝对不会给元舒嘲笑自己的机会的,将元舒死死碾压是她奋斗的动力。

操场边,张正和季景程看着女兵的表现,季景程微微侧头,问张正,“张连长,领头的那四个女兵都叫什么名字?”

张正无法叫出每一个女兵的名字,但是恰好那几个他都知道,说了名字,又加了一句,“清歌、木兮和陈可佳三人是后来才来报道的。”

季景程看了他一眼,张正摸摸鼻子,说不清自己加这一句话的意图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那个领头的人叫清歌?”

张正看了一眼,此时清歌已经是第一,跟在她身后的是木兮,第三是元舒,点点头,“是的,是叫清歌。”

“我记得前两天的训练上,这个叫清歌的成绩还不错。”季景程说了一句,张正点点头,“嗯,她的综合实力很不错,即便是跟一些男兵比都是不逊色的。”

季景程闻言,又往训练场的方向看了看,这时,清歌已经完成了三个来回。

当清歌完成五个来回时,季景程问一直在旁边计数的张正,“用时多少?”

“六分三十秒。”张正答,对于这个成绩,就连张正都惊讶了,他记得新兵男兵第一是六分五十秒。

“很不错。”季景程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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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清歌对元舒说道。

元舒气喘吁吁地看着清歌,脸色又青又白,是的,她输了,她总共用时七分二十秒,算得上是优秀的成绩,可是跟清歌的成绩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哎呀,清歌,某人要给你洗一个月的脏衣服和臭袜子了。”陈可佳在一旁幸灾乐祸,被元舒狠狠瞪了一眼,陈可佳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愿赌服输。”元舒恨声说道。

“啧啧啧,别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但有些人啊,就是学不乖,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明白自己与人家的差距。”

“陈可佳,你不要太过分,我忍你很久了。”元舒咬牙。

陈可佳冷笑,“正好,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元舒,做人重在有自知之明,清歌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一次次容忍你的挑衅,但你也要学会适可而止,再这样,你信不信我去张连长那里举报你。”

元舒一脸铁青,要不是张正往这边看了一眼,恐怕她就要举着拳头冲过去了。

“元舒,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们三个,无非是觉得我们三个是走后门进来的,是草包,但是现实却给了你狠狠一击,我们三个到底是不是草包,你心中有数,你自以为很优秀,却连我都比不上,你又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就算我们抛开家世,单轮实力,也是甩你一条街。”

陈可佳可谓是跟元舒撕破脸皮了,话说得很难听,偏偏她说的都是事实,元舒就连反驳都无力,只能站在那里铁青着一张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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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继续有奖竞猜,最后一轮了哟:清歌回来时,谷天一给了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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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挑拨离间(二更,求收)

陈可佳可谓是跟元舒撕破脸皮了,话说得很难听,偏偏她说的都是事实,就连反驳都无力,只能站在那里铁青着一张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白兰和于若男一脸紧张地看着元舒,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想要动手,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元舒动手,她们就第一时间按住她,坚决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情来。

元舒理智还在,死死地压住了心中的火气,红着眼看着陈可佳,“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清歌手下的一条狗,你问问清歌将你当做朋友了,巴巴地贴上去,丢人。”

一句话,就像是点燃了炸弹,陈可佳顿时就炸了,清歌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肩膀,陈可佳回头,“清歌,你放手。”

清歌沉了脸,一惯笑意盈盈的脸上此时阴沉一片,她没看陈可佳,盯着元舒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元舒,想要挑拨离间也要分时候,现在是什么场合,你心里没数,你想要出风头,想要证明自己,不需要通过踩别人的方式。技不如人就要认,这是个人都懂的道理你不懂?”

“你少在这里高高在上地教训人,看着陈可佳屁颠屁颠地跟在你身后,唯你马首是瞻,你心中很得意吧。”元舒抱着胳膊冷笑。

清歌放开了陈可佳的肩膀,在陈可佳冲上去打人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元舒的领子,冷冷地看着她,“我信奉与人为善,但是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元舒,恭喜你,成功地惹怒了我。”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一般,元舒正对着清歌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是平静的,却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触之生寒。

元舒勾起唇角,挑衅,“生气了?不伪装了?很好,打我啊。”

清歌的眼角余光扫过某个角落,压低了嗓音,“相信我,从今天开始,但凡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抢过来,想要踩着我上位,也要看我答不答应。至于打你,呵呵,我还不至于那么蠢。”

眼看着张正要往这边走来,清歌松开了元舒的领子,还顺手替她理理衣服,轻轻拍了拍,笑眯眯地开口,“你看你,连衣服都皱了。”

元舒一脸愣怔,没想到清歌竟然没有上当,眼见着张正已经走近了,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压下,扯了扯嘴角,“谢谢。”

白兰和于若男重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打起来,至于陈可佳则是咬着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张正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开口。

“报告,连长,我们刚才在讨论四百米障碍如何才能提高成绩。”清歌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要不是众人目睹了全过程,恐怕就真的相信了,白兰和于若男目瞪口呆地看着清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元舒冷冷地看了一眼清歌,眼神嘲讽,嘴上却说道,“是的,连长,我们刚才就是在讨论如何提高四百米障碍的成绩。”

不是她想配合清歌,而是她只能配合。

张正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元舒与新来的女兵之间的问题,秦昭早就跟他说过,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以为早就解决了,但今天看来,问题依旧存在,他看着元舒,若有所思,直看得元舒头皮发麻,这才转开了目光。

“嗯,有探讨精神是件好事,战友之间,团结很重要。”后半句话,意有所指,听得元舒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连长说的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清歌笑呵呵,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

张正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张正吹了口哨,“集合。”

他站在上面,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疲惫的脸,有些人的脸色甚至都是苍白的,微微皱眉,大部分新兵的体能这块都不行,才这么点训练量就吃不消了,看来以后的训练要着重加强体能方面的练习。

“下面我们进行格斗训练。”张正的话刚说完,底下的一帮人就苦了脸,刚经过四百米障碍,现在又来格斗,这哪里是新兵的训练啊,该不会是张连长失恋了,无处发泄,所以来操练他们吧?

不管他们心中是如何想的,格斗训练一开始,众人的脸色都恢复了正常,张正也没有特意为难他们,就教了一些基础动作,然后就让他们两两组队练习。

清歌与木兮一组,分组之初,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元舒,眼神颇为遗憾,看的白兰嘴角抽搐,幸好她刚才没将元舒和清歌分在一组,不然这两人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呢。

现在在白兰眼里,元舒和清歌就是两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木兮在格斗上的能力很突出,让清歌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两人在一旁打得酣畅淋漓,而季景程和张正也看得津津有味。

“咦,修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季景程看得正起劲儿,身边忽然多了一抹人影,转头就看见了靳修溟。

靳修溟的视线落在格斗场上,闻言,淡淡开口,“卫生队里没什么事,出来走走。”

季景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沉思,“你认识那两个女兵?”他不确定靳修溟看的是清歌还是木兮。

靳修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说谁?”

季景程闻言,说道,“你要是真的看上谁了,就主动去追求,光站在这里,人家也不会对你投怀送抱。”

靳修溟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季队什么时候转行做媒婆了?”他能看上清歌?别开玩笑了,那就是一只带着利爪的小老虎,看着娇憨可爱,本质上凶残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的利爪所伤。

季景程面无表情,“当我没说。”反正急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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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我是母老虎?嗯?

靳少:不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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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我把你当朋友

季景程面无表情,“当我没说。”反正急的人不是他。

靳修溟闻言,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格斗场,只是视线却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过肩摔,木兮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清歌的手锁在木兮的脖子上,笑盈盈,“你输了。”

木兮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清歌起身,伸手将木兮从地上拉起来,顺便帮她把衣服上的灰拍干净,“没事吧?”

木兮摇头,“没事。”虽然此刻她的肩膀确实有些疼,但不是不能忍受,“感觉你的格斗最近又进步了。”

“你也是。”清歌笑着说道,她跟木兮之前也对练过,对彼此的水平都有了解。

而另一边,陈可佳也结束了,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被人撂倒在地的人竟然是陈可佳,木兮和清歌对视一眼,清歌的神情渐渐沉了下来。

格斗训练结束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等张正宣布解散以后,众人慢慢朝着食堂走去,清歌看了一眼靳修溟离开的方向。

“佳佳,你今天怎么了?格斗训练心不在焉的。”清歌追上陈可佳,问道。

陈可佳啊了一声,“我没事啊,马有失蹄嘛,白兰的格斗确实不错,输了也正常。”

清歌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可佳不自然地转过了头,加快了脚步,“啊,我好饿,我们走快点吧。”

清歌抿唇,木兮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先吃饭。”

清歌点点头。

饭后,清歌直接拉着陈可佳走了。

“清歌,你带我去哪里。”陈可佳被动跟在身后,问道。

清歌脚步不停,“等下你就知道了。”她一直带着陈可佳去了后山,这里是他们平时越野训练的地方,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来。

“清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佳佳,元舒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清歌沉声说道,神情认真。

陈可佳不自在地转过了头,“她的话我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陈可佳,你看着我的眼睛。”清歌不容许她逃避,从元舒说了那番话开始,陈可佳就不对劲儿了,若说没将陈可佳的话放在心上,打死她都不信。

陈可佳神情不自然,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垂着眸,就是不看清歌的眼睛。

清歌盯着她的脸,“佳佳,你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我的跟班,你是我在军营里的第一个朋友,真正意义上那种。元舒说那些话就是想挑拨离间。”

“清歌,你不要说了,我都懂,其实就算元舒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在意,我只是有点难受。”

“难受什么?”

陈可佳抿唇,没有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听到元舒那话的最初,她是愤怒的,恨不得冲上去将元舒暴打一顿,可冷静下来,她的心中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难受,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在说“别傻了,元舒说的就是真的,清歌从来没有将你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热脸贴屁股,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小跟班”,另一个声音则是在说“元舒就是在挑拨离间,清歌对你如何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嘛,你们是朋友,是战友”。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交织,让陈可佳很乱,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清歌,但有时候人的思想是不由人自己控制的。

“清歌,我很抱歉。”陈可佳的声音很低,很沉,脸色沉重,与她平日里开朗的模样判若两人。

清歌深深叹气,她一直以为陈可佳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敏感的人,拍拍她的肩膀,“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佳佳,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喜欢你,也一直将你当做我的朋友。”

“我信。”陈可佳重重点头,忽然上前抱住了清歌的腰,“清歌,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对不起,你不知道我根本没有什么朋友,你和木兮算得上是我仅有的两个朋友,我很珍惜你们。”

清歌眼底微微惊讶,这样的话要是木兮说的,清歌相信,因为木兮的性格摆在那里,但是发生在陈可佳的身上,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陈可佳没有多说,似乎对自己的过去有些讳莫如深,清歌也不好问。

陈可佳抱着清歌的腰不松手,“清歌,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不对?”

清歌一怔,她听出了陈可佳话中隐藏的不安,原来,她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吗?

她重重点头,掷地有声地,“是,只要你一天将我当做朋友,我们就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她重诺,许下的诺言轻易不会违背。

陈可佳将头小心翼翼地靠在清歌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清歌,我很庆幸,能在这里遇见你。”

清歌微笑,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人,那人正用一双戏谑的眼睛看着她们,被清歌发现了也不闪不避。

清歌嘴角下垂,轻轻将陈可佳推开,“靳医生,看够了吗?”

陈可佳一惊,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去,果然就看见了靳修溟正看着她们,陈可佳的脸瞬间通红,满脸的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歌见陈可佳低着头,似乎是想找地缝钻的模样,嘴角轻抽,这模样,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她俩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佳佳,你先回去,我有话跟靳医生说。”

陈可佳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低着头匆匆跑开,也不问清歌到底要跟靳医生说什么。

“靳医生,你这听墙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清歌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一脸无奈。

靳修溟走近,“纯属巧合。”他自然不会说他是因为看见了清歌拉着陈可佳走过来才跟着过来的。

“不过却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清歌小姐的秘密。”他说得意味深长。

清歌对上他那“你不用说,我都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神情,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陈可佳初见他时,误会了他性取向的事情,所以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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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成年就这么饥渴,想睡男人,嗯?”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黎欢闻言打了个酒嗝,巴掌大的小脸微红。

“小爷就睡你,怎么了?”

“呵……”男人醇厚的嗓音简直是好听到让人怀孕。

黎欢本想睡了就跑,可没想到早上刚跑,晚上就被男人逮回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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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常一更,周一问过责编,要是过了pk,周一加更一章,明天八点见

53.这才是接吻

清歌对上他那“你不用说,我都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神情,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陈可佳初见他时,误会了他性取向的事情,所以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靳医生,男人要大度,这样才招女人爱。”清歌笑着说道,却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嘴角上扬,“清歌小姐,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所以即便你喜欢的是女人,我也会不会歧视你的。

品味出了他隐含的意思,清歌恼怒,眼珠子一转,靳修溟防备地后退了一步。

“靳医生,你怕我?”清歌乐了。

靳修溟眼皮子一掀,斜睨了她一眼,又耷拉下来,“这是你的错觉。”他只是觉得这个丫头诡计多端的,眼珠子一转悠准没好事,所以下意识地反应而已。

清歌慢慢朝着靳修溟走去,两人相距本就不远,几步之距,转眼就到,清歌站在一步开外,靳修溟站直了身体,他比清歌高半个头,低着头看着她,“清歌小姐,你想做什么?”

清歌笑眯眯,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不要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我就是想让靳医生知道我性取向完全正常。”

靳修溟斜眼,“哦,你想怎么证明?”他刻意压低了嗓音,本就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沙哑,竟别样的性感,清歌微怔,抬手摸了摸耳垂,唔,靳修溟不去专修催眠真是可惜了,光是这一把好嗓音就是一件利器。

清歌低头沉思,露出一小节后脖颈。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此时早已天黑,但今晚有月亮,洒下淡淡的光辉,衬着清歌裸露在外的肌肤,格外的莹白,仿佛玉石一般。

靳修溟的视线在她的肌肤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移开,后退了一步,“清歌小姐,这里毕竟是军营,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影响。”

清歌回神,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即微恼,“靳修溟。”这人的劣根性简直了,明知道是误会,还偏偏故意提起,这是恶心谁呢。

尤其是在看到靳修溟说完这句话时,嘴边那抹恶劣的笑时,清歌脑子一抽,忽然伸手,一把扯住靳修溟的衣领,靳修溟下意识地弯腰,唇上忽然多了一抹柔软,他一怔,刚刚抬起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瞳孔紧缩。

清歌原本正在为自己一时脑抽的行为感到懊恼,只是看着靳修溟此刻的神情,心中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愉悦感,眼眸微动,伸出舌头轻轻地描绘着靳修溟的唇形,就在靳修溟下意识松开牙关的刹那,清歌却已经放开了他,站直了身体。

柔软的触感消失,靳修溟竟升起了几分遗憾,只是对上某人戏谑的眼神,眼眸微沉,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被一片冰寒所替代。

清歌双手插兜,笑盈盈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现在知道我的性取向了吗?”

靳修溟眼底的懊恼一闪而逝,定定地看着她,确切地说是看着她的唇,“你这样也叫接吻?清歌小姐,你该不会是从来没跟人接过吻吧?”

清歌挑眉,“唔,看来靳医生经验丰富。”

靳修溟剑眉微蹙,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心中十分不舒服,眼底的不悦浓了一分,幽幽地盯着清歌,“确实比你丰富,不过我不介意教教你什么叫接吻。”话音刚落,手就放在了清歌的后脑勺上,清歌下意识抬手反抗,却被某人握住了手腕,原本按着她后脑勺的手直接落在了她的腰上,一个用力,清歌直接被锁在了靳修溟的怀中,低头,再次品尝到了那抹柔软。

不同于刚才的浅尝辄止,靳修溟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长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清歌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惊,就连呼吸都忘了。

靳修溟没有闭眼,眼睛盯着清歌的,看着她一脸无措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总算见到这只小狐狸不一样的表情了,心中的满足感呈几何倍数的增长,放在她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一分,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终于反应过来口中的异物是什么的清歌刚要屈膝反抗,靳修溟已经先一步放开了她,抬手抹去嘴角那暧昧的银丝,刻意放慢的动作,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清晰地倒映在清歌的眼底。

清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耳尖通红。

“这才叫接吻,现在学会了吗?”靳修溟暗哑的嗓音随着夜风送入清歌的耳中,清歌的脸瞬间就黑了,定定地看着靳修溟,手紧握成拳。

靳修溟却像是担心她不够气,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学费我就不收了,就当我是日行一善,清歌小姐不用感谢我。”

“靳修溟。”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靳修溟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某人磨牙的声音,看着清歌脸上生动的表情,心情愉悦。

“清歌小姐。”靳修溟忽然正色道,“按照军衔来说,我是你的首长,你现在这样子是想殴打长官?”他的视线落在清歌的拳头上,那肩上的两杠一星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清歌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

“还有,容我提醒你一句,是你先非礼我的。我都没跟你计较。”靳修溟又加了一句。

清歌紧握的拳头彻底松开,忽然笑开,“靳医生,不得不说,你的技术……”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靳修溟眼眸微沉,正想听她想说什么时,忽然从另一面传来一道男声,“靳医生,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靳修溟和清歌齐齐看去,就看到了赵旭升,赵旭升气喘吁吁,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靳修溟与清歌之间的异常,手撑在膝盖上,“张医生让你马上去找他,你前几天递交的一份报告化出了点问题。”他找了靳修溟好久,才从一个战士的口中得知靳修溟往这边来了。

靳修溟看了清歌一眼,“好,我马上去。”

赵旭升似乎这才发现清歌的存在,咦了一声,“哎,你不是上次来找靳医生的那个女兵吗?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题外话------

清歌:经验丰富?

靳少:理论上的。

清歌:占我便宜?

靳少:那也是我的初吻,不算占便宜,而且我比你美,我比较吃亏。

清歌斜眼:阿离亲妈,某人说他想去小黑屋。

阿离:好的。

靳少:我错了,是我占你便宜,这就面壁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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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都是月亮惹的祸(二更,答谢)

赵旭升似乎这才发现清歌的存在,咦了一声,“哎,你不是上次来找靳医生的那个女兵吗?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他的视线在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转了一圈,眼睛微亮,哦了一声,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清歌说道,“刚才在这里遇见了靳医生,就聊了两句,然后你就来了,靳医生,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回聊。”

大概是清歌的神情太过自然,赵旭升心中刚生起的八卦之火就这样扑灭在摇篮里,没能成为燎原之势。

“不是说还有事吗,走吧。”靳修溟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润,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这便是温润如玉靳公子了。

“哦哦,走吧,虽然张医生找的急,不过我看应该没有大问题,你好好跟张医生解释就是了,他这人就是脾气急了点,人还是不错的。”

“嗯,谢谢赵医生。”

两人走到路灯底下,赵旭升忽然咦了一声,“靳医生,你嘴角怎么了?”

靳修溟一怔,伸手摸了摸,有轻微的刺痛感,眼神微暗,神情淡定,“有点上火,嘴角起了一颗疮。”

赵旭升完全没怀疑,“那等下回去你泡杯菊花茶喝喝,效果不错的,我那里有菊花,是今年我妈来看我的时候给我送的。”

“好的,谢谢。”

另一边,清歌刚走到宿舍门口就撞见了陈可佳和木兮,陈可佳的怀里还抱着她的笔记本,“我正想去找你,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了,赶紧走吧。”

清歌接过笔记本,点点头,跟在两人的身后,走了一段,陈可佳忽然回头,盯着清歌,清歌被她看得一脸莫名,摸摸脸,“怎么了?”

陈可佳盯着清歌的脸猛瞧,忽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瞪大了眼睛,“清歌,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清歌闻言,心颤了颤,脸上不动声色,“肿了?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咬到了。”

陈可佳狐疑,“你自己咬的?你平白无故地咬自己干嘛?”

“哦,刚才在想事情,大概是想得太入神了,没注意,没事儿,等下就消肿了,赶紧走吧,不是说时间快来不及了吗?”

“清歌,你跟靳医生?”陈可佳追上清歌,压低了声音小声开口。

清歌翻白眼,下意识地说道“不是他干的,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

陈可佳微愣,呆愣愣地说道,“啊?什么我想什么,我是想问你,你跟靳医生刚才都聊了一些什么。”

清歌耳朵一热,不自在地转开了脑袋,“没聊什么,就说了几句。你倒是快点。”

木兮全程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视线若有似无地扫着清歌,一脸的若有所思。

新兵们白天训练,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上理论课,教授一些理论知识,以及政治课。只是清歌今晚明显心不在焉,手中拿着笔,在本子上划着,一下轻一下重的。

木兮坐在清歌的左手边,轻轻拿胳膊撞了一下清歌的手,清歌回神,看着她,神情疑惑。

木兮用眼神示意清歌看着讲台的方向,清歌掀了掀眼皮,就看见秦昭正看着她,嘴角抽了抽,坐直了身体,专心听课。

晚上,清歌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男人拉着她,在云海中翻腾,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身边是飘荡的白云,那人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那双手真好看,皮肤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她想努力看清男人的脸,却被云层挡住。

她的心中难免有些着急,想越过男人,却发现自己除了跟随他的脚步之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正着急间,忽然照见了一束阳光,身边的云层瞬间散开,一张精致的男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啊地惊叫了一声,忽然睁开了眼睛。

清歌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眼前还是靳修溟的脸,梦里,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张口说道,“这才叫接吻。”

“砰。”拳头砸在床板上,发出一声轻响,睡在下铺的陈可佳醒了过来,懵懵懂懂地问道,“清歌,你怎么了?”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被惊醒了。你睡吧。”清歌淡淡地说道,脸上还有来不及退去的懊恼。

陈可佳哦了一声,闭上眼睛再次睡去,清歌却了无睡意,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靳修溟的脸,唇上似乎才残留着他的气息,她伸手轻轻抚着唇瓣,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

清歌是他们宿舍里最早起床的,五点不到她就翻身下床了,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宿舍,直接来到了后山,这片地形她趁着闲暇的时候观察过,规划出了好几条适合越野的路线,平日里跟陈可佳还有木兮加训时,就是其中的一条,今天她选择的是另一条,比那条要难走一些。

一道矫健的身影在山林间跳跃,她的速度很快,眨眼消失在密林间。

等清歌完成十公里越野回来的时候,时间不过刚过六点,操场上已经有人在跑步了,清歌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她朝着操场跑去,陈可佳和木兮也已经看到了她,朝着她跑了过来,“清歌,这一大早你去哪里了,我起床就没看见你。”陈可佳问道。

“今天醒得早,就去跑了十公里,见你们睡的香,就没忍心叫醒你们。”

清歌的额头上有层薄汗,刚刚剧烈运动完的脸蛋粉红粉红的,木兮看了她一眼,“你还跑吗?”

清歌点点头,“走吧。”她还需要加强运动量,不能给自己一丝空闲的时间,不然靳修溟那张恼人的脸总会不期然地闯入她的脑海。

而今天一整天,清歌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所有的训练科目表现得都十分突出,就连男兵都对她刮目相看,每当清歌取得好成绩时,元舒看着清歌的眼睛都泛红,她今天咬着牙跟清歌较劲,结果还是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想起了清歌说的话,她说只要是她元舒想要的,她都会抢过去。

清歌早就忘记了这件事,她现在哪里有心思管元舒在想什么,她越想越后悔,昨天晚上怎么就脑子进水了做了那样的事情呢?

对了,都是月亮的错,肯定是昨夜的月色太美,她才受了蛊惑,对,一定是这样。

------题外话------

清歌:都是月亮的错,害我受了蛊惑。

月亮:……我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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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目前在等第二轮pk的通知,等pk了我会再加更,这几天暂时恢复日常一更,也容我休息几天,爱你们。

55.你会参加选拔吗?

对了,都是月亮的错,肯定是昨夜的月色太美,她才受了蛊惑,对,一定是这样。清歌如是想,心中总算舒服了一些。

而就像是约好的一般,接下里的几天时间里,清歌没有见到靳修溟,不过这样正好,不然现在见到这人,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对他动手。

季景程在这里又待了两天就离开了,这几天,这批新兵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一般,一个个面如菜色,浑身无力。

第四天一早,当众人在操场上看见秦昭时,简直就是热泪盈眶,太好了,秦副连终于回来了,那个魔鬼一般的张连长终于走了,她们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

秦昭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训练,知道他们这几天辛苦了,所以接下来的训练很常规,甚至比起以前还轻松了一些,一下子从高强度的训练里摆脱出来,众人隐约有些不适应。

“接下来,我要说一件事。”在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秦昭一反常态的没有让他们解散,“这几天来的那位长官你们也看见了,他是一个特种兵军官,这几天来我们军区是来考察的,组织上要建立一支全新的特种部队,将从每个军区里面选拔一些人去参加特种训练,能通过训练的就会留下来成为新特种部队的第一批成员,而被淘汰的,想必我不说你们也清楚,过几天,就会有具体的公告贴出来,你们想要参加的都可以找我报名,当然了,就算是被淘汰了,对你们在连队里的成绩也不会产生影响,报名全靠自愿,好了,事情说完了,解散。”

“报告!”元舒忽然高声喊道。

秦昭的脚步微顿,“说。”

“请问女兵可以报名吗?新兵呢?”

“这次招兵面向全体成员,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男兵还是女兵都可以报名,报名时间三天,从明天上午十点开始计时,过时不候。”秦昭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清歌几人一点都不意外,几人对视一眼,各自收回目光。

“木兮,清歌,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肚子都要饿死了。”陈可佳揉着肚子,她午饭吃得少,现在这会儿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清歌和木兮点点头,正要离开,元舒就拦住了清歌的路,她定定地看着清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军官是特种部队的选拔教官,所以这几天的训练上才想着处处压我一头?”她知道是因为偷听到了对话,那么清歌呢?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靳修溟告诉她的?一定是靳修溟说的,毕竟靳修溟跟季景程认识。

清歌眉眼清淡,看着她的眼睛,“元舒,有病就去找医生开药。”

“你……”元舒咬牙,“你不要得意,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清歌,即便你现在表现比我更好,也不代表你就是最好的,你不过是比我这个新兵强一点而已,到了其他地方,你又算什么。”

“是啊,我是不算什么,就是比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强那么一点点而已。”清歌眼皮子一搭,说得毫不留情,这几天她心情十分烦躁,不想听人在耳边聒噪。

元舒黑脸,想发火,对上不远处白兰警告的视线,压了压火气,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陈可佳撇嘴,“真是毛病,真想叫靳医生给她看看脑子。”

清歌神情淡淡,蓦地听到靳修溟的名字,有瞬间的晃神,“走吧,不是说饿了。”

“嗯嗯,走走走,我觉得改天我要跟秦副连好好谈谈元舒的问题,这女人就像是一条疯狗,每次都无缘无故地上来咬人,简直就烦不胜烦,自己本事不足就怪人家太优秀,感情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要为她让道是吗?”

陈可佳对元舒的不满由来已久,从第一天进连队开始就有了,清歌安慰她,“秦副连已经注意到她了,即便你不去找秦副连,我想秦副连过不久也会主动去找她。”

陈可佳侧目,“你说真的?”

“嗯。”清歌点点头,今天训练的时候,秦昭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元舒的身上,其中的意味可不是欣赏,想必元舒的问题秦昭已经注意到了,或者说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选拔在即,秦昭是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陈可佳闻言,顿时就乐了,“哈哈,早该如此,其实说起来,元舒这人的能力是有的,就是心胸吧,实在是太狭隘,我严重怀疑她有仇富心理,你看从我们进部队第一天她就一直在针对我们,你说是不是,木兮?”她轻轻撞了一直不说话的木兮一下。

木兮嗯了一声,“这些事情跟我们也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选拔,元舒的事情你先放放。”

“对,我也这么觉得,现在为了元舒浪费时间实在是太可耻了,对了清歌,我觉得你上次制定的加训方案还不错,晚上继续吧。”

“行,不过你的体能稍稍偏弱,这段时间你还是着重拉一下体能吧,我给你制定了一套体能训练方案,等下拿给你看看,你要是觉得可以,就试试,不行我们再探讨修改。”

陈可佳忽然抱住了清歌,一脸的感动,“呜呜呜呜,清歌,你对我太好了,你说你要是个男的多好,我就以身相许了。”

木兮在一旁来了一句,“你现在也可以以身相许。”

陈可佳想到了那天晚上被靳修溟误会了的事情,立刻放开清歌,“那还是算了,我还是根正苗红一大好青年,祖国未来的花朵。”

木兮呵呵笑了一声,惹来陈可佳不满的一眼,奈何武力值没有木兮高,只能哼唧两声代表自己的不满。

“唉,说起来,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靳医生了,不知道这美人医生最近在干嘛呢。”陈可佳自言自语,听得一旁的清歌心烦意乱。

而此时此刻,在东陵市市长办公室里,被惦记着的靳医生正坐在沙发上,与东陵市的一把手,也就是清歌的父亲夜云霆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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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云霆:听说你看上了我的女儿?

靳少九十度鞠躬:岳父大人好。

清歌:谁是你岳父,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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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下午三点,阿离的旧文《宠你上瘾:军爷的神秘娇妻》(扣扣阅读名《受宠吧!神秘娇妻》)会更新一章傅爷和清澜小时候的番外,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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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你跟清歌是什么关系?

而此时此刻,在东陵市市长办公室里,被惦记着的靳医生正坐在沙发上,与东陵市的一把手,也就是清歌的父亲夜云霆相对而坐。

夜云霆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靳修溟一脸的慈爱,“靳医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夜市长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用叫我夜市长,你叫我一声夜叔就好。”

靳修溟从善如流,“夜叔。”

夜云霆满意,“你什么回去?”靳修溟这次是替张医生来参加一个医学交流会的,正好碰上了夜云霆,就被夜云霆叫到了这里。

“明天就回去。”

“那今晚上来家里吃个饭吧,正好想让你带点东西给清歌,不知道靳医生方便吗?”

靳修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道,“带东西当然可以,不过吃饭就不必了。”

夜云霆只当他是客气,笑着说道,“就是家常便饭,我的妻子很想知道清歌在部队里的情况,我来转述肯定有偏差,所以还是希望修溟你能亲自跟我的妻子讲一讲。”

夜云霆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靳修溟自然不好拒绝,跟着夜云霆一起回了夜家。

清若筠先一步回来了,知道家里要来客人,所以吩咐家里的阿姨多做了几道菜。

“妈,今天谁要来?”夜清筱从楼上下来,问母亲。

从那次争吵之后,夜清筱和清若筠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有些别扭,夜云霆花了不少的时间从中调和,这几天母女之间的隔阂才渐渐消除了。

“你爸打电话回来说要带一个朋友来家里吃饭。”

夜清筱闻言,也没有在意,“妈,我晚上想跟朋友出去看电影,晚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等等,你爸爸说今晚上你必须在家里吃饭,你要是没跟朋友约好具体的时间,就改天,或者将时间往后挪一挪。”

夜清筱的脚步一顿,看向清若筠,“妈,我爸不会是想给我安排相亲吧?”

清若筠笑了笑,“不是。”

夜清筱狐疑,“真的不是?”

“不是。”清若筠肯定地说道,大女儿的身体是那样的情况,他们只希望大女儿能平平安安,毫无遗憾地度过一生,自然不会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夜清筱见到靳修溟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夜云霆主动介绍道,“这是修溟,之前跟你二叔来过家里,他现在跟你妹妹在一个部队,这次来市里参见活动,正好遇见了,就邀请他到家里吃个饭。”

夜清筱一听是跟清歌一个部队的,顿时眼睛一亮,终于想起了靳修溟这个人,“靳先生,原来你跟清歌是一个部队的,你们在部队里遇见了吗?”

靳修溟温声开口,“遇见了,还曾一起吃过饭。”

闻言,夜清筱对靳修溟顿时热情了一分,眼底也多了一分亲近,“靳先生,能请你说说清歌在部队里的生活吗?”说完,又担心靳修溟会误会,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想探听你们部队的机密,我就是想知道我妹妹平时的生活。”

“我理解,夜小姐不用紧张。”靳修溟笑着说道,神情温和,“我跟清歌见面不多,不过她在部队里一切都好,训练很刻苦,有时候训练结束了,她还在操场上加练……”

靳修溟在讲述的时候,清若筠看似在看着手上的文件,耳朵却悄然竖起来,夜云霆注意到妻子的走神,笑了笑,主动询问清歌在部队的生活,事无巨细。

靳修溟几乎是将自己能够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跟夜家的人说了,能感觉得出,夜家的人对清歌十分关心,就连看似冷淡的清若筠都听得很认真。

靳修溟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藏了丝丝艳羡,原来家人是这样的感觉,他淡淡地想到。

等靳修溟用完了晚餐,又在夜家坐了一会儿,时针都指向了十点,才从夜家告辞,夜清筱亲自将靳修溟送到了门口,“靳先生,今晚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关于清歌的事情。”

“夜小姐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见夜清筱眉眼间似有犹豫,靳修溟眼神微闪,缓声开口,“夜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给清歌小姐?”

夜清筱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我给清歌买了几件衣服,想拜托靳先生帮我带给她,我知道部队的规矩,里面没有违禁物品。”其实是几套换洗的内衣,清歌一去部队这么久,夜清筱担心她不够换洗,但是内衣这种东西,实在不好跟靳修溟解释清楚。

靳修溟也没有细问,只是说道,“要是方便的话,夜小姐现在就可以将东西交给我,我明天一早就会回部队,到时候我会亲自交给清歌小姐。”

夜清筱顿时开心地笑了,“靳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拿。”说着,转身跑开了,步伐匆匆。

很快,夜清筱就从楼上下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旅行袋,大概是因为走得急,气喘吁吁,脸色微微发白,靳修溟打量了一眼她的脸色,开口,“夜小姐,你的身体……”

夜清筱微微低头,将脸颊边的头发夹在了耳后,不在意地笑笑,“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刚才走得急了一点,过会儿就好了。”

靳修溟顿时明白了,了然地点点头,将东西接过,“那夜小姐,我就先走了。”

“等等。”夜清筱再次叫住他,踌躇片刻,开口,“靳先生,你跟清歌是什么关系?”今晚上,夜家的人问了不少关于清歌的事情,靳修溟讲得很清楚,也很详细,要是不熟的人根本做不到这些,可是刚开始靳修溟又说跟清歌很少见面,这让夜清筱的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怪异,想来想去还是将这话问出了口。

靳修溟一顿,夜清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见状,补充道,“靳先生,你别误会,我是见你对清歌的事情很了解,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才这么问,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靳修溟温柔一笑,“我跟清歌的关系确实还不错,毕竟也是一个部队的战友,之前清歌去她的师父那里,正好我也在。”

夜清筱眼睛微睁,毫不掩饰的惊讶,“你跟清歌的师父认识?”

“清歌的师父跟我的老师是挚友,我老师去世后,拜托我去给谷老先生送东西,正好遇见了清歌。”

------题外话------

昨天去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整个人就像是被拆了重组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缺乏锻炼的痛啊,所以大家平时还是要多多运动,别跟我似的。

ps:旧文番外依旧是下午三点更新,不过扣扣阅读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没有同步,我已经将问题反馈给责编了,看看今天能不能同步过去。

57.难道不需要说声谢谢?(PK通知)

“清歌的师父跟我的老师是挚友,我老师去世后,拜托我去给谷老先生送东西,正好遇见了清歌。”靳修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不过部队里有个认识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靳先生,你是军医,我家清歌是个隐忍的性子,她要是受了伤总是喜欢自己忍着,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平时能多多照顾她一二,拜托了。”夜清筱微微弯腰,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恳。

靳修溟侧身,“夜小姐不用这样客气,我跟清歌既然是朋友,自然会照顾她。”

“谢谢,谢谢你,靳先生。”夜清筱这一声谢谢说得真心实意,任何对清歌好的人对于夜清筱来说都值得感恩。

靳修溟从夜家离开,看了一眼手上拎着的小袋子,无声笑了笑,清歌,你还真的是好命呢。

第二天一早,靳修溟回到部队就听说了要成立新的特种部队的事情,正式的通知都已经下来了,他微微挑眉,这比季景程跟他说的时间提前了不少,本来特种选拔公告的下达会放在新兵考核之后,也就是新年之后,现在竟然提前了大半个月。

靳修溟先去了张医生的办公室跟他汇报了这次学术交流的内容,这才拎着小袋子去找清歌。

找到清歌的时候,清歌正在练习四百米障碍呢,木兮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秒表,正在给清歌和陈可佳记录成绩。

木兮只是往靳修溟这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知道这个男人,但是对所谓的盛世美颜没兴趣。她喜欢的是力量型的男人,而不是“小白脸”。

靳修溟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木兮的眼中已经是“小白脸”的代名词。只是看着正在最后冲刺的清歌,眼神幽深。

“一分四十秒。”木兮淡声说道,“清歌,你今天比昨天退步了。”

清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闻言,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她早就知道今天的状态不行。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动的靳修溟,对木兮说道,“你去吧,我帮你计时。”

谁知,木兮却摇头,“不用了,佳佳马上就结束了,我让她帮我计时,靳医生应该是找你有事,你们先聊吧。”

要不是她的表情太过自然,清歌都要怀疑木兮是否察觉到了异常,这才特意说了这番话,晃了晃脑袋,失笑,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对于木兮来说,除了训练,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是浮云,都不值得她关注,她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呢。

未免木兮多想,清歌十分自然地走向了靳修溟,微微挑眉,“靳医生,你找我有事?”

靳修溟点点头,“你的家人让我给你带点东西。”他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清歌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拎着东西。

清歌哦了一声,伸手,靳修溟却没有将东西给她,掀了掀眼皮,清歌不解。

“难道不需要跟我说声谢谢?”靳修溟淡淡开口,面无表情。

清歌一噎,皮笑肉不笑,“真是麻烦你了靳医生,让你千里迢迢地帮我带东西,辛苦辛苦,感谢感谢。”态度十分之敷衍,若是认真听,还能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靳修溟微微勾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却如春风,赶走了冬日的冰冷,在那刹那,清歌仿若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她耷拉着眼皮,暗暗唾弃自己,真是魔怔了,竟然会在靳修溟的笑容中失神,那个吻真的是有毒啊。

“清歌小姐,与其口头感谢,不如请我吃饭。”靳修溟戏谑地说道。他盯着清歌的头顶,因为刚训练完,她的身上都是汗,头发半湿,乖顺地贴着,靳修溟忽然想起了初见时她那一头乌黑的即将及腰的长发,眼神微闪,抿了抿唇。

清歌抬头,“想要吃饭自己去食堂吃不就得了。”

靳修溟看着她,不说话。

清歌的视线略过他的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晚的柔软,带着一丝凉意,q弹,嗯,有点像是果冻,慌忙转过目光,看向了别处,“你要是真的想吃,等以后我有假期了请你出去吃吧。”

她现在只想快点将东西拿回来,然后让靳修溟从眼前消失。

靳修溟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她,说了一句“一言为定”就将东西交给了清歌,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顿住,转身对清歌说道,“对了清歌小姐,你姐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很好,也希望你好。”

清歌微怔,愣神间靳修溟已经走远了,身姿挺拔,每一步都走得不急不缓,清歌忽然想起陈可佳对他的形容“贵族礼仪的教科书”“矜贵优雅的代言人”,此时看来倒也准确。

失笑,怎么又在想他了,摇摇头,打开了手里的小袋子。

这里面的东西明显是被人检查过的,不然也无法带进来,看到夜清筱让靳修溟给她带的东西,清歌难得的脸红了,不知道士兵当着靳修溟的面检查里面的东西时,他是什么表情?

清歌神情懊恼,胡乱地将东西往袋子里一塞,对木兮说道,“我有事先回一趟宿舍。”说完就匆匆走了。

陈可佳看着清歌匆忙的背影,对木兮说道,“哎,你有没有发觉这几天清歌都怪怪的,明明训练比之前更刻苦,可总是心不在焉的。”

木兮只是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陈可佳也没指望从她这里听到什么独到的见解,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今天清歌见到靳医生时也是怪怪的。”说到这里,她一顿,神情惊恐,一把抓住了木兮的手臂,“清歌该不会是喜欢靳医生吧?”

木兮神色一僵,难得翻了个白眼,“这话你应该当着清歌的面说。”

陈可佳讪讪,“我就是随口一说,清歌应该不会喜欢靳医生,像她这么懒的人,是不会愿意随时准备着跟人大战三百回合的。”

“什么三百回合?”木兮不解。

“就是靳医生的烂桃花啊,一看靳医生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烂桃花不少,谁要是跟他在一起,不得累死。”

------题外话------

20号中午12点到23号中午12点,本文进行潇湘第二轮pk,老规矩,搞几个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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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奖竞答,答对题外话里的问题的前三名,每人奖励66潇湘币,第4—10名奖励33潇湘币;

3。打赏奖励,粉丝榜前十名,发表与文有关的评论,前三名分别奖励999、888、666潇湘币,第4—10名奖励299潇湘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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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无情的靳医生(一更)

清歌将夜清筱带给她的东西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然后就离开了宿舍,走在军区的路上,却再也没有了训练的心思,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手上还拿着一瓶水,清歌顺势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曹俊烨?”

曹俊烨嗯了一声,“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呢?”

清歌扯了扯嘴角,笑眯眯,“思考人生啊。”

曹俊烨在清歌的身边坐下来,将水递给她,“喝吗?”

清歌毫不客气地接过,她跟曹俊烨原本不熟,只是早起训练的时候经常可以碰到同样早起锻炼的曹俊烨,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

“谢啦。”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训练了这么久,她还真的有点渴了。

“你今晚上怎么没有去训练?”清歌问道,以往这个时间点,曹俊烨还在拉体能呢。

“偶尔也要给自己放个假,特种部队选拔的公告已经下来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清歌点头,“嗯,知道了。”

“那你会去参加选拔吗?”

“会,明天我和木兮她们就会去找秦副连报名。”

“据我所知,这次报名的人很多,就我们军区,不算老兵,光新兵就有二十几人,大部分是男兵,女兵没有几人。”这也就意味着,选拔的时候,淘汰率会十分高,或许会远远超过往年的特种选拔百分之六十的淘汰率。

清歌侧目,笑看着他,“曹班长,你这话会让我觉得你是在看不起女兵。”玩笑的口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曹俊烨面无表情,“我只是在跟你陈述一个事实,并无任何个人感彩。”

看着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解释,清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这个曹俊烨的性格跟木兮有点像。

不远处,靳修溟看着这一幕,久久不动,赵旭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很快收回视线,“靳医生,走啊。”

靳修溟看着清歌脸上的那抹笑,眼神幽深,泛着一丝冷意,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抬脚离开。

清歌看向了靳修溟原本站立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疑惑地眨眨眼,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明天早上你们还进行越野训练吗?”曹俊烨问道。

清歌回神,点头,“嗯,去的,你要一起吗?”

“几点?”

“五点,后山集合。”

“好。”

曹俊烨离开以后,清歌也站起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当清歌三人出现在后山的时候,曹俊烨果然已经等在那里,陈可佳打了声招呼,“曹班长,这么早在这里做啥?”

曹俊烨扫了三人一眼,神情淡淡,“跟你们一起训练。”

“这件事是我忘记说了,昨天曹班长跟我说过。”清歌解释,然后对着曹俊烨说道,“我们开始吧?”

曹俊烨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在清歌的身边。

陈可佳和木兮对视一眼,跟上。

半路上,陈可佳看着始终跟在清歌的身边,就连步速都没变的曹俊烨,抹了把额头的汗,忍不住开口,“曹班长,你之前走过这条路吗?”

曹俊烨面无表情,“没有,不过我走过另一条路。”他每隔三天就会进行一次越野训练,只是都是独自一人,今天是第一次跟人一起。

“其实你的体能挺好的。”陈可佳说道。

“你的体能不行。”曹俊烨扫了三人一眼,最后对满头大汗、气息已经乱了的陈可佳说道。

陈可佳:……她忽然不想跟曹俊烨说话了,这人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清歌听到曹俊烨的话,回头看了陈可佳一眼,“还能坚持吗?”今天她的速度比平时稍快一点。

陈可佳点头,“嗯,能坚持,我会跟上的。”

之后的路程,清歌还是适当降低了一点速度,等三人再一次出现在后山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了。

陈可佳撑着膝盖,看着身上没出什么汗的三人,尤其是清歌和曹俊烨,就连气息都是平缓的,摇摇头,这两人的体能真是变态。

“明天早上还一起吗?”曹俊烨问,清歌打了一个ok的手势,曹俊烨就走了。

清歌三人刚要离开,就看见了靳修溟,他的视线在她们身上停留了三秒,离开。

清歌:……

这是把她当空气了?她哪里得罪他了?

中午,结束了上午训练的清歌三人齐齐出现在了秦昭的办公室里,秦昭看着手里的三份报名表,毫无意外,“想好了吗?”

三人齐齐点头,“想好了。”

秦昭将报名表放在地上,“那行,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三个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不管去了哪里,都要记住,你们是人民子弟兵,再苦再累也不能认输,不能轻易放弃。”

“是。”

秦昭满意一笑,“好了,去吧,等到新兵考核结束你们就该走了,这段时间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新兵生活。”

清歌三人对视一眼,走出了秦昭的办公室,陈可佳摸摸脑袋,“我还以为公告贴的那么早,会让我们提前走呢,没想到还是要等到新兵考核结束以后。”

“马上就要过年了,部队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清歌说道,一抬头,正好看见了靳修溟,他在跟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清歌看着他瘦削的侧面,唔,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就真的见不到靳美人了,想想还挺可惜的。

刚这么想呢,就见某人忽然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对上清歌打量的视线,那双幽深的眼睛里不含任何情绪,就像是一潭死水,随后又移开了目光,清歌撇嘴,切,男人可真是够无情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而就在清歌他们离开不久,元舒也出现了秦昭的办公室里,只是出来的时候元舒的眼眶通红,仔细看,睫毛还是湿的,不知道秦昭跟她说了什么,元舒回到宿舍之后就一言不发,一连几天,以往总是很喜欢在清歌面前说些挑衅的话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毫无存在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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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夫妻夜话(二更,PK求收)

夜家。

清若筠跟夜清筱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个购物袋,夜云霆从沙发上抬起头,“都买了些什么?”

夜清筱笑眯眯,“我给清歌买了两件衣服,还有一些吃的,爸爸,我想过两天去部队里看看清歌,可以吗?”

夜云霆皱眉,“不是前几天才让靳医生将东西带给清歌吗?”

“那不一样,清歌去了部队之后,除了刚去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连过年也要在部队里,我想去看看她,亲眼看看她,好不好。”夜清筱走到父亲的身边坐下,手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着,“爸爸,求求你了,让我去看看清歌吧。”

夜云霆低头看着女儿撒娇的模样,无奈一笑,“好好好,等下爸爸就给朋友打电话,让他帮帮忙。”

夜清筱顿时满意了,“谢谢爸爸,到时候我跟妈妈一起去。”她说着,还期盼地看着清若筠,“妈妈,你会跟我一起去吧?”

清若筠本想摇头,但对上丈夫的目光,嗯了一声,就见夜清筱苍白的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心中叹气,罢了罢了,女儿刚从医院里回来,还是尽量顺着她一点吧。

前几天,夜清筱半夜里忽然心绞痛,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昨天才刚出院,所幸并不严重。医生说了她是忧思过重,希望家里人能尽量让她少些烦恼。清若筠何尝不知道大女儿在想些什么,但有些事情要是让大女儿知道了,恐怕她的身体就真的要油尽灯枯了。

“我明天再出去一趟,给清歌买点她爱吃的。”夜清筱在一边盘算着要给清歌带些什么,嘴里念念叨叨,听得夜云霆十分好笑,“清歌在部队,这些东西就算是给她带去了,她也吃不上啊。”

夜清筱自然知道这个,“爸爸,我知道你在部队里认识一些人,你就不能让他们帮帮忙嘛,都是过年了,就这一次,好不好?”她竖着一根手指,祈求。

夜云霆与清若筠相视一眼,无奈点头,“好好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当着夜清筱的面给朋友打了电话,夜清筱眼巴巴地看着,一直到最后,脸上才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夜云霆挂了电话,看向大女儿,“现在放心了?”

夜清筱:“谢谢爸爸,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嗯,去吧,记得将药吃了,你也不想顶着这一张苍白的脸去见你妹妹吧。”

“好,我会按时吃药的。”夜清筱一边走,一边说道,心中还在盘算着要尽可能地多带一点清歌爱吃的东西,也要给清歌的战友们准备一点,总不能让清歌吃独食吧。

等夜清筱走了,夜云霆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抬手揉着太阳穴。正在这时,清若筠的手指轻轻按上了他的额头,给他揉着太阳穴,“最近工作很忙?我常常看你加班到半夜。”

夜云霆嗯了一声,“马上过年了,手上的工作都要告一段落,明年开春又是选举,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还没完成。”

听他提到明年的选举,清若筠眼神微闪,“我听说新一届省长候选人名单里有你?”

“嗯,是有这个说法,但是我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任何的想法,要是可以的话,我连现在的位置都不想坐了,整天在外面忙忙碌碌的,连陪你们的时间都没有。”

清若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就连眼睛里都染上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男人,就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去做吧。”

夜云霆的手握上妻子的,叹气,“若筠,我很抱歉,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直在关注国际方面的消息,要是有适合清筱的心脏,我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我们都很支持你的工作,所以你不用对家里感觉到愧疚,云霆,不管是我还是女儿,都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夜云霆心中感动,只是眉眼间却染上一层担忧,拉着妻子在身边坐下,叹气,“若筠,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但是一直犹豫,现在选举在即,我又在名单上,我想还是先跟你说一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清若筠神情一凛,“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夜云霆失笑,见她竟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思,严肃了表情,“若筠,你跟我来。”

清若筠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隐隐感觉到夜云霆要跟她说的事情很重要,跟着夜云霆去了书房,等夫妻两个从书房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清若筠的眼底染上一层冷意。

“云霆,你想做就去做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该安排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清歌在部队,完全不用担心,清筱那里我也会安排好,你放手去干。”这是临睡前,清若筠亲口跟夜云霆说的话。

这一晚,夜清筱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次日一大早就起来了,等着清若筠准备好,母女两个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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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市军区。

“靳医生,中午了,去吃饭吧。”赵旭升抬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对正在埋头写报告的靳修溟说道。

靳修溟这才注意到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放下笔,“走吧。”

“靳医生,最近怎么没见清歌来找你?”去食堂的路上,赵旭升好奇地问道,靳修溟侧目,“为何她要来找我?”

赵旭升笑道,“你们不是朋友吗,前段时间还见到她会来找你吃饭,现在好像都见不到了,你们吵架了?”

靳修溟拧眉,他跟清歌在赵旭升的眼里有这么熟吗?正想着该怎么跟赵旭升解释他们两个的关系,就见赵旭升拍拍靳修溟的肩膀,“靳医生,女孩子是要哄的,情侣吵架很正常,但是绝对不能冷战,再好的感情都要被冷战给消耗光了,不管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咱们是男人,要让着她们女同志,先低头认个错,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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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升:我有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清歌与靳医生之间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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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一更,求收)

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见靳修溟没有反应,还以为靳修溟拉不下面子,又劝道,“靳医生,我知道让你主动低头这件事有点难度,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清歌长得好看,个人能力也好,我前两天还听到秦副连和张连长在说特种兵选拔的事情,清歌可报名了,年后她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就是异地恋,现在要是不哄好了,以后就更难哄了,部队里别的不多,就男人多,尤其是特种部队,任何一个女生都是稀有动物。”

靳修溟越听,脸色越难看,正想打断赵旭升的滔滔不绝,忽然听到他说清歌报名的事情,顿了顿,“你刚才说清歌报名了特种选拔?”

赵旭升啊了一声,大概是没想到靳修溟竟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她去参加选拔的事情闹不愉快呢。”感情是他想多了啊。

靳修溟抿唇,解释,“我跟清歌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赵旭升理解地笑笑,“靳医生,我都看见了,那天晚上你跟清歌在后山……”

靳修溟的眼底难得染上了一丝错愕,随即,脸色微黑。

赵旭升是个有眼色的,笑笑,岔开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今年我们卫生队过年期间会有三天的假期,靳医生,你打算回家过年吗?”

靳修溟还在想着清歌的事情,根本没有听到赵旭升说的,敷衍地嗯了一声,随意地一转头,就看到清歌和几个人坐在食堂里吃饭,坐在清歌对面的显然是个男兵,靳修溟看着那张眼熟的脸,想了想,这才想起这人不就是早上跟清歌他们一起训练,还有说有笑的男兵嘛,叫什么名字来着?

靳修溟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赵旭升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用肩膀撞了撞靳修溟,眼神示意他。

靳修溟淡淡扫了一眼,收回视线,“走吧。”

赵旭升挑眉,嘿了一声,这靳医生可真够淡定的,这媳妇都快被人给拐跑了,竟然还能如此不动声色,这是不在意啊还是对自己太自信啊。

想不明白,赵旭升也不想了,跟着靳修溟去打饭。

“清歌,美人医生哎。”陈可佳已经看见了靳修溟,冲着靳修溟挥挥手,“靳医生,这里。”

清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靳修溟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然后堂而皇之的在清歌的另一边坐下。

“靳医生,你们今天怎么这么迟才来吃饭?”陈可佳十分热情。

靳修溟淡淡开口,“写报告忘记了时间。”

“唉,你们做医生的也不容易,每天不是这个报告,就是这个病例的。”陈可佳对他们表示了深刻的同情。

“可不是嘛,我最烦的就是写那些医学报告了。”赵旭升深有同感,跟陈可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很有共同语言。

清歌不吭声,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而靳修溟也只是沉默地吃着,偶尔用眼角余光扫一眼清歌,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清歌很快将餐盘里的食物解决完毕,站起身说道,“我吃完了,先走了。”她对身边某人那若有似无的视线不是毫无感觉,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别扭,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吻有毒,近几天她总是会时不时梦到靳修溟,有时候甚至会梦到与他……

想到这里,清歌眼底满是不自在,似落荒而逃一般,逃离了食堂,就连陈可佳在身后叫她都没听见。

“清歌最近怎么了,总是怪怪的。”陈可佳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却被靳修溟听了进去,靳修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清歌的背影。

清歌走了,靳修溟也没了慢慢吃饭的兴致,三两口将饭菜解决,离开了食堂,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不同于外人面前的温润,此时的他眸色变幻不定。

那个吻,搅乱的不只是清歌的一池春水,还有他的。

赵旭升说他喜欢清歌,喜欢是什么?靳修溟一边嘴角微微上翘,嘲讽的弧度,人生二十三载,他从不知何为喜欢。

哦,不对,他是喜欢过的,小时候他很喜欢哥哥养的一只白毛犬,只是可惜哥哥不愿给他,而那只白毛犬也不喜欢他,不仅不仅喜欢,还趁着哥哥不在咬了他一口,后来那只白毛犬怎么样了呢?

靳修溟的眼前闪过一抹血色,呵,不听话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靳修溟漫不经心地想着,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不,似乎还是不一样的,白毛犬与清歌还是不一样的,只是哪里不一样呢?

他的手抚过心脏的位置,大概就是这里了,他想。

赵旭升是回来拿东西的,进门就看见靳修溟躺在床上,不由关心道,“靳医生,你心里不舒服吗?”

靳修溟眸色微变,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温声开口,“大概是气温下降的厉害,早上起来有点头疼。”

“那应该是感冒了,下午卫生队也没啥事,你就在宿舍里好好休息,要不要我给你去拿点药?”

靳修溟摇头,“暂时不用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那行,你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赵医生,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赵旭升脚步一顿,“当然可以,靳医生你说吧。”

“你交过女朋友吗?”

赵旭升一愣,似乎是没料到靳修溟竟然会问这么八卦的问题,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笑眯眯,“靳医生是想问如何哄女朋友开心吧?”

靳修溟沉默,赵旭升直接当他是默认,“其实女人的心很软的,你说几句好话她们的态度就变了,像我以前惹我女朋友生气的时候,我会去买束花,给她认个错,她也就原谅我了,现在你不方便买花,就诚心认错,一样的。”

赵旭升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曾经哄女朋友用过的手段,心中不禁感叹,别看靳医生长得好看,这在哄女人方面还是缺乏经验啊。

正在这时,沉默已久的靳修溟终于开口了,“赵医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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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你想做什么(二更,PK求收)

赵旭升嘴巴张成了o型,愣愣地看着靳修溟,没反应过来。靳修溟皱眉看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赵旭升摇头,“这个倒是不难。”他只是奇怪靳修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对清歌的感觉就是喜欢。”

靳修溟好看的眉头纠结成了一团,他对清歌的感觉?他能说很复杂,自己也理不清吗。

赵旭升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靳医生,你该不会是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人家就跟人家姑娘在一起了吧?”

若真是这样,那就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靳修溟扫了他一眼,“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赵旭升脸色变了,语重心长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男人最重要的是责任心。”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虽然没有看全,但该看见的还是看见了,都那样了,还说跟人家姑娘不是那种关系,这就有点过分了。

靳修溟抿唇,未免赵旭升继续发散性思维,只好说道:“她生我的气。”

赵旭升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靳修溟吃了不认账就好,眼眸动了动,忽然说道,“靳医生,你跟人家姑娘吵架不会就是人家问你喜不喜欢她,你回答不知道吧?”

靳修溟沉默,全当默认。

赵旭升以为自己猜对了,摇头叹气,“靳医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唉。”见靳修溟不吭声,赵旭升想了想,说道,“其实想要判断是否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看见这个人会感到高兴,看不见这个人会想念,看见她开心你就会开心,她不开心你也会难过,看见别人对她好,你会生气,不舒服……”

靳修溟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对照着赵旭升说的“喜欢一个人的表现”,竟然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好几条都符合了,眼眸微沉。

赵旭升说了半天,这人都低着头没反应,他停了下来,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靳医生,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了吗?”

靳修溟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若是你讨厌其他人的触碰,却不反感那个人的触碰呢,是否意味着喜欢。”

赵旭升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必须的啊,你想想,你讨厌所有人的触碰,独独喜欢她的,说明她在你的心里是特殊的,什么是特殊,特殊是喜欢的开始啊。靳医生,看来你真是喜欢上了清歌了。我告诉你,你要抓紧啊。”

靳修溟没回应他这话,只是说了一句,“你刚才不是回来拿东西的吗,怎么还不走?”

赵旭升:……

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赵旭升默默地走了,宿舍里只剩下靳修溟一人,靳修溟一只手枕着头,眼神玩味,所以,他这是喜欢上了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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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是照常的加练结束,清歌正准备回宿舍睡觉,一道人影就拦住了她的路,清歌挑眉,看着来人,“靳医生,有事?”今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木兮和陈可佳在训练场上拉体能呢。

靳修溟嗯了一声,“确实有点事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

清歌环视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时不时会有人经过,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跟着靳修溟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清歌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漫不经心的模样,“靳医生,有话快说,时间很晚了,我还要回去洗澡睡觉。”

靳修溟站在她面前,身姿笔挺,低着头,盯着她的脸,清歌被他看得不自在,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现在看到这张脸,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恨不得劈死自己的晚上,“靳医生,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不说的话我就走了。”

靳修溟盯着她,若有所思,“我听说你报名了特种兵选拔?”他觉得不能一开始就单刀直入,万一将人给吓着了怎么办。

清歌微愣,“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看来是真的了。”靳修溟肯定地说道。

“确实是真的,现在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你的家人知道吗?”靳修溟淡淡开口,一句话,让清歌脸色微变,这件事她根本没有跟家里说过,原本是想先斩后奏的,等她进了特种部队,清若筠再想反对已经来不及了。

“你想做什么?”清歌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家里人告密吧?”

靳修溟嗤笑,“在你眼里我就是无聊的人?你大可放心,我对告密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丝不满,似乎对清歌怀疑他的人品有些不悦。

清歌明显不信,如果不是,那为何将她叫到这里来,还跟她说这些?

靳修溟心中忽然生起一股无力感,这样的感觉很陌生,眼眸渐深,定定地看着清歌的脸,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清歌站着不动,见此人一脸纠结的模样,眼中起了几分兴趣,“靳医生,你这是打算在这里站成望妻石?”

靳修溟回神,低头看着清歌眼底的调侃,抿了抿唇,忽然弯腰,俊脸直接在清歌的眼前放大,清歌下意识往后退,却忘记了此时自己正靠着墙,退无可退,只能尽可能地拉远了一些距离,手抵在靳修溟的胸膛上,“靳医生,你想做什么?”

靳修溟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题外话------

清歌:你想做什么?

靳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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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八点见哦。

62.清歌翻脸(一更,PK求收)

清歌撇嘴,暗附,我哪里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这么近距离地看,靳修溟的皮肤可真好。肤若凝脂,细腻光泽,啧啧啧,这些词用在他的身上竟然一点都不显得违和。

靳修溟任由她打量着,鼻尖是她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混杂着一点汗水的气味,不难闻,他的鼻翼轻轻耸动,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红唇之上,回忆着那柔软的触感,眼底的神色又深了一分。

清歌的眼神清明,反观靳修溟,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清歌有些疑惑,这男人今晚上有些不正常。正这么想着呢,靳修溟忽然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清歌一脸震惊,完全忘了反应,她现在能肯定,这男人今晚上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以前对她的靠近都嫌弃地要死,现在却主动抱她,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剧情?

靳修溟闭上眼睛,鼻尖满是清歌身上的味道,他细细地感受着,心中竟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清歌说道:“靳医生,你该不是是喜欢我吧?”清越的嗓音,吊儿郎当的语气。

靳修溟仿佛触电了一般,飞快地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直起身子,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清歌小姐,自恋是种病,得治。”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有些不自在。

清歌丝毫不生气,饶有兴趣地看着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某人,心中原本的别扭感瞬间消失了,笑眯眯,“你不喜欢我,刚才抱我干嘛,我可还记得当初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洁癖来着。”

靳修溟身体紧绷,脸上一派平静,隐在黑夜中的耳朵尖却是红了,薄唇紧抿。

清歌欺身上前,手抚上他的胸膛,“靳医生,你的心跳有点快哦。你在紧张?”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腕,寒了眸,“清歌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清歌闻言,瞬间沉了脸,刷地抽回手,“男女授受不亲,呵呵。”刚才抱她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有病,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会为这个男人失神。

她转身想走,却被靳修溟再一次握住了手腕,清歌皱眉,“靳医生,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嘲讽而冷淡的眼神,让靳修溟瞬间皱紧了眉头,他定定地看着清歌,眸色幽深,面上一片平静,唯有一双眸子颜色越来越深,隐隐透着一丝蓝。

被靳修溟盯着,清歌一脸的羞恼,“放手,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要动手了,到时候你这小身板承受不住可别怪我辣手摧花。”

靳修溟闻言,忽然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唔,现在世界清静了,清歌倏地睁大了眼睛,完全忘记了反应。

依旧是记忆中的触感,柔柔的,软软的,带着一丝甜香,靳修溟忍不住想闭上眼睛,见某人还睁着眼睛,似不满,直接伸出另一只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唔。”闷哼一声,靳修溟忽然放开清歌,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咬牙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想谋杀亲夫吗?”这女人下手太重了,不止咬了他,还狠狠揍了他一拳。

清歌吹了吹拳头,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靳修溟,“靳修溟,我不知道你今晚上来找我发什么疯,我也没兴趣知道,但是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

靳修溟吸着气,平复着身上的疼痛感,闻言,嘴角轻轻勾起,“哦?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清歌半蹲下身,神情丝毫没有缓和,“靳修溟,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儿什么暧昧游戏,我承认,你的脸很吸引我,但这仅限于欣赏,我没有与你玩感情游戏的想法,你若是想,那么你找错人了。”

“那那天晚上呢,那晚可是你先亲我的。”靳修溟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幽怨,仿佛清歌就是那负心薄幸的男人,这一丝丝的小情绪,靳修溟自己不曾察觉,清歌也没注意。

清歌的身子微微一僵,瞬间恢复自然,眼神比他还淡,“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要是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那我跟你道歉,刚才也算是还给你了。”

清歌起身,转身就走,心中仿佛燃着一座火焰山,要是再不走,她担心她会将眼前的人打废,她也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觉,只要一想到靳修溟是想跟她玩什么暧昧游戏,她就一股邪火。

等人走远了,靳修溟才缓缓起身,他伸手摸了摸嘴角,指尖沾染着血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缓缓上扬,眼底一闪而过的幽蓝。

“呵,有趣,真是有趣。”低缓的呢喃在夜色中慢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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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宿舍楼下,清歌才彻底冷静下来,回到宿舍,直接拿了衣服去洗澡,也不顾冬天寒冷,直接用冷水冲了澡,洗衣服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今晚上的事情。

“清歌,你今天晚上好奇怪,一言不发的。”陈可佳已经看了清歌好久了,这人洗完澡就坐在床上发呆,一句话都不说,以前还会看些书,今晚上就连书都不看了。

元舒只是往清歌的方向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自从秦昭找她谈过话以后,她就彻底不找清歌的麻烦了。

“清歌。”陈可佳没有得到回应,又喊了一声,清歌回神,“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先睡了。”

她将被子往身上一盖,闭上眼睛就睡了。

陈可佳看向木兮,木兮摇头,她今天一直跟陈可佳在一起,哪里知道清歌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可佳正想着第二天再问问清歌呢,结果第二天一早,清歌就被秦昭叫走了。

------题外话------

靳少委屈巴巴:为什么打我?

清歌:谁让你耍流氓。

靳少:我亲自己的媳妇怎么就是耍流氓了?

清歌:我答应了吗?连喜欢我都不敢说,就想让我嫁给你,你咋想得这么美呢?

靳少:……我长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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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我想要的生活(二更,PK求收)

清歌站在秦昭的办公室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人,惊讶,“妈,清筱,你们怎么过来了?”

夜清筱见到妹妹倒是很开心,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抱住清歌,“家里知道你今年不能回去过年,所以我跟妈妈特意过来看你,怎么样,惊喜吗?”

清歌高兴地点点头,“嗯,惊喜。”确实很惊喜。

清若筠只是在清歌进来的时候打量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端着面前的杯子喝水,一句话都没说,清歌抿了抿唇,看向夜清筱,“家里一切都好吗?”

夜清筱笑着点头,“好着呢,这次是妈妈说的,想来看看你,所以我就陪妈妈一起过来了,而且妈妈还给你买了不少吃的,都在这里了,等下你回宿舍的时候带回去,也分给你战友尝尝。”她压低了声音,“都是你爱吃的,而且爸爸已经跟上面的领导打过招呼,你带回去不会被处罚,也不会被没收的,你就放心吃。”

清歌挑眉,“你这是公然让我违反纪律,夜清筱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忒低。”至于夜清筱说是清若筠想来看她的话就被自动忽略了。

夜清筱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你要是想吃,就只能等放假了回家去吃了。”

清歌扫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袋子,整整两袋,“这么多。”

“还有一袋是给靳医生的,上次人家帮你带东西,这次我们正好过来,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对人家的感谢,等下你将东西拿给他。”

清歌一顿,不确定地问道,“给靳修溟?”

“是啊,听说他在这边没有家人,过年肯定也是在部队里,人家上次刚给你帮了忙,送点东西给人家也是应该的,部队里我不熟,你到时候记得给人家送去。”

“他不是东陵市人吗?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家人在这边。”

“哦,前两天二叔来家里,正好说起了这个人,我就问了几句,靳医生不是东陵市人,好像是京都来的,说是到这里来学习和工作,具体情况二叔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清歌眸光微闪,京都,跟东陵市刚好一南一北,靳修溟千里迢迢来这里学习可以理解,听师父说,徐老晚年都待在东陵市,靳修溟作为他的学生,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没听靳修溟提起过他的家人。

夜清筱拉着清歌在一边仔细询问着她在部队里的生活,清若筠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注意力却一直在两姐妹的身上,听着清歌说着自己的生活,尤其在看到她眼中的光彩时,心中叹气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欣慰。

或许丈夫说得对,清歌背负得太多,自己应该给她一点自由。

“歌儿,我怎么发现你瘦了不少。”夜清筱摸着清歌的胳膊,柳眉微皱。

清歌笑,“我这是将身上的肥肉都锻炼成了肌肉,其实我的体重反而加了一些,倒是你,怎么脸色比我离开家的时候还白了一些?”

清歌一开始沉浸在见到家人的喜悦中没有发现,现在仔细看,夜清筱的脸色确实比之前苍白,脸色微变,“你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清筱给打断了,“别紧张,我就是前两天有点小感冒,妈妈已经带我去医院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我没有大碍。哎,你的观察力还是这么可怕,我怕你担心,出门前还特地打了一层粉底,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清歌看向清若筠,清若筠点点头,“没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闻言,清歌才算是放下了心,清若筠眸光深处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担忧,在清歌察觉之前就已消失不见。

姐妹两个的感情如此好,万一……清若筠及时打住内心的想法,垂眸,看着面前的水杯。

“清歌,能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宿舍吗?”夜清筱一脸期待地看着清歌,她想了解妹妹现在的生活,也想知道让妹妹惦记这么多年的军营到底长什么样子。

清歌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看向清若筠,“妈,一起去吗?”

清若筠本想摇头,但对上大女儿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点点头,站起来,“走吧,正好去看看。”

清若筠和夜清筱到军营里来是经过上面允许的,只是参观一下新兵的宿舍,倒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秦昭知道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同意了。

正是上午锻炼的时间,操场上都是正在训练的战士,夜清筱经过操场时,停下了脚步,看着操场上那一张张年轻且富有生气的面孔,身上穿着跟妹妹一样的军装,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丝艳羡,这样健康的生活这辈子她是没机会体验了。

清歌察觉到夜清筱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心猛地一紧,握住了她的手,夜清筱回头看她,笑道,“还是我妹妹穿这身衣服最好看。”

清歌微微一笑,手上稍稍用了一点力。

此时的宿舍楼很安静,根本没人,清若筠和夜清筱打量着清歌的宿舍。

“清歌,你们的宿舍真干净,被子叠得很整齐。几乎都是一个角度的,真好看。”夜清筱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也或许是知道这是妹妹生活的地方,她看着军营里的一切都是好的。

“清歌,你的床在哪里?”

清歌指了指自己床铺的位置,夜清筱仔细看了看,点头,“果然我妹妹叠的被子也是最好看的。”

清歌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爱屋及乌。”

“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清若筠冷冷的声音在宿舍里响起,打破了温馨和谐的气氛,夜清筱神情微变,转身看向她。

“是,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清歌回答得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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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你有喜欢的人吗(一更,PK求收)

“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日晒雨淋,风吹雨打,我不明白你到底图什么?”清若筠皱眉。

“我想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清若筠嗤笑,“清歌,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我问你,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你们这些兵真正能上战场的概率有多少?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们有机会参加实战吗?连实战的机会都没有,谈什么保家卫国!”

清歌的唇抿得紧紧的,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我时刻准备着,只要祖国需要我,我就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而是有人为了我们现在这样的和平生活而暗中努力着,你可以不赞同我的选择,但你不能否认他们的努力。”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夜清筱有些呆愣,不知道事情怎么忽然之间变成这样,在来的路上,清若筠答应过她,不会跟清歌说这些的。

“妈,不要说了。”夜清筱祈求。

清若筠无视大女儿,而是盯紧了清歌,“我问你,你将家人放在哪里?祖国需要你,你就往前冲,那我们需要你呢?你又在哪里?”

清歌一滞,刚才的某个瞬间,她好像看见了母亲眼底一闪而逝的水光,是她看错了吗?

因那瞬间的水光,清歌不吭声,夜清筱见势不对,连忙打圆场,“妈,你说得太严重了,清歌就两年的义务兵,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的,你都答应了她来军营了,就让她好好体验这里的生活吧,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吗?”

最后两个字,很轻,却带着她深深的祈求。清若筠终究没忍心继续说下去,“我去下面等你。”

清若筠离开了,姐妹两个相视无言,气氛终究不如开始那么温馨。

“清歌,你不要怪妈妈,你知道的,她一直不喜欢你来当兵,你们军营的条件也确实不如家里,她是看到了这些感到心疼。”夜清筱忍不住替母亲解释道。

清歌嗯了一声,神情淡淡,转移了话题,“我跟妈妈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跟个老妈子似的,你也不怕愁得生了白发,倒时候可就没人看上你了。”

夜清筱的脸先是一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说着,眼底闪过一道黯然,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就我这个破身体,谈恋爱不过是拖累人家,何必呢。”

清歌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皱眉,“不是说好了绝对不会放弃的吗?现在的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就算是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你也能生活地很好。以后你也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伴你走完一生。”

夜清筱笑了笑,“我不求以后,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不说这个了,清歌,你带我到军营里走走吧,就去那些我能去的地方,我想看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

清歌将作训帽往头上一戴,手插在口袋里,“走吧,带你逛逛。”

她们下去的时候没有看见清若筠,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清歌也没有在意,带着夜清筱到训练场边缘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给她大致讲解着日常的训练。

夜清筱的体力不行,所以走了小半圈之后,清歌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她随意地往花坛边一坐,夜清筱看了一眼花坛,也跟着坐下来。

刚刚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歪头看着清歌,“歌儿,你现在快乐吗?”

清歌点头,“我很快乐,姐,你快乐么?”

夜清筱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肯定地点头,“嗯,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要是你跟妈妈能够……我想我的生活就圆满了。”

清歌沉默,跟母亲之间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她跟母亲最大的问题就是价值观的相悖。

夜清筱也知道这个话题不合适,主动转移了话题,“歌儿,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话题跳跃度很大,清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夜清筱,只听得夜清筱看着不远处的建筑,轻声说道,“我们班很多女生都有男朋友,我经常看见校园里成双成对的情侣,出去聚会他们也会带着自己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来,我想爱情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歌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清歌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靳修溟的脸,神情微恼,眨眨眼,将某人的脸从脑海中删除。

清歌看着夜清筱,反问:“你喜欢上谁了?”

夜清筱哼了一声,“是我在问你啊。”

清歌挑眉,“老实交代,看上谁了?”

夜清筱耳朵红了,支支吾吾,“没有谁,算了,看你这懵懂的样子也不像是情窦初开的,不问你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在军营里多待,要离开了,下次再来看你。”

清歌一把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避,神情认真地说道,“姐,你要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并且他也对你好的话,就试试吧。”

夜清筱嘴角挂着笑,却泛着苦涩,轻轻点点头,“嗯,我知道,跟我去找妈妈吧。”

清歌眸光微沉,什么都没说,带着夜清筱去找人,最后是在军区门口找到的,清若筠靠在车门上,手上夹着一根女士香烟,见她们出来了,将烟掐了,打开了驾驶座,坐了进去。

清歌站在门口,看着夜清筱上车,夜清筱冲着清歌挥挥手,“回去吧,我跟妈妈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记得将东西交给靳医生。”而清若筠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清歌说话,似乎还在生女儿的气。

清歌点点头,一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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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推她一把(二更,PK求收)

车上,夜清筱看着自己的母亲,略有不满地开口,“妈妈,不是说好不会当着清歌的面说那些的吗?”

清若筠神情淡淡,语气还算温和,“我只是让她认清事实。”

“妈妈,答应她来当兵的是你,现在说这些话的又是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反复无常了?”

清若筠沉了脸,不悦:“夜清筱,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是你的妈妈。”

见母亲生气了,夜清筱抿唇,保持了沉默。

清若筠侧头看了一眼大女儿,心中叹气,清筱哪里知道,清歌的性子倔强,你越是不让她做,她越想做,就像是当兵这件事,因为她反对,反倒成了清歌的执念,既然如此,不如推她一把,她相信,经过她今天这么一刺激,清歌只会比以前更加努力,若她能在部队里有所建树,远离夜家,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以前是她想岔了。

清若筠想让清歌留在部队里发展的念头也是今天看到清歌的时候才产生的,她说起自己部队生活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光,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样鲜活的女儿,让清若筠看了既欣慰又心酸。

夜清筱不啃声,一路沉默,清若筠知道大女儿在生气,却也不去解释,有些事情还不到说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她希望姐妹两个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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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母亲和姐姐送走以后,清歌直接去了训练场训练,新兵考核在即,这是自己在新兵连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考核,她想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一天的训练结束,陈可佳刚回到宿舍就看到了床脚边放着的两个大袋子,咦了一声,“清歌,这是你妈妈跟你姐姐带给你的吗?”

清歌嗯了一声,“快过年了,家里给带的一些吃的。”

走在后面的元舒听到这话,想开口嘲讽几句,又想起自己因为输给清歌,现在还在给人家洗衣服,于是闭嘴,直接越过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哇,两大包啊,这么多,我们可有口福了。”陈可佳兴奋地说道。

清歌这才记起其中有一包是给靳修溟的,想起临走前夜清筱的叮嘱,想了想开口,“左边那包不是。”说着上前拎起包裹,“这袋你拿给大家分一分,想吃什么自己拿,这包是我家里人托我带给别人的,我现在给人家送过去。”

“送给谁啊?”陈可佳随口问道。

“我父亲在军营里的一个朋友。”

陈可佳没有多想,倒是元舒,往清歌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炫什么炫。”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离她最近的于若男听到了,皱了皱眉,于若男是真的觉得元舒的心态有问题,就算清歌三人家中在部队有关系,但人家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元舒总是这么不阴不阳的,反倒是惹人讨厌。

其实于若男多少能明白一点元舒的心思,在清歌三人来之前,她是她们这些女兵里最好的,大家家庭情况也差不多,她自然会产生优越感,但自从清歌他们来了之后,情况就变了。

若是清歌三人只是家世好,军事能力一般,那么她还有优势,可现在,除了陈可佳稍弱,其他两个都比元舒好,元舒心中自然不舒服。

只是于若男困惑的是,元舒为何每次都单独找清歌的麻烦。

元舒见于若男一直看着自己,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于若男收回视线,如果说刚开始她是喜欢元舒的,现在也只剩下无感了。

“若男,你过来看看你喜欢吃什么,这些零食我可好久没吃了,想念的紧。”那边,陈可佳招呼着于若男。

“来了,元舒,走吧。”于若男犹豫了几秒,还是叫上了元舒,元舒嗤笑一声,理都不理于若男,于若男嘴角微微下垂,复又扬起一抹笑,朝着陈可佳走去。

清歌拎起属于靳修溟的那袋,直接离开了宿舍。

她来到靳修溟的宿舍楼下,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拉住了路过的战士,“你好,我找305的靳修溟,能帮我叫一下吗?”

那战士被人拉住,还是一个漂亮的女战士,被晒得黝黑的皮肤透出一丝红光,慌乱地点点头,露出一口大白牙,“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你等等。”

那位小战士走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人追呢,清歌笑了笑。

你看军营里的人就是这么简单,喜怒都放在脸上,你不需要去猜笑容下面隐藏了什么,一句话背后所蕴含的深藏含义,喜欢与讨厌,直白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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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靳修溟宿舍,赵旭升看着坐在床上的某人,腿上摊着一本医学书,半个多小时了,还停留在开始的那一页,摇摇头,开口问道:“靳医生,你这几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靳修溟回神,淡淡开口,“没事,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赵旭升:……他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话。

“靳医生,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要是身体不舒服你明天就在宿舍里休息吧,我看你这几天经常走神,是没休息好吧。”

靳修溟嗯了一声,默认了赵旭升的说法,他这几天睡得确实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清歌,梦见那天晚上的情景,梦见清歌眼底的冷意。

赵旭升再次摇头,你看,这人又开始走神了,按照他的推测,靳修溟现在的这种状态跟清歌肯定脱不了关系,“靳医生,你要是真的惹人家姑娘生气了就好好哄哄,态度先摆正了。”

赵旭升觉得肯定是上次靳修溟去找清歌道歉没有将问题说清楚,清歌还在生气。叹口气,你看,没谈恋爱的人盼望着谈恋爱,比如他。自从女朋友跟他分手之后,两年了,他一直处于单身状态,做了驻队军医之后,他就没机会谈恋爱了。

但谈恋爱也挺伤神的,比如靳修溟,刚来的时候是多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呐,结果一谈恋爱就魂不守舍的,哎,不谈恋爱难,谈恋爱也难啊。

靳修溟听了这话,眸光轻轻一闪。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赵旭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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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的结果今天就会出来,要是通过了,下午三点加更一章,亲们三点的时候可以过来刷一波。

66.跟你谈谈(三更,答谢)

“赵医生,楼下有位女战士找靳医生,请问靳医生在吗?”小战士见到开门的人是赵旭升,问道。

闻言,靳修溟终于将注意力从书上转移到了小战士的身上,“谁找我?”

小战士挠头,“我也不认识,不过长得蛮漂亮的,她现在还在楼下等你。”小战士说完就离开了,赵旭升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吹了一声口哨,“哟,下面那个不是清歌嘛,靳医生,你现在不下去?”

靳修溟终于从床上起身了,走到窗户边,直接打开了窗户,清歌抬头就对上了靳修溟的视线,朝着他挥挥手,示意他下来,靳修溟嘴角轻勾,转身下楼。

赵旭升再次叹气,摇头,你看这恋爱谈的,还要人家女孩子来哄他一个大男人,靳医生在这一点上真是一点都不大度,没风度啊没风度。

“你找我?”靳修溟微微低头,看着清歌,清歌嗯了一声,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他,“今天我姐和我妈来看我,给我带了一点东西,我姐说这包是给你的,感谢你上次的帮忙。”

靳修溟没有接,而是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几不可见的失望,“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清歌抿唇,反问,“不然呢?”

靳修溟薄唇微抿,接过东西,“有机会替我跟他们说声谢谢。”

“行。”清歌干脆利落地转身,却被靳修溟握住了手腕,清歌低头,“靳医生,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再教你吧?”她的声音微冷。

靳修溟无声笑笑,握住的手腕却没有松手,“我想跟你谈谈上次的事情。”

清歌嗤笑,“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但是我觉得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想跟你谈谈。”

“我不想谈。”

“你是希望我站在这里,握住你的手跟你谈?”靳修溟也不恼,一脸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清歌自然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相信自己若是不跟他说清楚,他还真的会站在这里跟她谈,“行,你选个地方。”

靳修溟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路过的一个战士,让他帮忙带上去,然后带着清歌走了,离开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宿舍的窗口。

赵旭升尴尬一笑,拉上了窗帘。

靳修溟带着清歌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这才放开了她的手腕,“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靳修溟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响起,清歌微愣。

眉头紧皱,清歌愣愣地看着靳修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让你对我负责。”一个吻而已,她不会放在心上。

靳修溟抿抿唇,“那天晚上是我孟浪了,这件事我想了好几天,我觉得我应该解释一下,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冲动的,但我并没有跟你玩暧昧的想法。”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清歌神情有些不耐烦,“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就是一时冲动,以后再也不会了,会跟我适当保持距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不用说了,这些正好我也很赞同,以后就这样吧,或者你觉得我们见面不相识更好,那我也可以配合。”

靳修溟就低头看着她,看着她哒哒哒说完了一连串的话,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眼前这人这模样竟然异常的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清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神情错愕。

靳修溟微微一笑,“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我说了吧?”

清歌皱眉,“你想说的难道不是这个?”

靳修溟笑,“谁告诉你我想跟你说这个,我是想说,那天晚上我是冲动了,但我是遵从了我内心的感觉,换句话说,我对你不是毫无感觉的,嗯,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毕竟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无从对比,我只知道,对你,我是不同的。”

清歌僵在了原地,眼睛圆溜溜的,瞪着靳修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概是清歌的表情太过惊讶,让靳修溟有些尴尬,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此时的静谧在靳修溟看来就像审判,而那把审判的刀就悬在头顶上方,是收起还是落下完全就在清歌的一念之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心中也忍不住猜测清歌会给他什么样的回答。

------题外话------

你们猜清歌是会答应还是拒绝?

话说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们觉得夜清筱喜欢的人是靳医生啊?(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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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美男计

良久,就在靳修溟忍不住想拔腿而逃的时候,清歌终于开口了,“靳医生,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靳修溟扭过头,盯着她,“难道不是?”

清歌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靳修溟眼神微沉,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没听到清歌亲口说出来,总归是抱着一丝希望。

清歌笑够了,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靳修溟,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俏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靳医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靳修溟嘴角微勾,“我没喝酒。”他现在很清醒,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自己这几天想了很久的结果。

“靳修溟,你当我是你养的宠物?高兴了来逗逗,不高兴就对我甩脸子?”清歌语气淡淡的,却让靳修溟的心猛地一紧。

他幽幽地看着清歌,狭长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一丝委屈,“我什么时候对你甩过脸子,明明是你,对我拳打脚踢。”说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动不动就吃我豆腐。”

那受气小媳妇儿的姿态,看得清歌一愣一愣的,忍了两秒,没忍住,爆笑出声。靳修溟脸色微黑,转身就要走,却被清歌扣住了肩膀,“我话还没说呢,走什么走。”

靳修溟停住脚步,背对着她,“很好笑是不是?你就当我是给你讲了一个笑话吧。”语气颇为羞恼,清歌笑得更欢了。

听着身后的笑声,靳修溟脸上一片暗沉,眸光幽深,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抬脚欲走,就听到身后的清歌清清淡淡开口,“你喜欢我?”

靳修溟转身,看着她,脸上没有了惯有的笑容,抿着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喜欢,但我不讨厌你的亲近。”他很讨厌肢体触碰,但对清歌,似乎是唯一的例外。

清歌见着他眼睛里的认真,不笑了,站在原地,微微低头,靳修溟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得她说道,“靳医生,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有洁癖。”清歌没有忘记,初次见面时靳修溟对于自己放在他肩上的手的反感。

“是,可现在我并不反感。”相反的,他还挺喜欢,“赵医生说,这样的情况证明我喜欢上了你。”

“喜欢?”清歌轻声呢喃。

“是,喜欢。”靳修溟倒也承认地干脆,“清歌,我想跟你试着交往。”

清歌抬头,对上靳修溟的视线,不闪不避,“靳医生,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了解我吗?你所谓的不反感或许只是因为别的女人不敢撩你,你一时新鲜,所以才会觉得我与众不同,或许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我也不过如此,跟你所谓的喜欢根本搭不上边,到那个时候你预备怎么办?”

靳修溟眼神微闪,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又极快地消失,嘴角微微上扬,“你对自己没信心?”

清歌微愣,这跟她有没有信心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自己不够好,我不会爱上你?”

清歌挑眉,“靳医生,我对自己一向足够的自信,但是有时候人的审美是独特的,我又不金子,做不到人见人爱,万一你就是那审美独特的一员呢?”调侃的语气,却带了五分的认真。

靳修溟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眼底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此时此刻,他似乎听见了荒芜的心间有什么碎裂的声音,眼眸微眯,笑了,“清歌,我觉得即便跟我交往试试,你也不吃亏,起码我有一张让你赏心悦目的脸,在我身为你男朋友期间,我就是你一个人的,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包括这张脸。”

清歌摸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笑眯眯,“靳医生,我忽然发现,你就是一个被医学耽误的商人。”这伶牙俐齿的,不去做商人可惜了。

靳修溟笑意温柔,“那打动你了吗?”

清歌依旧笑眯眯,“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才那意思是只要我同意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你就让我为所欲为?”

“是,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稍稍弯腰,压低了嗓音。

清歌暗中暗骂一声红颜祸水,靠这么近是想勾搭谁呢,清歌有片刻的晃神,却很快清醒过来,依旧笑盈盈的模样,“虽然你的条件听着确实很吸引人,但是……我不接受。”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都被人嫌弃了还眼巴巴地凑上来算怎么回事?

靳修溟这次倒没有恼怒,一只手抵在墙上,微微侧着身子,气息喷洒在清歌的颈间,“真的不接受吗?要是接受了我,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你喜欢的脸,你喜欢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属于你一个人。”他的嗓音压得极低,低沉的话音充满着魅惑,仿佛来自地狱的妖精。

离得这么近,清歌身上能闻到他身上独属于男性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配合在一起,意外的好闻,她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靳修溟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眼底一闪而逝的幽蓝。

就在清歌恍神间,靳修溟的手直接放在了清歌的腰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四目相对,他的眉眼溢满了温柔,笑容迷人,“想要我吗?”

清歌的眼前是放大的俊脸,那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眼底的温柔像一汪深渊,危险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清歌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靳修溟嘴角的笑意放大,微微低头,一枚温柔的吻印在了清歌的嘴边,低沉磁性地嗓音轻轻柔柔地,钻进了清歌的耳中,“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了,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朵,黑夜中,清歌的耳朵迅速红了,而本人却丝毫未觉,靳修溟感觉到唇上的热度,眼中的笑意浓了三分,低头,印上了那柔软的唇。

不同于上次的霸道,这次的吻温柔缱绻,如春日的微风,轻轻地吹拂过清歌的心间,她的心微颤,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靳修溟。

------题外话------

清歌:美男计?

靳少:只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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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灌了迷魂汤

靳修溟稍稍退开一步,温柔开口:“闭上眼睛。”

清歌听话地闭上,靳修溟再次吻上那令他流连忘返的红唇,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溜了进去,邀着她的小舌,与之共舞。

清歌只感觉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温度高的惊人,不同于第一次的赌气,也不同于上次的试探,这个吻温柔而缠绵,黑夜中甚至能听到暧昧的啧啧声。

良久,靳修溟才放开她,用拇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银丝,缓声说道,“以后你有了我,就不能去勾搭其他男人了知道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们长得都没有我好看,你看我就够了。”眼眸中是溺死人的温柔。

清歌愣愣地点点头,靳修溟满意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似地说道,“以后我也是你一个人的,其他女人我保证看都不看一眼。”

清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宿舍门口,她抬手摸了摸唇,爆出一句粗话,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臭男人,竟然对我使用美男计!”

“啊,什么美男计,我没听清,清歌你说大声点。”宿舍里的陈可佳听到清歌的声音,神情疑惑。

清歌摆摆手,“没事。”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刚要爬上去,陈可佳忽然咦了一声,“清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清歌摸摸脸,“哦,刚才跑步回来的,刚运动过,自然是红的。”利落地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是吗?”陈可佳呢喃了一句,摇摇头,“清歌,你的那份我给你放在你的柜子里了,下次有机会帮我们跟你姐姐还有妈妈说一声谢谢,东西很好吃。”

清歌胡乱地应了一声,根本没听清陈可佳说的话,陈可佳没有得到清歌的回答,只以为清歌睡着了,住了口,轻手轻脚地拿着脸盆去洗脸。

清歌并没有睡着,躺在被窝里数着星星,脑海中全是靳修溟的脸,牙齿磨得咯吱响,竟然对她使用美人计,而自己竟然真的就上当了,本以为只是去送东西,结果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一种名为男朋友的生物。

不是说好坚决不被男色所惑的吗?不是说好要给他这个男人好看的吗?清歌啊清歌,你的节操呢?

清歌摸摸自己的脸,只感觉啪啪啪地疼。

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今天的这样子的呢?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了,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脑海中不期然闪过男人的话。

唔,所以她现在是有了正当的理由对他上下其手了是吧,那张完美得让她想要私藏的脸从今以后也是她的了,还有那看似瘦弱,实则每一处曲线都恰到好处的身材……啊,这么一想,自己似乎并不吃亏,仔细想想还赚了。

清歌郁闷了一整晚的心情终于明朗了一些,眼中多了两分真切的笑意,安心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的某人却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还没等他睡着,起床哨就响了,睁开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起床穿衣服。

“咦,靳医生,你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有点重啊。”赵旭升打量了他一眼,关心道。

靳修溟点头,“昨晚有蚊子,吵得我无法安睡。”

赵旭升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默然不语。十二月的天气,就算是有蚊子也还躲着过冬呢。

靳修溟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啥不对,洗脸刷牙,整理内务,然后就飘飘然去了卫生队,眉眼间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清歌刚刚从靶场上回来,就看见了正等在树底下的靳修溟,陈可佳撞了撞清歌的肩膀,暧昧地说道,“清歌,来找你的吧?”

清歌看她,“你这什么眼神?陈可佳同志,义务兵禁止谈恋爱,你不知道?”

陈可佳一呆,摸摸脑袋,“我也没说啥啊。”咋就扯到谈恋爱上了?

靳修溟自然是来找清歌的,见她不过来,喊了一声清歌的名字,“清歌同志,麻烦你过来一下。”一本正经的语气。

清歌大大方方地朝着靳修溟走去,神情那叫一个坦然,谁要是说他们两个有猫腻简直就是亵渎。在距离靳修溟一米远的地方站定,“靳医生,你找我有事?”同样是一本正经的语气。

靳修溟似笑非笑,也不戳穿她,将手里的小袋子递给她,“这种药油对淤青有奇效,你抹在背上,明后天基本就能好了。”

清歌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伤?”那是昨天白天训练四百米障碍时,她因为心不在焉,不小心撞伤的,她掩饰得很好,就连陈可佳和木兮都没有发现,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靳修溟看着她微笑,眼神意味深长,“昨晚不小心碰到了。”

听他提起昨晚,清歌神情开始不自然,眼神闪躲,“那什么,佳佳和木兮还在等我吃饭,我就先过去了。”说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油,大步离开,看着那背影,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

靳修溟嘴角挂着笑意,唔,这样似乎也不错。

清歌将药油往口袋里一揣,追上了木兮。

“清歌,靳医生找你什么事情啊?”陈可佳随口问了一句。

清歌一本正经,“上次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特意过来谢谢我。”

“哦。”陈可佳没有在意,木兮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清歌一眼,清歌回以一真诚的微笑,一脸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还有两天的训练,然后就是新兵考核了,之后是过年,过完年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陈可佳一边走,一边掰着手指数着。

清歌一愣,是啊,马上就要新兵考核了,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惆怅感,等过完年,她去参加特种选拔,应该会有好几个月见不到靳修溟了吧,昨天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呢?唉,美色误人啊。

这刚一确定关系,她就要离开,清歌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为了事业,抛夫弃子的错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晃了晃脑袋,严重怀疑昨晚上靳修溟是给她灌**汤了。

------题外话------某离:清歌啊,你怎么能人家一诱惑就投降了呢?你的节操呢?

清歌:他的条件太诱人

靳少:我这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手到擒来,我媳妇儿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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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撩骚的靳医生

“请问我们方便坐在这里吗?”靳修溟和赵旭升端着餐盘站在餐桌边,开口的是靳修溟。

正在吃饭的三人抬头,陈可佳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说着,还站起身走到了清歌的另一边,将靠外的位置留给了靳修溟。

靳修溟淡定地在清歌的身边坐下,餐桌下的腿有意无意地碰着清歌的,清歌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某人不要太过分。

靳修溟笑笑,收敛了一些,低头吃饭。

“赵医生,靳医生,你们军医过年有探亲假吗?”陈可佳是个闲不住的主,找着话题聊天。

“有的,我们有三天的假期。”赵旭升配合地说道。

听了这话,陈可佳羡慕地说道:“哇,还是你们好,我们新兵都没有探亲假,今年过年我要在部队里过了,唉,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呢。”

“在部队过年也很有意思的,过年了,部队里会安排一些节目,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保证你不会想家。”早有经验的赵旭升安慰道。

“哈哈,也是,那赵医生,你们回家吗?”

“回的,前两年过年都没回家,今年必须回家一趟,不然我父母就该杀过来了。”赵旭升说道,最重要的是,家里父母给他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据说姑娘不错,赵旭升也到了年纪,确实该认真考虑终身大事了。

“靳医生呢,也回家吗?”

话题忽然转到了靳修溟的身上,靳修溟温和开口,“我家在京都,太远了,就不回去了。”

“咦,靳医生,那天我问你,你不是说回家的吗?”赵旭升惊讶。

靳修溟神情有片刻的愣怔,很快回过神来,“后来想想,三天时间回家也待不了多久,吃顿饭就要回来了,索性就不回去了。”

“啊,那正好,在部队里过年也是一种新的体验。”陈可佳哈哈笑道,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靳修溟面上笑得如沐春风,听着他们说话,另一只空闲的手不知何时钻到了桌子底下,放在了清歌的大腿上,甚至还轻轻地摸了摸,清歌的身子猛地一僵,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脚尖,狠狠踩在了靳修溟的脚背上。

靳修溟面色微变,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这个女人下手也太狠了,他就说这人是只带着利爪的小老虎,随时随地会亮爪子的。

见某人将爪子收回去了,清歌满意。

晚上依旧是加训,因为训练的侧重点不同,所以这几天清歌都没有跟木兮二人一起训练,清歌从后山下来,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靳修溟。

她微微挑眉,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靳修溟微笑,递给她一瓶水,是装在军用水壶里的温水,清歌喝了一口,就听到靳修溟说道,“我见操场中只有陈可佳和木兮,就猜到你在这里。”

“那要是我从别的地方下来了呢?”这后山也不止这一条路。

“那就直接去你宿舍楼下找你。”靳修溟说得轻描淡写,清歌听得一脸黑线,就他这张极具标志性的脸,要是往他们女兵宿舍里楼下一站,不知道要拨动多少姑娘的芳心,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可就要曝光了,而部队里明确规定了,义务兵不准谈恋爱。

“靳修溟,我们可是说好了……”清歌微恼。

“跟你开玩笑的,做你的地下"qing ren",我懂的。”靳修溟说得一本正经。

清歌再次黑线,“什么地下"qing ren",我这么正直善良的五好青年会做那样的事情吗?靳修溟,再敢给我口无遮拦的,小心我揍你。”她示威性地举起了拳头。

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看得靳修溟十分好笑,伸手将她的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微微倾身,“我这张脸这么好看,你舍得打吗?”

清歌眯眼,“我可以打在身上。”

靳修溟撇嘴,一脸控诉地看着她,“狠心的女人,难怪人家说到手了就不珍惜了,看看,才刚刚确立关系就要对我家暴了。”

清歌磨牙,挤出几个字,“靳医生,你的高冷人设呢?”

靳修溟笑,“难道我这样不好吗?”他今天可是偷偷上网查过了,网上说女孩子最爱的就是那种对别人高冷,独独对她卸下高冷外衣,又萌又蠢的男人,蠢,他是做不到了,那就勉强做个萌吧。

为了能上网查这些资料,他可费了不少的劲儿。只是这女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对,不该是星星眼地看着他吗?怎么咬牙切齿的?

清歌嗤笑,“靳修溟,你脑子没进水吧,请你正常点,你现在这样,实在是让我偶像幻灭。我会忍不住想甩了你,免得自己的智商被你带得下线了。”

靳修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我是你的偶像?”

“这不是重点。”清歌咬牙。

“对我来说这就是重点。”

清歌:……。

她转身就走,她现在不想跟靳修溟说话,再说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弄花了这张脸,到时候心疼的还是她。

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清歌,你这是害羞了?”

去你妹的害羞,你见过谁害羞是这样的?清歌磨牙,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靳医生,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等我,不会就为了给我送瓶水,然后跟我讲些神神叨叨的话吧?”

靳修溟温润一笑,“自然不是,再过不久女朋友就要走了,我是来跟我女朋友培养感情的,免得她到了新地方见到其他男人就将我给忘记了。”他可没有忘记,那天他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才让这个女人点了头。

听他提起年后的选拔,清歌沉默了,过了片刻才缓声开口,神情认真严肃:“靳修溟,特种选拔我一定会去,不会因为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而改变主意,要是通过选拔,我还会留在那里,这就意味着我们以后经常会见不到面,甚至十天半月都联系不上,你现在要是后悔了还来得及,我允许你后悔。”趁着现在他们两个的感情还不深,要分开就趁早吧。

------题外话------

靳少:恋情不能公开,我只能做我媳妇儿的地下"qing ren",不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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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你见过战争吗?(一更,PK求收)

靳修溟脸上的笑意收拢,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微眯,危险的弧度:“该不会是你想后悔了吧?”

清歌一脸黑线:“我跟你说认真的。”

靳修溟笑,温柔如春风:“我说的也是认真的。”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你已经答应我了,就没有机会后悔了。”他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人,怎么舍得轻易放她走。

“靳修溟,我若是进了特种部队,以后的工作或许会面临很多的危险,也许在某次的任务中我就回不来了,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靳修溟沉默,眼眸微垂,清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靳修溟说道,“既然知道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去?”

清歌微怔,抬头看着夜空,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夜空黑得纯粹,她沉默,久久没有反应,就在靳修溟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清歌开口了:“靳修溟,你见过战争吗?真正的战争。”

靳修溟抿唇,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

清歌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说道,“我见过,真正的战争,血肉模糊的战争。那一年,我八岁。”

清歌五岁就被送到了谷天一的身边,跟着谷天一学艺,谷天一对她很好,几乎将她当做亲孙女疼爱,就在清歌八岁那年,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来到了青邺。

清歌不知道男人对谷天一说了什么,谷天一忽然对她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想要将她交给隔壁的阿牛婶婶照顾,从来都听话的清歌那天一反常态地抱着谷天一的腿不让他走。

小小的清歌抱着谷天一的腿,仰着脑袋,“师父,我不许你走,你要走就带上我一起走。”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一脸的坚定,抱着谷天一的手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谷天一看着小徒弟,很久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清歌听话,师父过几天就回来,一定回来。”

小清歌头摇得像波浪鼓,“不要,师父,我不让你走,除非你带我一起。”她整个人挂在了谷天一的腿上,生怕他丢下她走了。

谷天一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想去就跟着一起去吧,不过先说好,你要听师父的话,不许乱跑,只能跟在师父的身边。”

小清歌狠狠点头,男人不赞同地看着谷天一,似乎想劝阻,却被谷天一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是清歌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跟着谷天一出国,后来她才知道,谷天一带她去的是东南亚一带的一个战乱国。

当时当地的反zf武装已经占领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她亲眼看到了战火纷飞,看到了那些被武装分子屠杀的平民百姓。

她看见满地的断肢残骸,鼻尖充斥着硝烟与血腥味混杂的气味;她看见一个孩子,比她还小的孩子坐在街头,无助地守着母亲的尸体哭泣;看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母亲抱着自己孩子的尸体痛哭。

这是清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死亡,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生命在战争面前是多么的脆弱且廉价。

她看见穿着军装的人穿梭在炮火间,拯救一条条无辜的生命。

小小年纪的清歌不懂得什么叫大爱无疆,却将那些画面深深地刻在了心里,至今不曾忘记。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她站在战火的街头,跟谷天一的对话。

“师父,不是说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代吗?为什么他们要打仗?”

当时谷天一看着小清歌,眸子沉静又含着一丝悲伤:“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和平时代,我们只是幸运地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国家而已,而这份和平是背后无数无名英雄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就像那些军人,他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用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为我们换来了和平。”

清歌记不清当时自己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感觉,但她看到了,看到了那些军人的努力,她甚至看见一个军人身中数枪还在为战友护送那些夏国的子民开道,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那一片土地。

而她的师父谷天一也换上了一身军装,辗转在炮火间,甚至亲眼看到子弹穿透师父的身体,绽开一朵血花的画面。

她瞪大了眼睛,却别一双粗大却温暖的手捂住了,她又拉开了那双手,死死地瞪着还在危险中的师父,而炮火中的谷天一顾不上自己的小徒弟,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归来时,鲜血染红了那一身军装,也染红了清歌的眼睛。

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刺激,清歌回来后就发烧了,这场高烧持续了三天三夜,谷天一急得团团转,无数次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将清歌带到那样的地方去。

所幸三天后清歌就退烧了。只是回来后,清歌的性子就沉默了许多,而也是从那时起,成为一名守护和平的军人成了她的执念,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对国家强大,才能不受外人欺辱有了一个最初也最模糊的概念。

“所以这就是你想当兵的理由?”听完清歌讲述的故事,靳修溟问她。

清歌点点头,“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长大后当一名军人,你没有亲眼见过那样的场面,无法理解那样的心情,但是靳修溟,这件事从我八岁起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它越发深刻鲜明,难以忘怀。我的家人不同意我来部队,我努力了那么久才到了这里,才有了这次特种选拔的机会。只有特种部队的人,才有实战的机会,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我去实现它,包括你,你懂吗?”

靳修溟抬手摸着她的头发。初见时,她还是及腰长发,又黑又顺滑,现在的头发则比他长不了多少,却很柔软。

年幼时曾听老人说过,头发软的人都是内心温柔的人,眼前的丫头虽然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偶尔还有点小毒舌,但不可否认,她的内心比谁都要善良与柔软。

------题外话------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而是因为有人为了我们和平的生活付出了努力,这句话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的还是听人说的,总之记忆深刻,致敬伟大的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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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我不会嫌弃你的(二更,求收)

“那就去吧,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我无条件支持。”靳修溟开口,嗓音温和却有力。

清歌对上他的眼睛,那双一贯幽深的眼眸中此时满满的笑意,清澈而温和,没有隐藏的情绪,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她微怔。

靳修溟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莫名被戳中了萌点,轻笑出声,“怎么?看傻了?是不是忽然发现我这张脸比你想象的更让你喜欢?”

清歌回神,摸摸耳朵,配合地点点头,“靳医生,我今天第一次发现,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除了你这张脸。”

靳修溟眯眼,危险的语气:“你这意思是你之前答应我,只是单纯地看上了我的脸?”

清歌呵呵笑,打马虎眼,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哪能啊,靳医生浑身上下都是闪光点,秀外慧中。”

靳修溟:……秀外慧中是这样用的?

挑眉,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珠子转啊转的小丫头,“那你倒是说说我都有哪些优点。”

清歌认真地想了想:“玉树临风、矜贵优雅、风流倜傥,芝兰玉树、温柔体贴……”

越说,靳修溟的脸越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还以为再敷衍一点吗?”

清歌笑眯眯,拍拍他的胸膛,“靳医生,我这不是敷衍,要是敷衍我还需要搜罗这么大一堆的词汇赞美你吗?好啦好啦,在我心中你最棒。”

“哦,哪里棒?”

清歌抽了抽嘴角,她怎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黄黄的颜色,额,不不不,肯定是她想错了,矜贵优雅的靳医生怎么会开车呢。

靳修溟放在清歌腰上的手微微收紧,靠近她的耳朵,“哪里棒?嗯?”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致命的诱惑,清歌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靳医生,美人计使多了就不好使了。”

“是吗?那这样呢?”靳修溟低头,直接吻上了红唇,温柔慢捻,偏又带着一丝霸道,清歌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唔,果然,男人长得太好,声音太好听就是红颜祸水,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额,不记得了。

靳修溟微眯着眼睛,察觉到某个女人的走神,微恼,轻轻咬了她一口,清歌回神,“你做什么,要是咬破了被其他人看出来怎么办?”

靳修溟轻哼一声,看出来才好呢,也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女人是有主的,这样就没人打她主意了。他忽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为何只要一想到有别的男人打她的主意就不舒服呢?

此时的靳修溟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占有欲。

靳修溟没有放开清歌,而是将她扣在了怀里,“我可警告你,你去特种部队可以,但是不能多看其他男人一眼,要是被我知道了你敢始乱终弃,那我就……”

清歌笑眯眯,饶有兴趣,“哦,你就怎样?”

靳修溟的手抚着她的红唇,那里因为刚刚的吻泛着红,娇艳欲滴,“那我就拖着你一起进地狱。”越发温柔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清歌失神,脑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只是没等她想明白,就被靳修溟接下来的动作拉回来思绪,靳修溟竟然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清歌浑身的血液瞬间往头上冲去,身体紧绷得不像话,靳修溟靠在她的肩上,笑得花枝乱颤,“原来你的耳垂这么敏感。”

清歌羞恼,一把推开了他,嫌弃地说道,“我浑身都是臭汗,你也下得了口。”

靳修溟温柔一笑,“我不嫌弃你。”

清歌:……

靳修溟将清歌抱在怀里,“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我也会为你守身如玉,保证不让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近我的身,明白吗?”

清歌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笑得眉眼弯弯,“好。”如果余生一定要选择一个人来共渡的话,似乎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错,长得不错,声音不错,虽然不知道活好不好,但身材够好,最重要的是,很有觉悟,知道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嗯,这一点值得表扬。

“哎,靳医生,抱够了吗?抱够了就放开我吧。”

靳修溟皱眉,放开怀里的女人,嫌弃道,“你可真够煞风景的。”

清歌:……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靳修溟说道。

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排走着,清歌看着路灯下二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亲密无间,忽然开口,“靳修溟,你为什么隐藏自己的医术?”

靳修溟抬眸,似笑非笑,“你怎么会认为我是隐藏呢?难道就没想过我就是他们口中的花瓶?”

清歌笑,“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信。”

呵呵。清歌嗤笑,“你当徐老是瞎子?”要是靳修溟没有一点真本事,徐老能将他带在身边,一带就是这么多年,还将自己的医术都传给了他?

“你跟我说说,你藏拙是为了什么?”清歌好奇,越是跟靳修溟相处,越是发现眼前的人就是一个谜,你自以为看清了他,不经意间又会发现新的东西,就像是一座危险却又藏满了珍宝的崇山峻岭,引人探究。

她想她大概就是被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神秘感与刺激感吸引的吧。

“麻烦。”靳修溟吐出两个字。

清歌满头问号,靳修溟继续说道,“花瓶,清静。”

这下清歌明白了,满头黑线,这人也真是够了,为了躲清静,竟然宁愿做一个别人口中的“花瓶”。

“但是这样一来你就会承受别人的嘲笑。”光她就不止一次地听到了那样的话,靳修溟听到的应该更多吧。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并不在意那些虚名。”

清歌大拇指,“靳医生真是胸怀宽广。”

靳修溟斜睨她一眼,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她语气中的嘲讽。

清歌拍拍他的肩膀,“不过靳医生,你放心,就算你是一只花瓶,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谁让我喜欢你这张脸呢。

靳修溟笑得如沐春风,“那就多谢清歌小姐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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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女兵第一(一更,求收藏)

说话间,已经快到女兵宿舍,清歌站住脚步,“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靳修溟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清歌远去,结果这女人走了就没回头看一眼,连点不舍都没有,靳修溟嘴角下垂,还说喜欢他这张脸呢,心口不一的女人,哼。

一直到清歌走进了宿舍楼,靳修溟才转身离开。

“哟,靳医生,约会回来了。”刚踏进宿舍的门,赵旭升就调侃道。

靳修溟好脾气地笑笑,拿了衣服走进了浴室,他们这里的住宿条件比新兵好多了,不仅仅是两个人住一间,宿舍里还有单独的卫生间,不需要去跟人抢公共浴室。

温热的水冲在身上,靳修溟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倏然消失,摸着自己的心口位置,低声呢喃:答应了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小清歌,不然我真的会拉你一起进地狱的。

嘴角的笑意轻轻浅浅,却妖艳得犹如绽放的曼珠沙华。

**

今天是新兵考核的日子,清歌难得没有早起晨练,而是跟大家一样,等到起床哨响了才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整理好自己,集合。

秦昭看着集合完毕的新兵,看了一眼手表,十分满意,都在规定的时间内集合了,没有迟到的。

秦昭打量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冷声说道,“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今天是检验你们这三个月成绩的时候了,拿出你们的精神状态来,给我好好考核。”

考核是男女兵分开考核的,张正跟另外两个连的连长负责女兵的考核,而秦昭和其他两个女兵连的连长考核男兵,因为张正同时兼任男女兵的连长,所以来考核他们的是另一个男兵连的连长,姓钱。

原本女兵连的连长早就该到位了,而原先上面领导说的也是新兵训练开始两个月内一定会到位,结果是新兵训练三个月都结束了,新的女兵连连长一直没有报道,张正就兼任女兵连长到现在。

新兵考核主要分为两个大项目,队列和体能,队列包括单个军人列队动作、班列队、三班四哨等;体能考核包括俯卧撑、单杠引体向上、百米、三千米……等等。

这些项目都是平日训练的基本项目,对于新兵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没有任何悬念的,清歌摘下了女兵第一的桂冠,第二是木兮,第三则是隔壁女兵连的一个新兵,元舒排名第五。

女兵一连三班可谓是取得了一个十分不错的成绩,秦昭很高兴,大手一挥,连晚间的训练都取消了,提前给他们放了年假。

“这次的新兵成绩都很不错。”办公室里,秦昭将成绩单看了一遍后对张正说道,张正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

“张连长,你在想什么呢?”

张正看了秦昭一眼,叹气,“秦副连,你在高兴什么?这些新兵年后都要参加特种选拔的,尤其是排名靠前的这几个,都已经在季景程那里挂了号的,以后他们就不是你的兵了,你高兴什么?”他说地痛心疾首。

秦昭好笑,“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每年退役的士兵里也有不少优秀苗子,也没见你这么心痛啊。”

张正瞪眼,“那能一样嘛,这是新鲜血液,现在这些新鲜血液都要被人抽走了,我都要失血而亡了,我能不痛?”

秦昭倒不是特别在意,“听说这次的特种选拔选择范围很广,相应的淘汰率也很高,我可听说高达百分之七八十,这些人未必会被选上,要是没被选中,还是会被送回来,有人免费帮你练兵,你该高兴才是。”

张正一听,来了精神,“真的?”上次季景程来这里可没说有这么高的淘汰率啊。

秦昭笑,“我还能骗你,自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过两天就是过年了,连长你还是想想新年怎么过吧。”

张正乐呵呵,不在意,“过去怎么过今年还怎么过呗,不过季景程还真是狡猾,一点口风都不跟我透露。”

说曹操到,曹操到,刚提到季景程,这人就打电话过来了,张正指着电话对秦昭说道,“你看看,背后就是不能说人啊,一说人就来了,肯定是来问新兵成绩的。”

接起电话,季景程果然就是来问新兵成绩的,张正将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季景程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张正叹气,“哎,其实当年我也想去季景程的部队的,可惜啊,考核没通过。”

秦昭笑,她又何尝不是呢,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这辈子去季景程的部队是不可能了,但要是手下的兵能跟着季景程,倒也不失为一种弥补。

对于他们这些当兵的人来说,季景程就是他们的楷模,也是他们最想成为的样子。

**

“清歌,我听炊事班的小六子说年夜饭吃饺子,还有烧烤和水果呢,十分丰富。”陈可佳从门外窜进来,笑嘻嘻地说道。

这次的新兵考核陈可佳发挥有些失常,排名都在第十了,比元舒整整靠后了五名,这让陈可佳心中很是难过,本以为要接受某人的冷嘲热讽了,却没想到考核都结束了,元舒竟然一句话都没有。

清歌笑了笑,“那你打听到吃什么馅的饺子了吗?”

“韭菜猪肉的、白菜猪肉的,笋干猪肉的,还有其他的好几种,我听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陈可佳说到这里,往元舒的方向看了一眼,给清歌使了一个眼色,“这人怎么了?”

清歌摇摇头,从那天元舒被秦昭叫走后,回来就这样了,不管是训练中还是生活中都变得异常沉默,甚至都不找清歌的麻烦了,该训练训练,该吃饭吃饭,即便是在宿舍里都毫无存在感,要不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指不定清歌都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虽然说没人整日挑衅是挺好的,但这种事情发生在元舒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题外话------

猜猜看,秦昭对元舒说了什么让她一下子这么收敛。

筒子们,阿离能不能过扣扣阅读第一轮的pk就看你们的了,收藏、评论、点击、推荐票,打赏,不要客气,都狠狠地砸过来吧。三更四更在向你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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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请你吃饭,敢不敢(二更,求收藏)

元舒神情恍惚,她隐约听到清歌她们在讨论她,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她还记得那天在秦昭办公室里,秦昭说的话。

——元舒,我必须承认,你的能力确实不错,在这批女兵里你也是名列前茅,平日里你也很努力,但我不得不说,你的性格缺陷太明显。嫉妒别人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有些人可以将嫉妒转化成动力,努力追上别人,让自己变得更好,但也有些人被嫉妒左右,让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

——你对清歌三人抱有什么样的想法我清楚,我也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但你屡教不改,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我只能请你离开部队,我不想倾力培养的人最后变成一个拥有超强破坏力的犯罪分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心态,你是一个好苗子,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毁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进部队的目的又是什么。

元舒想反驳秦昭这些话,她是嫉妒清歌他们,但她不会走上那条路,可在秦昭的如针般的目光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秦昭办公室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秦昭说的话,她努力训练,努力不去关注清歌,她终于想起来,当初进部队,她想要的不过是想在部队里出人头地。

元舒往清歌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歌正在跟陈可佳说话,不知道聊什么,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还时不时回头跟木兮说两句。

见清歌回头看她,元舒冲着清歌笑笑,复又低下头去。她想或许有些事情是她执念了,明明刚来部队里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喜欢她,可现在呢,她们甚至不太愿意跟她说话,她成了被孤立的存在,而清歌什么都没做,就融入了这个集体。

清歌被元舒的笑弄得莫名其妙,真要算起来,这可是进入部队以后,元舒冲着她露出来的第一个笑容,不觉得惊喜,只觉得诡异。

**

除夕夜,部队里一片欢腾,靳修溟自己一个人在宿舍,也被拉去大礼堂看表演了,刚走到礼堂门口,就听见了从礼堂里传来的歌声:

向前跑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经历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继续跑

带着赤子的骄傲

生命的闪耀不经历磨难怎能感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

熟悉的嗓音,不同于平日里的清浅,充满了力量,靳修溟抬头,看向台上的女子。

台上的清歌脸上挂着笑意,身上的绿色军装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她坐在椅子上,单脚落地,拿着话筒,正在纵情高歌。

这是靳修溟第一次听清歌唱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歌唱得这么好。

台上的女子忽然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挥了挥手,靳修溟静静地看着台上仿佛自带光芒的女子,嘴角浅浅上扬。

一曲终了,大礼堂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清歌将话筒交给身边的战友,直接从台上跳了下来。她没有朝着靳修溟走来,而是远远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在木兮的身边坐下,靳修溟去了卫生队所在的位置,正好与女兵一连三班面对面。

清歌能感觉到靳修溟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闹到晚上八点,清歌找了一个借口走出了大礼堂,过了没多久,靳修溟就从大礼堂里出来了,清歌靠在树干上,单脚落地,另一只脚则是踩在树干上,双手抱胸,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草,姿态悠闲。

“这儿呢。”清歌出声,靳修溟寻声望去,那人站在阴影里,要是不往那边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他走过去,在她的面前站定,“怎么站在这里?”这里恰好是个风口,清歌身上穿得单薄。

清歌耸耸肩,“这里不引人注意,又能第一时间看到礼堂门口的情景,你不觉得是个观察的好地方嘛?”

靳修溟无奈,“你可真是一个当兵的料。”

清歌笑眯眯,权当他这话是赞扬了,站直了身子,将手搭在靳修溟的肩上,“靳医生,今天是除夕。”

靳修溟微微侧头,反问,“所以呢?”

“我请你吃饭。”

“又是食堂?”调侃的语气。

清歌笑眯眯,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看得靳修溟微微晃神,“哪儿能啊,今天可是除夕,我请你吃大餐。”

“你做?”

清歌摸摸鼻子,“我做的怕是你不爱吃。”她抬手指了指外面,“今天姐姐高兴,请你出去吃。”

靳修溟垂眸,“怎么出去?”

“当然是翻墙啊。”清歌压低了嗓音,“我已经观察过了,军区里有几处监控死角,那围墙目测也不是很高,徒手翻出去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了。”

靳修溟抿唇,一本正经,“你这是公然违反军纪。”

清歌笑眯眯,“是啊,靳少校,你现在要不要去跟秦副连举报我?”

“看你这有恃无恐的嚣张样,我还真想这么干。”

清歌歪着脑袋看他,“一句话,去不去?”

“去。”靳修溟干脆道。

清歌打了一个响指,“那就走吧,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你就不怕我将你吃穷了?”新兵的津贴就那么点。

“你忘记了我妈是谁了?我好歹也是夜家的女儿,小腰包鼓着呢,你就放开了吃,吃穷了算你厉害。”清歌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

靳修溟挑眉,“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提醒我,以后结婚了要防止你藏私房钱吗?”

闻言,清歌不雅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八字没一撇,少自作多情。”

靳修溟微笑不语,等他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才发现清歌竟然是朝着军区大门走的,惊讶,“你这是打算杀出重围?”

清歌呵呵笑,“是啊,靳医生,怕吗?怕的话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题外话------

靳少:媳妇儿好有钱,我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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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约会(三更,求收藏)

两人走到军区门口,就见清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假条,然后摊着手,“你的军官证。”

靳修溟瞬间了然,将军官证交给她,清歌将请假条和军官证交给了门岗的战士,两人就被放行了。

“看来你这是早有准备。”出了军区,靳修溟看着清歌说道。

清歌笑,“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真的要带你翻墙出去?”就算是靳修溟敢,她还不敢呢,虽然她确实发现了一处监控死角。

“什么时候请的假?”靳修溟好奇,这人计划这场约会计划了多久了。是的,在靳修溟眼里,现在他们就是去约会。

“昨天。”她是找张正特批的假条,张正看在她的考核成绩上,倒是痛快地就给了假,“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来。”

靳修溟眉梢微扬,微微弯腰,“原来你都计划好了跟我共渡良宵了?虽然我觉得这个进展是有点快,不过对象要是你的话,我不会拒绝的,想要什么姿势,我都可以配合。”

清歌耳尖一热,羞恼地瞪了一眼没皮没脸的某人一眼,似乎不解恨,抬手就是一个手肘,直接击在了靳修溟的胸膛上,靳修溟痛呼一声。

清歌斜眼,“靳医生,别装了。”她自己用了几分力气心中清楚。

靳修溟站直身子,笑盈盈,“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苦肉计都不吃。”

清歌轻哼,“靳医生,有人跟你说过你很闷骚吗?”

靳修溟严肃脸,“之前没有,现在有了。”眼神戏谑。

清歌冷眼打量着他,将他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笑盈盈开口,“我很好奇,这些甜言蜜语你是跟谁学的?”之前还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样,现在则是情话随口就来,这画风,未免转变得过快了一些,要说背后没人教,她都要怀疑眼前的人被人换了芯子。

靳修溟闻言,黑夜中的耳朵不自觉一红,脸上却笑得妖娆,微微弯腰,压低了嗓音,“那你喜欢吗?”

清歌抬眼看了看军区门口的战士,强忍着没有动手,眼皮子一撩,笑,“甜言蜜语这东西听多了就免疫了。还有啊,靳医生,模糊重点这招你用得是炉火纯青啊。”明明问的是谁教的,这人给她扯到哪里去了。

清歌斜睨了他一眼,靳修溟一脸无辜,她冷哼一声,自顾先走了,靳修溟轻笑,抬脚跟上。

他们走了大概一百米,靳修溟看着前方无止境的路,开口,“你该不会是打算走着去市区吧?那我们可能走到市区之后就要走回来。”

清歌笑而不语,四处看了看,又往前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才走进了路边的一片树林,“过来帮忙。”

靳修溟跟着走过去,才发现树林里竟然停着一辆摩托车,“你这是蓄谋已久啊。”

“少废话,快点帮忙。”清歌一边清理着摩托车身上用来掩饰的树枝树叶,一边招呼着靳修溟。

拍拍摩托车的坐垫,清歌看向身边的男人,“会骑吗?”

靳修溟摇头。

这答案在清歌的意料之中,一步跨上去,看着靳修溟,“上来。”

靳修溟看着她上车时潇洒利落的动作,微微一顿,笑了笑,上车,手很自然地放在了她的腰上,抱紧。

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男人的手,眼睛里划过一道暗光,只是说了一句,“抓紧了。”

话音刚落,车子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靳修溟惯性往前冲,直接将清歌整个人抱在了怀里,他将头搁在清歌的肩膀上,角度竟然刚好,微微转头,就能贴着她的脸。

摩托车飞驰在无人的路上,耳边是呜呜的风声,靳修溟的思绪渐渐飘远,等他回神时,已然快到市区了。

清歌在路边一家服装店门口停车,率先下了车,靳修溟跟着下车,“来这里做什么?”

清歌看看二人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的模样,“靳医生,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穿着这一身衣服出来闲逛很不妥吗?”

靳修溟低头看看,嗯,确实很不妥,想要做点小动作都要注意影响,附和,“确实。”

两人从服装店出来时,身上穿了一套黑色的情侣装,清歌的脸色微黑,而跟在身后的靳修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前面黑脸的某人,心情大好。

“现在我们去哪里?”靳修溟好心情地问道。

清歌轻哼一声,“带你去吃夜宵。”眼珠子转了转,直接将车扔在了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靳修溟也不问她想带自己去哪儿,视线时不时扫过两人身上的衣服,笑意渐深。

清歌报了一个地址,靳修溟只觉得耳熟,却不知是哪里,他虽在东陵市待了几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徐老的实验室,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基本算不上了解。

车子停在大学城附近,清歌拉着靳修溟下车,七拐八拐地转过几道路口,眼前豁然开朗,人群熙熙攘攘,明明是除夕,这里却依旧热闹非凡。

“这里是哪里?”靳修溟好奇。

清歌笑眯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是东陵市有名的垃圾街,你肯定没来过。”

靳修溟皱眉,“垃圾街?”

“就是小吃街,因为卖的小吃很多其实都是不健康食品,所以被叫做垃圾街。”

“都知道不健康还吃?”

“靳医生,这就跟抽烟的人一样的,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抽烟呢?”

“我不抽烟。”

清歌:……

无话可说,拉着靳修溟的手直接汇入了人群,靳修溟眉头皱得死紧,时不时看一眼路过的人,小心避开他人的触碰,清歌眼睛余光早就看到了他的小动作,眼中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今天是除夕,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除夕夜不都是跟家人一起团聚的吗?

清歌解释道,“这里三百六十五天都很热闹,你要知道除夕夜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出来的,你看这条街上的人不就很多吗?不过等过了十点就几乎没人了,要是平时来,这里都是要营业到凌晨两三点的。”

“你倒是对这里熟悉得紧。”靳修溟轻声说了一句,意味不明,清歌听见了,笑眯眯,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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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跟他回家(一更,继续求收藏)

靳修溟注意到这里有很多夜宵大排档,他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更不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所以他的眉头从进来开始就没松开过。

他坐在位置上,身子挺直,比小学生上课坐姿都要端正,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除了屁股,身上的其他地方就没有碰到桌子。

清歌用纸巾擦着筷子,还细心地找老板要了开水,将碗筷冲了一遍,放在靳修溟的面前,“行了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八百万不还呢。这家店很干净的,东西也好吃,等下你尝尝。”

靳修溟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这里的东西就没有干净的,清歌也不解释,甚至都没问他要吃什么菜,自顾报了几个菜名。

到底是除夕夜,虽然来这里逛街的人多,但真正进店吃东西的人却很少,所以清歌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不多,就三个菜。

靳修溟看着眼前的菜没动,清歌也不管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在靳修溟的视线中,将菜放在了靳修溟的嘴边,“张嘴。”

靳修溟抿唇,眼神嫌弃,尽管这菜卖相还可以,但他并没有品尝的**。

清歌瞪眼,“靳修溟,张嘴。”

靳修溟与清歌对视几秒,收回目光,张嘴,清歌直接将菜塞进了他的嘴里,真的是用塞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现在,闭嘴,嚼。”

靳修溟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清歌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等他咽下去了,清歌才问道,“好吃吗?”

靳修溟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他根本不知道刚才的菜是什么味道。

清歌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些菜,然后才开始吃,“你先尝尝看,这家菜的味道真的还不错,我以前跟我姐来吃过,而且他家的碗筷都是高温消毒过的,很干净,某些五星级酒店的碗筷都未必有这里的干净。”

她曾经看过某些大酒店的后厨,那卫生状况,简直不能直视。

靳修溟终于在清歌喋喋不休的声音中拿起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菜,看他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吃山珍海味。

清歌挑眉,笑了笑,又往他碗里夹了一些菜。

靳修溟只吃清歌夹在他碗里的菜,其他的一概不碰。

两人并没有将桌上的菜吃干净,清歌吃了五分饱就放下了筷子。

“走吧。”

清歌拉着靳修溟的手腕,靳修溟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手,挣开,又重新扣上了清歌的手,她的手冰凉,靳修溟想了想,包裹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清歌笑了笑,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靳医生,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出来约会的情侣?”

靳修溟眼眸微暗,“我们难道不是情侣?”

“自然是的,你可是我亲爱的男朋友。”清歌说道。

带着靳修溟走出了垃圾街,清歌才领着他去了一家餐厅,看装修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走吧,请你吃大餐。”

“你没吃饱?”

清歌点点头,“当然,我刚才才吃了那么点。”要不是为了照顾靳修溟的胃,其实她能将刚才的三个菜都解决了。

清歌将菜单递给了靳修溟,靳修溟随手点了几个菜,在等待的过程中,靳修溟看着清歌,“吃完饭打算做什么?回家看父母吗?”

“我要是回去了。那你呢?”

“自然是跟着你一起回去。”靳修溟说得自然且理所当然。

清歌:……

见清歌不吭声,靳修溟控诉道,“难道你想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清歌黑线,“什么吃干抹净?”她什么时候将他吃干抹净了?

靳修溟盯着她的眼睛,“你可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拿走了我那么多第一次,难道你不该对我负责?”那眼神,要是清歌敢说一个不字,他就敢当众控诉她。

清歌磨牙,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脚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靳修溟硬生生挨了一脚,脸上却笑盈盈的,温柔的模样。

清歌头疼,“靳医生,我觉得还是初见时的你更让我心动。”

靳修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开口,“我这是在你的面前卸下了伪装。”

清歌继续磨牙,她能不能退货?

幸好这时候菜上来了,清歌赶紧埋头吃饭,这次靳修溟倒是多吃了一些,时不时还给清歌夹菜。

最后账是靳修溟结的,两人走出餐厅已经是十点过半了,靳修溟拦了车,“去你家?”

清歌摇头,“不了,找个酒店休息吧。”

靳修溟似笑非笑,“这么迫不及待?”

清歌嘴角抽了抽,没理他,要不是担心靳修溟真的跟着她回家,到时候不好跟家里人解释,她至于有家不能回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靳修溟报了一个地址,是东陵市的一处高档小区,还是江景房,清歌扫了他一眼,靳修溟但笑不语。

“这里是你家?”见靳修溟熟练地按了指纹锁,清歌忍不住问道。

“嗯,几年前买的,房子有点小。”当时跟着老师学习医术,他不习惯住在徐老的家里,就随便买了一套房子。

开门进屋,房子确实不大,除了一间卧室就是客厅了,简明的装修风格,整体颜色偏暗,符合男性的审美。

清歌注意到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国外顶尖的品牌,加上这套房子所在的位置,微微挑眉,靠在门上,“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有钱吗?”东陵市是江陵省的省会,房价可不便宜,像这样的江景房,即便是小面积的,也要近十万一平。

靳修溟正打算去厨房烧水,听了这话,笑了,“别的医生我不清楚,不过让我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清歌来了兴致,有意逗他,“我从小生活优渥,花钱大手大脚的,我真的担心你这些钱不够我花的,要不你跟我透露透露,你的存款有多少了,我算算你能不能养得起我。”

靳修溟走到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要是养不起,那我不介意你养我。”

清歌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笑眯眯,“那继花瓶之后,你还将多一个小白脸的称号,或者被叫做吃软饭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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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我觉得做我媳妇儿的小白脸也没啥,你们觉得呢?

二更在下午两点,至于有没有三更,就看你们的热情了,哈哈哈哈哈

76.你的家人呢(二更)

靳修溟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今晚上有道菜是辣的,清歌吃了不少,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十分诱人。

“若是对象是你,我甘之如饴。”低沉醇厚的嗓音钻入耳膜,清歌忍不住想,光是这嗓音就勾引地得人想犯罪啊,加上这张脸,难怪有那么多蝴蝶围着他转。

正愣神间,唇上忽然多了一抹柔软,清歌闭上眼睛,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现在被人觊觎的男人是她的,不得不说,心中还是很有满足感的。

吻从刚开始的浅尝辄止变得逐渐深入,靳修溟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到了她的臀上,一个打横,清歌直接被抱了起来,靳修溟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将人放在床上,随之覆了上去,吻细细密密地落在清歌的耳垂上,脖子上,甚至是锁骨上。

清歌眼神迷离,只觉得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抱着靳修溟脖子的手收紧。

衣服被推高,手下细腻的肌肤让靳修溟爱不释手,他的眼睛渐渐红了,忽然一个翻身,躺在了清歌的身边,喘着粗气。

清歌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神情懊恼,要不是靳修溟及时刹车,她指不定就真的沉迷在了某人的美色中。

腰上被抚过的肌肤滚烫,清歌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去洗个澡。”靳修溟起身,直接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门被关上,清歌将头埋在被子间,痴痴地笑,越笑越大声,声音渐渐传到了浴室里,浴室里正在洗冷水澡的某人听到这笑声,神情气恼,不由有些后悔,刚才就不应该放过她。

等靳修溟从浴室里出来时,清歌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看着十分眼熟。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就从你的衣柜里拿了一套,不介意吧?”

靳修溟一言不发,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幽幽地盯着清歌,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偏大,锁骨露在外面,上面还有一处浅浅的红痕,他的眼眸深了深,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清歌挑眉,“还想洗澡?”

靳修溟一顿,移开目光,叠着腿靠在床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这个时节打地铺还是睡沙发都容易着凉,我们晚上恐怕要一起睡了。”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我保证不动你。”

清歌笑盈盈,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动她,若是想动,刚才就动了,“好啊。”

清歌躺下来,靳修溟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她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忽然问道,“靳修溟,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背对着他的清歌并没有看到靳修溟脸上瞬间的暗沉,见某人不说话,清歌刚想转身,就被靳修溟固定住了身子,靳修溟缓声开口,“我家在京都,家里父母健在,还有兄弟三人,我排行最小。”

“没了?”清歌挑眉,这也太简单了吧。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你的兄弟们也在公司?”

“嗯,都在想法设法地继承我父亲的产业。”靳修溟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的暗色越浓,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幽蓝。

清歌微怔,身后的男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变了,她想转身,靳修溟固定着她腰的手稍稍用了力,清歌不动。

“那你怎么会想到学医?”她继续问道。

“对这方面感兴趣,生活很无趣,难得找到一点感兴趣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玩玩儿。”靳修溟说得轻描淡写。

清歌轻笑,“我以为你会说是为了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我没有那么伟大。”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

“那你父母对你好吗?”清歌没话找话,不然孤男寡女的躺在床上,要是不找点话聊聊,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她虽然答应了跟靳修溟交往,但也没想发展这么迅速。

“怎样才算好?”靳修溟反问她。

清歌一滞,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正在清歌思索间,就听到靳修溟说道,“你觉得你父母对你好吗?”

清歌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应该算好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那丝犹豫是对她母亲清若筠的。

“我的爸爸很疼我跟我姐,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即便是我们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给我们摘下来。至于我的妈妈,你应该见过,我跟我妈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靳修溟静静听清歌说话,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我妈妈从小对我就很严厉,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你见过刚刚三岁的孩子就必须开始学习课程吗?当别人还在牙牙学语,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妈妈就逼着我开始学习,我五岁就被送到了我师父身边,后来即便是回来了,也在不断地学习与跳级中。在他人眼中,我是神童,在别人还在为了高考奋斗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开始考硕士学位,甚至是博士学位,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完成了别人五六年才能完成的事情。”

“很辛苦吧?”靳修溟的嗓音温柔,含着一丝丝心疼,清歌轻笑,“是很辛苦,我用了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换来了别人眼中‘天才’的称号,人人都羡慕我,长得漂亮,家世好,父母疼惜,可谁又能知道,我羡慕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生活。”

靳修溟抱着清歌的手紧了紧,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语塞,良久,才说了一句,“你父亲不管吗?”

清歌摇头,“在这件事上,我爸爸跟我妈妈的态度出奇地一致,虽然有时候我爸爸也会因为我妈妈给我安排的学习任务太过繁重而不满,可最终都会选择妥协。”

“靳修溟,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生活,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习各种知识与技能,其实很无趣,我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靳修溟轻笑,眼睛清澈而透亮,“在我眼里,你很有趣。”从见到清歌第一面时,靳修溟就知道眼前的女孩有一颗孤寂却倔强的灵魂,纯粹得近乎透明,这样干净的灵魂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一步步被她吸引,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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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个假车,哈哈哈哈哈,皮这一下我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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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他的故事(一更,求收藏)

清歌笑,“那你应该也很无趣,才会觉得我这样的生活有趣。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成长过程,我想跟我的姐姐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学习。每当我跟一些人熟悉一些,下个学期,或许我就已经成了他们的学姐,我认识很多的朋友,可交心的却不多。”

“知己难寻,两三个足以。”靳修溟安慰她,“你比我幸运得多。”起码你还有父母疼爱,三两知己。

听到这句话,清歌的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转了一个身,面对着靳修溟,昏暗的卧室内,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伸手,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抚摸着,“靳修溟,你呢?你的童年快乐吗?”

环境的昏暗,让清歌并没有看到靳修溟那暗沉的眸,只听得他轻笑了一声,握住清歌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想知道?”

“嗯,想,你看我都将我的故事告诉你了,礼尚往来也该告诉我你的故事,让我增进对你的了解。”

“来日方长,以后我慢慢告诉你。”靳修溟卖了一个关子。

清歌微滞,隐约意识到靳修溟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对家人、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的样子,让她心中浮起一丝猜测。

靳修溟抱紧她,“时间不早了,睡吧,要是睡不着,我们就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清歌一下子就懂了。

呵呵一笑,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胸膛上,还用力戳了戳,“靳医生,你这是洗冷水澡有瘾?”

靳修溟抓住她的手指,直接含在了嘴里,用力咬了下去,直到清歌皱起了眉头,才放开她,“再敢取笑我,我就立刻办了你。”醇厚的嗓音,威胁意味十足。

清歌挑眉,挑衅,“你打得过我?”不是她看不起靳修溟,实在是这单薄的身子很难是她的对手,万一她下手过重,不小心打坏了,她还得负责。

靳修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清歌的双手被他按在了头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这是挑衅?人家都说女人最是口是心非,莫非你是在期待着今晚发生些什么?”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含笑,丝毫不担心某人真的会将她给“就地正法”了,“靳医生,更深露重,还是睡吧。”

靳修溟没动,嗤笑,“撩了就跑,清歌,这招用多了就没用了。”

清歌笑眯眯,看着他不语,靳修溟与她对视十秒,低头,惩罚性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这才翻身躺在她的身边,背对着她,“我现在要睡觉了。”

清歌看着他的动作,乐不可支,伸手摸摸肩膀上的咬伤,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男人,还真下得了口,肯定咬破皮了。

靳修溟听到了她的痛呼声,却没有转身,清歌等了片刻,见这人没动作,撇嘴,伸手主动抱住了他,也跟着闭上眼睛。

靳修溟并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脑中是一幅幅纷繁的画面,良久,身后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他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盯着清歌的脸。

靳修溟单只胳膊枕着自己的脑袋,就那么盯着清歌的睡颜看,睡着的清歌看起来很乖巧,就像邻家小妹妹。

“清歌,答应了跟我在一起就没有回头路了,知道吗?要是敢半路抛下我,我会生气的,我生气起来很可怕,我不想吓坏了你,所以你要听话。”他的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清歌睡得香甜,靳修溟看了片刻,忽然轻笑,“睡得这么沉,对我就真的这么放心?还是在我的身边让你很有安全感?”

或许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愉悦了,靳修溟眼底的阴沉总算散了些,低头在清歌的额头吻了吻,这才闭上了眼睛。

临睡前,靳修溟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遇见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女人,并且让她待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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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外某国,庄园内。

一身黑衣的男人走进了书房,对着书桌后的男人微微欠身,“少主,有消息了。”

被称为少主的男主抬起头来,他看着三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立体分明,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仔细看,带着一丝紫色的流光,他看向黑衣男人,“这次确定了吗?”

黑衣男人直起腰,微微垂着脑袋,一只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态度恭敬,“这次的消息属实,绝对不会错,我们的人已经反复确认过。”那么多次假消息,这次他们也担心弄错,招来少主的怒火,所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将消息呈到少主这里的。

“拿来吧。”男人开口。

黑衣男人将一个文件袋交到男人的手中,男人拿出里面的资料,资料很厚,足足有二十几页,最上面是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旗袍,坐在花园一角,她的身边是一张透明玻璃矮桌,桌子上放着一杯茶。

女人一脸恬静,看着膝盖上的类似于相册的东西。

男人的目光流连在女人的脸上,仅仅只是个侧脸,却让他眼里的紫色渐深,他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女人的脸,嘴角终于绽放了一个浅浅的笑。

他慢慢翻着资料,看得很仔细,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看到最后的那个地名,他蓦地笑了,“夏国,原来竟在夏国吗?我早该想到的。”他低声呢喃。

黑衣男人早已退出了书房,男人将文件小心放好,让黑衣男人进来,“这件事目前都有谁知道?”

“禀少主,目前只有您一个人知道,这份资料也只有您一个人看过。”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显然是相信黑衣男人的话的,吩咐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黑衣男人垂着头,“是,少主。”

男人挥挥手,示意黑衣男人出去,书房中再次剩下男人一人,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手撑在太阳穴上,“芸儿,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千方百计、不计代价地逃离家族,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吗?”他轻声问道,却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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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信息量有点大,很多细节的东西,发现了吗?(我竟然提醒了,哎,不该提醒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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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清若筠的担忧(二更,求收藏)

“若筠,时间不早了,睡吧。”夜云霆站在小女儿的房间门口,看着坐在女儿床上发呆的妻子。

清若筠回神,看向门口的丈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又坐了这么久,站起身,“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夜云霆嗯了一声,“很抱歉,除夕夜都没能陪在你跟清筱身边。”

清若筠看着丈夫眉眼间的疲惫,只觉得心疼,安慰他,“这是你的工作,我很理解,并且支持。”

“清筱睡了吧?”

“已经睡了,她本想等你回来,但是我顾忌着她的身体,就没让她等,今晚上,清筱有些不开心,我知道她是想清歌了,云霆,你说她们姐妹感情这么好,是一件好事吗?”清若筠想到大女儿对小女儿的感情,心中就忍不住担忧。

“他们是亲姐妹,又是双胞胎,感情好是必然的,不用想这么多,你所担心的事情未必会发生,就算是真的发生了,准备了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是没有能力应对,所以,放宽心。”

清若筠神情担忧,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群人的可怕。她不仅担心两个女儿的安全,也很担心丈夫的安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丈夫是夏国zf的人,他们不敢轻易动手,清歌现在人在部队,他们也鞭长莫及,唯一剩下的就是夜清筱了。

夜云霆揽着妻子的肩膀,带着她回到卧室,“先睡吧,这些事情有我呢,明天是正月初一,明志一家要过来,早点睡,嗯?”

清若筠点点头,心中则是在盘算着改天要给夜清筱请几个保镖,随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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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清歌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摸了摸被窝,还是温热的,从床上起身,就看见床头柜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放着她的军装,卧室的门没有关紧,隐约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想必是某人在做饭。

嘴角轻扬,清歌心情极好地换上了衣服,洗漱完才出了卧室。

靳修溟确实在厨房里做早饭,正月初一,就算是想出去吃,也没地方去,只能自己做,他身上穿着军装的衬衣,没有穿围裙。

清歌倚靠在厨房的门上,就看见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一本食谱。她哟了一声,开口,“靳医生,原来你不会做饭啊。”

靳修溟回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会你来。”

清歌笑眯眯,“这样高难度的事情就适合靳医生这么聪明贤惠的人。”

靳修溟轻哼一声,又看了一眼食谱,神情专注,清歌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她发现,靳修溟一旦开始做事,就会十分专注。

“别光站在那里看着,过来帮我卷下袖子。”靳修溟出声。清歌这才发现他一边的袖子落下来了,走过去,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还轻轻捏了一把,顺便调戏道,“手感很不错。”

靳修溟神情淡淡,看着她似笑非笑,“我有个地方手感更好,你要不要试试?”

莫名地,清歌脸上一热,狠狠瞪了他一眼,“流氓。”

靳修溟挑眉,嘴角的笑意渐浓,连眼睛里都染上了一丝笑意,身子微倾,唇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耳朵,“难道我的唇不够柔软?”

清歌的心一颤,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往锅里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模样:“靳医生,鸡蛋要焦了。”

靳修溟连忙将鸡蛋翻了一个面,确实有些焦了,他眉头微皱,似乎很不满意,拿起锅就想将鸡蛋倒进垃圾桶里重新做,却被清歌给阻止了,“又不是不能吃,不要浪费。”

拿着盘子将鸡蛋装好,端了出去,“靳医生,你动作快点,我好饿。”

靳修溟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笑笑,真是经不起撩啊。

清歌离开厨房,才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人真是行走的荷尔蒙,随时随地都在撩人,要不是她自制力强大,指不定就沦陷了,清歌默默地想着。

靳修溟炒了一个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清歌指着那碗颜色成迷的菜,默默问道,“这是什么?”

靳修溟神情淡淡,“青菜,看不出来?”

清歌:……青菜不是绿色的吗,眼前这盘是什么鬼?吃了之后确定不会拉肚子?

靳修溟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开口,“我家里备有常用药。”

清歌:……

她更不敢吃了。

靳修溟在她的对面坐下,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这桌子上唯一能让人有点食欲的大概就是眼前的这碗粥了。

清歌默默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再去做饭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想了想,这好歹是人家早起给做的饭,不吃也太不给面子了,大不了就是拉肚子,谁怕谁。

本着这样的心理,清歌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了嘴里,嚼了嚼,嗯,虽然颜色是怪异了一点,不过也不是难以下咽,吃起来起码还是青菜的味道。

靳修溟则是慢条斯理地喝粥,清歌就发现了,这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条斯理的,就没见他急躁的时候,处处都透着一股贵族的优雅。

心中忍不住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才能培养出他这样的性子。

清歌吃饭的速度比靳修溟快得多,没一会儿就吃完了,虽然吃得快,她的动作却不粗鲁,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的。

吃完饭,清歌负责洗碗,人家都帮你做了饭了,你总该回报一二吧。快速地将碗筷冲洗干净,清歌跟靳修溟就准备回部队了。

摩托车还停在昨天的地方,他们只能先打车过去,幸好大年初一还有人做生意,要不然他们就只能徒步走过去了。

“还不上车?”清歌跨坐在摩托车上,看着站在一边不动的靳修溟。

“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靳修溟建议。

清歌不解,“有车干嘛还要打车,靳医生,我们要勤俭节约。”从这里打车到军区,很贵的。

靳修溟抿唇,清歌与他对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笑了出来,“你要是再不上来,我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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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芸儿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傲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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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训练开始,清歌离开1(一更)

靳修溟犹豫了三秒,脸色不佳地跨上了摩托车,将手放在清歌的腰上。

清歌笑眯眯,安慰他,“靳医生,即便你坐在我的身后,也丝毫不会影响你的英雄气概。”

靳修溟:……这女人。

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清歌的车速又快,到达军区时,也不过才七点过一刻。

“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清歌跟靳修溟在操场边道别,他们的宿舍在两个方向。

靳修溟嗯了一声,“晚上你还去训练吗?”

清歌笑,“你说呢?”说完,不等靳修溟反应,扭头就走,靳修溟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肢,眼神微暗。

清歌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起来了,不过宿舍里只有陈可佳和元舒,见她进来,陈可佳对她招招手,清歌走过去,就听到陈可佳问道,“你昨晚上去哪里了?秦副连说你有事请假了。”

“嗯,确实有点事。”清歌神情淡定。

陈可佳看了一眼元舒,压低了嗓音,神情暧昧,“昨晚上我发现靳医生也不见了,你们两个……”

“他确实跟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交往了。”清歌大方承认,本想再隐瞒一段时间的,不过想想年后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没有隐瞒的必要,再说了,他们是光明正大谈恋爱,又不是偷情,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而且陈可佳的人品她信得过,她是自己的朋友,知道了也好。

陈可佳虽然有所猜测,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嘴巴张成了o型,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们真的……”她神情激动,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清歌点点头,“是的,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果然啊。”陈可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拍拍清歌的肩膀,“好样的,竟然真的将靳医生给拿下了,太给我们女人长脸了,不过像靳医生那样的人,也只有你能拿下他了。”她一脸欣慰,看的清歌满头黑线。

陈可佳的音量因为太过惊讶而没有控制,两人的对话都被元舒听在了耳中,她只是看了清歌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陈可佳似乎这才想起宿舍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随即一脸防备地看着元舒。

元舒被人这样盯着,神情不爽,却还是说道:“我对告密没有兴趣。”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她懒得掺和进这些事情里。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陈可佳嘀咕道,却被元舒听了进去,元舒腾地一下站起来,对陈可佳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陈可佳也跟着站起来,“你说我什么意思。”

“想打架吗?”

“打就打。”陈可佳不甘示弱。

清歌皱眉,拉了陈可佳一把,让她坐下来,然后才看向元舒,“我知道你不是多事的人,今天的事情我想你也不会跟秦副连说。”

元舒定定地看着清歌,良久,才轻哼一声,坐了下来。她本来就没打算说。

“木兮呢?”清歌转移话题。

“她去训练了,这人现在是玩了命地训练,我真怕她身体吃不消。”陈可佳担忧地说道,最近几天,木兮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之前她会控制一下自己的训练量,现在的木兮看着有点可怕。

清歌眼眸微沉:“她现在应该在训练场上吧,我去看看她。”

“我和你一起去。”陈可佳站起来,她劝不动木兮,希望清歌可以。

宿舍里只剩下元舒一个人,她躺在床上,神情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训练场上,木兮正在跑步,不知道跑了多久,额头上都是汗,清歌跑到她的身边,“木兮。”

木兮看了她一眼,“回来了,昨夜跟靳医生过得好吗?”

清歌:……

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她跟靳修溟出去了,还单独过了一夜。

“我见过你跟靳医生在一起,昨晚你们同时不见了,就在想应该是一起走了。”木兮解释。

清歌也不纠结这件事,直奔主题,“佳佳说你这几天的训练状态不对,木兮,你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木兮神情微顿,面无表情,“没有,马上就要参加选拔训练了,想尽量多提高一下自己的成绩,清歌,我想留在那里。”

清歌眼神微闪,从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几分落寞,“好,我们一起努力,相信我们都会顺利通过选拔的。”

“嗯,走吧,陪我跑几圈。”木兮说道。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可以。”

随后跟来的陈可佳看着这一幕,无语,她是想让清歌劝劝木兮不要这么拼命的,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现在身体就垮了,之后的选拔训练根本想都不用想了。谁知道这两人仅仅说了两句话,就开始训练了。

所以她叫清歌过来的意义何在?

这时,清歌回头看了一眼陈可佳,“佳佳,你的体能是最差的,还不赶紧跟上。”

对,她是要跟他们一起留在特种部队的人,不能拖后腿。陈可佳一咬牙,跟上。

三天的休息时间一过,新兵们就开始了新一年的训练,而这天一大早,军区里就开来了一辆车。

宿舍里,清歌三人以及元舒和于若男都在,没有去参加新兵训练,今天是他们离开去参加特种选拔的日子。

“清歌,你知道这次我们军区参加特种选拔的一共有多少人吗?”陈可佳坐在床上,百无聊赖,没话找话。

清歌摇头,这件事她没有去打听过,“你知道?”

“我跟你,新兵跟老兵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五十八人,男兵182人,女兵56人。”

这个数字,尤其是女兵的数字远超了清歌原本的预计,上次跟曹俊烨聊过以后,她还以为这次女兵报名不会超过三十人呢,不过想想也是,东陵军区好歹也有三个集团军,人数超三十万,又是选拔的重点军区,参加的人数多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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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选拔开始,清歌离开2(二更)

“至于其他的军区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人数不会很多。”陈可佳猜测着。

“佳佳,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于若男好奇。

陈可佳有点小得意,“你以为这两天跟他们是白混的呀,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两天趁着放假,陈可佳总是有事没事就跟男兵一连的人称兄道弟,获得了不少的小道消息,别说女人八卦,男人八卦起来还真的没女人什么事儿。

“光我们军区就238人,加上其他军区,这次的选拔人数前所未有的多。”一直没有说话的木兮开口说道。

“是的,所以这次选拔一定很残酷,我听说季景程的训练一向残酷,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训练我们。”陈可佳一脸的跃跃欲试,显然对即将到来的选拔充满了兴趣。

清歌抿唇,“不管什么样的方式,都不会温柔,我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这是自然的。”陈可佳十分赞同。

而同在一个宿舍的元舒一直没有说话,毫无存在感,就连于若男也没有找她说过话,元舒沉着脸。

正在这时,集合的哨声响起,清歌几人对视一眼,迅速拿起自己的背包跑了下去,宿舍楼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秦昭也站在一边。

众人在空地上站定,迅速整理好队伍,秦昭这才走到前面,视线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脸,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会回来,多少人会被留下,这些都是她带过的兵,现在即将奔赴更广阔的天空,既骄傲又不舍。

“接你们的车已经到了,今天就是你们离开这里的日子,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被留下。”

他们连三个班,一共有八个女生报名了,除了清歌三人、元舒和于若男之外,另外的三个女生分别来自其他的两个班,清歌跟他们并不熟,只知道三人分别叫李梅、王春琪和蒋柳柳。

蒋柳柳三人自然是认识清歌的,毕竟她是女兵第一。至于其他的人,只是脸熟而已,谈不上认识。

她们等的时间并不久,很快,一辆军用卡车就在他们的面前停下了,副驾驶的门打开,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季景程。

季景程直接朝秦昭走去,二人站在角落里寒暄了两句,清歌的视线一转,就看见了靳修溟,他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她。

清歌眨了眨眼睛,看着那道笔挺的身姿,心中升起了一抹淡淡的不舍。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清歌看着靳修溟朝着这方向走了过来,她的心一紧,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却见靳修溟直接走到了季景程的身边,清歌这才想起,靳修溟是认识季景程的。

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人该不会让季景程对她“照顾”一番吧,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做,她想她会对他失望的。

季景程望着靳修溟,“我刚才还去卫生队找你,他们说你不在。”

“所以我自己过来了,你找我有事?”靳修溟自然不是让季景程照顾清歌的,他只是顺便过来看看。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提起了你,知道你现在在东陵军区,想请你什么时候放假了去家里吃顿便饭。”

季景程的母亲这两年因为工作原因,经常会在东陵市逗留,每次来都住在儿子的家里。

“知道了。”靳修溟神情淡淡,脸上一贯的温雅笑意消失不见,显然心情不是很好,季景程不是个会探听朋友私事的人,即便是看出了靳修溟心情不佳也没有开口询问,任何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权利。

靳修溟的视线扫了一眼站成队列的女兵,最前面的那排中间的那道身影显然是他所熟悉的。

“你们马上就要走了?”

“嗯。”

“这次的选拔训练多久?”

季景程眉梢微挑,“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靳修溟不吭声。

季景程见从他的嘴里得不到答案,也不追究,说道,“六个月,封闭式训练。”

靳修溟没有问训练的地点,只是点点头,“你上次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季景程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靳修溟说的是他上次提议让他来做随队军医的事情。

“好,你要是愿意来,我部队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季景程抛出了橄榄枝。

靳修溟笑,“你就不怕我拿你的队员当实验品?人家背后可都叫我花瓶医生。”

季景程笑而不语,靳修溟到底是不是花瓶,他心中自然有数。

靳修溟语气一转,“不过,我对你的老部队不感兴趣。”

季景程顿时明白了,感情这人想去的是即将成立的新部队,他看了一眼女兵所在的方向,压低了嗓音,“里面有你在乎的人?”不然这人怎么会突然跑来主动说要加入。

在季景程看来,靳修溟说的考虑和答应加入是一个意思,没区别的。

靳修溟脸上笑意不减,“你很闲?”

季景程摇头,“我很忙,不过即便里面有你在乎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更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将什么人留下。”

靳修溟:“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季景程。”说完,扬长而去,甚至眼角余光都没有往清歌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季景程看了一眼靳修溟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女兵的队伍,若有所思,只是终究猜不到靳修溟在意的到底是哪一个,没想通,挥挥手,“上车。”后面的话是对着女兵们说的。

清歌上了车,坐在角落,车子缓缓启动,她看着车顶,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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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下马威(三更,求收藏)

军绿色的汽车行驶在山间,在弯弯绕绕的山道上摇摇晃晃,清歌即便是看不见路况,也能猜到他们正在进山,看来这次的训练地点是在比东陵市军区更偏远的深山老林里,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东陵市的范围。

“时间还早,你们可以休息一会儿。”一个老兵对他们说道,清歌看了她一眼,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

陈可佳已经开始打哈欠了,昨晚上太兴奋了没睡好。而木兮则是早早闭上了眼睛,不知睡着了没有。

“清歌,你也休息会儿吧,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到了地方,我们就没时间休息了。”陈可佳小声地在清歌的耳边说道。

“你睡吧,我暂时不困。”清歌说道。

陈可佳确实已经挡不住睡意了,刚说完没多久,她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清歌看她身子歪在一边,担心她睡得不舒服,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靠在车厢上,眼睛看着车顶,车厢里很安静,大家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清歌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睡着,而是在想着家里多久会得到她去参加特种选拔的事情,要是家里知道了,妈妈应该会雷霆震怒吧,姐姐估计会担心,至于爸爸,是会支持呢?还是会担心呢?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以后了,车子一停下,清歌就睁开了眼睛,她推了推陈可佳,陈可佳迷迷糊糊醒过来,眼神懵懂地看了清歌一眼,“到了?”

清歌点点头,“马上就要下车了。”

陈可佳揉揉眼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哔——”哨声响起,众人下车。

刚刚站定,就看见了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黑脸男人,皮肤是真黑啊,看着就跟包公似的,身上穿着作训服,板着脸,手背在身后,身姿笔挺,就这么看着他们,“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叫陆城,现在集合。”

快速列好队,只是陆城看着他们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手上竟然拿着秒表,他看了一眼秒表,又看了一眼众人,脸顿时就沉了,冷飕飕地吼道:“一个集合就用了五十秒,这就是你们的能力?还尖兵呢?现在的尖兵就你们这熊样?”

清歌的眼神微闪,一开口就是下马威,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众人一脸懵逼,似乎没想到黑脸教官会忽然发难,愣在那里,没了反应。

“那你也没规定用时多少啊。”一个男兵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现场都没人说话,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陆城的耳中,陆城冷冷地看着他,“这种事情还需要我说吗?还有,开口之前喊报告,你是第一天到军营?连这点都不知道?扣十分。”

那位说话的男兵脸色一变,很是不服气,还想说话,却被同伴拉住了袖子,就听到陆城说道,“这次的选拔训练为期半年,也就是24周,你们每个人一共有一百积分,根据你们日常的表现会被扣分,积分扣完了,就意味着你们的选拔失败了,要从这里滚出去,听明白了吗?”

“报告。”有男兵出声。

陆城看向说话的人,“说。”

“积分扣除的标准是什么?”

“没有标准,教官说了算。”

问话的男兵神情一变,“那岂不是教官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教官刻意针对某个学员呢?这对我们不公平?”

陆城面无表情,“什么是公平?这个世间哪里有绝对的公平?要想不被扣分,那你们就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来,努力完成每天的训练,不要让我抓到把柄。”

“可是连个标准都没有,我们怎么知道哪里会被扣分。”

“我说了,想要不被扣分,就做好你应该做的,听不懂吗?”陆城冷厉地说道。

那位男兵看出陆城不是个好惹的,也不敢继续问。

陆城冷眼扫着他们,“你们还有问题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出声。

“那好,既然没有问题了,现在就听我说,分成两组,女兵一组,男兵一组,快点。”

几乎是陆城话音刚落,众人就开始了动作,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分成了两组,生怕慢一秒就被陆城抓到机会扣分,按照陆城刚才扣分的狠劲儿,一百分想要撑半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苦了脸。

不远处的二楼,两个穿军装的男人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情况,左边的男人笑了笑,“城子的心还是不够硬,不过是一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竟然还费时间跟他们解释,要是换做是我,上去直接就是干,让这帮菜鸟们充分认识到什么叫残酷。”

右边的男人闻言,赞同地点点头,“城子是心软了些,不过这才第一天,来日方长。”

“你们哪,还是心太软,第一天怎么了,你想想当初我们进队的时候,季队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右边的男人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曾经地狱般的生活,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看向下面,“跟季队比起来,我们真是天使。”

“女兵跟我走,男兵跟着屠教官走。”陆城指着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军装男人说道,那个男人几乎毫无存在感,要不是陆城特意将人给指出来,恐怕他们还没有留意到那个男人。

清歌的眼神一凛,这个男人实力很强,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一个人能让众人对他忽视到完全意识不到他的存在,这个人的伪装技术是有多高才能做到?清歌扪心自问,要是换做是她,是否可以做到,答案是否定的。

果然,能站在这里做教官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清歌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丝丝兴奋。

被陆城所指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在陆城的身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屠磊,是你们的教官之一,我负责教你们什么,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所有男兵跟我走。”

屠磊简单地介绍完,带着所有的男兵走了,在场的就剩下女兵和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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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下马威2(一更,求收藏)

随着众人往陆城所指的方向走去,当看清那是什么时,哪怕是清歌,脸色也不由地有些僵硬。

众人面对的是一个泥池,刚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南方的冬天即便是气温低,也不至于零下十几度,所以池子并没有结冰,依稀能看见泥池中还有落叶、动物尸体之类的腐烂物,那些味道应该就是这些腐烂之后散发的气味。

陈可佳捂住口鼻,“陆教官把我们带到这里该不会是想让我们跳下去吧?”她的眼睛里透着惊恐。

清歌眼眸微沉,目光扫向正看着他们的陆城,淡淡说了一句,“恐怕是的。”

果然,下一秒,陆城就吹响了手中的哨子,“全体都有,下池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僵,惊疑不定,谁也没有动作。

陆城脸一沉,“怎么,还要我一个个请你们下去吗?”

清歌看了一眼池子,第一个走了下去,与其被陆城踢下去,还不如自己主动下去。

陆城满意地扫了一眼清歌,“很好,都给我下去,给你们三十秒时间,谁要是不下去,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够温柔。”陆城面无表情,想想他们当初,哪里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刚一来,直接就被赶进了池子,要是不下去,不是扣分,而是直接滚蛋,他对她们这帮女兵已经足够温柔了。

继清歌之后,木兮也下去了,陈可佳咬咬牙,拉着于若男一块儿跳了下去,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刺激了神经,陈可佳身子猛地一颤,啊了一声,只是还没等她缓和过来,高压水枪就对准了他们,然后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冰凉的水劈头盖脸地冲了下来。

陈可佳没有防备,直接被冲到了泥池中,一屁股坐了下去,连带着于若男也跟着摔了,一时间,池子里倒了一片。

运气不好的,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口腔和鼻腔中满是臭味熏天的泥水。

而那些还没来得及下池子的,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顿时都不敢动了。陆城没跟她们客气,直接来到她们身后,一人一脚给踹了下去,一时间,泥池中响起了呼天抢地的尖叫声。

清歌稳定住身形,抹了一把脸,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现在是冬天,本来就冷,加上浑身的水,她能感觉到身上的温度正在快速地消失。

“全体都有,立正。”陆城吼道,用保证他们能够听到的音量。

五十六个女兵歪歪扭扭地站在泥池中,看着陆城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们,高高兴兴地来参加特种选拔训练,结果第一天就给他们来了这么一份“大礼”。真是足够刻骨铭心了。

“别说我对你们不温柔,俯卧撑,两百个。”陆城下命令、

“这里是泥地,怎么做俯卧撑,你这是故意为难人。”有人不满地吼道,清歌看了一眼,是连队里的老兵,不知道名字,只是觉得眼熟。

“说话之前喊报告,需要我再教一次吗?扣十分。”陆城黑脸。

女兵咬牙,“报告。”

“说。”

“这里的淤泥这么深,怎么做俯卧撑?”

陆城露出了今天见面的第一个笑,“他们都能做,你们为什么不能?”他指了指男兵的方向,那边也有一个巨大的泥池,看面积比她们现在这个大多了,而男兵们正趴在泥池中做俯卧撑。

“看见了吧,现在你们能做了吗?”

刚才说话的女兵沉默了一瞬,随即再次开口,“报告教官,我们是女兵,池子里这么冷,待久了对我们的身体伤害很大。”女人是有生理期的,生理期本来就该特别注意,现在又是淤泥池,又是冷水的,很多人的身体根本受不了。

陆城笑意冰冷,“既然这么娇贵,来这里做什么,你以为特种部队是什么地方?要么现在就给我趴下做俯卧撑,要么就给我滚,在我这里,只有好兵与孬种,没有男人与女人。”

他的视线在全部女兵身上扫了一眼,“今天是第一天,给你们来点温柔的,以后的每一天都只会比今天更加残酷,你们当中要是有谁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们保证安然无恙地将你们给送回原部队,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有退出的吗?”

没有人回答,就连刚才提出质问的女兵也保持了沉默,陆城点头,“很好,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愿意退出。现在,全部给我趴下,什么时候完成两百个俯卧撑,什么时候从池子里出来,别想着偷懒,要是被我发现有人敢浑水摸鱼的,相信我,惩罚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几乎是陆城的话音刚落,清歌就趴了下去,没有商量的余地,再僵持下去,或许今天他们就真的要滚回原部队了,刚来就被送走,这样的脸,她丢不起。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有人见清歌已经开始了,纷纷趴了下去。高压水枪依旧没有停,时不时有人被高压水枪冲得东倒西歪。

清歌紧闭嘴巴,心中默默数数,完全无视了打在身上的高压水枪。

她是第一个做完的,当她从池子里站起来的时候,陆城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让她上来了。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兵,所有人里就属她最配合,而且成绩也不错,他刚才有注意到,两百个俯卧撑,这个女兵一个也没少。

“你叫什么名字?”陆城来了兴趣。

“报告教官,我叫清歌。”

陆城皱眉想了想,很快就想起来了,清歌是来自东陵军区的新兵,点点头,示意她站在一边等着。

刚刚做完两百个俯卧撑,清歌的身上总算没有这么冷了,她看向还在池子中的木兮几个。

元舒见清歌已经完成了,而陆城不出所料的第一个记住了她的名字,眼神微暗,加快了速度,她不能输给清歌,坚决不能。

木兮和另外几个老兵几乎是同时完成,爬上了岸,站在清歌身边,清歌轻声开口,“你没事吧?”木兮正值生理期,在泥池中待了这么久,脸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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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些关于特种选拔的资料,但都不是很详尽,所以有些训练是我编的,尤其是关于成绩这一块,大家看过就好,纯当娱乐,不要太较真。

ps:本来今天想三更的,但是高烧加急性肠胃炎,身体是真的吃不消了,只能二更了,二更下午三点,看在我带着病体码字的份上,求个推荐票、收藏和评论呗。

83.魔鬼教官(二更)

木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其实她现在肚子很不舒服,一抽一抽地疼,她本来就有痛经的毛病,现在被冷水一刺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但就像是陆城说的,他们来到这里是接受特种选拔训练的,不是来当大小姐的,就算是不舒服也必须忍着,而她,一定要通过选拔留在这里,绝对不能被淘汰。

木兮的身姿笔挺,清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千万要说出来,不要硬撑着。”

“嗯,我知道,放心吧,我能坚持,没有勉强。”

正在说话间,陈可佳也从池子里爬了出来,爬到清歌的身边,抱着胳膊直打哆嗦,“冻死我了,我感觉我的身子都僵硬了。”

清歌现在也浑身发冷,但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泡在池子里。

“你们都是属乌龟的吗,才两百个俯卧撑,竟然还没完成,就你们这样的垃圾,也想通过之后的选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劝你们早点放弃吧,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留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难听的话从陆城的嘴里蹦出来,还在池子里的女兵有些人脸色已经变了,其中有个女兵直接站起来,冲着陆城吼道,“老娘不干了,我是来参加选拔训练的,不是来受你的侮辱的,就这样的破部队,我还不愿意呆了呢。”

此话一出,陆城倒是没什么反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兀自从池子里爬出来的女兵,开口,“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聪明,现在出列,下午还有车送你回去。”

那名女兵站在陆城指定的地方,脱下了身上的军帽和军装外套,浑身都是泥水,还泛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那名女兵满脸都是嫌弃。

陆城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了还在池子里的女兵,“还有人要退出的吗,想要退出的举手。”

池子里还剩下不到二十名女兵,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五名女兵举起了手。

而剩下的十几名女兵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两百个俯卧撑,一个个都从泥潭里爬了出来。

站在空地上,众人纷纷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浑身发抖。

“全体都有,三千米。”刚刚完成泥潭俯卧撑,陆城又来了新的命令,只是这命令听在众人的耳中仿若天籁,继续站下去,他们一个都要成冰雕了,三千米活动活动筋骨,正好。

清歌跑在部队的中间,她的身边是木兮。清歌时刻留意着木兮的状态,准备着要是万一木兮坚持不住,她随时准备接应,幸好木兮虽然跑的比平时慢了不少,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众人刚刚到达三千米的终点,就看见空地上放着很多的圆木,随后陆城就站在了圆木边,指着那堆圆木说道,“看到这堆圆木了吧,现在自行分队,扛着圆木原路返回。”

“报告,陆教官,我们刚刚才完成三千米。”有人提出了抗议,一个命令接一个命令,几乎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踹息的时间,有人的体力已经吃不消了。

陆城板着一张脸,“扛回去,或者退出,二选一。”

众人咬牙,不再废话,自行组队扛起圆木就走。

清歌看着木兮越来越苍白的脸,担忧地问道,“木兮,还能坚持吗?”

木兮点点头,不吭声。

清歌知道今天的木兮已经快到极限了,于是对着另外两人说道,“我们尽量将圆木的重量都分担一些过来,让木兮减轻一点负担。”

陈可佳自然没意见,于若男也很配合,木兮抿唇,“大家不用刻意照顾我,我能坚持的。”

于若男朗声开口,“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就要互相照顾,木兮,你不用跟我们客气,你还要保留一点体力应对接下去的训练,不能在这里垮了。”他们遇上了一群变态教官,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就是啊木兮,我们都是好姐妹,客气什么。”陈可佳帮腔,她的体能差了木兮一截,但好在今天不是她的生理期,她比木兮的情况要好多了。

回去的路因为多了一截圆木比来时困难了很多,清歌几人为了照顾木兮的速度,并没有跑得很快,一直保持着不上不下的位置。

好不容易到达了终点,众人已经倒下了一片,刚到这里就被赶到了冷水中,又是俯卧撑,又是三千米,之后等于是负重三千米的扛圆木跑,将众人的体力消耗殆尽。

陆城不满地看着他们,“看看你们这帮菜鸟,说你们是菜鸟还真是一点没错,就这么一点训练量就扛不住了,还想通过选拔留在这里?简直就是做梦。”

没人吭声,现在也没力气去反驳陆城了,就任凭陆城骂着,一句话不说。

二楼,依旧是刚才的那两人,看着陆城站在下面叉着腰,骂着女兵,不由地笑了。

“哎哟,没想到城子还有这么一面哈,面对着这么一群娇花竟然下得去手,不简单啊不简单,等他回来我们要跟他好好聊聊,探讨一下经验。”

站在右边的男人闻言,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站在下面的人要是你,你下手肯定比城子狠多了。不过这帮女兵倒是有些出人意料,韧性挺强的,至今为止,主动退出的才个位数,我还以为起码会有十个。”

“还是城子太温柔了,这要是让队长来,别说十个,估计全跑光了。”

两人想起季景程的手段,纷纷同情地看着下面的那群菜鸟们,你们也就在我们手里才是幸福的,一帮无知的孩子啊。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人的身边,开口,“情况如何?”

二人吓了一跳,左边的男人拍拍胸口,抱怨,“队长,你走路就不能发出点声音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季景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你被吓死了吗?”

男人呵呵笑,“哪儿能啊,我好歹是队长亲自训练出来的,咋会这么不惊吓。”

“行了,说说什么情况。”季景程及时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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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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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冤家路窄(一更)

男人,即唐浩正色道,“女兵整体情况比男兵好,男兵已经有十八人选择了放弃,女兵只有五人。”

季景程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道,“目前这些都是东陵军区的兵?”

“是的,其他军区的暂时还没到,刚才打过电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嗯,既然大致情况已经摸清楚了,就让他们停了吧,等其他军区的到了,测试完基本的体能后,明天再统一开始训练。”

“是,队长。”

季景程往下面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就连眼神都没有多逗留一秒。

唐浩摸摸脑袋,“你说队长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满意啊还是不满意啊?”

右边的孙曦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队长的心思咱们什么时候猜中过,不过我想队长八成是不满意的,你想想这次选拔人数加起来都快五百了,而我们才要几个?队长之前就说了,要尽快淘汰掉大部分,结果现在加起来才退出了二十几人,队长能满意才怪了。”

唐浩叹气,同情地看了一眼陆城,“城子惨了,他现在怜香惜玉,队长之后估计就要辣手摧花了。”

“你这么同情他,现在下去提醒他啊。”

唐浩缩了缩脖子,“那还是算了,我也怕队长秋后算账。不过一想到等这支特种部队成立,队长就不是我们的队长了,我心里就难受。”

闻言,孙曦也沉默了,半晌,开口,“你说我们要是申请调到队长的手下,上面会同意吗?”

唐浩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想得可真美,我们这次能过来做教官还是队长向上面申请的,你还想调过来,先不管上面能不能同意,咱们的副队就不能同意。”

孙曦哎了一声,与唐浩对视一眼,看向下面的新兵时眼神里染上一丝凶意。

“走吧,好好去招待一下咱们的菜鸟们,在队长面前力争良好印象。”唐浩拍拍孙曦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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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起来。”陆城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兵,脸色那叫一个漆黑,这帮女兵的韧性比他想得要好,但是体能却比他所预计的差多了,他们队里体能最差的也比这些人好上一截,就这样的状况想通过接下来的选拔训练,不是他看不起他们,是真的难。

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清歌的一只手掺在木兮的手臂上,支撑着她,木兮的脸色已经跟白纸差不多了,清歌从小身体好,没有经历过痛经的折磨,想象不出那样的疼痛,但见木兮这样能隐忍的性子却被疼成这样,也能知道其中的痛楚之巨。

“全体都有,立正。”

众人站好,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陆城,陆城正打算下达命令时,唐浩走了过来,在陆城的耳边说了几句,还看了他们一眼,陆城点点头,等唐浩离开之后,就宣布了解散。

木兮半个身子靠在清歌的身上,眉头紧皱,一只手捂在肚子上,陈可佳站在木兮的另一边,一脸关切,“木兮,你还好吗?”

木兮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浑身发冷,在泥坑里待了那么久,又被高压水枪冲击,加上来回六公里的长跑,她感觉比她以往训练一天都累。

“女兵跟我走。”唐浩去而复返,对在场的女兵说道。

闻言,已经有人苦了脸,见唐浩脸上笑盈盈的,壮着胆子说道,“报告教官。”

唐浩转身,看着那人,“说。”

“请问教官现在要带我们去哪里?”

唐浩笑眯眯,“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众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一沉,跟在唐浩的身后,忐忑不安,唐浩明知如此,偏不解释,乐呵呵地带着一众女兵去了宿舍。

“这里就是你们的宿舍了,四人一间,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出列。秦玺、夏天、于若男、宋梅,501;孟瑶、蒋依依、田甜、钱妙妙,502;……木兮、李梅、王春琪、周嘉欣,512;清歌、陈可佳、元舒,513。”

陈可佳先是一喜,在听到元舒的名字时,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又跟讨厌的人分在一个宿舍。”她的声音不大,但奈何元舒站得近,自然就听到了,狠狠瞪了陈可佳一眼,只可惜她这眼神对于陈可佳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元舒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陈可佳起矛盾,收回视线,率先朝着宿舍走去。

陈可佳跟清歌也朝着宿舍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为什么就是元舒呢,换成木兮多好,还有,我们宿舍怎么才三个人?”

“刚才三千米圆木的时候,有个女兵的脚扭伤了,自动退出了。”

“还有这事?清歌,你是怎么知道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清歌说了一句。

陈可佳摇头,跟上清歌的脚步。

元舒先到了宿舍,率先抢占了靠窗的床铺,见二人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宣示着自己的主权,陈可佳翻白眼,这女人简直就是幼稚,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对清歌说道,“清歌,我记得某人跟你比试输了,要给你洗一个月的脏衣服和袜子,现在虽然换了一个地方,但赌注应该还算数吧。”

元舒闻言,眉头狠狠皱起,认真算起来,她只给清歌洗了一个多星期的衣服。

清歌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元舒,见她神情不自然的样子,笑了笑,点点头,“是啊,不过到了新地方,人家完全可以不认账,我也没办法。”

“放心,我绝对不会不认账,不就是洗衣服吗,我洗。”元舒恶狠狠地说道。

陈可佳摇头,“啧啧啧,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该不会故意将清歌的衣服洗坏了吧?”元舒腾的一下站起来,看着陈可佳,“你不要太过分。”

陈可佳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我们这样做过分了,当初我跟清歌刚来部队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整天明里暗里地说酸话,还让其他人孤立我们,现在我才说了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元舒,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现在知道那种滋味了吗?”

------题外话------

关于特种训练,因为网上和资料上能查到的有限,而且不会有很详尽的东西,所以参考了部分电视剧和军事纪实节目中的训练内容(只是参考训练内容,情节肯定是不一样的),至于成绩,我夸大了一点,大家不用太较真。

推荐大家去看看《特种兵之火凤凰》,个人认为挺好看的。

今天三更,二更在下午两点,例行求个收藏和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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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司微澜(二更,求收藏)

元舒站在原地,忽然哑了声,拿了自己的衣服转身去了浴室,她要去洗澡。

清歌笑看着陈可佳,“现在心里可舒服了?”

陈可佳点点头,“舒服多了,这口气憋在心里太久了。”从进到部队开始,陈可佳就跟元舒不对付,元舒明里暗里的那些动作让陈可佳大为光火,虽然后期元舒老实了,几乎没再搞什么幺蛾子,但陈可佳的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讨回来了,心情就好了。

清歌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配合陈可佳。至于赌注的事情,在元舒替她洗了一个多星期的衣服之后就算是了了,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需要人家替她洗衣服,给元舒一个教训也就够了。

“你不冷吗?赶紧拿了衣服准备洗澡,担心感冒了。”清歌提醒。

陈可佳仿佛这才感觉到冷,抱着胳膊,匆匆拿了衣服却只能等在这儿,等着元舒洗完,不禁懊恼,刚才不该光顾着跟元舒斗嘴忘记了洗澡这件事。

元舒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见到等在外面的陈可佳,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惹来陈可佳一个白眼。

“清歌,我们一起洗吧。”陈可佳建议道。清歌此时的衣服也是湿的,还是赶紧洗澡为好。

清歌笑着拒绝:“你先洗。”

陈可佳神情暧昧:“这是为你家美人医生‘守身如玉’?”

清歌但笑不语。

陈可佳也不再浪费时间,一头钻进了浴室。幸好这帮教官没有残忍到底,浴室里竟然有热水。

“啊,我感觉现在才活了过来。”被热水冲着,陈可佳舒服地感叹道,加快了冲澡的速度,她没忘记,清歌还等着呢。

清歌快速地将身子冲干净,换好了衣服就打算出门,陈可佳看着她的动作,不解地说道,“清歌,你干嘛去?”

“去问问医务室有没有药,给木兮送点过去。”就木兮那样的状态,明天的训练还指不定能不能坚持下去呢,实在不行就给她弄点止疼药,虽然这玩意儿吃多了不好,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陈可佳闻言,本是躺在床上的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对清歌喊道,“你等等我。”

二人问了医务室的位置,医务室里只有两个随队军医,清歌将情况说了,才看向军医道,“医生,能开点止疼药吗?”

随队的一名女军医看了清歌一眼,“止疼药对身体有害,我并不建议吃,这样吧,带你的朋友过来,我看看再做决定。”

清歌闻言,顿了顿,点头,“好,我马上去。”

木兮正躺在床上休息,她的唇色苍白,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想来已经是洗完澡了。听了清歌的话,摇头,“不用去,我喝杯热水休息一下就好。”

清歌皱眉,“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接下去的训练你能挺过去吗?木兮,我知道你想留在这里,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才刚开始,你现在要是倒下了,谈何留下。”

木兮沉默,过了好久,才起身,“走吧。”

将木兮带到医务室,女军医给木兮看了之后,给她泡了一杯红糖姜茶,然后递给她一个热水袋,“在这里躺会儿。”

木兮躺在床上,喝了红糖姜茶,抱着热水袋,感觉舒服多了才对清歌说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们先走吧。”

清歌等了一会儿,见木兮脸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才跟陈可佳一块儿离开,经过之前那片训练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新兵到了。

陈可佳抱着胳膊看着那边,跟清歌说道,“他们是不是就是其他军区来的兵?”

清歌点点头,“十有**是了。”

陈可佳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们,“想想我们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真是同情他们,这里的教官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下手那叫一个狠,希望他们不会一开始就退出吧。”

清歌斜眼看她,“你竟然还有时间同情别人?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之后的每一天都只会比今天更难过。”今天除了是给他们这些学员一些下马威之外,更多的只是为了了解他们的大概情况,说白了就是摸底。

果然,陈可佳听了这话肩膀一垮,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叹气,“虽然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过想想未来那犹如地狱般的日子,我就绝望。”

清歌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从那些学员的身上收回视线,“走吧。”

回到宿舍,元舒并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清歌躺在床上,尽快恢复体力,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上绝对不会太平,这些教官不会让他们安稳地睡到明天天亮的。

他们是上午到的,一到地方就被拉去训练,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而那些教官就像是彻底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一般,根本没有让他们吃饭的打算。

陈可佳揉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看了一眼清歌,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宿舍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清歌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陆军常服的女兵,身上的衣服满是泥泞,裤脚还在往下滴水,见清歌醒了,友好地对清歌点点头,“你好,我叫司微澜,来自西宁军区。”

“清歌,清水的清,唱歌的歌。”清歌笑盈盈,又指了指还在睡觉的陈可佳,“她叫陈可佳,还有一个元舒,现在人不在。我们三个都是来自东陵军区的。”

“清歌……”司微澜念了一声清歌的名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你的名字很好听。”她扫了一眼宿舍,直接走向了唯一空着的床铺,正是跟清歌对面的空位。她拿了自己换洗的衣服,指了指浴室,“我先去洗澡了。”

清歌应了一声好,新来的这位好像还挺好相处的,她刚才有留意到司微澜的肩章,是一杠一星,想必是其他军区来的尖兵。

------题外话------

陈可佳:想跟清歌一起洗澡,呜呜呜呜

靳少杀气腾腾:我都没跟我媳妇儿一起洗过澡

ps:三更在晚上七点,大家积极发表评论呀。催更的就免了,公众期最多也就是六千字更新了(有些上架的都没我公众期更新多,你们就知足吧),再催我也不会加更了,而且这几天我身体不好,生病中,码字对我来说已经是超负荷,我不可能真的完全不顾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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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三更

等司微澜洗完澡出来时,陈可佳已经醒来了,正坐在床沿上跟清歌聊天,见到出来的司微澜,立刻热情地打招呼,“你好,我是陈可佳。”还不等司微澜说话,又说道,“我刚才听清歌说起你,我知道你叫司微澜,来自西宁军区。”

司微澜笑着应了一声是,将自己的东西归置好。

陈可佳的眼珠子一直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等司微澜整理好东西,陈可佳才再次开口,“你这么年轻就已经一杠一星了,你当了多久的兵?”

司微澜一顿,“也没多久,两年时间而已。”

“哇,你才当了两年兵就已经一杠一星了,你好厉害。”

司微澜腼腆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元舒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清歌和陈可佳跟新来的学员相谈甚欢的模样,司微澜笑着跟元舒打招呼,元舒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直接越过她,走到了自己的床边。

被人无视,司微澜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

陈可佳压低了嗓音,轻声说了一句,“她的脾气就那样,你别介意。”

司微澜笑笑,表示理解。宿舍里很快恢复了安静,只是没安静多久,外面就想起了哨声,宿舍里的四人面色一变,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迅速集合完毕,这才注意到陆城就站在他们的正前方,手里拿着一个秒表,正在计时。

陈可佳撇嘴,“太变态了,一个集合还要计时,是不是要是超时了就要扣分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轻,只有清歌听到了,清歌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安静。”

陈可佳闭嘴。

这次队伍的集合时间很短,陆城勉强表示满意。

他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开口,“现在除了退出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总共470人,男兵350人,女兵120人,你们当中大部分都会被淘汰,我们要的是真正的精英,而你们现在只能被称之为菜鸟。”

大概都在摸底训练是被陆城打击过,所以现在面对称他们为菜鸟的说法,众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安安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你们在原先的部队都被称为尖兵,是各个连队的宝贝,但是,”陆城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加重了些许,“你们到了这里,过往的那些成绩就全部作废,我不管过去你们取得过多少的荣誉,又获得过怎么样的表彰,在这里,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零。你们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是精英,是值得我们留下的人才,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震天的回应直冲云霄,陆城很满意,起码这精神面貌是很值得肯定的。

他的手放在背后,站的笔直,“现在我来说说这里的规矩,你们每个人都有一百积分,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扣除相应的积分,当积分被扣完的那一天,就是你们从这里滚蛋的那一天,至于积分如何扣,扣多少,都由我们教官说了算,你们可以有意见,也可以跟我们反映,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就算是说了也没用,你们能做的就是服从,服从,服从!明白吗?”

“报告。”几乎是陆城话音刚落,就有男兵出声。

“说。”

“若是教官的命令是错的呢,我们也要去执行吗?”

“是,即便是错误的命令你们也必须去执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们都不是第一天当兵,这点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们吗?”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是进部队第一天就被灌输的信念,众人自然知道。

“那要是教官让我们去死,难道我们也去吗?”有人不满地嘀咕,惹来陆城冷厉的一眼,“有意见就当面说出来。”

“报告教官,没有意见。”刚刚还嘀咕的学员被陆城那么一看,瞬间偃旗息鼓。

陆城定定地看着他们,见没人说话了,才继续说道,“在接下去的训练中,要是有人撑不住,想要主动退出的,随时可以提出,自会有人送你们离开。”

“既然没人有意见,那就先到这里,现在解散,去食堂用饭。”陆城见没人有异议,宣布了解散,然后就走了,也没管这些人知不知道食堂在哪里。

陈可佳松松肩膀,“我还以为陆教官会把我们训一顿呢,没想到这样就完了。”

清歌笑笑,“走吧,不是早就喊着饿了吧,去吃饭,吃饱饭早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训练。”

陈可佳转头去找木兮,木兮已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站在清歌的身边,清歌打量了一眼,“好多了?”

木兮点头,“嗯,已经没事了。”虽然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那点痛对她来说完全可以忍受。

“清歌,你们等等我。”身后,传来司微澜的身影,清歌脚步一顿,等着司微澜追上来。

清歌给司微澜和木兮做介绍,司微澜朝木兮伸出了手,木兮愣了两秒,伸手握住,随即松开。

食堂的饭菜很丰盛,两荤两素。

“这里的饭菜可比我们部队好吃多了,选拔期间就这么好的待遇,那要是通过选拔,是不是饭菜更好吃。”陈可佳吃得心满意足,除了对部队的热爱,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吃了。

正好经过的唐浩听见了这话,笑着接口,“我们部队的饭菜可比这里好吃多了。”

陈可佳听得眼睛一亮,忽而又想到,就算是通过了选拔,他们也不是去季景程原来的部队,顿时失望地叹气,“好吃也没用,我们也吃不上。”

唐浩顺势在他们的身边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跟几人聊天,陈可佳是个自来熟,唐浩看着也是个话痨,两人倒是聊得很开心。

“唐教官,接下来你们都会怎么训练我们啊?”饭吃得差不多了,陈可佳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打听消息。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陈可佳,无声摇头,这丫头,还真以为吃了一顿饭就能让唐浩说出训练计划?

果然,唐浩嘴巴严得很,“这个嘛,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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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扣扣阅读二轮pk就结束了,上午两更,有没有第三更看pk是否过了,过了就有,没过就没有,我会在明天二更的章节题外话里通知,亲们注意一下题外话内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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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残酷训练1(一更)

小姑娘就是天真啊,唐浩默默地想到,拍拍陈可佳的肩膀,说道:“小姑娘,加油,国家看好你。”

陈可佳黑线,这教官。

吃完饭,竟然没人喊集合,也就是说第一个晚上竟然什么训练都没有,陈可佳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有些匪夷所思:“不是说训练会很残酷吗,怎么都没有人来训练我们,就让我们安然入睡了?”

“晚上睡觉都警醒一点。”司微澜提醒众人。

清歌也赞同道,“估计晚上会紧急集合,不想被扣分,你晚上最好不要睡得太死。”

陈可佳惊疑不定:“你们怎么知道?”

司微澜:“经验。”

清歌:“猜的,不过十有**。”

元舒看了司微澜一眼,见她神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刚解开军装前两颗扣子的手一顿,又将扣子给扣上,合衣躺在了床上。

被司微澜这么一提醒,陈可佳晚上睡觉根本就没脱衣服,闭上眼睛浅眠,也不敢真的睡死过去。

清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心中想的却是靳修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想了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晨一点刚过,营地里就响起了哨声,513全宿舍的人几乎是同时从床上一跃而起,陈可佳正要往外冲,忽然被清歌拉住了:“内务。”

两个字,陈可佳恍然大悟,连忙将内务整理好,幸好没脱衣服,给她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他们到的时候,训练场中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几乎是刚刚站定,清歌就注意到陆城按下了手中的秒表,心中不免有些庆幸,看来他们是刚好踩线了。

后面赶来的人都被陆城几个教官拦在了一处,等到人都到齐了,陆城才看向另一波人,“你们迟到了,迟到几秒钟扣除多少积分。”

迟到的那些人中有人不满,嚷嚷着道,“本来就没有多少积分,还只扣不加,按照你们这种扣法,我们还不没到训练结束就都滚蛋了。”

陆城黑着一张脸,凌晨的室外分外冷,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一的作训服,身姿笔挺,似感觉不到温度一般,冷冷地看着说话的男兵:“要是被扣完了,就说明你们不够优秀,活该滚蛋!不喊报告就说话,再扣十分。”

那位男兵一怒,想要反驳,却被同伴用眼神制止,再说下去,就真的要立刻滚蛋了,这些教官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清歌注意到在陆城训话期间,有两个教官走进了宿舍楼,手上还拿着一叠纸,心中顿时有了明悟,看来她猜的不错,虽然是紧急集合,但内务一样要检查。

“现在归队。”扣完了积分,陆城总算放那些人归队了。

“全体都有,负重三十,越野十公里。”

新的命令到达,众人第一时间行动,背上负重,跟上了队伍。

“快点,都给我跑快点,你们以为这是林间散步吗?是不是还要停下来看看朝阳?”陆城坐在军用吉普车上,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冲着众人吼道。

他们已经跑了将近五公里,陆城的声音一直犹如魔音一般响彻在他们的耳畔,几乎轰炸了他们一路。

陈可佳一边跑,一边调整着呼吸,幸好来之前跟着清歌加练了一段时间,将体能拉上来一些,不然现在她就是“乌龟”中的一员。

“现在还不到凌晨两点,哪里来的朝阳。”陈可佳还有心情开玩笑。

清歌一脸的轻松,在跑步这项运动中,她的耐力一直很好。

她估算了一下陆城,提醒陈可佳:“少说话,调整呼吸。”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跑在最后的一名女兵身边,将那名女兵吓得步伐都乱了,身子一倾,直接朝旁边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呼,她的脚刚才不小心撞在石块上了。

陆城见状,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黑了,冷冷地看着她,“爬起来,继续跑。”

那名女兵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跟上队伍。

陈可佳抽空往回看了一眼,皱眉,“他们来真的。”刚才打在那名女兵脚边的可不是空包弹,而是实弹。

“他们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子弹打在了学员的身上吗?”另一名跑在陈可佳身边的女兵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不满地说道。

“他们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教官。”元舒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惹来那女兵不满的一眼。

清歌早已料到这帮教官的手段不会平和,倒也不意外。

“砰。”又一声枪响,伴随着陆城的怒骂,众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清歌看了一眼陈可佳和木兮,“你们能坚持吗?”

木兮和陈可佳点点头,清歌加快了速度,现在这些负重对她来还不算什么,要不是为了顾及木兮和陈可佳,她早就跑到前面去了。

陈可佳咬牙,跟上清歌的步速。

木兮和陈可佳能跟上,清歌一点都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司微澜,她的步子轻松,身上明明背着负重,却像是没有一样,从开始就跑在她的身边,几乎连距离都没动过,清歌挑眉,“体能不错。”

司微澜笑,“你也是,你还是新兵吧?”

“是啊。”

“新兵里能有你这样的体能才让我惊讶。”司微澜说道,又看了一眼木兮和陈可佳,“还有你的朋友,也很不错。”

清歌笑笑。

几人赶在了前头跑完了全程,他们到的时候,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没有到达终点。清歌不出意外地在终点看见了曹俊烨,他靠在一颗树上,正在休息,注意到清歌的目光,冲着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清歌朝他笑了笑。

等他们都休息够了,最后一人才到达了终点,陆城的脸色漆黑,似乎对他们的成绩很不满,从车上跳下来,冷冷地看着众人,“就你们这样的成绩也想成为一名特种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吧,也不需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反正你们也无法通过选拔训练,何必在这里受苦呢?”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众人的心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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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二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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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残酷训练2(二更)

只是陆城却不管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一句句难听的话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连带着最后十名学员被扣除了积分,这其中就包括了那名被枪声吓到摔倒的女兵。

她红着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陆城,只是陆城的并没因此而手软,该扣的分一分都没少。

回去不需要负重,众人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跑回营地时,才只有两点多。

陆城放他们回去休息,结果几人刚踏进宿舍的门就听到了从其他宿舍传来的叫骂声,都在说着教官的变态,竟然一个紧急集合都要检查内务。

513宿舍的众人因为有了清歌的提醒,并没有被扣分,四人面面相觑,听着隔壁宿舍传来的叫骂声,陈可佳抱了抱肩膀,“幸好听了你的话。”

这次就连元舒都没有多余的话,默默在自己的床边坐下,头枕着胳膊,抓紧时间休息,她不敢睡,生怕再来一次紧急集合。

清歌也是合衣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她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应对白天的训练,刚刚经过一轮紧急集合,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一次,所以她睡的很放心。

学员们都已经睡着了,但教官们却被季景程拉到了会议室里开会,季景程今天根本没有在学员面前露过面,对第一天的整体情况却了如指掌。

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很紧张,坐在首位的季景程不开口,下面的教官们也不敢轻易出声。

唐浩坐在陆城的对面,不断给陆城使眼色,队长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到底对他们第一天的表现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陆城垂眸见着眼前的桌子,嗯,这张会议桌真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仔细看,还能看见木质的纹理,哎,这纹理还挺好看的。

陆城研究会议桌研究得认真,对唐浩的眼神视而不见。

终于,季景程扫了一眼在座的教官,结束了会议室里的沉默,“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你们自己满意吗?”

一句话,众教官们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尽管季景程这话问得丝毫不带个人情绪,但你真的能将他这话当做是询问?不,这是季景程在不满。

季队不满意今天他们的表现,意识到这一点的众教官们再一次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无人开口,季景程的视线落在陆城的身上,“陆城,你来说说。”

陆城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一动不敢动,“报告季队,是我错了,我对他们太仁慈了。”

季景程的目光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陆城抿着唇,再次开口,“今天本该淘汰掉五十个人以上,但因为我的心慈手软,没有达到标准。”

“很好,不是无药可救,起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季景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将你们带到这里做教官,是要你们训练出来一帮能够上战场的兵,是真正的雄狮,而不是一群软蛋。”

“是。”整齐响亮的应声在黑夜中让人精神一震。

“队长,你放心,之后的训练我们保证不心慈手软。”唐浩大声说道,也算是为陆城解围。

季景程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全体都有,俯卧撑两百个,负重五公里,四百米障碍五个来回,现在开始。”

这是季景程对他们的警告,也是惩罚,以后他们再对学员们心慈手软,那么他就对他们残忍。

没有人有异议。

站在二楼看着楼下教官们做惩罚,指导员站在季景程的身边,忍不住想给他们求情,“季队,这是不是太狠了,今天才第一天,淘汰了差不多三十几个人,其实这已经足够了,这些都是新学员,你要给他们适应的时间,要是一下子淘汰太多,最后留下来的人数不足,那该怎么办。”

季景程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视线依旧落在那些教官的身上,“指导员同志,这些学员的选拔我才是总教官,选拔的事情都由我说了算,该怎么训练我也已经有计划,你要做的就是配合。”

指导员是个女孩子,听了这话,气得脸色铁青,“季队,我是这里的指导员,是你的搭档。”

“我没说不是。”

指导员怒瞪着季景程,她不是个火爆脾气,但季景程就是有这个本事,三言两语就将她的火气给挑起来了,冷哼一声,指导员甩袖离开,不管了,她也管不了。她十分怀疑上级派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是能劝住季景程还是能阻止他?

她严重怀疑在季景程的眼里她就是一团空气。不得不说,指导员真相了,季景程还真的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一晚,学员们虽然睡眠少,但好歹还睡了几个小时,而那几个教官根本就是一夜未睡,刚刚做完所有的惩罚,季景程就以防止他们体能下降为由,带着他们拉练一番,等一切结束,已经是五点半了,学员们该起床开始一天的训练了。

清歌感觉自己刚闭上眼睛,耳边就吹响了起床哨,本能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下,用最快的速度将略有凌乱的床铺整理好,就冲出来宿舍。

陆城已经站在宿舍楼下等着他们了,清歌注意到陆城的衣服都是湿的,夜里没有下雨,衣服却湿了,清歌眼底闪过一道光。

“立正,全体都有,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五公里。”陆城简单直接地下达命令,也不管学员们是否能够接受。

确实有一部分学员苦了脸,半夜被拉起来越野跑,躺下不到三个小时又要越野五公里,虽然是五公里,但是加上三十公斤的负重,却也是一项艰难的挑战。

来参加选拔的大部分都是老兵,还是来自各个军区的精英,以前或多或少都参加过高强度的训练,听到陆城的命令,除了刚开始的脸色微变之外很快就接受了,而刚通过新兵选拔的学员则是傻了眼,昨天摸底训练加上凌晨紧急拉练的疲惫还没缓解,就又是高强度的训练,想想都头疼。

清歌催着陈可佳背上负重,一言不发地跟上了男兵的速度,她的步伐还算轻松,起码跟新兵比起来,她的表现算是很突出了。

------题外话------

第二轮pk没过,所以今天就两更,关于上架,已经跟责编商量过,会在三十万字左右上架,后期我会适当加快更新速度,但因九月初我要去参加潇湘的作者年会,离开一周的时间,所以很有可能会在我从年会回来之后再上架,也就是9月11号之后,具体上架日期后面会通知,就这样。

虽然pk没过,但还是要感谢各位小可爱们在pk期间对我的支持,明天依旧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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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季景程的震慑(一更)

“你以前练过?”司微澜跑在清歌的身边,问道。

“算是吧,我从小就有锻炼的习惯,所以体能方面比较好。”清歌说得十分谦虚。

后面的陈可佳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加了一句:“清歌的体能就是个无底洞。”

清歌笑了笑,见陈可佳神色轻松,适当加快了步伐。

“你们几个的表现都不太像新兵。”司微澜一边跑,一边说道,她说的是清歌三人,还有那个叫做元舒的。

“我和佳佳都是从小训练出来的。”木兮很直接地说道。

司微澜表示理解,“那就难怪了,其实我的体能一开始也不行,当了兵之后硬生生训练出来的。”

陈可佳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司微澜,几岁当的兵?”之前只听司微澜随口提了一句,具体倒是不清楚。

“十八岁,高中毕业就来当兵了,当了一年义务兵,考上了军校,又在军校里学习了两年,两年前才下的连队。”

“哇,这么算起来,你的兵龄已经五年了。”陈可佳还以为司微澜是军校毕业之后再去的部队呢,所以当时司微澜说三年的时候倒是没在意。

“是的。”

“你是哪里人?”

“算是东陵市人吧,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高中毕业后过来当兵,就被分配到了东陵军区。”

“你之前不是生活在东陵市?”

“不是,我之前是范县人。”范县是北方的一个小县城,离京都不远。

陈可佳明显对司微澜的经历很好奇,一边跑,一边问,司微澜对自己的过去并不忌讳,几乎是有问必答,一个问,一个答,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微澜,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就已经是一杠一星了,依旧很厉害了。”陈可佳不吝夸奖。

司微澜温柔地笑笑,“其实我这点功绩真的不算什么,在这批选拔的学员里,军衔比我高的也有,我们的总教官那才叫真的厉害。”

提到季景程,陈可佳摇头,“可别拿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跟那神人比,不能比啊不能比。”

司微澜笑,“我听过季队不少的传说,对他很是佩服,这才是真正军人的榜样。”

“是啊,榜样,现在我们正在被榜样训练,希望训练结束之后,他还能成为你的榜样。”见司微澜对季景程一副崇拜有加的样子,陈可佳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跑在前面的清歌闻言,笑着开口,“你再不跑快点,你的积分就没了。”

陈可佳抬头一看,她光顾着跟司微澜聊天,竟然已经落后了清歌这么多,赶紧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队伍的最后,依旧有教官拿着扩音喇叭在那里鞭策着学员们跑快点,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枪声,清歌甚至听见了有些学员喊放弃的声音。

她调整着呼吸与步速,一直跑在整个退伍的前列,却又不会太过靠前而让陈可佳跟不上。他们结果到达终点的时候,已经三分之一的人提早到达了,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老兵与新兵在体能上的差异了。

最早到达的一批男兵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新兵,其中就包括当初跟清歌一起入伍的三人,除了曹俊烨之外,另外两个分别叫孟文柏和高翰。

陈可佳气息微喘,精神还不错,体力消耗不算很大,到了终点,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揉着腿,清歌坐在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佳佳,你的体能还需要加强。”

“体能是最难拉的,之前跟你练过一阵,已经加强很多了,短时间内想再度提升,感觉很难。”陈可佳苦了脸,她也知道体能是自己的短板。

清歌本想跟陈可佳说些什么,却被哨声打断,集合完毕,陆城就下达了新的命令——俯卧撑一百个,挂钩梯上下1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100回。

几乎都是跟体能有关的项目,陈可佳苦了脸,忍不住抱怨道:“这是让我们饿着肚子训练啊,又让马儿跑得快,又让马儿不吃草,封建地主都没有这么剥削劳动人民体力的。”

“食堂八点开饭,八点前能做完这些的人可以自行去食堂用早饭,没完成的,那么就只能饿着肚子扛过上午的训练,等着吃午饭,要是因为上午训练不及格,耽误了吃饭的时间,那就继续饿着吧,正好进行抗饥饿训练。”

陆城无情的话兜头砸了下来,砸得众人眼冒金星。

“连饭都不给吃,我们怎么训练?”有人提出质疑。

陆城只是看了那人一眼,直接在本子上划下重重的一笔,“擅自开口,扣十分。”那重重的一笔,看的那人心惊胆战,尤其是在听到自己的积分平白被扣了十分之后,顿时就更加愤怒了,这才第二天就被扣了十分,之后的半年还能过吗?

他站起来,将作训帽往地上一扔,不满地冲陆城嚷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刚才说了你几句嘛,逮着机会就扣分,你还教官呢,一点肚量都没有。”原来这名男兵刚才在越野跑的时骂了陆城几句,刚好被陆城给听到了,陆城当时没有反应,但男兵却认为此时的陆城是在公报私仇。

陆城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作训帽,沉了脸,“将帽子给我捡起来。”

男兵倔强地看着陆城,“我不,你公报私仇,我要向总教官反映。”

“向我反映什么?”沙哑的男声响起,众人转头,就看见季景程穿着一身冬季作训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有一种人天生就自带气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见之就不自觉地升起敬畏之心,而季景程就属于这种人。

原本正嚷嚷着要告状的男兵见到季景程,顿时闭了嘴。

季景程的目光落在那名男兵的身上,缓声开口,“不是要向我反映情况?现在可以说了。”

男兵保持沉默。

季景程视线在地上的作训帽上扫了一眼,眸光微冷:“将作训帽捡起来。”

刚才还态度强硬的男兵闻言,立即弯腰捡起了作训帽,戴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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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和大家说一说现在的情况。我努力码字更新,自然是希望书的成绩越来越好,可是小可爱们,我现在书城已跪,心都绝望,还是忍着所有负面情绪认真码字,好好更新。相较于其他作者,我更新量绝对够足。追过我老文的读者都知道,我坑品极佳。大家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我一边上班,一边尽我所能去写书,但也要配合公众期更新步骤。根据作品节奏,每天保证一更(一更是两千字,不是一千字)。随时可能二更、三更(但这个并不是天天都有,毕竟,大佬们,我是公众期,目前免费啊)。也希望大家不要在评论区一直刷负面留言。作者也是人,人都会有情绪,如果大家不学会理智追文,我就算三头六臂也没法。

另:二更在十二点,么么哒!

90.需要的是精英(二更)

季景程却没有因此放过他,说道:“身为一个军人,却将自己的帽子扔在地上,这就是你作为军人的仪容?随意顶撞教官,质疑教官的决定,这就是你作为一名军人的素质?陆城,记下,再扣五十分。”

季景程的话音刚落,那名男兵倏地抬起头,看向季景程,怒火中烧,只是在对上季景程那双冰冷的、丝毫不含感情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相信,只要他现在一开口,季景程立马就能让他滚蛋,可是平白被扣去六十积分,剩下的四十积分无论如何都抗不过接下来的训练。

男兵心中一凉,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选拔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拿下了作训帽,“我要退出。”一字一句,说得毫不犹豫,既然最终还是要被淘汰,还不如自己主动退出。

季景程只是对陆城说了一句“记下来。”就不再看那名男兵,他站在那里,视线在众学员的身上扫了一圈,淡淡地说了一句,“训练继续。”

一直到季景程的背影都看不见了,学员们才松了一口气,这人的气场太强大了,让人忍不住紧张,清歌甚至能听到旁边有人吐气的声音。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季景程离去的方向,这个男人到底强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才练就了这么强的气场?而她需要努力多久才能达到那样的程度。

清歌看了看自己,还不够,现在完全不够,季景程就是她的目标,她想要成为强者,绝对的强者,所以她还要继续努力。

俯卧撑,挂钩梯,穿越铁丝网,这几个项目下来,清歌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更不用说是陈可佳了,为了赶上吃饭的时间,她可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在八点完成了所有的训练。

陈可佳被清歌半拉着往食堂跑,她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好久没有进行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她的身体一下子无法适应。

他们到达食堂的时候,食堂刚好开饭,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众人开始狼吞虎咽,食堂里没人说话,大家都累坏了,也饿坏了。

至于还没完成的那些人,不好意思,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将馒头和鸡蛋塞进肚子里,陈可佳终于感觉力气回来了一些,看了一眼正在不紧不慢喝着牛奶的清歌,好奇,“清歌,你不累吗?”

清歌将最后一口牛奶喝下,体力消耗太大,她需要补充蛋白质,才开口说道,“累。”

“我看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累。”

清歌笑了笑,她的身体是累的,但这样的训练带给她更多的是亢奋,前所未有的亢奋。

吃完早饭,一天的训练正式开始。

一分钟俯卧撑、武装泅渡、格斗,手榴弹投掷、单双杠200个,四百米障碍20个来回……

满满当当的训练,中间几乎没有空闲时间,每个项目都有人选择放弃,听着那一声声喊“我要退出”的声音,众学员心情沉重,也更加意识到了这次选拔的残酷性,这是一场战斗,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战斗。

“清歌,我已经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陈可佳躺在床上装死。

清歌用脚踢了踢她,“赶紧起来洗个澡。”

陈可佳摇头,“我已经没力气了,不洗了。”

“快点起来。”清歌催促,下午他们刚进行了武装泅渡。

这样寒冷的天气,又是武装泅渡,即便作训服防水,也挡不住水从脖子里灌进去,他们的衣服早就湿了,要是不换下来就这么睡一夜,一定会感冒。

“我真的好累啊。”陈可佳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她现在只想睡觉,只是清歌强行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陈可佳,你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的话,那就趁早放弃。”清歌第一次对陈可佳说了重话。

陈可佳的瞌睡直接就被清歌给赶跑了,看着清歌沉下来的脸,陈可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是太颓废了,连忙抱着干净的衣服,讨好地笑道,“别生气,我就是一时没适应过来,走走走,洗澡去。”

清歌叹口气,想说什么,但看着眼前这张疲惫的脸,终究咽下了想说的话。

司微澜站在一边,目睹了全过程,摇头笑了笑。

而元舒早就已经洗完澡了,正躺在床上睡觉。

巨大的训练量将元舒的体力消耗殆尽,甚至连看清歌不顺眼的时间都没有,清歌难得有了清静日子。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迎着寒风进行负重五公里跑,然后是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的体能训练项目,每天都有人离开,或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强度的训练,或是因为积分被扣完了,或是在训练中受了伤,无力再参与接下去的训练……一个星期下来,还留在这里的不足四百人。

“男兵266,女兵110。”季景程看着手中的名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队长,已经淘汰了将近一百个学员,这个比例是不是有点偏高了?”唐浩有些担忧的说道,才刚刚一个星期就淘汰掉了这么多的学员,这后面还有23周的训练,甚至还有一周地狱周,要是这些学员撑不过,那可就好玩了。

季景程没说话。

唐浩试探着开口:“队长,要不我们适当放松一下训练,让这些学员多撑一段时间?”

季景程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我需要的是精英,不是垃圾。”

唐浩:……他不是担心最后没人留下,队长不好对上面交代嘛。

事实上上面已经有领导找季景程谈过话了,毕竟刚一周就少了这么多人,这个淘汰率高的过分了,上面也不能不重视。

“这是接下去半个月的训练计划,你们都看看,然后执行。”季景程放下名单,将另一份文件递给众教官。

众人传阅了一遍,对接下里的训练内容已经心中有数。

“队长,这晚上的理论课是你亲自来上吗?”唐浩问道,要论经验,这里面肯定是季景程最丰富。

“嗯。”季景程神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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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一更)

季景程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东陵军区的电话:“我是季景程。”

“靳修溟。”低沉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季景程看了一眼座机上的来电显示,确实是东陵军区的没错,靠在椅子上,神情放松,“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靳修溟反问。

季景程无声勾了勾唇角,“说吧,找我什么事情?”靳修溟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过去那么多年,也没见他主动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现在忽然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靳修溟没吭声。

“还是你已经想好了要来做我的驻队医生了?”靳修溟不开口,就只能季景程先开口。

“这件事我还在考虑中,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另一件事。”

季景程来了点兴趣,“你说。”

“这次选拔训练还顺利吗?”

季景程:“……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嗯。”

季景程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开口,“你想问的人不是我吧?你想知道谁的情况?”

靳修溟呵呵一笑,“我给你打电话,问的自然是你。”

季景程怎么会相信这番说辞,但也不揭穿他,捡能说的说了几句,“从东陵军区选拔过来的几个新兵表现倒是很不错,尤其是曹俊烨和清歌,这两人的体能很不错。”

听到清歌的名字,靳修溟眼中闪过一抹柔色,却在听到曹俊烨的名字时,皱起了眉头,清歌的名字跟别的男人一起提起时,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去了特种选拔训练之后就杳无音信了,估计现在早就将他忘到了脑后。

想到这里,靳修溟第一次认真考虑起季景程去做驻队医生的建议。

**

“盯好锚准镜,不准动,谁要是动一下,让子弹掉在了地上,那就要重新来过。”陆城刻板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方想起。

陈可佳本想眨眼睛的动作都被他说得僵在了那里。半跪在地上,手上端着一把95式,枪口悬挂着一块砖,上面还立着一枚子弹,他们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了,陈可佳觉得自己的整条腿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眨眨眼,看了一眼前面的清歌,清歌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累似的,又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司微澜和木兮,二人也是纹丝不动,咬咬牙,陈可佳再度盯紧了瞄准镜。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

明明是冬日,清歌的额角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她也是个人,不是不累。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武装越野,四百米障碍、投弹训练,一系列训练下来又是跪姿训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她眨眨酸涩的眼睛,脑中忽然一闪而过清若筠不赞同的脸,说着让她退出的话。

她咬咬牙,视线再度回到枪头矗立的那颗子弹身上,她不能,也不会就此放弃。

耳边时不时传来陆城的声音。

“子弹掉在了地上,扣五分,重来。”

“让你盯紧了瞄准镜,你给我往那里看。姿势不标准,扣三分。”

“背给我挺直了。我告诉你们,要想形成肌肉记忆,这些都是你们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不能坚持的就给我趁早放弃,我们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不是垃圾。”

整整三个小时,他们才结束了跪姿训练,等众学员从地上站起来已经是浑身僵硬了。清歌动了动手臂,手臂肌肉僵硬,仿佛全无知觉一般。

“清歌,我帮你放松一下手臂。”司微澜注意到清歌动作的僵硬,说道。她之前经历过这样的训练,倒是比他们要好一些。

“谢谢。”清歌没有拒绝。

“你已经很棒了。”司微澜诚恳地说道,在他们这些新兵学员中,清歌的综合实力绝对能排进前十,这个前十还包括了男兵。

清歌笑了笑,她要的不只是新兵中的王者,她想成为的是绝对的王者。

晚上,依旧是理论知识的学习,最新的单兵作战技术到野外生存技巧,讲台上的男人用沙哑的嗓音讲述着最实用的知识。

季景程几乎不说废话,每句话都是知识点,若是不仔细听就会错过一个甚至是几个重要的点,清歌犹如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季景程讲述的一切。

越接触,越觉得季景程就像是深海,你永远看不到边,也探不到底。

清歌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刷的记录着,她的笔记干净整洁而且精炼,几乎是将季景程所说的知识点都高度概括了,却不会让人看不懂。

“明天准备考试,抽查这一个星期的知识点。”台上,季景程丢下这一句,就施施然离开了教室,留下众学员面面相觑。

陈可佳苦了脸,看着记录地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瘫在桌子上没了力气,“本以为这个星期这帮教官终于有了点人性,让我们能有坐下来学习的时间了,没想到还是我们想多了,竟然还要考试,我的天哪,我最怕考试了。而且,这么多知识点,我怎么背得下来。”

清歌拿起她的笔记本翻了几眼,看着上面的鬼画符,抽了抽嘴角,努力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心中忍不住黑线,就按照陈可佳这样的记录方法,她能在一天时间内将知识点记下来也是神奇了。

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她,“看这个吧,及格没问题。”

陈可佳狐疑地接了过来,然后嗷的一声抱住了清歌,“清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姐了,我要以身相许。”

清歌推开她,一脸嫌弃,“抓紧时间记下来。”

“嗯嗯嗯嗯嗯,放心吧,我肯定能背下来。”陈可佳点头如啄米,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清歌,“清歌,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我不会的很多。”

“比如?”

清歌笑而不语,比如她现在跟季景程的实力差距就很大。当然,这话她放在心里就好。

------题外话------

靳少:阿离亲妈,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某离:你今天不是已经出来了?

靳少:我要见我媳妇儿。

某离:哦,那就看你表现了,表现好了,我就放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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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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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清若筠的怒气(二更)

因为陈可佳夸张的动作,司微澜拿起清歌的笔记本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惊叹,不得不说,清歌的字很漂亮,就这一手字就很加分了,对比着她记下来的知识点和自己做的笔记,司微澜下意识皱眉。

“清歌,这一点季教官有讲过吗?”司微澜指着笔记本上的某个野外生存技巧说道,上课的时候她听得挺认真的,不记得季景程曾经讲过这一点啊。

清歌探头看了一眼,摇头,“这个不是季教官讲的,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当时季景程讲到这里的时候,正好以前谷天一给清歌讲过类似的知识,讲得比季景程更为详细,清歌顺手就加上去了。

谷天一教给清歌的不止是武术,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些基本的植物辨认。

“清歌,你这笔记本借给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陈可佳犹豫着问道。

“我已经记下来了,你拿去吧?”清歌说得轻描淡写,却让经过的元舒顿了顿,看了她一眼,神情稍显复杂,随即走开。

陈可佳一愣,“你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清歌摸摸鼻子,点头,她习惯一边记录,一边记忆,做好笔记的那瞬间,她就将上面的知识点给记下来了,她记忆力一向很好,很小的时候,清若筠和夜云霆还有意训练过她的瞬时记忆,所以从小到大,凡是需要背诵的东西对于清歌来说都不是难题。

陈可佳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姐。”

清歌笑笑,“走吧,回去睡觉,明天又是训练满满的一天。”

这是他们选拔训练的第二周,相对于第一周的毫无间隙的体能训练,这周的训练强度松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训练量,但结合着理论知识的学习,总算给了他们喘口气的时间,而这一周也是学员退出最少的,一个星期下来才退了11个人。

清歌躺在床上,临睡前,脑海中浮现了靳修溟的脸,嘴角轻勾,这两个星期她都在训练,要么就是抓紧时间休息,几乎没有时间想起这个人,更是忘记了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无声地笑笑,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干什么。

被念叨的某人此时正躺在宿舍的床上,腿上放着一本书发呆呢。

赵旭升的手在靳修溟的眼前晃了晃,靳修溟回神,看向赵旭升,“赵医生,有事?”

赵旭升一脸无奈,“靳医生,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靳修溟一脸淡定,“哦,你说了什么?”

赵旭升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靳医生,你该不是想清歌了吧?”

靳修溟淡定地合上书,躺下来,“既然明天要出去做交流活动,还是早点睡吧。”

赵旭升见这人真的打算睡觉了,非但没走,还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了靳修溟的床前,“我说靳医生,你真的不想清歌?她离开有半个月了吧?”

清歌离开已经整整半个月了,除了那天从季景程的口中得到了只言片语之外,靳修溟对清歌的情况是一无所知,他也无从得知。

“所以呢?”靳修溟淡淡反问,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赵旭升:……所以你难道不是该跟我说说你对清歌的思念之情吗?想当初他还没跟女朋分手之前,一个星期不见女朋友他都想念得慌,有一次,他女朋友出差半个月,他还拉着自己的好兄弟出去喝了一场酒,以解相思之苦。

“靳医生,你若是想跟我说说话,我还是可以陪你的。”赵旭升说道。

靳修溟沉默了片刻,温声开口,“赵医生,我有些困。”

赵旭升:……

行,他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正主都不着急,他在这里上蹿下跳地干什么。呸,他才不是太监,哼。

傲娇地轻哼一声,赵旭升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

夜家。

夜云霆挂上电话,眸色变幻不定,今天只是照例往部队里打了个电话,关心一下小女儿的生活,却没想到得到的消息是清歌瞒着他们去参加特种选拔训练了。

当时好友接到夜云霆的电话,还十分惊讶,“老夜,你小闺女参加特种选拔这件事没跟你说?”

夜云霆只好打哈哈,“说了说了,是我太忙,给忘记了,下意识就给你打了电话,真是,人老了,记性就不行了。”

见夜云霆挂了电话之后面色不对,清若筠神色一凛,看向他,“云霆,清歌出事了?”

夜云霆犹豫了瞬间,摇头,“没有,清歌好着呢,没事。”他没将清歌参加选拔的事情跟清若筠说,别看清若筠现在淡定,要是知道清歌去了特种部队,那是指定要炸的。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夜云霆了解清若筠,清若筠也同样了解他,见他这样,一猜就知道是夜云霆有事瞒着自己,脸色微沉,“是不是清歌出事了?”

“清歌真的没事,刚才老李跟我说别的事情呢,跟清歌没关系。”

“你不说我自己去查。”清若筠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夜云霆拉住了手臂,“若筠,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他能知道的事情,清若筠若是去查,自然也能知道,既然她已经起疑了,倒不如直接说。

他将清若筠按在椅子上,手扶着她的肩膀,“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激动,更不能生气。”

清若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脸色很难看,“清歌做了什么?”她现在可以肯定,清歌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不然夜云霆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夜云霆叹气,将清歌参加选拔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见清若筠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椅子扶手上,声音很响亮,可见力气之大,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真是翅膀长硬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说,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们这些家人?”清若筠大发雷霆,“不行,我要去将她带回来,简直就是不知所谓,特种部队是什么地方,是她能去的吗?”

93.一更

夜云霆赶紧将妻子按在了椅子上,“你先别激动,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吗?”

清若筠瞪眼,“不生气?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不生气,我是答应了她去部队,也想明白了让她在部队里发展,但是这不包括让她成为一名特种兵,特种部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真正会面临实战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先听我说,她现在只是参加选拔训练,能不能留下来还是未知数,若是选拔没通过,她还是会回到原来的部队。”

夜云霆这话并没有让清若筠冷静下来,她定定地看着丈夫,反问:“你觉得清歌无法通过选拔?”

夜云霆一滞,老实说,他觉得清歌有这个能力让自己留在那里,所以在听到清歌去参加选拔的时候,他才会心事重重的。

“云霆,你想办法让清歌退出好不好?”清若筠一把抓住丈夫的手,“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夜云霆自然是有办法,但……

“若筠,清歌瞒着我们就是怕我们不同意,要是我们贸然这么做了,她会恨死我们的。”夜云霆试图说服妻子。

“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要将来后悔,云霆,我真的怕,我怕有一天收到的是清歌牺牲的消息和一封遗书。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受不了,我受不了,云霆。”清若筠神情慌乱,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她的心里就像要炸了一般。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思想觉悟太低也罢,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云霆,算我求你,你将清歌弄回来,清筱是那样的情况,要是清歌再出什么事,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夜云霆一把抱住激动的妻子,拍着她的后背,“不要紧张,没事的,若筠,相信我,清歌不会有事,就算清歌真的留在了那里她也不会有事。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知道家里人都在牵挂着她,所以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清若筠摇头,愤怒过后,她剩下的只有担心,“你不懂,这个孩子轴得很。”她要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清若筠现在无比后悔上次去看清歌的时候说了那些话,她要是不说,清歌是否就不会一时冲动去什么特种选拔了?

清若筠不敢想象要是清歌受伤了自己会如何,她很后悔,当初就该坚持到底,不该让清歌去部队当兵,“云霆,你有办法让清歌回来的是不是?你让她回来吧。”

夜云霆安抚着妻子,“你听我说,就让清歌去做吧,不是说好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我现在后悔了,我后悔了行不行?”清若筠低声吼道,她只要她的女儿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而且,特种兵的选拔那么严格,是要重新政审的,万一……”

夜云霆看着无语伦次、理智全失的妻子,很是无奈,“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清若筠眉眼间染上深深的担忧与恐惧,夜云霆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眼神对视,“你听我说,清歌的政审早就通过了,他们不会知道,你不要担心,而且,你要相信我们的女儿,她不会让自己有事,倒是你,不能自乱阵脚,要是被清筱看出什么来,那才是麻烦。”

清若筠被丈夫劝着,总算是坐下来,安安静静的,一言未发。

良久,清若筠才缓缓起身,“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她走回卧室,却将自己反锁在浴室里,将整个身子都浸在了水中,她闭上眼睛,任由水将自己淹没,窒息感扑面而来,一直到肺都要炸了,她才从水里坐起来,抱着膝盖,怔怔地发呆。

她没有告诉夜云霆的是,今天上午,她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一张她的照片,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裙装,十五六岁的模样。

当时她就知道了,是他们找来了,躲了二十多年,终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而就在这时,又得知清歌去参加特种选拔的消息,清若筠当即就崩溃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她一个人,她根本无所谓,就算是被他们带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可现在,她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的丈夫,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想失去,而那帮人的存在,于她,就是噩梦。

“不可以,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的丈夫和孩子,就算是你们,也不行。”她的眼底渐渐染上一丝猩红,眼神狠厉。

她从水里站起来,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再出来时,已经恢复了以往那个知性优雅又冷静淡漠的清若筠。

夜云霆又给部队的好友打了电话,尽可能详细地了解了清歌在部队的生活,然后才挂了电话去找妻子。进去时,清若筠正在吹头发,见到他,笑了笑,“快去洗澡吧,热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

夜云霆仔细打量了一眼妻子的神色,见她真的冷静下来了,稍稍放心,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清若筠任由吹风机开着,拿着手机去了阳台,顺带着将阳台门给锁上,拨通了助理的号码,“帮我查一件事,今天寄到我办公室的快递是从哪里寄出的,寄件人又是谁……是,这件事越快越快,还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挂了的电话,清若筠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到夜云霆快从浴室里出来了,才转身进屋,拿起吹风机继续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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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

清歌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此时她正坐在教室里,提笔答卷,试题很多,都是这几天季景程给他们讲的内容,从武器装备到战术战略,再到野外生存技巧,覆盖范围之广,涉及内容之细,都是她所接触的所有考试之最。试卷足足有十张,季景程只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几乎要不经思考就写下答案,但凡有犹豫不决的,时间上都会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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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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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尐龔爵送的鲜花;牛奶咖啡、独自拥抱孤单、纷飞雪、21grams打赏的书币,笔芯。

94.二更

清歌下笔如飞,偶尔用余光看一眼坐在自己斜对角的陈可佳,见她答题还算顺畅,心里稍稍放心,昨晚上给陈可佳做的补习总算没有白费。

监考的是陆城和孙曦,两个人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面,眼神偶尔会在学员身上略过,神情轻松自在。

清歌放下笔,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她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放空了思绪。

见有人放下笔,陆城与孙曦对视一眼,孙曦走了下来,在考场中转了转,随后状似无意地走到了清歌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考卷,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迹。工整的字迹,干净的卷面,显然每一道题清歌都是认真作答的,并不存在敷衍了事。

孙曦看了几眼其中的几道题,眼中不禁浮现一丝赞赏,关于战术方面的解答,清歌给出的答案令他都觉得惊艳。

没忍住,孙曦直接拿起了清歌的试卷,翻看了最后面的几道题。清歌端坐不动,对孙曦的行为也浑当没看见。

有人提前做完了,对其他来人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曹俊烨注意到孙曦走了下来,还看了一眼是谁率先完成了答卷,见是清歌,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只是看了一眼就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答题。

元舒就坐在清歌的斜后方,她是第一个注意到清歌完成了答卷的,深深地看了清歌一眼,又看了自己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空白卷,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新兵连一路走到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在追赶清歌,可是越追赶,二人之间的距离越远,清歌总能轻轻松松完成她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昨晚上,她几乎一夜没睡,都在背诵这些知识点,而清歌当时却早已经入睡,平时也没见她多看书,可一到考试,人家却提前完成了。

而看孙曦教官的样子,清歌答题完成得还不错。这样的认知让元舒在无力的同时还有一股不甘。

几乎是铃声刚响,陆城就让学员们放下笔,而在场的大部分学员都没有完成。

这样的题量,这么短的时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完不成的,所以看见有人没完成,完全在陆城几人的意料之中,反倒是提前完成的清歌是一个意外。

“队长,还是这份答卷最完美。”唐浩将清歌的答卷递给季景程,笑着说道,“这份试卷完全可以当做标准答案了。”

不得不说,就连他都有点佩服这个丫头了,想当初,他考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只是勉强踩着时间完成的而已,甚至写到最后,为了赶时间,字迹潦草不堪,哪像这个丫头,卷满干净整洁程度,他即便没有看见,也能想象出答题时的从容不迫。

难道她都不需要思考的时间的吗?

清歌自然是不需要的,这边大部分知识点都是她曾经接触了解过的,至于季景程讲的那些,她早已刻在了脑子里,几乎是看到题目的一瞬间,就已经浮现了答案。

“被一个小丫头打败了还洋洋得意,看来最近是我对你们太好了。”季景程的目光扫着清歌的卷面,话却是对唐浩几人说的。

唐浩的身子瞬间一僵,讪笑,“队长,我这不是在高兴嘛,清歌可是个好苗子,我刚才特意去看了看她这两周以来的成绩,很不赖啊,军事技能上虽然有所欠缺,但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嘛。”在唐浩看来,清歌是一支潜力股。

季景程已经看完了清歌的答卷,答得确实很完美,他几乎找不出差错,最出彩的是关于战术方面的解答,很有自己的想法,是真正经过考虑的,虽然仍有不足,但一个新兵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

“其他人呢?”季景程放下卷子,问道。

“高翰、曹俊烨、王国华、孟文柏、张斌……陈可佳、木兮、司微澜……这十几个人答得也不错,不及格的只有三人。”

对于这个结果,季景程并不满意,皱眉道:“没及格的直接淘汰,没达到良好的扣5分。”

唐浩犹豫,“队长,会不会太狠了?”这没达到良好这一等级的可有不少人,三个星期下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被扣了积分,最多的那个已经被扣了四十多积分了,这一下子又是五分的,就连唐浩都觉得季景程太狠了。

“这些知识都是以后实战需要用到的,关乎性命的东西,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留下来送死吗?”季景程寒着脸,淡漠地说道。

唐浩一滞,顿时明白了季景程的打算,“我知道了队长。”

“将试卷整理好,做好总结放在我办公桌上。”季景程说完就先走了,下周就是地狱周,他还要制定训练计划。

能熬过地狱周的才是整场训练的开始。

宿舍里,元舒从考试结束之后就心事重重的,眉眼间可见的担忧,她到最后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题目,剩下的三分之一都交了白卷,成绩定然不会好看。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清歌,清歌正打算睡觉,明天就是地狱周的开始,接下去的一周,他们就别想好好休息了,安心睡觉?不存在的。

察觉到元舒的眼神,回看了她一眼,元舒立即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

半夜,起床哨响彻整个营地,清歌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跃起,快速地穿上作训服,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刚走出宿舍楼,才发现竟然下雨了。

雨势不大,冬日的雨依旧带着彻骨的寒凉,落在身上很不舒服。

学员们整理好队伍,就看见陆城等几个教官穿着雨衣走了过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等走进了,清歌才看清原来是一叠号码牌。

“下面我报到名字的出列。”陆城手里拿着扩音喇叭,喊了几个人的名字。

清歌注意到出列的几人神色愁苦,心中顿时了然,想必这几个是在昨天的理论考试中成绩不理想的。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陆城开口说道,“你们几个,考试不及格,直接淘汰。”

------题外话------

嗯嗯,马上地狱周了。

例行求个推荐票和五星评价票。

明天依旧是二更,一更的更新时间一般是早上八点,二更的更新时间看一更的题外话,一般会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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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一更

几人沉默着,其中的一个女兵甚至哭了,低低的抽噎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听得更清晰。清歌对这个女兵有印象,在过去两周的体能训练上,她的成绩一直是垫底的,走是迟早的事,只是现在看着她这样,心中无可避免地升起了一丝怅然。

这几个人被孙曦带走了,陆城看着剩下的学员,“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的选拔。”微微一顿,他看向众学员,没人吭声,甚至没有人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更残酷的在等待着他们。

季景程就站在二楼,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将下面的情形看得更清楚,包括学员们脸上的表情,他的视线落在清歌身上,这个姑娘是这批女兵里长得最漂亮的,但就是这样精致的一个女孩子,军事技能却也是名列前茅的。

在这两周里,季景程虽然不负责直接训练他们,却对每一个学员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也看到了清歌飞速的进步。就像是唐浩说的,这是一棵好苗子,但前提是这棵苗子能顺利扎根成长。

陆城还在训话,而唐浩则将手里的号码牌发给了在场的学员,号码是随机的,清歌拿在手里看了一眼——066,寓意很不错。

“记住自己的号码,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们的名字。”陆城见每个人都拿到了号码牌,这才说道,“将号码牌贴在你们的头盔和衣服上,在选拔结束前,这就是你们身份的证明。”

“全体都有,负重三十公斤,越野十公里。”就在众人刚刚将号码牌贴好之时,陆城的第一个命令下来了,清歌的心一沉,地狱周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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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打在脸上,清歌眨眨眼睛,不让雨水进入眼睛,脚下满是泥泞,被雨淋过的山路,一踩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抬起时顺便带上满脚的泥,十公里的越野,难度何止是平时的一倍。

军靴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清歌调整着呼吸,幸亏之前两周大部分都是体能训练,这样的强度还能承受。

用了比平时多三分之一的时间,学员们才陆续到达了目的地。

在最后几名学员刚刚到达终点的时候,孙曦已经吹响了手中的口哨,“全体都有,立正。泥池扛圆木训练,以宿舍为单位,快。”

雨势渐大,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而泥池里,学员们却还趴在满是泥泞的坑里做俯卧撑。

“101、102、103……”清歌心中默默数着,她很累,从被拉起来开始到现在,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高强度的训练让清歌的身体渐渐被疲惫所充满,俯卧撑几乎是下意识的机械动作。

“坚持不下去就放弃吧。”唐浩蹲在岸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只要放弃了,你们就不用受这份苦了,可以去洗热水澡,吃着热腾腾的早餐,还能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反正最后都是要被淘汰的,这么辛苦干嘛呢?放弃吧,菜鸟们,只要你们主动放弃了,这份痛苦就结束了。”

唐浩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陈可佳在下面看得清楚,咬牙切齿地说道,“唐教官这模样真想冲上去咬他一口。”

闻言,清歌笑笑,“你现在就可以冲上去,我想唐教官会很乐意的。”

陈可佳秒怂,“呵呵,我就娱乐一下气氛,我可是要跟你一起留下来的人。”

唐浩站在高处,看着一个个明明疲惫却依旧咬牙坚持的学员们,脸上虽然不显,但心中还是欣慰的,他喜欢强者,也喜欢能坚持下来的人。

“我不行了,我退出。”雨幕中,有人哭喊着说到,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唐浩见状,开口,“要退出的就出来吧。”

喊着不行的那个女兵从泥池中爬出来,她的神色惨白,行动迟缓,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达到了极限,确实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孙曦上前,抓住女兵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训练场,下午会有车安排她离开。那个女兵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还在训练的学员们,红了眼眶。她是想留下来的,可是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面对她的离开,学员们情绪毫无波澜,他们已经从最开始的感叹化为了现在的麻木,光是今天一个上午,就走了好几个。

扛圆木训练一直持续到午餐十分才结束,学员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连衣服都没来及换,就冲向了食堂,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有些人甚至连嚼都没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清歌吃饭的速度很快,三两口吃完了餐盘中的饭,陈可佳几人见状,跟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刚刚将饭菜咽下,食堂门口就响起了哨声。

“靠。”陈可佳忍不住叫骂了一声,“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饭都没吃完又开始。”

嘴上虽然抱怨着,动作却不慢,跟在清歌的身后冲到了食堂门口,快速集合。

下午依旧是体能训练,泥地匍匐,负重越野,越障……

清歌进了军营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体能到达极限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仿佛离她已经很遥远了,她眨眨酸涩的眼睛,本能地跑着。

雨已经停了,但身上的作训服已经在往下滴着水,是之前的雨水,也是汗水,耳边时不时能听到有人放弃的声音,她歪头,看了一眼陈可佳,陈可佳的唇色已经苍白地近乎透明,可以说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撑着。

“佳佳,你还好吗?”清歌问道。

陈可佳只是抬了抬眼皮,她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就在陈可佳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哨声响起,今天的训练结束了,而这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陈可佳在陆城喊了解散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她扛不住了,清歌走到她的身边,和木兮两人一人一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题外话------

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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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二更

清歌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她伸出两根手指。

“2。”陈可佳有气无力。

清歌稍稍放心,起码神志还是清醒的。司微澜走过来帮忙,“我帮你扶吧。快点回宿舍休息。”

清歌没有拒绝,陈可佳只来得及跟他们说了一声谢谢就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太累了,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歌虽然累,但精神状况还不错,三个人扶着一个陈可佳往宿舍走,眼角余光看见元舒踉跄了一步,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去,而她面前的地面上有一块石头,这要是摔下去了,指不定要破相,再严重点,或许会撞到脑袋。她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谢谢。”元舒道谢,抬头一看是清歌,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对你改变看法。”

清歌无所谓地笑笑,她刚才也只是下意识伸手罢了,到底不是真正的敌人,顺手之劳的事,做了便做了,至于元舒是否会接受她的善意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随你。”丢下一句,清歌头也不回地走了,元舒定定地看着清歌的背影,眼神复杂。

身上的作训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清歌将洗完澡,套上干净的衣服,抓紧时间将脏衣服洗干净,连头发都没擦干就躺在了床上。明天的训练量只会比今天更多,她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好久没有这么运动过,她的体力有些吃不消。

陈可佳已经睡死过去了,而元舒也已经成挺尸状态,司微澜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清歌的被子没有盖好,走过来给她盖被子,却没想到清歌睁开了眼睛。

司微澜不好意思地笑笑,“吵醒你了?”

清歌摇头,“没有,我还没睡着。你的体能很好。”今天这么大的训练量,司微澜不仅坚持下来了,状态比她还好。

司微澜靠在清歌的床头,“你的体能也很令我惊讶,你之前是不是经过系统的训练?”明明训练的时候,她看到清歌的体能都达到极限了,可现在就洗个澡的功夫,她竟然恢复了不少,这着实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清歌笑,“我从小就锻炼,所以恢复能力比较强。”

“你家里长辈有人当兵?”司微澜好奇。

“那倒不是,强身健体罢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又是疲惫的一天。”

司微澜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床铺躺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在起床上响起的前五分钟,清歌准时睁开了眼睛,顺便叫醒了还在沉睡的陈可佳。

司微澜在清歌起身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整理内务有条不紊,陈可佳闭着眼睛穿衣服,意识还在睡梦中。

清歌直接将一条湿毛巾扔在了她的脸上。

“嗷嗷嗷。”陈可佳干嚎,一下子就醒了,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清歌,“清歌,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清歌笑眯眯,“温柔的方式能叫醒你吗?”

陈可佳倒在床上,哀嚎一声,又快速地站起身,整理好内务,等待起床哨响起,然后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晨间训练依旧是负重越野和扛圆木,睡了一个晚上,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小时,但体力却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清歌轻轻松松地完成了晨间的训练项目,以及接下来上午的训练科目。

下午,季景程再一次出现在了训练场上,陆城正在监督他们的越障训练,见季景程来了,小跑过去,“队长。”

“让他们停下,集合。”季景程淡淡开口。

等陆城将队伍整理好后,学员们就被带到了后山的一处悬崖峭壁前。

清歌仰头看着眼前这堵峭壁,耳边就听到陈可佳倒吸冷气的声音,“清歌,这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徒手攀登吧?”

清歌眼眸微眯,本是笑盈盈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估算着眼前这堵峭壁的高度,“可能。”

陈可佳垮了肩,不可置信,“昨天刚下雨,这峭壁上的泥都是松的,现在爬悬崖,多危险啊,这搞不好是要弄出人命的。”

清歌斜她一眼,“参加训练之初,我们都是签过生死状的。”被她这么一提醒,陈可佳也想起来了,确实签署过这么一份协议。

而另一边,唐浩等几个教官也在跟季景程讨论这个问题,“队长,现在训练这个危险系数太大了,还是等改天天气好一点了再考虑吧。”唐浩建议,虽然这个徒手攀登的训练项目是在地狱周的计划之内的,但谁也没料到昨天下了一场雨,还挺大。

在泥土松软的情况下进行攀登,万一出现什么不可预估的危险,季景程这个总教官就是第一责任人,毕竟训练计划是他定下的。

季景程神情淡漠,“当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能对你的敌人说,对不起,今天天气不好,我们挑个天气好的时候再来吧这种话吗?”

唐浩一噎,这个自然是不能的,真的到了实战中,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冰雹,他们也要往前冲。

“他们这些人,以后是要参加实战的。”季景程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却让几个教官接下来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明显季景程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是他们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教官内部达成了一致,唐浩带着孙曦去做安全防护措施,而陆城则是去跟学员们说,至于季景程,则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训练项目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清歌听到陆城说的话,第一反应是果然如此,接着就皱了眉,看着这堵高高的悬崖。这堵悬崖几乎成九十度垂直,很是陡峭。

虽然看着有很多突出的石头,落脚点很多,但经过一场大雨,山体的泥土早已松软,这些落脚点有哪些是安全的,谁也不知道。

有些学员的脸色都变了,甚至已经有人提出了质疑,“昨天刚下过大雨,泥土都是松软的,你们让我们徒手攀登,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的人身安全,我们是来训练的,不是来送死的。”

陆城冷冷地看着那名抗议的学员,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没人吭声,但有不少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松动的神情,显然是赞同那位学员说的。

97.惊险一刻

陆城冷哼一声,将刚才季景程给出的理由说了一遍,“你们可以不参加训练,直接退出,我们马上就有人送你们离开。”

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陆城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有几个学员神情犹豫,看了看高高耸立的悬崖峭壁,又看了一眼陆城板着的脸,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出,只是一个选拔而已,没必要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走吧。”清歌开口说道,主动朝着悬崖走了过去,陈可佳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沉默地跟在了清歌的身后,如果这是必须要闯过的一关,那么就没有退缩的可能。

司微澜挑眉看了一眼清歌,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与趣味,跟了上去。

男兵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攀登了,清歌选了一个地方,爬了上去,比想象中要好爬一些。

这座山上植被繁茂,悬崖上挂了几根藤蔓植物,清歌估计原本悬崖上不止这几根,应该是被清理过了,她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小心地分辨着眼前的石块是否安全。

悬崖上还有几根绳索,是唐浩等人放下来的,以防他们发生意外,让他们可以抓住绳索防止坠崖。当然这是危机关头才能使用的。

清歌爬得小心却不慢,而距离她不远处就是元舒,清歌余光扫到她时,还有些惊讶,之前的那些项目,元舒因为体能问题,一直落后于她,这次倒是跟上了她的速度。

见清歌看过来,元舒挑衅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得意,清歌收回目光,专注于眼前。

忽然,耳边听见一声石块掉落的声音,清歌侧头,就看见元舒左脚踩空了,身子悬在空中,只靠着一只手支撑着。

而那块掉落的石块则是直直朝着下面的学员砸去,要不是那个学员反应快,往旁边躲了一步,恐怕脑袋就要被砸开花了。

元舒自然不是故意的,她是无意中踩到了一块泥土已经松软的石块,那块石头直接就掉下去了。

此时已经是在半山腰,这个高度摔下去,非死即伤,元舒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寻找最近的着力点。最近一根绳索离她有点距离,她也不敢大力去够,担心唯一能支撑她的石头也承受不住。

其他人见状,就想过来帮忙,但是奈何距离太远,爬过来需要点时间,距离元舒最近的就是清歌了。

清歌只犹豫了一秒,就松开了自己的左手,冲着元舒说道:“把手给我。”

元舒看了清歌一眼,咬牙,倔强道:“我自己可以。”

闻言,清歌皱眉,冷声说道:“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把手给我。”

元舒定定地看了清歌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围,她刚才已经试过,附近的几块石头都不安全,而现在抓着的这块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不想死就快点。”清歌催促,语气带了一丝不耐烦。

元舒抿唇,定定地看着清歌伸过来的手,清歌握紧了最近的绳索,见她还在那里犹豫,尤其是见到元舒扣紧的那块石头已经开始松动时,眼神一变,厉喝道:“元舒。”

元舒下意识地握住了清歌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清歌一把扣紧了她的手腕,“踏上我左脚边的那块石头,快。”

元舒面皮很紧,顺着清歌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距离她大概七八十公分的一块石头,她估算了一下距离,是能够踏上的,她用右脚去踩石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清歌的方向倾斜。

清歌则是握紧了绳索,只要元舒踩上了那块石头,就可以勾到她现在握住的这条绳索上,到时候就可以自己爬上去。

此时,元舒已经顺利踩到了石块上,并且抓住了绳索,清歌见她站稳了,就放手了,有了绳索的帮助,元舒瞬间轻松了很多,顺着绳索往上攀爬。

清歌见状,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位置继续攀爬,只是还没等她松口气,元舒忽然惊叫一声,抓着绳索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往下坠去,清歌脸色一变,探身抓住了她的手。

被惯性带的,清歌和元舒直直往悬崖下坠去,这里的惊变已经引起了学员们的注意,见到两人坠下,脸色都变了。

千钧一发之际,清歌一把握住了绳索,摩擦力让她的掌心发烫,但总算是稳定住了身形。

两人悬挂在半空中,清歌一只手抓着绳索,一只手拉着元舒的手腕。

曹俊烨想爬过来帮忙,却被清歌一个眼神阻止了,现在这面悬崖存在很多不安全因素,曹俊烨过来也无济于事。

曹俊烨定定地看着清歌:“抓稳了。”

清歌点点头,抓着绳索的手上青筋凸起,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元舒脸色苍白,刚才的那瞬间,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此时一抬头,就看见清歌握着自己的手腕上,正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她一怔。

清歌皱紧了眉头,冷眼看着她,“发什么呆,找落脚点。”

“你受伤了。”元舒却说道。

清歌的手臂刚才被峭壁上尖锐的石头划了一下,但危机关头,她也顾不上这个,现在听元舒说起,脸色都没变,“赶紧找落脚点。”

元舒这才回过神来,往四周看了看。

悬崖下,一直注意上面着上面的动静的陆城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脸色一变,跑到季景程的身边,“队长。”

季景程自然也看到了,这座悬崖总共一百多米高,清歌他们现在距离地面大概有五六十米,若是坠下来,即便身上挂着绳索,也难免会受伤。

“准备援救。”季景程说道,声音无波无澜,但视线却紧紧地锁定清歌所在的位置。

季景程既然敢在这样的天气进行攀登训练,就不会真的毫无准备,陆城闻言,立即给站在山顶上的孙曦打了招呼,孙曦从山顶上快速沿着绳索下滑。

唐浩则是先一步来到了悬崖边,沿着绳索跳了下来,他的动作很快,没等元舒找到落脚点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随后看向清歌,“你能行吗?”

清歌点点头,无视正在流血的手臂,抓住绳索开始往上攀登。

元舒看了清歌一眼,咬咬牙,奋力往上爬去。

------题外话------

关于靳医生,我保证,在地狱周结束前他一定会赶到。

另:今天就一更,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一直在加更,容我休息两天,周五再加更,觉得不够看的,可以先养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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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惩罚

陈可佳和木兮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尤其是陈可佳,刚才差点惊叫出声,看着元舒的眼神简直能吃人,加快了速度登顶。

顺利登顶,元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微微侧头,就看见清歌就坐在离她不远处休息,她犹豫了一秒,站起身朝着清歌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清歌的身边,陈可佳就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元舒,元舒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什么都没说,站稳了身形。

陈可佳一把抱住清歌,“呜呜呜呜,你刚才吓死我了。我的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清歌好笑,拍拍她的肩膀,“我没事,好好活着呢,活蹦乱跳的。”

“你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场景有多吓人。”陈可佳一脸的后怕。

清歌笑眯眯,神色轻松,“不会有事的。”现场还有那么多教官呢,不可能真的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

“我说你是不是傻,人家之前那么对你,你干嘛要帮她。”陈可佳生气地说道,这句话,她说得很轻,但离他们不远的元舒却听到了,她的脸色很难看。

清歌笑笑,“都是战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摔下去。”虽然知道即便那时候元舒真的摔下去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危,但她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陈可佳没好气,这才注意到清歌的手臂还在流血,“你的手臂受伤了!”

清歌看了一眼,不在意,“皮外伤,刚才不小心被石块划到了。”也就是当时流了一点血而已,现在都止住了,只是看着有点可怕而已。

陈可佳眉头皱得死紧,不满地看了元舒一眼,明明都已经抓住绳索了,这人却突然放手,要不是她闹这一出,清歌也不会受伤,接下来还有那么多的训练任务,身体上的任何一点伤都可能影响发挥,要是清歌因此而没能熬过地狱周,她打死元舒的心都有。

元舒被陈可佳看着,唇死死地抿着,她走过来,对着清歌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她的神情复杂,没想到清歌竟然会帮她。

清歌不在意地笑笑,正在说话,唐浩却走了过来,沉着脸,浑身都在放着冷气,与平日里那个笑嘻嘻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冷冷地看着元舒,“刚才为什么放开绳索?”

他在上面看不清下面的情形,但下面的陆城和季景程却是全程目睹的,刚才已经通过无线电耳机跟他说了情况,所以唐浩很生气,这一个弄不好是真的要搞出人命的。

元舒低着头,不吭声。

“089,刚才为什么松开绳索?”唐浩厉声喝道。

“我以为看到了蛇。”元舒说道,刚才她抓住绳索正想往上爬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条藤蔓在晃荡,似乎还有一道灰色的蛇影。她小时候被蛇咬过,对这种冷血动物存在心理阴影,所以那瞬间,她一个惊吓,手就松了。

唐浩听到这话,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你身为一个战士,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放手?这要是实战,你知道刚才你的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唐浩将元舒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这一群教官中,唐浩看起来是最和善的,训练他们时,也嫌少骂人,像今天这样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还是第一遭。

元舒挨了一顿骂,却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唐浩骂累了,喘了一口气,盯着元舒,“怕蛇是吧?明早之前,抓十条蛇回来,每一条都要是活的,还必须是你亲手抓的,要是完不成,你就给我滚蛋。”

元舒倏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唐浩,“唐教官,我……”

“怕蛇不是你的理由,你来这里是参加特种兵选拔的,就该知道这样的弱点不该存在,要是实战中遇上了蛇你怎么办?躲在战友的身后等着人家给你解决?”

元舒闭嘴,她知道这是必须要克服的,谁也帮不了她,抿唇,“是。”

“待会儿下山,二十圈。”

“是。”

陈可佳和清歌从唐浩骂人开始就保持沉默,中间清歌倒是想插嘴,只是刚刚张嘴,就被唐浩狠狠瞪了回去,清歌摸摸鼻子,扭过了脑袋,当做没听到。

陆续有学员顺利登顶,等到所有的学员都登顶之后,他们才被带下山,只不过不是走下来的,而是负重从另一边跑下来的。

清歌的手臂受了伤,下山之后让军医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继续参加下面的训练。

“清歌,要不你还是跟教官申请一下不要下去了吧?”站在泥地边,陈可佳说道,下面他们要训练的是泥地匍匐,清歌的手臂有伤,在泥地里滚几圈难免会碰到伤口,而且这个泥坑里不止有泥水,还有动物腐烂的尸体,谁知道含了什么细菌,要是引发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清歌神情淡淡,“训练期间受点伤在所难免,你看谁因为一点小伤就提出不参加训练的?我没事,能坚持。”

“可是……”

“没有可是,赶紧开始吧。”陆城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这边,清歌察觉到了,催促道。

陈可佳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元舒,都是她的错。见清歌已经开始了,赶紧跟上了她的脚步。

元舒一言不发,只是看向清歌的眼神中满是愧疚。

晚上训练结束,清歌刚洗完澡打算洗衣服,元舒就一把夺过了她的脸盆,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衣服我帮你洗。”

清歌一愣,“不用,我自己能洗。”

元舒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因为纱布已经被泥水浸湿了,所以清歌洗澡的时候直接将纱布给扔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她的皮肤白皙,即便只是皮外伤,也衬得伤口格外狰狞。

清歌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将袖子放下来,“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顺手的事儿而已。”

元舒狠狠瞪了她一眼,故作凶悍地说道:“少自作多情了,又不是我让你帮我的,我是不会感激你的。”说着,端着清歌的脸盆,快步离开。

清歌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眼睛里浮现浅浅的笑意,这个别扭的姑娘。走到床铺边,让司微澜帮自己重新包扎伤口。

------题外话------

今天一更,明天二更。

感谢臻玺5201314送的钻石,黄布叮、weixin8550ff23c6送的鲜花,若初m送的财财狗,幸运儿958送的女神王冠;相思已梦、落寞了微笑、含笑、纷飞雪、但思潇梦君、二妹打赏的书币。

99.玩点新鲜的

司微澜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倒是不深,不过下午接触过泥水,最好还是用酒精消消毒。”

清歌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伤口:“开始吧。”酒精和纱布都是下午问军医要的。

司微澜将酒精倒在她的伤口上,清歌皱了皱眉,司微澜开口:“要是疼可以喊出来。”

清歌失笑,她看起来是这么娇气的人?

司微澜快速地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她的手法跟她的人一样温柔,除了用酒精消毒时,清歌几乎没感觉到疼痛。

“微澜,我很好奇,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会来这里?”清歌没有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司微澜一愣,“什么?”

“你的性子太温柔,感觉更像是文职工作者。”起码跟特种兵三个字是挂不上勾的。

司微澜温柔地笑笑,“就是因为性子太过温柔,所以才想来这里试试,也许可以改变一下我的性子。”

……这个理由……清歌给满分。

陈可佳回来时正好看见元舒在帮清歌洗衣服,见到清歌,奇怪地说道:“清歌,我刚才看到元舒在帮你洗衣服。”

清歌点点头,“嗯,刚才她主动要求帮我的。”

“咦,她转性了?”陈可佳有些不相信。

清歌笑,“其实她本性并不坏。”这段时间元舒的改变她是看在眼里的。这人只要心态放平和了,也不是无可救药。

陈可佳撇嘴,“就怕她狗改不了吃屎,之后又针对你,整天阴阳怪气,也挺讨厌人的。”

“佳佳。”清歌不赞同地看着陈可佳,或许之前因为嫉妒她,元舒确实做过一些不太让人喜欢的事情,但人无完人,不必事事苛求。

陈可佳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元舒回来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态度有些冷,显然是听到了陈可佳刚才的话。

背后说人被当事人抓了一个正着,陈可佳有点小尴尬,想道歉又拉不下脸。

元舒直接走到阳台上,将清歌的衣服晒好,这才开口说道:“在你伤口没好之前,我都会帮你洗衣服,算是还你的人情。”

清歌摸摸鼻子,“其实你不用这样,你已经跟我道过谢了。”

元舒木着脸,“一码归一码,我不想欠你人情,我也不会因为你今天帮过我,就对你改观,我承认当初我对你是有些偏见,也因此对你言行过激了一些,但是清歌,我还是不喜欢你。”

清歌听了这些话也不生气,耸耸肩:“正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你。”

元舒点点头,直接走出了宿舍,她还有十条蛇要抓呢。

直到元舒离开了,陈可佳才开口说道:“你说她什么意思啊?”

清歌笑了笑,不管是什么意思,总归比被人无缘无故针对来得好。

“明天一早还有训练,赶紧睡觉。”

元舒一直到训练快开始了才回来,回来时脸色苍白得厉害,手里还拿着一个麻布袋,袋子里装着活物,时不时动几下。

司微澜见状,关心道:“十条蛇都抓到了?”

元舒瞧了她一眼,她对司微澜是没有意见的,嗯了一声,现在是冬天,蛇都在冬眠,为了抓这十条蛇,她在山上呆了一夜,才勉强完成了任务。

清歌注意到她抓着麻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浑身上下也是狼狈不堪,显然为了抓这十条蛇吃了不少苦,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先去去寒吧。”

元舒没有接,直接越过她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她将麻袋扔在了地上,袋口已经被扎紧了,倒也不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被人无视了,清歌笑笑,将杯子放在元舒的桌子上,转身去洗漱。

元舒换了衣服,抓紧时间洗漱,然后抓起袋子赶去集合,只是离开宿舍前,看了一眼清歌给她倒的水,犹豫了一瞬,走回去将水一口气喝完。水依旧是烫的,喝起来有些烫口,却让她从胃里暖到了身上,驱散了在山上走了一夜的寒意。

元舒完成了任务,唐浩也没有为难她,让她归队了。

早上八点,刚刚吃完早餐的学员们在训练场上集合,等着教官们来开始一天的训练。

队列整齐地站在训练场上,唐浩站在队列的最前方,笑眯眯地看着学员们,见到这个笑,众学员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跟唐浩相处了二十多天,他们也算是了解了唐浩笑面虎的本质,别看他笑得和气,下手却是这群教官里除了季景程之外最狠的,反倒是黑脸的陆城是最好说话的一位。

“每天都是差不多的训练内容想必你们也烦了,今天我们来玩点新鲜的。”

听到他这句话,在场的学员们没有一个人是高兴了,心中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笑面虎肯定又要搞幺蛾子了。

唐浩可不管学员们想什么,挥挥手:“全体都有,上车。”

学员们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上了卡车,一直到坐在车上,还是不知道今天他们的训练任务是什么。而唐浩也不解释,直接上了副驾驶座。

“清歌,你说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陈可佳靠坐在清歌的身边,问道。

清歌摇头,这个她还真的猜不到,总之不会很好过就是了。

“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接下来我们应该没什么时间休息了。”一边的木兮淡声说道,司微澜赞同地点点头。

陈可佳想了想,确实,不管是什么样的训练,只有保持充足的体力才能应对。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一直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停下来,车上的学员大部分都在闭着眼睛休息。清歌也不例外,只是她没有睡死过去,依旧保持着一分清醒,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众学员下车,入眼的依旧是一片山林,比起营地周围,这边更荒凉,植被更加密集,显然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地上只有军车开过的车轮印子。

唐浩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手上还拿着一叠地图,清歌见状,隐隐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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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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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初浅时光送的财财狗;含笑、纷飞雪打赏的书币,笔芯。

100.长距离行军

一声哨响,众人集合,唐浩指着远处的一座大山说道,“看到那儿了吗?在那两座大山之后就是我们的营地,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从这里走回营地,限时二十个小时。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要是明天早上六点半之前没有到达营地,那么就意味着你们的地狱周提前结束。”

众学员脸色一变,车子带他们过来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徒步走回去,还是茂林之中,这路程起码60公里以上,20个小时,在不熟悉的地形里想要按时到达,这难度可比一天的体能训练要难多了。

唐浩依旧笑眯眯的,“为了防止你们在丛林里迷路,我们特地给你们准备了地图,至于水和食物,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要是找不到吃的,那恭喜你们,提前体验了一把饥饿训练。”

众人一脸的不可置信,20个小时,没有食物和水,加上高强度的体能消耗,这样的残酷训练有几人能通过?他们严重怀疑这些教官是想将他们一次性淘汰,尽管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啊,对了。”唐浩补充道,“发给你们的地图上,有数字,每张地图的路线和数字都不相同,在你们行进的路上,你们还需要找到三面跟你们的地图上的数字相同的旗帜,没有找到旗帜,或者没有找全的,也会被淘汰。”

“报告。”人群中有人出声。

“说。”

“是单独行动还是团体行动?”他们看见了唐浩手中的地图,但地图的数量似乎并不多。

“自然是团体行动,五个人一组,等下我会给你们分组。”唐浩说道。

“当然了,行动过程中你们随时都能退出,你们的包里有一枚信号弹,想要退出的,只要放出信号弹,就有人来接你们,但与此同时,小组里其他成员的积分将会被扣除五分,退出两人,扣十分。”唐浩补充道。

这话一出,学员们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有人不服地说道:“是他们自己选择退出的,为什么其他人要被扣积分?这不公平!”

唐浩好脾气地笑笑,解释道:“很简单的道理,你们是一个团队,战友没有团结精神选择退出,你们自然要为战友的行为买单。”

“难道他们走不动了,我们还要拉着他们走吗?”不服气的人不止一个。

唐浩笑眯眯地看着说话的人,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自然,难道到了战场上,你的战友受伤了,你还能扔下你受伤的战友独自逃命?”

学员们沉默,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战友的生命不能放弃。

“报告教官,旗帜一般都会在哪里?”

唐浩看着出声的学员,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智障,那位学员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吭声了。

唐浩呵呵笑:“我要是告诉你们旗帜在哪里,还要你们找干什么?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学员们集体沉默。

见学员们没有异议了,唐浩才开始分组。

唐浩报名字,报到的人出列,清歌跟陈可佳分在了一组,还有元舒,另外两个人并不熟悉。

陈可佳听到元舒的名字,微微一怔,这可真的是孽缘了,每次都被分到一起,她严重怀疑唐浩就是故意的。

清歌去拿了地图,地图画得很简单,除了最中间用黑点标明了终点之外,就只有一条红色的路线指示。在地图的左上角,还有一个用红笔标注的数字“12”,想必就是他们这组的编号了。

陈可佳看着地图有些傻眼,“怎么连水源啥的都不标出来?这也叫地图?”

元舒也看到了这张简略版的地图,眉头皱起,想来是跟陈可佳想到一块儿去了。

“086,我刚才看了一下,大家的路线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有小组有部分路线是重合的。”跟他们分在同组的编号为113的女兵说道,另一个女兵编号157。

清歌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重合的部分多吗?”

“不算很多,但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看到多的部分。”她看的组数不多,但看到的基本都是一小部分重合。

清歌了然,看来这次除了跟自己的小组合作之外,想要跟其他小组合作是不太可能了。

清歌拿着地图研究了一会儿,找准了一个方向,说道,“我们走吧,目测这个路线全程会在70公里左右,不抓紧时间的话,恐怕会来不及。”

若是平地上,20个小时,别说是70公里了,就是100公里他们也有信心完成,但这里是山林,还是地形复杂,不熟悉环境的山林,70公里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其他几人都没有意见,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很宝贵,耗费不起。

木兮跟司微澜分在了一组,见清歌他们已经走了,也跟着走了。

南方的丛林,即便是冬天,山上的植被依旧是繁茂的,入眼之处,一片绿色。清歌走在最前面,用手里的木棍开道,这是她之前随手在地上捡的。

“清歌,我们已经走了五个小时了,先找点吃的吧,不然还没累死就先饿死了。”陈可佳在队伍的最后,冲着前面的清歌说道。她的视线在113和157身上顿了顿,这两人体能不行,走了这一段路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清歌停下脚步,看了众人一眼,应了一声好:“那就先原地休息,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河流。”

“我跟你一起去吧。”陈可佳原本已经坐在了地上,听见这话,站了起来。

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军用水壶,但是里面却没有水。

“我也去吧。”元舒开口。

清歌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她说着就拿着地图走了,一路上她都在观察周围的植被,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植被比之前经过的那些要稍微繁茂一些,她猜测附近应该是有水源的,也需要找点食物填填肚子,体能消耗太大,不及时补充能量,无法按时到达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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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只是我的兼职,我不是全职作者!我白天上班,晚上下班才有时间码字,能保持稳定更新就不错了,再催我也不可能在公众期给你们更新万儿八千字,至于上架,会在我从作者年会回来之后,也就是九月11号之后,所以,建议先养几天文。

101.丛林偶遇(一更)

现在是冬末春初,山上根本没有可以充饥的野果,他们要想果腹,就只能抓些小动物,可这个季节,小动物也是要冬眠的,想要找到小动物的踪迹很困难,所以只能先找到水源,看看有没有鱼类。

清歌猜测得不错,她走出去不到三百米,就找到了一条小溪,顺着小溪往下走,就是一个水潭,水潭不大,目测直径不会超过五米,不是很深,清歌估算了一下,估计就到她大腿的位置,隐约能看到潭底的石缝间有黑影。看到那隐隐绰绰的黑影,清歌的嘴角轻轻扬起,运气很不错呢。

她来时就记住了路线,原路折回去找同组的伙伴。

众人没想到清歌这么快就找到了水源,具是一喜,站起来跟着清歌来到了水潭边。

“清歌,这个水潭下有鱼哎。”陈可佳一脸惊喜地说道。

清歌笑着点头,“嗯,我下去抓鱼,你去找些柴火过来。”她观察过,这边有块空地,都是石头,即便是在这里生火烤鱼,也不怕引起森林火灾。

陈可佳闻言,眉头一皱,“不行,你手臂上有伤,不能碰水。”说着,就打算自己下去。

一旁的元舒听到这话,眼神微暗,“我下去。”先陈可佳一步脱了鞋子下去了。

113和157两个女兵看了他们一眼,见元舒已经下去了,113开口:“我也一起下去吧,两个人抓快一点。”

“那我们去捡些干柴过来。”清歌说道,其他两人点头,分别去找干柴。

这里是山林,又经过了一个冬天,山上的干柴不少,没一会儿,三人就回来了,只是回来时,清歌的手上还抓着一条蛇。

陈可佳见状,眼睛一亮,“你怎么发现这家伙的?”惊蛰还没过,山上这玩意儿可不常见。

清歌笑了笑,“捡柴的时候跑出来的。”

“太好了,这玩意儿烤着吃虽然没有做成羹汤好吃,但起码也能塞个牙缝。”

蛇已经被清歌给弄死了,陈可佳从清歌的手里拿过蛇,颠颠地跑去水潭边处理,刚从水潭里爬上来的元舒见到她手里的蛇,虽然强忍着没叫出来,但脸色却瞬间发白,整个身子僵硬地不得了。

陈可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怕蛇,撇撇嘴,晃了晃手里的蛇,“死的。”

元舒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蛇,仿佛下一秒它就会死而复生朝着她扑过来。尽管昨晚上才从山上抓了十条蛇回来,但对这种冷血动物,元舒依旧存在着恐惧。这种恐惧伴随着了她十几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除的。

见元舒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陈可佳也没为难她,拿着蛇走远了一些,元舒这才敢动。

元舒和113一共捉到了五条鱼,正好一人一条,鱼不大,目测每条不到两斤,虽然吃不饱,但好歹能填一下肚子。

157负责生火,清歌拿了几根干净的树枝,一端削尖,用来烤鱼。

三两下将鱼给处理干净了,那边157也将火升起来了,清歌往鱼身上撒了一点盐,将鱼放在了架子上。

陈可佳拿着处理干净的蛇走了回来,而元舒一看到陈可佳走近,身子就发僵,坐在那里动都不动,清歌注意到这一点,皱了皱眉,元舒对蛇的恐惧太深了,要是换做一般的女孩子,这没什么,但在这里,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只不过她跟元舒虽然是从同一个连队里出来的,却算不上关系很好,有些话她说并不合适,相信元舒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不需要她过多提醒。

元舒时不时看一眼被架在火上烤的蛇,眼神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的是敌人。

113和157也注意到了元舒的异常,113想了想,开口:“你怕蛇?”

元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了一颗软钉子,113也不恼,只是笑笑,收回了目光,她看着清歌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在削一根木头,而陈可佳则是拿着地图,不知道研究什么。

“哎,你们也在这里啊。”树林边,忽然走出了另一队人马,是男兵,其中一个清歌还认识,是曹俊烨。

曹俊烨看到清歌,主动走了过来,“你们抓到了鱼?”

清歌看了一眼他们手中提着的兔子和山鸡,笑:“没有你们收获巨大。”

“我们是运气好,刚好碰到了一个猎人的陷阱。”陷阱里正好有猎物,他们就先“借用”了。

“一起?”曹俊烨看着清歌,清歌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曹俊烨坐。

曹俊烨在清歌的身边坐下,其他几个则是去处理兔子和山鸡了。

“你们走的是哪一条线路?”

陈可佳直接将地图塞给了曹俊烨,其他几人见状,装作没看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认识的。

曹俊烨看了一眼地图,跟自己的地图对照了一遍,这才说道:“我们接下去有段路程是重叠的,等下一起走吧。”说这话时,他看的是清歌。

清歌看向了113和157的方向,“你们觉得呢?”

“我没意见。”113说道,157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意见。

清歌又看向元舒,元舒也是摇头,曹俊烨的实力她是了解的,另外几个虽然不熟悉,但好歹也在一起训练了这么久,实力也在一般往上,跟他们一起行动,不会拖后腿,这就足够了。

曹俊烨是他们这组的小组长,他们基本都是听曹俊烨的,曹俊烨发出了邀请,他们自然也没意见,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曹俊烨看了一眼清歌等人放在一边的背包,问道:“你们找到了几面旗帜?”

“两面,你们呢?”

“一样。”

话题到这里似乎就继续不下去了,曹俊烨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是遇见了清歌才多说了几句,清歌心中有事,也没有闲聊的兴致,于是两人默契地盯着烤鱼,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一根柴。

树林里飘荡着烤鱼以及野兔山鸡的香味,陈可佳早就饿了,眼巴巴地看着喷喷香的食物,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清歌,还没熟吗?”

清歌拿起烤鱼看了看,已经熟了,递给陈可佳一条,又将自己的那条递给了曹俊烨,“你们的野兔和山鸡没那么快熟,先吃点鱼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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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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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渡崖(二更)

曹俊烨没客气,接过烤鱼,只用匕首割了一小块,就将剩下的给了同组的伙伴。

113和157见状,也将自己的烤鱼分了一部分给男兵,陈可佳则是将自己的烤鱼一分为二,打算分一半给清歌,只是还没等她递给清歌,清歌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大块鱼肉,还是肚子上刺最少的部分。

清歌抬眼看去,就见元舒不耐烦地看着她,“拿着啊。”

清歌笑笑,接了过来,“谢谢。”

元舒抿唇,一言不发,低下头啃着鱼头,

刚吃了一半,清歌就走到了她的身边,递给她一块蛇肉,蛇肉插在匕首上,烤的喷香,还泛着油光。

元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僵硬地看着清歌,清歌笑得温和,“试试吧,挺好吃的。”

元舒摇头,死死按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不用了,我吃鱼肉就好。”

清歌眉眼中多了几分认真,“元舒,蛇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你可以试试这个蛇肉,味道比你想得好多了。”

元舒一脸的抗拒,“你自己吃吧。”说完,她的身子还往旁边挪了挪,充分表示了自己对蛇肉的抗拒。

曹俊烨是知道元舒被罚一事的,见清歌这样,眼眸轻闪,眼中是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女兵们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了男兵,男兵自然也不会吃独食,野兔和山鸡烤熟了之后就跟女兵一起分食了。

用水壶装了些水,又休息了一会儿,一行十人就出发了。

这一走又是三个小时,此时他们站在了一处悬崖边,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靠,这帮教官简直就是坑爹货,这条路上有这么高的一堵悬崖,地图上竟然也没标识,这是让我们飞过去还是跳下去之后游过去?”陈可佳愣愣地看着下面的悬崖,五分钟后怒骂道。

清歌看着脚下这堵高达三四十米的悬崖,眉头也皱了起来,这里距离对面大概七八米,跳过去是不可能的,但爬下去再爬到对面,很费时间,也很费体力,这样一耽搁,后面想按时赶到营地就需要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了,这还未必能保证全部到达。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自然没问题,但她不可能抛下自己的战友单独走。

“不能绕过去?”157神色不定,她跟113的体能是这几人中最弱的,这么高的悬崖,没有两个小时怕是过不了。

“绕过去我们就要不知道要多走多少路,而且谁也不能保证绕过去之后不会遇上其他的。”清歌沉声说道。

“我先过去,然后将绳索绑在对面的树上,你们滑过来。”曹俊烨开口说道。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也有一定的危险,“这样太危险了。”清歌说道,目测下面的河流水流很湍急。

“但是这是最快的办法。”曹俊烨说道,不是他不相信女兵,而是这几个人里有些人的体能根本不足以支撑走完全程,要是一起从悬崖上下去,再从对面爬上去,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他先过去,设置好滑索,他们直接过去要快得多。

清歌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快的方法,但……她看了看113、157和元舒,经过三个小时的跋涉,三人神色疲惫,尤其是157,已经体力不支。

“还是我去吧。”清歌说道,这一行十人中,目前看来就她跟曹俊烨的精神头最好,体力也是保存得最完好的,而清歌有过攀爬这种悬崖的经验,她有信心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爬到对面去。

“不行,你手臂上的伤太影响行动了,还是我去吧。”曹俊烨说完,不由分说地拿出了绳索,准备下崖。

“我跟你一起。”其中一个男兵开口说道,悬崖攀登他也是个中好手。

曹俊烨没反对,很快固定好绳索,滑了下去,那名男兵紧随其后。

清歌站在悬崖边,注意着下面的动静,回头对113、157以及元舒说道:“你们抓紧时间恢复一下体能。”

元舒只是看了清歌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一棵大树边坐下,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息,她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是一天,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113和157见状,对视一眼,在元舒的不远处坐下来休息,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尽量不拖后腿才是关键,尽管他们心中已经很想放弃了,可他们一旦放弃,就意味着清歌几人要被扣掉积分,所以即便是咬着牙,也只能坚持到最后。

曹俊烨不愧是当时新兵连的男兵第一,速度很快,带着一个人也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对面,清歌见状,掏出了包里的绳索,然后又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绑在了绳索上。

“清歌,这么远能扔过去吗?”陈可佳担心地问道。

清歌目测了一下距离,“应该没问题。”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走远点。”

陈可佳退到了一边,清歌先用一块石头试了试,用力扔出去,完全可以扔到悬崖对面,心中顿时有了底,朝曹俊烨打了一个手势,曹俊烨点点头,跟战友一起退到了一边。

清歌将绑着石头的绳索用力掷了出去,石头带着绳索犹如一条长蛇一般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地上。

清歌见状,舒了一口气。

曹俊烨将绳索固定在树干上,用力扯了扯,然后才给清歌打了手势。

“我先过去。”清歌开口说道。

“不行,还是我来吧。”陈可佳说道,谁都知道,第一个过去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清歌笑笑,“我有把握。”她看向对面,见曹俊烨和战友已经一左一右站在绳索旁,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佳佳,你跟其他人做好准备。”

她的手里拽着一根短绳,打成了一个死结,抓着绳结,清歌用力一蹬,人就顺着绳索滑了出去。

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对面,曹俊烨将清歌拉起。

“佳佳,你们快过来。”清歌冲着陈可佳他们喊道。

见清歌已经顺利过去了,陈可佳才松了一口气,其他人排好队,一个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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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靳美人明天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103.一更

这个方法确实很节省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全体度过了这个悬崖。

清歌看看手里的地图,找出了方向,“走吧。”

“清歌,旗子。”刚离开悬崖不久,陈可佳忽然指着一颗大树的顶端说道。

那棵大树是真高,目测最高处距离地面最有二十米,而旗子就挂在离地面大概十米的一根树枝末端。

绿色的旗子上,那个白色的“12”迎风飘扬。

众人仰头望着那面旗帜,嘴角抽搐,真是难为这帮教官了,费心费力地将旗帜挂在那么高的地方。

“这帮教官简直不是人啊。”陈可佳看了半天,吐出一句,113和157赞同地点点头。

之前的两面旗帜好歹还在地面上,虽然也是隐藏在绿叶丛中吧,但仔细点还能找到,这一面放在这么高的地方,如果不是陈可佳无意中仰头,就妥妥地错过了。

“我上去吧。”元舒动了动手腕,目测了一下树干的粗细。

清歌倒是没有意见,站远了一些,随意地一撇,嘴角微抽,看向了曹俊烨:“怕是你们也要爬树了。”

曹俊烨顺着清歌的视线看去,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这帮教官是真的很爱这颗大树啊。

曹俊烨和元舒爬上去才发现,这棵树上绑着的不止他们两个小组的旗帜,还有一个4组的,不过四组的旗帜藏得就很不显眼了,曹俊烨想了想,好心地将四组的旗帜挪到了树枝的边缘,他只能帮他们到这里了,能不能找到全看他们的运气。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来说顺利了很多,清歌他们中途还碰见了其他的队伍,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就分开了。

清歌看看手里的地图,又看了一眼靠在树干上休息的113、157和元舒,他们已经疲惫到走不动了,元舒即便还能强撑也撑不了多久。

清歌眉头皱起,还剩下三人之一的路程,此时已经是晚上**点了,夜间在丛林中行走,即便是这个季节的丛林那也是相当危险的。

曹俊烨坐在清歌的身边,他们之后的路程跟清歌是不一样的,所以等下就要分开了,见清歌还在看着地图,想了想,开口:“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清歌点头:“嗯,他们的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了。”没有充足的食物充饥,只能靠下午找到的那点水,又是长时间的跋涉,体能再好也受不了。

曹俊烨也跟着皱眉,其实今天他们吃的东西几乎是一样的,只是男兵的底子到底比女兵好一些,所以他的小组成员整体情况要比清歌他们好很多,按照他预计的速度,按时到达营地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不行,就让他们放弃吧。”被扣掉一些积分总比全组都被淘汰要好很多,就目前来说,清歌被扣掉的积分并不多,就算是再扣掉十分,只要后期不出现重大的失误,她应该是能顺利留下来的。

这个算数清歌自然也算得明白,只是……她看向那几个女兵的方向,沉默不语。

察觉到清歌的目光,元舒的眼眸一沉,眼底闪过一道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清歌跟陈可佳低语了两句,然后在陈可佳不赞同的目光下站了起来,曹俊烨看了一眼时间,也跟着站起来。

走出不多远,清歌看向身后跟着她的人,站住,“你跟着我做什么?”

曹俊烨问:“你去做什么?”

“去找点吃的。”那几个再不补充点食物,恐怕就真的要到此为止了,虽然按照他们这样的体能,即便是撑过了这一道坎,下次的训练也未必撑得过,但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现在这样的季节,又是天黑,你能找到什么?”

“不找找怎么知道找不到,或许我就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呢。”清歌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将曹俊烨的话放在心上。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危险,这片山林有很大部分根本没有开发过,万一遇上了野兽怎么办?”

“那就正好了,食物有着落了。”清歌开玩笑地说道。

曹俊烨眉头皱得死紧,盯着清歌,“明明放弃他们就好,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他们也未必会感激你。”

清歌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她现在也挺困的,“或许是因为他们眼里的信任与倔强吧。”她们那么相信她不会抛弃他们,所以清歌也想试试,能不能靠着自己,将他们都给顺利带出去。

曹俊烨抿着唇没有吭声,只是在清歌走了之后跟上了清歌的脚步,“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遇上危险也能有个帮手,而且我的队友也需要补充食物。”这是曹俊烨给清歌的理由。

清歌和曹俊烨走出了一段距离,渐渐远离了队伍。

篝火旁,见两人迟迟不回来,众人神色不一,尤其是113和157,忐忑不安地看着燃烧的篝火,原本他们是睡着了,但刚刚被冻醒了,醒来就发现清歌不见了,这个发现让他们心中有片刻的慌乱。

这一路走来,清歌俨然成了他们组的主心骨,现在主心骨不见了,心中也忍不住在猜测清歌是不是嫌弃他们是拖后腿的,所以抛下他们走了。

113犹豫了好久,才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元舒,元舒睁开眼睛看向她,“怎么?”

“066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元舒重新闭上眼睛,“不清楚。”

“她会不会已经走了?”113不确定地说道,脸色有些发白,万一清歌真的走了,他们没有地图,体力又耗尽了,或许就真的只能选择放弃了。

元舒重新睁开眼睛,扫了113一眼,然后看向了陈可佳的方向,“她会回来的。”就算是不为了他们,为了陈可佳,清歌也会回来的。

陈可佳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她的身体很疲惫,但她睡不着,清歌没回来,她总是无法安心。耳边隐约听到元舒三个提到清歌的编号,睁开眼睛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陈可佳看过来,三人立即停止了对话,113和157的脸上还闪过一丝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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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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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柠岚、含笑、二妹、纷飞雪、但思潇梦君打赏的书币,么么。

104.被撒狗粮的靳医生(二更)

陈可佳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猫腻,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则是期盼清歌能早点回来。

清歌和曹俊烨的运气还不错,在一处低洼处找到了一片野生的芋头,清歌用手电筒的光扫着眼前的这一片洼地,不大,也就几个平方而已,芋头的枝叶已经枯黄,如果不是从小就跟着谷天一满山跑,清歌也未必能认出来眼前的这一片“黄草地”是野生芋头。

“你确定这是可食用的吗?”曹俊烨不确定地问道,野生芋头跟野芋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万一他们找到的是含有剧毒的野芋头,那么就不是拉肚子的事情了。

“先挖出来看看。”经过了一个冬天,这些埋在土里的块茎是否还完好都是一个未知数。

曹俊烨闻言,将手电筒递给了清歌,拿出匕首直接蹲在了地上,锋利的匕首就这样沦为了挖泥的铲子。

清歌给曹俊烨打手电,看着曹俊烨挖出来的跟家里种的芋头没多大差别的东西,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就是这个,看看有多少能吃的。”

“确定吗?”曹俊烨依旧持有一丝怀疑,他没有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他知道的大部分都是理论知识,若是这些叶子没有枯黄,或许他还能分辨,但在叶子都快跟泥土融为一体的状态下,他就无能为力了。

清歌用力点点头,“快挖。”

见清歌说得肯定,曹俊烨也不再犹豫,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充当铲子,就开始挖芋头。

大部分芋头都已经腐烂了,将这一小片洼地全都挖了一遍,依旧完好的芋头也不过十来个,但用来充饥是够了。

曹俊烨脱下作训服外套,将芋头全都包了起来,才跟着清歌一起返回找队友。

众人没有想到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带了吃的。

尤其是113和157看着地上的芋头,脸上一片通红,刚才是他们小人之心了,幸好现在是晚上,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神色。

“再生一堆篝火,尽快将这些芋头都烤熟了。”清歌说道。野生的芋头到底不比田间自己种的,块茎中还是带有轻微的毒性,不过只要用明火烤熟了毒性就没了,这也是她敢让大家吃这玩意儿的原因。

空气中渐渐散发出芋头特有的清香味,饥肠辘辘的众人看着火堆上的芋头,就像是饥饿的狼群看到了绵羊,眼睛里都在泛着绿光。

清歌用匕首戳了戳其中一个芋头,发现已经全软了,这才对众人说道:“可以吃了。”

话音刚落,众人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火堆里的芋头,也不怕烫,一边吹,一边剥去外面烤的黑漆漆的皮,低头就啃。

真是饿惨了,众人的速度都不慢。

清歌拿着一个芋头啃着,想起了小时候跟着谷天一的日子,那几年算是她童年记忆里最快活的几年了吧,谷天一在学习的时候对她很严厉,她甚至挨过打,但在其他方面,谷天一对她可以说是溺爱的,只要她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学习任务,那么剩下的时间她都是自由的,而这个时候,谷天一就会带着她满山乱跑,叫她认识各种植物和功效,有时候兴致来了,谷天一还会跟她在野外露营。

没有带露营的工具,谷天一就会搭建一个小木屋,很简陋,抬头就能看见夜空中的星星,有时候甚至就是直接睡在树上,以天为盖,以地为席。

她会打猎,是谷天一教的,若不是现在季节不对,山上的动物实在是少得可怜,她哪怕独自在丛林里生活一个月也不会被饿死。

想着往事,清歌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有些想念师父了。

眼前不期然闪过一张俊脸,清歌眼眸微暗,说起来,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靳医生了,而且因为训练繁重,都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起那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

此时,东陵军区卫生队宿舍楼。

靳修溟正坐在床上,腿上摊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旁的赵旭升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在看了一眼又一眼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靳医生,你是在想清歌吧?”

靳修溟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赵旭升嘿嘿笑,“其实我完全理解你,我也想我女朋友了。”

过年的时候,赵旭升回家了一趟,去见了父母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正如父母所说的,那是个好姑娘,回到部队之后,又接触过几次,彼此对对方都有好感,于是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因为赵旭升常年在部队,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双方父母就抓紧时间见了一面,对彼此都很满意,两家商量着,让赵旭升和那姑娘相处一年,若是觉得好,年底等赵旭升回家就结婚。

每个周末赵旭升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人家姑娘打电话,有时候就是当着靳修溟的面打的。

靳修溟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你中午刚给人家打过电话。”他这个大半个月没见过女朋友,甚至连女朋友的消息都没有的人还没怎么样呢,你一个经常能给人家姑娘打电话的人在这比什么惨。

靳修溟在外人面前鲜少会说这样不客气的话,赵旭升只当他是想想念女朋友,也不在意,笑呵呵地说道:“靳医生,有个成语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跟我女朋友都多久没见了,打电话也解不了相思之苦啊。”

靳修溟冷笑,“所以呢?”

赵旭升拿着椅子挪到靳修溟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你想念清歌的时候一般都会做什么?”虽然他肯定刚才靳修溟一定是在想清歌,不过人家淡定,不像他,抓心挠肝的。

靳修溟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色,随即笑了,温和地说道:“赵医生,张医生说交代你的那份医学报告明天中午之前要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赵旭升神情疑惑:“咦,有吗?张医生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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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呐,你们期待已久的靳医生出来啦。

105.桃花朵朵开的靳医生(一更)

“有。”靳修溟说得肯定,“该不会是你当时走神没听到吧?”

赵旭升见他这样肯定,也不禁狐疑起来,“啊?不会吧?”他哀嚎一声,“完蛋了,我才写了一个开头,这可怎么办。”

靳修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好心提醒道:“距离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有十五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抓紧时间还来得及。”

闻言,赵旭升也顾不上八卦了,端着椅子抱着自己的电脑开始写报告。

耳边终于清静了,靳修溟低头看书,只是翻了没几页,又将书给合上,一只手枕在脑后,眸光明明灭灭,嘴角微垂。

第二天一早,靳修溟起床后就去了团长办公室。

这一日,靳修溟在团长办公室里待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等到靳修溟从团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就连眼睛里都染上了丝丝笑意,显然心情极好。

刚打算回到卫生队去,一个高挑而纤细的身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穿着陆军常服,即便是穿着裤子,也难掩腿的修长,帽子下的脸白皙而美丽,看着他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隐含着一丝羞涩。

靳修溟低头看着她,“你是?”嗓音温和。

那名女兵盯着靳修溟的脸,脸颊染上一层粉红:“靳医生,我叫赵霞,是隔壁信息支队的,你还记得我吗?”

靳修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赵霞见状,眼底清晰可见的失望,“我之前发高烧,是你给我看的。”

靳修溟想了想,没想起来,抱歉地笑笑,赵霞顿时就明白了,“靳医生每天要接触那么多病人,不记得也很正常,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赵霞,今年21岁,安阳人,靳医生,这是我自己织的围巾,送给你。”

靳修溟低头看着眼前的围巾,针脚细密,用的是羊毛线,浅灰色,可见是用了心的,但他却没有伸手接。

赵霞见他不接,看着他说道:“靳医生,这是为了感谢你上次照顾我的。”

靳修溟婉拒:“我是医生,照顾病人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样客气。”

赵霞看着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红了脸,低着头。靳修溟见她低头不语,剑眉蹙了蹙,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赵霞忽然说道:“靳医生,我喜欢你。”

靳修溟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温和地看着她,“很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赵霞一呆,眼中渐渐浮起水光,“靳医生,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唐突,你会拒绝我也很正常,但我是认真的。”她来之前打听过,靳修溟根本就没有女朋友,所以她觉得刚才他说自己不是单身的话根本就是拒绝的借口。

“我真的有女朋友,不是骗你。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无法接受。”靳修溟耐心地解释,将绅士风度发挥了个十成十,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很有风度的人。只是眼中的疏离却越来越浓。

赵霞愣愣地看着靳修溟,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靳修溟笑笑,眼睛里染上温柔的笑意:“是,我有女朋友,我们很相爱。”

赵霞被他眼中的温柔闪了眼,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得他脸上的笑意仿佛一根针扎在了心上,不由自主地问道:“靳医生,你女朋友一定很好吧?”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的女人,该是多么的幸运啊。

靳修溟眼底的柔光渐浓,闻言,笑着点点头:“是,她很好,不过她是个小醋桶,爱吃醋,所以很抱歉,你的东西我不能收。”明明是说着抱怨的话,却让赵霞听出了宠溺的味道。

她艳羡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一定是爱惨了他的女朋友,所以才会在提起她时,都一脸的温柔,“靳医生,要是有机会,我能见见你的女朋友吗?”

靳修溟笑而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赵霞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围巾抱在自己的怀里,明明眼底还泛着水光,却笑着对靳修溟说道:“靳医生,我祝你幸福。”

“谢谢。”

赵霞说完就跑了,靳修溟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倏然不见,在原地站了两秒,抬脚离开。

而远在营地里参加选拔训练的清歌并不知道自己沦为了一只小醋桶。

此时,刚刚啃完芋头的一行人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清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还有七个多小时,“我们该出发了,再走两个小时我们再休息。”虽说晚上在丛林里行走相当危险,但现在也没办法,因为113和157的体能问题,他们走得很慢。

113和157对视一眼,站起来,主动将篝火扑灭,确保不会复燃才跟着清歌他们离开。

“清歌,剩下的路我们不一样,接下来怕是要分开了。”曹俊烨说道。

清歌点点头,“好,营地见。”

曹俊烨眼角余光往113和157的方向扫了一眼:“营地见。”

双方人马分开,各走各的路。他们已经找齐了各自的旗帜,只要按时到达营地就算是完成了考核。

依旧是清歌走在最前面,元舒走在最后面,113和157走在中间,丛林里安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微弱的手电光,为了能按时抵达营地,清歌跟几个人商量了之后,稍稍提高了速度,这样的步速,几个人跟得很勉强,但也在咬牙坚持着。

元舒看着前面面色如常的清歌,看着她时不时回头注意他们后面几人的状态,心中第一次生出了自己是个累赘的无力感,这样的感觉不止盘桓在元舒的心间,还盘桓在113和157的心间,明眼人都能看出清歌的体能极好,若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到达了营地,就连平日训练里看着体能不佳的陈可佳,都走得比他们轻松,起码她跟上清歌的脚步不算很吃力,不像他们,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意志力才没有就地倒下去。

------题外话------

靳少: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休想靠近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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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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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二更

凌晨两点,他们抵达了一处高坡,清歌看了一眼疲惫的众人,终究还是决定原地休息。

“066,我们可以坚持的。”113说道,157附和地点点头,还剩下四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是咬牙坚持,他们也会走到最后的。

清歌就地坐下,“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们现在这样的状态,坚持不了太久,休息十五分钟,然后我们就出发。”她已经算过,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

几人犹豫了几秒,跟着坐下来,还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要紧,幸好之前清歌和曹俊烨找到了吃的,让他们不至于在又饿又困又累的情况下行军,不然他们铁定就趴下了。

陈可佳就坐在清歌的旁边,拿起水壶想喝水,才发现没水了,清歌将自己的水壶递给她,“喝吧。”

陈可佳也没有客气,喝了两口将水壶还给清歌,清歌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水吗?”

113和157都还有一点点,元舒已经没了,清歌见状,将水壶递给她,元舒犹豫了几秒,拿了过来,“谢谢。”

清歌笑了笑,“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十分钟内一定回来。”偌大的丛林,找到水源还是很容易的,只是现在是晚上,找起来增加了点难度而已。

“清歌,还是先别找了,休息吧,这大晚上的,万一遇上危险咋办?”陈可佳不赞同,“还剩下四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其他几人赞同地点点头:“是啊,066,别找了,四个小时不喝水而已,我们能坚持的,或许在下面的路程中,我们就碰到水源了呢。”

“我就去附近看看,很快回来。”清歌没有听他们的,拿起手电筒走了,顺带着拿走了元舒几人的水壶,没有吃的可以坚持,若是没有水,很快就会坚持不住,不管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自己,给他们找到水源都是必须的。

清歌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的植物,找准了一个方向。

回来时,清歌手上的水壶已经灌满了水。

“清歌。”黑夜中忽然传来元舒的声音,清歌站定脚步,看着靠在树干上的元舒,显然是在等她的。

清歌笑:“担心我?”

元舒神色一僵,幸好是在黑夜里,清歌看不见,多少化解了她的尴尬,嘴硬道:“谁担心你,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清歌也不揭穿她,笑着说道:“已经找到水源了,只要赶到营地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走吧,先去找他们。”

清歌越过元舒走向陈可佳他们等待的地方。

“清歌。”元舒叫住她,犹豫了片刻,开口:“为什么要带着我们这些……”累赘两个字在舌尖饶了绕,终究没有说出口,但她相信清歌能明白她的意思。

清歌转身看着她,沉默不语。

元舒嗓子干涩,微微垂眸,“我听见了你跟曹俊烨的对话,我觉得曹俊烨说得对,即便我们全部被淘汰了,你的积分被扣除,只要之后你发挥正常,你是可以留下来的。”平心而论,若是她站在清歌的位置,或许她会选择自己回到营地。

“既然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应该不用我说了吧。”理由就是她给曹俊烨的那些,她清歌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抛下队友这种事,她不会做。

“可这不是实战,只是一次训练而已。”元舒不解,若是到了战场上,她自然不会丢下自己的战友,但现在他们这些拖后腿的人,是会连累她被淘汰的。

不知不觉间,元舒已经将自己定位为“拖后腿”中的一员。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元舒的眼睛里有着不解,忽然笑了:“其实你想问的是,明明之前你那么针对我,为什么我要帮你吧?”

元舒一滞,是的,她想问的确实是这个,点点头,“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吗?明明从新兵连开始,我就对你很不友善,甚至处处针对你。”

清歌歪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你帮我保守了秘密吧。”她跟靳修溟的事情要是被上级知道了,她是要被处分的。

而元舒知道了之后只是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张正或者是秦昭,这让清歌在意外的同时也对元舒此人有了一定的了解,或许争强好胜,也有些小肚鸡肠,但本质不坏。

“而且。”清歌顿了顿,“我们并没有深仇大恨,说起来还是同一个连队里出来的战友,现在又被分到了一个组,帮你也等于是帮我自己,任何一个部队都不会要一个主动抛弃了自己战友的人。”

元舒一怔,愣愣地看着清歌,有些反应不过来,清歌见她呆愣的模样,轻笑出声,“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元舒点点头,跟在清歌的身后,见她身上背着好几个水壶,还主动帮她分担了两个,只是嘴上还别扭的说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

清歌笑笑,也不戳破她那最后的倔强。

113和157虽然依旧疲惫,但经过这十几分钟的休息,体力多少恢复了一些,见清歌已经带着装满水的水壶回来了,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剩下的山路并不好走,113和元舒互相搀扶着,陈可佳则是扶着157,四人跟在清歌的身后,艰难地跋涉。

**

营地,队长办公室里。

季景程听着几个教官汇报着学员们的情况,脸上没什么表情。

唐浩笑嘻嘻地说道:“队长,这批学员整体都还不错,除了个别队伍,基本上没有抛下队友自己跑回来的,比去年参加我们部队选拔的那批人好多了。”他说得一脸欣慰。

“不过主动放弃的也是有的,但是不多。”唐浩补充道,总的来说,比他们预计得要好很多。

“率先抵达的有几个队伍?”季景程淡淡开口。

“五个,都是男兵,女兵至今还没有抵达的。”陆城说道。

虽然是给学员们的测试,但他们也不是撒手不管了,丛林里还是有人在监视着学员们的一举一动的,所以他们即便没有在现场,但对学员们的情况也十分清楚,尤其是那几个被队友抛下,无奈选择放弃的学员。

------题外话------

靳少既然已经出来了,距离去陪媳妇儿还会远吗?你们这些人呐,要有耐心,珍惜现在没有狗粮的日子吧,之后狗粮吃撑了可咋办哟。

107.终于抵达

“队长,虽然女兵暂时没有抵达的队伍,但女兵中那个叫清歌的十分不错。”陆城犹豫了几秒,对季景程说道。

因为清歌在训练中的表现,让几个教官难免对她多关注几分,她在这次长距离行军中的表现他们都了如指掌,亦欣赏有加。

“个人能力突出,却又不会骄傲,兼顾战友,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据陆城观察,清歌应该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

季景程听到清歌的名字,倒是有了一些印象,这个女兵是他去东陵军区考察的时候就看上的,自然也多了解过一些,提起谷天一的名字大家或许陌生,若是提起“孤狼”,想必很多人都不会陌生,那是当之无愧的兵王,也是古武世家的传人,曾经他教出来的徒弟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兵王,只可惜……

若非那件事,谷天一也不会选择退伍,甚至离开了京都。

据说清歌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最钟爱的徒弟,想必得了他不少的真传,所以对清歌在训练中的表现,季景程并无太大的意外。

“其他人的情况呢?”季景程淡声问道。

“主动放弃的有二十人,其中有2个小组全体选择了放弃。”话是孙曦说的。

季景程挑眉:“怎么回事?”全体都选择了放弃,这个情况很少见。

“走了一半的路程都没找到自己组的旗帜,知道通过考核无望,就选择了放弃。”孙曦板着脸说道。

季景程皱眉,每个小组找到三面旗帜,按时抵达营地就算是通过了这次测试,每个小组的旗帜放的位置虽然不同,但前面两面旗帜还是很好找到的,怎么可以走了一大半路程都没有找到。

很快,孙曦就解开了谜题,“有路线重合的队伍找到了他们的旗帜,拿走了,并且将旗帜给丢了。”

几位教官闻言,脸上都露出了鄙夷和不屑,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卑鄙无耻,根本不是一个军人所为。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吗?还是以为他们的选拔不分好次,只要军事技能过关就行?

“有多少人这样做了?”季景程沉声问道,神情不悦。

“只有一个小组,确切地说是那个小组里一个叫张恒的男兵做的。”

季景程对张恒这个名字有印象,张恒的军事技能很不错,名列前茅,在训练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只是这样做,未免……季景程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显然张恒在他这里算是打了叉。

“他们小组到哪儿了?”

“离营地不足一公里。”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要到达营地了。

“将他们小组全部淘汰。”季景程面无表情地说道。

几个教官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张恒这样的兵,即便军事技能顶尖,但人品不行,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不适合留在部队。

相信张恒不仅会被淘汰,而且季景程还会在他的选拔训练表现上写上几笔,给他原部队的领导做参考,经此一事,张恒想要在部队里有所发展,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

至于跟他同组的那几个,孙曦等人对他们丝毫都不同情,能同意张恒这么做的,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太淘汰了就淘汰了,他们要的是精兵,以后这些人都是要参加实战的,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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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里,清歌五人已经走到了距离营地大概三公里的山坡上,远远地已经能看到营地所在的位置。

“113、157,马上就到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清歌看着坐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两人说道。

113脸色惨白,抬头看着清歌,喘着粗气,“我真的不行了,走不动了,清歌你们先走吧,不要管我了。”这一路上,清歌对他们的照顾已经够多了,他们也不想再连累清歌。

“你现在走还能达到营地,不会被淘汰的。”157也附和着说道,她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她只想躺在床上睡她个三天三夜,真的太累了,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清歌看向元舒和陈可佳,两人脸色虽然也不好看,但比起113和157要好多了,皱眉,“你们两个若是带着一个人能坚持吗?”

元舒和陈可佳对视一眼,咬牙点头,“能。”

“好,你们扶着157,我背着113。”现在她们距离营地还有不足三公里,一个小时的时间,若是快点的话是能够赶到的。

113和157闻言,差点哭出来,“066,算了吧,我们放弃了。”他们真的不想再拖累他们几个了。

元舒和陈可佳没有说话,直接走上前拉起了157,而清歌则是抓着113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起来,我们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的一步即便是跪着走,也要走完。”

113被拉起来,她看着清歌瘦弱的肩膀,其实按照身高来说,她比清歌还高一点,胖一点,长途跋涉了70多公里,她相信就算是清歌体能再好,此时也是累的,若是再加上她,根本吃不消。

她又打起了退堂鼓,但清歌却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直接将她背到自己的背上。

113趴在清歌的背上,眼眶通红,即便后面她坚持不下去被淘汰了,她也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自己都选择放弃的时候,依旧拉住她,没有抛弃她。

元舒和陈可佳也很累,尤其是还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可是看着前面的清歌,自始至终都咬牙跟在她的身后。

终于在六点半的钟声即将敲响的那一刻,清歌五人踏上了营地的土地。

五人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凉。

清歌喘着气,努力平复着呼吸,而113则是握住了清歌的手,“066,谢谢你。”

清歌歪头,冲着她笑笑,“坚持下来了就好。”

113使劲点头,“之后的训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被淘汰。”即便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她也会坚持到最后一秒。

元舒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清歌的目光十分复杂,似钦佩,似羡慕,似懊悔。

------题外话------

打个商量,在上架前,凡周二、周三和周四,我就一更,周五、六、日、一,是二更,毕竟上架后我每天都要维持起码九千字的更新,会很累,只能趁着现在还没上架的时候休息一下了。至于靳医生嘛,别着急,十章之内,靳医生一定会去陪媳妇儿的。或者你们可以先养两天,等靳医生来了再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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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87**96、非良人、含笑、纷飞雪、九离、二妹、柠岚打赏的书币,笔芯。

108.无情淘汰

“清歌,你们终于回来了。”司微澜冲过来,朝着清歌伸出手,想将清歌拉起来,清歌摇摇头。

司微澜跟木兮早就到了,一直在等清歌他们,只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眼看着时间快来不及了,这人还没出现,急得团团转。

木兮虽然没说话,但看向清歌的眼神却透着关切,清歌笑了笑,“路上遇上了一点小意外。”

陆城等几个教官站在训练场上记录着成绩,心中也在庆幸清歌顺利抵达,不然他们就损失了一颗好苗子了。

清歌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要接着训练,只能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争执声,“我们是最先抵达的一批,你们凭什么淘汰我们。”声音充斥着愤怒。

清歌寻声看去,就看见几个男兵围在孙曦的身边,神情愤怒,看那架势,仿佛随时会上去给孙曦一拳。

孙曦板着脸,面无表情,“就凭你们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将其他组的旗帜扔了。”

话一出,五人的神情猛地一僵,很不自在,张恒顿了顿,开口,“你们没有规定我们不可以将其他人的旗帜捣毁,在这场考核里,除了同组的人,其他小组的人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说白了就是敌人,对待敌人,不管是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孙曦眼皮子一搭,沉了脸,“这是选拔测试,不是实战,归根到底他们是你的战友,不是敌人,我们是没有规定不允许毁坏其他组的旗帜,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这么做,按照你的说法,为了胜利,你还打算牺牲掉其他战友不成?”

厉声的责问,让张恒愣在了原地,久久不发一言,其他几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是不同意张恒的做法的,但张恒说了,他只是让他们失去了这次选拔的资格而已,而少一组就少五个竞争对手,就会有更大的把握通过选拔,在张恒的劝说下他们才这么干的。

而被他们损坏了旗帜的小组并不止主动放弃的那组,还有好几个小组,只是那些人都咬牙走到了终点而已。

有个小组正是被他们毁坏了旗帜而导致没能完成任务的,听了这话,都愤怒的看向张恒那组,要不是教官在场,恐怕早就冲上去给他们一拳了。

“31小组,全员淘汰。”孙曦宣布了结果。

张恒很不满,但孙曦是教官,而他只是一个学员,就算想跟教官对抗都没有理由,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恨声说道,“淘汰就淘汰,老子还不愿意在这里待了呢。”

孙曦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其他几个男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里。

清歌坐在地上,没什么反应,人生的任何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敢做就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责任,若是张恒小组没有那么自私,那么他们同样可以按时抵达营地,通过这次的测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灰溜溜地滚出这里。

“哔——”尖锐的哨声响起,众人从地上站起来,迅速整理好了队伍,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即便身体疲惫到极致,也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下面报到名字的出列。”孙曦简单直接,丝毫不废话。

一个个人名响起,一名名战士出列,有男有女,有沮丧的,有释然的,有不甘心的,也有如释重负的,但无一例外地都带着淡淡的不舍。

“你们已经被淘汰了,下午有车会送你们离开这里。”孙曦宣布了意外之中的结果。

“其他人,解散。”孙曦宣布完命令,干脆利落地走了。

清歌拉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陈可佳,说道,“走吧,先回去洗个澡,等下去吃个饭,我估计下午还有训练。”

陈可佳刚刚松了一口气,瞬间就垮了,“还训练啊,我现在又累有饿又困,浑身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微澜走到陈可佳的另一侧,抓住她的肩膀,“赶紧走,别废话。”她比清歌他们要早到达很多,体力恢复了不少。

清歌还不忘叫上元舒,元舒看了清歌一眼,安静地跟上了清歌的脚步。

四人回到宿舍,元舒再次在清歌洗完澡后要帮她洗衣服,却被清歌按住了脸盆,“我自己可以洗。”

元舒看了一眼她还裹着纱布的手,不由分说地抢过清歌的脸盆,“我说过在你伤好之前我都会帮你洗衣服,我说到做到。”

清歌扶额,看不出这人还挺轴的,知道劝不动她,清歌也不再坚持,躺在床上抓紧时间休息,司微澜不知道去了哪里,从刚才就不见了人影。

正想着呢,这人就从外面回来了,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了什么,小心地将宿舍门给关好,司微澜才从怀里拿了几个包子出来,“知道你们现在一定没有力气去食堂吃饭了,我找炊事班的小同志要了几个包子回来,你们先对付着吃,垫垫肚子。”

陈可佳看见包子,眼睛都绿了,一把抱住司微澜,“啊啊啊啊,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好,我爱死你了。”

司微澜脸蛋微红,不好意思地推开陈可佳,“趁热吃。”

陈可佳拿过包子,先拿给了清歌,然后拿了两个放在一边,是给元舒留的。

“微澜,你吃过了吗?”陈可佳咬了一口包子,这才想起司微澜似乎还没吃。

司微澜点头,“已经吃过了,这些就是转门给你拿的。”食堂里都是一帮刚刚投胎的饿死鬼,这几个包子是她好不容易才找炊事班的小同志拿的。

元舒帮清歌洗完衣服,回来时看见桌上的包子,神情疑惑,清歌解释道:“这是微澜给我们拿来的,赶紧吃了抓紧时间休息。”

元舒对司微澜说了一声谢谢,快速地解决完包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没两分钟,她就睡着了,宿舍里其他人相继上床休息,高强度的训练,让每个人的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

------题外话------

感谢柠岚、含笑、初雪渲染记忆、二妹、安心、非良人打赏的书币!

109.神枪手?

“哔——”睡梦中,尖锐的哨声划破耳膜,惊得众人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清歌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道道骂声。

“靠,老子刚睡着,到底是谁吹的哨声。”

“我要疯了,不让休息,不让吃饭,让不让人活了。”

“这帮没有人性的教官,我祝他们睡觉都是噩梦。”

“啊啊啊啊,老子头都要炸了,这训练简直就是要人命。”

各种各样的骂声充斥着各个宿舍,就连女兵宿舍也不例外。

唐浩靠在五楼的楼梯口,听着从宿舍里传来的骂声,摸摸鼻子,轻声叹息,这帮菜鸟们真是不知道啥叫残酷哦,想当初他们经历地狱周的时候,可是近乎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呢,他们这个程度算的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选拔里有女兵,唐浩总觉得季景程变得温柔了。

陆陆续续有人从宿舍里出来,女兵们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唐浩,都是一愣,这教官站在这里做什么。

唐浩站直了身子,手中拿着哨子,见大家都出来了,笑眯眯:“都醒了哈,我就是来通知你们可以去吃午饭了。”

话音刚落,就见女兵们都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盯着唐浩,若不是碍于他教官的身份,恐怕就要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了。

忍了又忍,还是有女兵没有忍住,走出来,对唐浩说道:“唐教官,没想到你是这么暖心的男人。”

“暖心”二字,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任谁都听得出这话中的讽刺。

唐浩依旧笑眯眯的模样,谦虚道:“一般一般,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不吃午饭影响下午的训练嘛。”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好心来着,炊事班的饭菜都做好了,要是没人吃,岂不是浪费了嘛。

“咳咳,既然起来了,就去食堂吃饭吧。”扔下一句话,唐浩晃晃悠悠地走了。

陈可佳怒视着唐浩的背影,舌尖的脏话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说出来,算了,看在他是教官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清歌伸了一个懒腰,拍拍陈可佳的肩膀,“走吧,休息了这几个小时也差不多了,唐教官既然特意将我们叫醒去吃饭,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他的美意。”

一群人冲着食堂进发,刚一到食堂,他们就发现今天的饭菜比起前几天的要丰盛许多,陈可佳打了饭菜,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就算早上吃了俩包子,这会儿也消化干净了。

“这帮教官总算还有点人性,知道我们辛苦了,用好吃的犒劳我们。”陈可佳一边吃,一边不忘说道。

清歌往嘴里塞着饭菜,听见陈可佳的话,心中却是另一个想法,恐怕下午的训练会比之前更可怕,而事实也确实如清歌猜测地那般。

刚刚结束午餐,如魔音一般的哨声就响了,众人集合,就被唐浩和陆城带到了靶场。

每个队伍的前面都放着好几箱子弹,没等他们猜测要干嘛,就听见唐浩说道:“下午,我们就来上你们最喜欢的科目——射击。看见眼前的这些子弹了吗?每两人一箱,不打完不准休息。枪支的零部件都在这里,需要你们自己组装,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若是完不成的,扣十分,完成的没有奖励,现在开始。”

众人的脸色微变,这一箱子弹起码有一千发,只给两个小时的时间,这简直就是逼着他门不间断地射击啊。

“特种部队都这么有钱的嘛,子弹都是按箱算的。”陈可佳小声嘀咕。

清歌听了,眼神微暗,特种部队是站在战场第一线的,自然所有的资源都要优先考虑他们,以确保每一位战士的生命安全,只是……她看着眼前这一箱箱的子弹,恐怕这些都是空包弹。

分组是随机的,清歌与一个编号128的女兵一组,旁边的靶子就是113和157。

113和157一脸惊喜地看着清歌,“066。”

清歌笑:“休息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

“那就好,赶紧抓紧时间训练吧。”

或许是之前长距离行军中清歌对他们的照顾,让113和157对清歌十分亲近,几乎是清歌说什么就是什么,与清歌同组的女兵见状,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清歌一眼,倒也没吭声。

一人五百发子弹,清歌估算了一下时间,倒也不是不能完成。

熟悉的枪身冰冷的温度,让清歌眼底升起一丝丝兴奋,之前在国外,她都是去射击俱乐部玩射击,就算到了新兵连,能摸到枪的次数也很有限。

而且新兵连经费有限,根本不会像这里一样,给个几百发子弹让你随便打,即便只是空包弹。

枪声在靶场上响起,清歌定了定神,快速地将枪支组装好,装上弹夹,开始射击。

而从清歌组装到射出第一颗子弹,用时还不超过一分钟,看的其他人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113一脸崇拜地看着清歌,“简直太厉害了,她真的是从新兵连走出来的吗?”简直太难以置信了,还是说现在的新兵都这么厉害了?

157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歌,那熟练的姿势,像是演示过千万遍,说她是新兵恐怕都没人信。

“我们也赶紧开始吧,不然来不及了。”

113使劲点头,有了清歌的带头,他们组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司微澜就在清歌的不远处,自然注意到了清歌这边的情况,眼神微闪,加快了射击的频率。

“天呐,每一颗子弹都正中靶心,甚至还有射在同一个位置的,怕是神枪手也不过如此了吧。”把场上,忽然想起了惊叹声。

“我去,这么准的枪法还需要练?”

“这就是神枪手没错了,啊啊啊啊,我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竟然也可以这么帅。”

唐浩原本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发呆,忽然听到靶场传来的动静,转头看去,就看见清歌所在的地方已经被人团团围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唐浩见陆城一脸严肃地站在不远处,竟然对他们的行为也不加制止,好奇心被勾起,走了过去,站在陆城的身边:“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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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日常想念媳妇儿的第n 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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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被怀疑了(一更)

陆城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在连续开了一百发子弹之后还能保证自己的射击精准度吗?”

唐浩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现在就可以啊。”

“若是在入伍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呢?”陆城加了一个条件。

唐浩嗤笑:“兄弟,别开玩笑了成吗?”入伍不到半年的时间,都还在新兵连里混呢,连枪都没摸几次,谈什么射击精准度,他现在的枪法都是一颗颗子弹喂出来的,普通的部队能让他们这么消耗?

陆城的目光放在靶场上:“她就做到了。”

唐浩看向靶场,只是因为清歌被围住了,他不知道是谁,“谁?”

“那个叫清歌的女兵。”

唐浩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城:“城子,你不是在骗我吧?”

陆城头也不回:“你可以问记录成绩的教员。”学员们的射击成绩都有人专门记录的,方便他们掌握他们的情况。

唐浩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她之前接受过训练?”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新兵,枪法能有这么准,打死唐浩都不会相信。

陆城摇头,眉眼间满是纠结,“不清楚,履历上显示她曾在国外留学,而且她不止枪法精准,对枪械也很熟悉,我注意到从枪械组装到开出第一枪,她所用的时间不到一分钟。”一句话,表明他对清歌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应该不至于吧,政审可是很严格的,如果她真的是他国的间谍,根本不会通过政审。”唐浩惊疑不定。

“但是你别忘了她父亲是夜云霆。”夜云霆可是东陵市的一把手,想要让清歌通过政审还是有办法的。

唐浩神情犹豫,“先看看再说,等她完成训练将她叫过来问问。”

清歌并不知道因为精准的枪法,自己竟然被怀疑是她国的间谍,此时的她正快速地换上新的弹夹,开始新一轮的射击。

她的速度很快,从上弹夹到射击,不到十秒的时间。此时在她的眼里,只有远处的靶子,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自然也没有留意到周围人的惊呼声。

“我靠,清歌太帅了。”陈可佳一脸激动,一把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臂。

元舒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臂,皱了皱眉,强忍着没有将她拂开,她的视线看向清歌所在的位置,看着清歌专注的神情,以及那一颗颗正中靶心的子弹,眼底情绪翻滚,越相处,越能察觉自己跟清歌之间的差距。

“啊,你看到了吗,她每一靶都是十环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陈可佳难掩对清歌的崇拜。

“你再看下去,就完不成任务了。”元舒忍无可忍地出声。

陈可佳转头,这才发现自己抓的竟然是元舒的手,撇嘴,放开她,开始自己的射击训练,经过昨天的行军,她对元舒这人也有了一定的改观,就像是清歌说的,本质不坏。

清歌完成射击训练,眉头却死死地皱着,看向靶子的眸光中透着不满意,到最后几组训练的时候,她的精准度下降了,有些子弹甚至落在了七八环。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即便是没有检查,她也知道伤口十有**是裂开了。

她自己不满意的成绩在他人的眼中已经是神枪手般的存在,这样的精准度,很少有人能达到,在场的很多人,练到最后已经出现了脱靶的情况。

清歌刚刚放下枪,就看见陆城在朝她招手,心中虽有所疑惑,却没有犹豫,朝着陆城跑了过去,而陆城的身边站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季景程。

季景程已经从陆城和唐浩的口中知道了清歌射击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了他们对清歌的怀疑。只是相比他们的怀疑,他倒是不认为清歌会是他国的间谍,不说政审,就说谷天一就够了,而谷天一若是兴致来了,教小徒弟点射击,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一点,季景程倒是猜错了,谷天一虽然教给清歌的东西不少,但射击,却是从来没有教过的。

他打量了清歌一眼,从选拔训练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女兵有所关注,因为她出色的表现。她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新兵。

“以前玩过枪?”季景程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报告教官,是的。”

“经常玩儿?”

“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射击俱乐部,经常去。”清歌如实回答,这在她看来没什么好隐瞒的。

陆城和唐浩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尴尬,若是这样说,倒是能理解了,国外对枪支的管制没有夏国这么严格,射击俱乐部里更是如此。

“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季景程又问,视线盯着清歌的眼睛。

即便他的视线中不带丝毫情绪,却让清歌无来由地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像是一个什么秘密都没有的透明人,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报告教官,是的。”她立志要当一名优秀的军人,对这方面自然是感兴趣,即便清若筠反对,她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和影视资料,也会有意识对自己进行一些训练。

“表现不错,好好努力。”季景程唇角轻勾,扔下一句话,然后就走了。

清歌神情莫名,这总教官今天是怎么了,将自己叫过来就为了鼓励她一句?

陆城已经恢复了他的严肃脸,“现在可以归队了。”

清歌心中越发疑惑,却什么都没说,朝着陆城和唐浩敬了一个礼,归队。

唐浩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我就说吧,事情肯定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城子啊,不是我说你,以后你少一惊一乍的。”

陆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哨子往他怀里一扔,“接下去的训练你来盯。”

唐浩嘿了一声,“这可是你的任务,为啥交给我?”

可惜陆城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唐浩嘀嘀咕咕了两句,认命地站在原地盯着学员们的射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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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不是像,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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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111.二更

清歌莫名其妙被叫走,又被莫名其妙放回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唐浩,没看出所以然来,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放下,回到靶场看着同组的人训练。

射击训练不可怕,但可怕的是高强度的射击训练,比如现在这种,每一枪都有后坐力,这一枪枪打下来,光是这后坐力就够他们受的,更何况还要兼顾精准度。

清歌不是不痛,尤其是手臂,手臂上的伤虽然不大,但经过射击训练,被枪支后坐力影响,此时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而是她能忍,其他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异常。

射击训练结束,众人的成绩有好有坏,自然也有不及格的,不及格的那些不出意外地被扣掉了积分。

大概是心情不好,这次唐浩扣分扣得特别狠,最差的那几位,不只是被扣了积分,还被唐浩狠狠骂了一顿。

清歌听着唐浩那花样繁多的骂人的话,也不禁佩服他的口才,这样的人,不去当律师可惜了。

下一个训练项目依旧是体能训练,唐浩只将训练内容说了人就离开了,总之一句话,训练全靠自觉,早点完成的,就可以早点走人,不能完成的,就完成了再走。还有别想着偷懒,他们的人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偷懒的结果只有一个——收拾包袱滚蛋。

唐浩走进办公室时,就见季景程正在查看天气预报。

他将学员们的训练成绩放在季景程的办公桌上,探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队长,你这是要做啥?”

本以为季景程不会理会他,没想到季景程竟然回答了:“今天夜里会有一波强冷空气,准备抗寒训练。”

唐浩闻言,为那帮学员们默哀一秒钟,都已经是二月了,竟然还会遇上强冷空气,而且看着天气预报上显示的,这波强冷空气造成的降温幅度还不小,直接到了零下,虽然才零下一两度,但抗寒训练啊,啧啧啧,可怜的菜鸟们。

唐浩心中虽然这样想,脸上却笑得欢乐,“队长,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季景程点点头,唐浩乐滋滋地走出了办公室,刚好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屠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屠磊,走走走,有好玩的项目了。”

屠磊人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唐浩给拉走了。

季景程坐在办公室里修改着训练计划,原本因为气候原因,抗寒训练已经取消了,但奈何天公作美,来了一波强冷空气,季景程临时决定加入抗寒训练。

唐浩给的体能训练任务跟之前比起来少了三分之一的量,可时间却少了一半不止。

受手臂的影响,清歌完成时已经是十一点了,训练场上还剩下大半的人,曹俊烨走过来,站在清歌的身边,看着她,“你的伤口裂开了?”

他半个小时前就完成了训练,本想过来找清歌的,但清歌还在训练,就站在一旁观看,然后就发现了她的手臂似乎不太灵活,结合下午的射击训练,才有了刚刚的猜测。

清歌甩了甩胳膊,“没事。”

曹俊烨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多问,只是说道:“你的枪法很好,有时间比划一下?”

清歌挑眉,笑眯眯答应:“可以啊。”

见清歌答应了,曹俊烨顿时就高兴了,“现在回宿舍?”

清歌看了一眼还在训练的陈可佳,摇头,“不,你先走吧。”学员们的宿舍在一栋楼,男兵住在1—4楼,女兵住5楼。

曹俊烨点点头,转身就走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你的手臂最好还是处理一下,不要影响了后面的训练。”

清歌笑了笑,朝着他挥挥手。

陈可佳训练结束已经快十二点了,明明是依旧称得上寒冷的天气,她身上的作训服却已经湿透了,无力地靠在清歌的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清歌,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清歌推了推她的脑袋,“站起来,赶紧回去休息。”

陈可佳叹气,一脸控诉地看着清歌:“清歌,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不温柔了,说,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小可爱,所以不爱我了?”

她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负心汉。

正好走近的木兮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就你这智障样,谁爱你?”

陈可佳咬牙,看着木兮:“木兮,我要跟你势不两立。”

“想比划比划?”木兮木着脸反问,她已经休息了一会儿,身上还是有点力气的。

陈可佳翻白眼,比划啥,就她现在这样动动手指都没力气的状态,不用比划,轻轻一推就倒了。

清歌半拖半抱地将陈可佳弄回宿舍,陈可佳连澡都没洗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清歌犹豫了几秒,没有叫醒她,拿上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

脱了衣服,露出绑着纱布的手臂,纱布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一片,她将纱布小心地解开,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所幸只是裂开了一部分,现在也已经不再出血了,加上现在不是夏天,伤口也没有发炎。

清歌用清水将伤口冲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司微澜已经站在她的床边等着她了,手里拿着干净的纱布和药,见她看过来,轻声解释:“我猜你的伤口应该是裂开了,所以去军医那里给你拿了点药。”

“谢谢你,微澜。”清歌压低了嗓音,尽量不吵醒已经睡着的陈可佳和元舒。

司微澜笑笑,“举手之劳,我帮你上药吧,你一个人不方便。”

清歌没有拒绝。

“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忍。”司微澜手里拿着酒精,准备给伤口消毒。

“好。”

全程清歌都没吭一声,就连眉头没皱一下。

司微澜上了药,将剩下的药放在一边,“你的手臂还是应该注意一下,伤口虽然不深,但总是好不了也不是事儿。”

知道她是好意,清歌只是好脾气地笑笑,现在的训练量一天比一天多,她就是想休息也没时间休息啊。

司微澜说完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轻声叹气,“你早点睡吧。”

清歌嗯了一声,躺下睡觉。

今夜没有任何的紧急集合,学员们得以一夜睡到了起床哨响起的那一刻。而此时的学员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更为严苛的训练。

------题外话------

咳咳,大概还有四五章的样子,靳医生就来了,也就是说不是周日就是周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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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抗寒训练(一更)

“呼,清歌,下雪了。”走出宿舍楼的那一刻,陈可佳看向外面的积雪,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颤。

“嗯。”清歌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依旧黑漆漆的夜空,降温幅度还挺大,竟然在这个时节还能下雪,也算是少见了。

昨晚他们睡得沉,并没有察觉到外面下雪了,这里是山区,气温本就低一些,昨晚的降雪不小,此时地上的积雪已经有点厚度了,踩在地上都有深深的脚印。

早上的体能训练依旧是那些科目——负重越野、深蹲、扛圆木,只是山路上有积雪,今天晨练所花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些。

吃完早餐,学员们站在训练场上看着地上放着的一桶桶水,都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一桶桶水还冒着白白的气,这绝对不是热气。

唐浩拎着哨子出现的时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身后跟着严肃着脸的陆城。

“各位菜鸟们早上好啊。”唐浩好心情地跟众人打招呼,只是在场的学员们看见他脸上的笑,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今天我们再来玩一个新鲜的游戏。”

这话一出,学员们再次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上次唐浩这么说的时候,他们进行了20个小时的长距离行军,这次……他们看向了那一桶桶水。

“今天冷吗?”唐浩问。

无人回答,唐浩也不需要人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是觉得挺冷的,所以我今天特意加了一件衣服。”

一旁站着当背景板的陆城终于忍受不了唐浩的喋喋不休,用眼神给了他一个警告,提醒他不要忘了正事,唐浩摸摸鼻子,“说正事,今天我们的训练内容很简单,就是抗寒训练,本来这个训练都没有了,结果天公作美啊,昨晚来了一波强冷空气,也是你们运气好。全体都有,脱衣服,每个人的身上都需要淋上半桶水。”

唐浩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别说我对你们不好,为了使你们的抗寒训练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些水都是我提前放了冰块的。”

学员们闻言,看向唐浩的目光已经不是用“想吃人”来形容的了,这该是怎样变态的一个人啊,这么寒冷的天气让他们脱光衣服也就罢了,竟然要求他们淋冰水。

有些女兵已经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她们正在生理期,被这冰水一刺激,身体就垮了,即便撑下来了,万一留下病根,以后可就有的受了。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自动退出,要退出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了。”唐浩说道。

等了十秒,有个女兵率先站了出来,有人带头,陆陆续续又有人站了出来,女兵居多,也有男兵,清歌扫了一眼,退出的足有二十几人。

“你们站到那边去,其他人脱衣服,快。”唐浩吼道,忽然沉了声。

清歌没有犹豫,将作训服脱了放在一边,随后走到一桶水前,拿起水瓢就往身上浇水,丝毫不带犹豫的。冰冷刺骨的水淋在身上,清歌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唐浩指着清歌,“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的榜样,赶紧的,动作快点。尤其是那些男兵,别怂得连一个女学员都比不过。”

学员们,尤其是那些男学员,听了这话,本还有些犹豫的都不再犹豫,一咬牙,脱了上衣,。

只是有几个女兵还站在原地没动,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脱衣服,虽说还穿着背心,但依旧挺不好意思的。

唐浩也不催促她们,只是说道:“你们可以慢慢来,迟一分钟,我们训练时间延长十分钟,哦,对了,是全体延长十分钟。”

话音一落,几个女兵顿时顾不上害羞,咬牙将衣服给脱了,若只是惩罚她们自己,她们不怕,但是全体一起,她们也不想让战友们平白受罚。

陈可佳倒吸冷气,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天知道她最怕冷了,这冷水一浇,她感觉自己快变成冰雕了。

见每一个学员都淋了冰水,唐浩总算满意了一些:“全体都有,卧姿准备,趴下,100个俯卧撑。”

全体学员卧倒,冰水的刺激,加上积雪,学员们脸都青了。

“乎,太冷了,我快成冰雕了。”陈可佳抖着唇,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清歌没说话,她现在也冷,虽然不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可这样的状态下,是个人都会觉得冷。

不到五分钟已经陆续有人提出来退出。

似乎还嫌这样不够,只见几个教员提着一桶桶水走了过来,看上面冒着的白气也知道这些肯定又是冰水。

唐浩和陆城直接拿起水瓢,舀了冰水直接泼在了学员们身上,里面甚至还有来不及融化的冰块。

“嗷。”陈可佳惨叫一声。

“你可以选择退出。”唐浩站在陈可佳的面前,好心建议道。

陈可佳咬咬牙,扭头不看唐浩,她是不会退出的,坚决不退。

唐浩等了几秒,见陈可佳没主动退出,似乎很是失望,叹了一口气,“哎,你说你们一个个娇花似的女孩子,何必来受这份苦呢,跟朋友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多幸福啊。你们的父母看到你们这样也会很心疼吧。”

唐浩并没有压抑自己的音量,所以这话,很多人都听到了,有人在低声抽泣。

唐浩听到了,摇摇头,再次开口,“要我说啊,要不你们就退出吧,这个选拔这么残酷,最后能被留下来的不过十分之一,你们现在这么拼命,也未必可以留到最后。要是苦受了,却还是没被选中,该多伤心啊,倒不如现在就选择退出,早日结束这痛苦的日子。”

“报告,我要退出。”有人哽咽着说道。

唐浩比了一个大拇指,“这就对了,现在你可以站起来穿上衣服了。”

有这一人带头,再次退出了一波人。

陈可佳冷得再次打了一个哆嗦,唐浩注意到了,蹲下来,还没开口,就听见陈可佳喊了一声报告。

唐浩笑眯眯:“说。”

“唐教官,能请你安静一会儿吗,像陆教官那样,保持你教官的威严。”陈可佳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向唐浩的目光都在喷着火。

唐浩眯眼,定定地看了陈可佳三秒,轻笑一声,站起身,还真的就闭嘴了。

------题外话------

你们以为七夕我就会撒狗粮了吗?不存在的,我可是爱护单身狗协会的会长。这么虐狗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

我已经打算好了,等周一,你们都撒完狗粮了,我就使劲撒,撑死你们,哼哼。

另:二更在十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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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清歌生病(二更)

他们这一练就是三个小时,期间唐浩和陆城又给他们淋了两次冰水,再次淘汰掉了两拨人,这才宣布抗寒训练结束。

一个抗寒训练,直接淘汰掉了五十几人,只剩下200多号人,而女兵只剩下了七八十人。而在这批被淘汰掉的名单里,就有于若男。

下午有车送这些学员走,于若男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清歌几人:“姐妹们,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要继续加油啊。”

陈可佳跟于若男关系不错,见此,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加油,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大不了明年再来过。”

于若男使劲点头,红了眼眶,“嗯嗯,我一定会回来的,明年见,我的姐妹。”

“嗯,我们等你回来。”陈可佳拍了拍的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于若男放开陈可佳,看向清歌,张开了手臂,清歌笑,给了她一个拥抱:“回去帮我们跟秦副连问好。”

“好,一定帮你带到。”

木兮也主动给了于若男一个拥抱:“加油。”

元舒也来了,只是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吭声,于若男主动上前,抱住了她,“我都要走了,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再见吗?”

元舒微愣,从来到这里之后,于若男一直很少跟她说话,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呢。

于若男用力地抱了抱元舒,在她的耳边说道:“元舒啊,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棒,很优秀,你不需要跟其他人比,做好自己就行了。你这么努力,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元舒一个人听见了,就在元舒愣神间,她放开了元舒,跳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子。

“回去吧,姐妹们,你们都要加油。”车上,于若男冲着他们使劲挥手,嘴角是灿烂的笑,只是转头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要是她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只要熬过了抗寒训练,就能熬过下一个训练,或许她就能留下来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

送走了于若男,清歌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知道按照于若男目前的成绩,就算是熬过了这次的抗寒训练,也是留不到最后的,可心中依旧会有些遗憾。从东陵军区来的那些新兵,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了。

“清歌,走吧。”木兮说道。

清歌点点头,几人回到宿舍,因为走了大部分人,整个宿舍楼空荡荡的,看的几人越发伤感。

“哎,也不知道最后能留下几个人。”陈可佳叹息道,他们宿舍算是所有女兵宿舍里最完整的一个,至今没有被淘汰掉一人。

清歌闻言,说了一句:“不管被淘汰掉几人,我们都是被留下的那几个。”

陈可佳抚掌笑,“哈哈,清歌,就喜欢你这乐观的性子,你说得对,我们肯定是被留下的那几个。”

因为清歌一句话,刚刚的伤感气氛顿时就不见了。

正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陈可佳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唐浩,陈可佳一脸防备地看向唐浩:“唐教官,请问有事吗?”

唐浩手里拎着一个药包,将药包塞给陈可佳:“这里面是姜茶和常用的感冒药,姜茶你们等下记得泡着喝,要是感冒了就吃感冒药。”

陈可佳愣愣地看着唐浩:“唐教官,你来就是为了给我们送药?”

唐浩眼皮子一撩,反问:“不然呢?”

陈可佳撇嘴,她还以为唐浩又是来抓他们去训练的呢。别看唐浩一副笑眯眯、亲近好相处的模样,一到了训练场上,这人比黑着脸的陆城可狠多了,典型的一只笑面虎。

看出了她的心思,唐浩笑眯眯地说道:“要是你想现在去操场上跑几圈,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

陈可佳下意识地摇头,讨好地笑:“唐教官,我觉得这就不用了。你对我们这么贴心,担心我们感冒还特意给我们送来了感冒药,真是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送了哈。”

笑眯眯地说着逐客的话。

唐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秒,收回视线,晃晃悠悠地走了,走出没有三步,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唐浩轻笑一声,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给每个女兵宿舍都送完药,唐浩就回到了教官的宿舍,开始写今天的训练总结,这个是要交给季景程看的。

陈可佳拎着一袋子药回来,晃了晃:“姐妹们,过来吃药了。”

元舒轻哼一声:“会不会说话,这话说得我们都跟有病似的。”

陈可佳翻白眼:“元舒,你可别找茬啊,本姑娘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说得好像我很乐意跟你吵架似的。”元舒嘀咕了一句。

“都别吵了,有这个精力不如早点喝完姜茶睡觉养精神。”清歌打圆场,今天的抗寒训练让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好几年没生病的清歌不想在这里倒下,所以倒是很积极地喝完了姜茶,顺便吃了一颗感冒药以防万一。

陈可佳正苦着脸喝姜茶,见到清歌吃药,动作一顿:“清歌,你身体不舒服?”

清歌点点头,“嗯,有点,吃个药以防万一,不过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陈可佳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异常,忽然一拍脑袋:“清歌,这周是你的生理期吧?”

清歌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你说你明明在生理期,你下午还那么拼命做什么。”陈可佳顿时就着急了,抬手摸摸清歌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热度,但是会不会是内热啊,我高中的同桌就是内热,每次发烧,如果不测体温的话,光摸额头是摸不出来的,清歌,要不我们去医务室一趟吧,万一是发烧呢。”

清歌哭笑不得,拉下她的手,“不用紧张,我没发烧,就是有点累。”

“你发烧自己当然是不知道的啦。”

“我发烧浑身都会酸痛不已,还头晕无力,现在这些症状都没有出现,就说明没有发烧,我已经吃了药了,睡一觉就好。”清歌说道,只是声音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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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我媳妇儿都生病了,快放我出来。

某离:快了快了,还有两章,周一就放你出来。

114.一更

陈可佳神情懊恼,“都怪我昨天体能训练完成得太慢了,还让你等我那么久,你要是早点回来将衣服给换了或许就不会生病了。”

清歌:“……佳佳,这跟你没关系。”她估摸着是因为生理期进行抗寒训练,所以才会身体不舒服。

“佳佳,你还是先让清歌休息吧。”司微澜好心地提醒道。

陈可佳见清歌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脸色透着苍白,讪讪:“那个,清歌,你好好休息。”

清歌嗯了一声,她确实很累了,躺在床上,刚喝完姜茶,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很快就有了睡意,正要入睡,身上一重,睁开眼睛,就看见陈可佳正将自己的被子往她的身上盖。

见她醒了,陈可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清歌,我吵醒你了。”

“佳佳,我不冷。”

“晚上会冷的,这个被子有点薄,你再盖上我的,好好捂一个晚上,出出汗,明天就好了。”他们这些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吃了药,再捂一个晚上,基本也就没事了。

“那你自己呢?”每个人只有一床被子,陈可佳将自己的给了她,那她晚上是打算睡地板?

“我没事,我的身体棒着呢。”陈可佳拍着胸脯说道。

清歌扶额,想坐起来,却被陈可佳按住了肩膀,“你别折腾了,实在不行,我跟微澜或者是元舒挤一个晚上,你们看成不?”后半句是对着元舒和司微澜说的。

司微澜微笑:“当然可以。”

还没等陈可佳对司微澜表示感谢,元舒就开口说道:“我比较瘦,你还是跟我睡吧,就你那体积,跟微澜睡,没准就要将微澜挤到地上去。”

陈可佳瞪眼:“你才体积大呢。”

元舒却掀开了被子:“上不上来?”

陈可佳看了一眼司微澜,又看了一眼元舒,将被子给清歌掖好,一头钻进了元舒的被窝里,“哼,老娘晚上就把你挤到床底下睡地板去,叫你嫌弃我。”

元舒一脸嫌弃,让出了大半的床铺,自己只险险地占据了小半个人的位置,幸好他们两个都不算胖,就算是床铺不大,也勉强可以睡下。

清歌见陈可佳走了,也没说让她将被子拿回去。友谊也是互相付出才能维系的东西,不可能只是某个人一味的付出,陈可佳愿意对她好,她就应该接受,而不是让陈可佳觉得自己永远是被照顾的一方。

司微澜见陈可佳选择了跟元舒睡,只是善意地笑了笑,关了灯,宿舍里很快就安静下来,清歌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晚,清歌睡睡醒醒,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很多梦,一个接一个,纷繁复杂,醒来时却一个都想不起来,只是记得半夜里自己醒来了很多次,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直到起床哨响,才彻底清醒过来。

“哎哟妈呀,我的老腰。”宿舍里,传来陈可佳的惨叫声。她忘了不是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睡得很靠边缘,一个不注意,起身的幅度过大,直接从床上摔在了地上。

几人被她吓了一跳,司微澜赶紧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陈可佳揉揉屁股,又揉了揉后腰,摇头,“我没事,清歌,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

“已经好了。”昨晚上她出了一身汗,先前的不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她现在一身轻松,又生龙活虎了。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生病了影响了接下去的训练。”陈可佳松了一口气,要是清歌因为生病而无法参加接下去的训练被淘汰,她会非常伤心的。

快速地整理好内务,几人集合完毕时,大部分人都到了。陆城站在队列的最前方,手里拿着一个秒表,最后五名到达的学员依旧被扣了积分,只是这次陆城很好心,每个人只扣了一积分。

“负重三十,越野十公里,300个深蹲,现在开始。”陆城下达完晨练任务,就自顾自离开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全程跟在他们的身边监督他们的训练。

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训练情况了,这个营地了可不止这些教官的存在,他们的每个训练科目都会有其他的教员负责监督。

即便陆城不看着他们,也能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训练情况,没人敢偷懒,也不会有人偷懒,选拔进行到这里,已经淘汰掉了二分之一的人,剩下的这两百多号人,每个人都在铆足了劲儿想要超过前一名,让自己强一点,再强一点。

山上的积雪还没化干净,气温比昨天冷多了。

“清歌,你说会不会今天又是抗寒训练啊,你看看这天气冷的。”陈可佳一边跑,一边说,哈出的白气在眼前晃悠,又消散。

木兮眉头轻皱:“别乌鸦嘴。”

可偏偏就被陈可佳给说中了,吃完早饭,众人集合,再次看到操场上那一桶桶冒着寒气的冰水时,从毛孔到灵魂都是颤抖的。

陈可佳狠狠赏了自己一嘴巴子,“呸,叫你乌鸦嘴。”

不远处的唐浩看着这一幕,饶有兴致,用肩膀撞了撞陆城,“城子,你看那个丫头,是不是很意思,表情特别鲜活,就跟行走的表情包似的。”

陆城面无表情地往陈可佳的方向看一眼,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唐浩得不到回应,无趣地撇嘴,又看向了陈可佳的方向,笑眯眯的。

站在队列正前方的是季景程,这个从选拔开始就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总教官,按照唐浩的说法就是,他们现在还没资格让季景程亲自训练。

据说地狱周结束之后,季景程就会亲自来监督他们的训练。现在才地狱周的第四天,季景程出现在了这里只是单纯地开看看,还是想亲自给他们制定训练任务?

季景程没有说话,一直到五分钟后,才在学员们惴惴不安的眼神下缓声开口:“今天继续进行抗寒训练,时间四个小时,现在不想参加的可以选择退出。”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是他一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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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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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季景程的狠(二更)

或许是因为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季景程,也或许是因为熬过了昨天的抗寒训练,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退出,季景程等了二十秒,见无人站出来,对唐浩说了一声:“开始吧。”

唐浩看着眼前这帮脸色开始发青的学员,笑容那叫一个灿烂,露出了白灿灿的牙齿。

“看什么看,就你牙齿白啊。”陈可佳心中暗暗想到。只是眼角余光在看见斜前方的清歌时,不禁露出了一丝担忧,清歌昨晚上刚吃了药,也不知道好干净了没有,加上生理期,四个小时的抗寒训练能吃得消吗?

唐浩的手里拎着一枚哨子,在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脱了衣服以卧姿趴在了地上,每个学员的面前都放着一把九五式,枪管末端矗立着一颗子弹,在抗寒训练的同时,他们要进行卧姿训练。

昨天在进行抗寒训练的同时,他们还在活动,但是今天几乎就是静止不动的,这难熬的程度可不是翻倍那么简单。

唐浩、陆城和其他的教员亲自拎着水桶,一勺勺地往学员们身上浇着冰水。直浇得那些学员脸色铁青,一个个看着唐浩等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唐浩笑得越发灿烂,看哪个学员眼神最狠,还特意多赏了两瓢。

“你这么做,就不怕等训练结束,这帮学员们扑上来生撕了你?”一直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孙曦等唐浩走回来,笑着打趣道。

唐浩耸耸肩:“有本事就上呗,其实我们对他们已经足够仁慈了,你想想当初的我们。”他们当初可是被季景程扔到了北方的冰天雪地里进行抗寒训练,那可是零下几十度啊,现在这程度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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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刺骨的水浇在身上,清歌的脸色白了两分,她的眼睛目视着前方,盯着瞄准镜。她现在浑身僵硬,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切的动作全靠意志力。

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双军靴,清歌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那双靴子的主人越过她,然后在她的身边站定,用脚踢了踢她的脚尖,“动作不标准,扣三分。”略带沙哑的嗓音不含丝毫毫无感情。

清歌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咬着牙,她的肚子有些难受,浑身上下都是冰冷僵硬的。

“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清歌打了一个寒颤,手一抖,子弹掉在了地上。

季景程低头,看着清歌,毫无情绪的眼底波澜不惊,淡淡开口:“子弹落地,扣五分。”

就这么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清歌就被扣了八分,这比她过去一周扣的分加起来都要多。

清歌一言不发,就见季景程弯下腰,将子弹重新捡起来,放在了枪上,“再掉落一次,扣十分。”

清歌眼神微变,努力让自己忽视身体的不适,将注意力集中到瞄准镜上。

看到这一幕的陈可佳神情不满,喊了一声报告。季景程看向她,允许她说话:“报告教官,066在昨天的训练中生病了,而且还在生理期。”

清歌听了这话,很想回头劝陈可佳不要说了,可现在又不敢动,只能暗自着急。

“哦?”季景程尾音微扬,淡淡地看着陈可佳,明明还是不带什么情绪的眸光却带给了陈可佳莫大的压力,“你是觉得我刚才不该扣她的分?”

陈可佳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喊了一声“是。”

“她的动作不标准,子弹掉落不是事实?还是你们的教官没有跟你们说过这项训练的扣分规则?”

一旁观战的唐浩听了这话,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家队长,这可不关他们的事情,这个在第一次进行卧姿训练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

陈可佳哑口无言。

“在生理期的不止她一个,为何别人能坚持她不能?”季景程淡淡反问。

陈可佳彻底说不出话来,“报告教官,是我错了。”

“扣五分。”季景程扔下一句,走向下一个。

清歌轻声叹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动作不标准被扣分她无话可说,但陈可佳的冲动只会让她自己遭殃。

季景程走过的地方,学员们都把自己的皮绷紧了,深怕被他找到了差错扣分。而季景程也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继清歌之后,陆续有近三分之二的人被季景程挑到了差错扣掉了积分。

季景程这一番动作,不仅看得学员们胆战心惊,也让唐浩等几个教官提心吊胆,这队长该不会是对他们不满吧,觉得他们对这帮学员们太松懈了,所以才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标准?

季景程几乎是将所有的学员都看了一遍,除了个别没被他抓住错处之外,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扣了积分,少则一分,多则十分,全凭他的心情,但他给出的理由偏偏让你无法反驳。

季景程转了一圈,纠正了学员们不标准的姿势后就走了,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唐浩,直看得唐浩头皮发麻。

目送着季景程的身影消失在办公楼里,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队长再不走,他就要在他的目光下羞愤自尽了。

唐浩和陆城对视一眼,两人再看向学员们的目光就带上了一层凶狠。

卧姿训练一直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唐浩才吹响了手中的哨子,只是没等学员们活动下筋骨,新的命令就下来了:“俯卧撑准备。”

学员们神色一僵,在他们浑身都僵硬的时候竟然还要做俯卧撑?

“今天对你们仁慈一点,先来一百个。”唐浩笑容满面。

学员们只想送给他两个字——呵呵。

不管心中怎么想,在唐浩吹响了哨子的那一瞬间,学员们已经开始了动作,而那些教员们又拎着水桶过来,齐刷刷给每个学员赏了半桶冰水。

清歌晃了晃脑袋,让脸上的冰水尽量不要进眼睛里。加快了做俯卧撑的速度。

------题外话------

靳医生明天来。

对于狗粮,我是拒绝的,呜呜呜呜呜

116.意料之外的人

此时,季景程的办公室里。

正走到门外的季景程忽然停住了脚步,皱眉看着坐在自己椅子上的人,神情似有不悦。来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

来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精致的眉眼笑盈盈地看着他,温润如玉。

季景程一怔,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不是说一个月之后吗?”

来人正是靳修溟,他的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闻言,温和开口:“手续已经办完了,我就提前过来报道了。”

季景程走进办公室,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靳修溟的身边,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手续这么快办好了?”这调动手续可麻烦得很,尤其是像靳修溟这种,刚刚从部队医院调到军区去的。

靳修溟笑意不减:“大概是上面的领导也觉得我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尸位素餐,所以巴不得我早走吧,很痛快就给我签字了。”

季景程嗤笑:“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要脸。”

在靳修溟面前,季景程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淡漠,多了一分随意,这毕竟是自己外公的唯一的学生,在外公还活着的时候,没少跟这人接触,对于他温润如玉外表下的性子多少了解几分。

“季队,给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吧。”靳修溟说道。

“等下我带你去教官宿舍。”

“你们学员跟教官不是住在一起的?”靳修溟状似随意地问道。

“自然不在一处。”不仅不在一处,相隔还有点距离。

“那我就住在学员宿舍楼吧,这样也方便处理一些紧急情况,那里应该还有空余的房间吧?”靳修溟很随意地说道,却让季景程皱起了眉头。

“住在学员宿舍楼?”

“嗯,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另外两个随队军医也是住在教官宿舍楼。”季景程提醒道,言外之意,你不能搞特殊化。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住在学员宿舍楼,你们的选拔训练那么残酷,学员们受伤在所难免,尤其这两天降温,生病的学员应该不少吧?万一半夜里出现紧急状况,我也能及时反应。”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完全是一副为了学员们考虑的姿态。

但了解他劣根性的季景程完全不相信他这番说辞,这人是没有心的,就算人家死在他的面前,他都不见得会眨眨眼,会因为想照顾学员而住到学员宿舍楼去?

季景程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的眼睛,靳修溟神情坦然地回视,十秒后,季景程收回目光,想从靳修溟的眼里看出点情绪,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你住在学员宿舍不方便,学员宿舍的条件也没有教官宿舍好,你就住在这边吧,我给你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你无需跟其他人同住。”季景程深知靳修溟某些方面的龟毛程度,能避免的都尽量给他避免了。

目的没有达成,靳修溟的眼底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遗憾。

“你们最近的训练挺残酷的,被送回东陵军区的那些兵,有好几个都受了伤,有两个伤势还不轻,你们这是在训练什么?”靳修溟转移了话题。

季景程看向靳修溟的目光重新带上审视,刚毅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犹豫,靳修溟笑意依旧温和,就连上勾的弧度都没变:“这是不方便透露还是有话问我?”

季景程嗯了一声:“你从不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怎么现在忽然想到我这里来凑热闹?”他曾经不是没向靳修溟发出邀请,毕竟他们是特种部队,他们的战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在身边,有时候就能挽救一条年轻的生命。

而靳修溟作为他外公的学生,即便从不说自己的医术,但从外公对他的赞扬里,季景程也能猜出一些。

可靳修溟不止一次地拒绝了,理由就是嫌麻烦。

用嫌麻烦作为借口的人,前段时间却主动提出要来他这里,这已经够让季景程意外的了,可这人不到一个月就办好了一切手续,前来报道了,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靳修溟轻笑:“只是忽然觉得或许适当地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也很好。就当是体验不同的人生了。”

季景程拧眉:“修溟,你……”

“放心,不会给你添乱子。”靳修溟先一步堵住他的话。

季景程闭嘴,站起来,“我先带你去宿舍。”

靳修溟跟着站起来,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进来时他的行李箱都是经过检查的,不该有的东西都已经上交了。

靳修溟跟着季景程走出了办公楼,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教员的注意,纷纷猜测靳修溟是什么人。

季景程是个气场十分强大的男人,若是定力不足的,站在他的身边会被他碾压成渣,但是跟在他身边的男人,容貌瞧着精致,可站在季景程的身边竟然让人觉得不相上下,谁也没有被谁给比下去。

靳修溟走下办公楼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往训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一群光着膀子,或者是只穿了一件背心在那里跑圈的学员们。

见到他们的装扮,靳修溟狭长的眼眸微眯,极快地闪过一抹暗光:“这是在做什么?”

“抗寒训练。”季景程解释了一句。

抗寒训练?靳修溟脑中闪过清歌的脸,眸色微沉,却没有开口继续询问,跟着季景程先去了宿舍楼。

教官的宿舍楼跟办公楼相距不远,不过五分钟就到了,季景程给靳修溟安排的是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干净整洁,空调、热水器、独立的卫生间都有,还有一个视野极好的阳台,正好对着训练场的方向。

“我就住在你对面,你有事可以找我。”季景程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叮嘱道。

“谢谢。”靳修溟礼貌道谢。季景程见这里没他什么事儿了,就离开了。

靳修溟将门关上,扔下行李箱,直接走到了阳台上,看向了训练场的方向,从这里看去,只能看到学员们跑圈的身影,却看不清脸。靳修溟眯眼,看了一分钟,走进来,快速地将自己的东西规整好,离开了宿舍。

他状似随意地在基地里漫步,却很快就到了训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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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今天靳医生会来吧,这不是到了嘛。

另: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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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她受伤了(一更)

“清歌,你还能坚持吗?”单双杠边,陈可佳一脸担心地看着正在做引体向上的清歌。

清歌的眉头皱得很紧,卧姿、俯卧撑加单双杠,她的手臂伤口再一次裂开了,加上冰水的刺激和生理期的虚弱,她此时浑身上下都舒服。

“几个了?”

陈可佳负责帮她数数。

“七十八,还有二十二个。”陈可佳说道,“清歌,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就先下来吧,跟唐教官说明一下情况,我想他会理解的。”

清歌充耳不闻,咬牙加快了动作。

陈可佳还想再劝,眼睛却忽然瞪圆了,愣愣地看着训练场边上那抹笔挺的身姿,那精致的眉眼,温润的气质,再熟悉不过。

她张大了嘴,就连数数都忘记了,清歌没有注意到陈可佳的走神,心中默默默数着,完成了最后的二十二个引体向上才下来。

“走吧。”清歌喘着气说道,身体的疲惫让她说话都透着物理。

“清……清歌,你看那是谁。”陈可佳一把拉住了清歌的胳膊,一脸的激动。

清歌顺着陈可佳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靳修溟。此时他就站在训练场边,微笑着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温柔。

清歌一怔,他怎么来了?手却下意识地背在了身后。

靳修溟一步步走近。

“啊啊啊啊,清歌,真的是美人医生哎,他竟然过来找你了,太感动了。”陈可佳比清歌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清歌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向她,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靳修溟在距离他们一米的地方站定,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他看的是陈可佳。

“啊,美人医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陈可佳一脸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靳修溟是她心上人呢。

又听到“美人医生”四字,靳修溟的嘴角微微下垂,视线移向了清歌:“清歌小姐,在这里看见我很意外?”

清歌诚实地点点头:“确实很意外。”

闻言,靳修溟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一分,只是视线在触及清歌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时,眸光猛地一沉,声音冷了好几度:“训练还没结束?”

可佳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靳修溟的衣袖,说道:“美人医生,你快帮清歌看看,她的手臂受伤了,昨天还受了寒。”

靳修溟的注意力一直在清歌的脸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臂,视线微垂,清歌的手背在身后,“拿出来。”

清歌笑,浑不在意的样子:“佳佳就是喜欢夸张,我的手臂早就好了。”

靳修溟笑意越发温柔,“乖,给我看看。”一副哄任性不听话的孩子的口气。

清歌对上他坚定的眼神,将拒绝的话吞了下去,伸出手。

靳修溟看着那绑着纱布的手,此时已经有隐隐的红色透出来,他的眸光彻底冷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清歌。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明明没做任何亏心事的清歌,忽然有些心虚,讪讪:“就是小伤。”

陈可佳把清歌往前推了一步,对靳修溟说道:“美人医生,清歌的手受伤好久了,伤口一直反反复复的,她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就麻烦你带她去趟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还不忘跑过去将清歌的作训服外套拿过来,裹在清歌的身上。

看着已经跑远的陈可佳,清歌收回目光,讪讪地看着靳修溟,“那什么,你怎么会来这里?”

没等靳修溟回答,已经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唐浩已经走了过来:“这位战友,你是?”他注意到靳修溟的肩章,所以用词很客气。

靳修溟温润一笑:“你好,我是新来的军医,靳修溟,我跟清歌之前都是东陵军区的,认识,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哦哦,原来是靳医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欢迎欢迎。”唐浩立即换上了热情的笑,关于靳修溟要来这件事,季景程早就跟他们几个说过了,只是没想到季景程口中的那位医术很好的医生竟然长得比姑娘还好看,就他这容貌,以后还能找到媳妇儿吗?

“谢谢,清歌的手受伤了,我能先带她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吗?”靳修溟礼貌询问,态度温和。

“自然自然,她的训练量已经完成了。”唐浩笑着说道。

靳修溟笑意更加温和:“那我们就先走了。”

唐浩点点头,“走吧走吧。”随即还不忘叮嘱一句,“清歌,好好看看你的手臂。”

清歌的成绩就在那里摆着,那是女兵中名列前茅的存在,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是肯定能坚持到最后的,那天清歌受伤的事情他是亲眼看到的,自然不希望这么一棵好苗子因为那点小伤口不断恶化而被迫离开,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让她走人。

靳修溟走在前面,清歌跟在后面,她的裤子都是湿的,走过的地上,留下一串水印,靳修溟回头的时候注意到了,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加快了脚步。

清歌本是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就见这人忽然走得快了,眉头一挑,不知这人是怎么了,却还是配合着他的节奏,加快了脚步。

靳修溟没有带她去医务室,而是去了宿舍楼。宿舍楼下,清歌站着不动了,靳修溟没有听到后面那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身看她:“不走?”

清歌笑盈盈:“靳医生,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吧?”她是学员,他是军医,这公然出入宿舍楼,万一被人给看见了,流言蜚语传出来,影响不好,她可是要面子的人。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视线在她的手臂上停留了三秒,嗤笑:“看来你并不是很想留下来,那我还真是白费劲了。”

清歌听懂了他的意思,抬手摸摸鼻子,呵呵笑:“那就麻烦靳医生了。”她也不想因为手臂上的伤就此告别训练。

靳修溟轻哼一声,抬脚就走,清歌赶紧跟上,并且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自己动作快点,就不会有人看见自己跟着靳修溟去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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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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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飘逝的风送的鲜花;纷飞雪、含笑、二妹、甜兮西打赏的书币。

118.不疼?(二更)

清歌进门,打量着靳修溟的宿舍,吹了一声口哨:“哟,靳医生,您这环境不错啊。”竟然还有空调。

他们学员的宿舍环境虽说也不差,但空调这么高级的玩意儿是没有的,冷了热了都要自己扛。

靳修溟没说话,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直接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扔在了清歌的头上,冷声说道:“换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所站的地方就有一小滩水渍了。

清歌拿下头上的衣服,眯眼看向靳修溟:“靳医生,这还没得到手呢就不知道珍惜了?都说男人是最无情的动物,还真是。”

靳修溟闻言,差点没被这女人气死,自己为了来这里,可是费了不少的口舌,就是担心这女人在这里的情况。结果好嘛,自己刚到第一天,连坐都没坐就去看她,结果迎接他的就是她受伤的消息,关键是,这女人还不将自己的伤当回事儿,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已经比纸还白了吗?

越想越气,靳修溟沉着脸,几步走到清歌的身边,清歌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可别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万一不小心弄花了你的脸,你就不好看了。”

靳修溟气极反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手,“放心,我不动手。”低头,吻上那跟她的脸色一样苍白的唇。

他放开她的下巴,转而揽住她的腰,收紧,加深了这个吻。

清歌眉梢轻挑,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靳修溟才放开她,警告道:“以后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歌没被他这副故作凶狠的样子吓到,反而笑得欢快,好心情地反问道:“就像刚才那样收拾?”

靳修溟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觉得心肝疼,狠狠瞪了她一眼,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毛巾,“去将衣服给换了,头发擦干净。”

“衣服就不用换了吧?这要是换了一身衣服,等下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清歌笑眯眯地开口,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这副落水鬼般的模样。

靳修溟闻言,黑脸,“你是打算等我给你换?还是让我现在就去找季景程给你请假?”

清歌闻言,告饶:“行,你是大爷,我怕了你了。”她当着靳修溟的面直接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靳修溟的衣服裹在身上。

靳修溟看着那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的肌肤,眸色微暗,转身去拿自己的医药箱。

清歌看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不禁挑眉:“你这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不习惯用别人的,不顺手。”靳修溟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指了指床铺的位置,“坐下。”

床上没有铺被子,所以清歌倒是没有顾忌,一屁股坐了下来,靳修溟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的对面,打开医药箱。

清歌好奇地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医药箱看着体积挺小的,里面的东西是真不少。最上面是一套完整的手术刀,按照大小排列整齐。

靳修溟直接拿了一把剪刀,然后又拿下上面的一层,下面整整齐齐地放着酒精和一些常用的药物。

靳修溟拿了一只体温计,用酒精消过毒之后放在了清歌的嘴边:“张嘴。”

清歌看了一眼体温计,抿唇:“我没发烧。”

“张嘴。”靳修溟重复了一遍。

清歌看着他微冷的脸色,乖乖张嘴。

靳修溟这才拿起她的手,看了眼纱布,二话不说,直接用剪刀给剪开了,露出了那道被水浸泡过后,发白的伤口,眉头瞬间纠成了一团。

“这伤口几天了?”靳修溟问道。

清歌想了想,用另一只手比了一个数字,看得靳修溟脸色越发不好看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这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可见清歌这几天没少折腾。

在看到清歌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还浑身湿漉漉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在训练时,他心中就冒着火,现在看到这道伤口,那星星点点的火瞬间成了熊熊大火,只是到底人在眼前,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便强行压抑着火气。

“你这伤口久不愈合,被你这么一折腾又裂开了,我需要给你缝几针,没准备麻药,会有点疼,能忍吗?”

清歌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医药箱,示意靳修溟开始吧。

不知为何,在看到清歌这么随意,丝毫不在意有没有麻药的样子时,靳修溟的心肝肺更疼了,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清歌给气死。

看着靳修溟忽然沉了脸,看着她不说话,清歌一脸莫名,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了没关系吗?这男人现在用这副幽怨的样子看着她是几个意思?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怕是万里海沟了,猜不透啊猜不透。

碍于口中还有一根体温计,不好说话,清歌只能回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清歌那一脸无辜的模样看得靳修溟眼睛疼,索性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进去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出来时脸色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靳修溟拿下体温计,还好,体温正常,没发烧。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清歌笑眯眯。

靳修溟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温柔,看得清歌直发毛,摸摸胳膊,呵呵笑:“靳医生,你这是几个意思?”

靳修溟的手按在她的伤口上,用了点力气,一直到清歌皱眉,这才满意地放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大力女金刚呢。”

福至心灵一般,清歌终于明白了刚才靳修溟的异样是为哪般,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委屈巴巴地说道:“谁说我不疼,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而已,其实我都快疼死了。”

而在靳修溟没看到的地方,清歌的嘴角高高扬起,眼睛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这别扭的男人,关心她就说关心她呗,非要拐弯抹角的。

靳修溟冷笑:“你都是女超人了,哪里知道疼啊,看你把自己给练得,我都担心有一天你要成东方不败。”越说,心中的火气越旺,恨不得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竟然为了一个破选拔连身体都不顾了。

------题外话------

靳少:我怕是要被媳妇儿给气死了。

119.幼稚的男人(一更)

清歌的脑袋拱了拱,痴痴地笑:“靳医生,你这个样子真可爱,我发现我对你的喜欢又多了一点点。”

奇迹般的,在听到这句话后,靳修溟心中即将喷发的火山休眠了。

靳修溟缓和了语气,抬手推推她的脑袋:“别以为说两句好听话就算了,起来,我给你缝合伤口。”

清歌坐直身子,看着靳修溟从医药箱里拿出缝合需要的工具,低头专注地给她清理伤口。

这是清歌第一次看他拿起手术钳的样子,明明是一道小伤口,在他眼里仿佛是一场关乎性命的大手术,那专注而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她的心温暖又柔软。

将伤口清理干净了,靳修溟才拿起针,“我要开始了,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哪怕是哭出来也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

清歌笑眯眯,“哪儿能哭啊,我哭的样子丑死了,可不能给你看见,我要保持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靳修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你现在这样子,也足够我幻灭的了。”

清歌拧眉:“你这是在嫌弃我?”

靳修溟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随后说道:“不敢。”态度敷衍。说话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清歌看着他缝合伤口的速度和手法,不禁惊讶,就算是对医学方面没啥了解,清歌也能看出靳修溟这缝合伤口的手法有多娴熟,技巧有多高超。

靳修溟知道无法阻止她参加接下来的训练,所以只能尽量将她的伤口处理地更精细一些。

缝合、包扎,前后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清歌看着手臂上的那个小小的蝴蝶结,不禁笑了:“没想到你还喜欢蝴蝶结。”

靳修溟收拾着工具,闻言,并未看她,只是说道:“你不是女孩子吗?”

清歌疑惑,他喜欢蝴蝶结,跟她是不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都喜欢蝴蝶结。”靳修溟合上医药箱的盖子,说道。

清歌:……她该怎么跟靳医生解释她其实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对蝴蝶结这玩意儿不太感冒呢?

在清歌进屋之后,靳修溟就将空调给打开了,室内的温度很快就升上来了,清歌此时才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回来了一些。

伤口包扎好了,清歌坐在床边,看着靳修溟,回到最初的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在这里,我能去哪里?”靳修溟随口答道。

清歌轻笑,身子往后靠了靠,直接靠在了墙壁上:“靳医生,你这样子算不算是妇唱夫随?”

靳修溟将医药箱放好,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现在承认我是你的夫了?”

清歌:……这是重点吗?

对于靳修溟来说,这就是重点。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随队军医可不是这么好调动的,她前脚来,后脚这人就跟来了,她原本还想着起码要有半年见不到这人了呢。

靳修溟状似想了想,严肃道:“大概是因为我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一无是处,部队里的领导也觉得我留在部队里就是浪费资源,巴不得我去其他部队祸害人家,所以我找他一说,他就很痛快地同意了。”

清歌呵呵,她要是信他就有鬼了。

她眯眼,抬手摸上他的脸,“唔,这张脸确实挺好看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脸了。

靳修溟也任由她摸着,早就知道她小色女的属性了,摸他总比摸别人好。

提到这个,靳修溟忽然想起了刚来时,看到训练场上那一群光着膀子训练的男兵,忽然感到不爽,这部队里没事招这么多男兵干什么。

清歌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她摸着他的脸,感受着手下细腻的触感,即便是身为女人,也不免有些嫉妒,哎,一个大男人皮肤这么好,真是想不嫉妒都难啊。

清歌天马行空地想着,没注意到某人的注意力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上,眯着眼睛,视线在她的唇上流连。

就在清歌愣神间,唇上忽然多了一抹柔软,眼前是某人放大版的俊脸。

清歌原本是靠在床头,靳修溟抱住她的腰,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放在了床上,一个翻身,低头,含住了她的唇,这个姿势方便他动作。

清歌眼睛里染上一丝笑意,揽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唔。”清歌忽然闷哼一声,靳修溟放开她,皱眉:“怎么了?”

清歌没说话,靳修溟刚刚压到她的伤口了。她沉默,靳修溟却忽然反应过来,就要解开清歌的衣扣,却被清歌握住了手腕。

只见她笑盈盈地看着他:“靳医生,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部队里,不好吧?”

靳修溟眉眼微沉,嘴角缓缓勾起,低缓的嗓音吐出了两个字:“清歌。”不急不缓,却偏偏让清歌听出了一丝怒火。

清歌犹豫了三秒,索性放开了靳修溟的手,手枕在脑后,一脸“你随意,当我死了”的神情。

靳修溟薄唇微抿,解开她的衣扣,直接脱了她的外套,“转过去。”

清歌听话地转过了身,靳修溟这才看到她的背部,靠近肩膀那里青紫一片,衬着周围白皙的肌肤格外醒目与狰狞,靳修溟眉眼又沉了一分。

抬手按了按,清歌嘶了一声:“疼啊,你轻点。”

靳修溟轻哼一声,手下却放轻了力道,转身去拿了一瓶药油回来:“帮你揉开,就是疼也给我忍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青紫了这么大一片,从左边肩膀到肋骨那里都是青紫的。

清歌随意地点点头,这是她在穿越障碍时,手臂忽然没使上力,失去了平衡,直接从障碍上摔下来弄的,当时光顾着训练也没管,本想今天晚上让陈可佳帮她用药油揉开的,结果这男人就到了。

靳修溟下手是真的没有留情,清歌疼得直皱眉,却一声不吭,靳修溟揉到一半,这个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停下来看着她:“疼可以喊出来。”

清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是你让我忍着的吗?”

靳修溟:……

他抬手狠狠按了一下,清歌没忍住,叫了一声,靳修溟满意地收回手,在手上又倒了一些药油。

清歌:……

这个幼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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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阿离的爸爸在住院,我白天要上班,下班后要照顾病人,加上九月四号到十一号参加作者年会不在国内,需要提前将更新的章节码出来,这几天的更新不会太多,但保证不会断更,每天至少一更,尽量二更,多余的我也无能为力了,真的是事情太多,分身乏术,亲们多谅解吧。

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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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光明正大吃豆腐(二更)

五分钟后,清歌一脸黑线地看着某个打着擦药油的名号,吃她豆腐的男人。

“靳医生,你的手往哪里放呢,我伤的是背。”

靳修溟淡定地将手收回来:“帮你检查一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我觉得你姐姐说得很对,我要是不检查,你是不会主动告诉我哪里受伤的,未免你将自己疼死,只能我自己来了。”

清歌瞪着某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男人,冷哼一声,坐起来,将衣服穿好。

靳修溟遗憾地看了一眼这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军装,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手,他的手上一股药油的味道,这也就是清歌,才让他亲自动手,换做别人,哼。

清歌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男人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我姐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那些话?”

“上次去你家做客的时候,临走时你姐怕你受伤,我又是医生,就拜托我多多照顾你。”

清歌好奇地看着靳修溟:“说起来,你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确切地说我认识的人是你二叔,你二叔跟我老师认识,老师去世时,他还来参加过葬礼,那次在东陵市遇见了,就邀请我去他家做客,然后就被带到你家去了。”

结果就遇见了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那上次呢?”清歌说的是家里人托靳修溟给她带东西那次。

“正好出去参加一个医学学术交流会,碰见了你父亲,应你父亲之邀,去你家吃了顿便饭。”靳修溟一言带过,并没有说是因为夜云霆有些事情问他。

清歌没有怀疑,哦了一声,透过镜子看着男人美好的侧颜,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怎么看都看不腻。

靳修溟装作没看见,将手洗干净了,拿了毛巾擦干净。

“吃饭时间到了,我先走了。”清歌将作训帽往头上一戴,对靳修溟说道。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吧。”

清歌:“……靳医生,这不好吧?”这孤男寡女的,一起走出去,引起误会多不好。

靳修溟一眼就猜到了某人的想法,眼睛微眯:“我见不得人?”

清歌笑眯眯:“哪儿能啊,就您这张脸,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就是因为太招人了,她才需要跟他保持距离。

靳修溟轻哼一声,也不戳穿她那点小心思:“那就走吧。”

清歌轻轻叹气,跟在他的身后,神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这个时间点,很多学员的训练都已经结束了,正往食堂走,而教官宿舍楼是去食堂的必经之路,自然有不少人看见了清歌与靳修溟一前一后从宿舍楼里出来的一幕。他们不认识靳修溟,却认识清歌这个女兵中的佼佼者,纷纷猜测着二人的关系。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清歌的神情越发正经,几步走到靳修溟的面前,朝他敬了一个军礼:“谢谢靳医生为我包扎伤口。”她的声音有些大,经过的学员都听见了,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这男人是军医啊,难怪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两杠一星了。

靳修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背对着众人的清歌眨眨眼。

靳修溟嘴角轻勾,温声开口:“你的伤口暂时不能碰水,若是碰了水,及时到我这里来换药,不然发炎了就麻烦了。”声音温柔而磁性。

正好经过的女学员听着这话,眼睛都亮了,这个新来的医生长得好看,人也好温柔啊。

清歌站得笔直,“是,谢谢靳医生,那么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靳修溟反应,直接走了。

靳修溟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这狡猾的小狐狸。

“你们什么关系?”正当靳修溟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季景程的声音,他转身,正对上季景程审视的目光。

靳修溟嘴角微垂,神情淡淡:“你不是听到了,我给她的伤口换个药。”

“只是这样?”季景程是刚刚过来,只看到清歌跟在靳修溟的身后从宿舍楼里出来。

靳修溟眼皮子一撩,反问:“不然?”眉眼间有抹不耐烦。

季景程顿了顿,开口:“是这样最好。走吧,一起去吃饭。”

靳修溟抿唇:“不了,对着你这张晚娘脸,我胃疼。”说完,自顾去了食堂。

被嫌弃了,季景程神色丝毫不变,转身去了宿舍楼,他现在并不是很饿,回来也只是为了叫靳修溟吃饭,既然人家不需要他陪,他也就不管了。

清歌走进食堂,去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晚餐,正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吃饭,就看见陈可佳朝着她招手,于是便走了过去。

“清歌,你的伤怎么样了?”这里人太多,陈可佳也没提到靳医生,只关心清歌的伤。

“已经包扎好了,靳医生担心伤口会再次裂开,就给我缝了几针。”清歌说道。

司微澜也在,听了这话,皱眉:“这么严重吗?”

“没那么严重,医生是知道我们的训练量大,担心伤口会恶化,所以防患于未然。”清歌解释。

司微澜闻言,点点头,“接下来几天我猜训练量会更大,你的手伤是个隐患。”

“撑过这一周再说。”清歌不在意地说道,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靳修溟远远地就看到了清歌跟朋友一起吃饭,没过来,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吃饭。

跟学员相比,他身上的衣服干净太多了,而且不见丝毫疲惫,不同于学员们吃饭时的狼吞虎咽,他吃得慢条斯理,即便是简单的饭菜也吃出了满汉全席的优雅。

“哎,那个男人好帅,是新来的吗?”

“我看他的臂章,好像是军医哎。”

“天哪,现在的军医都是这么好看的吗?”

“嗷嗷嗷,好想现在去找他看病啊。”

正吃完最后一口饭的清歌听见周遭女兵小声的议论声,往靳修溟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没有抬头,专注地吃着眼前的饭菜,对于她的目光自然也没有察觉。

陈可佳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感叹道:“难怪古人说食色性也,你看看这帮女兵,刚才还是一副累成死狗的模样,一见到美人医生的盛世美颜,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我觉得可以跟唐教官提个建议,等我们训练到爬不起来的时候,把美人医生往训练场一拎,保证训练效果立即翻倍。”

121.清筱受伤(一更)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那叫一个温和慈爱,“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你现在就去找唐教官吧。”

陈可佳的手抖了抖,硬是从清歌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杀气,呵呵笑:“我觉得刚才的这个笑话挺好笑的,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司微澜只是笑笑没说话,她不知道清歌跟靳修溟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懂刚刚那瞬间陈可佳与清歌之间的暗流涌动。

木兮则是直接甩给陈可佳一个白眼,这智障,清歌真的打算留着过年吗?

几人吃完饭后直接去了训练场,晚上的训练基本以体能为主,从六点开始,结束时已经快十点了。

一直到唐浩说了解散,众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清歌洗完澡直接躺在了床上,明明身体很疲惫,却没有多少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在靳修溟宿舍里的情形。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轻抚摸着,黑夜中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高高扬起,下午有句话她说的是认真的,她对靳修溟的喜欢似乎又多了一点点。

这个男人,还真是自己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凌晨三点,刚刚睡了不到五个小时,耳边就响起了哨声。

清歌睁开眼睛,她才睡了四个小时,都说美色误人,这话是一点都不假。

学员们被赶到了山上进行体能训练,而被哨声吵醒的还有靳修溟。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三点,眉头纠结成了一团,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七点半,学员们才从山上下来,一个个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经过教官宿舍楼时,清歌看见了正站在楼下的靳修溟,四目相对,又很快分开。

靳修溟等到清歌的身影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去了医务室。

“清歌,你心情很好?”去食堂的路上,司微澜看向嘴角微扬的清歌。

清歌笑眯眯:“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吗?”

闻言,司微澜笑笑,只以为她是因为早上的训练成绩,“不过你早上的成绩确实很好。”在手臂受伤受限的情况下还能有那样的成绩,足以见清歌的潜力有多大。

在选拔训练开始之初,清歌成绩尚且跟她差不多,但现在,司微澜估计自己的成绩是不如清歌的,如果在两个人都在清歌身体状况最好的情况下。

清歌的进步,太神速。

清歌对自己早上的成绩还算满意,但这不是让她高兴的。在训练疲惫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一张赏心悦目的脸,这才是让自己最高兴的。

忽然间,清歌觉得昨天陈可佳的那个提议相当不错,不过想到若是靳美人出现在训练场上,在场的那些母狼们都会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她家靳美人。摇摇头,算了算了,靳美人就待在医务室吧,他的盛世美颜,还是她一个欣赏比较好。

**

此时,东陵市第一医院。

车子还没停稳,后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清若筠下车,差点摔了一个趔趄,她跌跌撞撞地往医院跑,丝毫不顾形象。

身后,秘书拿着她的包紧跟在她的身后:“清总,你慢点。”清若筠充耳不闻,直接往楼上跑,就连还有电梯这件事她都忘了。

她的神情慌张,脸色微微发白,眼眸深处一片暗沉。

三楼某间病房里,夜清筱笑看着床边的少年,二十二三的年纪,很英俊,嘴角的笑很阳光,“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少年名叫沐辰,跟夜清筱一个学校,比夜清筱大一届,是东陵大学的研究生。

沐辰笑着说道:“你今天已经跟我说了很多次谢谢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这么客气。”

“你的举手之劳可是救了我的命,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就不是躺在这里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沐辰本想拒绝,但对上夜清筱晶亮的眼神,顿了顿,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夜清筱记下,正想说话,病房的门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疾步走来,“清筱,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夜清筱看着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微动,笑了笑,安慰道:“妈妈,我没事,就是手脚上擦破了点皮,医生也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事儿。”

清若筠仔细打量着女儿,见她神色如常,确实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这才微微放心:“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她正在开会,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女儿出了车祸,她扔下公司的一众高管就赶来了。

夜清筱温声解释道:“就是一个意外,我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到有辆车子经过,差点被撞了,多亏了沐辰同学及时推了我一把,我才没有被撞上。”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夜清筱心中也有几分后怕。

当时她下课,正准备回家,接到家里司机的电话,说路上堵车,会迟几分钟到,她就打算先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等司机,过马路时没注意到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直接走了过去,一辆小轿车正好开过来,差点就撞上了,是沐辰出现推开了她。

清若筠听了女儿的话,知道女儿没事,顿时就放心了,看向病房里的沐辰,脸上是一抹感激的笑,此时的她,又恢复了一贯的端庄优雅:“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沐辰先是被清若筠的年轻惊了惊,没想到夜清筱的妈妈竟然是这么有气质的一个女人,难怪能养出像夜清筱这样的女儿。

“阿姨,就是一件小事,夜同学已经跟我说过谢谢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一声谢谢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到家里来吃顿便饭吧,也让我和清筱的爸爸好好谢谢你。”清若筠语气真诚,对于这个救了女儿的年轻人,她心生感激,若不是他,今天恐怕她就要失去她的大女儿了。

沐辰不好拒绝清若筠的好意,只好答应下来。

“夜同学,既然阿姨来了,我就先走了。”沐辰知道他们母女肯定还有话说,提出告辞。

------题外话------

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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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二妹、含笑、188**19打赏的书币,笔芯。

122.夜清筱的初恋(二更)

清若筠起身,亲自送他到电梯口:“改天一定要到家里来吃饭。”

沐辰笑着点点头:“好,阿姨,您快回去吧。”

清若筠回到病房,就看见女儿正往门口看,几步走到女儿的身边,“清筱,跟妈妈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夜清筱不明所以,却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清若筠说了一遍。

清若筠摸摸女儿的头发:“你真是吓死妈妈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

夜清筱笑,抱着清若筠的胳膊撒娇:“以后我保证不会在过马路的时候走神了,我当时就是想清歌了。妈,我们最近去看看清歌吧。”

清若筠神情微顿,她和夜云霆都默契地将清歌去参加特种选拔的事情瞒着夜清筱,就是担心夜清筱担心妹妹,现在见女儿提起来了,就说道:“最近选举在即,你爸爸很有可能会中选,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要低调。”

夜清筱微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怕被有心人抓住错处,z治这种东西,是一点错都不能有的,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夜清筱虽然对这方面的东西接触的不多,但夜云霆好歹也是东陵市的一把手,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她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

见大女儿神情失落,清若筠安慰她:“你妹妹在部队里很好,不用担心,等选举结束了,妈妈抽空陪你去看她。”

夜清筱顿时惊喜地看向母亲:“妈妈,你跟我一起去?”

清若筠笑着点头:“是,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们就说定了。”夜清筱很高兴,妈妈主动提出要跟她一起去看清歌,是不是能够说明妈妈跟自己一样,其实是很想念清歌的呢?

清若筠看着女儿高兴的神情,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正在这时,医生进门,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单:“夜清筱,你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可以出院。”

清若筠仔细询问了医生关于女儿的身体,知道确实是没有大碍了,这才说道:“妈妈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你在这里等我。”

“好的,妈妈。”夜清筱乖乖应道。

清若筠走出病房,没有去办出院手续,而是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拨出了一串号码,沉声说道:“给我查查下午四点发生在东陵大学西校门的一起车祸,是,我的大女儿,重要的是给我查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结果最迟今晚上给我。”

挂了电话,清若筠站了差不多五分钟,等情绪完全平稳了,这才去给夜清筱去办理出院手续。

夜清筱的身上除了手臂的擦伤有点严重之外,其他的地方的擦伤都不要紧。

回去的路上,清若筠亲自开车。

“清筱,从下周开始,妈妈给你安排两个保镖吧?”

夜清筱无奈:“妈妈,这件事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我不需要保镖,我现在就是一个学生,整天带着两个保镖算怎么回事儿,让同学们看到了会说闲话的,而且现在又是选举的关键时期,我们要低调啊。”

上次清若筠就打算给大女儿的身边安排两个保镖,但是被拒绝了,现在夜清筱依旧不同意,这让清若筠有些头疼。

“清筱,你就当是为了让妈妈安心,可以吗?”

夜清筱沉默,清若筠就明白了女儿的态度,叹口气:“算了算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吧,若是意外也就罢了,若是人为……清若筠的眼底闪过一道狠光,谁也不能伤害她的两个女儿和丈夫,任何人都不能。

回到家里,夜清筱就回房间去休息了,夜云霆还在忙着工作的事情,还没回家,清若筠让保姆阿姨多做了两道夜清筱喜欢吃的菜,这才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晚上,手机响起提示声,提示她有新的邮件到了,她将附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是今天下午发生在东陵大学西校门的那起车祸现场监控,从监控中倒是看不出丝毫的人为痕迹,那辆车是正常行驶的,是夜清筱自己没注意,闯了红灯,这才差点酿成了悲剧。

跟这个监控视频一起的,还有一份调查报告,报告显示也是意外。

清若筠关闭网页,靠在椅子上,神色莫测,难道是她想多了,真的就是一个意外?

房间里,夜清筱抱着手机,看着通讯里的一个名字出神。

她认识沐辰是在半年前,那时候沐辰考中了他们学校的研究生,刚一入校,就因为出色的外貌和优秀的成绩备受关注,成功取代了原校草的位置,成为东陵大学新一届的校草。

但这并不是吸引夜清筱的地方,她被吸引是因为那一道悠扬的琴声。

那是个秋日的午后,她去艺术学院的教室找人,经过一间教室时,从里面传出了钢琴声,悠扬的曲调,透着漫不经心却又隐含着一丝丝绝望,让她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透过窗户,她就看见了那道坐在钢琴前弹奏的身影,背着阳光,弹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他微微低着头,阳光透过窗户,洒下一室温暖,也包裹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夜清筱能看见阳光下他那略显透明的手指,跳跃在黑白琴键上,修长而灵活,这是一双天生为钢琴而生的手。

在某个瞬间,他不经意抬头,对上夜清筱的目光,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带着温暖,却又透着悲凉,很矛盾的一双眸子。

却也只是一瞬,那人便收回目光,低下头,专心弹奏着曲调。

夜清筱从不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但那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后来,她知道他的名字叫沐辰,是研一的学生,主攻生物科技。

她见过沐辰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也见过他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专注做实验的样子,看过他饱含深情地弹钢琴的样子,也看过他与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每一种模样都被她珍藏在心间,变成岁月的痕迹,那是她初恋的样子。

------题外话------

姐姐喜欢的人真的不是美人医生,所以什么姐妹争一夫,并且反目的故事是不会发生在清歌与清筱的身上的。

123.一更

夜清筱认识沐辰,沐辰却不认识她。她有意无意地打听着关于沐辰的一切,却又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地极好,即便是跟她关系很好的朋友都未曾看出她对沐辰的半点心思。

夜清筱从不自卑,也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但在爱情里,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个胆小鬼。她甚至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对沐辰的心思。

先不说沐辰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的生命随时都会走到尽头,即便是多一个人陪在身边,也不过是离别时,这世间多一个痛苦的人而已。

她不曾奢望与沐辰有所交集,若非今天的这一场意外,怕是一直到生命的终点,她跟沐辰依旧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沐辰一定不知道,他的号码她早已倒背如流,而今天,她终于有了确凿的理由将他的号码存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

她拿着手机,盯着那个号码看了许久,终于按下了拨通。

悠扬的彩铃从手机里传来,是第一次见到沐辰时听到的那一首曲子,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你好,我是沐辰。”清朗的男声从那端传来。

夜清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你好,我是夜清筱。”

电话那端的沐辰笑了,“是你啊,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出院回家了。”

“那就好,你手臂上的擦伤有点严重,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沐辰叮嘱,嗓音温和。

清朗的嗓音回荡在耳边,让夜清筱有些晃神,她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你的背没事了吧?”今天沐辰抱住她摔在地上的那瞬间,她清楚地听到了沐辰的闷哼声,想必是哪里撞到了,今天在医院太紧张了,忘记问了。

电话那端的沐辰微愣,笑了笑,“我没事,既然已经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吧。”

夜清筱犹豫了几秒:“那个,沐辰,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夜同学,感觉怪怪的。”

沐辰轻笑,眼睛里染上一丝温暖的笑意,“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清筱吧。”

“嗯,好。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我妈妈让我问你哪天有空,她想请你到我家吃饭。”

大概是因为不太习惯打着清若筠的幌子,夜清筱的脸色微红,幸好这是在电话里,沐辰看不到。

“就是举手之劳,阿姨太客气了,其实不用这样,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学妹。”

“吃饭还是要的,而且我是帮妈妈问的,你就看看最近哪天有时间,我们可以配合你的时间的。”

沐辰不好拒绝,想了想,开口:“明天我要到福利院做义工,后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后天我让我家的司机去接你,方便吗?”

沐辰没有拒绝,应了一声好。

夜清筱不知道该跟沐辰说什么,却又不想挂电话,于是便拿着手机沉默着,最后还是沐辰说了再见。

夜清筱看着被挂上的手机,神情怅然,但一想到后天就能见到沐辰,又高兴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很迷人。

周日,当沐辰站在夜家的别墅门外时,还是有些惊讶于夜家的家业。他知道夜家有钱,住的环境必定很好,但眼前的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他现在所面对的就是一座大花园,开着迎春花,还有一株晚梅,不过晚梅的花期快过了,只有零星的几朵还在绽放。

司机见沐辰看着那株梅花,笑着开口:“这株梅花是清歌喜欢的,迎春花是清筱喜欢的,这两姐妹啊,喜欢的东西很不一样。”

沐辰好奇:“夜家有两个孩子?”他是从别的城市考到东陵市的,自然对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知道夜家有钱也是从同学口中无意中听来的,只是这些跟他无关,所以也不曾打听。

“是啊,清歌和清筱是双胞胎,清筱是姐姐,清歌现在去了部队,不在家。”司机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公开的事儿,并不是不能说。

别墅前是一片大草坪,放着遮阳伞和桌椅,显然是主人平日里喝下午茶的地方。

夜清筱就站在门口,看见车子来了,走出来,在台阶下停下,等着车门打开。

沐辰从后座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篮水果,包装精美。空手登门不是他的习惯,而太贵重的礼物显然不适合,所以就选了一篮进口水果。

“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买了一点水果。”沐辰温和地说道,礼仪十分到位,可见家教极好。

夜清筱接过水果,交给了保姆晓月,“其实不用客气,是我们邀请你。快进来吧,外面冷。”

夜云霆当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今天沐辰会来,特意在家里等着人家,女儿的救命恩人上门做客,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该在场。

沐辰只在电视里或者是一些新闻里见过夜云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叔叔您好,我叫沐辰。”

夜云霆态度很亲和:“你好,赶紧坐,不用这么拘谨。”

清若筠正在厨房里跟阿姨说中午的菜单,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人来了,端着茶出来。

“沐辰来了,快喝茶。”

沐辰被夜家父母的热情惊到,微微有些不自在,不过从小良好的教养倒是让他表现得很得体。

夜云霆是个很会聊天的长辈,只是几句话就让沐辰消除了紧张,一顿午饭,宾主尽欢。

“爸爸,我去送送沐辰。”夜清筱见沐辰提出了告辞,开口说道。

夜云霆只是笑着点点头,转头对沐辰说道:“以后有空常来家里玩儿。”

沐辰应了一声好,随着夜清筱往外走。

夜清筱正在搜肠刮肚,想着跟沐辰说些什么,结果一抬眼就发现司机已经等着了,看向司机大叔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丝丝小幽怨。

“清筱,我就先走了。”沐辰笑着说道,他的笑很干净,带着阳光的味道。

夜清筱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沐辰只是笑着应了一声,钻进了车子里,一直到车子开出了别墅,夜清筱才转身回屋,沐辰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眸光轻闪,眨眨眼,眼底瞬间恢复宁静,如一片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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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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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地狱周结束(二更)

训练基地。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今天是地狱周的最后一天,只要熬过了这一天,可怕的地狱周就正式结束了。

基地的泥潭里,学员们正扛着圆木做仰卧起坐,一声声嘹亮的口号响彻在基地上空。

学员们的脸上全是雨水,身上的作训服上满是泥泞,看不清本来的样子,满是雨水的脸上充满了疲惫,扛圆木训练已经进行两个小时了。

扛着圆木四百米跑圈、深蹲、上下平举圆木,轮番上阵,现在又是泥潭仰卧起坐,两个小时下来,手中这根100公斤的圆木重若千金。

清歌侧头看向身边的元舒:“还能坚持吗?”

元舒点点头:“我可以。”

这次是四人一组,元舒跟她分在一组,元舒的体能差清歌一截,训练到现在,清歌倒是没什么,元舒显然已经快到了体能极限。

而他们现在才刚刚完成体能训练的一半。

另外两个女兵的体能比元舒还差,早已经到了极限,却还在咬牙坚持着,清歌只能放慢动作,配合他们的速度,扛圆木这项训练,训练的不止是体能,更是团队合作精神。

泥潭边,靳修溟穿着雨衣站在季景程的身边,眸色漆黑:“这么大的雨,他们训练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吧?”

“嗯,这批学员中有不少人体能方面太过薄弱,需要加强。”季景程没什么感情地说道,地狱周的最后几天,几乎都在进行体能训练,而学员们平均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强度之大,前所未有。

按照季景程的预计,这两天应该会有超过五十人主动退出,而事实上却不到二十人,这一点已经让他足够惊讶,这批学员的韧性比他想的要好。

看着还剩下将近两百人的泥池,季景程嘴角微微上扬,这样也好,人若是太少了,之后的训练也不好展开。

“我觉得差不多了,你最近几天的训练强度太高,加上这几天天气不好,已经有不少学员感冒生病,再这样下去,即便他们意志上还能坚持,身体也要垮了,这应该不是你的目的。”靳修溟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

季景程打量他,他已经观察靳修溟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在意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心思太深,他有心隐瞒,他愣是看不出一点端倪。

虽猜不透靳修溟在意的是谁,不过见他这从来不管闲事的人时不时跑来关心学员的训练,倒是让季景程看得新奇。

“修溟,我有我的训练计划。”季景程淡淡开口,丝毫没有因为靳修溟开口了,就对这帮学员们网开一面的意思。

靳修溟眼眸微沉,定定地看了一眼泥潭的方向,转身走人,还附送了季景程一句:“随你,反正是你的兵,该心疼的也不是我。”

季景程扭头看他,眸色深深,不心疼吗?

靳修溟回到宿舍,直接来到了阳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训练场的方向。

只有亲眼见到了,靳修溟才知道训练中的清歌是有多不要命,夸她是女金刚还真的是夸对了,难怪只是一点小伤却死活好不了,就这么个折腾法,那只手没废了已经是清歌运气好。

靳修溟定定地站了半个多小时,才转身去了炊事班。

“哔——”响亮的哨声响起,学员们看着站在岸上的唐浩,听着他喊“地狱周结束,解散”的命令时,一个个扔下圆木,从泥潭中爬起来,不顾形象地躺在了地上。

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回到宿舍里换衣服了,真的太累了,即便是体能强悍如清歌、曹俊烨、高翰、司微澜等人,也是躺在了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清歌闭上眼睛,眼眶微热,说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一周,比起过去二十年的任何一天都要累,累到她几次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耳边是雨声,夹杂着隐约的低泣声,还有一些人的欢呼声。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心情极好。

虽然这一周过得无比艰辛,不过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一次次地突破自己的极限,清歌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有了长足的进步,按照她现在的体能,跑一百圈不在话下。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些学员直接躺在了泥潭里,他们已经累到连爬出泥潭的力气都没有了。唐浩等教官难得良心发现,走下泥潭,将他们一个个拉上来。

“起来,都给我滚回宿舍去睡。”陆城没好气地吼道,这大雨下的,任由这帮人就这么睡下去,明天就得全体送医院,也别参加什么选拔训练了。

被陆城的大嗓门一吼,不少学员都睁开了眼睛,清歌挣扎着坐起来,本来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浑身上下都疼。

她将司微澜叫起来,然后一人一个,将陈可佳和元舒拉起来,木兮见状,连忙过来帮把手。

好不容易将俩半残废地拖回宿舍,清歌将二人往浴室里一扔,“赶紧洗干净。”

陈可佳和元舒同时睁开眼睛,也顾不上嫌弃对方,就着热水,冲刷着身上的泥水。

清歌也没管他们,转身去给他们拿衣服。

等了十分钟,这两人还没出来,清歌觉得不对劲,推开浴室的门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这俩人背靠着背,直接坐在地上睡着了。

看着这一幕,清歌忽然有些心疼,每一条路都充满了荆棘,她们的努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司微澜走过来,也看见了这一幕,与清歌对视一眼,走进去,一人一个,将陈可佳和元舒的衣服换了,又拖着她们回到了床上,全程二人都没醒,可见是累到了什么程度。

“微澜,你先洗吧。”伺候完两个半残人士,清歌对司微澜说道。

“你先吧。”司微澜笑着说道,她知道清歌不喜欢跟人一起洗澡,所以也没提出要跟她一起洗澡的要求。

清歌没客气,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有这让来让去的功夫,都已经洗完了。她洗了一个战斗澡,不过五分钟就出来了。

------题外话------

这几天累得我一句话都不想说,充分体会到了老人身体健康才是子女最大的福气这句话。

125.靳修溟的威胁(一更)

趁着司微澜洗澡的时间里,清歌将自己的衣服还有元舒和陈可佳的衣服拿到阳台上洗了。

隐隐听到敲门声,清歌去开门,当看见门外站着的男人时,不禁挑眉,没等她开口,怀里就多了一个保温桶:“里面是姜汤,喝了。”语气不善。

清歌笑眯眯:“靳医生,这姜汤是只有我们宿舍里有,还是全体都有啊?”

靳修溟眉眼一沉,定定地看着她:“不喝还给我。”

清歌将保温桶抱在怀里,一脸的“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的神情。

靳修溟见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温声说道:“记得擦干头发。”

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知道司微澜已经洗完澡了,靳修溟就打算离开。

清歌往四周看了看,见走廊里没人,每个宿舍里都关着门,快速上前,拉住靳修溟的衣领,一个用力,迫使他低头,飞速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放开他,退开了一步,笑盈盈地望着他。

靳修溟神情怔怔的,嘴角缓缓上扬,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转身走了。

清歌关上门的时候,司微澜刚好从浴室里出来,见到清歌的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好奇:“这是谁送来的?”

“哦,医务室的战士,怕我们淋雨感冒了,特意送了点姜汤过来给我们驱寒。”

“医务室的战士现在是越来越体贴了,上次送的还是姜茶粉,需要我们自己泡,现在都直接送姜汤了。”司微澜随口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歌看了一样怀里的保温桶,眼底染上一层温柔,这个男人。

她将姜汤倒了一碗给司微澜,又倒了两碗出来,放在一边,那是给元舒和陈可佳留的,看了看剩下的,又倒了一碗。

幸好靳修溟给的这个保温桶足够大,即便是倒了四碗出来桶里还剩下不少。

姜汤熬得很浓,一口下去,辣的清歌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放了多少生姜。

清歌捧着自己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姜汤,眉眼弯弯,昭示着此时的好心情。

敲门声再度传来,司微澜起身去开门,知道不可能是靳修溟去而复返,清歌没在意。

“哟,你们这是已经喝上了?”门外的唐浩看着司微澜手里的杯子,一股浓浓的生姜味道迎面扑来,而他的手里则拎着一个袋子,看样子也是来送姜茶的。

司微澜笑着说道:“刚刚医务室的战士送来的。”

“不可能吧,我们几个教官刚刚从医务室回来,姜茶都还在我的手上呢。”唐浩晃了晃袋子,说道。

司微澜微愣:“那刚才……”话说到一半,想起什么,笑了笑,拿过唐浩手中的袋子,“唐教官,谢谢你专程给我们送姜茶来,我们这就泡来喝。”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唐浩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有些愣,他话还没说完呢,还有,刚刚的姜茶是怎么回事儿?谁送的?

想重新敲门,想想还是作罢,算了算了,一碗姜茶而已,有什么好问的,指不定是某个炊事班的战士想献殷勤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唐浩走向了下一个宿舍。

清歌已经听到了唐浩和司微澜的对话,见司微澜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开口:“还记得那个新来的军医吧,我和佳佳还有木兮在东陵军区就认识他,他知道我们今天雨中训练,担心我们生病了,就给我们送了点姜汤过来,好歹也是来自一个军区的战友嘛。”

司微澜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清歌,想分辨她话里的真实性,奈何清歌的表情太过正经,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人想不信都难。

司微澜也没有探究到底的意思,轻笑一声,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看看还在沉睡的两人,用手指了指:“那两个怎么办?”

“叫醒,灌下去。”清歌说得干脆,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姜汤,呼着气,端起一个杯子直接走向了陈可佳,拍拍她的脸:“佳佳,醒醒。”

陈可佳挥了挥手,想要拍开清歌的手,清歌直接将她拉起来,迷迷糊糊间,陈可佳总算是醒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清歌:“我困。”

清歌将姜茶递到她的嘴边:“喝完了再睡。”

陈可佳一听喝完就可以睡觉,也不管清歌给她喝的是什么,抱着杯子就往嘴里灌,清歌来不及提醒,眼睁睁看着陈可佳被呛出了眼泪,她眼角挂着泪珠,看着清歌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松鼠。

清歌没忍住,笑了:“赶紧趁热喝。”

清歌不再管她,拎起剩下的姜汤去找木兮,靳修溟熬的姜汤可比医务室统一派发的效果好多的。

**

季景程办公室。

季景程看着光明正大霸占他椅子的男人,剑眉微蹙;“你刚才说什么?”

靳修溟大爷似的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我说我要参加训练。”

季景程神情似有些烦躁:“你好好的做你的军医。”军医当得好好地,参加什么选拔训练,这在季景程看来简直就是胡闹。

这也就是靳修溟,他才耐着性子听他在这里说,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他一脚踹出去了。

“季景程,最后一次,我要参加训练。”靳修溟稍稍加重了语气,尽管一个是站着,一个是坐着,他需要仰视才能看清季景程的神情,但气势上却一点都不输给季景程。

季景程与他对视三秒,收回视线,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靳修溟的对面:“给我个理由。”

“即便是军医也该加强身体素质,你看我这弱不禁风的模样,难道不该去锻炼锻炼?万一哪天我跟着你们出任务,拖了你们的后腿,连累到其他人岂不是罪过?”

季景程信他才有鬼,“我要听真正的理由。”

靳修溟笑:“这就是真正的理由,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哦,或者你可以认为我是一时兴起,想去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季景程眉眼沉沉,定定地看着靳修溟,在外人面前一向淡定的季队,在靳修溟的几句话中,难得变了脸色,神情颇为烦躁:“我若是不答应呢?”

------题外话------

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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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二更

靳修溟不恼不怒,幽幽开口:“我最近想念季老将军了,上次见到他,他老人家还说我应该去部队里历练历练,不能总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季景程咬牙,行,都会用他爷爷威胁他了,好样的,真不愧是他外公亲自教出来、赞赏有加的学生。

竖起一根大拇指,季大队长怒极反笑:“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若是不合格,你照样要被淘汰,到时候,你就给我回到原部队去。”季景程第一次后悔邀请靳修溟来做驻队医生。

靳修溟没意见,站起来,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谢谢。”

走到门口,又被季景程叫住:“修溟,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你为她做到这一步?”竟然大半夜跑来威胁他,非要参加训练。

靳修溟脚步微顿,头也没回:“你想多了,我就是为了能增强身体素质。早点睡吧,年纪一大把了,就不要跟年轻人比了,整天熬夜工作,当心早衰。”

年纪一大把的季景程:……

靳修溟好心情地回到宿舍,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刚刚经历了地狱周,学员们消耗巨大,所以今夜,教官们难道善心大发,没有紧急集合,也让学员们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清歌在起床哨声中醒来,昨晚上靳修溟那碗熬得浓浓的姜汤,浑身都热乎乎的,加上睡了一个安稳觉,终于是活过来了。

来到训练场,当在训练场上看到某人的身影时,她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神色不变地走了过去,朝着某人挥挥手:“哟,靳医生,您这一大早的,站在这里做啥呢?”说完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作训服。

靳修溟好脾气地解释道:“我跟你们一起训练。”

清歌脚步一顿,定定地看着他,分辨他话中的真实性,却见靳修溟已经扭过头去,不再看她,清歌咬牙,这男人。

本想找靳修溟问清楚,但见他这副拒绝交谈的模样,清歌只能暂时作罢。

唐浩拎着哨子出现的时候,队列已经整理完毕,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又经过了残酷的地狱周,剩下的学员加上靳修溟,刚好两百人。

一个月的时间,淘汰了大半的人,这淘汰率可比学员们之前预估的要高多了,而好多原本熟悉的人已经走了。

令清歌惊讶的是,留下的人里竟然有113和157,当时长距离行军的时候,她对这两人的体能还是有所了解,本以为他们撑不过地狱周,没想到竟然也撑下来了。

唐浩站在队列的正前方,脸上是惯有的笑:“恭喜大家通过了第一个月的选拔,但是不要以为地狱周过了,就结束了,后面的路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们,祝你们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好运,菜鸟们!现在,全体都有,负重三十,越野十公里。”

**

山道上,清歌背着负重,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靳修溟追上来,靳修溟知道逃不过,慢悠悠地来到清歌的身边。

清歌打量了她一眼,已经跑了三公里了,这人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来体力还是可以的。

“你怎么会来参加训练?”清歌皱眉,问出了自己从见到他就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季队嫌弃我体能太差了,要求我参加训练增强体能。”靳修溟三言两语将锅甩给了季景程,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是谁在季景程的办公室里威胁人家。

清歌半信半疑:“现在军医都要求有这么好的体能了?”

靳修溟一本正经地说道:“清歌同志,你这是对军医的偏见,你要知道,军医也是要上战场的,关键时候,我们需要跟随你们脚步,要是在山野中穿行,没有好的体能,万一给你们拖了后腿,那是要致命的。”

靳修溟说得很有道理,清歌竟然无言以对。

这时,就听到靳修溟压低了嗓音,幽幽来了一句:“而且,跟你们一起训练,才能跟你朝夕相处啊,难道你不想时时刻刻看到我?”

清歌:……

“你若是不能合格会怎样?”清歌问道。

“跟你一样,会被遣送回原部队。”

清歌一顿,看了某人瘦弱的身材,担心地问道:“我们的训练很残酷,你能坚持吗?”

靳修溟轻笑一声:“媳妇儿,你这是不相信我?”

“谁是你媳妇儿。”清歌咬牙,这个口无遮拦的。

靳修溟但笑不语,是不是的,你说的可不算。

清歌本以为十公里越野,靳修溟跑到一半就会坚持不下去了,却没想到他不仅坚持下来了,还不是最后一批到达的。

清歌看着靳修溟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这十公里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医生的体能天生就这么好?靳修溟他真的是个简单的军医吗?

这一天,依旧是繁重的体能训练,等唐浩吹响解散的哨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清歌这一天,有一半时间注意力都在靳修溟的身上,看着他轻松完成各项体能训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在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找上了靳修溟。

127.来自地狱的妖精(一更)

靳修溟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眉眼间都是笑意,清歌则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拖着他就走。

靳修溟也不反抗,甚至不问她想带自己去哪里。

清歌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这里地方偏僻,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这才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探究与狐疑。

靳修溟任由她看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慵懒,“是不是发现我今天比昨天更好看了一点?”

清歌:……

“靳修溟,我若是问你问题,你会老实回答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你若是问我私房钱藏在哪里,那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歌:……这人总是有插科打诨的本事。

“靳修溟,你真的是普通的军医吗?”清歌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靳修溟挑眉,微微俯身,“你觉得呢?”

清歌老实回答:“我觉得你身上有很多的秘密。”让她忍不住去怀疑,去探究。

靳修溟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好,白皙细腻,即便是在军营里待了几个月,也没有变得粗糙,让他爱不释手。他没忍住,轻轻捏了捏:“傻姑娘,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你也是。我身上确实有秘密,想知道吗?”

他的嗓音温和,看着清歌的眸光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清歌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绪,只是点点头:“想。”

“若我说我是来自地狱的妖精,你相信吗?”他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清歌的耳畔,温柔的嗓音像是要将人溺毕了一般,清歌的身子本能地一僵。

看着清歌的反应,靳修溟眼眸微暗,手轻轻抚上她的腰:“害怕我?”

清歌抬手捏住了靳修溟的脸颊,用了扯了扯,微微一笑,眉梢轻挑:“这么漂亮的妖精,即便是来自地狱,我收了又何妨?与其让你去祸害其他人,还不如让我来。”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只有盈盈的笑意和他的影子,他的心猛地一颤,似黑暗中照进一丝阳光,瞬间撕裂了郁色,让他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眸底深处的试探悄然退去,漾出一缕缕透着暖意的温柔。

“你真是我的大宝贝。”他轻声说道。

清歌:……

靳修溟轻笑一声,俯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个吻,随后笑盈盈地看着她:“等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了,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清歌没忍住,甩给他一个大白眼。

靳修溟看着她无语的样子,不禁笑得越发欢快,捏捏她的脸:“好了,别皱眉了,有时候医生做起手术来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是十几个小时,体力要是不好,怎么坚持下来?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我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赞同地点点头:“好吧,算你通过。”倏地又严肃了表情,问道,“你隐瞒我的事情会对我们的感情产生影响吗?”

靳修溟状似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摇头:“不会。”一些对于他而言不算愉快的事情而已,对他们的感情自然是无碍的,只是眼底逐渐浮现一丝暗沉。

“会伤害到别人吗?”清歌又问。

“也不会。”看着清歌那严肃认真的模样,靳修溟也忍不住严肃了神情。

清歌打了一个响指:“那就行了,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反正你现在人都是我的。”

靳修溟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暗沉倏然退散,染上了一丝暖意,低头再次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笑着附和:“是,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看着和和气气的小姑娘,骨子里还真的是霸道,不过,他喜欢。

清歌解决完心中的疑惑,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像靳修溟说的,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她拍拍靳修溟的肩膀:“靳医生,训练残酷,你要加油。”

靳修溟也一本正经地说道:“首长放心,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不给你丢脸。”

清歌笑眯眯:“如此就好。啊,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靳美人,晚安。”

靳修溟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摇头失笑。

第二天,当靳修溟再次出现在训练场上时,清歌还冲着靳修挥了挥手。

陈可佳撞了撞清歌的肩膀,神色犹豫:“清歌,美人医生这是打算以后都跟我们一起训练了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他不是军医吗?”陈可佳神情纠结。

“军医也是需要一个好的体能的嘛,万一跟着我们出任务,要是体能跟不上,拖了后腿可怎么办。”清歌直接将靳修溟给她的理由给了陈可佳,听得陈可佳目瞪口呆,原来还可这样?

一旁的木兮冷眼看着陈可佳被清歌忽悠地一愣一愣的样子,无奈摇头,转过头不去看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靳医生参加训练,明显是为了清歌。

**

晚上的训练结束之后,就在唐浩正要宣布解散的时候,季景程忽然出现在训练场上,他的视线在众学员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靳修溟的身上。

“靳修溟出列。”淡漠的嗓音响起,引得清歌往靳修溟的方向看了一眼。

靳修溟神情淡定,走到队伍的最前方。

“三十圈,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休息。”

靳修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景程,后者连脸色都不曾变一下,靳修溟就知道了他的一起,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去跑圈。

季景程这一举动看到全体学员一头雾水,这个军医白天的表现虽然不算特别突出,甚至成绩还是垫底的存在,但起码各个科目都及格的,这总教官一言不合就罚人家跑圈,还一个理由都不给是什么操作?

清歌也想不明白,等季景程宣布解散并离开之后,她站在原地没走。

“清歌,你不走吗?”司微澜看向她。

清歌摇头,“你们先走吧。”

司微澜往靳修溟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笑了笑,跟陈可佳他们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靳少:媳妇儿,我是来自地狱的妖精,就问你怕不怕。

清歌:你是妖精也好,还是魔鬼也罢,都是我的人,有区别吗?

某离:你们两个当众撒狗粮,考虑过我这个亲妈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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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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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觊觎我的美色(二更)

陈可佳临走时还同情地看了一眼靳修溟,看来在总教官眼里,这美人医生的体能是真的不行啊,这训练都结束了还被留下来拉体能,可怜见的。

虽然规定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但是训练场上还有一部分留下来选择自己加练,这里的选拔是残酷的,一旦停下,或许就会落后他人一步。

训练场上人多,清歌没有直接朝靳修溟跑去,而是开始慢慢跑圈。

曹俊烨跑到清歌的身边,“晚上还拉体能?”

清歌侧目,看了他一眼:“是啊,感觉自己的体能还可以再加强一下,你也来?”

“陪你跑两圈。”曹俊烨说道。

清歌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靳修溟无意中看见这一幕,眼眸一沉,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成功挤到了清歌与曹俊烨身边。

“你们还不回去?”靳修溟温声开口,脸上笑盈盈的。

曹俊烨面无表情:“加练。”

清歌则是看着靳修溟,笑问道:“靳医生,我很好奇,你得罪季队了?”

靳修溟沉默一秒,摇头:“没有。”

“那季队好端端的干嘛罚你?”

“或许他是觊觎我的美色。”靳修溟说得一本正经。

清歌成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靳修溟下意识想抬手帮她拍背,抬到一半,余光看见曹俊烨,又放下。

而另一侧的曹俊烨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靳医生,你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小金库吧。”清歌咬牙说道,刻意压低了音量。

靳修溟一脸无辜:“我长得这么好看,被人觊觎难道不正常吗?而且你看看季景程,年纪一大把了,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难保不会有特殊爱好,媳妇儿,你要有危机意识。”

清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她就发现了,跟靳修溟在一起之后,她翻白眼的次数都增多了。

“靳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防着女人跟我抢男朋友,还要防着男人?”她说这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人的矜贵优雅呢,都喂狗了吗?这脸皮厚的,怕是城墙都没他经打。

靳修溟理所当然地点头,“不过媳妇儿你放心,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外面的那些妖精,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是看不上的。”

“呵,靳医生,你这番话敢说给季队听吗?”清歌斜睨着他。

靳修溟眉眼含笑,反问:“你这是想叫我羊入虎口?”

清歌:……她就不该多事过来问这一句。

她停下了脚步,“靳医生,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一个人慢慢享受季队给你的‘宠爱’吧。”

靳修溟见这人还真的走了,不禁笑了笑,也没去追,快速地完成了季景程给的任务。

季景程站在办公楼二楼的走廊里,看向训练场上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而接下去的几天,季景程每天都会在训练结束之后出现在训练场上,而每次都会点名靳修溟,从三十圈到六十圈,没有任何理由,而靳修溟也从来不问理由,按时完成,然后回去睡觉。

全体学员都知道靳修溟被总教官针对了,只是每次被问及原因,靳修溟都笑而不语。

而清歌除了第一天问了靳修溟原因之后,接下去的几天就自顾回宿舍了,看得靳修溟咬牙切齿。

季景程原本以为靳修溟撑不过一个星期就会放弃,没想到过去半个月了,他依旧生龙活虎的,虽然成绩依旧是最后几名,但每次都踩在及格线上。

办公室里,季景程看着靳修溟不说话,靳修溟挑眉:“你单独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着我沉默?季大队长,你现在变得这么无聊了?”

季景程扶额,满脸无奈:“修溟,差不多就行了。”他本以为靳修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是玩上瘾了。

靳修溟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他:“谁说我是在玩儿?”

“你是为了清歌?”季景程沉声问道,虽然靳修溟和清歌掩饰地很好,但只要留心,也不是不能发现一丝端倪。

靳修溟的神情有几分漫不经心,闻言,抬了抬眼皮:“不行?”这就是承认了。

季景程本以为靳修溟好歹会否认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直接承认了,一时间看着他没有说话。

“修溟。”季景程斟酌着开口。

靳修溟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选拔训练还有四个月,是不是?”

季景程点头。

“那行,最后三个月我不参加。”靳修溟退了一步,季景程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算是同意了。

“今天接到我爷爷的电话,找你的,当时你在训练。现在给我爷爷回个电话吧。”季景程终于提起了找靳修溟过来的正事。

靳修溟微微皱眉:“季老将军找我?”

“嗯,你给他回个电话,我出去抽根烟。”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季队,据我所知,部队禁烟。”

季景程淡淡扫了他一眼,走了出去。部队还禁止谈恋爱呢,也没见你遵守,追媳妇儿都追到他这里来了,出息。

靳修溟看着电话想了想,给季老将军回了电话。

“我是季元凯。”苍老的嗓音,浑厚有力。

“季老将军,我是靳修溟。”

“靳少,你终于愿意给我打电话了。”季老将军顿了顿,开口道。

靳修溟微顿,沉默。

电话那端,不知季老将军说了什么,靳修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显而易见的怒火,只是眨眼,这怒火便消失不见,嘴角轻扬,是一贯的温和笑意,只是那眸光却冷得惊人。

“我知道了,近期我会回去一趟。”最后,靳修溟只是说了这一句,“只是季景程这里……”

“交给我。”季老将军接口道。

“好,京都的事情这几日还请季老将军帮我几分心,我会尽快赶回来。”靳修溟说完便挂了电话,在原地站了五分钟,才走出办公室。

季景程站在走廊里,见人出来了,站直了身体:“跟我爷爷说了什么?”

靳修溟嘴角微勾:“想知道?问你爷爷去。”说完便施施然走了。

------题外话------

靳少嘤嘤哭泣:媳妇儿,有人觊觎我的美色,你要保护我。

季队冷眼:……我对花瓶没兴趣。

清歌:我是不是该退位让贤?

129.书房谈话(一更)

第二天一早,晨练结束的靳修溟走到清歌的身边,“我要走了。”

清歌一怔,看向他,有些不相信,“发生什么事情了?”

“家里出了点事儿,我需要回去一趟,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

“你还回来?”清歌问道。

靳修溟:“……你都在这里,我能不回来看着你?”

这一个月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这批学员们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训练,但一个个心思还不少,尤其是那个叫做曹俊烨,总是有意无意往清歌身边凑,他要是不回来,这女人还不得翻天?

“什么时候走?”清歌沉默了两秒,问道。

“等下就走。”

清歌没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靳修溟想说自然就会说的,“行,照顾好自己。”

“女人,记得想我。”靳修溟丢下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清歌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木兮他们,靳修溟撇嘴,真是无情的女人。

**

夜家。

夜清筱欢喜地抱着夜云霆的胳膊,说道:“爸爸,恭喜你当上了江陵省的省长。”

夜云霆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谢谢宝贝女儿。”任命今天才刚刚下来,就连夜云霆自己也意外。因为在上周的选举中,他以一票之差输给了竞争对手,本以为没希望了,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当上了江陵省的一把手。

“今晚上我们一家人出去吃饭。”清若筠从外面进来,脸上洋溢着笑意,不管怎么说,夜云霆能升职在夜家也算是一件大事,“明志一家也会来,对了,一凡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今天刚下飞机,晚上也算是给一凡接风洗尘了。”

夜一凡是夜明志唯一的儿子,早年出国留学,一直在国外发展,很少回国。

夜云霆一听,笑了:“那就别出去吃了,就在家里吃吧,让阿姨多做几个菜。”

清若筠想了想,选举的事情刚刚过去不久,而夜云霆的任命也是今天才出来的,外界对夜家的关注必定十分高,这个时候外出聚餐,即便是家庭聚餐也不合适,倒不如在家里吃。

“行,那我给明志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清若筠说道。

“妈,你让一凡哥哥早点来。”夜清筱加了一句,从小夜一凡对他们姐妹两个就很好,她也很喜欢这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哥哥。

晚上,夜一凡刚刚踏进夜家的大门,就看见夜清筱走了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夜清筱一个拥抱:“一年不见,清筱又变漂亮了。”

夜清筱轻笑:“一凡哥,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然后看向夜一凡的身后,“二叔。”

夜一凡的母亲早就跟二叔夜明志离婚了,据说嫁到了国外,偶尔夜一凡会去看看母亲。小时候,夜清筱见过二婶几次,那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高贵而冷艳,却对人很好,唯独跟二叔之间没什么感情,所以在夜一凡十岁的时候,两人离了婚,这么多年,二叔一直没有再娶。

“清筱,身体好些了吗?”夜明志关心道,这个侄女的身体是大哥大嫂的心病,看了那么多医生,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转。

夜清筱笑笑:“还是老样子,二叔,一凡哥,快进去吧,我妈妈知道你们要来,让人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吃的。”

夜一凡笑:“还是大伯母对我好,知道我在国外很想念家乡的菜。”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屋。

寒暄过后,夜云霆叫上夜明志去了书房。

“大哥,你叫我来书房是有事情跟我说?”夜明志嘴角挂笑。

“明志,你先坐会儿。”

夜明志坐在椅子上,就见夜云霆给了他一份文件:“你对新发地产了解多少?”

夜明志微愣:“新发地产?这不是东陵市这两年刚刚兴起的一家公司吗?发展势头极其迅猛,背后的资金十分雄厚,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在东陵市占据了一席之位,大哥,你怎么突然提起新发地产?”

“我记得你负责的公司就涉及地产这一块的吧?”

“是的,大嫂将旗下的地产分公司交给了我,不过我对新发这个公司了解不多,没有合作过,怎么,这个公司有问题?”

“就你看来,这家公司有何问题?”夜云霆不答反问。

夜明志认真想了想:“这家公司的发展速度太快了一些,背后不知站了什么大人物,资金链之雄厚,就是比起轻云集团也是不差的。”

轻云集团可是发展了二十年的老公司,跟新发这样的新公司可不一样,它的资本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也是从一个小公司逐步发展壮大的,而新发,则是忽然出现的,其发展轨迹,处处透着诡异。

“你也觉得他们的资金链过于雄厚了?”夜云霆靠在椅背上,反问。

夜明志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震惊地看向夜云霆:“大哥,你该不是怀疑……”

夜云霆点点头:“我关注新发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一直没有证据,就在上周,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里面所说的内容太过令人震惊,我一直压着没发。”

“大哥,这封举报信的来源查到了吗?”

“没有,是匿名举报,但里面的证据都指向了……”他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夜明志惊骇。

“大哥,这件事可大可小,一定要查清楚了,你说这封信是上周才给你的,会不会是竞争对手刻意做的局?”上周可正值选举,要是这个时候夜云霆闹出什么丑闻,不管选举如何,江陵省一把手的位置可就跟他无缘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按住没发,不过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新发的事情还是应该查一查。”

“大哥,这件事你交给其他部门就好。”严格说起来,这就不是夜云霆的事情。夏国有专门负责查这些的部门。

夜云霆笑笑,“那些人的办事效率你还能不清楚?现在这个部分掌握在冷三的手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心中都清楚,我怀疑新发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

“大哥,慎言。”夜明志惊骇。夏国可不比z国,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今天的谈话,传到了某些人耳中,是会为夜家招来灭顶之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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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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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二次考核(二更)

“这里就我们兄弟两人,今天的谈话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知道,我是让你做到心中有数,接下来的事情我还需要你配合我。”

夜明志微愣,在听完夜云霆的计划之后,夜明志沉默了,定定地看着夜云霆,“大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在其位谋其政,我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要对自己,也要对百姓负责,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大嫂商量过,你大嫂是支持我的决定的,明志,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若是不想参与,现在还能脱身。”

夜明志笑了笑:“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所谓打虎亲兄弟,我哪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你不管。这些年要不是你跟大嫂,也就没我的今天,没的说,这件事我帮你,虽然我不在g场,但在商场上照样能帮你。”

夜家兄弟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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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基地。

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砸得人皮肤生疼。

陈可佳挥开一根挡路的树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看天气,说道:“清歌,雨太大看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清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依旧是暗沉沉的,想必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而山上已经满是泥泞,军靴踩在地上都能带起一大团泥,他们已经走了七八个小时了,淋雨加山林跋涉,体能消耗巨大,确实应该休息一下。

“好,我们找个能躲雨的地方先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清歌说道。

其他几人听了,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精神

这是他们第二次进行长距离行军,跟上次的规则一样,20个小时,60公里,只是这次的旗帜从三面变成了五面,而路线设置也变得更加复杂,当初起码还是一条直线,现在每个队伍的路线都不是直的,甚至半路上还会遭遇来自教员们的伏击。

元舒、陈可佳、清歌依旧被分在了一组,也不知唐浩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另外两个一个是女兵第三的叫秦玺的,编号118,还有一个则是女兵最末的,叫夏天,编号022。

清歌五人运气不错,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不大,但容纳五个人绰绰有余。这山洞应该前人发现的,里面竟然还有干柴,虽然量不多,但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我们没火柴怎么生火?”陈可佳看着一堆干柴傻眼了。他们虽然带着背包,但背包里除了一把匕首和一个水壶,可是什么装备都没有。

夏天看了看四周:“要么钻木取火?”

陈可佳黑线:“钻到天黑能钻出火苗来不?”钻木取火都是理论上的,他们根本没有实践过。

秦玺看了清歌一眼,一言不发走出了山洞,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块石头,清歌扫了一眼:“火石?”

秦玺意外地看了清歌一眼,没想到清歌竟然认识,嗯了一声,“刚才就看到了,不过当时急着找避雨的地方,就没动。”

听着他们在那里讨论要不要钻木取火时,秦玺忽然想起了刚才来的路上无意中看到的火石。

清歌会认识火石自然也是谷天一教的。

有了火石,生火就容易多了,等到篝火燃起,几位女兵就将淋湿的外套脱了下来,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倒也不怕感冒。

众人围坐在一堆烤火,清歌的手里拿着地图,对照着地图和已经走过的路线来猜测剩下的三面旗帜会被放在哪里,他们已经拿到了两面旗帜。

“我出去找点吃的吧。”022说道,一脸的疲惫,是累的,也是饿的。

“算了,你坐着,还是我去吧。”秦玺说道,夏天是他们几个中体能最差的,还是让她抓紧时间休息要紧。

五月的山林比冬日的山林好多了,秦玺出去没多久,手里就拎着两条鱼和一只野兔回来了,还有几颗野果。

陈可佳拿了一个,扔给了清歌,然后才拿了一个自己吃,刚咬了一口,酸得差点吐出来,五官皱成了一团,“118,你这是从哪里找的果子,比陈年老醋还酸。”

秦玺本来正打算吃,见陈可佳这模样,看着手中的果子有些犹豫,清歌拿过果子,咬了一口,神色不变,随便嚼了两口吞了下去,“现在有吃的就不错了,挑什么,赶紧吃,吃完赶路。”

陈可佳委屈巴巴地看了清歌一眼,她就发现了,自从美人医生走了之后,清歌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再也不是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清歌了,呜呜呜呜,美人医生,你快回来吧。

身上没有调料,甚至连盐都没有,所以鱼和野兔只能烤着吃,所幸秦玺的手艺不错,就算是简单的烤,也烤的很有食欲。清歌往野兔肉上抹了点野果子的汁,还别说,这果子吃起来酸掉牙,但用来烤兔子肉味道却很棒。

等几人吃完,天已经彻底黑了,这个时节在夜晚行军是很不安全的,清歌与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休息,等到四点钟再起来赶路,休息这么久,也正好可以让体力得到彻底的恢复。

前人是个会享受的,还在山洞里放了不少的干草,几人躺在干草上,倒也舒服。

清歌没有睡意,看着山洞的石壁,心中则是在想着靳修溟,他已经离开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半夜里,清歌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夹在雨声中,听得不甚清晰,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手里握紧了匕首,眼睛紧紧地盯着洞口的方向。

秦玺也坐了起来,用口型问道:“人还是野兽?”

清歌摇头,她不清楚,要是人也就罢了,若是野兽,他们怕是就遇到麻烦了。一般的小型野兽也就罢了,就怕遇上的是野猪这种具有强攻击性的。

两人的动静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元舒和陈可佳,元舒和陈可佳见清歌和秦玺一脸防备地盯着洞口的方向,意识到了不对劲,将正在睡觉的夏天叫醒,几人盯着洞口的方向,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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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将一更提前发布了,设定到了昨天晚上的时间,那今天早上就只有一更了。

131.考核

几人紧紧地盯着山洞门口,就看见山洞门口钻进了一只小身影。原来是一只小兔子,很小的一只,还不及今天秦玺抓的半个大。

几人松了一口气,陈可佳笑起来:“哈哈,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我还以为是敌人来了呢?”

清歌将匕首放下,那只小兔子大概没想到山洞里有人,受惊了一般,飞快地往山洞外跑,几人也没追,那么小的兔子,他们也下不了手。

被这么一闹,几人倒是都醒了,清歌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

“清歌,雨好像小了一点。”陈可佳爬起来看了一眼,说道。

清歌嗯了一声,“时间还早,大家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儿,白天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

“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夏天小声地说道,“我体能差,我怕后面拖大家后腿。”今天他们就因为要照顾她的体能而拖慢了行程。

清歌看向秦玺,“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经过这几个小时的休息,几人休息地也差不多了,早点出发也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清歌自然也不会反对。虽说现在天依旧没亮,但小心点也不会有事,于是众人将东西整理好,把篝火给灭了,离开了山洞。

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们遇上了一组来偷袭的教官。人是清歌先一步发现的,几人没有跟他们正面冲锋,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起来。

清歌看了一眼教官的人数,只有三个,不过装备精良,她跟秦玺对视一眼:“你能解决一个吗?”

秦玺估算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点头:“拖住一个没有问题,但是短时间内解决有点困难。”

清歌打了一个ok的手势,小声说道:“剩下的一个交给我,你尽可能拖住一个,元舒和陈可佳合力拖住一个。”

她本想躲开这三个教官的,但是奈何刚才的一瞬间,她看见其中的一个教官身上竟然有好几面棋子,她隐约看见的数字3正好就是他们这组的编号。

不拿到旗子就算是输,眼看着躲是躲不过去了,那就只能上去抢了。

清歌让夏天在原地待命,顺便留意四周的情况。

元舒和陈可佳对视一眼,跟着秦玺一起,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偷袭教官,而清歌则是直接走了过去。

三个教官已经在丛林了走了好久,一个小组都没有遇见,也不知这帮兔崽子躲到哪里去了。

“你说他们躲在哪里去了,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其中一个教官抱怨道,顺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其实我觉得我们们可以守株待兔,其他的不说,三组和六组肯定会来找我们,毕竟棋子还在我们的身上。”另一个教官说道。

剩下的那个教官觉得他说的有理,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旗子没拿到手,他们就算是走到了终点也没用,而且我估计这帮学员肯定是躲在哪里避雨呢。”

正在三人说话间,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几位教官,你们是在找我们吗?”清歌清亮的嗓音响起,吓了三人一跳。

三位教官对视一眼,都在疑惑这人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也在懊恼自己何时警惕性这么差了,人家都走到他们的身边了,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要是实战,现在他们三个就是尸体了。

“刚才我听说我们三组的旗帜在你们的身上?”清歌笑盈盈的,只是看在三位教官眼里,却不自觉提高了警惕,他们都认识清歌,在上一次的格斗训练上,她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打败了唐浩,成为女兵格斗第一人。

知道她格斗厉害,三人在认出她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防备姿态。

清歌站着不动,笑盈盈地看着三位教官:“别紧张,我们都是文明人,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样?”

三位教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想着对策,就见清歌又往前走了一步,三位教官齐齐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身为教官竟然害怕学员,这脸都丢尽了,于是挺直了腰杆,看着清歌。

其中一位教官说道:“想要旗帜就只能打败我们,然后从我们的身上夺走。”

清歌挑眉,确定了一次:“非要这样?”

三位教官认真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其他人,只有清歌一个,顿时放心,清歌就算是再厉害,对上他们三个,恐怕也没有取胜的把握,所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旗帜会被夺走,于是肯定点头:“必须这样。”

清歌见没有转圜的余地,于是耸耸肩:“好吧,那就只能对三位说声对不起了。”她笑盈盈地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她朝着他们身后打了一个手势,三位教官一看不好,只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清歌已经朝着他们扑了过来,一出手就是狠招,与此同时,身后窜出三个身影,围住了其中两个教官,只是这两个教官实力不错,三个人对付他们两个很吃力,清歌见状,只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这个教官去支援他们。

清歌从小学习武术,加上谷天一有意将武术与现代搏击术相结合,若论近身格斗,清歌至今只败在了谷天一的手上,可以说,格斗是清歌最擅长的科目。

清歌只用了五分钟就将教官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与此同时,秦玺与陈可佳还有元舒相互配合,也拿下了另一个教官,清歌见状,前去将最后一个教官拿下。

清歌蹲在教官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属于自己那组的旗帜拿下来,交给了陈可佳,笑眯眯地看着教官们:“刚才我们好说好商量的多好,非要动手。”

三位教官看着清歌的目光既悲愤又羞恼,三个人装备精良的教官打不过几个学员,这个脸真是丢尽了。

清歌见旗帜已经拿到手了,也不再多做停留,“三位教官,我们就先走了,至于你们身上的绳子,我相信以你们的本事,一定可以很快就解开,我们就不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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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没有二更,觉得看的不过瘾的先养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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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考核暂停

说完,清歌示意几人该走了,走了两步又返回,将三位教官身上的压缩饼干都给搜了出来,还收获了一包盐,拿着东西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清歌笑得那叫一个亲切温和:“谢啦。”

其中一位教官叫住清歌:“你好歹给我们留一块啊。”

清歌停下脚步,想了想,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放进他的口袋里,说道:“好吧,那就给你留一块好了,不用太感激我,谁让我善良呢。”

呸,去你的善良!三位教官愤愤地想,只是再怎么想也不能阻止清歌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在他们走了五分钟以后,三位教官解开了绳索,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位问道。

另外两位悲愤摇头,他们怎么知道!

只是不用想都能知道若是让季队知道他们这么快就被学员们抢走了旗帜,即便只是过来帮忙的,怕是季队都绕不过他们。

“清歌,我怎么觉得这三个教官的综合实力并不是很强啊。”走出了一段距离,确定附近不会有人后,陈可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让她看,这三个教官的实力跟唐浩他们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就比他们这些学员强一点,若是单独遇上,或许不是教官的对手,但是团战,这些教官未必是学员们的对手。

清歌扫开眼前的一根树枝,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教官应该是季教官请来帮忙的。”平时训练并没有见过他们,估计是其他部队的。

“难怪呢,那我们的运气真心不错,没有碰上唐教官他们。”

对此,其他几人完全赞同,若是碰上的是唐浩几人,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沿着地图又走了一段路,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清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中染上了一丝担忧,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山区很有可能会爆发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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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基地,季景程的办公室。

季景程正站在电脑前看着地图,地图上都是红点和蓝点,红点代表学员,蓝点代表教官们,红点的人数远远多于蓝点。

大部分红点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这速度比上一次考核快了不少,这几个月的训练总算有了点成效。

“队长,已经有好几个组的学员跟教官交过手了。”唐浩站在季景程的身边,说道,“刚刚传来消息,有一组的教官被团灭了。”

季景程抬头,看向他,示意他详细说说。

唐浩想到刚才收到的消息,不禁对那组教官抱以深切的同情,就没见过那么倒霉的家伙,先是遇上了清歌他们组,被抢走了旗帜,最后又遇上了曹俊烨带领的六组,再一次被学员打败,任务彻底失败。

季景程闻言,只是问了一句:“负责三组和六组旗帜的教官是谁?”

唐浩报了三个倒霉蛋的名字,季景程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这次并没有发生恶意毁坏他组旗帜的情况。”唐浩补充了一句。

季景程淡淡开口:“他们不敢。”

已经发生过恶意毁坏他组旗帜直接全员淘汰的事情了,这些学员不是笨蛋,不会做这样无脑的事情。

正在这时,电话响,季景程接通,对面的人说了没两句,季景程的脸色就变了,唐浩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盯着季景程。

季景程挂了电话:“考核暂停,召集全体学员紧急集合。”

“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

“附近有个村庄发生了泥石流,多人受伤,我们是这附近最近的部队,上级要求我们立即赶往救援。”季景程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唐浩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队长,这些学员都没参加过实战,又经过长途跋涉,现在就让他们去参加救援,会不会……”

不怪唐浩有这个担心,毕竟这些学员现在都处于疲惫状态,这样的情况下去参加救援行动,很有可能发生意外,到时候,失去的就不止是一条人命了。

季景程神情严肃,这个基地本就是为了新的特种部队成立而建的,虽然也有其他部队驻扎,但是人数却不多,不过区区百来人,若是学员们不参加救援的话,那救援的人数太少,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他们顾忌太多。

“立刻将消息传下去,紧急待命。”季景程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上级的命令也是如此,他就算是想让学员们休息,也没有这个权力。

唐浩立即就明白了,这样的天气,直升机是无法开的,只能靠车子过去。

季景程点了点地图上的几个点:“让学员们就近在这几个点集合,装备直接从基地带过去。”

幸好基地里还有人留守,所以季景程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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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里,清歌五人已经到达了一条溪边,地图上显示的小溪,因为这几日的雨水,已经变成了一条宽宽的河面,目测足有五六米,水流湍急,携带大量泥沙。

“清歌,我们只能趟过去了。”秦玺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说道。

清歌点点头:“我先试试水的深度。”

“不行,这个太危险了。”元舒不赞同地看着清歌,原先这条溪流有多深他们都不知道,若是贸然过去,水流又这么急,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但是必须要有人探路,我们几个人中,就我的水性最好。”清歌说出了一个令人无奈的事实,他们几个都会游泳,但若是论水性,确实是清歌最好。

“那你必须小心。”秦玺叮嘱。

“嗯,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清歌笑着说道,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还想再活五百年呢。”

陈可佳没好气,“再活五百年,你是想将自己活成老妖怪啊。”

“什么老妖怪,长得像我这么漂亮的,就是变老了,也是老妖精。”清歌一本正经地说道。

经过她这么一插科打诨,队伍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清歌还是在腰上系上了一根绳子,这绳子自然是从刚才那三位教官身上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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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上一章出现了一个bug,文中是暴雨的天气,所以朝阳是不存在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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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琪琪q送的催更炸弹;二妹、含笑、vickiek~打赏的书币,么么。

133.抢险救灾

正在清歌打算下水的那瞬间,耳机里忽然传来了唐浩的命令:“考核暂停,全体集合,往六点钟方向走,半个小时内必须到达,那边有车在等你们,收到请回复。”

清歌几人面面相觑,“三组收到。”清歌先回了一句,解开腰上的绳索,“怕是出事了,赶紧走。”

几人点点头,往六点钟方向赶去,唐浩说的那个地点清歌几人有印象,因为他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离他们现在这里并不算远。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三个队伍到了,那几个小组离得更近。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清歌拉住一个先到的学员问道。

那位学员摇头,一脸懵逼,他们也是接到命令就赶来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歌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陆续有学员赶到。

一辆军用卡车开来,在他们的身边停下,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下来的是唐浩:“先到的人先上车,快。”他神情严肃,那双爱笑的眼睛里满是凝重,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言不发地上车,到了车上才发现车厢里竟然还有装备。

看到这些东西,众人的心中都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学员们刚刚上车,车门就被人关上了,车子启动,飞驰在山林间。后续赶到的学员会有另外的车子来接。

在去的路上,唐浩已经跟大家说了事情的经过,清歌听完,叹了口气,她刚才还在担心泥石流的问题,没想到就真的发生了。

“清歌,你说我们来得及吗?”陈可佳担心地问道。据唐浩的描述,他们即将奔赴的山村四面环山,几乎是个盆地,一旦爆发泥石流,村民们连躲都没地方躲,万一他们去的迟一步,会不会看到的就是一幕人间惨剧?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车厢里的其他学员听了,集体沉默,每个人的脸上神情都很凝重。

清歌抿唇,“不会,我们肯定能及时赶到,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休息,尽快恢复体力,不要到时候人没救到,我们自己先倒下了。”

清歌的话提醒了众人,大家都反应了过来,是啊,不能人还没救,他们自己先不行了。众人赶紧靠在车壁上抓紧时间休息,即便是睡不着,也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有些学员在山林间没有找到吃的,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为了之后能有精力参加救援,拿起包里的食物开始补充能量。

车厢里除了吃东西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响,配合着雨水砸在车厢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寂静。

清歌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担忧。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实战会以这样的方式。

车子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停下来。

“唐教官,前面的路被堵住了,车子过不去。”负责开车的战士看着前面的状况,无力地说道。前方的道路因为雨水的冲刷本来就泥泞不堪,还有几棵大树倒在了路上,加上碎石,短时间内很难清理出来。

“就到这里吧,我带他们走过去,这里距离山庄不远了吧?”

“不远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了。”开车的战士是个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倒是有所了解。

唐浩跳下车,让学员们背上装备跟他走。

山路难行,这段山路更加难行,却无人抱怨,大家都在不断地加快速度,希望能尽快到达受灾的那个村庄。

翻过一座山,众人终于看到了那座小山村,说是小山村,但这个村庄并不小,据说常住人口有三百多人,多是老人和小孩,村里壮劳力不多,都外出打工了。

“尽一切办法先将老人和孩子带出来,稍后会有人过来接应,在救人的同时,你们也要尽量保证自身的安全。”唐浩沉重地说了一句。

学员们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沉重,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没有惧怕,有的只是坚定。

村庄里漆黑一片,电已经因为泥石流断了,所以目前他们也不知道村庄里的情况,一切都只有下去了才知道。

学员们在唐浩的带领下,从山体的侧面下到村庄里,这才发现已经有人在进行救援了。

“五人分为一个小组,尽量将老人和孩子带到与泥石流垂直的山坡上,听清楚了吗?”大雨掩盖了说话声,为了能让学员们听到,唐浩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在嘶吼。

学员们自发按照之前的队伍,然后在唐浩的安排下,往各个方向走。

刚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整个村庄几乎被泥石流冲掉了一半,屋顶上站满了人,都是这个村的村民,到处都能听到哭声和喊救命的声音。

众人的心一凛,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训练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他们是人民子弟兵,此时此刻,他们充分理解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清歌带着自己的小组,去往了东面,那里是泥石流最严重的地方,摇摇欲坠的房子屋顶上,正坐着几个孩子和老人。

秦玺先一步去了前方,没多会儿返回来,说道:“清歌,不行,这边爬不过去。”已经完全被泥石流冲毁的房屋堵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清歌看了一眼山坡的方向,那边隐隐传来的动静,即便是看不清楚也能猜测出过不久,新一波的泥石流就要到了,若是不及时救出那几个在屋顶上的老人和孩子,那么下一波泥石流就会无情地带走他们的生命。

屋顶上的几人大概是看到了他们,站起来冲着他们挥手,清歌甚至听到一个孩子哭着喊“救命。”

清歌咬牙:“必须过去,不然他们必死无疑。”

“我有一个办法。”元舒忽然开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我刚刚注意到那边有几幢房子还没被摧毁,我想我们可以从屋顶过去。”

众人看去,确实这几幢房子相隔不远,若是小心一点的话,不是不可行。

“就这么办,我们的速度要快。”清歌当机立断。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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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几张的时候,想起了九八年的洪水,还有寿光的水灾,以及在新闻上看到的一些地震、泥石流的消息,这些地方永远不缺兵哥哥们的影子。

前几日看到一则新闻,是一个车站不给伤残军人优先购票的事情,售票员还说了一句“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挺生气的,当兵的确实没什么了不起,就是用自己的青春与血汗为我们换来了和平的生活而已,只是这样的付出,试问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我尊重一切给军人的优待,因为他们值得。

(今天的话有点多了,仅代表个人观点,看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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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琪琪qwq送的财财狗;二妹、134**32、huafans01200921765打赏的书币,么么。

134.靳少归来

基地办公室里,季景程还在给上级打电话:“必须派直升机救援……天气不允许,等到天气允许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的脸色很冷,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眼底隐隐有火苗在窜动,正要发火,电话那端换了一个人,说了几句,季景程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你们救援要跟上。”顿了顿,加了一句,“你们要注意安全。”

季景程挂了电话,就往外冲,连件雨衣都没穿,刚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了靳修溟,眼睛微亮,一把抓住靳修溟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车上。

靳修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过来了,疑惑地看向季景程,脸色微冷:“你这是做什么?”

“附近有个村庄遭遇了泥石流,我需要你的帮助。”

靳修溟闻言,脸色一变:“情况如何?”

“目前暂时还不清楚,所有的战士都已经赶过去了,但我估计受伤的不少,你是医生,到时候还需要你辛苦一下。”

“你说所有的战士都去了,包括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学员?”靳修溟脸上的温和已不见,定定地看着季景程。

“是。”季景程给了他一个肯定回答,却让靳修溟成功黑脸。

所有的学员都去了,也就是说清歌也去了。靳修溟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着急。

“开快点。”靳修溟催促。

季景程来不及探究靳修溟脸上表情的含义,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在泥泞的山道上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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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们。”听着那几个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声,清歌安慰道,尽可能地加快速度朝那几个人走去。

很快,几人就到了被困的几人身边,“求你们先带走孩子。”一个老人将怀里的孩子塞给了清歌,哀求道。

“老人家,我们会将你们全部都带出去的。”元舒说道。

“我们几个老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孩子,求求你们,先带孩子走。”另一个老太太也将孩子递了过来,陈可佳下意识地抱住。

清歌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将另一个孩子从老人的怀里抱过来,这里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老人,其中一个老人的腿受伤了,行动不便。

清歌将孩子抱过来,然后递给了元舒:“你先带着孩子走。”

夏天的怀里也有个孩子。

“你们三个,先带着这几个孩子走,我跟秦玺来带老人。”清歌说道。

元舒、夏天和陈可佳看了清歌一眼,都没意见,秦玺已经扶着一位老人起来了,“老人家,跟我走。”

清歌则是看向了那位脚受伤的老人:“奶奶,您还能站起来吗?”

老人摇头:“姑娘,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只要帮我把我的孙儿带出去就好。”老人抹着眼泪说道,眸光则是看向了那几个被带走的孩子,满脸的不舍。

秦玺看向清歌:“清歌,现在怎么办?”他们只有两个人,而老人却有三个,最近的救援小组在下一波泥石流到来之前根本赶不到这里。

“你一个人能带他们两个吗?”清歌问秦玺。

秦玺顿时明白了清歌的打算,咬牙:“能,但是你可以吗?”

清歌看看老人臃肿的身材,“试试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若是没遇见也就罢了,现在人就在她的身边,她做不到扔下老人不管自己逃命去。

秦玺冲着清歌说了一句小心,一手拉起一个老人,带着他们离开。

清歌则是在那位受伤的老人面前蹲下来:“奶奶,快上来。”

老人没动,而是说道:“姑娘,你背不动我,赶紧走吧,我都这把岁数了,活够了,看着我家孙儿平安就够了。”

“奶奶,我力气很大,我背的动,赶紧上来,你家孙儿那么小,要是失去了奶奶,他会伤心的。”她其实并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孩子中哪个才是老人家的孙儿,不过那不重要。

“奶奶,快。”清歌往山体的方向看了一眼,催促道,见老人还是不动,直接抓住老人的双手往肩上一放:“奶奶,抓紧我。”

老人家下意识抓紧了清歌,清歌勾住老人的双腿,一下子没起来。

“姑娘,放下我吧。”老人家说道。

清歌笑笑:“刚才我没使劲呢,奶奶,我们走了。”她狠狠一咬牙,终于站了起来。

屋顶很滑,单独走都不容易,更何况背上还背着一个体重几乎是她两倍的老人。

老人不敢乱动,生怕她一动就影响到了清歌,只是抱着清歌的手微微颤抖,苍老的眼中满是泪水。

清歌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却走得很慢。

“清歌,快。”不远处传来陈可佳焦急的声音。

清歌往山体的方向看了一眼,泥石流已经下来了,顶多三分钟,就会达到这里。

老人家显然也看到了,拍拍清歌的肩膀:“姑娘,不要管我了,放我下来吧,你自己走还来得及。”

清歌抱着老人的手又收紧了一分,咬着牙说道:“奶奶,我一定会安全地带你出去,若是放下你,对不起我身上的军装。”

温热的液体落进清歌的脖子里,大雨中,清歌只听到老人说:“姑娘,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清歌没理会,只是加快了脚步。

“不行,我要去帮清歌。”陈可佳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夏天,说道。

元舒一把拉住她,“我去。”她放下两个孩子,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陈可佳想去帮忙,却被一个孩子抱住了腿:“姐姐,我要奶奶。”

陈可佳低头看着孩子,安慰道:“你奶奶不会有事,大姐姐已经去救她了。”她扭头去看山体的方向,即便是看不清楚,但那越来越近的动静都在提醒着他们,泥石流马上就要到了。

清歌已经看到了元舒,冲着她喊道:“别过来,快回去。”

元舒充耳不闻,快速跑了过来。她的动作很快,几乎只用了半分钟时间就冲到了清歌的身边,有了元舒的帮助,清歌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不少,终于赶在泥石流到来之前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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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两边之和的《宠爱成瘾:萌妻不好惹》

简介自私无耻的亲渣爹,傻白甜的天真亲妈,再加上一个自闭倾向的暴躁亲弟,猪队友质量如此之高,乐果橙觉得自己被坑死一点也不冤。

然而她重生了,重生到十七岁,她刚才乡下爷爷奶奶家转学到城里。这个时候渣爹还没遇上初恋的小三,养妹也尚未作妖,最重要的是妈妈还没有自杀,弟弟未出意外,她也没有被赶出家中企业穷困潦倒。

太好了,重活的这一世,她不会再傻得累死累活为他人做嫁衣裳,她要任性娇气,招猫逗狗。她要作作作,作天作地的作;她要撩撩撩,撩上一世曾有一夕之欢的兵王哥哥;她还要睡睡睡,睡帝都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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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玲妞、璀璨的人生、二妹、曾庆、钥曦打赏的书币,笔芯。

135.震撼一幕

将老人家放下,老人家的孙儿直接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奶奶,老人家一只手拉着孙儿,一只手拉着清歌,一脸的感激:“姑娘,谢谢你。”今天要不是这位姑娘,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孙儿了。

清歌笑了笑,安慰道:“老人家,一会儿我的战友会来接你们,你们跟他们走就好,他们会负责安置你们。”

“谢谢,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老人家连声说道,知道此时清歌肯定很忙,松开她的手。

清歌抬手摸摸那个孩子的头,转身没入雨幕中,秦玺几人快速跟上。

有了军人的加入,这些村民也不再被动等待救援,而是配合军人,自发组织自救,这样一来,清歌他们的压力小了很多,等到半下午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带。

清歌抽空喝了一口水,她的身上已经没吃的了,所有的吃食都给了被救出来的村民,就这口水,还是元舒水壶里的。

“第三小组,三点钟方向三百米的屋顶,有一个被困的孩子,你们过去一个人将孩子救出来。”耳机里,忽然传出唐浩嘶哑的嗓音。

清歌神色一凛,站起来,看向元舒几人:“都听到了吧?”

元舒几人脸色沉重,点点头。唐浩说的那个地点他们有点印象,是个被泥石流冲毁的屋子,没想到那里面竟然还有人,而且听唐浩的意思,那个孩子还活着。

“我去吧。”秦玺说道。

“不行,你的腿受伤了,还是我去。”陈可佳说道,刚才为了救一个妇女,秦玺的腿给钢筋割伤了,现在还在流血。

“我去。”清歌看着元舒、陈可佳和夏天三人比纸还白的脸色,说道。

“清歌,你刚刚回来。”他们几个就属清歌最累,来来回回好几趟,体力消耗也是最大的。

“我体能比你们好多了,相信我,我可以的。”清歌笑着说道,顺便拍拍陈可佳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了。

陈可佳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她真的太累了,从到达这里开始,他们就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就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救了多少人出来,又来来回回了多少趟。

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长距离行军,虽然考核到一半就暂停了,但消耗的体力却不是那么快就能补充回来的。加上现在的抢险救灾,这样的强度,远远超过了平时的训练量,就是个铁人都受不了。

秦玺倒是能站起来,奈何腿上的伤势有点严重,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这次任务,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歌独自一人前去。

距离不算远,但难点在于唐浩所说的那栋房子被泥石流包围在了中间,想过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除非是从天上。

从天上!

清歌脑中灵光一闪,跟耳机对面的唐浩说道:“唐教官,我需要直升机送我过去。”

“好,我马上调配。”唐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此时还在下着大雨,这样的天气其实不适合开直升机,但没办法,没有直升机相助,这些被围困的村民很难全部安全救出。

参与这次救援的直升机不多,就三架,都是由技术最好的老兵来驾驶的。不是上面不想派更多的直升机过来,实在是现在的天气太恶劣,他们也要考虑驾驶员的安全。

清歌抬头,就看见一辆直升机朝着她飞过来,随后,软梯被人放下来,她一把抓住,没有往上爬,就挂在软梯上。

直升机带着她来到那座被围困的房子正上方。

那座房子此时就像是一座孤岛,周围全是泥土和石块,因为泥石流的冲刷,这座房子被冲得歪斜了,摇摇欲坠,只要再来一次,就会完全坍塌。

那个孩子就坐在屋顶上,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清歌跳下梯子,沿着屋顶走了过去。

“别怕,我现在就来救你。”清歌一边走,一边安慰着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孩子穿着睡衣,身上已经被雨淋透了。

她这才发现,这家的房子屋顶上有一块玻璃屋顶,此时玻璃已经全碎了,那个孩子应该就是被人从这里塞上来的。

孩子坐在屋顶上,哭着喊妈妈,清歌看向屋顶的破洞,忽然就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震撼地红了眼眶。

那个破洞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血,应该是屋顶的玻璃碎裂时被划伤的,她的半个身子都被泥石流掩埋了,双手却保持着上托的姿势,而她的手上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女人应该是想将那个婴儿也送到屋顶上,但奈何身高不够,又被泥石流困住,根本够不到屋顶,只好这样托着。

女人看见清歌,眼睛猛地一亮,哑声哀求:“救救我的孩子。”

清歌先将大一点的孩子抱到一边,然后才趴在屋顶上,将手伸下去:“把孩子给我。”

女人努力想要挪动身子,试图将孩子再举高一些,却是徒劳,清歌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下去了才堪堪够到孩子。

她将孩子抱到怀里,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欣慰地笑了,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清歌趁着女人不注意,偷偷探了一下那个婴儿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还有,心中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直升机上又下来一人,清歌定睛一看,竟然是靳修溟,她一震,随即将婴儿塞给了靳修溟:“先救这个孩子。”

靳修溟下意识抱住了孩子,然后看见清歌似乎要往下跳,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下面还有人,我去将她带上来。”

靳修溟眸色沉沉:“新一波的泥石流马上就到了。”

他示意清歌看向山体的方向。

“可我若不下去,她一定会死。”清歌说道。

靳修溟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大半个身子都被泥石流淹没了,如果没有新一波的泥石流,多来几个人救出来没问题,但是现在……

他定定地看着清歌:“你若是下去,很有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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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几章的时候,不知为何,心情有点压抑。

ps:最近更新有点快,字数增加得也有点快,这样不利于编辑排推荐,我需要控制一下上架前的字数,所以上架前先不加更了,亲们先养几天文吧,不过上架当天我会爆更三万字。上架时间会在九月十五号左右,也就是我参加完年会回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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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苦茶七分甜、抱抱猪琦打赏的书币,么么。

136.这身衣服的意义

清歌拂开靳修溟的手,轻声道:“靳修溟,既然我穿上了这身衣服,那这些就是我的责任。”

知道劝不动她,他将手里的孩子塞到她怀里,“我去。”

清歌一把拉住他,眉眼沉沉:“不相信我吗?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他,更需要你。”她说的是她怀里的婴儿,那孩子的脸色都发青了,生命体征很弱,这个时候,靳修溟比她更有用。

靳修溟很想拂开清歌的手,可最终却只是接过了她怀里的孩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抱起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对那个孩子说道:“抱紧我。”然后一只手抓住了软梯。

“清歌,你若是敢出事……”后面的话靳修溟没有说,他相信清歌能懂。

清歌对着靳修溟笑了笑,随后跳了下去。

女人的半个身子都被泥石流掩埋了,她试图拽了拽,没拽上来。

那位年轻的妈妈嘴角挂着笑:“走吧,别管我了,只求你们能救活我的孩子。”

清歌没说话,皱着眉头想办法,时间紧迫,若是不快点,他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清歌先将周围的木板、石块等清理掉一些,这样一来,这里的环境就相当于是一个沼泽,她将一根绳子系在女人胸口的位置,“等下我会在上面拉你上来,过程会有点疼,你要忍住。”

女人点点头,没跟清歌说她的下半身现在几乎没有知觉,就算是疼也感受不到了。

清歌一个人的力气有限,想要拉起这样一个成年人着实有些费劲,正在着急间,就见靳修溟去而复返,一把拉住了绳子,“用力。”

有了靳修溟的加入,这次总算是有用了,女人以缓慢的速度向上升,清歌咬着牙,几乎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双手上,靳修溟甚至能看见清歌手上暴起的青筋。

好不容易将女人拉上来,泥石流也近在眼前了,清歌跟靳修溟对上一眼,飞快的扶起女人,让她抓紧软梯,而清歌与靳修溟几乎只能抓住软梯的最后一截。

靳修溟朝上打了一个手势,直升机升空,飞流而下的泥石流几乎擦着二人的脚尖而过。

升到半空,清歌手上脱力,身子直直往下坠去,幸好靳修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腰:“抱紧我。”

清歌双手抱在靳修溟的腰上,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靳医生,好久不见。”

靳修溟轻哼一声:“抱好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清歌轻笑,应了一声好,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还是你身上的味道最好闻。”

靳修溟低头,只能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脸上的油彩早已不见,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看的他生疼生疼的,这样的感觉很陌生,让他很不舒服,眉头蹙成了一团。

清歌神情疲惫,靳修溟看着她这模样,想要责备的话统统咽了回去,“先休息会儿。”

“我怕掉下去,我这人可是很惜命的。”清歌笑盈盈地抬头看他。

靳修溟脸色微黑,现在来跟他说这些,刚才不是还挺应英勇的吗?

感受到腰上的手不断收紧,清歌笑了笑,脑袋在某人的怀里蹭了蹭,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靳修溟抿抿唇,没说话,脸色却慢慢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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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被困的生还者被救出来,天都快黑了,雨也已经停了。

清歌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那个被完全掩埋的山村,神情悲伤。靳修溟走到她的身边停下,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都是伤者的血。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清歌看着山下,哑声说道:“在自然灾害面前,我们是这样的渺小与无力,谁又能清楚那些黄土下面掩埋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靳修溟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跟清歌相比,他则要冷血得多,那些人命在他眼里远不及身边的这个女人重要。

“先去休息一下。”靳修溟说道。

清歌点点头,跟着靳修溟往回走,只是走了两步,就被靳修溟拉住了手臂,清歌看向他,“怎么了?”

靳修溟沉着脸看着她;“你受伤了?”

清歌一怔,“你怎么知道?”

靳修溟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顿时有些不悦,“伤到哪里了?”

“背上撞了一下,不过应该不严重。”清歌说道,之前在救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背撞到了石块上,其他人都没看出来,靳修溟是怎么知道的?

靳修溟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而是说道:“等回了基地记得来找我。”现在这里并不适合脱衣服上药。

“好。”清歌应道。

**

村民已经陆续被送走了,本来靳修溟也是要跟着走的,毕竟他是医生。但他以战士中也有伤员,也需要救治为由留了下来。

战士们还不能走,还有一些村民被掩埋在泥石流下,或是被泥石流冲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他们需要将他们的遗体给找回来。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抢险救灾,战士们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寻找遇难者的遗体。

一具具遗体被清理出来,放在山坡上,他们大部分都是来不及逃跑的老人。

看着那一张张苍老的面容,清歌此时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酸酸胀胀的,她想起了清若筠。

一直到晚上七点,季景程才带他们回到了基地,剩下的工作会有其他人接手。

整个基地都弥漫着一层沉重的气氛,所有的学员都沉默着,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实战,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死亡。

他们很多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伤,可跟那些失去了生命的人相比,他们又幸运太多。

513宿舍里十分安静,清歌几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清歌,你还想继续留下来吗?”陈可佳抱着腿坐在床上,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谁也没有睡意。

“嗯。”清歌只回了一个字,眼睛里满是坚定。

“我也是,经过这一次,我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清歌,我好像明白了我穿上这身衣服的真正意义。”陈可佳笑着说道。

“我们都会留下来。”元舒开口。

“对,我们都会留下来。”司微澜也笑着说道。

就像陈可佳说的,这一次,她们真正明白了身上这身衣服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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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57**10、纷飞雪、汐婼、苦茶七分甜打赏的书币,笔芯。

137.保鲜期过了?

临睡前,清歌终于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到脑后的事情——靳修溟让她回来后去找他上药。

刚躺下去的身子又坐了起来,清歌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十一点,想了想,还是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

见清歌要出门,已经准备闭上眼睛睡觉的陈可佳问了一句:“清歌,你去哪儿?”

清歌脚步一顿,“忘记了一件事儿,你们先睡吧,我很快回来。”

“你去找靳医生吗?”陈可佳随口问道。

清歌脚步未停,直接走出了宿舍,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来到教官宿舍楼下,清歌仰头看了看靳修溟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熟门熟路地爬上了阳台,结果发现阳台的门竟然没关,她摸摸鼻子,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靳修溟光着上半身,手上拿着一件衣服,不知道是刚脱下来呢还是正打算穿上去,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某人笑盈盈的眸子。

他的手一顿,“怎么现在才来?”他等了很久,刚洗完澡准备睡了,这人就来了。

清歌靠在阳台门框上,一脸的笑意,视线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长夜漫漫,我怎舍得留你独守空房。”啧啧啧,这身材,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腰是腰,肩是肩,少一分显瘦,多一份则胖,每一处都是这样的恰到好处。

靳修溟本想穿上去的衣服被他扔在了一边,张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敢来吗?”

清歌一滞,呵呵一笑,摆摆手:“我就开个玩笑。”

靳修溟嗤笑一声,似在嘲笑她的胆小。清歌听出来了,摸摸鼻子,好吧,她就是怂了,怎么滴吧。

眼见着靳修溟转身去拿了医药箱,清歌才想起正事儿。

靳修溟直接拿出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看向清歌:“还不脱衣服,是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清歌讪讪,看了一眼被他扔在一边的衣服,真诚地建议:“靳医生,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这个时节的晚上还是挺冷的。”

靳修溟:……

不知为何,他有些想念初见时的清歌,见到他时眼睛里都冒着狼性的光,他时刻怀疑她会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现在倒好,名分确定了,他由着她来了,这人反而对他视而不见了。

“保鲜期这么快就过了吗?”靳修溟淡淡开口,神情淡淡,眼睛里还藏着那么一丝丝控诉的味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清歌却神奇地听懂了,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靳修溟幽幽看着她,沉默不语,清歌愣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幽怨与委屈,不禁展颜一笑,上前抱住男人的腰,“哪儿能啊,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鲜肉,不过期的那种。”

靳修溟冷哼一声,油嘴滑舌,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说得好听,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贴着他的胸膛,清歌才发现他的身上很凉,耳边是他极富节奏的心脏跳动声,那一声冷哼,在胸腔中回荡,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耳中,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心脏的位置。

靳修溟低头,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忽然,他面色一变,没忍住,闷哼了一声,一把握住正在他胸前作乱的女人的手,咬牙:“你这是在玩儿火。”

清歌讪讪,她刚才就是不小心捏了捏小红豆而已,哪里知道靳修溟竟然这么敏感。

“那个,靳医生,要不,你还是先将衣服给穿上吧。”清歌再次真诚建议到,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诚意,还特意看着他。

那盈盈的眸光清澈见底,只有他的影子,靳修溟的心猛地一颤,直接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是一个吻,力道之大,更像是啃噬,清歌唔了一声,感受到男人身上气息的变化,想了想,开始回应他的吻。

一吻结束,靳修溟放开她,看着她满脸的红晕,终于满意了一些,退开一步,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先给你上药。”

“要不,还是我拿回去让佳佳帮我擦药吧,反正也不是很严重。”清歌说道,这男人的眼神就跟那饿了好几个月的狼似的,此时上药,让清歌本能地觉得危险。

靳修溟眼睛微眯,危险地看着她:“让陈可佳帮你上药?”

清歌一顿,没敢点头,只是反问道:“有问题吗?”

“我才是医生。”靳修溟吐出几个字。

清歌微愣,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说道:“她是女人。”

“她没我专业。”

清歌:……她是没你专业,但问题是,擦个药油而已,不需要专业啊。

不过在靳修溟的坚持下,清歌到底没有拗过这个人,脱了上衣。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后腰的位置青紫了一大片。

靳修溟眼神微暗,将药油倒在手上,给她揉搓开,手下倒是真的一点都没留情。清歌疼得皱起了眉头,却是一声未吭。

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靳修溟才停手,此时清歌只觉得背上的肌肤火辣辣地疼。

“明后天应该就会散了。”靳修溟说道,“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

清歌摇头,“没了。”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还是我自己检查吧。”说着,上手掀开了她的背心,清歌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这人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脸一下子就黑了,清歌咬牙看着他:“我这里没受伤。”

靳修溟捏了捏,淡定地收回手,“哦,我亲自检查过才能放心。”

清歌:……这人就是公报私仇,不就是刚才不小心捏了他的小红豆吗?

靳修溟神情淡定,手指却微微蜷起,手心柔软的触感消失,心中顿时有些怅然若失,他遗憾地看了一眼清歌,只见这人已经将背心整理好了。

“笃笃笃。”忽然传来的敲门声让两个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清歌一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而靳修溟则是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修溟,睡了吗?”季景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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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我媳妇儿的手感就是好啊。

清歌:呵呵。

靳少:就是某人太讨厌了一点,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很个时候

季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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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阿离说她这几天不在,就让我和狗粮来陪你们,狗粮有点多,碗大概是不够用了,所以让你们准备好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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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落羽冷轻寒送的守卫骑士;二妹、含笑、殇歾打赏的书币,么么哒!

138.陈年老醋坛子

“准备睡了。”靳修溟对着外面说了一句。

“开个门,跟你说件事。”

靳修溟看了一眼清歌,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明天说吧。”

门外的季景程顿了顿,看了一眼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光,“不会耽误你很久,五分钟,开门。”

眼见着季景程这是不见到他不肯离开了,靳修溟的脸猛地一沉,正想不管不顾地关灯,就见清歌拉拉他的衣袖,指了指阳台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门口。

靳修溟理解了她的意思,有些不悦,但也没有摇头。清歌只当他是同意了,快速起身去了阳台,轻声熟路地翻下了阳台。

靳修溟起身,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季景程,“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季景程先是看了一眼靳修溟,他身上的衣服只是搭在那儿,并没有穿上,视线越过他,看向了房间里。

靳修溟似笑非笑,“你在找什么?”

季景程抿唇:“只有你一个人?”

“不然呢?”靳修溟神情不悦,“还是你以为我在金屋藏娇?哦,不对,就这地方,还算不上金屋。”

他一脸嘲讽地看着季景程,“说吧,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季景程没说他是因为听到了靳修溟房间内里隐约传来的动静,才停下来敲门的。

“我是想告诉你一声,剩下的三个月训练你不用参加。”想了半天,季景程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靳修溟冷笑一声,“什么时候我们刚正不阿的季队长也学会了表里不一这一套?”

季景程眉眼微沉,定定地看着靳修溟:“我是为了你好。”

“还有其他事情吗?”靳修溟神情略有些烦躁。

季景程薄唇紧抿,“没了,你早点休息。”

几乎是话音刚落,眼前的门就被人关上,季景程低头,门缝里透出的光瞬间熄灭,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大概是为了犒劳他们,第二天上午的训练取消了,留给了他们充分的休息时间。

但清歌依旧在老时间醒了过来,她起来时,宿舍里其他人也已经醒了。

“清歌,你要出去锻炼吗?”陈可佳问了一句。

清歌点点头:“一起?”

陈可佳摇头,她现在浑身都是酸痛的,哪里还有力气爬起来,更何况……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算了,就让她偷懒一天吧。

清歌也不勉强,自己出去了。

训练场上已经有人在跑步了,清歌微微挑眉,看来努力的人不止她一个。

慢慢地跑圈,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清歌回头,就看见了曹俊烨。

曹俊烨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看着清歌的眸光却温和:“怎么不多睡会儿?”

清歌笑着反问:“你不是也一样?”

曹俊烨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习惯了,到点就醒。跑十圈?”

清歌眉梢微扬:“行啊,走吧。”

靳修溟出现在训练场上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清歌和曹俊烨有说有笑的模样,眉眼微沉,定定地看着清歌。

曹俊烨头一偏,看向靳修溟的方向:“是找你的吧?”

清歌微微侧头,迎上靳修溟的视线,并没有否认:“我过去一下。”她朝着靳修溟跑过去,在他的面前停下,微微仰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昨天靳修溟比她还累,几乎是一口气都没有歇过。

靳修溟面色有些冷:“担心某个女人将自己给累死,结果是我自己想多了,人家好着呢。”还跟人家有说有笑的,精神头十足。

清歌笑了,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你这是吃醋了?”

靳修溟抿唇:“你想多了。”说完,转身就走。

清歌看着他那傲娇的小模样,笑得欢快,靳修溟听到身后的笑声,加快了脚步。

“哎哟。”清歌忽然喊了一声,“好疼啊,昨天的伤口好像发炎了。”

明知道她是装的,靳修溟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没好气地看着她:“怎么不把你疼死呢。”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舍得吗?”

靳修溟嗤笑一声,随即说道:“不是说伤口发炎了,还不跟我去换药。”

“得咧,这就走。”清歌嬉皮笑脸,只是在外一贯保持着温和有礼形象的靳医生此时却冷着一张脸,显然还在生闷气呢。

不远处的二楼办公室,季景程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就在这时,察觉到视线的靳修溟抬头,对上季景程的视线,眼眸中含着一丝丝警告。

清歌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只是当她抬头看去时,季景程已经走进了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楼走廊,清歌的眼中闪过一道疑惑,难道是她想多了?

靳修溟带着她去了医务室,将门一关,医务室里顿时就只有他们两个。

清歌靠在门上,抱着胳膊看着他;“靳医生,这关门不好吧?人家还以为我们孤男寡女的在里面做什么事情呢。”

靳修溟也没去拿医药箱,转身定定的看着某个胡说八道的女人,眯眼,“哦?我们能做什么事情?”

清歌笑盈盈,姿态悠闲:“这个啊,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靳修溟走到她的身边,手撑在门板上,低头看着她:“比如呢?”

清歌笑,抬手揽住他的脖子,眨眨眼,“比如这样。”她微微仰头,亲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落在靳修溟的喉结上,让靳修溟的身体瞬间紧绷,本是撑在门板上的手瞬间落在了清歌的腰上,清歌却没有因此而停下,吻顺着喉结,来到了唇上。

靳修溟眸色渐深,抱紧了怀中的小女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暧昧的啧啧声在医务室里响起,伴随着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

良久,靳修溟才放开怀里的小女人,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喘着粗气,抱着她的腰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清歌靠在靳修溟的怀里,平复着呼吸,刚才,不止是他情动了,就连她也是。感受着腰上那滚烫的热度,清歌好心建议道:“要不,出去跑两圈,发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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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盛世第一宠:吾妻是军医》作者:海鸥

蓝亦诗酒后乱拔萝卜,毁了海市战狼大队队长夜修的清白之身,还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她的专属爪印!

待她刚刚睁开眼,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蓝亦诗,你欠我一个儿子!”

“小叔……”

“都这么坦诚相见了,再喊我小叔,你不觉得别扭?”

她碎了闺蜜的叔叔!

蓝亦诗捂着脸落荒而逃!

谁知,夜修那头狼追到了边境,见了面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扑倒,“为了公平起见,这次换我碎你!”

“夜修,你混蛋!”被人压榨完了的蓝亦诗怒吼!

夜修坏坏的勾起唇角,眸中露出了餍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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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纷飞雪、二妹打赏的书币,么么

139.她是我的

腰上的那只手猛地用劲儿,掐了她一把,清歌哎哟一声,“靳医生,我真的是好心建议,不带挟私报复的啊。”

靳修溟没好气,“闭嘴。”

“哦。”清歌闭嘴,只是眼睛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越跟靳修溟相处,她越觉得靳修溟好可爱,总是莫名戳中她的萌点,即便是吃醋都吃得这么……令她心花怒放。

这算不算是古人说的“"qing ren"眼里出西施”?

靳修溟微微退开一步,看着某个出神的女人,缓声问道:“想什么?”

“想你。”清歌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你怎么连吃醋都这么可爱,难道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靳修溟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在听到这一句时成功变黑了,他幽幽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说话。

清歌一点都不在意,还伸手捏了捏靳修溟的脸,唔,手感真好啊。

“还说自己没吃醋,你看看这脸黑得都能跟锅底媲美了,靳医生,吃醋就承认吃醋,我是不会笑话你的。”清歌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忽略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的话。

因为刚刚的动作,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乱,清歌的手直接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光明正大地吃着某人的豆腐。

靳修溟眯眼,定定地看着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个胆小鬼,昨晚上在他的宿舍里,就跟那躲进壳里的乌龟似的,死活不肯出来,现在倒好,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在医务室,他拿她没办法,所以胆子就大了是吧。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逐渐收紧,忽然一个大力,将她压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资料落了一地,靳修溟也不去管,低头看着她:“真不怕我就地办了你?”

清歌笑盈盈:“靳医生,现在天已经亮了。”她指了指外面,即便是有窗帘,光还是透了进来。

靳修溟神情颇为气恼,狠狠地拍了某人的屁股一巴掌:“你就作吧。”

清歌哈哈笑,清亮的笑声回荡在靳修溟的耳边,低头看着某人清澈的眼睛,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靳修溟的心中的火气忽然就消失无踪了。

他站起来,又将清歌拉起来,整理好两人的衣服,然后才拉着清歌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了自己的医药箱。

清歌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划伤和刮伤,所幸都不严重,昨天靳修溟已经给她上过药了,而最严重的后腰上的撞伤,也已经散了不少。

重新给伤口换了药,靳修溟整理着医药箱,清歌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这男人真是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美感,人长得美就是好啊。

“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清歌问道,她没忘记之前靳修溟离开时,说的是家里出事了。

“嗯,处理完了。”靳修溟说道,没有详说的打算,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清歌。

清歌摸摸自己的脸,一脸的莫名:“怎么了?”

“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想听吗?”靳修溟卖了一个关子。

清歌挑眉:“靳医生,挑起了人家的好奇心又不满足,你这样很容易招人恨的知道吗?”

靳修溟轻笑一声,也没继续卖关子,说道:“你父亲已经成为江陵省的一把手了。”

清歌惊讶,本是翘着二郎腿的脚放在了地上,“你没跟我开玩笑?”

“骗你作甚,新闻上都已经报道过了。”

清歌闻言,想了想,似乎觉得也不是没可能,毕竟父亲的工作一向那么认真,不过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清歌小姐,知道自己的父亲升官了,你难道就不高兴?”靳修溟见清歌反应平淡,不禁升起了一丝好奇。

清歌反问:“我高兴啥?他就算是升官了也还是我爸,跟过去没区别啊。”

靳修溟笑了,却笑得清歌一头雾水,他也不解释,只是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清歌摸摸被亲的脸,看着靳修溟的眼神写着四个字——莫名其妙。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也没有在医务室里多待,直接去了食堂。

拿了早餐,毫不避讳地坐在一起吃饭,食堂里的人已经看到他们是一起进来的,若是分开吃,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在部队里待了几个月,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清歌的吃饭速度变快了很多,靳修溟才吃了一半,清歌就已经吃完了。

今天早上难得不用训练,食堂里的人不多,清歌也不催促,等着靳修溟吃完,时不时跟他讲两句。

季景程走进食堂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一刻的靳修溟柔和得不像话。

虽然平日里,靳修溟也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看着十分平易近人,但也只是看着而已,实际上这人最是冷漠无情,其实像靳修溟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合适到部队这样的地方。

结果他不仅来了,还来了他这里。当时季景程邀请靳修溟,只是随口一提,没指望他会答应,然后这人就给了他一个意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季景程已经找到了答案。

他看着不远处那一幕,眸光明明灭灭,眼底的情绪不明。

吃完早餐,清歌就走了,顺便跟炊事班的小战士套了套近乎,顺利拿走了几个馒头和鸡蛋。

而靳修溟则是直接走到了季景程的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季景程也没开口,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

一直到季景程吃完了,两人才去了季景程的办公室。

季景程给靳修溟到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她?”虽然早就知道了靳修溟心仪清歌,但季景程总觉得,像靳修溟这样的男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做到这样的地步。

靳修溟转动着眼前的杯子,看着茶水冒出的热气,轻笑一声:“你不是看见了?”

“修溟,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女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季景程神色淡淡,只是眼中的沉色却难掩。

靳修溟抬眸,看着季景程的眸光中透着警告:“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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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今天又是狗粮满满的一天

140.沐辰的异样

季景程失笑:“我对她并无兴趣。”她是学员,他是教官,欣赏有之,男女之情,不存在的。

靳修溟却没有收回目光,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这样最好,希望你继续保持。”

季景程摇摇头,“你为了她来到这里,就没想过万一她选拔没有通过,你该怎么办?”

“她一定会留下,除非她不想。”靳修溟说得随意,却带着对清歌不可言说的信任。

“这么相信她?”季景程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好奇。

“你是总教官,她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

季景程无言以对,身为总教官,他确实对每一个学员的能力都十分清楚,清歌想要留下,似乎已经是注定的结果。

季景程也没对靳修溟说什么“义务兵并不能谈恋爱”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样的规矩在靳修溟的眼里根本不存在的,而且他也相信,靳修溟这人再怎么肆意妄为,基本的分寸还是有的。

这一点从靳修溟来这里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惹出什么乱子来就能看出一二。

翻过清歌这个话题,靳修溟和季景程又聊了几句别的,多数都是关于季老将军的,季景程这几年基本都在东陵市,极少回京都,跟自家爷爷虽然有通话,却也几年不见了。

靳修溟回来之前特意去看望了季老将军,顺便帮季老将军带了几句话。

从季景程的办公室里出来,训练场上已经没有了清歌的身影,她自己跑到山上加练去了,靳修溟也没去找她,去了医务室。

经历过抢险救灾之后,学员们最大的变化就是训练更加刻苦了,每天天不亮就已经有不少人起床自发地开始训练,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才会陆续回到宿舍休息。

有一人这样做,就会有人跟风,毕竟谁也不想落后别人一步,让自己被淘汰。

这样的氛围下,最高兴的莫过于唐浩等几个教官,训练的时候简直不要太轻松,训练场上就连骂声都消失了。

“不得不说,这些学员们成长了不少啊。”唐浩感叹道,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留情,子弹一颗颗发射出去,擦过学员们的头顶。

学员们正在练泥地匍匐,打在他们头顶上空的子弹都是实弹,谁的动作要是不标准,头抬得高一些,迎接他的或许就是死亡。

学员们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显然这样的训练不是第一次了。除了最开始因为害怕而退出了几个学员之外,大部分人都坚持了下来。

靳修溟站在二楼办公室的走廊了,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季景程站在他的身边,最后的三个月训练,靳修溟并没有参加,全程旁观。

“选拔马上就要结束了吧?”靳修溟开口。

“嗯,半个月后就是最后一场考核。”不同于对外人的沉默寡言,面对靳修溟的时候,季景程的话总是会多一些。

“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季景程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靳修溟,没说话,靳修溟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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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大学。

“清筱,有人找你。”同桌碰了碰夜清筱的手臂,示意她看外面,夜清筱抬头,就看见了沐辰,对着沐辰笑笑,指了指后门的方向,沐辰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帮我看着点。”夜清筱小声地对同桌说道。

同桌点点头,目送夜清筱从图书馆离开。

“沐辰,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了?”夜清筱笑着问道。自从几个月前沐辰去她家吃过饭之后,她跟沐辰就成了朋友,偶尔会一起吃个饭。

一个月前沐辰忙于实验室的项目,算起来,他们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沐辰笑笑:“刚刚从实验室里解脱出来,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好啊,正好我前几天跟朋友去了一家餐厅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可以。”沐辰笑着点头。

两人去了夜清筱所说的那家餐厅,点了几道菜,都很清淡,自从沐辰知道夜清筱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后,跟她吃饭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

“做实验很辛苦吧?”夜清筱问道。

沐辰笑笑:“其实还行,不过像这样的连续实验,倒确实是辛苦,我这段时间几乎都耗在了实验室里,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实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所以教授一高兴,就给我们几个放假了。”

说起自己的实验,沐辰的脸上洋溢着笑,眼睛里都带着星光。

夜清筱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讲述着自己的实验,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他,实在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一句,沐辰会很耐心地跟她解释,不会有丝毫的不耐烦。

对于夜清筱来说这已然足够,她要的从来不多,只要能像现在这样,跟沐辰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就好。

“听我说这些会不会很枯燥?”沐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趣,虽然我不是学这个的,但是多了解一些其他的东西也是好的,我就是担心你嫌弃我听不懂。”夜清筱笑得温婉。

“怎么会,难得有人愿意听我说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沐辰笑着说道。

饭吃到一半,沐辰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刚打算坐下,脸色忽然一变,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了。夜清筱从来没见过沐辰那样惊慌失措的样子。

“沐辰。”她喊了一声,沐辰连头都没回,她呆呆地站在餐厅里。

过了很久,沐辰才回来,神情茫然。

见到夜清筱,抱歉地说道:“清筱,对不起,刚才看到了一个熟人,就追了上去。”

夜清筱问道:“那追上了吗?”

沐辰苦笑:“没有,应该是我看错了。你还吃吗?”

夜清筱摇头。

“那我们就走吧,等下你是回学校还是回家,我送你。”沐辰主动拿起了夜清筱的包。

“我回家。”夜清筱说道。

沐辰打了车,回去的路上,沐辰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夜清筱则是在心里猜测着刚刚沐辰看到的人是谁,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人一定是个女孩子,会是谁呢?是沐辰的心上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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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阿离离开的第三天,想念

141.原来是妹妹

一想到沐辰可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夜清筱的心中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你一定很好奇我刚才看到的人是谁吧?”就在夜清筱愣神间,沐辰开口了。

夜清筱转头看向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沐辰嗯了一声:“我还有一个妹妹,今年二十一岁,跟你一样大,她长得很漂亮,很聪明,五年前,她跟家里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

夜清筱说不清听到这话时心中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紧了紧。

“她很喜欢弹钢琴,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钢琴了。她从小就很乖巧听话,是我们全家人的宝贝。我十岁那年,我父母离婚了,原因是我父亲出轨,我妹妹被我妈妈带走了,从那以后,她就变了。我再见到她时,是她十二岁的时候,染着一头红色的头发,脸上画着浓妆,穿着跟一个小太妹似的,嘴上还叼着一根香烟。”

“你知道我看见她时心中的那种震撼吗?我不知道那三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我那乖巧可爱的妹妹成了那般模样。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妈跟我爸爸离婚之后又重组了一个家庭,我妹妹的继父对她很不好,非打即骂,而我妈妈一开始还会阻拦,后来有了新的孩子之后渐渐地也对我妹妹不管不问了,我妹妹逐渐就变成了那样子。”

“那后来呢?”夜清筱轻声问道,她能感受到此时沐辰身上散发的悲伤,就像初见时,那个阳光却又暗含绝望的少年一般的矛盾气质。

“后来我求我爸将我妹妹接了回来,我用三年的时间的才让我妹妹回到了过去那般快乐无忧的模样。就在我妹妹生日的前一天,我放假回家时,她不见了。我爸说妹妹跟家里人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家里找了她一个星期也没找到。”

“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这么多年了,至今没找到。”

夜清筱轻轻握住沐辰的手,“会找到的,你妹妹一定会找到的。”

沐辰苦笑,“我问过我父亲无数次,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父亲绝口不提,我也问过我继母,她也是三缄其口,我连查都无从查起。你无法理解我当时的那种无力感。”

夜清筱理解,很理解,清歌跟母亲之间解不开的结,无论她多努力都解不开,这一点也让她很无力。

“沐辰,相信我,你一定会找到你妹妹的,她也一定会生活得好好的,总有一天,你们兄妹会团聚。”

沐辰笑了笑,眼睛里带着细细碎碎的光,“嗯,希望吧。很抱歉,跟你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很高兴你能跟我分享这些,说明你真的将我当朋友了。”夜清筱温柔地说道。

沐辰微微一笑:“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将夜清筱送到小区门口,沐辰拒绝了夜清筱邀请他到家里喝茶的请求,“进去吧,等你进去了我再离开。”

夜清筱对着沐辰温柔地笑笑,这才转身走进了小区。而沐辰一直到夜清筱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才离开了这里,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夜清筱走到家里,才发现家里来客人了,是夜明志。最近夜明志来夜家的次数很多,她经常能看见这位二叔。

“二叔。”

夜明志看见夜清筱,慈爱地笑笑:“清筱回来了,怎么样,学习累吗?我听你爸爸说你打算考研?”

夜清筱在沙发上坐下来:“是啊,趁着年轻还是想多学一点东西。”

“这样很好,年轻人嘛,就该多学习,充实自己,以后等你毕业了,也好来公司帮你妈妈。”

对于夜明志这话,夜清筱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二叔,刚才你跟爸爸在谈什么呢?”她进门的时候明明看见这二人谈事情,可是她一走进来就不说话了,好奇心本不重的夜清筱也被他们这行为激起了一丝好奇心。

夜云霆哈哈一笑:“我跟你二叔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上了一天课也累了,早点上去休息,要是饿了的话就去厨房,你妈妈让阿姨给你炖了点汤。”

“嗯嗯,好的。对了爸爸,我想过几天去看看清歌,可以吗?算起来我都有半年没见到她了,也不见她往家里打个电话。”

“咦,清歌不是——”夜明志刚一开口,就被夜云霆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夜明志也是个人精,立即就看出了不对劲,闭了嘴。

夜清筱察觉到不对劲,追问道:“二叔,你刚才想说什么?”

夜明志接收到夜云霆给他使的眼色,打哈哈:“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刚才清歌还打电话回家了呢,只是你不在。”

夜清筱先是一喜,随即失落地垂眸:“清歌打过电话了吗?”

“是啊,就在一个小时前,当时她还念叨你来着,说过段时间专门给你打次电话。”

夜清筱眼睛一亮:“清歌真的这么说了?”

“二叔还能骗你吗?”

夜清筱顿时就高兴了,也不再提去部队里看清歌的事情,欢欢喜喜地上楼去了。

等夜清筱走了,夜明志才看向夜云霆:“大哥,清歌的事情你没跟她说?”

夜云霆摇头:“你也知道他们姐妹的感情,要是清筱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医生说了,清筱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她忧思过重,偏偏这孩子是个心思重的。”

说起夜清筱的身体情况,夜明志也叹了口气:“但是也不能一直瞒下去。”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你大嫂都还在生气呢。”夜云霆无奈地说道。

夜明志同情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这一点上,他就无能为力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哥你也不用太过操心了。”

夜云霆只是笑笑,他是丈夫也是父亲,家里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因为夜清筱的回家,夜云霆和夜明志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随意地在聊着天,等到清若筠从公司回来,夜明志吃完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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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一对一无虐

乔爷征婚现场

女c:乔少,你的眼神为什么如此沧桑,其实这世界很美好的。

乔爷:姑娘能够看到本少二十九岁的躯壳中住着九十二岁的灵魂,眼光实在是高。

女c:我知道你是为了掩藏你内心的伤痛。

乔爷:我的心是被尴尬的痛了,眼睛也有些辣,姑娘少看点偶像剧太耽搁你前程了。下一个。

大佬征婚,陆七眉眼一挑,有门儿。

陆七: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七。千岁爷咱们来合作,如何?

乔爷…好吧,是千岁爷没错,不过被看出来了,不好啊。

陆七…其实他们情况差不多,但对方是千年老鬼啊,老资历了。她就是一个萌新而已。

且看这千年老鬼和萌新小鬼携手斗牛神,从此在幸福的康庄大道上愈行愈远。

142.去看看女儿

晚上,夜云霆在书房里处理白天剩下的公务,清若筠端着夜宵进门,将夜宵放在桌子上,清若筠对丈夫说道:“忙了一天了,你也该休息一下。”

夜云霆握住妻子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最近事情比较多,新发那边,刚好有了点眉目,只是似乎比我想得更加严重。”

他的神情严肃,眉眼间还有一丝疲惫,这几个月,他一边要处理工作,暗中还在调查新发集团,实在是疲惫。

“真的跟他有关?”清若筠皱眉,沉了眉眼。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新发的资金流向确实很可疑,我只有六成的把握,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清若筠沉思片刻,缓声开口:“云霆,你要知道,若是事情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那么你现在所做的就是在触动他们的利益链。”

“我清楚,所以我一直在犹豫,若筠,若是最后查出来真的跟他有关系,恐怕我在这个位置上就坐不久了。”

清若筠笑笑:“你想做尽管放手去做,真的坐不下去了,那咱们就回家,好歹还有个公司,饿不死我们一家人。”

“哈哈,好,我要是真的不做了,那我们就去买个小农庄,一家人种种花,钓钓鱼也不错。”

见丈夫想通了,清若筠笑笑,随即想到还在部队里的清歌,没好气地说道:“首先你要将你的小女儿叫回来。”

提到清歌,夜云霆苦笑,他这个女儿啊,是让他又骄傲又苦恼,前几天他给部队的朋友打电话,对方将清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还对夜云霆抱怨说为什么不早点将这么一株好苗子送过去,当时夜云霆听了,除了打哈哈就是打哈哈,哪里肯说是因为妻子不同意。

“咱们不是已经在清歌这件事上达成一致意见了吗?”夜云霆挑眉看向妻子。

清若筠白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帮你老闺女,你啊,就是偏心。”

“说的你好像不偏心似的。”夜云霆小声嘀咕了一句。

清若筠斜眼:“你说什么?”

夜云霆端起夜宵,是小馄饨,尝了一口,哈哈笑:“我说夜宵很好吃,辛苦夫人了。”

清若筠轻哼一声,也不再提清歌的事情,既然已经答应了丈夫不再插手管清歌的事情,那她自然也就放手了。

而且她现在也想通了,目前来说,清歌待在部队里,有利无害。

“对了,我明天要去新野县走访,要出去几天。”夜云霆夜宵吃到一半,想起了正事儿。

“去看灾后重建工作?”清若筠立即就明白了,几个月前,新野县的一个山村发生了特大泥石流,遇难者超过百人,村民们的房子几乎全都塌了。

夜云霆作为江陵省的一把手,自然要有所表示,泥石流发生的第二天,他就赶赴了灾区,亲自参加了救援行动。他这几个月的工作重心基本也在围绕着新野县展开,安抚幸存者的情绪,还有各种灾后重建工作都需要他盯紧,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晚归是家常便饭,就是不回来,歇在办公室里也是有的。

清若筠看着丈夫这样子,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轻云集团捐献了五千万给村民们,作为灾后重建的资金。

“需要我帮忙吗?”清若筠问道。

夜云霆摇头,“不用,上次轻云集团已经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我这次去主要也是去看看重建工作的进度。”

清若筠闻言,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听说那个小村离清歌训练的基地不远。”

夜云霆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要是可能的话,我去看看她,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

清若筠摇头,真要带,清歌未必会听,倒不如不说,丈夫知道怎么做。

“行了,你忙完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清若筠说道,既然丈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不需要多说。

“好,不用等我。”夜云霆说道,今晚上他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清若筠回到房间,习惯性拿起手机,才发现邮箱里有新的邮件提醒,她点开,在看清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忽然就变了,她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脸色阴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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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以后,不同于之前的训练,这个月教官们只会布置一天的训练量,随后就让学员们自由安排时间组织训练,只要完成了当天的训练量,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教官们安排的训练量虽然大,但是这几个月清歌几人的能力提升得更快,基本上都能在六点前完成基础训练,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开始了自主加练。

基地,晚上九点半。

寂静的小溪边,清歌等人围坐在篝火前,一边烤着东西,一边闲聊。

陈可佳坐在清歌的身边,一边将烤鱼翻个面,一边跟清歌说道:“清歌,我觉得下周我们还可以再加大一点训练量,毕竟再过半个月就要考核了。”

清歌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的训练量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到底还是少了一些。

草丛响动,清歌和陈可佳回头,就看见司微澜回来了,陈可佳第一时间看向她的手,见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不禁笑了:“你真的拿到了呀。”

司微澜将手上拿着的番茄还有一捆青菜递给陈可佳,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今天差点就被发现了。”

清歌眉头微拧,看着她:“怎么回事儿?”

“可能是我们最近去炊事班的地界去得太勤快了,他们发现地里的东西少了,就安排了人晚上巡逻,我今天拿到东西正打算走,就看见有其他学员也去了地里摘东西,结果就被巡逻的人发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也会被发现。”

他们的训练量大,晚餐即便吃得再多,也容易饿,所以一般晚上训练结束后,清歌他们都会来这里加个餐,野味是自己打的,但是蔬菜是从炊事班的地里摘的。

“那以后我们不能再去地里摘菜了,经过这一遭,他们看管地肯定更加严。”陈可佳一脸遗憾。

木兮已经主动拿起青菜打算去清洗干净,只是刚站起来,就看见唐浩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抱着胳膊看着他们几个。

143.打个商量

几人没想到偷偷加餐竟然会被抓个现行,饶是淡定如木兮,此时面对唐浩也有些不知所措。

“哟,各位,夜宵不错哈。”唐浩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一眼放在篝火上烤的食物,鱼和野兔已经烤的差不多了,香味在空中弥漫开来,唐浩鼻子动了动,唔,他也饿了。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唐浩:“唐教官,真巧,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唐浩呵呵笑,“不巧,我就是跟着司微澜过来的。”

陈可佳和清歌同时看向司微澜,司微澜也没想到自己被跟踪了一路竟然都没发现,顿时有些惭愧。

唐浩看了一眼木兮手上的小青菜,“炊事班这几天要抓的人就是你们吧,这要是被队长知道了,你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可佳瞪着大眼睛,盯着唐浩:“你竟然要去告状,唐教官,你还是人吗?”

唐浩眯眼,反问:“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我们训练量那么大,一天就吃三顿饭,会饿不是很正常嘛,而且这些野味可都是我们去山上找的。就是总吃荤的对身体不好,这才想着荤素搭配啊。”

说道后面,陈可佳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禁有些心虚,就算是荤素搭配,去炊事班的地里摘东西,她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唐浩见她脑袋越垂越低,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们在部队里做得可比他们多得多,基地里的炊事班战士早就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气急败坏到现在的睁只眼闭只眼,就算是季景程都是不管的。

所以唐浩即便是碰见了,也没打算去告状,纯粹是为了逗逗他们。

清歌看了一眼唐浩,若有所思,在唐浩看过来的一瞬间,笑眯眯开口:“唐教官,相请不如偶遇,一起?”

唐浩给了清歌一个赞赏的眼神,自然地在陈可佳的身边坐下来,“既然你们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

陈可佳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浩,这人刚才还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了,现在竟然就这么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要跟他们一起分享食物,这人的脸呢?

唐浩佯装没有看见陈可佳的目光,手已经伸向了陈可佳手中的烤鱼,“这鱼已经熟了吧,可以吃了。”

陈可佳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烤的鱼就这么落在了唐浩的手中,气得脸都涨红了。

就着火光,唐浩见到陈可佳像只河豚鱼似的气鼓鼓地看着他,顿时就笑了,然后在陈可佳要杀人的目光下,毫不客气地在鱼身上咬了一口,然后竖起一根大拇指,夸赞道:“这鱼烤的真心不错。”

清歌笑看着这一幕,将一只兔腿塞进陈可佳的手里,“唐教官,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别客气。”

陈可佳恨恨地咬了一口兔腿,在心中诅咒了唐浩一万遍,终于是舒服了一些。

夜宵吃完,已经是十点半了,将地上的痕迹扫干净,几人准备回宿舍休息。

唐浩走在最前面,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清歌几人:“你们明天晚上还来吗?”

陈可佳咬牙。

清歌:“……唐教官要一起吗?”

唐浩赞赏地看着清歌,还用余光瞟了一眼陈可佳,笑眯眯:“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当然,我也不白吃你们的,素菜我负责。”

清歌打了一个响指,“成交。”

一连三天,唐浩都准时到达他们的秘密基地,只是从第二天开始,唐浩就不是一个人来的了,他的身后跟着靳修溟。

对于靳修溟的加入,陈可佳几人自然没意见,那可是清歌的心上人呢,而且看着靳修溟,再对比唐浩,靳修溟简直不要太好。

第四天晚上,唐浩是只身出现的,靳修溟今天有事,并没有过来,清歌早就听他说了,自然也不意外。

食物快熟了的时候,清歌静静地看着唐浩,唐浩被他看得一脸莫名,摸摸自己的脸,笑道:“有事儿?”

清歌笑眯眯,将一只大鸡腿递给唐浩,“唐教官,跟你打个商量。”

看见清歌这笑,唐浩汗毛都竖起来了,看着眼前的大鸡腿,迟迟不敢接,“你先说什么事儿。”

清歌见他不接,将鸡腿递给了木兮,“是这样的,你看,你跟我们也这么熟了,我们现在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唐浩扯了扯嘴角,很想说不是,但对上清歌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私底下我们自然是朋友。”

清歌满意一笑,继续说道:“你跟着季队长那么久,对他的实力应该很了解吧?”

原来是为了季景程的事儿啊,唐浩顿时就放松了,从架子上拿了一串青菜吃,“队长的实力没人了解,以前也有人向他挑战过,但是无一例外都输了,几次之后,再也没人敢挑衅他了,怎么,你想试试?”

清歌笑眯眯,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需要唐教官的帮忙。你去跟季队长说说,给我一个挑战的机会呗。”

唐浩正打算将青菜咽下,听了清歌这话,那一口青菜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颤抖着手,指着清歌,说不出话来。

陈可佳见状,顺势在他的背上狠狠一拍。

唐浩被她拍的差点吐血,好不容易将食物咽下,来不及跟陈可佳计较,一脸控诉地看着清歌:“你怎么能让我做这种事儿。”

清歌摊手,一脸无奈:“我要是直接提出来,季队肯定不会同意的,但要是唐教官肯配合我,那一定可以。”

唐浩正要拒绝,陈可佳开口了:“唐教官,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不会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

这是小小的要求吗?这是在挑衅队长啊,那是他们战无不胜、比魔鬼还可怕的队长啊,他们这帮小牛犊子知道什么。

木兮、司微澜、元舒的眼睛都落在唐浩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他的手上。

唐浩轻叹一口气,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呐。

挣扎了半天,唐浩吸了一口气,沉重点头,“好,我可以配合你,但队长要是不答应,我可不管哈。”

144.不是对手

目的达成,清歌将一块鸡翅递给唐浩,笑得越发亲切和蔼:“多谢唐教官。”

唐浩接过鸡翅,狠狠咬了一口,心中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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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训练场上,学员们正在进行格斗训练。

清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元舒,脸上一片沉静:“还来吗?”

元舒躺在地上,浑身都疼,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清歌摔在地上了。

今天格斗训练一开始,唐浩就宣布了两两对练,她跟清歌一组,在对练过程中,清歌教了她不少格斗方面的技巧,让元舒获益匪浅,但令人蛋疼的就是她在清歌手上走不过五分钟,每次都被打败,这多少让人有些挫败。

元舒看着清歌,大口呼吸着空气,就听到清歌说道:“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来。”元舒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清歌皱眉看着她;“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最后一次,你刚才说的那个动作我不是很明白,我们再来一次。”元舒说道。

清歌不赞同地看着她:“你身上不疼?”

元舒脸一僵,怎么可能不疼,她现在都快疼死了,虽说清歌已经手下留情,但敌不过次数多啊,她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元舒不说话,只是执拗地看着清歌,清歌轻叹口气:“算了算了,最后一次,不然人家就该跟教官投诉说我欺负你了。”

元舒眼睛一亮,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清歌站在原地没动,元舒已经发动了攻击,这一次,清歌特地放慢了动作,在反扣住元舒的双手时,说道:“知道为何你每次做这个动作都无法完成吗?”

元舒摇头,神情挫败。

“因为你腿部力量不够,下盘不稳,少女,还是要多练练。”

元舒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神情若有所思。

不远处,唐浩站在季景程的身边,也在观察清歌和元舒这组,“队长,你说若是我对上清歌,胜算多大?”

闻言,季景程神情不变,淡淡开口:“你不是她的对手。”

唐浩一脸受伤:“队长,你这话就扎心了,好歹我的格斗在队里也是很不错的吧,她就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就打不过了。”

“她缺乏的只是实战经验。”季景程神情平淡,看着清歌的眼神里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欣赏,选拔训练过去了将近六个月,留到现在的不过八十人,女兵更是只有寥寥十八人,这八十人,就如那涅槃的凤凰,都经历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清歌了。

想当初刚刚来的时候,清歌的格斗虽然很优秀,但到底缺乏对战经验,招式稍显稚嫩,但是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显然已经成熟了不少,若是唐浩对上她,必定会落败。

“队长,虽然清歌确实优秀吧,但你是不是将她夸大了?”唐浩狐疑,眼睛里却闪着诡异的光。

“你可以去试试。”季景程神情淡淡。

唐浩一噎,神情变幻不定,幽幽地看了清歌几眼,呵呵笑:“还是算了,她是学员,我是教官,我去找她切磋,万一真的被打败了,这不是丢我们教官的脸吗,这样的事情我坚决不能做。”

唐浩眸子一转,看向季景程:“队长,若是你对上清歌呢?胜算几何?”

季景程甩给唐浩一个冷眼,唐浩不怕死地凑上去:“队长,你不是说清歌缺乏对战经验嘛,要不,你去教教她?”

站在一边充当背景板的陆城听到这话,同情地看了一眼唐浩,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样不怕死的。

唐浩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队长,要不这样吧,你去指导一下清歌的格斗,无论输赢,我都自罚五十圈。”

“一百。”季景程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唐浩身子猛地一僵。

“现在后悔,八十。”

唐浩咬牙:“好,一百就一百。”反正挑衅队长的事情都做了,罚跑那就是一定的,一百圈和八十圈也没区别,这样的好戏不常有,还是看戏要紧。再说了,他可是言而有信之人。

季景程朝着清歌走过去,“清歌。”

清歌转身看向季景程,神情疑惑,只是视线越过季景程,见到唐浩对她挤眉弄眼之时,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等季景程说明了来意,清歌眼睛一亮,“好。”没想到唐浩竟然真的做到了,在季景程不注意的时候,给了唐浩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收到清歌的眼神,唐浩欲哭无泪,就为了一顿烧烤,他竟然第一次挑衅了他们的英明神武的队长,怕是一百圈过后还有其他的惩罚等着他,呜呜呜呜,吃人嘴短啊,以后再也不贪吃了。

这里的动静自然引起其他学员的注意,众人纷纷停下,还特意将中间的位置给空了出来,方便季景程和清歌切磋。

清歌站在季景程的对面,看着季景程的眼神中透着炽热,她早就想跟这位切磋一二了,奈何没有机会。

季景程站在场中,身姿笔挺,眼神无波无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松状态,清歌眼睛微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幽光,率先发动了攻击。

看着清歌与季景程你来我往,旁观的学员们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司微澜饶有兴趣,扭头问木兮:“如果是你,你能在季教官的手下撑多久?”

“不过超过三分钟。”木兮面无表情地说道,视线紧紧地锁定在清歌和季景程的身上,眼中闪烁着光芒。

司微澜看了木兮一眼,笑道:“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木兮的综合实力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木兮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这叫有自知之明。”格斗不是她所擅长的,她知道自己的弱项,也勇于承认。

清歌已经跟季景程交手了十五分钟,依旧不分伯仲,季景程从最初的五分实力变成了八分,而看清歌的样子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越打越兴奋,对清歌的赞赏又加了一分,不管怎么说,清歌在格斗这块,确实很不错。

“哇,我家清歌真的是太厉害了。”陈可佳看得一脸兴奋,看向清歌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站在陈可佳身边的元舒扭头看了一眼,随后默默移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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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你家清歌?

陈可佳:……你家,你家的

145.醋坛子又双叒翻了

“你家清歌?”恍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在陈可佳的耳边响起,陈可佳身子猛地一抖,缓缓扭过头,对上某人的盛世美颜,嘴角僵硬地往上扯了扯:“呵呵,靳医生,你来了,你看清歌多厉害,竟然能跟季教官打了这么久都没落下风。”

靳修溟对着陈可佳温柔一笑,笑得陈可佳后背发凉,呜呜呜呜,为啥没人告诉她靳医生来了,呜呜呜呜,清歌啊,救命啊。

她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时退得远远的元舒,忍不住抛了个控诉的眼神过去,你这没义气的,竟然不提醒我。

元舒扭过头,佯装看不见。

此时的清歌听不到陈可佳的呼救,她打得酣畅淋漓,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体会到了,果然棋逢对手才是人生幸事。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季景程的对手,但是她会继续成长,总有一天她会超过季景程,她有这个自信。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正在交手的两人,确切地说是在看清歌。她的眼睛晶亮,那样的耀眼,让他移不开目光,再看对面的季景程,看向清歌的眼神充满了赞赏,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眸猛地一沉。

一个过肩摔,清歌被摔在地上,她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手,只听得季景程冷漠地说道:“你输了。”

清歌勾唇一笑:“多谢季教官指点。”季景程松开她,伸出手,清歌没有犹豫,将手放上去,顺着季景程的力道站起来。

“啊,清歌,你太棒了。”正在围观的陈可佳发出了一声欢呼。

“确实很棒。”季景程轻声说了一句,刚好被清歌听见,清歌一怔,看向季景程时,他已经走了。

清歌看向陈可佳的方向,就看见了站在陈可佳不远处的靳修溟,此时,靳修溟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丝丝凉意,看得清歌莫名其妙的,正想跟他打招呼,结果这人扭头就走了。

清歌摸摸鼻子,这男人这是又在生哪门子气呢?

走到陈可佳的身边,陈可佳一把抱住清歌“哇,清歌,你刚才太帅了。”

清歌讪讪:“我输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那可是季教官哎,你竟然跟他打那么久,若是换做我,撑不过十招。”陈可佳的这话得到现场很多学员的认可。

在场的学员看向清歌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丝不同,虽然之前就知道清歌很强,各项军事技能成绩都很突出,当之无愧的女兵第一,但没想到竟然能跟季景程交手这么久,这一点哪怕是男兵第一的曹俊烨也未必能做到吧?

部队是个崇尚强者的地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够强,都会得到别人的尊敬。

“我去啊,这还是女人吗?格斗好成这样。”

“啊啊啊啊,好帅啊,真给我们女兵争脸。”

“那可是季景程啊,竟然能跟季景程交手那么久,这个清歌,实在是太帅了。”

“好想拜他为师啊,你说她收徒不?”

学员中,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清歌听到了,神情讪讪的,那什么,大家似乎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她其实输给了季景程这件事,若是赢了也就罢了,输了还被人这样夸赞,即便是清歌脸皮够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唐浩走到陈可佳的身边,笑眯眯地看着走过来的清歌:“怎么样,幸不辱命吧?”

“多谢唐教官。”清歌好脾气地说道。

“为了你,我可是挑衅了我们队长,等下我还要罚跑一百圈。”唐浩苦兮兮地说道。

“晚上夜宵给你带一份。”陈可佳主动说道。

唐浩眼睛一亮,飞速地说道:“那可就说好了。”

“女子一言,驷马难追。”陈可佳拍着胸脯说道,不就是一顿夜宵吗,等训练结束,她去给唐浩捉几条鱼来就是了,现在她捉鱼的手法可熟练了。

唐浩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地走了,没走多远,就拿出了哨子:“哔——”

“来来来,热闹看完了,我们该继续训练了,看你们刚才看热闹的那个劲头,想必精力还是很充沛的,那么十公里越野对你们来说也不在话下,那就先来个十公里吧。”

唐浩笑眯眯地说完了命令,惹来众人幽怨的一眼,刚才他自己看热闹不也看得兴致勃勃的嘛,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男人哟。

陈可佳一听到十公里就头大,苦兮兮地说道:“这人绝对是嫉妒。”因为自己被季景程罚了,所以就拉着他们一起,太可恨了。

唐浩丝毫不在意学员们苦巴巴的脸,将哨子扔给陆城:“城子,交给你了。”然后施施然走了,那淡定样,怎么看怎么欠抽。

哼,老子被罚了,你们哪有闲着的道理。唐浩心中默默想着,被罚的郁闷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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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溟从训练场离开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满脑子都是今天清歌与季景程交手时,那兴奋的模样,还有看着季景程时透着崇拜的目光,眉头纠结成了一团,神情颇为烦躁。

清歌也在想着靳修溟的事情,只是一直被训练缠身,一直到晚上训练结束,才有时间来找靳修溟。

靳修溟都打算睡了,忽然听到阳台那边传来的动静,眸光一凝,站起来走到阳台边,正好看见清歌利落地跳进阳台的动作,凉了眸:“我倒是不知道清歌小姐还有半夜爬男人窗户的爱好。”

哎哟,连清歌小姐的称呼都出来了,还真的是生气了。清歌暗暗想到,倒是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靳修溟,眼睛亮晶晶的:“有美一枚,令本小姐心向往之,心中惦记得紧,所以这双脚不听我的使唤,自动过来了。”

靳修溟没被她这话给哄住,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倒是没将阳台门给关上。

清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忽然掏出了一包用树叶包裹着的东西:“喏,给你带的夜宵,吃吗?”

靳修溟没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幽幽开口:“季景程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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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靳少,你这么会吃醋,家里是开醋坊的吗?

靳少一个白眼翻过来:我吃我媳妇儿的醋,跟你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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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据说阿离今天晚上会到家,明天我就跟大家说再见了,你们不要太想我哦

147.爸爸来了(关于收费,必看)

不得不说,清歌这话说得靳修溟心中很熨帖,心中的那一丝丝刚刚升起的不满瞬间就消散了。

心情好了,靳修溟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想起清歌之前跟季景程对练时似乎是受伤了,于是便拉着清歌的手:“哪里受伤了?”

清歌一顿,一脸莫名:“我没受伤啊。”

靳修溟轻哼,今天下午交手时,季景程可没手下留情,那拳拳到肉的,他看着都疼,清歌的皮肤嫩,磕了碰了都容易青紫,下午那一场切磋,身上没留下痕迹才怪了。

清歌似乎这才想起来,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儿,过两天就消了,其实我都没觉得多疼。”

靳修溟不满地看着她,清歌微顿,立即改口:“其实还是有点疼的,我觉得有必要上点药,靳医生,劳驾一下?”

靳修溟满意了,起身拿了专治跌打损伤的药,他这里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将衣服给脱了。”

清歌也不别扭,直接当着他的面将作训服外套给脱了。

清歌的肩膀和腹部的位置有几块淤青,手臂上也有,靳修溟眸色微深,沉默地坐下来给她涂药。

他的动作很轻,指腹轻轻地划过清歌的皮肤,引得她的身子一阵战栗,不禁咬牙,这个男人绝对就是故意的。

靳修溟背对着她,自然注意到了,眼中凝聚的冷意渐渐被笑意取代,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

“快点。”清歌忍不住催促。

靳修溟慢条斯理,“擦药就要好好擦,好得快。”

清歌:……

这是她自己选的男人,她忍。

好不容易等靳修溟抹完药了,清歌赶紧将衣服给穿上,然后拿过他手上的药膏:“这个就归我了。”

靳修溟随她,这种药膏的效果很不错,是他精心给她挑选的,他这里还有不少。

“修溟,在吗?”门外传来季景程略显沙哑的嗓音,还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清歌的眼中写满了无语,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难不成季景程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故意的?

靳修溟脸上笑意渐淡,开口:“有事?”

“有点事。”

“有事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门外的季景程顿了顿,“现在才十点一刻。”

清歌指了指阳台的方向,靳修溟点点头,冲着门外喊道:“知道了。”

清歌利落地从阳台翻身出去,靳修溟跟过去,见她顺利落地了,这才起身去开门。

季景程走进宿舍,打量了一眼,见到略显凌乱的床铺,缓声开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靳修溟神情淡定:“困了就睡了。”

季景程视线随意地在房间里一扫,随即一凝,“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吃这种野果子?”

“偶尔尝试一下也无妨,怎么,我不能到山上摘?”

季景程笑:“那倒不是。”知道刚才一定是有人来过,他也不打算细问,能在靳修溟这里来去自如的,也不过就是那一个,转移了话题,“训练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有何打算?是留在我这里还是……”

“你觉得呢?”靳修溟不答反问。

季景程察觉到靳修溟眼中淡淡的敌意与不满,无奈扶额:“修溟,我对清歌没有别的想法。”

靳修溟面色沉沉,对此不置可否:“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无聊的问题?”

被嫌弃了,季景程顿了顿,沉默。

靳修溟的去留问题,季景程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清歌在一天,他就会留在这里,这男人还真是如初识那般的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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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从靳修溟这里离开之后就回了宿舍,手里拿着从靳修溟那里拿来的药膏,心情极好。

晃悠悠地进门,将药膏放进了柜子里,这才发现陈可佳和元舒两人竟然不在,问正在一旁擦头发的司微澜:“她们两个呢?”

司微澜一脸无奈:“去加练了。”

最近陈可佳很努力,除了完成教官们布置下来的训练任务之外,还会给自己加练,而元舒已经落后了清歌,自然不想再落后于陈可佳,所以这两人时常加练到凌晨才回来。

清歌闻言,不再多言,这样的加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可佳和元舒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既然撑了这么久,自然不需要她多操心。

她拿了衣服去洗澡,忽然意识到洗完澡,靳修溟给她涂的药就要洗掉了,皱眉,算了算了,洗完之后再涂吧。

只是洗完澡,清歌没等头发干就睡着了,哪里还想到涂药的事情。这一晚,极少做梦的清歌再一次梦到了靳修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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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训练场。

“清歌出列。”陆城大步走过来,对正在训练的清歌说道。

“是。”清歌一脸莫名地从队列中走出来,跑到陆城的面前,敬了一个礼,“陆教官。”

“跟我走。”陆城也没解释,直接说道。

清歌跟在陆城的身后,不禁猜测陆城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陆城直接带着清歌去了基地的会客室,当看到会客室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清歌的眼睛猛地一亮,“爸爸。”

夜云霆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将女儿抱在怀里,“看到爸爸惊喜吗?”

清歌使劲点头,惊喜,太惊喜了,她已经将近八个月没有见到爸爸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更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说不想是假的。

夜云霆摸摸女儿的脑袋:“瘦了,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语气里难掩心疼。

清歌从父亲的怀里退出来,笑眯眯:“我这不叫瘦,叫结实。”

夜云霆仔细打量了一眼女儿,叹气:“还黑了。”幸亏今天来的人是他,这要是让家里两个女人看到了,指不定多心疼。

清歌一脸的不在意;“那是你没看到我们队里的其他人,跟他们相比,我这叫肌肤胜雪。”

夜云霆听着女儿在那贫嘴,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宠溺。

“对了爸爸,你怎么会过来?”她没问夜云霆是怎么进来的,夜云霆若是想来看她,自然有办法。

------题外话------

少数服从多数,上架当天三万字我分为三章更新哈,一章一万字。

关于收费,我这里再强调一下,网站是按照字数收费的,不是按照章节收费,定价都是一千字五分,我知道扣扣阅读的读者习惯一千字一章,但我喜欢几章合并更新,我的一章基本上是九千字到一万字,也就是一章四十五到五十书币,其实我的一章和别人的十章是相同的字数,相同的价钱,这么简单的算术我相信亲们都能算得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哈。

上架后很多人会喊贵。但我在电脑前写四五个小时才能写到九千字,而你们看九千字只要五毛钱不到,五毛钱现在能买什么呢?阿离码字不易,希望上架后大家都能继续支持正版。先在这里跟所有会支持正版的读者说一声谢谢,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149.我想劫个色(1更,一万字)

“还是我需要向上级申请?”见季景程迟迟不说话,靳修溟脸上的笑意浅了三分,语气微沉。

季景程叹气,无奈说道,“修溟,既然相信她一定能通过选拔,你何必多此一举。”

因为不想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自己却无力帮忙,甚至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靳修溟在心里淡淡地想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季队长,若是我无法通过选拔考核,你一样可以将我淘汰。”

靳修溟眉头皱成了“川”字,他知道靳修溟是外公最得意的学生,但是那也只是医学上的,靳修溟即便现在做了军医,是个军人,但跟他们这种行动队的军人还是不一样的,他们的选拔,就靳修溟未必吃得消,虽然之前他参加过训练,表现差强人意,可训练跟选拔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修溟,你坚持不下来。”季景程肯定地说道。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靳修溟眉梢轻挑,却并未生气。

“你一定要去?”

“是。”

“我不会因为你网开一面,你若是无法通过考核,那你就必须离开这里。”季景程皱眉说道。

他知道靳修溟来这里的目的,不出意外的话,清歌是一定可以通过选拔的,若是到时候靳修溟无法顺利通过选拔,即便是他,也无法保下他,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不能混为一谈。

“我知道,我当你这是答应了。”靳修溟笑着说道,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你可知最后的考核是什么?”季景程问他。

“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跟清歌在一起就行。

季景程看着靳修溟离开的背影,眼眸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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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清歌训练结束,远远地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路灯下,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清歌轻轻一笑,拍拍陈可佳的肩膀:“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情。”

浑身衣服都已经被汗打湿的陈可佳有气无力的说道,“清歌,训练已经结束了,你干什么去呀?”

元舒一把拎住陈可佳的后衣领,将她拖走了,木兮冷眼看着这一幕,摇头,这个没眼力劲儿的,没看见靳医生来找人了吗?

陈可佳还真的是没看见,她现在累得连说话都费劲儿,哪里有心情关注其他的。

清歌离开人群,远远地跟在靳修溟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到了僻静的地方,她才加快了脚步。

“嗨,靳医生,真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清歌笑眯眯地朝男人打招呼。

靳修溟眼眸轻闪,温柔一笑:“确实挺巧的,就是不知道清歌小姐跟着我走了一路,意欲何为啊?”

清歌笑眯了眼,抬手摸上靳修溟的下巴:“今晚月色很美,月下有一美人,比月色更美,让我想劫个色。”

靳修溟轻笑,伸手揽住清歌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稍稍压低了嗓音,“哦?你想怎么劫?”

清歌无视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手指轻轻拂过靳修溟的喉结,眉眼弯弯:“靳医生,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撩人极了。”

“那清歌小姐心动了吗?”嗓音越发低沉。

清歌干脆点头:“心动,我此时恨不得兽性大发,将美人给吃干抹净了,可惜啊,我有心无力啊。”说完,还遗憾地叹了口气,今天她加大了一点训练量,此时累得只想倒头就睡,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靳修溟自然也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惫,抽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那你还跟过来?”

“男朋友召唤,我能不过来?”清歌笑着反问。尤其是她这男朋友还是一只大醋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翻了。从明天开始她就要进行最后的考核,恐怕就真的没精力顾得上他,趁着现在有时间,当然要好好安慰一下。

靳修溟轻哼一声,这个女人拼命起来哪里还记得他的存在,不过也懒得戳破她,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子:“这是晒后修复的,晚上拿去涂在晒伤的地方,会缓解不少。”

瓶子挺大,清歌估摸着这人是将他们宿舍里的人都算进去。在这点上,她不得不承认,靳修溟是挺细心的一个人,每次给她准备的东西,他都会多准备一点。

清歌伸手接过药瓶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嘴上却说道:“靳医生,你这样是公然违规啊,要是被季教官知道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靳修溟淡淡一笑,帮她把歪了的帽子给戴好:“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以身相许?”清歌挑眉。

靳修溟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了某人的脑门上,清歌哎哟一声,一脸控诉地看着他,附赠一个“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的神情。

靳修溟看得再次抬起了手,清歌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他;“靳医生,你再动手,我可就还手了昂。”

靳修溟没好气,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就是一个吻,离开时还不忘咬一口,清歌捂着嘴唇,不满地看着他:“怎么还带咬人的。”

靳修溟眼神凉凉:“这是对你口无遮拦的惩罚。”说完转身就走了。

清歌站在原地,看着靳修溟的背影,轻哼:“我这叫童言无忌。”

靳修溟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童言无忌?”

对上靳修溟的眼神,不知为何,清歌忽然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呵呵笑:“不不不,就是口无遮拦,靳医生,我错了。”

靳修溟满意一笑:“回去记得将药给抹上,我可不想找个女包拯做老婆。”

清歌磨牙,说谁黑呢。

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肌肤,额,虽然是比刚入伍的时候黑了一点点吧,但跟一般人比还是很白皙的好嘛。

只是可惜这人已经走远了。清歌撇撇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也回了宿舍。

清歌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其他三人都已经洗完了澡,清歌将药瓶子扔给了陈可佳:“涂在晒伤的地方。”说完直接拿了衣服去洗漱。

清歌洗澡一向迅速,很快就出来了,出来时,陈可佳正在帮司微澜抹药,陈可佳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背心,看见清歌,问道:“清歌,靳医生这药哪里来的,涂着好舒服啊,原先火辣辣的地方现在冰凉冰凉的。”

“不知道,人家给了,我就拿了。”清歌说道,丝毫不避讳她跟靳修溟的关系,反正司微澜也早就知道了。

一旁的元舒似乎已经抹完药了,见到清歌,拿过她的脸盆,“我帮你晒衣服,你先去抹药吧。”

清歌耸耸肩,全然接受了元舒的好意,在床边坐下。陈可佳给司微澜抹完最后一点,跑到清歌的身边,“我帮你吧。”

清歌将外套给脱了,露出整个背部,经过一天的抗晒训练,即便是清歌皮肤天生白皙不容易晒黑,整个背部也被晒得通红,火辣辣地疼。

药膏抹上去,就像是陈可佳说的,冰冰凉凉的,立即压住了火辣辣的痛感,清歌微微眯眼,不得不说,靳修溟那里的好东西是真的不少。

清歌抹完,药膏还剩下不少。

“去将木兮叫过来。”清歌对陈可佳说道,直接拿给木兮不好跟其他人解释,倒不如将木兮叫过来。

陈可佳点点头,离开了。

木兮过来的时候,清歌就察觉到木兮有些心不在焉的,清歌扫了她一眼又一眼,木兮依旧毫无反应,清歌眼眸微闪。

陈可佳也察觉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在清歌的眼神示意下什么都没说,快速地帮木兮涂完了药。

“谢谢你们,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涂完药,木兮穿上衣服,说道。

清歌等木兮出了门就跟了出去,却发现木兮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下楼了,她没有出声,跟了上去。

今晚的木兮很反常,就连被跟踪都毫无所觉,清歌一路跟着她到了训练场,就见这人直接开始跑步了。

“木兮。”清歌从暗处走出来,叫了木兮一声,木兮回头一看是清歌,停下脚步:“你怎么来了?”

清歌笑笑:“跟着你出来的,聊聊?”

木兮犹豫了一瞬,点头。清歌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坪,木兮走了过来。

两人坐在草坪上,木兮双手抱着膝盖,将头靠在膝盖上。

清歌歪头看她:“今天怎么了?”

木兮看着前方,听了清歌这话,却没有回答,清歌也不再问,只是陪着她坐着。

良久,木兮才开口说道:“清歌,我担心明天的考核。”

清歌一怔,竟然真的被自己料中了,失笑:“木兮,以你的实力留下不是问题。”

“万一呢?”木兮的声音中透着不自信,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清歌拧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入伍几个月来,这是木兮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木兮苦笑,摇头:“没事,就是纯粹的担心而已,大概是太过在乎了吧。”

清歌眼神疑惑,她知道木兮想留在这里。这一点,最开始的时候木兮就对她说了,但是木兮现在的情绪显然是不太正常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灵光一闪,清歌忽然想起昨天木兮好像被单独叫走过。

“木兮,昨天陆教官将你叫走是为了什么事儿?”清歌问道。

“我家里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陆教官是让我去接电话的。”木兮实话实说。

“是你家里人对你说了什么?”清歌猜测。

“是,也不算是。”

清歌听得糊里糊涂,完全理不清头绪,试探着说道:“愿意跟我说说吗?有时候一个人闷在心里并不好受,说出来也许就好了。”

木兮扭头看她,看着清歌眉眼间的明媚,叹气,“清歌,其实我很羡慕你。”

清歌一怔。

木兮转过头去,看向远处,声音很轻:“你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上次你父亲来看你,我看到了,你父亲看着你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又宠溺,当时我就想,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父亲该有多好。”

清歌想起了陈可佳很早之前跟她说的,木兮不是林家的女儿,是被领养一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是被记名到我父亲名下的。”木兮幽幽地说道,“其实我是林家的私生女,我真正的父亲其实是那个我叫大伯的男人,而我的母亲,是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清歌愣愣地看着木兮,难掩眼中的惊讶,她猜测过木兮的身世,或许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才被林家收养,却没料到她竟然是林家的私生女。

木兮没有看清歌,只是自顾说道:“上一辈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在知道我的存在后是想让我母亲打掉我的,可我母亲想借我逼他离婚,从而嫁入林家。只是可惜,林家那样的家庭根本不会接受我母亲的存在,更不会接受我的存在,我母亲见嫁入林家无望,就将我扔在了林家的门口,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父亲本想将我送到孤儿院,毕竟我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耻辱,但当时我奶奶还健在,她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不忍我去孤儿院受苦,于是劝说我爷爷将我留了下来。”

“按照我奶奶的意思,是想让我父亲收我做干女儿的,但我父亲的妻子不同意,大闹了一场,最后是我的叔叔站了出来,主动收养了我,于是我就成了我叔叔的女儿。”

“很好奇为何我不姓林是不是?”木兮终于扭头看向清歌。

清歌默然不语。

“其实很简单,我亲生父亲的妻子不同意,于是无奈之下,我就跟了我小婶婶,也就是我养母姓。”

“我的存在对于我生父的妻子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也是林家人的污点,林家上下,除了我奶奶,还有我的养父养母,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从小就很努力地去学习,听话懂事,即便是这样,我的爷爷以及我的亲生父亲依旧不喜欢我。”

“那你的养父母呢?他们对你好吗?”清歌轻声问道,带着淡淡的心疼。

“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我原本以为这就是父母的爱了,但那天,我看到你跟你父亲的相处,我才知道,还是不一样的,不是亲生的,到底不是亲生的,终究是隔了一层。”

“你想来当兵,也是因为这个?”清歌问道。

木兮跟她一般大,承受的却比她多得多,即便她跟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但她依旧相信清若筠是爱着她的。

木兮点点头:“既然我在家里做得多完美都无法让他们正眼看我一眼,那么我就用实实在在的军功说话。林家是军人世家,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向他们充分证明自己,我并不比任何一个林家的儿女差,我不是林家的耻辱。”

清歌轻轻揽住木兮的肩膀,缓声开口:“木兮,你很棒,一直以来你都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向他们证明,你才是林家最优秀的子孙。”

木兮靠在清歌的肩膀上:“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个朋友,所谓的兄弟姐妹对我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无视,而同学们觉得我不说话,阴沉沉的,也不喜欢我。你和陈可佳是第一个愿意主动靠近我的人。”

“木兮,你看着我。”

木兮看向清歌的眼睛,只听得清歌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和佳佳都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相信我,你一定会顺利留在这里。”

清歌猜测昨天那个电话应该就是木兮的生父打的,不知道跟木兮说了一些什么,让木兮这样的魂不守舍。

但这是木兮的心伤,除非她主动说,不然清歌也不好去问。

“清歌,谢谢你。”木兮真诚地说道,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就变得压抑了,说出来之后确实舒服多了。

清歌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

这一晚,清歌陪着木兮坐了很久,一直到快一点了,两人才起身回了宿舍。

**

早上八点,众学员在训练场上集合,八十人的队伍,相比于最初的四百多号人,显得很是伶仃。

季景程缓步从远处走来,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道熟悉的人影,身上穿着一套与他们学员无异的作训服。

清歌见到靳修溟,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明白这人在此时出现在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季景程的目光在众位学员身上扫了一圈,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神让学员们本就忐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留下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这批学员里最优秀的,经过五个多月的训练,他们的军事技能也有了飞速的提高,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唐浩站在一边,看着剩下的学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次考核结束,将会有四分之三的人被送走,若是可以,唐浩是真想将他们全部都留下。

季景程整整打量了学员们三分钟,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我们进行最后一轮考核,考核通过了,你们将正式成为特战队员。”

“考核内容——七天野外生存,能够顺利抵达目的地的就算是完成了考核。”季景程简洁明了地说道,“唐教官会给你们介绍具体的规则。另外,靳修溟医生也会参加这次的考核。”

学员们的目光纷纷看向了靳修溟,对于这位医务室里新来的医生,没有学员是不认得的,只是听到季景程的话,大家看向靳修溟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军医,竟然来参加他们特战队选拔的考核,这不是开玩笑吗?而且还是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考核,这靳医生该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听到这话的清歌第一反应是看向靳修溟,眉头皱成了“川”字,这个男人昨晚上对这件事竟然只字未提。

靳修溟没有看清歌,自然也没察觉到清歌的眼神,他只是淡定地站在季景程的身边,对于学员们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选择了无视。

“靳修溟,归队。”季景程淡淡开口。

靳修溟走到队伍的末尾站好,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唐浩接收到季景程的眼神,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地图。

“下面我来给大家说说这次生存考核的几条规则:第一,七天时间,到达200公里之外的目的地,没有按时到达的视为淘汰;第二,六人一组,不同组的队伍可以偷袭其他队伍;第三,所有的食物和水需要你们自己解决;第四,在行进的过程中,随时会遇到教官偷袭,你们一共有三次机会,要是被灭了三次,则视为淘汰;第五……”

唐浩足足讲了十五分钟才将所有的规则讲完。

他说得口干舌燥,学员们听得脸如菜色。这哪里是野外生存考核,根本就是一场综合测试,食物和水需要自己解决,住所也需要自己解决,还要做好随时被教官和其他队伍的学员偷袭的准备,这就意味着,这七天,他们根本就不能好好的休息。

“这是你们的地图,你们需要在出发前记住地图,哦,对了,记错了也没关系,顶多就是迷路。”唐浩笑眯眯地补充道。

众学员听了只想骂娘,什么叫顶多就是迷路,你说得倒是轻描淡写,感情被淘汰的不是你是吧。

唐浩可不管众学员心中怎么想,讲完自己想说的,就想走了,只是走了没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次我就不帮你们分组了,你们自行组合吧,六人一组,组合完之后到陆教官那里登记一下,五分钟时间。”

他说话的同时,还晃了晃手里的秒表,示意学员们计时开始了,原本还在愤慨的学员们在听到唐浩说的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矩时,瞬间就炸了,尤其是一些排名靠后的学员,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唐浩在跟他们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若是由教官分组,那么每组的实力应该都不会相差太远,但是自行组合……

一些实力相对较差的人已经开始愁眉苦脸了。

“清歌,我们一组啊。”陈可佳率先抱住了清歌的手臂,清歌笑着点点头,即便是陈可佳不说,她也是要跟陈可佳一组的。

木兮已经朝着清歌走了过来,“加上我一个。”

“清歌,介意加上我吗?”司微澜也笑着走了过来。

“欢迎之至。”清歌说道,随后看向了元舒,“元舒,愿意加入我们吗?”

元舒眼眸微闪,眼底有一丝意外,点点头,“好。”

而同时,在唐浩宣布了自由组合之后,靳修溟的周围就成了一片真空状态,众学员都离得他远远的,仿佛躲瘟疫一般,之前靳修溟参加训练的时候,每次都是踩在及格线上,后期直接就不参加训练了,他们都在进步,这人明显就是来拖后腿的,大家自然不想跟他一组。

靳修溟淡定地站在那里,连挪动一步都不曾,那自若的模样仿佛没有察觉到大家对他的嫌弃。

清歌自然也看到了靳修溟,犹豫了一瞬,看向其他几位:“我想邀请一个人到我们组,他的实力可能不是很好。”

没等清歌说完,陈可佳就明白了她说得是谁,笑着开口:“你说的是靳医生吧?我没意见,你们呢?”她看向剩下的几个。

木兮和司微澜都摇头。

“我也没意见。”元舒说道。

他们这里清歌的实力最强,这话又是清歌亲自说的,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清歌轻轻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有人不同意,她也很难办,现在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她朝着靳修溟走过去,所到之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清歌的实力他们是清楚的,很多人都想跟清歌一个组,有些人盯着她,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邀请清歌加入自己的队伍,只是没等他们行动,已经有个人先一步拦住了清歌。

清歌看着曹俊烨,神情疑惑,曹俊烨说道:“想邀请你跟我一组,你愿意吗?”

清歌往曹俊烨身后看了一眼,笑着拒绝:“我的同伴也在等着我。”

“你们应该还差一个人吧,我愿意加入你们。”曹俊烨立即说道。

清歌笑眯眯:“我们组人已经齐了,是吧,靳医生。”后面那句话是对正走过来的靳修溟说的,她相信就这点距离,靳修溟一定能听到她的话。

靳修溟的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曹俊烨:“抱歉,你来晚了一步。”

曹俊烨定定地看了清歌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靳修溟走到清歌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压低了嗓音:“桃花还挺多,嗯?”微微上翘的尾音,带着一丝丝不爽。

清歌轻笑,“靳医生,你有闻到一股酸味吗?”

靳修溟呵呵一笑,走向了木兮他们。

“接下去的几天还需要各位多多关照了。”靳修溟温和有礼。

“好说好说,靳医生,放心吧,我们肯定能让你顺利通过考核的。”陈可佳拍着胸脯,眼角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过去受了靳医生这么多照顾,也该轮到我们回报你了。”

靳修溟每次给清歌送汤送药都不会忘记他们几个,这些人知道清歌与靳修溟的关系是一回事儿,但靳修溟的人情他们一直都是记在心里的。

已经分好了组,清歌去陆城那里登记过后,就回到了队伍中。

“时间到,还有没分好组的吗?”唐浩的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吼得众学员耳膜一震,清歌摸摸耳朵,轻叹口气,有时候她是真的想将唐浩按在地上揍一顿。

靳修溟冷冷地看了唐浩一眼,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还有三人没有分好组,唐浩直接大手一挥,将他们随机塞进了三个组里,“好了,现在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记住地图,十分钟后,带上你们的装备,出发。”

他将地图贴在了一块板子上,学员们一拥而上。

清歌的动作快,抢到了最前排中间的绝佳地理位置,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地图,脑中迅速地记录着地图上几个重要的标志。

这个地图总算不像之前给的那种简易版,十分详细,清歌只记住了最重要的几个地点,比如峡谷、悬崖、沼泽、河流的位置,以及终点的所在方位。

一共才十三个小组,地图上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明了每个小组的线路,同时还标注了号码,清歌看的就是代表三组的黄色的线路。而从地图上也能看出,不同颜色的线路都有交汇的地方,有的甚至不止一处。

确定自己已经将线路基本都记下来了,清歌就退出了人群,将位置让给其他人。

“清歌,你记住了吗?”木兮问道。

清歌点点头:“大致已经记住了,结合你们看到的,我们应该不至于迷路。”

众人去拿了装备,背包里除了三包压缩饼干,一包盐,一捆绳子以及一把匕首之外,就只剩下一只空的水壶。

“这次教官们还算良心未泯,竟然还给我们准备了三包压缩饼干,我还以为会像之前那样什么吃的都没有呢。”陈可佳检查完背包后,嘟囔着说道。

就连清歌也有些小意外,她也以为会是什么吃的都没有,虽然三包压缩饼干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度过这七天,但也能拿来应急。

“时间到,出发。”唐浩说道,“我会在终点等你们,亲爱的菜鸟们,证明你们实力的机会来了,去吧。”

清歌看了一眼靳修溟,见他已经背上了背包,便率先选了一个方向踏进了丛林。目的地在距离营地直线200公里的地方,但实际走起来,远远不止200公里,加上各种意外突发状况,他们这七天过得并不会太轻松。

80人进入山林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清歌专心沿着自己选的线路走,一整天了,他们也没遇上其他的队伍,眼看着天慢慢黑了下来,众人才找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休息。

木兮已经去捡干柴了,清歌则是跟靳修溟一起去找吃的。

“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考核?”清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边开路,一边问身边的靳修溟。

靳修溟的怀里抱着一堆野果,这是刚才他们遇见了,随手摘的。

“我是军医,以后也会参加实战,参加考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清歌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靳修溟,我今年二十一岁,不是三岁。”

靳修溟轻笑:“若我说,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来的,信吗?”

清歌一顿,笑:“信。”这话若是别人说,她或许不会信,但出自靳修溟之口,她坚信不疑。

“这么相信我?”靳修溟挑眉。

清歌头也不回:“你会对我撒谎吗?”

靳修溟想了想,摇头:“不会。”

“那不就得了。”清歌说道,忽然脚步一顿,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靳修溟拧眉,就见清歌摸出了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甩了过去。

匕首入肉的声音在安静的丛林里清晰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清歌一喜,三两步窜了出去,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后,就见清歌从草丛里拎出了一只肥硕的兔子,兔子的身上插着匕首。

“手法不错。”靳修溟称赞道。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树林里光线昏暗,清歌竟然能发现这只兔子,眼力确实很不错。

清歌眉眼间带着一丝小得意,眼珠子微转,嘴角一勾,故意将兔子递到了靳修溟的眼前:“靳医生,劳烦了。”

靳修溟宠溺一笑,伸手接过了兔子,也不管兔子的身上都是血。

清歌将兔子身上的匕首抽出来,带着靳修溟往回走。

回去之后才发现,元舒和司微澜抓了几条鱼,加上清歌抓到的兔子,还有他们各自摘的野果,晚餐可谓是十分丰盛了。

“靳医生,你会烤鱼吗?”陈可佳将鱼处理干净,看向正在帮忙生火的靳修溟。

正在削木棍用来插兔子和鱼的清歌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了靳修溟曾经做的那盘颜色诡异的青菜,嘴角抽了抽,对陈可佳说道:“还是我来吧。”虽然她做的东西算不上特别好吃吧,但好歹吃了不会闹肚子。

靳修溟似乎也想起了那次经历,眼眸微暗,笑看了清歌一眼,倒也没说要烤鱼。

火升起来之后,清歌将鱼和兔子插在了木棍上,架在火上烤。因为是夏天,所以众人坐得离篝火有些远。

“唐教官不是说会有教官进行偷袭吗,今天我们都走了一天了,一个人影都没遇到?”陈可佳的手里拿着一枚野果,一边啃,一边说道。

清歌时不时翻一下鱼和兔子,避免它们被烤焦了,听了陈可佳的话,随口说道:“或许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吧。”

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觉得不离十,毕竟第一天是学员们警惕性最高的时候。

其他几人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那晚上我们轮番守夜吧。”

“不用,先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力。”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靳修溟说道。

其他几人看向他。

司微澜想了想,开口说道:“若没人守夜,要是教官们搞突袭,我们会陷入被动。”运气不好,被团灭了,那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今天晚上他们不会来的。”靳修溟说得笃定。

“对,今晚上我们就放心睡吧,以后几天可就没这么轻松了。”清歌附和着靳修溟的话。

见清歌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人也就不再说什么,清歌的预测一向很准,他们相信她。

他们的身上都带了盐,木兮往鱼和兔子身上抹了薄薄一层,即便是没有其他调料,闻着也很香,就在烤鱼和兔子肉快熟的时候,靳修溟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孜然和椒盐的混合调料,递给了木兮。

陈可佳一脸狐疑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儿?”

靳修溟笑而不语。

“吃你的。”木兮将一个野果塞进了陈可佳的嘴里,示意她闭嘴,管他怎么来的,他们有的吃就行了。

撒了孜然和椒盐的烤鱼和烤兔味道瞬间就不一样了,吃起来格外的香。五个人将鱼和兔子都给解决了,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刚才在烤鱼的时候,司微澜和元舒去附近看了一圈,没找到适合过夜的山洞,今晚上他们准备在树上过一夜。

这种未经开发的丛林,最不缺的就是粗大的树木,几人将篝火的痕迹掩埋干净,到附近找了两株大树准备休息。

清歌是有过在树上过夜的经验的,所以倒是自在的很,她原以为靳修溟会不适应,没想到靳修溟选了一根相对粗壮的树枝就躺了下来,安稳得很。

清歌眼眸微闪,她现在越来越觉得,靳修溟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明明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军医,却能跟上他们急行军的速度,一整天下来,竟然没喊过一声累,睡在野外,也不见丝毫不适应,这真的是一个普通军医具备的?

第一次,清歌对靳修溟的身份和过往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靳修溟自然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目光,他微微抬头,看向在他上方的清歌:“睡不着?”

清歌一条腿垂落下来,笑眯眯地盯着靳修溟:“靳医生,我现在对你特别好奇。”

“哦?好奇什么,说来听听。”靳修溟好脾气地说道。

“唔,以后再说。”虽然好奇,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清歌决定等以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

靳修溟狭长的眸子了浮起一丝笑意,手枕在脑后,看向天空,他们选的这个地方地势相对空旷,透过树枝能看到夜空。

“今晚的星星很美。”靳修溟忽然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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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问答:选拔训练时,清歌的编号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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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逃不开的宿命(2更,一万字)

清歌抬头看向夜空,今晚上没有月亮,整个夜幕中都是繁星,确实很美。

就在清歌斜下方的树枝上休息的陈可佳听着耳边一"bo bo"狗粮,羡慕地看了一眼另一棵树上的木兮、司微澜和元舒三人,呜呜呜,她为什么要选择跟清歌在一棵树上休息呢,呜呜呜呜,简直虐死单身狗了。

明明清歌和靳修溟二人并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但陈可佳就是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口又一口的狗粮,她摸摸肚子,看来明天的早饭可以省下了。

这一夜,除了清歌之外,其他几人睡得都不甚安稳,实在是没有在树上过夜的经历,一闭上眼睛就担心自己会从树上摔下去。

于是早上起来,除了清歌之外,其他几人的眼底下多少带了一丝青黑。

清歌打量了一圈,笑眼看着众人:“你们昨晚这是做贼去了?”

陈可佳打了一个哈欠,朝清歌竖起大拇指:“女侠,你牛,你都快赶上小龙女了。话说,你就不担心自己会从树上摔下去?”

这树看着不高,但好歹离地面也有三四米的距离,摔下来也是很痛的好不。

清歌:“我睡姿端正,怎么会摔下来?”

众人:……他们的睡姿也很端正的好不好。

靳修溟倒不是怕摔下来,而是纯粹因为这样的环境让他难以入睡而已。

昨晚上的野果还剩下不少,几人直接将野果当了早饭,吃完就准备走人了。此时太阳还没升起,清歌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四点。

尽管一夜没睡好,但经过修整的几人体能还是恢复了不少,披星戴月赶路,在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悬崖点。

“这个悬崖不是很高,我们直接从下面过去。”清歌站在悬崖边,往下看了看,而且下面的那条溪流水流很平缓,看着也不是很深,倒是不难过,尤其是这悬崖上长了不少的藤蔓,很好攀爬,过去所花费的时间不会很多。

其他几人都点点头,只有元舒面皮紧绷,似乎很紧张。

司微澜注意到她的异常,拍拍她的肩膀:“你跟在我的身后,放心,不会有蛇的。”

元舒冲着她笑笑,说了一声谢谢,现在可是夏季,丛林中多的是蛇,昨天没有遇见是她运气好。

“我先来吧。”靳修溟说道。

清歌皱眉,“你行吗?”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歌:“不要问男人行不行,这是禁忌,懂了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奈何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并且秒懂。

众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清歌和靳修溟。

清歌耳尖一红,狠狠瞪了靳修溟一眼,这个口舌无忌的家伙,真想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靳修溟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绳子,一个纵越就下去了,清歌一惊,赶紧往下看去,就见这人这会儿功夫已经下到了三分之一处,那干脆利落的动作,说他只是一个军医怕是都没人信。

陈可佳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转头看向清歌:“清歌啊,你家美人医生真的是军医?现在的军医都这么强了吗?”这让她情何以堪?

其他几人跟陈可佳一个想法,司微澜看着已经下到一半位置的靳修溟,眼神中透着打量。

清歌眸中闪过一抹暗沉,定定地看着已经快到底部的靳修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全,下来吧。”已经安全落地的靳修溟冲着悬崖上方喊道。

清歌回神,看向元舒和陈可佳:“你们两个先下去。”

元舒和陈可佳点点头,先后放下绳子,学着靳修溟的样子跳了下去,不过他们的动作相对于靳修溟来说就慢了不少。

等到两人都落地了,木兮才下去,悬崖上就剩下了清歌和司微澜。

“清歌,你先下去吧。”司微澜说道,最后一个下去的人是要借助悬崖上的藤蔓下去的,毕竟绳子在后面还会用到,他们需要带走。

“你下去吧,我能行。”清歌说道。

见清歌坚持,司微澜也没有客气,等到她下去了,清歌才将绳子解开扔了下去,而她则是选了一根有粗又长的藤蔓滑了下去,她的速度比起靳修溟还要快几分。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盯着迅速滑降的清歌,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不过清歌很快就顺利着陆了。

顺利着陆,几人直接蹚进了溪流中,水不深,只到众人的膝盖位置,来到悬崖的另一面,清歌几人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回忆了一番地图上的路线,决定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一段。

两边是悬崖,投射下一片阴影,众人走了一段,见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顺便弄点吃的。

这里本就是河流边,想要弄到吃的很方便。

很快,元舒和陈可佳就带着四五条鱼回来了,鱼都是处理好的,直接架在火上烤就行,清歌看着肥美的鱼,挑眉:“看来这里真的很少有人来,看看这些鱼吃的,恐怕都游不动了吧?”这一条足有三四斤重啊,元舒和陈可佳一共抓了五条鱼,他们六个人恐怕还吃不完。

“嘿嘿嘿,清歌,你还别说,这条溪流里的鱼是真多,前面水深的地方尤其多,还大,我们随随便便就抓了好几条,我在想我们可以将鱼晒成干,留着晚上吃。”

清歌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你确定这样的天气在鱼晒成干之前不会坏了?”

陈可佳啊了一声,皱眉看着手里拎着的几条大鱼:“那怎么办,难不成扔了,这也太浪费了吧。”

“先烤熟,然后带走,下午加餐。”清歌很快做了决定。

“啊,好主意,哈哈哈。”陈可佳笑着说道,虽说整天吃鱼也会腻,但现在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吃鱼总比吃压缩饼干好,压缩饼干才叫一个难吃呢。

烤鱼的是木兮和司微澜,这两人的手艺比起在场的其他几人可是要好多了。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边,清歌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在河滩上画地图,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点,她眉头皱起,问靳修溟:“如果你是教官,你会在哪里伏击学员?”

靳修溟看着简易版的地图,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位置:“这里。”

“为什么?”清歌问道,眼睛里却带着笑意,显然是俩人想到一起去了。

“我记得这里的草很茂盛,而且周围都是树木,又是我们的必经之地,很容易设埋伏和陷阱。”靳修溟也是看过唐浩给出的那份详细版地图的,当时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清歌侧头看着靳修溟:“你在学医之前是做什么的?”

靳修溟看着她的唇,压低了嗓音:“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清歌黑线,抬起手就想给他来一下,却被靳修溟握住了手,“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告诉你了,真的不考虑一下?”

清歌冷哼一声:“不说就不说。”她现在还不稀罕知道了呢。

靳修溟看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等回去了就告诉你。”他的事情不适合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说。

“今天天气真不错。”陈可佳自然看到了清歌与靳修溟之间的小动作,跟元舒对视一眼,没话找话。

元舒难得嗯了一声,“不过怕是下午会下雨。”

陈可佳原本只是想随意扯了一句,听到元舒这样说,咦了一声,“这么大的太阳,不太可能会下雨吧?”在丛林行军的时候下雨,这不是要命吗。

元舒看向溪水,示意陈可佳看水面。

溪水有深有浅,深的地方长了一些水草,几条拇指大的小鱼正浮上来吐着泡泡,陈可佳嘴角轻抽:“我真希望你说的是假的。”

元舒扯扯嘴角,没说话,专心看木兮和司微澜烤鱼,眼角余光坚决不往清歌和靳修溟的方向看一眼。

**

此时,轻云集团总裁办公室。

清若筠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就看见自己的秘书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神情着急,看见她,眼睛猛地一亮,直接走了过来,“清总。”

“怎么了?”

“半个小时前有位先生找你,我说了你在开会,请他到会客室等您,这人二话不说直接闯进了您的办公室。”

清若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不会叫保安?”

“我叫了,但是他直接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了,还说要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让保安下去,他不会动您办公室里的东西。”秘书都快哭了,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不讲理还霸道的男人,说话行事根本不容许他人反对。

清若筠定定地看了紧闭的办公室一眼,挥挥手,让秘书一边去。

助理上前一步,看着清若筠:“清总,要报警吗?”

清若筠摇头,她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跑到她的地盘来撒野。

她上前,试着拧了拧门把手,一下子就拧开了,她看向站在角落里当自己是透明人的秘书,眼神凌厉。

秘书都快哭了,刚才她试过,真的是反锁的。

清若筠现在也懒得跟她计较,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人坐在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清若筠沉声问道。

那人坐着没动。

清若筠冷眼看着那人,再次问道:“擅闯他人办公室,就不怕我报警吗?”

“我劝你现在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若是你不想让人听到接下来的对话的话。”似曾相识的嗓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清若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是你!”

男人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清若筠:“芸儿,多年不见,难得你还认得我。”

清若筠原本只是猜测,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个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她紧紧地盯着男人:“你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

男人站起来,看着清若筠冷若冰霜的脸,“芸儿,我找了你二十二年。”

清若筠冷笑:“找我回去做什么?想把我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宫殿里?”

男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定定地看着她:“芸儿,这是你的责任,家族培养了你,给了你最好的生活,你不该逃避你的责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痛色。

“不要叫我芸儿,我不是芸儿,姬无痕,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回去的。”

姬无痕看着情绪激动的清若筠,皱眉,眼底满是哀伤:“芸儿,即便你再厌恶,那也是你的家族,你的父亲,你的兄弟都在那里,你难道忍心你父亲为了你,继续被折磨吗?”

清若筠眼神微变,“不要跟我提家族,那个腐朽的家族早就该灭绝了,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它是个本该毁灭的肮脏之物,而你们,就是生长在这个肮脏之物身上的蛆!”

姬无痕皱眉,“祁芸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话要是被那些人听到了,等待你的只有一死。”

清若筠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怕死?早在二十二年我就想死了。姬无痕,当初你没弄死我,现在后悔了?所以得知我没死,立刻千里迢迢赶来弄死我?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生死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竟然让最守规矩的姬少主无视祖宗的规矩,踏入夏国的地界。”

姬无痕脸色微微发白,他从来都知道清若筠恨他,却未曾料到时隔多年,清若筠对他的恨意依旧这么深。

“芸儿,你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希望的就是你死,你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伤我。”

“姬无痕,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不要用这样的话来恶心我,我不想听。”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清若筠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瞳孔中的紫色越来越深,他闭了闭眼,开口:“我要你跟我回去。”

“你做梦,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清若筠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不跟我回去,难道是想让我带你两个女儿回去吗?”姬无痕面无表情地说道,“芸儿,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找到了这里,家族里那些人必定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的两个女儿,你照样保不住。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去新都酒店找我。”

姬无痕说完便离开了,清若筠站在原地,眼眶通红,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冷,她拿出手机直接拨出一串号码:“新都酒店,一个紫色瞳孔的男人,不惜代价,杀了他,价钱好商量。”

“我知道你不做这样的生意,我也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我办成,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对,我现在就要你还上那个人情,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欠我的。”

“不计一切代价,三天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挂了电话,清若筠直接摊在了沙发上,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眼神毫无焦距,从收到第一封快递开始,她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姬无痕,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

晚上,夜清筱回到家时,发现清若筠竟然回来了,看着正围着围裙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饭的清若筠,夜清筱笑了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妈妈,在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清若筠温柔地笑笑:“酱香鸭,上次你不是念叨了很久吗?今天妈妈正好有时间,就给你做。”

“谢谢妈妈。”夜清筱侧头,给了清若筠一个吻。

“好了,快出去,厨房里油烟重,顺便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清若筠笑了笑,继续做女儿和丈夫喜欢吃的菜,她平时工作很忙,难得下厨。

晚上吃完饭,清若筠洗完澡,就去了夜清筱的房间。

夜清筱正在看书呢,见到母亲进来,随手将书合上,放在一边,“妈妈,有事?”

“没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最近妈妈工作太忙了,都没顾得上你。”清若筠在女儿的身边坐下,神情温柔。

“妈妈,我已经成年了,你不需要为我操心这么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清若筠看着大女儿一如既往的透着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痛色,若不是……

“清筱,妈妈送你出国留学怎么样?”清若筠忽然说道。

夜清筱一怔:“妈妈,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让我出国留学了?”因为身体原因,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视线,就连住校都不曾有过,不像清歌,十六岁就独自到国外求学。

“妈妈知道你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下,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就送你去国外留学,到时候妈妈给你请一个私人医生,照顾你的身体,你想去吗?”

夜清筱一滞,微微垂眸,这话若是提前一年说,夜清筱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现在……。

“妈妈,我可以不去吗?”夜清筱轻声问道。

清若筠微顿:“怎么忽然不想去了?你不是很想出去吗?”

“那时候是因为妹妹在国外,我想跟她在一起,这才想着要出去,但是现在清歌已经回来了,我就不想出去了。而且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我留在家里你们尚且不放心,若是出去,你们肯定更加担心。”

“清筱,其实妈妈送你出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治病,最近妈妈联系上了全球著名的心外科专家,他或许有办法将你的病治好,即便无法根治,起码也能让你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只是那位专家不出国,所以只能我们过去。”

夜清筱神情犹豫,她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离开这里……

“妈妈,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清若筠点点头,摸摸女儿的头发,“好,你慢慢考虑,但是清筱,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出去,我想看到我女儿的笑容。”

夜清筱低着头没说话,清若筠微微叹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跟清筱说了?”夜云霆见到妻子,问道。送夜清筱出国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说了,但是清筱似乎不愿意,云霆,我担心她。”

夜云霆拥着妻子在床边坐下,“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也说了,夏国是他们的禁忌,他们未必敢踏入夏国。”

清若筠没说姬无痕已经找来了,更不敢跟夜云霆说自己让人去做的事情。

有些黑暗,她自己面对就够了,不能将夜云霆也给牵扯进来。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

“会的。”

清若筠靠在丈夫的怀里,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似乎这才渐渐安定下来,“云霆,我现在忽然庆幸,清歌去了部队。”

若是当初她执意阻拦,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清歌了,第一次,清若筠庆幸自己当时的心软与不忍。

“不管是你还是两个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相信我。”夜云霆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即便是拼了命,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妻女,即便是妻子的娘家人也不行。

**

丛林。

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陈可佳看着湿哒哒的作训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元舒说道:“你真是乌鸦嘴啊。”

元舒送给她一枚大白眼。

清歌与靳修溟走在最前面,司微澜断后,即便是下着大雨,他们也没有找地方躲雨,实在是在丛林中站在树下躲雨的危险大于雨中行军,而一时间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山洞避雨,于是只好冒雨行军。

“前面就是第一个埋伏点了,我们要小心。”清歌指着前方不远处那片茂密的草丛说道,那些草比他们的人都高,钻进去就看不见了。

“这么大的雨,他们真的会偷袭我们?”陈可佳惊疑不定,这雨真大,雨滴砸在身上都是疼的,那些教官应该没有那么拼吧?

“说不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木兮说道。

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靳修溟看了看清歌一直往下滴水的作训服,眸色一片漆黑,“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即便是踏入了那块地方,局限性也会很大。”

“可是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司微澜皱眉说道。

靳修溟想了想,对清歌说道:“我去东边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他们是从南边过来的,一路过来也没找到庇护所。

清歌拉住他:“不行,这样的雨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他们起码经过专业的训练,虽然不知靳修溟曾经经历过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与耐力,但经过这一天一夜,也能看出对于丛林生存,他并不是很熟悉。

“一起去吧。”元舒开口说道。

木兮也赞同元舒说的。

于是,一行人准备往东边走。

远处,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一行人的唐浩咦了一声:“他们不往前走怎么往东边去了?难不成迷失方向了?”

一旁的陆城闻言,皱眉:“不至于,估计是想去找庇护所了。”

唐浩闻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呵呵笑:“这帮学员可真是会享受啊,我还以为他们上午就会到了,结果下午才到,好不容易看到他们的身影了,竟然还想着去找庇护所,呵呵呵呵,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丛林里,要是稍微偏离一点方向,都会相差十万八千里吗?”

“你这就是嫉妒了。”陆城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子在这里淋雨等着他们,他们却只想着休息,别说你心中不想一枪毙了他们。”唐浩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他们一枪。

“这话你应该对队长说。”陆城说了一句,毕竟埋伏地点是季景程安排的,虽然具体的行动计划是他们自己制定的。

唐浩一噎,瞬间息声,让他去找队长,他宁愿在这里淋雨了,就全当是洗个澡了。

**

这一次,清歌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找到了一处山崖的阴面,虽然及不上山洞,但山崖上一块突出的巨石刚好给了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六人席地而坐,总算是能坐下来歇口气了。

“这场大雨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对策,我有八成的把握这里会有伏击。”清歌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地图,正是刚刚他们离开的地方。

昨晚上,她跟靳修溟就在猜测在哪里设伏更有利,他们都选中了这里,而刚刚,就在他们离开的那瞬间,她察觉到暗中有人在窥探他们,只是雨势太大,她无法准确地感知到这种窥探的感觉来自哪个方向。

“还真的有埋伏?”陈可佳惊疑不定。

“十有。”木兮说道,她也隐约有所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不是很明显,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这个雨估计一会儿就停了。”元舒抬眼看看天空,乌云已经逐渐散开,雨势虽然大,可持续力却已经明显下降。

清歌看了看几人,说道:“等雨停了之后,我会去附近勘察一下,顺便试探一下他们伏击的方位,你们暗中做好接应的准备。”

“清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手上除了一把匕首什么都没有,而那帮教官装备精良,要是对上了,我们没有胜算。”木兮皱眉说道。

“所以才更需要探明他们的位置,不然我们贸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就是自投罗网。”清歌说道,他们只有三次机会,要是被教官灭了三次就会被淘汰,接下去的几天他们会遇到几次伏击谁也不知道,所以每一次机会他们都要珍惜。

“我去。”靳修溟忽然开口,却遭到了一致的反对。

“靳医生,虽然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的男人,但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这是陈可佳说的。

“靳医生,我们要是不小心受伤了,还需要你来,所以你就在后方支援吧。”这是司微澜说的。

“武力值太弱,不行。”这是元舒。

木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显然是跟元舒一样的。

靳修溟眯眼,他这是被红果果的鄙视了?他转眸看向清歌。

清歌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靳修溟轻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嘴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跟那几个一样,嫌弃他武力值低下。

清歌笑眯眯,装作没看见靳修溟眼中的不满,对陈可佳说道:“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补充点能量。”

陈可佳立即将背包放下,拿出用树叶包好的烤鱼,烤鱼已经凉了,腥味较重,但几人倒也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清歌的眼前出现一块鱼肉,还是去了鱼刺的。

清歌扭头,就见靳修溟皱眉看她:“发什么呆,张嘴。”

清歌没张嘴,而是扭头去看木兮几人,只见几人看天的看天,吃鱼的吃鱼,视线坚决不与她对上,她又去看靳修溟,靳修溟则是一脸坦然,这是他女朋友,他对女朋友好不是应当的吗?

清歌无奈张嘴,吃下了这块男朋友专门给她准备的鱼肉。

陈可佳则是跟木兮挤眉弄眼的,这一路倒是不寂寞,不止要应对各种状况,还能时不时吃一波狗粮。现在陈可佳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了,靳修溟会参加这次考核绝对是为了清歌。

哎,这样的男朋友她也好想要怎么办?

陈可佳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望天。

元舒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鱼肉,“别看了。再看也不能从天上掉下来。”

陈可佳一噎,回怼:“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瞎子。”元舒附赠一枚大白眼。

陈可佳委屈巴巴地看向木兮,木兮将手里的鱼肉塞进她的嘴里:“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陈可佳使劲嚼着嘴里的鱼肉。

清歌与靳修溟自然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清歌狠狠瞪了靳修溟一眼,靳修溟宠溺一笑,不以为意。

雨果然很快就停了,大太阳又从云层后钻了出来,清歌他们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时间差不多吧了,走吧。”

他们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绕到了另外一侧,躲在暗中观察着对面。

“清歌,你猜他们会躲在哪里?”陈可佳站在一根树枝上,小声地与清歌讨论着。

清歌眯眼,这没有设备真是处处都不方便,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采用暗中偷袭的方式。

忽然,清歌眼睛微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陈可佳的肩膀:“下去吧,准备跟我们的教官打声招呼。”

陈可佳懵懵懂懂地跟着清歌下去,还没想明白清歌这话的意思。

其他几人都在树下等着他们,这棵树很粗壮,能很好地隐藏他们的身影,保证不会被对方的人发现。

“找到了?”靳修溟看着清歌嘴角那抹笑,问道。

清歌点头,“唔,我跟微澜先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司微澜的实力比木兮强一点。

司微澜点点头,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我们不去帮忙?”元舒皱眉。

“相信清歌。”木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视线却看向那一片比人还高的草丛。

清歌与司微澜沿着九点钟方向走去,清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司微澜顿时就明白了,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这帮小混蛋,雨都停了怎么还不出现。”唐浩拿着望远镜看向清歌几人之前消失的方位。

“陆城,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绕道了?”唐浩对埋伏在草丛另一侧的陆城说道。

耳机里传来陆城的声音:“不会,绕路的话他们要多走一圈,这里不是沼泽,他们没有必要。”

唐浩想想也是,嘟囔道:“雨都停了,这些人还敢偷懒,等会儿非得好好招呼他们不可。”

“哟,唐教官,你是在找我吗?”耳边忽然出现的一道清灵的女声,唐浩一惊,扭头就看见清歌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还抬手跟他挥了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唐浩惊讶,从树上跳下来。

清歌看了一眼唐浩手中拿着的望远镜,笑而不语。唐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然也明白了,笑了笑,“小姑娘眼力不错。”

“唐教官,是你自己认输还是我让你认输?”清歌笑眯眯,说得那叫一个亲切。

“哎哟,小姑娘挺有自信的哈,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输?”

“唔,之前不敢肯定,但是现在嘛,倒是有几分把握。”清歌摸着下巴,要是唐浩手上有枪,她还真的没把握,不过现在嘛,嘿嘿嘿。

不知为何,看见清歌脸上那抹笑,唐浩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后背发凉,眯眼打量了一眼清歌:“就你一个?另外五个呢?”

“唐教官,其他教官呢?”清歌不答反问。

两人相视一眼,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随即,清歌眼神一变,抬手就朝着唐浩攻击了过去。

与此同时,已经从耳机里听到清歌与唐浩对话的陆城自然明白了这边的情况,正在犹豫要不要起身去帮忙。

忽然,他的眼神微变,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猛地一个翻滚,离开了原地,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刚好落在了他刚才的位置,陆城一惊,抬眼看去,就看见了司微澜。

司微澜神情遗憾,差一点,就差了一点点。

对着陆城腼腆一笑,司微澜柔声开口:“陆教官好。”

陆城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司微澜心脏的位置,冷声说道:“我这一按下去,你第一次机会就没了。”

司微澜丝毫不惧,往清歌与唐浩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陆教官,唐教官好像输了。”

而陆城与清歌的战斗确实已经结束了,清歌将唐浩来了个五花大绑,并且将唐浩身上的装备搜罗一空,不仅有压缩饼干,还有自热米饭,清歌甚至发现了两块军用巧克力。

将自热米饭,压缩饼干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清歌笑眯眯地说道,“唐教官,您真是太客气了,竟然还带了这么多吃的。”

唐浩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一脸的生无可恋,作为教官,竟然被学员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拿下了,回去后,他会不会被队长给扒皮啊。

他看了一样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包,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你们学员身上带这么多装备不好吧?”

清歌依旧笑盈盈的模样:“唐教官,你们也没说我们不准从教官身上抢夺装备啊,你想想,你们装备这么精良,我们就一把匕首,要是遇上你们,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啊,总要有点武器防身的嘛。”

唐浩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血,什么待宰的羔羊,这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现在他才是那只可怜的羔羊。

陆城揪着司微澜出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唐浩被五花大绑的模样,清歌眯眼看着被挟持的司微澜,皮笑肉不笑:“陆教官,微澜好歹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陆城皱眉看向唐浩,用眼神送给唐浩废物二字,随即看向清歌:“你的同伴在我手里。”

“不巧,您的同伴也在我手里。”

司微澜胸口的位置有一块淡淡的黄色痕迹,说明她第一次机会已经没了,清歌眼眸微沉,“确切来说,您现在挟持的是一具‘尸体’,而我的手里还是活人,陆教官,这笔买卖,您觉得应该怎么做?还是您觉得您一个人敌得过我们剩下的五个人?”

陆城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眼,看着她那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但是碍于唐浩这可怜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将司微澜给放了,“你们走吧。”

清歌看了一眼陆城身上的背包,遗憾地耸耸肩,“那就多谢两位教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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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问答:来到选拔基地后,清歌所住的宿舍门牌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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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最后的考核(3更,一万字)

“哎等等,装备。”唐浩出声。

清歌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陆城,“陆教官,你看呢?”

“走吧。”陆城挥挥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等两人走远了,陆城才将唐浩身上的绳索给解开,唐浩嘟囔道:“城子,你怎么让他们将装备给带走了?要是被队长知道了,我可咋办?”

陆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将装备给弄丢了,等着挨罚吧。”

唐浩哀嚎一声:“还是不是兄弟了,竟然见死不救,你刚才为啥不将装备给要回来?”

“我打不过她。”陆城说道,论格斗,他不是唐浩的对手,现在唐浩都输给清歌了,他自然也打不过她。

“你手上有人质。”唐浩咬牙。

“哦,那就是因为我看你不爽,想看你被队长惩罚。”陆城一脸敷衍。

唐浩:……他为什么会跟陆城这混蛋成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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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向司微澜:“没受伤吧?”

司微澜笑笑:“没有。”不过就是少了一次机会而已。

见司微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清歌脸上满是愧疚,刚才是她战术制定得不够完美,才让司微澜失去了这么一次机会。

司微澜看出她的想法,安慰道:“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若是她的动作再轻一点,反应再快一点,在偷袭的情况下,未必拿不下陆城。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来了,被茂盛的草丛遮挡,靳修溟等人看不到清歌他们的情况,只是见清歌的脸色不好,而司微澜胸口的痕迹,只以为两人是失败了,于是都沉默下来。

“清歌,没事,失败一次就失败一次,又不是马上就被淘汰了,反正还有两次机会。”陈可佳安慰道。

“没有失败,成功了,两个教官已经被解决了。”司微澜笑着说道,“只是我那边出了点意外,失去了一次机会,清歌正在自责呢。”

清歌看向司微澜:“接下去的行动你在后方。”司微澜只剩下两次机会,她自然要保护好她。

司微澜看出清歌眼底的坚持,倒是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笑着点头应允。

这次从唐浩搜罗来的东西不少,最重要的拿到了一些设备,比如夜视镜和望远镜,清歌甚至还搜出了一张详细版的地图,这张地图可比食物有用多了。

将地图拿出来,虽然地图上没有标明伏击点,但有了这张地图,他们倒是可以推测出几处。

知道唐浩和陆城不会再攻击他们,所以六人看完了地图,制定出更为详细的路线之后就出发了。

“啊。”走到一半,走在最后的元舒忽然惊叫一声,众人一惊,扭头看去,就发现元舒脸色苍白,僵在原地。

“不好,元舒被蛇咬了。”陈可佳说道。

闻言,清歌下意识看向了靳修溟,靳修溟快步走到了元舒的身边,元舒的脚边正躺着一条蛇,蛇的七寸位置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咬到哪里了?”靳修溟问道。

元舒吸着气,脸色苍白:“小腿。”

靳修溟看了一眼地上的蛇,转头对清歌说道:“这蛇有毒,快将她移到空旷的地方。”

几人闻言,脸色均是一变,司微澜直接将元舒背在了背上,而靳修溟则是捡起元舒丢在地上的匕首,往反方向走去,清歌也不问靳修溟去做什么,在前面开路。

靳修溟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株草药,他蹲下来,直接拿匕首划开了元舒小腿上被蛇咬伤的伤口,“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元舒点点头,咬紧了牙关。

靳修溟将草药交给清歌:“碾碎。”

而他则是开始给元舒挤出毒血,初开始的血液颜色很暗,一直到流出来的血液呈鲜红色,靳修溟才放开,这时,清歌已经将靳修溟带回来的草药放在干净的石块上碾碎。

靳修溟从包里拿出纱布,将草药包在了元舒的腿上。

“这条蛇毒性不深,这样处理过后基本就会没事了,不过你的伤口这几天最好还是注意一下,若是坚持不住了,就退出吧。”靳修溟嗓音虽然温和,却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元舒低着头,牙齿咬着嘴唇,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陈可佳拍拍元舒的肩膀:“虽然平时看你挺不爽的,但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我们就不会抛下你。”

元舒只是定定地看了陈可佳一眼,眼底满是感激。

因为这一出意外,众人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格外小心,不止要防止被蛇咬伤,还要注意山林中的昆虫,所以即便是天气炎热,众人也将袖口和裤腿扎紧了。

这天晚上,他们的运气相当不错,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宽敞,容纳六个人绰绰有余。

因为元舒受伤,几人直接让她在山洞里休息,其他人找食物的找食物,找柴火的找柴火。

“忽然发现,队伍里有个医生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陈可佳看着篝火上正在烤着的野鸡,笑着说道。

虽然这样的伤口他们也能处理,但靳修溟是专业人士,自然比他们这些半吊子处理得好得多。

靳修溟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了清歌,清歌正就着篝火看地图。

元舒的手里捧着一盒自热米饭,这是清歌给她的,从唐浩的身上只搜到了这一盒自热米饭,因为元舒受伤,清歌就做主将米饭给了元舒,其他几人倒是没有意见,反正吃什么都是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元舒吃得很慢,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清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歌研究了半天地图,这才说道:“我觉得我们总是被动挨打,应该主动出击。”

听了这话,陈可佳的眼睛一亮,“清歌,你有什么好主意?”

“教官们既然能伏击我们,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反伏击教官?他们的身上有装备,若是等他们来伏击我们,我们再反击,就太被动了,主动出击,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教官会埋伏在哪里,我们怎么伏击?”陈可佳皱眉说道。

“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路线,教官们既然能伏击我们,必定是算准了我们的必经之路,怎么也逃不出那几个伏击点,现在有了这张地图,我们可以将伏击点的范围大大缩短,到时候先一步赶到伏击点布防,就可以了。”清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这次的范围很大,她不相信这些教官们能将这片广袤山林的每一寸地方都探查清楚。他们制定的这几条路线是他们熟悉的,那么路线之外的范围呢?

“你想偏离路线?”靳修溟看出了她的想法,温声问道。

清歌点点头,指着地图上的某个点说道:“你们看这里。这里是我们的路线,但我刚才算过,我们若是从这里过去,直接从这处悬崖下走,那我们就能节省一半的时间,提前赶到第三个点。”

众人顿时都明白了她的打算。

“主意倒是不错,但……”司微澜顿了顿,“既然教官们制定路线的时候特意绕开了这处悬崖,那么这个地方必定充满了危险。”若是之前她倒是无所谓,但现在元舒受伤了,未必能顺利通过这处地方。

元舒自然明白司微澜的顾虑,主动开口说道:“你们不用考虑我,我能坚持的。”今天他们为了照顾她的伤,已经特意放慢了行程,她心中很过意不去,她不想成为“累赘”。

清歌看着元舒,神情认真:“要是不能坚持就说出来,我们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走的。”

“嗯,我知道。”元舒说道。

几人吃了晚饭,便各自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了,晚上的丛林太过危险,他们基本不在晚上行走。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边,见她靠在山壁上不是很舒服,就将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靠着我睡吧。”

清歌睁开眼睛:“我这样睡一晚,你的肩膀怕是要废。”

靳修溟笑眼看她,“给我点奖励就行。”

清歌白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影响,就想坐直身体,却被靳修溟按住:“就这样睡吧,我是男人,坚持得住。”

清歌看着他眼中的认真,眨眨眼,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扭头看看其他几人,见他们都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飞快地在靳修溟的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靳修溟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笑了笑,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环境对于靳修溟来说有些难以入睡,但身边的人却很快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靳修溟又睁开眼睛,借着篝火的余光,盯着清歌的脸,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有时候,就连靳修溟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起,身边的这个女人就走进了他的心里,明明一开始他对她只是因为兴趣。

清歌睡得不是很安慰,眉头轻轻皱着。靳修溟眉眼温柔,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清歌靠得更舒服一些。

很快,清歌的眉头便松开了,靳修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于是闭上眼睛,伴着清歌轻微的呼吸声,渐渐睡去。

这一夜,众人睡得很安稳,一直到早上四点半,他们才起来,将东西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我先下去探路吧。”司微澜看着高耸的悬崖,说道。

这堵悬崖要比他们所预想的要难爬一些,高度也要高一些。

清歌倒没意见,她看向元舒,“等下我们两个一起下去,靳医生,你最后一个,没问题吧?”

靳修溟嗯了一声,只是看向元舒的目光透着一丝丝的不满,正好被清歌给捕捉到,清歌对着靳修溟翻了个白眼,示意这个男人适可而止。

因为元舒脚上有伤,所以在下去的时候,清歌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元舒的身上,幸好元舒比较能忍,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也顺利翻过了悬崖。

“呼,累死老娘了。”站在悬崖的另一端,陈可佳看着对面,叉着腰,长舒了一口气,眉眼间还有些兴奋,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

“赶紧走,我们要抓紧时间到达目的地。”司微澜催促,她的一只手还扶着元舒。

正如清歌所预料的那样,因为走了捷径,他们比预料的早了半天的时间到达了第三个点。

将从唐浩身上顺来的装备递给木兮,清歌与靳修溟就找了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而木兮则是找了一棵大树,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至于其他几人,则是就地找了地方隐藏自己。

如何在不同的环境中隐藏自己是过去几个月的训练科目之一,他们早已驾轻就熟。

清歌先帮靳修溟隐藏好,这才在他的不远处找了一个地方隐藏。

木兮所在的位置就在清歌的斜上方,能随时将信息传达给清歌。

三个小时后,六点钟方向终于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动静,木兮给清歌打了一个手势,清歌立即明了,是那些伏击的教官来了。

远远地,还能听见几个教官的谈话声。

“我们有必要这么早过来吗?那帮学员现在指不定还在半路上晃荡呢?”

“还是早点来吧,你忘记了,刚刚就有一个小组提前抵达了第三个点,要不是孙曦提前埋伏好了,就换成是学员偷袭教官了。”

“那组学员不是失败了吗?”

“差点就成功了,孙曦是险胜。”

“孙曦这叫马失前蹄,我们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必须在学员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解决了他们,要是连几个学员都对付不了,那回去岂不是要被唐浩那小子给笑死。”

“话说回来,唐浩他们这次可真爽啊,能跟队长一起来做教官,哪像我们,还要留在基地里苦哈哈地训练。”

在暗处听着几个教官对话的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几位教官根本不是平时训练他们的教官,应该是季景程请来帮忙的。

“你有把握对付一个吗?”清歌用口型说道。

靳修溟点点头。

于是清歌指了指最后面那个,示意交给了靳修溟,而她自己则是对木兮打了一个手势。

木兮的这个位置很微妙,从教官的方向是看不到她的,但是他们几个都能看见木兮所在的位置,所以木兮负责传递消息。借用木兮的地理优势,清歌给每个人都分派了任务。

等到教官们靠的更近些,木兮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几乎是瞬间,清歌率先窜了出去,司微澜紧随其后。

几个教官的反应也十分迅速,枪口瞬间就对准了清歌与司微澜,清歌眼眸微眯,将手里的东西撒了出去,那是刚才起身的瞬间她随手抓的土。

司微澜眼睛微亮,趁着机会将其中一个教官手中的枪踢飞。

没了武器,直接近身格斗,双方的差距立即就被缩小了。

一共三个教官,司微澜拦住了一个,清歌对付一个,靳修溟则是对付最后一个。

陈可佳和木兮一人一个,分别去帮靳修溟和司微澜。

而元舒看了看形势,见清歌一人游刃有余,转身就加入了司微澜的战斗。

战斗结束地比预想中的快,三位教官被五花大绑,等清歌几人都离去了,三位鼻青脸肿的教官面面相觑。

“现在的学员都已经达到了这种水平了吗?”跟清歌交手的教官被揍得最惨,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却是浑身疼。

另一个人嗤笑:“看你那怂样,不到十分钟就被人干趴下了,你说,你是不是看刚才那女娃子长得漂亮所以手下留情了?”

与清歌教手那教官抬脚就想踹说话之人,却忘记了自己被五花大绑,这一动,直接牵扯到了被清歌揍的伤处,疼的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你少给老子在那里说风凉话,那女娃子就是个面善心黑的,我现在浑身疼,肯定都是青紫。”

其中一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话的教官见两人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不禁开口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考虑一下我们该如何脱困吗?还有要是队长问起这件事,我们该怎么交代?”

一句话,瞬间让二人闭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呜呜呜,完了,他们已经能够想象接下来的悲惨境遇了。

**

训练基地。

季景程听着属下的回报,眸色变幻不定:“偷袭失败,反被学员抢了装备?”

听着他那毫无情绪的嗓音,唐浩的身子抖了抖,欲哭无泪:“队长,我错了。”

“你们可真是我带出来的好兵,一组就算了,连着两组都失利,真是给我长脸。”

唐浩真的快哭了,他哪里能料到清歌他们从他这里抢走了装备之后竟然会主动偷袭教官,来了一个反埋伏。现在好了,第三个点的教官组的装备全部被清歌他们给拿走了,现在清歌那组装备精良,就算是后面再遇上偷袭的教官组,都不带怕的,想到这里,唐浩的内心泪流满面。

“派两组去拦截。”季景程淡淡开口,“要是再失败……”

后面的话季景程没有说,但唐浩却充分理解了他的意思,站直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

“呼——呼——呼——这帮教官都疯了。”陈可佳双手撑着膝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下午,他们忽然遇到了一队教官,上来就是火力压制,她跟元舒身上都中了好几枪,两方实力相差悬殊,撵得他们四处逃窜。

清歌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因为这场凶猛的火力比拼,她的身上也多了一处空包弹的痕迹,幸好不是要害处。

清歌在附近看了一圈,“先走,不然他们又会追上来了。”

“啊,不是吧,这是咬着我们不放了?”陈可佳苦了脸。

“别废话,赶紧走。”木兮催促。

司微澜则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元舒,“你还好吗?”

元舒摇摇头,“没事,赶紧走吧。”

靳修溟打量了元舒几秒,见她脸色苍白,额头满是虚汗,眼神微闪,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对清歌说道:“她发烧了。”

清歌的脸一沉,现在才第四天,考核要在三天后才会结束,他们目前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而元舒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我可以坚持的,走吧。”元舒看着清歌,神情认真。

“先找个地方休息,靳医生,等下怕是要先找点草药给元舒了。”

靳修溟点点头,嗯了一声。既然元舒不打算退出,而清歌也不打算放弃,他自然是要配合清歌的。

这一整天,他们都被那些教官追着跑,早已偏离了预定的路线。

清歌看了一眼地图,大致判断了一下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挑了一条最近的路线。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倾盆大雨转眼就落下。

清歌看了一眼元舒,眉头微皱,靳修溟走在清歌的身边,见她这神情,拍拍她的手:“先找个地方休息,其他的稍后再说。”

清歌点点头,元舒目前的状况的确不适合再继续走。

“咦,清歌,那里似乎有个房子。”走在最前面的陈可佳忽然指着前方说道。

雨幕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房子的影子,几人一喜,加快了脚步。

这是一所木头房子,应该是以前的猎人留下的,房子里到处都是灰尘,显然是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房子很破旧,但好在还能遮风挡雨。走进去,众人才惊喜地发现,房子里竟然还有一张床。

元舒躺在床上,靳修溟查看了一下元舒的伤口,因为天气炎热,伤口又不透气,已经发炎了,元舒高烧也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靳修溟皱眉,起身准备出门找药,清歌随即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待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清歌拉住了靳修溟的袖子:“我跟你一起。”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无奈点头:“好,一起。”

清歌跟着靳修溟出门,两人走在丛林间,清歌看着身边的男人问道,“有没有后悔来参加这次考核?”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笑着反问:“为什么要后悔?”

清歌则是看了一眼靳修溟身上的作训服,在丛林里钻了这么几天,作训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靳修溟此时的样子也有些狼狈,与以往的芝兰玉树的模样唯一还有些相似的大概就是他那即便狼狈至此,依旧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此时他们不是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考核,而是在度假。

大概是看懂了清歌眼中的含义,靳修溟轻轻一笑,如繁花盛开,清歌眼眸微闪。

“其实能跟你一起经历这些,我还挺开心的。”起码能杜绝其他男人接近清歌的可能性,比如那个贼心不死的曹俊烨。

清歌轻咳一声,抽出了自己的手:“我们分开找吧,这样能快点,半个小时后木屋汇合。”

靳修溟眯眼:“你认识草药?”

“常用的几种我还是认识的。”清歌头也不回地说道。

半个小时后,清歌回来时,靳修溟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把草药,他看了一眼清歌手上的草药和肥硕的兔子,眉梢轻挑:“收获不错。”

“只找到了几株野当归,应该能用。”

“配合我手里的这些,足够了。”

木屋里有个边缘处摔破了一块的搪瓷杯子,靳修溟将它洗干净,直接拿来煎药。

元舒已经烧迷糊了,脸色潮红,唇色却白的吓人,司微澜时不时喂她喝口水。

靳修溟煎好药,直接将药递给了司微澜,给元舒看病已经是看在清歌的面子上了,喂药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亲自上手的。

出去了一趟,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被淋了个透彻,两人将外套脱了,放在火堆旁烤干,虽然穿着湿衣服也没什么,但有条件的情况下,也没必要虐待自己。

靳修溟还采了几株外用的伤药,捣碎了之后交给了木兮,让木兮给元舒上药。

这场雨下的时间久了点,一直到半夜才渐渐地停了,清歌等人也没急着赶路,而是直接在木屋里找地方坐下休息。

此时元舒的烧也已经退了,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她睁开眼睛,看着木屋中随意靠坐在墙壁上闭眼休息的众人,唇紧紧地抿着,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

**

基地办公室。

唐浩站在季景程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进去,屠磊来找季景程,见到这人在门口徘徊,伸手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推进了办公室。

唐浩哎哟了一声,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回头怒瞪着屠磊,却对上屠磊面无表情的脸,冷哼一声,站起来谄媚地看着季景程。

季景程早就知道门外有人,现在见到唐浩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专注看着面前的电脑,完全无视了唐浩的存在。

“队长。”唐浩主动开口。

季景程终于将目光从电脑上挪开,淡淡地看着唐浩。

唐浩面色一紧,挪到季景程的身边,“队长,那个,三组失踪了。”

季景程看着唐浩。

唐浩下意识站直了身体,“那个,我们暂时搜不到他们的踪迹。”

“那就继续搜。”季景程冷声说道。

“搜到了之后呢?”

“需要我教你?”

唐浩立即就明白了,嘿嘿一笑:“不需要,不需要,我这就去安排,队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唐浩对他口中的所谓好消息不置可否,等唐浩走了,才看向屠磊。

“刚才接到南宁军区的电话,说是下个月有个演习,希望我们能做蓝军。”

季景程眼底闪过一丝趣味:“呵呵,还真是锲而不舍。”

屠磊也笑了,南宁军区的军事演习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次都邀请他们参加,即便是失败了,下次依旧会邀请他们,可谓是屡战屡败。

“大概是知道你换了地方,想趁此机会赢一回吧。”

闻言,季景程嘴角微扬:“答应他们,就让这次通过考核的学员去。”

屠磊微微一怔,犹豫着开口:“让学员去?”

“也是时候检测一下学员们的能力了,既然他们送上门来让我们练手,自然是要接受这份好意的。”

听了这话,即便是淡定如屠磊,也忍不住嘴角轻抽,人家明明是想趁机打压一下队长,结果却被队长当成了陪练的。不过南宁军区的兵质量都不错,当陪练确实很合适,于是嘴角带着笑意地去回复电话去了。

**

丛林里,清歌等人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这一夜他们休息地很安稳,没有被追踪的那帮教官发现。

见元舒已经退烧了,人也清醒了很多,便准备继续赶路。

“清歌,你说我们今天会再遇见那帮教官吗?”陈可佳将挡在面前的树枝拂开,说到。昨天她是真的被那帮教官折磨疯了,就跟影子一样,他们走到哪里,那帮教官就追到哪里,重点是,那帮教官人数众多,装备精良,那子弹就跟永远打不完似的,撵得他们跟丧家之犬一般在山林里此处逃窜。

要不是拜他们所赐,他们也不会迷失方向,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了。

清歌和靳修溟还在研究地图,好不容易才依稀辨别出了此时他们的地理位置,就听见了陈可佳的话。

清歌想也不想地说道:“我们都在山林里迷路了,他们一直追着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也正在哪里找方向呢。”

陈可佳想想很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迷路了,要往哪里走?

靳修溟将地图收好,“刚才研究了一下地图,找到了一条路,未必是准确的,但应该相差不远,先试试看吧。”

虽然有地图在手,但这里地势复杂,清歌等人也不敢说自己找的这条路就一定是对的,所以也只能试试看。

其他几人自然不会有其他意见,跟着清歌走,陈可佳扶着元舒走在中间,司微澜和木兮断后。

半天之后,清歌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靳修溟,“前面好像有枪声。”

靳修溟点点头,他也听到了。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清歌开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靳修溟去查探一下情况。”

木兮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

清歌与靳修溟往枪声发出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动静很小,根本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等靠近了清歌才看清楚,是一组学员被教官偷袭了,看那组学员的情况,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悄然退走,都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人了,只能是全军覆没的命,他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退回到原点,将情况与几人一说,众人都沉默了片刻。

陈可佳挠挠头,打破了沉默,“其实也不能怪我们见死不救,这淘汰本来就是残酷的,你们说是吧。”

木兮拍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率先走了。

清歌笑了笑,“既然附近有人,说明我们已经回到正常的轨道,接下去的路程就要小心了。”

众人点点头,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他们遇上了好几拨学员,也遇见过教官,只是他们现在运气好,并没有与他们正面撞上,考虑到队伍里还有个伤员,所以清歌等人遇见他们之后直接选择了退避。

两天后,清歌等人站在距离终点不足五公里的地方。

一行六人看着地图上那个已经很接近的代表着终点的红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到达终点了。”陈可佳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虽然他们尽量避免了教官与其他组的学员们,但昨天还是不可避免地与一帮教官对上了,牺牲了木兮、陈可佳和靳修溟的一次机会才成功躲避了他们的追击。

躲避了那帮教官的“追杀”之后,他们就选了一条偏僻的路走,这条路比原定的路线难走得多,但起码不用的担心教官们的偷袭。

“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说。”清歌说道。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是个搭建临时庇护所的好地方。

其他几人点点头,他们确实需要休息。

几人分工合作,很快,一个临时的庇护所就搭建了起来。

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压缩饼干,这些压缩饼干除了他们自己的,大部分都是从教官的身上搜来的。

就着菌菇汤,陈可佳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叹气道,“哎,好想念食堂的饭菜啊。”

这几天不是吃这些饼干就是烤肉野果的,就算是再不挑食的人也会有吃腻的一天。

其他人纷纷点头,他们也是,现在哪怕是一碗白米粥在他们眼里都是香甜的。

靳修溟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时不时拨动一下篝火,控制一下火势,让它不要燃烧得太旺。

见几人都吃好了,他才说道,“我们已经回到了原定的路线,接下来的这五公里应该不会太安全,大家抓紧时间休息,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晚上就由我来守夜。你们都去睡吧。”

“还是轮流吧,靳医生,你也需要休息。”司微澜说道。

“不用,我能坚持得住,你们休息吧。”靳修溟不容置疑。

“就按照靳医生说的做吧,后半夜我来替换他。”清歌挥挥手,直接做了决定。

几人相视一眼,不再多话。

后半夜,清歌醒来时就见到靳修溟坐在篝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难辨。

听到动静,靳修溟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是说了我来守夜吗?”

“剩下的我来吧,你去休息。”清歌走到靳修溟的身边坐下,就着微弱的火光看了看靳修溟的脸,打趣着说道:“你都快成大熊猫了。”

靳修溟眉梢轻挑:“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可爱吗?”

清歌:……她明明是在说他丑。

抬手摸上靳修溟的脸,顺便捏了捏:“靳医生,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当初那个高冷不可侵犯的你呢?”

靳修溟直接握住他的手:“遇见你之后,他就失踪了,你要帮我去找他吗?”眉眼间是腻死人的温柔。

清歌定定地看了靳修溟三秒,抽出手,呵呵笑:“靳医生,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

靳修溟轻笑一声,直接将她拥在怀里:“跟我一起?”

“我要守夜。”清歌黑线,这人有随时随地爆发荷尔蒙的潜质。

“再继续睡会儿吧,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还说我像大熊猫,你自己更像。”靳修溟温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心疼。

清歌靠在靳修溟的怀中,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困意袭来,清歌再度闭上了眼睛。

靳修溟看着怀中的女子,眼神温柔,靠在树干上,也跟着闭眼休息,他没有深睡,保留了三分清醒,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凌晨三点,靳修溟和清歌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向了六点钟方向。

靳修溟给清歌使了一个眼色,清歌点点头,将剩下的几人叫醒。

几人醒来,清歌指了指外面,几人顿时就明白了,悄无声息地拿上武器,闪身出了庇护所,就地隐藏身形。

黑夜中,几个身影在飞速靠近,靳修溟依旧靠在树干上,仿佛毫无所觉的样子。

而隐藏在他正上方的清歌眼看着其中一人已经举起了抢对准靳修溟,抬手就是一枪,正中心脏的位置。

没等开枪就已经结束战斗的教员看着胸口升腾起的黄色烟雾,一脸的呆滞。

“我就这么挂了?”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同伴。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教官警惕地看着四周,手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听见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说道:“安息吧兄弟,我会为你报仇的。”

被清歌解决的教官:……

清歌几人的反应很快,并未等教官们靠近就自动寻找自己的目标,枪声立刻在黑夜中响起。幸好之前他们从教官的身上抢了不少的装备,现在对上这些人,不至于在装备上落于下风。

但教官的人数并不少,即便是清歌几人个人能力都不错,但跟这些教员比起来也占不了太多的上风,几人暗骂了几句,解决了几个教员之后拔腿就跑,既然火力上压制不了,还是先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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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耍流氓的清歌(九千字)

好不容易才将几个教官甩开,几人找了一个地方停下。

“呼,累死我了。”陈可佳一只手撑在树干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靳修溟站在清歌的身边,视线在周围观察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将水壶递给清歌,“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清歌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将水壶递到靳修溟的嘴边,“你也喝一口。”

靳修溟就着清歌的手喝了一口。

陈可佳木然地看着这一幕,扭头见木兮正在喝水,巴巴开口:“木兮,我也想喝。”

木兮看也没看她,“水壶就在你的腰上。”

陈可佳:你就不能像清歌那样喂我一口?

元舒鄙夷地看了陈可佳一眼,然后将水壶递到她的嘴边,“张嘴。”

陈可佳张嘴,元舒直接往里灌,差点没呛死陈可佳,陈可佳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颤抖着手指着元舒。

元舒翻着白眼,她已经很温柔了,谁知道这人喝水都走神,眼睛一个劲儿地往清歌的方向瞟,呛到了怪谁。

司微澜连忙给陈可佳拍了拍背,陈可佳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刚想说话,就看见清歌神情微变,直接推开了靳修溟,一颗子弹擦着靳修溟的胳膊飞了过去。

在场的几人脸色一变。

清歌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抬手就是一枪,草丛间冒起了一丝黄烟,伴随着一声“靠,老子怎么死了”的叫骂声。

清歌等人冷眼看着草丛的方向,陈可佳脸上还有咳嗽之后的红晕,冲着那边叫道:“哪个小人在背后放冷枪,给姑奶奶我出来。”

几个身着作训服的男兵从草丛中钻出来,一看就是跟他们一起考核的学员。

清歌打量着眼前的几人,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带有空包弹留下的痕迹,只是都没在要害上,最后一个出来的则是眼睛在他们几人身上转了转,最后锁定在清歌的身上。

“刚才就是你开的枪吧?”

清歌点头,笑眯眯:“没错。”

那人是认识清歌的,见清歌承认了,哼了哼,小声抱怨道:“刚才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咋还玩真的。”

他们早就认出了清歌一伙人,知道他们队伍中除了靳修溟之外,其他几人别看是女兵,却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他们也没指望能偷袭成功,刚才的一枪更多的就是玩笑的成分。

清歌嘴角的笑越发灿烂,“若非如此,你们现在就被团灭了。”她对这几个人多少有些印象,成绩中等偏上。不过看他们手中的枪,想必是从教官那里抢来的,看来实力比她原先预计的要好一些。

几人瞪着清歌,靳修溟已经走回了清歌的身边,默默站在她的身侧。

那几位男兵互相看了一眼,被清歌射中浪费了一次机会的男兵挠挠头,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几个是想找你们合作的,你看还剩下半天的时间我们的考核就要结束了,这最后半天那些教官们肯定会紧追不放,我们要是一起行动,就可以大大增加了通过率,你说对吧。”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没吭声。

清歌是他们组的领头人,她不说话,其他几人也保持了沉默,这几个男兵见无人回应他们的话,尴尬地站在那里。

刚刚说话的男兵舔了舔唇,“那个我们不是存心想占你们便宜啊,我们就是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人数多,万一遇上教官,也更好应对。”他只以为清歌几人是嫌弃他们几个实力低。

清歌等他说完了,这才说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嫌弃你们,是这样的,我们几个被教官组追杀呢,要是跟我们在一起,遇上教官偷袭的几率会大大增加,而且火力很猛,你们要是跟我们在一起,会被连累。”

几位男兵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想是寻求一个帮手,现在这情况,倒是有点尴尬了。

司微澜看出了几人的犹豫,善解人意地开口:“合作还是算了,万一我们连累你们害你们无法通过考核,那我们就过意不去了,这里距离终点也不过就是半天的路程,按照你们的实力肯定是按时到达的。”

几人没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位男兵开口了:“我们不怕连累。”合作是他们先提出的,要是这样就怂了,以后他们还怎么混,大不了就是被淘汰,男子汉大丈夫,坚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怂。

清歌眼底慢慢溢出笑意,拍拍那人的肩膀,笑道:“这位兄弟,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我们接下去的路程有点险,带着你们不太方便。”

“我们真的不怕被连累。”几位男兵解释道。

“带着你们太累赘,我们怕被拖后腿。”靳修溟温和的说道,明明嘴角带着笑,偏偏说出的话让人吐血三升。

清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开口帮他解释。虽然靳修溟这话很得罪人,但确实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几位男兵脸色变得难看,却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转身离开。

清歌几人对视一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这里。

就像是清歌说的,接下去的最后几公里,他们遭遇了三波教官组的偷袭,真的是重点“照顾“对象”。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好不容易摆脱了教官们的“追杀”,终点也已经遥遥在望了。他们每个人都很狼狈,尤其是靳修溟,中途他给清歌挡了好几次攻击,甚至嘴角还有一块淤青。不过教官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几人对视一眼,快速地朝着终点奔去。

正在终点等着众位学员们的唐浩正无聊地数蚂蚁呢,就看见了狼狈不堪的几人,看到他们的样子时,不禁乐了,“哟,你们这是刚从非洲逃难回来?”言语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几人听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现在可以肯定了,唐浩肯定知道他们的遭遇,说不定里面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不过现在也没力气跟唐浩计较,几人躺在地上,就差闭上眼睛了,这七天过得太累了,不止身体疲惫,还有心累。

不眠不休地赶路,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见几人都不理会他,唐浩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一声:“饿了吧,想吃东西吗,我这里有自热米饭。”

迷糊间正想睡觉的陈可佳听到唐浩喋喋不休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咬牙道:“唐教官,能请你安静一会儿吗?”

唐浩看了一眼陈可佳,见她作训服都有几处划破了,脸上也有些划痕,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确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他微微一怔,讪讪闭了嘴。

陈可佳重新闭上了眼睛,唐浩看了一眼地面,试探着说道:“要不,你们几个回帐篷里睡?”

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几人已经累到连动动手指都嫌费劲儿的地步,哪里还有力气爬到帐篷里睡。

唐浩同情地看了几人一眼,也不再管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自己接着数蚂蚁。

第二组到达的是曹俊烨他们组,比起清歌这组,曹俊烨他们几人就好多了,毕竟没有被“特别关照”过,除了神情疲惫之外,样子可比清歌他们清爽利落得多。

曹俊烨看到躺在地上的清歌时,先是一怔,然后在看到清歌身边的人时,眼眸微暗,移开了目光,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续有队伍抵达,清歌隐约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动静,但没有睁开眼睛。

“哔——”哨声响起。不管是躺在地上的,还是还能好好站着的都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迅速整理好了队列。

唐浩抬手晃了晃腕上的表:“时间到,考核结束,全体都有,上车。”

此时还剩下一半的人没有到达终点。

有人看了唐浩一眼,犹豫着开口:“教官,剩下的人呢?”肯定还有人在丛林里转悠,那些人该怎么回去?

唐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想留下来陪他们?”

那人赶紧摇头,开玩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终点,自然不会傻的留下来。

众人依言上车,车子很快便离开了,而原地只剩下几个教官等在那里,想必是有其他安排的。

来时八十人的车子,回去的时候不足三十人。

而这些人是否能够全部留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回到基地,学员们下车之后,本以为季景程会来宣布选拔的结果,谁知唐浩挥挥手就让他们解散了,搞得学员们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考核通过了?”

“应该是吧,我们已经按时抵达了终点,完成了任务,肯定算是通过了。”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听着学员们的议论声,陈可佳走到清歌的身边,“清歌,你觉得呢?”

清歌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只想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

陈可佳一听,顿时也觉得困得不行,顾不上八卦,拉着木兮就往宿舍飞奔而去。

靳修溟的宿舍比他们近得多,清歌冲着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靳修溟薄唇抿了抿,转身回了宿舍,走到门口,刚好遇上从宿舍里出来的季景程。

季景程打量了一眼靳修溟,尤其在他的嘴角顿了顿,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不下来。”

靳修溟幽幽开口:“季队这语气,似乎很失望?”

谁知,季景程点点头:“确实挺失望的。”

靳修溟微微一笑:“那恐怕你要继续失望了。”说完,转身进了宿舍,宿舍的门啪地被关上,那响亮的声音听在季景程的耳中,让他听出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摇头失笑,他转身下楼。

清歌这一睡,直接睡了七八个小时,一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睁开眼睛翻身下床,拿起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即便是食堂里也早已没了吃的。

清歌摸摸肚子,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室友们,想了想,出了宿舍门。

原本热闹的宿舍此时安静得如同无人居住一般,很多宿舍的门上都贴了封条。

“扣扣”。

窗户被敲响,靳修溟睁开眼睛,起身走到窗户边,就看见一张灿烂的笑脸,一只小手还冲着他挥了挥,这谄媚的模样跟离去前那敷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靳修溟嘴角微垂,打开了窗户,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歌:“你这是半夜爬我的窗户爬成习惯了?”

清歌翻身进屋,嘿嘿笑:“这不是想念我的男朋友了嘛,所以过来看看。”

靳修溟信她才有鬼,看着她默然不语。

清歌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随后可怜巴巴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我饿了。”那模样,就像是等着投喂的雏鸟。

靳修溟轻哼一声:“我也刚从山里回来,哪里来的吃的。”

清歌失望地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哦,那就没办法了,只能饿到明天早上了。”

听着她那故作无奈的语气,靳修溟没忍住,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起身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扔给了她。

清歌接住一看,竟然是三个包子,眼睛微亮,也不管这包子还是冷的,直接就开啃了。

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靳修溟有些心疼,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清歌摆摆手,速度丝毫不减,她都快饿死了,哪里慢的下来。

将三个包子都解决了,又喝了一杯水,清歌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回来了,这才看向靳修溟:“你哪里来的包子?”

“抢来的。”靳修溟没好气,都吃完了才记得问这个。

清歌嘿嘿一笑,起身坐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好啦好啦,不生气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靳修溟没有被她的甜言蜜语哄住,无情地揭穿她:“你是因为肚子饿了,才来找我的。”

清歌摸摸鼻子,也不否认,“但是你想想,我肚子饿了不去找别人,而是来找你,说明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还是不一样的。”

靳修溟轻哼一声,不过脸色却因为这句话好看了很多,清歌嘿嘿一笑,一个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我亲爱的男朋友,这是奖励你的。”说完,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结束,靳修溟幽幽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这就完了?”

清歌一脸莫名:“不然?”

靳修溟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自己点的火,不灭?”

清歌的脸瞬间就烧起来了,闪电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就想从他的身上起来。

靳修溟扣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就来了一个互换:“点完火就想跑,嗯?”

清歌嘿嘿笑,手撑在他的胸膛:“靳医生,现在这里不合适吧?”

靳修溟笑得温柔:“那你觉得哪里合适?”

清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靳修溟:“我觉得吧,为时尚早,为时尚早。”

靳修溟没好气,用力捏了一把某人的屁股,恨声说道:“你这样的行为就是耍流氓知道吗?”

清歌哎哟了一声,感受到小腹处顶着的东西,脸上红彤彤的,愣是没敢动,眼睛里还有一丝丝小委屈,她哪里知道这人这么不禁撩拨得嘛。

靳修溟见某人眼神闪烁,脸上就差写上“无辜”二字了,心中的愤恨越甚,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暧昧的啧啧声在宿舍里响起,清歌脸上的热度不降反升,尤其是感受到男人越来越高的体温,一向淡定的眼神中终于浮现了一丝慌张。

就在她以为靳修溟会进一步时,他却停下了,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清歌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只觉得此时的他眼睛黑得仿佛一潭深渊。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咬牙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要是再敢乱点火,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歌神情讪讪,一动不敢动,那乖巧地样子看得靳修溟心头一痒,若非强大的自制力,他真想将身下的女人给吃干抹净了,永远绑在他的身边。

清歌推推靳修溟,好心建议道:“要不,你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靳修溟黑脸:“别说话。”

“哦。”越发乖巧了。

过了好一会儿,靳修溟的体温才渐渐下去了,清歌坐起来,“我该回去了。”

靳修溟却直接抱住她,“就在这里陪我睡吧。”

清歌一愣:“万一夜间紧急集合呢?”这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会紧急集合的。”靳修溟说得肯定,声音却难掩疲惫。

听着他那疲惫的嗓音,清歌没来由地感到心疼,犹豫了一秒,终究没有坚持回去,躺回去搂紧了他的腰,主动窝进了他的怀里。

黑暗中,靳修溟的嘴角轻轻勾起,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清香,闭上了眼睛。

**********

选拔结果是第二天一早出来的,那些没能按时抵达终点的人理所当然地被淘汰了,而那些按时抵达的,也不是全都通过了选拔,依旧被淘汰了几个,最终留下来的不过二十四人。

季景程看着训练场上的二十四人,眸光在清歌的身上顿了顿,随后就感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珠微转,就看见靳修溟正看着他。

季景程收回视线,“恭喜你们通过了选拔,成为了雷影第一批成员。”

学员们这才知道,原来这支部队叫雷影。

“接下去的一周是你们的假期,一周后,你们就要回来准备参加军事演习。”

学员们还没从放假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要参加军事演习的消息。

留在这里的,除了清歌、陈可佳、木兮、高翰、曹俊烨、元舒六人,其他的都是老兵,多少都参加过军事演习,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均是面色一苦,不管是什么样的演习,归结起来都是一个字——累。

“等下会有车送你们离开,现在解散。”说完了该说的话,季景程就走了,连一秒都没有多待。

“啊啊啊啊,终于可以回家了,我都想死我爸妈了。”季景程刚一走,陈可佳就兴奋地说道,“清歌,木兮,你们回家吗?”

木兮点点头,只是相对于陈可佳的兴奋,她的反应就平淡多了。

而清歌虽然看着平静,但心中也难免有些兴奋,她也想家人了。

“元舒,你呢?”陈可佳看向元舒。

“我家不在东陵市,应该不会回去。”

“正好我也没地方去,要不我俩结伴出去走走吧。”司微澜笑着建议。

元舒欣然同意,两人约定了各自回原来的军区办理完调动手续后就出发去玩儿。

清歌几人也需要回去办理相关手续,于是回到宿舍整理完东西后几人就出发去了东陵军区。靳修溟自然是同行,一起走的还有曹俊烨和高翰。

一路上,曹俊烨每每跟清歌说话,就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次两次之后,曹俊烨就明白了,沉默着一路到了军区。

东陵市军区依旧是离开时的模样,他们到的时候还是训练时间,训练场上随处可见正在训练的士兵,靳修溟与他们所去的方向不同,于是几人便打算分开走。

“你们不走吗?”靳修溟看着曹俊烨和高翰,温和开口。

“我们跟清歌他们同路。”高翰说道。

“忘记说了,你们应该不知道,现在张连长只是男兵连的连长,女兵连来了一个新连长,所以张连长的办公室已经换了。”靳修溟好心解释。

这件事发生在清歌他们离开半个月之后,几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是一怔。

还是高翰反应快,“啊,这样啊,那清歌,我和曹俊烨就先走了,七天后基地见。”

清歌几人点点头。

靳修溟见曹俊烨走了,才转身离开朝着卫生队的方向走去。

“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等靳修溟走远后,陈可佳乐不可支地说道,看向清歌的目光满是打趣。

清歌神情淡定,抬手勾住她的脖子:“你这味觉不行了,怕是要找靳医生好好给你看看。”

“啧啧啧,瞧你这护犊子的样子,我不说了,不敢说了总行了吧?”陈可佳求饶。

木兮和元舒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淡淡的笑意。

经过训练场时,看着正在训练的士兵们,几人眼中都有一丝怀念。

“清歌,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那么不喜欢你吗?”元舒幽幽开口。

清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因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不止是这样,还因为你长得过于漂亮,你的样子不像是来当兵的。”

“喂喂喂,元舒,你这就是以貌取人了昂。”陈可佳不满地说道。

“是啊,就是以貌取人,当初我就跟中了邪似的,看你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元舒自嘲地说道,“明明你们三个是一起进来的,但是唯独对你,我最不满,很不可理喻是不是,就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时的自己不可理喻。”

清歌笑而不语,怎么说呢,当初被人无缘无故地针对,换做是谁都会不高兴,她也就是个凡人,自然也会不爽,不过元舒针对她,她也适当报复回去了,倒也不算吃亏。

“哈哈,我看你啊就是嫉妒清歌的美貌。”陈可佳取笑元舒。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木兮淡淡地说了一句。

“木兮说得对,既然已经过去了,就算了。”陈可佳附和地说道。

元舒则是看着清歌,清歌笑着开口:“以前我也没吃亏。”

元舒忽然就笑了,她其实很幸运,遇上了一帮大度的人,还跟他们成了朋友。

几人朝着秦昭的办公室走去,秦昭正好在。坐在秦昭对面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是个二十七八的女人,神情刻板严肃,看肩章,比秦昭还高一级。

秦昭看见几人,既惊喜又意外,算算时间,顿时又了然。

“你们是回来办手续的?”秦昭率先开口。

几人点点头。

秦昭欣慰地点点头:“很不错,你们都能留在那里,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对了,这是周静周连长,是我们现任的女兵连长。”

几人对着周静敬了一个礼,“周连长好。”

周静虽然是刚上任不久,但对这几人还是知道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几人相视一眼,这个新来的连长有点冷啊。

不过也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多纠结,说白了以后他们跟东陵军区就没什么关系了,新来的连长什么性格跟他们更是没有关系。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几人也没有在这里多留。

“清歌,那我们就先走了。”军区门口,木兮等人对清歌说道。

清歌挥挥手,自己则是站在门口等人。

*********

卫生队办公室。

赵旭升看着正在整理东西的靳修溟,神情复杂。

“靳医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调走了。”

靳修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闻言,温声开口:“上次就办好了手续,这次不过是回来拿个东西。”确切的说,他是陪着清歌回来的。

“不过我还是很为你感到高兴的,以后你就可以天天跟清歌在一起了。”赵旭升真心实意地说道。

提到清歌,靳修溟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两分,“谢谢,我也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

清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见某人姗姗来迟。

不是靳修溟不想早点出来,而是被赵旭升拉着,诉说了半天的不舍之情。

靳修溟出来的时候,清歌正低着头,他走过去,见她的脚尖正在地上画圈圈,就跟个孩子似的,仔细一看,在她所画的圆圈之中,还有几只蚂蚁,不禁笑了:“你这是在学唐浩数蚂蚁?”

清歌见人出来了,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这是做生物研究。”

“哦?研究出什么来了?”

“正研究到关键时刻,你就来了。”

“那你可以继续研究,我可以等你研究完。”靳修溟就喜欢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配合着说道。

清歌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算了,留着下次研究吧,还是男朋友比较重要。”

这话成功取悦了靳修溟,眉眼温柔地看着她:“这个觉悟很好,请继续保持。”

“靳医生,送我们的车已经开走了,我们怕是要自己走回去了。”

闻言,靳修溟神情不变,“等等。”

清歌神情疑惑:“等什么?”

很快,清歌就知道自己等什么了,一辆军用越野从军区里开出来,随后停在他们的面前,年轻小战士的笑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靳医生,团长让我送你们一程。”

“谢谢。”靳修溟温和道谢,打开后座的门,示意清歌先上车。

清歌眉梢轻挑,用眼神对靳修溟说道:“靳医生,面子挺大啊。”竟然能让团长亲自派车送。

靳修溟笑而不语。

小战士将他们送到市区就离开了。

站在繁华的东陵市街头,清歌微微眯眼,在军区待了大半年,现在竟然有点不适应人多的环境,不禁轻轻一笑,这人啊,还真是环境动物。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靳修溟问她。

“回家啊。”

“嗯,那就走吧。”靳修溟开口说道。

清歌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看着身后的某人:“我回家你跟着我干嘛?”

靳修溟理所当然地看着她:“不是你说的,回家。”

清歌黑线:“我说的是各回各家。”靳修溟现在要是跟她回家了,岂不是将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了?她还没做好带他回家见家长的准备。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你这是准备耍流氓?”

清歌一脸的不明所以,不过是现在不想见家长,怎么就扯到耍流氓的程度了?

靳修溟神情幽怨:“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连带我回家都不愿意,是不是准备吃干抹净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清歌黑脸,这都是哪里得来的结论,“靳医生,你怕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

靳修溟微微一笑:“那你是准备带我回家了?”

清歌一噎,她是这个意思吗?是吗?是吗?

只是看着靳修溟,忽然想起他在东陵市似乎是没有家人的,而远在京都的家人,从过去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出来,靳修溟与他家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和睦,要是自己真的丢下他回家的话,他就只能自己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小公寓里了。

想到这里,清歌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忍。

“那要不,你以我战友的身份跟我回家?”清歌试探着说道。

靳修溟眉眼染上一层笑意,拉着她的手:“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你下午必须先陪我,晚上再回家,可好?”

不知为何,听到靳修溟并没有跟她回家见家长的意思,清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靳修溟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这半年来,每天都处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中,现在难得可以放松,靳修溟也没打算带着清歌闲逛,而是回了他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公寓依旧是离开的样子,干净、整洁,就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清歌的手在门口的鞋柜上划过,手指上干干净净的,靳修溟见状,笑着解释道:“家政阿姨会定时来打扫卫生。”

原来是这样。清歌放下手,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靳修溟则是去厨房烧水去了,出来时就见清歌已经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是一档社会访谈类节目。

靳修溟随意扫了一眼,这才发现电视上接受访谈的人竟然是夜云霆。

“你看,我爸是不是很帅?”清歌见他出来了,指着电视上的人说道。不是她自吹,在她爸这个年纪,身材容貌还能保持得这么好的,很少有呢。

靳修溟在她的身边坐下,手揽着她的肩膀,似笑非笑:“我以为在你眼里,最帅的人是我。”

清歌:

抬手捏住某人的脸皮,清歌呵呵笑:“这是谁啊,脸皮这么厚,你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靳医生吗?”

靳修溟也不反抗,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脸上作乱:“遇见你之后,脸皮自然而然就变厚了。”

“靳医生,你这个样子总是让我怀疑你被人掉包了。”

靳修溟的手从她的肩上转为放在她的腰上,微微靠近了一些,气息似有若无地喷在她的颈间,“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想要验证一下吗?”

清歌来了一丝兴趣,问道:“怎么验证?”

“像这样。”靳修溟低声说了一句,下一秒,微凉的唇就吻上了那垂涎已久的红唇。

清歌配合着他的吻,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靳修溟放开清歌时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了。

靳修溟紧紧地抱着清歌,刚才有那么瞬间,他是真的想将怀中的这个小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清歌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面色潮红,一直等到呼吸平稳了,这才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靳医生,你说到底是你不行呢,还是我魅力不够呢?”她还以为某人要化身为狼了呢。

------题外话------

九千字章节,么么!

明天八点不见不散。

153.毒舌夫妇(九千字)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忽然笑了,温柔地看着她,语气危险:“看来刚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若不是怕她觉得进展太快接受不了,他需要停下?

清歌呵呵笑,拍拍他的胸膛:“靳医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啊,说起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她想站起来,却被靳修溟扣紧了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刚才的事情你以为就这么算了?”挑衅了他就想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清歌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就见靳修溟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清歌的身子越发僵硬,她刚才真的就是开个玩笑啊喂。

靳修溟的脸在距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来,嗤笑一声,退开一步,“瞧你这点出息。”气息喷洒在清歌的脸上,却让她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好吧,刚才那一刻,她真的怂了,喜欢靳修溟是一回事儿,但她真的没有做好将自己完全交给他的准备。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锁定她的神情,自然看出了她细微的神情变化,轻轻叹口气,抬手摸着她的脸,柔声说道:“算了,事不过三。”上次放过她一次,这次是第二次,第三次他可就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了。

清歌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就算是他不说,她也没打算再来第三次,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候真的是太危险了。

靳修溟抱着她,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清歌退出他的怀抱,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靳修溟拉住她,幽怨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陪我吃过晚饭才会回家。”

清歌想了想,点头:“行吧,那就陪你吃饭吧。”忽然想起靳修溟那堪称黑暗料理的手艺,又加了一句,“我们去外面吃吧。”

靳修溟本也没打算自己做,毕竟这么久不在家,即便有阿姨定期上门来打扫卫生,家里也是没有食材的。

俩人整理好衣服就出门了。

这次是靳修溟选的地方,看着车库里开出来的车子,清歌吹了一声口哨:“车子不错啊。”这随随便便就能在市中心买近十万一平的房子,车子也是两三百万起步,就算是清歌不太了解医务人员的工资,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医生承担得起的。

“靳医生,我记得某人说过会告诉我一些事情。”清歌忽然对靳修溟的过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虽然上次靳修溟提过一点家里的事情,不过说得模模糊糊的,她根本没有搞清楚。

靳修溟扭头,弯腰给她系上安全带,离开的时候微微一顿,“若是晚上留下来陪我,我就全部都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听着耳边恍若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嗓音,清歌嘴角轻勾,倾身在他的嘴角吻了吻:“乖,好好开车,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听出她话中的拒绝,靳修溟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真是不好骗呢。

餐厅距离靳修溟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清歌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扭头去看靳修溟:“你喜欢吃西餐?”

“谈不上喜欢,只是这家餐厅以前来吃过,觉得味道很不错,所以带你来尝尝。”

原来是这样,清歌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对于吃什么,她是不挑的。

西餐厅里人还不少,不过他们运气不错,刚好走了一桌。

清歌点了菜,手撑在下巴上,另一只手则是拿着餐桌上的餐布无聊地转着圈圈,靳修溟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这样子,将水杯放在她的手边:“无聊就先喝点水,你今天几乎没有喝过水。”

清歌抬眼扫了他一眼,这人现在是越来越爱管着她了,连她是否喝水了都要管,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眼珠子一转,咦了一声,又转过去,微微皱眉,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缘分。

靳修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距离他们桌间隔三桌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认识?”靳修溟问道。

“嗯,还是个小冤家。”清歌笑眯眯地说道。

“嗯?冤家?”

察觉到对面男人语气的变化,清歌哭笑不得,解释:“女的那个。”

“看来清歌小姐还真是男女通吃啊,这走到哪里,桃花就开到哪里。”靳修溟嗓音温和,却硬生生让清歌听出了冬天的味道,只觉得炎炎夏日,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清歌笑眯眯,“靳医生也不遑多让,犹记得当初小护士被拒绝后那伤心的哭泣声,现在想来,竟恍如昨日,哎呀,改天应该去看望一下小护士,安慰一下小姑娘受伤的心灵。”

靳修溟笑眼望着她,眼中是只有清歌才懂的情绪。

就在二人“互相伤害”之时,身边忽然多了一道人影,清歌扭头,就看见了朱倩倩,清歌一看,不禁乐了,这人还真是自己的冤家,她还没找她呢,这人就主动找上门了。

“咦,清歌,还真是你啊,听说你去当兵了,我本来还不信,现在看你这样,我倒是信了,看看你现在这皮肤粗糙、蜡黄,又不修边幅的样子,想必在军营里受了不少的苦吧。”朱倩倩一脸同情地看着清歌,只是眼睛里怎么看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清歌乐呵呵的:“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只不过你依旧如过去那般,啧啧啧,这衣品,真是越来越恶俗了,难道平日里给你上礼仪课的老师都是从大山里来的?”

“清歌。”又被人讽刺衣品不好,朱倩倩的脸顿时就青了。

清歌摸摸耳朵:“不用叫得那么大声,我听得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许久不见我,想念的紧,这会儿见到了,情难自控呢。”

朱倩倩黑脸:“我想念你?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咦,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不然为何每次遇见我,都要这么深情地呼唤我。”

一直没有做声的靳修溟听到这里,轻笑出声,看着清歌的眼神充满宠溺。虽然偶尔清歌那张恼人的小嘴也会说一些让他冒肝火的话,但当这话是对着别人说的,作为旁观者,不得不说这心情是相当得愉悦。

朱倩倩这时才留意到靳修溟的存在,扭头刚想喷靳修溟,当看清那张脸时,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朱倩倩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艳,这样的目光对于靳修溟来说很熟悉,以前无感,但此时当着清歌的面,却让他从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反感之意,尤其是眼角余光看着清歌那副看好戏的模样时,不禁暗生羞恼。

清歌腿上一疼,抬眼就看见了靳修溟投射在她身上的暗含警告的眼神,无辜地回视,这不关她的事情哈。不过在见到靳修溟眼底的警告时,还是摸摸鼻子,咳了一声,唤回了朱倩倩的注意力。

“我说朱倩倩,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男朋友看不好吧?”

清灵的嗓音让朱倩倩的目光瞬间从靳修溟的身上转移回了清歌的身上,她微微瞪圆了眼睛:“你竟然有男朋友了?”

“你这话说的,本小姐长得貌美如花,又博学多才,有人追求很奇怪吗?”清歌反问。

朱倩倩没有理会清歌,而是看向了靳修溟:“没想到你长得挺好看的,眼神竟然这么不好。”

靳修溟眼睛微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跟朱倩倩同来的那个男人,温声说道:“那也总比有些人的眼神好一些。”

随即,扭头对清歌说道:“今天不该带你来这里的,以前这家餐厅品味还可以,现在为了追求利益,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什么人都放进来,没得降低了格调。”

朱倩倩的脸又青又白,手指着靳修溟,微微颤抖:“你说谁呢?”

清歌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压了压:“好歹也是朱家的大小姐,这样子可有失你名媛淑女的风范。还有,这餐厅里可不止我们几个,让其他人看到你朱家大小姐这副泼妇模样,你倒是也能拉的下脸。”

朱倩倩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实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的身上,神情微僵。

与朱倩倩同来的男人见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起身走过来问道,“倩倩,怎么了?”

朱倩倩将手从清歌的手里抽出来,哼了一声,看都不看男人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徒留下男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人都走了,还不快去追?”清歌好心提醒。

男人瞬间恍然,拔腿追了上去。

清歌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靳修溟,手撑在下巴上:“看不出靳医生口舌如此的伶俐。”

“清歌小姐也不遑多让。”

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饭,靳修溟又拉着清歌去看了一场电影,一直快十一点了,才将清歌送回了家。

见清歌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靳修溟抿唇,按了按喇叭,清歌顿时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儿?”

靳修溟嘴角微垂,定定地看了她三秒,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没事”,油门一踩,转眼间就开出去好远。

清歌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天,翻了个白眼,往家里走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忽然明白了靳修溟那别扭的模样是为了哪般,不禁笑出声。

这男人有时候是真可爱。

夜家人并不知道清歌今天会回家,大门早就已经关了。

清歌站在门外,在口袋里掏了掏,发现没钥匙,这才想起来钥匙落在靳修溟的家里了,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转身就走。

**

夜清筱最近有些失眠,母亲总跟她说起出国留学的事情,这让她有些烦恼,而且沐辰不见了。

一个星期前,沐辰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是家里出了一点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然后就联系不上了,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都没人回,夜清筱说不担心是假的。

她的睡眠质量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晚上就越发难以入睡,索性爬起来看书,也好消磨一下时光。

耳边忽然听见了一丝动静,她看向了阳台的方向,声音是从阳台那边传来的吧?只是仔细一听,又没有任何动静,不禁摇头失笑,看来最近真是睡得太少了,都出现幻听了。

继续低下头看书,只是看了不到两秒,阳台那边又传来了动静,这次听清楚了,是击打窗玻璃的声音。夜清筱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随即又想起这是在自己家里,他们这个小区的安保就算是在东陵市都是排的上名号的,顿时又放下心来,起身走去了阳台。

阳台的门是关着的,夜清筱打开门,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夜色中,一人影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正朝着她挥手:“嗨,美人,约吗?”

夜清筱先是一惊,要不是及时捂住嘴巴,恐怕就要惊叫出声了,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那离家好几个月的妹妹,拍拍胸口,嗔怒道:“你这丫头,吓死我了。”

清歌没想到会吓着自家姐姐,神情讪讪,“嘿嘿嘿,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哪知道惊喜没给着,直接变成惊吓了。

夜清筱此时才发现她一条腿放在栏杆上,另一条腿竟然还挂在栏杆外,一晃一晃的,吓得她脸色微微发白:“你赶紧进来。”

清歌手一撑,直接跳了进来,看得夜清筱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等清歌落地,急忙迎了上去:“好好的大门你不走,你翻什么墙。”

清歌耸耸肩:“钥匙忘记拿了,不想打扰他们睡觉,就直接翻墙进来了呗。”她一只手抬起夜清筱的下巴,眯着眼睛:“小美人,几个月不见,想爷了没?”

清歌长发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几分潇洒不羁,现在剪了短发,又在军营里待了几个月,身上的英气越发浓了几分,一张脸乍一看雌雄莫辨,美得过分,就连夜清筱从小看着妹妹这张脸长大的人见到此时的清歌,也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红着脸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好好说话。”

清歌笑,跟着她进屋,转身抱住夜清筱:“姐,我想你了。”

夜清筱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回抱住妹妹,这才发现清歌比离开前更清瘦了一些,身上几乎都没肉了,不禁有些心疼:“想我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我看你去了军营之后就彻底忘了我这个姐姐了。”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中的心疼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清歌拍拍她的背:“怎么可能,我就算是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我家的清筱大美人,来,大美人,给爷笑一个。”

夜清筱没好气:“少给我贫嘴。”推开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越看越心疼:“这才多久啊,你怎么就瘦了这么多,皮肤也黑了不少,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清歌摸摸自己的脸,又抬起胳膊跟夜清筱的放在一起:“没黑多少吧?”跟其他人比起来,她绝对算是白皙的了,不过体重确实掉了几斤。

“姐,你难道不觉得你妹妹我现在的身材越发苗条了吗?我可是连马甲线都练出来了。”清歌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

只是夜清筱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安慰,只是说道:“不是说义务兵都没有假期吗?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清歌一滞,额,这个该怎么向夜清筱解释呢?

眼珠子转了转,清歌笑着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妹妹我在军营里表现好,我现在可是我们连长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连长知道我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就特意给了我几天的假期,让我回家看看家人。”

夜清筱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自然是真的,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偷偷从军营里溜出来的?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本事,但咱好歹也是一四好青年,怎么能做这种违反军纪的事情呢,你说对吧。”

夜清筱对部队里的事情不了解,被清歌一番话说得迷迷糊糊的,不等她想清楚,就见清歌躺在了她的床上,感叹道:“啊,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姐,我刚刚结束了一场演习,好几天没休息了,你先让我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好不好?”

闻言,夜清筱顿时又心疼了,哪里顾得上再追问,连忙说道:“好好好,你先休息,你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清歌摇头:“我吃完饭回来的,现在就想睡觉。晚上我就在你这里睡了。”说完,不等夜清筱说话,就闭上了眼睛。

夜清筱看着她眼底隐隐的青色,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替清歌盖好被子,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清歌这一觉睡得很沉,前所未有的放松,让她连夜清筱什么时候起床的都没有察觉。

夜清筱起来后,直接去了厨房让佣人晓月多做一些清歌爱吃的早点,这话刚好被下楼的清若筠听到了。

“清歌回来了?”清若筠问道。

夜清筱好心情地点点头:“嗯,昨天半夜里回来的,当时您和爸爸都睡了,我就没有告诉你们。清歌这几个月过得挺累的,回来就睡了,现在还没醒。”

清若筠自然知道这几个月清歌都在忙什么,嗯了一声:“那就让她继续睡吧。”神情淡淡的,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

夜清筱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摸不准母亲是还在生清歌的气呢,还是已经消气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云霆从外面跑步回来,夜清筱直接越过母亲走向了父亲:“爸爸,清歌回来了。”

夜云霆正在玄关换鞋,闻言,脸上一喜:“清歌回来了?在哪儿呢?”

“还在睡呢,我见她睡的香,就没叫醒她。”

夜云霆只知道清歌的选拔训练快结束了,但具体哪一天是不知道的,现在见清歌竟然回家了,顿时就明白了她是顺利通过了选拔,心中一时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看了一眼妻子,见她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早餐,没什么情绪的模样。

“那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吩咐晓月多做一点清歌爱吃的,算了,先别做了,等她起来了我给她做云吞面,她最爱吃了。”夜云霆难掩喜色。

“好。”夜清筱笑着应道。

清若筠看了一眼大女儿和丈夫喜悦的模样,眼睛里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转瞬消失不见。

清歌起床时,清若筠已经不在了,夜云霆倒是在家里,清歌看见父亲,眼睛一亮,三两步走到夜云霆的身边;“爸,你是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特意在家里等我的吗?”

夜云霆一脸慈爱地看着小女儿:“是啊,早上听你姐姐说你回来了,就在家里等着你起来,昨晚上睡得好吗?”

清歌打了一个哈欠:“挺好的,就是老做梦,梦里都是我那帅气的老爸。爸,可见我是真的想你了。”

“你啊,就剩下一张嘴会哄人了。”夜云霆眉开眼笑,看着清歌的眼神越发宠溺。

清歌不满地看着父亲:“爸,你这话说的,我咋成了一无是处的二世祖了呢。”

“哈哈哈,是爸爸说错话了,你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清歌顿时满意了,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其他人,于是问道:“爸,妈跟清筱呢?”

“你妈妈上班去了,清筱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朋友找她有点事,出去了,说了中午会回来陪你吃饭。”

清歌哦了一声,摸摸肚子:“爸,我饿了,先去吃个早饭。”

“好,想吃云吞面吗?爸爸给你做。”

“会不会太麻烦?”清歌说道,平时夜云霆的工作是很累的,她即便想吃也要考虑父亲的时间。

“不会,材料都是现成的,爸爸现在去给你做,很快。”

清歌抱了抱夜云霆,“谢谢爸爸。”

夜云霆笑了笑,起身去厨房给清歌做早餐。

**

轻云集团之总裁办公室。

清若筠看着手机里收到的信息,嘴角轻勾,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心里悬着的大石也在这一刻落了地。

姬无痕,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打我女儿的主意。

将收到的信息删除,清若筠才放下手机,刚坐下打算开始工作,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电话打过去却是一个男人接的。

清若筠眼睛微眯:“这是清歌的手机吗?”

手机那端是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阿姨,我是靳修溟,清歌的手机忘在我这里了。”

靳修溟?清若筠眉头皱起:“清歌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对方是清歌的母亲,即便语气不善,靳修溟依旧保持了很好的耐心,回答道:“我跟清歌现在是一个部队的战友,昨天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只是下车时,清歌将包忘在了车上,我就带回来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清若筠也挑不出错了。

“我刚刚还想着该怎么把手机还给清歌,您就来电话了,要是方便的话,我把手机给清歌送回去?”靳修溟温声说道,礼貌而克制。

“好,清歌今天在家,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挂了电话,清若筠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似乎被什么给困扰了,却又想不通是什么。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正好助理走进来汇报工作,清若筠直接将其抛在了脑后。

而电话那端的靳修溟则是满意地挂上了电话,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轻笑出声。

清歌吃完饭就去书房找夜云霆了,夜云霆见是她,放下手里的文件。

清歌直接走到父亲的身边坐下:“爸,我已经通过选拔了。”

夜云霆闻言,欣慰地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女儿,很棒。”

清歌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眼睛,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深处的担忧,“爸爸,谢谢您。”

夜云霆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是我的女儿,需要说什么谢谢,只要你一切安好,爸爸就放心了。不过若是晚上你妈妈回来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多体谅她,知道吗?你妈妈不管说了什么,初衷都是因为担心你。”担心妻子说话太过,惹得女儿生气,夜云霆只能提前给女儿打预防针。

清歌轻轻一笑,趴在夜云霆的腿上:“爸爸,我有分寸的。”这么多年了,她跟她妈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让父亲和姐姐操碎了心吧,所以才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叮嘱两句。

这么一想,清歌轻轻叹气,看来她真的是让人很不省心哪。

“这次放假能休息多久?”夜云霆问道。

“七天。对了爸爸,我还没恭喜您高升呢。”

夜云霆高升的时候,清歌还在参加选拔训练,就连这个消息都是靳修溟告诉她的。

“傻丫头,上次爸爸去看你,你不是已经跟爸爸说过了。”

“那不一样,爸爸,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就当是庆祝你高升。”

女儿的好意夜云霆自然是不会拒绝,笑着应好。

“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过吧,趁着放假好好休息休息。”夜云霆说道。

清歌点点头,“嗯,爸爸,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好,去吧。”

清歌回到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却死活睡不着,想摸出手机给靳修溟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也不在身上,想了想,才想起来,她不仅将钥匙落在了靳修溟的家里,就连手机也丢在了他那里。

想当初,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手机,现在只是大半年不玩手机,手机不在身边,竟然也十分习惯了,想到这里,清歌不由勾唇,看来还要再去靳修溟那里一趟将手机和钥匙拿回来。

唔,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见面的理由。

正在清歌想着靳修溟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清歌小姐,楼下有位靳医生找你。”

清歌眼神微凝,嗯?靳医生?他怎么来了?难道他们真的是心有灵犀?她刚想到这个人,这个人就从天而降。

清歌一边想,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下来。”

清歌下楼的时候,靳修溟正坐在客厅里,低着头似乎在打量地板上的花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靳医生,你怎么来了?”清歌问道,看着靳修溟的眸光隐隐含着一丝调侃。

靳修溟怎么看都像是在跟他说“你这是想我想得不能自拔,所以特地跑来看我了?”

靳修溟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笑意,一如他对外人那般,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未曾变过,缓声开口:“昨天你走的匆忙,将包落下来,今天我特意给你送来。”

听说家里来客人的夜云霆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靳修溟这话,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话,清歌瞪眼

——【这还有人外人呢,干嘛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靳修溟眼神无辜

——【我说的是事实啊,昨天你确实走的匆忙,将东西落在我那里了。】

晓月见气氛不对,连忙去厨房给靳修溟倒茶,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夜云霆,一怔:“先生。”

清歌这才发现夜云霆的存在,“爸爸,你怎么下来了?”该不会是听到了方才靳修溟的话吧?

夜云霆脸上笑意温和,看不出异常,清歌也吃不准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家里来了客人,我当然要下来。修溟啊,好久不见。”

靳修溟起身,“夜叔叔,好久不见。”

夜云霆在靳修溟的对面坐下,看着他手边的背包,可不就是清歌的嘛,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笑着开口:“清歌这孩子总是丢三落四的,真是麻烦你了。”

清歌抚额,果然是听见了,在父亲的身边坐下,眸光却看向靳修溟,使了一个眼色,结果这人纯当没看见,气得清歌黑了脸。

靳修溟眼角余光注意到清歌不断给他使眼色的小模样,眼底满是笑意,嘴上却说道:“我跟清歌在一个部队,昨天她匆匆下车,就连包都没拿,我想着今天刚好有时间,就给她送过来。”

夜云霆关注的却是:“你跟清歌在一个部队?”

“是的,前段时间我被调到了雷影。”

雷影是清歌所在的部队,别人不知道,夜云霆却是知道的。

“那可真是巧了。”夜云霆笑着说道。

靳修溟笑而不语。

“靳医生,东西也送到了,真是麻烦你了。”清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靳修溟笑意温和:“不麻烦,都是战友,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都是应该的。”

夜云霆没有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异样,跟靳修溟聊了两句,就将人给留下来吃午饭了,靳修溟自然是欣然应允。

“修溟,我还有些工作,就让清歌在这里陪着你吧,正好你们在一个部队,也有话聊。”

“好的,夜叔叔,您有事就先忙。”靳修溟态度恭敬。

等夜云霆走了以后,客厅里就剩下清歌与靳修溟两个人。

没了父亲在面前,清歌直接靠在了沙发背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某人。

靳修溟淡定地坐在那儿,任由清歌打量。

“靳医生,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是个包包,我自己过去拿就是了,还劳烦你亲自送过来。”清歌说得咬牙切齿的,严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靳修溟还真是故意的,这女人说回家就真的将他忘在了脑后,昨天走得那叫一个干脆。

嘴角轻勾,靳修溟嗓音温柔:“我们都是战友,这点路不算辛苦。”

清歌轻哼一声,倒也不至于真的跟他计较,将手机拿过来,这才发现靳修溟已经给她的手机充好电了。

“早上你妈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是我接的。”靳修溟说道。

清歌眉头瞬间皱起,“我妈妈?”

“嗯,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跟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靳修溟压低了嗓音说道。

清歌斜了他一眼:“那我真是谢谢您了。”

“光口头上的谢谢可不管用。”靳修溟低声说道,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转,意有所指。

清歌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给自己讨要好处。没理会他,清歌直接打开了社交软件,这才发现手机里信息不少,多数都是侯明达和穆魏然的。

直接忽略侯明达的,先看了穆魏然的,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直接给穆魏然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却没人接,清歌站起来:“我有点急事,现在需要出去一趟,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在家里等我?”

靳修溟见她神情着急,于是便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清歌点点头,跟晓月说了一声就拉着靳修溟出门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离开夜家,靳修溟问道。

“我朋友家出事了,我现在联系不上我朋友,我有点担心他。”清歌神情着急,想到穆魏然短信上说的,心中的担忧又增了一分。

------题外话------

昨天被贴小黄牌了,明明我写得那么清水(捂脸),这以后我可咋开车啊,哎。

154.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九千字)

闻言,靳修溟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或者你们有没有共同的朋友,先给其他人打电话问问情况。”

被靳修溟这么一提醒,清歌顿时想起来了,拍了拍脑袋,真是急糊涂了,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呢。立刻给侯明达去了电话。

电话刚响了三秒就接通了,“哎哟我的姑奶奶,你的电话总算是通了。”

“魏然怎么回事儿?”清歌直接了当地问道。

电话那端的侯明达顿了两秒,开口:“他父亲给人做担保,结果那人投资失败,破产之后就逃了,债主找不到那人就找到了魏然的父亲,魏然家的产业都赔给了那些人,他父亲受不了这个打击,跳楼了,他妈妈也跟着走了。”

说起穆魏然家里的事情,侯明达的语气悲伤,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什么时候的事情?”穆魏然最后一次给她发信息是两个半月前。

“两个月前,他爸妈是半个月前走的。”

清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魏然现在在哪里,你能联系上他吗?”

“他现在在我这里,清歌,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地址给我。”侯明达有好几处房子,清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侯明达报了地址,清歌看了靳修溟一眼:“我现在要去我朋友那里。”

“需要我帮忙吗?”

清歌摇头,“暂时不需要。”

“那你在前面的路口将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家。”靳修溟善解人意地说道。

“很抱歉。”清歌说了一句,不是她不想带靳修溟去,而是穆魏然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这个情况下带靳修溟去并不合适。

靳修溟理解地笑笑:“没事儿,要是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在。”

清歌最后还是先将靳修溟送到了家里,才转道去了侯明达的住处,所幸侯明达的这间公寓的位置距离靳修溟家不是很远。

开门的是侯明达,家里的窗帘全部都拉上了,窗户也关着,光线昏暗,空气里满是酒精的味道。

清歌拧眉。

侯明达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魏然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我劝说了多少次都没用,清歌,他一向听你的话,你好好劝劝他吧。”

清歌闻言,直接走去了卧室,敲了敲门,“穆魏然,我是清歌,开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钥匙呢?”清歌看向侯明达。

“他反锁了,打不开。”

清歌直接走向了相邻的卧室,侯明达跟在她的身后,见她抬脚就要爬窗户,吓得脸色都变了,直接抱住她的腰:“姑奶奶,你做什么呢。”

“爬过去。”

“这可是十八楼,你不要命了。”这万一一个脚滑……

侯明达脸都白了,死死抱着清歌的腰不松手,然后冲着隔壁房间的窗户喊道:“穆魏然,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清歌要翻窗了,这可是十八楼。”

清歌拍拍他的手:“松手。”

侯明达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松。”

清歌无奈解释:“我不爬。”

只可惜侯明达根本不信她的,死活不肯松手,生怕这一松手,清歌就去爬窗了,这么虎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

此时,卧室门口有了动静,两人转过身,就看见穆魏然站在门口。

跟去年见到的时候相比,此时的穆魏然狼狈到了极点:衣服满是褶皱,脸上的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脸颊凹陷,双眼通红而无神,浑身都是酒气,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而那张时常挂着笑脸的俊朗的脸上此时没有丝毫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侯明达松了手,清歌皱眉看着穆魏然,眼中情绪翻涌。

“清歌,你回来了。”穆魏然开口,嗓音嘶哑得不像话,他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却怎么也不成功。

清歌走过去,直接抱住了他:“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是诚心想让我担心是吗?”

穆魏然眼神呆滞:“清歌,我没有家了。”

清歌没忍住,瞬间红了眼眶,抱紧了他:“我们就是你的家人,魏然,我和猴子都是你的家人,以后你还有我们。”

穆魏然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看见这一幕的侯明达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半个多月来,穆魏然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若不是他强行让医生给他注射营养液,恐怕穆魏然早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

而穆魏然从知道父母出事到现在,没有掉过一滴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侯明达生怕他撑不过去,天天蹲在这里守着他。

现在见穆魏然哭出来了,侯明达也能稍稍放心了,肯释放情绪就好。

清歌感受到落在自己脖子间的湿意,什么都没说,用力抱紧了穆魏然,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穆魏然微微弓着身子,将头搁在清歌的肩膀上,像是个寻求依赖的孩子,眼泪无声低落,他的口中只重复着一句话——“我没有家了。”

清歌鼻尖发酸,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曾带给过她很多的温暖与快乐,现在看到他这样,清歌只觉得心抽疼。

久不休息,穆魏然竟然趴在清歌的身上睡着了,清歌与侯明达合力,将穆魏然送到了床上。

她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又将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屋子里的味道总算散了些。

“他这样多久了?”

“从他父母出事就这样了,一个星期前,我刚将他从医院里带出来,医生说是营养不良。”侯明达语气心疼。

他们三个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后来清歌出国,穆魏然过了两年也出去了,即便不常见面,感情也极深。

“他父母去世后,还欠了一大笔钱,那些债主就找上了魏然,逼着他将剩下的钱给还了,魏然当时已经身无分文了,他们依旧不肯放过他,甚至大闹他父母的葬礼,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魏然当时就想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清歌皱眉,若是一般的债主至于这么凶神恶煞的?

“他们是高利贷?”

侯明达心情沉重,点头:“魏然的父亲变卖了所有的资产也不够抵债,就借了一部分高利贷。”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穆魏然的父亲其实是被高利贷的人给逼死的,她身上的气压很低:“现在那帮人呢?”

“还在找魏然,我虽然替魏然还了一部分,但是我身上的钱有限,那帮人又是吸血鬼,我只能暂时带着魏然躲着他们。”

“还欠了多少?”

“总共一千万,我换了一部分,还剩下两百万,现在利滚利,起码三四百万了。”侯明达说道。为了给穆魏然还债,他瞒着父母卖了自己的一套房和一辆车,结果还是不够。他的手里就剩下两套房子,但这两套房子不在他的名下,他只有使用权,就算是想卖也卖不了。

之前侯明达联系清歌,就是想问清歌借钱,他知道清歌有自己的小金库,但是清歌人在部队,怎么也联系不上,他还找了自己的叔叔帮忙,可那时,清歌已经去参加选拔了,就连侯明达的叔叔都无法联系上清歌。

“知道那帮人的来历吗?”她问的是借高利贷的人。

侯明达点点头,这段时间除了守着穆魏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说起来,魏然的爸爸是被人给坑了。”一般借高利贷的,利息很高,可也不会高成这个样子,怪只怪介绍穆魏然父亲去借高利贷的那人给他挖了一个坑。

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清歌听得眼神越发冰冷。

“所以是他们先不守规矩?”

“对,认真算起来,欠他们的钱早就还清了,可他们不愿意归还欠条,非说魏然还欠他们。”

清歌笑,很好。

“你去联系那帮人,剩下的钱我来还。”

侯明达点点头,“不过魏然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我担心他撑不过去。”

“他会撑过去的。”清歌肯定地说道,那是穆魏然啊,他们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拥有着坚强内心的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就击垮他了呢。

“我出门匆忙,没有带卡,晚点你跟我回家,我把钱给你。”清歌说道。她有自己的小金库,里面到底有多少数额她自己都不清楚。

一部分钱是从小到大亲戚长辈给的压岁钱或者是父母给的零花钱,她没用完的,就存起来了。剩下一部分是她在国外投资赚的。

侯明达点点头,去联系那帮吸血鬼,清歌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正在睡觉的穆魏然,神情莫测。

穆魏然的父母感情并不好,他的父亲是个风流多情的人,在外面有不少的"qing ren",但对穆魏然却非常不错,而他的母亲也是个温柔的人,对他们这帮穆魏然的发小也是很好的。

穆魏然虽然厌恶他父亲的多情,但在他的心里,其实还是爱着父母的,现在父母双双出事,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也很正常。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清歌看了一眼,是靳修溟发来的,回了靳修溟一个信息,清歌直接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清歌,已经联系好了,今天晚上九点,我们初中后门的那条巷子口。”侯明达拿着手机走回来。

清歌勾唇:“干得不错。”这个地点选的真是非常好了。

侯明达看着清歌嘴角的那抹笑,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清歌,你想做什么?”

清歌笑眯眯:“不想做什么。”

侯明达信她才怪,每次清歌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会有人要倒霉,不过那帮吸血鬼,侯明达也是深恶痛绝。

“清歌,你可悠着点,这帮人的背后可是有道上的人。”侯明达忽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提醒道。

清歌点点头:“我有分寸。”做高利贷这一行的,背后谁没有后台。

“你在这里看着魏然,我先回去了。”清歌说道。

原本是想让侯明达跟着她回家拿钱的,但是清歌改主意了,这些钱还是她亲自给比较有“诚意”。

侯明达点点头,送清歌到电梯口,等她走了这才进屋。

清歌回了家里,一切如常,给靳修溟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去找夜清筱了,发现她还没回来,就打了一个电话。

夜清筱看见是妹妹的电话,冲着沐辰笑了笑:“我去接个电话。”

沐辰点点头,看着夜清筱走到了安静的角落。

“清歌。”

“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跟朋友在外面,云川路这边。”

清歌眼神微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歌儿。”夜清筱语气无奈。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会儿就回去了。”夜清筱说道,今天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因为沐辰回来了,所以出来见个面而已,现在人也见到了,知道他平安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夜清筱回到桌边,对沐辰说道:“沐辰,很抱歉,我妹妹刚刚放假回来,假期短暂,我中午要陪她吃午饭,所以要先离开了。”

“我送你回去吧。”沐辰站起来。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改天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一直没好好谢谢你。”

“都是朋友,谈不上谢,既然你还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夜清筱笑着点头,转身出了餐厅。沐辰看着夜清筱离开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清歌在家里等着夜清筱回来吃午饭,饭桌上有说有笑的,谁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夜清筱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吃完午饭后,她就上楼了,清歌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进了房间。她回来这两天,总觉得夜清筱似乎有心事,联想到今天她外出的事情,有些事情想问问她,便跟了上来。

夜清筱正打算换衣服,见清歌这般模样,将睡衣放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妹妹:“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清歌微微一笑,坐在她的身边,一脸好奇:“今天见面的是一个男的吧?”

夜清筱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清歌顿时就明白了,耸耸肩:“看来就是了,你喜欢他?”

夜清筱沉默,眼神微暗。

“所以你这心神不宁的样子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了?”

夜清筱脸一红,低下头:“我哪有心神不宁,你别胡说,不然姐姐生气了。”

清歌哪里还能看不出她的少女心思,握住她的手:“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歌儿,我跟他只是朋友。”夜清筱神情黯然地说道。

清歌微微一顿,“朋友的关系是可以升华的,就看你愿不愿意。”

“就算我愿意,人家也未必喜欢我。”夜清筱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叹息,“我的身体……算了,先不说我的事情,你跟靳医生怎么回事儿?”

清歌眼神微闪,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什么怎么回事儿?”

“我听爸爸说今天人家特意给你送背包,你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他那里?”这是吃饭前夜云霆无意中跟女儿提起的。

清歌摸摸鼻子:“那个啊,我跟他不是一个部队的嘛,放假了就一起回来了,结果我走得太匆忙,将背包落在车上了,他捡到了,自然就给我送回来了。”

“你不是说你的假期是连长特批的吗,怎么靳医生跟你放假的时间是一致的?”夜清筱盯着清歌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探究。

“巧合呗,古语有云‘无巧不成书’嘛。”

夜清筱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敲了敲:“你啊,一说话就眼神闪烁,还喜欢摸鼻子。”

清歌神情淡定:“姐,你看错了,我没有眼神闪烁。啊,你也该午睡了,我就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三两步窜出了房间,这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夜清筱无奈地笑笑,心中明白清歌十有是跟靳修溟有事儿,不过既然清歌不承认,她也就不多问了,清歌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既然不跟家人里说,肯定就是还不到说的时候。

倒是沐辰……

想到沐辰,夜清筱神情黯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深处满是哀伤。

清歌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她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几张银行卡,这些银行卡都是她的小金库,具体的数额倒是不清楚,随手抽出一张,打开电脑开始查余额。

看着上面的余额,清歌的眼中满是遗憾,若是当初她接到了穆魏然的电话,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她想起穆魏然说没有家时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件事,没完。

一想到穆魏然,清歌的心情就无比沉重,她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思索间,就听见了手机铃声,是靳修溟打来的,她犹豫了三秒,还是选择接听。

“事情解决了吗?”靳修溟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清歌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穆魏然的事情,笑着开口:“已经没事了,不过魏然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晚上要去看看他。”

“嗯,去吧,不过记得早点回家。”靳修溟叮嘱道,并没有要求清歌带上自己,虽然明知道她的朋友是男性,他的心中很不高兴,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清歌觉得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会给她应有的自由。

清歌轻笑:“靳医生,这么不放心我?你还不如将我揣在你的口袋里呢,时时刻刻看到,这样你就放心了。”她开着玩笑。

靳修溟眼梢微微上翘:“若是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这么做。”这个人太闹腾,一个不注意,就会做出一些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来。

“那你可不能找我谈恋爱,你应该去找拇指姑娘。”

“拇指姑娘?我觉得相比起拇指姑娘,我更中意你。”刻意咬重的“拇指姑娘”四个字,成功让清歌想歪了。

她嘴角轻抽,提醒道:“靳医生,你要注意你白衣天使的形象。”

电话那端的靳修溟眉眼飞扬,眼神戏谑,清歌即便是没有看见这人,也能想象到这人此时的模样,尤其是在听着耳边低缓的笑声时,压抑的心情竟然没来由地放松了不少。

“本以为是只花瓶,没想到还是灵丹妙药。”清歌嘀咕了一句。

她的声音太轻,靳修溟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清歌微微一笑:“我说靳医生,我想睡觉了。”

“这么迫不及待?可我现在也不能去你家陪你啊。”靳修溟玩味地说道。

清歌呵呵:“靳医生,不得不说,您不仅长得美,想得也很美。”

靳修溟笑了:“那是自然,要是想得不美,怎么找到你这么美的媳妇儿。”

不得不说,清歌被他这话愉悦到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喜欢的男人夸自己美。

轻轻一笑,清歌靠在床上,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意。

她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你在家里干嘛呢?”

“在想你。”

清歌耳尖一热,微微眯着眼睛:“靳医生,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电话那端的靳修溟脸色微黑,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轻哼一声:“与其看,我更喜欢跟你一起实践。”

清歌:……她那芝兰玉树的靳医生彻底没了。

两人就这么天南海北的闲扯,等到清歌挂电话的时候,发现时间竟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跟人煲电话粥而忘记了时间。

不过跟靳修溟这么闲扯了一番,清歌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

今天清若筠回家特别早,她回来时,清歌正坐在客厅里听夜清筱拉小提琴呢。

“妈妈,你回来了。”夜清筱看见母亲回家,放下小提琴,迎了上去。

清若筠温和一笑,眼睛则是看着清歌,清歌叫了一声妈。

“跟我过来一趟。”清若筠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淡淡开口。

“妈。”夜清筱不安地叫了一声,清若筠没理会大女儿,只是看向了小女儿。

清歌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了夜清筱一个安抚的眼神,她这次回家是来度假的,不是来跟母亲吵架的。

跟着清若筠去了一楼的书房,清若筠示意清歌坐下,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知道我叫你进来是为什么吗?”公事公办的态度,哪里还有对着夜清筱的温柔疼惜。

不过清歌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在沙发上坐下,两腿伸直,一条腿轻轻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随意,看得清若筠直皱眉。

“清总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得透呢,还请清总明示。”清歌眼神嘲讽,眼睛里带了两分凉意,她很不喜欢母亲这种对待下属的说话态度。

清若筠眉头皱成了一团,淡淡地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清歌,我是你妈妈。”

清歌掏了掏耳朵,眉眼间透着一丝不耐烦:“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我的母亲,那就不要拿出一副跟下属说话的态度。”

清若筠顿了顿,想要发火,但看着女儿瘦的尖尖的下巴,终究是缓和了语气:“好,刚才是我态度不对,我道歉。”

清歌惊讶地看向了母亲,从小到大,这是清若筠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态度问题跟她道歉,说不惊讶是骗人的,她定定地看着清若筠,没有吭声。

“清歌,特种选拔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木已成舟,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我只说一句,我希望你以后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能想想你的家人——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姐姐的感受。”

清歌眼眸微垂,清若筠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静,可就是因为这不同于以往的平静,反倒让清歌的心里沉甸的,生出了一丝淡淡的愧疚。

清歌抬头,看着清若筠的眼睛,神情坚定:“妈,关于我擅自做主,参加特种选拔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

清若筠闻言,没有一丝意外,早就知道小女儿的性格了,还能有什么好意外的,她今天将她叫进来,也是为了好好看看她。

清歌原以为清若筠会对这话有所表示,起码也会提出反对意见,可是谁知,听了这话的清若筠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她,而眼底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正当她想探究时,那丝情绪却消失了。

清歌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怪异感,这种感觉从见到清若筠开始就产生了,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既然放假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陪陪家人。”清若筠说了一句,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书房谈话。

清歌走出书房的时候,就看见夜清筱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书房门口,见她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清歌看得好笑。

“妈妈就是问了我在部队里的生活,其他什么也没说。”清歌率先开口,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夜清筱放下心:“那就好,清歌,其实妈妈真的很想你,你不知道,你离开家里的这几月,她常常看着你的照片发呆。”

清歌只是笑了笑,没将她这话放在心上,拍拍夜清筱的肩膀:“好好好,我知道了,妈妈是爱我的,放心,在家里的这几日我一定好好跟她相处,只要她不来找我的茬,我也一定不惹她生气,好不好?”

夜清筱看着清歌这敷衍的态度,心中满是无奈,想要说什么,只是在看到随后出来的清若筠时,闭上了嘴,算了算了,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仇,总有一天,清歌会明白的。

夜云霆下午接到秘书的电话,赶去单位了,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晚饭是母女三个人吃的。

看着餐桌上满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清歌笑眯眯:“姐,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我了,看看,这桌上每一样都是我喜欢吃的。”

夜清筱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清歌的碗里,温柔开口:“这些菜都是妈妈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她这话一出,清若筠神情有些不自在,将一碗汤放在大女儿面前:“今晚这汤不错,多喝点。”

清歌听了姐姐的话,只是看了一眼母亲,犹豫了一秒,将一块鸡翅放在了母亲的碗里:“谢谢妈。”

清若筠没什么表情,微微垂眸看着碗里的鸡翅,眼睛里是一圈圈漾出的笑意。

吃完饭,清歌就以太疲惫为由上楼休息了,等到八点,才翻窗沿着水管滑下了一楼,没有开车,直接翻墙离开了家里。

刚走出小区大门,就看见了侯明达那辆蓝色的骚包跑车。

“走吧。”清歌开口,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车子刚开出去不久,清歌的手机就响了,是靳修溟。

清歌没接,任由手机响着,手机铃声一直响了三次,清歌都没有接,侯明达看了一眼又一眼,只是碍于清歌现在心情不佳,没敢开口。

十分钟后,清歌才拿起手机给靳修溟回了一则信息。

【刚才在洗澡,没听见。】

【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我姐在我房间里,不太方便,有事儿?】

【没事儿,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聊聊,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早点休息,记得想我。】

清歌看着靳修溟发过来的信息,嘴角轻勾,回了一个好字,等了一分钟,靳修溟没再发信息过来,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而在侯明达的车子后面不远处,靳修溟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又看了一眼那辆跑车副驾驶上坐着的女子,薄唇紧抿,什么都没说,跟了上去。

清歌与侯明达先去了一趟他的公寓,接上了穆魏然。

穆魏然收拾过了,虽然精神依旧不是很好,但看上去总算没有那么颓废。

清歌的初中早就已经搬迁了,这里是旧校区,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了,附近这一片是老城区,近几年正打算拆了重建,所以附近早就没了居民。

“这地方选的不错。”清歌看了一眼侯明达,夸奖道。

侯明达说道:“这可不是我选的,是对方选的。”

闻言,清歌眼底浮现一丝趣味,眼角眉梢具是冷意,这帮人看来没打算好好了结这件事,正好,她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还特意换上了一双舒适的鞋子,走在路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小道上,只有穆魏然和侯明达的脚步声。

清歌的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随意,走在最前面,穆魏然和侯明达跟在她的身后,走了没多久,就听见了说话声。

“老大,你说那小子真的会来吗?”

“是他们主动约的我们,要是敢不来,老子就是将东陵市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个小子揪出来,我黑老三的账还真没人敢赖的。”

“那老大,要是那小子真的将钱给准备好了呢?”

“准备好了自然是要收下,老子找了他这么久,不需要辛苦费?”

“可是老大,那欠条我们没带啊,咋给?”

“给什么欠条,我有说过他将债给还清了吗?我们今天来收的不过是利息。”

清歌三人站在黑暗中,听着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侯明达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上去将这帮人渣揍一顿,这帮天杀的,感情根本就没想将欠条还给穆魏然。

而穆魏然的眼眶都红了,就是这帮人渣,逼死了他的父母。

“啪——啪——啪——”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掌声,谈论得正欢的几人一怔,戒备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谁在哪里,给我出来。”

清歌缓步走出黑暗中,她姿态悠闲,神情慵懒,不远处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勉强能看清这里的情形。

几人见走出来的竟然是个女娃娃,都是一愣,其中一个长得魁梧,手臂上满是纹身的男人开口:“你是谁?”

清歌站定,“来还钱的人。”

此时,穆魏然和侯明达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几个来收钱的立刻就认出了他们两个,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清歌笑盈盈:“不错,我是他们的朋友,穆魏然欠的钱我来还,说吧,他们一共欠你们多少。”

几人打量了三人一眼,又互相对视一眼,依旧是那个胳膊上满是纹身的男人开的口:“连本带利,一共五百万。”

“今天我联系你们的时候还是三百万,这一天都没过去,就变成了五百万,你们骗谁呢?”侯明达愤怒地看着几人,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那男人冷笑一声:“那是利息,本金难道不用还吗?”

“我爸才借了一千万,之前已经还给了你们一千万,就算是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高利息的,你们这是抢钱!”穆魏然木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子,你知道什么叫高利贷吗?”男人嗤笑,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知小儿。

“就是,借了我们老大那么多钱,竟然过了这么久都不还,真当我们老大是开善堂的,而且这些日子,我们这些兄弟为了找你,跑的腿都要断了,难道不需要辛苦费?”

“可不是,现在外面可是三十七八度,看看我这段时间给晒的,都瘦了。”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如果我现在将五百万都给你们,你们就能将欠条还给我的朋友了吗?”清歌淡淡开口,瞬间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题外话------

靳少:媳妇儿撇下我去见其他男人了,还对我撒谎了,有点不开心。

清歌: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乖,不生气。

靳少眉眼舒展,笑得温柔: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生气,媳妇儿,谁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

155.谁允许你伤了她(九千字)

几人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这一看不要紧,直接瞪直了眼睛,刚才没注意,这么细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女娃子。

那个纹身男人看着清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垂涎,看得清歌眉头一皱,侯明达直接怒红了眼睛,想要冲上去,清歌就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一个移步,直接挡住了侯明达的路。

侯明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渐渐冷静下来,是了,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帮魏然将千条拿回来,在此之前,不能轻举妄动,至于这些人渣,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欠条呢?”清歌开口,嗓音淡淡的,不带情绪。

纹身男人回神,咳了一声:“你要是能将五百万都还给我,我自然可以马上将欠条还给你,但问题是,你们带钱了吗?”

清歌笑,只是这笑意轻浅,透着凉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一共五百五十十万,那五十万就当是我给各位的辛苦费了。”

几个人看着清歌手中的那张银行卡,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纹身男人开口:“我怎么知道你这卡里到底是不是有五百万,万一要是你骗我的呢?”

“我可以将卡片给你,告诉你密码,你让你的兄弟去查验,我们三个就等在这里,等你们确定了再放我们走,这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这样确实是万无一失,纹身男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那就将卡片拿过来吧。”说着,给身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上前,就要去拿清歌手中的卡片,清歌手一收,“慢着,我有一个条件。”

纹身男人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地说道:“怎么,想反悔?”

清歌嗤笑,“我从不反悔,只是这卡和密码给你了,欠条呢?”

“我确认过这里面确实有五百万之后,自然会给你欠条。”

清歌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赖?”

“我们老大一向说话算话,才不会抵赖,欠条自然会给你们的。”

“就是,不就是欠条吗,等我们拿到了钱,自然就给你们了。”

“听到我兄弟说了的吗,现在可以将银行卡给我们了吗?”

清歌听着那些小弟你一言我一语,神情未变,淡笑着开口:“若是万一你们反悔了呢。我刚才可是听到了一出好戏,你们首先得让我确定一下欠条到底在不在你们的手上。”

几人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纹身男人眯眼,定定地看着清歌,眼底闪过一丝凶光,刚才的话他们果然是听到了,“所以你们是不想还钱了?”

“非也非也,今天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说明了我们还钱的诚意,但是这位……老大,倒是你们,来收钱竟然不带欠条,想吞钱?做人连最起码的诚信都没有了?”

纹身男人脸一沉,冷眼看着清歌三人:“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欠条我今天确实没带在身上,不过你们要是将钱给还了,欠条我明天就还给你们,我黑老三说话算话。”

只是可惜他这话,清歌三人一个字都不信。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没有欠条,钱一分都没有。”侯明达冷笑,一脸嘲讽地看着五人。

“听见了吗,我朋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清歌笑眯眯地说道,说完,转身就想走,眼角余光却留意着黑老三等人。

“站住。”五人团团围上来,将三人围住,“不想还钱就想走,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清歌挑眉:“这是打算强抢了?”

纹身男人身边一个精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哈哈大笑:“就算是又怎么样,小娘皮,难道你家里长辈没有告诉你,晚上出门是很危险的吗?”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也跟着笑了,看着三人的目光透着不怀好意。

清歌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唔,这还真没有。”一般遇上她的人,危险的都不是她。

侯明达闻言,眼底满是讥讽,这哪里是放高利贷的,根本就是地痞流氓。

黑老三垂涎地看着清歌手上的银行卡,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她的脸上转了转,心里跟猫抓似的,诱哄道:“乖乖将卡和密码交出来,明天我们就将欠条给你们。”

清歌忍不住想笑,难道自己长得这么单蠢无害?

“若是我们不交呢?”清歌反问,一脸单纯。

黑老三嘿嘿一笑,身边的小弟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在清歌的眼前晃了晃,“要是不交,这刀子可不长眼。”

水果刀很锋利,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寒光,清歌眼睛里的笑意浅了两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更深。

几人见清歌三人竟然不害怕,心中倒是打起了鼓,这似乎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清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跟你们好好说,文明解决的,毕竟我们都是文明人,动手多不好啊,可是现在看着你们这样,看来我就算是不想动手都不行了。”

“哈哈哈,老大,这小娘皮说要跟我们动手。”清歌话一出,几人顿时哄堂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纪大笑话。

纹身男人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眼:“啧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胆子真是不得了,既然小美人都这么说了,兄弟们,陪小美人好好玩玩儿,记住,下手轻一点,千万不要伤了这张漂亮的脸。”

“好勒,那老大,另外两个呢?”其中一个小喽喽看着清歌身后的侯明达和穆魏然。

“不要打死就成。”纹身男人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三人都是没什么武力值的富二代,他们现在有五个人,对付他们三个,尤其是其中还是一个女人的情况下,简直是易如反掌。

清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而穆魏然和侯明达则一脸阴沉,身体紧绷,显然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穆魏然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着五人的目光隐含恨意,就是这些该死的高利贷不讲信用,才逼死了他的父母,害得他家破人亡,现在又想伤害他的朋友,这些人,该死。

“黑老三是吧,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清歌问道,那笑盈盈的模样哪里有丝毫畏惧。

纹身男人闻言,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位小妹妹,这招已经没用了,不管你们是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将天王老子叫来也逃不过这个理去,今天哥哥在这里就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学费就不收你们的了。”

“我放你娘的p。”一向自诩绅士的侯明达难得爆了粗口,“明明是你们这帮无耻龟孙子耍赖,想要强抢,竟然还在这里给我颠倒黑白,你信不信我报警。”

“哈哈哈哈哈哈,报警,老大,他说报警。”那个精瘦如猴子般的男人笑得前俯后仰。

其他几人闻言,脸上也满是笑意,看着三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傻子。

纹身男人笑看着侯明达,满脸横肉的脸上满是讥讽:“行啊,你报警,需要哥哥我给你提供局长的电话吗?”

清歌眼中的冷意又添了两分,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这帮人的身后还有靠山,就是不知道这个靠山是哪边的。

想到这里,她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纹身男人,随后给侯明达打了一个手势,从小培养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在清歌朝着纹身男人冲过去的瞬间,侯明达就抓住了离他最近的男人的棍子,与此同时,穆魏然也朝着他左边的男人冲去。

纹身男人没想到清歌竟然会主动发动攻击,反应倒也不慢,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握住了清歌的拳头,只是强劲的力道让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揉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看着清歌的目光透着兴奋以及狠意:“看不出小美人还有两下子,这样更好,更有味道。”

闻言,清歌直接给了他一个扫堂腿,在纹身男人急着躲避的瞬间,强劲的拳风带着狠意狠狠击在了他的腹部,疼的纹身男人惨叫一声,撞在了墙上,又被墙面反弹,摔在了地上。

而在这个时间内,侯明达和穆魏然也已经解决了一个。

清歌一只脚踩在纹身男人的身上,眼角余光往穆魏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被穆魏然打倒在地的男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多功能军刀,朝着穆魏然就冲过去。

清歌眼神微变,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穆魏然的身边,一把推开了他,锋利的刀刃几乎是贴着穆魏然的脖子划过去。

穆魏然被清歌推得一个趔趄,刚一稳定身形就看向了清歌,刚好看到清歌将刀踢飞,并将人狠狠踹倒在地上的一幕。

穆魏然的视线从清歌的手臂上扫过,视线一顿,急忙走到清歌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黑暗中,某人的目光一紧,眸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你受伤了。”穆魏然哑声说道。

清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是被刀锋划了一下。”就一道红痕,连皮都没破。

而另一边的侯明达听到清歌受伤,顿时就急了,狠狠一拳击在一个小喽喽的胸膛上,打的那人一个倒退,摔在地上。侯明达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奔到清歌的身边:“哪里受伤了,哪里?”

他抓着清歌的胳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到伤口,扭头看穆魏然。

清歌咳了两声,将胳膊抽回来,“魏然小题大做,就是一道红痕。”说着,还将红痕给侯明达看了一眼。

侯明达嘴角轻抽,看着穆魏然,穆魏然抿唇:“红痕也是伤。”

侯明达:……

清歌走到黑老三的身边,一只脚踩在黑老三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欠条在哪里?”

黑老三惊疑不定地看着清歌,“你到底是谁?”

“我啊,我是你姑奶奶。”清歌笑眯眯地说道,蹲下,“说吧,欠条在哪里?趁着我现在还有耐心。”

“没带。”黑老三说道。

“唔,没带啊,真没带?”

“真没带。”黑老三说道,“小姑娘,我劝你现在放了我,只要你们将钱给还了,我自然会考虑将欠条还给你。”虽然被人踩在地上,但黑老三的脸上却没什么惧意,他是有靠山的人。

清歌柳眉轻蹙,“现在还认不清形势?”一边说着,脚上用了力,疼得黑老三脸色顿时就白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后是谁?”黑老三吼道,破了音。

“你身后是谁我还真没兴趣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你们这条道上也是讲规矩的,从来没听过谁放高利贷放得如你们这般无耻,我很好奇,你背后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你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黑老三眼神微变,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没逃过清歌的眼睛,心中了然,只怕这些行为都是这个纹身男人自己的主意,他背后的主子根本就不知情。

“我现在倒是对你的主子很好奇,说吧,你主子叫什么,改天我去跟他讨教讨教,这一行是不是这个规矩。”清歌笑眯眯地看着黑老三,男人的脸色变幻不定,眼前的人难道也是道上的?

他的余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穆魏然,眼底又闪过一丝疑惑,这三人明显就是一伙的,若这个女人真是道上的,那姓魏的怎么可能会找他们借钱?

可若说这个女人不是道上的,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规矩的?

就在黑老三思索间,清歌抬手,拍拍他的脸:“你的老大是谁?”

黑老三只犹豫了一秒,就闭上了嘴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姓魏的借了我的钱就该还,这是规矩,他不还钱,还躲起来,本来就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我教训他也没什么不对吧。”

清歌嗤笑,“黑老三,你当我是傻子?刚才还说你背后有人呢,现在就改口了。”

黑老三一听清歌这称呼,脸色顿时一变,“你认识我?”

清歌避而不答,只说道:“我不是不守规矩的人,来之前,我已经算过,我兄弟欠你的钱,连本带息早就已经还清了,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坑他,这笔账,今天姑奶奶就跟你算清楚了,欠条,你给最好,要是不给……”

黑老三盯着清歌的眼睛,手指微动,清歌脚动了动,直接踩在了他的手上,一个用力,黑老三惨叫一声,手上立即有鲜血冒了出来。

侯明达站在清歌的身后,看着这一幕,一愣一愣的,只是踩了一下,清歌就算是用力,也不至于将人踩成了这个样子吧?

清歌将脚挪开,黑老三的手掌摊开,一片锋利的刀片出现在他的掌心,此时刀片上满是鲜血,刀锋那端已经嵌入了皮肉之中。

“靠,这人竟然想偷袭!”侯明达怒急,扑过去,拳头雨点般落在黑老三的身上,“我让你偷袭,我让你偷袭,还敢算计我兄弟,你个王八蛋,少爷我打死你!”

侯明达还算有分寸,避开了黑老三的要害处,清歌见状,也不阻止。

侯明达虽然不打要害处,但每一下的力道都不轻,没几下,这人就连哀嚎都变得无力了,清歌担心闹出人命,拉住了侯明达:“行了。”

侯明达站起来,冷哼一声,退到一边。

清歌看着黑老三:“现在记得欠条在哪里了吗?”

黑老三咬牙:“我真的没带。”

清歌见状,也不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似乎还有字,她将纸展开,瘫在黑老三面前,“既然没带欠条,那就将这签了吧。”

黑老三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纸张的内容,一张脸忽青忽白:“你想坏了道上的规矩吗?”这也是一张欠条,只不过这上面写的是黑老三借了穆魏然一千万的欠条。

“咦,这规矩不是你先坏的吗?我要是算的没错的话,我兄弟已经多还了你一百万吧,本来你今天要是将欠条还给我们,我心情一好,或许就会少跟你算一些了,但是偏偏你这人不识趣,非要惹我生气,那怎么办呢,我只能连本带息跟你一起算了。”

“你就真的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我们老大吗?”黑来三气得脸都黑了。

清歌笑地欢快:“我说你这人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会儿说自己没老大,一会儿又说自己背后有人,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身后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啊。”

黑老三语塞,不说话了。

清歌直接拿起黑老三满是鲜血的手,黑老三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想挣扎,却被侯明达按住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印在白纸上,看得黑老三目眦欲裂。

清歌满意地看了一眼上面清晰地血手印:“今天出门太急,忘记带笔了,刚才还在发愁该怎么签字呢,现在好了,全省了,黑老三,上面写的是一个星期之内还清,你应该知道不还的后果吧?”

黑老三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她抽筋剥皮,清歌丝毫不惧,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将这张欠条小心地放在了口袋里。

“啊,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走了,黑老三,我等你的消息哦。”

侯明达笑嘻嘻:“打我今天给你打的那个号码就成。”

走了两步,清歌又停下,转身看着黑老三,“哦,对了,要是之后再有人找我朋友或者是我的麻烦,我就去找陈世新喝茶,跟他好好讨教一下这道上的规矩。”

路灯下,她嘴角的笑意邪肆,犹如暗夜的精灵。

黑老三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清歌:“你到底是谁?”陈世新就是黑老三所在组织的老大,也是他姐姐的"qing ren",是他的依仗所在。

清歌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将事情给我解决了,黑老三,我这人耐性不好,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我,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知道吗?”

在黑老三变幻不定的眸色中,清歌带着侯明达和穆魏然施施然走了。

等人消失不见了,几个小喽喽才敢爬到黑老三的身边:“老大,你还好吗?”

黑老三狠狠瞪着这几个兄弟,刚才他挨打的时候,这几个躲得远远的,现在人都走了,才凑上来:“一群蠢货,还不将我扶起来。”

四人手忙脚乱地将黑老三扶起来,“老大,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就将这件事告诉陈老大吧。”那个精瘦如猴的男人说道,换来黑老三一脚。

“蠢货,告诉老大,我还有命在?”陈世新那个人,最讲究一个诚信,虽然是做的放高利贷的买卖,但道上的人都十分给他面子,要是知道自己借着他的名号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情,就算有他姐姐在,他怕也是要被剥下来一层皮。

“一群没用的东西,吃喝玩乐你们各个都是好手,一到关键时候就给我掉链子,我要你们何用。”黑老三越想越生气,这五人中,就属他的伤势最重,别看那个女人瘦弱,下手仿佛千斤,他身上最疼的那几处伤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造成的。

“老大,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还认识陈老大,该不会也是陈老大的女人吧?”

这话一出,五人顿时就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黑老三,眸光惊疑不定。陈世新是个花心的,"qing ren"无数,他姐姐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若刚才的女人真的是陈世新的"qing ren",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呵——”黑夜中,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五人一惊,就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明明是晚上,那人却带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是看着那双冰冷的眸子,却让几人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你又是谁?”黑老三气急败坏,这男人跟幽灵一样飘出来,连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来人正是一直尾随着清歌而来的靳修溟。

靳修溟的视线在几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刚才是你们谁伤了她?”他只听到穆魏然叫嚷着清歌受伤了,却没看到是谁伤的她。

清歌的五感太敏锐,他不敢靠的太近,让清歌发觉他的存在。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理解靳修溟这话的意思。

“嗯?没人说,那就是你们每一个人都伤了她?”靳修溟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

“不是我,是他。”终于有个人明白了靳修溟的意思,指着那个精瘦如猴的男人说道。

靳修溟的视线微转,落在了那个瘦弱的男人身上,那冰冷的视线,让他觉得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死人。这样的认知让瘦男人忍不住抖了抖,这个男人好可怕。

“哦?是你?”靳修溟轻笑。

精瘦男人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啊,那你说是谁呢?”他态度良好,看着很好说话的模样,但在场的五个人谁也不会当真。

眼前寒光一闪,众人定睛一看,男人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手术刀,冰冷的刀锋在视线中晃动,即便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也能感受到刀锋上的寒意。

靳修溟轻轻吹了吹手术刀,漫不经心地看着众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刚才是谁伤了她?要是被我知道谁在说谎,那么这手术刀就不听使唤了。”

黑老三定了定神,看向靳修溟:“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想知道?”靳修溟挑眉,温和的笑意绽放在嘴角,他蹲下来,看着黑老三。

黑老三脸上一片阴沉,眼底还带着一丝惧意,那是对靳修溟的惧意,手在地上撑了撑,后退了两步,眼角余光却看向了靳修溟的身后。

“我啊……”靳修溟刚刚说了两个字,眸光倏地一凝,身子一侧,抬手就是一个侧击,将偷袭他的人狠狠击倒在地上。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嗯?”微微上扬的语调,透着不悦,手中的手术刀在路灯的折射下发出寒光。

偷袭的那人没想到靳修溟反应竟然这么快,一边抱着肚子痛苦地哀嚎,一边惧怕地看着靳修溟手中的那把刀,生怕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术刀缓缓靠近那人,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触感,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我错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我,求您饶了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吓得那人面色更白一分,“人为什么总是在做错事之后才会认错呢,做之前好好想想不就好了吗?”

“是是是,是我没脑子,是我不对,求您饶了我,千万不要杀我。”男人抖如筛糠,心中无限后悔刚才就该装作看不到黑老三的暗示。

“杀人是犯法的。”黑老三佯装镇定地说道,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这个男人可比刚才那三位可怕多了。

靳修溟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杀人是犯法的,为了你们这些人渣将自己折进去那是有多蠢。”

那些人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命还在就好,等回去了,总会有办法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的。

只是还不等这些人这口气完全舒完,靳修溟的一句话成功让他们脸比白纸还白。

“不过要是你们都死了,谁知道是我干的。”

“你……。”黑老三肝胆俱裂。

靳修溟轻笑:“不得不夸一句,这地方选的非常不错。”这里是即将拆迁的老城区,附近没有居民,更没有摄像头,路灯昏暗,若是发生点什么,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黑老三选这地方本意是想教训穆魏然,谁知道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位大哥,我们真的错了,饶了我们吧,求您了。”有人一把抱住了靳修溟的腿,求饶道。

靳修溟的视线在触及到腿上的那双手时,眸光猛地一凉,定定地看着那人,似笑非笑地模样。

男人条件反射般松了手,身子轻颤,无言地述说着自己的恐惧。

靳修溟移开目光,看向其他人:“刚才是谁伤了她,说出来,我就放了其他人。”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眸光一亮,手一指,再次指向了那个精瘦男人:“是他,我亲眼看见的。”

靳修溟眸光轻转:“看来就是你了。”

精瘦男人狠狠瞪了一眼指控他的男人,只是在对上靳修溟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时,心一凛,否认的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靳修溟缓步走向精瘦男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他在精瘦男人的面前蹲下,“你用哪只手伤的她?这只?”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左手上。

男人猛地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那看来是这只了。”靳修溟轻笑,看向的是他的右手。

精瘦男人死命摇头,刚想将右手收回去,眼前只感觉到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响起一声惨叫,其他几人寻声看去,全都不寒而栗。

只见精瘦男人的手掌上,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鲜血一瞬间就将他的手给染红了。

“聒噪。”靳修溟吐出两个字,精瘦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颤巍巍地看着靳修溟,额头上满是细汗。

靳修溟看了一眼被鲜血弄脏的手术刀,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将手术刀拔出,然后在精瘦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

从始至终,他的动作都是优雅的,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却更人从灵魂深处产生战栗——他是地狱中的魔鬼!

精瘦男人按住自己的伤口,却不敢"shen yin",只能咬牙忍着痛。

靳修溟的视线随意一扫,恰好对上黑老三阴狠的目光,他一顿,笑了笑,“看来有些人还是没长记性。”

黑老三心中警铃大作,刚打算逃跑,就被靳修溟踩住了胸口,“想去哪里?”

黑老三摇头,眼睛盯着靳修溟手上的手术刀,哪里还有刚才的阴狠。

靳修溟看向黑老三:“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将她要的东西给她,不然……”他微顿,扯了扯嘴角,温柔开口,“即便是陈世新,也保不了你们。”

一直到靳修溟走了很久,五人依旧不敢动弹。

“老……老大,现在怎么办?”终于有人敢出声,声音却压得很低,生怕那个恐怖的男人忽然从哪里冒出来。

黑老三面色铁青:“还不快滚,将欠条给人家送过去。”

五人互相搀扶着,往靳修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逃去。

**

车上,侯明达负责开车,清歌与穆魏然坐在后面,穆魏然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到半路,才开口说道:“清歌,我现在暂时不想回去,陪我出去喝一杯吧。”

清歌微微一顿,应了一声好,然后朝侯明达使了一个眼色,侯明达立即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一个弯,朝着他们常去的酒吧开去。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清歌点了几瓶度数低的酒,一字排开,放在穆魏然的面前:“想喝就喝吧,但是魏然,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看见你喝醉。”

“好。”

穆魏然拿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侯明达见状,想劝,却被清歌一个眼神制止了,叹了一口气,拿起杯子陪他喝酒。

穆魏然干了半瓶酒才停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清歌:“今天谢谢你。”

清歌抬手在他的肩上捶了一拳,没什么力道:“我们是兄弟,是亲人,你跟我说谢谢,是想挨揍吗?”

穆魏然露出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很浅,却温暖。他倾身,抱住了清歌:“我今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和明达。”

侯明达见状,连忙过来将二人分开,坐在他们之间,“一个大男人这么煽情做什么呢,歌儿说得对,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清歌难得一次没跟侯明达计较称呼问题,轻笑一声,端起杯子:“来,今晚不醉不归。”

酒杯相碰,清脆的声音在穆魏然的心底撞击出最温暖的音符,他想苍天并未残忍到底,终究留给他一丝温暖,让他有勇气去走剩下的路。

这一晚,他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多数都是侯明达在说,穆魏然沉默地听着,清歌偶尔打量一眼穆魏然,轻声叹气,只怕那个阳光开朗的穆魏然再也回不来了。

正喝酒间,清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看了一眼,是靳修溟,犹豫了一瞬,朝着侯明达和穆魏然晃了晃手机,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走出包厢,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靳修溟的电话早已挂断了,清歌回了一个过去:“靳修溟,你找我?”

靳修溟刚换好衣服,靠坐在床上,听了这话,嗯了一声:“你朋友的事情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靳修溟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哪里?”

“酒吧,魏然心情不好,我和猴子陪他一起过来的。”

闻言,靳修溟微顿,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满:“我的心情也不好。”

清歌:“……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

“几点。”

清歌:“……八点。”她本想说明晚去找他,但想到这男人的醋性,到口的话换成了早上的时间。

------题外话------

靳少:谁也不能欺负我媳妇儿

156.肩膀借你(九千字)

靳修溟闻言,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笑意,“好,记得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太晚回去,要是真喝醉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清歌在这头听着靳修溟像个老妈子似的叮嘱,不自觉笑了笑,本因穆魏然的事情而沉重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好,我答应你,等下就回去了,你赶紧睡吧。”

清歌挂了电话,刚转身就被人叫住了。

“清歌,没想到真的是你。”庞磊一脸惊喜地看着清歌。

清歌一顿,笑了笑:“是你啊,确实很巧,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已经大半年不见了,我听说你去当兵了,现在是回来了?”庞磊很惊喜,这份惊喜一眼就能看出来。

清歌呵呵笑:“嗯,回来度假。”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抱歉,我这次假期很短,想多多陪家人。”清歌笑着拒绝,庞磊对她的心意,曾经不知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给他希望。

庞磊难掩失落,“这样啊,没关系,那我们就等到下次你回来再约。”

清歌随意地点点头:“我的朋友还在等我,我就先过去了。”

“我送你吧。”庞磊眼中满是不舍,这好不容易遇见了,还没说两句话就要走。

清歌:“……不用了,我的包厢就在隔壁,再见。”说完,没给庞磊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清歌,你怎么了,身后有狼在追?”侯明达看着清歌急匆匆地模样,问道。

清歌翻了一个白眼:“比狼还可怕。”要真的是狼,她一拳也就解决了,但庞磊是个人,也没做什么事情,她总不能上去就给人一拳吧?

摇摇头,坐下来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嗯,她需要压压惊。

穆魏然已经喝醉了。

侯明达和清歌二人将人给抬到车上,三人都喝了酒,于是便叫了代驾。

回到家,将人给安顿好,清歌也没急着走,坐在沙发上休息。

侯明达递给她一瓶水,坐在她的旁边,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她,她瘦了不少。

“在部队里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侯明达问道。

清歌瞥了他一眼:“侯明达,你也醉了?”

侯明达一脸莫名:“没啊。”今晚他就喝了几口,清醒地很。

“呵,那你干嘛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

侯明达被气笑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清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那眸光却清清楚楚地说明了在她眼中,侯明达就是这样的人。

侯明达冷哼一声,傲娇地转过了头。

客厅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清歌靠在沙发背上,也不安慰他,这人的气来得快,消得更快,果然没过五分钟,侯明达就安慰好了自己。

“清歌,你说黑老三会将欠条送过来吗?”

“会。”清歌回答得肯定,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件事本来就是黑老三手脚不干净,若是被陈世新知道了,黑老三也讨不了好,所以即便是为了自己,他也会将欠条送来。

清歌的话,侯明达是无条件相信,她说会,那就一定会。

“你真的认识陈世新?”侯明达不放心地问道,清歌现在是军人,而陈世新是道上的,这要是扯上了关系,对清歌来说,可不是好事。

清歌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像是看着一个智障:“不是你给我他的资料的吗?”那些话不过是说给黑老三听的,实际上,陈世新这个名字她今天下午才知道。

侯明达挠挠脑袋,神情讪讪:“今晚真是酒多了,记性不行了,不过清歌,今晚的你真帅。”

清歌挑眉:“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平时不帅?”

“不,你平时也帅,不过今天格外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道上的某位大佬呢!”

清歌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冷哼:“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从口袋里将那张欠条以及银行卡扔给侯明达:“这张欠条你保管,等黑老三将欠条给你了,你再给他,这卡里的钱是留给魏然的,等我回了部队你再给他。”

侯明达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惊讶:“这里面真的有钱啊?”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是唬他们的呢。”从始至终这都是清歌设计的一个局,她根本没打算把钱给黑老三,所以侯明达理所当然地认为清歌的这张卡不过是个道具,没想到里面竟然是真的有钱的。

“记得跟魏然说这笔钱就当我是我借他的,他想做什么都行。”清歌叮嘱,若是直接说这钱是给穆魏然的,按照他的自尊心,他一定不会接受,若说是借,穆魏然还是能够接受的。

懂得她的意思,侯明达点点头,“你要回去了?”

“嗯,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侯明达本想送清歌回去的,她今天出来没有开车,但被清歌拒绝了,侯明达这个公寓所在的地段很好,很容易打车。

侯明达送清歌出去,一直到她上车走了,这才离开。

依旧是翻墙而入,清歌爬到阳台上,刚踏入房间,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屋内有人。

她看向床铺的方向,神情疑惑,能在这个时间内还留在她房间里的人,肯定是家里人,她只以为是夜清筱。

走过去将床头灯打开,当看清了她床上的人时,清歌的眸光一怔,愣愣地看着靠在床头上已经睡着的清若筠。

大概是灯光的刺激,清若筠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清歌正站在她面前,因为刚睡醒,清若筠的神情有片刻的迷茫,等她眼中恢复了清明,脸上早已带上了惯有的严肃。

“去哪儿了?”清若筠问,语气不见丝毫的怒气。

清歌抿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于是便说道:“魏然出事了,我去看看他。”

清若筠知道清歌有两个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一个叫穆魏然,一个叫侯明达,但他们家里具体是做什么的,倒不是很清楚,更没有去调查过,这是清歌很忌讳的地方。

“事情解决了?”清若筠从床上站起来。

清歌点点头。

“以后要出去就走正门,不要爬窗户。”清若筠说完这一句就离开了,留下清歌一脸的疑惑,就这样就完了?她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清歌走到浴室去洗了个澡,一直到入睡前,清歌都不知道清若筠到她房间里来做什么,只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清若筠的异样并不简单。

第二天六点,清歌就睁开了眼睛,在床上躺了能有五分钟,这才起床,下楼时,刚好遇上准备出去晨练的夜云霆。

“清歌,晨练吗?”夜云霆笑问道。

清歌摇头,笑眯眯:“今天就不了,我早上有点事需要出去,爸爸,明天陪你。”

夜云霆应了一声好,也不问她去做什么,只是说道:“若是需要帮忙就跟爸爸说。”

“好。”清歌说道,走了两步,停下脚步,看着夜云霆说道,“我爸爸真帅。”

夜云霆失笑,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别贫了,有事就快去吧。”

清歌对他挥挥手,直接走向了车库。

清歌敲开靳修溟家门的时候,时间才不过七点半,她将手里的东西举到靳修溟的面前,笑眯眯:“靳医生,我来找你一起吃早饭了。”

靳修溟看了一眼她手中拎着的早餐袋子,眼睛微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清歌嘴角轻抽,矢口否认:“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你一大早就来献殷勤?”

清歌呵呵:“靳修溟,你怕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靳修溟一把抱住,“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

清歌转过身,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这欢迎方式还真特别。”

靳修溟好脾气地笑笑,低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亲:“你能这么早来找我,我很高兴。”

清歌心中刚升起的一丝不满就这样消散在了空气中,她抬手捏了捏靳修溟的脸,轻哼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推开他,走了进去。

将吃的放在餐桌上,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靳修溟则是去厨房拿了碗筷,一边将早餐放进碗里,一边看向清歌:“吃吗?”

清歌点点头,她起床就过来了,连早餐都没吃,自然是要吃的。

早餐很丰盛,因为不知道靳修溟喜欢吃什么,她就各种都买了一点,既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清歌的嘴里咬着一根油条,她的面前是一碗小馄饨,而靳修溟的面前则是一份煎饺,外加一碗豆花。

昨晚上没有休息好,清歌的精神有些不济,吃完饭就躺在了沙发上,看着靳修溟在厨房洗碗。

他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

清歌看着站在洗碗槽前的男人,即便是洗碗这样满是烟火气的事情都被他做得优雅十足,忍不住笑了笑,这就是她选的男人,嗯,很完美。

靳修溟擦干净手出来时,清歌还在看着他,他微微挑眉,笑问:“好看吗?”

清歌毫不犹豫地点头:“很好看。”

靳修溟满意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还有更好看的,想看吗?”

清歌黑线:“靳医生,你怕是真的洗冷水澡上瘾了。”

靳修溟欺身,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你不想?”

清歌毫不犹豫得摇头:“我今天想跟你出去。”

靳修溟挑眉:“去哪儿?”

“陪我走走吧,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学校,有兴趣吗?”

靳修溟欣然应允,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站起身,见她还瘫在沙发上,将手递给她:“走吧。”

清歌看了一眼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说道:“你会弹钢琴吗?”

靳修溟眉梢轻挑,只听得清歌继续说道:“这样漂亮的手要是放在钢琴琴键上,一定很好看。”

“难道我拿手术刀的样子不好看?”靳修溟淡淡反问。

清歌笑眯眯:“我从来没见你拿手术刀的样子。”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清歌三秒,轻笑一声,“再不起来,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他拿手术刀的样子,还是不见为好。

清歌抓住他的手,借力起来,两人一起出门。

靳修溟打算去车库开车的时候,被清歌拉住了:“今天我们坐公交吧。”

坐公交?靳修溟的眉头瞬间皱起。

清歌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望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靳修溟微怔,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只是上了公交车之后,靳修溟就后悔了。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都是人,又是夏天,即便是开着空调,人的身上也免不了出汗,各种汗味交杂,这环境实在称不上好。

靳修溟眸光很冷,脸上的笑意很淡,要不是清歌一上车就握着他的手,恐怕此时靳修溟早已下车了。

车子上没有位置,清歌带着靳修溟直接走到了后半截,找了一个相对空旷的位置站定,这一路上,从车头挤到车尾,让靳修溟脸上最后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

刚刚站定,靳修溟就低头看着清歌:“我刚才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你来坐公交。”

清歌笑眯眯,握紧了他的手,安抚道:“偶尔也要出来体验一下生活嘛,而且还有我啊,你就当这是我们别样的约会好不好?”从刚才投币时靳修溟直接要将一张百元大钞扔进去的举动中,清歌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靳修溟第一次坐公交。

约会两个字成功取悦了靳修溟,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模样。

一对容貌出色的男女,注定是引人关注的,从清歌与靳修溟一上来,车上不少人的目光就看向了他们,即便不是光明正大地看,但隐晦的目光并不少。

尤其是靳修溟那张妖孽的脸,看向他的目光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的,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靳修溟刚刚升起的一丝好心情瞬间减半,在注意到看向清歌的男性目光也不少时,这剩下的一丝丝好心情也消失殆尽。

若不是清歌一直握着他的手,只怕刚坐了一站路的某人就要下车了。

公交靠站,又上来一批人,车厢越发拥挤,靳修溟将清歌完全圈在自己怀里,避免其他人碰到她。清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靳修溟弧线优美的下巴。

看着他明明不喜却又一脸隐忍地模样,清歌笑了,只是这一笑,让时不时偷看她的那些男人们眼睛一亮,靳修溟则是低头,瞪了她一眼,压低嗓音说道:“不许笑。”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竟然还敢笑。

清歌憋着笑,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着严肃一些,“嗯,不笑了。”

她眸光微转,忽然一顿,看向了某个地方,嘴角的笑意凝固,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靳修溟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中顿时出现了一丝鄙夷。

清歌松开靳修溟,直接走了过去,一把捏住男人的手:“我说这位大叔,你这是占便宜上瘾是吧?”

被清歌捏住手腕的男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但这手脚却不太规矩,一直在占前面姑娘的便宜。

清歌刚才看得分明,那位姑娘已经一退再退,结果这人却得寸进尺。

中年男人脸色微变,恶狠狠地瞪着清歌:“胡说八道,谁占她便宜了,这公交车上人这么多,不小心碰到很正常。难道别人无意中碰了你一下就是占便宜了?”

清歌嗤笑,看向那位姑娘:“这位小姐姐,你说呢?”姑娘年纪看着二十五六的模样,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清新淡雅。

见清歌问她,瞬间涨红了脸,不过在看向中年男人时,目光透着嫌恶,点头说道:“他就是占我便宜。”

清歌转头看向中年男人:“听见了吗?手长在你身上,你要是没办法控制的话,我可以帮你。”

中年男人一脸铁青,吼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多管闲事。”说着,就想甩开清歌的手。

清歌似笑非笑,加重了力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表面道貌岸然,实则衣冠禽兽的人,道歉。”

男人一脸隐忍,这丫头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那手就跟钳子似的,怎么也甩不开,这里的动静早已被全车的人注意到了,清歌知道很多人在看着她,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定定地看着中年男人:“我让你道歉。”

中年男人脸上忽青忽白,盯着看了清歌三秒,扭头对那位姑娘说了一句对不起。

正好公交到站,中年男人就想下车,清歌倒是没继续拦着不让走,直接松了手。

“那个,谢谢你啊。”那位姑娘小声说道,脸上还有些涨红。

清歌笑了笑,“你不要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那位姑娘摇摇头,虽然刚刚确实挺不好意思的,但清歌的确替她解了围,要不然只怕她要被占不少便宜。

清歌走回到靳修溟的身边,到了下一站,清歌直接拉着靳修溟下车了。

“你为何要帮她?”下了车,靳修溟问道。

刚才那一幕看到的人不少,但车上的人都当作没看见,就连当事人也选择一再忍让,而不是奋起反抗。

清歌顿了顿,幽幽开口:“大概是不想变成跟他们一样冷漠的人吧。这个世界已经够冷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力量渺小,但我还是想给这个世界多带去一些温暖。人心冷漠,我不想变成一个冷血的机器。”

她笑了笑,加了一句,“你就当我是闲的,多管闲事好了。”

靳修溟眸光轻闪,牵着她的手,淡淡开口:“这样没什么不好。”如果这是她想做的,那便做吧,即便最后的结果可能不过是徒劳。

清歌轻笑,点头:“嗯,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学校。”

清歌带靳修溟去的是高中,她在高中待的时间并不长,但这里却让她印象深刻。

这里是东陵市最好的高中,进出很严格,但清歌以前是这里的学生,即便已经毕业多年,依旧高挂荣誉墙上,自然很快就被放行了。

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没什么人,清歌带着靳修溟绕过了操场,直接去了学校的东面。

东面临河,环境幽静,清歌带着靳修溟走在小道上:“我以前在这里上学时候,最喜欢来的就是这里。”

靳修溟意外地看向她,好看的眸子中满是不解。

“不能理解是吧,其实也不难理解,我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天才,是神童,自带光环,但我也是个人,我的成绩也是我努力换来的,我也会累。当我感到疲惫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这里人少,能让我最大程度的放松。”

清歌说起自己的过去,脸上的笑意很淡,她说不清过去的二十年,她过的是快乐还是不快乐,也说不清,对自己的母亲,她究竟是什么感觉。

靳修溟听了这话,心微疼,认真地说道:“以后你要是累了,就来找我,我的肩膀永远是为你准备的。”

清歌笑,眼神温柔:“那你可不许反悔昂。”

“需要我发誓吗?”

“那倒是不用。”

二人随意地在校园里逛了逛,逛到一处,清歌就会给他讲一些关于自己高中时,为数不多的几件趣事。

只是听着听着,靳修溟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当清歌再次讲起一件事的时候,幽幽开口:“你跟穆魏然还有什么侯明达的关系倒是很好。”十件事情中有九件半都是跟他们两个有关的。

清歌笑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星星点点的笑意:“靳医生,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吃味儿了吗?”

靳修溟斜了她一眼,抬脚就走,清歌追了两步,握住他的手:“唔,好大的酸味啊,这是谁家的醋坛子翻了。”

靳修溟冷哼一声,就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清歌握紧了,甩了几下没甩开,只能任由她握着。

“好啦好啦,真是万年醋坛子,我跟他们关系再好,他们也不是我男人呀。”清歌哄道。经历多次,她现在哄靳修溟可谓是驾轻就熟,也深知说什么能让他开心。

果然,话音刚落,靳修溟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主动扣住了清歌的手,清歌低头看了一眼十指相扣的两只手,笑了笑,其实看喜欢的男人为自己吃醋还是挺有意思的。

清歌没去看以前的老师,跟靳修溟逛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我姐的学校就在这附近,我们去找我姐吃午饭?”清歌征询靳修溟的意见。

靳修溟脚步微顿:“这是要带我见家长?”

清歌:“……。靳医生,战友之间也是可以约饭的。”

“不去。”几乎是在清歌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靳修溟就开口说道。

清歌抬眼看他,就见他薄唇紧抿,神情淡淡,就连一贯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她虽说不上十分了解眼前这个人,但五六分还是有的,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倾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安抚道:“假期结束之后又是好长时间见不到我姐姐,你就当是陪我去的,好不好?”

靳修溟没有被蛊惑,只是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清歌:……

怎么瞬间有种自己是个吃了不认账的混账王八蛋的既视感?

她摸摸鼻子,装傻:“那什么,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呀。”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清歌越发心虚了,呵呵笑,拍拍他的胸膛:“来日方长嘛,我们说好了的。”

靳修溟抿唇看她,不吭声。

两人僵持了五分钟,最后还是清歌先妥协了:“好吧好吧,我带你去见见未来小姨子,满意了不?”

靳修溟自然是满意了,不能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先见见小姨子也是好的。

清歌知道夜清筱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她多半是在图书馆,所以到了学校之后没给她打电话,直接找了过去。

走在路上,清歌与靳修溟吸引了一大票目光,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走到图书馆的门口,清歌从窗户里朝内看了一眼,就看见了她姐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正安静的看书,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低着头。

清歌的视线直接略过那个男人,落在了她姐的身上,刚想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就看见夜清筱歪头与她身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显然二人是熟识。

清歌见到她脸上的笑意,眸光微顿,将手机重新放进了口袋。

靳修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找人吗?怎么不找了?”

清歌抬下巴,示意靳修溟看她姐的方向:“你说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夜清筱习惯坐在图书馆一楼靠窗的位置,清歌的这个位置正好能清晰地看见夜清筱的表情。

靳修溟看了几眼,随意地说道:“应该是你姐的男朋友吧。”

清歌耸耸肩:“所以咯,人家小两口在那里甜甜蜜蜜的,我们去做什么电灯泡,走了,中午我们自己吃饭去。”

靳修溟挑眉,看了一眼夜清筱的方向,跟上了清歌的脚步。

**

图书馆里。

“沐辰,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谢谢你替我占位。”

沐辰微微一笑:“不过是小事一桩。”

“还有上次的一起,早就说了要请你吃饭,但是一直没机会。”

“你妹妹应该还在家里吧,你不用回去陪她?”

“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看一个朋友,不回家。”

沐辰收拾了东西,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边走,边听着夜清筱说着清歌的事情,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

“你跟你妹妹的感情真好。”沐辰羡慕地说了一句。

夜清筱闻言,点点头:“我跟我妹妹是双胞胎,从小感情就好,但是我身体不好,所以其实从小到大,都是她照顾我比较多,看起来,她倒是更像我姐姐。”

“这样的感情很令人羡慕。”沐辰艳羡地说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妹妹去当兵,你家人同意吗?当兵那么辛苦。”

夜清筱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我爸妈自然是舍不得她去受苦的,但是这是清歌的理想,她很小的时候就想当兵,所以等她学成归来后,我爸妈就同意了。”她说得很简单,对于清若筠与清歌的矛盾更是只字未提。

“我听说义务兵两年内是不能回家的,你妹妹怎么这么快就有假期了?”沐辰状似无意地问道。

提到这个,夜清筱脸上的笑意浓了两分,笑着说道:“清歌在部队里表现好,领导特批的假期。我妹妹她啊,无论做什么都很努力,会尽全力将事情做到最好,她的这个性格,是既让我骄傲,又让我心疼。”

沐辰对于这话,只是笑了笑,夜清筱只以为他是想起了他那失踪的妹妹,于是便也不再说清歌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过了一会儿,沐辰主动开口说道:“改天有时间的话,介意让我见见你妹妹吗?”

夜清筱疑惑地看着他,沐辰不好意思地解释:“一直听你提起你妹妹,想着若是有机会的话很想见见她,我想能让你这么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每次提起清歌,夜清筱就会特别高兴,总有说不完的话,眼角眉梢的骄傲是那么真切。

夜清筱只犹豫了一瞬便欣然应允:“好啊,这几天刚好她在家,我问问她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对了,我买了两张话剧的票,是今天晚上的,有时间一起看吗?”

“当然。”

**

国外某医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icu病房前,看着里面那个躺在病床上,还带着氧气罩的男人,一张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少主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他问的站在一边毫无存在感的男人。

男人闻言,看着地面,“少主不让我们跟着,所以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找到少主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

老人闻言,很不满意,阴鹫的眸子带着狠厉,盯着男人。

男人身体紧绷,感受到身上的压力,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是少主的保镖,少主生你们生,少主死你们死,现在你们的少主躺在里面生死未卜,而你们毫发无损,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竟然不知道少主为何而伤,我们姬家养你们何用。”

男人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族长,这次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保护少主不力,请族长责罚。”

老人冷哼一声,看着黑衣男人的眼神不带丝毫感情:“你们确实该罚,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

“你们少主之前去了什么地方,这你们总该知道吧?”

男人犹豫了一瞬,开口:“夏国。”

老人的神情顿时就变了,“他去夏国做什么?”夏国那是他们这一族的禁地,绝对不能踏入的地方。

男人摇头:“这个不清楚,少主没跟我们说过。”

老人苍老的眸中满是阴鹫:“你们少主之前见过什么人吗?”

“除了生意上的那些人之外,并没有可疑的人。”

老人定定地看着男人,良久,才缓声开口:“起来吧,自己去领罚,你们少主没事就好,若是有事,后果你应该知道。”

男人头皮一麻,低下头,“是。”

走廊里只剩下老人一人,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姬无痕,浑浊的眼中是深深的担忧,还有一丝怒气。

一直到站得腿都麻了,老人才缓缓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族长。”

老人应了一声:“给我去查查无痕出事前都做了些什么,要详细。”

管家微顿,“是,族长。”

客厅里,老人看着窗外生机盎然的花园,良久没有动作。

**

清歌与靳修溟吃完午饭之后就回了靳修溟的家,清歌躺在沙发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中午饭菜味道不错,她成功吃撑了。

正躺着呢,就接到了陈可佳的电话:“清歌,我正在城市广场,木兮也在,你要不要出来?”

电话开的是免提,靳修溟自然听到了,清歌第一时间看向他,显然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靳修溟注意到这一点,眼睛里的笑意真切了两分,点点头。

“好啊,不过我要带家属。”清歌答应得爽快,“我们现在就出发,半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陈可佳看着黑屏的手机,半晌无言。

木兮见她没反应,开口:“怎么说?”

陈可佳幽怨开口:“她说半个小时后到。”

“那你这副怨妇样是做什么?”

“她要带家属。”

木兮:……

所以他们叫清歌出来是做什么?觉得自己中午饭吃得不够饱,所以来顿狗粮当下午茶吗?

木兮和陈可佳对视一眼,坐在长椅上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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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依儿,“……”

然而,这个夫君还没靠上一天,人就跑了。

再见面时,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逃跑夫君竟然是权倾朝野的昭陵王——

157.去警局接人(九千字)

清歌与靳修溟来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陈可佳看着跟在清歌身后的人,笑眯眯地打招呼:“靳医生。”

靳修溟给了两人一个温和的笑意,这两人是清歌的朋友,他自然会给面子。

清歌看了一眼二人休闲的打扮,问道:“你们怎么想起找我了?”从军区分别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

“我和木兮在家里待得太无聊了,就想出来玩玩儿,于是就问问你有空没。”陈可佳将手里的水递给清歌与靳修溟,只是专门为他们两个买的。

清歌接过,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靳修溟只是拿在手里。

水是冰的,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喝很舒爽,只是清歌才刚刚喝了两口,水就被靳修溟拿走了,清歌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有水吗?”

靳修溟温声开口:“你例假快来了,少喝冰的。”

这话一出,清歌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陈可佳和木兮则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再一次深深觉得她们叫清歌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清歌脸皮厚,不好意思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自然了,面色如常地看向陈可佳和清歌:“去哪儿玩儿?”

“木兮说她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要不,我们去游乐园吧?”陈可佳提议。

清歌看了一眼陈可佳亮晶晶的眼睛,严重怀疑这根本就是她自己想去。

“靳医生,你觉得怎么样?”陈可佳不忘征询靳修溟的意见。

靳修溟先看了一眼清歌,见她似乎有些兴趣,于是便点头说道:“好,正好我们开车了,上车吧。”

票是靳修溟去买的,回来时他的手上还拿着几瓶水,都是常温的。清歌将水拿在手中,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火辣辣的太阳,默默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一路上,不管玩什么,凡是需要排队的项目,靳修溟都会让她们三个去阴凉的地方呆着,他自己去排队,将绅士风度发挥了个十成十。

树荫下,陈可佳看着站在大太阳底下排队的靳修溟说道,“啊,越看美人医生越完美,清歌,你真的是赚到了。”在私下里,她更喜欢称呼靳修溟为“美人医生”。

清歌听了这话,微微眯眼:“难道我配他,他吃亏了?”

陈可佳笑眯眯:“哪儿能啊,但是你更赚啊,你想想美人医生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说是秀色可餐都不为过,清歌,你不觉得对着这样一张脸吃饭,胃口都会变好吗?”

清歌仔细想想,赞同地点点头:“这倒是没错。”

一旁的木兮听着二人的讨论一脸黑线,她第一次发现,清歌竟然也有花痴的一面。她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靳修溟,眼前却闪过一张冷漠的脸,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水瓶,静默不语。

而另一边,陈可佳还在跟清歌讨论跟靳医生谈恋爱的好处一二三,说完之后,一脸羡慕地说道:“哎,说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我觉得唐教官很不错。”清歌忽然来了一句。

陈可佳顿时就炸毛了,“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嘴欠的男人,没有之一。”一说到唐浩,陈可佳就满肚子火气,若说这个世界上她最最讨厌的人排行榜,那唐浩绝对能挤进前三。

“每次听到他说话,我就想上去将他按在地上摩擦。”陈可佳咬牙切齿。

“那你也要打得过。”木兮淡淡开口。

陈可佳神色一僵,哼哼:“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打不过,有的是机会。”

木兮继续补刀:“据我所知,这次的选拔结束后,除了季队,其他的教官都要回原来的部队,他们只是借调。”

陈可佳愣怔:“他们不留下吗?”

她看向清歌,清歌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她是听靳修溟说的。

陈可佳啊了一声,倒在木兮的身上:“呜呜呜,早知道我该早点报仇的,现在好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不同的部队,以后很难见面的。

“也许以后还有机会碰上。”木兮淡淡说道,“万一军演的时候遇上了呢?”

陈可佳眼睛一亮,顿时又高兴了,摩拳擦掌:“对,等军演遇上他们,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唐浩。”

正在说话间,靳修溟远远地朝清歌挥了挥手,清歌三人站起来,朝着他走去。

从过山车上下来,陈可佳指着一个射击游戏说道,“咦,清歌,这里有射击,玩一局?”

周围放着不少的礼品,多数都是女生喜欢的毛绒玩具,还有一些是儿童玩具。

今天不是节假日,游乐园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这里的人更少,老板正在招揽生意,见到清歌几人,眼睛顿时就亮了:“小姑娘,小伙子,来玩一局。”

大概是看出了清歌与靳修溟才是一对,老板对着靳修溟格外热情;“小伙子,跟女朋友出来玩吧?要不要给女朋友赢一个毛绒玩具?女生都喜欢这些东西。”

靳修溟本无意,听到最后一句,微微一顿,看向清歌:“想要哪个?”

清歌失笑,这是夜清筱才会喜欢的东西,她喜欢的可不是这种小女生才会爱的玩意儿。

只是见靳修溟眼底暗含的期待,随手指了一个海豚玩偶:“那个。”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二十块钱十次,连续击中十次气球就能得到小姑娘要的这个玩偶。”

靳修溟直接递给老板一张百元大钞,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玩具枪。

老板脸上笑呵呵的,看着靳修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肥硕的羔羊。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连续十枪,靳修溟枪枪都击中了气球。

靳修溟放下枪,笑看着老板:“这样就好了吧?”

“是是是,这个现在这个玩偶归这个姑娘了。”老板将玩偶递给清歌,虽然笑着,但那笑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幽怨,正想将剩下的钱找给他们,就听见陈可佳说道:“我也来玩一局吧。”

见不是靳修溟上场,老板脸上的笑意终于真切了一分,“呵呵,好。”

陈可佳检查了一下玩具枪,又看了看目标,轻轻一笑,没等老板反应过来,就是一阵连续的枪响。

“老板,一共二十个气球。”

老板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可佳,就听到陈可佳说道:“木兮,还有二十发,你来吗?”

老板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等到四人离开的时候,老板的脸都是青的。

陈可佳的怀里抱着三个娃娃,清歌则是抱着自己的海豚玩偶,笑盈盈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看了一眼她怀中的玩偶,又看了一眼她的脸,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这样的你更像一个女孩子。”让他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清歌黑脸,这话说的就像她平时不像女孩子似的。

带着东西不方便玩儿,于是陈可佳与木兮就抱着玩偶去找储物柜了,清歌与靳修溟站在树荫下等他们。

手机铃声响,清歌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侯明达的电话,“猴子,是我。”

电话刚一个接通,侯明达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清歌,陈世新亲自将欠条给我们送回来了,而且黑老三也被压着来给我们道歉了。”

清歌眯眼,“陈世新亲自送来的?”

“对啊,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想起还在客厅里等着回复的陈世新和黑老三他们,侯明达咽了咽口水,讲真的,这是他第一次跟道上的人近距离接触,此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呢。

“清歌,现在他们人就在客厅里,你说怎么办?”侯明达压低了嗓音,他此时躲在卫生间里给清歌打电话。

“欠条收下,道歉也接受,顺便将昨天的那张欠条还给陈世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清歌说道。

挂了电话,清歌皱着眉头,还有点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闹到陈世新那里去的,虽然昨天她是用陈世新威胁黑老三,但也没想将事情闹大。

“发生什么事情了?”靳修溟见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佯作不知地问道。他站的近,隐约听到了一些电话内容,眼中的满意之色一闪而逝,陈世新还算是识时务。

清歌摇头,“没事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这样吧。

靳修溟眼神微暗,笑了笑,没追问。

**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几人去吃了饭。陈可佳依旧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挽着木兮的手,对清歌说道:“清歌,我们等下要去酒吧,你一起去吗?”

清歌想看了想,摇头:“我等下还有事,就先不去了。”

陈可佳的视线在二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神情暧昧,“哈哈,那我和木兮就先走了。那什么,靳医生,长夜漫漫,你和清歌好好享受。”

清歌听得嘴角直抽搐,扭头就见靳修溟嘴角的盈盈笑意,他低头看着她,声音蛊惑:“我觉得她的提议不错,你觉得呢?”

清歌呵呵:“我觉得不怎么样。”

靳修溟就知道会是这样,倒也不失望,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那你等下想去做什么?”不是跟他在一起,那是想去哪里?

“我想去看看魏然。”清歌老实说道,对于穆魏然的情况,她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

见靳修溟听了这话之后就不吭声了,清歌想了想,加了一句:“好不你跟我一起去?”

“方便吗?”

“方便。”就算是不方便,她也只能说方便啊。

靳修溟嘴角微扬:“好,上车。”

清歌不由失笑,这个男人啊。

后座放着靳修溟给她赢来的海豚玩偶,靳修溟上车时,随意扫了一眼,清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了:“靳医生,这算不算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靳修溟闻言,眉眼淡淡:“你就这么容易满足?”一个玩偶就搞定了。

清歌笑眯眯:“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一把泥土我都喜欢。”

这话虽然好听,但配上她那调侃的眼神,靳修溟就算是想闭着眼让自己相信都做不到,斜了她一眼,开车。

提前给侯明达打过电话,告知自己要过去,考虑到时间,还特意打包了一堆吃的过去。

侯明达开门,看见清歌,眼睛先是一亮,还没等他打招呼,就看见了跟在清歌身后的靳修溟,眉头一蹙:“歌儿,这是谁?”看向靳修溟的眸光满是探究,能让清歌将人带到这里的,跟清歌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靳修溟眼眸微眯,歌儿?

清歌没有注意到俩人的异样,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别废话,先把东西拎进去。”

穆魏然就坐在客厅里,见到清歌,挥了挥手,比起昨天看到的那副绝望的神情,此时的穆魏然已经正常了不少,起码清歌在他的脸上看不到颓丧。

穆魏然对于靳修溟同样好奇,只是此时他并没有探究的,对着靳修溟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侯明达一直想问靳修溟的身份,却被清歌指挥着去将饭菜装好。

一直到四人坐下来吃夜宵,侯明达才找到了机会问道:“歌儿,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一下呢。”

靳修溟的视线同时看向清歌,他也想知道清歌是怎么向朋友介绍自己的。

“这是我的男朋友靳修溟,这是我的好兄弟侯明达和穆魏然。”

“男……男朋友!”侯明达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清歌,陡然加大的音量让清歌都惊了惊。

“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侯明达急切的问道。

清歌拧眉,“有几个月了吧,我交男朋友很奇怪吗?”

侯明达的神情怪异,强笑着说道:“以前你不是说二十五岁之前不交男朋友的吗?”

闻言,靳修溟看向清歌,没想到她还曾说过这样的话,清歌讪讪:“那什么,遇到合适的人自然就在一起了。”

听到这句“合适的人”,靳修溟眼底溢出丝丝缕缕的温柔,脸上的神情都不自觉柔和了两分。

侯明达的表情似笑又似哭:“挺……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够意思啊,都这么久了才跟我们说。”

清歌白眼:“也要有机会,我在部队里几个月,碰手机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的过来,我怎么告诉你。”

侯明达哼哼,神情不满,又似委屈:“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啊。”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难受。

靳修溟眸光轻闪,轻轻扫了一眼侯明达,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清歌没有注意到侯明达的情绪变化,只是说道:“所以我最先告诉你们啊,我爸妈还有我姐可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说,你们的嘴巴可要给我闭紧了,谁要是敢跟他们说……”拉长的语调,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不打算公开?”穆巍然侧目,说完还看了靳修溟一眼。若是清歌根本打算跟这个男人走到底的话,是否意味着明达还有希望呢?

靳修溟的视线落在清歌的身上,他也很想知道是怎么看待他们这份感情的。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小清歌,你可要好好回答,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只是暂时不公开,以后我会亲自跟他们说的。自己女儿有了男朋友却从其他人嘴里知道,这不是让我爸妈生气嘛!”

话音落,桌上三人神色不一。

穆魏然有些遗憾,侯明达则是失落。

最高兴的莫过于靳修溟了,他满意一笑,夹了一块鸡翅放在清歌的碗里,柔声说道:“别光顾着说话,多吃点。”清歌很自然地将鸡翅放进嘴里,这才注意到侯明达和穆魏然几乎都没怎么吃。

“你们两个不饿?”

侯明达抬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那没心没肺的笑意:“吃,我都快饿死了。”说完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清歌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侯明达的脸皱成了包子。

苦味从舌尖蔓延到心里,侯明达捏着鼻子将口中的菜咽下去,甚至没来得及细嚼慢咽。

他喝了一大碗汤才勉强将苦味给压下去,一脸幽怨地看着清歌:“清歌啊,你明知道我不爱吃苦哈哈的东西,干嘛要买苦瓜啊。”

清歌汗:“额,我不是给你买的,他喜欢吃。”她指了指身边的靳修溟。

靳修溟眉眼间满是笑意,面不改色地将一筷子苦瓜放进嘴里,笑盈盈地看着侯明达。

侯明达看着他这样,心中憋着一股火气,瞪着靳修溟。

就在侯明达与靳修溟大眼瞪小眼之时,侯明达的碗里又出现了一筷子苦瓜,只听得穆魏然淡淡开口:“你最近上火,还是吃点苦瓜吧。”

侯明达:……

**

陈可佳与木兮在酒吧里遇见了一点小麻烦。陈可佳看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木兮束手无策。

半个小时前,陈可佳和木兮二人正在喝酒,顺便欣赏一下酒吧里的帅哥美女,结果就被两个人挡住了视线。

站在木兮和陈可佳面前的是两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看身上的装扮就知道是富家千金,其中一个栗色头发的女人指着木兮对另一个女人说道:“芷芊,这不是你的堂妹吗?”

林芷芊的视线在木兮的身上转了一圈,眼底清晰可见的厌恶,嗯了一声,“是她。”

那女人顿时就笑了,神情鄙夷:“哎,不是我说,都是林家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芷芊,我记得你叔叔和婶婶长得都不差,怎么生出来的孩子净挑他们的缺点长了?”

听了这话,木兮没什么反应,倒是陈可佳炸毛了,瞪着那女人:“这是谁家的狗没拴好被放出来乱咬人?”

那女人脸色一变,“你说谁是狗?”染着豆蔻的手指着陈可佳。

陈可佳笑容满面,将那指着自己的手握住,用力:“我点名道姓了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那女人疼的脸色都变了,啊了一声,林芷芊眼神微变,看着陈可佳:“这位小姐,你这样就过分了吧?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才小姐呢,还有,我不是君子,是女子,所以你那套东口不动手的理论对我没用,我最喜欢的就是用拳头说话。”陈可佳回了一句,瞬间让林芷芊脸色发青。

林芷芊看向木兮:“这是你的朋友吧,还不让你的朋友赶紧住手。”语气颐指气使。

木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林芷芊神情厌恶:“听不懂我的话?还是需要我打电话给叔叔,让叔叔亲自跟你说?”

木兮冷眼看她,缓声开口:“你可以现在就打。”

林芷芊一滞,似乎是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人竟然会出言反抗,一时间站在那里没了反应。

陈可佳听到这话倒是高兴了,眉眼弯弯地看着林芷芊,手上的力道却没松:“这位小姐,你的父母难道没教你,跟人说话要礼貌?我们家木兮不是你的佣人,你刚刚这威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她多少知道一点林家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木兮的具体身世,但林家的这位大小姐她早有耳闻,并无好感,今天见到真人,厌恶更甚。

说话间,陈可佳手上的力道可没松,那女人疼得脸色发白,向林芷芊求救,“芷芊,好疼,快让她放手。”

“道歉。”陈可佳淡淡地开口,“跟木兮道歉,道完歉我就放了你。”

那女人犹豫了一瞬,陈可佳的手上瞬间一个用力,那女人连忙对着木兮说了一声对不起。

陈可佳松手,那女人立刻站到了林芷芊的身后,林芷芊冷眼看着木兮,似乎才从被木兮顶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呵呵一笑,对木兮说道:“果然当了兵就是不一样了,跟姐姐说话都不再轻声细语了。”

木兮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眸光却越来越冷,这“姐姐”二字就像是在提醒着她的身份——不过是林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还是一个爹不疼,娘不要的私生女。

陈可佳余光看见木兮瞬间握紧的拳头,眼神微变,上前半步,挡在了木兮的身前:“你叫林芷芊是吧,我说你这人也够没眼色的,我跟木兮在这里喝酒喝得好好的,你过来装什么熟人,连好好说话都没学会,我们家木兮长得确实不像你这样妖里妖气的,就是看着比你顺眼多了。”

林芷芊脸沉了下来,冷眼看着陈可佳:“你倒是好教养,一口伶牙俐齿。”

看着林芷芊脸色不好,陈可佳顿时就开心了,笑眯眯:“是比你们好那么一点点。”她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下。

那女人倒是想开口,但是又惧怕陈可佳的武力值,忍了忍,没开口,而是拉拉林芷芊的衣袖,林芷芊冷眼扫了二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只是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兮。

陈可佳看着二人的背影,嗤笑:“什么人啊,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对谁说话都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完,她扭头看着木兮,“木兮,要换一家酒吧吗?”

木兮摇头,在卡座上坐下来,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她不想换。

陈可佳只好坐下来陪她,只是接下来,木兮一句话都不再说,只玩命的喝酒,到了最后,直接拿瓶吹,看得陈可佳心惊胆战的。

“木兮,咱不喝了,走吧。”

木兮不想走,摇头:“佳佳,我想喝。”

“我们有啥话回去说好不好?”陈可佳哄着她。

木兮继续摇头:“我不想回去。”她不要回那个冰冷的家,不想面对林家人那像是看着垃圾的嘴脸。

她的眼角有泪光,陈可佳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木兮,不再劝,坐在一边看着木兮喝,她能看出来,此时的木兮心情非常不好,这份坏心情不止是因为林芷芊刚才的那番话。

陈可佳原以为木兮的酒量是不错的,所以才放任她喝,没想到才喝了两瓶啤酒,木兮就醉了。

“木兮,起来,我们回家。”看着双夹酡红,浑身瘫软的木兮,陈可佳轻声说道。

木兮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说话。

陈可佳上手,将人拉起来,木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认出了是她,笑了,“佳佳,你也陪我一起喝啊。”

“好,我陪你喝,我们换一个地方喝。”

木兮抱着酒瓶子,一脸抗拒:“不要,我为什么要换地方,不换。”

“那我们回家?”陈可佳试探着说道,谁知,木兮头摇得更剧烈了,“不回家,我才不要回家。”

“木兮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陈可佳耐心劝道。

木兮使劲摇头,无论陈可佳说什么就是不愿意走,无奈之下,陈可佳只好坐下来陪她,只想着等她彻底醉的没意识了,就把她拖回去。

木兮靠在陈可佳的肩上,怀中抱着酒瓶子,不喝,却也不说话,神情怔怔的。

不远处,林芷芊看着这一幕,眼神微闪,“菲菲,我去一趟卫生间。”

那叫菲菲的女人点点头,看着舞台的方向,也有些心不在焉。

木兮已经完全醉了,陈可佳将她怀中的酒瓶子拿走了她也没什么反应,陈可佳松了一口气,心中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将木兮扶起来,木兮看了她一眼,“去哪儿?”

“换个地方继续喝。”

木兮闻言,听话地站了起来,只是酒醉的身体根本不听话,一直往地上滑,要不是陈可佳眼疾手快,木兮就躺地上了。

好不容易才将木兮拖出了酒吧,陈可佳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这给她累的,木兮看着挺瘦的,还挺重。

酒吧门口的车不多,陈可佳拦了两辆都被人给截胡了,气得她脸色漆黑,醉酒的木兮很安静,靠在她的怀里不吵不闹。

在第三次被人截胡之后,陈可佳将木兮放在一棵树旁边,说道:“木兮啊,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一辆车。”

木兮靠在树干上,歪着头,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陈可佳见她站的挺稳的,于是便放心地走开了。

陈可佳不是没想过用打车软件叫一辆网约车,但奈何她和木兮的手机都没电了。

她走到前面的路口,好不容易才拦到了一辆车,返回来接木兮,就看见几个男人将木兮围在了中间,脸色顿时一变。

木兮眯着眼看着眼前将她团团围住的几个男人,眼神懵懂,“你们是谁?”

一个瘦高的男人闻言,嘿嘿笑,“自然是来教训你的人。”说话间,给同伴使了个眼色。

其他几人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其实他们也不愿意对女人动手,但是有人出了高价,让他们教训教训这个女人,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即便是眼前的人是个女人。

酒精让木兮的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她听见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重复着“走开”。

几人充耳不闻。

其中一个青年刚打算对木兮动手,陈可佳就回来了,一见这情景,怒不可遏,上去就是对几人一顿暴揍,几个地痞流氓哪里是陈可佳这种受过专业训练之人的对手,被陈可佳揍得满地哀嚎。

陈可佳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人,吹了吹拳头:“哼,竟然敢欺负姑奶奶的人,问过我了吗?”

得意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一道寒光,她眼神一变,高声喊了一声,“木兮,小心。”

**

清歌与靳修溟刚从侯明达的家里出来,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听清了电话那端的内容,清歌的神情十分微妙。

靳修溟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清歌扭头看他:“你在警局里有认识的人吗?”

靳修溟神情疑惑,清歌失笑,她也是昏了头了,靳修溟只是一个军医,怎么可能认识警局的人呢。

见靳修溟一直看着她,便解释道:“佳佳在酒吧门口打人了,现在被带到警局去了。”神情无奈,据说其中一个被打得还挺严重,当事人死活不愿意私了,警察要求联系家属,陈可佳就报了她的号码。

“现在要去警局吗?”靳修溟问道。

“嗯,走吧,总要先把人给带出来。”清歌说道,犹豫了一瞬,给夜云霆打了电话。

清歌赶到警局的时候,陈可佳正坐在椅子上,她的身边是木兮,脸上酡红,但眼神倒是清明,显然是已经醒酒了。

陈可佳看见清歌,歉意地看着她,要不是这件事不能被家里人知道,她也不会让清歌来。

清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警察说道:“我是来保释我的朋友的,请问我朋友可以走了吗?”

警察打量了清歌一眼:“你的朋友涉嫌故意伤人,暂时还不能走。”

清歌看向陈可佳,陈可佳哼了一声,满脸的不高兴,解释道:“他们想趁着木兮酒醉对她动手,我教训一下难道不应该?”

“但是你也不能将人打成重伤啊。”警察无奈地说道,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姑娘,将四五个男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现在人家要告她,他们也没办法。

清歌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中很疑惑,这素昧平生的,他们为何要针对木兮?

“我们就是想跟他们开一个玩笑,谁知道他们下手这么狠,我兄弟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呢!”一个黄毛青年高声说道。

清歌看去,就见这人脸上青青紫紫的,嘴角也破了皮,啧,这佳佳下手也太狠了吧,将人凑成这个猪头样,难怪人家要告她。

“开玩笑?对一个女孩子挥刀子,现在你跟我说这只是一个玩笑,说出去你自己信吗?”陈可佳冷声说道,神情气愤。

清歌一顿,看向警察:“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刚才可没说这帮人对我朋友动刀子了。”

警察也是个小年轻,见清歌看着他,神情温和,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的眼神却极有压迫力。

“这只是你朋友的一面之词,我们在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刀具。”

“你们当然找不到,那把刀当时就被我踢飞了,然后就不见了。”陈可佳说道。说来也奇怪,当时她一脚踢飞了那把水果刀,警察来了之后去找,却愣是没有找到,仿佛蒸发了一般。

原本这些人想教训木兮,陈可佳教训了一顿之后也就算了,谁知道其中一个人竟然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对着木兮就刺了过去,陈可佳自然不能忍,又将几人狠狠揍了一顿,尤其是掏刀子的那位,被木兮揍得当场就晕了。

不知是哪个路人看见了,报了警,一群人被拉到了警察局。

不见了?清歌心中闪过一个想法,看向了那个黄发青年,“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黄发青年眼神闪躲,矢口否认:“什么指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不过是临时起意,喝醉了脑子不正常而已。”

“听你信口雌黄。”陈可佳脸色青黑,纯粹是被气的,拳头捏的很紧,要不是此时场合不对,她还想继续教训这些渣渣一顿。

“酒吧门口应该是有监控录像的吧,看一下监控录像不就清楚了吗?”清歌说道。

警察:“门口的监控这几天正好坏了。”

清歌神情微顿,这个监控坏的可真够及时的,她跟靳修溟对视一眼,已经能够肯定,这次的事情绝对是有人指使。

158.夜云霆的择婿标准(九千字)

靳修溟温声开口,“他刚才说有个同伴进了医院抢救,请问现在情况如何了?”他的脸上是和煦的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靳修溟态度如此好,警察也不好对着他冷言冷语,于是便说道:“还在抢救中。”

清歌闻言,看向陈可佳,眼神示意——【你下手这么重?】

陈可佳一脸无辜,开口:“警察叔叔,我当时都没用什么力气,那人不可能重伤的。”她当时虽然在气头上,但理智还在,下手很有分寸,那个人的确是伤势最重的,但重伤到抢救绝对不至于。

警察:谁是你叔叔,我才二十五岁!

清歌自然是相信陈可佳说的,问道,“警察同志,不知道那人在哪家医院,我男朋友就是医生,可以让他问问伤者的情况,若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该赔偿的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就在清歌话音刚落的瞬间,剩下那几个闹事青年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微妙。

警察见清歌等人的态度不错,是个想解决事情的,于是便说了医院的名字。

“这家医院里我有认识的人,警察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吗?”靳修溟温声询问。很凑巧的是,他们说的这家医院他曾经实习过,虽然只有两个月,但确实认识几个人。

警察自然没有意见。

当着警察的面,靳修溟拨通了医院急诊科的电话。

靳修溟这样的容颜,即便是医术不出色,医院里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是深刻的。电话是急诊科的护士长接的,靳修溟刚一报自己的名字,人家就想起来。

“原来是靳医生,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张护士长笑,她对靳修溟的印象很不错,为人很和善,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当初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小姑娘呢,只是可惜后来人家主动辞职了,听说是去了其他的医院实习。

“张护士长,其实我今天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今天急诊科有没有送来一位重伤的青年,叫”靳修溟看了一眼警察,警察给他看了一眼笔录上的名字,“叫李凯,24岁”

“你等等,我帮你看一下”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张护士长的询问声,“他是你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认识,今天听人说他重伤被送到医院抢救了,正巧在你们医院,我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要是情况严重的话,我明天想过去看看他。”

“靳医生,你说的这个人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张护士长疑惑地说道。

那几个青年想打断这通电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警察带到了一边,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没有吗?应该不会啊,他们跟我说是送到你们医院了,张姐,烦请您再帮我仔细看看。”靳修溟态度诚恳。

“靳医生,我看过了,今天确实没有一个叫李凯的重症患者,不过倒是有一个轻伤患者,也叫李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靳修溟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几个青年,“张姐,那位叫李凯的伤势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儿,头上磕破了一个小伤口,就是看着吓人,包扎完了就离开了,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哦,那应该是我搞错了,谢谢张姐。

“谢什么,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大家伙儿都想念着你呢。”

“好。”靳修溟跟张护士长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靳修溟开的是免提,所以张护士长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陈可佳迫不及待地说道:“警察同志,你都听到了吧,他们的同伴根本没有重伤抢救。”

几位青年脸色忽青忽白,其实他们也不确定那人是否重伤,只是看着他被拉上了救护车,所以才这么说而已。

那位年轻的警察此时也有些尴尬,毕竟调查清楚情况这件事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没有去核实情况,就是他们失职。

“电话是他们打的,谁知道他们打的到底是不是医院的电话,要是他们随便假扮一个人呢?”几个青年中,有人不服气地说道,只是越说轻声越轻,自己都心虚。

他这话刚出,那位年轻警察的脸就黑了,这是把他们几个都当成傻子了,人家说什么信什么?

清歌嘴角含笑,缓声开口:“警察同志,要不这样吧,相信那人从医院离开之后肯定是回家了,他们是一伙的,一定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去家里将人找到核实一下情况,这样他们应该就无话可说了。”

年轻警察赞同地点点头,就要让自己的同事去办这件事,却被黄发青年拦住了:“那个,警察同志,去找人就不用了吧,不管我朋友伤势怎么样,他们打人都是事实。我朋友身上的伤都是被他们给打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我们身上的伤,这些都是铁的证据,他们总不能空口白牙就抵赖吧。”

说完,还得意地看了陈可佳一眼,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能咬死了陈可佳打人这件事。

陈可佳张口想反驳,却被清歌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警察同志,我已经请了律师,这件事我会交给律师来处理,他差不多该到了。”

年轻警察已经被这些人吵得脑壳疼,自然赞成清歌的建议,等律师了到之后,办理好手续,清歌就带着木兮和陈可佳走人了,剩下的事情自有律师会处理。

走出警局,陈可佳和木兮都是一脸歉意地看着清歌:“对不起啊,清歌,这大半夜的还要你来警局捞人。”

木兮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与陈可佳如出一辙,归根到底,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清歌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你们出事了找我不是很正常?而且今天这件事也不怪你们。”明显是有人在针对木兮。

“先上车吧。”靳修溟说道。

几人坐上车,木兮今天晚上几乎一句话都没说。清歌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犹豫着开口:“木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今晚木兮的情绪不太对。

木兮转头看向清歌,哑声说道:“今天晚上是我拖累了你们,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原本陈可佳还没多想,听了木兮这话,顿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木兮:“木兮,你该不是怀疑今晚的事情是林芷芊做的吧?”

清歌听到这个名字,神情疑惑,陈可佳解释:“林芷芊是木兮大伯的女儿,我们在酒吧里遇见了她,发生了几句口角。”

相比起陈可佳,清歌更清楚木兮与林芷芊之间的关系,不用陈可佳细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必那几个流氓混混十有就是林芷芊雇来的了。

“先送你们回家吧,这件事明天再说。”清歌建议道。

木兮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继续沉默,清歌几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再打扰她。

车子开到半路,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陈可佳忽然一脸紧张地看着清歌:“清歌,你说今天的事情不会被季队知道吧?”他们是现役军人,放假期间要是跟人民群众起了矛盾,不管原因是什么,都难过季景程那关。

清歌好笑地看着她:“现在知道害怕了?”

木兮也听到了这话,说道:“要是季队问起,就说是我干的。”

“不行,人是我打的,怎么能让你给我顶包,算了,季队要是知道了,就实话实说好了,我陈可佳敢作敢当。”

她说这话时,脸上若不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只怕清歌就信了。

清歌没忍住,轻笑出声。

陈可佳听到了,一脸幽怨地看着清歌:“清歌啊,你怎么还笑话我啊。”她这都快火烧眉毛了。

清歌咳了两声,说道:“季队不会知道的。”这件事她早就考虑到了,她给夜云霆打电话就是怕事情闹大了,对陈可佳和木兮的影响不好,希望父亲帮忙将事情给压下去。

这个警局的局长跟夜云霆有点私交,这样的小事自然会给夜云霆面子,只是不巧的是,她给夜云霆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清若筠也在,这件事清若筠自然就知道了,今天来的律师就是轻云集团的。

“清歌,有你真好,你对我们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要不,以身相许?”陈可佳一时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靳修溟的存在。

话刚说完,就接收到了一道带着凉意的目光,陈可佳身子猛地一僵,急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给你当牛做马。”

那道目光的主人将视线收了回去,陈可佳轻轻舒了一口气,唔,美人医生美则美矣,就是这目光太过压迫人。

“你的当牛做马就算了。”她要是接受了,指不定身边这醋坛子就要翻了。

被人嫌弃了,陈可佳撇撇嘴,碍于靳修溟在场,也没说话。

********

将陈可佳和木兮一一送回家,车里终于只剩下清歌与靳修溟两个人。

分岔路口,靳修溟定定地看着清歌,嗓音微沉:“晚上回去?”

清歌:“当然,今天这件事我爸和我妈都知道了,你信不信,我妈现在一定在家里等着我呢。”

“那不是正好,今晚先不回去,等明天早上回去,你妈的气也该消了。”靳修溟觉得自己真是温柔体贴,连这点都替她想到了。

清歌回了他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的眼神,手指轻轻在他的胸膛画了一个圈圈,笑眯眯:“靳医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靳修溟神情遗憾,握住在胸膛上作乱的小手,抿唇:“你要是再点火,今晚上就真的不用回去了。”

清歌立即收回手,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模样。

靳修溟见她这怂样,嗤笑一声,清歌全当没听见,扭头看着窗外。

回到家里,清若筠果然坐在客厅里等着她,清歌脚步微顿,想了想还是抬脚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妈,这么晚还不睡?”

清若筠放下手中的文件,打量了她一眼,开口:“没受伤吧?”

清歌顿了顿,分不清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我没参与打架。”她就是去警局保人的。

清若筠点点头:“那就早点休息吧。”

清歌挑眉,这样就完了?

“妈,你不说点什么?”

清若筠淡淡地看着她:“你希望我说什么?”

清歌摸摸鼻子,额,她这话还真的问倒她了,难不成跟她妈说,你不骂我一顿我觉得不像你,要不,你骂我一顿?

这话清歌自己都觉得欠,自然不会说出来。

“没什么,那妈,我就先上楼了。”

“嗯,去吧。你朋友那件事吴律师会办好,不会留下麻烦。”

“谢谢妈。”清歌说道。

走到半路,清歌转身,就看见清若筠已经重新拿起了文件,“妈,你也早点睡吧,事情是做不完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嗯,我看完这份文件就睡。”清若筠语气淡淡,低垂的眸中却漾出一圈圈笑意。

清歌不再说什么,转身上楼。等她消失在楼梯口,清若筠才站起来,回了卧室。

“现在放心了?”夜云霆调侃妻子。

清若筠斜了他一眼,淡定地在他的身边躺下来,转移了话题:“我最近给清筱联系了国外的几所大学,你改天看看,帮忙选一选。”她刚才看的就是国外那些大学的资料。

夜云霆皱眉,“清筱不是不愿意出去吗?”

“这件事由不得她,云霆,夏国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夜云霆抿唇,眼神微暗:“你打算怎么说服清筱?”

他这个大女儿性子是温柔,但骨子里也是个倔强的,要真打定了主意,其他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这一点,姐妹两个都像极了她们的母亲。

“我改天会再跟她商量一下,我选的这几所学校都是按照她的成绩来的,她一定可以拿到offer,若是她真的不愿意,云霆,最后我可能就要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了,到时候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夜云霆深深叹了一口气:“非要这样吗?我现在是江陵省的一把手,他们起码应该会顾忌一下我。”

“这是以防万一,我们赌不起。”清若筠幽幽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舍得将大女儿送出去,但在姬无痕出现在夏国的那一天起,事情注定了难以善了,更何况她还对姬无痕动了手,虽然事情做得很干净,但难保那个人不会查到她的身上。

要是等到他们查到了再将夜清筱送走就来不及了。

“我现在忽然很庆幸,清歌进了特种部队。”清若筠说道,虽然特种部队的工作很危险,清歌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但如此一来,她的资料就是保密的,一般人根本查不到她,而那些人想要找到她,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时的清若筠并不知道,姬无痕虽然被她重伤,却没死,而且在昏迷前已经将关于她的所有痕迹处理干净了,其他人暂时查不到她这里。

夜云霆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担心,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也还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不,云霆,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不要管我,我只求你照顾好他们姐妹两个。”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若筠,清歌与清筱是我的心头肉,但你是我的命。”夜云霆神情坚定。

清若筠靠在丈夫的怀里,心中思绪万千,她想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无视了族规,逃到了夏国,并且爱上了一个叫做夜云霆的男人,跟他生儿育女。

夜云霆不知道妻子在想什么,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想太多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这几天清歌在家,她比清筱更敏感,你想多了要是被她看出来,事情反而不好办。”

清若筠知道丈夫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第二天凌晨五点,清歌就睁开了眼睛,在部队里养成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 下楼时,家里安安静静的,还没人起来,她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开始晨练。

体能是需要长期锻炼才能维持的,虽说即便一周不练,对她的体能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清歌还是自觉加大了运动量。

家里没有部队的设备,她只能在脚上绑了沙袋进行负重跑。这一跑就是两个小时,回到家时,刚好遇上了同样是晨跑回来的夜云霆。

看着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清歌调侃:“爸,又给我妈当二十四孝老公去了?”

夜云霆无奈一笑:“越发没大没小了。”语气宠溺。

清歌叹气:“爸,从你的身上,我充分理解了‘老婆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这句话,我觉得看着你这样,我跟我姐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闻言,夜云霆笑容越发宠溺:“你们年纪还小,爸爸还想多留你们几年,嫁人不着急。而且我的女儿这样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比爸爸更优秀的男人。他会比爸爸更疼你。”

清歌歪着脑袋,“那要是没有这样的男人怎么办?”

夜云霆大手一挥豪气万丈,“那我就养你一辈子,女孩子嫁人是大事,绝对不能委屈了我女儿。”

清歌眼珠子一转,忽然问道:“爸爸,你的择婿标准是什么?”

夜云霆神情微顿,看着她,有些紧张地问道:“歌儿,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清歌挽着父亲的胳膊,笑眯眯:“怎么可能,我就是随口一问,以后也好按照你的标准找啊。”

夜云霆顿时就放心了,他还真舍不得女儿嫁出去。

“首先这人一定要爱你,这是最基本的条件,脾气要好,会无条件包容你,最好要听老婆的话……”夜云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清歌汗滴滴地听着,“爸,你这是想给我找老公啊还是找神?”这样完美的男人怕是绝种了吧?

“其实爸爸觉得靳医生就不错,就一点不好,长相太过出色,太招女孩子喜欢,不然我倒是觉得以后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听夜云霆主动提到靳修溟,清歌心中一动,试探着开口:“靳医生长得好看不好吗?人家都说父母长得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很漂亮,看我和我姐就知道了。”

“而且我觉得吧,长得好看招人喜欢这不是错,只要这人一心一意,其他人再喜欢也是白搭。我爸爸长得这么帅,喜欢他的姑娘一大把,可他一个也看不上,就认定了我妈,这充分说明了男人长得好也不全是花心嘛!”清歌再替靳修溟说话的同时也不忘拍父亲的马屁。

夜云霆对女儿的话很受用,却也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思,探究地看着她:“你跟靳医生很熟?”

清歌一顿,她爸果然不好忽悠,打哈哈:“当然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长成那样,我自然印象深刻。再说了,我跟他一个部队的,经常接触,能不熟嘛。”

夜云霆神色狐疑:“他长得那么招小姑娘喜欢,你就没点想法?”

清歌心中汗哒哒,她不止有想法,还将人给定下了,不过现在这话可不能跟父亲说,只能笑呵呵地继续打哈哈:“您不是说长得太好看的男人不能要吗?”

“对,男人啊,长得太好看受到的诱惑就更多,所以女儿啊,咱不需要找个太好看的,长得一般过得去就行了,主要是要对你好,长相是次要的,不过啊也不能太丑,影响下一代的基因;还要会做家务,女孩子的手多娇嫩啊,家务做多了手就粗糙了,油烟对女孩子的皮肤也不好,这男人要是懂得疼老婆,就该主动承担家务,你看爸爸这辈子就没让你妈妈整天下厨房吧”夜云霆巴拉巴拉,一一细数着择婿标准一二三,还以自身为例子,给女儿详细说明了好男人准则四五六。

越听,清歌心中越是汗颜,按照这择偶标准,她跟她姐这辈子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但夜云霆却不这么觉得,他的女儿们这么优秀,就该找个优秀的男人,疼她一辈子。

一直走到家门口,夜云霆才停了,清歌轻轻舒了一口气,心中默默为靳医生默哀了三秒钟。

骚年,革命路漫漫,你要更加努力啊。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再下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刚好面好了。”夜云霆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正是清歌喜欢吃的。

“爸爸,你怎么还给我煮面了?”清歌惊讶。

“还不是为了堵上你的嘴,省得你说我只疼你妈,不疼你和你姐姐。”夜云霆开着玩笑。

清歌给了夜云霆一个拥抱:“爸爸,我果然是你亲生的。”

夜云霆宠溺一笑:“你不是我亲生的,难不成还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时间久了面会胀,赶紧吃。”

清歌坐下来吃面,见夜云霆就坐在一边看着她,不禁问道:“爸,你不吃?”

“我等你妈妈,她马上下来了,你先吃吧。”

看着父母间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清歌轻轻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面。

清若筠很快就下来了,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见清歌吃完了,叫住她:“今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

清歌脚步微顿,“让清筱去呗,这样的晚宴我不感兴趣。”

“清筱今天有事,你陪我去。”清若筠淡淡地说道。

清歌看向夜云霆,夜云霆说道:“爸爸今天也没时间,正好你在家里,晚上陪你妈妈去一趟,你就当是去玩儿,好不好?”

慈善晚宴这东西,清歌一听就不感冒,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但见父亲看着她,终究还是点点头,“好吧。”

“下午造型师会来家里,你今天不要出去。”清若筠说道。

清歌微微挑眉,这是早就打算好了?不过倒是没再说出不同意的话,她今天本来也没事儿,出不出去也无所谓,点点头,去了客厅。

她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一副百无聊赖地的模样,看得夜云霆十分好笑:“好不容易放假了,怎么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清歌耸耸肩:“大概是之前在部队里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一下子松了,有些不适应,大概这就是人贱的地方。”

听她提起部队生活,夜云霆来了些兴趣,在女儿的身边坐下,“平时你们在部队里都训练些什么?”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父亲:“爸爸,我们可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你这是要让我泄密啊。”

这部队里的训练那么残酷,要是让她父亲知道了,能不心疼?所以啊,还是瞒着点为好。

夜云霆岂会不知女儿的那点小心思,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只是说道:“在部队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不想干这行了,就回来。”

清歌将头枕在父亲的肩膀上,一脸轻松:“爸,你女儿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这半路逃兵她是不会当的。

父女两个坐在客厅里天南海北地闲聊,清若筠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暖光,其实她所求的不过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夜云霆还有工作,所以在跟清歌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跟清若筠一起出门了,清歌无聊地瘫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靳修溟现在在做什么?清歌心中淡淡想着,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靳医生,想我了吗?”清歌笑盈盈。

靳修溟听到她的声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实的笑意,温声开口:“你想我了?”

清歌撇嘴:“靳医生,是我先问你的。”

靳修溟唇角轻扬:“想你了,特别是刚醒来的时候。”

清歌:这人现在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开车了。

她望天,真怀念当初那个一本正经,被她看一眼都会羞恼的靳医生啊。

“今天一起出去玩儿?”靳修溟提议。

“不了,晚上要陪我妈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下午造型师要来家里,我妈让我在家里等着。”清歌一副无聊又无奈的语气。

靳修溟微顿:“什么慈善晚宴?在哪里?”

“不清楚,我妈就是那么一说,我也没细问,反正这种晚宴不过是一帮有钱人在那里炫富,所谓的慈善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呢?”清歌一向对这种有钱人的游戏不感冒。

靳修溟轻笑:“清歌小姐,你难道忘了你妈妈也参加?”

“没忘啊,我说的是实话,不能因为我妈妈也参加就不能讲实话了吧。”清歌倒是无所谓。她母亲一年用于慈善的钱不少,这其中,有部分是出自真心,但也未尝没有给企业树立良好形象的心思在里面,她看得通透,只是不说而已。

这个话题清歌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两人聊了一会儿,一直到夜清筱下楼了,清歌才挂了电话。

“清筱,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夜清筱看了一眼妹妹那坐没坐相的样子,不禁无奈笑道:“晚上有朋友生日,我要去参加,一起去吗?”她只以为清歌是无聊。

闻言,清歌摆摆手:“豪门少爷小姐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没劲儿。”

“那你晚上去找朋友玩玩儿?”夜清筱建议。

清歌拒绝了她这个提议,“算了,我要陪妈妈去参加一个无聊的宴会。”继续百无聊赖地瘫在家里,唉,为什么要给七天的假期啊,好无聊啊好无聊。

************

林家老宅。

林芷芊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神情淡漠:“有事?”

木兮面无表情:“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找人来教训她,这种事情除了眼前这人,不做他想。

林芷芊惊讶:“昨天晚上什么事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芷芊,敢做不敢当吗?让人来教训我的人不是你?”木兮靠近了一步,眼神冷厉,吓得林芷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怕木兮,脸色顿时就黑了。

“空口白牙,你少胡说,你说我让人教训你,证据呢?”

“那些人现在还在警局,敢跟我去对质吗?”木兮压低了嗓音。

林芷芊微愣,没想到竟然闹到警局去了,昨晚上她只是临时起意,想趁着木兮醉酒找人教训她一顿,于是便在那附近找了几个流氓混混,哪里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没用,连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都对付不了,还将自己给送进了警局,一时间心中恼怒异常,又有些害怕,不知道那些人将她供出来没有。

见木兮正用那双死鱼眼盯着她,林芷芊顿时就怒了:“少拿你那双眼睛看我,就算这件事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你可以告诉爸爸或者爷爷去啊,看他们会不会帮你。”

木兮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了房间,顺便关上了房门,林芷芊想呼叫,声音被掐在喉咙里,喊不出来,只能惊惧地看着木兮。

木兮冷眼看着她:“林芷芊,你针对我一个人,我可以忍,但是请你适可而止,若是再敢伤害我的朋友,我对你不客气。”

林芷芊神情不屑,拍着木兮的手,木兮放开她,只听得林芷芊说道:“对我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对了,你朋友知不知道你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呢?你的生母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木兮的脸一片阴沉,冷眼看着林芷芊,捏了捏拳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没关系,但是你对我朋友做的事情我不能忍,你必须跟我去道歉。”

林芷芊撇嘴,她就知道木兮不敢打她,“我不道歉又如何。”

“你若是不道歉,我就将你的事情告诉爷爷,到时候,爷爷就算是再疼你,你也不会好过吧?”

“哼,少威胁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里。木兮,冤枉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林芷芊丝毫不在意木兮的话,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是爷爷的心头肉,爷爷才不会因为木兮就惩罚她呢。

木兮微微垂眸,哑声开口:“一年前,你去医院做人流的事情爷爷应该还不知道吧,我想爷爷对你那个孩子的父亲应该也挺好奇的。”

话音刚落,就见林芷芊神情巨变,一脸慌张地看着木兮:“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去查查就知道了,当时你用的是你朋友的名字,需要我再说得清楚些吗?”

林芷芊面色忽青忽白,这件事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木兮知道了。

林家老爷子对子女的教养很严格,尤其是当年发生木兮生母的事情之后,更是让林老爷子震怒非常,对林家子女的管教更为严格,尤其是女孩子,自尊自爱是第一位,若是被老爷子知道自己打胎的事情,即便是老爷子现在再疼爱她,都不会姑息。

“木兮,我真是小看你了。”林芷芊恨声说道,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竟然现在才说。

------题外话------

夜云霆:想娶我的女儿不是那么容易的。

靳少:未来岳父有点难搞,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159.奇怪的女人(九千字)

“去道歉。”木兮说道,林芷芊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但是这件事还牵扯到陈可佳与清歌。其实只要稍微一想,木兮就能猜到,他们能安然并且快速地从警局里离开,肯定是清歌动用了她爸的关系。

清歌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这几个月时间的相处,木兮心中也有所了解。她不是个喜欢仗着她父亲的身份乱来的人,这次要不是为了她跟陈可佳,她根本不必这样做。还有陈可佳,完全是为了她才打人的。

整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所以她必须给她们一个交代。

“我若是不去呢?”林芷芊皱眉。

“那我就会将你那件丑事告诉爷爷,以及你当时在医院做手术的记录。”

林芷芊的手抬了起来,就想打人,只是在对上木兮那双毫无情绪的眸子时,终究不敢落下,放下手,恨声说道:“不就是道歉吗,我去。”

她指着门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木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正好遇上了她的养母木锦云。

“小兮,你怎么从芷芊的房间里出来了?”木锦云有些惊讶,眼中还有一丝担忧,这两人一向不和,每次对上,吃亏的都是木兮。

木兮神情缓了缓,“有点事情问她,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人老了就不像你们年轻人这样贪睡了,倒是你,好不容易放假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在部队里习惯了。”木兮一边走,一边跟木锦云说道。

林家兄弟平时都不住在老宅,但是林家有个规矩,那就是月底必须回来住几天,木兮这次放假正好是月底,所以这几天她都是住在老宅的。

“我已经跟你爷爷说过了,我们今天就回家。”木锦云知道老宅的人都不喜欢木兮,木兮也很不喜欢待在老宅,昨晚上就跟老爷子商量过,征得了老爷子的同意。

木兮一怔:“妈,其实我可以的。”

木锦云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妈妈都懂,不过咱不用受这份委屈,等下用完早餐我们就回家。”

木兮心中一暖,养父养母是奶奶去世以后,她在林家唯一的温暖,也是她唯一的眷恋。

**

清歌正在做造型,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侯明达的来电,接了起来。

“清歌,我跟你说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侯明达依旧是急性子,电话刚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开口。

“什么事情?”清歌从善如流地问道。

“你还记得黑老三吗?他被人打了,还被抓了。”

清歌皱眉,就听侯明达继续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据说昨天晚上,黑老三被人打成了重伤,还有他那几个小弟,其中有个人连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黑老三被打断了手,被人丢在了警局门口,还有他放高利贷的证据。”

侯明达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清歌静静地听着他说,头不自觉歪了歪,造型师正在给她弄头发,抬手固定了她的头部,她从镜子里看了造型师一眼,见造型师正略有不满地看着她,坐正了身子,“是谁干的?”

有外人在这里,她的话不好说的太过直白。

“不知道,不过像黑老三那样的人,树敌一定很多,估计是哪个人被他逼得太紧,狗急跳墙了,所以打算替天行道了。那人还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啧啧啧,黑老三被打的那叫一个凄惨。”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我的一个记者朋友,他在一家新闻网站工作,当做八卦讲给我听的,我一看那照片我就认出来了。”侯明达说道,实在是黑老三胳膊上的纹身太扎眼,他看到照片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看到的时候还有些吃惊呢。

清歌皱眉,刚刚将欠条拿回来黑老三就出事了,这时间点未免太过巧合,但她自己没做这种事儿,侯明达和穆魏然不会做,那么是谁做的呢?

靳修溟?清歌脑海中闪过他的名字,又被她否定。靳修溟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既然不是熟人,那么会是谁?难道真像侯明达说的,是因为黑老三树敌太多,所以遭到报应了?

耳边,侯明达还在说着,因为黑老三的倒霉,他的心情显然十分好,跟清歌说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清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挂了电话,这才发现这期间靳修溟给她发过消息,跟靳修溟聊了几句,清歌就将黑老三的事情全然抛在了脑后。

黑老三进去了也好,也免了侯明达和穆魏然的后顾之忧。

**

晚上,清歌挽着清若筠的胳膊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惊艳了一众人,这里的人自然都认识清若筠,但对她身边的少女却没有印象。

夜家对姐妹两个保护得很好,大家只知道夜家有两个女儿,但到底长什么样却是不知的,此时见清若筠身边出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都在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清歌与清若筠长得并不是很像,她的五官更偏向她那已经过世的奶奶,所以大家看到清歌的第一时间,并没想到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毕竟清若筠几乎不带女儿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清若筠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她的丈夫现在又是江陵省的一把手,不管是她本身,还是因为她的丈夫,众人对她都格外的热情。

宴会的主人热情地迎上来:“若筠,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清若筠淡笑,嗓音温和:“你的邀请我哪里敢拒绝,只是路上堵车,耽误了一点时间。”

“东陵市的交通真是没法说,我也经常被堵在半路上。”那人深有同感地说道,随即看向清歌,“这位是?”

“这是我的小女儿,清歌。”

那人一脸的惊喜:“你终于舍得将你的小女儿带出来了。”这算是清若筠第一次带着小女儿出现在公开场合吧。

清若筠笑着说道:“这次刚好她在家,就让她陪我出来,清歌,这是你木阿姨,说起来,你木阿姨的丈夫也是部队的。”

姓木?清歌眼神微闪,笑着道:“木阿姨好。”

木锦云惊讶:“清歌去当兵了?”

清若筠一脸无奈:“是啊,这孩子倔,我是不同意她去当兵的,但她死活要去,我也拦不住,索性就随她了。”语气虽无奈,却透着淡淡的温柔宠溺,听得清歌微微一怔。

木锦云听了这话,也是笑:“父母永远是拗不过孩子的。我家女儿也是,去年去当了兵,这次放假回来,我本想让她也来凑凑热闹,多认识一些朋友,但是这孩子喜静,就是不肯来。”

“谁说不是呢,我家这个也是被我硬拉来的。”清若筠笑着说道。

“木阿姨,您女儿是叫木兮吗?”清歌忽然问道。

木锦云意外地看着她:“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清歌心中默默说道。

“我跟木兮是一个部队的。”

木兮去的是什么地方,木锦云自然是清楚的,没想到夜家的女儿竟然也去了那样的地方,不禁看向清若筠,清若筠神情无奈,木锦云顿时就明白了,估计这姑娘跟木兮一样,是个性子倔的。

“早知道你们这么熟,我就将木兮叫来了,这样你们也有伴。”木锦云笑着说道,拉着清歌的手,十分亲切。

清歌笑,“木兮喜静,这样的场合她肯定不愿意来。”

“是啊,这孩子就是太安静了,你们既然是一个部队的,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她一些,她这人,朋友不多。”这番话,木锦云说的真心实意,她能看出来,清歌与木兮的关系极好。

清歌笑着应允。

清若筠倒是没想到清歌竟然与林家的女儿认识,现在见木锦云对她的态度,知道不用自己说,目的也已经达成,顿时就放心了。

“清歌,你先陪你木阿姨聊会儿,妈妈看见了几个老朋友,过去打一声招呼。”

“去吧去吧,我会帮你看好你女儿的。”木锦云笑着说道,拉着清歌说话。她是个十分健谈的长辈,清歌与她聊得倒是很愉快。

清歌长得漂亮,还是跟清若筠一起来的,一进来就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稍稍打探,知道这是清若筠的女儿,有些人看向清歌的目光顿时就热切了几分,若不是木锦云一直拉着清歌说话,恐怕此时清歌早已被人搭讪了无数次了。

清歌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对此,只能无视,正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能早点离开,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她看去,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清歌看着出现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讶,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靳修溟的视线穿越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清歌的身上,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很快收回。

清歌的嘴角抽了抽,找了一个理由,从木锦云的身边脱身吗,往靳修溟的方向扫了一眼,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见几个姑娘正围着他说话。

他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意,清歌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丝丝不耐烦,不禁好笑,结果就对上了靳修溟的视线。

靳修溟正被烦的不行,扭头就见这人站在那儿,一脸的幸灾乐祸,淡淡的不满从眼底弥漫而出。

接收到对方的视线,清歌纯当没看见,扭过头去,从侍者的托盘中端了一杯酒,刚一转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好,我是祥瑞地产的吴浩铭。”

清歌抬眸,打量了对方一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看着她的目光透着惊艳却无冒犯。

清歌饶有兴趣地扫了他一眼,就见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想必是紧张的吧。

吴浩铭从清歌一进来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刚才清歌一直跟木锦云在一起,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清歌一个人,鼓足了勇气过来搭讪却得不到回应,一时间站在那儿有些尴尬。

“你好。”清歌淡笑,多了一丝礼貌客套。

那人终于得到了回应,虽然才短短的两个字,却也惊喜非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清歌:“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还请手下。”

清歌没来得及接,名片就被两根手指夹走了,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清歌的眼中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抬头看向手指的主人。

靳修溟将名片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开口,嗓音温和,“多谢,不过我女朋友应该用不上。”

吴浩铭没想到过来搭讪竟然会被人家的男朋友逮个正着,闹了一个大红脸,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清歌同情地看了那人一眼。

“怎么,舍不得?”微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清歌抬眸,就看见某人正凉凉地看着她,眼眸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若敢说一声‘是’试试”。

清歌笑,用手指勾勾他的手,眉眼弯弯。

她扫了一眼四周,见清若筠此时正站在东南角与人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指了指阳台的方向,率先朝着那走去。

清歌走到了阳台上,很快,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清歌转身,果然就是靳修溟。

靳修溟温柔地看着她,眼底溢出星星点点危险的目光:“看戏看得很开心?”明明看到他被人“围攻”了,不来解围就算了,竟然还走开,这样也就罢了,就一眼看不到,这女人就被人搭讪了。

清歌笑眯眯,“我还以为你很享受被美女包围的滋味。”

靳修溟忍不住咬牙,这个女人真的是有分分钟气死人的本事,伸手想去揽她的腰,却被清歌躲过。

“今天我可是跟我妈来的。”清歌压低了声音说道,这要是被她妈看见了,就不好解释了。

靳修溟笑:“那正好,我也想正式认识一下咱妈。”

清歌:……

清歌往阳台里靠了靠,这边的阳台不是正对着宴会厅,灯光较暗,若不是特意过来,是看不见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清歌抿了一口酒,微微皱眉,这酒的味道她不是很喜欢。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盯在她的身上,今天为了参加宴会,她换了一身裙装,这是靳修溟第一次看见清歌穿裙子,黑色一字肩小礼服,只到膝盖位置,露出修长莹润的小腿。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大概是鞋子不舒服,她解开了鞋带。

靳修溟的眼睛看着她莹白的肩膀,微微皱眉,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清歌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开口:“靳医生,现在是七月份。”七月流火的季节,还披着西装外套,他就不怕她会中暑吗?

“你的美丽只能我一个人欣赏。”他说这话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似乎还嫌不够,将外套整理了一番,保证遮得严严实实。

清歌:“……你怎么来了?”难怪这人给她发信息问她宴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呢,敢情是打着这个主意。

靳修溟接过她的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今晚她化了淡妆,嘴唇上也抹了口红,酒杯壁上留下了淡淡的口红印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唇正好落在她喝过的地方。

酒顺着喉咙咽下,清歌只看见他滚动的喉结,眼神微闪,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妖精,一举一动都透着魅惑,难怪人家要围着他转了。

“你不来找我,只好我来找你了。”靳修溟缓缓说道。

清歌挑眉看他,“靳医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爱上了我。”

靳修溟将酒杯放在一边,揽着她的腰,“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饱含深情,让清歌产生片刻的恍惚。

唔,她刚刚差点就信了。靳修溟喜欢她,她信。爱?不至于。

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清歌嘴角挂着笑:“靳医生,你说情话的样子真迷人。”

靳修溟眼眸微沉,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满满的都是为你跳动的旋律。”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让清歌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靳修溟压低了嗓音:“听见了吗?”

清歌回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美人计你现在是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看着她这逃避的态度,靳修溟似有不满,放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掐了一把,清歌哎哟了一声,委屈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咬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竟然连他的表白都听不出来。

清歌笑眯眯,反问:“你的心在哪里?”

“需要我挖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靳修溟说这话时,满心的无力,虽然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对清歌到底是喜欢还是爱,但他都表白了,这女人就不能配合一下?

“那倒不用,要是挖出来发现是黑色的,那你多尴尬。”清歌觉得自己真是温柔体贴好女友的代表了,事事都为男朋友考虑。

靳修溟直接送给她一个侧脸,他现在不想跟这个女人说话。

清歌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抹身影,一顿,转过头去,眼睛里顿时浮现了一丝趣味,用胳膊肘撞了撞靳修溟。

靳修溟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楼下花园里,快速地闪过一道身影。那道娇小的身影速度很快,有意思的是,她小心避开了摄像头,直接走到了墙脚,徒手开始攀爬,那灵活而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是惯犯。

“你说她想做什么?”清歌猜测着。

她跟靳修溟所在的这个阳台上没有开灯,她跟靳修溟穿的又都是黑色的衣服,加上她特意选了一个背光的角落站着,那人没看见也属正常。

“不知道。”靳修溟声音淡淡,对这人的目的没什么探究的兴趣。

“你说她爬上来发现这里有两个人,会不会吓得摔下去?要是摔死了,我们的罪过就大了。”清歌说得煞有其事。

靳修溟闻言,冷声说道:“这里是二楼,摔下去顶多半死不活。”这冷酷的语气,真是一点医者仁心都没有啊。

清歌笑盈盈:“就算是半死不活,那我们也很罪过啊。”

“现在离开也不迟。”

“那不行,好不容易遇上有趣的人,怎么能走呢,总得问问人家这是要做什么吧,万一要是坏人,我们好歹是人民子弟兵,要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她说得一本正经。

靳修溟嗤笑,也不拆穿她的那点看戏的小心思。

那人的动作很快,一只手已经攀到了栏杆上,正要翻身跳进来时,清歌与靳修溟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

“嗨,朋友。”清歌笑眯眯地跟对方打招呼,还友善地挥了挥爪子。

突如其来的人与声音让那人一惊,抓着栏杆的手一松,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清歌正准备伸手拉她一把,就见那人已经以极快地速度抓住了栏杆,并且爬了进来。

她拍拍胸脯,似乎有些惊魂未定,“呼,吓死本姑娘了。”

她看向清歌,神情不满:“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跟鬼似的毫无声息的,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要是我刚才摔下去了,摔成残废了,你负责不?”

噼里啪啦一段话,就跟机关枪似的。

清歌安静地听完,这姑娘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体态娇小,看着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位小妹妹,我也想知道,好好的正门你不走,爬墙做什么?”

“我就喜欢不走寻常路呗。”那姑娘漫不经心地说道,上下打量了一眼清歌与靳修溟:“我说你们两个大晚上的躲在这里,该不会是偷情吧?我刚刚是无意中坏了你们的好事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原谅你们吓我了。”

清歌脸微黑:“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挺凌厉,小妹妹,你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吧?”她此时才注意到这人身上穿的是一套侍者的衣服。

那人眼珠子一转,“当然不是,我就是好玩儿,我妈妈在里面,她不让我来,我只能自己来了,但是我没邀请函,进不来,所以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啦。”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那姑娘手一撑,直接坐在了栏杆上,晃着腿,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的轻松:“不相信我?”

清歌反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姑娘笑了一声,摊手:“好吧,我自己也不信。”

清歌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这姑娘不管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但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这个世间,最难得的就是有趣的灵魂了。

“所以呢,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清歌问道。

“这位漂亮小姐姐,你看今晚的月色如何?”那姑娘指着夜空。

清歌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天幕中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怎么,想跟我共赏月色?”清歌挑眉,笑盈盈地反问。

那姑娘看了站在清歌身边一直没吭声的靳修溟,摆手:“小姐姐有小哥哥陪了,我自然不能做电灯泡了。”

“那你是想杀人啊,还是想越货啊?”

那姑娘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欢快:“哈哈哈,小姐姐,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这么善良可爱,怎么会做这么恐怖的事情呢。不过,我很喜欢你,要不是今天不合适,我还真想跟你好好聊聊呢。”

清歌眼神微变,忽然意识到什么,上前一步就想去抓她的手,结果那姑娘身子往后一倒,人直接就掉下去了。

清歌与靳修溟具是一惊,快步上前,只见那姑娘一个利落的翻身,人已稳稳地落在地上,清歌下意识地松口气,不管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她也见不得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出事。

那姑娘从地上站起来,冲着清歌摆摆手:“漂亮小姐姐,有缘再见哦。”说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清歌没有去追,从那个姑娘的刚才的身手就能看出,这人不是普通人,现在追也追不上。只是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说她想做什么?”清歌问靳修溟。

靳修溟眸色沉沉,“不管想做什么,跟你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清歌抱着胳膊站在原地:“难道你就不好奇?”深入接触过,她就发现靳修溟这人其实特别凉薄。

“我比较好奇若是你妈妈看见我俩站在这里,会怎么想。”靳修溟神情淡淡,对刚才那个姑娘别说好奇了,只怕是转眼就忘,他现在满心眼里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清歌下意识地往宴会厅里看了一眼,发现没人靠近这里,轻轻舒了一口气,转眸,对上靳修溟凉凉的视线,摸摸鼻子。

“那个,离开太久不好,我们先进去吧。”

她将外套拿下来递给靳修溟,靳修溟接过,挂在臂弯里。

靳修溟握住清歌的手腕,“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他的眸色幽幽,看不清情绪。

清歌似笑非笑,“靳医生,你想过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吗?”

“你若是愿意,我明天就买票带你回去。”靳修溟毫不犹豫地说道。

清歌:……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嘲讽一笑,放开她,“算了,明知道的结果,我又何必追问。”

清歌的心猛地一滞,见他转身欲走,下意识拉住了他,靳修溟垂眸,见她不知所措地模样,心下一软,“我不会再逼你了。”

清歌舔舔唇,“只是没有准备好。”

“我知道,是我太着急了。”靳修溟温声说道,“进去吧,出来久了,你妈妈没看见你,会担心的。”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清歌在靳修溟的身上感受到的只有落寞,这种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感觉,让她的心隐隐有些疼痛,她抱住靳修溟的腰,“其实我真的只是没有准备好,我想再多了解你一点,也让你多了解我一点。”

她的头埋在靳修溟的胸前,并没有看到此时靳修溟眼底清晰的笑意,透着暖意。只是在靳修溟开口的瞬间,他的语气微沉,“我理解,我会等你准备好。”

他拍拍清歌的脑袋:“我没事,进去吧。”

清歌抬头看他,见他面色平静,心中反倒是犹豫了,“要不,我们先走吧?”

“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反正这样的场合我也不喜欢,我们先离开,我再给我妈打个电话。”

“你妈会不会生气?”

“她气消得也快,没事儿。”清歌说道。

靳修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拉着清歌走了。

他们走的是侧门,并没碰上任何人,只是刚走到楼下的花园里,清歌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她本想直接走过去,偏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便拉着靳修溟站在了原地。

花园另一侧,朱倩倩泪眼朦胧地看着庞磊,神情悲伤:“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喜欢清歌吗?”

庞磊一怔,矢口否认:“这跟清歌没有任何关系,倩倩,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难道这么多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见吗?”

“倩倩,我很抱歉。”庞磊一脸的歉意,他真的从来不知道朱倩倩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而他也没想到,只是陪朱倩倩来参加一场宴会,竟然会等来朱倩倩的表白。

这一刻,庞磊的心中除了尴尬,只剩下无措。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清歌,但是庞磊,你跟清歌是不可能的,她不会喜欢你。”

庞磊抿唇:“倩倩,我说了,这件事跟清歌没有关系。”他从来都知道,清歌是他无法触及的存在,那个女子太过优秀,他只能站在原地仰望着她,就像曾经的无数次那样。

“要是没有清歌,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朱倩倩问这话的时候,心是痛的。庞磊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孩,从少女时期的懵懂到现在的确定,谁也不知道她对庞磊的感情有多深,可是庞磊的心中只有清歌。

是,她承认清歌很优秀,比她优秀,可就是因为清歌的优秀,才跟庞磊有了不可能,这一点,她相信庞磊看得清楚,所以这些年,明知庞磊心中另有所爱,她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是希望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

庞磊沉默,答案可以说是显而易见了。

朱倩倩鼻尖发酸,“难道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抵不上日日陪伴在身边的人吗?”

“倩倩,抱歉,我只把你当朋友。”庞磊脸色微微发白,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朱倩倩后退了一步,定定看了庞磊十秒,强忍着泪水,颤声开口:“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歌,这女人的桃花真是走到哪里都是。

清歌一脸尴尬,听着那边的对话,知道人马上要走了,给靳修溟使眼色,想在朱倩倩二人发现之前赶紧离开,毕竟偷听人家说话,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被当事人抓住这种事情还是很尴尬的。

只是还没等清歌离开,朱倩倩就先一步发现了清歌,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裙,画着淡妆的样子比平时的素颜更加耀眼。

清歌尴尬地摸摸鼻子,抬起手朝着朱倩倩挥了挥:“呵呵,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朱倩倩只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就直接走了,剩下清歌与庞磊四目相对,尴尬弥漫。

庞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清歌,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一时间手足无措。

靳修溟淡淡地扫了一眼庞磊就收回了目光,只要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根本不足为惧,手揽着清歌的腰,温声开口:“不是说饿了想吃夜宵?走吧,我知道一家餐厅的味道不错,你会喜欢的。”

清歌点点头,朝着庞磊笑了笑,转身走了。

庞磊的视线落在清歌腰上的大手上,眼神暗了暗,神情失落。他知道自己跟清歌没有可能,可是给出去的心又岂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而且这些年,清歌一直都是单身,这让庞磊的心中总是抱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现在,亲眼看到了陪在清歌身边的男人,是否也该死心了呢?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靳修溟收回手,温声说道,“清歌小姐,爱慕者不少啊。”

只是这话落在清歌的耳中,却让她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鼻翼轻轻动了动,清歌笑眯眯:“哎哟,这是谁家的万年老陈醋打翻了呀,靳医生,你闻到了吗?”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这眉眼含笑的模样确实勾人,难怪那些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挪都挪不开,轻哼一声,傲娇地转过了脑袋。

清歌看着靳修溟这副模样,笑得越发欢快,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对男友时不时吃醋的行为感到厌烦,不过她每次看到靳医生吃醋,心情就格外得好,吃醋的靳医生在她眼里简直太可爱了有木有。

眼见着靳修溟的脸都要青了,清歌倾身,在他的下巴处落下一个吻:“这么优秀的女人却只喜欢你,靳医生,你是不是很骄傲?说出来,我保证不笑你。”

一句话,将靳修溟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羞恼消散殆尽,这人现在是越来越知道如何哄他开心了。

------题外话------

清歌:靳美人吃醋的样子好可爱,简直是深得我心。

某离:某人的土味情话也是信手拈来。

靳少:我就喜欢我媳妇儿的土味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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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茬挑衅的来了怕啥,咱有未婚夫呢。

呃……对了,未婚夫?

她啥时候有个未婚夫了?

还是个黑不溜秋的兵哥哥?

160.道歉

他低头看着清歌眉眼弯弯的模样,轻笑一声,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亲:“是啊,能得清歌小姐垂青,是我三生有幸。”

清歌握住他的手,笑着开口:“那本小姐就给你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请我吃夜宵吧。”下午就被拉去做造型,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她早就饿了。

靳修溟与清歌二人相携离开,一直到车子开出去有十分钟,清歌才给清若筠打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清若筠略显清冷的嗓音:“你在哪里?”

“妈,宴会太无聊了,我先走了。”

清若筠一滞,她就知道会这样:“你先回来。”

“妈,我都已经开到半路了,就不回去了吧,宴会上的那些人我也不认识,那些富家千金少爷的,我也不认识几个,实在是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清歌轻声抱怨着,带着一丝丝小女儿的撒娇。

清若筠本想训斥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过了片刻,才淡淡开口:“那就先回去,改天我单独组个饭局,介绍他们给你认识。”说完,不等清歌拒绝就挂断了电话。

清歌皱眉,扭头看着靳修溟:“你说一个人对你态度忽然变好了,会是什么原因?”她都做好了清若筠强硬要求她回去的准备了,结果就这样完了,加上这次回来,她母亲对她的态度,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种感觉不强烈,但确实存在。

“或许是意识到之前对你太苛刻,心中愧疚,所以态度变好了。”靳修溟随口说道,他知道清歌说的是她的母亲。

清歌单手摸着下巴,思索着靳修溟说的可能性,“唔,好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我怎么总感觉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呢?靳修溟,我觉得我父母有事情瞒着我。”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认真。

“需要我的帮忙吗?”

“你想做什么?”清歌好奇。

“帮你查查你父母到底瞒着你什么事情。”

清歌笑了笑,“还是别了。”她父母是什么人,靳修溟就算不是一个简单的军医,但想要查到她父母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以后她还怎么带他回家见家长啊。

“真的不需要?”靳修溟追问道,他说的是认真的。

清歌扒了扒头发,“算了算了,他们是我的亲爹妈,总不会害我,大概是我想多了。我还是想想等下吃什么吧。”

清歌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与靳修溟商量着等下吃什么。

**

水玥从阳台上跳下之后,就去了一楼的卫生间,找出事先放在那里的衣服换上,然后正大光明地走出了私人会所,她找到自己的车,很快就离开了。

车上,水玥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任务完成了?”电话那端的人第一时间问道。

水玥一顿,回答:“没有,我连目标都没找到,就被人发现了,所以就先回来了。”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停顿了好久才继续说道:“被谁发现了?”

水玥想起清歌与靳修溟的脸,笑眯眯:“两个很有意思的,还长得很漂亮的人。”

电话那端的人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更长,就在水玥以为对方是不是挂电话了,那人才开口,气急败坏:“水玥,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看对方长得漂亮,所以主动放弃了任务。”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水玥尴尬一笑,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啦,当然最重要的肯定不是这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要理解,你肯定不知道那两个有多漂亮,不然你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

“我理解个屁,水玥,你自己说说,这已经是多少次了?离开之前我跟你强调了多少遍,这次的任务很重要,绝对不能失败,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你说放弃就放弃了,下次我上哪儿给你找这么好的下手机会?”那人越说越气,一向教养良好的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亲爱的,别急嘛,找不到机会就创造机会,你什么时候见我真的失手过。”水玥说地满不在乎。只是眼底却闪着冷光,她敢肯定,今天见到的那对男女绝对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女人,当时她的站姿看似随意,却找不到一处空门,她要是动手,说不准吃亏的人是她,这才是她果断离开的原因。

那人似乎被水玥的话说得冷静了下来,缓了缓语气,说道:“这次的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老板说了,要你提前一天完成任务赶回来。”

“我知道,这几天我会再找机会的,不过亲爱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啊,伦家很害怕的呀。”

那人听着水玥矫揉造作的声音,脸色微黑,直接挂断了电话。

水玥看着被挂的电话,耸耸肩,巴掌大的脸上满是纠结,哎,今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丢失了,她该怎么办呢?她神情苦恼,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摇摇头,算了,不想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冒险溜到那人家里去看看了。

**

第二天一早,当清歌被夜清筱从床上挖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昨晚上她跟靳修溟玩的有点疯,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这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她姐叫醒了。

夜清筱看着满脸困意的妹妹,关切地问道:“清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妹妹一向精力充沛,以往这个时间点,早就起来了。

清歌摇摇脑袋,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就是昨天晚上回来太晚了,没睡好,我的亲姐,你这大早上不睡觉,找我干啥?”

夜清筱闻言,有些歉意地看着妹妹,她不该这么早过来打扰她的。

清歌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笑了笑,“你找我一起吃早餐?”

“不是,我是想问你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清歌眉梢轻挑,看着夜清筱的眸光透着好奇:“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夜清筱的眼睛往左右看了看,就是不看清歌:“想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她说这话的时候,耳朵尖都红了。

清歌眼中的兴味渐浓,她姐姐这幅春心萌动的样子可真是难得一见,想到这里,欣然应允:“好啊。”

夜清筱见妹妹答应了,甚至没有追问要跟谁一起吃饭,轻轻松了一口气,“那你先继续睡会儿?还是我将早餐给你端上来,你吃了再睡?”

清歌伸了一个懒腰:“不用了,我跟你一起下去,你等我五分钟。”

夜清筱点点头,坐在床边等清歌洗漱。

不过三分钟,清歌就已经洗漱好了。

看着她又是一身的休闲装,夜清筱有些无奈:“歌儿,我上次给你买了几条裙子,就放在你的衣帽间里,你去试试好不好?”

清歌早就看到了那几件裙装,可以看出夜清筱都是根据她喜欢的风格选的,但对于裙装她是真的敬谢不敏,笑眯眯地伸手挑起夜清筱的下巴:“美人儿,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我更帅气吗?”

果然,夜清筱的耳朵尖红了,清歌眼中笑意更浓,也不怪她喜欢调戏自己的姐姐,实在是她姐的反应太好玩儿了。

夜清筱有些羞恼地拍开清歌的手,“你要是再这么不正经,我就告诉爸爸去了。”

清歌笑,揽着她的肩膀:“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走吧,我肚子饿了。”

夜清筱无奈一笑,也知道她的性子。

夜云霆和清若筠已经出门了,晓月将早餐给两人端上来,然后对清歌说道:“二小姐,夫人说让你今天下午待在家里,她会让司机来接你,晚上你陪她去参加一个饭局。”

清歌正打算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看向晓月:“你确定我妈说的是我?”

晓月很肯定地点点头:“就是二小姐。”

清歌忽然想起昨天他妈说的要介绍几个朋友给她认识的话,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痛快地答应了。

“姐,你说妈这是什么意思?”清歌有些想不通,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又浮现。

夜清筱倒是没想这么多,将一颗剥好的鸡蛋放进清歌的碗里,说道:“大概是妈妈想让你早点接触生意上的伙伴,以后等你接管公司也顺利一点吧。”

清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想想也知道,夜清筱知道的肯定不会比她多,于是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或许吧,算了,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吃了就吃了呗。”

嘴上这么说,清歌心中则是想着改天问问父亲。

**

清歌与夜清筱到达餐厅的时候,沐辰已经到了。

“你这是带我来见你的心上人了?”清歌看清了沐辰的样子,小声在夜清筱的耳边说道,换来夜清筱羞红的脸,她顿时就明白了,感情她随口一说还真的是说中了。

在沐辰的对面坐下来,清歌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唔,长得不错,尤其是那双手,骨节分明,跟她家的靳医生有的一拼,但是要论长相,还是她家靳医生更胜一筹啊。

沐辰自然不知道清歌心里在想什么,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沐辰,是清筱的……朋友。”

“清歌,我是夜清筱的同胞妹妹。”清歌笑着说道。

“我经常听清筱提起你,一直对她口中的妹妹很好奇,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你了。”

“你也是我姐姐介绍给我认识的第一个男生,看来你跟我姐姐的关系很好哦。”

清歌看到当自己在说这话时,沐辰的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自己的姐姐不算是单向暗恋嘛,就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的会对姐姐好。

夜清筱在桌下轻轻扯了扯清歌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

清歌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耳朵尖通红,不禁笑了,这少女心事哟。

知道夜清筱脸皮薄,清歌也不再打趣她。

沐辰是个开朗健谈的人,不同于靳修溟的表面温和,实则疏远淡漠,他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沐春风的温柔,这种温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只是……

清歌神情微顿,为何自己会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哀伤,这样矛盾的情感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让她心中本能地觉得怪异,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沐辰不是个喜欢探究人的人,所以在吃饭的过程中,虽然时不时会问清歌一些事情,但分寸掌握地很好。

“清筱,今天的这道汤味道不错,你尝尝。”沐辰将一碗汤放在夜清筱的面前,温和地说道。

夜清筱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清歌坐在她的身边,自然看到了她嘴角绽放的笑容,轻叹一声,恐怕她这个傻姐姐是对人家情根深种了。

沐辰上洗手间的功夫,清歌看向了夜清筱:“就这么喜欢人家?”

夜清筱没好气:“胡说什么呢,我跟他只是朋友。”

“啧啧啧,我都看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你看向人家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见。”

夜清筱闻言,顿时就慌了,不安地看着清歌:“有这么明显吗?他会不会也看出来了?”她紧张地抓着清歌的手。

清歌连忙安慰她:“我骗你的,他看不出来。”她看得出夜清筱很在乎沐辰,而沐辰对夜清筱显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这窗户纸都半透明了,干嘛不捅破呢?想到夜清筱的身体状况,她的眼神微暗,是了,多半就是因为这个了。

“清歌,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夜清筱有些生气地说道。

“好好好,是我错了,不逗你了好不好,不生气了,嗯?”

夜清筱噗嗤一声笑出来,哪里还能生的起气来,沐辰回来时,看见的就是两姐妹有说有笑的样子。

他的脚步一顿,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夜清筱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妹妹吧,大概她自己都没发现,每次跟清歌说话时,她的眼睛都会笑,里面自然流露出的欢喜让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活力。

其实,当初,他也很喜欢他的妹妹的,一点都不比夜清筱少。

想到这里,沐辰的心微微一颤,他的妹妹,今生还有再见的可能吗?

“你们在聊什么,聊的这么高兴?”沐辰微笑着落座。

“我们啊在说小时候的趣事呢。”清歌打了一个哈哈,没说刚才姐妹两个讨论的人是他。

“哦,都有哪些有趣的事情,可以说说吗?”沐辰似乎很感兴趣。

清歌笑眯眯,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夜清筱,“要是想知道的话就让我姐姐告诉你呗。”说完,给了夜清筱一个“机会我给你创造了,你要把握住”的神情。

“改天跟你说吧。”夜清筱小声地说道,脸上还有一丝红晕,看得沐辰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只是瞬间又恢复平静。

这顿饭吃的算是愉快,等清歌三人从餐厅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今天清歌是开车来的,见沐辰没开车,于是便说道:“去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沐辰微笑着拒绝:“没关系,我等下就回公寓,你们先走吧。”

“沐辰,一起吧,我跟清歌等下要去的地方就在你的公寓附近,正好顺路。”夜清筱说道。

清歌神情一顿,附和道:“是啊,正好顺路。”他们等下难道不是回家吗?

沐辰也不再拒绝:“那就麻烦了。”

清歌坐上了驾驶位,夜清筱本想坐副驾驶,却被清歌赶到了后座,“不知道副驾驶是最危险的吗,坐到后面去,刚好跟沐辰学长聊聊天,你说是吧,沐辰学长。”

沐辰只能笑着说是。

将沐辰送到了目的地,清歌看向不舍的夜清筱:“嗨,清筱美人回神了,人都走远了。”

夜清筱俏脸微红,瞪了妹妹一眼。

清歌笑眯眯:“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回家,妈妈说了让你下午在家里等着她,你忘了。”

“你刚才不是跟人家说要到这附近办事吗?”语气调侃。

夜清筱再次瞪了一眼妹妹,都知道这是她找的借口了,还说出来。清歌摸摸鼻子,也不敢真的将夜清筱给惹恼了,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里,清歌以累了为由,回到了房间,给靳修溟打了电话。

“靳医生,问你件事儿。”清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神情凝重。

靳修溟听出了她语气的严肃,也跟着严肃了表情,缓声开口:“你说。”

“你有认识的心脏方面的专家吗?”

靳修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十有是为夜清筱问的:“认识一两个,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你要先将你姐姐的情况跟我说清楚。”

清歌眼睛微亮,本来只是想试试,毕竟靳修溟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谜团,没想到他还真的有认识的人。虽然不知道靳修溟认识的人医术如何,但总归是多了一分希望,迫不及待地起身,将电脑里存档的夜清筱的资料发给了靳修溟。

看完了资料,就连靳修溟都皱起了眉头,夜清筱的这个情况确实很复杂,最好的治疗手段就是心脏移植,但这个手术在夜清筱的身上的风险会比一般人高很多,即便是成功了,也不能保证夜清筱一定会康复如健康人。

“我会将你姐姐的资料传给我的朋友看看,同时也会帮忙留意一下心脏源。”靳修溟说得很保守,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夸海口的,他知道清歌与她姐姐的感情极深,不想让她失望。

清歌倒是没失望,只是说道:“好,你尽力而为就好。”

从知道夜清筱有心脏病开始,他们家就一直留意这方面的消息,也曾得到过几个合适的心脏,只是当时夜清筱的身体状况极差,根本不适合做手术,只能遗憾错过,等夜清筱的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后,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就像是命运开得玩笑一般。

下午四点,清若筠的司机就到了家里接走了清歌。

晚上的饭局上,跟清歌与夜清筱所想的不同,清若筠给清歌介绍的基本都是女人,只是在听了清若筠对他们身份的介绍后,清歌才发现,这些人的丈夫都是部队的,木锦云自然也在其中。

清歌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清若筠一直不希望自己去当兵,后来虽然同意了,也只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自己瞒着她去参加特种选拔,这次回来,清歌甚至做好了她大发雷霆的准备,结果呢,清若筠什么都没说,还介绍了不少军中的关系给她认识。

而让清歌惊讶的不止这一点,而是清若筠怎么会认识这么多人,清若筠这些年在商场上打拼,要说她认识商场上的大佬,她一点都不奇怪,可军中的关系……

清歌的眼神微闪,这就很有意思了。

清歌虽算不上长袖善舞,但也是个健谈的人,一顿饭,将一桌子的人逗得开怀大笑。

木锦云直接拉着清歌的手,对清若筠说道:“若筠,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你们家清歌真的太招人喜欢了,可惜我家里儿子年龄太小,不然啊,真想将你家清歌要来给我当儿媳妇儿。”

木锦云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五岁。

这话让桌上另一位夫人的眼睛一亮:“我家那小子今年二十二,倒是跟清歌差不多大。清歌啊,你有男朋友了吗?”

清歌脸上的笑容尴尬,怎么说得好好的,忽然就扯到她的终身大事上了,摸摸鼻子,“陆阿姨,我还没男朋友。”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靳美人,我也不想这么说的,但是当着我妈的面,你就多多谅解吧。

“那就正好了,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我家那小子虽然不在部队发展,但不是我自夸,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也还不错,到年底就要升经理了。”

清歌笑得越发尴尬:“谢谢陆阿姨,不过我现在年纪还小呢,不着急找男朋友。”

陆阿姨闻言,顿时就明白了清歌的意思,倒也不生气,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嘛都崇尚恋爱自由,很讨厌相亲这一套,所以只是善意地笑笑:“那就当交个朋友吧,你们年轻人啊,有时间在一起聚聚,比我们这些老年人有话说。”

清歌不好继续拒绝,只能笑着应下。

应付了一个晚上,清歌的脸都要笑僵了,将这些人一一送走之后,清歌直接瘫在了后座上,清若筠看着她这坐没坐相的样子,眉头微皱,倒是没再说教训的话,“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家了。”

清歌站起身,跟着清若筠离开了包厢。

司机已经被清若筠打发回去了,是她亲自开的车。

“今天这几个人丈夫都在部队里,虽然不是同一个军种的,但你跟他们多走动走动,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

清歌闻言,侧头打量了一眼母亲,好奇开口:“妈,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清若筠神情淡淡:“我给你的公司资料你一点都没看过?”

清歌一头雾水,额,这跟公司怎么还车上关系了?

“这半年来公司涉及了军工产业,跟东陵军区有合作。”

清歌:……那些资料被她扔到了垃圾桶里,她是看都没看一眼,平时也不会关心家里的公司,哪里知道这些,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这公司以后到底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就算你自己不管理,交给职业经理人,也要去了解一下公司的整体运营情况,旗下的产业结构,以免被职业经理人糊弄了去。”

清歌一顿,看向清若筠:“妈,你不反对我在部队发展了?”

“我反对有用?”清若筠反问,神情淡淡。

清歌摸摸鼻子,这个,自然是没用的。

“其实我觉得家里的事情可以交给清筱的。”清歌说道,她对继承她妈的公司真的是没有一点想法。

清若筠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一方面,大女儿的身体很不好,根本无法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另一方面,夜清筱在经商上面没有天赋,她现在所学的专业也跟这方面没有任何的关系,她自己对经商也不感兴趣。

而反观小女儿清歌,她虽然对经商也不感兴趣,却天赋极佳,在国外那些年,她自己做的小投资,清若筠不是不清楚,所以将公司交给清歌,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依照他们姐妹的感情,公司交到清歌的手里,清歌也不会亏待了清筱,该给的股份一定不会少。

“你姐姐的身体你自己心中清楚,你可以在部队里继续发展,但是公司的事情你也要多关心。”清若筠说道。

清歌没有吭声,既不说接受,也不没像之前那样反对,清若筠也没指望她一下子就答应下来,倒也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清歌开口:“妈,家里的军工产业涉及得多吗?”

“只是刚刚开始涉及,并不是很多,以后是不是会往这发展,都还是未知数,明天我让秘书给你一份资料,你趁着这几天在家好好了解一下,做到心中有数。”清若筠说道,女儿难得愿意主动去了解公司的事情,她求之不得。

清歌没拒绝,她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只要清若筠不反对她留在部队,家里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撒手不管。

清歌不再开口,清若筠也不再说话,微微侧头,透过车窗看着女儿的侧脸,当初会涉及军工这一块,其实也是为了清歌。

不过公司跟部队的合作并不多,这半年来,她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人际关系处理上,只希望能在未来给清歌铺出一条路。

回去的路有点远,清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清若筠看着女儿的安静的睡颜,神情是清歌从未见过的温柔。

**

假期的第五天晚上,清歌被木兮与陈可佳一个电话叫走了,到达指定的包厢,两人已经到了,只是包厢里还多了一个人。

清歌看着出现在包厢里的陌生人,眉梢轻挑,走到陈可佳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位是?”

陈可佳说道:“林芷芊,木兮的……堂姐。”

清歌顿时了然,只是将这位叫来做什么?

林芷芊这几日过得很憋屈,以往任由她欺负的人现在竟然学会了威胁她,这也就罢了,她本想拖到木兮假期结束,谁知道这人还盯上她了,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提醒她过来道歉,要不是被逼的紧了,她哪里会过来。

林芷芊冷着脸坐在那里,心中恨不得将木兮给碎尸万段。

木兮一眼扫过去,林芷芊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说道:“那天晚上在酒吧的事情对不起了,我以茶代酒,跟你们说一声抱歉。”

木兮眼神微暗,林芷芊说得不清不楚的,就是想混淆视听,只是还没等木兮开口,就听到清歌说道:“酒吧的事情,酒吧什么事情,这位……林小姐,你这话说的不清不楚,这茶我可没法喝啊。”

林芷芊不认识清歌,听了清歌的话,神情恼怒,也不知道木兮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一个个的没眼力劲儿。

“我也想知道,林芷芊,你说的酒吧的事情,是你主动找茬还是你指使人找我和木兮的麻烦?”陈可佳一开始不明白林芷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联想到那天木兮说给她们一个交代的事情,很快便想明白了,看向林芷芊的眼神不善。

林芷芊咬咬牙,在对上木兮冰冷的视线时,终究还是决定先忍下这一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找人打你和木兮,是我的错,对不起。”

“唔,态度还算真诚。”清歌淡淡开口,“不过林小姐,这次的事情可以算了,希望不要有下次,不然就不是你一句道歉可以完事儿的。”

“清歌说的没错,林芷芊,长得人模人样的,就麻烦你做点人事儿吧。”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林芷芊将茶杯砰的放在了桌上,溅出了茶水。

“我们过分?林芷芊,起码我们是当着你的面说的,没在背后耍阴招。”陈可佳冷笑着说道,她最最讨厌那种背后使手段的人了。

一旁不怎么说话的木兮见林芷芊要爆发,淡淡开口,“林芷芊,不要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毫无情绪的眸子轻轻在林芷芊的身上一扫,成功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她冷哼一声,“也请你说到做到。”

林芷芊说完,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拿着包包走人了。

等人离开了,陈可佳才看向木兮,神情担忧:“木兮,你答应了她什么事情?”

木兮笑了笑:“不过是将把柄还给她。”她没提是什么把柄,清歌与陈可佳也没问。

“她回去之后不会刁难你吧?”清歌问道。

木兮摇头:“她现在不敢。”起码这两天是不敢的,等林芷芊缓过神来,她也已经去部队了,就算想给她使绊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木兮,林芷芊想拿捏她,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碍眼的人走了,三人索性在这里用了夜宵。

**

林芷芊回到家里,越想越生气,她倒是想教训木兮,但现在把柄还在木兮的手上,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是一个贱种,也敢在我面前扬武扬威,木兮,你跟我等着。”林芷芊恨声说道。

邓婉来给女儿送宵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林芷芊在骂人,顿了顿,敲敲门,林芷芊见是自己的母亲,坐在床上不说话。

邓婉将夜宵放在桌上,看向女儿:“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那个贱人。”

“木兮?”

“不是她还有谁,妈,那个贱人竟然逼我去给别人道歉。”

邓婉一听,脸就沉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林芷芊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木兮威胁她的事情却一笔带过。

对女儿的私生活,别人不了解,当妈的邓婉却是知道几分的,听了这话,责备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注意一点你不听,这件事怎么不做得干净点,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办。”

林芷芊不满:“妈,我已经够倒霉的看,你就不要骂我了,现在我被木兮欺负了,你难道不该给我讨回公道吗?”

“这件事交给妈妈,你什么都不用做。”邓婉说道,即便是女儿错了,那也轮不到木兮来教训。

林芷芊就知道她妈妈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顿时就高兴了,眼中满是得意,她倒是想看看木兮会怎么办。

“对了,你知道和木兮在一起的人是谁吗?”邓婉问道。

林芷芊一愣,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是她的战友吧。”

邓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吃完夜宵早点休息,这件事就交给妈妈,妈妈保证帮你出气。”

林芷芊心满意足地点头,将母亲送出去。而邓婉则直接去找了林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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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乐,今天你们吃月饼了吗?

ps:水玥可不是打酱油的角色哦,后期她还会出现哒,不妨猜猜她的身份。

这两天留言评论很少,你们是都去过节了是嘛?

161.靳修溟受伤(九千字)

林老爷子不喜欢木兮,这在林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邓婉只以为只要将酒吧的事情告诉连老爷子,被责备的肯定是木兮。

只是邓婉从林老爷子那里回来之后,脸色却很不好看,在看见木兮时,冷冷地盯着木兮看了片刻,才冷声开口:“现在真是长本事了,都学会攀龙附凤了。”

木兮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婉:“大伯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跟夜家的闺女称兄道弟,木兮,好手段。”邓婉看着木兮的眸光仿佛淬了毒。

木兮眼神微变,定定地看着邓婉。

邓婉看着木兮与丈夫有两分相似的眉眼,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少拿你那双死鱼眼看我,木兮,不要以为攀上了夜家的关系你就翻身了,贱种永远是贱种,就跟你那个贱人妈一个样,即便是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木兮眼神微冷,“那也比某些人明明是乌鸦,还偏偏自我感觉良好,将自己当凤凰的强。”一句话,气得邓婉脸色乍青乍白,举起手就想打木兮,却被木兮握住了手腕。

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感,邓婉变了脸色:“给我放手。”

木兮没放,她比邓婉高出了半个头,垂眸看着邓婉,眼中毫无情绪:“大伯母,做人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林芷芊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被爷爷知道了,不止林芷芊要倒霉,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脱不了关系,我无意与你们纠缠,只要你们不来惹我,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敢威胁我?木兮,你真是长本事了。”

木兮手上加了点劲道,邓婉就是个普通的贵妇,整天不是打麻将就是喝茶逛街,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跟木兮比。木兮一用力,她疼得差点叫出来。

木兮放开她的手,邓婉一看,自己的手腕上果然已经红了一圈,看向木兮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但碍于武力值,终究是什么都没敢说。

木兮低着头,眼中一片死寂,这样的生活,她也觉得很疲惫。

回到房间,木兮将自己扔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点开一看,是清歌的信息,询问她到家之后有没有遇到麻烦。

木兮的心一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微暖的笑意,回了一句没事。

她打开手机相册,她的相册里只有寥寥几张照片,她盯着其中一张看了许久。

照片上的是一个男人,身上穿着一身便装,只有一个侧脸。但即便只是一张侧脸,也能看出这个男人气场十足。背景是客厅,男人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是林老爷子。

这是木兮第一次见到季景程时偷拍的,当时她才十六岁。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的侧脸,眼底是怅然,是满足。季景程不会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走到了他的身边。

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凭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他的面前,或许现在的她在季景程的眼里还太弱小,但是她会变强,努力变强,强到足以跟他比肩。

她不曾奢望过跟他在一起,只求能像现在这样,留在他的部队里,做他手下的兵。他是她的太阳,指引她前进的方向。

**

“清歌,在部队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夜清筱拉着清歌的手,一脸的不舍。

清歌抱了抱她:“知道啦,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的。”

夜清筱抱紧妹妹:“好,我也会去看你的。”

清若筠按了按喇叭:“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清歌上车,她没让夜清筱送,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自家姐姐那不舍的眼神。

部队里会派专车来接他们,但需要他们自己赶往集合地点。

一路上,清若筠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

“妈,路上开车小心。”临下车前,清歌对清若筠说了一句。

清若筠眼神微动,叫住了女儿:“清歌。”

清歌回头。

“保证自己的安全。”清若筠说完就离开了,清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笑开。

车上已经有人到了,清歌扫了一眼,没看见靳修溟,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这才走到曹俊烨的身边。

曹俊烨打量了清歌几眼,说道,“看来假期过得不错。”气色很好,红光满面的。

清歌笑了笑,“放假嘛,当然要让自己过得舒服啦,怎么,你这几天过得不好?”

曹俊烨抿唇,他过得也不是不好,只是平日里总能看到的人,忽然之间看不到了,有些不习惯。

陈可佳上来,直接坐到了清歌的身边,“哎,清歌,你已经到了呀,我还以为我会比你先到呢。”

“木兮呢?”清歌问。

“快到了,我刚给她打过电话。”陈可佳朝着曹俊烨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说话间,木兮也到了。清歌看了一眼手机,没看到靳修溟回复信息,眉头微皱,这才想起似乎这两天靳修溟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她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一直到她睡了,都没收到靳修溟的回复。

今天早上醒来时,倒是收到了一条靳修溟发来的微信,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过了集合时间了,靳修溟还没出现,清歌正想给他打电话,就见那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靳修溟是最后一个到的,上车之后,只是对清歌笑了笑,就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清歌皱眉,不对劲儿。

这里去基地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众人上车之后,大部分都闭上了眼睛睡觉,也有几个压低了声音在聊天。

清歌看了一眼后座的靳修溟,只见他也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苹果,朝他走了过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靳修溟倏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等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瞬间放松下来,笑了笑。

清歌没有错过他那瞬间的眼神变化,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将苹果递给他。

靳修溟将苹果拿在手里,没有吃,笑盈盈地看着清歌。

清歌抿唇:“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接电话?”

靳修溟笑盈盈,“昨天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很早就睡了,凌晨醒来的时候才看见你的信息,怎么,着急了?”他的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意,说到最后时,嘴角轻斜,神情暧昧。

“嗯,有点担心你。”清歌承认地直白,丝毫没有开心玩笑的心情。

靳修溟微怔,随即一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感冒,我自己就是医生,吃了几片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事了,不过早上睡过头了,才差点迟到。”

清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探究他话中的真实性,见他眼神清澈,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于是便抬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靳修溟拉下他的手,握在手里,失笑:“还怕我撒谎不成?”

清歌点头:“可不就是怕你撒谎,靳修溟,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靳修溟眼神微暗,转瞬恢复自然,微笑着点头:“好,一定告诉你。”

正在这时,车子一个急刹车,清歌没防备,直接往靳修溟的胸膛倒去,一车人,摔地东倒西歪,清歌听得靳修溟闷哼一声,正想起来,却被靳修溟按住了脑袋:“别动。”

鼻尖动了动,清歌眼神一变,就想抬头去看靳修溟,却忘记了脑袋还被某人按着,一时间没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一辆小轿车忽然闯红灯,我紧急刹车,没撞到人。”开车的小战士回头解释,“大家都没事儿吧?”

众学员摇头,他们倒是没事儿,就是被这样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而已。

靳修溟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扶着清歌起来,清歌坐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扒靳修溟胸前的衣服,却被靳修溟一把按住。

他看着清歌,压低了嗓音:“虽然对于你的主动我很欢喜,但是现在场合不对,乖,等下次咱们换个地方。”

清歌瞪了他一眼,盯着他胸膛的位置:“你受伤了?”

“没有。”靳修溟矢口否认。

“我刚才在你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不要说男人也来大姨夫。”清歌神情严肃,盯着靳修溟的眼睛,让他无从逃避。

靳修溟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你想多了,我没有受伤,需要我现在脱了衣服给你检查吗?不过若是这样,我们的关系可就瞒不住了。”

靳修溟示意清歌看看前面,她这才注意到,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后面的动静,嘴角轻抽,转眸看向靳修溟,严重怀疑这人刚才是故意摸她脑袋的。

想了想,只能暂时先放过了靳修溟,“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骗我。”

靳修溟笑着应了一声:“好,保证不骗你。我昨天没休息好,接着睡会儿。”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紧张,差一点就露馅了。

清歌看着他眉眼间那丝丝疲惫,抿抿唇,没说什么,靠在座椅背上,眼底情绪不明。

到了基地,还没等他们将行李放好,迎接他们的就是新一波的训练,清歌甚至找不到机会跟靳修溟说话,等到训练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回到宿舍洗完澡,清歌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清歌,你去哪儿?”陈可佳问道。

清歌挥挥手,“去办点事儿。”

陈可佳只以为清歌是去找靳修溟,冲着她暧昧一笑,“知道了,肯定是去找靳医生吧,我不打扰你们,不过记得早点回来。”

清歌也不解释,因为她确实要去找靳修溟。

淘汰了绝大部分学员,基地里现在就剩下他们这几个通过选拔的学员,偌大的基地空旷寂寥,走了一路都没看见一个人影。

清歌熟门熟路地走到教官宿舍楼下,看了看三楼阳台,那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她沿着墙壁三两下爬到了阳台上,敲了敲阳台的门。

靳修溟正打算休息,就听到了从阳台方向传来的敲门声,立刻就明白了是谁,轻叹一声,这个姑娘啊,还真是不好糊弄。

起身去开门,就看见清歌正站在那儿,不禁乐了:“才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清歌直接推开他走了进来,看着他,“将衣服脱了。”

靳修溟捂着胸前的衣服,一脸的惊疑不定:“在这儿?动静会不会太大,季景程还住在对面,若是被他发现了……”

后面的话,在清歌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终究是被靳修溟吞回了肚子里,轻叹,看来是瞒不过去了。不得不说,他家这位小媳妇儿的鼻子是真灵。

清歌也不说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靳修溟,后者一脸的无奈,将上衣给脱了。

一道纱布包裹的伤口出现在清歌的眼前,让清歌的面色陡然一变。

“你怎么会——”清歌急声问道,只是问道一半就被靳修溟打断了,“先别急,就是一点小伤口,昨天晚上出门办点事儿,结果遇上了几个疯子,我一个没注意,被人划了一道,就是皮外伤,连缝合都不需要。”

清歌一脸的狐疑:“皮外伤?”

靳修溟肯定地点点头:“嗯,就是皮外伤,需要我解开纱布给你检查一下吗?”他神情自然,说得漫不经心。

清歌分辨不出话中的真假,只是这伤口显然是刚刚包扎好的,若是重新拆开,万一牵扯到伤口反倒不好,所以倒也没要求将纱布拆了检查。

“遇见这种事儿怎么不告诉我?”清歌问道。

“不过是一点小事儿,若不是昨天我刚好身体不舒服,他们就连伤到我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真的感冒了?”

靳修溟失笑,搂住她的腰,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在你这里,我成了一个撒谎精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靳修溟,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清歌神情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片刻,移开目光,幽幽开口:“清歌,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将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清歌从来都知道靳修溟有秘密,她也一直在等着他主动告诉她,只是靳修溟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眼眸微暗,扯了扯唇角:“好。”

看出她的失望,靳修溟心中没来由地一慌,下意识抱紧了她:“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清歌,我爱你,只爱你。”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那些过往,就连他自己都不想提及,更不知该如何跟清歌说,而且他的心中还有另一层担心,若是清歌知道了,她会想离开的吧?

清歌能感觉到此时他传递过来的恐慌,轻叹一口气,清歌抱住了他的腰:“好,我不会逼你,我等你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她终究是舍不得逼眼前的男人,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清歌从原路返回,靳修溟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眸中一片冰冷,有些事情或许是他想错了。

**

京都某别墅内。

“砰”,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昂贵的木质地板上满是茶水。

男人一脸狰狞,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又失败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都对付不了,简直就是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

跪在地上的人冷汗涟涟:“三少,是我们办事不利,这次是我们大意了,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找到四……他的人,然后灭了他,保证做得干干净净,一定不会让人怀疑到您的身上。”

“呵,找到他的人?请问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被称为三少的男人眸光赤红,这次任务没能成功,让他满心的火气。

“三少,我们这次是在东陵市发现了他的踪迹,而且他现在受了伤,肯定跑不远,我已经让兄弟们在东陵市寻找了,肯定能找到他。”

三少的脸色一变:“你说你是在东陵市发现他的?”

“是的。”

“他去东陵市做什么?”三少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新发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人面色一滞,这个他还真的是不好回答。

三少眸色变换,良久,才开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找到他之后立即除去,另外,告诉徐立,最近暂停一切交易,专心做地产。”

“是。”

三少挥挥手,示意男人退下。

很快,帮佣进来,将地面打扫干净。

书房里,三少定定地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分外的圆,与他此时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冷四……”他的嘴里蹦出两个字,带着狠意。

**

东陵市某高档小区,侯明达敲了敲穆魏然的门,穆魏然起身开口,看着门外的侯明达,神情疑惑,“猴子,怎么了?”

侯明达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穆魏然没接,“猴子,你真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清歌给你的,确切地说是她借给你的,她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这是她给你的启动资金。”

侯明达和清歌都清楚,穆魏然心底是想重振父亲的产业的。

穆魏然怔然,“清歌她……”

“她怕你不接受,所以特意交代了我要等她去部队里才给你,魏然,这是清歌的心意,你就拿着吧,你心中想什么其实我们都清楚,我虽然没钱,但是你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保证为你赴汤蹈火。”

“猴子……”穆魏然语气哽咽。

侯明达将银行卡塞到他手里,搓了搓手臂,“好了好了,别跟个小姑娘似的,咱们是兄弟,这些不算什么。”

穆魏然一把抱住侯明达,“猴子,谢谢你们,能有你跟清歌这两个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侯明达拍拍他的背,“我们也是,魏然,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没了亲人,还有我们。”

穆魏然放开他,将银行卡小心放好,他没打算将这笔钱还给清歌,他需要这笔钱,也明白清歌的心意,他知道,只有努力才能不辜负侯明达和清歌对自己的帮助。

“魏然,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回去将学业完成,然后创业,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害的我父亲破产的人。我买了后天的机票,很快就走。”若不是那人潜逃,他父亲也不会被人逼到跳楼。

“好,你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想我们了,就回来。”侯明达看着一夜之间就长大的兄弟,心底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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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影基地。

选拔结束之后,靳修溟就再也没参加过他们的训练,每天不是待在宿舍里,就是待在医务室里,安静地不像话,就连季景程都十分好奇。

“修溟。”季景程走进医务室,今天另外两位军医休息,医务室里只有靳修溟在。

靳修溟神情温和,笑看着他:“你今天不去训练你那些兵,来我这里做什么,受伤了?”

季景程摇头,他不过是看看他,顺便问他一些事情,“有件事儿一直想问问你。”

“你问。”

“我爷爷为什么那么关心你?”

昨天他爷爷还给他打电话,问他靳修溟的情况,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两次了,他爷爷对靳修溟的关心甚至超过了他这个亲孙子。

靳修溟似笑非笑:“季大队长,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是一个深闺怨妇。”

季景程脸一沉,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靳修溟。”

“我说的是实话。”靳修溟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季景程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阴沉着脸不说话,靳修溟也不打算主动开口,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其实杯子里就是普通的白开水而已,却被他喝出了琼浆玉露的味道。

沉默了良久,季景程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缓声开口:“我爷爷特意跟我叮嘱,让我尽可能配合你,给你提供便利,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我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靳修溟喝茶的动作微顿,看了季景程一眼,“哦,季老将军竟然说过这样的话?季景程,现在就连我都怀疑其实我才是季老将军的亲孙子了。”

季景程眸色沉沉,盯着靳修溟:“靳修溟,你到底是谁?”眼前的人绝对不止是外公的学生这么简单,若只是这样,像他爷爷那样极讲究原则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靳修溟沉默,良久,才开口:“景程,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至于季老将军的话,你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如果他问起,你只要说是我要求的便好。”

虽然靳修溟什么都没说,但仅这两句,就足以让季景程察觉到一些东西,他盯着靳修溟的视线猛然一变,“你——”后面的话在靳修溟警告的眼神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了,但是作为朋友,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季景程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谢谢。”靳修溟淡淡说道,语气是不同于以往的真诚。

季景程脚步一顿,眼睛里漾出丝丝笑意。

“不过就算是这样,清歌也还是我的,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对你依旧不会客气。”

季景程刚刚浮现的笑意瞬间退去,恨恨咬牙,挤出一句:“也就你将她当做宝贝,我跟你的审美不同。”

靳修溟看着季景程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悠悠吐出一句,“最好如此。”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话语顺着风,落入季景程的耳中,他的身形微顿,随即加快了脚步。

**

八月,东陵市的温度越来越高,丝毫不见降温的迹象,训练场上,士兵们汗如雨下。

他们回来已经半个月了,跟选拔期间相比,他们的训练量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不少,除了最基本的体能训练之外,还多了很多专业技能上的训练,包括很多单兵作战装备的熟练掌握与运用。

这样的训练生活持续了三周,这天,他们正在训练场上训练时,季景程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这两天,季景程几乎没有露面,所有的训练都由唐浩和陆城接手。

唐浩和陆城原本在特种选拔结束之后就要回到原部队,但季景程也不知道是如何跟上面沟通的,竟然将他们两个要了过来,现在季景程是队长,他们两个是副队长,平时的训练基本都由他们两个负责。

季景程的出现让众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我就说一件事,后天我们开始第一次的军事演习,你们作为雷影成立的第一批队员,你们好好表现。至于对手,稍后唐副队会跟你们交代清楚。”季景程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说完了之后就离开了。

唐浩汗,队长这个是不是太简洁了一点,好歹将事情给交代完啊。

众学员一脸的震惊,没想到季景程一来就给他们扔下了这么一颗重磅炸弹。

“咳咳,关于军演的事情,我来跟你大家说说,事情是这样的……”唐浩三言两语将军演的事情说完,这才看着众学员说道,“所以,现在你们知道这次的演习对你们的意义有多重大了吧?”

他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上面的领导会来参观这次的演习,也是想考察一下这支雷影部队的水准,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一场军演,也是一场对雷影的考验。

原本对这次演习抱着漫不经心态度的季景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多了几分认真,唐浩与陆城自然也不敢松懈。

雷影的成员有不少以前是参加过军演的,本来不紧张,但被唐浩这么一说,反倒紧张了。

训练结束后,陈可佳跟清歌几人往食堂走去,她说道,“清歌,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演习哎,我好紧张。”只是眼睛里怎么看都是兴奋。

清歌笑,“这是证明我们自己的机会,紧张什么,不过这次我们确实要全力以赴了,绝对不能给雷影丢人。”

他们留下的被分成了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八人,清歌是第三小组的组长。

原本上面是打算让所有的女兵成立一个小组的,但是这个决定被季景程给否了,所以现在他们是男女兵混合,平时除了睡觉和上厕所,其他时间基本都在一起。

而清歌这组中,除了陈可佳、元舒、司微澜、木兮之外,还有靳修溟和曹俊烨,剩下的一个男兵叫宁建刚,是个来自其他军区的老兵,综合实力很不错,他们这组也是三个小组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小组。

组长是小组成员自己选出来的,清歌和宁建刚选择的是曹俊烨,但其他人选择的都是她,所以清歌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这组的组长。

靳修溟因为身上的伤势前几周的训练完全没有参加,加上选拔时,他的成绩就一直是垫底的存在,分组时,也不知季景程是怎么想的,直接将他分到了清歌这一组。

靳修溟对这个决定自然是乐见其成,难得对季景程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声谢谢。

季景程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只觉得眼睛疼,冷冷地说了一句:“这次的演习事关重大,你拿出你的实力来。”

他没说的是,原本他是不打算将靳修溟编入行动小组的,毕竟他的身份是军医,但靳修溟亲自找他说了,加上他爷爷有言在先,所以季景程只能同意。

只是看着靳修溟脸上的笑意,季景程心中有些闷得慌。

靳修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心情很好,就不跟季景程这张臭脸计较了。

“一起去吃饭?”季景程说道。

靳修溟摆摆手:“不了,我去找我的战友一起吃饭。”

季景程嗤笑,什么找战友吃饭,明明是想找清歌一起吃饭。

“对了。”靳修溟停住脚步,转过头对季景程说道,“既然我现在已经是队员了,再住在教官宿舍楼不合适,你给我在学员宿舍楼安排一间宿舍,我今天就搬过去。”这件事他回来就想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索性就一并说了。

季景程脸色微黑:“下周开始,所有的学员和教官都要换宿舍。”

“哦,那就当我没说。”靳修溟说完,直接离开,季景程手撑着额头,他是真的拿这个靳修溟一点办法都没有。

得知以后要跟清歌住在一栋宿舍楼,靳修溟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切的笑意,一路走来,甚至主动与其他人打招呼,换来他人惊悚的一眼,其中就属唐浩的反应最大。

唐浩用手肘撞了撞陆城,“城子,你说靳医生今天是不是撞邪了?”

陆城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嘿,城子,你这鄙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唐浩气怒。

“你觉得我是靳医生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我都能知道?”陆城幽幽开口。

唐浩一呆,也是哦,这个靳医生看着和和气气的,但那个心思就跟他们队长一样,难猜得很。

“算了算了,还是去吃饭吧,晚上还要跟队长好好商讨一下军演的事情,我可听说了,李团长为了这次的军演,可是煞费苦心啊,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可就真的没好果子吃了。”

李团长就是这次红方部队的指挥官,往年军演也打过多次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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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溟打好饭菜,就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清歌几人,清歌的对面坐着曹俊烨,不知道正在跟清歌说什么,眼神一直落在清歌的身上。

靳修溟眼神微暗,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陈可见远远地看见他,挥挥手:“靳医生,这里。”说完,还主动站起来,将清歌身边的位置让给了他。

靳修溟投给陈可佳一个赞赏的眼神,让陈可佳那叫一个受宠若惊。

“靳医生,没想到我们又被分到了一组。”陈可佳高兴地说道,经过上次的选拔考核,他们对靳修溟的实力不说全部了解,但也是清楚几分的,这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靳修溟温和地笑笑,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十分满意,只是视线在触及曹俊烨时,几不可见地沉了沉,这个男人,颇有几分阴魂不散的意味。

曹俊烨感觉到靳修溟的视线,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能明显地感觉到靳修溟对他的不喜,自然更不愿意说话了。

“这个是你喜欢吃的,给你吧。”靳修溟将碗里的虾夹到清歌的碗里,眼角余光注意到曹俊烨握着筷子的手瞬间停顿,眼睛里不禁浮现一丝丝笑意,他就是要告诉曹俊烨,他对清歌的关心。

清歌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客气地对靳修溟说了一声谢谢,以示他们之间的“清白”。

看着她这掩耳盗铃的行为,靳修溟只觉得好笑,而桌上其他几个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人则是默默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清歌在桌下踢了靳修溟的脚,示意他收敛一点,虽然现在已经通过了选拔,即便真的谈恋爱也没什么关系,但这到底是部队,要注意影响。

靳修溟完美地接收到清歌传递过来的信息,笑了笑,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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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关于靳医生的身份,我在这章里又透露了一点点,就看你们能不能在我揭晓答案前猜到了,哈哈哈

162.靳修溟的身份(九千字)

快速地解决了饭菜,几人从食堂出来,就被通知了换宿舍的事情,幸好他们的行李不多,即便是换宿舍也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陈可佳打量着新宿舍,感慨地说道,“这里的待遇真心不错啊。”

他们这次住的是三楼,一二楼住的是男兵,跟之前的学员宿舍比,这里竟然有空调,虽然依旧是四人间,但面积比之前的大,阳台也比之前的大很多。

清歌选择了靠窗的床位,陈可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的旁边,木兮则是选了清歌的对面床铺。将东西规整好,清歌躺在了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可佳的手在清歌的眼前晃了晃,清歌回神:“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

“在想点事情。”清歌说道。

“对了,我刚才看到靳医生也搬到了这边,以后他就算是我们组的正式成员了?”陈可佳问道。

“应该是吧,我没问过他。”清歌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想她的母亲,这次回去,清若筠对她态度的改变,总让她的心中隐隐不安,这种不安时不时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些烦躁。

陈可佳察觉到清歌心情不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

第三天一早,他们就被季景程带走了,他们要去参加他们的第一次军演。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边,将一块压缩饼干递给清歌,缓声开口:“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或者我的肩膀借给你,你先睡会儿?”

清歌选择了后者,靠在靳修溟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对面的曹俊烨看见这一幕,眼眸微沉,木着脸没说话。

靳修溟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手指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次的军演地点离他们很远,即便是坐飞机,他们也经过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看着眼前繁茂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众人嘴角微抽。

季景程站在他们的面前,视线在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才开口说道:“这就是这次军演的地点,我们是蓝军,在这座森林中,有红军的营地,三名人质就在其中,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人质安全地救出来,并且斩杀红军的首领,听清楚了吗?”

“报告。”曹俊烨出声。

“说。”

“若是只完成其中一项,是算任务成功还是失败?”

季景程给了答案,“全部完成才算是成功。”

“报告,请问红军有多少人?”

“不清楚。”

众人:……

“红军的人数、装备、营地的位置都需要你们自己去查探,而我能给你们的信息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些。”

“报告,请问人质的特征是什么?”清歌出声,若是不问清楚人质的特征,万一红军的人故意假冒人质,那他们的任务岂不是注定要失败了?

季景程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看了看唐浩,唐浩拿出三张照片:“这就是你们这次行动的任务之一,两女一男。”

清歌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将三人的样貌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三个行动小组很快分散在森林中,季景程则是直接去了临时指挥中心。

看着进来的人,一个两杆三星的男人笑着开口:“季队,你不亲自上场指挥,万一你的队员们被我们团灭了,你可不许公报私仇啊。”

季景程扫了那人一眼,淡淡开口:“我若是亲自上场了,恐怕李团长就该哭了。”

被称为李团长的男人神色一僵,继而哈哈大笑:“季队,现在可不是说大话的时候,若这是你之前的兵,那这话我不敢说,可现在这些都是毫无经验的新兵蛋子,你对他们是不是太有信心了一些?”

季景程落座,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们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兵,我自然对他们有信心。”

李团长轻哼一声,闭口不语,大话谁都会说,等结果出来了,他看季景程还有没有现在这样的好心情。

这次的军演是他精心准备了很久的,参加军演的战士个顶个的好手,就是为了在季景程这里一雪前耻。

对于两人的互怼,临时指挥中心的其他领导们早已见怪不怪。

**

森林里,清歌等人正围坐在一处烤鱼吃。没错,就是烤鱼,将细盐均匀地抹在鱼身上,清歌将串好的鱼放在了火堆上。

陈可佳的手里正拿着另一条鱼,“清歌,你说红方他们真的会来吗?”

清歌耸耸肩,“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两个小时前,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大段距离之后,没有发现丝毫红方的影子,于是清歌便提议就地休息,弄出点动静让红方的人来找他们。

这片森林太大,要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即便是找到军演结束,也未必能找到红方的人,而红方的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肯定优于他们,人数上势必也比他们多,倒不如让他们找过来。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木兮还去附近的溪水中抓了几条鱼上来。既然要闹出动静,自然是要越显眼越好,于是在烤鱼的火堆旁,众人又点燃了一堆火,上面放了几根湿柴,滚滚浓烟直升云霄。

“啧啧啧,这里动静这么大,他们不会以为我们要引发森林大火吧?”陈可佳看着那滚滚浓烟,心情颇好。别看烟雾很大,其实就是个小火堆,周围也早就被清理干净了,根本烧不起来。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边,坐在火堆旁的就只有他们三个,其余五人都躲在暗中,准备随时收拾找过来的红方的人。

清歌给鱼翻了一个面,防止烤焦,托选拔训练时,经常偷偷加餐的福,现在清歌烧烤的手艺可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靳修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紫苏叶,撕碎了撒在鱼身上,香味慢慢在森林中蔓延。

埋伏在暗处的宁建刚鼻子动了动,肚子很是时宜地叫了几声,曹俊烨看了他一眼,宁建刚笑了笑:“还别说,这烤鱼是真香,这附近要真的有红方的人,他们肯定会被我们给吸引过来。”

曹俊烨嗯了一声,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没发现动静。他们不知道红方的兵力部署,所以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很冒险的,没有引来红方的人也就罢了,若是吸引了一大帮过来,他们就八个人,人数过多的话,恐怕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但这也是目前最快的办法,若是自己漫无目的地找,说不准他们就要迷失在这片森林中了。

红方作为这次的守方,比蓝方要早几天到达这里,对这里的地形要比清歌他们熟悉很多,再加上因为李团长想要打败季景程的决心,给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根本不会等蓝方慢悠悠地找到他们的营地去,而是在森林的外围就布置了人手,想要趁早将蓝方的人一网打尽,一雪前耻。

所以清歌等人的引诱计划也算是误打误撞。

袅袅的浓烟在森林的上空盘旋,很快就引起了红方的人的注意。

“有烟。”一个红方的战士指着不远处的浓烟说道。

“发生火灾了?”另一个一脸的狐疑,神情略凝重,若是真的发生了森林火灾,那事情就大发了。

“不对,或许是蓝方的陷阱。”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蓝方的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既然敢在这种地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该说他们是胆子大啊,还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啊?”其中一个红方战士说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不是第一次跟季景程的部队交手,每次都被对方打败,说出去,他自己都觉得脸红,听说这次是季景程新成立的部队,虽说欺负菜鸟不太好,但这是季景程的兵啊,那个不败神话,若是能将他的兵打败,也算是一项壮举了。

“额,我觉得他们根本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客气了,好好教教这帮菜鸟们做人不要太嚣张。”

这话得到了其他战士的一致认同,他们这里总共有十个人,听说蓝方不过区区二十几人人,他们就不相信他们会一起行动,既然是分散的,人数上肯定是他们更占优势。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往浓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指挥中心,几位领导也从无人机监控画面里看到了那升起的浓烟,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莫不清楚这帮人想干什么。

“季队,你这批兵胆子很大啊。”李团长不阴不阳地说道。

季景程坐在那里不动如山,这次军演,他不参与指挥,全权交由队员们自己发挥,所以对于战场中发生的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

听到李团长的话,连脸色都没变:“胆大心细,是我的兵一向的优良品质。”

“呵呵,季队倒是对自己的兵永远都这么有信心。”

“这一点,我跟李团长是一样的。”

李团长轻哼一声,在季景程这里占不到便宜,闭嘴不语。其他几人看着这一幕,善意地笑笑,别看李团长现在对季景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其实私底下两人的关系不错。

鱼快熟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司微澜的声音,“清歌,有人来了,目前看到的有四人,不排除暗中还有人。”

清歌眼神一凝,和靳修溟以及陈可佳对视一眼,陈可佳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扬声说道:“哎,这帮红方的缩头乌龟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害的姑奶奶好找,清歌,你说他们是不是怕了我们,所以不敢现身了呀。”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那些躲在暗中的红方战士自然是听到了,一时间各个都愤怒异常。

“果然是季队带出来的,就连一个女兵也敢这么嚣张。”一个红方战士恨声说道,随即看向一个高个子的男兵,“班长,他们就三个人,我们上吧。”

被称为班长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小心暗处有埋伏。”

“可是他们真的是太嚣张了。”他原本还以为这里起码有七八个人呢,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烤鱼吃,但是没想到竟然就三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女兵,而在场唯一的男兵看着也是一副弱鸡样。不过他倒是没真的将靳修溟当成弱鸡,毕竟能通过季景程的选拔的兵,不可能是弱的。

“先观察观察附近有没有埋伏的人,若是没有,就将他们三个拿下。”班长冷静地说道,对于陈可佳那些挑衅的话是充耳不闻。

“清歌,来之前,唐教官跟我说啊,说他们这些人以前就是手下败将,输给我们好几次了,我估计就是以前被季队他们打怕了,所以这次连头都不敢冒,这些胆小鬼。”陈可佳以确保他们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清歌眉眼弯弯,附和着陈可佳的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要理解他们的心理阴影,其实他们不出来也没事儿,等我们吃饱喝足了,我们去找他们也是一样的。”

靳修溟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笑看着清歌,一脸的纵容宠溺。

暗处的红方战士听得脸都黑了,要不是班长拦着,早就冲了上来。将心中的愤怒压下,红方的几个战士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看见别的蓝方的人,心中的戒备渐渐放松下来。

“班长,是不是我们想太多了?蓝方的人数本来就不多,他们肯定不会集体行动,三人一组也是有可能的。”一个红方战士小声地说道。

此时班长的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这周围查看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其他人,但这三人的神情未免太放松了一些,万一要是暗中有埋伏呢?

想到这里,班长将带来的人直接一分为二,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让四个人躲在暗中,以防万一。

这里的动静都被木兮等人看在眼里,通过耳机,完美地传达到清歌的耳中。清歌听着红方班长的安排,不禁笑了笑,没想到这人的警觉性还挺高的。

她看了靳修溟一眼。

靳修溟神情越发放松,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红方藏身的灌木丛,提高了一点音量说道:“这次我们没有地图,不知道红方的营地在哪里,等于是大海捞针,像现在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其余几人摇摇头,似是十分苦恼。

陈可佳摸摸肚子,“地图的事情先不管了,先吃东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拿起烤得正香的鱼,一口咬了下去,那享受的表情看的暗中的红方战士脸都黑了,他们为了找蓝方的这几个人长途跋涉、累死累活的,结果这几个人倒好,躲在这里烤东西吃,还敢背地里奚落他们,简直不能忍。

班长打了一个手势,红方的人顿时悄悄向清歌几人包围而去,同时,躲在暗中的曹俊烨等人也向埋伏在暗中的几个红方战士悄然靠近。

清歌眼睛里满是笑意,跟靳修溟对视一眼,靳修溟朝她温柔一笑,就在红方的战士举起了枪,打算扣下扳机的一瞬间,靳修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放在手边的枪抬手就是两枪。

看着胸前冒起的黄烟,红方战士愣在了原地,战斗还没开始,他们就结束了?

陈可佳与清歌的动作也不慢,在靳修溟解决掉两个红方战士时,他们也已经结束了战斗,清歌还活捉了一个。

将还“活着”的红方战士五花大绑,木兮等人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班长一看这情势,就知道他们上当了,看着清歌等人的目光满是火气。

清歌蹲在班长的身前,笑眯眯地跟对方打招呼,“你好啊。”

班长轻哼一声,不理会清歌。

清歌也不在意,依旧笑眯眯的,“你们应该有这片森林的地图吧?”

班长扭过头不说话。

见对方不愿意说,清歌就想上前搜身,靳修溟立刻看出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上前,“我来。”

清歌退到一边,摸摸鼻子,这个男人哟。

而一边的曹俊烨则是眸光微暗,视线在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转了一圈,复又低下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这帮强盗。”眼看着地图被靳修溟从班长的身上搜出来,其他几个红方战士忍不住叫道。

“嘘。”清歌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笑眯眯开口:“现在你们就是是‘死人’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我们要遵守规矩。”

红方战士脸色铁青,但到底没有再开口。

清歌研究了一下手中的地图,看完之后才发现这次的军演范围比他们原本预计的要小,或许是考虑到了这次参加军演的人数有限,要是范围太大了,也许等到军演结束都未必能找到。

地图上虽然详尽,但只显示了森林的范围以及军演的范围,红方的根据地是没有标注的。

“你们这次一共有多少人参加了军演?”清歌研究完地图,看向红方班长。

班长扭过头,依旧不说话。

清歌给陈可佳使了一个眼色,陈可佳不怀好意的笑笑,直接上前脱了班长的鞋子。

班长脸色一变,终于忍不住出声,“你们要干什么?”

陈可佳嘿嘿一笑:“等下你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刚才那几人看不起女兵,她可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就让他们知道一下女兵的厉害。

陈可佳环视了一周,随手从地上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像是羽毛一般在班长的脚底轻轻扫过。

班长一开始还能忍,没过多久,就破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别——哈哈哈哈——别——挠了。”

“只要你告诉我,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我就不挠了。”陈可佳好脾气地说道。

班长闭上眼睛,要紧了牙关,死活不肯说。

陈可佳挠了十分钟,这人依旧不肯开口,无计可施地看向清歌。

清歌耸耸肩,人家真的不肯说,她也没办法,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敌人,用在敌人身上的手段不能用在他们身上。

“算了,你们不说也没关系,反正都是一些手下败将,多一些少一些也没区别,直接将你们的根据地给毁了就是了。”

班长不屑地冷哼一声,“少自大了。”

清歌笑眯眯纠正:“这不叫自大,这叫自信,你就等着看吧,只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还能这么开心哟。”

清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几个红方战士,忽然计上心来,“兄弟们,将他们身上的装备都给卸下来,食物跟水不要忘记了。”

陈可佳眼睛晶亮,大声应了一声好,拉着木兮迫不及待上前。

五分钟后,红方的战士看着清歌几人,眼睛里的火焰都快凝成实质了。

清歌看了一眼身上的红方的服装,满意一笑,拍拍红方班长的肩膀:“兄弟,谢谢了,等我们胜利了,我们请你吃大餐。”

说完,带着一帮人施施然走了。

红方几个战士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班长,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遇上了一群流氓强盗,不仅抢了他们的装备和食物,还抢了他们的衣服。

班长脸色铁青:“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们现在就是一群死人。”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以前也跟季景程的兵交过手,输了顶多就是被拿走装备和食物,哪有连衣服也一起扒的。

越想,班长的脸越黑,身上的冷气嗖嗖嗖地往外冒。季景程的兵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清歌等人离开之后,就找了一处地方歇脚,顺便研究一下地图。

陈可佳看了半天,头疼地闭了闭眼睛,“红方太狡猾了,竟然不标注根据地的位置,这茫茫林海的,我们上哪里去找?”

清歌看向靳修溟,“你怎么看?”

靳修溟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曹俊烨:“你认为呢?”

曹俊烨定定地看了靳修溟一眼,随后说道:“我觉得这几个位置很有可能。”他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地方。

清歌眼睛微亮,这跟她所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她的范围比曹俊烨更小一点。

将想法跟几人一说,再结合靳修溟的想法,几人最后将目标限定在两个地点,这两个地点距离他们现在这里有点远,所以几人也都不再耽误功夫,起身赶路。

这一路上,清歌有意避开了红方的人,并没有跟他们正面交战,如此,八个小时以后,他们就到达了一片山坳处。

这里距离他们所猜测的红方根据地不到五公里,而一路上,他们也碰上了几波红方的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数,清歌等人心中清楚,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对的。

“清歌,来人了。”负责观察的司微澜小声说道。

“几人?”

“是个十六人小组。”

“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大概三百米。”

清歌心中顿时了然,看了几人一眼,“曹俊烨,你们几个去一趟?”

曹俊烨还没明白清歌的意思,靳修溟就听懂了,点头:“这个法子可以,曹俊烨、宁建刚,我们走吧。”

“上去就开打,会不会太直接了一点?”刚刚反应过来的宁建刚惊疑不定。万一人家的实力比他们强,那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全军覆没那种。

“只是渗透进去打探消息而已。”靳修溟淡淡开口,红方这次应该没有女兵,清歌等人太显眼了,只能由他们三个男兵上。

宁建刚了然,原来是当卧底啊。

几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个十六人小组,耳机里是司微澜的声音,报告着那十六人的情况。

清歌与木兮几位女兵则是隐藏在暗中,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旦靳修溟他们没成功,她们就会随时冲上去支援。

**

临时指挥中心。

看着一个个消失的红点,李团长的脸色铁青,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的季景程,脸色又成了黑色,想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精兵,竟然还不敌一群刚训练出来的菜鸟,这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季队,你这次为了这些新兵可没少费工夫啊,这作战计划你想了挺久的吧。”李团长咬牙说道。

季景程的视线从电子屏幕上移开,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我从未制定过什么作战计划,所有的行动都交由他们自己。”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团长的脸阴沉地犹如六月暴风雨的天,季景程甚至能听到李团长磨牙的声音。

“老李,行了,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有人拍拍李团长的肩,笑着说道,说完,还看了季景程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刺激李团长。

季景程看看李团长的脸色,沉默一瞬,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等军演结束我请你吃饭。”

李团长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大家都在呢。”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声,众人看去,脸色一变,都站了起来。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肩上却没有军衔,但众人看向他的视线中却透着恭敬,“路德亲王。”

季景程的视线越过男人,落在了跟在男人身后的老人身上。

“季老将军。”有人也看到了老人,连忙敬礼,在座的人,除了那男人,就属季元凯的地位最高。

季元凯笑呵呵地跟大家打了一声招呼,一直站在男人的身后。

路德亲王脸上笑呵呵的,“大家都不要紧张,我这次主要是和老季一起来江南一带走走,没什么别的事情,听说这里有军演,就过来看一眼,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我和老季。”

路德亲王虽然这么说了,但众人依旧不敢怠慢。路德亲王是当今国王的亲弟弟,不同于z国的民主,夏国是皇权至上的国度,这一点倒是与z国历史上的封建制度有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路德亲王是夏国的副首相兼国防大臣,乃是夏国为数不多的手握实权之人,深得国王的信任。

见大家十分拘谨地站在那儿,路德亲王无奈地看了一眼季元凯老将军,随后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摆摆手:“都别站在那里当木头了,都坐下来吧。”

他的视线看向电子屏幕,指着电子屏幕里那些红点和蓝点说道:“谁能跟我说说这次演习的情况。”

季元凯看了一眼季景程,季景程站出来,给路德亲王介绍情况。他跟这位路德亲王算上今天,应该是第三次见面,前两次都是在国宴上,交流并不多,他倒是没想到看起来祖父与这位亲王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路德亲王听得很认真,听完之后,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国家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了现在的安定。”

他扭头去看季元凯,“老季啊,你家这个孙子培养得好啊。”

季元凯谦虚地笑笑,“他还年轻,还需要继续磨炼磨炼。”

被赞扬的当事人倒是一脸的淡定,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路德亲王多少也清楚季景程的性子,对此倒是不会多想。

“演习还有多久结束?”

季景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八个小时。”

路德亲王闻言,对季元凯说道:“老季,我们在这里看看结果?”

“好。”季元凯应道,他这次就是陪同路德亲王过来的,要不是想着好久没见孙子了,可以趁此机会见见季景程,他未必会答应来东陵市。

他跟路德亲王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大家所看到的那样亲密,政z这东西,玩的是心跳,他老了,不想参与他们上层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些年季景程一直待在东陵市,不回京都,他也不勉强,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不想季景程蹚进京都的浑水里。

只是……季元凯想到就在东陵军区的靳修溟,苍老的眼眸暗了暗。

季元凯看了眼自家孙子,凑到路德亲王的身边,轻声说道:“路德亲王殿下,我和景程也好久不见了,想私下里跟他聊聊,您不介意吧?”

路德亲王闻言,哈哈一笑,“是我考虑不周,你们祖孙之间这么久没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去吧去吧。”

季景程听了这话,朝着路德亲王微微躬身,走到祖父身边,扶着他,祖孙两个走到了营帐外。

季景程看着祖父将自己带到无人的角度,一路上竟也无话,默默地跟在身后,眼见着季元凯带着他越走越远,越来越偏,季景程开口说道:“祖父,这里他们一般不会过来,你有话可以放心说。”

季元凯停下脚步,打量了孙子一眼,关心道:“最近的工作顺利吗?”

“一切顺利,祖父您的身体好吗?”

“身子骨硬朗的很,我这次过来除了看看你,也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季景程见祖父神情严肃,心顿时一凛,刚变得温和的表情瞬间严肃了几分:“祖父,您说。”

“靳修溟参与了这次的演习吗?”

季景程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祖父一开口问的竟然是靳修溟,点点头,“参加了。”

季元凯的心一沉,“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季景程不太明白祖父这话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回话。

季元凯顿了顿,说道:“要是可以的话,等演习结束,就带着你的队员回基地吧,就不要带到路德亲王面前了。”

季景程不解地看着祖父,猜测道:“是因为靳修溟?祖父,我一直想问你,靳修溟到底是什么身份,您为何对他多番照顾?”

“他能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你外祖父的学生。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学生,现在你外祖父走了,他又没什么家人,所以我多照顾他一点罢了。”

季景程定定地看着他,嗓音平静:“祖父,我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若靳修溟的身份单单只是外祖父的学生,祖父或许会照顾他,但绝做不到现在这一步。

“景程,有些事情祖父不希望你参与。”季元凯叹气,沉声说道,他们季家能在京都屹立这么多年,除了他的军功之外,还因为季家的处世态度,但现在这份平衡怕是要被打破了。

“祖父,其实您心中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季家不想参与,就能置身事外的,靳修溟他不仅是外祖父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看您对他的态度,我想他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季景程之前就对靳修溟的身份有所怀疑,现在只是想从祖父口中得到答案罢了。

季元凯看着自家孙子,他从未低估过季景程的聪慧。

“罢了罢了,你迟早也会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但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季家可以适当插手,但有些事情,终究不是我们能参与的,季家男儿从军,从不是为了沦为某个人的棋子,而是为了保家卫国。”

这话可以说是分量十足了,这更让季景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听到季元凯接下来的话时,即便是一向泰山崩于前也不为所动的季景程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祖父。”

季元凯摆摆手,“我曾经欠了靳少一个人情,这人情自由我来还,我将他的身份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以后行事心中有数,季家的立场不会变。”

他虽然欣赏靳修溟,但也没想过要把季家跟靳修溟绑在一起。

------题外话------

因为后期情节需要,我这里将夏国的政治体系虚化,背景架空,这里的政治体系,有点类似乎于沙特,属于国王集权,这一点,跟历史上的封建制度也有些类似,不过毕竟是虚构的,所以也不需要太较真。

到这一章为止,我觉得对于靳少的身份,已经暗示得差不多了,想必你们很多人都已经猜出来了哈。

163.给她点教训(九千字)

季景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咽下,心中则升起一丝担忧,季家真的还能如曾经那般明哲保身吗?

“你也不用将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不管如何,季家还有我。”季元凯拍拍孙子的肩膀,安慰道。

季景程看着眼前这个鬓角斑白的老人,他的额角比起上一次见面又新添了许多的皱纹,祖父,终究是老了。

“靳修溟这段时间在军营里表现怎么样?”聊完了正事,季元凯不忘关心靳修溟在部队里的生活。

季景程神情微顿,幽幽看了自家祖父一眼,若不是知道了靳修溟的身份,他都忍不住怀疑靳修溟是不是季家遗落在外的骨血了。

将靳修溟在部队里的表现挑几件跟祖父说了,季元凯神情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听完之后,只是说了一句,“你之前是怎么做的,之后也怎么做就好,他的身份,你心里清楚就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季景程自然明白,点点头,不再多言。

**

山林里。

红方的十六人小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四个男兵,尽管他们的身上穿着跟他们一样的作训服,但看着几人的神情依旧充满防备。

“你们是哪个小队的?”其中一人问道。

靳修溟嗓音温和:“第三小队的。”

红方小队的领头人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第三小组负责的是东区,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怎么就你们这几个人,其他人呢?”

靳修溟神情沮丧:“我们遇上了蓝军的人,他们战斗力太强,我们敌不过,其他人都‘牺牲’了,就剩下我们几个。”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过沮丧,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红方的人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脸上的防备却消散了一些。

“你们的队长呢?”红方的人又问道。

“被抓了,我们本想将队长先救出来的,但是我们人数上不占优势,所以就想着回来找几个兄弟一起过去将队长救回来。”靳修溟说得煞有其事。

曹俊烨就站在靳修溟的身后,听着靳修溟在那忽悠人的样子,嘴角轻抽,这人说起谎来真是眼睛都不眨,看红方那些人,被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清歌等人就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在靳修溟等人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进行支援,而靳修溟几人的任务就是跟红方的人一起走,然后进行套话,套出人质和首领所在的位置。

幸好他们参加演习时,脸上都涂了军用油彩,要不然就凭着靳修溟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很难骗过红方的人。

靳修溟还在那里跟他们说着他们这边的“悲惨遭遇”,不断打消红方这边的防备之心,最后,在听完靳修溟所说的遭遇之后,红方的队长拍拍靳修溟的肩膀,一脸的同情。

“兄弟,你之前没有跟季队的队员交过手吧?”

靳修溟点头,“是啊,我是第一次参加,我就纳闷了,季景程这次带的不是新兵吗?怎么一个个跟老油条似的。”

红方队长叹气,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可不是,我之前听一队被全灭的兄弟们说他们就遇上了一个八人小组,结果就把他们十几个人给团灭了。”

“季队的兵难道就真的这么可怕?”靳修溟故作好奇。

或许是勾起了曾经的“伤心事”,红方的其中几人神情戚戚,队长叹气,“哎,兄弟,那可是季景程的兵啊,就算是新兵,那也是季景程带出来的,你们是运气好,没有被团灭。团长虽然说了要将他们全灭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能守住自己的阵地,将人质给护好了,就不错了。”

靳修溟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红方队长:“队长,就算我们单个实力不如人家,也不用妄自菲薄吧,这次我们有这么多人,他们就几十号人,我们的营地又这么隐蔽,全灭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红方队长用“你还是太天真了”的眼神看着靳修溟,看得曹俊烨嘴角又抽了抽,红方的这些人都是傻子吗,竟然靳修溟说什么信什么。

靳修溟画满油彩的脸上全是不解,“虽然我以前也听说过不少季队的事情,但我觉得这批新兵应该没有那么厉害,是不是我们将敌人想象得太强大了?之前我们遇上蓝方的人之所以会失败,我觉得更多的是因为我们毫无防备,被暗算了。”

“兄弟啊,你还是太年轻啊。”红方队长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要是像我们一样,跟季队的兵多交几次手,就会知道,季景程兵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他想起了两年前自己第一次参加演习时,也像眼前的这位兄弟一样,天真的以为就算季景程厉害,他的兵未必就会那么厉害,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还是有赢的可能的,结果事实却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击,季景程,他不仅个人能力突出,就连他的兵都一样。

红方队长的手搭在靳修溟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全灭他们就不要想了,只要能守好人质,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不远处的清歌看着这一幕,心猛地一颤,就怕靳修溟这时候洁癖发作,将红方队长的手给剁了,那他们的计划就妥妥地失败了,幸好,靳修溟什么反应都没有。

靳修溟其实还是有反应的,他看了一眼肩上的那只手,强忍着拂开的冲动,眼底的温度却渐冷,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笑着说道:“不过季队的兵就算再厉害,这次也不可能赢了,毕竟我们的营地那么难找。”

红方队长听到这里,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必须的,这次团长为了能赢季队,可是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在这片山林里转悠,这才找好了营地的位置,就那地方,蓝军的人想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靳修溟眼眸微闪,一只手背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他相信清歌一定能看到,也能明白。

清歌自然是看到了,即便不赞同,此时也只能配合着靳修溟,对着木兮轻声耳语了几句,木兮拧眉:“这会不会太危险?”

“他有分寸。”清歌只能这样说道。

既然清歌都这样说了,木兮等人自然是要配合的。

而那边,靳修溟不仅跟红方的人称兄道弟了,还顺利取得他们的信任,跟他们一起行动。他们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巡视一圈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靳修溟和曹俊烨混坐在红方的人中间,吃着他们给的食物。

“队长,蓝军的人应该没这么快找到这里,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回营地再检查一遍人质那边的安全吧,我们这一块没问题,不代表其他的方位也没问题。”靳修溟建议道。

红方的队长对他们已经消除了怀疑,摆摆手,说道:“不用回去,有刘连长亲自看着人质,他们出不了岔子。”

靳修溟眼眸微眯,刘连长似乎就是这次演习中红方的领导者,原来他们的目标竟然都在一处吗?那就太省事了。

“以防万一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回去看一下,你之前也说了季队的兵都很狡猾,万一有漏网之鱼找到了我们的营地,救走了人质,那演习结束,团长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啊……”

曹俊烨低着头,掩饰着自己无语的表情,这个靳修溟一张嘴真是巧言善辩,他眼睁睁看着红方的队长被靳修溟说得从笃定变得惊疑不定。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不过回去两个人就行,其他人还是要在这附近巡视。”

“我觉得两个人不够,万一路上遇到了蓝军的人呢?我们之前就是遇见了蓝军的人,他们才五个人就把我们的队长抓走了,对了,他们抓走了我们的队长,肯定是想知道营地的位置,现在……”靳修溟后面的话没说,却成功让红方的队长变了脸,是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快快快,我们回营地看看。”

靳修溟闻言,嘴角轻轻上扬,浅浅的弧度,他似是无意地往附近的灌木丛看了一眼,然后跟着红方的人走了。

清歌等人一直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悄然跟上。

一路上靳修溟都在跟红方的人说话,以降低他们的警觉性。

“清歌,不是我说,我现在真是佩服靳医生,他怎么就那么能说呢,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的,看把红方的人说得晕头转向的样子,我都替他们心疼。”陈可佳感叹道。

看红方的样子,真替他们的智商捉急啊。

清歌眼睛里是浅浅的笑意,远远地跟在靳修溟他们的身后,她的靳医生,自然不止长得好看这么简单。

他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远远地看到了营地的位置,清歌看着营地选择的位置,不禁抽了抽嘴角,这红方的团长真是煞费苦心啊,这营地选的是真好。

营地建在一处悬崖底部,三面都是峭壁,唯一一面不是峭壁的地方就是山谷的出口,峭壁上光秃秃的,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即便他们发现了营地,也不能直接从峭壁上滑下去,那会被红方的人当成活靶子的。

而唯一的出口也是岗哨林立,光是一个小组想要突围还真的是有点困难。

靳修溟和曹俊烨已经跟着红方的人走进了营地,清歌等人则是在外面远远地看着他们。

“清歌,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可佳皱眉问道,强攻肯定是不行的。

“等,若是我没预料错的话,其他的两个小组应该快到了,跟他们合作强攻还能有点胜算。”清歌冷静地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臂,这是她在思考时的小动作。

除了等其他小组的到来,她也要想想办法,要怎么跟靳修溟里应外合。她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眯了眯眼,看来只能等到天彻底黑了才行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演习结束还有五个多小时,应该是来得及的。

夜幕降临,夜晚的山林比白天的时候热闹多了,清歌的耳边都是山林间的虫鸣鸟叫。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终于遇上了第二小组的人,只有七个人,还有一个人被淘汰出局了,十几个人看着红方营地的方向,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晚上十点,清歌等人悄无声息地从山林间飞快地朝营地的方向靠近。

而营地内,靳修溟和曹俊烨也已经探明了人质所在的位置,打算等清歌他们弄出动静后趁乱带走人质,顺便将他们的连长给解决了。

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靳修溟与曹俊烨对视一眼,两人飞快地朝人质和红方连长所在的地方奔去。

快要靠近目标时,靳修溟对曹俊烨说道:“你去救人质,我去解决刘连长。”

曹俊烨眉头一皱,“还是我去解决刘连长吧。”靳修溟虽然能说会道,但手上功夫如何,他完全没把握,要是万一失败了,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靳修溟看了曹俊烨一眼,那眼神让曹俊烨觉得扎心,刚才那是鄙视的眼神吧?他没看错吧。

“就这么决定了,我怕你弄出的动静太大,等下我们就出不去了。”说完,不等曹俊烨反对,率先朝刘连长所在的方向奔去。

曹俊烨抿唇,转向了另一边,那是人质所在的方向。

**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临时指挥中心。

李团长看看在坐的领导又看看还在指挥中心待着的路德亲王,只觉得头疼,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演习,这些大佬们怎么就不走了呢,待在这里一天了,都不累的吗?

其他人倒是想走,但路德亲王都不走,他们怎么走?

季元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演习快结束了,“路德亲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路德亲王看看时间,笑道:“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等也无妨,总要知道结果嘛。”

季元凯闻言,心一沉,不知路德亲王这一举动,是真的单纯地想知道演习的结果,还是另有目的,若是前者倒也罢了,若是后者……

“老季,你若是累了,就让景程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路德亲王体贴地说道。

季元凯笑道:“不用,也就几十分钟的事情,我等等就好。”

正在两人说话间,门口忽然跑进一个红方的战士,临时指挥中心的领导们精神一振,想必是结果出来了。

“报告。”

“进。”

红方战士没想到指挥中心里竟然有这么多大佬,有几个甚至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李团长轻咳一声,让战士回神。

“报告团长,人质被就救走了,刘连长‘牺牲’了。”

一句话,让李团长成功变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啥?”

季景程嘴角轻勾,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李团长,看来我又赢了。”

一个又字,让李团长脸色铁青,愤恨地瞪着季景程。

倒是路德亲王,听到这个结果,满是好奇问那个红方战士,“他们是怎么赢的?”

红方战士简单地将清歌等人的行动过程说了一遍,其实结果早在十五分钟前就出来了,只不过他先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才过来做汇报,现在见有人问起,不禁庆幸自己先去了解了情况。

听着小战士的汇报,李团长很不想承认这仿若弱智的兵是自己带出来的,要不是在场有太多的领导,他的暴脾气早就发作了,暗暗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给这帮小兔崽子上上课,竟然连自己人和敌人都分不出来,这要是真的上了战场,不就是生生给敌人送人头吗?

“哈哈,好啊,真是一群有胆有谋的年轻人,他们都回来了吗?有机会让我见见。”路德亲王听完小战士的汇报,笑着说道。

“已经回来了,正在外面。”小战士如实说道,只觉得眼前的这位老人真是亲切。

季元凯闻言,老心脏猛地一跳,给季景程使了一个眼色,季景程刚打算离开就被路德亲王叫住了,“景程,你上哪里去。”

季景程神情平静,“我去看看我的兵。”

路德亲王闻言,善解人意地笑笑,挥挥手,“难怪你带出来的兵都对你死心塌地的,去吧去吧,这次的演习很精彩,让我看到了国家未来的希望,很不错。”说道这里,他似乎来了兴趣,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些战士。”

季景程眸色微沉,眼角余光看向祖父,季元凯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哪里能让您亲自过去,我将他们带过来见您。”季景程说道。

“路德亲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现在外面的天都是黑的,也看不清,倒不如在这里等着他们进来。”季元凯开口了,他的话很有道理,路德亲王也没有坚持出去。

**

清歌他们已经很累了,连续二十四小时的高强度演习,尤其是最后的两个小时了,简直就是智商与体力的双重消耗,此时只想赶紧回到基地可以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一觉。

季景程走出营帐的时候,清歌等人还站在营帐外,身子笔挺,即便已经累到随时能闭上眼睛睡着,他们依旧保持着军人该有的风姿。

季景程满意地看着他们,这次的任务他们完成地很好。

“今天你们表现地很好。”季景程难得夸了一句,让今天刚刚经历了一天疲惫的队员们眼睛瞬间就亮了,即便是清歌,眼中也是亮晶晶的。

“上级首长要见你们,给我拿出精神来。”

几乎是季景程话音刚落,队员们精神猛地一震,神采奕奕地看着季景程,哪里看得出丝毫的疲惫。

“都进去吧。”季景程说道。

队员们列好队列,一个个走入营帐,本应站在清歌身边的靳修溟却没有跟在她的身后进去,清歌回头看他,只见靳修溟直接走向了季景程,她皱眉,却没有停下。

靳修溟走到季景程的身边站定,问道:“有事?”刚才季景程往他的方向看了好几次。

“路德亲王和我祖父在里面。”季景程开门见山。

靳修溟神情不变,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几眼,“你都知道了?”

“听我祖父提了一句。”季景程没有详说的打算,不过话说到这里,靳修溟也懂了,往营帐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歌已经走进去了,他收回视线,淡淡地看着季景程,“我现在不适合出现在里面,就不进去了。”

季景程点点头,“唐浩和陆城就在那边,你跟他们先回基地。”

靳修溟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等季景程也转身回了营帐,就冲着唐浩他们走去。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淡,眼眸中是比夜色更浓的黑暗。

清歌站在队列的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眼角余光一直看着营帐门口的方向,但一直到季景程都进来了,也没看见靳修溟的身影,眉头不经意皱起。

路德亲王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满是笑意,“好啊,仅凭着这么几个人竟然完成了这么艰难的任务,景程,你又为国家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人才。”后半句话是对着进来的季景程说的。

季景程淡淡开口,“这是他们自身努力的结果。”并没有居功的意思。

他这谦逊的态度让路德亲王越发满意,年纪轻轻就不急不躁,宠辱不惊,这季景程是个人才。

他的视线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了清歌的身上,演习结束之后,清歌他们脸上的油彩就洗掉了,她的脸在一众女兵中尤其抢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路德亲王问得亲切。

“报告首长,我叫清歌,清水的清,唱歌的歌。”清歌回答道。

“清歌。”路德亲王嘴里念着这两个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下午在等待的时间里,曾听李团长提起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季景程这批新兵里的第一?

他笑了笑,“名字很好听,小姑娘能力不错。”

夸奖了清歌一句,路德亲王就看向了其他人,一一夸奖了几句。

清歌对眼前的这位半百的老人没什么感觉,倒是对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那位鬓角斑白的老将军很好奇,看他的肩章,还有眉眼间似有若无的熟悉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当木头桩子的季景程,隐约明白了这位老将军的身份。

猜到了季元凯的身份,清歌看向他的目光中透着丝丝敬佩,这位老将军为夏国做出的贡献,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察觉到打量的视线,季元凯看向清歌,正对上小姑娘隐含敬佩的目光,善意地笑了笑,微微颔首。

清歌虽没动作,但眼睛却亮了。

路德亲王见过雷影的队员之后,又见了几位红方的优秀战士,同样给予了他们肯定。

清歌离开营帐,没有看见靳修溟,不禁有些担心,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清歌小姑娘。”正打算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

清歌脚步一顿,看向来人,正是路德亲王。

“首长好。”清歌敬了一个军礼,她不知道路德亲王的身份,但既然是首长,敬礼总是没错的。

路德亲王笑得和蔼,“不用这么严肃,我找你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清歌站的笔直,标准的军姿,“首长请问。”

“你跟夜云霆是什么关系?”

猛然提到夜云霆的名字,清歌眼神微闪,如实回答道:“他是我的父亲。”

“难怪。”路德亲王笑笑,“我总觉得你的名字很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夜云霆有对双胞胎女儿,其中一个叫夜清筱。”

清歌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但摸不准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倒是没有说话。

“小姑娘年纪轻轻本事了得,好啊,好好努力。”路德亲王鼓励道。

“是,首长。”清歌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路德亲王笑笑,不再看清歌,而是对季元凯说道:“老季,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回去吧,人老了,身体不比年轻人了。”

季元凯求之不得,笑着说道,“走吧,出来一天了,我也累了。”

清歌目送着几位领导离开,这才看向季景程,“队长,靳医生呢?”

“他另有任务,先回去了。”季景程淡淡开口,视线在清歌的身上转了一圈,见她作训服上满是泥泞,眉眼间是淡淡的疲惫,缓声开口,“回去吧。”

已经有直升机在等着他们,所以清歌接到命令后直接就走了,季景程走在最后,看了一眼祖父和路德亲王离开的方向,眼中似有愁绪。

清歌回到基地的时候,靳修溟还没回来,为了不引起注意,靳修溟、唐浩和陆城是开车回来的,自然比不上他们坐直升机的。

靳修溟回到基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清歌他们已经开始了日常训练。他回到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季景程,两人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说了什么,除了他们两人,无人知道。

季景程先一步从办公室里出来,还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他没有走远,就站在走廊里,看着训练场的方向。

办公室里,靳修溟正在用手机打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雾霭沉沉,看不清情绪,眸底闪着似有若无的蓝光。

靳修溟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笑意,“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先走了。”

季景程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需要离开吗?”

“一点小事而已,何须离开,放心,他们暂时顾不上我。”靳修溟笑笑,难得没有跟季景程针锋相对。

季景程看着靳修溟眼底的那丝不屑与冷意,他知道这情绪不是针对他的,但依旧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靳修溟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季景程,现在我在部队里,就是你的兵,没有其他身份,你也将那件事忘了吧。”离开前,靳修溟说道,留给季景程一个背影。

季景程看着他,若有所思。

清歌再次见到靳修溟是在中午的食堂,靳修溟拿了餐盘坐在清歌的身边,“怎么吃饭也不叫我。”他小声咕哝。

清歌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青黑,似乎是一夜未睡,“你刚回来?”

靳修溟点头,演习的地点距离这里有点远,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赶回来。

“季队说你们去执行任务了,还顺利吗?”

靳修溟喝了一口汤,然后将餐盘里的鸡腿夹给清歌,一晚上没睡,他没什么胃口,“顺利完成。”

清歌看了一眼餐盘里的鸡腿,要夹回去,却被靳修溟按住,“乖,我今天没胃口,吃不下,你帮帮我。”

清歌看了他一眼,见他是真的吃不下,于是便将自己的汤递给他,“那就多喝点汤。”

靳修溟笑笑,没拒绝。

即便是搬到了同一幢宿舍楼,靳修溟依旧是单独住的,吃完饭后,他就回到了宿舍休息,清歌本想找他说点事情,想到他一夜未眠,又作罢,打算等靳修溟休息好了再说。

**

京都某别墅内。

东西被砸了一地,满地的狼藉,黑衣男人跪在地板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上座的男人铁青的脸。

“一群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让人查到了我的身上,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是不是?”

他越想越气,手一挥,书桌上的电脑被挥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身子本能地抖了抖,额头的冷汗细细密密。

“我们也没想到夜云霆竟然真的敢查,三少,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黑衣男人壮着胆子开口,只是刚说完,就换来男人狠厉的一眼。

“如果我知道怎么办还要你们有何用,一群废物,都是废物!”冷玄海越看手下的目光越冷,他精心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这样暴露在夜云霆的眼皮子底下,果然当初不让夜云霆做江陵省的一把手是对的。

只是……

冷玄海眯眼,想起提议让夜云霆做一把手的人,眼睛里满是探究,他是不是就是知道了自己在江陵省的动作,才故意提议让夜云霆上位?或者说夜云霆本来就是他的人?

若是这样的话,那夜云霆就留不得了。

“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冷玄海冷静了片刻,沉声问道。

黑衣男人还跪在地上,没有冷玄海的命令,他不敢起来,冷玄海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听到冷玄海的问话,黑衣男人下意识回答道:“夜云霆平日作风严谨,并没有任何把柄。”

“呵呵,作风严谨,没有把柄?我让你调查这么久,你就给我这么一个回复?”冷玄海怒急,一脚踹在了黑衣男人的胸口,将他直接踹倒在地上。

黑衣男人什么也没说,爬起来重新跪好,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三少,夜云霆的老婆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有的是钱,所以没人能用钱贿赂他,他又是个有名的宠妻狂魔,不喜欢女色,根本没有弱点。”

冷玄海不以为意,“没有弱点?那是你们蠢,没有找到。”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弱点。

“去,给我查查他家人,我就不信了,他没有弱点,难道他家人也没有吗?”冷玄海咬牙。新发集团是他这几年的心血所在,不能就这么毁在夜云霆的手上。

“是,三少。”

“还有,告诉他们,近期不要轻举妄动。所有活动暂停,给我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要是再将把柄送到夜云霆的手上,结果是什么,就不用我多提醒了吧?”

黑衣男人眼中满是惊惧,“是,三少。”

冷玄海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揉着额头,最近真是太糟糕了,简直就是诸事不顺。

黑衣男人见他不再说话,正打算离开,就听见冷玄海再次开口:“上次我让你查的冷四的消息查到了吗?”

“回三少,四少爷的行踪到了东陵市就不见了,我们找遍了东陵市都没有找到。”黑衣男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完,已经做好了冷玄海发怒的准备,谁知这人竟没有发火。

冷玄海似乎早已知道了结果,对此一点都不意外,神情平静,“出去吧,不许进来打扰我。”

“是,三少。”黑衣男人走到书房门口,脚步停下,犹豫了片刻,又开口说道,“三少,我们这次调查夜云霆,查到他的二女儿进了特种部队,就在季景程的手底下。”

冷玄海的眼神一变,定定地看着黑衣男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说?”

黑衣男人一颤,不敢辩解,直接跪了下来,“三少,饶命。”

冷玄海挥挥手,吐出一个字:“滚。”

黑衣男人赶紧滚出了书房。

冷玄海闭着眼睛想了片刻,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数字,“去查查夜云霆的女儿去部队的目的,不能让季家跟夜家与冷四扯上关系……是,有必要的时候给她点教训,算是给夜云霆的警告。”

------题外话------

昨天看到很多有意思的猜测,看的不禁我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有些人其实已经猜到了靳少的身份,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已经相当接近了。

164.清歌的任务(九千字)

冷玄海挂了电话,冷笑,不是没弱点吗,不是标榜爱家人,是个好男人吗?既然钱色无法动摇你,你家人的安危呢?

又过了一会儿,冷玄海重新拨了电话,“去查查夜家和季家跟冷四之间的关系,夜家与季家的交情,还有,告诉季景程,给夜云霆的女儿一些教训。”他本想找人去教训夜云霆的女儿,但是仔细一想,这样做太过明目张胆,倒不如让季景程去做,毕竟是他手下的兵。

电话那端的人迟疑,“三少,前两件事没有问题,但是最后一件事,恐怕办不了,季景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他恐怕并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办。”

冷玄海神色一僵,是了,他根本指挥不动季景程,沉默片刻,神情阴郁,“那就给夜云霆找点麻烦,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三少。”

**

基地。

自从演习结束之后,清歌等人的日子就在无止境的训练中度过。

“啊,好无聊啊,怎么就不发生点事情让我们做做呢!”陈可佳躺在山坡上,冲着天空抱怨道。这段时间,除了日常的训练外,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闲的都快长草了。

清歌闻言,笑了笑,“昨天是谁抱怨训练太苦的。”

陈可佳撇嘴,“我那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清歌,你说要是真的有事情发生,季队会让我们出任务吗?”

唐浩是特意过来找清歌的,结果就听到了陈可佳的话,笑道:“怎么,嫌无聊啊?”

听到唐浩的声音,陈可佳下意识地站起来,身姿笔挺,等站完之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懊恼,现在唐浩已经不是他们的教官了,她怕他做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又放松下来。

唐浩好笑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尤其是在看到她懊恼地鼓着嘴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笑意,“要是觉得无聊就去越野十公里,就你那体能,还是需要重点练练。”

“我的体能已经进步很多了好吧。”陈可佳不服气地说道,虽然她的体能跟清歌没法比,但相较于其他人,是一点都不输的,哦,还要除去一个司微澜和曹俊烨。

“那射击跟格斗呢?”唐浩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可佳一僵,这两个确实是她的弱项,唐浩笑眯了眼睛,“有时间就去多练练,别真的上了战场上,却打不过敌人。”

陈可佳轻哼一声,虽然这两个是她的弱项,可也没弱到哪里去,拖后腿是不至于的,不过也知道唐浩的是为了她好,难得没有反驳他。

唐浩见她不说话了,这才看向清歌,说道:“队长找你有事儿。”

清歌:……找我有事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说?

读懂清歌的眼神,唐浩摸摸鼻子,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佳佳,你继续练,我先走了。”清歌说道。

“我跟你一起。”陈可佳说完就要走,却被唐浩拉住了胳膊,她看向唐浩。

“队长找的人是清歌,你去做什么,来,我陪你练练格斗。”

陈可佳本想拒绝的话转了一圈变成了一个“好”字。

清歌来到季景程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清歌走进去,才发现办公室里不止有季景程,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穿着一身军装,神情严肃。

清歌默了一瞬,抬脚走了进去。

“坐吧。”季景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清歌落座。

“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这话是那个陌生男人说的,季景程没有介绍他的身份,但看他的肩章,应该是季景程的上司。

“刚刚接到消息,东陵市沿海的一艘游轮被恐怖分子劫持,所有的通信都被切断,我们无法知道船上的情况,现在,需要有人潜到船上打探消息。”

男人说话的时候季景程没有插话,清歌沉默地听完男人的话,眼帘微动,视线落在地板上。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你们季队向我推荐了你。”

男人这话一落,季景程的目光就看向了男人,男人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当然,这次的任务你不会一个人去,你可以选择一个战友跟你一起去,我们也会有人在外面随时接应你们。”

季景程见清歌一直沉默,眼眸沉了沉,缓声开口,“你若是没有信心,可以拒绝。”不同于上次的抢险救灾,这次的任务危险系数很高,若不是领导亲自找到他,他其实并不希望去的是这一批新兵。

“我可以。”清歌抬头,坚定地说道,“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男人见她答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都跟着放松了些许。

“对方的信息你们掌握了多少,我需要知道他们的所有信息。”

男人一滞,黑红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对方的信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一伙恐怖组织的人,这次你的任务不是救出人质,而是探听对方的消息,将他们的实力摸透,方便我们后续救援工作的展开。”

清歌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季景程和男人,“我想带走木兮。”

“可以。”季景程当即应允。

清歌从办公室出来,抬头看一眼快要落山的夕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慢慢地走向操场,有些走神,没有留意到正朝着她走来的人,直接迎面撞了上去。

“在想什么,走路都不专心。”清歌回神,就听见了靳修溟的声音,

清歌看他,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着好久没见我爸了,想周末给他打个电话。”

自从选拔训练结束之后,他们的手机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只是平日里基地里有信号屏蔽,一个月中只有月中与月末的两天才会有信号。

靳修溟看了她两眼,“想家人了?”

清歌点点头,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说不想是假的。尤其是上次回家之后,她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隐隐的不安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浮上心头。

“下次放假我陪你一起回家。”他说的是一起。

清歌听懂了,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在他期盼的眼神中点了头。靳修溟的眼睛一亮,拍拍她的脑袋,“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清歌好笑,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吃过午饭,清歌直接找到了木兮,木兮听完她的话,沉默不语。

“木兮,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跟队长说。”清歌说道,本来人选就是让她自己选的,她想换个人季景程也不至于不同意。

“我跟你一起去,清歌,谢谢你选择的人是我。”木兮说道,眸光晶亮,没有一丝勉强。

清歌一怔,木兮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我很愿意跟你一起并肩作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晚上十一点。”月黑风高夜,能为他们提供诸多便利。

那就是熄灯之后。木兮点点头,“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吧?”

“嗯,暂时处于保密阶段。”

木兮了然,点点头。

出发前,季景程单独将二人叫到了办公室,他指了指桌上准备好的纸笔,“有什么话想对家人说的,就写在上面吧。”

清歌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纸,摇头,“不用了。”她一定会安全的回来,所以不需要用到遗书这种东西。

“你呢?”季景程看向木兮,木兮摇头,“我不需要。”跟清歌想的一样,木兮有信心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既然不想写,那就回去准备准备。”季景程说道。

清歌点点头,跟木兮一起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季景程看着桌上空白的纸,眸色沉沉。今天上级领导找到他,说夏国有一艘游轮被恐怖组织劫持了,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游轮上有个重要人物,他们需要将这艘游轮上的人完完整整地救出来,而在此之前,他们需要有人潜伏进去,探听清楚游轮上敌人的情况,以及他们的目的。

到现在为止,绑匪一直没有提出要求,上级领导人也摸不清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那样级别的任务,就算一般的老兵都未必能够胜任,更何况是清歌这样的新兵,若是换做季景程个人,他是不会选择清歌的,但领导一来,直接点名了要清歌出这次的任务。

季景程将纸笔收起来,面色冷沉。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怪异。

晚上十一点,清歌与木兮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宿舍楼,楼下早有一辆军用越野车等着他们。

车的驾驶座上坐着季景程,俩人直接打开了后座门坐了进去,车子启动,离开了基地。

季景程将他们送到了直升机等待的地方。

“你们,注意安全。”在上直升机之前,季景程叮嘱道。

俩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头也不回地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在视野里越来越小,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季景程才回到了车上,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已经出发了。”

**

第二天一早,靳修溟刚刚起床开门出去准备晨练,就看见了站在他宿舍门口,正打算敲门的季景程。

季景程抬起的手放下,将另一只手上的文件递给他,“等下你马上出发,去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

靳修溟接过文件,皱眉,“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应该让我去吧?”这种级别的研讨会还轮不到他一个普通军医出席。

“这次的负责人知道你是我外公唯一的学生,所以点了你的名。修溟,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靳修溟淡笑,没说话。

“对方是我外公的挚友,你也认识的。”季景程报了一个名字,靳修溟沉吟片刻,点头,“行,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你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离开。”

“这么急?”靳修溟皱眉。

季景程解释道,“本是想昨天跟你说的,但昨天我有事,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靳修溟抿唇,转身进屋收拾东西,他刚才看了一下,这次的研讨会在东陵市,倒是不远,一天时间足够了。

他收拾完东西,本想去找清歌说一声,却被季景程催促着上了车。

此时的清歌与木兮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东陵市沿海的一个港口。

“稍后会有船送你们离开,但是我们无法靠近那艘游轮,只能靠你们自己想办法。”负责接应他们的人说道。

清歌点点头,“绑匪的基本情况呢,你们总不至于一点信息都不知道吧?”

负责人看了清歌一眼,有点想不通上级怎么会派这样一个容貌扎眼的人过来,“基本信息我等下会跟你们说,现在先上船。”

清歌与木兮上了船,负责人交给他们一个文件袋,“这是这个组织的资料,这次劫了这艘游轮的是他们的二当家。”

清歌打开文件袋,跟木兮一起翻看资料,资料就薄薄的一页纸,很快就看完了,她皱眉,赤练,这不是国际三大恐怖组织之一吗?

“他们绑架的目的还不明确,但目前来说,人质还算安全,不过我们对游轮上的情况不了解,尤其是对方的武器装备,所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是打探情况,不是救出人质,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负责人见二人十分年轻,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任务,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清歌点头,“我们明白。”既然是恐怖组织的活动,他们的武器装备肯定精良,人也不会少,清歌还没自大到认为仅凭她跟木兮两个人就能救出那一船的人。

他们乘坐的是小船,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接近了目标。远远的,能看到一片海湾,负责人指着那一片海湾说道,“被劫持的游轮就在那里,我们无法靠近更多,剩下的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清歌目测了一下现在到那边的距离,差不多有十公里,她跟木兮对视一眼,看来只能游过去了。

清歌与木兮换上衣服,正准备出发,负责人的脸色一变,“等等。”

他的手上拿着联络设备,神情凝重,“刚刚得到消息,劫匪似乎知道了游轮上有我们的一个重要人物,已经在找了,同时,他们提出了要求,要我们准备三个亿,去交换人质。”

三个亿不是小数目,那艘游轮上的人质加起来有三四十人,他们是个旅行团,本是想从东陵市出发去琉璃国旅游,结果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清歌眼神微变,“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已经变了?”

“不变,上面正在跟对方交涉,但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能为你们争取的只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内,你们要将情况探明清楚,如果可能的话,先把那个人救出来。”

“那人长什么样?”

负责人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模样很好看,“她是路德亲王的王妃,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清歌与木兮将那女人的脸记住,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两道身影扑入水中,融入夜色里,瞬间消失不见,负责人站在船舷上等了一会儿,见水面平静,知道二人已经出发了,未免引起绑匪的注意,便打算返航,稍后会有其他部队来接应两人。

平日里清歌等人训练的多半都是五公里武装泅渡,现在一下子要游十公里,不管是对于清歌还是木兮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木兮,你还好吗?”趁着换气的时间,清歌问道。

“我可以坚持,我们现在距离大概还有多远?”她的体力有些不支,九月初的天气,凌晨的海水带着凉意,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她的身体都感觉不到温度了。

“应该还有不到两公里。”清歌估算,她一直留意着时间,距离他们下水应该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了,为了尽可能的减小动静,后面的几公里他们游得并不快。

“我可以坚持到,走吧。”她一头扎入了水中,像是一条游鱼般向海湾游去。

清歌跟在木兮的身后,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才游到了游轮的下方,这艘游轮并不小,有三层高,最下面是底仓,船舷上有人时不时走过,清歌猜测这些应该就是绑匪了。

她不清楚船上到底有多少绑匪,根据他们巡逻的频率来看,人数应该不会太多,趁着对方离开的间隙,她跟木兮二人直接窜上了船舷。打开一道门,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船舱之内。

为了减轻负担,他们的身上并没有重型武器装备,只有一把保命用的手枪和匕首,还有一个弹夹,里面装的不再是平时练习用的空包弹,而是实弹。

他们的运气很好,这间船舱是储物室,里面堆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几件服务生穿的衣服,给了木兮一套,二人迅速换上,他们现在穿的是潜水服,这样出去未免太过扎眼了。

换好衣服,清歌与木兮将背包扔在了杂物堆中,手枪和匕首则是被他们贴身藏在了大腿上。

木兮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了看,过道里并没有人,对清歌打了一个手势,两人快速离开了房间。

这层应该是游客们住的客房,清歌与木兮小心地查看了几间,都没有人。猜测那些人质应该是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但就是不知道人质是在游轮上的某个地方,还是被转移到了岛上。这艘游轮就停在海湾处,背靠一座无人的孤岛。

“先到下一层去看看。”木兮建议,她觉得人质在游轮上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看守游轮可比看守整座岛屿容易多了。

清歌点点头,二人在过道里寻找下去的楼梯。

过道的尽头就是楼梯,有两个人把守,清歌与木兮定住脚步,远远地看着那两人,清歌与木兮的身影正藏于视线的拐角处,所以对方并没有发觉。

“二当家的让我们劫持这艘船到底干什么呀,都守了一天了。”站岗的两人其中一个抱怨道。

他们说的是中东的一种小语种,跟清歌曾经学过的一种地方语言很像,但又不是完全相似,不过结合所学,倒也能猜出大致的意思。

“谁知道呢,二当家这次的行为也是很奇怪,劫持了这艘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着。”

“不过我听说昨天晚上二当家向他们提出要求了,三个亿啊,要是有了这笔钱,兄弟们就能好好吃上一顿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人一脸垂涎的说道,二当家的行为奇怪归奇怪,但二当家是个大方的人,每次得了好处,都不会少了兄弟们的那份,这也是兄弟们乐意跟着二当家的原因之一。

“就这么三四十号人,夏国愿意出三个亿赎他们?”另一个表示不相信。

“我跟你说。”那人压低了嗓音,清歌皱眉,努力听清楚那人说的。

“我是无意中听到了二当家跟人打电话,据说,这批人质里有一个夏国的重要人物,他们一定会妥协的,而且夏国的国王最看重面子,要是这些人都死了,传出去对他们政权的稳固也十分不利,所以就算是为了面子,夏国也一定会出这笔钱。”

既然是二当家说的,那肯定就不会错,两人想到即将拥有的大笔财富,不禁笑了,有了这笔钱,他们不仅能吃顿好的,还能搞到不少好的装备,想想都兴奋。

清歌心中升起了一丝怪异感,听这二人话中的意思,这个所谓的二当家劫持了这艘游轮的最初,应该是不知道路德亲王妃的存在的,那么到底是谁告诉他的呢?是他们组织内部的人还是他们这边出了叛徒?

木兮听不懂这种方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清歌。

那二人随后又说了一些别的话,都是毫无营养的话题,清歌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和木兮两人重新退回到杂物间内。

将刚才听到的信息大致跟木兮说了一遍,木兮的想法跟清歌一样,这帮劫匪的消息来源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我们现在怎么办?”木兮问道。

“先找到人质的位置,主要是要确认路德亲王妃的所在。”清歌说道,要是被人质先一步认出路德亲王妃,那么他们就会处于完全的被动。

“等下我想办法去吸引那两人的注意力,你趁机下去查探一下。”清歌说出自己的计划,现在不是解决那两人的时候,万一引起其他劫匪的注意,会很麻烦。

“不行,我去吸引注意力,清歌,你身手比我好,你来更有把握。”木兮说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也知道清歌提出这个方案更多的是考虑她的安全,他们身上的装备不足,吸引注意力的那个人危险系数要高得多。

“就这么说定了。”木兮说道,然后不给清歌反驳的机会,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离开之前,还在杂物堆推了一辆打扫卫生的推车。

清歌见状,只能从窗户翻出去,想办法从侧面接近那两人。

木兮的推车很快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站住。”那两人说的是蹩脚的夏国语言,不标准,但好在能听懂。

木兮的眼神微暗,这帮人真的是临时起意劫了这艘船?竟然连夏国的语言都会。

“我……我是打扫卫生的。”木兮一脸害怕地看着二人,身子还不自觉抖了抖。

二人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转了转,对这张脸很陌生,但船上确实留了几个打扫卫生的,他们也不是全都见过,而且见木兮是个女孩子,戒备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木兮握着推车的手收紧,心中确实有些紧张。

“要打扫去其他地方,不要来这里。”其中一人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木兮连连点头,却站着没动。

“你……赶紧走。”另一个人见木兮还杵在那里,更加不耐烦了,举起了手中的枪。

木兮下意识尖叫了一声,害怕地举起了双手,那两人见状,不禁笑了,大概是觉得木兮的样子很有趣,互相看了一眼,朝着木兮走了过来。

木兮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手贴着墙,背在了身后,悄无声息地握上了匕首。

如果这两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木兮的脸上虽然写满了恐惧,但那双眼睛却很沉静。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二人的身后看了一眼,清歌已经下去了。

她眼珠子动了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清歌争取时间,她看着靠近的两人,又把匕首放了回去。

清歌趁着木兮吸引了二人注意力的空挡,快速地下到了船舱的最下层。最下面这层是这艘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住的地方,房间并不多,清歌直接走到了最后一间,她隐约听到这间里面传来了啜泣声。

她轻轻靠在门上,借着门上的小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很大,黑压压的全是人,清歌轻轻松口气,人质还在。

她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敲了敲门,引起门内人的注意,有个男人见状,大着胆子站起来走了过来。

“我是夏队的人,我是来救你们的。”清歌先一步表明身份。

那人闻言,脸上一喜,“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快救我们出去。”

“现在我的战友正在来的路上,我们需要知道一些信息,告诉我,所有的人质都在这里吗?”

男人摇头,“他们带走了一个人。”想了想,加了一句,“带走了一个女人。”

清歌的心一沉,难道说路德亲王妃已经被他们找到了?

“有人受伤吗?”

“受伤的有几个,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男人大概是知道有人来救他们了,渐渐冷静下来,回答着清歌的问题。

“这艘游轮上一共有多少绑匪?”

男人皱眉,仔细想了想,“人数不多,大概就二三十个,不过他们有枪,据说还有炸弹。”他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清歌。

劫匪的人数比清歌预计地要少一些,不过炸弹是个很大的麻烦,若是炸弹的威力足够大,他们这船人恐怕都要陪葬。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先将他们的二当家找到,然后再进行谈判,或许还有机会将这些人全部救出去。

“你跟他们说,就当没见过我,我先去想办法探查清楚劫匪的情况,然后跟我的战友们将你们救出来,时间不会很久。”

男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清歌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太长时间,所以很快就离开了。

走出船舱的时候,清歌看了一眼木兮的方向,那两人似乎在推攘木兮,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木兮则是一脸恐惧,一退再退。

清歌眼神微冷,却不敢有动作,直接闪身出了船舱,只是出去之后,却见到了一只白猫,应该是船上的游客养的,她抓起那只猫,往船舱里一扔。

猫叫声立刻吸引了那两人的注意。

“又是这只猫。”其中一个男人见到猫,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说了一句,一扭头,就看见木兮逃跑的身影,也没追,无趣地耸耸肩,其实他们刚才也没打算做什么,这女人长得一般,他们也就是想欺负欺负她,看她害怕的样子而已,二当家说了,暂时不可以随便杀人。

清歌与木兮回到储物间,清歌将得到的消息与木兮分享。

“看来路德亲王妃十有是被他们先一步发现带走了,现在我们要先去确定她的位置。”木兮说道。

清歌点点头,“分头行动,你去找人,我去找他们的二当家。”

木兮一惊,“你想做什么?”

“擒贼先擒王,等后援来了,我们需要先将二当家控制在手中。这帮劫匪身上有炸药,万一爆炸了,全船的人都无法活命。那是三十几条人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这太危险了。”木兮不同意。

清歌笑了笑,“木兮,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只是去查探一下情况,并不打算现在就行动,想来也知道,作为赤练的二当家,本事一定不小,在人数不占优,情况又不明的境况下,她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二人商量了一下对策,终于敲定了最终的行动方案,此时距离劫匪给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

**

事情发生在东陵市内,夜云霆作为江陵省的一把手,又坐镇在东陵市,他自然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第一时间赶到了港口,与各方人马汇合,一众领导在临时办公室里商量对策。

当夜云霆从季景程的口中得知清歌竟然已经去那艘游轮上时,面上虽镇定,心中却有些慌了神。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到来,他依旧会为自己女儿的安危担心。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在座的各位神情严肃,各种方案呈现在众人面前,但都不是很完美。

季景程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在一个激进派提出现在就跟劫匪硬碰硬的时候,沉声开口,“现在我们对游轮上的情况不了解,贸然行动只会将人质置于险境,最好的办法是做两手准备,按照劫匪的要求,准备现金和船,等清歌回来之后确认了劫匪的情况再行动。”

激进派似乎并不满季景程的提议,皱眉说道:“我们要是轻易妥协的话,那这样的事情有一就会有二,以后人人效仿,那我们该怎么办?”

“妥协只是暂时的,游轮上三十多条命,任何一条生命都是我们应该重视的。”

激进派是临省的一把手,这次会议本不应该有他,只是不知道谁给他的消息,他赶过来了。

“我赞同季队长的方案。”夜云霆说道,“现在人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们夏国给民众的安全感不该是嘴上说说,任何时候,都该把他们的生命放在心上。”

他的话掷地有声,激进派想说话,却在见到会议室里大部分人脸上都是赞同的神情时,撇了撇嘴,所以说他很不喜欢夜云霆,身为一个政客,却一点政客的自觉都没有,当断不断。

“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夜云霆问道,话是对着季景程说的。

季景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众人焦急地等待着清歌与木兮的归来,他们迫切的需要劫匪的一切信息。

季景程还在跟劫匪交涉,尽量拖延时间。

清歌与木兮分头将游轮探寻了一番,除了顶层没有上去之外,几乎将游轮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路德亲王妃,所以他们猜测二当家和路德亲王妃应该是在一起的。

木兮跟清歌在储物间汇合,汇报着各自打探来的消息。

“清歌,巡视的人数在二十五到三十人之间。”木兮说道,她来回探查了好几次,才基本确定了这个数字。

“他们的二当家应该在最上面那层,路德亲王妃应该跟他们在一起,我在二楼的最靠里面的船舱里发现了几个箱子,里面应该是武器。”或许还是重型武器装备,清歌暗暗想着。

她当时是想进去查看一番的,但有人来了,她就撤了。

165.救人(九千)

“现在我们先回去。”清歌当机立断,最上层的情况暂时不明,贸然上去只可能是暴露了自己。二人将自己的潜水服换上,悄无声息地钻入了水中。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一直到临近上午九点,清歌与木兮的身影才出现在季景程他们的视野中。

刚刚踏上甲板,清歌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来不及跟父亲打招呼,直接将探查到的情报跟在场的人说了。

“路德亲王妃怎么会在游轮上?”激进派惊疑不定,这件事刚才可没人跟他说,“不行,一定要先救出王妃。”

没人理会他的话,王妃要救,其他的人质也要救,一个都不能少。

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质死亡,这算是所有消息中最好的一个,在场的人总算是能暂时松口气。

激进派见没人理会他,神色很不好看,但东陵市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他这次过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不给夜云霆面子了,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两道身影,正是季元凯老将军和路德亲王。路德亲王神情焦急。

“人质怎么样了?”路德亲王开口问道。

其他人还没说话,激进派就先开口了,“亲王殿下放心,王妃暂时还是安全的,我们也一定会将王妃平安救出来。”

路德亲王没有理会那人,而是看向了季景程,季景程将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路德亲王沉默。

“我们准备先拖延时间,然后想办法突围救人。”季景程说道,他无法说出先救路德亲王妃的话,那艘游轮上的每一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路德亲王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清歌从路德亲王进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他,见他眼中的担心与着急不似作假,心中猜测路德亲王跟他的妻子感情应该很好。

这位路德亲王她早有耳闻,但亲王妃却知之甚少,只知道这位亲王妃是三年前嫁给路德亲王的,平时很低调,无论是新闻上还是媒体上都没有关于她的一点消息,更不要说照片了。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连路德亲王妃来了东陵市都无人知晓。

“其实这件事也怪我,我和老季来江南,我的妻子对江南的风光很感兴趣,但又不喜欢被人打扰,就没有跟我一起。”路德亲王首先将责任揽了过去,丝毫没有怪众人没有保护好他妻子的意思。

“亲王放心,我们的人刚刚确认过,亲王妃目前是安全的,我们会尽快将人质给救出来。”这话是夜云霆说的,跟季景程想的一样,他的打算是将整艘游轮上的人质全都救出来。

季景程看向清歌,“你跟木兮已经熟悉了游轮上的情况,等下还需要你带队,白天靠近游轮难度大增,我会尽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你们创造条件,有问题吗?”

清歌一直没有开口,现在见季景程问到了自己,站了出来,“没问题。”

“那就好,等下和木兮就带着人出发。”季景程将唐浩叫了进来,唐浩点点头,看了清歌一眼,清歌与木兮跟着唐浩离开了会议室。

走到会议室门口,清歌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到他眼中的担忧,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夜云霆眼睁睁看着女儿即将奔赴战场,却连阻止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走出会议室,清歌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陈可佳等人,她找了一圈,没有见到靳修溟,不禁一愣,“靳医生呢?”

陈可佳惊讶:“你不知道?靳医生出去做医学交流了,一早就出发了。”

清歌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比靳修溟先一步离开了基地。

“不来也好。”清歌轻声嘀咕了一句,看向唐浩,“唐副队,人手准备好了吗?”

唐浩点头,“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这次我和城子会跟你们一起去。”现在是白天,潜过去的危险系数明显增高,他们的人数不宜过多,所以加上清歌与木兮,总共不会超过十人。

季景程很快从会议室里出来,“作战计划已经清楚了吗?”

“报告队长,已经清楚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记住,保护人质为第一要务,你们出发半个小时后,我会去找绑匪谈判,吸引注意力,你们要把握好时间,最多只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是争取来的最长时间,那帮劫匪不是一般人,不会给他们太多谈判的时间,半个小时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这不是唐浩和陆城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所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对于雷影的队员来说,这次的行动对于他们来说是不一样的,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曹俊烨和宁建刚也在,曹俊烨的视线在清歌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清歌却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出发吧。”季景程对唐浩说道,同时,对身边的人说道,“准备联系绑匪进行谈判。”

那人应了一声,离开了。季景程看着他们几个,叮嘱了一句,“注意自身安全。”

东陵市医科大学大礼堂。

靳修溟听着台上专家的演讲,有些神思不属,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眼神微变,嘴角的温和笑意渐渐消失。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站起来缓声开口,“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去处理。”

被打断的那位专家神色不愉,这里就属靳修溟最年轻,结果这人还不谦虚,在这种时候竟然要离场,正想开口说两句,靳修溟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起身走了。

看着施施然走出大礼堂的人,专家的脸色青黑一片,“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专家的声音不小,靳修溟听见了,却连脚步都没有停,看似不紧不慢的,速度却不慢,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军区的地址。

路上,他给季景程的办公室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眼眸中的温和早已被一片冷沉取代,他翻出那则信息,心中一片暗沉。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基地,但基地里却没有季景程的身影,他随手拉住一个战士,“季队长呢?”

那位战士一看是靳修溟,便说道:“季队长出任务去了。”

“雷影的人也去了?”

战士点点头,他是隔壁信息队的,上午就看见季景程带着人匆匆离开了军区,神色凝重。

靳修溟周身的温度不断下降,眼中是隐忍的怒气。他想去找清歌,却不知此时清歌在哪里,就连季景程都联系不上。

【清歌有危险】

靳修溟想到收到的信息,说不着急是假的,可此时联系不上季景程,他就连去找清歌都没有方向,一时间气得直接一拳砸在了身边的墙上,那位战士吓了一跳,尤其是在对上靳修溟的眼眸时,浑身都散发着凉意。

靳修溟看也不看这位战士,直接转身就出了军区。

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电话刚通,没等对方说话,靳修溟就直接说道,“马上给我找到季景程所在的位置。”

很快,手机上就收到了一则信息,靳修溟看了一眼,收起手机,出租车还等在军区门口,靳修溟上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基地门口。

季景程自然不知靳修溟已经回来了,此时的他正在一艘快艇上,快艇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游轮,他要跟劫匪与面对面谈判。

快艇上只有季景程一个人,这是劫匪的要求。

此时距离清歌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而清歌等人已经快接近游轮了。

头顶上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即便是隔着水域,也清晰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清歌知道,一定是季景程他们到了。

唐浩给几人打了一个手势,清歌回了一个手势,加快了速度,此时劫匪的注意力都在季景程那边,是他们最好的登上游轮的时机。

清歌与木兮已经来过一次,第二次自然是驾轻就熟,带着几人爬进了储物间。

游轮最顶层,几个男人相对而坐,都看向中间的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男人三十二三岁,长着一张东方面孔,长相很普通,属于扔到人海里就会消失不见的类型,可在场的人谁也不敢无视那具身体里的力量,他就是赤练的二当家毕涛。

能以一个东方人的身份在堂堂三大恐怖组织之一的赤练站稳脚跟,并让一帮兄弟对他死心塌地,此人手段可见一斑。

“二当家,他们已经来了。”听着外面螺旋桨的声音,坐在下首的一个男人说道。

毕涛闻言,嗯了一声,“来的人是季景程?”

“是的,就是他。”

毕涛轻笑一声,没想到又跟季景程对上了,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十次行动,有五次都能碰见季景程,打交道多年,毕涛对季景程可谓是又爱又恨。

不可否认,季景程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若为朋友,简直就是知音,可惜,他们生来就是对手。

毕涛站起来,“既然老朋友来了,那就出去迎接一下吧。”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夏国话,仔细看,眼睛里还有一丝期待。

季景程站在快艇上,他的身后是一艘军舰,头顶上则是一架武装直升机。

毕涛站在船舱里,看着外面这架势,没有出去,而是拿了一个扩音喇叭向外喊话,“季景程,这就是你们夏国谈判的态度?”

他说的是让季景程一个人过来,而现在,他毫不怀疑,这时候他若是敢走出去,那么子弹会第一时间穿透他的脑袋。

想到这里,他给身后的下属使了一个眼色,“从底仓里给我带几个人质上来。”

那人应了一声,离开了。

季景程听到了毕涛的喊话,也认出了毕涛的声音,毕竟打了那么多次交道,不仅是毕涛对季景程很熟悉,季景程对他也不陌生。

“季队,有人出来了。”耳机里,传来武警队长的声音,他在直升机上,能很清楚地看清楚游轮甲板上的一切。

“季队,好像是人质。”武警队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季景程眸色微动,已经明白了毕涛的打算。

毕涛站在船舱内,一个狙击手射击不到的角度,冷眼看着甲板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质,那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女人很年轻,此时正恐惧地看着他们,一动不敢动,男人相比起女人要镇定很多,但是眼睛里的恐惧也掩饰不住。

季景程朝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军舰上的人脸色微变。

“季队,要是退出去,我们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军舰上的人说道。

季景程神情冷漠,仿佛此时置身于危险之中的人不是自己,“退出去,现在不退,根本无法进行谈判。”

这话不仅是对军舰上的人说的,也是对直升机上的人说的。

“季队,小心。”武警队长对季景程说了一句,示意驾驶员往回开。

等军舰和直升机离得远了,毕涛才从船舱里走出来,站在甲板上,“季景程,你现在可以过来了。”

此时的季景程距离游轮并不远,得了毕涛的允许,靠近了一些。

“季景程,我们又见面了。”毕涛朗声笑道,说出的话更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之间的问候。

季景程神情不变,定定地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在看到毕涛的那瞬间,季景程就明白这次的绑架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行动,而不是之前所想的临时起意。

“季队就是季队,还是这么爽快,我的要求很简单,三个亿,一分都不能少,哦,不对,现在不止三个亿了,你们的亲王妃在我的手上,她应该值一个亿吧?”

毕涛笑着说道,只是这笑落在季景程的眼中却没能让他的神情有任何的改变,他冷冷地看着毕涛,缓声说道:“四个亿不是小数目,你总要给我时间去准备,而且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伤害人质?”

“现在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们,但若是你继续拖延时间,那就不一定了,对了,不要妄图将人质救出去,我在这艘游轮上安装了炸药,只要我手中的遥控器一按下去,这艘游轮就会——”砰“地一声,炸成粉碎。”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遥控器,还在季景程的眼前晃了晃。

季景程的瞳孔微微一缩,视线定在毕涛手中的遥控器上。

清歌与众人来到储物间,快速地脱下了潜水装备,她换上了服务员的制服,“我先想办法靠近最顶层,看看能不能将王妃给带出来,你们去解决那些人。”

这里的制服不多,只有三套,还是女式的,所以清歌与木兮换上之后,司微澜也跟着换上了衣服,“我跟你们一起去。”

“清歌,你要注意安全。”陈可佳叮嘱道,这些衣服不适合她的尺寸,所以只能由司微澜换上。

清歌点点头,打开门小心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人,打了一个手势,三人鱼贯而出。

“我们也准备走吧。”唐浩说道。清歌之前已经跟他描述过游轮的大致构造,以及人质所在的地方,所以目标很明确地往二层船舱走去——那些绑匪一般在二层休息。

而曹俊烨则带着宁建刚去解决底层看守人质的绑匪。

清歌三人小心翼翼地到了顶层之后,就看见有一个房间的门口有人把守。

“应该就是这间了。”司微澜小声说道,清歌点点头,指了指靠外面的那间,“我去那儿。”

司微澜则是看了一眼甲板的方向,“那边有情况。”她刚才似乎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声尖叫清歌与木兮也听到了,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趁着季景程与绑匪头子谈判的空隙,他们要尽可能地解决掉部分绑匪,减轻行动压力。

清歌简单分配了一下任务,就先一步离开了,不过三分钟,她又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食物。

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朝着那个房间走去,她刚一出现就引起了看守人的注意,枪口对准她的心脏,清歌面色不变。

直接走到门口停下,清歌看了那两人一眼,害怕地说道,“我来给里面的人送吃的。”

看守人打量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催促道:“快点。”用的是蹩脚的国际通用语。

清歌进去,快速地打量了一眼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安静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看见她进来,也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路德亲王妃?”清歌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那女人瞬间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清歌笑了笑,“我就是来救你出去的。”

路德亲王妃看着清歌,动了动嘴角,摇头,没有吭声。

清歌走到她的身边,“快跟我走。”虽然在她的眼里,这艘游轮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一定程度上,路德亲王妃确实让他们更为投鼠忌器。

“我走不了。”路德亲王妃说道,她的声音很轻,保证不会让外面的人听到,“他们给我注射了药物,我浑身都没有力气。”不是她不想跟清歌走,而是她真的走不动。

清歌拧眉,是了,她早该想到的。

想了想,看来现在只能先解决掉外面的那些人了,“那你需要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路德亲王妃看了她一眼,点头。

清歌重新打开门,外面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清歌佯装要走,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转身,两人没反应过来,两颗子弹就分别射入了他们的胸膛。

这是消音枪,动静很小,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打开隔壁的房间,将两人拖了进去,又简单打扫了一下走廊里的血迹。

她靠在船舱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两人,以及自己的手,因为刚刚搬动了尸体,所以她的手上还有鲜血,指尖轻轻颤抖,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虽然被杀的人是恐怖分子,死有余辜,可内心依旧存有震撼,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却一个也没记住。

她大口呼吸着,努力做着心理建设,过了能有一分钟,她才慢慢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她没有再去看两人,而是直接去了房间,将亲王妃带出来,安置在了另一个相对安全的房间里。

“我现在无法带你走,只能让你先待在这里,你自己可以吗?”路德亲王妃现在没有自主行动力,带着她反而不方便。倒不如先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等下再来带她走。

路德亲王妃点点头,神色还算镇定,“好。”

清歌见状,又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这里应该是客人住的,陈设精致,一个硕大的衣柜矗立在房间中,“我先将你藏在这里。”她指了指衣柜的方向。一般人见到人质不见了,第一反应肯定是人质已经被带走了,根本不会想到还会有人将人质藏在一墙之隔的衣柜里。

路德亲王妃没有意见,依言躲进了衣柜里。

清歌安置好她,这才离开,她要想办法将这里的二当家拿下。

甲板上,被带上来的两个人质惊惶不安,尤其是在看到毕涛手上拿着的遥控器时,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喊道:“你们不是说马上来救我们的吗,为什么现在还躲着,快救我们啊,你们这群骗子。”

人质中的男人听了这话,神色顿时就变了,一把捂住女人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毕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蹲下来,看着她,“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男人捂着女人的嘴,毕涛一眼看过去,“放手,让她说。”

男人没有放手,脸色泛白。

枪口顶上脑门,“我说放手。”

手颓然垂落,枪口一转,已经顶上了女人的太阳穴,“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女人抖如筛糠,脸色惨白。

“若是不说的话,我可就开枪了。”毕涛温柔地说道。

女人也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但是她真的是太害怕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此时冰冷的枪身就顶在她的脑门上,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

“我说,我说,之前有人上船来,说要救我们出去。”

毕涛似乎是笑了,扯了扯嘴角,“哦?几个人?”

“一个。”女人说道,她只记住了清歌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个小时之前。”女人颤抖着说道,她记不清具体的时间,只能说出个大概,“应该是天还没亮的时候。”

“这就乖了。”毕涛说了一句,站起来。

季景程离得近,自然听到了女人的话,脸上神情不变,但眼神却变得凌厉,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事情麻烦了。

毕涛晃了晃枪身,一脸失望地看着季景程,“我给了你们时间,结果你们却阳奉阴违,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季队?”他抬手,对着甲板上的那个男性人质就是一枪,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腿,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崩了身边的女人一脸。

女人崩溃大哭,却被毕涛的手下狠狠瞪了一眼,女人闭嘴,缩在一边无声地哭泣。

“带兄弟们去检查一下船舱。”毕涛对手下说道,“要是见到了客人,千万请他们来甲板上跟他们的季队好好见上最后一面。”

“毕涛,你的要求我们已经答应了,他们现在正在准备你要的东西,你答应过不伤害人质的。”季景程高声说道。

毕涛笑,“季队,不用妄想再拖延时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反正我人质这么多,也不怕你们强攻,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若是半个小时内,你们没有准备好我要的东西,那每隔五分钟,我就杀一个人质。”他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忍得住。

清歌三人已经听到了甲板上的动静,具是一惊,谁也没想到他们的暴露竟然是因为人质的出卖。可他们能说什么呢,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求助是一种本能,没有得到帮助,崩溃也是一种本能,他们甚至无法去责怪那个女人的口不择言。

“我们已经暴露了,赶紧撤。”清歌对着耳机说了一句,通知唐浩他们。

唐浩和陈可佳刚刚解决了一个恐怖分子。陈可佳脸色苍白,还没缓过来,就听见了清歌的话,唐浩一惊,一把拉住陈可佳的手,“快走。”

他来不及问事情的经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撤离。

枪声传来,两方人马已经相遇,战斗无可避免。唐浩带着陈可佳,正往船舷的方向跑去。

“他们在船上安装了炸药,人质要紧。”清歌又补充了一句。

唐浩咬牙,推了陈可佳一把,“你先走。”

陈可佳停下脚步,下意识问道,“你要去哪儿?”

“救人质。”船上有炸药,一不小心爆炸的话,船上的所有人都会丧命,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将人质给带出去,幸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

唐浩快速往船舱最底层跑去,陈可佳紧跟其后。唐浩跑了几步,扭头看见身后的人,不禁气急,“你跟来做什么,还不快走。”

“你是军人,我也是,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做逃兵。”

唐浩一滞,什么都没说,拉上陈可佳加快了速度。

刚刚跑到舱门口,就看见陆城已经打开了底舱的门,让人质们先出来了。

“城子,我来开路。”唐浩说道,握紧枪,守在了过道里。

有恐怖分子从楼上跑下来,刚一露面就被唐浩给解决了,唐浩解决完一个敌人,看了陈可佳一眼,“保护好自己。”

陈可佳应了一声,抬手放了一枪,“唐教官,集中注意力。”刚才那人手中的枪是对着唐浩去的。

季景程在惊变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断,几艘快艇在第一时间靠近了游轮,让人质能及时下船。

幸好人质的人数不多,就三四十号人,几艘快艇勉强能够装下。

毕涛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质就这么没了,但他们人数上不占优势,先前又被不知不觉解决了几个,一时间竟然顾不上人质。

毕涛神色难看,对着下属说道:“将路德亲王妃带过来。”

下属转身离开,很快又回来,在毕涛的耳边说了几句,毕涛看着季景程的眼神都在喷火,“好,季景程,你真是好样的。”

他看了甲板上的三个人质一眼,“带上他们,其他的生死不论。”

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其他人质的命运。

毕涛的手下听了这话,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疯狂的笑意,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很习惯,并且很享受屠杀的过程。

甲板上的人质听了这话,脸色惨白,那女人尖叫一声,“你们这群魔鬼!”

毕涛闻言,笑了,魔鬼?他很喜欢这个定义。

“毕涛。”季景程厉声喝道。

毕涛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季队,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不懂得珍惜。”其实他本来没想大开杀戒来着,是季景程他们先不守规矩的。

“我可以让我的人退出去。”季景程后退一步。

只是可惜,毕涛现在根本不相信季景程,“季队,你的人都带着人质逃走了,你再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还是你能做到将那些人质重新送回到船上?”

季景程抿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毕涛嗤笑一声,抓起甲板上的女人挡在身前,“乖乖听话,不然我会先送你下地狱,知道吗?”

冰冷的枪就抵在额头上,作为人质的女人恐惧地点点头,身体僵硬,哪里敢乱动,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看着季景程的视线充满了无助。

甲板上的男人腿还在流血,毕涛的手下抓住他,将枪架在他的颈动脉上,一群人慢慢往船舱里退。

另一边,枪声还在继续,清歌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就往最顶层的方向跑,司微澜则是按照清歌的吩咐去将路德亲王妃带出来。

清歌一边跑,一边顺手解决了几个遇见的武装分子。

这些亡命之徒得了毕涛的命令,根本就不管不顾,放开手脚,对着前来接应的快艇就是一阵扫射,幸好季景程他们早有防范,应对及时,虽有人质受伤,却并无人当场丧命。

“小心。”唐浩见一颗子弹冲着陈可佳飞去,想也不想地将她抱在怀里,子弹入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陈可佳的耳中。

唐浩闷哼一声,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陈可佳一惊,“唐浩。”探头对着唐浩的身后便是一阵扫射。

唐浩放开她,陈可佳这才看见他的左肩被射中了,此时正在流血,她的脸有些发白,“唐浩,你没事吧?”

唐浩笑,“死不了,小心一点。”

战斗还在继续,两人不敢浪费时间,解决掉眼前的两人之后就去支援其他人。

清歌从船舱的另一头进入了最顶层,原本看守在这里的人因为战斗的打响而离开了这里,清歌跑到半路,就看见了从甲板上退到船舱内的毕涛等人。

她闪身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二当家,现在怎么办?”有个手下问道,他们说的地方语言,倒也不怕被人质听了去。

毕涛冷着一张脸,“找到亲王妃了吗?”

一个手下摇头,“二当家,人恐怕已经被救走了。”他已经将关押亲王妃的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想必是被救走了。

二当家眸色冷沉,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上的气息十分骇人。

“我们被人耍了。”二当家咬牙说道。

手下一听,愣愣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毕涛也没解释,只是说道,“看好这两个人质,突围出去。”

他知道自己这方的人马损失惨重,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离开这里,想到那些死去的兄弟,毕涛的眼睛赤红,握着手枪的手指节泛白。

清歌与毕涛他们就一墙之隔,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她静静地听着,没有动作,脑中则是在快速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只要有一个人质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就会永远处于被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所有的人质,船舱底部的人质应该已经被陆城他们救走了,凭借着司微澜的能力肯定能将亲王妃安全地带离这里,思来想去,现在只剩下毕涛手中的两名人质,但是现在武装分子有五六个人,其中的一个还是他们的二当家,而她只有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将这两个人质救出来呢?

清歌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二当家,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一个属下说道。

毕涛寒着脸,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其实对这庄生意他一开始就不赞同,但是大当家跟那人一直有合作,这次也是因为那人说有这些人质在手,季景程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并且许了大当家重金,大当家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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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幸好不是你(九千)

想起自己的极力反对与大当家的一意孤行,又加上今天这样不利的处境,毕涛心中微凉,恐怕今天这样的局面是大当家最乐意看到的吧。

他苦笑,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涌上心头。

“看守好人质,不许让他们跑了,也不能死了。”毕涛咬牙说道,将手上的人质交给下属。现在只能先靠这些人质离开这里再说了。

“二当家,万一他们放弃了这两个人质怎么办?”一个下属担忧地说道,要是季景程他们不在乎这两个人质的命,按照目前的趋势,他们必死无疑。

毕涛笑得残忍,“季景程不会。”那个人是个真正的军人,在他的眼里,人质的命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即便是失去了亲王妃这个重要的筹码,只要他的手中还有人质,季景程就不敢下令强攻。

这一点是毕涛佩服季景程的,也是他一直以来嘲笑他的地方。在他的眼中,没有谁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

靳修溟没有去夜云霆他们所在的那个港口,而是来到了另一个港口上,车子刚停下,他就匆匆下了车。

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看见他,连忙迎了上来:“少爷。”

靳修溟冷沉着脸,“准备好了吗?”

来人点头,“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少爷,赤练的人正在跟季少校他们对峙,路德亲王也在港口上,你这样过去,万一被认出来该怎么办?”

这些年少爷刻意隐瞒身份,不与京都的人接触,才换来了现在的平静生活,要是被认了出来,以后的麻烦将是源源不断的,还有冷三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少爷。

靳修溟神情未变,“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他的心里眼里只有清歌,在收到清歌遇险的消息后,他才意识到清歌对自己的重要性,要是清歌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怕是会屠了京都的那群人。

来人准备的是快艇,时间紧迫,他暂时也只能找到这个了。

靳修溟跳上快艇,还不等那人跟上来,就发动了快艇。

“少爷,你等等我。”那人惊呼,靳修溟充耳不闻,快艇很快消失在码头上。

那人捶胸,心急如焚,“快,追上少爷。要是少爷出事了,你们都要去陪葬。”码头上站着的人连忙跳上其他的几艘快艇,追了上去。

靳修溟的视线在快艇上扫了一圈,就看见了为他准备的武器。

他薄唇紧抿,将快艇的速度开到最大,快艇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银白的线。

清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着我。

**

大部分人质已经被救了出来,转移到了军舰上,军舰上已经有军医在待命,在人质被送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救治。

所幸只有七八个人质受了轻伤,都没有生命危险,倒是雷影的成员,有三个为了保护人质,受了不轻的伤,甚至有几处伤口伤在了要害。

陈可佳将唐浩扶上军舰,一把拉住一个军医,神情焦急:“医生,他受伤了,你救救他。”

唐浩拉住陈可佳的手,安抚道,“陈可佳,我没事。”

陈可佳急,吼道:“子弹都射穿了你的肩膀了,你还说没事,要怎么样才算有事?!”

唐浩第一次被陈可佳这样吼,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军医见唐浩的伤还在流血,先给唐浩止了血,才说道,“有几个战士伤势很重,需要抢救,你先撑一下。”

唐浩心中一个咯噔,连忙点头,“好,你先去忙,我这里不要紧。”

陈可佳一听,也知道轻重缓急,只能眼睁睁看着军医离开。唐浩见陈可佳急的快哭了,"shen yin"了几声,唤回了陈可佳的注意力。

“你怎么样?”陈可佳蹲下来。

“佳佳,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你先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子弹在身体内留的时间长了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陈可佳一呆,带着哭腔说道,“我不会啊。”

“就用我平时教给你们的急救知识就够了。”

“这里也没有麻药。”

“不需要麻药,你去医生那里拿些酒精和纱布过来就好。”唐浩说道,方才军医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子弹还在身体里呢。

陈可佳惨白着脸点点头,飞奔去找军医。

唐浩捂住伤口,靠在了甲板上,他后来手臂上又中了一枪,已经无法参加战斗了。

陈可佳回来得很快。

“我忘记拿手术刀了。”陈可佳放下东西,忽然说道,就要站起来去找军医要手术刀,却被唐浩拉住了,“用军刀。”

陈可佳瞪大了眼睛,只见唐浩安抚地笑笑,“军刀就够了,只是将子弹取出来而已,别害怕。”

雷影的成员都是进行过伤情处理的训练的,简单的伤口处理自然不在话下,虽然没有实践过,但理论知识很扎实,陈可佳记得每一个步骤。

她拿着军刀的手很稳,但额头上却满是汗水,脸色发白,她看了唐浩一眼,吞吞口水,“我要开始了。”

唐浩点点头,咬着牙。

陈可佳看了他一眼,却迟迟不敢下手,理论是一回事儿,实践是另一回事儿。

唐浩见状,加了一把火,“清歌他们还在游轮上,你需要回去帮他们,所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句话果然有效,刚一说话,就见陈可佳咬咬牙,直接用军刀割开了唐浩的伤口。

唐浩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顿时就冒了出来,心中不禁郁闷,这个丫头该不会是喜欢清歌吧,之前一副不敢下手的模样,他一提清歌立刻就英勇无畏了。

陈可佳神情认真,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快速地将子弹挑出来,将伤口包扎好,也没管唐浩,直接说道:“唐教官,我先走了。”

唐浩眼睁睁看着陈可佳毫不犹豫地捡起枪跳上了游轮,都来不及提醒她武警和其他部队已经登上了游轮,清歌他们有支援了,其实她去不去作用并不大。

清歌在门内听着毕涛他们商量对策,他们的计划是利用这两个人质,先离开这里,至于离开之后,这两个人质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没用了。

门忽然被打开,没等毕涛反应过来,冰冷的枪口就抵上了太阳穴,“别动。”清越的嗓音透着冷意。

谁也没想到这扇门后面竟然有人,枪口纷纷对准了清歌。

清歌丝毫不惧,握着枪的手纹丝不动,“别轻举妄动,不然他的命可就没有了。”她说的是中东国家的一种通用语言,跟他们之前说的方言很像,清歌相信他们能够听得懂。

果然,在清歌话音落后,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怒意。

毕涛轻笑,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后退。

“别动,将手举起来。”清歌用枪顶了顶,提醒道。

毕涛举起手,笑道:“你们的人质还在我的手上,你就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他说的是夏国语,字正腔圆,很标准。

清歌眯眼,“你要是愿意给他们陪葬,我自然也没办法。”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没什么可怕的。

听懂了她的意思,人质中的男人没什么反应,那女人却是已经认出了清歌的声音,尖叫道:“你们不能这样,你说过会救我们出去的,我不想死。”

听了女人的话,毕涛顿时了然,“原来是你啊。你是季景程的兵吧?”

清歌没理他这话,而是说道:“让他们走,不然我就开枪了。”

毕涛笑,神色丝毫不见慌张,“小姑娘,你年纪应该不大吧。”他听着这个声音很年轻。

“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将人质给放了吗?”毕涛笑着反问道。

“我来当你们的人质,你们放了他们。”清歌冷声开口。

“不,跟你相比,我更喜欢他们来当我的人质。”毕涛说道,虽然看不见清歌的脸,但是这人竟然能在他反应不及的时间里将他制服,不管是他大意还是其他,这人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样的人当人质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来得安全。

“而且,小姑娘,你似乎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是赤练的人,知道赤练是什么吗?我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你以为在这次行动之前,我们会没有预想过这样的情况,还是你以为我们真的这么在乎自己的命?”毕涛循循善诱,企图放松清歌的警惕。

清歌没有被他的话迷惑,拿着枪的手顶了顶他的太阳穴,说道,“我也想知道,赤练二当家的命在你们那里到底值不值钱。”

毕涛眸色微变,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是刚才的对话被她听到了?

“现在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是逃不掉的,将人质放了,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清歌冷声说道。

毕涛笑了笑,“小姑娘,这话说早了,你相不相信,只要我轻轻按下手中的按钮,这艘游轮上的所有人,还有刚才你们带走的那些人质都活不了。”

清歌这才注意到,炸弹的遥控器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毕涛的手上。上面那正在跳动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你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十五分钟内,要是不让我们安全离开,那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好了,若是有你们陪葬,我想这一趟夏国之行,我是赚的。”毕涛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丝毫不见慌张。

清歌眼眸一沉,还没开口,那被作为人质的女人就惊恐地叫道:“答应他们啊,你答应他们啊,我不想死,你们不是人民子弟兵吗?现在为什么不救我们。”

“闭嘴。”男性人质冷喝一声,厌恶地皱着眉头,就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女人,现在是什么境况,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女人非但没有闭嘴,反而越发崩溃,尤其是在看到男人腿上流血不止的伤口时,情绪更是到了顶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砰”一声枪响,成功让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毕涛的手下冷冷地看着女人,“再敢说一个字,下一颗子弹穿透的就是你的心脏。”

女人瑟缩了一下,浑身都在发抖,却终究不敢再说一个字,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毕涛看着那个被挟持的男人,缓声开口,“出去,跟季景程说明我的要求,现在你们还剩下十四分二十秒,多浪费一秒钟,你们的时间就少一秒,对了,顺便跟他说一声,他们救走的那些人里,有人的身上被我们放置了微型炸弹,只要时间一到,就会爆炸。”

一句话出,清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

毕涛笑,“小姑娘,我从来不骗人。”

清歌脸色很难看,从来没想到竟然会遇见这样的局面,这样一来,他们就陷入了完全的被动,即便是有毕涛在手也无法扭转局面——毕涛是个不要命的,而他们却不能不顾那些人质的性命。

受伤的男人还被人用枪顶着脑门,听到毕涛的话,那用枪挟持他的男人踢了他一脚,“我们二当家的话听不见吗?还不快去。”

男人看了清歌一眼,拖着受伤的腿一步步朝着甲板的方向挪去。

“小姑娘,不要试图抢夺遥控器,在你抢到它之前,炸弹就会先一步爆炸。”毕涛的嗓音不急不缓,让清歌刚升起的那一丝小心思瞬间熄灭。

她刚才确实想抢下遥控器,只是还没行动就被毕涛看出了意图。毕涛的食指就放在遥控器的按键上,只要轻轻一按,一切就无可挽回。她不确定毕涛话里的真实性,但是她不敢赌,若是真的,那这片海域上百条命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受伤的男人刚一出现在甲板上,迎接他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季景程见出来的是人质,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不要开枪,受伤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将毕涛的要求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季景程,顺便将人质中有人的身上有炸药一事也给说了。

季景程没想到毕涛竟然还留有这一手,脸色阴沉。

而且听毕涛的意思,被装了炸药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还是微型炸弹,排查起来颇费时间,恐怕不等他们将炸弹拆除,时间就已经到了。

第一次,季景程感到头疼。

“那个二当家被你们的人劫持了,但是炸弹的遥控器就在他的手上。”受伤男人想起什么,说道。

季景程微怔,“被我们的人挟持?”

“是的,就是上次来查探情况的女兵,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受伤男人忍着疼,努力将情况说清楚。

季景程沉吟几秒,瞬间做了决定,“告诉毕涛,十分钟内,一定将他要的东西准备好,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受伤男人点点头,又一步步挪回船舱内。

毕涛在船舱内早已听到了季景程的话,笑了笑,对身后的清歌说道,“你们的季队还是很有办事效率的。”

清歌抿着唇不说话。

双方陷入僵持,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去军舰上探查那些人质身上的炸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清歌的掌心微微有了汗意,六分钟后,甲板上传来了季景程沉静的声音,“毕涛,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出来吧。”

毕涛笑,冲着外面喊道:“让你的人都退出去,三公里以内除了你准备的那架直升机,不许有任何人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清歌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心中知道一定是他们已经退出去了,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季景程说道,“现在外面只有我一个人,你出来吧。”

毕涛歪了歪脑袋,清歌用枪顶了顶,“别动。”

“小姑娘,我要出去了。”

清歌的视线在毕涛的手下身上转了转,开口,“让他们先出去。”

几人脸色一变,想反驳,但在接收到毕涛的命令后,有序地往甲板上退去。

甲板上只有季景程一个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他的眼神在清歌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很快落在毕涛的身上。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放了人质,交出遥控器,你就可以走了。”

毕涛的脑袋上虽然盯着枪,却不见丝毫的惧怕,笑看着季景程,“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们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小姑娘,你还不放了我?”

清歌握着枪的手没动,“让你的手下先将人质放了。”

毕涛闻言,笑看着季景程,“季队,这个小姑娘是你的兵吧,很有胆色啊,竟然跟我谈条件。”

季景程眸子微动,扫了清歌一眼,对毕涛这话不置可否,冷声开口:“先放了人质。”

“我若是将人质放了,还能活着离开?”

“我可以当你的人质。”清歌说道。

“我还没这么傻,你是当兵的,哪里有普通人来的安全。”

谈判不成功,清歌看向了季景程,眼中只有一个意思——时间不多了。

季景程抿唇,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别无选择,“毕涛,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将人质放了,让她做你的人质,我放你们离开;第二,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季景程一边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对清歌使了一个眼色,清歌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我不同意。”未等毕涛做出选择,冰冷的男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膜,众人寻声看去,就看见靳修溟快步走来。

身上的军装已经换成了一袭黑衣,靳修溟一脸的冷肃,浑身都泛着寒气,这样的靳修溟,是季景程与清歌都未曾见过的。

清歌端着枪的手微微动了动,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季景程先是震惊,随即不赞同地看着他。

靳修溟根本看也不看季景程,一双眼睛直直落在清歌的身上,见她毫发无损,心中的担忧少了些许。

他的视线那么一扫,清歌的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心虚,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指责,自己并没有做错,于是腰板又硬了起来。

靳修溟直直地看着毕涛,“我当你的人质,你可以放了他们。”

毕涛打量了一眼靳修溟,从这个男人一出现,他就没有错过季景程眼中的震惊与不赞同,眼中浮现一抹趣味,对这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你是谁?我总要知道人质的价值。”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手中,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涛并不为所动,见靳修溟不肯说身份,又看向了季景程,“你们还有五分钟,放我走。”

这就是两个选择都不同意了。

季景程的心猛地一沉。

“我做你的人质。”清歌干脆地说道,没有去看靳修溟,“将他们两个放了吧,我是江陵省省长的女儿,相比起他们,我更有价值。”

毕涛闻言,眼神微闪,不禁笑了,“小姑娘,你要是早说,我不就早就同意了吗。这样吧,你先放下枪,我立即放人。”

清歌干错利落地将枪扔在了地上,毕涛回身,手枪就顶在了她的脑门上,“啧啧,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他给手下示意,女性人质刚一被放开,就迫不及待地往季景程的方向跑,踉跄的脚步透着仓皇与急切。

男性人质则是看了清歌一眼,眼神复杂,清歌没有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靳修溟的身上,刚才她自报身份的话换来了靳修溟近乎吃人的眼神。

“毕涛,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走不出这片海域。”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毕涛闻言,看了男人一眼,“你就不怕我让这里的人都命丧黄泉吗?”他晃了晃手上的遥控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即便人质到了他们的手上,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靳修溟的嘴角轻扬,明明是笑着的,却透着残忍的凉意,“便是这些人都死了又与我何干,你若是伤她一分,我便毁了你们赤练的老巢,让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即便是毕涛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心尖一颤,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竟然比季景程还恐怖。

清歌心头一颤,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竟莫名心疼。她给靳修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相信她,可是靳修溟对她的示意视而不见,视线锁定在毕涛的手上,眸色冰冷。

季景程走到靳修溟的身边,压低了嗓音,“你先离开这里,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靳修溟一眼扫过去,视线冰冷地让季景程都心惊,“你用什么保证?你的心中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那仿若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季景程语塞,他必须承认,在某个瞬间,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牺牲清歌的准备,但这样的话,对着靳修溟,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这是刚才的眼神对视间,清歌与季景程都心照不宣的。

清歌的打算不仅季景程懂,靳修溟也懂,这才是靳修溟愤怒的原因,对于他来说,无论是毕涛还是人质,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意,他从来都不是好人,别人的生命与他何干,可是清歌这个女人,竟然为了这些人的命,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搏,而季景程竟然会同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要来不及了,清歌忍不住开口,“不是想走吗,还不走。”

话音刚落,靳修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冰冷的视线将清歌包围,让她的呼吸一滞,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靳修溟,自然没看到此时靳修溟眼底似有若无的幽蓝。

毕涛示意手下先上直升机,而他一手拿着手枪顶在清歌的脑门上,一手还拿着遥控器。他相信在这么多人命的威胁下,季景程根本不敢开枪。

“你也上去。”毕涛对清歌说道。

清歌的手抓住软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靳修溟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把枪,对准毕涛毫不犹豫地就是一枪,毕涛虽然察觉了,却反应不及,子弹穿透他的手腕,手上的枪脱手飞了出去。

毕涛一惊,下意识就要按下遥控器的开关,却被清歌一脚踢飞,季景程一个翻身,直接将遥控器拿在手里,按下了暂停键。

毕涛与清歌缠斗在一起,靳修溟的枪则是对准了直升机上准备对清歌开枪的毕涛的手下。

一枪一个,精准致命。

毕涛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眼神一狠,手上的攻势愈发凌厉,即便是一只手受伤,也隐隐占了上风。

清歌的格斗虽好,但到底缺乏实战经验,跟毕涛这种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如何能比,季景程见此,在解决了一个毕涛的收下后加入了战斗。

枪声不断响起,靳修溟站在甲板上,眸色冷沉,持枪的手快狠准,将毕涛的手下一个个解决,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也没能让他变脸。

有了季景程的加入,毕涛瞬间不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甲板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清歌。

子弹以飞一般的速度朝着清歌而去,清歌听到枪声,下意识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就只看见一颗子弹不断在视线中放大,最后的最后,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扑而来,瞬间将她揽入怀中。

清歌的鼻尖是她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却未觉,只有耳边那子弹入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放大,回响。

又是一枪,那偷袭者瞬间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众人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武装分子隐藏在暗中,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开了一枪。

一瞬间的愣神给了毕涛一个机会,他腰身一扭,直接跳入了水中,季景程脸色一寒,拔枪扫射,水面上绽开一朵巨大的血花。

季景程来不及去追毕涛,转身去查看靳修溟情况,所以并未注意到在毕涛入水之后,不远处的快艇上,跟随靳修溟而来的男人也跟着跳入了水中。

清歌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道紧的让她的呼吸都困难。

季景程上前,“修溟,你怎么样?”

靳修溟充耳不闻,眼底的幽蓝明明灭灭。

清歌神情着急,想推开他查看伤势,却被靳修溟紧紧抱住,手臂越收越紧。

季景程只能看到靳修溟身上的伤口在流血,那位置距离心脏很近,看得季景程一阵心惊。

“靳修溟,你怎么样?说话!”清歌不敢挣扎,担心碰到他的伤口。

靳修溟意识已经逐渐模糊,眼底的幽蓝之色退去,他只来得及看一眼清歌,眼中是她焦急的脸,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没事就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温柔。

“靳修溟。”清歌抱住他,却唤不醒。

司微澜站在通道口,手上的枪还在冒着白烟,她怔怔地看着甲板上的这一幕,她的身边是一个脸色苍白,神情仓皇的女子。

**

手术室外,清歌低着头靠在墙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就连衣服上也沾满了血迹,这些都是靳修溟的血。

季景程办理好手续回来,看见的就是清歌一动不动的样子,她低着头,他看不清情绪。

“修溟会没事的。”季景程开口。

清歌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靳修溟想了想,开口,“你去洗个手吧。”

清歌仿若未闻。

良久,就在季景程以为清歌不会有任何反应时,她开口了,“你知道靳修溟的身份是不是?你知道他是谁,所以在知道我要出任务的时候才会支开他,在看到他出现在甲板上的那一刹那才会那么震惊。”

季景程沉默,这份沉默在清歌的眼中无异于默认,她扯了扯唇角,“你们都知道他的身份,只有我跟个傻子似的不知道。”她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只要前后一联想就知道了。

“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越少人知道越好。”

清歌笑,却没什么温度,“我知道。”

她没再开口,季景程也不再说话,两人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那一盏红灯变绿。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煎熬的,一直到华灯初上,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脸色苍白的靳修溟被人从手术室中推出来,他闭着眼睛,毫无知觉。

靳修溟受了重伤,那一枪距离他心脏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只要稍稍偏一点就能穿透他的心脏。

季景程和季元凯联手在第一时间封锁了一切消息,就连路德亲王都不知道靳修溟曾出现在甲板上。众人只知道在这次行动中,有几个战士身受重伤,却并不知靳修溟也在其中。

清歌留在了医院里,季景程对外的说法是,清歌受了伤,需要静养,于是在路德亲王带着亲王妃来医院看望她的时候,为了真实,清歌在身上缠了绷带。

路德亲王妃被司微澜带到甲板上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男人抱着清歌,男人被带走后,清歌浑身是血。所以对季景程所说的清歌受伤一事,她深信不疑。

她记得清歌,正是这个女孩子,将她藏到了安全的地方,顺利获救。

“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夫人能够安全回来多亏了你。”路德亲王看见清歌,一脸的感激。

清歌闻言,笑了笑,“您别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亲王妃,您没事吧?”

亲王妃摇头,笑容温和亲切,“多亏了你和你的战友们,我没事,那些人质也没事。”

在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季景程就对船上的人质进行了严密的检查,人质的身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微型炸药,在游轮上倒是发现了几颗,但威力都很弱,那所谓的炸弹说白了就是毕涛用来唬人的。

虽然有人质受伤,但好在没有死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路德亲王妃坐在床边,握着清歌的手,一脸关切,“你的伤势怎么样?要紧吗?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恢复了,我的伤势不重。”

“你的那位战友呢?”

清歌知道她指的是靳修溟,于是便说道,“我的战友伤势比我重一点,不过也不要紧,过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

亲王妃与路德亲王执意要去看每一位受伤的战士,季景程只能陪着去,幸好这次的行动名单里没有靳修溟,所以当路德亲王带着妻子来看望伤员的时候,唐浩就成了那个救清歌的人。

唐浩躺在床上,听着路德亲王和亲王妃的感谢,那叫一个心虚,却只能硬着头皮认了。等亲王妃他们离开。唐浩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解地看着季景程,“队长,靳医生为了救人受伤,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为何不告诉亲王实情?”

季景程冷眼看着他,看的唐浩心惊胆战,他说错什么了嘛,队长为何要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季景程没有解释,只是让他好好休息就走了。

当陆城来的时候,唐浩将这个疑问跟陆城一说,陆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靳医生这次算是擅自行动,这样的行为是违反军纪的。”

唐浩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队长对这个靳医生是不是太好了一点,竟然主动帮他隐瞒实情,要是换做以往,队长肯定是要惩罚的。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这章中,靳美人的男友力爆棚?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靳医生与清歌两人的感情在逐渐加深,嗯,日久生情型,从好感到喜欢,到深爱,这种慢慢发展的过程我觉得是爱情的发酵期,最美,最纯。有些人会觉得慢热,但是现实中真正能一见钟情的毕竟是少数,感情嘛,总要有个积累的过程,灵魂上的交流有了,rou体上的还会远吗?(坏笑)

167.坦白身份(九千)

病房里,清歌守在靳修溟的床前,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却干燥。

“靳修溟,你到底是谁?”清歌轻声呢喃,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你明知道我有能力应对,为何还要上前?”

虽然当时的情况很危险,但清歌是有把握自己能够脱身的,或许会受点伤,但绝对不至于丧命。她答应过爸爸妈妈,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就不会食言。

可是靳修溟这个傻子,竟然为了她说出放弃人质这样的话,甚至扑上来为她挡枪,清歌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受,酸酸的,胀胀的。

“你这个傻子。”她低喃,红了眼眶。差一点,真的差一点靳修溟就死了。

“别哭。”沙哑的嗓音在清歌的头顶响起,清歌倏地抬头,就看见靳修溟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清歌问,嗓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靳修溟费力地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笑来,“在你问我是谁的时候。”

清歌一怔,“你装睡?”

“我是被你吵醒的。”他一脸无辜。

“靳修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清歌忽然怒了,脸色沉了下来。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她就在他的床前守了三天三夜,等待与担心萦绕在心头,让这三天过得仿佛三个世纪一般漫长与煎熬。

清歌从不曾像现在这般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靳修溟的感情,或许早已超脱了她以为的喜欢,尤其是看到靳修溟飞身扑过来抱住她的一瞬间,她的心跳仿佛都随着停止了。

所有的情绪积蓄在一起,爆发出的热浪让靳修溟有些愣怔,呆呆地看着清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见靳修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清歌越发来气,眼眶通红。

眼见着这人脸都气红了,眼睛里盛满了后怕与担心,靳修溟的心一软,拉住清歌的手,柔声反问:“知道这么危险你还往上冲?”

清歌瞪眼,现在是谁在说谁?

“清歌,你要知道,在我眼里,谁的命也没你的安全重要。”靳修溟神情认真。

“靳修溟,我是一名军人,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自己,你要学会相信我。”

“我知道,但是清歌,我见不得你受伤。”

清歌蓦地想起了当时在船上,靳修溟说的那句——【便是这些人都死了又与我何干,你若是伤她一分,我便毁了你们赤练的老巢,让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清歌看着靳修溟,神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明明是一名医生,却对人命无半点怜惜之情;明明是冷心冷情甚至是残忍无情的一个人,偏偏说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她相信在那一刻,靳修溟的每一句都出自真心,若是当时她出事,他真的会让那些人给她陪葬,虽然她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能做到。

“清歌,听到了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靳修溟晃了晃清歌的胳膊,提醒她回神。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轻笑开,“靳修溟,我从来都知,这个世界上命最重要,我只有一条命,我的家人还在家里等着我,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的姐姐,他们都在盼着我平安,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以后再遇见这样的情况,请你相信我,我可以。”

“我呢?”靳修溟轻声反问,爸爸妈妈姐姐,全都说了,那我呢?

清歌没忍住,抬手捏住他的脸皮,轻轻往两边扯,“当然还有你!看你这小气的样子。不过靳修溟,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

靳修溟眼睛一亮,不顾手上还打着点滴,一把握住了清歌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眼见着这人的手背回血了,清歌一急,拉下他的手,嗔怒,“你做什么呢,不知道自己还在打点滴吗?”

靳修溟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执着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期盼。

清歌装傻:“刚才的话?什么话?让你相信我?”

靳修溟抿唇,眼底的光慢慢熄灭。

清歌笑,倾身在他的嘴角吻了吻,笑眼看他,“我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靳修溟嘴角缓缓上扬,眼睛里的温柔如水般将清歌包围,“我也爱你。”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来由地,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再也走不出去。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来算算账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跟我说清楚了吧。”清歌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某人。

靳修溟哑然,这女人的脸可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一脸的柔情蜜意呢,怎么转眼就要算账了。

“我还是伤员。”靳修溟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伤的不是嘴,能说就成。”清歌斜眼。

靳修溟沉默,清歌眼神微暗,“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她起身想走,却被靳修溟拉住了手臂,“我说,我刚才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跟你说。”

清歌背对着靳修溟,所以他并未看到此时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清歌坐回床边,看着他,“你现在可以说了。”

靳修溟脸上的笑意渐淡,眉眼间染上一丝淡漠,“路德亲王是我叔叔,亲叔叔。”

清歌震惊,路德亲王是他的亲叔叔,那他岂不是……

靳修溟笑了笑,只是这笑没什么温度,“是,当今国王冷易是我的父亲,我排行老四,是夏国的四王子。”

“所以靳修溟是假名?”

靳修溟摇头,“不,靳修溟是我外祖母起的名字,靳是我外祖母的姓,相比起冷家四子,我更愿意自己是靳修溟。”

清歌心中微疼,从他过去的只言片语中,她也能猜出几分,对他的家人,他应该是没什么感情,联想起曾经听到的传闻,加上今天他的这番话,心中了然,想必他的过去并不是段很美好的回忆吧。

“给你讲个故事吧。”靳修溟笑道,既然她想知道,告诉她又何妨。

“算了,我现在不想听什么故事,这几天我守着你都没合眼过,困死了,我想睡觉。”她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生理盐水。

她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靳修溟伸手,替她擦去那滴泪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心疼地开口,“不是困了,上来睡会儿。”

清歌从善如流,在他的身边躺下,床很小,两人侧身躺着,清歌微微往外靠一些,避免碰到靳修溟的伤口。

靳修溟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枕在清歌的脖子下,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清歌的头顶,“转过来。”

清歌转了一个身,面向靳修溟,她看着靳修溟依旧苍白的脸,摸了摸,“流了那么多血,不疼吗?”

靳修溟笑,“看着你没事,我一点都不疼。”在那一刻,身体的反应快于他的大脑,当子弹入肉的一瞬间,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幸亏受伤的人不是她。

清歌笑,鼻尖发酸,“傻不傻呀。”

“傻,但是你喜欢就行。”嗓音温柔。

清歌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泪意,这个男人,真的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明知道即便他不扑上来,自己也不会有事,偏偏担心她受伤。

清歌嘴角微勾,轻轻抱住了他,“往事不可追,未来你还有我。虽然你是王子,身份是高了点,但是我也不错啊,我觉得我勉强还是能配得上你的。”

靳修溟失笑,何止是勉强,明明是绰绰有余,她就是那天边的太阳,而他……

“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清歌嘟嘴,小小的委屈,其实她真的不错的,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流氓,剪得了桃花,这么一想,清歌觉得自己简直完美。

靳修溟轻轻笑开,眼睛里的光亮比月色更美,“得你相伴,乃是我三生有幸。”

清歌眉眼弯弯,小声嘟囔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睡吧。”靳修溟轻声说了一句,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珍而重之的神情。

清歌本是想打断靳修溟的叙述,不想让他回忆起曾经的过往,却不想闭上眼睛之后,闻着靳修溟身上熟悉的味道,伴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清歌安静的睡颜,也跟着闭上眼睛。

冷一飞推门进来的一瞬间,靳修溟就醒了,冷一飞没想到病床上竟然还有别人,一时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靳修溟第一时间去看清歌,见她依旧睡着,没有被吵醒,朝冷一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冷一飞点点头,离开了病房,没忘记将病房的门关好。

走到门外,冷一飞看了一眼病房门,叹气,看来少爷这次是真的栽了。不过能看到少爷这样的一面,他也算是没白活了。

清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病房里没有点灯,她刚打算起身,才发觉靳修溟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搂着她。

清歌动了动,腰上的那只手搂得紧了一些。

“醒了?”清歌出声,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靳修溟嗯了一声,下巴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再陪我睡一会儿。”

清歌摸索着,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一惊,一下子坐起来,“你的药。”

靳修溟没动,“护士已经进来换过药了。”大概是这几天真的是累狠了,即便是护士进来,清歌也没醒。

清歌开灯,神情懊恼,什么时候她的警觉性变得这么差了,竟然连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你肚子饿不饿?”清歌下床。

靳修溟点头,他醒来之后没来得及吃口东西就又跟清歌睡了,算起来已经将近四天没吃过东西了,全靠营养液。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病房里等我。”清歌叮嘱道。

靳修溟应了一声好。

清歌打开病房门,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季景程,一怔,“季队。”

季景程神情淡淡,“嗯,出去?”

“给他买点吃的。”

“医生说他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好,我去买点粥。”清歌看了一眼季景程下巴上的胡渣,又看了一眼病房,神情古怪。

季景程进去的时候,靳修溟正打算下床,季景程脸色微变,加快了脚步,“你想做什么?”

靳修溟动作一顿,“去卫生间。”刚才清歌在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人走了,自然要先解决生理需求。

季景程微微松口气,扶着他走到卫生间门口,“需要我帮你吗?”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他,“季景程,我伤的不是手。”

季景程轻咳两声,退到一边,等他好了又将他扶到了床上,靳修溟靠在床头,没有看季景程。

季景程自顾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路德亲王和他妻子已经回京都了,我爷爷临走前让我转告你,让你以后万事小心,这次的事情他可以帮你压下来,但是难保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毕涛呢?”靳修溟问道,语气冷淡,脸上的温和笑意早已消失不见。

“逃了。”季景程眼神微冷,“我的人在那片海域打捞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毕涛的尸体,想必他还活着。”

靳修溟闻言,冷哼一声,对此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季景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季景程神情微顿,没有反驳他的话,他知道他说的是清歌。

“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我告诉她了。”

季景程就知道会如此,“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做靳修溟。”靳修溟说道,这次的事情或许会在京都引起一定的暗涌,但他们肯定猜不到自己竟然待在部队里,目前来说,继续待在部队里是最省心的。

“好,我知道了,你的信息我会保密。”季景程说道,本来雷影的成员资料就是保密状态,有权限查的不过是那么几个人,至于靳修溟的资料,只要稍稍用点手段就行,这一点,对于季景程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季景程在病房里待的时间并不久,不过十分钟就离开了,他刚走,冷一飞就走了进来。

“少爷。”

靳修溟看向他,“抓到了吗?”

冷一飞点头,“已经抓到了,现在就关在暗牢里。”

靳修溟闻言,终于露出了笑容,“干得不错,将人给我看紧了,顺便试试能不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少爷,我刚从毕涛的嘴里得到消息,新发的徐立是三少的人,而最近清歌小姐的父亲正在查新发洗黑钱的事情。”

靳修溟看着他,剑眉位蹙,“夜云霆在查新发的事情?”

“是的,看样子已经查了很久了,掌握了一些新发的资料,而三少似乎也已经知道了。”

靳修溟心一紧,“他做了什么?”

“暂时还没有动作,徐立最近也老实了不少,没有任何动静,想必还是投鼠忌器。”

夜云霆毕竟是江陵省的一把手,那可是国王亲自任命的,就算是冷三,也不敢轻易动他。

“时刻留意冷三那边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都要上报。”

“是,少爷。不过少爷,您身上的伤……”

靳修溟眼神微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冷一飞心下一寒,他怎么就忘了,少爷最忌讳属下问他的私事,低下头,“少爷,我错了。”

靳修溟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摆摆手,“出去吧,不要让清歌撞见了。”虽然清歌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适合让清歌知道。

冷一飞退出病房,往四周看了一眼,见走廊上并无人,快速地离开了医院。

清歌回来的时候,靳修溟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见她回来了,将手机放在了一边,鼻翼动了动,“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清歌没好气,“你现在是伤患,能吃什么,喏,只有白粥。”她将白粥放在靳修溟的面前。

靳修溟看着眼前的白粥,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歌,“连小菜都没有?”

清歌将另一个袋子放在桌上,“有啊,不过不是你的。”

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几样炒菜,甚至还有一碗汤。

靳修溟神情幽怨,“媳妇儿,你这是虐待病号。”

清歌笑眯眯,“我就虐待了,怎么滴?”

靳修溟轻哼一声,转过脑袋,看也不看那碗白粥,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抗议。

清歌也不理他,将饭菜一样样摆好,一边吃,一边评论,“这个青菜炒的刚好,不会太老,也不会太生,清脆可口,这个番茄炒蛋也不错,颜色搭配赏心悦目,味道也好;这道排骨汤炖的入味……”

靳修溟扭过头,定定地看着清歌,就看见清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先把粥喝了,等下给你喝汤,我问过医生了,你能喝汤的。”

靳修溟这才注意到桌子上除了一道炒青菜和番茄鸡蛋,剩下的就只有一碗排骨汤和白粥。

“这汤和粥都是你的,别小看这碗粥,这可是巡城粥府的粥,我特意打车去给你买来的,你真的不尝尝?”

靳修溟抿唇,听着她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张嘴,“那你喂我。”

清歌看了一眼他领口隐约透出来的绷带,认命地拿起勺子。

靳修溟享受着她的服务,那叫一个心满意足,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他砸吧嘴,看着已经见底的粥碗,神情遗憾。

清歌好笑,将粥碗放在一边,这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却见某人拿了筷子,夹了菜放在她的嘴边,“张嘴。”

清歌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是手痛抬不起来吗?”刚才还要人喂饭呢。

靳修溟脸皮厚,闻言神情丝毫不变,“我这叫礼尚往来。”

清歌呵呵:“我谢谢您了,不过您这一个病号,还是老实待着吧,我自己也能吃饭。”

靳修溟执意看着她,“就吃这一口。”

清歌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伤的是胸口,不是脑子。”怎么幼稚得跟个小朋友似的。

靳修溟不觉得自己幼稚,只是固执地看着清歌,清歌无奈,只好低下头,含住了他筷子上的菜。

“现在满意了吧,我能好好吃饭了吗?”清歌反问他。

靳修溟放下筷子,示意清歌快吃。

清歌在靳修溟的目光中快速地解决了晚饭,然后又喂了靳修溟半碗排骨汤,这才将垃圾收拾干净。

“你要回去了?”靳修溟见清歌打算走,出声问道。

清歌脚步一顿,“我出去扔个垃圾,马上回来。”她不喜欢病房里充斥着一股食物的味道。

靳修溟见她不是要走,顿时安心了,安安静静地等着清歌回来。

这次靳修溟的伤势很重,一直住了半个月才被准许小范围活动,不过还不能出院,清歌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回了基地,她没有受伤,能在靳修溟的身边陪护一个星期已经是季景程格外开恩了。

阴暗的地下室,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音,隐约还夹杂着一声咳嗽和浅浅的"shen yin"声。

躺在地上的人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扯了扯嘴角,今天这是提早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索性闭上了眼睛,脚步声在他的面前停下,他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无声地笑笑,今天还真的是提前了,所以,他们打算加大对他折磨的力度了是吗?

“毕涛。”似曾相识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毕涛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果然是你。”毕涛轻声说道,似乎早已了然将他带到这里的人是谁,见到靳修溟的瞬间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靳修溟低头打量他,身上无一处是完整的,斑斑驳驳的伤痕,揭示了这段时间他的生活,“这滋味好受吗?”

毕涛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到底是谁?”对于这个男人的目的,他已经了然,就是想折磨他而已,但人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总要让他知道这男人的身份。

“这个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问你,谁给你透露的消息让你劫持那艘游轮?”

毕涛笑了笑,只是这一笑牵扯到了伤口,让他猛地开始咳嗽。

靳修溟冷眼看着他咳得撕心裂肺,最后直接咳出了一口血,他皱眉,退开了一步。

毕涛看着他,微扬的嘴角似乎在无声地嘲讽他,这个问题这些天已经问过他很多遍了,“想知道就放了我。”

这是毕涛的条件。

靳修溟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微光折射在手术刀上,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更显得森然可怖。

“知道手术刀割在肉上的滋味吗?”靳修溟轻声问,声音温柔如水,他看着手术刀的眼神宠溺,就像是看着自己的"qing ren"。

这样的眼神让毕涛不寒而栗,他的身子紧绷,不吭声。

“你要是告诉我给你消息的人是谁,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点,若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毕涛反问,脸上丝毫不见惧意。

靳修溟笑意越发温柔,“知道千刀万剐吗?就是将人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却又不致命,从皮到肉再到骨,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我的刀法很好,即便是最后一刻,我还能让你看到心脏的跳动,想试试吗?”

毕涛头皮发麻,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从地狱中来的魔鬼,明明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脸上却带着最温柔的神情。

毕涛想知道靳修溟的身份,却对自己所知一字不提。

靳修溟没了耐心,手术刀贴着毕涛的心脏处的肌肤,轻轻拍了拍,金属的凉透过肌肤直达心脏,让毕涛的心一颤。

他咬紧牙,索性闭上了眼睛。

靳修溟眼神微冷,什么都没说,手上微动,毕涛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却又半道上戛然而止,他紧紧地咬着牙,只是一瞬间,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细汗。

“还是不肯说吗?”靳修溟问道。

毕涛想反抗,但他的手脚筋早在第一天被抓的时候就被挑断了,现在的他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你到底想怎么样?”毕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告诉我给你消息的人?”他要知道那个叛徒是谁。

“我不知道,生意是大当家接的,他没有告诉我背后之人。”毕涛说道,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但嘴角却带着讽刺的笑意。

大当家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很难成功,所以才会极力劝说他亲自来执行,为的不过是一箭双雕,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说,大当家走了一步好棋。

至于背后之人,毕涛自然知道,却不想告诉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摆明了并不想放过他,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他干嘛要让敌人如愿呢?

靳修溟手一动,毕涛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我最恨人家骗我,你想想清楚再开口。”靳修溟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毕涛明显是在劫持了游轮之后,才知道的路德亲王妃的身份,这说明那个时候应该是有人联系过他,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毕涛身为赤练的二当家,那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浪的,受过的伤不在少数,被人折磨也不是第一次,但眼前的男人确实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可怕的男人,这种感觉,比面对季景程的时候还要强烈很多。

靳修溟冷眼扫着眼前的男人,已经三十六刀了,这人依旧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要么他就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透露了背后的人会让他比死更严重,还有第三种,就是毕涛不想让他如愿。

毕涛喘着粗气,偏过头,就能看见地板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片片肉,就连大小和厚度都是一样的,就像精致的艺术品。

饶是经历过各种酷刑的毕涛见到这些肉也忍不住胃里翻涌,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从他的嘴里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靳修溟觉得无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将手术刀上的血迹擦干净,神情索然无畏。

他站起身要走,毕涛扭头看他,“你折磨我就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吧?”声音虚弱。

靳修溟低头凝视他,轻笑:“还不算笨,没人能在伤了她之后还逍遥自在。”

毕涛扯了扯唇角,他根本就没有伤到那个女人好不好。

“即便是意图伤害,也不可原谅。至于你背后的人,你不想说,我自然有办法查到,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至于你,既然不想说,那对我而言,就没有了价值,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靳修溟说完就走了,步子不急不缓。

毕涛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爷,这人该怎么办?”暗牢外面,一直等候着的冷一飞见靳修溟出来了,连忙上前扶住他。

地牢内昏暗,所以毕涛并没有看清楚,靳修溟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他是趁着清歌不在偷跑出来的。

靳修溟侧身避开冷一飞的手,冷一飞身形一顿,他怎么就忘了,少爷他有洁癖,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脚步微动,退到安全的距离。

“继续查背后的人,这件事应该不是冷三做的,他还没这样的脑子。”靳修溟冷声说道。

赤练跟冷三交往甚密,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所以在毕涛劫持了游轮的第一时间,他的怀疑对象也是冷三,但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就能知道,冷三此人性格冲动暴躁,虽有几分小聪明却无大智慧,狠厉残暴,有野心,偏偏能力配不上野心。

“少爷,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送你回医院吧。”冷一飞见靳修溟脸色苍白如纸,小心建议道。

靳修溟嗯了一声,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他确实应该回去了,今天是周末,万一清歌从部队里出来看他,结果他人不在医院,倒是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靳修溟脚步多了几分急切,一路上催着冷一飞将车子开得飞快。

靳修溟下车,冷一飞跟了下去,“少爷,毕涛还需要留着吗?”

靳修溟脚步微停,“直接解决了吧,将尸体给我送到赤练去,要让他们的大当家好好看一眼。”

冷一飞应了一声好,脚步不停,亦步亦趋地跟在靳修溟的身后。

靳修溟停下,拧眉看他,“跟着我做什么?”

“少爷,我送你回病房。”

“不用了,不要让人看见你。”

冷一飞停下,目送着靳修溟离开。

靳修溟刚刚回到病房,清歌就走进了病房,前后相差不到两分钟,看见他正在换衣服,神情疑惑,“你出去了?”

靳修溟换衣服的手一顿,嗯了一声,“到楼下花园里走走,透透气。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

清歌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样一样摆好,“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对靳修溟说的不疑有他。

等靳修溟换好衣服,两人将饭菜解决,清歌又陪着靳修溟坐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了。只是刚一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她扭头看他,“怎么了?”

靳修溟抿唇看她,不语。

清歌眼神微闪,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靳修溟的手顺势缠上她的腰,一个用力,清歌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微微仰头,配合着他的吻。

病房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清歌一惊,立刻退了开来。

靳修溟不满地看着门口的人,原来是他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讪讪,摸摸鼻子,端正了表情,“我过来给你换药。”

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一本正经的模样。

清歌耳尖红得仿若滴血,饶是脸皮厚,被人当面撞破这种事,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她安静地退到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微博,就是不看靳修溟。

靳修溟倒是一脸淡定,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清歌的身上,主治医生加快了换药的动作。

“伤口恢复得不错,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以后还是要好好休息,不能做剧烈运动。”

清歌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直接就喷了,她总觉得医生这话似有所指。

刚一扭头就对上某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连忙低头继续玩手机,水却是不敢喝了,就怕主治医生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主治医生好笑地看了清歌一眼,低头继续给靳修溟包扎伤口。

换好药,主治医生没有多留,退出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了清歌与靳修溟两个人,气氛顿时暧昧了很多。

清歌将手机放好,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下周再来看你。”

靳修溟幽幽地瞅着她,看得清歌好笑,“季队只给了我半天假,我必须赶回去了。”

靳修溟叹气,神情遗憾,“好吧,我送你下去。”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清歌按住了肩膀,“别折腾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这么依依不舍地干嘛。”

靳修溟坐着没动,目送着清歌离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他环顾了一圈整个病房,索然无味地闭上眼睛。媳妇儿走了,他还是睡觉吧。

------题外话------

好啦,靳医生的身份正式揭晓啦,不过我现在是不会告诉你们靳医生为啥不喜欢他的家人的。{傲娇的小表情}

ps:阿离的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工作之余喜欢跟大家讲一些重口味的话题,前不久,他给我们讲了满清十大酷刑,这千刀万剐之刑描述得尤为详尽,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168.一波又起(九千)

轻云集团。

清若筠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助理就迎了上去,“清总,刚刚您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你要回一个过去吗?”

清若筠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眼神微变,面上依旧一派清冷,“知道了。”她转身,对公司的一众高层说道,“接下去的事情就按照会议上讨论出的方案执行,有任何问题再来找我。”

吩咐完事情,她走进办公室,又将门给反锁了,这才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

“找我什么事?”清若筠淡淡开口。

“姬无痕没死,日前已经醒了。”机械的嗓音毫无感情地从电话那端传来,却让清若筠瞬间变了脸。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清若筠脸沉了下来,冷声质问,这人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人已经死了。

“是我的失误,但是目前人在纳森,那里我进不去,所以这件事算我欠你的,以后再还。”那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清若筠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她瘫坐在沙发上,神情怔然,怎么会这样,姬无痕没死,而且已经醒了,那么他一定能猜到事情是她做的,接下来他会做什么?是会来夏国将她带回去吗?还有清歌和清筱。

清若筠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眼底隐隐有泪光浮现,她只想做个普通人,过个普普通通的生活,那些人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指掐着沙发,用尽了力气才保证自己没有失去理智。她坐了很久,一直到太阳西沉,才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一些。

夜云霆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游轮被劫持之后,虽然人质都安全回来了,但后续的安抚工作需要他亲自出面,加上上面有人对在他的辖区内出现这样的事情表示了不满,即便是有路德亲王帮着说话,也需要他自己来说明情况。

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清若筠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夜云霆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靠在椅子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开了一天的会,他有点头疼。

听到敲门声,夜云霆寻声看去,就看见了清若筠,不禁笑了,“今天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一起吃个晚饭,我们很久没有两个人吃饭了。”清若筠笑着进门,神情看不出丝毫异样。

夜云霆不疑有他,想起这段时间的忙碌,确实很久没有跟妻子一起用晚餐了,看了看时间,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就打算走人,“今天想吃什么?”

清若筠笑笑,“吃什么都行,不过你现在走,不会耽误工作吧?”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工作是做不完的,陪老婆重要。”清若筠揽着她的肩,走出了办公室。

路上遇见几个同事,夜云霆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早就听说省长跟他妻子感情很好,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同事a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一脸艳羡地说道。

同事b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不过我要是男人,老婆长得这么漂亮,我也疼老婆。”清若筠是东陵市的风云人物,加上夜云霆的关系,这座办公楼里的很多人都认识她。

同事a:“哎,要是我也能找个像省长那样的老公就好了。”

“还是别做梦了,赶紧工作吧,我可不想晚上又加班到半夜。都怪那帮绑匪,竟然在东陵市劫持游轮,上面的人也是,这样的事情纯属意外,竟然就揪着不放了,这段时间的会议是一个接着一个,我就不明白了,这跟省长的关系也不大吧,干嘛总是让他检讨。”同事b神情不满,轻声抱怨着,这个不满更多的是对上面决策的不满,与夜云霆的关系倒是不大。

同事a拍了同事b肩膀,示意她闭嘴,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微微放心,“姑奶奶,有些话不能乱说,赶紧工作去。”

同事b似乎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言,又看了一眼夜云霆和清若筠离开的方向,认命地开始整理会议资料。

夜云霆和清若筠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餐厅,清若筠很喜欢这家餐厅的菜,以前夜云霆隔三差五就会带着妻子过来吃一顿,所以餐厅的老板都已经认识他了。

“夜先生,还是跟以前一样吗?”餐厅经理笑着问道。

夜云霆点头,“再加上一样你们最近新推出的菜。”

“好的。”餐厅经理笑着应声,又看向清若筠,清若筠加了几个夜云霆爱吃的菜。

吃饭的间隙,清若筠时不时给夜云霆夹菜,夜云霆看着碗里都冒尖的菜,有些好笑,“若筠。别夹了,吃不完了。”

清若筠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你最近都瘦了,必须多吃一点才能补回来。云霆,等你忙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出去度个假吧,只有我们两个。”

夜云霆笑看着她,见她一脸期盼,忽然惊觉已经好几年没有跟妻子出去度假了,应声,“好,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后续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下周正好是中秋放假,我们出去度假怎么样?”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就定酒店跟机票。”清若筠似乎很高兴,眉眼间的笑意让她这个人都明艳了几分。

夫妻两个吃完饭回到家,夜清筱已经一个人吃完了饭,听母亲说的中秋旅行计划,幽幽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是打算抛下我和清歌,独自出去度假?不对,清歌那时候还在部队里,所以你们是打算让我一个人过中秋吗?”

夜云霆哑然,倒是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见父母神情犹豫,夜清筱轻笑出声,“跟你们开玩笑的啦,你们都好久没有单独出去度假了,每次都要带上我和清歌两个电灯泡。知道你们向往二人世界很久了,这次我就不做灯泡了。”

“那你中秋怎么办?”清若筠问道,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提议独自度假的事情。

夜清筱无所谓的笑笑,“不过是三天时间,我找朋友出去看看电影,逛个街也就过去了,我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你们就不要操心我了,放心过节去吧。”

“真的没问题吗?”清若筠不放心。

“妈,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就放心去吧。”夜清筱极力撮合,父母平日里都是围绕着他们转,现在好不容易想出去度假了,她哪里有不赞同的道理。

夜云霆和妻子的中秋之旅最终在夜清筱的极力撮合下成行。

假期只有三天,清若筠也没打算去太远的地方,订了临市的一个古镇,那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清若筠看着眼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神情有些恍惚,“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这里都变了。”

古镇依旧是那个古镇,却多了很多商业化的气息,反倒少了当年的那份恬静悠然。

夜云霆走在她的身边,听了这话,说道:“经济发展的必然性,不过还是能看出当年的影子的。”他指着不远处的石桥说道,“我还记得,最初看见你,你就站在那座石桥上。”

那时候的清若筠才十八岁,穿着一身旗袍,头发用一根簪子简单地盘起,站在桥上,看着水面,神情似解脱,似悲伤。

当时的夜云霆出来度假,看见这一幕,只以为清若筠是想不开,连忙冲过去抱住了她,劝说了好久。

想起初识,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笑了。

“当时你怎么会以为我要寻短见?”清若筠好笑地问道。她犹记得当时的她刚刚逃离家族,想来想去,逃到哪里都不安全,唯有夏国才是家族势力接触不到的地方,于是便来了夏国。

对这个国度,她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想做什么,于是漫无目的地在夏国的各个城市闲逛,来到这个古镇的时候,是她来到夏国的半年后。

那一日,她只是想起了过去的生活有些感慨罢了,谁知道这人就忽然冲上来抱住她,跟她说了一大推莫名其妙的话,听得她是哭笑不得。

夜云霆想起那日的情景,也跟着笑了,“大概是因为你当时脸上的神情吧。”

两人说起初遇时候的情景,脸上都有着怀念,没想到一眨眼,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清若筠也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一座城市。对于她来说,东陵市才是她的故乡,才是她的心安之处。

“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么一抱,竟然会抱回来一个老婆呢。”夜云霆无比庆幸地说道,惹来清若筠没好气的白眼一枚。

两人走在古镇的街道上,说着往昔,神情自在。

三天后,两人返程,临近家门时,夜云霆却拉着清若筠走到了花园里,“若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清若筠一怔,夜云霆微微一笑,“我跟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你的情绪变化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或许一开始没多想,但夜云霆不是个粗神经的人,尤其对妻子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自然能看出妻子有事情瞒着他

清若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初遇时他还是个少年郎,朝气蓬勃,此时的他早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用自己的肩膀为她和孩子撑起了一片安宁的天空,她看着丈夫鬓角的几根白发,鼻尖发酸,“云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在夏国的事情。”

夜云霆浑身一震,清若筠将姬无痕来找她,又被自己算计的事情说了,却略过了自己雇人杀他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醒了,那么族里肯定知道了我在夏国,他们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清筱和清歌。”

夜云霆抱住她,“不要怕,还有我,我不会让他们有伤害你们的机会,而且我现在已经是江陵省的一把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你不了解他们。”清若筠摇头,她从小在那里长大,对他们实力的了解比夜云霆多得多,或许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不敢涉足夏国,但凡事都有例外,上次姬无痕不就无视族规来找她了吗?

“云霆,我们必须将清筱送出去,而且要快。”

“非要这么做吗?”夜云霆皱眉,不到最后一步,他并不想这么做。

“现在不是由着清筱任性的时候了,上次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这件事她跟丈夫计划了很久,就连学校和医院都给夜清筱选好了。

“可是若筠,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夏国是他们的禁忌他们都能来,其他国家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更加畅通无阻吗?”而且在这里,他还有能力护着他们,要是到了国外,就连他都无能为力,到时候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清若筠愣在了原地,一直以来她想的都是将姐妹两个送离他们身边,却忽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啊,夏国是他们的地盘,又是族里的禁忌,这里其实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那就将清筱送到其他城市去,绝对不能待在我们的身边。”清若筠很快想通了关键,说道。

这一点,夜云霆没反对,“我的一个朋友在罗和,那里远离东陵市,风景优美,很适合养病,让清筱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罗和?清若筠对这个地名很陌生。

“罗和是个小镇,在夏国的西南面,是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那个朋友跟我曾有过过命的交情,信得过。”

听丈夫这么一说,清若筠立即就同意了,“好,晚上我就跟清筱说这件事,至于清歌那里……”

“清歌不用担心。”夜云霆说道,妻子并不知道前段时间的劫持案,清歌参与了救援,他也没打算告诉她。

见丈夫对一切都安排好了,清若筠神情顿时放松下来,夜云霆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夫妻两个才进门。

夜清筱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佣人晓月,一直到晚上八点,夜清筱才到家。

“沐辰,谢谢你送我回来。”夜清筱站在家门口,笑着跟沐辰道谢,这几天父母不在家,中秋是沐辰陪她过的。

沐辰笑,“时间不早了,快进去吧。”

夜清筱点点头,叮嘱他小心开车。刚转身就看见母亲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她一脸惊喜,“妈妈,你跟爸爸回来了。”

清若筠温柔地笑笑,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

夜清筱没有隐瞒,“沐辰,就是当初救了我那个男生。”

清若筠对沐辰有点印象,是个斯斯文文的男生,她看了女儿眉眼间的笑意,心中了然,这孩子之前死活不愿意出去,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男生了。

“怎么也不请人家进来坐坐?”清若筠笑着问道。

夜清筱眼眸微垂,看着地面,“时间不早了,他明天还有早课,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耽误人家的时间。”

清若筠本想说要是喜欢,可以试着交往,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又将话咽了回去,女儿现在就已经不愿意离开了,要是真的跟人家在一起了,肯定更加不愿意离开。

清若筠拉着女儿在客厅里坐下,夜清筱这才发现父亲也在,“爸爸。”

夜云霆笑着应了一声,看向了妻子。清若筠缓了缓语气,尽量温和地开口:“清筱,妈妈有件事想跟你说。”

“妈妈,你想跟我说什么?”

“是这样的,你爸爸呢有个朋友在罗和,想让你去那边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夜清筱皱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罗和?”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外面走走吗?罗和是个小镇,风土人情跟我们这里很不一样,这段时间你的身体状况也不错,正好你爸爸的朋友打电话过来,再过半个月是人家的六十大寿,邀请我们全家去做客,我跟你爸爸工作忙走不开,清歌又在部队,所以你代表我们家去吧。”

“非去不可吗?”夜清筱不是很情愿。

“清筱,这是你爸爸一位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你爸爸一直忙于工作,都没跟人家好好聚聚,这次人家特意邀请了,我们不去不太好,正好他们家也有一位闺女,比你年长几岁,也是学艺术的,你去了也有伴,对了,她的小提琴和绘画都很不错,相信你们能相处得很好。”

除了六十大寿这一点,清若筠说的都是真的,夜云霆的这位朋友跟他关系确实挺不错,下午夜云霆亲自给对方打过电话,对方听到夜云霆的请求,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就答应了,就连过寿的这个理由也是对方帮忙想的。

“你爸爸一直想跟这位叔叔见见,可机缘巧合总是不成行,这次人家过寿,我们家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一趟。”。清若筠嗓音柔和,劝说着夜清筱。

“那我过完寿辰就回来?”夜清筱试探着问道,她记得刚一开始,她母亲说的是去住一段时间。

清若筠闻言,顿了顿,“对方的意思呢,是想让你在那里住一段时间,那里空气好,环境也美,很适合你养病,最近妈妈一直有留意心脏方面的消息,已经有了点眉目,你需要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

夜清筱眼睛一亮,一脸希冀地看着清若筠,“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清若筠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头发,“这种事情上妈妈怎么会骗你。”

夜清筱成功被说服,夜云霆见女儿答应了,顺便给女儿讲讲这位朋友的情况。

晚上,夜清筱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两天后就要去罗和,应该有段时间不能见到沐辰了,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摸出手机,看着他的微信头像良久,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夜清筱的离开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也是夜云霆的意思。他担心女儿不习惯,亲自将女儿送到了罗和,跟老友在书房里谈了很久才离开。

“爸爸,你真的不打算多留几天吗?”夜清筱从小没离开过父母的身边,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虽然主人家对她很好,很热情,但她依旧有些不适应。

夜云霆慈爱地看着女儿,“还有那么多的工作等着爸爸,要是可以的话,爸爸也想留下来,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待在这里,爸爸再来接你。”

夜清筱挽着父亲的胳膊,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她怎么觉得父亲好像在托孤呢?她眨眨眼,将这奇异的念头压下。

夜清筱亲自送父亲上车,这才跟着友人的女儿一起回了家。

夜云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离去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做,但妻子有些顾虑是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想起最近查到的事情,想必京都那边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不知道他们会作何应对,是放弃新发呢,还是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他对冷玄海这个三王子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是国王的第三子,脾气不是很好,野心很大。

在查到新发跟冷玄海有关系之前,他对冷玄海可以说是毫无感觉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夏国的王子,竟然参与了境外洗黑钱的事情当中,而且从现在的种种证据表明,冷玄海或许不是最大的boss。

夜云霆闭上眼睛,眉眼间满是疲惫。

新发就是一颗长在东陵市的毒瘤,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无法容忍这颗毒瘤的存在,只是要是拔出了这颗毒瘤,势必牵动冷玄海以及他背后之人的利益,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夜云霆也无法预料,这个时候将清筱送走,也不是没好处,起码后顾之忧没有了。

夜云霆回到东陵市的第二天,就有一封检举信被送到了经济犯罪科,检举信上详细地说明了新发集团勾结境外的不法分子洗黑钱的事情,甚至还有账目往来详细,数额巨大。

事情一出,顿时在东陵市掀起了一股风浪,新发是这两年迅速崛起的一家企业,还是政f扶持单位,闹出这样的丑闻,政f的脸上也不好看。

所以新发的总裁徐立第一时间就被带走了。而徐立被带走的消息则是第一时间被传到了京都。

**

京都冷玄海的别墅内。

冷玄海听完手下的汇报,得知徐立已经被带走,神色阴沉,怒火中烧。

“夜云霆,你这是执意要跟我作对了是吧。”冷玄海咬牙切齿,对夜云霆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他以为经过上次游轮的事情,夜云霆好歹会收敛一点,但没想到这人竟然变本加厉。

虽然那封检举信上的署名是新发集团的一名职员,但是冷玄海可以肯定,导演这出戏的人一定是夜云霆。之前他就知道夜云霆查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定会采取一些动作,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夜云霆的动作竟然这么迅速,而且一下手就这么狠。

徐立是冷玄海的左膀右臂,帮他处理了不少暗中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要是没有徐立,冷玄海的私人金库就要缩水百分之八十以上。

“想办法将徐立救出来。”冷玄海说道。

手下战战兢兢,“三少爷,这次的证据对徐立很不利,我们想要将人救出来很难,徐立……十有是保不住了。”

一句话,气得冷玄海直接将书桌上的东西全給砸了,又是一地的狼藉,手下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冷玄海脾气不好,家里的东西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

冷玄海暴怒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良久,才停下来,“徐立废了,他夜云霆也别想安然无恙,去,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交上去。”

“可是三少,那些都是假的,要是交上去,人家不信,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冷玄海冷笑,“假的我也能让他变成真的,我记得夜云霆当市长的时候,副市长叫什么来着,跟他很不对付的那个。”

“朱炳正。”属下说道。

“对,就是他,他现在是东陵市的市长了吧?”

“回三少的话,他现在依旧是副市长。”

冷玄海不屑地笑笑,竞争对手都走了,竟然还坐不上那个位置,简直就是废物。

“你去告诉他,给他一个扳倒夜云霆的机会。”

“是。”

“还有,给夜云霆一点教训,能弄死最好。”

属下神情犹豫,在冷玄海冷眼看过来时,连忙应了一声“是。”

冷玄海挥挥手,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冷眼看着满地的狼藉,愤恨地将地上的垃圾踢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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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被带走了,新闻上都在说新发洗黑钱的事情,偌大的新发集团群龙无首,原本的合作案频频出现问题,大厦岌岌可危。

清若筠趁着这段时间接收了很多原本属于新发的合作,这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新发面临破产。

不是清若筠想趁火打劫,而是这些合作案本就是新发从她的手中抢走的,她现在顶多算是拿回来而已。

而因为新发牵扯出来的特大经济犯罪,夜云霆作为江陵省的一把手,自然责无旁贷,处理后续的工作时常让他加班到半夜。

这日,夜云霆从办公楼了出来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家里的司机早已等候在外面。

夜云霆坐上后座,说了一句“回去吧”就闭上了眼睛。到底不比年轻人,连续加班了几天,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新发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基本上算是完蛋了,只是徐立口风很紧,咬死了不松口,整件事根本扯不到冷玄海的身上。

而夜云霆手中的证据不足,就算是想将冷玄海拉下水,没了徐立的口供,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他也不急,经过这一次,冷玄海短时间内肯定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他可以慢慢来。

车子开到半路,司机似乎忽然变了脸,“先生,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夜云霆睁开眼睛,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在车子不远处,跟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跟了我们多久了?”夜云霆问道。

“从我们出来就一直跟着,本来我还不确定,刚刚我特意往其他路上拐了,结果那辆车还是跟着。”司机在夜家很多年了,一直给夜云霆开车,他是从部队里退伍的,加上夜云霆的身份,平日里开车都保持着一份警惕。

“先生,你坐好了,我试试能不能甩开对方。”司机对夜云霆说了一句,夜云霆点点头,手抓着车顶的把手。

车子陡然急速,那辆跟着的小轿车见状,也跟着加速,两车在路上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

司机是个老手,即便是速度够快,车子依旧稳当,但是那辆小轿车也不慢,紧紧地跟在身后,咬的很紧,段时间很难甩开。

夜云霆心中清楚,八成是冷玄海狗急跳墙了,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听清若筠的带上保镖。

“不用顾虑我,再快点。”夜云霆催促。

司机点点头,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夜云霆抓紧把手,不忘往后看一眼,对方并没有及时跟上来,轻轻舒口气,“前面拐弯。”

司机点点头,只是刚打方向盘,前方右侧忽然冲出来一辆车,直直冲着他们而来。

司机脸色巨变,“先生小心。”

夜云霆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子冲着他们飞来,碰的一声撞在了他们的车上。

车身被撞的翻转在地,夜云霆的脑袋狠狠撞上了窗玻璃,眼前一黑就是失去了知觉。

**

清歌得知父亲出事的消息是在靳修溟的病房里,今天靳修溟要出院,她来接他。

刚刚办好出院手续走进病房,就听见了从电视机里传来的夜云霆出车祸的消息。看着电视机上惨烈的车祸现场,清歌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脸色煞白。

靳修溟看见她进来,下意识关了电视。

“我爸爸……在哪家医院?”清歌的耳边轰鸣,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靳修溟快步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我带你去。”

夜云霆在东陵市第一医院抢救,清歌赶到的时候,只有清若筠一人等候在抢救室门外。她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术室前那抹瘦弱的身影,忽然没了走过去的力气。

靳修溟扶着她,“清歌。”

清歌一步步挪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走到了清若筠的身边。

“爸爸……怎么样了?”清歌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带着颤音。

清若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术室门上,即便是知道女儿来了,也没有移开分毫,“还在抢救。”

清歌没再说话,站在清若筠的身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则是在祈求着父亲可以平安无事。

靳修溟从来没有见过清歌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但现在夜家两位主事者的心神都在生死未卜的夜云霆身上,医院里的事情还需要有人处理。

靳修溟看了清歌一眼,见她脸色虽然白的过分,但情绪还算平静,这才转身去办理住院手续。

手术是在三个小时后结束的。

这次的车祸,司机当场死亡,夜云霆运气好,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清歌与清若筠守在夜云霆的床前,等着夜云霆苏醒,这一等就是两天。期间,靳修溟给季景程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给清歌争取到了三天的假期。

清若筠坐在病床前,握着丈夫的手沉默不语,清歌站在母亲的身后,看着她这模样,心中隐约有些心疼,母亲这脆弱的模样是她不曾见到的。

“妈,你先吃点东西吧。”清歌轻声开口,手上端着一碗粥。

清若筠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摇头,“我没胃口,你先吃吧。”

“妈,爸还需要你的照顾,你要是不吃东西,怎么照顾爸爸?”清歌劝道,她其实也没胃口,心中的担忧与恐惧不断侵蚀着她的神经。

清若筠的视线停留在丈夫的脸上,昨天早上丈夫才跟她一起吃过早饭,笑盈盈地跟她道别,转眼,他就躺在了医院里,若不是司机反应及时,恐怕此时她就见不到丈夫了。

此时的清若筠才意识到,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其实他们夫妻真正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除去中秋节的度假,这么两个甚至没有一个单独的时间。

想到这里,清若筠的眼神微暗,她似乎跟丈夫错过了很多。

清歌见母亲真的不想吃,便将粥放在了床头柜上,轻声开口,“妈,我将粥给你放在这里,你记得吃。”

她很想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次的事故。从现场的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出,父亲会遭遇车祸完全是人为,到底是谁跟父亲有这么大的仇怨,竟然想致人于死地,但现在父亲昏迷未醒,母亲又是那样,姐姐也不在,夜家只有她能站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所以事故的原因她只能先放一边。

司机死了,因夜云霆而死,夜家不可能不给司机家属一个交代。司机的家里只有一个老婆和一个不足十岁的儿子。司机的妻子得知丈夫的死讯,没有闹,只是默默地抱着丈夫的遗体流泪,那个八岁的孩子站在母亲的身边,哭得绝望。

169.见家长(九千)

清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红了眼眶,她宁愿司机的妻子能大哭大闹,甚至让夜家的人偿命也比这样无声的控诉好得多。

她给了司机的妻子一大笔钱,这笔钱足以让他们孤儿寡母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

司机的妻子没有拒绝,虽然事故不是夜家造成的,不该由夜家来赔偿,但他们确实需要这笔钱,丈夫走之前,她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她无法有骨气地说他们不需要夜家的同情可怜,即便是自己不需要,她也要为儿子着想。

“以后要是遇见任何苦难,都可以来找我。”这是清歌对司机的妻子说的话。

司机妻子手里拿着清歌刚刚给她的银行卡,只是轻轻点头,牵着儿子的手离开。

孤儿寡母的背影让清歌看得鼻尖发酸。

靳修溟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清歌扭头看他,“靳修溟,我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父亲不利。”

靳修溟嗯了一声,“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谢谢。”在这一刻,清歌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在陪着自己。

“你对我永远不需要说谢谢。”靳修溟轻轻抱着她,柔声说道。

清歌没说话,只是抱紧了靳修溟的腰,在这种时候,身边这个人的胸膛总是格外的温暖。

*******

夜云霆本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睁开眼睛看见妻子与女儿的那一刻,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清歌与清若筠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爸。”

“云霆。”

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夜云霆想说话,结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地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清若筠连忙扶起他,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唇,而清歌则是出去找医生。

靳修溟去给他们买饭去了,这几天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医院的事情几乎都是靳修溟在负责。他刚刚出院,本应该好好休息,却因为清歌家中的事情,这几天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

清歌看得心疼,劝了他好几次,靳修溟都不听,只是笑着说道,“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当然要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刷足了好感度,不然以后我怎么将你拐回家去。”

清歌听得好气又好笑,知道他是心疼她,所以在照顾父亲的同时,也会催靳修溟去休息。

靳修溟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夜云霆的声音,知道人已经醒了,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想看到清歌难过的样子了。他走进病房,就看见清歌正围绕在夜云霆的身旁,脸上是真切的笑意。

靳修溟也跟着笑,这样的清歌才是他所认识的清歌。

“夜叔叔,恭喜。”靳修溟温声开口,“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这次遭了罪,接下去的日子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修溟?”夜云霆看到靳修溟还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妻子见怪不怪的神情,视线又在女儿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顿时了然,再看向靳修溟的视线就带上了几分审视与打量。

清歌见状,连忙开口说道:“爸爸,这几天都是靳医生在帮着跑前跑后。”甚至连夜云霆的治疗方案都是靳修溟去找了主治医生商定的,也是这个时候,清歌才意识到,靳修溟的医术比她所以为的更好。

夜云霆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儿一眼,他还没说什么呢,就急着帮人家说话,这女生外向,是一点都没错。

“修溟啊,坐。”他指了指床前的椅子。病房里有两把椅子,另一把清若筠坐着,清歌则是站在床边,还有一把椅子是空着的。

靳修溟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淡定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清歌,跟妈妈去找一趟医生,问问你爸爸的情况。”清若筠淡淡开口。

清歌知道这是想支开她呢,想必是父亲有话跟靳修溟说,她不太想走。她还记得父亲说的“择婿标准”,这万一为难靳修溟,她是帮还是不帮?

靳修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出去,清歌帮父亲整理一下被角,“爸爸,我跟妈妈先去找医生,你跟靳医生待一会儿。”

夜云霆看着女儿眼中淡淡的祈求,好笑地摆手,“去吧,爸爸不是怪兽,不会吃了你的靳医生的。”

清歌脸一红,跟着清若筠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夜云霆打量了一眼靳修溟,这年轻人他见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明显跟以往不一样。曾经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好看,为人温和有礼,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跟清歌在一起。

想起上次跟清歌提起找男朋友的事情,清歌的试探,夜云霆扯了扯嘴角,这女儿呀

靳修溟淡定地坐在那儿,任由夜云霆打量,手心却微微汗湿,他这算是正式见家长了吧,说不紧张是假的。

夜云霆见年轻人神情淡定,不禁点点头,不得不说,他女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就这份沉稳就是年轻人中少有的,笑着开口,“修溟,听清歌说这几天都是你在帮忙,辛苦了。”

靳修溟微微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见到夜叔叔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跟清歌在一起多久了?”

靳修溟想了想,说了一个日期,夜云霆一怔,没想到这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

夜云霆沉吟片刻,再次开口,“你去现在的部队,也是为了清歌?”

靳修溟毫不迟疑地点头,“是。”若不是因为清歌,他甚至根本不会去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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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清歌时不时往里面看一眼,清若筠见状,眼中浮现丝丝笑意,“安心坐着吧,你父亲不会为难靳医生的,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清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为难就为难了,我才不担心。”

清若筠无声地笑笑,伸手拉着她坐下,清歌垂眸看向地面,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收紧。父亲他应该不会为难靳修溟吧?

见女儿神思不属的样子,清若筠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司机家属安抚好了吗?”

清歌回神,嗯了一声。“已经安抚好了,我给了他们一笔钱,本想将司机的儿子送到东陵市最好的小学去,不过被拒绝了,他们提出要回老家,所以我找人送他们回去了。”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是夜家连累他了,他人虽然走了,但是他的家人我们必须照顾好。还有你姐姐那里”

“姐姐暂时不知道爸爸出事,我昨天才跟她通过电话,她完全不知情,她倒是想回来,不过被我劝住了。”

“你这么做是对的,你爸爸这次出事,暗中的危险未除,你姐姐回来也没什么用,还很有可能给暗中的人一个机会,倒不如安安心心待在那里。”大女儿跟小女儿不一样,小女儿起码有自保能力。

清歌闻言,微怔,听母亲这话的意思,她似乎知道下手的人,“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清若筠眼神微暗,她一直都知道丈夫做的事情,是谁下的手,她自然心中有数,“这些事情我跟你爸爸能解决,你安心待在部队里就好。”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能帮你们。”

清若筠闻言,抬眼看着女儿,“爸爸跟妈妈还没老,这点事情还是有能力应对的,等我们应对不了的那一天,你再来替我们遮风挡雨,只要你们姐妹两个好好的,我跟你爸爸就没有后顾之忧。”

清若筠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与女儿谈话,清歌的心中滋味很复杂。

病房的门打开,靳修溟从里面走出来,嘴角微微上扬,是他惯有的招牌笑容,清歌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只好先进病房陪父亲。

趁着清若筠和靳修溟都不在的时间里,清歌抱着父亲的胳膊,撒着娇,“爸爸,你刚才跟靳修溟说什么了?”

夜云霆好笑地看着她,本以为能绷住呢,结果这么迫不及待,“男人之间的话题。”

清歌撇嘴,明显不信,“其实就是在考察他,别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问?”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他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回去就帮你教训他。”

夜云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你想怎么帮爸爸教训他?”

清歌一滞,含糊其辞,“他打不过我。”

夜云霆笑,“你啊,就是说的好听,真让你动手,你舍得?”自家女儿那点贪好美色的小毛病夜云霆自然是清楚的,这也是夜云霆最无力的地方,靳修溟就是靠那张脸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给拐走的呀。

清歌嘿嘿笑,“这可是我最爱的爸爸,要是靳修溟说得不中听,让我爸爸不高兴了,我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夜云霆用没打点滴的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就会哄我开心。”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她话里对靳修溟的维护。

“那爸爸你是同意了?”清歌眼睛晶亮。

夜云霆挑眉,“我要是不同意你还打算跟他分手不成?”

清歌讪讪,分手不至于,“爸爸,其实他对我挺好的。”

“现在不否认了?”夜云霆没好气,上次自己提到男朋友的话题时,这丫头还跟自己打马虎眼,今天倒是承认得痛快。

清歌脸上微红,轻声说道,“那不是怕您不同意嘛,您的要求那么高,靳修溟不符合您的要求,您不同意,我夹在中间不成了夹心饼干了嘛。而且你想想,我现在在部队,他是军医,我要是受伤了,他还能给我包扎伤口,多方便。”

夜云霆冷哼,“你倒是想得长远。”

清歌厚脸皮,对着父亲笑,“我这叫未雨绸缪。”眉眼间含着一丝丝小得意。

夜云霆好笑,“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他现在也就勉强达到及格线,没到我的标准可娶不到我的女儿。”

清歌在心中为靳修溟点了一根蜡烛,靳医生,你加油。

夜云霆醒了之后,病房里顿时就热闹了许多,他出车祸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江陵省,很多人都来过医院探望他,只是因为之前他还没醒,那些人都被清若筠挡了回去,现在丈夫醒了,有些人却是不能不见的。

在确定父亲没有大碍之后,清歌和靳修溟就在他的要求下回部队了。所以病房里的盛况清歌并没有机会看到。

*****

京都冷玄海的别墅。

冷玄海自然收到了夜云霆已经醒了的消息,不禁有些遗憾,夜云霆的命挺大的,这样都没能弄死他,不过这次就算是给夜云霆的一个教训,只希望他以后能收敛一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正想着呢,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让他立刻去见他。

冷玄海一愣,不明白父亲这个时候找他有什么事情,不过还是以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书房里,冷玄海静静地看着椅子上的老人,这是他的父亲,夏国的国王冷易。

“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冷玄海没忍住,问道。

冷易抬眼打量了儿子一眼,这个儿子他从小就不是很喜欢,几乎没有管过他,没想到眨眼间,竟然这么大了,还给他闯了那么大的祸。

“你最近在忙什么?”

冷玄海一怔,摸不清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在忙公司的事情。”他自己创立了一家小娱乐公司,这件事冷易是知道的,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也从未过问过。

“上次你叔叔跟我说你想进内阁?”冷易状似无意地说道。

冷玄海眼睛一亮,“是的,父亲,这些年我一直跟在叔叔的身边学习,就是想能多帮帮你。”

冷家兄弟除了老大进了内阁,老二的身体并不好,并不怎么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至于老四冷玄海不屑地撇嘴,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除了那张脸,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你的公司不要了?”冷易淡淡问道。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他有四个儿子,却迟迟未定下王储的人选,人们在背后的议论以及几个儿子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那公司就是我开着玩的,我知道自己的责任,自然不会在那个上面花费太多的心血。爸,前段时间医生说您的身体不是很好,我担心您操劳过度,这才跟叔叔说想进内阁帮您。”冷玄海说得情真意切,冷易却没错过他眼底深处的野心勃勃。

他轻轻叹气,这个三儿子,能力是有,但不强,偏偏野心大得连掩饰都不会,做的事情更是没一件能看的。

“你可知内阁是什么地方?”

冷玄海当然知道,内阁那是夏国权力的核心,只有进了内阁,他才能掌握夏国的实权,他垂涎内阁很久了,可以说从成年起,他就盯着那个位置,只是可惜,这件事他暗示了父亲好几次,父亲都视而不见,难道这次终于想通了?

想到这里,冷玄海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叔叔路德亲王,果然叔叔才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叔叔的一句话可比自己管用多了。

“我知道,不过我是真心实意想帮父亲,还请父亲认真考虑一下。”冷玄海微微低着头,态度恭敬。

冷易盯着他,眼神渐渐冷下来,将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在这之前,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冷玄海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文件,伸手拿了起来,只是翻了没两页,他的脸色就变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亲,这上面的东西不是真的。”

冷易的脸彻底冷下来,“不是真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还有账目往来记录,你想说这些都是别人编造,刻意陷害你的是吗?”

“父亲,就是别人刻意陷害我的,我是夏国的王子,我怎么会联合外人损害自己国家的利益。”

冷易苍老的眼睛里凌厉非常,盯着冷玄海的头顶,让他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你也知道自己是夏国的王子,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冷易不带感情的声音让冷玄海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父亲,我是冤枉的,而且那文件上的交易人都是徐立,不是我啊。”冷玄海咬紧了牙关,这个时候坚决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徐立难道不是你的人?”

“冤枉啊,父亲,徐立曾经是我公司的经理没错,但是两年前他就出去单干了,我就一家小小的娱乐公司,还是玩票性质的,人家自然看不上,不能因为他曾经是我的人,就说他公司洗钱的行为是我指使的,您这样的判定对我不公平。”冷玄海一脸的悲切。

冷易正想说什么,就听侍者通报说路德亲王来了,冷易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温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路德亲王名叫冷萧,是冷易的同胞弟弟,深得冷易的信任。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冷易看着冷萧,笑容温和。

“好久没来看兄长了,今天难得有时间,就过来找兄长一起吃饭。”冷萧笑着说道,视线一转,落在冷玄海的身上,“这是怎么了?玄海怎么也在这里?”

冷玄海看见冷萧,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叔叔,您帮我跟父亲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指使徐立洗钱。”

冷萧一怔,看向冷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冷易冷哼了一声,将文件递给冷萧,“你自己看看。”

冷萧将文件看完,神情放松,“大哥,这件事肯定不是玄海做的,徐立这个人我知道,他曾经是玄海公司里的人,不过早就出去单干了,新发的事情跟玄海并无关系。”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冷易意味不明地开口。

冷萧权当没听出来,“我了解玄海,这孩子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不坏,更不会做出有损国家的事情,我想着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这份资料上的内容看着详实,但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很多证据明显不足,更多的是主观臆测,这样的资料大哥是从哪里来的?”

冷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但是新发与他的娱乐公司有合作是事实。”两个完全不相关的公司竟然还能合作,这才是最值得探究的。

冷萧看了一眼冷玄海,“其实玄海一直想进军地产业,想必他跟徐立的合作也是基于这个。”

冷玄海一听,连忙附和:“对对对,事情就是这样,父亲,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断不会做出洗钱这样的事情,我要是知道徐立暗地里干的是这样的生意,说什么我都不会找他合作的。”

冷萧在一旁帮腔,“大哥,玄海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虽然无多大建树,但也没什么差错,你总不能因为一份不知道来源的资料就判定他对国家不忠吧?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外界知道了,玄海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冷易没说话,沉默才是最难熬的,跪在地上一直没起来的冷玄海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冷易开口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玄海,我不管你之前参与没有,今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任何一点你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我都不会轻饶你,听到了吗?”

冷玄海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萧陪着冷易吃了晚饭才出来,刚一出来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冷玄海,有些意外,“玄海,你怎么还在这里?”

“叔叔,我在等你。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是没你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萧闻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侄子,我肯定要帮你,不过今天也是凑巧了,我刚好来找你父亲就撞见了这一幕,也是你运气好,那份证据漏洞百出,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

“我父亲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叔叔,你的话可不我管用多了。”冷玄海说到这里,心中忍不住泛酸,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自己。

看出冷玄海的那点小心思,冷萧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你父亲还是相信你的,不然这次的事情也不会轻易算了。”

冷玄海点点头,试探着问道:“叔叔,你知不知道那份资料是谁给我父亲的?”

冷萧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不管是谁给的,终归是有人看你不顺眼,你今后做事小心些。”

冷玄海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才跟冷萧告别。

回到家里,冷玄海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了自己的下属,“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下属神色迟疑,“三少,往哪个方向查?”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一句话,惹来冷玄海的一记冷眼,“我若是知道还要你做什么?”

下属一惊,立即退了出去。冷玄海想着今天的事情,神情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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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

距离夜云霆出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靳修溟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日,季景程收到消息,毕涛死了,尸体被人扔在赤练门口,死相十分凄惨。

季景程挂了电话,神情莫测,上次的游轮劫持事件之后,毕涛就失踪了,他本以为他是逃走了,却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月后。是给毕涛提供消息的人担心暴露自己选择杀人灭口,还是另有隐情?

季景程不得而知,所有的猜测也只是猜测,他没有证据。

正在思索间,有人敲门,季景程回头一看,是靳修溟。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跟你说一件事,毕涛死了。”季景程淡淡开口。

靳修溟神情疑惑,“毕涛是谁?”

“毕涛就是上次劫持游轮的主谋。”

闻言,靳修溟脸色微冷,“死了吗?死得正好,省的我去找他算账。”

季景程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自从知道靳修溟的身份以后,季景程总是忍不住怀疑这件事跟靳修溟有关,毕竟他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想多了。

“毕涛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对了,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我这次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可以参加训练了。”他回来半个月一直在养伤,每天看着清歌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尤其是在看到跟清歌一起训练的曹俊烨时,就忍不住泛酸。

“训练的事情不急,你的身体要紧。”季景程说道,要是换做其他人,自然要回去训练,但靳修溟的身份到底特殊,万一留下后遗症,他也不好交代。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我是医生,比你更清楚。”

靳修溟坚持,季景程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同意,不过却提出了要求,“你的训练量必须减半。”

靳修溟勾勾嘴角,算是同意了。

训练场上,清歌看着一身作训服的靳修溟,眉头微皱,“你这是做什么?”

“跟你一起训练啊,我养伤这么久,落下了这么多,自然是要补上的。”

清歌嘴角一抽,“你的伤势要紧,身体养好了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的伤早就没事了,你不是知道。”后半句压低了嗓音,别有深意。

清歌撇开眼,不忍直视他,“我是组长,你要听我的,暂时先不要参加训练。”

说是这么说,但真正开始训练时,靳修溟还是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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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某庄园。

姬无痕躺在躺椅上,轻咳了一声,手不禁抚上了心口,这次他的伤势很重,虽然醒了,可是身体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芸儿,你就这么恨我吗?恨不得我死。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身后传来脚步声,姬无痕只以为是佣人,头也没回,“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

“无痕。”身后之人出声。

姬无痕一怔,回过头,“父亲。”

姬云天在儿子的身边坐下,“你醒来也有段时间了,身体怎么样?”

姬无痕笑笑,“已经好多了,父亲,很抱歉,这次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上次你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这次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父亲。”

姬云天眼神凌厉,盯着姬无痕的脸,不允许逃避,“无痕,你是希望我亲自去调查吗?”

姬无痕苦笑,“您不是已经去查过了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祁芸儿的踪迹?”姬云天直截了当的问道。当年姬无痕与祁芸儿感情很好,要不是祁芸儿身份特殊,姬云天也不会阻拦儿子喜欢她。

姬无痕神情微怔,“父亲,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去找芸儿?当年芸儿离开族里,就再也没了消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不谙世事,从小又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你觉得她离开家族还能过得好?我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

姬云天盯着他的眼睛,研究他话中的真假,只是看着儿子眼底的悲切,无声地叹气,“无痕,我知道你怨我,但是祁芸儿的身份是从出生那天就注定的,这是她逃不开的宿命,即便我是族长,我也不能擅自做主。”

姬无痕是自己的独子,姬云天自小宠溺,他喜欢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他都可以成全他,但唯独祁芸儿不行,几百年传承的族规不能在他的手里废了,若真是这样,姬家哪里还有姬无痕的立足之地。

“父亲,我理解,我也从未怨过父亲。”其实他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呢,当初他知道自己喜欢祁芸儿时,不也是只能将这份爱意深藏在心底吗?甚至因为少族长的身份,他也曾劝说祁芸儿履行自己的责任。他是逼着她离家出走的凶手之一。

“父亲,我这次受伤跟芸儿没有关系,我会去夏国,其实是被人骗的。”姬无痕三言两语将事情往仇家的身上推,他神情悲愤,“这些年我们姬家在外的企业发展地那么好,自然会有人眼红,他们想分食蛋糕,又忌惮姬家的势力。那天我得到消息,说芸儿出现在夏国的边境,那人还给了我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跟芸儿很像的女人的侧脸,我信以为真,这才违反了族里的禁忌,跑去了夏国,到了那边之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所谓的照片也是假的,他们找了一个跟芸儿相似的人随便拍的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想让我死,若不是我命大,我或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本以为是借口,但听着听着,姬云天也忍不住严肃了脸色,“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虽然喜欢芸儿,但那只是年少的心事,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对她的感情早就放下了,如今我也已经娶妻生子,更是少族长,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更不可能为了这些儿女情长而不顾自己的责任。”

这些话让姬云天很满意,这才是他们姬家少主该有的模样,“是上官家干的?”上官家跟姬家一直不对付,若说谁最恨姬家,无疑是上官家。

姬无痕摇头,“我不知道,那张照片是匿名发给我的,一直到昏迷,我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他心中无比庆幸,在昏迷之前,他将清若筠的痕迹都清除干净了,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清若筠就是祁芸儿,甚至她的人现在就在夏国。

姬云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个上官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姬家是好欺负的。”

“父亲,现在还不好断定事情就是上官家干的。”

姬云天冷哼一声,“除了上官家还能有谁,不过你的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要是真的是上官家,那么我定要给你讨回公道,真当我姬家无人吗?”

姬云天站起来就走了,姬无痕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将事情推到上官家的身上是最好的,反正这些年,上官家与姬家的矛盾不少,也不差这一件。

将父亲应付过去,姬无痕则是在想着清若筠的事情,虽说现在已经将事情推到了上官家的身上,但是清若筠还活着,并且就在夏国这件事瞒不了太久,族里终究是会知道的,到时候他要怎么办?

想起清若筠看着自己时那含恨的眸子,姬无痕只觉得心脏的某处钝钝的疼。

“无痕,天气凉,披件衣裳。”温柔的嗓音拉回了姬无痕飘远的思绪,他回神,看着温柔的妻子,又看了一眼肩上的外套,笑了笑,“谢谢。”

秦桑的手微微一顿,“你我是夫妻,说什么谢谢。我刚才看见父亲气冲冲地走了,你跟父亲吵架了?”

姬无痕摇头,“没有,跟父亲商量一些事情。”他避而不谈。

秦桑的眼神微闪,其实她都已经习惯姬无痕这样的态度了,从结婚到现在,他们是真正的“相敬如冰”,姬无痕看着十分尊重她这位妻子,但实际上,他们夫妻过得不过是空有名分的日子,而姬无痕的心,她更是从来都不曾走进过。

170.波涛再起(九千)

秦桑知道丈夫爱着一个叫做祁芸儿的女子。

她第一次听到祁芸儿这个名字时,是在嫁给姬无痕的第二年。

那一晚,酒醉的姬无痕嘴里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后来,她跟族里的人打听,结果她刚一提起这个名字,那人就匆匆走了。

多来几次,秦桑就知道了,祁芸儿这个名字在族里是个禁忌,不能提,而她也不可能去问丈夫,所以至今她都不清楚这个祁芸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姬无痕不愿意跟妻子说,秦桑也不追问,转移了话题,“外面凉,我扶你进去休息。”

姬无痕看着妻子的侧脸,神情有瞬间的恍惚,转瞬恢复自然,应了一声好,回到房间里,姬无痕刚刚躺下,就对秦桑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看着,这些天一直照顾我,你也辛苦了。”

面对丈夫过度的客气,秦桑只是温柔地笑笑,转身出了房间,她是不睡在这里的,她的房间在隔壁,这一点,姬家的佣人都知道,只是谁也不敢在外面胡说而已。

房间里只剩下姬无痕一个人,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清若筠还是祁芸儿,还是那个跟在他的身后,娇娇软软地叫着他无痕哥哥的小姑娘。

“芸儿,不要恨我。”一声轻喃从他的口中溢出,进来给他送汤的秦桑愣在原地,端着托盘的手指节泛白。

她整整地看着丈夫闭上眼睛,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愉悦,一会儿痛苦的模样。

即便是梦中,你也还在惦记着那个女人吗?姬无痕,你将我和孩子放在哪里?还是对你来说,我和孩子就是你对外的交代呢?

秦桑站在原地很久,一直到腿都麻了,手上的汤也已经没了热气,她才缓缓转身,离开了姬无痕的房间。

她想她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这一次,她一定要知道,被丈夫惦记了二十多年,甚至连死都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此时的姬无痕不会知道,因为自己梦中无意的一句话,秦桑会循着他的踪迹去找清若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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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影基地。

清歌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懊恼,“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剧烈运动,好好养伤,你为什么不听。”一边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将靳修溟身上的衣服扒了,检查他的伤口。

靳修溟的脸色苍白,刚才四百米障碍训练时,他不小心从木桩上摔了下来,运气很不好地撞到了胸前的伤口,当时就疼地没起来。

清歌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连忙将他拉到了医务室,结果今天另外两位军医都不在,只能自己上手了。

伤口表面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内里的肉并没有那么快长好,刚才那一撞,撞得靳修溟差点吐血。

靳修溟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乖乖地任由她训着。清歌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并没有崩裂,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看吧,我就说不会有大问题,也就刚才疼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自己是医生,我能没有分寸吗?”靳修溟见她神情放松,终于敢出声了。

清歌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是医生,自己的伤口有没有完全愈合你能不清楚,你这样带伤上阵,是想作践谁呢?”

她语气严厉,说得靳修溟眼神微闪,心虚地不敢跟她的目光对上。

清歌却没放过他,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想让我心疼?”

靳修溟一脸无辜,“冤枉啊,我真的觉得自己没事了,不想拖后腿,才想尽快训练的,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

清歌轻哼一声,不想看他,靳修溟舔着脸抱着她,“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不对,我应该听你的话,以后我会注意,好不好?”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他知道清歌喜欢什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恍若大提琴,清歌果然心就软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就算是吃醋,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再有下次,我真的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靳修溟自然知道她是认真的,连忙保证道:“好,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其实我就是看着你跟曹俊烨默契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他语气微酸,透着小小的委屈。

清歌捏着他的脸,“靳美人,你要对自己的美貌有信心,你以为经过了你,我还能看得上谁?”就这一张脸,就足够她回味一辈子了,其他的人在他的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所以你到现在为止,看中的还只是我的脸?歌儿,其实我好的不止是脸。”

清歌眼睛半眯,视线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笑,“我当然知道你好的不止是脸。”靳修溟的身材也是她觊觎已久的。

靳修溟趁机揽着她的腰,轻轻摩挲,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果然就见她的耳朵开始泛红,眼睛里不禁闪过一丝笑意,真是敏感哪。

“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宝贝,保证你更喜欢,你想不想试试。”

火车忽然从眼前开过,清歌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止是耳朵,就连脖子都红了,狠狠踩了他一脚,拂开他放在腰间的手,“我看你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我先回去训练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独处的时间,靳修溟哪儿舍得现在就放她走,拉住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歌儿,你现在是越来越狠心了,明知道我想你,还不让我亲近你。”

“靳修溟,现在是白天,还是在部队里。”清歌没好气,医务室的门可没锁,这万一要是有人进来,他们两个就真的不要活了。

靳修溟不放手,打着商量,“就亲一下。”

清歌看着这人,还在犹豫间,唇上就多了一抹温热,腰间的大手不断收紧,清歌下意识将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配合着他。

自从靳修溟受伤之后,清歌跟他之间就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拥吻,即便是亲吻,也只是浅尝辄止。

多日不曾亲热,靳修溟有点把持不住,手从作训服的下摆钻了进去,贴在腰上,不断摩挲,长舌长驱直入,与她的一起共舞。

清歌的眼神渐渐迷离,靳修溟的手沿着腰线一路向上,在即将碰到那处柔/软之时,门外传来了两位军医说话的声音。

两人一惊,清歌迅速从靳修溟的怀中退出来,整理着衣服。

靳修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两位军医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清歌与靳修溟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画面。只是这靳医生是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啊。

清歌看了一眼欲求不满的某人,笑了笑,跟两位军医打招呼,随后对靳修溟说道:“靳医生,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靳修溟动了动腿,调整了一下坐姿,嗯了一声,没看清歌。

清歌离开医务室,走了两步,好心情地吹了一声口哨,靳修溟听在耳中,神情越发懊恼,低着头看了一眼不争气的老二,轻哼一声。

靳修溟这么一摔,直接又休息了三天,顺便还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一直到半个月后,检查报告显示没有问题了,这才真正开始加入了训练。

陈可佳站在训练场边,看着再次轻松赶超了曹俊烨的靳修溟,对身边的元舒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靳医生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元舒的视线在训练场中扫了一眼,就见到靳修溟和曹俊烨已经走向了下一个训练地点,扯扯唇,“哪里是吃了兴奋剂,明明是喝了一缸醋。”估计靳医生早就想这么做了。

陈可佳赞同地点点头,这靳医生的醋劲儿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大的。

清歌站在陈可佳的旁边,听着二人的议论,咳了一声,“两位,我还在呢。”

陈可佳看了清歌一眼,呵呵笑,“清歌,你就不管管你家靳医生?”

清歌摊手,“怎么管?”

陈可佳一噎,这个她怎么知道,她又没谈过恋爱,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唐浩的脸,想起当时在船上,他毫不犹豫地替自己挡子弹的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异样。

唐浩的伤势比靳修溟可严重多了,现在还在军区医院休养,陈可佳前两天去看过他,恢复得还算不错。

就在几人闲聊间,靳修溟已经在射击上完胜曹俊烨。

曹俊烨放下枪,面无表情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我接下来要去练格斗,你还要一起吗?”

他不是没有发觉今天靳修溟在故意针对他,只是他也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几斤几两,为什么能得到清歌的青睐,这才一直陪着他,不过在几个训练项目上都被靳修溟打败之后,饶是曹俊烨也来了一丝火气,就想在自己最擅长的格斗上找回场子。

靳修溟则是看向了训练场边,清歌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见靳修溟看了过来,还比了一个“幼稚”的口型,靳修溟笑,摇头,“不了,我刚刚重伤痊愈,训练还是要适量为主,我先走了,你慢慢练。”说完,施施然朝着清歌的方向走去。

曹俊烨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清歌一眼,眸色复杂。

“清歌。”靳修溟刚刚走进,只来得及叫一声清歌的名字,基地里就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声。

众人的神色一变,连忙朝着哨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季景程站在办公室前的空地上,神情严肃,他的身后站着陆城,就连还在医院里的唐浩都来了。

雷影的队员们迅速集合,看着前方的季景程。

季景程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神情严肃,“刚刚得到消息,夏国边境发现了赤练的人活动的痕迹,我们有几个村民被他们带走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将那几个村民给救出来。”

又是赤练。

清歌的神色微变,前不久刚刚劫持了他们的一艘游轮,现在又故技重施,赤练的人到底想干嘛?

季景程指着空地上停着的武装直升机说道,“现在立即出发,详细情况路上会跟你们说。”

众人二话不说,一个个背上装备,快速而有序地上了直升机。

路上,季景程将情况详细地跟队员们说了,清歌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赤练的二当家在上一次的行动中死了,赤练的人想要替他报仇,这才组织了这次的活动,而且点名要雷影的人过去。

以人质的性命为威胁,季景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清歌没想到毕涛竟然死了,有些意外,不是说毕涛已经逃走了吗。

此时的清歌没有注意到靳修溟瞬间晦暗的眼神,他微微垂眸,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眼睛里的冷意慢慢溢出来。

夏国毗邻南罗国的边境是一片原始森林,被赤练带走的那几个村民就是边境的原住民,生活在附近的一个村庄中。

赤练的人闯入村庄杀了几个人之后就将那几个村民带走了,还让剩下的村民带话,必须是季景程带着雷影的人亲自来,否则就等着给这几个人收尸。

直升机上,众人的脸色沉重,赤练这明显的报复行为让他们心中都清楚,那几个被抓走的村民十有是凶多吉少了。

“队长,我记得当时毕涛是逃走了,又怎么会死了?”陆城不解,当时他是亲眼看到毕涛跳入海中的,他还下水去追踪过,只是没追到。

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人竟然死了,听队长的意思,人还是被折磨死的,现在赤练找不到凶手,是将这笔账算在了他们的头上?

“赤练这次是有备而来,行动时万事小心。”季景程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这一句。

雷影的成员保持沉默,谁都知道这次他们这次行动的艰难,更大的可能是无功而返。

严肃的气氛在机舱里蔓延,清歌静静坐在靳修溟的身边,男人悄悄握着她的手,用了点力,似是在保证。

清歌弯了弯眉眼,其实她心底并没有多少害怕,她沉默,只是因为听到赤练的人闯入村庄时,杀了几个人,心情压抑而已。算起来,那个村庄的村民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直升机降落,众人下来,看着这一片茫茫林海,心情压抑。这里已经有其他部队的人等着了,看见他们到了,给他们发了一张地图,是这附近的地形图。

季景程一身迷彩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根据得到的消息,他们的人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废弃的村庄中,但他们的人数与武器装备我们都不清楚,现在我们要兵分两组,我会带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潜入他们的后方,将人质给救出来。”他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过,神情淡漠。

“清歌,谭波,你们两个小组去救人,靳修溟留下,陆城补上。”

清歌与谭波从队伍中走出来,应了一声是。

“我和清歌是一组的。”靳修溟薄唇紧抿,淡淡开口,看着季景程的目光中无声抗议。

季景程看都没看他,只是说道:“你的伤会影响行动。”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季景程,“我的伤早已好了。”

季景程权当没听见,上次游轮上靳修溟说的话还清晰在耳,他不能冒险。

“剩下的那组人暗中支援,靳修溟、唐浩,你们跟我一起。”季景程三言两语安排好行动方案,挥挥手,众人很快消失在林海中。

靳修溟冷眼看着季景程,眼中的情绪让唐浩有些不适,这样冰冷不含感情的情绪出现在一向温润如玉的靳医生身上,让他产生了无所适从与心惊的感觉。

唐浩其实本不应参加这次的行动,但是他自己强烈要求了,季景程才勉强同意。

季景程正在跟其他部队的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没有注意到靳修溟。

靳修溟站在那里,很想离开,又想起刚刚清歌离开前,跟他说的让他听从安排的叮嘱,抬起的脚又放下。视线往清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念一想,与其吸引火力,不如解救人质来得安全,于是彻底安静下来。

清歌与众人沿着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前进,这时候,距离赤练将人质带走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

这里曾经出现过一片银矿,有不少工人曾在这里挖矿,矿脉巨大,很多人长年居住在这里,废弃村庄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后来银矿挖完了,人们陆续离开,这座村庄才渐渐无人了,多年过去,这里早已荒无人烟,当初的很多房子甚至已经摇摇欲坠。

清歌他们远远地就能看见那一片村庄,周围被挖的满目疮痍,在一片苍茫的翠绿中很显眼。

众人看着那一片村庄,隐约还能看见有人在村中走动,想必那些就是赤练的人。

他们手中的地图上,详细地标注了村庄的位置,以及村落房子的布局。只是这些都是根据以前留下的档案标注的,这么多年过去,跟现在并不一定相同。

清歌指着底图上的某个点,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距离村庄并不远,村庄虽不大,但小房子很多,是个很好的掩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要抓紧时间。”清歌说道,她看向三组的组长谭波,“我们分头行动。”

谭波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跟清歌商定完毕,由他带着自己的组员从村尾潜入,而清歌则是带人从村头潜入。

秦玺跟谭波是一个组的,离开前,看了清歌一眼,“小心。”

清歌点点头,等谭波他们走了也带着自己的组员悄然朝着村庄靠近。

村庄里。

赤练的三当家毕满坐在正中间,他的下方坐着几个他的得力下属,其中一个下属正说着什么,毕满的脸色阴沉,一脸的震怒。

“够了。”他暴躁地挥挥手,“大当家大当家大当家,你们有完没完,再敢跟我提回去,我就一枪崩了谁。”

下属一顿,在毕满仿若吃人的目光中,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三当家,我们瞒着大当家跑出来已经是坏了规矩,现在回去跟大当家请罪还来得及,万一真的跟夏国的军队对上,回去了,大当家那里真的不好交代。”

“那我哥就白死了吗?”毕满赤红了眼睛。毕涛是自己的亲哥哥,从小就十分疼爱他,若不是哥哥,他早就死了,但就是这样疼爱自己的哥哥却死在了夏国那个叫什么季景程的人手中,还受了那么多折磨,他怎么能甘心。

毕满现在还记得自己看见哥哥满目疮痍的遗体时那世界崩塌般的绝望。

“可是三当家,大当家说过,二当家的仇不是不报,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您耐心等等,大当家那么器重二当家,这件事大当家不会轻易算了。”

毕满闻言,嗤笑一声,“是,这件事不会轻易算了,我哥的仇我要亲自报。”指望大当家,简直就是可笑,表面上看大当家十分器重他哥,可是实际上呢?这几年他哥在兄弟们中的威望渐高,大当家对他的忌惮也越来越深,恐怕大当家想他哥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到这里,毕满眼神微暗,严重怀疑其实大当家就是故意送他哥去死。不然为何当时一定要哥哥亲自带人去劫持游轮,说什么谨慎,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属下还想再劝说什么,他是真心为三当家考虑,本来三当家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就全靠二当家,现在二当家没了,大当家恐怕就等着三当家犯错呢,现在这么做,岂不是自己将把柄送上门吗?

只是当他抬头看的时候,就见毕满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大当家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吧?”

下属一惊,连忙表态,“三当家,我跟大当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是您的人,只忠于您一个人。”

毕满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就在下属冷汗都要下来时,移开了目光,“既然你是我的人,就该听我的,这件事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季景程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收手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将那几个人质给我解决了。”

下属不敢说什么,刚才的那瞬间,他从毕满的身上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杀意,他已经不信任他了。

“三当家,现在解决了人质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毕满笑,冰冷而嗜血,“他们不过是我引诱季景程前来的诱饵,现在人来了,他们的作用就没了,还留着做什么,真的等季景程将他们救走立功吗?”

下属只能应是,退了出去。

毕满的手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眼神悲伤。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脸色一变,缓缓笑开,“季景程,你终于来了。”

为了通知赤练的人自己已经来了,季景程特意重新绕回去,让直升机将自己送到了村庄的正上方。

毕满走出屋子,抬头看着头顶的直升机,眯着眼睛,终于来了,季景程,今天我就要你给我哥陪葬。

**

清歌等人没有直接出现在村口,而是从侧面绕了进去,他们的运气很好,并没有遇上赤练的人。

她径直往村中心的位置走去,那里有全村最大的房子,曾经是仓库。

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了螺旋桨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就看见季景程和靳修溟鱼贯从直升机上滑下来的身影,她的脚步微顿,随即加快了速度,“他们那边开始了,我们也要抓紧时间。”

司微澜几人点点头,紧随其后。

轻轻的“噗”的一声,一名武装分子悄然倒地,曹俊烨上前,将他拖到了角落里,朝清歌打了一个“ok”的手势,清歌点头,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进入村庄之后,这已经是他们遇的第三波巡视的人,不想被发现,只能先解决了他们。

仓库的大门前守着七八个人,手中都拿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清歌的身影隐藏在暗处,观察了好一会儿,几乎能够确定,人质就被关在里面,就是不知道现在人质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她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率先朝着仓库的方向靠近。

**

另一边,季景程和靳修溟从直升机上滑下,直接落在了村口的位置。

毕满带着人将他们围在中间,他打量了一眼两人,“你们谁是季景程?”他只听他哥提起过季景程的名字,却没见过他。

季景程上前一步,“我是季景程,现在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可以将人质放了吗?”

毕满笑,对他的话避而不答,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凶狠,“原来就是你杀了我哥。”

季景程跟赤练打交道多年,虽然没跟毕满交过手,但赤练的主要成员都有资料,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毕涛的亲弟弟毕满,赤练的三当家。

听到毕满的话,季景程神情淡漠,“人是我杀的,现在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你也该遵循承诺放了人质。”

毕满冷下脸,尤其是在看到季景程这丝毫不在意的态度时,青筋暴跳,“很好,你承认就好,想要人质是吗,我给你。”他挥挥手,属下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季景程看着那几个人质,心猛地一沉,他们是被拖过来的,一路上在地上划出了一道血线,看那样子,明显已经死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个场面,但是真的看到,季景程依旧难掩怒意,看向毕满的眼神中透着狠意。

属下将人质的尸体扔在地上,毕满指着人质笑着说道,“还给你。”

靳修溟的视线从几个人质身上扫过,眼神无波,但看向毕满的眼瞳深处却泛着丝丝凉意,这几个人也是被折磨死的,看身上的痕迹,死之前受了不少的折磨,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看来剩下的那几个人质应该也已经死了。

季景程冷眼看着人质的尸体,严重酝酿着风暴,他早就知道赤练的人疯狂,却没先想到这个毕满竟然更加心狠手辣。

“季景程,你杀了我哥,今天我就要让你为我哥陪葬。”毕满的枪口对准了季景程的胸口,就要扣下扳机,却只听得一道低沉的男声说道,“谁说你哥是季景程杀的?”

一句话,让季景程的眼神微变,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了半步,试图遮挡住靳修溟的身影。

靳修溟则是直接从他的身后走出来,季景程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将靳修溟五花大绑关起来。

毕满神色不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毕涛不是季景程杀的,而是我,尸体也是我让人丢在赤练的门口的,你要找的人其实是我。”

毕满脸色一变,盯着靳修溟,气氛瞬间紧绷。

**

清歌几人已经将那七八人全部解决,陆城率先打开了仓库的门,只是在看清里面的场景时,饶是已经经历过多次的陆城也僵在了原地。

见陆城站在门口不动,清歌等人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清歌推开他,走了进去,刚一进去,脚步就像黏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

仓库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人的尸体,地面上满是血迹,将那片地方染成了暗红色。

清歌怔怔地看着那几个女孩子,都是如花般的年纪,年轻的身体上满是伤痕,临死前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她握着枪的手指节泛白,双目赤红。

“这帮畜生!”陈可佳哽咽。

虽然他们早已预料到人质或许凶多吉少,但看到这样的场面,却依旧无法接受。

曾经,恐怖分子四个字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残忍、疯狂的概念,没有具象化,只有亲眼见到了,才能明白,他们的残忍与疯狂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清歌,我一定要杀了他们。”陈可佳抹了一把脸,将眼角的泪水抹去。

清歌咬着唇,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她重重点头,就算是陈可佳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陆副队,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清歌对陆城说道。

陆城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意思,村庄里赤练的人不少,刚才他们小心避开了大部分,解决的只是小部分人而已,现在清歌所想的是将所有的赤练的人一网打尽。

谭波带的人紧跟着也来到了仓库,自然见到了这一幕,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曾经这种只耳闻的事情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面前,那种震撼,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队长,人质已经死了。”陆城对着耳机说了一句。

还在跟毕满对峙的季景程听着陆城传回来的消息,瞳孔微缩,事情最终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他忽然打了一个手势,几乎是瞬间,季景程与靳修溟就拔出了手枪,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毕满开枪。

毕满反应很快,多年刀口舔血的本能让他抓起身边的下属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枪声在这一片废弃的村庄响起,像是信号,四面八方忽然涌来了不少穿着作训服的军人。

毕满根本不管那些人,他的目标只有季景程,现在又加了一个靳修溟,不管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借着房子的掩护,两拨人马的战斗瞬间就达到了白热化。

季景程解决了一个要偷袭靳修溟的人,对着靳修溟说了一句小心,靳修溟侧身,一枪打在了暗中瞄准季景程的人,两人配合默契,根本看不出是第一次合作。

季景程虽知以靳修溟的身份,必定有自保的能力,但亲眼见识了,才知道他的深不可测,最起码,在武力值上,靳修溟与他不相上下。

清歌等人自然也听到了枪声,知道季景程已经行动了,立即不再掩饰,火力全开。人质已经死了,他们再小心翼翼已经毫无意义,血债只能用血来偿。

战斗结束是一个小时以后,整座村庄沦为了修罗场,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赤练的人被全歼。

清歌等人站在村口,看着地上的人质的尸体,沉默不语。

靳修溟冷着脸,动作熟练地给清歌处理伤口,她的手臂上不小心中了一枪,靳修溟正在给她取子弹。清歌拒绝用麻药,咬着牙,生生忍着疼痛。

靳修溟看着她隐忍的样子,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将子弹取出来,清歌已经满身是汗,她看了靳修溟一眼,知道自己受伤让他有些不好受,可是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他解释,只能低下头去。

靳修溟也不需要她的解释,她的责任心,她的内疚,他都懂,他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斩草除根,留下了今天这样的隐患,又恨自己当初无所谓的态度,才让自己处于这样被动的局面。

毕满死了,是被靳修溟一枪击中心脏,当场就死了,靳修溟淡漠地扫了一眼毕满的尸体,眼神无波。

171.配不上这身衣服(九千)

将人质的尸体送回村庄,家属看着雷影的队员们带回来的亲人们的尸体,当场就崩溃了。

“我的闺女啊。”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年轻女孩的尸体,哭声震天。

清歌嘴角动了动,想安慰一下这个女人,却发现言语在此刻的苍白无力。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的女儿怎么会死。”中年女人忽然站起来,对着离她最近的清歌就打。

清歌没防备,脸被打了一个正着,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清歌的脸上,更是打在了雷影的队员们的心上。

靳修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清歌就被伤了,一个箭步上前,将女人粗暴地扯开,女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索性在地上坐下来,拍着大腿,“都是你们,他们就是为了报复你们,才杀了我女儿,她才十七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你们不是人民的子弟兵们,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们,结果呢,你们还我女儿的命。”

声声指责,句句控诉。

众人面对这样的指责,只是沉默着,认真算起来,这个村庄的人确实是被他们给连累的,若不是赤练的人为了报复他们,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惨剧。

“心心妈,不要说了。”有人拉着中年女人,让她不要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发生,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已经没了意义。

“我凭什么不说,这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她是我的命根子,你让我怎么活下去。”中年女人抱着女儿的遗体,看向清歌等人的眼神充满恨意,“你们枉为军人!你们根本配不上这一身军装!”

“对不起!”清歌低低开口。

中年女人指着村口的方向,“你们给我滚,滚出我们村!”当时那帮强盗进村的时候就言明了他们就是蓄意报复,所以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今天的灾祸其实导火索根本不在他们的身上。

季景程走过来,将清歌挡在了身后,“这位大嫂,我是他们的领导,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愿意一力承担,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承担,你拿什么承担,我要我的女儿活着,你能做到吗?”

季景程沉默。

“滚出去,不要在这里脏了我们的地方!”中年女人情绪激动。

“对,滚,要不是你们,我们的家人不会死,是你们害死了他们。”有家属附和,就有更多的人讨伐,最后要不是村干部及时出来制止,恐怕这帮村民就会群起而攻之。

清歌一行人回到基地,靳修溟直接拉着清歌去了医务室。

当时那个女人用了全身的力气,清歌又没防备,脸上肿得老高,嘴角也破了皮。

靳修溟冷着脸,看着她的脸,眼睛里全是心疼,当时要不是清歌拉住他,他恐怕就要动手了。

“嘶。”清歌倒抽了一口冷气,靳修溟下意识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不知道躲。”靳修溟没好气。

“没反应过来。”清歌说道,情绪低落。

靳修溟给她上完药,才缓声开口,“清歌,那不是你们的错,谁也没想到赤练的人竟然这么丧心病狂,不要将责任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你说,如果我们能早点赶到,是不是他们就会活下来?”清歌轻声问道,他们赶到仓库的时候,那些尸体上还残留着温度,明显是刚死不久。

靳修溟虽知结果残忍,却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也改变不了结果。”这些人本意就是为了报复,自然不可能让人质活着。

清歌苦笑,是啊,去的早又能如何,“她说我们枉为军人,配不上身上的军装,靳修溟,我竟然觉得她说得对,我曾为身上的这套衣服感到骄傲,可是现在,它让我羞愧。”她将头抵在靳修溟的胸口上,声音轻颤。

靳修溟薄唇紧抿,眼神幽暗,“清歌,毕涛是我杀的,也是我让人将尸体扔在了赤练的门口,所以这一切跟你们没关系,是我的原因导致了这些人质的死亡,你要怪就怪我,不要将责任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清歌闻言,吸了吸鼻子,对这个答案没有丝毫的意外,似乎早已料到。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靳修溟,是我让你手染鲜血,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原因。”

靳修溟轻轻叹气,这个丫头,这是钻进了牛角尖了。

他捧起她的脸,“清歌,看着我的眼睛。”

清歌望进了一汪深泉中,“清歌,这些人的死就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已经尽了自己的所能去做能做的一切,你做的很好,无需自责,无需悔恨,这些罪孽,自有我替你背。”

他亲吻她的唇角,带着安抚的意味。

一滴泪从清歌的眼角滑落,靳修溟抬手,轻轻拂去。

这次参加行动的所有人都安排了一次心理测试以及心理辅导。上级领导也亲自出面对村庄的人进行了安抚与补偿。

但是这件事对于雷影的成员来说依旧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基地里都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队员们训练与之前更刻苦,更疯狂。

最后还是季景程亲自出来,阻止了他们,才避免他们将自己练死。

国外庄园。

秦桑看着邮件中的资料,眼神幽深,良久,她才走出房间,敲了敲姬无痕的门。

姬无痕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见到妻子进来,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一边,温声问道:“怎么了?”

“无痕,我最近想出去旅行,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秦桑嗓音温柔,那种温柔是刻在骨子的。

姬无痕皱眉,复又舒展开,“抱歉,族里事务繁多,加上公司的事情,最近实在是没时间,要不,我让锦峰陪你去?”

姬锦峰是二人的独子。

秦桑似有些失望,嘴角的笑意勉强:“锦峰最近忙着毕业论文的事情,没有时间,算了,我自己去,到时候叫上几个朋友组个团就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姬无痕点点头,“这样也好,自己出门在外小心。”

秦桑笑了笑,退出了姬无痕的房间,转身,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姬无痕,你竟然连我想去哪里都不问一句吗?

第二天,秦桑就收拾了行囊出发了,她买了一张去南罗国的机票,姬无痕只是问了管家一声,知道了她的目的地就不再过问了。

秦桑在南罗国待了三天就买了一张飞往东陵市的机票。她站在轻云集团的楼下,仰头望着这幢宏伟的大楼。

轻云集团的大楼是东陵市的地标式建筑,造型优美,气势恢宏。

这就是那个女人创办的公司吗?秦桑想到收到的资料,抿唇,走了进去。

“你好,我想找一下清若筠董事长。”秦桑声音温柔,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意。

“请问您有预约吗?”

秦桑轻轻摇头,似有苦恼,“没有,我和若筠是老友,我年轻的时候嫁到了国外,多年不见,连她的联系方式都丢了,最近才回国,知道她在这里上班这才找了过来,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找她?”

“抱歉这位女士,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我们董事长的。”前台小姐礼貌拒绝。

秦桑似乎很失望,“这样啊,要不这样成吗?你现在帮我打个电话,就说是老同学找她,她要是愿意见,那我再上去,要是她现在没空,我就改天再来。”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前台小姐见她穿的也是知名大牌,想必也不是那种故意攀交情的人,于是便同意了。

助理跟清若筠汇报的时候,清若筠柳眉轻皱,“老同学?不见。”她在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老同学,就连学历都是编造的。

“她说她的丈夫叫姬无痕。”

清若筠瞳孔微缩,“让她上来吧。”

秦桑见到清若筠的第一眼,是被惊艳了的,终于明白为何即便是已经过了二十年,姬无痕依旧心心念念着眼前的女人,她确实有让男人惦记的资本。相比起自己,眼前的女人耀眼得让人羡慕。

秦桑在打量清若筠的同时,清若筠也在打量着她,“姬无痕让你来的?”清若筠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桑摇头,“不是,他并不知道我来这里。我找你,是我自己的行为。”

“你有什么目的?”清若筠神情戒备,对姬家的任何人,她都没有好感。

秦桑察觉到她的敌意,却不解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她虽然查到了让姬无痕心心念念的清若筠的地址,却不知她跟姬家的羁绊。

“我只是想来看看,让姬无痕爱了半辈子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我又是输在了一个什么样的手中。”

清若筠皱眉,“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跟姬无痕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有丈夫,有属于我自己的家庭。”

“这些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恨姬无痕,但是姬无痕爱你,爱了二十多年,不,或许还不止。”秦桑苦笑,心间弥漫的苦味不断蔓延。

“我跟姬无痕是敌人,不是朋友,更不存在所谓的感情,你若是找我麻烦的,那你找错人了。”清若筠神情冷漠。

秦桑笑笑,“其实你不用紧张,我不打算做什么,也不会跟族长说我在这里见过你,甚至不会有人知道我来过夏国,姬无痕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行踪,我自然不会透露,我过来就是想知道你长什么样,仅此而言,现在见到了,我也会很快离开。”

清若筠看着她,判断她话中的真假。秦桑神情坦然,清若筠收回目光。

“我走了,再见,祁芸儿。”秦桑笑着说道,走得潇洒。

清若筠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今天秦桑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秦桑的目的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单纯地来看看她,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秦桑说的话,清若筠眸色复杂,按照道理来说,姬无痕回去了那么久,姬家的人早就该找过来了,可几个月过去了,一直风平浪静,难道真的如秦桑所说,姬无痕根本没有将她的行踪透露给家族里的人,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是爱她的,若是真的爱她,当初就不会跟族人们一起逼她。

一直到手机响,清若筠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清歌打来的,她微微一怔,自从几年前她不同意清歌从军,逼着她出国留学之后,清歌就极少主动打电话给她,少数的那几次,也是因为清筱要求的。

压下眼中的惊诧,清若筠接了起来,嗓音如往常般清淡,“清歌。”

“妈。”清歌叫了一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刚刚给父亲打完电话,关心一下父亲的身体,快结束的时候,夜云霆让她给母亲也打一个电话。

“嗯,有什么事情吗?”清若筠问道,眼中是细细碎碎的光,揉碎在眼底,溢出一丝丝温柔。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要是工作太忙的话,记得多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清若筠没有说话,耳边是清歌叮嘱的声音,这样的感觉很陌生,除了清歌很小,还不记事的时候,他们母女两个几乎没有像今天这样和谐相处过。

清若筠眨眨眼,眨去眼底的泪光,轻轻笑开,美丽得惊人,“好,妈妈知道了,你在部队里也要照顾好自己。”

清歌脸上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轻笑一声,其实这样的感觉还不错,将心底的关心表达出来似乎也没那么难。

靳修溟一直坐在身边,看着她打电话,看见她嘴角的笑意,也跟着笑了,欺身上前,从身后抱着她的腰,“很开心?”

清歌点点头,“靳修溟,我想以前是我错了,其实有些关系只要有人愿意主动,是能够缓和改善的。”

靳修溟知道她的意思,抱紧了一点,清歌拍拍他的手,提醒道:“注意影响。”

靳修溟无奈扶额,“现在是在我宿舍里,没人会进来的。”

正这么说呢,就传来了敲门上,靳修溟脸色微黑,清歌则是忍不住笑了,所以说不能随便念叨,这不,人就来了。

靳修溟没好气,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清歌低呼了一声,捂着脖子,瞪着他,换来靳修溟略显得意的眼神。

清歌则是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幸好刚才他们两个也没做什么,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的。

门外的是人陈可佳,见到开门的靳修溟脸色不是很好看,也知道自己肯定打扰了他们,缩了缩脖子,冲着靳修溟讨好地笑笑,“靳医生,我是来找清歌的。”

靳修溟嗯了一声,侧开身子,“进来吧。”

这是陈可佳第一次进靳修溟的宿舍,格局跟他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这间宿舍的其他床位都空着,书桌上简单陈列着他的个人用品。

真是奢侈啊,竟然一个人独占了一间宿舍。陈可佳暗暗想到,却没有多打量,快走到了清歌的身边,“清歌,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她。

清歌看了一眼靳修溟,“那我先走了。”

靳修溟幽怨地看着她,清歌不为所动,拉着陈可佳就走,陈可佳回头,抱歉地看了一眼靳修溟,她是真的有事想找清歌,靳美人,见谅啊。

读懂了她的意思,靳修溟薄唇紧抿,有点不爽。

走到无人的角落,清歌才看向陈可佳,“什么事情找我?”

陈可佳神情犹豫,看着清歌几次欲言又止。

清歌扬眉,倒也不急,靠在墙上,等着她开口。

五分钟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陈可佳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清歌,当初靳医生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啊?”

清歌来了兴致,“哦?唐副队跟你表白了?”

陈可佳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他?”

哦,那就表示猜对了,清歌淡笑,“除了他还能有谁。”唐浩对陈可佳的感情可谓是毫不掩饰,只要用点心的人都能看出来,而且在游轮被劫的行动中,唐浩还帮陈可佳挡枪了。

这几个月下来,唐浩更是拉着陈可佳训练,虽然陈可佳被练得要死要活的,每天都在宿舍里骂唐浩,可进步也是十分明显的。

“清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陈可佳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清歌单手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哦,好像没什么特别感觉,他说喜欢我,正好我对他也挺有好感,就在一起了。”

陈可佳瞪大了眼睛,“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心跳急速,面红耳赤啥的?”

清歌摇头,“没有啊。”倒是上次靳修溟受伤,她害怕得心脏差点骤停。

“那……那我这种算什么情况啊?”陈可佳虚心求教,她没谈过恋爱,这些人里就清歌有男朋友,她只能指望她了。

清歌汗,看着她,“唐浩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心跳急速了?”

陈可佳点头。

“那你喜欢他吗?”

陈可佳犹豫了一瞬,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纠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挺讨厌他的,每天把我累得死去活来,但是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确实很紧张,心里还有些小窃喜。”

“那不就是喜欢咯。”清歌耸耸肩,心中也为唐浩默哀,遇上这么一个感情上不开窍的,唐浩也是挺倒霉的,估计唐浩能忍到现在才开口表白,大概也是看出来了要是不直接挑明,眼前的这块朽木是永远不能自己领悟了。

“什么,我喜欢唐浩,这怎么可能?”陈可佳有点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喜欢唐浩呢。

清歌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根据我的经验,你就是喜欢上唐浩了,其实我觉得唐浩挺好的,虽然有时候看着挺欠揍的,但却是个十分靠谱的男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不如好好把握。”

“我……我再想想。”陈可佳神情犹豫,清歌没错过她眼底的迟疑。

清歌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但既然话已经挑明了,就证明唐浩已经按捺不住了,眼前这只小白兔是逃不出大灰狼的手掌心的。

她还很好心地替唐浩美言了几句。

“好了,别纠结了,你要是真的想不通,就暂时先别答应人家,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人家在一起,我想唐浩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陈可佳呆呆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清歌没回宿舍找靳修溟,而是去了训练场,她今天该训练了。

与此同时,某个知名八卦轮上忽然爆出了一张照片,矛头直指夜云霆。

照片上夜云霆搂着一个年轻女孩,姿态亲密,看背景,似乎是临市的某酒店,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侧面,但光是这一个侧面也足够让人认出这就是江陵省的一把手夜云霆。

帖子是个不知道的id发布的,标题为——《原来“宠妻狂魔”的真面目是这样的》

这个醒目的标题加上夜云霆的身份,顿时让这个帖子变成了一个热门,被顶上了话题榜,在东陵市掀起了轩然大波,紧接着,一张疑似夜云霆收受贿赂的清单传来了出来,让之前的桃色新闻更添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帖子爆发出来的时候,夜云霆正在临市出差,进行地方考察。

最先发现这桩新闻的是清若筠的助理。

清若筠见助理几次欲言又止,淡淡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助理想了想,将手机递给了她,清若筠神情疑惑。

“清总,还是您自己看吧。”

清若筠看着手机上的帖子,面色无波,助理也看不懂,夜云霆都爆出了这样的新闻了,怎么自家总裁一点反应都没有?

夜云霆时常会在工作之余来轻云集团,助理小于作为清若筠的特助,是经常能见到他并且跟他打交道的,她看得出夫妻两个感情很好,所以在新闻爆出来伊始,她是不相信的,可是凡事没有绝对,万一呢?

“清总,我们应该怎么办?”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

清若筠眸色幽幽,淡淡开口,“让公关部去辟谣,联系这家论坛的公司,删除帖子,还有,查清楚发帖人的是谁,让他站出来公开道歉。”

助理一怔,清总这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丈夫吗?

见助理站着不动,清若筠扫了她一眼,那淡淡的一眼让助理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连忙应了。

等助理走了,清若筠直接拨通了夜云霆的私人号码。

“若筠。”夜云霆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与想念。

清若筠神情放松,靠在椅背上,嗓音温柔,“在忙什么呢?”

“刚刚开完一个会。”夜云霆无奈地说道,夏国什么都好,就是会议太多,时不时就是一个小会,尤其是在他这种位置的,大会小会不断,翻来覆去不过是那些说辞,有时候就连他都觉得烦闷。

清若筠闻言,轻轻笑了,“你要注意休息,开会的时候可以小小地偷个懒。”她绝口不提网上的事情,看夜云霆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网上的新闻,那这件事就交给她处理好了,没必要让丈夫也跟着烦心。

夜云霆笑着应了,夫妻两个聊了几句,知道各自都还有工作,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夜云霆脸上的笑就消失了,他沉着脸,看着自己的秘书,“帖子撤了吗?”

秘书点头,“已经撤了,不过转发量很多,网上的舆论很多。”不知道是谁将夜云霆正在临市出差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现在夜云霆住的酒店外面已经蹲守了很多记者,就等着围追堵截他呢。

夜云霆神情严肃,“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同时让相关专家鉴定照片的真实性。”

秘书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照片定然是假的了,不然夜省长也不会这样镇定。

夜云霆得知帖子的事情比清若筠早一个小时,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有的只是恼怒,这样莫须有的事情扣在他的头上,简直就是恶心他。

夜云霆从未想过清若筠若是看到照片,是否会相信,毕竟他们夫妻二十多年,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他不跟清若筠说,不过是不想她烦心而已。

帖子虽然被删了,可热度还在,不知情的网友们愤怒异常,纷纷在网上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明里暗里地嘲讽夜云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后我还能再相信爱情吗?”

“果然是f的人,办事效率就是快,要是平时办事能有这么快的效率就好了。”

“楼上的,那你就不懂了,办事效率这是要看对谁,你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他们对你的办事效率也很高。”

“天哪,所谓的宠妻人设崩塌了吗?衣冠禽兽就是这样的吧?”

类似这样的言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让人头疼。

没过多久,夜云霆就被带走了,这次一直蹲守着的记者兴奋了,果然这其中有猫腻啊,也让一部分本来不相信的人产生了摇摆,要是真的没事,为什么要将人带走调查?难道说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所以所谓的好市长、好省长、好丈夫都是假的?

清若筠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只可惜被拦在了门外,工作人员十分客气,“现在夜省长正在配合调查,夫人您稍安勿躁,我们是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还夜省长一个清白的。”

见不到丈夫,清若筠也不能去强闯,只能带着人又匆匆赶了家。

“查到了吗?帖子到底是谁发的?”清若筠冷着脸。

助理摇头,“已经查过,对方隐藏了真正的ip地址,我们顺着这条线去查过,只能查到是从一个小网吧发出去的,对方早有防备,做了掩饰,看不出样貌。”那人将自己从头包裹到尾,别说样貌了,连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查不出来。

那个网吧是一个小县城的黑网吧,监控刚好在那几天坏了,就这些信息还是从那家网吧附近的小店的监控画面里提取的。

清若筠眸色更冷,“去查查这件事跟冷玄海有没有关系。”

助理一愣,冷玄海的名字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件事怎么跟王室成员扯上关系了呢?助理眨眨眼,很快想通了关键,这次的帖子是个不知名的id发的,按照道理来说,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这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政斗争。

想明白了,助理顿时就有了方向,匆匆离开了夜家。

清若筠靠在沙发上,单手揉着额头,对方用这样拙劣的伎俩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冷玄海已经狗急跳墙了?就因为徐立进去了。

想到这里,清若筠红唇紧抿,眼神冰冷。

网上的事情还在发酵,但好在政f部门出手了,事情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但有些网友发现自己发的帖子几乎是刚出去就被删了,一些激进一点的,直接跑到了轻云集团的官方微博下质问。

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清若筠被绿了还帮丈夫擦屁股,质疑清若筠与夜云霆的婚姻不过是一场g商勾结的交易,轻云集团能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到目前的规模,不过是有人渎职的产物。

甚至还有人拿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到微博下质问清若筠,被丈夫绿了是什么感受。

助理战战兢兢地看着拿着手机刷微博的清若筠,额头上冷汗直冒,这几天她就忙着处理这件事了,但是这些言论还是如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清若筠看着这些评论,神色冷淡,过了一会儿,轻云集团的官微就发布了一条动态,是转发的一个叫做“此生有你”的微博。

【此生有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爱你,一如曾经。】

很快,就有人扒出了这个名叫“此生有你”的微博正是清若筠的个人微博,里面发布的微博数量不多,但每一条都是跟夜云霆有关,或者是夜云霆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照片,又或者是夜云霆跟家人相处的温馨时刻。

有细心的网友发现了一条发布在一年前的动态的,是一张夜清筱挽着夜云霆撒娇的照片,清若筠放的是两人的背影。但是细心的网友还是发现了,这照片上的女孩子身形跟之前那条桃色新闻上的女孩子很像,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张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某个景点而非是酒店。

所以所谓的桃色新闻其实是人家父女之间的日常互动?

这猜测一出,广大吃瓜群众顿时就激动了,还有人将两张照片进行了对比,这一对比,就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桃色新闻上的那张照片明显有p过的痕迹,虽然对方p得很高明,乍一眼看还看不出来,可自来高手在民间,再高明的p图也经不起验证。

很快,一个知名的微博大v发布了一条动态,证实桃色新闻上的照片是假的,配图是桃色新闻上的照片以及照片的原图。

原图是清若筠提供的,原本她并不想将夜清筱的照片曝光,但到了这一步,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原图发出去。

接着,慈善机构也发布了一些轻云集团以及清若筠个人的捐赠记录,远比之前官方发布的要多得多,涉及的范围也大得多。与此同时,轻云集团的官微还将这几年的纳税记录拿了出来。

一条条事实摆在明面上,让暗地里的那些人顿时哑口无言,就算是一些顽强的黑子还在发表评论,也很快被各种讨伐声淹没。

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前一刻能将你推入地狱,后一刻也能还你一片蓝天,网上的舆论风波就这样简单粗暴地被压制了下来。

而此时的清若筠已经坐在了检察院的办公室里,她是来接夜云霆回家的。

夜云霆从关着他的小房间里出来,清若筠的视线就黏在了他的身上,她仔细打量着丈夫,除了神色有些疲惫、衣服上有些褶皱之外,并无任何的不妥,稍稍放下心。

“夜省长,这次多谢你配合调查。”院长真诚地说道,这些都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夜云霆的配合也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夜云霆温和的笑笑,“大家都是为国家工作的,配合你们的调查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我一向相信清者自清,这样拙劣的伎俩定是无法成功的。”

院长哈哈一笑,“夜省长想得开。”他看了一眼清若筠,笑道,“那我就不耽误夜省长了。”

“好,后续要是还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

院长亲自将夜云霆送到了门口,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秘书神情担忧,“院长,就这么将夜云霆放走了,对上面的人不好交代啊。”

院长冷笑,“上面的人没脑子,你也没脑子吗?这么低劣的手段让我怎么继续?强行扣押?这要是被国王知道了,我这个院长也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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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很多配角的内容,但这些内容关乎后文情节发展,不得不写,不然怕你们看不懂后续的发展,几条暗线平行发展,很快就会交叉变成一条线,信息量自己提取哈,很多隐藏在暗处的东西已经逐渐浮上水面。

172.她的任务(九千)

“可是三少那边……”秘书神情犹豫,到底是三王子,若是对方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不用管,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王储了,将来的王位归谁还未可知呢。”院长神情不屑,他一向是看不起冷玄海的,明明没那个能力偏野心勃勃,将所有人都当傻子。

秘书一惊,院长这话可谓是大不敬了,要是传到了京都某些人的耳朵里,是要招惹祸端的,尤其是冷玄海这人肚量小,睚眦必报。

看出了秘书的担心,院长笑笑,“你我是亲兄弟,我才跟你说,你以为我会出去乱说吗?”

秘书一想也是,平日里自己这个大哥行事谨慎圆滑,滴水不漏的,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想到这里,微微放心,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去了。

**

清若筠和夜云霆回到家,夜云霆看着妻子,神情温柔,“若筠,这次让你担心了。”

清若筠笑笑,“你没事就好,这次的事情是冷玄海做的吧?”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的眼神微冷。

夜云霆点头,“嗯,除了他也没谁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了,不过是想恶心人罢了。”若不是看在他是王子的份上,这次的事情他不会轻易算了,但必要的回击还是要的,不然冷玄海还以为他怕了他。

清若筠眯眼,丹凤眼里冷意一闪而过,随即被狠意取代,看来上次剪除冷玄海的羽翼并没有让他学聪明,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一点教训。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不禁相视一笑。

夜云霆抱着妻子,轻笑,“若筠,谢谢你的信任。”

清若筠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都一把年纪了还被丈夫当小姑娘似的抱着,怪难为情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你是我选的人,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夜云霆神情微顿,幽幽看着她,“你这意思是,这次照片上的人若不是清筱,你还真的信了?”

清若筠佯作思考状:“或许。”

夜云霆神情恼怒,狠狠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清若筠这次的脸是真红了,嗔怒,“你做什么呢?”

“让你胡说八道。”夜云霆咬牙。

清若筠笑,“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清歌与清筱,你就是我最亲密的人呢,我不信你信谁?”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不是他不说,她就不知道,夜云霆为她做的点点滴滴她都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

京都。

“夜云霆出来了?”微哑的嗓音迟缓地开口。

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下首,闻言,点头,“是的,昨天就放出来了,网上的舆论也已经平息了。”

“冷玄海什么反应?”

“暴跳如雷,据说今天一早就被国王叫走了,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连走路都需要人扶。”

男人不屑地笑笑,“冷玄海也就这点能耐里了,这性格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简直就是个草包,上次的事情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光长个子不长脑,迟早死在自己的愚蠢上。”

年轻男人听着这话,说道,“上次要不是您在背后帮他,他想从四少那里脱身恐怕不容易。”

男人眯眼,“景瑞倒是这几个王子中最出色的,只是可惜了……”男人话说了一半,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年轻男人问道,并未追问男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沉吟,片刻后开口,“暂时什么都不做,景瑞似乎并不相信游轮劫案是玄海一个人做的,至今没有放弃调查。”

“是,那我下去安排一下,将他们都撤回来。”年轻男人说完就走出了书房。

男人的面容隐藏在暗处,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莹白洁净,他轻轻摩挲着扳指,嘴角轻轻上扬,好戏不过才刚开场。

**

罗和镇。

夜清筱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说不惊讶是假的,“沐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辰温和地笑笑,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喜悦,“我来找你。”

夜清筱愣在了原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在这里的消息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沐辰又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因为夜云霆的要求,所以她虽然跟沐辰联系过,可说的是自己在外面散心,地点也是模糊带过的。

沐辰眼神微闪,“半个月前你发了一条朋友圈,我看到了,那张照片的背景我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所以我就自己找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在。”

“你就不怕自己找错地方了,白跑一趟?”

沐辰笑,“那我就当是出来旅游了,罗和是个很适合旅游的地方。”

夜清筱定定地看着他,心中的某个地方似是被人轻轻吹了一下,柔柔的,痒痒的。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镇上的民宿很多,我来之前订好了,你呢?”

“我住在我爸的朋友家里。”

“好不容易遇见了,不如一起吃个饭?”沐辰发出邀请。

夜清筱欣然应允,眼中的欢喜不加掩饰,沐辰眉眼弯了弯,眼睛里的笑意是他未曾有过的真切。

夜清筱住在这里一个月了,已经将这附近逛了很多遍,对这个小镇很熟悉,她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餐馆,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

“这家餐馆之前玲姐带我来过,很好吃,等下你尝尝。”夜清筱像是献宝一般,给沐辰介绍着当地的特色菜,沐辰含笑看着她,夜清筱说着说着,见沐辰一直没说话,停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是不是我话太多了。”

“不会,我很喜欢听你说。”沐辰温柔地说道,“不过玲姐是谁?”

“玲姐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比我大三岁,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小姐姐,对我很好,这段时间都是她带着我玩。”夜清筱眼睛晶亮,提起这段时间的生活,她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她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有机会能出去玩儿,更多的时间都是待在医院里或者是家里,而清歌则是被清若筠逼着学习各种知识,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家里,虽然每次出去回来后清歌都会跟她分享外面的见闻,可是听说的跟自己亲眼看到的还是不一样的。

夜云霆提前打了招呼,也没人跟她提起东陵市的事情,对发生在夜家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夜清筱在这里住的很开心。

她跟沐辰讲了很多在这里的趣事,沐辰很有耐心地听着,偶尔给她夹一些菜,两人也算是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午餐时间。

下午,夜清筱给玲姐打了一个电话,交代里一下自己的行程,就跟沐辰一起去了镇上的一座清真寺,这座寺庙远近闻名,文化底蕴更是源远流长。

“你之前说你来过这里,什么时候?”夜清筱想起初见时沐辰说的,不禁问道。

“三年前,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妹妹,当时有人告诉我在这里看见了一个跟我妹妹很像的人,便过来了,结果发现这人并不是。”沐辰淡淡地说道。

夜清筱没想到会提到人家的伤心事,不禁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不该问。”

沐辰笑笑,安慰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其实早就已经想开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我妹妹,而她一定也在某个地方等我。”

夜清筱侧头看他,他的眉眼温柔,提起妹妹时,眼中带着细碎的光,她忽然有些羡慕,羡慕那个女孩,能让沐辰挂在心头,心心念念。

“清筱,你这段时间跟家里联系过吗?”沐辰忽然问道。

夜清筱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昨天刚跟我爸妈打过电话。”

“那你已经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

“嗯?我家里的事情?什么事?”夜清筱反问。

沐辰见她神情疑惑,这次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夜清筱脚步停下,“沐辰,我想知道。”

沐辰顿了顿,“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知道也好。”

他这样说,夜清筱反而更加好奇,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沐辰无法,只好将夜云霆出了车祸又被人陷害的事情说了。

夜清筱脸色惨白,浑身发冷,从来不知,原来在自己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她,差点失去了父亲,可是在跟父母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从未跟她透露过一个字。

她忽然想起,在父亲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给家里打电话都是母亲接的,每次问道父亲,母亲的回答都是出差了,父亲以前也经常出差,夜清筱便也没多想。

所以,这就是他们送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吗?因为预料到要出事,所以才会让她来这里,避开了所有的风波。

“沐辰,我要回去。”夜清筱说道,前所为何的坚定。

沐辰迟疑,“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而且你父母不告诉你,应该就是不想你知道,你……。”

夜清筱打断他,“我是夜家的一份子,我不能永远躲在我父母的身后,让他们替我遮风挡雨,而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保护。”

沐辰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缓缓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夜清筱当天就买了票,匆匆回到家,跟父亲的友人辞行,友人答应了好友,自然不能轻易让夜清筱离开。

“江叔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也知道我父亲瞒着我的原因,但我必须回去,那是我的家人,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她眼带泪光。

友人叹气,最终还是同意了,亲自将夜清筱送到了车站,然后给夜云霆打了电话。

夜清筱几乎是刚走出车站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夜云霆,她加快了脚步,夜云霆张开双臂,给了女儿一个拥抱。

“爸爸。”夜清筱语气哽咽。

夜云霆摸摸女儿的头,“爸爸很抱歉,隐瞒了你。”

夜清筱摇头,她知道是自己不争气,要是自己的身体能好一点,家里人也不会隐瞒她,“爸爸,你没事就好。”

夜云霆笑,安抚道,“爸爸不会有事的,我还没看到我的两个宝贝女儿成家,怎么舍得有事。好了,别哭,都这么大的人了。”

夜清筱从父亲的怀中退出来,“我没哭。”她只是见到父亲有点激动,以及内心深处,她还还潜藏着深深的愧疚。

对于夜清筱的回来,清若筠虽然生气,但到底不舍得对女儿发火,只能由着她,而且她知道了家里的事情,现在再让她走,除非是五花大绑,不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清若筠跟丈夫商量过后,也没再提送女儿离开的事情,夜清筱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

而也是从这天开始,清若筠发现女儿竟然开始看企业管理方面的书了,还会时不时问她一些公司里的事情。

对于女儿这样的变化,清若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夜清筱最近过得很累,她之前学的不是企业管理,更是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一下子从艺术跳到这边,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可她从未在父母面前说过一声苦,只是在实在不懂的时候让清若筠给自己请了一个家教,从头开始学。

清若筠常常看见夜清筱房间里的灯亮到凌晨一两点,说不心疼是假的。

“清筱。”清若筠走进女儿的房间,将牛奶放在她的面前,“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视线微垂,落在她桌子上的书页上,“这些书明天看也来得及。”

夜清筱轻轻扬了扬唇角,“妈妈,我不累,这些东西我不懂可以学,或许我没有天分,可我愿意努力,我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只能躲在你和爸爸还有清歌的身后。”

清若筠摸摸女儿的头发,“可是妈妈不想你这么累,我更愿意看着你无忧无虑的样子。”

夜清筱嘴角微微下垂,“可我也不愿妈妈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清歌一个人的身上。”

清若筠叹气,“妈妈担心你的身体。”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大女儿的身体状况很好,可谁能保证呢?

夜清筱盯着她,“妈妈,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会注意,真的坚持不了,我会选择放弃,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试试。”

清若筠见女儿态度坚决,知道再劝说也不过是徒劳,心中叹息,只能随她去。

**

一个月后,纳森姬家庄园。

姬无痕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快就知道清若筠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秦桑竟然会找到清若筠,面对父亲的责问,姬无痕选择保持了沉默。

姬云天锐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姬无痕的脸,“我以为你身为姬家的少族长,应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但是无痕,你这次太让我失望。”

姬无痕不吭声。

“这次若不是秦桑去找他,你是不是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姬无痕抬起头,对上父亲的眼睛,眼神不闪不避,“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么多年圣殿无人居住,族里也一直风平浪静的,我们就此结束那腐朽的圣女制度不行吗?”

姬云天冷冷地看着儿子,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凝成了实质,“这是老祖宗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规矩,怎么能说废就废,你将姬家的规矩置于何地?”

姬无痕心中苦涩,规矩规矩,又是规矩,若不是这个所谓的传承与规矩,芸儿当年就不会离开,而他跟芸儿或许……

“祁芸儿虽然失去了圣女的资格,但是她还有两个女儿,你去将她们三个带回来,无痕,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记住,你是姬家的少族长,以后将肩负起整个家族的责任,那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姬无痕瞳孔猛得一缩,“父亲,芸儿早已失去了圣女的继承资格,她现在又是在夏国,我们何苦苦苦相逼呢?”

茶杯在姬无痕的脚下碎裂成片,姬无痕顶着父亲冰冷的眸子,继续说道,“芸……祁芸儿现在的丈夫是夏国江陵省的省长,那是夏国的国王亲自任命的,我们若是贸然将她们带回来,恐怕会惹怒夏国的国王,更何况……”

他顿了顿,见姬云天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次继续说到,“当初我们祖上与夏国有过约定,姬家与祁家子孙永世不得踏入夏国境内,更不得与夏国人通婚,违者除族,认真算起来,祁芸儿早已不是我们族人,她的孩子自然也不是我们的族人。”

姬云天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哑声开口:“为了祁芸儿,你真是费尽了心思,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若说除族,你也逃不了。”

姬无痕目送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垂眸,苦笑。

秦桑在姬云天怒气冲冲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姬无痕的书房,担心他为难自己的丈夫。

“无痕。”秦桑神色担忧。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她,“为何要去找她?”

秦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情无措,“我……无痕,我只是……”

只是什么,该跟丈夫说自己只是想知道他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吗?

没等秦桑说完,就被姬无痕打断:“秦桑,你对我的不满可以直接对我说,不必牵连其他不相干的人。”

秦桑愣愣地看着丈夫,联想到刚才公公离开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脸色微白,“父亲他已经知道了?”

姬无痕没有说话,但看那神情,秦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脸上的苍白更浓了以些,“无痕,我真的不知道父亲会知道,我若是知道的话,我不会去找她的。”

知道丈夫对清若筠的在意,若知道当初一时的冲动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是一定不会去找清若筠的,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丈夫根本不会相信。

姬无痕神情淡漠,看着秦桑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起码陌生人还能得到他温和的微笑。

秦桑心中的苦涩不断漫延,如海水般包围着他,让她窒息。

她唇角蠕动,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能沉默,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又慢慢地松开。

“对不起。”她说。

姬无痕看着妻子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冷硬的心终究软了一软,叹息一声,斟酌开口:“秦桑,我知道当初让你嫁给我是委屈了你,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开心,与其下半辈子继续这样过下去,不如我们离……”

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秦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心跳似擂鼓般响彻在耳畔。

“扣扣”——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姬无痕的话。

“妈,你在里面吗?”清朗的男声透过门传入秦桑的耳中,唤回了她即将失控的理智,她稳了稳情绪,才应到:“在呢,我跟你爸爸在商量事情。”

门外的姬锦峰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有本参考书找不到了,我急着用,能帮我找找吗?”

“好,马上来。”

门外脚步声渐远,秦桑看向姬无痕,勉强扯出一抹笑,“锦峰找我,我先过去,你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说完,不等姬无痕开口,快速离开了书房。

姬无痕看着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秦桑离开书房才发现儿子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神情担忧。

秦桑眼眶一热,无处安放的心在触及到儿子的目光时忽然落了地,其实她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

基地,靳修溟在得知清歌要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眉心跳了跳,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女人,好半天说不出话。

清歌拉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靳修溟喘了一口气,悠悠地看着她,“你想让我说什么?反对的话,我说了你听吗?支持的话,我说不出口。你都决定了才来通知我,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清歌一滞,她知道靳修溟不会同意,未免他去季景程那里胡闹,才想私底下跟他交代清楚,就是怕他担心,怕他生气,可是现在,似乎他还是生气了。

清歌有点头疼,看着靳修溟铁青的脸,想起上次他为她挡枪的情形,主动抱住了他的腰,“靳修溟,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我是一个军人,我有我应尽的责任。这次的任务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级领导得到线报,南罗国与夏国边境有d贩活动的踪迹,涉及的数量巨大,近日就会交易,可不等线人将消息打探清楚,就暴露了,线人没能活着回来。

因为交易的数量太过巨大,若是让这批d品流入夏国境内,不知会危害多少人。所以上级领导希望能有人潜伏进去打探消息。

清歌从小就被清若筠要求着学了好几门语言,加上她自己对这方面也有兴趣,所以她不仅通晓常用的几个语种,还会两三个地方小语种,南罗国就是其中之一。

部队里会南罗国语的兵不是没有,可清歌的应变能力强,单兵作战能力突出,季景程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清歌身为一个军人,自然是责无旁贷,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南罗国的语言我也会,我可以代替你去。”靳修溟哑声开口。

“不行。”清歌否定,他的身份特殊,若是他出任务,势必会引起上级领导的关注,那么他苦心隐瞒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而且,女人,尤其是一个看着漂亮又瘦弱的女人能最大程度降低他人的防备心。便是从这个角度来说,清歌也是合适的。

“所以你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进入狼窝?”靳修溟反问。

清歌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说不定谁是狼呢,你要对我有信心。”

靳修溟对她自然是有信心的,但是担忧依旧避免不了,可也知道清歌已经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他是可以找季景程强制要求他更改人选,但这样一来,清歌势必会不高兴,而他并不想惹她生气。

他抱紧了怀里的女人,轻叹一口气,说道,“不要让自己受伤,你若是敢受伤,我就……”

“你就如何?”清歌好奇地看着他。

靳修溟凝视着她干净的眼眸,轻哼一声,抬手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我就狠狠收拾你!”

清歌捂着屁股,幽怨地看着他,“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这人真是的动不动就打她屁股。

靳修溟斜眼,“小孩子可比你听话多了。”

清歌:……

话是这么说,感受到腰上不断收紧的力道,清歌也能体会到靳修溟心底的不安,她忽然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靳修溟瞳孔一缩,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认真的?”他的喉结滚动,眸光轻颤,声音都带着一丝不稳。

清歌笑,吐出一个字,“嗯。”

靳修溟眸光动了动,深深地看着她,再开口,嗓音暗哑,“好,我等你回来。”

清歌离开的那天,靳修溟没有去送她。清歌望了一眼基地的大门,门口空空荡荡,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一切都安排好了,随时有人接应她,她不会有事。”季景程看着站在二楼遥望着门口的靳修溟说道。

靳修溟视线依旧停留在门口的方向,闻言,淡淡反问,“你拿什么保证?”

季景程哑然。

季景程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修溟,清歌她是一名特种兵,只要她留在部队里一天,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少。”

靳修溟收回视线,眸色幽幽,“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这是清歌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心中即便是担忧也没有阻止。

季景程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她留在部队里一天,你也就留在这里一天?”

靳修溟转身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季景程抿唇不语,他相信靳修溟懂得懂得他的意思。

靳修溟看了他良久,轻笑一声,“季家从不站队,你身为季家的继承人,相信季老将军跟你提点过。”

季景程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微动,这些话爷爷早就提醒过,依照靳修溟的聪慧,能猜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靳修溟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方,“过几天我就会离开,清歌这边就交给你了,季景程,你若还将我当作朋友,我希望她的情况你能随时告诉我。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自己也能知道。”只是麻烦了一点罢了。

季景程神色一顿,“你想做什么?”

“回去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多年的退让,某些人还以为我真成了一个软蛋。”靳修溟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眸光却冰冷。

他近期本就打算回京都,只是清歌的离开让计划提前了而已。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开口。”季景程说道。

靳修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摆摆手,“谢了,帮我看好清歌就成。我会在她任务结束前赶回来。”

至于让季景程帮忙的事情,靳修溟没有想过,季家独善其身多年,季老将军也是他敬重的长辈,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将季家拖进这趟浑水中。

**

南罗国边境。

清歌一身当地人的打扮,操着一口流利的南罗国语言在跟一个摊贩讨价还价。

她的视线似不经意在对面的餐馆门口滑过,又很快收回。

她依旧到南罗国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环境,还有就是想办法和线人接上头。

上一次那个线人的暴露让d贩们谨慎了很多,也让其他线人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前清歌就跟线人联系过,但一直到今天,也没人前来见她,她不知道是对方没有接收到她给的信号还是出事了。

若是前者倒也罢了,若是后者,事情就麻烦了。现在他们已经处于被动,若是还不能跟另外的线人联系上,能不能成功拦截这次的交易就是一件悬之又悬的事情。

就在清歌思索间,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力道不小,她被撞的一个趔趄,抬眼看去,就看见一个瘦小,脸色苍白的女人一脸惊惶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的是当地语,看装扮和肤色似乎也是当地人。

清歌笑了笑,说了一句没关系。

对方见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又对她鞠了一个躬,说了一身抱歉才步履匆匆地离开。

清歌皱眉,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将被她撞到地上的钱包捡起来,塞进了口袋里,手忽然摸到口袋里的东西,面色顿了顿,瞬间恢复如常。

“姑娘,东西不要了?”小摊贩见清歌要走,急忙问道。

清歌一脸为难,“你这个太贵了,我买不起,还是算了。”她遗憾地看了一眼小摊上的东西,摇摇头,走了。

小摊贩傻眼,他是见清歌对他的手艺品很有兴趣,看穿着也不像是没钱的,这次开价高了点,准备跟她讨价还价的,这姑娘一开始也确实跟他还价来着,怎么一转眼又不要了?

他想喊住清歌,谁知这人已经走远了。

清歌回到酒店,直接将门给反锁了,这才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上面用夏国文字写了一个地址。

清歌这几天都在熟悉南罗国这个边陲小镇,对这里的地形也算是有所了解,看着上面凌乱的字迹,眸色深了深。

晚上九点,清歌来到了边陲小镇西南部,这里是小镇上所谓的贫民窟,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环境也是整个小镇上最差的。

清歌头上罩着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是当地女子的打扮。

她走在漆黑的小巷子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耳边时不时可以听到一声叫骂声,还有醉汉耍酒疯的声音。

她穿过长长的小巷,最后在小巷尽头的一间低矮破旧的屋子前停下。

她皱眉打量着眼前的小屋,看了看门牌号,是这里没错,上前敲门,没想到门根本没关。

她犹豫了一瞬,推门进去,屋子里只有一盏煤油灯,显得房间越发昏暗。

“你来了。”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清歌瞬间转身,就看见白天见过的女人正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一脸淡漠的神情,她刚才说的是夏国语。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清歌问道。

女人笑了笑,在桌子边坐下,就着煤油灯看她,“我以为你出现在这里已经有答案了。”

清歌皱眉看她,女人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见清歌一直在看她,将烟递给她,“来一根?”

清歌摇头,在椅子上坐下,“既然看见了我留的信号,为何现在才联系我?”

女人吐出一口烟圈,说得不在意,“前几天有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巴掌大,“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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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完全无法码字,明天早上的更新放在明天晚上十点以后,大家迟点再来看吧,么么哒!

173.渗透(九千)

清歌随手翻了翻本子,本子不大,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信息很详尽。

那个女人见状,懒洋洋开口:“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资料,你想混进去,就要先将资料记熟了,我会想办法带你混进去,不过我在这个组织里就是个垫底的小喽啰,能收集到的信息有限,能接触到的人也很有限,你要是想获得更多的信息还是需要你自己去。”

清歌合上本子,本子上确实就是如女人所说的,信息虽然详尽,但都是比较基础的资料,很多关键信息都没有,即便是提到了,也语焉不详。

清歌将本子塞进口袋里,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带我进去?”

女人轻笑,“急什么,上次暴露的事情让他们谨慎了不少,你要是想进去就再等几天。”

闻言,清歌皱眉,“我们的时间有限。”

“你指的是交易?”女人淡淡反问,又吸了一口烟,“放心吧,他们最近不敢出货。”

清歌不解地看着她。

“这个组织最近内部产生了一些争执,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他们的老大死了,二当家上位,内部不稳,正在整顿期间,加上上次卧底暴露的事情,买家似乎也很忌惮,所以迟迟不见动静,这也是我敢让你来见我的原因。”

女人解释着,抽烟的频率加快了一些。

清歌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这个组织的,女人回答了几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清歌站起来,她也确实打算走了,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也不急于一时,她看了一眼女人,女人已经重新拿了一根烟点上,这已经是她今晚抽的第三根烟了。

“抽烟毕竟对身体不好,能少抽还是少抽吧。”离去前,清歌说了一句,算起来,这个女人也算是她的同伴。

女人点烟的手一顿,没看清歌,只是嗤笑了一声,“你要是长期呆在这里,你也会染上眼瘾,小姑娘,有这个心,不如想想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完成你的任务早日回去吧。”

清歌定定地看着女人,抿了抿唇,走出了房间。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被撞倒的声音,她脚步一顿,犹豫了一秒,转身走了进去。

女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她的手上拿着一包白色的粉末,正颤颤巍巍地往嘴里送。

清歌脸色一变,一把夺过了女人手里的白色粉末,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么,“你在干什么?”

女人一把抓住了清歌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给我,快被它给我!”眼神狠厉。

清歌没给,女人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冲着清歌吼道:“快给我。”

清歌直接将粉末远远地扔了出去,女人见状,就想去抢,却被清歌死死按在了地上,“不许去,不能碰那个东西。”

女人拼命挣扎,清歌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见她困在了原地。

“求……求你……给……给我。”女人瞳孔涣散,不断祈求着。

清歌摇头,“不行,不能碰它。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她抱住了女人的身体,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女人用力挣扎,只是可惜此时d瘾犯了,根本敌不过清歌的力气,她抱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扔在远处的粉末,浑身颤抖。

清歌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才渐渐安静下来,她躺在清歌的怀里,怔怔地盯着屋顶。

清歌额头上满是细汗,犯了毒瘾的人力气大得惊人,要不是这个女人营养不良,她还未必能制住她。

她放开女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你这样多久了?”

女人没有回答,她睁着眼睛,却没有焦距。

良久,她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开口:“很可笑是不是,我身为一个警察,竟然染上了毒瘾。”她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清歌起身,想给她倒杯水,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只是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罐啤酒,她将啤酒递给女人。

女人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靠在墙上,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大口,“我做卧底已经两年半了,在我当卧底的第六个月,我就染上了毒瘾。”

清歌看着她,并不说话,女人也没指望清歌说什么,继续自言自语:“我曾经是我们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所以还没毕业就被选中来执行这个任务,我曾经觉得这是我的骄傲。”

“做卧底比我想象得更加艰难,我刚从学校出来,缺乏经验,曾经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了,最严重的一次,我被他们扣住了,他们怀疑我的身份,但又不敢确定,我遭受了严刑逼供。”女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清歌一眼,“不知道你来之前是否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当初是没有的,但被我咬牙扛下来了。”

清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女人所说的抗逼供训练他们是经历过的,就在选拔集训的时候,那一次,淘汰了不少人。

“可是光这样,他们似乎还不相信,他们给我注射了d品,还是最新型的,成瘾性很强,只有一点点就能让人上瘾,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瘾君子。”

清歌觉得嗓子很干,干得她说不出话来,即便没有亲身经历过,她也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一个刚刚警校毕业的学生在一群d贩中间周旋,时刻防备着暴露的危险,还要打探消息并将消息传递出去,这困难,光听她说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克服的。

“你没有想过退出吗?”清歌轻声问道。

女人笑,“退出?我退出了一样有其他人要来代替我的位置,反正已经染上了毒瘾,又何必让其他人下水,不如就我了。”

清歌怔怔地看着她,初见这个女人时,她对自己算不上友善,甚至态度很是冷淡,听到她刚才的那一句,清歌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她所想的更了不起。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女人哑声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当初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过是继续走下去罢了。”

“没想过戒了吗?”

女人嗤笑,“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你以为这东西是想戒就能戒的吗?”她不是没试过,甚至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都失败了,这玩意儿一旦沾上,根本摆脱不了,到了最后,她自己都放弃了。

清歌哑然,看着女人瘦弱骨柴的样子,心中酸酸涩涩的,在这条路上,女人的遭遇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有人退缩,也有人会跟眼前的女人一样,即便是荆棘重重,也依旧会负重前行,哪怕为此遍体鳞伤又如何。

“这个给你。”女人从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扔给清歌,清歌下意识接住,竟然是一包白粉。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女人似笑非笑,“不过是一包面粉而已,你以为是什么?”

清歌尴尬,女人倒是不介意,解释道:“这个是给你以防万一的,这种面粉是我筛选过的,跟白粉相似度很高,我往里面加了一些试剂,让它连味道也更加相似,不过它没有成瘾性,万一要是遇见了特殊情况,它或许能帮你逃过一劫。”

清歌看着女人,“那你……”

女人耸耸肩,“我已经用不上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个瘾君子,这个不过是我弄着玩玩的,一直没用上,倒没想到遇上了你,看你的年纪,你应该还没毕业吧?”

“已经毕业了。”

“哦,那你看着挺小的。”女人耸耸肩,示意清歌将面粉放好。

清歌看着女人依旧苍白的脸色,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个东西以后能不碰就不要碰吧,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好了,别管闲事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看看我给你的资料,过两天阿辉就会回来,我会带你去见他。”

“阿辉是谁?”清歌眸光微凝。

“阿辉是组织里的小头目,平时挺照顾我的,我会跟他说你是我远房亲戚,家里父母都过世了,无依无靠,遇见了渣男被人骗了,欠了不少债,这才走上了这条路。”

清歌点点头,“谢谢。”

女人摆摆手,又拿出了一根烟,“这是我的任务,我帮的也不是你,不过小姑娘,做这一行很危险,尤其是你这长相,还是多小心一点,别人给的东西别吃,否则若是落到我这地步,我可不会去救你,还有,小心掩饰你的身份,你要是暴露了,我只会落井下石,不会陪你一起死。”

清歌知道这是女人的善意提醒,尽管话不是很好听,她笑了笑,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罗楠。”罗楠是上面给她编造的身份,是南罗国南面一个小镇的居民。

“丽萨,你叫我丽萨就好。”女人,也就是丽萨说道。

“阿辉这几天有事出去了,所以你还有时间记住我给你的那些资料,我认识的都是低层次的人,所以也只能是带你进去,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了,不过出货的事情,你也无需着急,我之前说的消息也不是诓你,头目大换血,新上任的大当家想重新找买主,所以短期内不会出货,你还有时间。”

清歌点点头,看了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起身,“我先走了。”

丽萨点点头,清歌走到门口,又被叫住,“等等。”

清歌转身看她,丽萨用手将耳边的头发规整到耳后,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身上有钱吗?”

清歌皱眉,却还是拿出了钱包,将里面的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递给她,“那东西还是戒了吧,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以后你终究是要回去的,想想未来,有些无法忍受的事情或许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你今天不就做到了吗?”

丽萨嗤笑,一把拿过现金,放在桌子上,看着清歌的眼神带着冷意,“你给我钱不代表你就有资格教训我,小姑娘,还是管好自己吧。”

清歌张张嘴,对上对方泛着冷意的眸子,终究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这间低矮破旧的屋子。

回去时没有遇上任何人,清歌回到酒店,拿出丽萨给的小本子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将上面的信息与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对比了一番,发现丽萨给的信息确实是真的,甚至更加详尽。

在见到丽萨之时,清歌也曾想过丽萨的可信度,但现在看来这人或许暂时还是可信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有的警惕心不能少。

桌子上放着那包丽萨给的面粉,清歌拿起来看了看,这面粉的质地确实跟市面上流通的一种毒品很像,她想了想,找出一张纸,倒出来一点,打算明天拿给司微澜,让她拿回去检验一下。

清歌来到南罗国的第二天,司微澜就跟她联系了,这次任务中,司微澜将一直在暗处接应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

清歌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小本子,却看不进去,她有点想靳修溟了,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跟她保证的那样,安安分分地等着自己回去。

**

京都。

冷一飞走进书房,就看见靳修溟正在对着手机屏幕发呆,他敲敲门,靳修溟看向他,“进来吧。”

“少爷,刚才管家来了,说是您父亲想让您今晚上能去陪他吃一顿晚饭。”

靳修溟随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淡声说道:“知道了,告诉管家,我会准时到。”

“是,少爷。”冷一飞应道,靳修溟是两天前回到京都的,只是从回来之后,他就闭门不出,更是对外封锁了回京的消息,也不知道国王是怎么知道少爷回来的事情的。

靳修溟见冷一飞还站在原地,抬眼看他,“还有什么事情就说。”

冷一飞组织了一下语言,“少爷,我们的人这两天看到三少去见了几个陌生人。”

靳修溟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几个陌生人看样子不像是夏国人,我们的人担心被发现,不敢靠太近,所以暂时查不到这几人的身份。”

“那就去查,查到了再跟我说。”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冷意。

冷一飞脊背一凉,下意识绷紧了身体,“是,少爷,我会尽快查清楚这几人的身份,还有他们见面的目的。

冷一飞见靳修溟没什么反应,便退了出去。

下午,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靳修溟才从自己的家出发。

冷易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眉眼间难得有些焦躁。

他看向管家,”你跟他说了时间了吗?“

管家微微弯着腰,”已经说过了,不过我没见到四少,是跟四少身边的冷一飞说的。“

冷易知道冷一飞是四儿子的左膀右臂,告知了冷一飞的事情,四儿子一定知道,遂放下心来,等了一会儿,又看向管家,”菜品准备好了吗?“

管家低着头,”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四少喜欢吃的。“

冷易满意了,挥挥手,”你去外面等等他,看见他来了就通知我。“

管家出去了,出去时,看见大王子走了过来,他迎上去,”大少爷。“

大王子冷希瑞端着一脸温和的笑,”大管家,这是去哪儿呢?“

管家微微弓着身子,”四少爷要来了,我去迎迎他。“

冷希瑞眸光微动,”景瑞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这几天,国王知道四少爷回来了很高兴,让他来吃饭。“

冷景瑞轻笑,”父亲

“一向最疼四弟,这次他肯回来,父亲自然是最高兴的,管家,你先去忙吧,我去找父亲。”

“好的,大少爷。”管家应了一声,顾自离开,心中却叹了一口气,四少爷是国王最疼爱的孩子没错,若非如此,三少爷也不会视他为眼中钉了,至于其他两位少爷……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得透呢。

靳修溟到的时候,冷希瑞还没走,看见他,上来就给了他一个拥抱,用力地拍拍他的背,朗声说道:“回来了怎么也不给大哥打个电话,大哥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靳修溟淡笑,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说完,还掸了掸衣服。

冷希瑞似是早就知道了他的习惯,对此丝毫不介意,只是无奈地笑着说道:“你啊,出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臭毛病,再不改改以后可就找不到老婆了。”

靳修溟嗤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冷希瑞被怼,只是好脾气地笑笑,“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靳修溟没回答,看向了他的身后,“父亲。”

冷希瑞转身,看着大踏步走过来的男人,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眼神微暗,“父亲。”

冷易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靳修溟的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眼,“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个儿子自小就任性,一走就是好几年,他说了好几次都不肯回来,他作为父亲也是很无奈的。

靳修溟淡笑,“你这话听着是想我不回来?那我可就走了。”

冷易虎着脸,“你给我回来,这个臭小子,刚来就想走,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靳修溟抬起的脚放下,走到一边坐了下来,佣人很快将茶端上来,靳修溟喝了一口,“父亲这里的茶还是这么好喝。”

冷易没有坐在上首,而是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喜欢喝等下回去的时候就带点回去。”

“那就谢谢父亲了。”靳修溟笑眯眯。

冷易看见儿子回来了,虽然瘦了点,但比起几年前倒是更丰神俊朗了,眼中不禁满是欢喜,“这几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靳修溟轻笑,“吃苦谈不上,倒是自由了些,去了不少地方,看了不少风景,给你带了一些东西,回头我让一飞给你送来。”

冷易一听儿子出去了还给自己带礼物,老怀甚慰,“好好好,真的是长大了,都知道给我带礼物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饿了,先吃饭,吃完饭好好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几年前,靳修溟只跟他说了一声想出去走走,人就真的走了,刚开始冷易还派人跟着,但没多久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别人打扰,冷易考虑了三天,还是同意了,还特意帮儿子隐瞒了行踪,不过一个月后,就连他都不清楚靳修溟去了哪里,要不是偶尔能收到靳修溟传回来的消息,他也未必能放心。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冷希瑞听到这话,开口,“那我今天有口福了,父亲,你可不能偏心,我也要留在这里吃饭。”

冷易哈哈大笑,“不过是一顿饭,想吃就留下。今晚上我们父子三个好好喝一杯。”

这一晚,冷易很高兴,拉着兄弟二人喝了不少酒,最后直接喝醉了,兄弟二人将冷易安顿好了这才离开。

冷希瑞看着身边的弟弟,脸上笑意温和:“很久没有见到父亲这么高兴了,景瑞,以后你要多来陪陪父亲,也不枉父亲最疼你。”

靳修溟淡笑,脸上的笑意比他还温和:“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子,哪里来的最疼之说,不过是因为我这几年不在家,父亲见不到我,才格外想我罢了,过几天,新鲜劲儿过了也就好了。”

冷希瑞也不反驳,只是说道:“你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

靳修溟侧头看他:“大哥希望我走吗?”眉眼间是浅浅的笑意,却又含了一丝别的意味,冷希瑞一下子没想明白。

他笑笑,“瞧你这话说的,你我是亲兄弟,我当然希望你能留在家里,父亲的年纪也大了,精力大不如前,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父亲说一声,让你进内阁,我们兄弟两个联手,也能更好地帮父亲。”

“内阁就暂时算了,我这几年不回来,恐怕京都里都没人认识我了,我对这些事务也不熟悉,还是不给大哥添乱了。”

他说的是暂时,冷希瑞的瞳孔微微一缩,抬手想去拍他的肩膀,想起他的洁癖,又将手放下,说道:“你出去几年也差不多了,二十四的人了,总不能一直游戏人间,也该收收心了。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母亲吧,你也好几年不见她了。”

提到母亲,靳修溟的神色微冷,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有空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摆摆手,也不等冷希瑞说话,径直走了。

冷希瑞站在原地,过了片刻,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现在冷景瑞回来了,有些事情他也要好好想想。

靳修溟回到自己的家,脸上的温和笑意彻底消失不见,见到冷一飞,问道:“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冷一飞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当地的一些特色小物件,都在仓库里摆着呢。”之前靳修溟让他去搜罗夏国各地的特产,必须要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他废了不少功夫才准备齐全。

“明天给我父亲送过去,还有,留意一下京都各方的动静。”靳修溟淡淡开口。

上次他让人给冷易递交了一些关于冷玄海的犯罪证据,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冷易手中的竟然就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件事一直横亘在靳修溟的心中,他不知道是谁在帮冷玄海,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次他回来,倒是可以亲自摸摸京都这一池的浑水。

**

三天后,南罗国边境。

清歌再次见到丽萨的时候,丽萨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健硕,目测有一米八左右,面容看着倒是很普通。

男人见到清歌的第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却没有任何的垂涎,很快就收回视线。

丽萨挽着男人的胳膊,笑盈盈地朝清歌挥挥手,她今天化了妆,比那天见到时好了很多,“罗楠,这里。”

清歌朝着二人走过去,“姐。”视线一转,落在男人身上,“这位是?”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辉哥,阿辉,这就是我那远房妹妹,她也是个苦命人,你可不许欺负她。”

阿辉爽朗一笑,“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欺负她,妹子,以后出去就报我的名字,在这一片,没人敢欺负你。”

清歌笑眯眯,“那就多谢辉哥了。”

局是丽萨组的,她拉着阿辉跟清歌吃了一顿饭,又将清歌的事情跟阿辉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阿辉,我这妹妹也是苦命的,被人骗的背了那么多债,没办法才走上了这条路,她又不认识什么人,拿到的货质量差,也卖不出好价钱,你看看你能不能帮帮她。”

阿辉为难,“丽萨,不是我不想帮你,最近查的严,我手头上的东西也不多。”

丽萨眼珠子一转,视线在清歌的身上转了一圈,清歌意会,找了借口去卫生间,包厢里只剩下阿辉与丽萨两人。

丽萨起身直接坐在了阿辉的腿上,手圈住他的脖子,“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上面得了一批质量很不错的货嘛,反正现在也卖不出去,不如先给我妹妹一点,她要的量也不多,你小心一点,上面的人不会发现的。”

阿辉脸色一变,捂住丽萨的嘴,压低了嗓音,“姑奶奶,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情也敢说,我就是个小头目,在那帮老大的眼中连提鞋都不配,人家怎么会给我货。”

丽萨拿开他的手,满脸的不高兴,“我知道你上面有认识的人,要一点肯定能要到,你就是不愿意帮我。”

阿辉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这就是个远房亲戚吗,怎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丽萨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是远房亲戚,不过小时候她父母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对我很不错,她现在找到我了,我能帮就帮一把,也算是还了她父母的情,而且……”她苦笑一声,“当初我也不也是被人骗的吗?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神情难过,阿辉最见不得她伤心,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这件事交给我,我去想办法,不过我只答应试试,不能成你可不能怪我。”

丽萨顿时就高兴了,“怎么会,你肯帮我就很好了,我怎么会怪你。”她想站起来,却被阿辉按在了原地,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宝贝儿,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的女人?”

他追求丽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就是不答应,他对丽萨也是出于真心,所以并不想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对待她。

丽萨的手在他胸口上画了一个圈,“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放弃你那一大片森林了再说。”

阿辉无奈一笑,知道这就是丽萨的一个借口,放开她,让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算了,她愿意玩,他就陪她玩吧,他有的是时间。

清歌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清歌看了一眼丽萨,丽萨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清歌就明白事情应该是成功了,于是放下心来,安心吃饭,绝口不提货的事情。

两天后,清歌再次收到了丽萨的消息,这次跟她一起的还有阿辉,阿辉递给她一包东西,“这是我能拿到的最大的量了,应该能够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清歌接过,一脸的感激,“谢谢辉哥,谢谢姐,要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给了阿辉,“辉哥,这是给你的,感谢你帮我。”

阿辉摸了摸信封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想将东西塞回去,又被清歌推了回来,“辉哥,我知道你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才帮我的,可你能帮我拿到东西肯定费了不少的功夫,这钱就当是妹妹我请哥哥喝酒的,你别嫌少,等以后我赚了,再请哥哥吃饭。”

她话说的漂亮,说得阿辉心里很舒服,等清歌走了之后,才跟丽萨说道:“你这个妹妹倒是个懂事的。”

丽萨也没想到清歌竟然这么通事故,难怪这么小就被上面派来执行任务,听了阿辉的话,笑笑,“所以以后你也要多帮帮她,至于好处,少不了我们的。”

她说的是我们,听得阿辉眼睛一亮,笑着应下了。

清歌已经换了住处,在小镇的南面租了一套房子,当天晚上,她就给司微澜递了消息,然后就在家里等着司微澜。

司微澜是晚上十点半才来的,清歌将从阿辉身上得到的货交给她,“让季队核实一下是不是他们要的那批货。”

司微澜将东西放好,才看向清歌,“你这边一切顺利吗?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吧?”

清歌摇头,“暂时没有,有丽萨从中周旋,一切顺利,我想通过阿辉跟背后的人接触,一点一点增大货量……”清歌跟司微澜说着自己的计划,司微澜听得很仔细。

“好,这些我回去会跟季队说,让季队配合你的计划,不过这过程中,你自己要小心。”

清歌笑了笑,“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事情已经说完了,司微澜准备离开,离开前,司微澜想起一件事,说道:“上次你给我的样品已经拿去化验过,确实是加工的面粉,不过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谢啦。”清歌笑着说道。

第二天,司微澜就传了消息给她,阿辉给她的那批货就是他们锁定的那一批。清歌当即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实施。之后的几次,她陆续从阿辉的手里拿了几次货,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多一些。

而每一次,她都会给阿辉一笔钱作为回报,数目不小,一来二去,阿辉在清歌的事情自然比最初上心多了。

清歌已经到这里一个月了,除了跟阿辉的几次交易,私下里在丽萨的帮助下,清歌也认识了组织里的其他人。

这日,清歌单独找到了阿辉,一脸为难,“辉哥。”

“妹子,你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难事了跟哥说,哥能帮的一定帮你。”

清歌舔了舔唇,“是这样的辉哥,我这几次不都是跟你拿货嘛,货的质量好,买家非常满意,前几日对方的老大找到我,说想跟我合作一笔大的,我一听数量就心动了,但是货不是我的,我也不敢答应,就跟对方说回来商量商量。”

阿辉皱眉,这几次卖货都是瞒着上面的,他认识的一个兄弟刚好就是看管仓库的,加上量少,这才能暗箱操作,一旦量大,肯定是不行的。

“对方要多少?”阿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清歌伸出了两根手指,那差不多是季景程跟她说的那批货总量的一半。

阿辉咋舌,没想到对方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妹子,这个忙哥哥我真的帮不了,就是帮会里的二当家都没这个权利。”

清歌摊手,“我当然知道,但是对方出的价钱真的很不错。”她比了一个数字,阿辉当即眼睛就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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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在路上折腾了好久,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所以今天更新迟了,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出去几天得了重感冒回来,每天都在头晕中度过,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更新或许不能按时,大家要是早上八点没有看到更新,就晚上再来刷新,我会尽快调整回来。

ps:这几天都是踩点更新,没时间修改错别字了,大家多多包涵,过几天我抽空修改一下。

174.威胁(九千)

阿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方出的价钱确实很高,比市场上多了半成,别看是半成,但在量的积累下,那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可是这件事我无权做主。”阿辉为难地说道。

清歌笑,“辉哥,我当然知道啦,对方也知道我就是个小虾米,人家就是托我带个话,希望能跟大老板合作,我们就是个传声筒。”

阿辉摇头,“我跟老大说不上话,妹子,不怕你笑话,你辉哥我也就在这一片说话还管点用,在帮里,我就是个垫底的,没人会听我的。”

清歌对这个自然是清楚的,她也没指望阿辉能自己做主,她要的也不过是通过阿辉将事情传达到老大的耳中而已,小打小闹终究不是解决之策,还是要逼着他们出货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可是辉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将这件事促成了,以后你在帮里的地位就不是现在可以比的。”清歌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这话算是说到了阿辉的心坎里,是个男人都会有野心,阿辉也不例外,听了这话,不得不说他心动了,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并没有一口答应清歌。

“这件事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好,不过辉哥,对方就给了我三天时间,之前已经被我浪费了一天,你也别考虑太久啊。”

阿辉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清歌转身,嘴角轻勾,她相信阿辉肯定会努力去促成这件事。

**

一个月前,京都。

靳修溟回来的消息第二天就在京都里传开了,在京都贵族圈子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夏国四王子冷景瑞从七年前离开京都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很多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在外面了,结果人家竟然回来了。

冷玄海的别墅内,佣人将一批瓷器碎片从书房里清扫出去,这已经是这两天的第三波了,徐管家冷眼看着佣人们清扫出来的瓷器碎片,等人都离开了这才走进了书房。

“滚出去。”冷玄海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地吼道。

徐管家脚步一顿,“三少爷。”

听到徐管家的声音,冷玄海转过了头,看见他,抹了抹脸,“徐叔,你终于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徐管家摇头,“没成功,徐立估计要在里面待上几年了。”徐立是徐管家的儿子,但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冷玄海咬牙:“一定是冷景瑞干的,这个混账王八蛋,真是从小就惹人讨厌,他不是喜欢外面的世界吗,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对于靳修溟的归来,冷玄海是恨得咬牙切齿。

徐管家站在那里,听着冷玄海的话,沉默不语,唯一的儿子进了监狱,他心中也很不好受。

“徐叔,徐立的事情真的对不起。”冷玄海声音里带着疲惫,对于徐家父子,他一直就很器重,尤其是徐管家,从小到大,帮了他不少,徐立也是为了自己才进的监狱。

徐管家摇头,“三少爷,这件事本来就是徐立自己不小心才会如此,你也不必自责,关几年也就出来了,他还年轻,出来之后重新开始也不晚。”

听着徐管家的安慰,冷玄海心中越发难受,对靳修溟的恨意又多了一层,听说他刚回来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叫他去吃饭,这样的待遇在他们几个兄弟中,只有他才有。

“徐叔,徐立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等徐立出来,以后他还是我的得力助手,而且我会想办法让他早点出来,你放心,不会很久。”冷玄海保证,徐管家是现在他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人,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徐管家心中对他存有芥蒂。

徐管家眸子动了动,儿子进了监狱,徐管家心中确实有些不满,但冷玄海的态度也是真心实意,并未放弃儿子,这段时间也确实是为了儿子的事情在奔忙,心中唯一的那点芥蒂也在冷玄海今日的这番话中消失了。

“三少爷,谢谢。等徐立出来了,我一定让他好好帮您做事,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搞清楚四少爷这次回来的目的,您的父亲一向喜欢他,加上这些年迟迟不立王储,内阁里的很多大臣都在猜测国王是不是想立四少爷为王储。”

“砰。”冷玄海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眼眶赤红,“就他冷景瑞想做王储,凭什么?不过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就是老二那个病秧子做王储都比他强,若是父亲真的要立他为王储,那么夏国也差不多完了。”

冷玄海冷笑,“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就内阁那帮子人精,只要父亲一天不昭告全世界,他们就一天不会站队,而且我那个大哥不是在内阁吗?那么长袖善舞的一个人,我就不相信他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现在我倒是想看看这俩亲兄弟为了那个位置还能不能维持现在这兄友弟恭的假象,冷希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徐管家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冷家四兄弟,除了三子冷玄海,其他三个都是王后所出,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关系却并不好,这是周所众知的事情。

“徐管家,上次王能阳奉阴违,你回头给他制造点麻烦,也要让他认清楚,我即便不是王后所出,也不是他能看不起的人。”

王能就是检察院的院长,上次夜云霆的事情,他曾暗地里叮嘱王能不要轻易让夜云霆脱身,结果这人竟然给他阳奉阴违。

“这件事我稍后就会去办,不过少爷,纳森来的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这几天他们又联系了我一次。”

冷玄海眼睛微眯,“他们的目的查清楚了吗?上次洗钱的事情,虽然有徐立帮我扛了,不过父亲对我仍有芥蒂,若是让父亲知道我跟纳森的人有来往,恐怕会有麻烦,不过他们的目的若真的如他们所说,只是要带走夜家的三个人,答应他们倒也无妨。”

“已经查清楚了,原来夜云霆的妻子是纳森姬家的人,二十多年前逃出来的,他们一直在找这个人,现在找到了,才想着将人带回去,目的倒是与他们所说的无异。”

“嗯?姬家的人?她在姬家是什么地位?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姬家还坚持要带回去?”冷玄海问道。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姬家跟夏国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无来往,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做的好,万一走露了风声,三少爷您的父亲恐怕会对您不满。”

冷玄海闻言,嘲讽一笑,“我父亲何时对我满意过,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耻辱,这么多年来,他对我一向是不闻不问的,他的不满又何止一点,夜云霆几次坏了我的事情,现在也是到了让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他不是最看中家人吗,我倒是想知道要是失去了家人,他是否还有精力抓着我的事情不放。”

徐管家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虽有顾虑,却未说出来,他藏了一点私心,徐立的事情难办也是因为夜云霆一直盯着,要是夜云霆自己都麻烦缠身,那么肯定没有精力再管徐立那边,他们再稍加运作,徐立也就出来了。

“那我现在去联系他们?”徐管家试探着问道。

冷玄海点点头,“去吧,不过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知道了。”虽说冷易对他一直不喜,他心中对这个父亲也很不满,但现在可不是让父亲对他继续不喜的时候,该避免的还是要避免。

**

另一边,靳修溟也已经得到了冷玄海与姬家人接触的消息。

靳修溟看着冷一飞,“确定是姬家的人?”

冷一飞点点头,“我已经再三确认过,确实是姬家的人。”

靳修溟皱眉,“姬家不是一向与夏国没交集的吗?这次怎么会秘密来到夏国?还是与冷玄海接触?”

“这个暂时不清楚,他们行事很谨慎。”冷一飞说道,这次能查到姬家的信息也是因为冷玄海那边无意中露出了马脚,他顺着线索查到的,只不过查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打断了,那之后就查不到任何的消息了。

“盯紧他们,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要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暂时理不清楚头绪,靳修溟只能将这件事放在一边,这些年他不在京都,也不参与京都里的这些事情,身边的人手有限,想查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他刚回来,盯着他的人很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手机响,是季景程打来的,冷一飞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靳修溟这才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季景程不知道说了什么,靳修溟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容。

“谢了,季队。”靳修溟真心道谢,随后就挂了电话,知道清歌一切顺利,暂时没有危险他就安心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离开了书房。

靳修溟到王宫的时候,冷希瑞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了,见到他似乎很高兴,迎了上来,“四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靳修溟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意,“陪母亲吃饭是应该的,我怎么会不来,不过是临出门前想起将给母亲的礼物忘记了,返回去拿了这次迟了。”

“哈哈,还是你有心,回来还给父亲和母亲带礼物,母亲看到一定很高兴。走吧,不要让母亲等太久。”

靳修溟微笑着点头,跟在冷希瑞的身后。

夏国王后杜君扬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只不过最小的孩子早夭,活下来的就只有三个,分别是冷希瑞,冷昕霖和冷景瑞。

杜君扬看着走进来的大儿子,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在看到他身后的人时,这笑容凝固在脸上,渐渐消失。

“母亲,我和四弟过来看您了。”冷希瑞笑着说道。

靳修溟跟在身后,随着叫了一声母亲。

杜君扬嗯了一声,看都不看靳修溟,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拉着大儿子的手嘘寒问暖。

被人彻底忽略了,靳修溟也不曾有任何的不满,顾自坐了下来,安静地待着。

可即便如此,他的存在感也是最强的,杜君扬和大儿子说了几句,视线终于落在了四儿子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杜君扬皱眉,似不满,“既然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现在才来?你现在是越发不将父母放在眼里了,恐怕这个家对你来说都是可有可无了吧?”

靳修溟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却笑得温和,“母亲开玩笑了,前两天我刚回来,人很疲惫,那样的状态下来看父亲和母亲不是让你们担心吗,所以我就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这才来看你。”

“你倒是想得周到。”杜君扬意味不明地说道。

靳修溟全当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嘲讽,笑着应了,“应该的,这么多年不见,母亲倒是与之前一般无二,还是这么年轻。”

杜君扬定定地看了小儿子几秒,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靳修溟对她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嘴角轻勾,淡淡笑开。

冷希瑞看着母亲对弟弟的态度,嘴巴张了张,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他看了一眼靳修溟,就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母亲的态度而难过的样子,眼底眸光暗了暗,坐在杜君扬的身边,逗得杜君扬哈哈大笑。

这画面看上去,靳修溟就像是一个外人。

看着冷希瑞不遗余力地讨母亲欢心的样子,靳修溟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加了一分,他这个大哥就这么忌惮他吗?还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告诉自己母亲对他一如既往的不喜?

不过不管是什么,对靳修溟来说都无所谓,他并不在乎。

他又喝了一口茶,心中则是在想着那个远在南罗国的人儿,想到她答应的事情,他的身子忍不住紧绷,下腹处猛地一热,只盼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靳修溟回来的第七天,冷易将他安排进了内阁,美其名曰是学习。

这举动一出,顿时让某些人急了,尤其是冷玄海,想当初,他想进内阁,提了那么多次,冷易都当做没看见,现在靳修溟刚一回来就进了内阁,即便是学习,那也让他嫉妒得发狂。

而就在这时,冷玄海得到消息,靳修溟消失的那几年去过东陵市,与夜云霆有过来往,这让原本举棋不定的冷玄海瞬间下定了决心,答应了与姬家合作。

而此时的靳修溟因为被安排进内阁,而遇到了一些麻烦。

“少爷,这些大臣太过分了,你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打杂的,看他们给你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他们这样阳奉阴违,就不怕您父亲知道吗?”冷一飞很气愤,靳修溟去了内阁三天,那帮内阁大臣完全没有真心帮他的意思。

靳修溟倒是一脸的淡定,“我大哥在内阁里多年,那些大臣跟他的关系好也无可厚非。”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厚此薄彼到这个程度吧,你也是国王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靳修溟笑,不过是觉得冷希瑞在内阁多年,即便是他父亲没有昭告天下,这个王储的位置也是属于冷希瑞的,对他这个“不务正业”的王子不看好罢了。

只是现在站队,未免太早了一些。

“帮我约见几位大臣,回来这么久,也该请他们吃个饭了。”靳修溟说道。

冷一飞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喜滋滋地答应了,“好嘞,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打电话。”

靳修溟给了冷一飞一份名单,这些大臣一开始还不愿意赴约,但冷一飞是谁,在靳修溟的身边多年,暗地里也帮着靳修溟处理过不少事情,自有办法让他们赴约。

包厢里,各位内阁大臣看着陆续赴约的同事,心中都打起了鼓,不知道这位四王子到底想做什么。就在众人忐忑不安间,包厢的门再次推开,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靳修溟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淡笑,见人都到齐了,多了几分满意。

走到包厢里坐下,靳修溟淡笑着看着众人,“想请各位叔叔吃一顿饭真是不容易。”

各位大臣闻言,神色各异,但大多数人脸上都透着一丝不明所以,靳修溟笑着开口:“其实今天我请各位叔叔来呢,就是想跟大家认识一下,毕竟以后我要在内阁里学习,还是要仰仗各位的,平时大家工作都忙,没时间聚在一起,今天我就做个主,一起叫上你们了,也省事,你们觉得呢?”

以为胡子花白,穿着青色衣衫的老者双手拢着,静静地看着靳修溟,“四少爷,你今天请我们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吃一顿饭吧?”

靳修溟示意冷一飞将菜单递给这位老者,“陈叔,你是夏国的元老了,我经常听我父亲提起你,说你为了夏国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平时在工作中也没少帮我父亲,就连我大哥都对你赞叹有佳,直言有你真是如虎添翼。”

前面的话听着还挺舒心,只是越听到后面,被称为陈叔的人心中就开始冒着凉气,他跟冷希瑞平时里走的不算近,起码明面上是这样,这个四王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是说他就是随口一说,目的就是为了诈他?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说明了这个极少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四王子确实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或许以前他们对他的估算都错了。

不管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陈振华面上依旧是一派淡定,“四少爷谬赞了。”

靳修溟轻笑一声,也不解释,只是给冷一飞使了一个眼色,冷一飞点点头,出去了,过了没多久,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夹,在每一个人的身前都放了一份。

“我多年不在京都,跟各位叔叔伯伯的联系也不多,现在我回来了,理应给各位送上一份见面礼以表我作为晚辈对各位长辈的尊敬,这位礼物是我精心挑选的,希望各位能喜欢。”他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说出的话却让各位心惊不已。

已经有人打开了文件夹,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当即对靳修溟怒目而视,“四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有些人的脸色则是渐渐苍白,看向靳修溟的眼神中透着震惊与害怕。

相比起这些人的反应,靳修溟则是要淡定多了,他坐在位置上,自顾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模样,幽幽开口,“我是晚辈,之前的那些年都在游戏人间,对国家大事是一点都不上心,这次我父亲希望我能跟着各位好好学习,所以今天这份也算是我给各位的拜师礼吧,希望在日后的工作中,各位老师们都能多多指点我。”

他的话说的十分客气,但是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是傻的,自然能听出他的画外音,这些日子,他们给靳修溟安排的工作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学习作用,哪怕是个刚刚中学毕业的孩子都能做,这些天,靳修溟也毫无怨言地完成了,他们还以为这位四王子的性子绵软,谁知道这人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爪子不亮则以,一亮致命。

众人的脸色变幻不定,靳修溟的视线直直看着陈振华,他是内阁大臣之首,就算是他的亲叔叔见到这位,也要礼让三分。

陈振华眸色变幻不定,视线在手中的文件夹上扫了一眼又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怡然自得,丝毫不见急躁的男人,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再开口,苍老的眸子已经恢复了镇定,“四少爷真是少年英才,很有您父亲年轻时的风范,看见四少爷就像是看见了当初的陛下,我们几个在内阁工作了一辈子,说指点谈不上,不过四少爷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开口,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靳修溟缓缓笑开,看向陈振华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赞赏,不愧是老狐狸,脑子转的就是快,他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有了陈振华的表态,其他几人也跟着纷纷表了态。

今晚的目的已然达成,靳修溟让冷一飞给各位大臣倒了酒,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回去的路上,靳修溟揉揉太阳穴,他平时很少喝酒,今晚上倒是多喝了几杯,头有些不舒服。

冷一飞正在开车,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不由有些担心,“少爷,需不需要我给您买点药?”

靳修溟摇头,“不用。”

冷一飞知道靳修溟自己就是医生,所以也不再多嘴,而是转移了话题,“少爷,你说这帮人以后会真心帮我们吗?”

闻言,靳修溟唇角微微上翘,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真心不真心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敢阳奉阴违。”有了今晚这一遭,这帮老家伙肯定不敢再给他使绊子,至于是否真心帮他,重要吗?

除了清歌,他不需要别人的真心,只要怕他就够了,听话便好。

靳修溟回到家里,盘算着还要多久才能稳定京都的局面,按照季景程所说,清歌那边并不是很顺利,短时间内恐怕还回不来,他要尽快将京都的事情处理完毕,然后赶回去,这人不在自己眼前,他的心中总是不踏实。

要是清歌像其他女人一样,能安心待在他的羽翼下就好了,靳修溟淡淡想着,继而又轻笑,若真是这样,恐怕他就看不上她了。

这个女人,这是让自己又爱又恨。

从这天之后,靳修溟在内阁的工作就顺利多了,那些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忌惮,再也不敢随意敷衍他,靳修溟倒是真的了解到了一些东西。

冷易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靳修溟私下里曾请各位阁老一起吃饭的事情,老怀甚慰,这个儿子终于对国家大事用点心思了。

他不怕靳修溟有野心,就怕他没有野心。

“陛下,您这段时间心情很不错。”管家见冷易一个人坐在那里左手跟右手下棋下得高兴,笑着开口说了一句。

冷易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笑呵呵地点头,“是啊,小四终于愿意回来了,我能不高兴吗?”

“四少爷还是跟从前一样,是您的开心果,我记得四少爷小时候,只要他一来,不管您遇到多大的烦心事都能烟消云散。”

听管家提起靳修溟儿时的事情,冷易眼中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可不是,他从出生的时候起就是几个孩子中最漂亮的,嘴也甜,最会哄人,看见他啊,就像是看见了小太阳,再不好的心情都变好了,要不是……”想起什么,冷易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怅然,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忽然觉得兴味索然,扔下棋子,站起来,“不玩了,收起来吧。”

管家收拾着桌上的棋子,见冷易心情似乎不好,暗暗懊悔自己刚才的失言,没事提什么以前。

“陛下,我听陈老先生提起四少爷,说四少爷对内阁的事务掌握得很快,十分聪慧,不止一次地夸奖了四少爷。”

听到有人夸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冷易的心情又慢慢好起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一向就是几个孩子中最聪明的,只要他愿意,没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好的,要是以后他能在国家大事上多上点心,我也就能放心了。”

他这话似赞叹,又似遗憾,管家听得心中一惊,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将棋子都放进棋盒里。

而此时的靳修溟正坐在王后杜君扬的寝宫里。

杜君扬定定地看着小儿子,眼神中满是探究与打量,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靳修溟端坐在下首,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垂着眸,心中则是在盘算着手上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最快只要半个月,他就可以回到东陵市见媳妇了。

杜君扬见自己不开口,他也不开口,到底还是没忍住,先开口了,“最近在工作上还顺利吗?我听说你听从你父亲的安排进了内阁学习。”

靳修溟心底一笑,果然是为了这件事,脸上淡淡笑开,“多谢母亲关心,我工作上一切顺利,那些叔叔伯伯对我教诲挺多的,我学到了不少。”

杜君扬一顿,脸上并没有因为这话而露出一丝喜悦的神情,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你大哥在内阁多年,对国家的事务熟记于心,你没事就跟你大哥多学习学习,说句不好听的,以后我跟你父亲总有老去的一天,那个位置终究是要交到你大哥的手里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是亲兄弟,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以后我跟你父亲没了,你们就是最亲的亲人,你跟你大哥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靳修溟抬眸,对上杜君扬的眼神,眼睛里的凉意慢慢从眼底溢出来,“母亲倒是想得长远。”

杜君扬神情一顿,似是不悦,又强压下,“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更不喜欢管这些杂事,你要是愿意,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父亲那里我可以帮你去说,你父亲一向最疼你,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地锁定着她,一贯带笑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被儿子这样看着,杜君扬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您是不是巴不得我这辈子都不踏入京都一步,最好就是死在外面?”靳修溟幽幽开口,说出的话透着一丝凉意,却不见伤心失望。

杜君扬脸色一僵,愠怒地看着靳修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不过是想尊重你的选择,难道这也错了?”

靳修溟嗤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要跟母亲说一声多谢?不过这次我恐怕要让母亲失望了,我对父亲的这个安排很满意,而我也不想让这么爱我的父亲失望,我是喜欢游戏人间,但不代表我没有责任心,所以母亲,该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请您放心。”

这话像是一把刀子捅在了杜君扬的心中,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刚想发火,就对上了儿子冰凉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靳修溟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下个月初五就是外祖母的忌日,我会去祭拜她老人家,母亲应该不想跟我一起去,我会早点出发。”他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杜君扬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离开后没有多久,冷希瑞就来了,他眉眼间带着一丝急切,“母亲,你跟四弟谈了吗?”

杜君扬看着大儿子,这个儿子一向是稳重的,这次因为小儿子竟然失了风度,不免有些不满,“还没怎么样呢,你自己就先乱了阵脚,你这个样子被你父亲看到了,他还能放心立你为王储?”

被母亲教训了,冷希瑞也冷静了下来,他刚才表现得确实太急切了,可是这也不怪他,这半个月来,内阁里的大臣对靳修溟态度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父亲这么多年不肯立王储,未免没有将王位留给靳修溟的意思,要是真的等父亲昭告全世界了,那还有他什么事情,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不就白费了吗?

“您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可是母亲,最近内阁那些大臣还有父亲对四弟的态度您是看见的,这样下去,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年,您和父亲都将我当做继承人培养,要是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是四弟,那您让我该如何自处?”

说到最后,冷希瑞也不免有些委屈,其实他以前并不讨厌这个四弟,甚至因为四弟长得粉雕玉琢的,还挺喜欢的,但是母亲不喜欢这个弟弟,渐渐的,他也就跟这个弟弟疏远了,加上从小到大,靳修溟也不会跟他争什么东西,所以他对这个弟弟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几年前,这个弟弟忽然离家出走,多年未归,而父亲这么多年也一直不肯立王储,甚至时不时还会念叨这个弟弟,在靳修溟回来之后,还迫不及待地将他安排进了内阁,以上种种都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是在其他几个兄弟身上体会不到的。

看着大儿子这不安的样子,杜君扬叹了叹气,温声安慰道:“希瑞,你是长子,又进入内阁多年,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你父亲都不会越过你去,你父亲最喜欢景瑞是不错,但那仅仅是因为他是最小的孩子,父母最疼的永远是最小的那一个,但最器重的肯定是长子,你又是个有能力的,所以你尽管放心。”

冷希瑞听了母亲的话,似是被安慰到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杜君扬见状,也不再安慰他,有些事情还是要尘埃落定才行。

靳修溟从母亲这里离开之后就彻底将她的话忘在了脑后,在工作上体现了雷厉风行的一面,也让人深刻地意识到,夏国的四王子冷景瑞并不是如他看上去那般一无是处,甚至相比起其他几个王子,他的能力远在他们之上,这让很多人产生了深深的不安感,其中尤以孤立无援的冷玄海最甚。

175.清歌是私生女?(1更,六千)

东陵市轻云集团总裁办公室。

清若筠刚到办公室,就听见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她接起来,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清若筠脸色一冷,却忽然变得苍白,她怔怔地挂了电话,人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日,清若筠下班尤其早,几乎是干过午饭时间,她就回到了家里,正是周六,夜云霆和夜清筱都在家里,看见回来的清若筠,不禁有些惊奇,这人常常一加班就是一整天,很少会在这个点回来的。

“若筠,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了?”夜云霆问道。

清若筠随手将包放在沙发上,摇摇头,“没有,事情提前处理好了就回来了。”

“吃午饭了吗?”这个点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清若筠摇摇头,从接到那个电话起,她就一直处于惶惶不安中,哪里有心情吃饭,夜云霆见状,就想站起来给妻子做点吃的,却被清若筠拉住了,“云霆,我没什么胃口,不用做了,做了我也吃不下。”

夜清筱闻言,不禁有些着急,“妈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清若筠笑了笑,“没有,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所以胃口都下降了。”

夜云霆有些心疼,走到妻子的身后给她按着太阳穴,“你还说你,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平时要多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

清若筠笑,“我知道,最近我会减少工作量,多在家里陪陪你们。”最近夜云霆的工作清闲下来了,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天天加班,几乎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的。

“妈妈,你这样就对了,你想想你都多久没有陪我和爸爸吃晚饭了。”夜清筱插话道。

清若筠拉着女儿的手,温柔地笑笑,“所以这不是回来陪你们了吗?最近学习得怎么样?还吃力吗?”

“还可以,妈妈上次给我找的那个家教不错,我现在基本可以追上进度了,不过实践经验还是缺乏,妈妈,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去找份工作。”

清若筠皱眉,“你想做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夜清筱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自己赚过一分钱,更别提工作了,跟清歌相比,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真是差太多了。

“既然还没想好就先把理论学扎实了,等到明年开春,妈妈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去历练历练。”女儿有上进心,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清若筠都是支持的,只是这也是要建立在女儿健康的基础上,去外面的公司总没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心。

夜清筱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清若筠打断,“妈妈知道你想说什么,妈妈会给你安排一个底层的职位,让你自己去努力,保证不给你一点帮助,成吗?”

夜清筱眼睛一亮,点点头,“谢谢妈妈。”她是真心想学习一些东西,帮着母亲分担家里的责任,而不是换个地方继续享受母亲羽翼的庇护。

“不过,清筱,妈妈希望你最近尽量少出门。”

夜清筱不解地看着母亲,“妈妈,这是为什么?”

“最近天气渐渐转凉了,你的身体一到换季都变弱,你安心待在家里,不要让爸妈担心,可以吗?”她的请求合情合理。

夜清筱无力反驳,想了想,小声开口,“妈妈,那我明天出去一趟可以吗?”沐辰约了她出去吃饭看电影,最近她一直待在家里学习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跟沐辰也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怎么了?”

“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明天一起吃饭。”夜清筱解释。

清若筠没有拒绝,只不过提出了一个要求,“出去可以,带上妈妈给你安排的保镖。”

夜清筱稍作犹豫就答应了,大不了带时候让保镖在外面等她。

夜云霆听着母女两个的对话,一直没有出声,妻子有妻子的顾虑,如果这样做能让妻子安心一点的话未尝不可。

第二天是周末,夜云霆不用上班,清若筠也打算在家里陪丈夫,夜清筱一大早就出门了,夫妻两个难得有时间在一起,吃完早饭,夜云霆建议带着妻子去郊外散散心。

清若筠自然没意见,兴致颇高地去准备一些吃的,正要出发时,夜云霆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夜云霆看着妻子的眼神中满是歉意。

清若筠一顿,“怎么了?”

“刚刚接到京都的电话,让我现在立刻赶往京都。”

清若筠一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云霆摇头,“没有,只说是让我去做个工作汇报,以及参加一个选举会议。”

清若筠闻言,柳眉微蹙,这说得语焉不详的,着实奇怪,就算是做工作汇报,也不该是临时通知,还有什么选举会议,现在也不是选举的时间,哪里来的选举,选举什么?

“可以不去吗?”清若筠问道。

“是路德亲王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不去不行,机票都给我订好了,就在四个小时以后。”

清若筠柳眉越蹙越紧,这通知来的太奇怪了,让她的心中有些不安,“该不会是冷玄海又在作妖了吧?”

“应该不是,路德亲王可不是冷玄海可以指挥得动的,或许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别担心,我去一趟,将保镖也带上。”

清若筠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路德亲王亲自打的电话,夜云霆若是不去影响不好。

清若筠上楼,匆匆给丈夫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一直到将丈夫送上了飞机,才想起来一直犹豫着的事情还没跟丈夫说。

想想还是等丈夫回来之后再跟丈夫提吧。

家里没人了,清若筠也懒得回家,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刚刚从停车场出来,就看见了站在公司楼下的熟悉的男人的背影。

清若筠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清若筠,看着她眼中的防备,苦笑一声,“芸儿。”

清若筠冷冷地看着他,“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女儿更加不会。”

姬无痕苦笑,“芸儿,这次恐怕由不得你了,我父亲已经知道了你在这里,若是你这次不跟我走,下次就不是我来找你了。”

姬无痕最终还是答应了姬云天的要求亲自来夏国带走清若筠母女三人。

“你做梦,我早就已经不是姬家的人,现在我是夏国人,你无权带我走。”

“芸儿,你明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了,你已经无法选择了,如果我没料错,你的丈夫已经离开东陵市了吧?”

清若筠一震,“果然是你们!”

“不是我,是我父亲,芸儿,我父亲是下定了决心要带你们三个走,你现在挣扎也是徒劳,祁家对于姬家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比我更清楚,只要你带着你的两个女儿回去,我父亲看在祁家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姬无痕苦口婆心,若是可以,他也愿意放清若筠自由,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不由他控制,他也不禁后悔当初为何要来找清若筠,若不是他找过来,秦桑就不会顺着他的踪迹找到她,父亲更不会得知她的所在。

“芸儿,这次是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们跟我回去,我会保护好你的两个女儿。”

清若筠冷笑,“姬无痕,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拿什么保护?你能违反族规吗?”

姬无痕哑然,他虽然是姬家的少主,可是权力都掌握在他的父亲手中,他根本无法反抗他父亲的决定,若不然当初也不会……

姬无痕神情黯然。

俩人站在轻云集团大厦楼下对峙,因为清若筠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清若筠想了想,还是将姬无痕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清若筠冷眼看着姬无痕。

“芸儿,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因我而起,我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可是,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现在跟我回去,我还能想办法让祁家保下你,若是让我父亲的人来,那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清若筠当年是自私逃离族里,按照族规,她是要被囚禁一辈子的。

清若筠冷笑,“我早就不是祁家的人了,从我离开族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除族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族规?跟你们回去,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姬无痕,你告诉我,若是换做你,你会怎么选择?”

“那你的两个女儿呢?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们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了吗?”

清若筠沉默,良久,才缓缓笑开,“谁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我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清筱,清歌根本不是我亲生的。”她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姬无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不可能,我已经查过,夜清筱和清歌是异卵双胞胎,都是你亲生的。”

清若筠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连姬家少主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证明我们的隐瞒还是很成功的,当年我是生了两个女儿,只是可惜,小女儿在出生后就夭折了,清歌是我丈夫在外的私生女,为了对外界隐瞒她的身份,才被抱回来当做是我的女儿,你既然去调查了我,就应该清楚,我对清歌并不喜。”

姬无痕似乎是受到了重大的冲击,久久回不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清若筠,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这不可能,按照你的性格,若是你的丈夫背叛了你,你根本不可能还待在他的身边。”她的性格是那么刚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怎么可能会忍受这样的屈辱,姬无痕下意识地以为清若筠是为了保护女儿才这么说的。

清若筠嗤笑,眼睛里是深深的痛苦,“是,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是我更爱我的丈夫,我无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而那件事也是他的无心之失,我权衡再三,才选择了原谅。”

“芸儿,你以为这套说法我的父亲会相信吗?”姬无痕渐渐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清若筠,“我能理解你保护女儿的心情,可是芸儿,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清歌的身份隐瞒不了的。”

“那就去做亲子鉴定,她跟我并无任何血缘关系,这一点,科学可以证明。”清若筠坦坦荡荡。

姬无痕一时间竟分不出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清若筠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良久,姬无痕才哑声开口,“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

“砰。”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物体倒地的声音,两人一惊,清若筠已经先一步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夜清筱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着,脸色惨白,唇色泛紫。

“清筱。”清若筠惊叫一声,扑过去抱起了女儿,“快,叫救护车。”

姬无痕似乎也没料到这样的惊变,连忙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从清若筠的怀中抢过夜清筱,抱起就走。清若筠紧随其后。

医院抢救室门口,清若筠盯着姬无痕,眼眶赤红,“姬无痕,若是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姬家全部给她陪葬。”

姬无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没料到夜清筱竟然会躲在门外偷听,他抹了一把脸,“芸儿,对不起。”

“不要叫我芸儿,我不是祁芸儿,我叫清若筠,姬无痕,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姬无痕深深地看着清若筠,见她情绪激动,担心再刺激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而此时的清若筠不知道的是,姬无痕抱着夜清筱从轻云集团大厦出来,被送进医院抢救,以及她跟姬无痕在医院走廊里发生争执的一幕被媒体拍了下来,在她还在担心夜清筱的安危之时,一篇名为——《惊变!某高官夫人公然私会情夫!》的报道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文章中没有指名道姓,照片上的人也打了马赛克,但是看照片的背景,很多人都猜到了清若筠的身份,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而此时的清若筠还在病房里陪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清若筠怔怔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神情悲痛,她握着女儿的手,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清筱,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夜清筱没有回应,她的心脏病发作了,原因就是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清若筠心知肚明这刺激是什么。

她想给夜云霆打电话,可是夜云霆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联系不上,所以她只能先守在女儿的床前。这一守就是一天一夜。

夜清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母亲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前的样子,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紧蹙着,睡得并不安稳,眉眼间满是疲惫。

夜清筱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旋着那天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那天她和沐辰看完电影,沐辰要送她回家,经过轻云集团的时候,正好看见母亲和一个男人走进了大厦的身影,她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母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本是想着回家也无事,不如去看看母亲是如何工作的,就跟了上去,谁知就听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清歌不是妈妈亲生的吗?

夜清筱至今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可若这不是事实,又怎么解释从小到大母亲对清歌异样的态度呢?

夜清筱的脑子很乱,可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从小就被送走学艺的清歌,被逼着出国学习的妹妹,母亲冷淡又严厉的态度,像是电影镜头一般,一帧帧从脑海中划过。

夜清筱的脸色更苍白了一分,她的头很痛,心口更痛,仿佛炸裂了一般,忍不住"shen yin"出声,这一动静立马惊醒了本就睡得不深的清若筠。

清若筠见到女儿醒了,先是一喜,随即在看到她脸色时,又是一惊,“清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跟妈妈说,医生,医生。”

夜清筱一把握住她的手,艰难地看着她,清若筠看懂了女儿的意思,坐下来,“好好好,妈妈不走,清筱,别激动,妈妈就在这儿陪你。”

夜清筱怔怔地看着母亲,良久,才吐出了几个字,“是真的吗?”

清若筠眼神微暗,沉默不语。

这态度相当于是默认,夜清筱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看着母亲,泪流满面。

清若筠怜惜地替她擦去眼泪,轻声劝慰道:“清筱,不管怎样,你都是妈妈的女儿,就算清歌不是妈妈亲生的,但是在妈妈心中,她也是我的女儿,你们都是亲姐妹。”

夜清筱摇着头,哭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唇色泛着紫,脸色却越来越白,看着很吓人,清若筠一惊,连忙叫了医生进来。

“病人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任何事情,也要等病人的情绪稳定了再说。”医生略有不满地说道,他是夜清筱的主治医生,好不容易将这个姑娘从阎罗王的手里抢了回来,可不想因为家长的原因而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清若筠静静地听着,并不反驳,医生给夜清筱检查了身体,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一定要保持情绪稳定,不能激动,知道吗?”

夜清筱沉默不语,侧着头,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医生见状,摇摇头,看了清若筠一眼,清若筠立即说道:“医生,谢谢。”

医生摇着头走了,他认出了清若筠,结合今天早上在办公室里听到的八卦,隐约能猜到夜清筱心脏病犯了的原因,摇摇头,造孽啊。

清若筠的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自然不清楚网上的腥风血雨,而她的助理找不到,已经快急疯了。

清若筠得知网上的事情还是因为中午出去给女儿买饭,从护士的嘴里听到的,当时她的脸色就变了,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平静,镇定自若地回到了病房,对网上的事情佯装不知。

夜清筱不肯吃饭,也不肯跟清若筠说话,就沉默地看着天花板,神情迷茫而悲伤,看的清若筠很是心疼。

“清筱,先吃点东西好不好?这件事等你身体好了,妈妈会给你一个解释,现在,你先吃饭好不好?”她轻声哄着女儿,却得不到夜清筱的回应。

清若筠坐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女儿,她知道女儿在等什么,可却只能保持沉默,最终还是夜清筱撑不住了,沉沉睡了过去。

医生担心夜清筱身体吃不消,给她挂了营养液。

清若筠见女儿睡得沉,这才有时间去处理网上的风波。

助理赶到医院的时候,网上的舆论已经发酵到了顶点,轻云集团的股票已经跌停了。上次是夜云霆被爆出丑闻,虽然后面被证明是一个误会,但是这次又是清若筠,即便再是一个误会,也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助理见到清若筠的第一眼就急了,“清总,现在应该怎么办,董事会里那些股东已经闹起来了,纷纷要求你给他们一个解释。”

清若筠看着跌停的股票,已经网上那些评论,眼底黑沉,“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公司里除了那些股东还有什么事情吗?”

“暂时没有,不过公司门口有不少的记者在蹲点,您看看要不要让公关部出一份通稿?”

清若筠摇头,“通告的事情稍后再说,先查清楚消息的来源是哪里?后天上午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当众跟大家解释这件事,公司的董事们暂时不用管。”

清若筠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她想知道的不过是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真的是偶然,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恐怕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压下舆论。

现在夜清筱心脏病发住院,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而夜云霆此时又联系不上,具体情况也未可知,清若筠此时可谓是身心疲惫,心力交瘁,公司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助理此时也已经知道夜家出事了,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量安抚好董事们的情绪就离开了。

清若筠靠在走廊的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表情,这才走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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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一点会有二更,也是六千字,很抱歉,最近更新时间一直不稳定,周末的时候我会调整过来,这几天大家就集中在晚上再看吧。

176.质问(2更,六千)

清若筠走进病房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的手里拿着食盒,这是刚才助理来的时候她顺便让他带过来的,里面是清粥。

“清筱,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好不好?”清若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

夜清筱看着窗外,除了醒来时情绪崩溃外,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可是这样的平静却让清若筠很不安,大女儿从来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这样的平静无论从哪里看都透着一股反常。

“清筱,妈妈知道这件事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可是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先把粥喝了好不好?”

夜清筱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母亲,缓缓开口,“我爸呢?”她的嗓音有些沙哑,透着虚弱。

清若筠一顿,“你爸爸去京都出差了,这几天不在东陵市,等你爸回来了,妈妈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个男人是谁?”

清若筠看着女儿,神情犹豫。

“到了现在您还不肯全部告诉我吗?妈妈,您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她的声音很轻,刚刚病了一场,身体还没回复过来,可就是这样的轻声质问,却让清若筠的心猛地一疼。

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良久,才商量着开口,“清筱,你先把身体养好,妈妈答应你,等你出院了,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夜清筱固执地看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清筱,你听话好不好?”

夜清筱转过头,不看她,轻轻启唇,“妈妈,从小我就听你的话,几乎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直都是你的乖女儿,被你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我可以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的成长除了身体不好这一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挫折,对比清歌,我幸福太多,可是曾经的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我和歌儿都是你的女儿,你对她却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我曾以为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你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所以才必须对她严格,可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

“我一直觉得我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姐妹和睦,虽然身体不好,但我真的很快乐,现在您告诉我,这一切只不过是您和父亲可疑营造出来的假象,我的妹妹跟我不是一个妈妈生的,甚至她的存在是我父母感情上的污点,妈妈,你说,我该怎么接受,歌儿若是知道了,又该怎么接受?”

“妈妈,如果歌儿的存在让你那么无法忍受,你为何还要让她生活在夜家?”

背对着清若筠的夜清筱并没有看到听着她的这些话,清若筠那满脸的泪水,她的手紧紧的捂着心口,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此时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歌儿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清若筠再也站不住,滑坐在地上,夜清筱听到了动静,却强忍着没有回头,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唇上的颜色却渐深,她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手背上青筋勃起,她的心脏此时很不舒服,但是她需要知道一个答案,她在用自己赌一个答案。

父母的恩爱不是假的,她不相信清歌是父亲的私生女,她需要清若筠给她一个确切地答案。

清若筠泪眼朦胧,她抬眸,就看见大女儿轻颤的身体,还有喘息,忽然一惊,撑着站起来,抓住了女儿的肩膀,“清筱,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夜清筱的脸色已经白得几近透明,她一把抓住母亲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妈妈,告诉我,清歌其实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说的一切都是骗那个人的,是不是?”

清若筠张张嘴,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看见没有关紧的病房门口投射的一个淡淡的影子,红唇紧抿,随即开口,“清筱,对不起,隐瞒了你这么多年,清歌她,确实不是我生的。”

夜清筱蓦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清若筠怔怔地看着女儿滑落的手,第一时间跑出去叫医生。

短短三天时间,夜清筱第二次被推进了抢救室,清若筠无力地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看着地面,神情呆滞。

夜清筱的情况很危险,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手术的风险很高,清若筠几乎是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助理站在她的身边,她跟在清若筠身边工作多年,对这个老板的印象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何曾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在担心着女儿安危的母亲。

助理是来找清若筠说公司的事情的,但见到她这样子,她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

“清总,我帮您联系夜先生吧?”助理试探着问道,她觉得不管传言怎么样,但平日里夜云霆对清若筠的宠爱不是假的,要是这个时候有夜云霆在身边的话,会好很多。

清若筠似乎是听到了,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摇摇头,“不用,你去忙公司的事情吧,还有,不要让记者找到这里,清筱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助理还是不放心,清若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清总,我还是留在这里陪您吧。”

“回去吧,公司里的事情不能没人管,若是你镇不住那帮股东的话,就找夜总帮忙。”

夜总说的是夜明志。

助理看清若筠抗拒的样子,只好先离开,“清总,那我先走了,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助理走后,清若筠继续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渐近,然后在她的身边停下,她没有抬头去看,就听见那人说道:“芸儿。”

“我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是吗?”

姬无痕嗓子发干,“芸儿,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清若筠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现在我女儿病了,医生说很有可能会抢救不过来,她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你们所谓的圣女传承就彻底断了,这样看来,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芸儿,对不起。”

清若筠豁然抬头,死死地瞪着他,“姬无痕,你是对不起我,若不是你执意要找到我,姬家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我的女儿就不会出事,她会继续健康快乐地生活一辈子,现在她躺在里面,随时面临着死神的威胁,你拿什么补偿我?”

姬无痕哑然。

“曾经你说过我保护我,不会让我被关进那个冰冷绝望的宫殿,可是也是你,亲手将我送了进去,我拼了命地逃了出来,不过是希望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你为什么不肯放弃,为什么?”

姬无痕满心苦涩,祁芸儿,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让我放下你,谈何容易,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依旧不能将你从我的生命中剥离,你让我如何忘记?

“芸儿,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女儿,我一定会救她。”姬无痕保证道。

清若筠根本不看他,怔怔地看着抢救室的大门,“你走吧,不要让我看见你,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忍住不杀了你。”

姬无痕没有走,而是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芸儿,虽然有些话现在说不合适,但是我必须要说,你带着清筱回去吧,姬家一定有办法救她的。”便是为了圣女传承,姬家也会不计代价将夜清筱救活。

清若筠扭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想让我女儿沦为毫无生气的傀儡?你们做梦。”

“芸儿,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女儿死吗?”

“我自己会救她,倾尽所有我都会救她,姬无痕,我请你离开,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说到最后,清若筠已经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姬无痕只能先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说了一句,“芸儿,我父亲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你若是不跟我回去,那么他会亲自跟夏国的国王交涉。”

清若筠毫无反应,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手撑着头,眼泪不自觉落下来。

“云霆,你在哪里?”无助的呢喃声消散在空气中,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

京都。

夜云霆看着眼前的人,冷着一张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来京都,就被请到了这里,手机也被没收了,他们不许他跟外界联系,也没人跟他说话,就让他在一个无人的房间里待着,每天按时送来三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夜云霆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这三天,他用了各种办法,背后的人就是不出现,就在他想其他办法时,房间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壮硕男人。

面对夜云霆的质问,壮硕男人没什么反应,只是往旁边让了让,夜云霆这才看见他的身后还有人,当看见那人时,夜云霆什么都明白了。

“三王子,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玄海笑眯眯地看着他,“夜先生,见谅,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但是你太难请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你请到这里,只能先委屈你了。”

夜云霆眼神凌厉,“你跟路德亲王合伙将我骗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nonono,不过是一个变音器而已,我叔叔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夜云霆眼神一变。

“其实我请你来呢,就是想好好跟你谈谈,夜先生,说起来,我们之间也没深仇大恨,只要你放手,让我将徐立带出来,并且答应我,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那我就送你回去,保证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如何?”冷玄海也不想跟夜云霆浪费时间,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就是你将我骗到京都来的目的?”夜云霆直觉不单纯,若真是为了这个,何必大老远地将他弄到京都来。

冷玄海神色淡定,“这难道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夜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能一向喜欢有能力的人,但我知道我俩没可能合作,我也不勉强你,所以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应该能满足我吧。”

“陛下知道你身为王子却在坐着出卖国家的事情吗?”

冷玄海脸色一变,狠狠地看着他,眼睛里的怒火要是能灼烧人,恐怕此时的夜云霆早已灰飞烟灭了,“少拿我父亲威胁我,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自身难保,我劝你还是不要刺激我的好,免得我一个不理智,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知道了幕后的人,夜云霆也已经冷静下来,相比于冷玄海的外强中干,他则是淡定多了,听了这话,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三王子,徐立他是罪有应得,接受的是法律的公平制裁,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未从中做些什么,他现在不过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罢了,你又何必在这里强人所难。”

冷玄海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说。夜先生,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我相信你会喜欢的。”他说完,佯装要走,就等着夜云霆出声喊住他,可一直到他离开了,夜云霆也不曾开口,冷玄海的脸色漆黑。

从房间里出来,冷玄海冷冷地看着下属,“东陵市那边怎么样了?”

“舆论已经起来了,轻云集团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跌停,整个东陵市的人都知道夜云霆被戴了绿帽子,听说他的大女儿还在医院里抢救。”

冷玄海满意一笑,“好,干的非常好,加快速度,将舆论推向顶峰,我要让全国的人都知道他夜云霆是只绿毛龟,我看到时候他还有什么脸面待在现在的位置上。”

下属迟疑,“三少爷,这件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恐怕……”

冷玄海嗤笑,“又不是我给夜云霆戴绿帽子,怕什么,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还有我在上面顶着,赶紧去办。”

下属连忙应是,很快就离开了。

冷玄海满脸的狠意,夜云霆,这次可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

靳修溟正准备将京都的事情收个尾,然后赶回东陵市,所以这段时间他很忙,加上现在无法跟清歌联系,索性连手机都不常带在身上。

所以当冷一飞一脸惊慌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神情略有不满。

冷一飞对上他微凉的视线,急忙说道:“少爷,夜家出事了。”

靳修溟视线一凝,“怎么回事?”

“东陵市那边忽然爆出清歌小姐的母亲出轨他人,夜家大小姐被送进医院抢救,轻云集团股票跌停,夜云霆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踪迹。”

靳修溟脸色一变,“清歌呢?”身体下意识紧绷。

“清歌小姐似乎还在南罗国执行任务,对东陵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闻言,靳修溟的身体放松了些许,“夜云霆失踪是怎么回事儿?”

“已经查清楚了,夜云霆是被三少爷的人带走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夜云霆骗到了京都,然后就将人给带走了,刚刚已经查到,夜云霆人就在三少爷位于京都郊区的别墅里。”

靳修溟直接起身,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我们去找我这个好三哥喝喝茶。”

冷一飞跟在身后,他这几天都在忙着靳修溟吩咐下来的事情,对东陵市的关注不够,今天才知道发生在夜家的事情,刚得知就赶来告诉靳修溟了。

他知道自家少爷喜欢夜家的清歌小姐,跟夜家有关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靳修溟直接带人闯进了冷玄海的别墅,当时冷玄海正抱着美人在床上酣战呢,结果楼下就传来了砸门声,惊得他当时就软了,惊怒交加地从床上爬起来,就看见靳修溟正带着人在他的别墅里翻找。

“冷景瑞,你在干什么?”冷玄海怒吼。

靳修溟笑眼看他,“哦,我来找人,三哥,你看到夜云霆先生了吗?我找他有点事,听说他正在你家里做客。”

“胡说八道,什么夜云霆、李云霆的,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人,你赶紧给我出去。”

靳修溟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搭在沙发背上,冷一飞站在他的身后。

他笑眯眯地看着冷玄海,“三哥,我人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是确定了,你自己叫出来总好过我找出来吧?”

冷玄海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刚从床上下来,身上衣冠不整,跟靳修溟一比,更显狼狈,“就算是这样,这也不是你不经过我同意就闯进我家里的理由,冷景瑞,你这是私闯民宅!”

靳修溟耸耸肩,“三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亲兄弟,我来我哥家里做客,怎么能叫私闯民宅呢?”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欢迎,你给我出去。”冷玄海指着大门口。

靳修溟坐着没动,“要出去也行,将人叫出来,三哥,别说我做弟弟的没提醒你,夜云霆是父亲亲自任命的江陵省省长,你这样自私囚禁他,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这后果不知道三哥能不能承担。”

他说的风轻云淡,却让冷玄海咬碎了牙,很好,一个两个的都拿冷易威胁他,要是有一天他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冷景瑞。

靳修溟淡定地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他笃定,冷玄海不敢让父亲知道。

“去将夜先生请出来。”冷玄海咽下涌到喉咙口的血,对着下属说道。

靳修溟轻笑,“三哥,早这样不就好了。”

冷玄海冷哼一声,连看都懒得看他,“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

夜云霆被人带出来的时候还有点蒙,尤其是看见靳修溟时,心中满是诧异,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先将心底的疑惑压制住。

“夜先生,我就是请你来做个客,结果我弟弟误会我囚禁了你,你可要帮我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冷玄海笑着开口。

夜云霆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靳修溟,弟弟?

“三王子,做客不敢当,现在我能走了吗?”

冷玄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反正现在整个东陵市都知道他是一只绿毛龟了,再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他回去,他也想知道当夜云霆回去之后得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这种事情,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都忍受不了吧。

夜云霆从冷玄海的别墅离开,靳修溟紧跟其后,走了两步,停下来,对着冷玄海说道:“三哥,有时间做这些旁门左道的事情,倒不如好好学习,充实一下自己的大脑,别到了最后被人当枪使了还在替人叫好。”

说完,施施然离开,全然不顾身后冷玄海阴沉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

夜云霆上了靳修溟的车,到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着靳修溟,“感谢四王子殿下相助。”

靳修溟神情讪讪,“夜叔叔,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是清歌的父亲,就是我的……长辈,您遇到了难题,我帮您是应该的。”

夜云霆神色淡淡,“该是我谢谢您,若不是您,我现在还不能出来,您是四王子,您的这一声叔叔我可担不起。”

靳修溟心中一个咯噔,完了,好不容易在未来岳父面前刷足的好感度现在全被冷玄海这个混账东西给毁了。靳修溟在心中又给冷玄海记上了一笔。

“夜叔叔,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当初我没说,是时机不到,我怕说了,您会不同意我跟清歌的事情。”靳修溟坦白,任何的辩解都无用,不如实话实说。

夜云霆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做事沉稳,说实话他心中是很满意的,但他是王室的人,这就让夜云霆犹豫了。

当今王室可不太平,国王的几个儿子各自为政,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夜云霆不指望女儿大富大贵,只求她一生平安喜乐,平平淡淡就好,靳修溟的身份这么高,反倒成了隐患。

他不想女儿过尔虞我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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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计划展开(1更,六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靳修溟当初就是担心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这一层身份会产生这样的顾虑,所以才迟迟不愿意说,现在看夜云霆的意思,还真是被自己料中了。

“夜叔叔,我身份的改变也改变不了我对清歌的心,我对她从来都是认真的,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所以您尽管放心,我曾答应的照顾清歌一辈子,并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夜云霆眉眼沉沉,这一下子转变了身份,让夜云霆措手不及,“清歌知道这件事吗?”

靳修溟顿了顿,考虑到底是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夜云霆叹气,“既然这是清歌自己的选择,那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选择支持,修……四王子,虽然你现在身份变了,但我对你的要求依旧不会改变。”

靳修溟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夜云霆这里竟然这么顺利就度过了,微微一笑,“夜叔叔放心,若是我做不到,您打我骂我都成,我绝无怨言,以后您还是可以继续叫我靳修溟,相比起冷景瑞,我更喜欢靳修溟这个身份。”

夜云霆嗯了一声,说道,“你现在回到京都,清歌知道吗?”

“清歌出去执行任务了,这件事她不清楚,夜叔叔,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靳修溟忽然严肃了表情,让夜云霆也不禁严肃起来。

靳修溟将发生在夜家的事情全都说了,夜云霆震怒,“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的妻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夜叔叔,我自然是相信阿姨的,所以我已经让人去查背后的人,但恐怕结果不会很理想,不怕您笑话,上次您被污蔑的事情,我也曾在暗地里查过,线索却被人切断了,这暗中之人的能力比我预想的要得的多,我目前还无头绪。”

夜云霆拧眉,“这件事不是冷玄海做的?”

“冷玄海必定参与其中,不过这个蠢货被人当成了棋子尤不自知,甚至在那里沾沾自喜。”

“修溟,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夜云霆不管背后的人是谁,他现在只想回到妻子的身边,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针对的夜家,甚至担心他出来辟谣,还特意将他骗到了京都。

靳修溟点头,“我已经给您定了三个小时后的机票,直飞东陵市,现在就送您去机场,冷玄海这边我会盯着,所以您不用担心他会继续作妖。”

靳修溟的安排让夜云霆很满意,“这次的事情我先谢谢你,就先按照你说的做,不管背后的人是谁,等这件事结束,我都要让他给我夜家一个交代。”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这接二连三发生在夜家的身上的事情也让他深深的意识到,背后之人针对夜家的目的并不单纯,难道是姬家的人?

夜云霆下了飞机之后直奔医院,彼时,夜清筱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两天两夜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到医院的时候,清若筠就守在病房外。

“若筠。”夜云霆担心吓着她,没敢大声。

清若筠听到丈夫的声音,缓缓地转过了身,发现这人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夜云霆心疼地抱住妻子,轻轻地拍着妻子的背,柔声安慰:“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云霆,清筱……”

夜云霆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女儿,眼底担忧毫不掩饰,“清筱会没事的,她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挺过去的。”

才几天不见,清若筠就清减了一大圈,可见这几天所受的煎熬,想到妻子一个人一方面要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另一方面还要担心女儿的安危,甚至还要担心自己,心中越发疼痛。

“云霆,是姬家干的。”清若筠哭了一场,很快恢复了冷静,对夜云霆说道。

夜云霆眸子微动,“姬家的人已经来了?”

清若筠点头,“是,姬无痕找到了我,我跟他说清歌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你的私生女,这话无意中被清筱听到了,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云霆,我是不是做错了。”

夜云霆抱住妻子,眼底情绪翻涌,“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们,若筠,是我的错。”

这些年妻子承受了些什么,没有人比夜云霆更加清楚,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们母女,谁知道最后还是让他们受到了伤害。

“若筠,不要担心,清筱会没事的。”

“他们已经知道了,云霆,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

夜云霆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这里是夏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有办法应对,你什么都不要想,将事情都交给我,好吗?”

清若筠在他怀中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个时候才落了地。

夜云霆没有在医院呆多久,当天下午就借着清若筠的名义召开了记者发布会,清若筠先出现在发布会上,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轻云集团董事长该有的镇定,脸上妆容精致,只是即便是如此,也难掩眉眼间的疲惫。

“我知道大家都对最近的消息很好奇,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网上的传闻并不是事实,我跟我的丈夫相爱多年,将彼此视为生命的全部,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对方的事情,至于那个男人,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发生了一点争执,刚好碰上了我女儿心脏病发,所以才帮我把女儿送到了医院,事情就是这样。”

“那请问清若筠女士,你怎么解释你女儿自从新闻爆出来之后你的丈夫就失踪了这件事呢?是不是可以侧面证明你丈夫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才离开?”几乎是清若筠话音刚落,就有记者问到,言辞犀利。

清若筠淡淡地看着那个记者,眼神无波,“我丈夫不是失踪,是出差。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有些人用心良苦,但我和我丈夫也不是绵羊,不是你想宰一刀就宰一刀的,我女儿因为外界的言论两度进抢救室,至今还没脱离危险,这件事,我们夫妻不会就这么算了。”

此言一出,立即在记者中间引起了轰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件事是有人设计的?

“你先生出差是你单方面的说辞,你怎么证明?”有记者不信。

“我自己就能证明。”夜云霆从幕后走出来,他神情严肃,走到清若筠身边时,却温柔了神情,他揽着妻子的肩膀,看着下面的记者,“我相信我的妻子,超过相信我自己,我更清楚我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根本当不得真,我也劝各位一句,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关注一下z府最近推出的帮助贫困儿童项目,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上。对于此次事件对我家人造成的伤害,我们夫妻会追究其法律责任。感谢大家对我们夫妻的关心,现在我女儿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我希望大家能给我们家人一个安静的空间,谢谢。”

他微微弯了腰,真诚请求的姿态,会场里鸦雀无声。

他们准备了很多问题,但此时却无人敢问,夜云霆是什么身份,在场的记者一清二楚,他要是真的跟跟他们计较,他们在东陵市乃至整个江陵省都无法立足,为了一则新闻将自己赔进去,是不明智的。

夜云霆带着妻子走了,无人拦着他们。他们离开之后,自然有人招待这帮记者。

夜云霆的出现以及力挺,让事情出现了转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也有人说夜云霆这是戴了绿帽子还要忍气吞声,是忍者神龟。

只是这样的言论一出,立即就被其他人的评论攻陷了,那些试图将矛头继续对准夜家的言论刚发出来就被删除,网上很快处于一片风平浪静之中。

靳修溟看着网上的言论,满意了,看向冷一飞,“姬家的人还在跟冷玄海接触吗?”

冷一飞摇头,“没有了,从夜先生回来之后就不见了。”

靳修溟冷笑,“给他们一点教训,既然姬家和夏国有约定,又擅自违反,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他说完就起身了,“好久没有跟父亲一起吃饭了,我去找父亲吃饭,网上的事情你盯着。”

“是,少爷。”

**

夜家发生的事情清歌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到了任务的关键时候,经过一天的犹豫,阿辉最终还是忍不住动心了,将清歌的建议听了进去。

清歌再次见到阿辉的时候,阿辉的身边跟着一个手臂上有条长长刀疤的清瘦男人,长相斯文,但眼神凌厉。

“你就是阿辉说的那个小姑娘?”男人见到清歌的第一面,就先开口了,他说的是夏国语。

清歌装作听不懂,看向阿辉,阿辉小声的在男人耳边解释了几句,再开口,男人已经换成了南罗国的语言。

清歌点头,“是的。”

“你是怎么认识买家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视线却锁定在清歌的身上。

清歌微微低着头,似是有些不自在,“其实我做的就是个小本生意,只是因为这几次货的质量很好,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事情的经过阿辉已经跟男人说过,男人自然清楚,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而已,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看着胆子也很大,倒是个可塑之才,不过经历过卧底的事情的,整个组织的人都谨慎了很多,清歌的身份其实他们早就去查证过,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那个买家就很可疑了。

之前的买家因为某些原因取消了和他们的合作,那么一大批砸在手里是能让整个组织伤筋动骨的,他们自然要想办法将货卖出去,可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竟然出现了一个出价很高的买家,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太过巧合的事情都不一定是巧合,尤其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他们的价格是很公道,但是我们跟他们从未合作过,谁知道他们开的是不是空头支票,你说是不是?”男人这话是对着清歌说的。

清歌似乎有些不自在,手绞着衣角,“其实这件事我也很纠结,我知道这样大的生意不是我能参与的,但是……他们开的价格很高,我又听辉哥说帮里最近正在为这件事头疼,就想出一份力,虽然我不是帮里的一员,但是帮里给我的帮助并不少。而且……”她顿了顿,犹豫着看着男人。

男人笑,“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若是能促成这次合作,以后我的货能不能都从你们这边拿?”

男人定定地看着清歌,清歌解释道:“你们的货比外面的货质量好,价格也公道,比外面那些人给我的好多了,而且我之前拿的都是散货,质量良莠不齐,若是能固定下来,我的风险也会低很多。”

男人似乎对清歌的话很满意,笑着说了一句,“那是当然,我们老大可是赤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男人顿住,转口说道,“你的要求我会考虑,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求见买家一面,若是大家有缘倒是可以合作一次。”

清歌眼睛一亮,“好,我马上去联系他们,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联系上,我只能尽力而为。”

“嗯,去吧,要是这次合作真的能达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清歌喜滋滋地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刚才她绝对没有听错,男人确实说了赤练两个字,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组织跟赤练有关系?

她眉头轻皱,所有的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上都没有注明这个组织跟赤练的关系,若二者真的有关系,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组织其实是赤练的小分支?

若真是如此,那她更要将这个组织的人一网打尽了,上次屠戮人质的事情在清歌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有生之年,只要有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赤练。

回到住的地方,清歌联系了司微澜,将意思转达给司微澜之后她就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让他们相信买家的真实性。

收到清歌的反馈,季景程眼眸微动,看向唐浩,“这次由请我亲自去跟他们见面,你去查查这个组织跟赤练的关系。”

唐浩神情犹豫,“队长,要不还是我去吧。”队长的这张脸辨识度太高了,万一被对方认出来,那事情就功亏一篑了,不仅如此,清歌他们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用,你不会说南罗国语,很容易露馅。”

唐浩一噎,这真的是个硬伤,他听得懂南罗国语,却不会讲。不过之前都没有迹象表明这个组织跟赤练还有联系,但清歌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们去查,所以唐浩对这件事很上心。

季景程在深夜里和清歌见过一次面,敲定了计划后就趁着夜色离开了。

清歌再次联系阿辉是在三天后,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顺着清歌给的线索,唐浩终于查到了关于这个组织的蛛丝马迹,这个组织新上任的老大丁一是赤练老大的亲弟弟,只是这一层关系几乎无人知道,唐浩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的。

这些年,赤练专注军/火/走/私,以及恐怖活动,对d品这一块几乎不涉及,也有人好奇这么大的利益蛋糕,赤练是怎么忍住不碰的,没想到人家不是不碰,而是在暗地里偷食呢,想必这次组织内部惊变,丁一上位的背后赤练没少出力。

“辉哥,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买家,叫钱途。”清歌指着季景程说道。

季景程今天的装扮与以往不同,嘴上多了胡子,额头处有一处陈年伤疤,眼神凶狠,脸上也做了处理,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看着却跟季景程原本的面容不太像,手臂上有一个黑龙的刺青,此时的他,即便是季老将军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认出来。

清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上面派来的新人,一直到季景程开口说话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季景程,不得不感慨夏国化妆术的可怕之处。

清歌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天见她的男人就是组织新任的大当家丁一,听说他是直接杀了原先的大当家上位的,是个狠人。

丁一打量了季景程一眼,是个陌生面孔,心不由地沉了沉,看了阿辉和清歌一眼,阿辉意会,带着清歌退了出去。

清歌站在门外,时不时往里面看一眼,门关着,其实看不到什么。

“辉哥,你说能顺利合作吗?”

阿辉看了她一眼,“急什么。”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他运气不错,丁一并没有追究他擅自将货拿出去卖了的责任。

清歌讪讪,“这不是关系到我以后嘛,我自然紧张啊,辉哥,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淡定就好了。”她不忘夸上一句。

阿辉听得身心舒畅,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音,“放心吧,这次的合作会顺利的。”

清歌眼睛一亮,“辉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阿辉眼带得意,“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你不要跟其他人说,我们老大是赤练的人,我们背靠着这么一座大山,一般人根本不敢诓我们,所以,只要买家有诚意,合作一定可以达成。”

清歌不相信地看着他,“辉哥,你骗我的吧,我们跟赤练八竿子打不着,老大怎么会是赤练的人。”

“嘿,你这小姑娘,辉哥我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吗?若不是看在你是丽萨妹妹的份上,我才不会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了老大跟赤练的老大打电话,他叫对方哥哥,你说是不是真的?”

清歌瞪大了眼睛,心中就是一个咯噔,没想到这两者还真有关系。此时的她并不清楚,唐浩已经查到了这层关系,只想着要尽快将消息告诉季景程。

季景程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丁一,丁一一脸的笑意,看样子双方谈得很不错。

“那钱老大,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丁一伸出了手。

季景程与他握手,然后点点头,算是应了,他走的时候看都没看清歌,似乎跟清歌不熟的模样。

丁一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再看向清歌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温和,“这件事做的不错,以后你的货都可以从我这里拿,价格比市场上低一成。”

清歌眼睛里迸发出亮光,喜滋滋地看着丁一,“谢谢大当家,谢谢辉哥。”

“以后你直接跟阿辉联系,他会安排你的货。”丁一似乎很喜欢清歌这表情,神情愉悦了几分。

清歌回到住处时,季景程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已经跟丁一谈妥了,交易放在一周后,具体的时间与地点对方决定,这段时间我不会出现,你一个人要小心一点。”

清歌点头,“队长,丁一是赤练的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唐浩刚刚查到,赤练的大当家是丁一的亲哥哥,兄弟两个一个明一个暗,把控了军/火与d品的大部分市场,他们原先的买家本是国内的一个大d枭,不过那个人只跟原先的大当家合作,丁一上位后,他就取消了合作,丁一这才病急乱投医,我们也算是运气好。”

季景程将计划简单地跟清歌说了之后就离开了,并未告诉她发生在东陵市的事情,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若是清歌知道家中出事,必定会分神,这种时候分神是要命的事情,季景程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季景程走了之后,清歌去找了丽萨,希望她在交易完成后就离开。若是交易能顺利完成,那么这个组织就会被一网打尽,丽萨也无需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丽萨听到这个消息,并无任何高兴的情绪,只是对清歌说了一声谢谢。

清歌从丽萨的住处离开,视线随意一扫,随即一凝。她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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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晚上还有一更,亲们可以晚上九点之后再来刷。

清歌的任务快结束了,马上就要回来了,可以猜猜看,清歌最后看到的人回事谁?

178.混战,惊变(2更,六千)

看着那道人影即将消失在街角,清歌抬脚跟了上去,对方似乎没有发觉她的跟踪,手上拿着一根棒棒糖,神情愉悦。

跟了五分钟后,清歌见对方进了一家小食店,想了想,没有继续跟,而是在附近看了一圈,这里是小镇上最繁华的街道,看那人的姿态,更像是来这里游玩的。

想到这里,清歌笑了笑,其实她也说不清不过是个一面之缘的小丫头,自己为何要跟着她。

正准备转身走人,就看见刚刚才走到店里的姑娘忽然又走了出来,似乎还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她的身影一闪,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看到她了,不过她好像有事,神情不像刚刚那样淡定,眉眼间带着一丝匆忙。

清歌这次没有跟上去,她知道自己此时任务在身,任何一点随意的动作都很有可能会导致任务的失败,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为了这次的任务费尽了心思,她也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拖累了所有人。

接下来的几日,清歌什么都没做,就待在住处等着约定时间的到来。而这几天,除了司微澜给她送过一次消息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联系过她。

一直到约定日期的头一天晚上,季景程才再次来找清歌。

“已经跟对方约定好了,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十二点,地点是在小镇南面的一个废弃的仓库,你对那里有印象吗?”

季景程他们虽然到达小镇已经有几天了,但是为了避免被对方察觉,并没有进行地形勘测,反倒是清歌,初来之时,借着游玩的名头将小镇当成了自家后花园在逛。

清歌拿出了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在小镇上很常见,小摊上就就能买到,她摊开,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们指的应该是这个仓库,这个仓库以前是一家化工厂的原材料储备仓库,后来这家化工厂倒闭了,这间仓库也就空置了下来,它在整个化工厂的西南面,那边视野开阔,想要逃跑的话,路线有很多条。”

“我曾经去看过一次,那个化工厂周围都是一片开阔的平原,这些年荒废在那里,虽然长了不少的草木,但掩藏物并不多,想要提前在那里设伏恐怕是行不通的。”

季景程看着地图,眉头轻皱,果然是个交易的好地点,想想也是,若非如此,对方怎么会选择在这里。

“到时候唐浩会带人跟在我们的身后,我会找个理由带上你。”季景程说道。

清歌认真地听完季景程详细的计划,等他们商量完毕,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了,季景程趁着夜色从她这里离开。

不知道季景程是怎么跟丁一沟通的,第二天一大早,阿辉就找到了她,什么都没说,就将她带到了组织里,清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丁一,“大当家,这是什么意思?”

丁一哈哈一笑,“小姑娘不要紧张,说起来这次能促成这桩生意,你是功不可没,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对方对我不是很放心,要求我带上你,你不介意吧?”

清歌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点受宠若惊,“我能参加?”

“按照道理是不能的,但是对方说要看到合作的诚意,你这个中间人自然不能不在场。”

清歌害羞地眨眨眼,“大当家,我算什么中间人,我充其量就是个传话的,只要你们以后能分我口汤喝,我就很满足了。”

丁一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若是清歌是个趁机提出过分要求的,恐怕即便是对方要求了,他也不会带上她。

丁一没跟她具体的交易时间和地点,只是让她安心待在这里,还派了人看着她,清歌知道丁一这是担心自己会走漏消息,也不着急,就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里看电视。

晚上十点半,清歌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汽车引擎的声音,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阿辉招呼她出去,她跟在阿辉的身后,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每一辆车都坐满了人,还有人在往车上搬着箱子,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么。

清歌看到一个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被人肆无忌惮地搬上后备箱,眉眼微沉,早就知道南罗国d品泛滥,贩d活动频繁,但亲眼见到了这帮d贩的明目张胆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这样大的量,按照季景程的说法还不是这次交易的全部,那总数该有多么的庞大可想而知,若是真的让这批毒品流向市场,后果吧简直不堪设想,难怪上面的人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一定要完成任务,将这帮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清歌直接被阿辉带上了第二辆车,第一辆车里坐的是丁一。

“辉哥,你说我们这种身份怎么能参加这么大的交易?”在去的路上,清歌佯作不解地问道。

“其实也是我们运气好,对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不过他们这个要求也是挺奇怪的,而且啊,”他顿了顿,往驾驶位上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丁老大这次有点性急,估计是急于做出一点成绩来,好在帮里立威。”

上任老大在组织里人缘不错,大家都很服他,对于丁一的上位其实私下里都很不满,但这个世界,拳头才是硬道理,丁一有本事弄死了原老大自己上位,这也是一种能力,不服不行,但一时的不是长久之计,利益才是永恒的王道。

所以丁一才想着将手上这批货出了,让帮里的人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这样他们才会对他心服口服,他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小镇不大,即便是车子开得不快,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到了目的地。他们到的时候,季景程的人还没来。

清歌跟着下车,阿辉晃了晃手里的枪,问她,“会用吗?”

清歌摇摇头,“辉哥说笑了,我以前就是小打小闹,哪里用得上这个东西。”

阿辉将手枪扔到她怀里,“不管会不会用先拿着防身吧,来之前我答应丽萨要照顾你,总不能食言。”

清歌将手枪拿在手里,不是什么新型的枪支,她的指腹轻轻在枪身上划过,眼神微闪,这个枪支似乎是重组后的旧物件,枪身上都有磨损了。

清歌眼神不着痕迹地扫了扫,就见丁一带来的人分散在了化工厂的四周,还有人占据了制高点,她的心一沉,该不会这个丁一想黑吃黑吧?

她没有乱跑引起怀疑,就安安静静地跟在阿辉的身后,神情还有些紧张。

阿辉见状,轻声安慰她,“不用紧张,我们就是两只小虾米,来充数的,只要安安静静地充当背景板就好。”

清歌强笑着点点头,“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点被震撼到了。”

阿辉笑,眉眼间似有得意,“还别说,我挺兴奋的,这么大的生意,我也是第一次见呢,你看到那个人没有?”他指了指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就站在丁一的不远处,正在跟丁一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丁老大的左膀右臂,丁老大有什么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这次丁老大上位,地位上涨得最快的就是他了,要是什么时候我能像他一样能独当一面就好了。”阿辉的眼睛里满是羡慕。

清歌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之前一直没有遇上过,夜色浓,这里只有他们手电筒的光,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容,不过看身形,倒是比丁一要健硕的多。

她记住了男人的身形,既然是丁一的左膀右臂,那就是主犯,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寂静的夜色中终于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寻声看去,隐约能看到几辆车正朝着这边靠近。

很快,车子就在他们的面前停下来,她看着下车的季景程,身后跟着一张陌生的面孔,不知道是缉d大队那边的人还是军方的人,又或者是其他部门的。

“钱老大,你终于来了,可是让我好等啊。”丁一朗声说道。

季景程面无表情,淡淡开口,“路上出了点状况,耽误了一点时间。”

闻言,丁一关心到,“没事吧?”

季景程摇摇头,“没事,已经解决了,钱我已经带来了,东西带来了吗?”

丁一朝着身边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清歌注意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刚才阿辉指给自己看的人,视线随意一扫,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心中不禁猜测他去了哪里。

男人得了丁一的吩咐,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递给季景程,“钱老大,这是样品,你先验货。”

季景程接过,先是用手指捻了捻,随后将东西递给了身边的人,那人闻了闻,直接用手沾了一点尝了尝,然后对季景程点点头,“这样品没什么问题,但我不能光凭样品就断定你给我的都是好货。”

丁一听了这话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这是自然,你可以让你的人跟着我兄弟去验货,就是会费点时间。”

“那就有劳丁老大了。”季景程顺水推舟。

丁一也爽快,直接让身边的人带着他们去验货,而季景程则是留在这里跟丁一继续周旋。

“钱老大,货我让你验了,钱呢?”

季景程直接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他开的是一辆小型面包车,后备箱一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个巨大的箱子,比一般的箱子要大得多,他打开了其中一个,“丁老大难道怕我赖账不成?”

里面都是崭新的m元,这种国际通用货币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用,丁一见状,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心,“哈哈哈,钱老大真是爱开玩笑,像你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做赖账这样的事情,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的是,希望钱老大能多多关照小弟的生意。”

季景程嗯了一声,“只要这次丁老大给的都是好东西,以后的合作自然好说。”

就在两人说话间,去验货的那人已经回来了,对着季景程点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涌来一大帮人影,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季景程已经第一时间拔出了枪对准了丁一,丁一反应很快,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子弹,一脸惊怒地盯着季景程,“你们是警方的人!”

久无人烟的废弃工厂几乎是瞬间就成了战场,枪声响彻在耳边。

清歌几乎在看到季景程动作的第一时间就掏出了手枪,解决了身边的几个人之后,她径直往西南面跑去,她刚刚似乎看到了那个壮硕男人的身影。

季景程只来得及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丁一是要活捉的,他现在顾不上清歌。

丁一混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场面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应对,除了刚开始的惊怒外,反应极为敏捷。一时间季景程竟然拿不下他。

清歌追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人跳上一辆车,她抬手,直接打爆了车子的前后轮胎,男人惊怒地看她一眼,清歌往旁边一滚,顺利躲过了子弹。

“清歌,接着。”司微澜出现在清歌的左前方,将从冲锋枪扔给了清歌,清歌一把接住,对着已经启动的车子就是一阵扫射,男人生生被她从车上逼了下来。

司微澜见状,先一步跑了过去,二人的激战几乎是一触即发,清歌看旁边有人想帮忙,回头见司微澜暂时能应付,连忙先去将那些人给解决了,知道了这个组织跟赤练的关系的,清歌下手一点都没留情,几乎每一枪都命中目标。

就在这时,清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丽萨。

“丽萨。”清歌喊了一她一声,丽萨似乎没听到,直接往阿辉的方向跑了,清歌这才注意到阿辉已经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丽萨将阿辉抱起来,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丽萨,“你来了。”

丽萨瘦削的脸颊上浮现一丝微笑,“是,我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阿辉笑着说道,握住了丽萨的手,“其实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

丽萨一脸震惊,阿辉笑笑,“我早就知道了,大概在一年之前,但是丽萨,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在见到那个叫做罗楠的小姑娘第一面时,我就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告发我?”丽萨问,嗓子发干。

阿辉咳了一声,“我要是说了,你就一定会死,而我不想你死,丽萨,我想看你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现在好了,你应该要跟他们回去了吧,回去后就把那玩意儿戒了吧,你还年轻,不应该这样活着。”

丽萨静静地看着阿辉,眼底积蓄了泪光,“你既然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会出事,为什么还要跟来?”

“因为我想知道我若是来了,你会不会来,现在,我知道答案了,满足了。”

丽萨的眼泪落在阿辉的脸上,“就为了这么一个答案,你就傻傻地来了?你不会当面问我吗?”

阿辉抬手,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他的手上都是血,这么一擦,反而让她的脸更脏了,“别哭,我最见不得你的眼泪了。丽萨,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危险,所以有些话我不会问,我只要知道你心中有一点点在乎我就够了。”

丽萨笑,泪眼模糊,“好,我不哭,阿辉,不要死,我也想要你活着。”

阿辉苦笑摇头,“丽萨,我怕是不能答应你了,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对你的爱都是认真的,我爱你。”

丽萨连连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年来,若不是阿辉,她或许待不到现在,也或许,她的d瘾会比现在更严重。

“阿辉,你活下去,我就跟你走,我跟你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为你生儿育女,为了你,我一定将那玩儿戒了,你活下去好不好?”丽萨低低请求着。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这一生就无憾了,丽萨,如果——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来找你,干干净净地来找你。”

看着阿辉紧闭的双眼,丽萨泪如泉涌,清歌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

阿辉是丁一的人,可他明知道她跟丽萨的身边却依旧选择保持沉默,甚至有意无意地帮着她,仔细想来,她这次的任务确实顺利的过分,这其中或许跟阿辉脱不了关系。

丽萨微笑着放下阿辉,站起来看向了清歌,她知道刚才清歌帮她解决了几个人,她才能跟阿辉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

她想说什么,眼神忽然一变,对着清歌扑过来就是一个转身,清歌眼睁睁看着一颗子弹射入了丽萨的身体中,她看向那个开枪的人,正是丁一。

下一秒,丁一手上的枪就被飞了,季景程直接将丁一制服在地上。

清歌抱着丽萨,神情有些愣怔。

“丽萨,你坚持住。”她捂着她的伤口,血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她的眼。

她没想到丽萨竟然会救她,这是第二次,有人因为救她而受伤。

丽萨嘴角挂着笑,“不要怕,这样很好,阿辉走了,我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丽萨,不能死,你还年轻,这个世界还很美好,你还没回去见你的伙伴,你的伙伴都在等你回去呢。”

“我这个样子回去了也是警界的耻辱。”身为警察,染上了d瘾不说,还爱上了犯罪分子,丽萨早已没脸回去。

“不,你是警界的骄傲,你很伟大。”清歌笑着说道,眼眶赤红。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失败的卧底,知道吗,在我忍受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时,我甚至想到了叛变,阿辉是我黑暗生活中唯一的阳光,或许在你们的眼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d贩,但是在我眼里,他是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这一生再也遇不上他那样的人了。”

她扭头去看阿辉的尸体,对清歌说道,“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在我死后,将我和阿辉葬在一起,今生我和他无缘,但愿来生能相守。”

清歌耳边嗡嗡作响,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应了一声“好”,而在这一声“好”之后,丽萨就永远闭上了眼睛,清歌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

“发什么愣,战斗还没结束!”季景程的冷喝声在头顶响起,拉回了清歌飘远的思绪。

清歌眼神一狠,加入了战斗,她像是落入了羊群的狼,那干脆利落的身手,甚至让雷影的成员一惊。

解决了身边的几个人,她直奔司微澜而去,司微澜与那个男人已经到了肉搏的阶段,看样子,司微澜还略逊一筹,已经露出了不敌之势。

在腹部受到狠狠一击之后,司微澜跪在了地上,男人见状,手上的军刀直接挥向了司微澜的脖子,而司微澜此时因为剧痛,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眼看着刀子就要落在脖子上了,子弹却与刀身碰撞,击出了火花,随后,刀子远远地飞了出去。

清歌将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随手一扔,人已经冲了上去,与男人缠斗在一起。

男人已经与司微澜交手了一段时间,消耗了一部分体力,现在遇上清歌,本来还能应付,可清歌此时杯丽萨的死刺激得发了狠,出的招式招招致命,还是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没多久男人就落入了下风,在季景程赶来之前,顺利将男人制服。

看着男人被雷影的人带走,清歌才走向司微澜,“没事吧?”

司微澜摇摇头,嘴角还在流血,“我没事,都是皮外伤。”想起刚才的一幕,她还有些后怕,只要刚才清歌再晚一秒,她就死了。

战斗结束得很快,这次参与的人除了被击毙的,其余人全部都抓住了,没有漏网之鱼,行动可谓是大获成功。

随后,带队去清缴老巢的唐浩与陆城也传回了消息,剩余的d品都被缴获,除了逃走的小鱼两三条,大鱼一个没被放走。

也是在这个时候,清歌才知道原来一直跟在季景程身边的人其实是南罗方的人,想想也是,这是在南罗国境内,要是不事先跟南罗国方面沟通好,很容易引发国际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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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久等久等。

最近很喜欢写这种小人物的故事,希望也能带给你们一些触动。

179.我们做吧(1更,六千)

行动结束以后,清歌找到了季景程,将丽萨临死前的愿望说了,季景程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跟上级沟通。第二天,带来了上级的意见。

“队长,谢谢。”清歌真诚道谢,她知道,若是没有季景程的帮忙,丽萨的遗体是要被带回国安葬在烈士陵园里的,又或者会被当做叛徒,直接除名。

前者不能如了丽萨的愿,后者,清歌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所以现在这样最好。

她在小镇的东面选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将二人合葬在了一起,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未尝不是人生中的一件憾事。

清歌看着二人的墓碑,轻声说道:“今生你们无缘,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愿来生你们能早点相遇,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她想起了第一眼见到丽萨时的样子,还有那一夜,丽萨与阿辉之间的对话,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两个人,可谁能说他们的感情是假的呢?

抛开立场,清歌是欣赏他们的。

清歌将一束白菊放在了坟前,深深看了一眼没有照片,只有两个名字的墓碑,转身离开。

任务已经完成了,清歌跟着季景程回到了基地,此时距离她离开基地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季景程知道这两个月她过得很辛苦,特意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也是为了让她能有时间回去看看父母。

清歌回到基地的时候,靳修溟已经从京都回来了,他收到任务结束的消息后连夜从京都赶了回来,当清歌下车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基地门口等候着她的靳修溟。

他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清歌神情有片刻的恍惚,鼻子发酸,才短短的两个月不见,她却像是过了两个世纪。

她慢慢朝着靳修溟走过去,眼睛定格在他的脸上,他似乎比她离开前更清瘦了一些,衬得身姿更加挺拔。

在她打量着他的同时,靳修溟也在打量着她,见她完完整整、毫发无损地回来,心中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能吐了出来。

清歌与靳修溟的关系在基地里已经不是秘密,众人默契地给他们两个留足了空间。

清歌走到靳修溟的面前,微笑:“靳修溟,我回来了,答应你的,毫发无伤。”

靳修溟抬手摸摸她的头,两个月不修剪,她的头发长了不少,已经到耳朵了,他笑眼看她,“嗯,很乖。”

“所以你要不要抱抱我?”清歌歪着头问他。

靳修溟轻轻一笑,将她抱在了怀里,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欢迎回来,我的宝宝。”

清歌耳尖微红,这是靳修溟第一次叫她“宝宝”,怪不习惯的。

他们两个没有回基地,清歌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被靳修溟带走了。

清歌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着靳修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回家。”靳修溟笑着说道。

清歌忽然想起了离开前许诺这人的事情,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小声嘟囔了一句,“天都还没黑呢。”

靳修溟知道她想岔了,也不解释。

“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清歌伸手。

靳修溟拍开她的手,“你才刚回来,看我还不够?”

清歌失笑,“我就是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不行。”靳修溟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这个电话要是打了,你晚上还能陪我?”

清歌:……

见这人是铁了心不给手机,她也不再勉强,家里人不知道她去执行任务了,靳修溟是知道的,恐怕这两个月他过得也并不好,所以陪陪他也是应该的,大不了明天再回家。

靳修溟见她不再要手机,轻轻松了一口气,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清歌刚一进门,就直奔浴室,“我先去洗个澡,借你的衣服穿一下。”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洗一个澡了。

靳修溟轻笑了一声,对着某人说道:“这么迫不及待?”

清歌回应他的是关上并且上了锁的卧室门。

等清歌的身影消失了,靳修溟脸上的笑意顿时被一片冷沉所替代,拿起手机拨了冷一飞的电话,“事情还没压下去?”

电话那端的冷一飞听着这略带不满的嗓音,冷汗都快出来了,“少爷,舆论刚压下去就冒出来,屡禁不止,背后是谁在搞鬼,我还没查到。”

靳修溟视线冰冷,“先将舆论压下去,我不想看到任何有关清歌是私生女的新闻。”

就在一天前的深夜,网上忽然爆出了一则帖子,帖子上清清楚楚地说了清歌乃是夜云霆的私生女,与清若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并且还附上了一张清歌与清若筠的亲子鉴定书,这一个帖子刚被爆出来不到五分钟就被顶上了热门。

网上再次一片哗然,这一次甚至比上次清若筠的出轨门更加严重,毕竟上次那照片拍的并不是很亲密,要解释也容易,可现在这亲子鉴定报告一出,几乎就是坐实了夜云霆就是个风流多情的人,什么痴情爱妻都是假象。

再联想到清歌的年龄,也就是在清若筠还怀着孕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家庭,这样的推测一出,夜云霆瞬间沦为了渣男,而清若筠则是成了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的可怜之人。

骂夜云霆的人不计其数。而就在这一片骂声中,忽然有人提出夜云霆人品有问题,不适合担任江陵省省长一职,这言论一出,立即得到了大部分不明真相的网友的支持,甚至有人给相关部门写了检举信,要求撤了夜云霆的职。

帖子是半夜爆出来的,加上有心人在背后推动,等夜家和靳修溟知道已经来不及了。靳修溟第一时间联系了人想办法撤掉帖子,并且找出幕后的人,但至今还没找到。

清歌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这次却在里面磨蹭了很久,等她洗好出来,靳修溟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桌子上放着丰富的菜肴,这一看就不是他做的。

“饿了吧,先吃饭。”

清歌的身上穿了一套他的运动服,裹得严实,默默看他一眼,心中腹诽着这人还不算没有良心,知道先喂饱她。

在靳修溟的身边坐下来,发现桌子上的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心中一暖。

“这段时间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抱着都咯手。”靳修溟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念叨着。

清歌斜他一眼,“嫌我瘦啊,那去找个胖的呗。”

靳修溟笑眯眯,“你就算是再瘦也是我的心头宝,别人我看不上。”

清歌满意了,专心吃饭,靳修溟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她吃,偶尔才吃那么一两口。

吃完饭,清歌想洗碗却被靳修溟按住了,“先去沙发上看会儿电视消消食,这里不用你。”

清歌耸耸肩,男朋友想表现,自己总要给他这个机会,于是便去了客厅。靳修溟去厨房洗碗,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某档综艺的声音,微微放下心。

就当他自私吧,他不想让清歌现在就知道网上的那些事情,因为此时就连他都不能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帖子爆出来之后,夜家夫妇的反应太奇怪了,竟然没有去解释,双双保持了沉默,这种态度,更像是一种默认,这让靳修溟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

若是消息是真的,清歌真的是夜云霆的私生女,那清歌该如何接受?

碗洗到一半,清歌忽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手上拿着他的手机,愣愣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不想我打电话回家的理由吗?”

靳修溟看着手机,顿时明白了什么,连手都来不及冲干净,一把夺过了手机,安慰道,“清歌,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清歌点点头,甚至笑了笑,“我知道,我跟我姐是双胞胎,我怎么可能不是我妈亲生的,不过是造谣,我不会相信的。不过靳修溟,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家看看我爸妈。”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那极力保持镇定的模样,点点头,“好,我送你。”

清歌没有拒绝。

靳修溟送她回夜家,想跟着进去,却被清歌拒绝了,“你先回家吧,这两个月你一定也没休息好。”

见靳修溟站着没动,不禁笑了笑,“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不成,这里是我家,我是回家,不是去狼窝,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要是有事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靳修溟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就在外面等你,一个小时后你要是没有出来,我就回家。”

清歌知道这是他的让步,没有再坚持,转身走了进去。

开门的是佣人晓月,看见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清歌小姐,你回来了。”

清歌笑着点头,“晓月,看见我惊喜吗?”

晓月勉强笑了笑,“惊喜,快进来。”

“我爸妈在家吗?”

“先生不在家,夫人在二楼的书房。”

清歌径直上了二楼,敲开了书房的门。

清若筠没想到清歌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怔了怔,很快恢复了平静,“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清歌耸耸肩,神情与平时无异,“队长给我放了假,我就回来了,我爸呢?”

“有事出去了,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清若筠神情淡淡。

清歌没有离开,而是在清若筠的对面坐下来,定定地看着母亲,似打量,其实仔细看,她跟母亲长得并不像,反倒是与过世的奶奶长得很像,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清歌。

清歌犹豫了片刻,终究是开口说道:“妈,我刚回来就看见了一则很好笑的新闻,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是爸在外面的私生女,你说可笑不可笑。”

清若筠看着她不说话。

“妈,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我跟清筱是一母同胞,我怎么可能不是你亲生的呢。”更重要的是,从小她是亲眼看着父母恩恩爱爱地长大的,若是她的存在真像外界说的那样,那么父母怎么可能还这样恩爱。

她相信她看到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不存在任何造假的可能。

清若筠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寒凉,里面甚至带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清歌实在不想称之为“厌恶”。

清歌的心中慢慢升起了一股恐慌,这样的情绪在过去的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她看着母亲,眼睛里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冀,“妈,那些新闻就是假的,你跟爸怎么不澄清啊?”

清若筠神色淡漠,“拿什么澄清?”

清歌的心一个咯噔,强笑着说道:“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清歌,你难道从不曾想过,既然你跟清筱是双胞胎,为何身份证上的日期却差了一天吗?”

“我比清筱晚了二十分钟,刚好过了零点,所以有什么好奇怪的。”清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却在对上清若筠的目光时,没了声。

她怔怔地看着母亲,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抽离,耳边是清若筠清冷淡漠的嗓音,“你不是我生的,当初我怀的确实是双胞胎,但我的小女儿生出来就没了呼吸,你爸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抱着刚出生的你,求我认下你,我经不住,答应了。”

“这不可能!”清歌吼道,“妈,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确实不是我生的,当年你父亲被人算计,才有了你,他本想不要你,却没忍心。”清若筠声音平静,就像是在阐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清歌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清若筠却像是给她的刺激不够,继续开口说道:“我认下你,不过是想等你长大一点,将你的心脏给清筱,只是可惜,你跟清筱的不匹配。”

“不要说了,够了。”清歌死死地瞪着母亲,“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的叛逆,但是妈,请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若是不信,我可以陪你去医院做一次亲子鉴定。”

清歌起身,动作太大,带翻了椅子,她看着清若筠,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冰冷的吓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她跑了出去,甚至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大门外,靳修溟还在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从车上下来,清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揪着他的衣袖,“带我去见我爸,我要见我爸。”

靳修溟见她神情慌乱,眼眶通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先答应,“好,我送你去医院,你先别着急。”

清歌抓住了关键词,“我爸为什么会在医院,他怎么了?”

“不是你爸,是你姐心脏病发住院了,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要担心。”他将她塞进副驾驶,帮她扣好安全带,这才回到驾驶位上。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清歌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里是一家私人医院,靳修溟从京都回来之后,跟夜云霆商量之后,就想夜清筱转到了这家医院,这里,保密性很好,记者暂时找不到。

清歌坐在副驾驶上,迟疑着不肯下车,靳修溟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她。良久,清歌才攒足了勇气,打开了车门。

靳修溟跟在她的身边,像是给予她力量一般,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清歌没有挣开,她现在确实需要勇气去面对一些荒诞的事情。

夜清筱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一直没醒,夜云霆跟妻子轮换着守在女儿的病床前。看见清歌,夜云霆是惊讶的,只是在看到清歌惨白的脸色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见清歌的目光落在病床上,夜云霆轻声解释:“清歌,你怎么来了?是在担心清筱吗?别担心,你姐姐已经脱离危险了,很快就会醒来。”

“姐姐她……为什么会心脏病发?”清歌嗓子沙哑得厉害,吓了夜云霆和靳修溟一跳。

“她受了点刺激,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清歌幽幽地看着父亲,“是因为我不是妈妈生的,所以她受了刺激,是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夜云霆的心头,他猛的一震。

一直握着她手的靳修溟只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似乎在瞬间被抽离,手冰冷得仿佛刚从冰水里拿出来一般,他忍不住加重了一点力道。

“歌儿。”夜云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清歌扯了扯唇角,想扯出一抹笑,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是机械般地说道:“爸爸,刚才妈告诉我,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是被你从外面抱来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是网上的谣言,她竟然当成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来告诉我,这个玩笑让我无法接受,爸爸,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说说妈妈,这样的玩笑不能开的。”

夜云霆没想到妻子竟然对清歌说了这样的话,面对女儿祈求的眼神,他很想跟女儿说那就是你妈妈跟你开的一个玩笑,不是真的,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清歌,你永远是爸爸心爱的女儿。”

这句话相当于是在默认了清若筠的说法,清歌瞳孔猛地一缩,靳修溟则是眼神凌厉地看着夜云霆。

清歌呆呆地站在原地,意识逐渐抽离,几乎是下一秒,人就往地上滑去。

夜云霆下意识要去接女儿,但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靳修溟抱住清歌,然后将她打横抱起,他看着夜云霆,眼神带着凉意,“夜叔叔,我先带她回去了。”

夜云霆脸色沉重,静静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他又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大女儿,抬脚离开了病房,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清若筠。

清歌与靳修溟已经走了,一心牵挂着清歌的靳修溟并没有看到门口停着的清若筠的车子。

夜云霆走到妻子的身边,这才发现妻子的脸色比清歌还要难看,她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往下滴着血,看见他,笑了笑,说了一句,“云霆,我终究失去了我的小女儿。”

她想努力地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夜云霆上前,轻轻将她拥在了怀里,清若筠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哭声里的绝望让夜云霆心脏剧痛。

**

靳修溟将清歌带回来之后不久她就醒了,她看着天花板,眼神却没有焦距,耳边,靳修溟似乎在跟她说着什么,她却听不清,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父母的话。

她抬手盖在眼睛上,却发现头上盖着一条毛巾,她将毛巾拿下来,就看见靳修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起来将药吃了。”

清歌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靳修溟神情温柔,“你有点低烧,先把药吃了,醒来就没事了,乖。”

清歌看着他不说话,靳修溟将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又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清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不能自暴自弃,先吃药。”

他将要放在清歌的嘴边,清歌张嘴,含了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将药吞下去,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靳修溟陪她躺在床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嗓音温柔,像是哄一个孩子,“乖,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变好。”

清歌想笑,真的还能变好吗?不过是几个月没回家,为什么一回来一切都变了呢?妈妈不再是她的妈妈,而她存在的意义竟然只是为了给她姐姐提供心脏,若不是血型不匹配,是不是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么什么又是真的呢?

靳修溟一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她却听不清,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身,静静地看着靳修溟的脸,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靳修溟,我们做吧。”

------题外话------

这章写得我想哭。

二更在晚上

180.夜色旖旎(2更,六千)

靳修溟瞳孔一缩,眸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清歌似乎是笑了笑,笑意浅浅,“你不想要我吗?”她的眼底藏着悲伤,刺得靳修溟的心猛地一疼,他伸手将清歌揽到怀里,“宝宝,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清歌却推开他,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她的吻毫无章法,甚至因为用力,并不舒服,靳修溟微微蹙着眉,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应她的吻,放在她腰上的手却不断收紧。

清歌的手直接扯开了他的领子,因为用力,甚至将扣子崩掉了一颗,她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靳修溟,我想和你做,你要吗?”

她的话大胆,行为更加大胆,靳修溟望进她的眼中,似乎想从其中看出一点其他的东西。

清歌见他没有反应,嗤笑了一声,眼神微凉,从他的身上下来,就要下床,却被靳修溟一把拉住了手臂,一个用力,直接被他压在了身下。

清歌也不挣扎,就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干净清澈,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雾,“想好了?我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清歌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揽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她知道这里是他的敏感区,果然,靳修溟的身子猛地一僵,眼底的浓雾更深了一层。

他深深地看着清歌,嗓音低沉而沙哑,“现在,你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吻炽热而积累,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偶尔的喘息声,男人与女人的衣服一件件落地。

清歌沉浸在与靳修溟的亲热中。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让她的身体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眼神逐渐迷离,只是下意识去配合着他。

他像是一个情场老手,带领她走进了一片全新的世界。

临门一脚时,靳修溟停了下来,看着身下女孩儿美丽的脸庞,因为刚刚的亲热,她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粉色,眼角眉梢间的春意让他的下腹胀痛。

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手撑在她的身旁,轻声问道:“可以吗?”

清歌忽而一笑,洁白的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就来了一个互换,甚至因为动作太大,被子直接被掀到了地上,微凉的空气让她渐渐迷离的意识逐渐恢复了清醒。

靳修溟任由她动作,便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清明也不曾做出任何的举动。

清歌的手抚上他的脸庞,这张脸,从第一眼看见她便喜欢,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个男人从新兵营陪她到雷影,不离不弃的陪伴,便是铁石的心肠也会被打动吧,更何况,她的心肠还没硬到那个程度。

她展颜一笑,似祸国的妖妃,红唇轻启,“第一次,我来。”

她俯身,轻轻吻上了他的眼睛,带着虔诚与魅惑,靳修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暂时的黑暗给了身体更多的感觉,身体里像是燃烧了一把火,火焰炽热,似是要将一切焚尽。

清歌的吻从眼睛,到脸颊,再到鼻尖、嘴唇、喉结……一路向下。

靳修溟脖子上青筋浮现,额头上的细汗越发密集,掐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用了力,表情隐忍。

清歌淡淡一笑,身子微抬,然后坐了下去。

月亮渐渐从云层后露出了脸蛋,从窗户后映照进卧室,在卧室里洒下一层层淡淡的光辉,床上是两具交缠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大床摇曳,伴随着暧昧的喘息声,月亮终于羞红了脸,躲到了云层之后,一直到天光将亮也不曾出现。耳边只听得大床摇曳了一晚上。

靳修溟睁开眼睛时,卧室里依旧是昏暗的,窗帘不知何时已经拉上了,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透进来,他的手下意识按在额头上,昨夜太过疯狂,即便是他,最后也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想到昨晚的旖旎情事,靳修溟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身体的疲惫似乎也在这一刻沉睡,他侧头看去,视线忽然一凝,身侧空空荡荡,本该睡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躯体,他的身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可见昨晚战况的激烈,他却没去管,径直起身,随手拿了件睡袍穿上身上就拉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没人,厨房里也没有,家里四处都没有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甚至连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靳修溟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拿出手机给清歌打电话,熟悉的机械女声提醒着他对方的电话正在关机中,忽然想起,清歌的手机还在基地。

他皱着眉头,冷着脸回到卧室换了衣服之后直接就离开了家。

他先去了医院,医院里只有夜云霆陪着还在昏迷中的夜清筱。

夜云霆昨夜安慰了妻子,好不容易等妻子情绪稳定了才重新回到了医院,几乎是一夜未睡,今早上接到省里纪检委打来的电话,要他过去一趟,他刚刚从纪检委出来,又赶到了医院陪女儿,生怕女儿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醒了,发现身边没人会害怕。

坐下来还没五分钟,就看见了靳修溟。

“夜叔叔,你看到清歌了吗?”靳修溟直接问道,他的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渣,样子有些狼狈。

夜云霆一愣,脱口而出,“清歌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靳修溟的心一沉,“她不见了,我今天醒来就没看见她。”

夜云霆来不及探究他话中的深意,注意力全在前半句话上,“什么叫不见了,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靳修溟来不及解释,匆匆说了一句,“我去找她,夜叔叔,你要是有她的消息就通知我。”

夜云霆急忙往家里打了电话,问了晓月,得知清歌并没有回来,匆匆交代了护士几句,也离开了医院。

靳修溟去找了所有清歌可能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甚至连侯明达都联系了,可是这一次,清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东陵市都没有她的踪迹。

“去,查查各个火车站、飞机场还有汽车站,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到。”靳修溟对冷一飞说道,神色冷沉。

冷一飞匆匆离开,他们在东陵市一向低调,这边的人手也很有限,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整个东陵市翻一遍,难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幸好此时的夜云霆依旧是江陵省的一把手,他动用了自己的一点关系,最后在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清歌买了车票离开东陵市的消息。

靳修溟赶去了汽车站,问了站里的工作人员,然后就开车奔去了清歌去往的地方。

青邺。

小山村藏在群山之中,安静祥和,清歌站在村口,看着村里的袅袅炊烟,无处安放的心终于缓缓落地,归于平静。

谷天一站在院子门口,冲着女孩叫了一声,“丫头,吃饭了。”

清歌应了一声,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一只油光水滑,体型壮硕的土狗,摇着尾巴,脚步欢快。

清歌看着桌上的菜色,笑眯眯,“师父,我果然才是你最重要的人,竟然都是我喜欢吃的。”

谷天一将筷子递给她,“今天要是不吃完,你就不去进去睡觉。”

清歌敬了一个军礼,“得咧,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开始埋头苦吃。

谷天一看着小徒弟吃的满嘴油光的样子,嘴角带着慈爱的笑意,眼睛里却是深深的担忧,昨天夜里,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敲门声。

他起身开门,就看见小徒弟正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刚一见到他,就扑到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娇娇软软地说着,“师父,我想你了。”

谷天一那个时候就知道小徒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去问,只是伸手摸摸她那已经剪短的发,“算你这丫头还有良心,知道回来看我,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陪陪师父吧。”

清歌在谷天一这里睡了一个长觉,一直到下午才醒来,谷天一没有打扰她,任由她睡了一个天昏地暗,只是在她起床后给她下了一碗面。

清歌正在吃着谷天一为她精心准备的晚餐,一边吃,一边不忘说道:“师父,我要是在你这里住上一阵子,保准胖成球,下午的面还没消化完就又开始吃晚饭了。”

谷天一给她夹了一个鸡翅,“要是嫌吃多了,等下就把院子里的柴给我劈了。”

“好嘞。”清歌满口答应,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响。

谷天一起身接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还看了她一眼,清歌瞬间了然,低下头,默默啃了一口鸡翅。

“人不在我这里,你自己弄丢了人跑来找我要人,夜云霆,你倒是长本事了。”谷天一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清歌静静地看着谷天一,良久,才轻声开口,“师父,谢谢。”

谷天一深深叹了一口气,“吃饭吧,师父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丫头,这里也是你的家,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开心了,就到这里来,师父的家里永远保留着你的房间。”

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谷天一一顿,也越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个小徒弟性格坚韧,倔强,轻易不落泪,现在这样,恐怕真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走到清歌的身边,轻轻拍拍她地脑袋,笑着说道:“都多大人了,还哭,也不嫌丢人。”

清歌扑在谷天一的怀里,直接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衣服上,嗓音里带着哭腔,“不管多大都是师父的小清歌。”

谷天一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发,点头,“是是是,永远是师父的小清歌。”

小山村里晚餐吃得早,清歌吃完饭太阳还没下山,落日的余晖落在山头,洒下一层淡淡的金光。

她坐在院子前的大树下,旺财趴在她的脚边。

她的手放在旺财的脑袋上,轻轻摸着它柔软的毛,旺财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呜呜叫了两声。

清歌怔怔地看着它,轻声开口,“旺财啊,你说你多幸福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去村里找母狗,永远不知道忧愁的滋味,看见你这样,我都忍不住嫉妒了。”

“旺财,你知道吗?我的心情很糟糕,曾经我以为美好的东西在我的眼前破灭成了碎片,我甚至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发生的。”

靳修溟赶到青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夕阳下,一人一狗坐在树下,女孩低着头,跟狗说着什么,神情落寞。夕阳的余晖在女孩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靳修溟停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女孩子,担心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她的身边。

清歌意识到有人走近,抬眸,就看见男人正看着她,眼神深沉,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神情怔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靳修溟幽幽开口,“吃完了就跑,你这是不想对我负责?”

被他这么一提醒,清歌也想起了那一夜的疯狂,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小声开口,“没想不负责,就是想出来走走。”

靳修溟在她的身边坐下,也不管地上满是尘土,他本就长得高,坐在地上也比清歌高一些,他侧头看她,“既然不是不想负责,那干嘛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

清歌脸色微红,她总不能说她脑海里满是那夜疯狂主动的自己,醒来之后不好意思面对他,所以才怕跑了吧。

她低着头不说话,靳修溟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从他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见她被衣服掩盖的脖子上,有斑斑点点的痕迹,有一个颜色还很深,另外几个只是浅浅的痕迹,再过一天就该消散了。他的眸色深了深。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担心,知道吗?”靳修溟缓声开口,嗓音温柔。

清歌微微仰头,就能清晰地看见他下巴上的胡渣,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愧疚,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开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靳修溟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清歌,你要记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想做什么,要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丢下我。”

“好。”

靳修溟来到青邺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夜云霆,他也没有大电话通知他,此时的夜云霆还在满世界找女儿。

清若筠已经知道了清歌不见的消息,震惊之下,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姬无痕。

姬无痕刚准备回纳森,在清歌是夜云霆私生女的新闻爆出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清若筠的决心,她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回去的,那么父亲那里,他还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清若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芸儿。”

清若筠一把揪住他领口的衣服,眼神冰冷,“清歌呢?”

姬无痕一怔,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清若筠继续说道:“清歌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姬无痕,清歌是私生女的事情已经被你们曝光了,我的丈夫现在身败名裂,我的女儿至今昏迷不醒,你们还想怎样,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我,你们才甘心?!”

姬无痕这时候才听明白了她的话,连忙解释道:“芸儿,你误会了,清歌不在我手里,那个新闻也不是我爆出去的。”

事实上,他以为清歌是私生女的帖子是清若筠自己找人发的,为的就是断了他们的念想。

清若筠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剪刀,抵在姬无痕的脖子上,“我再问一遍,清歌呢?”

她手上用了力,剪刀锋利的口子嵌进姬无痕的皮肤,沁出了血珠,姬无痕定定地望着她。

“清歌她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你们带走了她,她也继承不了圣女之位,还是你们打算装聋作哑,将错就错,准备”玷污“你们引以为傲的”高贵血脉“,还是毁了那个千百年的腐朽传统?”

姬无痕眼睛里满是苦涩,看着清若筠满脸的讥讽,缓缓开口,“芸儿,不管你信不信,网上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有让人将清歌带走,虽然我知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既然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吧,便是对我的父亲,我也会这么说。芸儿,清歌的失踪跟我没有关系,我保证,也不是我父亲干的,他现在还在等着我回去给他交代,所以不会暗自行动。”

清若筠定定地看着他,分辨着他话里的真假。

夜云霆赶来的时候清若筠还在跟姬无痕对峙,看着妻子手上的剪刀,夜云霆一惊,上前拉开妻子,“若筠,你冷静一点。”

随后他看向姬无痕,这是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但是对彼此都不算陌生,夜云霆看向姬无痕的目光凌厉,“姬先生,刚才是我妻子激动了,我这里代她向你道歉,但是我的女儿若真的在你手里,还请你交出来,这里是夏国,不是你姬家的地盘,不是你们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跟你们姬家相比,夜家或许不算什么,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若是夜家真的打算来个鱼死网破,我想便是姬家也会元气大伤吧。”

姬无痕打量着夜云霆,这个男人他在照片里看过无数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从见面开始,他就将清若筠保护在自己的怀里,看似温和的面容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客气,这就是清若筠选择的男人吗?

他定了定神,开口,“不管你们信不信,清歌真的不在我这里,也不是姬家的任何一个人做的。”

“不是最好,姬家算起来毕竟是我妻子的娘家,有我妻子的家人,要是可以,我也不想与你们交恶,但是姬少主,我的妻子和孩子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死了这条心,要是你们执意带走他们,那么夜家与你们玉石俱焚又如何?”

姬无痕望着夜云霆,夜云霆丝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最终,还是姬无痕先一步移开了目光,“我父亲的决定我无力更改,我也希望你有护住你妻儿的能力。”

青邺。

谷天一坐在椅子上,盯着靳修溟,清歌坐在谷天一的身边,挪了挪屁股。

谷天一视线一扫,淡淡开口,“椅子上有钉子?”

清歌讪讪,悄悄拉住他的衣袖,“师父,你都看了好久了。”

谷天一瞪眼,“我看两眼他也不会少块肉,他趁我不在将我最心爱的小徒弟拐走了,难道还不许我看看?”天知道他只是出来找徒弟,结果就看见这个男人抱着小徒弟在树下亲吻。

清歌给了靳修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靳美人,不是我不帮你,但是好像我在火上浇油,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靳修溟倒是淡定,微笑着看着谷天一,“谷老先生,我跟清歌交往已经有段时间了,本来也想找个机会来拜访您,这次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谷天一在清歌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一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即便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靳修溟势必是要来看望谷天一的,他想清歌一定也希望自己能得到谷天一的认可。

谷天一轻哼一声,“别以为你是老徐的学生我就会对你放宽要求,我的徒弟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谷老先生说的是,清歌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值得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您想多考察考察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听到这话,谷天一倒是没什么,清歌的耳尖却是红了,虽然平日里靳修溟也没少说情话,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还是当着师父的面,这种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靳修溟眼角余光看着她的脸色,眼睛里不禁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相比起之前的失魂落魄,他更喜欢看到这样的清歌。

------题外话------

啦啦啦,靳少成功吃到肉了。其实我本来想这章的标题叫《吃肉》的,但是想想这个标题太红果果的,怕是要被贴牌,还是算了,咱也文艺点。

咳咳,这张写得比较露骨,要是你们发现这章看不到了,就说明我被贴小黄牌了,不用急,第二天我会修改,等修改完就能再次看到,不过修改过的肯定就不是这么露骨了,哈哈哈。

181.我的宝贝(1更,六千)

谷天一虽然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但是也不是不懂年轻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看清歌这样子,分明就是情根深种的模样,心底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徒弟大了,就要嫁人咯。

他有些伤感,自己看着长大,辛苦养成的一颗玉白菜就这样让猪拱了,就算这只猪的颜值够高,目前来看似乎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是一只优质猪,可猪还是猪,心里的不甘可想而知。

靳修溟不知道谷天一心里的想法,想的是怎么讨谷天一欢心,不过看着清歌难得的娇羞姿态,神情不禁有些荡漾,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清歌的大胆与热情,这么想着,小腹就是一紧,看着清歌的眼神也多了两分炽热,幸好还记得长辈还在跟前,他轻咳一声,很快收敛了心神。

清歌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两个男人心念电转间已经想了这么多,被他们看得,就算是她脸皮厚也不免有些不自在,站了起来,“我去劈柴。”

靳修溟跟着站起来,“我去帮她劈柴。”

谷天一:……

夜云霆是第二天才知道清歌到了青邺的,是谷天一亲自打的电话。当时在靳修溟的“科普”下,他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夜家的事情,对于夜家夫妻这做法,他很不赞同,将夜云霆狠狠责备了一通。

“就算你们是为了清歌好,也不该这样做,躲伤孩子的心哪。”谷天一不满,他想起了那天半夜里看见清歌的样子,明明是笑着,可浑身上下都透着悲伤,这样的清歌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夜云霆默默地听着谷天一的责备,末了只是说了一句,“谷老先生,清歌还是要拜托你了,现在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人在针对夜家,我们还没找到背后的人,清歌待在我们的身边也不安全,既然她在您那里,我也就放心了,这次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很大,我和若筠对不起孩子,可我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还请您帮忙照顾她几天。”

夜云霆没说姬家的事情,可谷天一多少能猜到事情应该跟清若筠有关系,这母女两个都一个德性,哼了一声,“但愿你们以后不会后悔,清歌在我这里很安全,你们尽管放心。”

挂了电话,谷天一走出房间,就看见清歌与靳修溟换了一身衣服,手上拿着一个框子,看样子是要出门,“去哪儿?”

“师父,我和靳修溟上山一趟。”清歌晃了晃手里的篮子,这个季节,山上很多好吃的,她想去搜罗一番。

谷天一见徒弟眉眼间的鲜活,哪里有不应的道理,看着她这样总比之前的死气沉沉好多了,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回来吃饭。”

清歌与靳修溟往山上走去,旺财跟在他们的身后,时不时绕着清歌转一圈,摇摇尾巴,或者是跑到他们前面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

清歌与靳修溟牵手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靳修溟的手上还拎着一个手编的篮子,侧头看着清歌。

注意到他的视线,清歌摸摸自己的脸,“干嘛这样看着我?”

“怕你又跑了。”靳修溟淡淡地说道。

清歌尴尬,不自在地转过了脑袋,辩解道:“我哪里有跑,我就是来看看师父,好久不见师父了,我想念他不行嘛。”

靳修溟手上加了一点力道,似笑非笑,“哦?不是吃完就跑?”

清歌一脸淡定,“不是,我是那么不负责责任的人嘛?”

靳修溟也不揭穿她,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说到就要做到,宝宝。”

清歌傲娇地一抬头,拍拍他的胸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靳修溟温柔一笑,“好。”

这个季节的青邺正是丰收时节,山上能吃的不少,清歌一脸惊喜,没多会儿,篮子就装满了。靳修溟看着篮子里各色的东西,有些他认识,有些不知道是什么。

其中还有一种黑色的果实,正是上一次来的时候清歌给他尝的那种。

当时他只觉得跟清歌特别有缘,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而且他当时对清歌的印象算不上很好,这个女人大胆又放肆,多次占他便宜,还言语调戏她,他恼怒,心底却不曾产生过厌恶的情绪,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转眼不到一年,他们已经是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人,想到这里,靳修溟看着清歌的眼神温柔似水。

清歌一扭头就看见靳修溟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老脸一红,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喂喂喂,靳修溟,你够了,收敛一下。”

靳修溟眸光微变,视线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眸色深深,嘴角的笑意味深长,“收敛不了,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开过荤的男人再回去吃素,这是不人道的。”

清歌见他越说越过分,幸亏这个地方也没别人,倒也不怕被人听到,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靳修溟抬脚跟上,也不急着追上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找了一块平地坐下来,这里是一块巨大的山石,上面没有长草,清歌直接在石头上坐下,头枕在脑后,看着碧蓝的天空。

靳修溟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躺在她的身边,伸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清歌笑了笑。

靳修溟的手放在她的脑后,她的头发很短,却很软,摸着十分舒服,只是摸着摸着,清歌就感觉这手的位置不对了。

她拍拍靳修溟的胸口,提醒道:“这里是山上,随时有人来。”

靳修溟漫不经心开口,“村子里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不会到这里来的,而且我们以天为盖,一地为床,你不觉得更加刺激?”

清歌:……

刺激刺激,刺激你个头,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刺激。

腰上的大手还在作乱,时不时捏捏她腰间的软肉,清歌只觉得那只手有魔力,在她的身体里点了一簇又一簇的火苗,随时有变成燎原之势的可能。

靳修溟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幽幽地看着她,“宝贝,我还是更喜欢那晚的你,热情得让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露骨的情话,便是脸皮厚如清歌也不禁脸色通红,在靳修溟炽热的目光下,她不自在地转过了头,只留给靳修溟一个红如血的耳尖。

靳修溟轻笑,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温柔地亲吻着,让清歌的脑海中不禁浮起了那晚的画面。

她是一时激动,但不是喝醉,那晚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情动时,靳修溟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她舔了舔唇,唇上忽然多了一抹柔软,男人富有侵略性的吻让清歌渐渐沉迷其中。

“汪汪汪。”旺财的叫声忽然惊醒了二人,清歌下意识推开了靳修溟,随后就看到旺财正从不远处跑来,身后还跟着一条母狗。

靳修溟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眼力劲儿的旺财,坐起来,一条腿曲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真该早点将这个女人带回家。

清歌也已经恢复了清明,看了一眼男人某个地方,眼睛里满是笑意,“你这叫不叫自作孽不可活?”

靳修溟狠狠瞪了她一眼,“回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他想起了什么,皱眉看她,神色犹豫。

清歌一顿,问道:“怎么了?”

靳修溟看了一眼她的腹部,开口,“那天晚上我没有做措施。”虽然说第一次,中奖的概率不会很高,但奈何晚他们放纵过度,两个体力旺盛的人根本不止一次,事后她又跑路了,就连补救措施都没做。

清歌立刻懂了他是什么意思,脸上有些不自在,“那要是真的中奖了该怎么办?”

靳修溟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的清歌的心一沉,“你不想要?”

靳修溟抬手摸着她的脸颊,“我只是想着你还没到法定年龄,我想带你去登记都不行。”

不知为何,清歌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紧张。

“就算你作好了当爸爸的准备,我可没有想过这么早当妈妈,放心吧,事后我吃了药了。”

那天上午她醒来时,靳修溟还在沉睡,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清歌忽然没了面对他的勇气,尤其是房间里到处都是昨晚他们疯狂的痕迹,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想也不想就跑路了。

半路上看见一家药店,就进去买了药,她还记得当时那药店的店员看着她的眼神,想到这里,清歌不禁一笑,抬眸就对上了靳修溟幽深的眸子。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靳修溟认真地说道。那种药对女孩子的身体很不好,还是不吃为好,这一次是他孟浪了,要是他能忍一忍,先下来买个套,或者事先准备一点,清歌就不用吃药了。

清歌一开始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反应过来之后,不仅笑了,“也就一次,我体质好,不怕。”

靳修溟没说什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临近中午,两人才慢悠悠地朝着山下走去,靳修溟背着清歌,清歌提着篮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时不时会遇上村里的人。

两个年轻人,还是漂亮的年轻人,总能得到大家的瞩目,清歌不自在地拍拍他的肩,“放我下来自己走。”

靳修溟没放,慢悠悠地开口:“刚刚不是闹着让我背你?”

“那是在山上,现在已经下山了,不用你背了。”

“那不行,背人背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

“大家都看着呢。”清歌微恼,他们不认识他,可都认识她,她师父住在这里,以后她也是要回来的。

“我背自己的媳妇儿,他们想看就看。”靳修溟一脸的淡定,任由清歌怎么说,就是不放她下来。

清歌将头埋在他的背上,当起了鸵鸟,算了算了,他想背就背吧,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不过靳修溟最后还是没能将她背到家里,到了大门口,清歌死活要下来,被村里的人看见了也就看见了,要是被师父看见了,她就真的没地钻了。

靳修溟顺从地放下她,提着篮子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清歌与靳修溟在这里待了三天,每天不是山上就是下河,日子过得好不悠闲,第四天一早,清歌就收拾行李离开了。

“其实你可以在这里待到假期结束。”靳修溟说道。

清歌神情淡淡,“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不是我逃避她就不会发生,而且清筱还在昏迷,她是我的姐姐,我也很担心她。”

三天的逃避足够她收拾好心情。

回到东陵市,清歌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靳修溟的家,将行李一放,就跟靳修溟一起去了医院。路上接到了来自侯明达的电话,是打到靳修溟的手机上的,她的手机还在基地里呢。

电话刚一接通,清歌才喂了一声,侯明达在沉默一秒之后爆发了,“清歌,你这个混蛋,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疯了。”

清歌默默将电话拿远了一些,看了一眼身侧的靳修溟,耳边还是侯明达的咆哮声,“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说,我们都会帮你的,你跑什么跑,逃跑有用吗?”

“劳资差点要去警察局报案了!”

清歌见侯明达发泄地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机拿过来,缓声说道:“猴子,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就去看望了一下我师父,在那边住了几天。”她没敢说她跑路纯粹是因为睡了某人之后没胆子了。

“……那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侯明达怒气未消,天知道从知道清歌不见了之后他有多担心。网上的帖子爆出来之后他就在担心清歌,只是那时候清歌在部队,不会知道网上的事情,所以担心归担心,也不着急。

谁知道清歌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而且还失踪了,当时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原本对那则帖子完全不相信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狐疑。

按照清歌的性子,若是网上的新闻是假的,她根本不会理会,更不要说跑路了。

“村里信号不好,而且我手机在基地里没带出来。”清歌心虚解释。

侯明达可不相信她,“别为自己的没良心找借口,魏然还在满世界找你呢,我给他打个电话,不然这小子就要从国外跑回来了,清歌。”他哽咽了一下,“以后咱有事就说事儿,不要跑了成不?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还有我们。”

清歌的心抽疼了一下,沉默几秒,开口:“明达,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侯明达轻轻吐了一口气,“听你叫我的名字还怪不适应的,好了好了,我给魏然打个电话,不跟你说了。”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清歌没有看到,那个阳光大男孩在挂了电话后,哭成了一个傻子,一边哭一边笑,将家里人吓了一跳。

夜清筱已经醒来了,是昨天夜里醒来的,清歌到医院的时候,清若筠正在喂她喝粥。

看见清歌,病房里的人都一怔,清若筠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清歌的身上绕了一圈,随即放下碗,面无表情地说道,“清筱,妈妈去医生那里问问你的检查结果。”

夜清筱没有理会她,视线一直黏在清歌的身上,眼底隐隐有泪光浮现。

靳修溟识趣地留在了病房外,而清若筠在路过清歌身边的时候,脚步未停,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留给她。

清歌的注意力一直在清若筠的身上,见她就这样走了,心中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她看向夜清筱,走了进去,顺便关上了病房的门。

夜清筱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吓了清歌一跳,快步走到病床边,笑着开口:“我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呢,你怎么还哭上了?”

夜清筱不理会她,眼泪越落越多,清歌抬手,帮她擦去眼泪,无奈地说道:“我的好姐姐,求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玩失踪了好不好?你才刚刚醒来,要是万一再出点事儿,你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她的话果然起了作用,夜清筱渐渐停止了哭泣,手却牢牢抓着她,生怕她跑了。清歌也随她。

“歌儿,以后去哪里一定要告诉姐姐,好不好?”夜清筱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她刚刚苏醒不久,期间两度进了手术室,好不容易才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了一条命,此时脸色十分苍白,唇上也没有丝毫血色。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神情认真,“好,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会告诉你,不让你担心。”

夜清筱闻言,终于笑了,只是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歌儿,不管外界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你在我心里就是我最心爱的妹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一辈子都是。”

清歌笑,却红了眼眶,“你也是我的姐姐,从未改变。”

清若筠这一去一直到一个小时后才回来,走到病房门口时,靳修溟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有关严实的门缝里传来姐妹两个说话声,清歌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夜清筱咯咯直笑。

清若筠脚步一顿,要推门的手放下,在靳修溟的身边坐了下来,她没有开口跟靳修溟说话,靳修溟也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那晚在夜家,清若筠对清歌说了什么,但一定是伤了她心的话,即便这个人是清歌的母亲,靳修溟也做不到丝毫不介意。

“听我丈夫说你是夏国的四王子。”清若筠淡淡开口,嗓音沙哑,说完她还咳了一声。

靳修溟一顿,应了一声是。

“挺好。”清若筠说了两个字,又保持了沉默。

靳修溟终于侧头打量了她一眼,温声开口,“有病还是要去看医生,及时就医才能让病症快点好。”

“谢谢。”清若筠神色淡漠,对自己的病情丝毫不关心。

病房的门终于打开,清歌走了出来,看见清若筠,眼神变了变,对靳修溟说道:“我们回去吧。”

靳修溟起身,跟着清歌离开。从头到尾,清歌都没跟清若筠说过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靳修溟看着沉默不语的清歌,柔声开口:“你要是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帮你做一次亲子鉴定,我亲自操作。”

清歌闻言,摇头,“不用了,不管真相如何,她说的话都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是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也做不到丝毫不介意。靳修溟,你说我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前面是红灯,靳修溟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笑,“我的宝宝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没有做错,没人规定子女就要无条件原谅父母的一切错,谁也不是圣人,有怨是正常的。”

清歌扭头看他,“在你眼里我的一切都是好的。”

靳修溟毫不犹豫地承认,“是,你无论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对的,宝宝,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当你想往前冲的时候,你尽管去,我会为你守好后方,当你累了,你就回头,我的怀抱永远只属于你。”

清歌泪目,眨眨眼睛,将眼底的湿意眨去,“靳修溟,你是存心逗我哭是不是?”

靳修溟轻叹一声,倾身在她的嘴角吻了吻,温柔而珍惜,“你的眼泪对我是最致命的毒药。”

后面有喇叭声,原来是已经变绿灯了,靳修溟专心开车,一直到回到家里,清歌都没有再开口。

进了家门,清歌直接去了卧室,躺在床上就睡了,靳修溟本想叫她起来洗个澡,结果从浴室里出来,这人已经睡熟了。

他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被什么困住了,他眼底溢出星星点点的心疼,轻手轻脚地在她的身边躺下,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轻轻吻着她的眉心,柔声说道:“安心睡吧,我永远在你的身边陪你,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离开。”

安心睡吧,我的宝贝!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清歌眉眼渐渐放松,沉沉睡了过去。

------题外话------

我觉得这章的靳医生暖炸了有没有?

二更依旧在晚上哈

182.荡漾的夜(2更,四千)

清歌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眨眨眼睛,有些分不清现在是在哪里,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她侧头看他,卧室里昏暗,只有一盏地灯,她静静地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这个男人现在真的完完全全属于她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男人似乎睡得很沉,即便是被她这么盯着,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探身,打开了床头灯,灯光并不亮,却足以让她看清靳修溟的脸。

她侧着身子,就这么静静打量着他的脸。她慢慢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他的睫毛很长,很密,近看更加好看,这么好看的男人现在就躺在她的身边,任由她动作,这种感觉比在夏天吃了冰激凌更舒服。

她看的入神,没发觉本是在睡觉的人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清歌回神就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笑眯眯,“醒了?”

靳修溟淡淡开口,“好看吗?”

清歌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你要是不好看,我当初也不会看上你啊。”

靳修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女人就是个标准的颜控,平时也经常会听到她这种话,所以早就无感了,只是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我很荣幸过了这么久我的脸对你还有吸引力。”

清歌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高高扬起,“以前是还没到手,自然稀罕得紧,现在到手了,保质期还有多久我就不敢保证了,所以靳医生,你还有其他能吸引我的地方吗?”

靳修溟半眯着眼睛,看着女人好心情地跟他开着玩笑,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

靳修溟似笑非笑,“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已经证明过了。”

想起某人惊人的体力,清歌撇嘴,“我的体力也不差好吧。”那天晚上他们两个明明是势均力敌,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她是败北的一方了?

靳修溟挑眉,“看来你对我那晚上的表情并不是十分满意?”

“一般般吧。”清歌说道,“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没有对比,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靳修溟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她,放在她腰上的手却已经从睡衣下摆滑了进去,抚上了那一抹柔软,“那就再来一次?”

清歌轻笑,“好啊,谁求饶谁是小狗。”

靳修溟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激情的夜晚。

事后,清歌洗澡完趴在靳修溟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他不仅颜好,手也好看。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个?”清歌问道,激战刚开始,这人就拿出了安全措施必备工具,看得清歌是目瞪口呆。

靳修溟微微侧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趁着你睡觉的时候。”

清歌眉梢轻挑,那就是昨天下午咯?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他们从昨晚上十点闹腾到凌晨,虽然经历了一场激情,可此时二人都没有丝毫的睡衣吗,躺在床上聊天。

大部分都是清歌在跟靳修溟说着国外四年的经历。

清歌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对身边的男人说道,“靳修溟,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情。”

靳修溟没有拒绝,缓声开口:“我是我父亲的第四个儿子,其实在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只比我小两岁,只不过那个孩子在七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这件事清歌隐约听说过,似乎是生病死的。

“不是像外界盛传的那样是病死的,其实他是一场绑架案中被歹徒撕票的,那一次,被绑架的还有我。”

清歌一惊,这件事外界根本不知道。

靳修溟继续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冷玄海吧?”

清歌点头,国王的第三子,靳修溟的哥哥,据闻他其实是私生子。

“在我母亲怀上我的那一年,我的父亲背叛了我的母亲,我母亲觉得就是因为怀了我,我的父亲才会去找了别的女人,所以在我出生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很冷淡,倒是我的父亲很疼我,对我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清歌有些无语,“冷玄海比你大,在你母亲还没怀上你之前,你的父亲就已经背叛了她,她怎么能将这个算在你的头上?”

靳修溟似乎笑了笑,眼睛里的满是嘲讽的光,“女人的思维有时候是无法理解的,她一直抱着这个念头,即便是后来我的父亲跟那个女人没有联系了她也没有改变。在我九岁那年,我和我弟弟被人绑架了,他们狮子大开口,并且让我父亲在我们兄弟两个之间选一个,我的父亲选了我,然后我弟弟就被撕票了。因为这件事,我的母亲恨我父亲,更恨我,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可事实上,那帮绑匪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如果真要算我的错,那也是当时的我能力有限,无法将我弟弟一起就出来。我逃了一天一夜才逃出了他们的手掌,被我父亲的人找到。”

“因为这件事,我父亲将我送到了军营里学习防身术,我的身手就是那个时候练就的,只是我对当兵没兴趣,所以学了几年之后就去学医了。”

“但是王室向来是最难测人心的地方,我的几个兄弟都想坐上那个位置,明争暗斗不断,我又是我父亲最疼爱的儿子,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七年前,我厌恶了京都的一切,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东陵市,跟徐老先生学习医术,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无波,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说得简单,但清歌却能想象其中的艰难,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惨了,从小不得母亲欢心,甚至现在又被爆出其实她就是个私生子,没想到靳修溟比她更惨,他的亲生母亲不仅不喜欢,甚至还想着要他死,她想象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对亲子狠心至此?

“你曾说靳修溟这个名字是你外祖母给你取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提起外祖母,靳修溟的眼神不禁温柔了一些,“我的外祖母不是夏国人,她是y国的贵族,因为母亲的不喜,在我五岁之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跟着我外祖母生活的,她是个十分温柔的女人,对我很好,因为我不喜欢冷景瑞这个身份,所以她就给我起个靳修溟这个名字,靳是她娘家的姓。”

清歌明白了,她趴在他的胸口的,“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是不得母亲待见的孩子,或许上天是看我们长得美,所以才给了我们这一份不完美。”她似是开玩笑,但靳修溟却能察觉到她隐藏在笑容下的悲伤。

私生女这件事,不管是真相如何,都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在清歌的心中,母亲的地位也并非她自己以为的那样不重要,恰恰相反,清若筠在清歌的生命里的重量或许还超过了夜云霆这个父亲,所以清若筠的话才会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

他抱紧了她,“所以,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别人给不了你的爱我都给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清歌抬眸看他,眼底有晶莹的泪光,脸上却嫌弃地撇嘴,“这两天嘴这么甜,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了?”

靳修溟黑线,盯着她的眼睛,“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说完还顶了顶。

感受到某处的异样,清歌不禁黑了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靳修溟,虽然我们都还年轻,但是年轻人更要懂得节制,克制,克制懂吗?”

靳修溟笑盈盈:“它在遇见你之后就不知道是什么叫克制了。”

清歌想从他的身上下来,这个话题真是越聊越污了,再聊下去就刹不住车了。只是靳修溟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扣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在她的腰上流连,他看着她的眼神幽深,隐隐透着绿光,清歌浑身僵硬,这男人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精力旺盛”“不知疲倦”。

“那个,美人啊,虽然我也很想宠幸你,但是本宫今天的腰真的是酸了,等明天的。”清歌打起了退堂鼓,肉虽然那好吃,但吃多了也腻啊。

靳修溟笑得温柔,那微微上挑的眼角无限魅惑,配合着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出来觅食的妖精,此时已经看到了鲜美的食物。

“没关系,我的腰不酸,你躺着不动,交给我就好。”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先一步封住了她的唇,他压着她的手,高举过头,两人的身上本来就没穿衣服,此时身前的美景一览无余。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神痴迷,“宝贝,你真美。”

清歌被他的眼神蛊惑,不自觉为抬起身子,吻上了他的唇。那些缠绕在心头的悲伤也在激情的汗水中逐渐被冲淡。

**

纵/欲过度的两人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清歌起身的时候,明显听到了自己腰发出了嘎吱的一声,她身子僵在了原地,手抚上酸痛不已的腰肢,不禁咬牙,这个该死的男人,仗着自己体力好,就对她为所欲为,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昨晚为了配合他换了多少个姿势。

改天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背着她看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东西。

等缓和过来了,清歌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卧室,客厅里没人,厨房里倒是传出了一些动静,她扶着腰,慢慢朝着厨房挪去。

靳修溟围着围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铲子,手机里还传出一道女声,是一个教人做菜的视频。

靳修溟神情专注,根本没有意识到清歌的到来,他拧着眉头看着锅里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视频,神色惊疑不定,明明是按照视频里教的做的,为什么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清歌见他没发现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踮起脚透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锅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靳修溟被她吓了一跳,转身,无奈地看着她,“很好笑?”

清歌点头,“唔,确实很好笑,在我眼里无所不能的靳医生竟然会被小小的厨房困住。”

靳修溟也很无奈啊,他知道自己没什么下厨的天分,所以在打算给清歌做饭之前,特意上网找了视频学习,谁知道这东西看着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他看了一眼锅里那颜色好形状都很诡异的东西,一点尝尝味道的都没有,将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

“看来你是没福气享受我为你洗手作羹汤的待遇了。”靳修溟一脸遗憾。

清歌看了一眼垃圾桶的东西,犹豫了一瞬,开口,“其实当你的小白鼠,我也是不介意的。”

靳修溟脱下围裙,随手扔在料理台上,揽着她的肩走出厨房,“还是算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门铃响,靳修溟去开门,门外是冷一飞,手上拎着几个袋子,“少爷,您吩咐我买的饭菜。”

靳修溟接过,连门都没让人进来,直接当着冷一飞的面关上了门,冷一飞摸摸鼻子,转身走了。

清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里的袋子,“你这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做饭不可能成功,所以提前叫了外卖?”

靳修溟不解释,转身进厨房去拿碗筷。他总不能告诉清歌刚才他做的已经是第四份了吧。

吃完饭,靳修溟主动去厨房洗了碗,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谁也不提夜家的事情。

清歌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在部队里待的太久,她都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了。视线一顿,电视机里传来了新闻主播的声音,“今天下午,江陵省省长夜云霆因私生女一事,正式被停职检查……”

清歌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良久没有声音。

靳修溟抱着她,轻声说道,“你要是想回家,我现在就陪你回去。”

缓缓地,清歌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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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熬夜熬狠了,作为还在喝中药的病号表示身体有些吃不消,所以明天早上我想睡个懒觉,更新放在下午,具体几点不清楚,我写完就会发上去,么么哒。

183.姬家渊源(1更,五千)

夜家。

晓月听到门铃响来开门见到门外的是清歌时,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压抑,而清歌那天回家之后又匆匆从家里离开,脸色难看。

“清歌小姐,你又忘记带钥匙了吗?”晓月不知道跟清歌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清歌随意地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身后跟着靳修溟。

“我爸呢?”她直接问道。

“先生在后花园。”

清歌脚步一顿,又走了出去。

花园里,夜云霆正在给花浇水,这些花是夜清筱养的,平时都是夜清筱亲自打理,现在女儿住院了,夜云霆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帮女儿照顾好她喜欢的东西。

清歌在距离夜云霆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她的父亲穿着一身休闲装,神情平静地在给花浇水,从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

清歌静静地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夜云霆转身才发现女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脸上却浮现了笑,“清歌回来了。”

清歌一言不发地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父亲,“爸爸,对不起。”

夜云霆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好端端地跟爸爸说什么对不起?”

“停职调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清歌的声音闷闷的,透着压抑。

夜云霆嗓音温和,“那件事对爸爸来说不算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忙于工作,很少能待在家里,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休息,而且你姐姐还在医院,我就当是休假了。”

他说得轻松,却让清歌心中更加内疚,“爸爸,都是因为我……”

“傻孩子,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真要论对错,那也是爸爸错了。”他看了一眼靳修溟,没给清歌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修溟也一起回来了,那就在家里一起吃个饭吧。”

靳修溟知道夜云霆是不想清歌再继续追问这件事,点点头,答应了,“那就麻烦夜叔叔了。”

夜云霆也不浇水了,揽着女儿的肩膀往家里走去,清歌低着头,沉默着,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些应接不暇。

回到家里,夜云霆以要跟靳修溟下棋为由,将人拉到了书房,清歌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她本该回到部队了,但是就在刚刚,靳修溟给季景程打了电话,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季景程又给了她假期。

书房里,靳修溟和夜云霆相对而坐,却并没有在下棋,靳修溟神情严肃,“这件事我已经查过,其中有冷玄海的影子,但冷玄海顶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夜叔叔,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夜云霆笑笑,“我当上江陵省一把手这件事本来就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暗中得罪的人不少,加上前段时间新发的事情,不仅仅是触动了冷玄海的利益链,也有其他人的,想我倒霉的人多了去了,你这样问,倒真是为难我了。”

靳修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夜云霆这人工作中刚正不阿,甚至有些不讲情面,很容易得罪人,他又是个很难被买通的人,无法让他成为自己人,自然要想办法除去,这次私生女的事情爆出来,恐怕很多人都出了手,想要一一查清楚太难了,即便是靳修溟现在回到了京都,参与了内阁的事务,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短时间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夜叔叔,我可以让纪检委撤销对你的调查。”靳修溟说道,虽然想要短时间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很难,但纪检委那里他还是有办法的。

谁知夜云霆却摇头,“不必了,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也想看看背后的人能做到哪一步,修溟,我不担心我自己,我只担心清歌,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照顾好清歌,只要我的家人没事,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清歌现在跟清若筠闹成这样,想让她留在家里是不可能的,加上她马上又要回部队,他更是鞭长莫及,只能拜托靳修溟。

“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夜云霆闻言,便放心了。

“你跟清歌的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夜云霆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倒是对这件事十分在意,以前不知道靳修溟的身份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那么他家里人对清歌的态度就决定了以后他对清歌嫁入冷家这件事的态度。

靳修溟一顿,老实回答:“暂时不清楚。”

夜云霆抬眸看他,眉眼间似有不满,靳修溟解释道:“我好几年前就离开了家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去过,您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的那几个兄弟都对我不甚友好,所以我暂时不想将清歌卷入那一趟浑水中,不过只要她愿意,我随时都能带她回去见我的父亲。”

靳修溟态度诚恳,倒是让夜云霆心中的不满少了一些,靳修溟的顾虑也正是他的顾虑。

“嗯,你和清歌都还年轻,这件事也不用着急,不过现在背后的人针对我夜家,你凡事也要小心。”

靳修溟点点头,两人又分析了一会儿谁会是插手其中的人,却发现越分析,展现在眼前的东西越发一团乱麻。

夜云霆和靳修溟对视一眼,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夜云霆摆手,“算了,这件事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的后续行动再说吧。”

靳修溟嗯了一声,看着夜云霆,欲言又止。

夜云霆注意到他的眼神,笑了笑,“你是想问清歌的身世?”

靳修溟点头,清歌是私生女这件事,他不认为是真的,但夜家夫妻的态度也很奇怪。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清歌面前一个字都不许提起。”夜云霆神情郑重。

靳修溟不自觉端正了坐姿,“若是这件事对清歌造成了伤害呢?也不许说?”

“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夜云霆说道,见靳修溟不赞同地看着他,解释道,“修溟,我是清歌的亲生父亲,我不会害我的女儿,但是这件事确实不适合让清歌知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恐怕不能告诉你了。”

靳修溟注视着他,良久才缓缓点头。

从书房出来,靳修溟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清若筠竟然是姬家的人,还是那么重要的身份,难怪姬家的人要找冷玄海,而夜家夫妻又要放出清歌是私生女的消息。

说起姬家,追根溯源,在千百年前,姬家其实是夏国一个古老家族,当时的夏国还是封建王朝统治阶段,而在夏国,有一个非常古老的家族,传承了千百年,在夏国的地位十分超然,那个家族就是姬家。

姬家只是一个统称,其实是姬家与祁家的利益共同体,那个家族是族长继承制,还有圣女制度,每一代圣女都出自祁家,圣女在姬家的地位相当于封建王朝时国师对于国家的地位,可是圣女享受了家族的荣光,也要为家族做出牺牲。

每一代圣女在成年后都要住进圣女殿,在那里为族人祈福,一生不得嫁娶,保持纯洁的身心,这样的制度对于圣女来说,其实很残忍。

正是青春年华的女子却要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宫殿里住上一生,日日夜夜与寂寞相伴。

可没人觉得这样不应该,一直到近千年前,姬家少族长提出了异议,认为应该废除这个制度,当时在姬家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当时的少族长很有魄力,用自己的能力镇压了反对的人,成功将圣女这个制度废除了,可是好景不长,少族长没能活过三十岁,姬家也随着他的死而分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人遵从少族长的意志,认为圣女是腐朽制度的代表,不应存在,另一部分人则是认为圣女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承,不可磨灭,两派人斗得不可开交,终于惊动了当时的夏国君主。

经过夏国君主的调解,两派姬家人达成一致意见:支持圣女制的族人离开夏国,另立门户,从此与夏国井水不犯河水。

留在夏国的姬家人本就不多,又经历了几代的风雨飘摇,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想到离开夏国的那一支倒是发展繁荣,甚至至今还保留着那个古老而腐朽的制度。

靳修溟小时候曾看到过一些关于姬家的记载,当时只是看了几眼就扔在了脑后,今天听了夜云霆的话,才了解,清若筠和姬家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靳修溟没有直接去找清歌,而是先给冷一飞打了一个电话,“去给我查查纳森姬家。越详细约好,尤其是祁家人,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冷一飞不知道为何靳修溟忽然对姬家的事情感兴趣了,不过靳修溟是他的主子,自然他说什么他便去做什么。

“是,少爷,还有一件事,少爷,我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夜先生被停职这件事似乎有您母亲的影子。”

靳修溟微微一顿,“我母亲插手了这件事?”

“您母亲倒是没有直接插手,是大少爷插手了,您母亲似乎给他善后。”

靳修溟嘴角微勾,眼眸幽深,“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站了会儿,等眼底的情绪渐渐下去了,这才走向了清歌的房间。

清歌听到敲门声,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门没关。”

门应声而开,是靳修溟,她一怔,“你跟我父亲下完棋了?”

靳修溟点头,看向清歌的眸光带着一丝打量,其实按照姬家的传统,清歌现在已经失去了圣女的继承资格。

清歌摸脸,“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靳修溟移开目光,在她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这是他第一次到她的房间来,她房间的布置倒是很符合她的喜好,简洁,明快,打扫得很干净,看起来是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的。

“原来你的闺房是这样的。”他轻笑着说道。

清歌笑,“所以对你见到的还满意吗?”

靳修溟点点头,“当然,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清歌莞尔,这段时间,靳修溟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般,很会哄她开心。

“那跟我爸爸下棋高兴不?”

靳修溟在她的身边躺下来,摇头,“谈不上高兴,叔叔的棋艺很好,我不是他的对手。”

清歌眯眼,狐疑地看着他,难道这两人还真的去下棋了?

靳修溟一脸坦然,任由她打量,清歌侧着身子,索性趴在了他的胸口上,“你没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靳修溟轻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还是你以为我跟叔叔谈了事情却不告诉你?”

“靳修溟,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瞒着我,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清歌神情认真。

靳修溟定定看了她几秒,缓声应道,“好。”

两人被留下来吃晚饭,没想到清若筠竟然回来了。清若筠也没想到清歌今晚在家,母女两个对视一秒,又移开目光。

“若筠,吃饭。”夜云霆放好碗筷,招呼妻子吃饭。

清若筠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在夜云霆的身边坐下来。

餐桌上大部分都是清歌喜欢的菜,清若筠只是看了一眼,就低头管自己吃饭,全程别说说话,就连看都没有看清歌一眼。

清歌低着头扒饭,碗里忽然出现了一块鸡翅,她抬头,就看见靳修溟正含笑望着她,她眨眨眼,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清若筠余光注意到这一幕,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又看看清歌面前那几盘几乎没有动过的菜,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她起身离开了餐桌,夜云霆看着她只吃了几口的饭,轻叹了一口气,“她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你们接着吃,我去看看她。”

清歌没有反应,靳修溟也不好说话,餐厅里一片沉默,清歌吃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我们出去吃烧烤吧。”

“好。”靳修溟应道。

两人没跟夜云霆打招呼,直接离开了。

房间里,清若筠正站在阳台上发呆,夜云霆走过去,正好看见清歌与靳修溟离开的身影。

“清歌与修溟在一起很安全,你放心。”

清若筠点点头,“没想到他的身份现在竟然成了最大的保护,但愿他对清歌的心是真的,能护清歌周全。”

“修溟他看着年轻,却是个很有担当的年轻人,将清歌交给他,我倒是放心。”

清若筠嗯了一声,神情淡淡,自从那天在医院里情绪崩溃之后,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却平静得让夜云霆很担心。

一直到看不到清歌的身影了,清若筠才看向丈夫,“纪检委那边的人怎么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班?”

“不清楚,今天纪检委的金委员长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虽然说得语焉不详,但也暗里提醒了我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针对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跟清歌当着媒体的面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用事实说话。”

这确实是最快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夫妻两个一开始没有选择这个办法其实在外界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云霆,我很抱歉。”清若筠说道。

夜云霆笑笑,“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在困难的时候一起面对,所以你不用内疚。”他们对不起的人不是对方,而是清歌。

清若筠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轻声说道:“其实这样也好,姬家的目光就不会放在清歌的身上,至于清筱,就当我这辈子欠了她,下辈子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她。”

**

清歌与靳修溟没去吃烧烤,理由就是靳医生觉得烧烤那玩意儿吃得多对身体不好,于是便带着清歌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

清歌是私生女的事情虽然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但因为夜家对两个女儿一向保护的很好网上并没有清歌的照片,这也避免了清歌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场面。

餐厅人挺多,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位置。

靳修溟点了几道清歌喜欢的菜,正在吃饭间,桌边忽然多了一抹身影,清歌扭头看去,就看见朱倩倩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清歌眉梢轻挑,“怎么,朱大小姐现在还添了一个喜欢盯着人家吃饭的爱好?”

朱倩倩撇嘴,“清歌,你都这样了还嘴硬。”

清歌放下了筷子,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倩倩,“这样了是哪样了?”

“网上的新闻我都看到了。”朱倩倩的神情中带着一丝鄙夷,“没想到你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都有点同情你了,被人欺骗的感觉不好受吧?”

清歌眼神微冷,定定地看着她,朱倩倩脊背僵直,“我说的是实话,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们夜家的事情,现在的夜家就是东陵市的一个笑话。”

清歌笑了,眼神很冷,“便是笑话,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朱倩倩,从前你比不上我,现在你依旧比不上我,还有你父亲,不要以为我爸爸现在出事了,他就有机会上位,即便是轮,也还轮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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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

184.阴谋起(2更,四千)

朱倩倩气红了脸,瞪着清歌,“你现在得意什么,不过是个私生女,清歌,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夜家小姐了。”

清歌抱臂,淡淡地看着她,“所以呢,除了这一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就该轮到我说了。”她往朱倩倩的身后看了一眼。

“又换男朋友了?从我回国到现在,每一次见到你,陪在你身边的男人都不同,我还记得某人对庞磊深情款款的表白,就是不知道庞磊知不知道你背着他有这么多男人呢?哦,对了,人家根本不在意呢,自然也不在乎你的身边到底有谁。追在一个男人身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他的心,朱倩倩,做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挺丢脸的,倒贴都没有人要啊。”

清歌言辞刻薄,以往她虽然喜欢怼朱倩倩,但从来不会说这样刻薄的话,可见刚刚朱倩倩提起夜云霆的事情是让她动怒了,才会在朱倩倩最在意的事情上捅刀子。

朱倩倩气得理智全无,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朝着清歌泼去,只是可惜手腕被人握住了,力道不小,朱倩倩看去,就发现靳修溟正一脸含笑地看着她,只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都不小。

她轻哼了一声,想挣扎,结果杯中的酒全撒在了桌子上。

“你给我放手。”

靳修溟放手,朱倩倩没有防备,直接往后退了两步,撞上了身后的那张桌子,那桌坐了一对情侣,被这么一撞,桌上的菜就撒了,立即站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服务员,服务员看着这一片的狼藉,有些头疼。

清歌好整以暇地看着朱倩倩,淡声开口,“这位是朱副市长的千金,最是懂礼的人,损坏的东西她都会照价赔偿的。”随后她看向那桌情侣,“至于你们的餐费,她也会帮你们付了,你说是吧,朱小姐?”

朱倩倩咬牙,吐出两个字——“没错。”

清歌笑笑,看了一眼狼藉的桌面,站起来,对靳修溟说道,“没胃口了,我们走吧。”

靳修溟跟着起身走了。

这家餐厅的附近就是江边,清歌转了个弯,直接朝江边走去,这个点,江边还有人在跑步,清歌吹着江风,渐渐冷静下来。

“靳修溟,你会不会觉得刚才的我太刻薄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刚才的自己像是一只逮谁咬谁的疯子。

靳修溟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看江边的夜景,嗓音温柔,“人都是情绪动物,没人规定一个人必须完美,刚才是那人先挑起的纷争,你顶多算是正当还击。”

清歌扭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笑了,“恐怕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我了。”这个男人肯定是爱惨了她,才会看什么都觉得她好。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你在我心里本来就很优秀,清歌,你是人,不是神,有缺点很正常,我也有缺点,你难道就会因为这些缺点否认了我的一切?”

“自然不会。”

“那不就好了,清歌,不要因为那件事而对自己产生怀疑,就像你刚才对那个女人说的,你无论哪一方面都能秒杀众人,这个自信你可以一直保持。”

清歌这次眼睛里终于浮起了一丝真切的笑意,她扣紧他的手,“回家吧。”

靳修溟很喜欢“回家”这个词,原来在清歌的心中,他的房子也是她的家了吗?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

**

纳森。

姬云天眼神犀利地看着儿子,“清歌不是祁芸儿的女儿?这件事你亲自求证过了?”

姬无痕神情严肃,“是,我偷偷让人取了他们两个的样本,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也是我这么迟才回来的原因。”

“所以祁芸儿的女儿只有一个,还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病号?”

姬无痕略有不满父亲对夜清筱的形容,却没有反驳,只是点头,“是的,父亲,祁芸儿已经失去了圣女的继承资格,而她的女儿也不符合圣女的条件,我们还是算了吧。”

姬云天原本心中就存有一丝狐疑,现在再次听到儿子提起这个,狐疑不免加深,淡淡开口,“无痕,你没有什么隐瞒我的吧?”

姬无痕垂眸,“父亲认为我能隐瞒您什么,这些事情我相信就算我不说,您也会去查,知道会被揭穿的真相,我有隐瞒的不要吗?”

姬云天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缓和了语气,“这样就对了,无痕,你终究是要继承我的一切的,等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的,芸儿算起来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初我也是真心疼爱过她的,要是可以,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对她吗?我难道不想看着她一生幸福快乐吗?但是无痕,族规不可废,老祖宗的规矩一定要遵守,不然是要遭天谴的,你看看夏国的姬家,现在还有后人存在吗?”

姬无痕沉默不语,姬家能够发展到现在,完全是靠族人自身的努力,跟所谓的圣女制度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更遑论什么祖宗保佑。

“无痕,圣女制是我们发展的精神支柱,祖制不可废,你身为少族长更要懂得身上的责任,虽然祁芸儿已经失去了圣女的资格,但是她的女儿是祁家唯一符合圣女标准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来,身体不好又如何,我姬家家大业大,难道还治不好她的病不成,不是说找不到心脏提供者吗?祁家跟她是血亲,祁家总有人符合的。”

姬无痕豁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父亲,万万不可,您总说祖制不可废,那么祁家对于姬家的意义您心中也清楚,要是我们真的这么做了,祁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们同心协力,那么以后的姬家很有可能就会便成下一个夏国姬家。”

姬云天神情不屑,“无痕,你将祁家想的太过有能力了,这几十年来,祁家的人都待在族里,不管产业上的事情,说白了,祁家就是姬家的附庸,离了姬家他们根本无法生存,只是让他们救自己血脉而已,他们不会拒绝的。”

姬无痕一直都知道父亲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一直到这一刻,他才察觉到父亲到底有多可怕,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祖制最虔诚的奴隶,可怕的信教徒。

见儿子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姬云天心中不禁摇头,这个儿子到底是不像他,太过重情,这对于姬家的接班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否则……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个,既然祁芸儿这个女儿就是个短命鬼,暂时先不管了,这段时间盯紧祁家,他们家的少奶奶不是要生了吗?看看这一胎是不是女儿。”

姬无痕被姬云天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等他走后,姬云天就拿起了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我上次的提议不知道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打来了电话,惊讶过后很快笑道:“姬族长,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认真考虑了,虽然对我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但毕竟是夜家的人,夜云霆现在虽然停职检查了,可到底还没彻底从那个位置上下来,国王也在盯着这件事,我要是动了夜云霆,很有可能暴露我自己,这样的买卖,怎么想都不划算。”

姬云天嘴角不屑,真是贪心的人,竟然坐地起价,“那怎么样你才会帮我?”

“那就要看姬族长的诚意了,相信以清若筠对姬家的重要性,姬族长出手一定不会小气,对吧。”

姬云天老脸一黑,对对方的无耻简直气得心肺疼,但夏国毕竟不是纳森,没有那人的帮助,想要在清若筠反抗的情况下见她和她女儿带回来难度不小,所以只能选择妥协,“南罗国的生意我分你三成。”

那人顿了顿,哈哈笑道:“我就说姬族长爽快,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帮姬族长完成夙愿。”

就在那人要挂电话之前,姬云天开口说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姬族长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推辞。”

“很简单,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做到,我要清若筠和清歌的亲子鉴定报告,必须是你亲自盯着完成的。”他终究是无法完全相信儿子,有些事情他不验证一下,总是不甘心。

“没问题。”对方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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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痕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进了书房,一直到饭点都没有出来。

秦桑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对儿子说道:“锦峰,你去叫你爸爸吃饭。”

姬锦峰有些不乐意,“妈,爸饿了自然就会出来吃了,我们先吃吧。”看多了父亲对母亲的冷暴力,加上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的无视,姬锦峰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甚至是有点怨恨他的。

秦桑不悦,“你爸爸都没下来吃饭,我们怎么能先吃,快,上去叫你爸爸吃饭。”

见儿子不高兴地坐在位置上不动弹,秦桑软了语气,“锦峰,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情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不该你管,他是你的父亲,是生你养你的人,你不能对他产生意见。”

“可是妈——”姬锦峰还想说什么,却在母亲不悦的眼神中住了口,“好好好,我去叫。”

秦桑看着儿子的背影摇摇头,静静地等着丈夫下来,她知道丈夫刚从夏国回来,很有可能与清若筠见了面,所以才会刚回来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丈夫对自己没有感情,自己现在进去劝他,人家也未必会领情,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经历过上次的事情,秦桑清楚地认识到,丈夫对自己的不喜已经到达了极限,若是自己再做什么事情惹得他不快,或许他们的婚姻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秦桑是爱着丈夫的,她不愿意离婚,所以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姬无痕随着儿子一起下来,在秦桑的对面坐下来,一言不发。

姬锦峰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母亲,开口说道,“爸,我定了三张电影院的票,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电影吧。”

姬无痕淡淡地扫了一眼儿子,开口说道:“今天晚上爸爸有事,你跟你妈去吧。”

姬锦峰很想翻个白眼,余光看见目前落寞的侧脸,忍不住开口说道:“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六十六天都是没空的,我就想问问你,你有正经看过我和我妈一眼吗?你的心中有真正将我们家人吗?”

秦桑脸色一变,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满地斥责,“锦峰,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姬锦峰将筷子一摔,发了火:“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长这么大,他有抱过我一次吗?他有看过你一眼吗?他的心中除了那个叫做祁芸儿的女人还有其他人吗?不过是个背叛了家族的女人,一个玷污了祖制的该死的女人,却被他当做心头宝,我真搞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姬家人,是姬家的少族长。”

“啪。”重重的巴掌声在餐厅里响起,姬锦峰的脸偏到一边,脸上是清晰的五指印,嘴角甚至有血丝,可见姬无痕用力不小。

他冷冷地看着儿子,“刚才的那些话要是再被我听到第二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他看向秦桑,声音更冷,“如果你连一个孩子都教育不好的话,那就回你娘家去吧。”

秦桑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

姬锦峰愤怒地盯着他,“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妈,你说我妈不会教育孩子,那你管过我吗?子不教父之过,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的错!姬无痕,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帮爷爷将那个女人带回来的,还有她的野种,我要亲眼看着爷爷将他们给处死。”

姬无痕暴怒,还要动手,秦桑却一把抱住了丈夫的腰,冲着儿子吼道:“还不赶紧走。”

姬无痕想推开妻子,秦桑却使了大力,她看着姬锦峰,姬锦峰也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顾不上其他,赶紧跑了。

秦桑松开了姬无痕的腰,一脸哀求地看着他,“无痕,锦峰说的是都是气话,他平时还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你不要跟他计较了。”

姬无痕冷冷地看着她,“秦桑,看来你是真的不适合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了,明天我会让人送你去我兴中的别墅,至于锦峰,我也是时候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185.杜君扬的怀疑(九千)

秦桑跌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无痕,我求你不要。”

“秦桑,你若是觉得待在这个家里让你感觉痛苦,我随时可以跟你离婚,至于我父亲那里,我自会去说明,不会连累你娘家。”

秦桑只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嘴巴张了张,视线紧紧锁定在这个男人身上,这是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从嫁给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去爱他,为了他,她心甘情愿变成一道影子,跟在他的身后,可是他从来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此时他的目光倒是在她的身上,可是那其中,满是冰冷,没有一丝温情。

“姬无痕。”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看着他,眸底是盈盈的泪光,“这二十多年来,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对我动过情?”

姬无痕看着她沉默,秦桑看着他,眼底的光渐渐熄灭,她苦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我明天就会搬出去。”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丈夫,跌跌撞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在了地上。

她抱着腿,将脑袋搁在膝盖上,强忍的眼泪慢慢滑落,姬无痕,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二十多年的陪伴甚至抵不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可是怎么办呢,离开你我做不到,便是已经卑微到尘埃里,我依旧想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当别人的影子。

夏国京都。

杜君扬正在花园里喝下午茶,就看见大儿子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眉眼间带着焦急。

杜君扬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等着他过来。

“母亲。”冷希瑞叫道,眸光焦急,视线在不远处的佣人身上扫了一眼。

杜君扬起身走进了屋子,冷希瑞连忙跟上。

到了书房,冷希瑞刚把门关上,就迫不急待地开口了,“母亲,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

杜君扬脸色微沉,“发生什么事了?”

冷希瑞脸上闪过挣扎,但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开口说道:“我的手下跟道上的人有勾结,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

杜君扬脸色一变,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你怎么这么糊涂?!”

“母亲,不关我的事情,是那个手下背叛了我,我是被陷害了。”冷希瑞说道这个,也是欲哭无泪,这个手下平时对他很忠心,他也很信任对方,有什么事情都交给了他去办,谁知道他竟然跟道上的人有联系,这次警方与军方的人联手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贩d案,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他的人头上。

这次的贩毒案因为数量巨大,所以在刚刚破获的时候,新闻里就有过报道,他当时还看过,谁知道兜兜转转,这件案子最后却牵扯到他的头上。

现在他的下属已经被带走了,一口咬定是他指使的,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杜君扬眸光犀利,“真的跟你无关?”

冷希瑞简直要哭了,“母亲,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是,我背地里是有些灰色收入,但我保证我没有犯法,我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这个上面栽跟头,而且老三的教训还不够吗,我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冷易最讨厌王室的人跟道上的人纠缠在一起,这一点,是他忌讳的地方,冷希瑞自然不敢触碰。他又不是冷玄海那个蠢货。

“你的属下被人收买了?”

冷希瑞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现在一口咬定是我指使,母亲,我该怎么办,这件事父亲很重视,要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辞,那我就完蛋了。”

杜君扬现在也明白了儿子这是被人算计了,想了想,开口说道:“除了他的一面之词,还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要是有证据,他现在就会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也别慌,自乱阵脚的事情做了一次就够了。”

冷希瑞点点头,见母亲答应帮忙,那颗慌乱的心才算是逐渐安定了下来。

“母亲,你说会是谁想要陷害我?”冷希瑞冷静下来了,也有心情去思考事情的始末。

这桩贩毒案因为数量巨大,又取得了圆满的成fǎ *gong,所以在全国范围内都有报道,知道的人极多,但是众人知道的也只是上面的人愿意给他们知道的,真正的nèi mu其实只掌握在小部分手里,比如,这次的贩毒案,有夏国的毒枭参与其中。

那个毒枭身份隐藏的很深,但还是被警方的人查到并且暗中抓捕了,当初季景程所扮演的就是那个毒枭的身份,所以清歌所担心的暴露问题是不存在的,季景程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些,季景程并未跟清歌透露过,清歌并不知情。

杜君扬思索了很久,也很难立刻找出嫌疑人,只好对儿子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另外什么都不要做,检察院的人要是找上了你,你就跟他们走,态度要端正,既然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就配合人家的调查,你拒绝反倒显得心虚,明白吗?”

冷希瑞连连点头。

“你现在先回去,我去找你的父亲。”

冷希瑞得了母亲的吩咐,也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表现得太慌张了,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即便不是他做的也变成了是他做的。

要是因为这个被父亲认定了,那他才是真的欲哭无泪,想明白了这些,冷希瑞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看向母亲的目光充满了钦佩,他的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女人。

打发走了儿子,杜君扬换了一身衣服就去找丈夫了,这么多年,尤其是小儿子死了之后,她跟丈夫的关系就很冷淡,除非必要的场合需要展现夫妻和睦,一般情况下她跟丈夫都处于分居状态,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四个月以前了,明明他们住在同一座宫殿里。

冷易正在处理今天的公务,就听到佣人说王后来了,他惊讶了一瞬,才说道:“让王后进来吧。”

看着走进来的女人,他的神情有瞬间的愣怔,即便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的妻子看起来还像是四十岁,岁月的洗礼让她看起来比年轻时更多了一分雍容华贵。

他收敛了眼底的光,“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杜君扬在沙发上坐下,视线微垂,并不看丈夫,“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问问希瑞的事情。”

冷易瞬间就明白了,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装傻:“希瑞有什么事情吗?”

杜君扬闻言,似乎是笑了笑,仔细看脸上依旧是淡漠的,“希瑞的手下参与了贩毒的事情,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对方咬定这件事希瑞是背后的主谋,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她直接将话挑明了,不容许丈夫装聋作哑。

冷易轻叹一声,“君扬,这件事自有人会去调查清楚,不是希瑞做的那就不是。”

杜君扬脸色微冷,“你这是不相信希瑞?他是你的儿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我自然是相信希瑞的,他一直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但是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大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度这么高,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说得合情合理,杜君扬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但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明明都知道不是希瑞做的,为何不站出来替他说话呢?

虽然现在不比以前,是国王的一言堂,但是国王是这个国家的君主,是统治者,他的一句话抵得上千千万万的调查,而他明知道这一点,却吝啬的不肯说一句。

杜君扬看着他的眼神变了,阴阳怪气地说道:“若是今天出事的人是冷景瑞呢?你是不是就迫不及待地替他证明了?”

冷易先是一怔,随即脸也跟着冷下来,定定地看着妻子,神情严肃,“君扬,景瑞也是我们的孩子,我对待每一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虽然平日里我对景瑞的关心是多一些,但是在大事上,我自认从不曾偏帮过哪一个孩子。”

杜君扬笑,却带着嘲讽,“没有偏帮吗?那为何这么多年,我建议立希瑞为王储,你一直不同意?要是希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我也就不说了,但是这么多年,希瑞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帮你分担了那么多的事情,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他又是长子,立他为王储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在拖延什么?”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因为王储的问题产生争执,见妻子又将话题扯到了王储的问题上,冷易心中也不禁升起了意思烦躁。

“王储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希瑞的性子平日里虽然沉稳,但是一遇上事情就容易慌张,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检察院的人还没找上他,他自己就先慌了,这落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做贼心虚,这样的心理素质如何能担当得起一个国家的责任,君扬,你要明白,我不止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国家的领导人。”

杜君扬笑意越发的冷,“说来说去,你心中最属意的王储人选就是冷景瑞。”

冷易沉默,落在杜君扬的眼里就成了默认。

她霍地站起来,冷眼看着丈夫,“这件事我不同意,冷景瑞从来没有参与过国家的事务,就连你上次让他进内阁学习,他也就待了两个月就跑了,就这样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人就能担得起一个国家的责任了?选他还不如选冷玄海。”

“杜君扬。”冷易冷喝了一声,“景瑞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亲生儿子又如何,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儿子!”

看着妻子眼睛里的决绝,冷易只觉得身心疲惫,妻子对景瑞的意见太深,已经到了固执的地步,甚至不肯去认真地了解儿子的为人。

“君扬。”他缓了语气,“就算是错,当初也是我的错,你不该迁怒到孩子身上,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认了,可是景瑞是无辜的,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他无辜,他害死了我最疼爱的儿子,你现在竟然说他是无辜的,冷易,你的心呢?”

“当初该死的人是他,而不是我的小五,他还那么小,还不曾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那么匆匆地离开了,冷易,你知道这些年我的心有多痛吗?”

冷易看着情绪失控的妻子,闭了闭眼睛,遮住了眼底的痛苦,他站起来,想用抱歉妻子,却被她躲了过去,她冷冷地看着他。

“别碰我。”

冷易后退了一步,看着妻子不说话。

杜君扬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来时的雍容,只是脸色还有些冷,“冷易,希瑞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我相信他不会去做那么没脑子的事情,他可以去配合检察院的调查,但是我不允许有人随意污蔑他,要是让我知道这件事跟冷景瑞有关,那么即便是亲生儿子,我也要秉公办理,毕竟我们的国王陛下最讲究一个公平公正,我身为妻子,自然不能违背丈夫的意志。”

冷易看着妻子扬长而去的背影,神色莫测,良久,才开口:“去查查让人攀咬希瑞的人是谁。”

暗中有人应了一声。

冷易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无数次后悔当初的一时糊涂,要是当初自己不是被人蛊惑,没有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妻子也不会迁怒到景瑞的身上,甚至连小儿子的死都怪在了景瑞的头上。

即便是自己对景瑞的疼爱再多,也弥补不了母亲对他造成的伤害。景瑞如今的性子其实有大半的原因都是妻子造成的,可是追根究底,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冷易心中对小儿子的愧疚又多了一些,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当初自己没有选择小四,而是选了小五,结果会如何,可是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四。

杜君扬气冲冲地从冷易这里离开,刚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拨通了靳修溟的hào码,当时靳修溟正在和清歌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是这两天他最喜欢干的事情。

看到来电显示,靳修溟眼神微闪,推了推清歌,“我去接个电话。”

清歌也看到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hào码,看样子靳修溟似乎知道是谁的hào码,于是便问了一句,“谁打来的?”

“我母亲。”靳修溟没有隐瞒,笑了笑,“我先看看她找我什么事情。”

清歌起身,让靳修溟能去阳台上接电话。

靳修溟没有关卧室和阳台的门,清歌在客厅里能看到他的背影。

“母亲。”靳修溟嗓音淡淡,不带丝毫情绪。

杜君扬顿了顿,才开口问道:“你大哥的手下是不是受你指使才攀咬你大哥的?”

靳修溟眼神微闪,嘴角却慢慢扬起了一抹笑,“母亲,您怎么会这么想,不过大哥的手下犯了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语气很无辜,杜君扬都能想象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该有多无辜,眼神冷了三分,“冷景瑞,我今天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就说明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认为否认有用?”

靳修溟好整以暇,“既然母亲都已经认定是我做的了,那又何必再打这个电话,直接将证据交给父亲不就好了?而且,母亲至今没有告诉我,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无端被指责,心中也是会难过的。”

杜君扬咬牙,“你大哥的手下参与了特大贩毒案,现在被抓了,一口咬定是你大哥指使的,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在背后操纵?”

靳修溟越发无辜,眼睛里却渐渐浮现笑意,浅浅的,凉凉的,“母亲,这么大的帽子,你敢扣,我可不敢戴,我前阵子才回到京都,待了三个月不到就走了,你认为我有这么大的能力买通大哥身边的人?”

靳修溟所说的正是杜君扬心存疑惑的,被抓的那个人跟在冷希瑞身边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要说是冷景瑞买通了他,那她这个四儿子的手段未免太过通天了,难道真的不是他做的?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那是你大哥,你同胞兄弟,我不希望你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靳修溟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浓,嘴角的笑却越发灿烂,他转了个身,就看见清歌正看着他,眼神担忧,眼里的冷瞬间退了三分,冲着她摆摆手,说出的话却是:“母亲说的是,我跟大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害谁也不会去害大哥,不管母亲信不信,我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他的语气真挚,都是让杜君扬对他的怀疑消了几分,但心底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疑虑,没有全然相信,说到底,这个儿子不是在自己的身边在长大的,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

“最好如此。你们兄弟相残便宜的是别人,这样的蠢事我相信你们两个心中都清楚。”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清歌已经起身走到了靳修溟的身边,靳修溟随手将手机扔进了口袋,对上她担忧的眼神,笑了笑,“怎么了?难不成担心我被人吃了?”

清歌没想到这人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其实从听了靳修溟说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他母亲找他一定不会有好事,刚才这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或许他自己没察觉,但是她却看得清楚,越发肯定电话的内容一定不会是好事。

“我倒是不怕你被吃了,就怕你被欺负了不肯说,自己躲在角落里哭。”

靳修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在你眼里,你男人就是这么懦弱的?”

清歌笑意浅浅,“听说越是缺乏母爱的孩子,对母爱的渴望就越大,我自己就是这样,所以,靳美人,你要是真的难过,其实可以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说到后来,本是玩笑的话却带了五分认真。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终于笑了,眼睛里满是柔柔的光,他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在她不满的目光中将人抱在怀里,“放心吧,你男人很坚强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母爱?或许曾经渴望的,不过那么久远的记忆,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现在的他有了更珍贵的东西。

清歌环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开玩笑地说道:“我们两个就是两个可怜没人爱的孩子。”

“所以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啊。”靳修溟笑着接口,很显然今天的这通电话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清歌闻言,就放心了,拍拍他的胸口,“我饿了,我们叫外卖吧。”两个不会做饭的人,只能靠外卖生存了。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她胸前,今天清歌只穿了一件衬衫,大概是刚才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没注意,此时胸口的扣子崩开了两颗,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内衣,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清歌得不到男人的回应,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去预定。”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想吃你。”

清歌黑线,就想退出他的怀抱,靳修溟一把抱起她,快步走进卧室,见她放在了床上,随后覆了上去,“宝贝儿,已经好久没吃肉了,我们吃肉吧。”

清歌汗,无语地看着男人,“靳修溟先生,你所谓的好久是二十四小时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的身体说它想你了。”说完还动了动,让清歌充分感受到某处对她的想念。

清歌手撑在他的胸前,我觉得我们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来,还是先休战吧。“

靳修溟却没有放开她,要不是考虑到这段时间发生在夜家的事情,她的心情不好,他会拉着她三天三夜不出卧室。

清歌要是知道靳修溟此时的想法,一定会一巴掌呼过去,还三天三夜,他是真的打算撑死自己吗?

清歌见靳修溟不肯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真的饿了。“

靳修溟想到中午她确实吃的不多,于是说道:”也好,先等你吃饱,然后我再吃。“说完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打电话叫外卖,速战速决。“

清歌抬手盖住了眼睛,对于猴急的男人简直没眼看。

第二天一早,清歌收拾好东西就去了医院,这几天,她都会按时去医院看夜清筱,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却不是她的爸爸。

清歌脚步顿了顿,本想直接开门进去的手在门上敲了敲,病房里的说话声停了,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门应声而开,站在清歌面前的是沐辰。

沐辰似乎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清歌,眼底是闪过一丝惊讶,”你是清筱的妹妹吧,我们上次见过,还一起吃过饭,我叫沐辰。“

他笑意温和,清歌也不好冷脸相对,笑着开口,”我记得你,你是我姐的朋友,你好。“

木陈看了靳修溟一眼,善意地笑笑,侧开了身子,”快进来吧,我听说你姐姐住院了,所以来看看她。“

其实这不是沐辰第一次来医院看夜清筱,不过却是第一次遇见了清歌。

清歌走进病房,就看见她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看样子心情很好,她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沐辰,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姐,今天感觉怎么样?“清歌问道。

夜清筱笑着点头,”已经好多了,我感觉过不了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清歌皱眉,”你这次刚刚经历了手术,还是多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吧,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出院。“她提出这个建议,不光是为了夜清筱的身体考虑,也是为了保护夜清筱,这个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安保措施做得很好,没有记者会进来,现在的夜家小区外面,还有记者蹲守,虽然无法进入小区,但是凡事都有万一,夜清筱待在这里更安全,也更利于养病。

夜清筱知道这是为了她好,除了有些遗憾之外,倒是没有反驳。

”你们现在已经放假了吗?“沐辰见姐妹两个聊得开心,问靳修溟。

靳修溟嗯了一声,脸上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看来你们当兵也挺不错的,假期挺多。“沐辰状似无意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你们平日里都会做些什么,都是训练吗?“

靳修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开口,”我们签过保密协议,除了部队的大门,就不能再说关于部队里的任何事情。“

沐辰尴尬,”抱歉,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

”没关系,我也没说什么。“靳修溟温和地说道。

沐辰在这里碰了一颗钉子,大概也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却不是好相处的人,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并不怎么开口,病房里只能听到夜清筱和清歌聊天的声音。

夜清筱知道这几天清歌一直没有回家里住,也没有提,只是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歌儿,你们放假什么时候结束?“

清歌回头看了一眼靳修溟,”明天下午走。“本来两天前就该走了,是靳修溟替她争取了时间。

夜清筱一怔,”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能多陪我几天呢。“

”我会给你打电话。“清歌安慰道。

”那就说好了,回到部队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消失就好几个月。“在事情没有爆出来之前,夜清筱倒是不担心,但自从清歌的身世被曝光之后,她的心中总是充满了不安。

”好,我说到做到。“

清歌又在病房里待了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清若筠也该来了,于是就跟靳修溟一起离开了,夜清筱倒是想留下她,但是想到现在的尴尬局面,只能放弃了。

沐辰留在病房里陪着夜清筱,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削皮,削完皮后,又切成了大小一样的小块,每一块上都插上了牙签,这才递给夜清筱,”先吃点水果。“

”谢谢。“夜清筱笑着结果,看着大小均匀的水果,不禁乐了,”清歌切苹果也喜欢将它切得大小一致,说这样看起来更加美观。“

”是吗?那她的刀工一定很好。“

夜清筱点点头,”是啊,清歌的刀工可好了,虽然厨艺不是很好,但是她切出来的菜都很好看,不像我,不仅厨艺不好,连刀工也不好。“

”以后找个会做菜的老公就行了,老婆就是用来宠的,厨艺好不好不重要。“沐辰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夜清筱的,看得夜清筱心猛地一颤,略显惊慌地低下了头,露出了粉红的耳尖。

沐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夜清筱听到他说要走,连忙抬起了头,”你明天还来?“

沐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要是不希望我来的话,我……“

”没有,住院其实很无聊的,我巴不得你能多来陪陪我,我只是怕会耽误你的事情。“

”我这几天都没事,实验室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实验报告和论文,教授给了我不少的时间,足够了,你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我明天来的时候给你带。“

夜清筱想了想,摇头,”没有,你人过来就好,要是方便的话,就帮我带一本书吧,《穆斯林的葬礼》以前我看过一点,一直没看完,这次我想看完它。“

”这本书我看完了,结局太悲,不适合你看,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带另外一本,文风轻松搞笑,很适合放松心情,你应该会喜欢。

夜清筱点头,“好,你决定就好。”

回去的路上是靳修溟开车,他看了一眼正在用他的shou ji gēn侯明达发信息的女人,缓声开口,“那个沐辰和你姐姐认识多久了?”

清歌头也没抬,“他们好像是一个同一个学校的校友,我姐说沐辰是从其他学校考到他们学校的,所以认识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怎么了?沐辰有什么问题吗?”

“哦,那倒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我好像见过他。”

“你这不是废话,上次还一起吃过饭。”清歌翻白眼。

“不是那次,是之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靳修溟皱眉说道,今天再见到沐辰,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清歌扭头看他,“那能想起在哪里见过吗?”

靳修溟摇头,“想不起来,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毕竟人有相似。”

“要是方便的话,就查一下这个人吧。”清歌建议道,不是她太过小心翼翼,而是她足够了解靳修溟,若不是感觉真的很不好,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靳修溟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嗯了一声,“这件事我回头会让冷一飞去做,你考虑好了要归队了吗?若是需要,我可以再帮你请几天假。”

“算了,回去吧,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不过是给人徒增谈资而已。”网上的事情虽然已经压下去一部分,但因为夜云霆被停职调查,大众更加相信网上传言的真实性,原本认为那不过是一个谣言的那部分人,也因为夜家的不出面否认而选择了相信。

一时间纪检委收到了不少群众的来信,都是要求撤换夜云霆的省长一职的。不过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群众来信,多少是敌对的人浑水摸鱼,那就不清楚了。

清歌在东陵市认识的人都是她父辈的朋友,跟她同龄的朋友也没能耐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就连她自己都使不上力气,与其在这里,倒不如回到部队。

“夜叔叔的事情我已经跟我父亲打过电话了,我父亲是相信他的人品的,并没有要撤换他的意思,所以你可以放心,夜叔叔不会有事的。”

清歌默了一瞬,倾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

靳修溟斜睨她一眼,“这样就完了?”

清歌挑眉,“那你想如何?”

“我以为你会给我更多的奖励。”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清歌扶额,这人自从开荤后就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节制”了,想到昨晚上两人的胡闹,清歌的眉梢轻挑,看了一眼他的腰,“我记得某人昨晚上还说腰酸,怎么,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什么时候能出来还不一定呢,今晚上是最后的机会,就算是腰断了我也要坚持。”

清歌一想到回到部队后两人确实要注意影响,这么一算,她竟然也有些蠢蠢欲动,看了一眼前面的红灯变绿了,催促道,“我们赶紧回家吧。”

靳修溟眼睛一亮,油门一踩,车子就滑了出去,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家里,足足比平时少了十几分钟。

刚一回到家,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衣服一路从门口落到了卧室,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靳修溟的手机忽然响了。

突兀的铃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题外话------

本来想今天下午更新的,但是中午接到我朋友的电话,她出了点事儿,我赶去她家,没来得及写更新,然后就拖到了现在,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186.他的表白(九千)

两人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齐齐忽略了这个电话,权当是给他们增加背景音乐了。

只是打电话的这个人颇有些锲而不舍的精神,连续打了好几个,在打到第三个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清歌扯过被子盖住了身体,用脚踢了踢靳修溟。

“去,接电话。”

靳修溟脸色漆黑,一脸的欲求不满,看着电话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清歌轻笑了一声,靳修溟咬牙,狠狠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拿起手机。

电话是季景程打来的,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靳修溟想打死季景程的心都有了,“有话快说。”语气相当恶劣,还透着沙哑,那浓浓的火气透过电磁波,清晰地传递给了季景程。

他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他是个男人,自然知道男人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眼神微变,顿了顿,才开口,“紧急任务,立刻归队。”

他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清歌就凑在他的耳边呢,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两人对视一眼,靳修溟的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肩膀上,“要不,我们继续?”

清歌却已经起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肯定是出事了,赶紧回去吧。”

靳修溟遗憾地看了一眼被衣服包裹的玲珑有致的身体,又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眼神中的不满快要溢出来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清歌:“可是我痛。”

“哪里痛?”清歌随口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给你十分钟,你去洗个了冷水澡。”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五秒,吐出几个字,“狠心的女人。”说完仰面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等待的身体里的热度冷却。

清歌就要去拉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乖,先去外面等我,你在我面前,我怕是今天都别想出门了。”

清歌黑线,不过握着她手腕的手确实热度惊人,更不要说他的身上了,她退后一步,“行,我去客厅等你,你快点。”

十分钟后靳修溟就出来了,两人身上都穿了军装,靳修溟的脸上依旧是招牌式的温和笑意,但那眼神怎么看都泛着冷。

回到基地,两人直奔季景程的办公室,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报告。”

季景程招招手,示意两人进去。

他的神情严肃,视线在二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在清歌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移开,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清歌,“这是属于你的。”

清歌打开,是一枚肩章。

“在上次的行动中,你的表现很优异,这是你应得的荣誉。”然后他又将一本证书递给清歌。

是一等功的证书。

清歌眼睛晶亮地看着这两样东西。

靳修溟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她的开心是真真切切的,笑了笑,她是真的很喜欢军人这个职业,不然不会为这个成绩而开心成这个样子。

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最开心的时候了,看向季景程的目光总算没有那么冷了。

季景程等了一分钟,让清歌将这个消息消化,这才继续说道:“现在你有新的任务。”他看向清歌。

清歌等着他说完剩下的话。

“王后要代表夏国出访y国,她希望在这个期间,你能做她的保镖。”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两人神情各异,清歌是惊讶,而靳修溟则是盛怒。

“这样的事情zi you专业的保镖负责,为何要交给她?”靳修溟冷声问道。夏国有一支队伍,专门负责领导们的安全,以往这个事情也是交给他们去完成的。

“这次是路德亲王妃向王后推荐了你,王后也看了你以往的表现,所以才决定用你。我没法拒绝。”王后亲自将电话打到他这里,向他要人,他即便是知道事有蹊跷也无法拒绝。

靳修溟的脸色已经全黑了,眼睛里的冷意溢出来,眼底似有若无的幽蓝,好,很好,他刚刚给冷希瑞找了麻烦,她就要他的女人出任务,真是他的好妈妈。

靳修溟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心情阴郁,清歌见他这样,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从办公室里出来之后,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不就是去做一次保镖嘛,未必就会出事,也许她就是想单纯看看我长什么样。”

“我给她打电话,你不能去。”靳修溟冷声说道,清歌对他母亲了解不深,他确实知道的,那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不相信她找清歌做保镖只是单纯地为了看她。

清歌知道母子两个的矛盾,靳修溟打电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或许还会适得其反,“别打,我有能力应付,你相信我。”

靳修溟看着她没说话,眼眸幽深。

**

医院。

沐辰来看夜清筱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束花,是鲜艳的红玫瑰,夜清筱看着那束花,惊讶地看着他,前几次沐辰来看她,带的都是白百何。

沐辰像是没有察觉她的目光一般,将鲜花chā jin了瓶子里,“今天去花店,看见这玫瑰开得很好,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一束。”

夜清筱已经回过神来,温柔地笑笑,“谢谢,很漂亮,我很喜欢。”红玫瑰四周点缀着白色的满天星,确实很漂亮。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她的鼻子动了动,看向沐辰放在柜子上的那个袋子,“好香啊,你是不是买了杨氏的水煎包?”

“鼻子真灵,这样都闻到了,确实买了水煎包,不过怕你胃口不好,买的不多,你现在想尝尝吗?”

夜清筱点头,就看见沐辰起身去拿包子,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有一丝疑惑,她总觉得今天的沐辰怪怪的。

水煎包不多,就六个,夜清筱吃了三个就吃不下了,她遗憾地看着剩下的三个,“好可惜。”

沐辰接过来,笑着说道:“不可惜。”他往嘴里塞了一个。

夜清筱看着他手里的筷子,张了张嘴,想说那筷子是她用过的,但人家已经将包子吃进去了,她就没有说话。

将三个包子吃完,沐辰去卫生间洗手,顺便去把垃圾处理了。

夜清筱坐在床上,眉头微皱。沐辰出来时,就看见她一脸困惑的样子,不禁笑问道:“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夜清筱摇头,总不能说我在想你吧。

沐辰在病房里陪着夜清筱聊天,他是个安静的性子,但今天的话格外的多,甚至还给她讲起了网上的段子,看的夜清筱心中的疑惑渐深。

“沐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憋了半天,夜清筱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今天的沐辰真的是太奇怪了。

沐辰一顿,尴尬一笑,“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是不太明显,不过夜清筱认识他久了,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今天这样的行为在她眼中,异样之处就被放大了十倍。

沐辰似乎还是有些尴尬,不过看着夜清筱的眼神却很温柔,“清筱,我确实有些话想对你说。”

夜清筱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联想到他送的花,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被子下的手悄悄握了起来。

“清筱,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沐辰说完后,就紧紧地盯着夜清筱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夜清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错愕,没想到他真的说出来了。

“清筱,我知道这个表白对你来说或许太突兀了一些,这个场合也不是个时候表白的,但是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很久了,再不说出来,我怕是要把在自己逼疯了,夜清筱,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夜清筱,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一直到沐辰已经离开,夜清筱的脑子里依旧回旋着这句话,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眉眼含笑,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她的手轻轻捂着脸颊,感受到上面的热度,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也喜欢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却意外地美好。

只是一想到她的病,眼底的光亮瞬间熄灭,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若是答应了沐辰,未来带给沐辰的只有痛苦。

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拉开了胸口的衣服,她的胸口上还缠着纱布,那是手术的伤口还没愈合,即便是愈合了,也会留下一道伤疤,这个伤疤伴随了她很多年,也会伴随着她的一生。

她不是个健康的人,她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木着脸回到了病床上。

沐辰没有让她立刻答应,而是说会给她时间考虑。可是考虑什么呢,若是她身体健康,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可是现在,她不能,也不会这么做。

所以当沐辰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到夜清筱对他的态度变得疏离了,他一顿,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将手里的玫瑰花放进了瓶子里。

“今天的玫瑰比上次更鲜艳,不过这次我让他们给我加了一朵天堂鸟进去,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更加漂亮了?”

夜清筱看着那束花,嗯了一声,“嗯,确实挺漂亮的。”心不在焉的样子。

沐辰坐在床边,看了她几眼,“清筱,你怎么了?”

夜清筱摇头,“没事,沐辰,你以后不用整天来医院看我。”

沐辰眼神微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我就是想着,你实验室也挺忙的,总是来医院耽误你的时间。”

沐辰放松地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不会耽误事情,任何事情在我的眼中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夜清筱的心一颤,自从表白之后,沐辰说话就直接了很多,直白得让夜清筱刚刚硬起来的心肠出现了软化的迹象。

“不可以,夜清筱,你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沐辰见她沉默,心猛的一沉,试探着问道:“清筱,我那天问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

夜清筱垂眸,看着自己的被子,声音很轻,“沐辰,对不起。”

沐辰眼底的光瞬间熄灭,他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眼中的伤心不似作假,“我能问为什么吗?你不喜欢我?”

明明他能察觉到夜清筱对他的心意,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夜清筱依旧低着头,“沐辰,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朋友的身份,会让我跟你的相处更自在。”最重要的是,不是恋人,等我走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舍不得了,而你也不会伤心。

“沐辰,谢谢你的喜欢。”

沐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病房的,他觉得很狼狈,从未有过的狼狈,心底蔓延着酸胀与苦涩,他不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夜清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生中第一次表白就这样被人拒绝了,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而离开的沐辰也不会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夜清筱抱着膝盖,哭成了泪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身体。

正在哭泣间,病房的门忽然被rén dà力推开,夜清筱吓了一跳,泪眼朦胧地看向病房门口,就看见本该离开的人此时就站在病房门口,喘着粗气,看着他。

“沐辰。”她不自觉叫出了他的名字。

沐辰疾步走进来,握着她的肩膀,视线紧紧地锁定着她的眼睛,“清筱,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的病?”

夜清筱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摇头,“不是,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沐辰,我不喜欢你。”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只要你看着我,说你不喜欢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再打扰你。”

清筱听着这话,转过了头,与他四目相对,张了张嘴,沐辰的手一紧,心跳不自觉加快,心中产生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慌。

夜清筱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沐辰一喜,“清筱,你先别说,先听我说,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你的身体,那么我想说的是,我不介意,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但是我依旧喜欢你,甚至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我喜欢你的到底是什么,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你就已经入了我的心,我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沐辰,我没有未来。”夜清筱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与痛苦,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会渴望爱情,更何况此时站在面前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多想告诉他“我也喜欢你”。

“没关系,没有未来我可以为你创造,清筱,我会为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如果找不到呢?”夜清筱问他,眼神中是沐辰看不懂的情绪。

沐辰想也不想地说道:“那我会陪你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清筱,我喜欢你这件事,是我经过慎重考虑的,不是一时兴起。”

他对她的感情,几经犹豫,终究抵不过心中的渴望。

夜清筱怔怔地看着他,这一刻他眼中的情谊终于不再掩饰,能让她清晰地看到,看着他眼中的炽热,拒绝的话终究舍不得说出口。

沐辰捧着她的脸,在她愣神间,轻轻地吻上了那一抹柔软,夜清筱闭上眼睛,眼角是一滴泪,沐辰,对不起,原谅我自私一次,哪怕知道最后你可能会遍体鳞伤,我也想试一次光明正大爱你的滋味,一次就好。

沐辰再次离开医院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喜悦过。手机响,他以为是夜清筱的电话,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像是冬日里的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炽热。

“爸。”他接起电话,声音低沉。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沐辰的脸色很难看,逐渐变得苍白,“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了电话,他仰头看向十七楼最左边的窗户,夜清筱就住在那一间病房,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却又渐渐地转变为坚定,转身离开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

这次去给王后做保镖的人不止清歌一个,还有木兮和司微澜,原本靳修溟也是要去的,被清歌给阻止了,开玩笑,靳修溟即便是想,王后也不会答应的。

陈可佳倒是想跟清歌一起去,可惜按照她的能力还没这个资格,就连木兮和司微澜,也是在靳修溟的干预下才能去的。

让清歌一个人去,靳修溟实在是放心不下,倒不如让她熟悉的人陪她一起去,不说别的,在遇见危险的时候,他们两个能最大限度地配合清歌,而不像其他人还要培养默契。

三人是坐飞机直接奔赴京都的,算起来这还是清歌第一次来到京都,踏上京都的土地,清歌的心情有些微妙,这是靳修溟的故乡,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而她即将见到的人还是他的母亲,虽然这个母亲并不合格,但不可否认,是她给了靳修溟生命。

机场是有人来接他们的,将行李交给来人,清歌三人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子。

木兮是个沉默的性子,自然不会多话,而司微澜也保持了沉默,所以从上车一开始,一直到他们下车,车上都没人说话。

车子是在一座宫殿前停下的,来接他们的人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坐了七八个女孩子,看着都十分年轻,身上跟他们一样穿着军装。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应该也是保镖,就是不知道是候选的人还是已经挑选出来的。

在清歌打量他们的同时,那几个女孩子也在打量着他们,他们的视线很温和,透着善意,清歌朝他们友善地笑了笑,他们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看向他们的眼神却越发温和。

“你们谁是清歌?”门外进来一个男人。

木兮与司微澜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了清歌的身上,清歌虽然疑惑,却还是站了起来,“我是。”

“跟我来。”

木兮拉拉清歌的衣袖,眼神担忧,清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那人的背影离开了。

那人带着清歌直接去了一见富丽堂皇的宫殿,清歌心中明了应该是靳修溟的母亲,夏国的王后想见她。

她猜得没错,确实是王后想见她,不过在这里她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路德亲王妃。

路德亲王妃看见她进来,眼睛就是一亮,冲着她眨眨眼,清歌眉眼弯弯,善意一笑,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

她穿得很随意,就一件简单的连衣裙,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肩,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姿态随意,她看着要里的亲王妃老一些,四十出头的样子,但是按照她的实际年龄来说,她保养地算是很不错了。

清歌站定,身姿笔挺。

杜君扬从清歌一进来眼神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视线中的探究毫不掩饰,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在她的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种感觉让清歌很不舒服,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她站在那里,任由杜君扬打量。

杜君扬看完了,挪开目光,看向了路德亲王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弟妹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个丫头看着很机灵。”

路德亲王妃闻言,笑了笑,“我上次被劫持,就是多亏了她,这个小丫头看着年轻,但是做事十分沉稳,应变能力强,身手也很好,有她在你身边,最好不过了,我之前停我家那位提起过她,说是季景程很宝贝她,我还担心季景程不肯放人呢。”

杜君扬轻笑,“可不是,刚开始他也是不肯放,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了。”

“嫂子,你相信我,这个丫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被讨论的主角站在那里,心中安安腹诽: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两位的看得起了,但是本xiao jie并不想当什么保镖,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军营里。

杜君扬和路德亲王妃自然是听不到她的心声的,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杜君扬这才重新看向了清歌,“这次我要在y国待一个星期,安全上的工作就要拜托你了。”

清歌不卑不亢,“王后您言重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王后问了几个清歌平日里在军营里的事情,她挑能说的说了,王后最后才状似无意地开口,“有男朋友了吗?”

清歌的心一惊,看向了王后,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了她跟靳修溟的关系还是纯粹是随便问问?

她摸不清王后的意思,只好回答道,“目前还没有。”

杜君扬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倒是一旁的路德亲王妃笑着开口,“嫂子,你现在怎么还问起人家的**了。”

“大概是年纪大了,看见年轻小姑娘就想给人家做媒。”

路德亲王妃闻言,只是理解地笑笑,并不追问。

清歌离开后不久,路德亲王妃也从王后这里离开了,她追上来时清歌还没走远,她在考虑今天王后找她的目的。

“清歌xiao jie,请等等。”身后传来路德亲王妃温和的嗓音。

清歌的脚步一顿,看向了身后,路德亲王妃几步追上来,“可算是追上你了。”

清歌惊讶,“亲王妃,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一次我未必能安全回来,一向想找个机会跟你道谢,却遇不上,这次难得遇上了,还请清歌xiao jie一定给我个机会。”

清歌眼神微闪,笑眯眯,“亲王妃,上次您能安全脱险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是我同事的帮助,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感谢就不必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清歌xiao jie你真的是太谦虚了,上次的情况我事后也去了解了一些,你功不可没。对了,我看你升军衔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您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让人家一个长辈还是领导叫自己“xiao jie”,这怎么听都很奇怪。

路德亲王妃从善如流,“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清歌吧。今天难得碰上,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清歌婉拒,“亲王妃,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次是跟我的同事一起过来的,我单独离开不太合适。”

路德亲王妃神情懊恼,“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就等你们任务结束的,你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谢谢你,你不知道,上次我有多慌张。”

清歌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只是笑了笑,回到原先的房间,与木兮等人汇合。

王后出访他国是一件大事,需要准备的工作有很多,所以清歌他们到了之后就被拉去了培训,还有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清歌以前没做过保镖这个工作,现在接触了才发现这次的任务并不比上一次的卧底行动轻松,看来之后又是一场硬仗。

他们的通讯设备已经被没收了,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按照上面的说法,等到任务开始的时候上面会统一给他们配发装备。

清歌已经习惯了没有手机的日子,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靳修溟,来的时候靳修溟的脸色就很难看,要不是被她劝住了,恐怕他就要跟着来了。

还有就是夜清筱,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她答应她回到部队之后就会给她打电话,但是她一回到基地就被季景程分配了新的任务,连手机都没机会碰到,更不要说是打电话了。

“清歌,怎么了?”躺在她隔壁床的木兮见清歌一直翻来覆去的,不禁出声问道。

清歌抱歉地说道:“我吵醒你了?”

木兮摇摇头,又意识到黑暗中看不清楚,于是便小声说道:“没有,我也还没睡,清歌,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夜家的事情木兮等人并不清楚,他们在部队里,虽然一个月有两天的时间可以摸到手机,但是基地里的信hào是有选择性屏蔽的,并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说白了,那两天不过是给他们打电话用的。

清歌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夜家的事情,只是小声说道:“忽然之间见不到靳医生,有点不习惯。”

木兮:……所以她是被强行塞了一口狗粮了。

“明天还有新的培训任务,你赶紧睡吧,等任务结束就能看见靳医生了,顶多半个月而已。”木兮面无表情。

打发了木兮,清歌躺在床上不再动弹,脑子里纷纷乱乱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想得她脑子疼,迷迷糊糊间就睡过去了。

他们登上专机是在到达京都后的第七天,经过一个星期的培训,出访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他们终于要离开了。

这次的出访并不止是杜君扬一个人,还有夏国的外交部长以及一位胡子花白的内阁大臣,清歌记得他姓陈名震,位于内阁大臣之首,甚至还在路德亲王之上。

夏国与y国之间即便是坐飞机也要十个小时,清歌与司微澜以及另一位女孩子负责贴身保护王后杜君扬,而木兮则是好其他人一起保护陈震和外交部长。

“你们先去休息吧。”杜君扬善解人意地说道,“在飞机上很安全,没什么好保护的,等下了飞机还有你们忙的,现在先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清歌几人对视一眼,司微澜主动开口:“您的身边不能少人,这样吧,我们三个轮流休息,我先留下。”

杜君扬没反对,笑盈盈地答应了。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到现在,这位王后的脸上一直都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如果不是事先清楚,清歌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或许是因为靳修溟对母亲的排斥,即便是杜君扬对她的态度算得上温和,清歌也很难对她抱有好感。

三个小时后,清歌去替司微澜,就见司微澜安安静静地站在杜君扬的房间门口,尽责地做一个保镖。

“我来,你去休息吧。”

司微澜也没推辞,将手里的枪交给清歌就去休息了。

清歌刚刚站定,房间的门就开了,杜君扬温和地看着她,“可以进来陪我聊聊吗?”

清歌眼神微闪,跟着她进去。

虽然是在飞机上,但是房间装修得很豪华,应有尽有,清歌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杜君扬指了指她对面的沙发,“坐吧,不要这么拘谨。”

清歌坐了下来,脊背挺直。

杜君扬打量着清歌,“长得确实很漂亮,难怪老四能看上你。”

清歌装作没有听懂,“王后您说什么?”

杜君扬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一丝凉意,“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知道你跟冷景瑞在一起。”

清歌的心一沉,虽然来之前,靳修溟与她就有猜测或许杜君扬是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才会指定清歌做她的保镖,但是猜测只是猜测,现在听到她亲口承认了,倒是有些意外。

“你既然跟冷景瑞在一起了,就应该知道我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是我们母子的关系并不好。”

清歌坐姿越发端正,手放在大腿上,“王后您想说什么?”

“其实我找你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让我那个冷心冷肺的儿子看上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正好路德亲王妃向我推荐了你,我也就顺水推舟了。”

清歌摸不清她的目的,一时间没接口。

“不过你不用紧张,我虽然跟我儿子有矛盾,但是我跟你之间无冤无仇,我还不至于迁怒到你的身上,这次我找你来,一方面确实是想看看你,另一方面也是真心看中了你的能力,上次游轮的事情路德弟妹已经跟我说过了,她很欣赏你,也很认可你的能力,她推荐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

这话若是在挑明之前说,清歌或许还会相信,但是现在嘛,听听就算了,恐怕木兮和司微澜这次也只是一个陪跑的角色而已,真正起到保护作用的应该那个跟她一组的女孩子。

而事后的一切也证明了清歌的猜测是正确的。

“多谢王后的信任,这趟看旅程,我一定会尽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人家都给了台阶,清歌自然要跟着下。

杜君扬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景瑞现在在东陵市还好吗?”

清歌一顿,“挺好的,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杜君扬笑了笑,对这话不置可否,“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清歌看向她,就听见杜君扬说道,“我听说上次的那宗特大贩毒案你是最大的功臣,你能不能告诉我都有哪些人参与了?”

清歌眼神一顿,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王后,我们是有保密协议的,每一次任务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丝一毫。”她咬重了“任何人”三个字。

碰了一颗钉子,也不见杜君扬有丝毫着恼的神情,她依旧是笑眯眯的,神态温和,却更让清歌体会到了她的城府之深,“是我强人所难了,不说就不说了吧。”

“多谢王后。”清歌语气真诚。

杜君扬眼神一暗,暗暗咬牙,果然是冷景瑞看中的人,跟他一样不讨喜。

187.失踪(九千)

清歌看着明ming xin中不爽,脸上却已经保持温和笑意的王后,不知为何却想到了初相识的时候的靳修溟,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母子两个还是很有相似之处的,不过她家靳医生比眼前这条měi nu蛇可爱多了。

杜君扬本想试试能不能从清歌这里套到一些话,谁知这人竟是个油盐不进的,就算知道自己与冷景瑞关系不和,但是作为冷景瑞的母亲,她想跟他在一起,难道不需要对自己小心翼翼一些吗?

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媳妇儿,也是名门世家之女,却知书达理,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那样才是一个好儿媳的标准,眼前这个……不是她说,一点也不像是出身夜家的人。

联想到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杜君扬看向清歌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鄙夷,果然,出身不够光彩的,教养也缺乏。

清歌敏锐地觉察出了王后眼神的变化,红唇轻抿,眼中的笑意淡了三分,“如果王后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夜xiao jie,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前阵子那个流言吗?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就算景瑞不是我所喜欢的孩子,但是他要娶的人也不能是一个私生女。”

私生女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刺狠狠扎在了清歌的身上,她看向杜君扬,嘴角高高扬起,眼睛里却泛着冷意,“您都说是流言了,自然不可信,不过是个小人暗地里给我父亲使绊子,想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已,您不必当真。”

“哦?是假的吗?那令尊为何不解释呢?任由流言在网上传播,在大众的心里造成不好的影响,这不太好吧?”杜君扬咄咄相逼,她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不是能保持镇定。

清歌心中虽然气愤,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耸耸肩,“流言止于智者,我父亲不解释不是因为他心虚,正是因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流言蜚语对我父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轻而易举就能戳破的谎言,有解释的必要吗?”

“这倒是,只要你跟你母亲做个亲子鉴定,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不过你父母倒是也能沉得住气,都这么久了也不解释,任由你跟你父亲背负骂名,哦,对了,我听说你姐姐住院了,你母亲在悉心照料她,对你难免有所疏忽了,人的心都是偏的,这也不难理解。”

这简直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只是手段未免低劣了一些,清歌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却眉眼弯弯,“您倒是调查得清楚,只是您这样是侵犯人的了吧?这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您的形象可就……”

从来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杜君扬恼怒,幸好理智还在,没让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冷眼看着清歌,红唇抿得紧紧的。

两人对峙,谁也不相让。

杜君扬到底是出身世家,又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身上早就培养出了迫人的气势,尤其是冷下脸的样子,要是换做一般人,还真的未必吃得消。

清歌随意地站在那里,与她对峙,丝毫不落下风,虽然她自己的母亲对她从小就不假辞色,但跟眼前的女人比起来,清若筠简直就是慈母了。

杜君扬才是真正的自私自利的人。

最后还是杜君扬先收回了视线,她盯着清歌美丽的脸缓缓笑开,“难怪他会看上你,胆子倒是挺大,出去吧。”

清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包厢,接下去的行程一切顺利,杜君扬没有找她的麻烦,对待她跟其他人一样亲切温和,仿佛那天的对峙只是她的错觉。

“清歌,你怎么了,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木兮站在清歌的身边,轻声问道。

清歌摇摇头,“没事,下午我们要陪王后回娘家了吧?”杜君扬的所有行程中,有一个行程就是回娘家,这个是她的私人行程。

杜君扬出生在y国的贵族杜家,杜家的祖上曾经是y国的公爵,经历过几代虽然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家在y国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清歌对杜家有些好奇,按照靳修溟的说法,他小时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生活在杜家的,其实她更好奇的是杜君扬的母亲,靳修溟的外婆,可惜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木兮问道。这几天他们都贴身跟在杜君扬的身边,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y国方面安保措施做得很不错。

“没什么事情,再过三天我们就该回去了。”清歌微微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笑了笑,“木兮,不知为何,我心中总弥漫着一股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木兮侧目,眉头微皱,“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或者你这几天神经太紧绷了。”

“或许是吧,算了,大概是我紧张过头了。”清歌晃了晃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下午,他们准时出发去杜家,清歌依旧跟杜君扬一辆车,司微澜坐在副驾驶,她和另外一个姑娘一左一右坐在杜君扬的身边。

自从飞机上那一场谈话之后,杜君扬再也没有私底下找过她,也没有在工作上给她使绊子,这样反倒让清歌有些意外,杜君扬费劲将自己找来,难道就是为了飞机上那一场谈话?她总觉得杜君扬应该还有后续的安排。

因为这次是杜君扬的私人行程,她不想弄得声势浩大,所以身边只跟了几个人,y国方面也只是简单地派了几个身手好的人跟随。

杜君扬已经很多人不曾回过娘家了,算起来竟然也有二十多年,上一次回来还是将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站在杜家的大门口,眸色复杂。

杜家知道她今天要回来,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迎接,杜君扬算是杜家嫁的最好的一个姑娘,杜家也是因为她,才能保有现在的荣光,所以杜君扬的回归得到了杜家的热烈欢迎。

杜君扬的双亲都已不在,只剩下几个兄弟姐妹,这次倒是聚齐了,清歌站在杜君扬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众人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杜君扬,心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现在严重怀疑,杜君扬就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杜君扬对待这些亲人就跟对待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礼貌而疏离,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某个瞬间,清歌甚至看见了杜君扬眼底一瞬的不耐。

过了没多久,杜君扬就离开了,拒绝了杜家邀请她留下来吃完饭的请求。

回去的路上,杜君扬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清歌看向窗外,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这趟杜家之行,顺利的让她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清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往后看了一眼,已经有一辆车跟了他们起码十分钟了,这在一般人眼里或许就是个巧合,但是刚才,就在三分钟前,他们刚刚拐了一个弯,那辆车也跟着拐弯。

清歌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一而再的巧合,所以她让司机在前面拐了一个弯。

司机皱眉,“前面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我知道,但是前面那条路也能回到酒店,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她没说后面有车跟着的事情,这种事情说出来很容易引起恐慌。

杜君扬睁开了眼睛,看向清歌,眼神清明,很显然没有睡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清歌抿唇,想了想,还是将身后有车跟着的事情说了。

杜君扬摆手,“或许就是同路呢,不用这么紧张。”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清歌看了一眼身后还跟着的车子,又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杜君扬,就连那个小姑娘似乎都没有将那辆车放在车上,清歌的眼神微暗,手悄悄地放在了腰侧的阻击枪上,为了保护杜君扬的安全,他们的身上是配了qiāng zhi的。

下一个红绿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超过了他们,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身边的小姑娘见状,笑着说道:“看来真的是一个巧合。”

清歌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车跟着了,但是她却没有放松警惕,说她庸人自扰也好,过度紧张也罢,她总觉得刚才那辆车有问题。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拐进了另一条道,司微澜正扭头跟清歌说着什么,清歌的眼神忽然一变,喊了一句“小心”,压着杜君扬的脑袋就将她扑倒在了后座上,子弹打在窗户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让车里的众人具是一惊。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这车竟然撞了防弹玻璃。

他们反应很快,立即开枪射击车轮胎,y国方面保护杜君扬的人一直在前面那辆车上,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左侧的女孩已经降下了窗户,跟对方进行了激烈的交锋。

清歌看了一眼杜君扬,“您没事吧?”

杜君扬摇头。

左侧的女孩已经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忽然惊叫了一声,清歌扭头看去,才发现她的手臂上中了一枪。

司机显然是见过了这种场面的,此时竟然还能稳稳地开车,只是额头的汗水暴露了他此时紧张的内心。

同事受伤了,清歌只能一边跟对方对抗,一边留意着杜君扬的情况。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火力很猛,人数上比他们多,虽然有y国方面的人加入了战斗,但是对方也有后手,一时间竟然很难将对方甩开。

清歌他们这辆车的轮子已经被打爆了一只,她一直在留意油箱,担心油箱也被对方打爆,要是油箱bào zhà,他们这车上的人就都完了。

清歌的身子已经探出了车外,她的两只手上都握着枪,一枪打爆了对方的轮胎,一枪解决了其中一人的脑袋,就在这时,清歌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身子直直朝着车外栽去,她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车内,就看见了杜君扬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嘴角却含着笑,眼睛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电光火石之间,清歌什么都明白了,一时间惊怒交加,不管心中怎么想,长期训练出来的本能已经让她的身子最快地做出了反应。

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了路边,几乎是瞬间,她就朝着那帮人所在车子的油箱开了枪。

司微澜没想到清歌竟然会摔出车外,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止了,见她平安着地,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见那帮人竟然将火力对准了清歌,一时间连紧张都忘记了,“快停车。”她怒吼。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不行,现在停车我们就死定了。”

司微澜回头看杜君扬,杜君扬却没有看她,她顿时就明白了,他们是想用清歌去吸引火力,暗恨杜君扬的心狠,一咬牙,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

这些只是发生在瞬间,司微澜跳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清歌开枪射中了那辆车的油门的一幕,她朝着清歌的方向移动。

那辆车的人已经跳车,眼见着追赶杜君扬已经无望了,就将火力全部集中在了清歌与司微澜的身上。

司微澜与清歌背靠着背,清歌在解决了一个之后开口:“你怎么跳下来了?”

“你有危险,我当然要来救你,清歌,我欠你一条命。”上次在南罗国,要不是清歌,她恐怕已经死了。

“好姐妹,不过这次我们这两个人肉靶子怕是难以脱身了。”清歌苦笑,此时的她并不害怕,唯一的念头却是离开的时候应该多睡几遍靳医生的,现在好了,要是丧命在这里,以后就再也睡不到了。

司微澜哪里想到都这个时候,清歌竟然在想这个,在再次解决了一个敌人之后,她将手中没有子弹的阻击枪一扔,“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清歌眼神一狠,是啊,他们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死在这里,要是她真的死在了这里,那么她的靳医生会疯的。

耗尽了最后一颗子弹,清歌与司微澜已经赤手空拳与对方的人打了起来,清歌出手快很准,招招对准他们的要害部位,司微澜也是第一次见到清歌这样竭尽全力的时候。

以往训练时,清歌都是收着的,不得不说,看见这样的清歌点燃了司微澜心中的战火,她手上的动作越发凌厉,一个回旋踢将一个男人踹到了地上。

“清歌,小心。”

清歌正在跟一个壮硕的男人对打,忽然听到了司微澜的惊叫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只觉得后脑一痛,眼前顿时就是一黑,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夏国,靳修溟死死地盯着季景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母亲遭遇了袭击,清歌失踪了?”

季景程脸色很难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王后今天去了娘家,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袭击,清歌与司微澜为了掩护王后逃离,留下来与袭击者搏斗,然后两人都失踪了。”

靳修溟转身就走,季景程连忙追出来,“你去哪里?”

“找人。”

季景程一把拉住他,就看见了他赤红的双眸,那双眼睛里此时盛满了冰霜,就像那万年不化的雪山。

“你要是敢拦着我,我跟你连兄弟都没得做。”

“我跟你一起去。”季景程说道,“坐我的车去。”

靳修溟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两人直奔机场。

东陵市有直飞y国的飞机,但是季景程和靳修溟两个人的身份特殊,未经允许根本不能出国,路上,靳修溟给冷一飞打了电话,让他解决这件事。

冷一飞从来没有听过靳修溟这样冰冷的嗓音,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气息可怕。

到了机场,季景程要跟着上飞机,却被靳修溟拦住了,“你留在这里,万一国内出了事,我还需要你帮我。”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季景程不赞同,

“那是我的女人,我去救她理所当然,但是季景程,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我担心还有后续。”

季景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心。”

靳修溟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靳修溟无比焦虑,恨不得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纳森姬家。

姬云天看着手中的鉴定报告,眉头皱起,他没想到清歌竟然真的不是清若筠的孩子,他还以为是姬无痕为了保护清若筠骗他。

现在看来,符合圣女标准的竟然就只有一个病秧子。

想到这里,姬云天不禁恼恨祁家的无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

他将手中的报告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拨出了一串号码。

“怎么样,对我的办事效率满意吗?”电话那端的人显然心情很好。

姬云天神情阴郁,“是你亲自盯着完成的吗?确定没有弄错?”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顿,“姬族长,信任才是合作的基础,我们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彼此信任的,这份检查结果是我检查了三次之后才给你的,你觉得会有差错?”

“样本呢?样本是对的吗?”

“自然。”对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不满。

“那就好,你也不用生气,我也是谨慎起见,你知道圣女对我们姬家的意义,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对面的人爽朗一笑,”我当然能理解姬族长的用心良苦,看在姬族长这么有心的份上,我再给姬族长免费提供一个消息,清歌在y国出事了,现在人已经失踪了,是死是活暂不清楚,夜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你要是将消息透露出去,夜家一定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候你想将人带走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姬云天一顿,苍老的眼睛里顿时浮现了一缕精光,“多谢。”

挂了电话,姬云天又拨出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他淡淡开口,“清歌失踪,生死未卜,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夜家,稍后我会亲自赶到东陵市。”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叫来了管家,“我要出去几天,行程保密,就算是无痕问起,也不能说。”

管家应了一声是,“族长,需要帮你准备一些什么吗?”

姬云天摇头,“不用,我马上就走,你帮我找几个身手好一些的人,对了,再帮我准备一个心脏方面的医生。”

“好的。”

夜家。

夜云霆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动,他的脸色很难看,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想到清歌竟然出事了,还是在y国。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清若筠推门进来的时候,夜云霆还没缓和过来,看见妻子,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慌乱。

清若筠没有注意到丈夫的眼神,倒是注意到了他难看的脸色,不禁担忧地开口:“云霆,你的脸色好难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云霆看着妻子这段时间来又消瘦了不少的脸,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刚刚京都那边来了电话,让我协助调查,所以我需要离开几天。”

清若筠脸色一变,“还是因为私生女的事情?”

“嗯,对方好不容易抓到了我的把柄,自然要利用一番,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不过是去走个过场。”

“既然是走过场,为何要你去京都,这边的纪检委一样可以。”清若筠不知道这是丈夫找的借口,本能地反驳道。

“我到底是江陵省的一把手,在东陵市多年,他们估计是担心这边的纪检委会放水吧,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也不见国王要撤我的职,我去走个过场,或许回来后就能官复原职了呢。”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这让清若筠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那我给你准备行李。”

“好。”

等清若筠离开,夜云霆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现在他被禁止出国,甚至是禁止出东陵市,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想要出国找清歌,还需要人帮忙。

清若筠亲自送夜云霆上了京都的飞机,夜云霆的身边还跟着两个穿便服的人,夜云霆说是警局的人。

清若筠知道现在丈夫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倒是没起疑,只是说道:“到了京都记得给我电话报平安。”

夜云霆笑着点点头。

飞机刚落地,夜云霆就转机去了y国,他的女儿正在y国等着他。

清若筠送走丈夫之后,心中就弥漫着一股不安,这种不安在看见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人时,达到了顶点。

清若筠看着姬无痕,“你又来干什么?”

姬无痕神情有些焦急,“芸儿,赶紧离开夏国,带着你的女儿和你的丈夫,离开夏国,越远越好。”

清若筠神情冰冷,“离开夏国,方便让你们带走我和我女儿?”

“芸儿,我父亲已经跟夏国的高层达成了合作,他们要抓你回去,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赶紧离开,趁着我父亲还没来。”

“姬无痕,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清若筠有些崩溃,若不是他们,她的生活也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一团糟。

“祁芸儿,我最后告诉你一次,这次我父亲是动真格的,他们跟夏国的高层已经达成了合作,你的另一个女儿清歌,她去y国执行任务,现在已经失踪了,你丈夫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名义上是去京都,实际是上是要出去找清歌。”

清若筠眼神微变,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恐慌,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我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跟你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夏国,姬无痕,你死心吧。”

姬无痕满心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清若筠信任自己,他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前两天,他无意中偷听到了父亲的电话,这才知道父亲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让人偷偷去调查了清歌与清若筠的关系,甚至已经跟夏国的某些人达成了合作,势必要将清若筠和夜清筱带回来。

他相信,要是没有夏国高层的帮助,父亲想要在夜家带走清若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夜云霆已经被支走了,只要有人暗中相助,转移其他人的视线,那么父亲的计划很有可能得逞。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先去医院守着你的女儿,这里距离京都也只有两个半小时的飞机,等来两个半小时后,你可以给你的丈夫打电话,求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如果我说的是真的,芸儿,求你,赶紧离开东陵市,离开夏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父亲,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你,打扰你的生活。”

姬无痕在姬家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存在,虽然因为父亲,他手中的权力不大,但毕竟是少族长,该有的威严也是有的,可是此时的他,在清若筠面前却显得那么卑微,他祈求着眼前的女人赶紧离开,远离是非之地,只为保她一份平安,可是此时的清若筠早已经被蛇咬的人,再也不肯轻易相信他。

清若筠的手不自觉收紧,其实心中已经开始动摇,她忽然想起了临行前,丈夫看见她是那一瞬间的慌张,但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确实很可疑。

人是不能产生联想的动物,心中的某种怀疑一旦产生了,就会不断放大,她不想相信姬无痕的话,可是心底又有某个声音在告诉她,姬无痕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女儿清歌已经出事了,而她的丈夫正在去zhǎo nu儿的路上。

她强自镇定,静静地看着姬无痕,“我凭什么相信你?”

姬无痕苦笑,“芸儿,我只求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就这一次。”

清若筠当着姬无痕的面掏出了手机,只是没等清若筠将电话拨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rén dà力推开了,清若筠看着推门而入的人,瞳孔猛地一缩,即便是二十多年不见,她也不会忘记了眼前这人的脸——姬无痕的父亲,姬家的组长姬云天。

姬云天慢慢走了进来,他走得很慢,却带着迫人的气势,他的视线直直落在了姬无痕的身上,眼神里的失望化成了实质将姬无痕包围,压迫的他呼吸困难。

姬无痕也没想到父亲的动作那么快,几乎是他前脚到,后脚就跟来了,他将清若筠护在身后,看着父亲,慢慢垂下了眸,“父亲。”

姬云天冷眼看着儿子,“姬无痕,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果然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的悉心培养。”话里是浓浓的讽刺。

清若筠看见姬云天的那瞬间,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记忆中对姬云天的恐惧与怨恨几乎是瞬间涌上了心头,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看着姬云天,眼眶赤红。

姬云天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她,缓缓笑开,“芸儿侄女,多年不见,还认得族长伯伯吗?”

“姬云天。”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出来,带着泣血的怨恨,“我当然记得,我做梦都想你下地狱。”

姬云天皱眉,似是不满,“出来这么久了,也该跟我回家了。”

清若筠盯着姬云天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的面庞,脑中浮现的是姑姑美丽的容颜,她的姑姑是上一任的圣女,也是最疼她的人,温柔、善良却多愁,从她有记忆起,姑姑就住在那座美丽的宫殿里,从来没有走出一步,她很喜欢这个孤寡,经常会去找她玩儿,姑姑对她很好,会给她唱歌,给她梳漂亮的辫子,给她讲故事,还会给她做好吃的。

但是姑姑的眼中常常含着悲伤,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小时候她不懂,问姑姑:“姑姑,你为什么总是看着窗外呢?”

当时姑姑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开口,“姑姑再看窗外的鸟儿,看它们zi you自在地飞翔,姑姑也想象它们一样,可以在天空翱翔。”

那时她的年纪还小,听不懂姑姑的话,只是说道:“姑姑,那我让爸爸带你坐飞机啊,这样就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了。”

姑姑却抱着她哭了,然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芸儿,姑姑希望你一辈子都像现在这么快乐。”

后来,她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了那座宫殿对于祁家嫡系血脉的女儿家意味着什么,她依旧时常去看姑姑,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以惊人的速度老去。

在她十八岁那年,有一天姑姑忽然叫她过去,跟她说:“芸儿,离开姬家吧,去哪里都好,离开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踏入这个地方一步,今天晚上就走。姑姑不想你像我一样,在这个地方困一辈子,失去zi you,失去灵魂,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清若筠不懂姑姑为何忽然叫自己离开,她有些犹豫,不想走,结果三天后,姑姑就死了,她zi shā了,人们发现的时候她躺在那所美丽的宫殿的床上,身体已经僵硬。

姑姑给她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芸儿,对不起,原谅姑姑的自私,姑姑本想多坚持一下的,但是姑姑真的坚持不住了,对不起。”

姬家祖上有规定,前任圣女死后,下任圣女才会继位,而备选圣女只要过了二十五岁,前任圣女依旧在任,那么就可以zi you婚嫁。

清若筠明白姑姑那句话的意思,姑姑本是想多坚持几年,等到她二十五岁的,那样她就可以嫁人了,圣女的位置将由她的女儿或者是祁家嫡系的女儿继承。

但是那座宫殿真的太冷,太寂寞了,她的姑姑在里面住了几十年,终究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她本来就是嫡系这一代唯一的女儿,圣女之位只能由她继承,也是那一刻,清若筠才明白,死之前姑姑说的那些让她离开的话是什么意思。

清若筠本是想接受命运的安排,可是眼前的男人,姬家的族长却说姑姑玷污了圣女神圣,不配葬入祖坟,不仅如此,甚至连一副棺材都不愿意给姑姑,就那么让人们随意地用一块破布裹着姑姑的遗体,将她丢入了是森林的深处。

她得知消息后,跑进去找,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一根被啃咬地面目全非的腿骨和一根月亮型的吊坠,那是姑姑生前最爱的东西。

清若筠回来之后就疯了一般大闹祠堂,甚至拿着砍刀追杀姬云天,被姬无痕给拦了下来,她被绑住手脚,丢在了祠堂的暗室里三天三夜,没有水,没有粮,就在她以为她会死在那里时,是她的母亲偷偷溜进来,给她带了食物和水,还给她指明了离开的路。

她沿着母亲指明的方向跑,一直跑一直跑,跑了五天五夜,才离开了那个她出生好生长的犹如地狱般的地方。

“姬云天,我要杀了你。”清若筠忽然拿起桌上的钢笔,尖锐的笔尖对准了姬云天,狠狠刺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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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阴谋,“百媚”杀手顾雅箬死于同伴之手后,却意外的穿越到了古代。

既来之则安之,即使做个小村姑咱也是快乐的,摆个小摊,开个小馆,买点小地,发点小财,带领家人走上个小富之路。

名有了,财也有了,

可……

相识第一年,看着眼前的翩翩美少年,某女戏谑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少年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掐死你。”

相识第二年,看着越发英俊的少年,某女试探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少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快点长大。”

相识第三年,看着眼前魅惑的少年,某女咽着口水,艰难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188.京都惊变(九千)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场的众人俱是一惊,完全没想到清若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姬无痕挡在姬云天面前的时候完全是本能。

清若筠手中的钢笔狠狠刺进了姬无痕的肩膀上,一直到鲜血顺着钢笔滴到了地上,才有人反应过来,一把将清若筠拉开,制住了他。

姬云天也被吓到了,连忙查看儿子的伤势,“无痕,你怎么样?”

姬无痕摇头,视线落在清若筠的脸上,就见清若筠正怨恨地盯着他,他苦笑,姬云天是他的亲生父亲,从小到大虽然对他管制颇多,但也是真心疼爱他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父亲。

“父亲,我没事。”

姬云天这次出门是带了医生的,医生连忙上前查看伤势,幸好这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即便是被刺中了,也不深,医生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儿子虽然没事了,但是姬云天看向清若筠的眼神却充满了杀意,若不是顾忌到清若筠的身份,恐怕她此时已经不能安然站在这里了。

“将她带回去。”姬云天冷冷地说道。

清若筠挣扎,“放开我,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祁芸儿,你要是想让你的女儿平安无事,你现在就乖乖跟我走,不然……”姬云天语气狠厉。

清若筠的动作一顿,“你对清筱做了什么?”

姬云天笑,“我能做什么,她是未来的圣女,我自然会将她奉为上宾,但是祁芸儿,你的另一个女儿也在我的手上,还有你的丈夫,你现在要是不乖乖配合我,那么我对他们可不会客气。”

清若筠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她在赌,赌清歌不在姬云天的手上。

“清歌是在y国失踪的吧?不妨告诉你,是我一手策划的那一场袭击,不是为了王后,而是为了清歌。”

清若筠在姬云天提到清歌的时候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姬云天的脸,“既然你什么都清楚,难道不知道她根本不是我亲生的?她是我丈夫背叛我的证据,这么多年来,要不是看在我丈夫的份上,我根本不会让她生活在夜家。”

姬云天眼神晦涩,语气微沉,“祁芸儿,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人现在就在我手里,你跟夜清筱跟我回去,我会放了你的丈夫和清歌,若是不然,我的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

听他提起姑姑,清若筠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砰的一声就断了,“你竟然还有脸提我姑姑,你这个魔鬼,混蛋,我姑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的眼眶赤红如血,神色狰狞。

她努力想要挣脱束缚,却被牢牢制住,只能狠厉地盯着姬云天,像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父亲。”姬无痕不忍地开口,却被姬云天带来的人带到了一边,“少族长,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族长处理吧,你的身上有伤,还是要小心一点。”

“父亲,不要为难芸儿。”他提高了嗓音,换来的只是姬云天失望的眼神。

姬云天看着不断挣扎的清若筠,朝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一个手刀砍在了清若筠的后勃颈上,清若筠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姬云天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随即脸色就变了,“什么叫不见了?还不赶紧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安全地带到我面前。”

挂了电话,姬云天直接看向姬无痕,“夜清筱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姬无痕一怔,姬云天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做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姬无痕,那么会是谁带走了夜清筱呢?他一到东陵市就兵分两路,一路去医院带走夜清筱,他亲自带人来找清若筠,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现在却被告知夜清筱在他们到之前就不见了。

姬云天没能想通是谁带走了夜清筱,只能先带着清若筠离开了。

他们是直接坐着总裁电梯到的地下停车库,今天是周末,公司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倒是方便了他们动作。

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医院。

夜清筱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这本书是前两天清若筠来的时候给她带的,她看了两天还没看完。

听到敲门声,她扭头看去,就看到了沐辰。

“沐辰,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夜清筱笑着说道,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她跟沐辰确定关系已经好几天了,她还是不能适应沐辰女朋友这个身份,每每看到他,总觉得不自在。

沐辰走进来,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走进了,夜清筱才发现沐辰的脸上都是汗,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外面的气温已经到了十度以下,沐辰穿得也不多,怎么会流这么多汗?

夜清筱心中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沐辰抬手,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汗,笑了笑,“来的路上堵车了,我担心你等急了,就跑了过来,本来想给你买的生煎也没买到。”他有些尴尬。

夜清筱闻言,扑哧一笑,“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的,而且现在外面天气那么冷,那家生煎又要等那么久,以后不要买了。”

沐辰好脾气地笑笑,“我是怕你等得着急。”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夜清筱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我今天脸上有东西?”

沐辰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开口,“清筱,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

夜清筱颔首,“是啊,我妈妈昨天来的时候就问过医生了,过两天我妈妈就会给我办出院手续。”

“我们今天就出院好不好,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清筱一怔,“去哪儿?我要是不打招呼就离开,我父母会急疯的。”她一向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知道父母一直为她操心,所以尽量都不会做让父母担心的事情,对于沐辰的提议,她有些为难。

“清筱,我们从来没有出去约会过吧,我想跟你出去约会。”

夜清筱不解,“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啊。”

沐辰无奈,“清筱,那不一样,那时候你不是我的女朋友,现在我们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去约会,难道你不想跟我出去吗?”

夜清筱自然是想的,这是她答应做沐辰女朋友以来第一次跟沐辰出去约会,说不心动是假的。

“那我先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清筱,你要是打了这个电话,今天我们就出不去了,我们到了地方再给你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夜清筱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沐辰继续劝道:“那个地方不远,离医院也就半个小时,要是到时候你妈妈不同意,我们就在她来医院之前赶回来,而且我们不会出去很久,三个小时就回来了。”

夜清筱算了算时间,清若筠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说今天傍晚来陪她吃完饭,所以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点点头,“我们一定要在我妈妈来之前回来。”

沐辰笑着答应了,等夜清筱换好了衣服就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了医院。

夜清筱跟在沐辰的身边,有些不解,“我们为什么要从后门离开?”

沐辰解释道,“万一你妈妈提前来了撞上了怎么办,以防万一嘛,而且我们现在是偷跑,当然要越隐蔽越好啊。”

夜清筱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实在不想提醒他这个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不管走哪条路都是惹眼的。

沐辰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报了一个地址,夜清筱听着有些耳熟,似乎的确是距离这里不远。

一直坐到了车上,夜清筱才反应过来沐辰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微微红了脸,低着头看着被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的自己的手,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景物的变化。

沐辰带着夜清筱来的是一家电影院,夜清筱不解地看着他,“所以你让我偷溜出来就是为了跟我一起看电影?”

沐辰笑:“吃饭、看电影是约会的必备步骤啊,我们当然都要重新体验一次了。”

他的眸光太过温柔,夜清筱脸颊微热,沐辰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动,低头在她的额角落在了一吻,“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票。”

夜清筱晕晕乎乎地点头。

一直到坐在位置上,手里捧着一杯沐辰给她买的热牛奶,夜清筱依旧是晕晕乎乎的,关系的转变,沐辰的温柔让她整个人都冒着粉红泡泡,她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明明没什么味道,却让她甜到了心里。

她喜滋滋地想着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味道了,她曾渴望了很久,却没有尝过,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尝试的味道。

她侧头,看着沐辰专注的侧脸,又喝了一口牛奶,柔柔笑开,将视线移到了大屏幕上。

沐辰选的是一部文艺爱情片,节奏很舒缓,却很温馨,只是夜清筱看着看着,就困了,她努力保持着清晰,最终却还是在电影舒缓的背景音乐中沉沉睡去。

沐辰感觉到肩膀一沉,就见夜清筱已经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拿过她放在一边的牛奶杯子,牛奶已经被喝了大半,他盯着夜清筱的侧脸看了几秒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十分钟,沐辰抱着夜清筱起身,离开了电影院。

他抱着夜清筱直接去了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将她放进了副驾驶座上,又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全程动作温柔。

他坐进驾驶座,看着身边依旧熟睡的人,眼底是深深的痛苦与坚定,清筱,我会保护你。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才启动车子离开,没有回医院,他选了一条离开东陵市的路。

y国,靳修溟刚刚下飞机,就看见了来接机的人,他冷着脸上了车,看向冷一飞,“怎么样,有清歌的消息了吗?”

冷一飞摇头,他是先一步到达的y国,刚到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打听清歌的消息,“少爷,y国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我们人手有限,时间这么短,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靳修溟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换身都在向外冒着冷气,他当然知道y国不是夏国,他触手不可及,可即便是那样又如何,他要找到清歌,一定要找到。

“直接去杜家。”靳修溟冷声说道。

杜家虽然没落了,但到底还是贵族,在y国,杜家比他有优势。

杜家的人没想到靳修溟竟然会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靳修溟的舅舅杜俊恒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看见等在客厅的,神色冷沉的外甥,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是对自己迟到的不满。

“景瑞,抱歉抱歉,不知道你今天过来,去了一趟公司。”杜俊恒笑着解释。

靳修溟微微勾唇,“是我冒昧来访,没有及时告知舅舅,怎么能怪舅舅,舅舅,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

杜俊恒一愣,他用了求字,这让他意识到了靳修溟即将出口的事情的棘手程度,稍作犹豫,笑着开口:“景瑞有什么事情就说,舅舅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不过你也知道舅舅能力有限,要是没能帮上什么忙,你也别见怪。”

冷景瑞小时候是在杜家长大的,杜俊恒对这个小外甥的了解可比其他人多多了,看似温和,其实最是阴狠,生怕靳修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希望舅舅能帮我找一个人。”他翻出手机里唯一一张清歌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上次放假的时候,他带清歌出去散心,tou pāi的。

杜俊恒看着照片上的女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靳修溟眼眸微暗。

“舅舅可认识照片上的人?”

杜俊恒看着靳修溟,犹豫着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舅舅,你知道我这人最恨别人撒谎骗我。”靳修溟似是无意地说道,却让杜俊恒的脸皮猛地一紧。

“是见过一次,上次你母亲来家里,陪在她身边的就有这个姑娘,只是这个姑娘当时就随着你母亲离开了,后来听说你母亲出事,有两个保护她的女孩子失踪了,难道说这就是其中一个?”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杜俊恒的脸上,观察着他的微表情,虽然杜俊恒的语气谨慎,小心,但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看来上次袭击的事情应该不是杜俊恒做的。

“舅舅,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靳修溟开门见山,直接点明了清歌与他的关系。

杜俊恒神情错愕,未婚妻?没听说冷景瑞订婚啊?自己的妹妹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但身为夏国的四王子,他要订婚,他不可能收不到消息,难道说这个女孩子其实只是他这个外甥单方面认定的,还没官宣?

不得不说,杜俊恒不愧是杜家的当家人,很快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只是看着外甥认真的眉眼,也明白,即便只是靳修溟私下里认定的,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通了这些,杜俊恒的态度就变了,“这件事交给舅舅,我现在就发通知下去,让他们帮你去找人,但是景瑞,舅舅要给你打个预防针,上次你母亲遇袭的事情的,y国王室这边封锁了消息,甚至不愿意让人提起这件事,所以想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很难,距离这个事情又过去了好几天,所有的痕迹都没了,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靳修溟眼神晦涩,他当然知道杜俊恒说的是实话,“多谢舅舅,还请舅舅竭尽全力。”

他说的是竭尽全力而不是量力而为,这更让杜俊恒明白了靳修溟的决心,他看向照片上的女子,没想到竟然真的被靳修溟放在了心尖上,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靳修溟离开杜家之后直接去了出事地点,这里前几天刚经历了一场枪战,现在却看不出丝毫痕迹,靳修溟在附近走着,视线几乎在每块地方都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少爷,清歌xiao jie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起码清歌xiao jie现在一定还活着。”冷一飞安慰着他。

但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靳修溟,“查清楚了遇袭的事情跟我母亲是否有关了吗?”

冷一飞一滞,有些犹豫。

“说。”靳修溟的声音冷了八度。

“少爷,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消息,这件事跟您母亲十有是有关系的,即便不是主谋,但也是知"qing ren"。”她没敢说是策划人,因为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为了让儿子难过,竟然设计自己出事,就为了除去儿子最喜欢的人,这样的母亲到底要心狠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

冷一飞虽然没说,但靳修溟却已经想到了,他的眸光冰冷,瞳孔已经变成了幽蓝色,冷一飞一惊,这是少爷盛怒的状态,这种状态的靳修溟很危险。

“少爷。”冷一飞唤他,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靳修溟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他,浑身的气息阴郁、恐怖,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生生让冷一飞打了一个寒颤,少爷他要克制不住了吗?

冷一飞急的团团转,这种状态下的靳修溟很恐怖,想起上一次见到这样的靳修溟,冷一飞急的快哭了。

就在他在考虑要不要先把靳修溟打晕了带走的时候,靳修溟身上的冰冷气息瞬间消失,他又恢复了以往那个温和有礼,温文尔雅的靳医生。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轻笑,“将那人攀咬冷希瑞的证据递交给我的父亲。”

冷一飞一怔,瞬间明白了靳修溟的打算,这是想逼着杜君扬交出清歌。

“少爷,万一清歌xiao jie不在您母亲的手上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靳修溟淡淡开口。

冷一飞没有再说其他的,而是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从当初打算陷害冷希瑞开始,他们就把整条证据链都准备齐全了,只不过当时只是想给冷希瑞一点教训,给杜君扬一点警告,所以也就是攀咬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要是现在将证据递交上去,冷希瑞想要翻身就难了,少爷这一招太狠。

不过冷一飞一点都不同情冷希瑞,要怪只能怪他有一个偏心至极的母亲。

想起杜君扬,冷一飞就恨得牙痒痒,他是跟着靳修溟一起长大的,比靳修溟年长两岁,从小就看清了杜君扬对靳修溟的态度,说不心疼是假的。

那样的女人根本不配称之为母亲,这是对“母亲”这个词最大的侮辱。

明明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因为丈夫的错,就迁怒到孩子身上,甚至想让这个孩子去死,这样的女人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

靳修溟回到酒店,神情已经恢复了无波无澜,但内心的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是极力压制的暴躁。

清歌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就毁了这个肮脏的世界给你陪葬好不好?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瞳孔却像是深蓝的大海,神秘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靳修溟几乎是一夜未睡,忍了三天,都没等到清歌的消息,终于忍不住了,在第四天一早就出门了,他要去拜访一位朋友,或许那人能够帮他。只是想到那人,靳修溟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车子开到半路,冷一飞的手机响了,他刚接起手机,就震惊地看向了靳修溟,靳修溟正在闭目养神,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了,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清歌的样子,她浑身是血,躺在荒野里,等着他去找她。

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靳修溟睁开眼睛,“说吧。”

“少爷,刚刚得到消息,您的父亲出事了,他在今早遭遇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恐怕快要不行了。”

靳修溟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去机场。”

靳修溟赶到医院的时候,冷易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冷易出事的消息根本瞒不住,早已经被新闻大肆报道了,医院门外蹲守着大批量的记者,要不是派了武警维持秩序,只怕此时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靳修溟从侧门进了医院,刚刚走到病房,就看见走廊里站了一堆人,都是夏国的高层领导,还有他的母亲,叔叔和几个兄弟,就连已经被检察院带走的冷希瑞都在。

冷希瑞的样子有些狼狈,衣衫褶皱,胡子拉渣,他在检察院里待了三天,整整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要不是这次父亲出事,他还不能出来。

众人都看向了靳修溟。

杜君扬冷着一张脸,还不等靳修溟开口,就质问道:“你父亲都出事了,你竟然现在才出现。”

靳修溟不理会母亲的话,直直地走向了病房,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他的父亲浑身上下都绑着绷带,身上插着呼吸器,他看向床头的仪器,心中就是一沉,他父亲陷入了深度昏迷。

他推开iu的门就想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景瑞,你现在不能进去。”说话的是他那常年缠绵在病榻的二哥冷文冀,他的脸色显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靳修溟垂眸看他,“我是医生。”

冷文冀动作一顿,是了,竟然忘记了他后来去学医了,拦着他的手无力地放下,侧开了身子。

“不行,你不能进去。”冷玄海拦在他的面前,“给父亲治病的都是专家,你一个刚学几年的,还能比专家更厉害?冷景瑞,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就不要帮倒忙了,父亲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经不起你的折腾。”

要说冷易出事,最担心害怕的人是谁,那必定是冷玄海,父亲还没立王储,这个时候要是出事了,那王位一定会落在杜君扬的几个孩子身上,轮也轮不到他,而因为自己的生母,要是父亲真的死了,那么以后自己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所以在场的,要说谁是真心希望冷易醒来,那必定是冷玄海。

靳修溟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冷玄海却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冰山压着,让他闷得透不过气来,不自觉侧开了身子。

靳修溟直接走进了病房,他检查了一下冷易的瞳孔和身体的各项机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的父亲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即便是醒来,那也是回光返照。

靳修溟看着父亲,眸色复杂,这个男人是真心疼爱他的,除了外祖母之外,最疼爱他的人就是他,可以说从小到大,几乎是他要什么,这个男人就给什么,若非如此,他那几个兄弟也不会如此忌惮他。

可也是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母亲对他所做的一切,却都保持了沉默,虽然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护着他,但多数时候,他对母亲的所作所为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只是因为他心中那一份对妻子的愧疚。

所以靳修溟对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但也绝对不希望父亲出事。

他想要查看父亲手术时的手术记录,却被告知这是医院的机密,不能给外人看。

“那是我的父亲,我自己就是医生。”靳修溟冷声开口。

杜君扬照例是不赞成他的决定的,“你不是专家,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

靳修溟视线转向她,眸色冰冷,“你们都不想我看父亲的手术记录,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杜君扬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父亲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胡搅蛮缠,冷景瑞,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儿子。”

“都别吵了,这里是医院。”一直没有开口的冷萧开口说道,“嫂子,景瑞,你们都冷静一点。景瑞,这些医生都是最权威的专家,他们抢救你父亲一定是竭尽全力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不存在任何动手脚的可能,所以你可以放心。嫂子,景瑞也只是担心他父亲,这是孩子的孝心,并没有什么错,你也不要生气,现在大哥还没醒,我么大家都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等大哥安全了再说。”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靳修溟知道杜君扬今天是铁了心不让自己看到手术记录,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烦躁。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漫长的,靳修溟静静地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依旧未醒的父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冷一飞没有回来,大部分也被他留在了y国寻找清歌的下落,他是只身赶回来的,现在身边人数不够,他就算是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靳修溟心中的烦躁又浓了一分。

“是你做的吧?”杜君扬不知何时站在了靳修溟的身边,轻声开口,语气冰冷,“你大哥的事情是你做的。”说到最后,已经是肯定语气。

靳修溟视线落在父亲的脸上,神色莫辨,“现在父亲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母亲却在纠结这个,不觉得本末倒置了吗?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父亲的生死根本不在乎呢?还是说父亲会出事,其实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杜君扬神情恼怒,微微提高了嗓音,“冷景瑞。”

靳修溟淡淡勾唇,嘲讽的弧度,看向了杜君扬,眸子里的冰霜比她还厚,“不要让我知道清歌与父亲的事情跟你有关,不然不要说大哥,就是你另一个儿子我也不会放过。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做到,鱼死网破,不光你会,我也会。”

杜君扬狠狠瞪着他,良久,缓缓笑开,“我还以为你对那个丫头有多爱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靳修溟眸光一凝,“你果然知道我们的关系。”

杜君扬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冷易却苏醒了。

一群人涌入病房,倒是将靳修溟挤在了最外头。

冷易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划过,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哑声开口,“景瑞。”

他带着呼吸器,说话不清楚,只有冷萧听清楚了,他连忙应道:“景瑞已经来了,就在这里。”

他将靳修溟扯到病床前,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冷易看着小儿子,眼睛里渐渐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想握住儿子的手,手抬了抬,却无力抬起。靳修溟眼神微闪,主动握住了父亲的手,“爸。”

冷易的眼睛一亮,这是九岁以后,靳修溟第一次叫他“爸爸”,虽然“父亲”这个称呼也没错,但到底少了一份亲昵。

“爸爸……在。”冷易看着靳修溟,吃力地应道,“好好的。”

靳修溟点头,温柔了语气,“你要快点好起来,下次我出去旅行,继续给你带特产。”

冷易嘴角缓缓上扬,轻轻点了点头,握住儿子的手收紧。他扭头,没有去看妻子,也没有去看其他的儿子,而是看向了冷萧,没有说话。

冷萧点点头,“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

冷易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是他想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刚刚得知小儿子有了喜欢的姑娘,他还没见到那个姑娘,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否配得上他这么好的儿子。

不过能让小儿子看上的姑娘一定很优秀,只是好可惜,不能看到他们结婚了,他其实想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他想看到他最心爱的儿子能够幸福。

是他不好,因为他的错,让他的儿子从小就吃尽了苦头,若是时光能倒流多好,他一定不会做糊涂事,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他看向靳修溟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与不舍,握着儿子的手青筋凸起,他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呼吸越来越急促。

靳修溟脸色一变,手按在他的胸口就要给他做急救,却发现父亲握着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一时没挣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在这个瞬间就像从雪山之巅落进了地狱之底。

父亲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这个苍老的男人,用一生的爱在保护着他,也在对他心存愧疚。

病房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靳修溟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老人的遗容,他的父亲一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在对他说抱歉。

“爸,我不恨你,从来没有恨过。”他轻声开口,嗓音低沉,只可惜那个老人再也听不到了。

靳修溟被人挤到了一边,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节发白。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他。”冷玄海忽然冲过来,拳头对准靳修溟的脸就砸了下去,力道之痕,甚至带起了拳风。

靳修溟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身子一弯,躲过了一击,眼神一冷,拳头已经砸在了冷玄海的身上,冷玄海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靳修溟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语气冷得仿佛地狱里的恶魔,“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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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我终于赶在八点前的最后十分钟,将章节写好了,快夸我。

189.软禁(九千)

冷玄海一脸惊惧地看着他,手拍打着他的脚,那只踩在他胸口的脚却是纹丝不动,嘴里叫嚣着:“冷景瑞,放开我。”

靳修溟看着他的眼神不带丝毫情绪,脚上却用了几分力气,冷玄海惨叫连连,额头上冒起了冷汗,这一刻,他从这人的眼里看到了清晰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这个认知让冷玄海几乎是肝胆俱裂,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靳修溟,一时间竟然连惨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冷文冀也被这变卦吓到了,连连咳嗽,咳得苍白的脸都充满了血色,好不容易缓和一点了,赶紧上前想要拉开靳修溟,只是手到半空,对上靳修溟冰冷的双眸,那双手顿了顿,收了回来,“景瑞,冷静点,父亲刚走,他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提到父亲,靳修溟幽蓝的瞳孔似是闪过什么,脚上的力道渐渐放松,冷玄海见状,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爬起来对着靳修溟怒目而视,却再也不敢开口挑衅。

刚才的阴影似乎还笼罩在心头,他的脚步往后挪了两步,直接移到了冷萧的身后。

冷萧看着病房里的闹剧,摇摇头,对靳修溟说道:“景瑞,这里毕竟是医院,你父亲已经走了,就让他走得安心一些吧。”

靳修溟扫了一眼自己的叔叔,随后看向了父亲,他的眸光幽深而冷厉,其实还蕴含着很多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情绪,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的遗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连一丝情绪都不存在,那样的平静仿佛眼前刚走的这人是个与他无关的路人。

“你给我滚出去。”杜君扬冷淡开口,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眼角挂着泪水,美丽的脸上满是悲伤,她的丈夫死了,死之前最惦记的竟然是自己最恨的儿子。

她的话是对着靳修溟说的,她的手指着病房门口,手上新做的美甲上的两片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着亮眼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靳修溟似乎听到了心中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你的父亲,还害的你最心爱的女人失踪了,杀了她,杀了她。

他的瞳孔慢慢放大,眼底若隐若现的幽蓝。

“景瑞,先跟我走。”冷萧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将他带出了病房。

靳修溟靠在走廊的墙上,冰冷的墙面让他逐渐失控的理智慢慢回笼,他缓声开口,“叔叔,我现在没事了,你进去吧。”

冷萧没有走,站在他的身边,递给他一支烟,靳修溟摇头,没有接,冷萧将烟放在嘴边,点燃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良久,才开口说道:“景瑞,节哀。”他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亲人离去的悲伤是任何的言语都无法安慰的。

靳修溟神情淡淡,其实此时的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真正的悲伤从来都不是浮在表面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要查看我父亲的手术记录以及所有的治疗方案记录。”

冷萧扭头看他,有些莫名,“景瑞,你到现在还在怀疑你父亲的死?那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且你父亲出事以后,我跟你母亲是同时得到的消息,也几乎是同时赶到了医院,从你父亲抢救开始到离世的那一刻,他的治疗都是我全权负责的,你母亲根本没有插手,你与其怀疑你母亲,倒不如怀疑我。”

靳修溟微微垂眸,看着地板瓷砖上的花纹,却没有焦距,眼波里流转的光芒透着摄人的冰冷,“叔叔跟我父亲一向关系好,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叔叔,只是那是我的父亲,他出事时我没能陪在他的身边,就连最后一面也没能好好说几句话,跟他道个别。我算不上是一个好儿子,此时此刻,我唯一能为父亲做的也不过就是这点小事,还希望叔叔可以帮我。”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找医院的领导要手术记录,但上面有杜君扬压着,院长未必敢给,所以要是由冷易出面,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冷萧看了他许久,终究点了头。

靳修溟翻看着手术记录以及治疗期间的用药,每一个步骤都对,用药也是对症下药的,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如果这件事跟母亲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为何父亲临死前,一直看着的人是他。

父亲对他深藏愧疚,他不是不懂,但是依照父亲对母亲的感情,临死之前,不可能看都不看妻子一眼,这根本不合常理,还有父亲对自己的担忧,难道说父亲早就知道了一些什么?

“景瑞,有什么问题吗?”冷萧见他皱着眉头,问道。

靳修溟摇头,将文件递给冷萧,“没有问题。”

病房里依稀还能听到哭声,压抑的,悲伤的,却仿佛离他很远,他的眼前浮现的是父亲临死前的那一声未能说出口的“对不起”。

**

枫林市。

夜清筱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睁开眼看见陌生的环境甚至还吓了一跳,她环视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家酒店的床上,这个认知让她的脸色发白,第一时间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衣服是完好了,不过大概是穿着睡觉的原因,上面已经有了褶皱,而身上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她轻轻松了一口气,尽管此时心里依旧很慌张,但好歹能慢慢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她不是跟沐辰偷溜出去约会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里又是哪里?沐辰人呢?一系列问题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不安。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夜清筱几乎是瞬间用被子裹住了自己,手握成拳,紧紧地盯着进来的人,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时,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沐辰。”

沐辰没有想到夜清筱竟然已经醒了,他给她吃的药效果很好,能保证她睡上两三天,但是没想到这才一天多,她就醒了,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两rén dà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沐辰先反应过来,他温柔地笑了笑,“醒了?正好,我买了吃的,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夜清筱静静地看着沐辰,眼神晦涩,“这里是哪里?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她不是笨蛋,自然能看出沐辰的异常。

沐辰一滞,不知该如何向夜清筱解释,难道他要跟她说有人要抓她,所以他想带她走吗?若是她问起消息的来源,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在想着该如何骗我吗?”夜清筱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沐辰眸色幽幽,“清筱,请你相信,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沐辰,你到底是谁呢?”夜清筱嘴边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字一顿地问道。

“就在刚才,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沐辰,你其实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吧,带走我,目的是什么?让我父母着急?还会说想趁着我父母找不到我的这段时间对我家或者我父母做些什么?”

此时夜清筱放在被子下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个猜测让她恐慌。如果是沐辰带走自己是有目的的,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沐辰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呢?更甚者,他的表白,他的喜欢统统都是假的。

这个猜测让夜清筱渐渐白了脸。

沐辰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清筱,不要这样想我,我承受不了。”沐辰的心很痛。

夜清筱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那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我走,又打算带我去哪里?”

“清筱,我只是想保护你。”

“让我来告诉你他为什么要带走你。”陌生的男声响起,让夜清筱和沐辰都吃了一惊,两人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就看见一个苍老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人。

沐辰瞳孔微缩,将夜清筱护在了身后,冷眼看着他们。

姬云天并不认识沐辰,但是也能猜到沐辰的身份,他阴冷的眸子看向沐辰,“你父亲知道你这样做吗?”

夜清筱蓦地看向了沐辰,沐辰不敢扭头看她,只是盯着姬云天,“我不允许你们带走她,她的身体不好,根本经不起你们的折腾,你们这样做会逼死她的。”

姬云天看着沐辰的眼神透着狠厉,若不是顾忌他的身份,此时的他早已动手了,他们找了那么久,费劲了心力才得知竟然是沐辰带走了夜清筱。

他将视线转向夜清筱,之前只在照片上见过夜清筱,现在见到她本人,就凭这张与清若筠有五分相似的脸,就能肯定夜清筱就是清若筠的女儿。

“按照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姬云天开口,嗓音温和了些许。

夜清筱根本不认识这人,所以对他的话保持了沉默。

“你的母亲清若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叫我伯伯。”

夜清筱微怔,这人认识她母亲?可不是说母亲从小就是孤儿吗?

“我妈妈是孤儿,没有亲人。”

“这是你母亲单方面的说法,实际上我们就是她的亲人,当年她负气离开了家族,我们找了她二十多年,最近才知道她在东陵市,甚至已经结婚生子,现在我们就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我母亲呢?”夜清筱问道,虽然这人说得很好听,但从沐辰的反应来看,这人的说法很可疑。

“你母亲已经先一步回家族了,她会在家族里等你,所以你现在跟我走吧。”

“不可以。”沐辰吼道,扭头看着夜清筱,神情焦急,“清筱,不能跟他们走。你的母亲是被他们抓走的,不是自愿回去的,他们是想要她死,你母亲背叛了家族,对于他们来说,她就是个耻辱,所以你不能跟他们回去,绝对不可以。”

夜清筱震惊地看着沐辰,沐辰说的东西对她来说太过有冲击力了,她无法接受。

“你们到底是谁?”她问,也不这话是问沐辰还是问姬云天。

姬云天挥挥手,身后的几个男人直接闯进了房间,将沐辰压到了一边,沐辰挣扎,却被狠狠打了一拳,打在腹部,当即疼的咳嗽。

夜清筱见状,就想扑过去,却被人按在了原地,她惊恐地看向姬云天,“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信不信我会报警。”

“孩子,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姬云天知道她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担心ci ji过度,只能缓和了语气,“不要听他胡说,我们都是姬家的人,纳森的姬家,你应该听说过吧?”

姬家的产业遍布全球,很多国家都有他们的人。

谁知夜清筱却摇头,“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会跟你们走。”

“你不想见到你母亲了?”

“清筱,不能相信他们。”沐辰喘着粗气说道,刚说完就又挨了一拳。

“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今天的事情就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了。”姬云天这话是对着沐辰说的,随后看向夜清筱,“这个男人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他想要的是你父亲手里的一件东西,那件东西足以致他的父亲下监狱,你以为他是真心爱你吗?傻孩子,你被他骗了。”

“不是的,清筱,不要相信他。”沐辰神情慌张。

夜清筱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她认识他这么久,他的温柔,他的善意都是假的吗?那什么又是真的呢?

“你们也不另有目的吗?你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幽幽开口,看向姬云天,“我母亲呢?”

“我说了,她已经提前回去了,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会让你见到你母亲。”

“你能跟我保证我母亲现在是毫发无伤的吗?”

“当然。”

夜清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点头,“好,我跟你走,但是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的母亲,若是我的母亲有任何的不妥,那么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老人想要的人应该是她,一个健康的,活生生的她。

姬云天眼神微闪,倒没想到看着温温柔柔,单纯无害的人竟然反应这么迅速,这样也好,他也不想他们的圣女是个没用的草包xiao jie。

“好,我可以保证我们不会伤害你母亲分毫。”

“清筱,不可以,你不能跟他们走。”眼见着夜清筱竟然答应了,沐辰目眦欲裂,剧烈挣扎着,但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会是这些专业训练过的人的对手,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夜清筱指着沐辰,“你们也不能伤害。”

姬云天一口就答应了。

夜清筱扭头去看沐辰,眼神晦涩,“沐辰,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吧。”

“清筱,不可以。”沐辰摇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夜清筱跟着姬云天走了,那些人放开他,他起身要追,却只感觉身上一疼,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夜清筱坐在车上,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他们甚至已经不在东陵市,心中微微一疼,她闭上眼睛。

她的身边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个男人,逃跑是没希望的,而且母亲还在他们的手上,她不能拿母亲的生命开玩笑。

她闭上了眼睛,强忍着想要流泪的冲动,心中唯一感觉庆幸的是清歌和父亲都不在家里,他们都平安无事。

**

冷易因为意外去世的消息在当天就传遍了夏国,举国哀痛,对于百姓来说,冷易是个好国王,这些年将夏国治理地很好,国力强盛,在国际上的地位都比以前高了许多,这是他的功绩。

听到他去世的噩耗,甚至有人自发组织了游行,来祭奠这位一心为民的好国王。

那天从医院里回来之后,靳修溟就没再见过父亲的遗体,甚至他连出门都成了困难,简单来说,他被杜君扬软禁了。

靳修溟看着脑门上顶着的枪,脸色冰冷。

看着他的守卫为难地说道:“四少爷,您也不要为难我们,王后吩咐了,这些天请您好好在家里反思,等国王的事情料理完毕了,她会亲自来看看你的。”

靳修溟嘴角轻勾,不得不说他母亲好手段,竟然连他身边的人都买通了,竟然在他的饮水中下药,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人已经被软禁在了卧室里,四面的窗户都被贴条封死。

“我今天若是一定要出去呢?”靳修溟淡淡开口,语气温和,就像是邻家哥哥在他们聊天。

但是守卫们可不敢真的将这位当做是毫无攻击性的邻家哥哥,具是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四少爷,您若是一定要出去,那我们只能不客气了。”王后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靳修溟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四少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您就看在我们也是听令行事的份上,行行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成吗?”一个守卫好声好气地跟靳修溟商量,大概是他脸色忽然变得温和了,才大着胆子上前的。

靳修溟缓缓笑开,手握上了枪柄,“你们的命于我何干,我为何要配合你们。”

几人脸色一变,尤其是拿枪顶着靳修溟的脑袋的那人,抽手就想将枪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却没能成功,“四少爷。”

靳修溟眼睛里是盈盈的柔光,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最心爱的"qing ren",他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锋贴在那人的脖子说,“要么你开枪,要么我在你的脖子上划一刀。”

那人握枪的手抖了抖,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其他几人见状,纷纷将靳修溟包围在了中间。

“景瑞。”冷萧的声音适时响起。

靳修溟抬眸望去,收起了手术刀,将它放进了上衣口袋里,脸上是一派温和的笑意。

“叔叔。”

冷萧神情疲惫,眼睛里满是红血色,冷易的意外死亡,让夏国的内政变得动荡,也让某些人蠢蠢欲动,他这几天都在忙着冷易的后事。

守卫们让开了一条路,让冷萧进去。

冷萧进去之后,一脸歉意地看着靳修溟,“景瑞,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你母亲竟然会这么做,这几天我劝过她,但是你也知道你母亲的性子,我根本就劝不动。”

“叔叔,我只想知道,对于我父亲交代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靳修溟打断他,眼神略有不满,他现在没心思听他在这里长篇大论,他只想快点解决夏国的事情,然后去找清歌。

这几天他无法联系上冷一飞,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是否得知了清歌的下落。

冷萧一滞。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冷萧轻叹口气,缓声开口:“景瑞,你父亲生前曾跟我说过,你是他这么多孩子中最聪慧的一个,所以他最疼你,但因为某些原因,你也是他亏欠最多的孩子,他知道你不喜欢被束缚,喜欢zi you,所以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他都会尊重你,我答应过你父亲,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幸走的比我早,我会照顾好你。”

靳修溟的眸色在冷萧的叙述中逐渐变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亲叔叔,“叔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冷萧皱眉,似是不悦,“景瑞,你现在连叔叔都不相信了吗?这些话都是你父亲亲口跟我说的,他说的时候管家也在一边,你可以亲自去问,若是叔叔我有半句假话,那我就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冷萧已然有了一些怒气,被一个小辈怀疑别有居心,这样的冤枉他受不起,也不会受。

靳修溟眼睛里含着细碎的光,就那样看着他,那富有穿透力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萧的眼底闪过一丝流光,不等他开口,就听到靳修溟说道:“我选择任何一种生活我的父亲都支持,那你呢,叔叔?对我的任何决定都会支持吗?”

他的嗓音温和而低沉,语气平静,就像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冷萧却听懂了他的隐含意思,依赖你震惊地看着他。

靳修溟淡淡一笑,温和礼貌的模样,“叔叔,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从前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是因为坐在上面的人是我的父亲,那些人也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但是现在,我忽然对它感兴趣了,那么叔叔,你会帮我吗?”

冷萧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眼神犀利,不复平时的亲切模样。

“还是说,”靳修溟的声音越发轻,“叔叔其实对那个位置也有兴趣呢?”

冷萧沉下脸,嗓音冷了八度,“景瑞,我从来没肖想过那个位置。”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叔叔何必当真。不过我对那个位置的兴趣却是真的。”他的嘴角满是兴味的笑。

冷萧沉默,似是思索,又似打量,他从来不曾低估过这个侄子的聪慧,也了解他所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他的这个侄子比他所想的更要深不可测,竟连他都看不透他,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冷景瑞,以前他们看到的只是他愿意给他们看到的。

“景瑞。”冷萧斟酌着开口,“你这些年都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对这些东西也不擅长,我知道你不喜欢尔虞我诈,也不喜欢勾心斗角,政治这种东西并不适合你,你若是担心以后你的母亲会为难你,那你可以放心,只要有叔叔在的一天,我就能护你周全,你还是可以过从前不被打扰的日子。”

靳修溟嘴角的笑意灿烂了两分,眼底隐隐浮现了尖锐,“没想到叔叔还真的是很懂我的心思呢。我父亲的葬礼在什么时候?”他转移了话题。

“两天后。”冷萧下意识回答道。

“呵,真是心急。”靳修溟呢喃了一句,声音很轻,冷萧没有听清楚。

“好,那我就等两天,总不能让葬礼都不让我参加吧。”

冷萧离开靳修溟这里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眉头蹙成了一团,像是被什么困扰着。

靳修溟被关在房间里,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内里却是心急如焚,清歌的失踪本就让他六神无主,父亲的突然去世更是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忽然,他眸光一凝,先是清歌失踪,现在父亲又出事了,难道说……

靳修溟的脸色冰冷得可怕,他看了一眼门外,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此时的门外必定是有人守着的,若是论身手,他必定是能打得过,但这必然就会惊动他的母亲杜君扬。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等着夜幕降临或者等到父亲的葬礼。

凌晨三点,靳修溟出现在安园。安园是夏国王室去世后停灵的地方,平时这里除了打扫的人并没有其他的人,所以十分安静。

此时因为冷易的死,这里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安园里灯火通明,彻夜都有人守着冷易的灵柩,明天过后,他就会被葬在皇陵里,而他也将再也看不到他的父亲,想到这里,本以平静下去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靳修溟隐在暗处,静静地看着灵堂里那个穿着黑衣,一脸苍白的女人,他离得近,能清楚地看见她近乎面无表情的脸,明明死的是自己最亲密的丈夫,可她的神情却很平静,就连眸光都是平静的。

杜君扬静静地看着水晶棺里丈夫的尸体,他的容颜安详,可是她知道,丈夫走得并不安心。

看着丈夫,她忽然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当时冷易出国留学念博士,遇上了还在上大一的杜君扬,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年轻时候的冷易是个极浪漫的人,对杜君扬展开了疯狂的追求,经过一年的追求才将美人的芳心攻克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他们度过了甜蜜的恋爱期,在杜君扬毕业之后就结婚了。

那时的冷易还是夏国的王储,但即便是这样,她的婚礼依旧很盛大,羡煞了家族里的其他女子,这让年轻的杜君扬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在杜君扬嫁给冷易的第二年,冷希瑞出生了,第三年,老国王去世,冷易继位,她成了尊贵的王后,然后是二儿子冷文冀的出生。

杜君扬以为自己会永远幸福下去,谁曾想到就在她怀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得知了她的丈夫出轨了,甚至那个女人还怀孕了,孩子比她肚子里的这个还大几个月。

这个消息对于当时的杜君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恨她的丈夫,若不是当时月份已经大了,引产或许会让她一尸两命,她根本就不会剩下靳修溟。

冷易到底是爱她的,请求她的原谅,明明是一国的君主,却卑微地祈求她的原谅,杜君扬最终还是没能狠心离开他。在冷玄海出生之后,冷易抱回了孩子,母亲却不知去向。

想起年轻时候两人之间的甜蜜,杜君扬看着丈夫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她缓缓抬手,放在水晶棺上,轻轻地抚摸着。

“冷易,今生你我有缘做夫妻却无缘相伴到老,互相折磨了半辈子,我累了,相信你也一定很累,就这样结束了以后,来生,但愿你我不再相见。”她轻声呢喃,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又变成了一汪古井。

她慢慢站起来,走出了灵堂,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眼角悄然滑落了一低泪水,再垂眸,眼睛里已经什么也不剩下,就连身上的气息也恢复了冷沉。

她看了灵堂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修溟一直等到她走远了,才走进了灵堂。水晶棺中他父亲的面色除了苍白一些之外,并无任何异常,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靳修溟想打开水晶棺,但又担心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只能作罢。他的视线从冷易的脚一寸寸上移,几乎将他luo lu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看得仔细,眉头狠狠皱起。

这样根本看不出问题,可是冷易是死于车祸意外,就算是处于对夏国传统的尊重,他们也不会允许解剖他的尸体。

“爸。”靳修溟看着父亲的面容,叫了一声,随后沉默,此时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终究是太弱了呀,若是自己能够再强一点,那么他想要做什么事情就不必如此瞻前顾后。

曾经他从不曾认为权力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没有权力的人,甚至连保护自己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

第一次,靳修溟对那个位置产生了渴望。

“爸,我若是想要那个位置,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眼神里淌着黑色的光。

靳修溟没有在这里多待,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人察觉出他曾出去过,中途,他给冷一飞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清歌至今依旧下落全无,内心的狂躁差一点压抑不住。

到了冷易下葬那天,就连老天似乎也感觉到了悲伤,天气格外的阴沉,北风呼啸,眼看着就要迎来一场暴雪。

装着灵柩的车缓缓在路上开着,路的两边是自发来送行的群众,统一穿着黑色的衣服,有些人甚至在抹泪。

靳修溟跟在队伍的中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然为父亲感到欣慰,起码作为一国君主,他是合格,甚至优秀的。

墓地是早已准备好的,今天来的人很多,几乎夏国的重要领导人都在这里了,气氛压抑而沉重。

靳修溟站在队伍的前面,到底是冷易的葬礼,靳修溟身为他的儿子,若是缺席了父亲的葬礼,不仅是他,就连杜君扬都会被人诟病,所以杜君扬今天一早就让人将他放了出来,而靳修溟也不反常态地没有闹事,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冷希瑞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冷易的遗像,神情悲伤。

靳修溟目送着父亲的棺椁被放入墓地,整个过程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葬礼很隆重且肃穆,一直到那天下午,靳修溟才回到家,只是前脚刚踏入家门,就接到了电话,“你母亲明天就会宣布冷希瑞成为下一任国王。”陌生的男声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靳修溟眼神幽幽,这么迫不及待吗?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的脚步一顿,转身往外走,却被人拦在了别墅的大门口,“四少爷,您现在不能出门。”

靳修溟看着荷枪实弹的守卫,眸色幽幽,他的母亲到底是有多忌惮他,才会这么防备着他。

“好,你们打电话给我母亲,我要见她。”

“不用打了,我来了。”杜君扬冷漠的声音响起,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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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恢复到早上八点更新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你们真的不夸夸我吗?

190.放弃(九千)

宽阔的客厅,母子两人对峙。

靳修溟看着他的母亲,一步步,优雅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不待在家里好好反省,想到哪里去?”

靳修溟眉梢轻挑,这个女人刚刚送别了丈夫,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悲伤,到底是她感情淡薄呢还是铁石心肠?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反思。”靳修溟反问。

“这段时间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过几天你大哥就会继承王后,你作为弟弟,不能缺席。”杜君扬神情淡漠。

“呵。”靳修溟笑,“这么急不可耐?母亲,我真想问一句,父亲的死跟你真的没有关系?”

杜君扬愠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父亲死得突然,按照祖制,起码停灵一个星期,可这才几天,你就急着下葬,甚至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你是恨我呢,还是担心我看出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冷景瑞。”杜君扬声音高了八度,维持不住自己的优雅,手已经举了起来,只是还不等她落下,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靳修溟微笑着看着她,嗓音低沉,透着凉意,“母亲还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任由你打骂而无还手之力的孩子?”

杜君扬挣了挣,没有挣开,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含着冷冽的光,她轻笑:“还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学会反抗母亲了,冷景瑞,就算你再厌恶我这个母亲又如何,你的生命是我给的,是我怀胎十月生下了你,你的身上流淌着一半我的血液。”

她知道这个儿子对自己的厌恶,就像她厌恶着他一样。

靳修溟好整以暇,“是啊,我的身上是你血脉的延续,但是怎么办呢,我长得那么像你,就连骨子里的冷漠都像个了十足十,是不是特别遗憾?”

杜君扬知道儿子的痛点,靳修溟何尝不知道。果然就在他说完的下一刻,杜君扬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她最遗憾的是,她最看重的大儿子一点没有遗传到她,就连性子都不像,反而是她最厌恶的儿子跟她很是相似。

“冷景瑞,这段时间你休想离开半步,如果你还想要你的那个女朋友活命的话。”

靳修溟淡定的脸色终于变了,冷厉的眸子起了雾色,“果然是你。”

“是我,现在她就在我的手上,只要你乖乖听话,在你大哥继承王位之前什么都不做,我就会放了她,你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她就不同了,你若是不听我的话,那么她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你应该知道妈妈的手段的,对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让靳修溟的眼底瞬间变得幽蓝。

杜君扬忍受着手腕上钻心的疼痛,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果然那个女孩子是他的逆鳞。她笑得越发开心了,没想到她这个冷心冷情,甚至连血液都是冷的儿子竟然会对一个人这么在意。这样也好,有了弱点,她才能放心。

“我怎么能够相信,她在你的手上?”

“你不是已经肯定那次遇袭事件是我自导自演了吗?不妨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她,确切地说,是通过她让你听话,儿子,不要怪妈妈,要怪就只能怪是你自己暴露了弱点。”她的脸上是靳修溟记事以来看见的唯一一次的温柔,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透着得意。

靳修溟的手垂下,杜君扬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她站直了身体,笑盈盈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像是一个胜利者一般,炫耀着自己的果实。

“最好不要骗我,不然冷希瑞即便是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也能让他走下神坛。”靳修溟的声音低沉而轻缓,语气温和,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

杜君扬眼底的笑意有瞬间的僵硬,只是可惜此时的靳修溟微微垂眸,没有看见。

房间里再次剩下了靳修溟一个人,他靠在椅背上,手轻轻抵在下巴上。他其实并不相信杜君扬的话,但是他不敢去赌那五分之一的可能,父亲没有了,他唯一拥有的就是清歌了,他不能、也不敢拿她的安危去冒险。

不就是暂时放弃那个位置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人生拥有的本来就不多,现在失去了,以后他照样可以拿回来,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只是杜君扬,冷希瑞,你们准备好了吗?

他轻轻笑了,妖艳而热烈,就像那盛放的曼珠沙华。

**

内阁大臣陈震的家中。

他静静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心中了然,“王后,不知道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他的语气不卑不亢,他是中立党,虽然平时在工作中对冷希瑞欣赏有加,但是他却从来不是冷希瑞一派的。

杜君扬神情淡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她的身边站着冷希瑞。

“陈先生,我以为你明白我今天的意思。”杜君扬笑了笑,除了身上的黑衣和手臂上别着的那一朵白花,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新寡的女人。

陈震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她已经将人带来了,只是有些事情他并不想参与。

“王后,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您为夏国工作了一辈子,一直是兢兢业业的,您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您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之间就不需要打哑谜了吧。”杜君扬脾气很好,嗓音温和,脸上一直挂着笑,反倒是站在一边的冷希瑞,对于陈震的装傻有些不满。

陈震轻叹气,“国王陛下刚走,群龙无首,过几日,内阁就会举行会议,在几个王子之间投票产生新的王位继承者,王后您大可不必这样着急。”

夏国有规定,要是国王生前没有立王储,那么就在几个王子之间投票产生新的继承者,若是国王没有子嗣,那么就从宗亲中选,千百年的规矩,一直如此。

王后皱眉,“陈先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希瑞平时在工作中的表现您都看在眼里,他会是个很有能力的君主,就算是选举,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咱们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她虽然知道在几个王子之间,冷希瑞的呼声一向是最高的,但之前靳修溟在内阁待了两个月,她不敢保证这两个月他什么都没干。

她要的是万无一失。清歌不在她手里,这个真相靳修溟迟早会知道,她要做的就是在靳修溟反应过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候木已成舟,即便是这个四儿子再有能力也威胁不到大儿子的地位。

而陈震作为内阁大臣之首,他的投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其他内阁成员的投票,所以他的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杜君扬才会半夜亲自登门。

陈震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几个王子都很优秀,尤其是大王子,这几年在内阁做的很好,其实王后大可不必担心。”

这话让冷希瑞眼睛一亮,杜君扬却定定地看着陈震,良久,才笑了,温声开口,“有了陈先生这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从陈家离开,冷希瑞眉眼间都是喜色,“母亲,陈震这话应该就是支持我了吧。”

杜君扬神色不明,“陈震这只老狐狸,不过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已,你就高兴成这样?”她的语气含了一丝斥责,像是一盆冷声浇在了冷希瑞的脸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仔细想了想陈震的话,顿时皱了眉。

“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最稳妥的是让季元凯支持你,但是季元凯跟谁都不亲近,想要说动他很难,不过争取不过来也没关系,他这票十有**是弃权的。”

“母亲,您怎么这么肯定?”冷希瑞不解。

“季家能够屹立京都这么多年而不衰败,你以为靠的是什么?军功?”

“难道不是?”季家为了夏国立下的军功,只要对历史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清楚,那都是用生命和血汗换来的。

杜君扬淡淡看了儿子一样,那一眼中的失望让冷希瑞涨红了脸。

“希瑞,有时候看问题不能太表面,我从小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还给我了?”

冷希瑞微微垂眸,不敢对上母亲犀利的眼神。

杜君扬知道他是听懂了,也不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只是说道:“季元凯这条路走不通没关系,只要陈震站在你这边,一样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是陈震今晚的态度……”冷希瑞神色迟疑。

杜君扬淡淡一笑,胜券在握,“他会支持你的。”她说的笃定,却让冷希瑞更加不解,但到底不敢出口询问。

**

三天后,选举会议现场。

冷希瑞、冷文冀、靳修溟和冷玄海四人端坐在前排,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红色的投票箱,观众席上则是坐着夏国德高望重,手握实权的高层,他们正襟危坐,打量着台上的四位王子,今天将在这里选举出他们夏国下一任君主。

靳修溟是今天早上才被放出来的,要不是今天必须他出席,恐怕杜君扬也不会放他出来,不过现在有清歌这个把柄在她的手中,她也不怕靳修溟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并没有看向台下的人任何一人,他的身边坐着冷玄海,大概是在医院李那次被他弄怕了,今天见到他,竟然十分安静。

选举一开始是冷萧的长篇大论,他是今天选举大会的主持者,也是投票者。

杜君扬坐在台下,她是没有投票权力的,她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大儿子,眼角倾斜,或许是知道马上心愿得尝,所以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虽然依旧是一身黑衣,却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

终于进入投票的环节,这样的选举投票一般采取匿名的方式,但是六个内阁大臣以及像季元凯这样重量级的人是必须实名制的。陈震作为内阁第一人,自然是第一个投票的,他站起来,缓缓走向了台上。

坐在台上的冷希瑞看见走上来的人,心一瞬间绷紧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杜君扬所在的位置,就见杜君扬几不可见地冲着他点点头。

冷希瑞轻轻送了一口气。

靳修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冷玄海却是注意到了,他压低了声音,对靳修溟说道:“大哥要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不止是我的日子,哪怕是你,也不好过吧。”他在幸灾乐祸,经过这几天的冷静,他已经充分看清了形势,他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性太低,不仅不可能,事后还可以会被冷希瑞找麻烦,所以他已经决定,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立刻出国。

靳修溟自然听到了这话,却没有什么表示,他的思绪放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冷景瑞,你比我还可怜,虽然我没有人爱,但谁让我是私生子呢,但是你可不同,你是王后的亲生儿子,可是这么多年,你过得还不如我呢,除了父亲的宠爱你还剩下什么?你的亲生母亲视你如空气,现在就连父亲都走了,你就是一条没人爱的可怜虫。”他抱着胳膊,大概是因为已经放弃了那个位置,所以他格外放松,甚至还有精力在这里嘲笑靳修溟,试图激怒他。

靳修溟这次没有保持沉默,他淡淡扫了他一眼,“我母亲即便再不喜欢我,也不会要我的命,但是你就不同了,这次大哥要是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你猜你的下场会如何?”

低沉温和的嗓音却让冷玄海打了一个寒颤。是啊,真正孤立无援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现在就走,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说话间,陈震已经走到了台上,他站在了冷希瑞的面前,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台下看了一眼,杜君扬正看着他,无声做了一个口型,陈震抿唇,手里握着的纸片被他攥出了褶皱。

冷希瑞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却在下一秒眼神微变。只见陈震直接越过他,走到了最后,站定在靳修溟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纸片塞进了他面前的投票箱里。

靳修溟嘴角淡笑,站起来,朝着陈震微微躬身。

陈震摆摆手,一言不发地下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杜君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若不是自制力强,她刚才就要失态了,她扭头,狠狠瞪着陈震,陈真却已经闭上了眼睛,看也不看她。

冷玄海也很惊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好手段。”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

靳修溟但笑不语。

冷玄海余光瞥见冷希瑞和杜君扬的表情,震惊渐渐转化为了幸灾乐祸,大概他们自己都没想到陈震竟然会选择靳修溟吧,一想到这里,冷玄海觉得看他们母子相残,兄弟相杀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只要最后他们两败俱伤,他的放弃就有了价值。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总算明朗前起来,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冷文冀对这一切没有特别的感觉,他时不时轻咳一声,脸色苍白,冬季一来,他的身体就特别不好。

因为陈震的选择,原本有些犹豫不定的人手中的天平也产生了倾斜,十二个内阁大臣,有六个站在了靳修溟的一方,还有两个投了弃权票,而冷玄海与冷文冀面前的箱子里一张选票都没有。

两人也不在意,尤其是冷玄海,看着杜君扬漆黑的脸色,笑得那叫一个解气。

内阁大臣之后是季元凯,大家都以为他会选择弃权,没想到他竟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靳修溟的面前,深深地看了靳修溟一眼,将选票投了进去。

靳修溟一阵,弯腰的弧度低了一些,隐含郑重与感谢。

杜君扬这时才真正慌了,她没想到就连一向不站队的季元凯竟然都站在了靳修溟的一边,那么若是冷萧再站在他那边,冷希瑞就彻底没希望了,她不甘地站在台下,看向台上的靳修溟,做了一个口型——清歌。

靳修溟眼神变了变,放在腿上的手捏成了拳头,定定地看了一眼杜君扬,又很快转移了目光,神情淡然。

看着靳修溟这幅不在意的模样,杜君扬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她觉得自己被骗了,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儿子就在跟自己演戏,他根本不是很在意那个叫做清歌的女孩子,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她以为他很在乎,她抓到了他的把柄。

好,真是好手段。杜君扬死死地看着靳修溟,咬碎了一口银牙。

冷希瑞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后背早已被汗湿,最有分量的三人,有两人都站在了靳修溟的一方,他不知道靳修溟是什么将这些人搞定的,明明他在京都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这两个月内,他也观察过,靳修溟跟这两人的交集都不多。

冷萧静静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下一个就是他了,他捏了捏手心的选票,又松开,随后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张。他上台的时候,杜君扬拉住了他的衣袖,他微微一顿,与杜君扬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摇头。

杜君扬松手,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心中则是在想着若是靳修溟最后胜出了,自己该怎么办,片刻后,眼神一狠。

冷萧的视线在兄弟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在转到冷文冀身上时,顿了顿,然后慢慢地走向了他。

冷希瑞从冷萧上台就一直盯着他,看着这一幕,心顿时凉了半截,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白,

就在他心灰意冷时,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冷萧站在他面前,慈爱地看着他,将选票放进了他的箱子里。

冷希瑞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靳修溟,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亲叔叔。片刻,缓缓笑了。

投票还在继续,只是剩下的都是匿名投票,只等最后的结果了。

工作人员还在统计票数,靳修溟嘴角轻扬,看了一眼台下,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杜君扬竟然不见了,他的眸光微凝。

结果很快就统计出来了,靳修溟以一票之差赢了冷希瑞。

经过冷希瑞的身边时,冷希瑞一把拉住了靳修溟的手腕,靳修溟皱眉看了一眼他的手,终究忍住了在此时将他拂开的冲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冷希瑞咬牙看着他,“景瑞,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靳修溟笑,“大哥说笑了。”他伸手,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今天的投票结果要明天才会公布,等公布后三天,他就会继位,回到家中,靳修溟坐在了沙发上,那些看着他的人早已不见,他靠着椅背,神情凝重。

若说季元凯那一票是季家对他无声的支持,那么陈震那一票就值得人思索了,按照他的预计,陈震是会站在冷希瑞那一边的,不管怎么说,冷希瑞才是他看中的人,结果他却将票投给了自己。

就在思索间,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四少爷,王后来了。”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那个女人,笑了笑,“母亲,这选举刚结束,你就来恭喜我了?”

杜君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说道:“我还是小看了你,真应该给你颁一座小金人奖杯,演技不错,竟然连我都被你骗了。”

靳修溟对这话不置可否,淡淡笑开。

“看来那个叫做清歌不过是你的障眼法,可怜我竟然相信了,也活该我输了,既然她是你的障眼法,那么她的生死你应该也不在意了,我刚得到了两个消息,你想听吗?”

靳修溟摊手,线条分明的脸上是无所谓的笑,“母亲觉得呢?”

杜君扬在他对面坐下来,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恶言相向,她淡淡开口,“夜云霆已经死了,清若筠和夜清筱也被姬家的人带走了,至于清歌,她确实在我手上,只是情况不是太好,当时她反抗太激烈,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将她打成了重伤,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保住了她的命,本来是用来威胁你的,没想到你演技太好,将我也骗过去了,现在你得偿所愿,想必她的死活也不会在乎了吧。”

靳修溟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连神色都不变,就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变过。

杜君扬一直在观察着他,见到这一幕,心一沉,放出了狠招,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很小,大概也就巴掌大,放在了茶几上。

“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恭喜你得偿所愿。人家好歹跟过你一阵,你心狠,我可没有你那心狠,这是我从她身上拿下来的东西,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靳修溟眼神无波,看了一眼那个盒子,没动。

杜君扬挑眉,“不打开看看吗?”

闻言,靳修溟淡笑,“既然母亲说了,我不看似乎也说不过去。”他抬手拿过那个盒子,指尖冰凉。

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白皙的手指,是无名指,被人齐根斩断的,上面还套着一个素戒,看着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对戒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靳修溟却知,在戒指的内侧,刻了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这是他们第一次缠绵过后,他套在她手上的,款式很简单。

他的瞳孔一缩,脸上的肌肉似乎颤动了一下,没等杜君扬看清楚,已然恢复了平静,杜君扬有些失望,看来清歌真的只是一个障眼法。

杜君扬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靳修溟叫住了,“她人在哪里?”

杜君扬停下脚步,看向他,“很快就要死了,不过是颗弃子,主人都不要了,我留着干什么。”

“我明天就对外宣布放弃王位继承权,你放了她。”靳修溟哑声开口。

杜君扬蓦地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怎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她的视线落在他握着盒子的手上,慢慢地,绽开了笑容,“你喜欢她,母亲怎么舍得伤害她,既然你说了,我自然是要放了她的。”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希望母亲说到做到。”

“自然。”

杜君扬走了,靳修溟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手上还拿着那个盒子,却不敢伸手去砰那根白皙的手指。

明明可以再忍忍的,只要再忍忍,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就有能力将杜君扬和冷希瑞连根拔起,但是在看到那个素圈戒指时,他理智的那根弦忽然就绷断了,他不敢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他颤着手,缓缓却坚定地拿起了那根手指,将那个戒指摘了下来,翻到了内侧,那株曼珠沙华绽放着,妖艳而美丽。

他的心狠狠一颤,浑身的血液都在这瞬间凝固,狠狠闭了闭眼睛。

第二天,在投票结果公示的同时,靳修溟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宣布了自己将放弃王位继承权,自动将王位让给自己的大哥冷希瑞,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人反而是陈震。

他震惊地看着靳修溟,自己赌上所有将票给了他,结果明明已经赢了却放弃,他苍老的眼睛鹰隼一般锁定在靳修溟的脸上。

靳修溟却没看任何人,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走下了台。

杜君扬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却见靳修溟直直朝着她走来。

“我的人呢?”就在上台前,他再次跟冷一飞打了电话确认,不管是冷一飞那边还是杜家那边,都没有清歌的下落,她就像是从茫茫人海中消失了一般,半点踪迹都找寻不见。

杜君扬脸上挂着笑,“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安全,很好。我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她救回来,自然不能让她轻易死了,等你大哥顺利登上王位,我就将她还给你。”

靳修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希望母亲能够说到做到。”他看了一眼台上正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春风得意的男人,哑声开口,“若是让我发现母亲骗了我,那他……”

后半句话他没说,他相信杜君扬懂。

杜君扬眸光微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晦涩。

没有了靳修溟在暗中阻拦,冷希瑞这一次很顺利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在他继承王位的第二天,杜君扬出现在了靳修溟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无力的靳修溟,笑得好看,“好儿子,你也不要怪母亲心狠,若不是你咄咄相逼,母亲也不想这样对你,不过你放心,这个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如现在这般,没有行动能力。”

靳修溟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腕,“清歌人呢?”

杜君扬任由他抓着,闻言,笑了笑,“她啊,我也不知道,从那天遇袭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她不在我的手上,至于那个戒指,的确是我从她的身上拿下来的,我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戒指,竟然就能让你相信,景瑞啊,不是母亲说你,弱点这个东西,还是要自己保护好才能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靳修溟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试图分辨她话的真假,脑海中是一波又一波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

在晕过去之前,靳修溟只有一个念头——她没事,真好。

**

y国一处小镇上。

清歌醒来时眼睛有点不适应房间里的光亮,她闭了闭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等眼睛完全适应了,才睁开。

她打量着房间,典型的欧式风格。

她想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挂着点滴,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多处缠着绷带。

这里是哪里?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看见她醒了,眼睛微亮,“你醒啦。”

清歌认的她,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的第三面见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玥翻了一个白眼,“自然是我救了你啊,要不是我,你跟你的同伴现在就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了。”

清歌一怔,“是你救了我?”清歌记得那天的情景,但是她的记忆只到昏迷之前,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鬼啊。”水玥没好气,她走到床边,看了看点滴,“快挂完了,等下让医生来给你换药,我说你可真能睡,这一睡就是二十几天。”

清歌眸光一凝,“你说什么,我昏迷了多久?”

“二十多天啊。”水玥不明所以,“不过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救回来已经是命大了,当时我都以为你要死了,没想到你竟然挺过来了。”

“我的同伴呢?”清歌默了默,问道。

“哦,她啊,她还在昏迷,她受的伤不比你轻,甚至还比你更重一点,你们两个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上帝给的奇迹。”

“我想去看看她。”

水玥耸耸肩,“好啊,不过要等你这点滴挂完。”

清歌看了一眼快要到底的点滴,颔首。

“对了,我叫水玥,你叫什么?”

“清歌。”

“哪个qing?”

“清水的清。”

“哎,原来你的名字里也有水啊,那这就是缘分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水玥,算起来,我们都见过三次了。”

清歌看向她,就听到水玥继续说道:“上次在南罗国边陲小镇的时候,我看见你了。”

“你知道我在跟踪你?”

水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知道啊,你又没有刻意隐藏踪迹,不难发现吧,不过我当时还有事情,就没跟你认识啦。”

“为何要救我?”清歌不解,她跟水玥算得上是素昧平生吧,这人为何要救她。

水玥耸肩,“看赤练的人不爽,还有就是对你很感兴趣。”她还记得初识时,清歌与靳修溟的样子,当时就觉得这是两个很有趣的人,没想到后来还有机会见到,正好赤练又是自己最讨厌的,索性就路见不平咯。

清歌拧眉,当时袭击他们的人是赤练?

“你跟赤练有仇?”

“谈不上有仇吧。”水玥眨眨眼,“只不过赤练的人做事太没有底线,我看不过去而已,虽然干不过他们,但偶尔给他们找个麻烦还是可以的嘛。”

水玥似乎对赤练很不满,竟然津津有味地跟清歌说了不少她跟赤练作对的事情。

“你是蓝焰的人?”清歌忽然问道。

水玥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从你的字里行间猜出来的。清歌默默道,却没有回答她这个,而是问道,“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想离开。”

“你的伤势很严重,不能离开,起码要再过一个月。”

清歌拧眉,“我等不了那么久。”她已经失踪了二十几天了,还不知道国内的情况怎么样,她的父母和靳修溟应该要急疯了吧。

“但是你现在这一身伤出去,有什么用,又报不了仇。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赤练跟你有什么仇啊,为何要折磨你跟你同伴?”

当时她看见清歌与她的同伴时,她的同伴还保持着清醒,那些赤练的人正在折磨她。

清歌默。

水玥只当她是不想说,摆摆手,“算了,不问你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你现在回夏国,也不过是去送死。”

清歌蓦地看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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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们谁也没想到清歌是被水玥带走了,哇哈哈哈哈哈

191.殇(九千)

水玥说完也意识到这些日子清歌一直处于昏迷中,肯定不知道夏国发生的事情,想了想,将放在桌上的平板递给她,上面都是一些国际新闻,最近最热闹的就要数夏国老国王因为意外去世,新国王继位的事情了。

清歌看着上面的新闻,神色难辨,从新闻里根本看不出关于靳修溟的任何消息。

“我想回去。”清歌将平板交给水玥,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夜家已经出事了,而水玥并不知她是夜家的人,所以也没有提到。

她能知道夏国王室的事情跟清歌有关,也是因为她见过靳修溟,在冷易的葬礼上,有媒体拍到了靳修溟的脸,上面有关于靳修溟的介绍,水玥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跟她在一起的男人竟然是夏国的王子。

每一个国家的zhèng quán交替都伴随着血腥和动荡,普通人或许不了解,但是水玥却知道,夏国内部几个王子之间其实是不合的,既然现在已经有王子继承王位了,那么剩下的王子日子自然不好过。

就她目前所知道的,三王子冷玄海在选举结束之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夏国,似乎往琉球国的方向去了,四王子冷景瑞也在那天失去了踪影,据说也离开了夏国,但水玥个人认为后者很可能是来y国了。

“清歌,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估计你男朋友已经来y国找你了,你现在回去不是正好和错过?要不你就先留在这里,等他来找你。”

清歌觉得这不现实,靳修溟并不知道她在这里,靳修溟如何能找得到她?但水玥说的也有道理,她现在回去,万一靳修溟来找她,岂不是正好错过?

“水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把我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最好能让他知道。”清歌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又身受重伤,只能让水玥帮她。

但是她跟水玥没有交情,所以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水玥是否会愿意帮忙。

“帮你倒是可以,不过我不确定我一定可以找到他。”水玥答应得爽快,她是个十分随性的人,做事全凭心情,她对清歌的印象不坏,上次清歌在南罗国的行动她其实知道,甚至还是旁观者,她佩服清歌的勇气与胆量,不过是个传递消息的小事,帮了就帮了。

“不过我有个小要求。”水玥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清歌看向她,“你说。”

“等你的伤好了,我要跟你打一架,我对你的身手很感兴趣,你不像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

清歌颔首,“好,我答应你,我的身手是我师父教的,我师父是一个古武世家的传人。”

水玥眼睛一亮,“那我更要跟你好好切磋一下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她高高兴兴地走了。

清歌则是看向了点滴,见已经打完了,就自己拔了下来,她站起身,却发现一动,身上多处都感觉到了疼痛,她微微皱眉,没理会身上的疼痛,慢慢往房间外面走去。

这里似乎是一幢别墅,却没有什么人,她经过隔壁的房间,见门没关,犹豫了一下,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见司微澜躺在床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她换药。

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医生见到她,微微惊讶,“你竟然醒了。”

清歌则是看向了司微澜,她还在昏迷,从身上包扎的绷带来看,她的伤势比她重多了。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清歌问道。

那位医生先过来将清歌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似是满意,这才说道:“你朋友没有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不确定。”

清歌一怔,瞳孔微缩,“植物人?”

医生摆摆手,“不不不,近期就会醒,她还没严重到植物人的程度。”

清歌轻轻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还要跟我去做个检查,我要确定你的身体情况。”

清歌应了一声好,等医生给司微澜换完药,就跟着他出去了,跟着医生走在别墅里,清歌才发现这幢别墅占地面积很广,算起来应该有两个夜家那么大。

一直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医生才停下了脚步,打开房门,示意清歌进去。

这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放着很多的医疗器械,清歌看见有两扇门是紧闭的,上面写着“手术”二字,想来应该是手术室,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个小型的私人医院。

清歌躺在床上,任由医生给她做检查,但身体却处于紧绷状态。

医生拍拍床,温和了嗓音,“你放松点,你这样我真的很怀疑等下你会趁着我不注意给我一拳。”他开着玩笑,试图让清歌放松。

清歌笑了笑,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尽量放松身体,让检查顺利进行。

她的身体多处受伤,甚至还有内伤,刚刚这一番走动,更是加剧了伤势。

医生给她检查完,皱了眉,“你现在需要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哪里也不许去,更不能动,如果你想要快点康复的话。”

清歌很是乖巧地点头,忽然想起她其实可以给靳修溟打电话,大概是睡得太久,竟然连手机这么便捷的通信工具都忘记了。

“能借我你的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医生倒是很爽快地将手机递给了她,也没问她要什么干什么。

她打了靳修溟的电话,却显示关机,她皱眉,又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父母的,姐姐的,都处于关机状态。

她看着医生,“你们这里没有信号屏蔽吧?”

医生耸肩,“这是我的地方,不是蓝焰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玩意儿,你要是打不通电话就是他们出事了,跟我的手机可没关系啊。”

清歌的心一沉,静静地看了医生一眼,站起来要走,医生伸手扶了她一把,“我先送你回房间吧,就你现在这样子,自己回去了我等下说不定还要去给你做抢救。”

医生一直带着口罩,眼睛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清歌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倒也能看出几分,这人平时的嘴一定狠毒。

“医生,你还没女朋友吧。”走到半路,清歌半开玩笑地问道。

医生脚步不停,只是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嘴那么毒,哪个女孩子会看上你。清歌默默说道。

“看你的样子就像是专注于医学研究的,一般这样的人对感情都比较淡漠。

医生闻言,哈哈大笑,“果然长得美的人嘴巴也甜,你可比水玥那家伙会说话多了。”

将清歌送回房间,医生摘下了口罩,“来,认识一下,我叫乔尔,你可以直接叫我乔。”

清歌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想起了另一只手,也是骨节分明的,却比他的更纤细修长,指尖会带着微微的凉意,亲她的时候喜欢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亲密的姿势。

她眼眸闪了闪,回神,握住了这只手,“我叫清歌,谢谢你救了我。”

“救你们是看在水玥的面子上,你不用谢我。”乔尔摆摆手,嘀咕了一句,“水玥这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你的朋友醒了我会通知你的。”乔尔说了一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水玥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我已经将消息递出去了,至于你男朋友能不能找到那就看你的运气了。先吃点东西吧。”

清歌看了一眼托盘,发现竟然是粥,水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乔尔说你不能吃固体东西,刚好厨房里有这个,就给你拿来了,我试过了,没馊。”

清歌默了默,端起粥默默喝了两口,味道算不上好,但起码能吃,比某人煮的可好多了。

清歌眨眨眼,无声笑了笑,今天想起靳修溟的次数有点多,难道真是谁多了,将脑子睡傻了?

冷一飞是两天后才找到这里的,看见清歌的一瞬间,冷一飞红了眼睛,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要是再迟一天,冷一飞也坚持不住了。

靳修溟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他联系了,这在之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结合夏国现在的情况,冷一飞很肯定靳修溟一定是出事了。

他想赶回去,但是靳修溟当初离开之前就吩咐了,一定要找到清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找到不能回去。就是因为这样,冷一飞才在这里坚持这么久,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清歌是见过冷一飞的,也知道他是靳修溟的人,看见冷一飞出现,她眼睛微亮,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冷一飞眸色微暗,“清歌xiao jie,少爷没来。”

清歌微顿,看着冷一飞的神情,觉察了一点什么,缓声开口,“他人呢?”

冷一飞眸光黯淡,清歌的心一沉,“他出事了?”

冷一飞点点头,又摇头,“现在我联系不上少爷,但是冷希瑞已经坐上了王位,按照王后对少爷的不喜,少爷这么多天也没跟我联系,我想少爷此时应该是出事了。”

清歌立刻从床上站起来,“我要回去,立刻马上。”

水玥刚好走到门口,听见这话,立马走了进来,“嘿,我说你真的不要命了,乔尔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要是一个不好,你可是会落下残疾的。”清歌的肩膀中了一枪,现在还打着绷带,内脏也有受损的情况,确实不好移动。

清歌却只是看着冷一飞,“我要回去。”

水玥愣怔,随即抱臂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冷漠,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好吧,你要送死我肯定不拦着,带上你那个朋友赶紧走吧。”

清歌看向她,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从里面看出了一些什么,微微一笑,“小可爱,谢谢你,不过我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带上我的朋友,还希望你们能照顾她一段时间,等我回了国,我会让人来接她。”

水玥被清歌的那声“小可爱”叫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移开了眼睛,“算了算了,看在你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们走吧。”

清歌离开前,郑重地跟水玥说了一声谢谢,不管水玥救她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但她确实救了她跟司微澜的命。

“微澜,等我回来接你。”清歌在司微澜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清歌脸上带着墨镜,甚至还有一顶帽子,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她的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受寒,而京都现在已经是深冬。不能太高调,所以清歌的身边只跟了冷一飞,其他人会陆续搭乘其他的飞机回来。

刚刚走出京都机场,清歌随意地一抬头,脚步黏在了原地,她看着机场的大屏幕,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

大屏幕上正在放着新闻,最新一则新闻就是前段时间一架从东陵市飞往京都的飞机中途失事,机上的所有人都遇难了,现在已经确定了遇难者的名单,新闻主播正在播报名字,夜云霆的名字赫然在列。

“其实是重名对不对?”她轻声开口,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冷一飞。

冷一飞自然是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的,听了这话,沉默,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清歌说夜家的事情,其实回来的路上,他有很多次机会说,但是他犹豫了好几次终究没有说出口。

夜家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清歌现在就算是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倒不如迟一点说,冷一飞原是打算等找到靳修溟,让靳修溟亲自跟她说的,却忘记了现在网络技术的发达。

清歌定定地看着冷一飞,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现在更是惨白一片,“请你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冷一飞微微垂眸,不敢对上她的眼睛,哑声开口,“您父亲得知您出事了,就去找你,结果在半路上飞机失事,遇难了,而你的母亲跟姐姐,失踪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清歌的身体晃了晃,却很快就稳住了,她眼眶微红,晃晃脑袋,“不可能。”

“清歌xiao jie,这都是真的,您失踪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清歌忽然推开了冷一飞,往售票窗口走去,她要回家。

冷一飞赶紧跟上,“清歌xiao jie,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

“少爷那里”冷一飞神色迟疑。

“你留在这里找靳修溟,我自己回去。”清歌冷声说道,短短时间内,她已经恢复了冷静。

“不行,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自己回去,清歌xiao jie,我们先找到少爷,然后再一起回去好不好?”冷一飞试图阻止清歌,发生在夜家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他刚刚收到消息,有人在找清歌,目的不明,但明显来者不善,现在靳修溟出事,他没法分心两头顾,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清歌留下。

“清歌xiao jie,少爷十有**已经出事了,王后以前就讨厌他,现在得了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少爷,我们先找到少爷成吗?”

清歌嘴巴干涩,心中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切割着自己的心,缓缓地,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里满是坚定,“冷一飞,你去救靳修溟,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被关在了某个地方,京都你比我熟,你肯定可以找到他,我去东陵市。”

“有人想要你的命。”冷一飞有点急了,脱口而出。

清歌神情淡漠,“那就说明我家里出事根本不简单,我更要去。在见到靳修溟之前,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冷一飞看着她,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了,咬咬牙,亲自给她买了机票,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他要尽快将收人手都集中起来。

***********

昏暗的房间内,靳修溟靠墙坐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

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他这个房间的门口。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靳修溟看到来人,终于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笑,“你终于来了。”

来人抱歉地笑笑,“来迟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才能过来。”

靳修溟嗤笑,“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样。”

那人无奈一笑,“景瑞,你明知道我不会。”

靳修溟不做声。

那人见他一直坐在地上,皱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用了一点私刑而已。”

那人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才注意到靳修溟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脸上似乎也有伤痕,眼神微变,“冷希瑞干的?”

靳修溟不置可否,“先将锁开了,我手上没力气。”这段时间来,他们大概是怕他逃跑。所以天天给他注射药物,他此时跟个废人差不多。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将锁打开,然后又掏出了一支针管,“这是冷一飞给我的,你看看能用吗?”

靳修溟将东西拿在手里,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手臂上的静脉扎了进去,透明的液体被送进身体里,然后沿着血液输送到全身。

靳修溟靠在墙上,等着药效发作。

“景瑞,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那人问道,喉咙里似是压抑了什么。

靳修溟眸色清淡,“我想做的就是你想做。”

那人缓缓笑开,知道二人的目的依旧是一致的,只是随即又皱眉,眉眼间是对靳修溟的歉意,“景瑞,抱歉,我终究是来晚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敢对你下手了。”主要是杜君扬关押靳修溟的地点太隐蔽,他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又等了好几天。

他以为杜君扬看在靳修溟是她亲生儿子的份上,就算是关着他,起码也不会动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狠心到这个程度。

“你第一天认识她的心狠?”靳修溟淡淡反问。

那人一怔,随即苦笑,是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外面的人我已经清理了,冷一飞就在外面守着,等下他会直接带着你从另一个方向走,我会掩护你离开。”

“想好怎么脱身了吗?”靳修溟问道,含着淡淡的关心。

那人笑了,透着暖意,“嗯,没事,我平时的存在感就低,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倒是你,离开京都以后要去哪里?”

“找人。”靳修溟眼底的冷意慢慢消散,冷一飞已经回来了,就证明清歌已经找到了,他要去见她。

那人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靳修溟,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失神,他眨眨眼,见靳修溟已经站起来了,也跟着站起来,抬手想扶住他,却被靳修溟躲了过去,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能走吗?”

靳修溟点点头,那个药药效很快,他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很多,至于身上的伤,他根本没有在意。

冷一飞就在暗室外面守着,看见出来的人,差一点热泪盈眶,只是在看清了靳修溟身上的狼狈之后,眼睛都红了,他的少爷何时受过这样大的侮辱。

靳修溟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问道:“人呢?”

冷一飞的身子一僵,知道他的是清歌,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靳修溟脸色一变,“她人呢?”

“去东陵市了。”冷一飞如实回答道。

靳修溟头也不回地走了,冷一飞赶紧跟上,那人看着靳修溟离开的背影,朝着反方向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瘦削而虚弱。

**************

清歌下了飞机之后直接打了一辆车,报地址的时候,司机一愣,看了清歌两秒,神色迟疑,清歌察觉到不对,开口:“师傅,不走吗?”

“姑娘,你去哪儿做什么?”

清歌本想说回家,话在舌尖转了转,改口,“我的一个朋友住在那里,好久不见了,我想去看看她。”

司机师傅见状,试探着问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你要是本地人,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哪儿,姑娘,我跟你说,你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夜家的人吧,夜家出事了,家里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房子都被烧成了废墟了,你要找的人若真的是夜家的人,就不要去了,夜家没人了。”

夜家在东陵市十分有名望,很多人都知道夜家,新闻上闹得有那么大,现在整个东陵市还有谁不知道夜家出事的。

司机师傅没有注意到清歌的脸色,只听到清歌说道:“师傅,麻烦您送我到那边,谢谢。”嗓音含着淡淡的沙哑。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眼,见清歌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见她坚持,想想现在还是白天,倒是也没是什么可怕的,于是便答应了。

一路上,司机师傅还在跟她说夜家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场大火可大了,据说xiāo fáng dui扑了大半夜才扑灭的,是人为纵火啊,放火的人心太狠了,就连夜家的保姆都被人烧死了,消防员进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可怜哟。”

“说起来夜家的人都是好人啊,夜省长不管是当市长的时候还是当省长的时候都是一个好官啊,为我们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司机师傅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夜家人,即便清歌一句话不说,一个人也说得很多。

“你知道夜省长的妻子吧,是那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一个女人将事业做得那么大,不够我听说夜省长死了之后,她就失踪了,就连女儿都不见了,集团也不要了,现在这个公司好像被夜家人拿走了。”

清歌脑子嗡嗡的,司机师傅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却不敢去想什么意思,她觉得头很疼,心口的位置也很疼,她紧紧咬着牙关,想让这阵疼痛过去,却发现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嘴唇生生被她咬出了血珠。

铁锈味的液体充斥着口腔,让她恶心地想吐,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撑到了目的地,清歌随手递给司机几张纸币,连看都没看,推着车门下了车。

站在小区门口,她的脚步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小区门口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门口依旧站着门卫,她慢慢走了过去。

门卫自然是认识她的,看见她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却没有拦她,任由她进去了。

太阳西沉,清歌走得很慢,从小区门口到家门口,平时不过十五分钟的路,她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

夕阳的余晖映在已成废墟的房子上,衬得眼前的景象越发萧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上有鲜血滴落,一滴,一滴,在她的脚下汇聚。

她站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这才抬脚缓缓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树已经被烧毁了大半,母亲最爱的那株梅花已经烧死了,只剩下发黑的树干,孤零零地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房门上贴了封条,她将封条撕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跟外面相比,房子里面更加的惨不忍睹,几乎是一片废墟。

她沿着台阶上了二楼,火势应该是从一楼起来的,相比起来,二楼稍微好一些,除了墙壁上都是火烧的痕迹,起码房间里是保存完整的,她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凌乱不堪,先是被人洗劫过,东西被扔了一地。

她走到了书房,书房里也是满地的狼藉,父亲的保险柜被人打开了,里面除了一本相册,什么都没有。

清歌伸手,想要将相册拿起来,才发现手上都是血,她将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确定擦干净了,这才拿起相册。

她轻轻翻开,里面是他们一家人的照片,最多的是她跟姐姐的,厚厚的一本,从小到大的,即便是她出国的那几年,父亲也会让她时常发一张照片给他,而那些照片都被他打印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相册里。

清歌将相册抱在怀里,贴着胸口的地方,空洞的眼睛里没有焦距。

只是离开了二十多天,回来时却已经面目全非。本是一家四口,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地上,眼神空洞,神情木然。

她没有落泪,怎么可以落泪呢,她不相信父亲死了,他一定是跟母亲和姐姐一样,在哪个地方等着她。

忽然,清歌的耳朵动了动,她听到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来人刻意放轻了脚步,清歌的眼神忽然有了焦距,她小心地将相册放进了保险柜里,关上了已经破损的柜门,然后躲到了门口。

听脚步声,清歌分辨出来的一共有六个人,来人越走越近,终于走到了书房门口。书房门是打开着的,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书房里的情景。

“没人,老大,确认人已经回来了吗?”其中一个人问道。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颔首,“白天有人看到她回来了,而且根本没看到人出去,所以人肯定还在这里,赶紧找,东西一定在她的身上。”

“老大,万一东西不在她的身上呢?”

“麻蛋,老子将这个夜家都翻了一个底朝天,连夜云霆的银行保险柜都找了,都没有找到东西,东西也不在他自己的身上,只能是在他女儿的身上了。”

“可是老大,夜云霆不止有一个女儿啊。”

那被叫做老大的男人神情阴郁,“他老婆和女儿都跟人跑了,东西应该不在他们的身上,不是说夜云霆最疼的是小女儿吗,所以肯定在他小女儿的身上。”

隐在暗处的清歌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说的不是夏国的语言,而是国际通用语,她的眸光晦涩。

那些人已经走进了书房,一个人正打算检查门后面,就跟清歌来了一个眼神对视。

四目相对,清歌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扣住了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夺过了他手中的枪,朝着另外几个人就是砰砰几枪。

这些人应该也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在枪上装了消音器,这倒是方便了清歌。

那些人没想到她的身手竟然如此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两人当场毙命。

其他人看向清歌的眼神顿时透着凶狠,只是碍于清歌的手里还有一个人质,所以不敢随意开枪。

清歌手中的枪抵在那人的脑门上,冷声问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还有,你们都是什么人?”

没人回答她,清歌用枪顶了顶怀中人的脑门,那人明明比她高大,此时却被她钳制地动弹不得。

其实清歌身上很痛,刚才的动作牵扯到她未好的伤口的,但是此时她已经顾不上了。

被清歌控制住的人忽然动了动鼻翼,朝着同伴说道:“老大,这个女人身上有伤。”

清歌眼神微变,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男人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声,其他几人刚要开枪,清歌却用男人做了人肉盾牌,她的身形比男人娇小,刚好能完美挡住。

其他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清歌的枪还顶在那人的脑门上,刚刚挨了一子弹,那人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神色冷沉,冷冷地看着那些人,“你们到底是谁?”

那些人的老大站了出来,看着清歌,“将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

清歌微微勾唇,好看的眸子里满是冷光,“看来你们还没认清楚形势。”她说着,又往那人的腿上开了一枪,顿时,血花四溅。

那位老大的脸色都没变,轻蔑地看着清歌,“人死了,我们再找就是,你以为我们会在乎他的命?赶紧交出东西,我们可以放你走,不然等待你的就是跟你父亲一样的下场。”

清歌眼神微变,“我父亲在你的手里?”

谁知那人却摇头,“不不不,你父亲已经死了,飞机失事,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清歌强忍着心中的狂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就是没得谈了?”

“我说了,我的目的就是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一个u盘,你只要将东西交给我,我就放你走。”

“我没有你所说的u盘。”清歌默了默说道。

那人似乎不信。

就在这时,被清制住的男人忽然动了,清歌早有防备,顶在他脑门上的枪用了力,那人却丝毫不顾,抓住清歌的手臂就想来个过肩摔,却被清歌反摔在地上,而那人却不跟清歌缠斗,眼见着打不过清歌,要被清歌控制,一颗子弹倏地飞来,射进了他的脑袋上。

砰——

炸裂的血花喷在了清歌的脸上,让她的视线有瞬间的模糊,本能地感知让她往身边滚了一圈,子弹刚好落在她刚才的位置上,若不是她反应快,此时子弹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书房里正在进行一场无声而艰险的战斗。

清歌低估了这帮人的战斗力,他们明显是有组织的,,经历过专业的训练,加上清歌重伤未愈,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题外话------

本来想说今天让清歌与靳医生见面的,结果还是没见到,那就明天吧

192.我就是你的家(九千)

清歌捂着不断流血的肩膀,看着剩下的那人。

刚才她已经解决了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而此时她已经没有子弹了,身上中了两枪,左边肩膀的旧伤撕裂,左半边身子甚至已经痛到麻木,她现在根本就是强弩之末,那人的手上却还拿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清歌的脑门。

“夜xiao jie,其实我们无意与你为难,你只要将u盘交出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那人看都没看一眼同伴的尸体,只是看着清歌。

清歌眼波微微流转,没有开口,他们已经认定了东西就在她手中,她解释再多也是无用,而她想要知道的不过是父亲出事跟他们是否有关系。

“我可以将东西给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几件事要问你。”清歌淡淡开口,即便此时她已经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依旧站得笔直。

那人眉眼动了动,“你说。”

“我父母和姐姐是否在你们的手上?”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却又像是清歌的幻觉,“你将盘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和姐姐的下落,至于你的父亲,他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飞机失事上。”

“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要的东西呢?夜xiao jie,其实我这也是在帮你,那东西放在你这里,给你带来的不过是无尽的麻烦,但是你若是将东西交给我,那么麻烦自然转移到了我这里,就就安全了,然后你还有时间去找你的母亲和姐姐,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清歌淡笑,似是嘲讽,“你不告诉我我父母和我姐姐的下落,我是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的,谁也不是傻子,我父亲留给我的u盘是我的筹码,你以为我会轻易交出来?”

那人眼神一变,子弹瞬间射进了清歌的左腿上,她再也站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她的脚下汇聚了一滩鲜血,都是她的。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不交出东西,你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那人指了指已经死去的五个手下,眼神狠厉。

清歌低低笑开,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却让那人越发懊恼,他蹲下身,将要将清歌带走,只是刚靠近清歌,就见一把锋利的bi shou直往他面门而来,他下意识躲开,这才发现清歌的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把bi shou,不大,但锋利。

清歌见一击不成,拿着bi shou的手已经再一次攻击过去,短短时间内,两人交手了几十招。

那人是个练家子,身手不差,清歌若是没有受伤前,对上这这个人赢得毫无悬念,但是此时的她,根本就是强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身上已经添了新的伤口。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凌厉,男人应付地也不轻松。

男人的手肘狠狠击在了清歌的旧伤口上,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男人瞬间明了,接下去的每一招几乎都往清歌左肩膀的伤口上招呼。

没多久,清歌就被男人狠狠踹在了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鲜血浸湿了,鲜红的血液染在暗色的衣服上,衬得衣服的颜色更加深,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

清歌趴在了地上,她想站起来,但已经没有力气了,男人的脚踩在她的手上,捻了捻,清歌咬紧牙。

“真是个硬骨头,但是没关系,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他蹲下身,一把抓住了清歌的头发,她的头发虽然短,却不是板寸,被男人这么一抓,顿时整个头皮都被纠起来了。

男人迫使清歌抬头,阴狠地看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我要的东西,不然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就保不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上拿着bi shou,正是清歌用来攻击他的那把。

清歌嘴角轻扬,“你可以杀了我。”

男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夜xiao jie,其实只要你死了,就没人知道那个u盘的下落了,那么u盘是否找到也就不重要了,你说是不是?”

清歌不吭声。

“不过我还是希望夜xiao jie能交出那个u盘,毕竟这个世界上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个死物赔上自己的命根本不值得,你说呢?”

清歌依旧不吭声,那人也不着急,bi shou轻轻贴着她的脸颊,划了一刀。

清歌只感觉到脸上有微微的刺痛,她只是皱了皱眉,瞬间恢复了平静。

男人见她这样都不为所动,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怒气,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清歌晃了晃脑袋,眼冒金星。

“你最好杀了我。”清歌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淡淡说道,语气不狠厉,甚至透着虚弱,但眼神却透着狠意。

男人笑了,站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看你的样子也不会将东西交出来了,那么我就满足你吧,送你下去陪你那死鬼老爹。”

清歌眨眨眼,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的害怕,此时唯一想的竟然是靳修溟。

好可惜啊,再也见不到她家靳医生了。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清歌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她刚才好像看见她家靳医生了,能在临死前还看见他,哪怕是幻觉,她也满足了。

靳修溟没想到自己赶到夜家看见的竟然是如此画面,他目眦欲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拔枪射击,男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看也不看,飞奔过去,却不敢伸手去抱地上的那个人儿。

她躺在血泊里,身上多处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毫无生机,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他颤抖着手,轻轻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下,还好还好,还有呼吸,他伸手抱起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清歌,我来了。”

冷一飞跟在他的身后,直接挥挥手,让人将那个男人带走,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竟然将清歌xiao jie伤成这样,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便宜地死了。

冷一飞跟在靳修溟的身后离开了夜家,这里自然有人来处理。

靳修溟抱着清歌去了最近的医院,也幸亏夜家的地理位置不错,周边的配套设施齐全,才不过短短十分钟,清歌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靳修溟换上了手术服,冷一飞拦在他的面前,“少爷,交给其他医生吧,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手术。”靳修溟自己都是满身伤,这种状态下给清歌做手术,他担心两个人都不能活着走出手术室。

靳修溟只是淡淡地扫了冷一飞一眼,冷一飞往旁边退了一步,眼睁睁看他走进了手术室,步伐坚定。

靳修溟看着躺在手术台上,脸色几近透明的清歌,眸光轻颤,他走到她的身边,俯身,轻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清歌,我会救活你。”

他的手很凉,浑身的温度就像是被清歌带走了一般,手微微颤抖着,尤其是在看清了清歌身上的伤口时,那颗心像是被人挖出来,又碾碎了一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双眸紧闭,呼吸微弱的清歌,吸了一口气,“手术刀。”

他伸出手,护士将刀递到他手中,他握住,稳如磐石。

他不再去清歌的脸,甚至忘记了躺在床上的这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专注而快速地给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冷一飞带着人站在手术室门外,除了医护人员,一概不许人靠近手术室半步。

这一等就是将近十个小时,从天黑等到天亮,随着时间的逝去,冷一飞渐渐急了,靳修溟从暗室里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陵市,就连身上的伤口都没好好处理,现在已经进去十个小时了,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就在冷一飞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人却不是靳修溟,而是其他医护人员,一脸的惊慌失措。

冷一飞脸色一变,直接冲了进去,就看见靳修溟此时正躺在地上,意识全无。

“少爷。”

**

京都。

冷希瑞不可置信地看着杜君扬,“母亲,冷景瑞竟然跑了?你不是说他一定跑不了的吗?”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满。

杜君扬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希瑞顿了顿,那丝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声解释,“我担心冷景瑞跑了之后会对我们报复。”

他们这样对待他,换做是他,也是要报复回去的。

杜君扬也懒得跟他计较,“现在人已经跑了,再计较这个已经没有意义,现在先把人找到是正经。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找,甚至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找他,知道吗?”

冷希瑞点头,这点不用杜君扬提醒他也是懂的,想了想,说道:“母亲,你说他会跑到哪里去?”

杜君扬皱眉,这也是她头疼的地方,“应该是去y国了。”清歌是在y国失踪的,按照她那个儿子对她的在乎,肯定是去找她了。

想到这里,杜君扬只觉得更加头疼,“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要记住,冷景瑞是自己离开的,从选举结束之后就离开了,懂吗?”

冷希瑞点头,尽管对靳修溟逃走了一事依旧放心不下,但是这件事还不是最让他头疼的,就算靳修溟此时回来又如何,他已经是夏国的君主了,他难道想篡位不成?

“母亲,陈震那个老匹夫应该怎么办?”冷希瑞还惦记着上次陈震没有站在他这一边的事情呢。

“再过段时间,找个理由将他赶出内阁,三个月后吧,你现在刚刚上任,不能太过急切。”

“好。”冷希瑞应声,“但是这个什么理由呢?”

杜君扬看向他,眸光含着丝丝凉意,看得冷希瑞很不自在,“希瑞,现在你已经是夏国的国王了,夏国的所有事情都由你来负责,你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找我。我迟早是要走的,你还能靠我一辈子?”

冷希瑞讪讪,“母亲,我知道了。”

杜君扬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等到冷希瑞离开了,她才走进了卧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冷景瑞应该是逃往y国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别忘了,我们才是同盟,我心狠,呵呵,我若是不心狠,希瑞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需要尽快找到冷景瑞的下落,他是个隐患,找到之后不用要了他的命,毕竟是我儿子,交给我就好。”

她挂了电话,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月色,寒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她却并不觉得冷。

“景瑞,我真是小看你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你呢?”

**

东陵市私人医院。

靳修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清歌,冷一飞见他从床上下来,连忙站起来扶了一把,“少爷,你自己伤的也不轻,先好好休息一下,清歌xiao jie那边一切正常,我已经让人去守着清歌xiao jie了,一有动静就会来通知我。”

靳修溟没有理会他,拔掉手上的针就往外走,冷一飞拦不住,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靳修溟去的时候清歌还在昏迷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给清歌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已经有人给她换过药了,身体的各项指标也很正常,微微放心,坐在了清歌的床边,手握着她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

清歌这次受的伤很重,可以说是伤上加伤,他要是再晚来一点,即便那人不开枪,清歌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靳修溟形容不出看见那一幕时,心中是何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旧是一身冷汗,他一脸后怕地盯着清歌的胸膛,她的胸膛正微微跳动着,证明她还活着。

靳修溟轻轻俯身,将脸颊贴上了她的,轻声而温柔地开口,“以后不能这样吓我了知道吗?再有一次,我怕是要心脏病发了,到时候咱们就真的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清歌没有任何反应,靳修溟直起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温柔了眉眼。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清歌看不清面前的方向,她不知道在哪里,又该往哪里去,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么熟悉,那么温柔,她自己辨别了一下,眼睛一亮。

“爸爸,妈妈,姐姐,你们在哪里?”她大声呼喊,却无人回应,响彻在耳边的依旧是他们的呼唤。

“清歌。”

清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是前方雾气弥漫,她根本看不清道路,脚下是崎岖不平的路,她跌跌撞撞,走得艰难。

终于,她看见了一扇门,她的父母和姐姐正站在门前朝她招手,她眼睛亮晶晶的,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冲着他们挥挥手,加快了脚步。

“清歌。”一声低沉磁性的呼唤钻进了耳中,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是谁?是谁在叫她,那么深情,那么温柔。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她举目四望,可是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也没看到,就连那扇门和父母的身影都消失了,她顿时急了,往那扇门的方向跑去。

“清歌。”又一声响起,比刚才那一声更温柔,含着思念与痛苦,她的心抽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清歌。”那人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每叫一声都让她的心抽疼一下,她的手捂上心口,忍不住顺着声音往回走。

眼前的雾气渐渐消散,清歌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身影,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清歌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她微微歪头,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人,正握着她的手,头枕在胳膊上,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眉眼温柔了几分,没有想要叫醒他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靳医生,还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靳修溟睡得不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眸子,他一愣,眼中的凌厉瞬间被温柔取代。

“醒了?饿了没有。”靳修溟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问道,只是开口,就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地不像话。

清歌轻轻摇头,近乎贪婪地看着他,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那先喝点水好不好?”靳修溟柔声哄着她。

清歌微微颔首,靳修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水温,刚好。他小心地将人扶起来,喂她喝了小半杯水就再不肯给她多喝了。

má zui药的药效早就已经过了,清歌此时身上疼得厉害,但是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就那么微笑地看着靳修溟,靳修溟任由她看着,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良久,清歌才缓缓开口,“我父亲和我母亲呢?”

靳修溟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他笑了笑,“他们没事。”

“我想见他们。”

“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们,放心,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现在就想见他们。”清歌坚持。

靳修溟还想哄,就听到清歌忽然低了头,说道,“其实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对不对?”

靳修溟沉默,不是的,他其实是知道夜云霆的下落的,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告诉清歌。

清歌见他沉默,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靳修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靳修溟微笑,“相信我,他们现在真的很好。”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跟他交握的手却渐渐松开,眼神逐渐暗淡下去,“所以现在连你也要骗我了吗?靳修溟,其实不擅长撒谎,你知道吗?”

靳修溟苦笑,哪里是我不擅长撒谎,而是我对你无法狠下心肠。

“清歌,你听话,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看他们,我保证。”

“其实他们已经出事了是不是,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他们在一扇门前等我,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暗示,靳修溟,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

靳修溟知道瞒不过去了,犹豫了一瞬,终究开了口,声音艰涩,“你父亲飞机失事,遇难了,你的姐姐和你母亲被姬家人带走了。”

清歌没听见后面一句,萦绕在脑海中的只有靳修溟的那一句——你父亲飞机失事,遇难了。

她原以为这个消息不过是那些人编造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引她上钩,毕竟东西没有到手,他们没道理现在就弄死了父亲。

清歌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又开始疼了,她一把抓住了靳修溟的手臂,“我父亲现在在哪里?”

靳修溟抿唇,脸色微微发白,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我父亲,在哪里?”

靳修溟站起身,直接抱起了清歌,“我现在带你过去。”

清歌想下来,却被靳修溟牢牢抱住,她待在他的怀里,却在看见靳修溟往地下一楼走时,揽着他脖子的手忽然收紧。

“靳修溟,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去了。”清歌忽然说道,嗓音里满是慌乱,微微颤抖。

靳修溟看着不远处那“太平间”三个字,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好。”

他转身,清歌又开口,“等等,你放我下来。”

靳修溟犹豫,清歌却挣扎起来,未免她的伤口裂开,靳修溟只能放下她。

清歌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朝着前面挪去,明明不到三米的路上,她整整走了十分钟。

站在太平间门口,清歌伸手握住了门把手,靳修溟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清歌,我们回去吧。”

清歌却看也不看他,缓缓而坚定地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偌大的太平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放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布。

清歌缓缓走过去,一瘸一拐,视线却紧紧地盯着床上,靳修溟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站定在床边,看着那白布,迟迟没有伸手。

“靳修溟,你告诉我,躺在这里的人不是我的父亲,只要你说,我就信。”她的声音很轻。

靳修溟沉默。

清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颤巍巍地伸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一个用力,将白布掀开,熟悉的面孔暴露在眼前。

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变得空白,清歌的身子晃了晃,靳修溟连忙伸手扶住她,却被清歌推开。

清歌扑过去,扯了扯嘴角,“爸爸,我回来了。”

眼泪啪嗒落在了夜云霆的脸上。

夜云霆的尸体是昨天夜里靳修溟让冷一飞从别的医院认领回来的。他本想等清歌伤好一点再告诉她这个消息,但是现在,却是隐瞒不住了。

他看见他的女孩伏在尸体上,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流不止,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明明悲痛万分,却一丝声音也没有。

熟悉的心痛的感觉袭上心头,靳修溟伸手,想要给她温暖,却又无力垂落,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陪着她。

忽然,清歌脸色一白,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

“清歌。”

夜云霆的死给了清歌沉重的打击,加上重伤,靳修溟将她抱回来之后她就发烧了。高烧反反复复,三天三夜,靳修溟整整守在她的床前三天三夜,她的体温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第四天,清歌才清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后她一句话都没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灵魂的布偶娃娃。

靳修溟给她换好药,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从清歌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清歌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甚至没有闭上眼睛一个觉,对外界的任何ci ji都没有反应,她将自己封锁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靳修溟轻轻抱住她,嗓音温柔,“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见医院里的梅花开了,就给你摘了一支,插在花瓶里,你看见了吗?”他伸手拿过柜子上的花瓶,瓷白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红梅,煞是好看。

“我记得阿姨最喜欢的就是梅花。夜叔叔曾经还跟我说,其实你也喜欢梅花,只是因为跟母亲闹别扭,所以故意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他每每看到你那样子都觉得好笑。”

清歌的眸子动了动。

“我上一次见到夜叔叔的时候,夜叔叔跟我说,等以后我们结婚了,让我在家里种两株梅花,最好一株是红梅,一株是腊梅,因为你喜欢红梅的艳丽,腊梅的清香。”

“夜叔叔还说你喜欢当兵,所以哪怕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也不能阻拦你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当时听了就笑了,跟他说,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当一辈子兵,我会在军营里陪着你。”

清歌的眼泪落下来。

靳修溟俯身,轻轻吻住了她的唇,只是贴着,不带丝毫情/欲的吻,蕴含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微微退开,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清歌啊,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失去的,我都会帮你找回来,你想要的我也会帮你夺回来。”

清歌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她怔怔地看着靳修溟的脸,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脸颊瘦了很大的一圈,身形越发消瘦了。

她抬手,轻轻摸上了他的脸,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哑声开口:“靳修溟,我没有家了。”那么绝望,那么悲凉。

靳修溟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他抱住她,无限温柔的嗓音,“宝宝,我就是你的家。”

清歌伏在靳修溟的怀里,手拽着他的衣服,哭得无声而绝望,靳修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有开口,他知道,清歌这时候不需要任何语言上的安慰。

清歌哭了很久,当天夜里再次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脸颊通红,浑身就像是被蒸熟的虾一般,靳修溟试了各种办法,才在天亮之时,将她的体温控制住。

清歌皱着眉头,已经陷入了昏迷,她似乎梦魇了,嘴里一直轻声说着什么,他轻轻贴近她的唇,才听见她喊的是“爸爸”。

靳修溟眸光一暗,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歌儿,我在。”

清歌再次恢复清醒是在当天夜里,她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靳修溟说:“靳修溟,我饿了。”

靳修溟眼睛一亮,她终于肯吃东西了,前几天她即便是清醒的,也不愿意吃东西,靳修溟只能给她注射营养液,现在她主动要求吃东西,他终于能稍稍松了一口气。

冷一飞也听到了这话,顿时就是一喜,飞速跑了出去,给清歌去买吃的。

知道她是重伤未愈,所以冷一飞只买了两碗白粥,一碗是给靳修溟的。清歌几天没吃饭,他也跟着饿了几天,短短一周的时间,人都瘦脱形了。

靳修溟一勺一勺地给清歌喂着粥,清歌沉默地喝着,喝了半碗,摇头,靳修溟也不勉强,将她剩下的粥喝完。

清歌定定地看着靳修溟,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却没顾及到这个男人的情绪,此时看到他这番模样,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内疚,“对不起。”她说。

靳修溟温柔一笑,将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傻瓜,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不好?”

清歌缓缓摇头,坚定开口,“我跟你一起。”她的嗓子很疼,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划了嗓子一般。

靳修溟看着她,点点头,“好,我们一起。”

这几天清歌的睡眠很不好,所以靳修溟在她的药中加入了安眠的成分,没过多久,清歌就睡着了。

靳修溟shàng chuáng,将她轻轻地揽在自己的怀里,抬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温柔而怜惜地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之后的几天,清歌对任何的治疗方案都表现出了高度的配合,一改之前气死沉沉的模样,只是从醒来开始,她就没有再问过一句关于夜云霆或者清若筠、夜清筱的情况。

“今天,轻云集团公关部对外宣布,集团新任董事长将由原总经理夜明志担任,而前任董事长清若筠因携款潜逃,给公司造成了巨大亏空,她名下股份都将由夜明志获得,由此,夜明志将是轻云集团最大的股东……”

清歌听着电视机里财经新闻主播不带丝毫个人情绪的嗓音,缓缓沉了眸。

靳修溟进来时就听见了这则新闻,他抿抿唇,随手关了电视,将手里的药递给清歌,“将药吃了。”

清歌神色如常,接过药,也不管苦不苦,直接往下咽,靳修溟皱眉,将水递到她唇边,“喝口水。”

清歌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仰头将药吞了下去,随即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过半个月。”

“我等不了这么久,三天,靳修溟,三天后我要出院。”

三天后正好是轻云集团的股东大会。

靳修溟的眸光锁定在她的脸上,良久,才开口:“好,我陪你去。”

清歌嗯了一声,复又低下头,这几天她虽然已经配合治疗,但是话一直都不多,有时候靳修溟跟她说十句,她也未必会回一句,更多的时候,她是坐在床上翻看那本厚厚的相册。

这本相册是靳修溟回夜家拿回来的,清歌这几天连睡觉都抱着它。

“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靳修溟拉开了窗帘,阳光撒了满室。

清歌看向窗外,缓缓点了头。

她的腿受了伤,靳修溟找了一把轮椅,让她坐在轮椅上,还细心地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东陵市地处南方,即便是冬天,依旧是满目的苍绿色,靳修溟推着清歌在医院的花园里慢慢走着,她的手上拿着一支梅花,是刚刚靳修溟摘给她的,冷一飞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保持着警惕,虽然这里很安全,但也要以防万一。

“靳修溟,你说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清歌抬头,看着一颗柳树,树叶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蔓,在冬日的冷风中轻轻摆动。

靳修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温声开口,“很快就会过去的,东陵市的冬天一向短,等到了春天,新的生命就会长出来。”

“是啊,再长出来的也不是原来的生命了。”她的情绪低沉。

“但起码还有希望,便是新生才给人以希望。”

清歌闻言,沉默,似是思考着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过了片刻,她才说道:“靳修溟,我从来不曾想过我跟父母的分别会是这样的场面。”平静的嗓音下蕴含着深深的痛苦。

靳修溟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清歌,发生的已经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去接受,然后去寻求最好的结果,那些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你的母亲跟姐姐,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清歌眼神里的迷茫逐渐退去,变得坚定,“嗯,我一定会找到他们。”而那些在背后里算计夜家的人,她也要将他们一一揪出来,让他们为父亲偿命,为此,她将不惜一切代价。

“靳修溟,我需要一切关于姬家的资料。”

“好。”他说,温柔却坚定。

------题外话------

我已经能够预见一dà bo刀片正在寄来的路上,我要顶着锅盖跑路了。

193.看清真面目(九千)

靳修溟将自己已经掌握的关于姬家的资料交给清歌,清歌看完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姬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所以,我妈妈是姬家所谓的圣女?”清歌眸色幽深。

靳修溟颔首,“是,但是当年你母亲逃跑了,按照姬家的族规,她这样的行为相当于是死刑。”

“而按照姬家的族规,我妈妈失去了继承的资格,这个圣女的位置就必须从我和我姐姐中选择一个,是吗?”清歌接下去说道。

靳修溟继续点头,清歌凄然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所以被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是不是从最开始,母亲就已经料想到了今日的局面,才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将她送到师父那里,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就已经打算放弃了姐姐?还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呢?

靳修溟沉默地替她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

“靳修溟,你说我妈妈该是个多心狠的母亲啊。”既然知道真相,为何选择隐瞒,让她对她误解这么多年,还有她的姐姐,对此一无所知,她要是知道母亲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她来保住自己,姐姐的心里又该有多难过,她的身体那么不好,知道真相后能承受住吗?

“靳修溟,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你说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独断专行呢?做什么决定从来不会问我的意见,难道这不是我的人生吗?”

她的声音哽咽,靳修溟心中刺痛,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样的清歌,但是心中又隐约有些庆幸清若筠的选择,说到底,他还是自私了。

清歌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看着靳修溟,“我想再去看一眼我爸爸。”

“清歌。”靳修溟欲言又止。清歌与父亲的感情至深,他真的不想再看见清歌那悲痛欲绝的样子,那样的绝望让他恨不得替她回了这个世界。

清歌巴巴地看着他,靳修溟温软了眉眼,妥协:“好,我带你去。”

他抱起清歌,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了地下一层。

依旧是空荡荡而冰冷的房间,中间一张床,上面盖着白布,清歌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良久,才慢慢地将白布给掀开,看着熟悉的容颜,清歌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爸爸,我又来看你了。”

视线有些模糊,清歌眨眨眼,让眼前的世界恢复清明,她微笑着,如平时一般,手轻轻地放在了夜云霆的脸上,“爸爸,我没事,活蹦乱跳的。”

“爸爸,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女儿,任性,固执己见,总是让你担心,但是爸爸,从今以后我不会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找到妈妈和姐姐,我也不会放过那些算计我们家的人。”

夜云霆已经死去有段时间了,即便尸体被保存得很好,也已经僵硬,他的脸上有伤痕,应该是飞机失事时造成的,身上穿着一套西装,容颜安详。

清歌又握住了他的手,冰冷而僵硬的触感全不似以往的温暖干燥,她的手忽然一顿,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夜云霆的手上,瞳孔急剧收缩。

她豁然抬头看向夜云霆的脸,久久没有反应。

靳修溟察觉到她的异样,走到她身边,“怎么了?”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清歌缓缓摇头,嗓音颤抖,“靳修溟,我想给我爸爸找一块fēng shui bǎo di,让他入土为安。”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两人从地下一楼回来之后,清歌就没再开口说过话,她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间病房正对着医院的人工湖,湖边栽种着几颗杨柳,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轻轻摆动,她忽然想起去年的这时候,她刚好回到国内,因为当兵的事情与母亲产生了争执,父亲帮着劝导母亲却被母亲赶到了书房睡的事情。

现在想来,其实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的疼爱都比旁人要多得多,自己的任何决定,在父亲那里总能得到支持,不像母亲的强势,他对待自己总是格外的耐心与理解。

靳修溟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她,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清歌沉默,他就在一边陪着,不需要说话,只需要静静地待着,让她一回头就能看见自己。

“靳修溟,今天几号了?”

“十三号。”

“那明天就是十四号了。”清歌淡淡说道,十四号是轻云集团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当天下午,轻云集团还会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外宣布集团内的人事变动。

“给你准备了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

第二天一早,清歌早早就醒了,靳修溟帮她换上了一套正式的西装,白色的套装包裹着她的身子,尽管身形比之前瘦了不少,却给她增添了一丝凌厉的气势,这样看,其实她跟清若筠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清歌画了一个淡妆,遮掩了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色。

**

轻云集团总裁办公室。

夜一凡一脸怒容地看着父亲,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要接收轻云集团。

“爸,这是大伯母的公司,她平时对我们家这么好,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她?”夜一凡是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前段时间他因为工作问题,一直在国外,前两天才收到消息说夜家出事了,匆匆回国,就听到了父亲要继任轻云集团总裁的消息。

夜明志坐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你大伯母携款潜逃,公司股票一直在跌,都已经连续跌停多日了,是我站出来力挽狂澜,给轻云集团拉来了新的rong zi才度过了难关,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不应该吗?轻云集团也有我的一份力。”

“但是这是大伯母的公司,而且你明明知道大伯母一家是出事了,根本不是所谓的携款潜逃,你为什么不对媒体解释?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抱着这样的想法?”

“一凡,这些不该你管的事你不要管,你只要记住,爸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最后都是你的。”

夜一凡神色冷沉,“不要打着为了我的旗号做野心勃勃的事情,这些东西我不稀罕,我只知道我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大伯一家给予的,做人不能不讲良心,爸,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你是我眼睁睁看着轻云集团毁了吗?我在轻云集团工作二十年,从它创办之初我就在了,它不仅是你大伯母的心血,也是我的,我为这个公司殚精竭虑,做得还不够多吗?”夜明志一脸失望地看着儿子,“而且,现在公司群龙无首,与其落入其他人手里,倒不如给我,起码我不会将它毁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爸,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你就放手吧,大伯母虽然不见了,但是还有清歌啊,这公司本来就是大伯母留给清歌的。”

“清歌?”夜明志嗤笑,“那好,我问你,她现在在哪里?”

夜一凡一滞,他哪里知道清歌在哪里,他跟清歌联系过,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就连夜家出事了都没出现过。

门外有人敲门,是秘书,“夜总,时间差不多了,该开会了。”

夜明志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儿子说道:“这件事等我开完会再说,你在这里等我。”

夜一凡拉住他,“爸,放手吧。”

夜明志推开儿子的手,走了出去。

夜一凡痛苦地抱住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大伯一家出事了,他不去寻找大伯母和清筱的下落,竟然落井下石,侵吞了大伯母的公司。

夜一凡看着这个熟悉而空荡荡的办公室,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凄凉与愧疚,曾经,他跟两个小堂妹一起,在这个办公室里玩儿,尤其是清筱,因为身体不好,经常会被清若筠带到办公室里来,又担心她一个人无聊,所以会让他父亲将他也带上。

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夜一凡越发愧疚,竟然不敢在这里多待,狼狈地走了出去,等电梯的功夫,电梯门打开,就看见了清歌。

她坐在轮椅上,左边的肩膀上还打着绷带,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装,身后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推着她。

“清歌。”夜一凡呢喃。

清歌抬头,看见夜一凡,眼神闪了闪,脸上却依旧冰冷,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靳修溟已经推着她出了电梯。

夜一凡随即反应过来,拦在了清歌的面前,“清歌,你这是怎么了?”

清歌眼神无波,“我现在要去参加股东大会,你确定要拦着我吗?”

夜一凡一怔,对上她丝毫不带情绪的眸子,让开了身子,本是想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跟在了清歌的身后。

会议已经开始了,大门紧闭,靳修溟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在大门打开的瞬间能,清歌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

“二叔,怎么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通知我一声呢?”清歌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抱怨,眸光却冰冷。

夜明志没想到清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神情在片刻的僵硬之后恢复了平静,温和笑道:“看见你没事,二叔就放心了。”

其他的股东并不认识清歌,但从二人的对话中,也能猜出清歌的身份,眼神不禁变了变,说白了,这个公司是清若筠亲手创办的,现在夜家出事,他们不去为清若筠辩解也就罢了,竟然联合媒体发表了声明,将携款潜逃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夜家的人不出现也就罢了,现在清若筠的女儿出现在这里,大部分人心中都是心虚的。

清歌的视线缓缓地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清歌,是清若筠女士的二女儿。”

清越的嗓音,和煦的语气,却让众人狼狈地移开了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清歌心中嗤笑,原来这帮人还知道什么叫羞愧吗?

清歌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夜明志的身上,“二叔,我妈妈不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她明知故问道。

夜明志尴尬一笑,转移话题,“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回来,结果刚下飞机就听说二叔要召开股东大会,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吗,毕竟是我妈妈的公司,她不在,我身为女儿的,自然要代替她出席。”

夜明志叹口气,“清歌,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知道公司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不过你说的对,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她不在,你代替她出席也是说得过去的,那你就坐在二叔的身边吧。”

夜明志往旁边让了让,给清歌腾出了一个地方。

靳修溟推着她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其他人只以为他是清歌的保镖,就连夜明志都没认出他。

“既然人来齐了,那会议就继续吧,刚才说到哪里了?”夜明志不再顾及清歌,继续会议。

坐在清歌左侧的一个戴眼镜的股东说道:“说道夜总继任董事长一职的事情,虽然之前已经跟媒体透露了一点风声,但到底没有正式宣布,在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还是要正式对外公布一下,还有新的总经理的人选也需要物色,看看到底是从外面招人还是内部提拔。”

“等等。”清歌打断那人的叙述,“我母亲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何时轮到其他人来当了?而且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夜明志的手上只有10%的股份,就算是选董事长也不该是他吧?”

“夜xiao jie,你可能不清楚,由于你母亲给公司造成的巨大损失,我们董事会已经决定革除你母亲董事长一职,至于她手上的股份,自动转给帮公司度过难关的夜明志先生。”那位股东念及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到底念着几分旧情,耐着性子给清歌做解释。

清歌嘴角微勾,“哦?我怎么不知道在本人不在的情况下,手中的股份还有自动转让一说?即便是我母亲不在了,按照夏国的继承法,我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是给,股份也该给我,夜明志又有什么资格继承我母亲的股份?”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安静如鸡,确实,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清若筠失踪,她手上的股份应该是留给她女儿的。

夜明志见众人沉默,心一沉,只是不等他开口,刚才那位股东又开口了,“夜xiao jie,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清若筠女儿的亲生女儿,也从不曾参与过公司的管理,你继承清若筠女士的股份不合适吧?”不像刚才的客气,此时的话已经带了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提起清歌的身世,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是了,清歌根本不是清若筠的女儿,不过是个私生女,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立即就变了,愧疚不再,更多的是鄙夷。

清歌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她今天过来,不过是为了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她母亲到底养了一群怎样的白眼狼,就算是要报仇,也要找准仇人不是。

“即便是养女,按照夏国的法律,我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清歌浅笑,淡淡开口,却让那位股东说不出话来,不管清歌是否是清若筠亲生的,但她名义上确实就是清若筠的女儿,这一点无法辩驳。

清歌的视线在这些股东身上扫了一圈,有人躲开了她的目光,有人直视着她,她淡笑着开口:“我很想知道,夜明志是以什么身份继承我母亲手上的股份?”

“夜总这些年为公司做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一次,你母亲无故失踪,还带走了公司的大笔资金,让公司陷入了财务危机,是夜总力挽狂澜,找到了新的投资人,这才将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回来,于情于理,由他继任董事长一职都很合适。”另一位股东开口,他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位跟清歌眼神对视的股东,清歌来之前看过资料,姓王。

清歌淡淡地看向这位王董,“你刚才说我母亲带走了公司的大笔资金,证据呢?”

那位王董皱眉,似乎是不满清歌的语气,斥责道:“这些事情稍后会有专人对外宣布,夜xiao jie,你不是公司的股东,根本不能出席今天的会议,所以现在请你出去。”

清歌轻笑,“怎么,心虚?拿不出证据,因为我母亲失踪,想趁机占有公司,所以就将黑水往我母亲的身上泼,这就是我母亲一手养起来的白眼狼?不知道我母亲看到这一幕是何感受。”

她说的平静,却让办公室里的某些人微微的低了头,清歌心中顿时了然,也越发心寒,这些人明知母亲是无辜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毫不犹豫地将脏水往她的身上泼,这是认定了母亲不会回来还是觉得母亲即便是回来,那时候也已经尘埃落定,拿他们没办法?

她看向夜明志,这位好二叔,曾经跟自家亲密无间的所谓“亲人”,父亲将他当做亲兄弟,母亲创办公司之初就给了他股份,这么多年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父亲刚刚出事,母亲失踪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找回母亲,而是侵吞她的公司。

清歌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受,对于这个二叔,到底是他们一家人看错人了,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从前的一切都是演戏呢?若是后者,夜家的事情跟他是否又有关系呢?

清歌似乎看见了一团乱麻,将她紧紧得包围其中,透不过气来,伤口隐隐作痛,就连头也开始痛了,她视线有些模糊。

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夜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即便是现在保不下母亲的公司,也要将这些人的真面目看得清清楚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她看向夜明志,面无表情的模样,“二叔,请你告诉我,我妈妈真的携款潜逃了吗?”

她问的平静,但视线却锁定在夜明志的脸上,不容许他逃避,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二人。

夜明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对上清歌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却有些狼狈,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清歌,公司里的流动资金确实被你母亲转走了,这件事在公司的账务上是可以查到的,因为这个,公司的好几个项目都停工了,损失惨重,加上夜家出事,股价动荡,轻云集团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二叔不将你母亲的股票给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年轻,又志不在此,二叔也不想你背负太多。”他说得苦口婆心,换来的只是清歌的淡淡一笑,含着讽刺。

“那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二叔舍己救人,将我拉出火坑了?”清歌嘴角笑意清浅,眼底的冰霜清晰可见。

夜明志移开目光,“不管你信不信,二叔真的没有侵吞你母亲公司的意思,这个公司,是我跟你母亲一起努力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它不仅是你母亲的事业,也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倒下,当这个董事长,我也是迫不得已,二叔实话告诉你,我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没能给公司找到新的投资人,他们知道夜家现在的情况,只愿意收购,不愿意投资,银行也不肯贷款,唯一愿意投资的那人开出的条件就是我必须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这是第一个条件,二叔也是没了办法,不然我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清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所以呢,这就是你背叛我母亲的理由吗?她暗暗想到。

她的视线在其他人脸上转了一圈,大家都一副理解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所谓情分在利益面前,从来都不值一提。

“所以二叔是不肯放弃董事长的位置了?”清歌反问。

夜明志一滞,愣了几秒,才开口:“按照法律来说,你母亲的股份确实应该留给你,现在你回来了,那么这股份二叔不会争,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二叔会亲自对外宣布你成为集团新任董事长,二叔也会留在集团,帮你稳定住集团的局面。”

他说得诚恳,只是刚说完,会议室里就出现了一片反对的声音,反对声最大的就属那位王董。

“不行,夜总,你不能这么做,投资人说了,给公司投资的前提条件就是你继任董事长,你要是放弃了董事长这个位置,那么公司就没有资本再继续运营下去,到时候面临的将是几万人的失业,这个后果,夜xiao jie,你承担得起吗?你可以说我们没良心,落井下石,但是站在另一个角度说,我们也是为了公司好,你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的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吗?”

夜明志皱眉,“老王,不要这样说,清歌不是这个意思,至于投资人那边,我会亲自说明情况,他虽然提出了条件,但是即便是清歌当了这个董事长,我也依旧会留在公司帮她,我想投资人会理解的。”

“不行,夜总,我知道你觉得愧对夜xiao jie,但是你不要忘了,轻云集团不是清若筠一个人的公司,几万人等着吃饭呢,万一投资人要是不同意,这后果有多严重你清楚吗?”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清歌说的。

清歌差点就要为眼鼓掌了,好一招以退为进,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的二叔演技竟然如此了得,给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都不为过。

会议室里渐渐响起了附和的声音,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孩子。

清歌嘴角的弧度大了一些,你看,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心。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明志,缓缓开口:“王董说得对,二叔现在对公司至关重要,我确实不应该不顾后果,强行要求二叔让位,毕竟这是我妈妈的心血,我不能任性,我今天过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要回我妈妈的股份的,武器还是要给到合适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二叔,今后公司还要拜托你了。”

夜明志愣在了原地,他原以为按照清歌的性子,怎么也会继续闹下去,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妥协了,一时间反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那位王董反应快一些,见清歌这样说,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夜xiao jie这样想就对了,夜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公司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蒸蒸日上。”

夜明志已经回过神来,看向清歌,温和了嗓音,“清歌,谢谢你能理解二叔的苦心,不过你放心,即便是二叔当了董事长也是不会亏待你的,等你母亲回来,我就把董事长的位置还给她。”

清歌笑得意味不明,“那就多谢二叔了。我不是股东,不好参加会议,就先走了。”

靳修溟闻言,推着清歌走出了会议室,全程一言不发。

夜一凡还等在会议室的门外,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低着头,不敢与清歌对视,见清歌从他的身边经过,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心中一酸,讷讷开口:“清歌,你去哪儿?”

清歌头也没回,“一凡哥,再见。”

夜一凡的手无力垂落,看着地面,红了眼眶。

回医院的路上,靳修溟看着清歌,清歌则是看着窗外,静默不语。

“为什么不把股票拿回来?”靳修溟问道,明明那么不想让夜明志得逞,为什么在最后选择了放弃?

清歌看他,眸光深处是晶莹的泪光,她笑了笑,“因为我想知道在背后算计我家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靳修溟,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算计了夜家的人,任何一个。”

她也想拿回母亲的公司,但是现在不行,背后的人依旧隐藏在暗中,或许还不止一个,而现在,不管是她还是靳修溟,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背后的人,夜明志的身后站着人,他们想要母亲的公司,有人想要父亲手上的一个u盘,还有姬家,这些人是否有关联,这些她都一无所知,现在轻举妄动,也许栽进去的就是自己,此时的她,身上肩负的责任已经不允许她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

靳修溟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紧了她的手,眸色幽深,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呀,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察觉到靳修溟身上一瞬间的低气压,清歌轻轻会握着他的手,轻声开口:“靳修溟,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没人会想到发生这些事情,就算是你也不过是一个人,而不是神,我也不是一株菟丝草,依附在你的身上,我想做的是一个能与你并肩的女人,今日对不起我们的人,来日自会讨回。”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坚定,展颜一笑,“好,我们一起。”

当天下午,轻云集团就正式对外宣布了内部的人事变动,主要是两个,第一,董事长由夜明志担任,第二,总经理则是空降了一个人,名字叫做朱信。

清歌看着电视新闻,转了台,面色平静。

从轻云集团回来的第三天,清歌就把夜云霆下葬了,墓地是靳修溟选的,在东陵市郊区一个公墓里,依山傍水,风景很好。

下葬的那一天,下着小雨,靳修溟站在清歌的身后,给她撑着伞,看着空荡荡的墓碑,皱眉,“真的不刻字吗?”

清歌摇头,“不用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吧,我不想任何人打扰他的安宁。”

靳修溟没再开口,静静地陪着清歌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带她回去。

“去夜家吧。”车子开到半路,清歌说道。

靳修溟闻言,在前面转了一个弯。

那天晚上发生在夜家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就连那一声枪响都被冷一飞处理了,夜家的书房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墙壁上和家具上的几道弹痕,根本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清歌站起身,在书房里找起来。

“你找什么?”靳修溟问道。

“一个u盘,我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我回来的那一天,那些人找的就是这个u盘,我想里面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找到了,说不定就能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会出事。”

靳修溟闻言,帮着清歌找东西,但是他们将整个书房的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所谓的u盘,甚至连一个u盘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清歌坐在沙发上,皱眉。

“先别急,想想夜叔叔会把东西放在哪里,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你知道的地方。”靳修溟帮她分析,“虽然不知道那u盘里有些什么,但那些人既然这么紧张,里面肯定有关乎性命的东西,夜叔叔应该是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你想想夜叔叔曾经是否对你提过什么?”

清歌皱眉,陷入了思索,甚至将自己回来之后的,跟夜云霆之间的每一次对话都想了一遍,摇头,“我爸爸没有跟我提过这些。”

“没关系,我们没找到,对方肯定也找不到,起码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清歌颓然地低着头,甚至用拳头去捶自己的脑袋,靳修溟一把握住她的手,“清歌,你做什么?”她的头部收到过重击,这些日子以来,经常性头疼,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折腾。

清歌垂眸,看着地面,“靳修溟,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家里出事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靳修溟轻轻抱住她,“歌儿,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没关系,我们总有一天会揪出幕后的凶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现在先把伤养好,好不好?”

清歌点点头,靠在靳修溟的怀里。

接下去的几天,清歌除了养伤就是在想u盘的事情,可是毫无头绪,夜云霆平时并不会跟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她甚至连夜云霆在工作中得罪了谁都不清楚,而政治这种东西,本就充满了阴暗与斗争,其中的暗涌根本不是清歌这种没接触过的人能摸清的。

靳修溟一边陪着清歌养伤,一边则是暗中让冷一飞去查清若筠与夜清筱的下落。

靳修溟今天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就看见清歌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靳修溟从身后抱住她,“这道伤口不深,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当时给她做手术的时候,靳修溟就很仔细处理了这道伤口,那人并没想毁了她容,所以下手不重,就是伤口有些长,几乎涵盖了她的半张脸。

清歌神情淡淡,从镜子里看向他,“若是我真的毁容了怎么办?”

靳修溟侧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淡笑,“你已经有人接收了,就算是毁容了也不怕。”

清歌笑,眼睛里露出一丝淡淡的暖意。

过了将近一个月,除了肩膀上的伤,清歌身上的其他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她想要回部队了。

------题外话------

〔命言灵妻:大叔,别太坏〕作者:空调

她携带体内灵仙,复仇归来,步步算尽,却唯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八年的养成,在林木兮二十岁法定年龄那天,一场举世无双的盛大婚礼,成就了历史性的一刻。

据可靠消息称,婚礼结束后,郁七爷和小他八岁的娇妻三天都没出过卧室,至此,花边调侃,郁七爷遇上了小娇妻,变成了御七夜……

林木兮腿软认怂:“七爷,作为您的妻子和医生,有必要提醒一下您,小欲怡情,大欲伤身呐!”

您老的身子骨,就不能悠着点嘛!

郁啟葉眉梢一挑,眸中化不尽的温柔:“喂饱你,伤不了身。”

林木兮:“……”

194.失望,退出(九千)

清歌要归队,靳修溟自然不会阻拦。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清歌神色迟疑,现在王后还在寻找靳修溟的下落,当初季老将军那一票,让王后对靳修溟与季家的关系也有了了解,现在部队里已经不安全了,靳修溟要是回去,很有可能会暴露行踪。

靳修溟淡笑,“杜君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回去了,她自然就能猜到我在这里,再躲藏也没意义,而且在季景程的部队里,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自古以来,掌握军权就是掌握了话语权,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是一样,这点从上次的选举中就能看出一二,自从冷希瑞继位后,当初将票投给了靳修溟的几位内阁大臣都相继被他找到了错处赶出了内阁,就连陈震听说最近也陷入了麻烦之中,只有季元凯老将军安然无恙。

不是冷希瑞不想动他,而是不敢,季元凯在军中的影响力甚至跟冷易在夏国的影响力不相上下,虽然退休多年,但他的威望依然不减,动了季元凯就是寒了那些战士们的心。所以即便是对季元凯再不满,杜君扬和冷希瑞也没有动他。而且,季景程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们舍不得放弃这样一颗好用的棋子。

归队的前一天,清歌再次去了夜家,她将夜家的每一个房间都细细看看地看了一遍,最后在父母的床边坐了下来。

屋子里已经恢复了整齐的模样,她轻轻摸着床沿,脑中父母的记忆依旧鲜活。坐了能有一个小时,她才起身下楼,一楼烧毁严重,原本靳修溟是想找人重新粉刷一下,却被清歌拒绝了,只是让人将那些家具给搬空了,此时一楼空荡荡的。

清歌静静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那里原先是一张沙发,是爸爸最喜欢坐的地方,经常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面前的茶几上一定会泡一壶茶,边看书,边喝茶,他能消磨一下午;东边靠窗的地方原先有一张躺椅,是姐姐最喜欢的地方,她喜欢躺在那里晒太阳;西南角有一个小书架,书架旁是一株君子兰的盆栽,是妈妈养的,花开得极好……

曾经不觉得,等到失去了,清歌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怀念这个房子里的一切。

忽然,她的视线一凝,定定地看着窗户边的一角,她走近两步,看着上面的痕迹,瞳孔一缩,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什么,却一闪而逝,没抓住,她微微皱眉,盯着那处痕迹出了神。良久,她紧皱的眉眼缓缓舒展,眼眸幽深,似不见底的深潭。

**

清歌要回来的事情季景程提前已经知道了,他看着清歌,眼神中蕴含着丝丝关切与担心,“还好吗?”

清歌点头。

季景程又看向靳修溟,眉头皱了起来,“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很危险。”

“他们最近应该没时间理会我这边。”靳修溟轻轻勾唇,眼中是危险的光。

清歌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但也清楚他应该是给杜君扬他们制造了一点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这边。

清歌看向季景程,“队长,我能归队了吗?”

季景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的伤都完全好了吗?”

她想回答说完全好了,却被靳修溟抢先一步开口:“她肩膀上还有伤,不能执行任务。”

清歌皱眉,却也没有反驳。

季景程看向清歌,沉吟片刻,才开口:“你先归队,最近不会有任务落在你的身上。”

清歌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任务,只是点点头,看了靳修溟一眼就离开了,季景程这才看向靳修溟,“我爷爷前两天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人不在京都,自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具体事情,但也能想象到这段时间靳修溟经历了什么,他奇怪的是爷爷态度的改变,当时爷爷提醒自己的话还言犹在耳,现在爷爷却站在了靳修溟的一边,季景程此时看向靳修溟的目光有些复杂。

论私心,他自然是要帮靳修溟的,但也知道现在他处境的艰难,他此时的帮助对于靳修溟来说甚至连雪中送炭都谈不上。

“暂时什么也不做。”靳修溟回答地光棍。

清歌出了办公室,就回到了宿舍,两个多月没有回来,她站在宿舍门口竟然有些恍惚,而宿舍里的人看见她,先是一怔,随即,陈可佳第一个冲了上来,抱住她,声音哽咽,“清歌。”

只是叫了一声名字,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刚才的冲力有点大,清歌的伤口被她碰到了,脸色白了白,还是木兮察觉到什么,将陈可佳拉开,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是不是受伤了?”

陈可佳一听就急了,“我刚才碰到你伤口了是不是?”她红着眼眶,像是一只兔子。

元舒虽然没有冲上来,但看着她的眼神也透着关心,清歌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了三分笑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没有看见司微澜,于是便问道:“微澜呢?”在飞机抵达京都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了季景程,告知他司微澜的情况,按照道理来说,司微澜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

“微澜今天去医院做检查了。”木兮说道,目光依旧停留在脸上,前段时间他们放了假,木兮和陈可佳回家了一趟,自然知道了夜家的事情,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清歌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此时看着清歌脸上的淡笑,只觉得心疼万分。

木兮上前,轻轻地拥住她,“清歌,你还有我们。”

清歌拍拍她的肩膀,无声。

清歌回来之后没多久,司微澜就回来了,看见清歌,司微澜先是一怔,随即一喜,“清歌,欢迎回来。”

她在清歌离开后没多久就醒过来了,然后就被季景程接了回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今天就是去医院做个复查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没有清歌的消息,心中说不担心是假的。

清歌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听水玥说过,司微澜之所以受伤那么重,完全是为了护住她,“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起码可以少一分愧疚,此时的她再也无力承担起任何愧疚。

司微澜柔柔一笑。

清歌在部队里待了几天,没参加训练,只是在养伤,大家十分默契地不去提夜家的事情,这让清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喜欢将自己的伤口摊在阳光下。

“清歌。”司微澜走到清歌的身边坐下,她的伤刚好,训练量不大,看见清歌坐在训练场边,就走了过来。

“伤完全好了吗?”清歌关心道。

司微澜颔首,“已经全好了。”虽然当初她受的伤比清歌重,但她没有经历二次受伤,所以反倒是比清歌好得快。

清歌淡淡笑开,“那就好,微澜,你还记得当初是谁带走我们的吗?”

司微澜沉默,片刻,开口:“记得,是赤练。”

这个说法跟水玥说的一样,“但是跟攻击我们的不是一拨人。”

清歌拧眉,就听到司微澜继续说道:“那天你被人打晕了所以不清楚,袭击王后的那波人想要的是我们的命,当时我都以为我们要死了,谁知道赤练的人出现了,第一拨人死在了赤练的手上,我们被带走了,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清歌嗯了一声,后面的事情水玥跟她说了,“赤练为何要带走我们?”

“清歌,赤练的目标是你。”司微澜神情严肃,“他们似乎要在你的身上找什么东西,我并没有听清楚,但我很确定,他们是想找什么东西。”

清歌瞳孔微缩,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来夜家的那波人,难道也是赤练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说得通了,那么她是否可以认为,父亲的事情是他们做的?这个猜测让清歌的心一沉到底。

“清歌,你没事吧?”司微澜见清歌忽然变了的脸色,关心道。

清歌摇头,“我没事,微澜,我先走一步。”她匆匆说了一句,站起来往季景程的办公室走去。

清歌去找了季景程,办公室里只有季景程一人,“进来吧。”

季景程起身,给清歌倒了一杯水,“来找我有事?说吧。”

“我父亲的死与赤练有关,我想查清楚真相。”

季景程静静地看着她,“所以呢?”

“我申请离队。”她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不合规矩。”季景程否定了她的请求,“你是一名军人,清歌,对你,我已经是破例了。”

“队长,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但是,那是我的父亲,我的家人,他的仇我不能不报。”

“你拿什么报仇,你的血肉之躯?你了解赤练吗?你以为你跟赤练的人交过手就是对他们的了解,清歌,世界三大恐怖组织之一的赤练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清歌默,她自然知道这一点,她甚至知道,赤练于她也是一尊庞然大物,可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放弃了吗?

季景程眼眸幽深,“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清歌,你要知道,你一旦那么做了,被人发现,是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清歌惊讶地看着季景程。

季景程面无表情,“你想做的难道不是加入佣兵组织,去打击赤练?”

清歌沉默,她是这个打算,作为一名军人,她太清楚部队的规矩,先要借助部队的力量去报仇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所以她才申请暂时离队,“队长,我只需要半年。”她是想查清楚父亲的死的真相,然后找出主谋。

“清歌,你穿上了这身衣服就该明白自己的责任。”季景程神情严肃。

“所以呢,我就要因此而放弃我的家人了吗?”清歌反问道。

“你若是这么做,那么你这就等于是放弃这身衣服,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季景程问她。

清歌愣在了原地,真的无所谓吗?她微微低头,看着身上这身衣服,她依然清楚地记得为了这身衣服,自己付出了什么,那么艰难的争取,那么拼命的训练就是为了这身衣服,就是为了能够实现当初的梦想,现在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自己真的要放弃吗?

“要么彻底的退出,要么收起你报仇的心。”季景程淡漠地说道。

清歌沉默不语,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无法抉择。

清歌离开季景程的办公室时,神情依旧是纠结着的。

“清歌,你有心事。”靳修溟问她。

清歌苦笑,“有这么明显吗?”

靳修溟淡笑,你的眉头都快打结了,我要是看不出来那才奇怪。

清歌没跟靳修溟说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良久,才开口说道:“靳修溟,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里了,你会跟我一起吗?”

靳修溟躺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要问这么傻的问题。”

清歌再次走进季景程的办公室是在两天之后,她进去没多久,办公室就隐约传来了争执的声音。正给季景程送文件的唐浩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争执声,惊讶地愣在了原地,这怎么就吵起来了?

唐浩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清歌出来时脸色很难看,神情愤怒,看了唐浩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唐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队长同样难看的脸色,尴尬开口:“队长,这是怎么了?”

季景程淡淡扫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冰寒差点让唐浩吓死,颤巍巍地开口:“队长,我是来送下个季度的训练表的。”

季景程收敛了眼中的暴戾,唐浩赶紧将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跑的比兔子还快。

当天下午,清歌要离开部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基地。

“你要走?”曹俊烨喘着粗气看着清歌,他刚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清歌嗯了一声,神情淡漠,“一个没有感情的部队,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曹俊烨不解,当初清歌有多想留在这里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才惊讶她现在的选择。

“或许是我曾经将这里想像得太美好了吧。”清歌笑,却透着嘲讽的意味,“曹俊烨,认识你很高兴,也祝你以后前程似锦。”

清歌回到部队,收拾东西,出来时,靳修溟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小背包,里面都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靳修溟,你想好了吗?”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下去。

刚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赶回来的木兮他们拦住了。

陈可佳惊怒地看着清歌,“你要走?”

清歌点头,“是,我要走了,佳佳,保重。”

陈可佳一把抓住清歌的胳膊,“不行,清歌,我不同意你走,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你当初说了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现在怎么就要走了呢?”

清歌看着她急红了眼,轻轻叹气,“佳佳,我现在才发现,部队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或许我天生就有不羁的灵魂,不适合待在这里吧。”

元舒看着清歌欲言又止。

“什么不合适,清歌,这都是借口,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今天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她索性一把抱住了清歌的腰,一脸无赖的样子。

“佳佳。”清歌无奈。

木兮上前,一把将陈可佳扯出来,陈可佳气急,“木兮,你做什么呀。”

木兮定定地看着清歌,“清歌,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离开容易,回来就难了。”离开这里,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不止这里,任何一个部队都不会再接受清歌,那么清歌的军旅生涯就彻底结束了,木兮知道清歌有多喜欢当兵,离开部队,不该是清歌冲动之下的选择。

清歌淡淡一笑,眼睛里多了两分暖意,她的视线从这些战友的脸上一一扫过,在部队的这段时间,她不是毫无收获,起码她收获了这些人的友谊。

“我已经想好了,希望以后再见我们依然是朋友。”清歌笑着说道,只是视线往他们的身后一扫,红唇就抿了起来。

众人察觉她的目光,转了身,就看见季景程正冷着脸看着她和靳修溟,“我同意你们退伍了吗?你们当部队是什么地方,向来就来,想走就走?”

清歌脸上的笑意收敛,眼睛里的暖意退得干干净净,“季队长,我想理由我已经给出去了,既然你无法同意,我只能选择退伍。”

季景程直接看向了靳修溟,“你也要跟着她胡闹吗?”

靳修溟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她做什么我自然跟着做什么,我当初进入部队本来就是为了她。”

季景程一脸的怒容,“我不会同意你们退伍,你们今天要是踏出基地大门,那么就是逃兵,我会将你们送上军事法庭。”

清歌的脸色微变,靳修溟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其他几rén dà惊失色,跟着季景程特一起来的唐浩忍不住出声,“队长,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这话说的就太过,也太让人心寒了。

“清歌,靳修溟,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军人,你们看着自己身上的军装,对着肩上的军衔对我说,什么是军令如山,什么叫服从?”季景程神情严肃,嗓音冷了八度。

清歌的唇紧紧抿着,眼中是明明灭灭的光,她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在新兵连被大家排挤时的情景,离开新兵连时,秦副连骄傲的神情,选拔训练时,明明已经坚持不住,却还在咬牙硬撑时,抢险救灾时,村民们感激的眼神……

一帧帧一幅幅,刻在脑海中清晰无比,明明才一年的时间,却给她留下了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回忆,她眼底涌出一丝晶莹,眼前忽然浮现夜家被烧毁的画面以及父亲冰冷的尸体,那丝晶莹生生被她退散,她面无表情。

“如果是我被部队开除了是否就能离开这里了呢?”她问道,声音里不带丝毫情绪。

季景程微怔,没等他弄明白清歌这话的意思,清歌已经对他动起了手。

季景程下意识地避了过去,抬手反击,却还记着清歌的身上有伤,小心得避开了她的伤口,一个打得毫无顾忌,一个投鼠忌器,季景程竟然被清歌打中了好几拳。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最后还是唐浩最先反应过来,跳上去将二人分开,却被清歌打了一拳。

唐浩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这个清歌是认真的,下手太狠了。

被人隔开,清歌冷眼看着季景程,“当众殴打上级领导,我这算不算是违反了军纪?”

季景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神色冷凝地看着她,清歌轻哼一声,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靳修溟跟在清歌的身后,经过季景程的身边时,手肘狠狠击在了季景程的下巴上,一丝鲜血沿着嘴角流出来。

靳修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清歌。”陈可佳喊道,声音里带了哽咽,“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清歌的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雷影的基地。

站在雷影基地的大门口,清歌抬头看着基地的大门,千辛万苦进来的地方,就这么离开了,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靳修溟站在她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走吧。”

清歌点点头,转身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冷一飞的车,车子飞驰而去,基地的影子在身后越变越小,一直到看不见。

清歌的手上拿着一枚军功章,这是在上次的贩毒案中获得的,她人生中的第一枚军功章,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最后一枚。

靳修溟知道她心中难过,将那枚军功章拿过来,放进盒子里,小心收好。

回到家,清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刚刚开机,手机铃声就响了,看着上面的名字,清歌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接听。

侯明达只是习惯性地打清歌的电话,没想到这次竟然开机了,甚至还接听了,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好是清歌先开口说话了,“猴子。”

听见熟悉的嗓音,侯明达瞬间红了眼眶,“清歌,你丫的终于开机了,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听着电话对面大男孩沙哑又哽咽的嗓音,清歌笑,“我很好,猴子,不用为我担心。”

“好什么好,你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你,清歌,一个小时内老子要是见不到你,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静默三秒,清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靳修溟家里的地址给他。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靳修溟起身去开门,侯明达看也不看他,越过他直接就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清歌,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清歌,你吓死我了。”

清歌的身子一僵,感受到脖子上的湿意,想要推开的手落在侯明达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多大的人了,竟然还真的哭鼻子了,丢人不丢人。”

靳修溟看见这一幕,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手松了紧,紧了松,忍了好久才忍住上前将侯明达扔出去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出去买点东西。”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再呆在这里,会控制不住对侯明达动手。

清歌这个时候需要的是身边人的温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

清歌感激地看了靳修溟一眼。

侯明达等靳修溟走了才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开口:“丢脸都丢到他面前了。”

清歌淡笑,“现在才知道丢脸了?刚才干嘛去了?”

侯明达轻哼一声,转眼又一脸担忧地看着清歌,“清歌,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从知道夜家出事开始,侯明达就每天给清歌打电话,但是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去夜家找她,找不到人,他又不知道清歌部队在哪里。

他从来不知道,即便是已经科技如此发达,通讯如此便利的今天,当一个人真的失去了踪迹之后,想要找到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困难。

清歌沉默,复又笑笑,“猴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夜明志太不是东西,清歌,我一定会帮你的,轻云集团是清姨一手创立的公司,不能白白让给了夜明志这个白眼狼,我和魏然都商量好了,我们会帮你把公司夺回来的。”

清歌好笑,“你们怎么帮我?”

“魏然拿着你的钱创办了一家公司,虽然现在规模还小,但是我们比夜明志年轻,只要我们努力,总有能超越他的一天。”

“轻云集团在我母亲的手里二十多年,涉及的产业遍布全国,就算你跟魏然坐上火箭,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追赶上它,猴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件事我心中自有主意,你们不要插手,你们的干预只会破坏我的计划。”担心侯明达贸然插手会给他带去危险,清歌又加了最后一句。

侯明达神情哀怨:“清歌,我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清歌点头赞同:“嗯嗯,我知道,但是猴子,这件事我想亲自来。”

侯明达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说道:“好,不过要是有任何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清歌锤了他一下,“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见过我跟你客气吗?”

侯明达咧嘴一笑,亲眼看见清歌没事,他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一些。

清歌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魏然回来了?”

“嗯,听说你家出事了之后他就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你回来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叫上魏然。”清歌说道,她马上就会离开东陵市,还是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好,清歌,你跟他……”侯明达欲言又止。

清歌了然,笑,“他很好,若不是他,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闻言,侯明达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微微垂眸,掩饰了眼中的失落。

侯明达没有在这里待多久,确定了清歌没事就离开了,出去时正好碰上靳修溟,靳修溟只是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的朋友已经走了?”靳修溟明知故问。

清歌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一直等在外面。”

靳修溟摸摸鼻子,“我下去买点东西。”

清歌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戳穿他,“东西呢?”

靳修溟摊手:“没买到,就回来了。”

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清歌严肃了神色,定定地看着靳修溟,“靳修溟,你会后悔吗?”跟着她一起离开部队,以后会经历什么事情就连她都不清楚,或许会是危险重重的生活,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你会后悔吗?

靳修溟揽着她的腰,微微倾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只是两唇相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稍稍退开一些,柔声说道:“我只是庆幸,我能陪在你的身边。”而不是放任你在未知的地方经历着我所不知道的一切,清歌,你可知,我的世界唯一的阳光便是你。

人是趋光性动物,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清歌抱着靳修溟的腰,窝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轻声开口:“靳修溟,我困了。”

靳修溟一把抱起她,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那就睡吧,我就在这里。”

清歌最近一段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或许是找到了目标,也或许是靳修溟身上的气息太好闻,没多久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靳修溟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睡梦中不再紧皱的眉头,吐出一口气,将她抱紧了一些,也闭上了眼睛。

清歌是被门铃吵醒的,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昏暗,靳修溟拉上了卧室的窗帘。

靳修溟也已经醒了,两人对视一眼,清歌用脚踢踢他,“去开门。”

“应该是不相干的人,你继续睡。”靳修溟有些不悦,清歌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就这样被打扰了。

清歌眨眨眼,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的铃声,“我已经睡饱了,起来吧,去看看是谁,万一是找你有急事的呢?”

靳修溟不情不愿地起床,浑身低气压地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皱眉。

司微澜柔柔的笑笑,“靳医生,我找清歌。”

靳修溟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司微澜是第一次到靳修溟的家中来,进来时,清歌正好从卧室里出来,军装已经换了,身上穿了一套休闲服。

清歌见到司微澜惊讶了,“微澜,你怎么来了?”

司微澜笑着说道:“来找你啊,清歌,你不能丢下我自己跑了。”

听了这话,清歌皱眉,“你从部队里出来了?”

“是,我提交了退伍申请。”

清歌眉头皱得更深,“微澜,你不必这样。”

司微澜笑意浅浅,“我当初当兵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正好那时候正在征兵,我就报名了,顺便改变一下我的性子,当了这么多年兵我也当够了,清歌,想离开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而且你忘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南罗国。”

“微澜,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些。”

“谈不上吧,我就是想离开了,而且我朋友不多,离开部队以后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好你在,我就来找你了,所以清歌,我现在无处可去了,你能收留我吗?”她眼巴巴地看着她。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四目相对,清歌轻轻叹口气,“微澜,我接下去要走的路很危险,你跟我在一起,并不适合。”

司微澜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反正就孤儿一个,去哪里都一样,清歌,你以为留在部队里就不危险吗?”他们执行任务,哪一次没有生命危险?

对比其他人,司微澜对清歌的事情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上次y国遇袭的事情,她隐约能察觉出背后应该有王后的影子,杜君扬身为夏国的王后却去算计自己国家的人,甚至不顾y国与夏国的邦交,这一点,司微澜觉得很失望,而且他们被赤练的人带走,夏国并没有及时来营救他们,若不是水玥,她和清歌或许早就死了。

清歌看向靳修溟,这里是靳修溟的家,她就算要把人留下来,也要征询一下靳修溟的意思。

靳修溟神情淡淡,“只有一间卧室,但是书房有张床。”

司微澜眼睛微亮,“有个地方给我打地铺都成,我不挑。”17

195.闯姬家(九千)

晚上的聚会,清歌带上了司微澜。他们到的时候,侯明达与穆魏然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清歌,你总算是来了,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菜。”侯明达看见清歌一如往常,只字不提夜家的事情。

靳修溟是最后进来的,看见靳修溟,侯明达的神色有瞬间的僵硬,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清歌没有听清。

“哦,没事,我是说你再不来菜就要凉了。”侯明达笑嘻嘻,随即看向了司微澜,“这位měi nu是谁?”

“这是我的朋友司微澜,微澜,这是我的两个好兄弟,穆魏然和侯明达。”清歌为几人做介绍,靳修溟之前就见过他们,自然不需要再次介绍。

司微澜温柔地笑笑,“你们好。”

侯明达看了一眼那齐耳的短发,惊疑不定地开口,“你也是当兵的?”

“我跟清歌之前是一个部队的。”司微澜笑着说道。

“现在女兵都这么漂亮了吗?”

司微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穆魏然看着司微澜,一直没有没说话,见司微澜看向他,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清歌,看见你没事,我和明达就放心了。”穆魏然转头对清歌说道。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边,给她夹菜,最近清歌的胃口一直就不好,今天见她心情不错,就想让她多吃一点。清歌也确实如他所愿,吃的比平时多了一些。

听到穆魏然的话,清歌笑笑,含着歉意,“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穆魏然说道,随后拿出了一张卡,“我现在就这些钱了,虽然不多,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拿着。”

清歌看着这张卡,无奈扶额,“魏然,我有钱。”虽然她自己的小金库当初都给了穆魏然,但是夜家的钱依旧是她的。

靳修溟将卡推回去,淡淡开口:“嗯,她有钱。”他的钱都是清歌的。

穆魏然看着靳修溟,忽然笑了,是了,他怎么将这号人物给忘记了,有他在清歌的身边,清歌并不会缺钱用,自己的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他将卡收回来,“以后你要是有用到钱的地方,尽管开口。”

清歌只是笑着点点头。

几人默契地没有提夜家的事情,清歌也难得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回去的路上,看着清歌嘴角的浅浅笑意,郁闷了一晚上的靳修溟眉眼舒展,看在他们是清歌的朋友,真正为清歌着想的份上,他就不吃醋了。

晚上回到家,清歌半夜里睡不着,起来喝水,就看见司微澜正坐在沙发上,“微澜,怎么还不睡?”

司微澜看见清歌,笑了笑,“有点睡不着,清歌,陪我聊聊吧。”

清歌坐在她的身边,司微澜歪头看她,“清歌,你怨过吗?”

清歌不解地看着她。

“在你需要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帮你。”夜云霆是死于飞机失事,但是飞机失事是意外还是人为?而随后夜家失火,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人为,但是新闻报道里却说是意外,这一桩桩一件件,分明有内情的事情,却无人去探究真相,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还有清若筠和夜清筱的失踪,成了携款潜逃。

司微澜虽然没有跟夜家的人接触过,但是也知道能养出清歌这样的女儿的家庭,是不会干出携款潜逃的事情的。

清歌眼神微暗,“没什么好怨的,他们不愿意去查,那我就自己查,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微澜,接下去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你其实可以不用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

司微澜有好好的前途不好,跟着她离开部队,这份情她记在心里,却不想让司微澜为她牺牲这么多,“若说救命之恩,那在y国你也救过我,我们早就扯平了。”

“清歌,我已经离开部队了,而且对我来说,那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司微澜声音温柔,一如她的性子。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司微澜微微一笑,“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而且你以为在经历了被赤练审讯,又在蓝焰待了那么久之后,上面的人真的还会再信任我吗?”

清歌眼睛微睁,司微澜神情有些落寞,“其实我回来之后就进行了心理测试,还接受了上面的问询,虽然知道是必须要走的程序,但是清歌,我心里还是挺难受的,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我觉得羞耻。”

“季景程还是相信你的。”清歌劝道。

司微澜点头,“嗯,我知道,就是队长保下我的,在你回来之前,上面的人来找我谈过话,希望将我调到其他部队去,若不是队长出面,我想你在雷影就见不到我了。”

清歌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都知道雷影是个很特殊的部队,跟一般的特种部队不同,雷影有时候会执行一些不是那么光明的事情,却没想到雷影竟然也会这样的不近人情。

“所以,清歌,我离开部队,也不光是为了你,有时候不被信任的感觉还是挺糟糕的,我是个孤儿,离开部队以后也没地方可去,就跟着你吧,你会收留我的吧?”

清歌抿唇,神情严肃,“微澜,离开部队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必然会尊重,但是跟着我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你。”

“你要去做什么?”司微澜追问道。

“雇佣兵。”

听到这三个字,司微澜沉默了,这样的选择,清歌不止是走了一条不归路,她根本就是走了一条死路。

“清歌,我知道你家里出事,你很受打击,但是这不该是你的选择。”她本以为清歌离开部队,是为了追查真相,拿回她母亲的公司,却没想到她竟然……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父亲的死跟赤练有关,就算是为了我父亲,我跟赤练也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部队里的xiàn zhi太多,身为一个军人,我有太多需要背负的责任,甚至我需要放弃一些个人的恩怨,但是微澜,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神,有些事情我放不下,我父亲的仇,我不能不报。”

司微澜舔舔唇,“清歌,你听我说,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不要选择最极端的这种,这条路你一旦走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整个夏国都不再有你的立身之地。”

清歌淡哂,“难道现在夏国就有我的立身之地了吗?”

司微澜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她。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也无路可选了。”清歌苦笑。

司微澜怔怔。

“所以,微澜,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不要跟着我,我跟靳修溟过几天就会离开这里。”

“清歌……”司微澜还想说什么,清歌却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真的将我当做朋友,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我不想将你拖下水。”

司微澜看着清歌很久,眸中是深深浅浅的光,良久,才微微一笑,缓缓应了一声“好”。

“清歌,若是以后遇到困难了,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清歌与司微澜相视一笑,司微澜伸了一个懒腰,“今天晚上再借住一晚你家的书房,明天我就离开了,正好我也好几年没回家了,想回家看看长大的孤儿院,之后我或许会出去走走,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部队里,都没给自己好好放个假,正好趁着那段时间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清歌见司微澜短短时间内已经想明白了,淡淡笑开,“嗯,微澜,谢谢你。”

司微澜张开双手,“那介意给我一个拥抱吗?”她的视线看的是清歌的身后,靳修溟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清歌回头看了一眼靳修溟,扭头给了司微澜一个拥抱,司微澜柔声说道:“清歌,万事小心,不管你在你哪里,在做什么,我都是你的朋友。”

清歌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司微澜的背。

第二天一早,清歌与靳修溟起来时,司微澜已经走了,桌上只有一张便签纸,书房整理地干干净净,清歌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眼睛里浮现淡淡的暖意。

“我们也走吧。”清歌说道。

靳修溟点点头。

清歌跟侯明达说的离开时间是两天后,但是她并不想看见那样分别的场面,于是昨晚上跟靳修溟商量了,打算提前离开。

**

纳森姬家庄园。

门卫看着出现在姬家门口的那对男女,虽然长得是很出色,但确实是陌生面孔,皱了眉,驱赶:“这里是私人庄园,不允许参观,请你们马上离开。”

这对男女赫然就是清歌与靳修溟,他们从夏国离开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找姬无痕少族长,还请这位大哥打个电话,问一声。”清歌说得客气。

门卫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们,眼中闪过一道惊艳,却还是说道:“不行,没有邀请不能进入。”

“真的不让进?”清歌问道。

门卫似乎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都说了不让进还在这里纠缠什么,看你们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厚脸皮,我们少族长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

靳修溟的视线冷冷地在门卫的身上扫过,眼神无波,却让门卫嘴里那些不文明的话吞了下去,冷哼一声,“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清歌皱眉,随即笑开,“姬家还真是家大业大,连个看门的人语气都这么冲,这难道就是你们百年家族的教养?”

门卫似乎是恼了,黑了脸,“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跑到这里大放厥词,知道姬家是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姬家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即便是你们少族长,见到我也要客气两分。”清歌眉眼一抬,眼光凌厉,看的门卫一愣。

细细品着的话,门外看着清歌与靳修溟的目光惊疑不定,难道这两个小年轻还真的是有来头的不成?

平时出入姬家的哪一个不是豪车接送,门卫一开始见到清歌与靳修溟是走路过来的,就存了几分轻蔑,此时细细打量,才发现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穿得都不是普通的货色,一时间倒是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后怕。

“请问xiao jie是哪位?”

“你跟姬无痕说,我叫清歌,他自然会出来见我。”清歌的声音温和,说的话却不客气,却唬得门卫一愣一愣的,忙不迭跑去打电话了。

清歌与靳修溟站在原地,也不着急,她相信姬无痕一定会见自己。

管家接到电话的时候,姬无痕正在旁边,听见清歌的名字,直接将电话从管家的手里拿了过来,听见门卫说清歌竟然找上门来了,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让她咋原地等我,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姬无痕直接冲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一辆车就在姬家庄园门口停了下来,姬无痕从驾驶位上下来,盯着门口的那个女孩子,他其实看过清歌的照片,但是真人却是第一次见,她长得确实不像清若筠,只是此时看着他的眼神却跟清若筠一样清冷而淡漠。

姬无痕嗓音干涩,“你就是清歌?”

清歌也在打量着姬无痕,她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甚至没见过他的照片,本来只是三分怀疑,在听到那人的话后,三分怀疑变成了九分肯定,“我是。”

“我就是姬无痕,听说你找我?”

“是,我找你。”

姬无痕也没问她找自己什么事情,似乎早就料到了清歌回来找她,直接打开了车后座的门,“上来吧,我们进去说。”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直接上了车。

挥退了家里所有的佣人,姬无痕看着清歌,“我知道你一定会到这里来的。”

清歌淡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那废话少说,我妈妈跟我姐姐呢?”

“你妈妈跟你姐姐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妈妈跟我姐姐就是被你们的人带走的,你现在跟我说他们不在这里,姬无痕,你是当我傻子吗?”

姬无痕苦笑,“带走你母亲跟你姐姐的人确实是我父亲,但是他们半路上遭到了伏击,你母亲跟你姐姐被人带走了,不妨告诉你,我父亲至今还没昏迷着,他带去的那些人都死了,除了我父亲,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清歌一怔,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赶来,收获的竟然就是这样的结果。

“姬无痕,你若是敢骗我……”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甚至我可以带你去看我的父亲。”他一脸的坦然,这件事确实就是事实,在姬云天将清若筠和夜清筱带回来的半路中,有人伏击了他们,他的父亲受了重伤,而清若筠和夜清筱失踪了。

这段时间,他一边要稳定族人的情绪,一边要照顾昏迷的父亲,还要暗中寻找清若筠的下落,身心疲惫,清歌找来的时候,姬无痕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靳修溟淡淡开口,从进来开始他就在观察姬无痕的神态语气,姬无痕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清歌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明明差一点,差一点就找到母亲跟姐姐了,可是现在却被告知是一场空,清歌看着姬无痕的目光透着杀意。

姬无痕垂眸,“清歌,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的母亲,我也没想到因为我一时的冲动,竟然会害得你家破人亡,现在我也在找你母亲的下落。”

清歌冷笑,“找到她,再让她按照你们所谓的族规履行职责是吗?多可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所谓的圣女,你们姬家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姬无痕,你让我家破人亡,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灭了你们这个满是腐朽的姬家!”

面对清歌这话,姬无痕没有辩驳,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清歌,忽然笑了,“你的姐姐长得很像你的母亲,但性子绵软,倒是你,虽然长得不像,可性子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清歌,我欢迎你来报复我,这本就是我欠你母亲的,但是现在的你不行,你太弱了。”

清歌眯眼,她当然知道依照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姬家的对手,她今天敢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全无准备的,他们看似是两个人,但是只要一个信号,五分钟内,就会有人冲进姬家。她今天是做好了硬闯姬家将母亲跟姐姐带走的准备的,可现在却被告知母亲跟姐姐根本不在这里,这一瞬间,清歌只感觉眼前一黑。

姬无痕看着那与清若筠如出一辙的眼神,轻叹口气,“你们走吧,就当今天没来过这里,清歌,你若是相信我的话,我找到你母亲的下落之后会通知你。”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冷意毫不掩饰,姬无痕也无所谓,清歌恨他是应该的,毕竟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失去家人,听说夜云霆已经死了。

芸儿那么爱她的丈夫,也不知道若是知晓了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在清歌与靳修溟一无所获要走的时候,门外忽然闯进来一帮人,直接将清歌与靳修溟围在了中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

“你就是清歌,祁芸儿那个jiàn rén的女儿?”年轻男子瞪着清歌。

清歌眼神微冷,一个闪身,人已经迅速闪到了年轻男子的身边,啪啪两声,两声耳光落在了男子的脸上,听那声音就知道清歌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锦峰。”姬无痕惊怒,也不知是生气姬锦峰刚才的话还是清歌动手。

姬锦峰捂着脸,没想到清歌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暴怒,吼道:“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围着他们的人就要动手,却被姬无痕拦住了,“都给我住手,都给我滚出去。”

姬锦峰冷眼看着清歌,他的脸此时火辣辣的疼,不用看都知道是肿了,“将他们抓起来。”

“姬锦峰,你放肆。”姬无痕怒了,“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姬锦峰愤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怎么,我动你老情人的女儿,你心疼了?不过是个贱种,你也心疼?你既然这么有心,怎么不见你对我妈多心疼……啊!”一声惨叫,打断了姬锦峰的指责。

姬锦峰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看着眼前一只手还抓着他胳膊,维持一个诡异弧度的男子,疼的龇牙咧嘴,“你干嘛,放开我!”

靳修溟淡淡看着他,眼神冷厉,“手不想要了?还是你想让我敲碎你这一口牙齿?”

姬锦峰瞪着靳修溟,“我又那一句说错吗?她妈就是个jiàn rén,她就是个贱种,啊!”他再次惨叫一声,手腕骨骼发出一声脆响,本是脱臼的手臂直接变成了骨折。

靳修溟看着他,淡淡笑开,如花一般,却让姬锦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汗淋漓地看着他,眼神惊恐,尤其是在看到对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说吧,怎么不继续说了?”靳修溟嗓音温和,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如坠冰窖。

姬锦峰梗着脖子,“这是在姬家。”然后扭头去看姬无痕,“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我?”

姬无痕无奈叹气,看向清歌:“清歌,我代锦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他,但是他年纪还小,不懂事,请你高抬贵手。”

“既然你教不好儿子,那我替你管教一下,不收钱。”靳修溟微笑。

姬锦峰气急,对着姬无痕吼,“谁让你替我道歉了,这里是姬家,你能不能有点用。”

姬无痕皱眉,这个儿子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他看看儿子,再看看清歌,不得不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斥责:“你给我闭嘴,谁让你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的?”

姬锦峰冷嗤,想说什么,但看着靳修溟,到底没有说出口,抱着自己的胳膊冷汗直流。

姬无痕见他总算是安静下来了,看向清歌:“我再次代他向你和你的母亲道歉,是我不会教人,希望你们能给他一个机会。”

清歌看了一眼靳修溟,靳修溟走到她的身边,但眼神却依旧锁定在姬锦峰的脸上,姬锦峰脸色难看,倒是想开口说什么,但顾忌着靳修溟手里的枪的,到底不敢开口。

“你们走吧。”姬无痕说道。

“不行,他们不能走,她不是祁芸儿的女儿吗?祁芸儿不在,那就她来当圣女。”姬锦峰急声道,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只要将人留在姬家,不愁以后没有机会教训清歌,而且圣女是什么?就是个坐牢的命,光是那冷冰冰的犹如坐牢一般的圣女生活,也足够这个贱种受的。

姬锦峰想的很好,却没想过自己的父亲是否会配合,姬无痕皱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竟然这么心狠手辣,一时间看着他没出声。

姬锦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难道有说错吗?她是圣女的人选啊,族里都多少年没有圣女了,她是祁芸儿的女儿,本来就该履行责任。”

“她并不是祁芸儿的亲生女儿。”姬无痕皱眉说道。

姬锦峰自然不知道这一茬,只以为姬锦峰是在骗他,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你现在为了祁芸儿,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他眯眼,目光在清歌与姬无痕的身上转了一圈,脸上忽然一变,“该不会这个jiàn rén是你跟祁芸儿的女儿吧?”

砰——

一声枪响伴随着姬锦峰的惨叫,在姬无痕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姬锦峰已经跪在了地上,靳修溟微笑着看向姬无痕,“看你不会管教儿子,所以帮你一下。”

姬无痕又惊又怒,也不知道这怒气是对着儿子的,还是对着靳修溟的,一时间倒是没说话。

姬锦峰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从小姬无痕就无视他,但也从来没有动过手,现在在自己的家里,却被一个外人这样欺负,而自己的父亲竟然冷眼旁观,这让姬锦峰对姬无痕的恨意达到了顶点,甚至超过了清歌。

但刚刚才被靳修溟教训过,所以此时的他即便是心中已经愤恨到了顶点,也不敢再开口,抱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腿在那里哭嚎。

到底是亲生儿子,姬无痕震惊过后,脸色便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靳修溟,“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修溟淡淡微笑,“帮你管教一下儿子。”

“这到底是在姬家,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现在请你们离开。”他指着大门口,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心中的愤怒。

清歌的视线在姬锦峰与姬无痕的身上扫了一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脚便走。

围着他们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姬无痕冷斥,“还不赶紧让开,管家,送他们出去。”

站在一旁当了许久背景板的管家低低应了一声是,跟在了清歌与靳修溟的身后。

靳修溟站在清歌的身边,视线扫过姬锦峰时,后者不自觉抖了抖。

等清歌与靳修溟离开了,姬锦峰顿时就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我被人欺负,你很高兴是不是,你还是不是我爸爸?”

姬无痕冷眼看着姬锦峰,也没叫家庭医生,“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以前确实是我失职,来人,将他给我关到暗室去,面壁思过。”

姬锦峰惊怒,“姬无痕,你疯了。”直呼其名。

姬无痕也不恼,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已经被养废的儿子,心中升起的是无尽的后悔与失望,他做人真是失败到家。

不管姬锦峰如何叫嚣,最后还是被姬无痕关到了暗室中,这暗室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漆黑一片,是个真正的暗室,在姬家,一般被关到暗室的,都是犯了重大错误的。

姬锦峰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他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黑暗,不断拍着门,“爸,放我出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爸,我真的知道错了。”

姬无痕站在外面,听着他的话,眼神无波,淡淡开口,“你就在里面面壁思过,等你什么时候真的知道错了,我再把你放出来,锦峰,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知道明辨是非四个字怎么写。我跟你母亲的事情你不该牵扯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许提我母亲。”姬锦峰激动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母亲,为了一个背叛家族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将我的母亲当做你的妻子了。现在想着来管我了,以前干嘛去了,你不是喜欢祁芸儿吗?我帮你留下她女儿,你应该感激我啊。”

见姬锦峰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姬无痕一脸失望,“既然你不认为自己错了,那就在里面好好想想,等你哪天想明白了,我就哪天放你出来。”

姬锦峰一听这话就慌了,大力拍着门,“爸,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她的麻烦了,爸,你放我出去。”

姬无痕没有理会他,转身走了,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姬锦峰惊慌失措,却无可奈何,抱着自己的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想着该怎么出去,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妈妈能听到自己被关的消息赶来救他。

**

清歌从姬家回来之后就一直情绪低落,愁眉不展,靳修溟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阿姨和你姐姐不在姬家也是一件好事。”

“靳修溟,你说会是谁带走了他们呢?还是说姬无痕在说谎,其实我母亲跟姐姐就在姬家?”

靳修溟沉吟,“姬无痕应该没有说谎,而且你看姬锦峰那个蠢货样,若是人真的在姬家,他今天的表现应该不会这样。”他是旁观者清,姬家父子的表现看在眼里,自然也就能分析出结果了。

清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泪意,“会是谁带走了他们?赤练吗?”想到赤练,清歌心中一慌,若是母亲和姐姐真的落到了赤练的人手里,那么他们还有命在吗?

靳修溟眼眸微眯,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很快就被否定了,“清歌,不要自己吓自己,你想想,若是赤练的人带走了他们,图的是什么?u盘吗?但是他们已经认定了u盘在你的身上,要是抓了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让你交出u盘,但是按照姬无痕的说法,他们已经失踪了有段时间了,赤练却的毫无动静,人应该不在他们的手上。”

听着靳修溟的分析,清歌的心渐渐静下来,她揉揉额头,疲惫开口,“靳修溟,我想休息一下。”

靳修溟侧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温柔开口:“好,睡吧,我就在你的身边守着你。”

清歌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靳修溟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握着她的手,心中则是在盘算着清若筠与夜清筱可能的下落,只是想了半天,一个个猜测都被他给否定了。

怀里的清歌睡得不安稳,轻轻说了什么,靳修溟微微低头,才听到她喊得是家人的名字,眼眸一暗,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神情温柔,“睡吧,我在。”

第二天,清歌找到了水玥。

水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掏掏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清歌眸色淡淡,“我说我要加入你们。”

水玥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你不要跟我开玩笑”的神情。

清歌神情淡淡,“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要加入你们。”

水玥摆手,“姐姐,你别逗我了,我知道你是军人。”

“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已经离开了部队,确切的说,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

水玥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娃娃脸渐渐严肃起来,“你真的要加入我们?”

清歌点点头,“是。”

水玥皱眉,“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可以带你去见我们老大,但他愿不愿意让你加入,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样就足够了。”清歌淡淡说道。

水玥又看向靳修溟,“你也要加入?”

“是。”

“不是。”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靳修溟,后者是清歌。

清歌皱眉看向他,这件事他们在家里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靳修溟到底是夏国王室成员,绝对不能跟任何国际上的雇佣兵组织扯上关系。

靳修溟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说过了,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水玥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确定地想着她刚刚是被喂狗粮了吧?是吧是吧?

“不行,这件事你答应我的。”清歌皱眉,有些不悦。

“要么一起加入,要么你也不能加入。”靳修溟不恼,温温和和的开口,态度却坚决。

“靳修溟。”清歌无奈。

水玥见两人要吵起来了,尴尬开口,“那个,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196.考验(九千)

清歌与靳修溟齐齐看向她,水玥摸摸鼻子,“是这样的,我们组织从来不接收任何国家的王室成员。”

靳修溟皱眉,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顿时有些不满地看着水玥,水玥耸肩,“你看我也没用啊,这条规矩不是我定的,王室成员太麻烦,我们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其实说白了,要是组织里有王室成员,那么别人跟容易将蓝焰与那个国家联系在一起,那么蓝焰很有可能会沦为一枚政治棋子,所以蓝焰的领头人一开始就规定了,组织里可以接收任何人,但就是不接收王室成员、zhèng fu要员。

水玥同情地看着靳修溟,“所以是无法加入的。”

“靳修溟并不是王室成员,冷景瑞才是。”靳修溟淡淡开口。

水玥翻白眼,“这不都是你吗?”

靳修溟淡淡地看着她,水玥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些你跟我说也没用,最后做主的依旧是我老大,明天我带你们去见老大,他要是同意我自然不会有意见。”

“谢谢。”清歌说道。

水玥笑眯眯,“别急着道谢啊,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不过你当兵当得好好的,干嘛要来做雇佣兵?虽然做我们这一行的,确实很有钱,但你应该不缺钱吧?”

自从在南罗国遇见之后,水玥就去调查过清歌,自然对她的家世很清楚,就算夜家现在出事了,但也不至于让她沦落到当雇佣兵的地步。

忽然,水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盯着清歌,“你该不是卧底吧?”

清歌哭笑不得,“我不是,我加入蓝焰,纯粹是因为蓝焰与赤练不对付。”

与赤练不同,蓝焰这个组织在国际上可不是声名狼藉的,甚至名声还不错,原因就在于,蓝焰多次破坏了赤练的恐怖活动,甚至赤练的不少人都是死在了蓝焰的手上。

水玥微愣,“你是想找赤练报仇?因为上次劫持的事情?”

清歌摇头,“不光是这个,我父亲的死,还有我母亲和姐姐的失踪,都跟赤练有关,我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水玥点点头,“哦,这样啊,那行,我明天带你去见老大,至于能不能说服他,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清歌颔首。

次日下午,水玥就带着清歌与靳修溟去见了蓝焰的老大,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水玥带着两人直接进了西餐厅的二楼,东拐西拐地带着他们去了一间东面的房间。

“老大,我将人带来了。”还没进去,水玥就嚷嚷起来,甚至都没敲门,直接就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坐着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西方男子,看见水玥,脸上似有无奈,“跟你说了多少次,进来之前要敲门,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水玥吐吐舌头,“咱俩谁跟谁,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吧。”

男子无奈一笑,将视线转到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清歌任由他打量,靳修溟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杰西·克鲁克斯,你们就是水玥极力向我推荐的人?”杰西打量完了,笑着开口,典型的西方男子,笑起来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瞬间淡化了初见的淡漠。

清歌笑眯眯,“我叫清歌,这是我的男朋友,靳修溟。”

靳修溟只是与杰西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杰西的视线从靳修溟的身上扫过,落在清歌的身上,“你的事情水玥已经跟我说了,想要加入我们,你不是不行,但是他不可以。”他的手指向靳修溟。

清歌早已料到,所以听到这话时,并不意外,只是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是王室成员,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是我的男朋友,仅此而已。”

杰西笑,“你这并不能说服我,就连你,我其实也并不是很想要,毕竟你意味着麻烦。”

清歌心中一沉,眯了眯眼,这个叫做杰西的男人看着和颜悦色的,却不是个好相处的,想想也是,能做到蓝焰老大位置的人,又岂是好相与的角色。

“不过。”杰西的语气一转,“水玥说她很欣赏你,在我面前求了许久,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正好,我最近接了一个任务,你要是能完成,那我就允许你加入。”

“好。”清歌一口答应。

杰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任务?”

清歌微笑,“我相信失去我,是你们的损失。”

杰西轻笑一声,“倒还挺自信,不过确实如水玥所说,是个有意思的人,这样吧,这个任务的时限是一周,你要是能在三天之内完成,那我就让你的男朋友也加入。”

这突变的态度让清歌有些狐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道:“好,一言为定,现在可以告诉我任务是什么了吗?”

“唔,当然可以。”杰西说道,然后交给清歌一个文件袋,“这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只要你能完成,那么蓝焰的大门就会对你敞开。”

清歌接过,打开,拿出里面的资料,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资料,清歌皱眉,竟然是沙连国的一个副首相。沙连国是个位于中东的小国,国土面积不大,在国际上地位却不低,只因为这个国家的每一分国土下,几乎都蕴藏了大量的石油,每一年石油的开采量占据世界总量的百分之三十,这就导致在很多大国眼里,沙连国就是一块香饽饽,还是软绵绵的那种,沙连国也因此常年处于战乱之中。

清歌眯眼,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副首相前几个月已经与反zhèng fu军勾结,发动了政变。

“有问题吗?”杰西见清歌一直盯着资料看,眉头紧锁,问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任务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其他任务。”他好脾气地说道,靳修溟却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精光。

靳修溟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口干扰清歌的打算。

“我接受这个任务,不过在去之前,我要知道,这个任务是由我单独完成,还是我可以找帮手?”

杰西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笑眯眯,“自然是要你单独完成的,不然怎么算考验呢,你总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对不对?”

水玥一直没出声,坐在一边,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吃的津津有味,她看了清歌一眼,收回目光,不是她不想帮清歌,而是这一关必须她自己走,除非她以后不打算在蓝焰混了。

“好,三天后见。”清歌干脆地走了,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后。

水玥将手里的瓜子扔在盘子里,拍了拍手,“你对她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以往这样级别的任务,都是他们小组一起行动的。

杰西笑,“小月儿,你要知道,我接收他们两个是冒着得罪夏国的风险的,既然冒了风险,你总要让我知道是不是值得吧?”

水玥冷哼一声,“难道会怕那点小麻烦?杰西,你就是故意为难她吧?”

杰西耸耸肩,并不否认,“不是说她是夏国的特种兵吗?我也想看看她的能力,而且,小月儿,你不觉得她很适合去做那件事吗?”

水玥一怔,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杰西,你是想?”

杰西点头,伸了一个懒腰,“之前我就一直在物色人选,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是夏国人,之前还是军人,哦,对了,听说她父亲还是个高官,那件事要是交给她去做,才叫真正的有趣呢。还有她那个男朋友,那可是夏国的王子呢,想想就美妙。”

水玥对这个人的劣根性了解地一清二楚,听到这话,忍不住翻白眼,“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先说好,我还没跟她打过,所以在这个之前,你不能将人给我弄死了。”

杰西无奈一笑,“小月儿,你真是小看她了,她啊,没那么容易死,不过小月儿,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他笑眯眯,眼神似有若无地在水玥的身上扫了扫,湛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水玥直接抓起一把瓜子扔向了他,砸了他满脸,“请你吃瓜子。”

说完,施施然就走了。

杰西看着她的背影,宠溺一笑,慢条斯理地捡起一颗瓜子扔进嘴里,“唔,味道不错,还是小月儿给的最好吃。”

**

清歌与靳修溟回到落脚的酒店,清歌将资料递给靳修溟,“这件事你怎么看?”

靳修溟随意翻看了两眼资料,“这个杰西的城府很深,但是清歌,你真的要接这个任务?”

清歌点头,“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靳修溟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你要报仇不止这一条路,而且这个世界上也不止蓝焰一个佣兵组织。”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蓝焰的实力最强。”最重要的是,蓝焰与赤练很不对付。

“我跟你一起去。”见清歌坚持,靳修溟退了一步。

“不行,他说了只能我自己去,你就不能跟着去,你要学会相信我。”

靳修溟自然是相信她的,但是相信并不等于是放心。

清歌自然懂他的心思,说道:“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就意味着荆棘重重,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靳修溟,我要做的并不是躲在你背后的女人,我是要跟你并肩而立的人,所以,你站在这里,看着我,好不好?”说到最后,已经是软了语气,暗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你就是吃定了我不会拒绝你。”

清歌埋首在靳修溟的怀中,淡淡笑开,眉眼温柔。

时间紧迫,清歌也没再浪费时间,收拾了东西就出发了,刚走出酒店大门,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水玥,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坐在汽车前盖上,晃荡着双腿,看见清歌,直接跳了下来,冲着她招招手。

清歌朝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水玥笑眯眯,“自然是跟你一起去啊,监督你嘛。”

“你确定不是帮我?”清歌似笑非笑。

“帮你是不可能的,要是被杰西知道了,即便是我,也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吧,我倒是可以给你分享一些经验,你任务期间我是绝对不会伸手的,所以也不算帮吧。”

清歌坐进了副驾驶,冲着站在酒店门口的靳修溟挥挥手。

冷一飞站在靳修溟的身边,见状,低声问道:“少爷,我们真的不跟着去吗?”

靳修溟眉眼淡淡,“不用了。”他答应了清歌要做她背后的男人,此时自然是选择相信她,“走吧,夏国最近如何?”

冷一飞跟在靳修溟的身后,“风平浪静,而且杜君扬和冷希瑞似乎放弃找你了,将暗中的人都撤了回去。”

靳修溟脚步一顿,“放弃寻找?”

“是的,将所有人都撤了回去,看着很奇怪,我一开始以为是陷阱,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但确实就是撤走了。”

靳修溟皱眉,杜君扬不是个轻易放弃的性子,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透着怪异,莫不是知道这样大海捞针的行为太过浪费时间,想到其他方法了?

靳修溟的感觉并没错,很快,他就知道了杜君扬现在这么做的原因了。

**

戴着帽子的男人将一本护照模样的东西递给清歌,低着头匆匆走了,水玥拿过那本东西看了一眼,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干得漂亮,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弄到了身份证明。”

这是一本沙连国的身份证明,类似于夏国的身份证,上面贴着清歌的照片,但是仔细看,又不一样。

“你从哪里弄到这东西的?”水玥好奇,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清歌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清歌笑眯眯,“有钱能使鬼推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缺乏这样的人,只要有钱,什么样的证件拿不到。

水玥竖起大拇指,“厉害了,要不是知道你之前的职业,我都怀疑你是我的同行。”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做了。

清歌权当她是赞美了,将证件收好,“走吧。”

水玥呆,“去哪儿?”

“去买晚礼服。”

水玥:……

大姐,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来执行任务的?你去买晚礼服是打算参加晚宴吗?

水玥还真猜对了,清歌买晚礼服还真的是为了参加晚宴的,当水玥和清歌穿着一身晚礼服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水玥终于明白了清歌的打算。

沙连国副首相阿索·林奇有个女儿,今天刚好是她十岁生日,他给女儿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晚宴,就在这个酒店举行。

“你还弄到了请柬?”

清歌摇头,时间太短,她来不及准备。

“那你打算怎么进去?”

清歌看了她一眼,“你当初怎么进去的,我就怎么进去。”

水玥懵,没明白她的意思,忽然想起了二人的初见,汗:“你该不会是打算穿着这一身爬墙吧?”她指了指身上的晚礼服,好看是好看,但是不方便行动啊,这累赘的服装穿在身上,别说翻墙了,打架都不方便。

清歌起了玩笑的心思,“到时候你在下面托着我,我踩着你的肩膀进去。这样就不会弄脏衣服了。”

水玥黑线,“喂喂喂,我现在可是你的监督人,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回去跟杰西告状?”

“那我也只能平静接受咯,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切磋我可就不奉陪了。”

水玥咬牙,冷哼一声,“行行行,托你进去,但是说好了,这件事结束以后,你一定要跟我打一架,绝对不能再忽悠我。”

“行。”清歌答应地干脆,“不过……”她话音一转,水玥挑眉,“不过什么?”

“跟你切磋是没问题,但是我赢了有什么好处?我这人对没有好处的事情一向不会全力以赴。”

水玥咬牙,“你这人好无耻,当初你答应我的时候可是说会全力以赴的。”

“有吗?我记得我答应的是陪你切磋,并没有说我会全力以赴,所以是你记错了。”

水玥瞪着清歌,腮帮子鼓鼓的,就像是一条河豚鱼,清歌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姑娘真是挺好玩的。

“那行吧,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帮你做一件事,当然,这件事除外,我是坚决不会帮你的。”

“行。”清歌打了一个响指,答应得痛快。

水玥总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坑里。

水玥站在墙根下,不情不愿地开口,“不是说要翻墙吗?还不赶紧的,我刚才看过了,这里是个监视盲区,进去了正好不会被人发现。”她催促着老神在在地等在一边的清歌。

清歌靠在车门上,悠闲地看着她,半晌,吐出一句话,“水玥,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水玥懵,这跟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对上清歌戏谑的眼神,水玥恍然,自己竟然是被清歌给耍了,恼怒,娃娃脸再次鼓成了河豚,天知道她平时可没有这么笨,她还是很聪明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水玥心里舒服了一点,再抬头,就看见清歌已经朝着一个人走了过去,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中等身材,看着倒是挺瘦的,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清歌走路有些慌张,快走到青年身边的时候,脚下忽然一歪,人就朝着青年倒了下去,青年本想闪开,但是一看是女人,手下意识伸了过去,扶住了清歌的腰,清歌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强忍着腰上的触感,清歌手抵在青年的胸前,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她说的是国际通用语。

青年的视线在清歌的脸上流连,眼睛里满是惊艳,听见这话,顿时做足了绅士姿态,“没关系,xiao jie的脚没事吧?”

清歌动了动脚,皱眉,“好像扭到了。”她犹豫地看向青年,“能不能请你扶我到我的车上去,就在那儿。”她指着自己的车。

青年看了一眼停在阴影里的车,笑着点头,“当然。”伸手就想去扶清歌的腰,清歌却抓住了她的手臂,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麻烦你了。”

青年微微一笑,绅士的模样,扶着清歌到了车边。

“你的车上有药吗?”他问道。

清歌点点头,“有的,我记得我放在后座上了,等下我找找。”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头,“我不不太习惯这种高跟鞋,以前也扭到过脚,所以一般出门参加宴会,我都会在车里放一些药,以防万一。”

青年理解地笑笑,“药是放在后座了?我帮你拿出来吧。”

清歌啊了一声,脸蛋微红,“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青年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神一荡,“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说着,弯腰就去后座找东西。

清歌淡淡一笑,看着青年背对着自己的身子,抬手,快速而狠厉地在他的后脖颈上敲了下去,青年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车后座上。

清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看戏的水玥,“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水玥连忙上前,帮着清歌将青年搬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

清歌在青年的身上摸索着,很快就搜到了一张邀请函。

水玥目睹全过程,看的叹为观止,竖起大拇指,“大侠,厉害了。”

清歌没理会她,看了一眼青年,脱下他的外套将他的头蒙住,然后又解下的领带和皮带分别捆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脚。

“走吧。”清歌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

水玥将车门锁上,跟在清歌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哎,你跟我说实话,其实你以前不是军人吧?你是土匪头子吧?”动作那么熟练,跟军人完全联系不起来好嘛。在水玥的印象里,军人都是刚正的,做事情一板一眼,甚至是死心眼的,像清歌刚才那样的手段,更像是他们的人。

清歌斜了她一眼,“我现在正在往这条路上奔,只是不巧,我这人聪明,学什么都快。”

水玥:……她怎么觉得刚才她被鄙视了呢?应该是错觉吧,是吧是吧?

有了邀请函,进去就变得容易多了,也多亏了邀请函上没有名字,虽然清歌两个女孩子进去是奇怪了一点,但侍应生也没说什么,检查了一下邀请函就让两人进去了。

清歌微笑着向他道谢,贵族xiao jie的礼仪展现完美。

水玥跟清歌是一样大的,只是她是娃娃脸,看着比清歌要小几岁,所以就扮作了清歌的妹妹。

姐妹两个走进了酒店的宴会厅,宴会厅被打扮地十分具有儿童气息,在场的还有不少小孩子,想必是为了陪阿索·林奇的女儿玩的,毕竟是个小孩子的生日宴会。

“看来主人翁还没来。”水玥观察了一圈,借着喝香槟的空挡,悄悄对清歌说道。

清歌嗯了一声,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周围人的身上扫过,“来的都是沙连国的政要,不是说阿索已经投靠了反zhèng fu军了吗?他怎么还有心思给女儿庆祝生日?”

水玥撇嘴,“其实生日是假,借着这个机会商量大事才是真的,你看见那个男人没有,络腮胡子,灰黑色衣服那个,那个人是首相的亲弟弟,但是据说他们兄弟不和很久了,我猜阿索是想将他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清歌顺着水玥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在和身边的女人说着什么。

“你们击杀阿索的目的是什么?”清歌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当然是……”水玥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清歌,“这可是秘密呢,我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的。”

清歌笑,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清歌的视线依旧在宴会厅的众人身上徘徊,水玥凑近她,“你想怎么完成任务?”

清歌似笑非笑,“这是秘密。”

水玥翻白眼,孩子气地轻哼一声,“不说就不说,反正今天晚上我会跟着你,看着你完成任务的。”随后又戳戳清歌,“今天晚上就是三天的最后期限了,你有把握完成任务吗?”

清歌耸肩,“没有。”本来就是临时性任务,甚至lián zhun备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今天要不是正好碰上阿索为女儿庆生,她恐怕就要强行袭击了。

时间指向晚上八点,姗姗来迟的主人公终于出现了,阿索比照片上要胖一些,手里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混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可爱,只是却冷着一张脸,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一只手牵着父亲,一只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阿索林奇看了一眼女儿,见她依旧嘟着嘴,有些无奈,低声说道:“爱丽丝,今天是你的生日,你高兴一点。”

小姑娘像是没听到父亲的话,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洋娃娃。

阿索也不再勉强小姑娘,带着她走上了台,“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女儿爱丽丝的生日,不知不觉我的小公主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阿索站在台上,说着煽情的话。看着台上的小姑娘,清歌忽然想起了十岁那年,自己的生日。

因为是整岁生日,所以家里给她和清筱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本来是想连续举办两天的,毕竟她跟清筱身份证上的时间差了一天,但是她姐姐却说想跟她一起过,不想麻烦第二次了,于是家里便在她生日当天举办了生日宴会。

那一天来的人很多,有妈妈生意上的伙伴,也有爸爸工作上的同事,更多的却是她跟姐姐的朋友,为了热闹,她爸妈甚至请了她跟她姐班上的所有同学。

那天晚上,她爸爸也是这样,牵着他们姐妹的手站在台上,说着祝福的话,而她的妈妈则是站在台下,微笑着看着她们,神情温柔。

当时妈妈给他们准备的都是一样的裙子,可是她不喜欢裙子,死活不想穿,却被妈妈强行换了上去,因为这件事,她那天有点小别扭,即便是上台了,脸上的笑也很淡。

此时想来,那天的情形依然恍如昨日,彼时她还小,不懂时光的珍贵,现在懂了,却再也不见那时的人。

想到这里,清歌的眼前有些模糊,她眨眨眼,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再抬眸时,阿索还站在台上说着自己对女儿的爱与期望。

清歌看了一眼小姑娘,小姑娘却是低着头,将身边的父亲视作了空气,她压低了嗓音,问水玥,“阿索的家庭关系和睦吗?”

水玥啊了一声,随即说道,“应该是不和睦的,他在外面有很多的情人,不过却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说来也是奇怪。”

清歌若有所思,“你确定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水玥摆摆手,“那不能确定,不过对外确实只有这么一个,宠得如珠如宝。”

清歌嘴角轻勾,宠得如珠似宝吗?

阿索已经讲完了,正带着小姑娘往下走,清歌注意到阿索再次牵着小姑娘的手时,小姑娘似乎往后躲了一下,心中狐疑更深。

水玥站在她身边,左右四顾,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清歌的耳边说道:“哎,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你看看这四周都是安保人员,我刚才注意了一下,他们的身手都不弱哦。”

这一点清歌从进来就注意到了,想想也是,按照阿索的地位,他出席的场合没有安保才是奇怪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等下灯暗下切蛋糕的时候?”水玥轻声问道,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动手了。

清歌微微摇头,既然阿索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还给女儿举办生日宴会,那就说明早就做了准备,尤其是关灯的时候,阿索肯定也知道别人要是想要杀他,一定会选那个时候,那并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吃你的。”清歌塞给水玥一盘糕点,水玥嘟嘟嘴,埋头苦吃,哼,不说就不说,反正不是我的任务。

清歌将水玥打发了,漫无目的地在宴会厅里闲逛,大家虽然对她的东方面孔感到好奇,但也只以为她是哪个人带来的女伴,就连阿索看到清歌的一瞬间都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她的容颜实在是出挑了一些。

清歌在对上阿索的目光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身子微弯,一个恭敬却又不失礼貌的当地礼节,阿索微笑着点点头,视线在清歌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扫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

等下还有个舞会,是专门给今天的大人准备的,至于现在,清歌看了一眼场中玩闹的孩子们,慢慢朝着门外走去,她需要去透个气。

走到花园里,清歌直接往人少的地方走,水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不到人影,不过清歌并不在意,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她不会先离开。

花园里几乎没人,清歌来的时候看到花园里有架秋千,就打算去那里休息一会儿,走过去才发现秋千上竟然有人,不是今天的主人翁又是谁。

清歌犹豫了几秒,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爱丽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清歌笑着问道。

爱丽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抱着娃娃不说话。

刚才的那一抬眼,清歌看清了小姑娘的眼神,冷漠的,一点也不似孩童的天真懵懂。她的脚步一顿,随后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爱丽丝没有理会她,清歌笑了笑,直接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爱丽丝也没意见,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生日快乐,爱丽丝。”清歌温柔说道,虽然阿索不是个好人,但这跟他女儿没有关系,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姑娘让她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清歌对她倒是升起了一丝愧疚,但很快这丝愧疚就被她强行压制住了。

爱丽丝看了清歌一眼,那一眼中似乎含了一丝讽刺。讽刺?清歌眉头一挑,看着爱丽丝的眸光中带了审视。

“爱丽丝,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为何不开心?”清歌试探着问道。

“你又知道我不开心了?”爱丽丝终于开口了,嗓音沙哑,稚嫩,这是今天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爸爸给你举办了这么盛大的生日宴会,邀请了这么多人给你庆祝,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爱丽丝想起了什么,身子瑟缩了一下,抱着娃娃的手收紧,清歌见状,心中浮现了一个猜测。

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小姑娘的背上,小姑娘却像是受惊了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清歌,清歌眯眼,她只是轻轻碰了碰小姑娘的身子,她的反应未免过大了一些。

“抱歉,爱丽丝,我吓到你了吗?我刚才只是想抱抱你,因为你很可爱。”清歌解释,放柔了嗓音。

她今天带了一顶假发,是栗色的长卷发,柔和了她的五官,在她有意的控制下,更显亲切。

爱丽丝定定地看着清歌,眼神中的厌恶与冷漠清晰可见,“不要碰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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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好喜欢水玥怎么办?

197.任务完成(九千)

小姑娘此时就像是一只刺猬,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戒备,这样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一个孩子应有的认识,清歌心中疑惑更深,一个深受宠爱的孩子会对他人有这么重的防备心吗?

“好,我不碰你。”清歌放柔了嗓音,甚至离开了秋千架子,“我不坐了,你一个人坐,好不好?”

爱丽丝抱紧了怀中的洋娃娃,低着头不做声。

清歌的视线落在洋娃娃身上,这才发现洋娃娃很旧了,虽然洗的很干净,但也难掩上面斑驳的岁月痕迹。

“你很喜欢它吗?”她指了指洋娃娃。

爱丽丝抱紧了洋娃娃,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害怕清歌抢她的东西,清歌嘴角轻抽,她看起来那么像是跟小孩抢玩具的吗?

“爱丽丝。”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清歌寻声望去,就看见阿索正站在一边,一脸笑意地看着爱丽丝。

清歌看向小姑娘,就看见小姑娘抱着洋娃娃的手指节泛白,死死地抠着洋娃娃,身子轻轻颤抖着,想逃又不敢逃的姿势。

阿索笑着对清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姑娘,“爱丽丝,今天你是主角,你怎么能乱跑呢,快跟爸爸回去。”他过来,要千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往后缩了一下。

“林奇先生。”清歌笑着开口,“我叫阿诺,很高兴认识你。”

阿索的目光在清歌的脸上停留了三秒,“你好,美丽的xiao jie,里面正在跳舞,你怎么不进去?”

清歌似是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刚刚喝了两杯酒,觉得有点热,所以出来透透气,刚好就遇到了爱丽丝。爱丽丝很可爱。”

“谢谢。”阿索说道,看向爱丽丝的目光充满了宠溺,“爱丽丝胆子小,不爱说话,希望xiao jie不要介意。”

“怎么会,我很喜欢爱丽丝。”

“舞会已经开始了,阿诺xiao jie进去吧。”阿索说道,然后过去牵着爱丽丝的手直接就走了。

爱丽丝回头看了清歌一眼,被她父亲拉着走了进去。

清歌看着父女两个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打算放弃任务,直接走人了呢。”水玥从一边冒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葡萄酒。

清歌见到是她,问道,“水玥,你说一个孩子竟然害怕自己的父亲,这是因为什么?”

“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这个父亲对他不好呗,新闻上不是经常有那种nuè dài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清歌看着水玥,笑了,“你也不是那么笨嘛。”

水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清歌,“嘿,我说,你不能鄙视我的智商,我还是很聪明的,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揍你。”

清歌笑眯眯,“哦。”

水玥瞪眼睛,哦是什么意思?这么敷衍的吗?

“不开玩笑了,说真的,你等会儿打算怎么做?时间不多了。”水玥严肃了表情。

清歌勾唇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走吧妹妹,姐姐带你去跳舞。”说着,拉着水玥的手就走了进去。

宴会厅中依旧是一片热闹的景象,男男女女在一起跳舞,清歌看了一圈,没看见阿索和爱丽丝,看了一眼二楼,隐约看见阿索和爱丽丝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尽头。眼眸轻闪,她随手从侍者的手里拿了一杯酒。

眼见着另一个侍者走了过来,清歌状似无意地歪了歪身子,就跟侍者撞上了,杯中的酒全部倒在了她的衣服上,侍者惊慌地看着她,今天来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现在竟然将客人的衣服弄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侍者连忙道歉。

清歌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没看清楚,撞到了你、”

侍者见清歌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轻轻松了一口气。

清歌看着身上狼藉的衣服,似是忧愁地看向侍者,“我的裙子弄脏了,不过我带了备用的,你们这里有换衣服的地方吗?”

侍者连连点头,“有的,我带您上二楼,那边有房间可以换衣服。”

清歌弯唇,“那就太感谢你了,稍等,我去拿个衣服。”

她离开,又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侍者还等在原地,见她来了,带着她往二楼走去,水玥看了一眼清歌离开的方向,没有跟上去,而是离开了宴会厅。

侍者将清歌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面前,“尊贵的客人,这里面是空的,您可以在这里换衣服。”

“好的,谢谢你,我等下换完自己会下去,你不用在这里等我了。”清歌温和说道。

侍者犹豫了一瞬,“好的。您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随时叫我。”

见侍者离开了,清歌才推门进去,她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了,悄悄打开门往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才走出了房间,她的脚步很轻,直接走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她刚才似乎看见了阿索带着爱丽丝往这个方向去了。

刚走到房间门口,清歌就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沙哑而稚嫩,她皱眉,这似乎是爱丽丝的声音。她看了一言紧闭的房间门,想了想,将头上的发饰拿了下来,然后拉直,在旁边的房间门锁上摆弄了几下,门应声而开,她轻轻走了进去,又将门给关好。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观察过酒店的房间,阳台是相连的,这个房间的格局跟刚才那间相差无几,想必阳台应该也是连着隔壁的。

她直接走向了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如她所料那般,看了一眼身上累赘的裙子,清歌直接将裙子脱了,里面是一套紧身衣,顺便将假发也给拿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黑色短发。

清歌满意一笑,这样就方便多了。

借着夜色,她轻手轻脚地跳上了隔壁的阳台门,猫着身子贴在了阳台门上。

门并没有关紧,留着一丝缝隙,清歌悄然往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里,爱丽丝抱着洋娃娃,正在哭泣,而阿索的手里则是拿着一根皮带,看样子是从身上抽下来的,他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语气冷漠,“谁准你哭的,不许哭。”

爱丽丝抹着眼泪,阿索似乎很不麻烦,拿起皮带扬手就抽了过去,“扫把星,还敢哭。”

爱丽丝尖叫了一声,却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瑟缩地看着父亲,身子轻轻颤抖。

清歌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果然她的感觉没有错,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阿索见爱丽丝一直抱着洋娃娃,似是是很不耐烦,一把将洋娃娃夺了过来,爱丽丝顿时朝着他扑了过去,想要夺回洋娃娃。

却被阿索推开,“整天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破娃娃,别人还以为我nuè dài你呢,简直就是晦气。”他说道。

爱丽丝抢娃娃不成,扑上去对着阿索的手腕就咬了下去,阿索喊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甩开了爱丽丝,用的力气很大,小姑娘直接跌在了地上,嘴里全是血,也不知道是阿索的,还是她自己的。

阿索捂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看向爱丽丝的眼神顿时变了,将洋娃娃扔在了地上,爱丽丝就要扑过去拿,却被阿索一脚踢开,他扬起皮带就往爱丽丝的身上招呼。

那一声声皮带抽在肉上的声音,让清歌的眼神越来越冷,而那个小姑娘,则是抱着身子,瑟瑟发抖,连尖叫声都没了,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哟,这是在干嘛呢?”清歌清越的嗓音响起,让阿索的手一顿,看着出现在阳台上,双手抱胸的女子,一脸的防备。

“你是谁,来——”他刚要提高音量叫人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

清歌笑眯眯,“林奇先生,千万控制好你的音量,不然在你的手下来之前,子弹恐怕就要先一步射穿了你的脑袋。”

阿索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冷眼看着清歌,“你到底是谁?”

清歌笑,“这个嘛,跟你无关。”她看了一眼小姑娘,她抱着身子瑟缩在墙角的位置,惊慌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阿索先生对待爱女的方式还真是独特。”清歌说道,眉眼弯弯。

阿索皱着眉头,在思考着逃跑的办法,却早已被清歌看穿,“想着怎么叫人来?别费力气了,托阿索先生的福,你的手下已经被你打发走了。”

阿索皱眉,是了,刚才为了教训这个扫把星,他把手下都支开了。

“你是谁的人?zhèng fu军的?”阿索故作镇定地问道,手慢慢伸向了腰后。

咻——一颗子弹擦着他的手臂落在他的身后的床上。

“不要动,阿索先生,千万不要动,不然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子弹。”

阿索僵在了原地,这个女人的枪法很好,阻击枪上甚至装了消音器,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个认知让阿索前所未有的恐慌。

“让你杀我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不,三倍。”阿索试图谈条件。

清歌眼睛一亮,阿索以为她是心动了,镇定下来,笑了,“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都给三倍。”

看着清歌微亮的眸光,阿索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果然,金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you huo,没有人能够抵御,只是此时的阿索并没有注意到清歌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戏谑。

“林奇先生的命很值钱,对方出了一个亿,所以你是打算花三个亿买回自己的命吗?”清歌好整以暇地说道,欣赏着阿索·林奇瞬间僵硬的脸。

阿索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没想到对方出价竟然这么高,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他死吗?是谁如此恨他?zhèng fu军?

应该是了,除了zhèng fu军,也没别人会这么想要他的命。

见阿索不说话,清歌微微皱眉,“这是不打算买回自己的命了?难道林奇先生觉得自己的命不值得三亿?”

阿索不吭声,清歌也不着急,她斜靠在门框上,枪口稳稳地对准他,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充满了防备,阿索可以肯定,这个时候自己只要稍微有点多动作,那个女人就会毫不犹豫得开枪。

清歌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到爱丽丝的身上,小姑娘抱着洋娃娃缩在角落里,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也无动于衷。

清歌微微挑眉,这个小姑娘是天生胆子大还是早已麻木了?

“考虑好了吗?我的耐心可不多。”清歌似有不耐烦。

“三亿太多了,我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支票可以吗?”

清歌似笑非笑,“林奇先生是在跟我开玩笑?”支票这个东西最是不靠谱。

“其实我不介意你现在给我转账,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该不会不知道转账的存在吧,还是说你要跟我说你的海外账户上没有这么多钱?”

阿索神情僵硬,他的账户上自然不止这些钱。

“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林奇先生,你要相信,即便是你的保镖已经到了门口,在他们进来到杀了我之前,我的子弹已经射穿了你的脑袋。”清歌笑眯眯,嘴角轻勾的样子无端添了几分邪气。

意图被看穿,阿索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想了想,开口:“这样吧,我再加五千万,你告诉我雇佣你杀我的人是谁,怎么样?”

“清歌,抓紧时间,保镖要上去了。”被装饰成耳钉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了水玥的声音。

清歌眼眸一暗,看向了阿索,笑眯眯,“阿索先生出手就是大方,但是怎么办呢,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你什么意思?”阿索脸色微变,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却强自镇定。

清歌眉眼弯弯,心情似乎很好,“我的雇主说了,不要钱,只要命。”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是一片森然。

她看向爱丽丝,“乖,闭上眼睛。”

爱丽丝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阿索,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要是仔细分辨,甚至能隐隐看出一丝兴奋与期盼。

清歌见小姑娘不理她,而阿索却已经将手放在了后腰上,掏枪的姿势,清歌微微眯眼,眼底冷光一闪而过,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阿索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睁着大眼睛,手上还握着枪,要射击的姿势。

忽然,爱丽丝从角落里窜出来,夺过他手上的枪对着他的尸体就是一阵射击,神情疯狂。

没有zhuāng xiāo yin器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即便是楼下的灯红酒绿也掩饰不住。

清歌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就要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犹豫了片刻,转身跑了进去,夺过她的枪往床上一扔,抱起她就走。

“娃娃。”爱丽丝挣扎。

清歌看了一眼被爱丽丝放在地上的洋娃娃,捡起来塞进了她的怀里,抱着她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这边。”爱丽丝忽然指了一个方向,清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往她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将车开到后门。”清歌朝着耳机里说了一句。

“好嘞。”水玥应了一声,清歌隐约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

抱着爱丽丝一路疾行,在爱丽丝的指引下,清歌顺利躲过了保镖,一路来到了酒店的后门。

水玥的车已经等在了那里,清歌打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坐了进去。

水玥看了一眼她的怀里,瞪大了眼睛,“我去,你怎么将她也带来了。”

“没时间解释了,先走。”

水玥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你不是装了消音器了吗,怎么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清歌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安静地待在她怀中的爱丽丝。她随意地往后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倒霉鬼青年。

“他怎么还在?”清歌皱眉。

水玥一拍脑袋,“哎呀,我忘记把他扔了。”说着,随便找了一个路边停车,将青年扔在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爱丽丝,“她怎么办?”

清歌抿唇,“先走再说。”现在还没到安全范围。

水玥看了一眼爱丽丝,眼神很奇怪,却没有说什么。车子一路疾驰,一直到一个小时后,才停下来。

“现在他们应该追不到我们了。人死了没?”

清歌点头,“嗯,死了。”

水玥的手点点方向盘,下巴微抬,指指爱丽丝,“你该不会想将她带回去吧?我跟你说,这可不行。”将目标任务的女儿带回大本营,水玥是疯了才会答应。

清歌也没这么打算,她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姑娘,神情认真而温和,“你有想去的地方嘛?”

爱丽丝摇摇头,眼神茫然,复又点点头,小声开口说了一个地名,清歌看向了水玥。

水玥想了想,似乎是就在不远处,启动车子,将人送到了,是一幢居民楼,很普通的居民楼。

清歌带着爱丽丝下车,蹲下身看着她,“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爱丽丝微微点头,指了指里面,“我妈妈在这里。”

清歌看了一眼居民楼,皱眉,堂堂副首相的夫人居然住在这种地方?不过看爱丽丝的神情也不像是撒谎。

“爱丽丝,我叫清歌,你的父亲是我杀的,以后你要是想找我报仇,随时欢迎。”她语气认真,虽然这个小姑娘很奇怪,但她杀了她的父亲是事实。

爱丽丝愣愣地看着她。

清歌拍拍她的脑袋,站起身要走,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了衣角,她低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仰着头,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睛,弯弯唇,露出了今晚上第一抹笑容,“谢谢你。”

她松开了清歌的衣角,清歌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弯唇一笑,“再见。”

车子很快消失在黑夜中,水玥扫了清歌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清歌揉揉额头,“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干嘛带她出来,还说那样的话?”什么叫想报仇就来找她,哪里有她这样执行任务的。

清歌的手轻抚着下巴,脑海中浮现的是爱丽丝挨打时木然的神情以及疯狂扫射的模样,沉了沉眉眼,淡淡开口,“或许是同情心吧,那个小姑娘挺可怜的。”她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水玥沉默,而后开口,“清歌,虽然小姑娘是挺可怜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如果真的想做我们这一行,就收起你那没必要的同情心,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比她惨,比她可怜的人多了,你同情得过来吗?”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今天是装的呢?中间只要她起了狠心,那么你就要阴沟里翻船了。”水玥娃娃脸上满是凉薄。

“她才十岁。”

水玥冷笑,“十岁怎么了?五岁的小孩将人命当草芥我都见过,更何况是十岁。”

清歌微微睁大了眼睛。

水玥看了她一眼,“想不到?那是你生活太幸福了,以后你会见到的,也会麻木的,要想在这个世界活的长久,记住,收起你的同情心。”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伤,却转瞬即逝。

清歌没说话,看着窗外,水玥言尽于此,也没再继续开口。

阿索·林奇的死在沙连国引起了轩然dà bo,反zhèng fu军四处在查找凶手,而那个时候,清歌与水玥已经回到了蓝焰的大本营。

杰西笑看着清歌,“没想到你还真的做到了,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清歌微笑不语,其实她知道,这次的任务她的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如果不是阿索想要教训爱丽丝,将保镖给支走了,她的任务不会这么顺利,又或许,她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完成任务。

“所以现在我算是蓝焰的一员了吗?”清歌问道。

杰西张开了双臂,“欢迎你的加入,清歌。”

清歌却没有跟他拥抱,只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不过我能否提一个要求?”

杰西挑眉,“让你那个男朋友跟你一起加入?”

“不是,这本来就是完成的额外条件,我的要求是另一个。”

“哦?”杰西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我只参加有赤练参与的行动。”

“你这是要跟赤练不死不休?”

清歌微笑,“我以为你一早就知道。”

杰西耸肩,“好吧,但是清歌,我们是一个雇佣兵团,接受各种各样的任务,而不是赤练的敌对势力,你明白吗?”

清歌沉默,杰西的言外之意她自然听懂了,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沉默,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发展势力,但是这样太慢了,她等不了那么久,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别人的力量。

杰西语气一转,再次开口,“不过我可以尽量将那边的任务交给你。”

清歌抬眸,看着她,杰西摊手,“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无条件的,我交给你的任务你也要完成。”

“好。”清歌答应地毫不犹豫。

回到入住的酒店,刚一开门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歌环保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靳修溟,我回来了,完完整整,毫发无伤,所以,你要不要夸夸我?”

清歌抬眸看他,眉眼弯弯。

靳修溟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微笑着点头,“很棒,我的清歌一直都很棒。”

我的清歌……

不知为何,听到这五个字,清歌的心中忽然涌上来一股悸动,她看着靳修溟的脸,其实这段时间,靳修溟陪着自己四处奔波,还要照顾受伤的自己,又要顾及自己的情绪,过得也很不好,这一点清歌都清楚。

“靳修溟,你瘦了。”清歌略有些心疼地说道。

靳修溟倒是对自己的胖瘦丝毫不在意,闻言,摸了摸脸颊,“这样好看吗?”

清歌点头,笑眯眯,“我的靳医生自然是最好看的。”

靳修溟挑眉一笑,如桃花绽放,清歌看得出了神,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主动吻了上去。

太久没有亲热的两人此时就像是干柴碰上了烈火,靳修溟眼眸幽暗,放在清歌腰上的手猛然收紧,让清歌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他一只手扣着清歌的后脑勺,将她压在门上,加重了力道,清歌拦着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清歌感受到身边人身体上的变化,轻轻一挑,修长的腿直接环在了他的腰上,靳修溟下意识地抱住了她,抵在门上,抵死缠绵。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气息纠缠,体温渐升。

靳修溟埋首在她的颈间,留下一个个暗红的痕迹,清歌微微仰着脖子,推了推他的肩膀,“先去洗澡。”她刚刚长途跋涉回来,风尘仆仆的。

靳修溟直接托着她的臀部,就这样抱着她进了浴室,“一起。”

浴室内水汽氤氲,清歌双手支撑在浴室的瓷砖上,脸上的神情似隐忍,似享受,靳修溟脖颈间青筋隐现,扣着清歌的腰的手用了力,留下五个红色的指印。

等两人再次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清歌的头枕在靳修溟的腿上,靳修溟则是在给她吹头发。

清歌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生理盐水,她抹了抹眼角,又揉了揉腰肢,她的腰有点酸,这人估计是饿的太久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靳修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吹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戏谑地看着她,“这样就腰酸了?体力下降了?”

清歌的手一顿,眉头一拧,在他的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把,挑眉冷笑:“我体力不行?靳医生,你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我呢?”

靳修溟淡笑,“你这腰酸难道不是体力不行?”

清歌坐起来,挑着他的下巴,眯眼,“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挑衅吗?”

靳修溟随她动作,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唔,你也可以这样认为,还是我刚才不够卖力,所以你才揉着腰暗示我?”

清歌眯着眼睛看他,忽然展颜一笑,人直接坐在了他的怀里,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一只手直接从他的浴袍里钻了进去,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圈圈。

“靳医生,激将法对我没用。”

靳修溟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眼尾轻轻一扫,倾身,薄唇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那美男计呢?”说完,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

清歌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下一个不注意,捏着红豆的手用了点力,男人的身子立刻就僵硬了。

清歌轻轻一笑,笑得妖娆,“美男计自然是有用的。”

靳修溟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浴袍的带子已经松了,露出了大半截胸膛,“那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美男计。”

他吻上了清歌的唇,手下的动作也未停,很快,卧室里就响起了暧昧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shēn yin。

清歌这一晚睡得很踏实,甚至靳修溟醒来时她还在沉睡。

靳修溟看着乖巧地窝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女子,温柔了眉眼,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然后闭上眼睛,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昨晚上两人闹得有些晚,实在是有点累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起来,靳修溟皱眉,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冷一飞打来的,靳修溟接起,对面的冷一飞不知道说了什么,靳修溟的脸色有些冷。

清歌翻了一个身,已经醒来了,见靳修溟脸色冷沉,坐了起来。

被子滑下,露出不着寸缕的肌肤,靳修溟皱眉,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拉上被子。

清歌索性靠在他的胸膛上,电话里的声音音乐传入她的耳朵,她微微眯眼,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件事先这样,稍后再说。”靳修溟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清歌。

“杜君扬又做了什么幺蛾子?”清歌问道,她刚才隐约听到了杜君扬的名字。

靳修溟没有回答她,而是打开了手机国际新闻,清歌看着上面的头版头条,瞳孔微微一缩。

——《夏国王子冷景瑞遇意外车祸,当场身亡》

偌大的标题,醒目而又决绝。

清歌拿过手机,仔细将新闻从头看到尾,脸色却越来越冷。

“杜君扬,真是好狠的心。”清歌咬牙切齿地说道。

靳修溟神情淡淡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杜君扬这种做法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事实上,除了一开始有些意外之外,靳修溟表现地确实很平静。

“她这样做无非是斩断我的后路,以后我就算是回到了夏国,她也可以说我是假的。”靳修溟温声开口,反倒是拍拍清歌的肩,似是安抚。

清歌黑着脸,“她为了她那个大儿子,倒真是费尽了心思。”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靳修溟微微一笑,“摆脱了冷景瑞的身份,以后我就只是靳修溟,可以陪你到天涯海角的靳修溟,没有束缚,没有需要背负的责任,这样不是很好吗?”

清歌气急败坏,“那也不能任由杜君扬这样作妖,你不要是一回事儿,被动放弃是另外一回事儿。”清歌已经从冷一飞的口中知道了靳修溟主动放弃了王位一事,他为她牺牲了一次,不想让他再次牺牲。

靳修溟安抚她,“不要生气,其实目前来说,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我不是冷景瑞,那么他们就会放弃寻找我,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准备,该属于我的东西我终究是会夺回来的,现在只是寄存在他们那里而已。”

清歌看着他,神情不爽,这个杜君扬在她这里,已经比童话故事中的辛德瑞拉的后母还恶心了,不,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母亲。

看到杜君扬,她想到了阿索·林奇,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面上一副对女儿宠爱有加的样子,背地里却是在毒打女儿,有时候她完全不能立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将儿女视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靳修溟见她神色难看,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为了这样的人将自己气成这样,值得吗?”

清歌皱眉,“以后我若是要对杜君扬动手,你介意吗?”这个女人,她迟早要找她算账的。

靳修溟眉眼间的温柔散了些,“她是什么人还值得你费心去对付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虑我。”

清歌抱着他的脸,神情认真,“放心,以后你有我,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靳修溟温柔笑开,“傻瓜,不要把我想地那么脆弱,这么点事情打击不到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小歌儿,只要你不离开我,哪怕是全世界都抛弃我又如何,我一样有最坚固的铠甲。

清歌心中酸疼酸疼的,想想自己的父母,又想想靳修溟,不禁红了眼眶。

靳修溟微顿,低声笑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还有精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看来是已经恢复了,要不再来一次?”说着挺了挺腰,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蠢蠢欲动。

清歌黑线,那点子心酸立即被靳修溟的一句话破坏地干干净净,她一把推开了他的脸,卷起了被子,“你自己来吧,我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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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粮来一波,安慰一下你们受伤的小心灵。

好啦,最虐的一波已经过去啦。咱们清歌要开启新的征程,在霸气侧漏的路上越走越远了,而咱们的靳医生也会坐实了“花瓶”之名,哈哈哈哈哈

198.十个月后(1更,五千)

雷影基地。

唐浩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在后山上的陈可佳,见她躺在地上,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你不去训练,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陈可佳看了他一眼,怔怔地看着天空,“唐浩,我想清歌了。”她的语气落寞。

唐浩一怔,轻叹了一口气,“佳佳,她已经走了,离开部队了,确切的说,她已经被开除军籍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可佳当然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理解,“唐浩,你说她为什么要离开,明明她是那么热爱部队,我见过她有多努力,只为了留在这里,通过考核那天,我亲眼看见她笑得那么灿烂,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骗不了人的。我曾经以为她会在部队里干一辈子,就算是我们都离开了,她也不会离开,可现在,她却是第一个离开的。”

“这是她的选择,我们无权干预。”

“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难过,唐浩,你说这一切是为什么呀,转眼之间,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有微澜,只是去执行一次任务,为什么连她也离开了呢?”她现在都不敢回宿舍,原本是四人的宿舍,现在就剩下了她跟元舒,两人每天大眼瞪小眼的,原本清歌的位置已经空了,甚至她永远不会回来了,陈可佳一想到这个,心就无比的痛。

司微澜为何会离开部队,陈可佳不清楚,唐浩作为雷影的副队长那可是一清二楚,先后被赤练与蓝焰的人带走将近一个月,上级根本已经不再信任司微澜,这一点,却是不能跟陈可佳说的。

“佳佳,别想了,他们已经走了,但是你的生活还要继续,难道你要因为他们的离开而一直颓废下去吗?”

陈可佳将手横放在眼睛上,“我心里难过,唐浩,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唐浩眼眸一暗,他怎么不理解,曾经他也是经历过离别的,只是陈可佳经历的是生离,而他经历的却是死别,前一天还在一起聊天侃大山的兄弟,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样的伤痛,他们经历了不止一次。

“走吧,我给你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你最近的体能有所下降。”

“我没心思训练,唐浩,我的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唐浩默然,静静地看着难过的陈可佳,其实这段时间不止陈可佳,另外几个人也是不正常的,元舒、木兮和曹俊烨是不要命地训练,甚至要队长赶着他们回去休息,而佳佳则是……

唐浩无奈地看着陈可佳,重的话不敢说,害怕让陈可佳伤心,劝解的话说了一堆,这人依旧是这副样子,唐浩对她已经束手无策了。

“陈可佳。”木兮的声音传来,唐浩寻声看去,就看见木兮正冷着脸快步走过来,她的手里似乎提着一桶水。

哗——冰冷的水全部浇在了陈可佳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陈可佳与唐浩都呆愣在了原地。

正是冬日,这冷水兜头浇下,也是够吃一壶的。

木兮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某人,“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难道清歌走了你就不活了?在这里寻死觅活给谁看?”

陈可佳被人莫名其妙地浇了一桶冷水,也火了,蹭的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木兮怒目而视,“你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到底是谁疯了?”木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失恋了。”

“清歌离开了我难过有错吗?倒是你,木兮,清歌在的时候对你也不薄,结果呢,她走了你连点表示都没有,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木兮生气,陈可佳比她更生气。

木兮冷眼看着她,“表示?像你一样寻死觅活?陈可佳,你就是一个蠢货。”

陈可佳怒,举着拳头就跟木兮打在了一起,木兮也不甘示弱。

唐浩目瞪口呆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出招招招凶狠,这哪里像是战友间的切磋,根本就是在跟敌人搏命。

“别打了。”唐浩喊道,见两人理都不理他,皱眉,直接上去打算将两人拉开,谁知,两人的拳头直接对着他来了。

“我靠,你们过分了哈。”唐浩叫道,只能被动抵挡,到了最后,唐浩也不知道三个人怎么就打在了一起。

一直到三人都精疲力尽了,瘫倒在地上,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架事件才结束。

唐浩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嘴角,哼哼唧唧,“你们两个够了,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陈可佳看了他一眼,嘴角被打破皮了,正在流血,哼了一声,说了一句,“活该,谁让你参与进来的。”

唐浩气急,这要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真想上去揍两拳。

木兮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可佳,“现在清醒了吗?”

陈可佳默,抹了一把脸,声音闷闷的,“木兮,我只是无法理解。”

“佳佳,清歌这么做必然有她这么做的理由,你应该做的就是更加努力,你还记得清歌走得时候说的什么吗?”

陈可佳身子一僵,她当然记得。摸骨

“佳佳,要是清歌知道你为了她,变成现在这样,她会对你失望的,她是那样耀眼的一个人,我相信,即便不在部队,她也能过得很好,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变得更加优秀,不拖她的后腿,万一以后我们还有机会遇见呢?”

陈可佳默,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木兮,谢谢,还有,对不起。”

木兮站起来,伸着手,“起来吧。”

陈可佳将手放在她的手上,顺着她的力道起来。

唐浩见两人没事了,松了一口气,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眉眼间满是笑意,

陈可佳则是不好意思地看了唐浩一眼,“没事吧?”

唐浩斜眼,“刚刚不还说是我活该吗?现在知道心疼了?”

陈可佳轻哼一声,“果然不该心疼你,你继续疼着吧。木兮,咱们走。”说着,拉着木兮的手就离开了。

唐浩哎了一声,跟了上去,嘴里嘀嘀咕咕,“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不过陈可佳想明白了,唐浩的心也就放下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要是陈可佳继续按照现在的状态发展下去,队长会不会发飙。

此时,雷影特战队队长办公室里,季景程正在打电话。

“爷爷,修溟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杜君扬切断了他的后路,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跟杜君扬对抗的实力。”

季景程默了一瞬,缓声开口,“爷爷,当初您为什么会投他?”这件事他早就想问了,爷爷之前的态度也表明了季家会保持中立,可那次选举上出乎意料的举动却让他满是不解。

季老将军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景程,私心来说,我是欣赏修溟的,但他并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他私心太重。”

季景程一怔,想起了那人对清歌的态度,默认了这句话。

“如果以后他要回来,爷爷,季家的立场会改变吗?”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爷爷已经老了,季家最后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

季景程紧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放松,他那句话是试探,试探爷爷对靳修溟的态度,现在听到爷爷的回答,便也放下心来。

**

十个月后,蓝焰大本营。

水玥拍拍清歌的肩膀,笑的见牙不见眼,“清歌,厉害啊,这次的任务完成地漂亮,我估计赤练这次想将你扒皮拆骨的心都有了。”

清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刚刚出完任务回来,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赤练的一个高层,她废了不少的心思才将目标给击杀,据说赤练的大当家气的跳脚。

“果然我当初的眼光不错,你出手就没有失败的。”水玥得意扬扬,这半年来,清歌接了不少的任务,都很完美得完成了。

清歌但笑不语,她这大半年来不止在接受与完成任务,也在查找母亲和姐姐的下落,前几天刚有了点头绪。

“对了,杰西让你回来之后找他。”水玥叽叽喳喳半天,终于想起了正事。

清歌神情微顿,“我刚刚出完任务回来,又让我出去?资本家也不是这么剥削的吧?”微微抱怨的语气。

水玥神秘一笑,“去吧去吧,我相信这次的任务你会喜欢的。”

清歌挑眉,“提前透露一下?”

“不不不,说了就没有惊喜了,去吧,杰西在等你。”

清歌笑着摇头,转了一个反向,去找杰西了。

杰西见她回来,先是恭喜她再次完成了任务,然后才问道:“清歌,你想回到夏国吗?”

清歌一愣,自从离开夏国之后,她就没有再回去过,就连夏国的任务也有意避开了,对于她来说,夏国是她的根,却也是她的伤心地。

杰西交给她一个文件袋,“这里是关于你父亲的一些资料,我们查到你父亲出事之前,查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掌握了某些人的关键性证据,你父亲会出事也跟这个有关系,你可以看看。”

清歌一怔,她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父亲生前的那个u盘,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她接过资料,迫不及待地打开。

“新发?它不是破产了吗?”清歌眉头皱起,当初夜云霆查到了新发洗黑钱的证据,新发的董事长徐立因此被抓,据说至今没有放出来。

在这份资料上,新发在换了一个集团领头人之后又注入了大量的资本,竟然又活跃在了东陵市的商场上,甚至与轻云集团又多方合作。

清歌的眼眸微暗,轻云集团……

杰西摊手,“这就不清楚了,新发后面有人这就是一定的,但我们能查到的就这些,剩下的需要靠你自己。其实我当初收下你,就有把你放在夏国的想法,这大半年来,你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回去夏国,帮我拓展在夏国的势力,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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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皱眉看着他,“蓝焰不是雇佣兵组织吗?”

杰西轻笑,“清歌啊,蓝焰是雇佣兵组织没错,但不只是雇佣兵组织,我们在多国都是有势力的,就像之前你在南罗国捣毁的那个组织是赤练的暗地里的分部一样。只不过夏国有很多本土的组织,我们的势力想要发展很难,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收效甚微,你本来就是夏国人,都是合适。”

清歌沉默。

“清歌,你家里的事情牵扯到了夏国的势力,你想查清楚就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当你强大到别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你才有说话的资本。”

清歌心中一震,不得不说,杰西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当然,如果你顾忌夏国的人和事,我可以换人。”杰西说道,毕竟清歌一旦答应,就等于是道上的人,自古黑白不两立,清歌的身份回去遇上故人,确实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

清歌继续沉默,杰西也不催,等着她想清楚,良久,清歌轻轻笑了,含着三分凉意,“我去。”

“不考虑考虑?”杰西耐性十足。

清歌摇头,“不了,迟早要回去的。”

杰西打了一个响指,“ok,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对了,在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你或许会感兴趣。”

清歌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记得沙连国吗?”

清歌点头。

“阿索·林奇死后,他们内部的争斗并没有停下来,反zhèng fu军虽然势弱,可依然在顽强抵抗着,前段时间,赤练大当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对沙连国的zhèng fu军发动了攻击,不仅如此,还在沙连国大肆屠戮平民,在沙连国制造了多起恐怖活动,有人出高价买赤练人员的人头,很多雇佣兵组织都行动了,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赤练的人?”

“嗯,自从赤练的二当家毕涛死后,赤练就成了大当家的一言堂,组织活动频繁,得罪了不少国家。”杰西没有多说。

清歌自然清楚这一点,而且她还知道赤练大当家跟冷玄海还有些关系,只是自从冷希瑞上位后,冷玄海就失去了踪迹,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行,这次赤练的大当家也在沙连国?”

“那倒没有,那只老狐狸怎么会亲自上场,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着乐呢,哦,不对,他现在乐不起来。”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杰西笑得幸灾乐祸,“啊,我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已经成了赤练头号击杀的目标,出去的时候小心点,要是被毙了,我可不会为你报仇哈。”

清歌扫了一眼某人,嗯了一声,摆摆手,“走了。”

她回到住处,迎接她的是一室的寂静,靳修溟已经离开一个多星期了。当初她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最后靳修溟还是没有加入蓝焰,只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跟在她的身边,随着她这大半年来任务完成得越来越出色,在蓝焰的话语权逐渐增加之外,靳修溟在蓝焰的声名也逐渐被人所熟知。

不过大部分提起他,脸上都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认为他就是清歌养的一个小白脸,毕竟清歌很少会在正式的场合带上靳修溟。

清歌曾经澄清过,只是后来靳修溟不让她澄清了,有时候清歌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拿出手机给靳修溟打了一个电话,那端没人接听,她揉揉额头,有些疲惫,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本想休息一下,然后再起来给自己做饭吃,结果直接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清歌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里还有刚睡醒的迷茫,能让她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抱着她回到床上的,除了靳修溟不会有别人。

这人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她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爬了起来,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清歌脚步一顿,这人怎么又进厨房了?

靠在门上,双手抱胸,清歌笑盈盈地看着男人,“靳美人,你这是捣鼓什么呢?”

靳修溟的手上拿着锅铲,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回去把鞋子穿上。”虽然现在是夏天了,但地板还是凉的。

清歌走到他身边,探头看了一眼锅内,发现是鸡汤,闻着味道还挺香的,挑眉,“这你做的?”

靳修溟听出了她话中的揶揄,横了她一眼,淡声开口,“外面买的,凉了,我拿来热热。”

清歌点头,“这样我就敢吃了。”这么久了,靳修溟的厨艺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清歌好歹还学会了做几样家常菜,虽然味道仅能称得上是一般,但起码能吃。

靳修溟放下锅铲,直接倾身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等下再跟你算账,先去把鞋子穿上。”

清歌直接踩在了他的脚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笑得狡黠,“这样就不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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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ps:十个月后,忽然发现这个标题怎么这么让人想入非非呢。

199.帮我,我难受(2更,五千)

靳修溟环住她的腰,眉眼间是淡淡地宠溺,“饿了没有?”

“嗯,我今天都没吃过东西。”清歌点头。

“去餐桌上等着,我盛饭。”饭早就送来了,但是清歌一直在睡觉,靳修溟见她睡得沉,就没叫醒她,等到饭菜凉了才拿进来重新热一热。

“我不,我就陪着你。”

靳修溟微微挑眉,总觉得今天的清歌有点粘人,这可不太像她,却求之不得,所以也不管她,就这样拖着她将两人的晚餐端到了桌上。

清歌虽然饿了,但是胃口却不怎么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靳修溟看她,“不合胃口?我让人再买点回来。”

清歌摇头,“已经饱了,我想看你吃。”她的手支着下巴,眸光一直停留在靳修溟的脸上。

靳修溟似笑非笑,“我看你想吃的不是饭。”说着,视线若有似无地往桌下瞟了一眼。

桌子下,清歌的脚在他的腿上轻轻磨蹭着,看着靳修溟的眼神里带着笑意。

“是啊,所以我等你吃完。”清歌笑眯眯,脚还不安分地直接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靳修溟眼眸微暗,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脚掌,没有穿鞋子,她的脚很凉,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开口:“既然不想吃了,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清歌扫了一眼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不吃了?”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吃得下?”靳修溟的嗓音暗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清歌笑眯眯,张开双臂,“亲爱的靳医生,抱抱。”

靳修溟直接起身,抱起她就往卧室去了。

一场ji qing过后,清歌趴在他的胸膛上,面色红润。

靳修溟揽着她的肩,一脸餍足,低着头看她,“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清歌装傻,“什么什么事情?”

靳修溟眯眼,危险地看着她,“不打算说?”她今天这么反常,没发生事情他根本不信。

清歌身子微微一僵,果然啊,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家靳医生,她是想迟一点再告诉他的,不过现在说也不是不行。

将杰西跟她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靳修溟,见他一直不说话,清歌的心七上八下的,抿唇,“等这次的任务结束,我就会回夏国,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留在这里,我回来找你。”

她没想离开他,但是也知道夏国对于靳修溟来说更是个伤心地,倒不如不回去。

靳修溟看她,眼眸有些深,“就为了这点事情?”

清歌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怔了怔。

“清歌,我要的不过是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在哪里对我来说无所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我只想做你背后的男人。”

清歌定定地看着靳修溟,忽然笑了,“你这样迟早会把我宠坏的。”

靳修溟眉眼温柔,“宠坏便宠坏了吧,这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心尖宠,不宠你我宠谁?”

不经意的情话才最撩人,清歌听到这话,心中一热,倾身在他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因为刚刚的动作,那一处的柔/软正好压在靳修溟的胸膛上,他的眼神微暗,扣着她腰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这样就完了?”

微哑的嗓音,透着汹涌的情/欲,清歌轻轻一笑,再次亲了上去,“自然还有。”手却一路向下。

正在二人胡闹间,清歌的眼神忽然一变,身子猛地变得僵硬,靳修溟察觉到异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清歌尴尬,“那个,我亲戚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夹紧了双腿。

靳修溟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箭在弦上却不让发,这种感觉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清歌也不想啊,但谁预料到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造访呢,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胸,“以后补偿你。”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冲进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里出来,清歌已经穿上了睡衣,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的身边,而靳修溟依旧黑着脸,闭着眼睛不想说话,清歌讪讪,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大概是见清歌真的不理会自己,靳修溟反倒是按捺不住了,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清歌问道,多少有些心虚,自己撩拨起来的火气,却不灭,硬生生忍着,想必某男人的心里也挺憋屈的。

靳修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抱住了她,身子蹭了蹭,让清歌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欲/望,清歌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还没冷静下来?要不进去洗个澡?”

靳修溟终于将眼神放在了她的身上,“你点燃了火山就打算撒手不管了?”

“不是我不想灭火,我这不是身不由己嘛。”清歌一脸无辜,她也不是故意的,眨眨眼,仿佛在说:你看,之前两次我多配合。

靳修溟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唇上,“你可以帮我。”

清歌瞬间看懂了他的眼神,眼睛微眯,“你趁着我不在家,看了什么shǎo ér bu yi的东西了?”

靳修溟不答,握住她的手往下一探,嗓音暗哑,“帮我,我难受。”

清歌看着他,眼神变幻不定,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不说话。

清歌终究是没能答应,被子一盖,“你还是去洗个澡吧,我要睡觉。”

见这人真的卷着被子睡了,靳修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果然是无情的女人,用完就扔了。”

清歌抽了抽嘴角,当做没听见,哼,今天要是帮了你,我以后几天还想不想安安稳稳的了?为了自己以后几天能过个舒心日子,清歌愣是当做自己已经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看了一眼装睡的女人,靳修溟认命地起床去了浴室。

回来时,某个女人还真的睡着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靳修溟无奈地笑了一声,在她的身边躺下来,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揉着,清歌来例假时,虽然不会痛,但肚子会很胀,不舒服,加上之前又经历了两场ji qing,靳修溟担心她累着了会更加不舒服。

他的手宽大而温暖,力道又适中,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清歌彻底陷入了沉睡。

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都没有好好休息,清歌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

靳修溟正在洗衣服,清歌打了一个哈欠,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着的衣服时,脸颊微红,“这个我自己来洗就好了。”虽然不是第一次看靳修溟洗,但大部分时候清歌都会自己洗了,二人再亲密,看着他给她洗内衣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靳修溟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女孩子这个时候还是少碰冷水比较好。”

他洗的很认真,清歌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转身去了客厅打开了电视机,一扭头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杯红糖水,已经没有热气了,她伸手摸了摸背壁,还是温的,端起来直接喝了。

靳修溟很快就回来了,在她的身边坐下,见她已经将红糖水喝了,又起身去了卧室,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暖手宝,递给她,清歌没接,“靳医生,现在是夏天。”

他是想热死她吗?

靳修溟嗯了一声,“所以我只是充了一会会儿,温的,不烫,放在肚子上,会舒服一点。”

“靳医生,我没那么娇气。”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冬日里还往冰水了跳呢,就连生理期都不例外,反倒是离开部队的这几个月,每次来,靳修溟都会将她当做易碎的花瓶,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靳修溟神情不变,直接将暖手宝放在了她的腹部,“是不娇气,但我心疼。”

清歌拗不过他,随他去了,反正只是温热,倒也不怕烫。

“什么时候出发去沙连国?”靳修溟问她。

“过几天吧,不急。”她刚刚出完任务回来,总要休整一下。

“也好。”靳修溟求之不得。

这几日不管是杰西也好,还是水玥也好,都没来找清歌,清歌难得过了几天悠闲日子,一直到五天后,清歌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去沙连国。

见靳修溟也在收拾东西,清歌顿了顿,看向他,“你也要去?”

“嗯,正好我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公司暂时不需要我坐镇。”。

半年前,靳修溟在y国注册了一家公司,平时大部分都是冷一飞在管理,他偶尔过去一趟,上次他离开就是去了y国。

“一直忘了问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清歌问道,从靳修溟创办公司开始,清歌就基本没有过问过他公司的事情。

“一切已经上了正轨。”靳修溟回答地简单,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最近刚从姬家那里抢了一个合作案。”

清歌闻言,挑眉,“姬家没找你麻烦?”

“歌儿,你似乎对你男人我有什么误解。”靳修溟好笑,他即便不是夏国的王子了,他也还是靳修溟,即便现在捍不动姬家,总也不至于让姬家欺负了去。

清歌笑,“这不是担心靳少虎落平阳被犬欺嘛。”

“该担心的是他们。”靳修溟说得意味不明。

两人刚刚收拾好,水玥的电话就进来了,“清歌,我已经在楼下了,你下来吧。”

清歌跟靳修溟下楼,就看见水玥靠在车门上跟谁打着电话,眉眼弯弯的模样显然心情很不错。

看见他们,很快就挂了电话,“快上车。”对靳修溟跟着的行为当做没看见,跟清歌也认识这么久了,对于靳修溟的粘人程度她是深有体会,反正这人也不会拖后腿,爱跟就跟呗,多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正好。

**

一周后,沙连国西部城市德瓦城,这里是沙连国西部的军事重地,拥有几百年的历史,一个月前被以赤练为首的恐怖武装占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经的美丽城市早已被战火吞没。

清歌来的时候,这座城市几乎沦为了一座人间地狱,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房屋倒塌,路面开裂,甚至时不时会有zhà dàn落在路面上、房屋上,枪声此起彼伏,走在街上,随处可见的尸体,大部分是平民的,也有部分是zhèng fu军的,还有一部分是恐怖组织的。

清歌曾在半年前来过这个地方,当时这里并没有被战火吞噬,人民的生活条件虽然不算好,但也足以维持温饱,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当清歌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她为自己看到的所震撼。

沉默地走过无人的街道,清歌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水玥和靳修溟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边。

“清歌,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战争。”水玥轻声说道,相比起清歌的震撼,她则是要平静多了。

清歌不吭声,只是看着眼前荒芜的景象,眼前倒是想起了一些半年前的事情,当时,她执行一项任务,任务完成时她经过这附近,知道这座小城很有沙连国的特色,便在这里待了几天。

这里的人很淳朴,也很好客。她甚至在这条街上走过好几遍,而她曾经住的旅馆就在这条街上,她记得旅馆旁边就是一家酒吧,很热闹,每到夜晚,都会有很多年轻人去酒吧里喝杯酒放松放松,缓解一天工作的疲惫。

她的目光微凝,看向了街边的一家店,店的大门已经没了,写着店名的牌匾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还缺了一个角。

清歌记得这家店,是一家面店,老板做的面味道很好,汤很鲜,料很足,老板娘身材丰满很爱笑,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对人很热情。

清歌因为喜欢他家的面,所以在这里住的那几天时间里,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吃上一碗。

店已经没了,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娘是否还活着。

“我听说zhèng fu军和反zhèng fu已经暂时联手了,恐怖组织太过猖狂,他们要是再内斗,恐怕这个国家就彻底毁了。”水玥还在继续说着,“有战地记者拍到了恐怖组织在这里施虐的照片,发布到了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沙连国已经向其他国家提出了援助申请,已经有不少国家的士兵到了这里,还有维和部队的人。”

清歌听着,没有做声。

水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清歌的神情,又加了一句,“还有你们夏国的人。”

清歌终于有了反应,看向她,“知道都有谁吗?”

水玥耸肩,“这就不知道了,这些消息我也是不就前才知道的。”要不是清歌是夏国人,她根本就不会关注这些。

清歌想起了雷影里的那些朋友们,不知道他们此时是否与她同处于一片天空下。

“小心。”靳修溟叫了一声,眼疾手快地将清歌扯到了自己的怀里,清歌回过神,才发现刚刚一辆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靳修溟似有不悦,“走路不要走神。”

清歌讪笑。

**

德瓦城西北角。

一个女兵正单脚跪在地上,手上快速地在五颜六色的电线中穿梭,她的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神情却温和,时不时抬头安慰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很快就好了,你给姐姐讲个故事好不好?”

眼前的小姑娘身上捆着zhà dàn,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她大眼睛里满是害怕,“我会死吗?”

女兵笑得温柔,“不会,姐姐不会让你死的。”

在离他们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妇相互搀扶着,他们的怀中各抱着一个孩子,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个浑身捆着zhà dàn的小姑娘身上。

“你们一定要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们。”年轻妈妈轻声祈求着,她不敢大声,生怕打扰了正在拆弹的女兵。

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兵,中等姿色,神情肃穆,时不时看一眼四周,保持着警戒的状态,不是木兮是谁。

“我的战友会救出你们的女儿的。”木兮安慰道,干巴巴的,并无任何说服力,她又看了一眼zhà dàn上的时间,只剩下三十秒了。

“元舒,抓紧时间。”木兮冲着元舒喊了一声。

元舒扫了一眼正在跳动的数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每一步都很谨慎,并没有因为时间快到了而慌了神。

小姑娘带着哭腔,“姐姐,我要死了,你走吧。”

元舒冲着小姑娘笑笑,“不要怕,有姐姐在,你不会死,姐姐也不会让你死。”

二十秒、十五秒、十秒、五秒……

就在最后五秒的时候,元舒终于将小姑娘半边身子上的线拆除,抱起小姑娘就跑。

元舒不知道一秒有多久,自己又能跑多远,但这五秒钟,她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上演了一幕生死时速。

砰——巨大的bào zhà声在身后响起。

元舒护着小姑娘的头趴在了地上,石头滚落在身上,她闷哼了几声,却将小姑娘护得更紧。

“元舒。”急切的声音传来,元舒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是木兮和陈可佳。

元舒第一时间看向了怀中的小姑娘,见她毫发无伤,轻轻松了一口气。

------题外话------

我这两天撒了这么多狗粮,你们都不打算表扬我一下吗?

200.清歌,是你吗?(1更,五千)

元舒抹了一把脸,笑道:“我没事。”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姑娘,“姐姐说了会没事的,你看,没骗你吧?”

小姑娘的父母将她抱在怀里,对着元舒千恩万谢,小姑娘却从母亲的怀中出来,拉着元舒的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感激又虔诚的姿势。

元舒一怔,笑了笑,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再见。”

小姑娘扬起一个大大的小脸,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眼睛里却充满了感激与笑意,“谢谢。”

这句话是用夏国语说的,发音并不标准,却让元舒的心暖暖的。

等小姑娘的父母千恩万谢地带着孩子离开之后,陈可佳才沉着脸怒骂道:“赤练这帮没人性的东西,竟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难道他们自己不是爹生父母养的吗?拿小孩子当人肉zhà dàn,怎么想的?”

“他们若是有良心这种东西,就不会加入赤练了。”木兮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习惯,这中间的心路历程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赶紧走吧,我们就这么几个人,等下要是他们来的人多了,我们不好应付。”唐浩说道。

其他几人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跳上了车。

他们是作为维和部队被派遣过来的,在这里的短短半个月,让他们成长了不少。

几人回到临时驻扎的基地,跟其他国家的士兵打了招呼,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去替换下午当值的士兵,抓紧时间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躺在床上,时不时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枪声与炮声,但是几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陷入了沉睡,枕边是已经上了膛的枪。

第二天一早,木兮等人就起床了,吃了早饭,拿上装备就出发了,他们要去街上巡逻,防止次kong bu fēn zi在街上制造混乱。

“也不知道清歌现在怎么样了?”一边巡逻,陈可佳一边跟木兮聊天,自从清歌离开了部队之后,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木兮,你说清歌现在在做什么?”

木兮摇头,闲暇时他们不是没有给清歌打过电话,但是清歌的号码已经停机了,想必已经换了,她放假回家时也跟母亲打探过夜家的事情,母亲的说法是自从夜家出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夜家的人。

“她应该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木兮说道,她心中对清歌的思念与担忧并不比陈可佳少半分。

砰——剧烈的bào zhà声响起,随即是街上百姓的高声尖叫。

木兮等人一怔,脸色一变,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跑去,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让已经习惯了生死的目的等人都红了眼眶。

今天是沙连国的一个传统节日,很多躲在家里多日没有出门的百姓们都出来了,这条街在战乱以前就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在这条街的尽头更是坐落着他们这里最大的寺庙,往年的今天,这条街上都会举办庙会,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今年的人数比起往年来说少了很多,但也不少,而就在刚刚,一个kong bu fēn zi身上绑了zhà dàn,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引爆了身上的zhà dàn,眨眼间,庙会变成了人间惨剧。

街道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几乎没有多少的完整的尸体,里面甚至有不少还是几岁大的孩子。

有恐怖组织的人还在扫射,木兮眼眶通红,直接举着枪冲了上去,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冲了过去。

**

一道早,清歌醒来时,靳修溟已经将早饭给准备好了,是当地富有特色的卷饼和豆汁,不知道他去哪里买的,味道很不错,清歌吃了不少。

“听说今天有庙会,想去看看吗?”趁着清歌吃早饭的功夫,靳修溟问她。

“今年庙会还会举行?”清歌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今年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没有庙会了。

“我早上去买早饭的时候,看见街上已经开始布置了,问了当地的人,是有的,想去看看吗?”

清歌点点头,既然遇上了自然是要去看的,三两口解决了早饭,两人准备出门,正好遇上了打着哈欠的水玥,听闻他们要去庙会,水玥也清醒了几分,“我跟你们一起去。”

清歌自然没意见,靳修溟轻飘飘地看了水玥一眼,水玥就当没看见,挽着清歌的胳膊走在前面,靳修溟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水玥的目光隐隐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一反前两天的死气沉沉,此时的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了,不少商贩都出来摆摊了,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即便空气中依然充斥着硝烟的味道也没能让人们的热情减少分毫。

“你看,就算是家国遭难,他们依旧没有放弃生活。”水玥指着那些人脸上的笑说道。

清歌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水玥鼓着腮帮子,“我想说什么你不懂?”

清歌笑笑,自然明白,“我知道了。”

“哎,那个好玩儿。”水玥眼睛一亮,松开清歌的手,走向了一个卖手工艺品的小贩摊边,拿起一个类似于风车的手工艺品,把玩着。

靳修溟走到清歌的身边,扣住了她的手,“碍眼的人总算是走了。”

清歌听得好笑,看见什么,对靳修溟说道,“我想吃苹果。”

靳修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在街上叫卖,但是战争时期,物价飞涨,尤其是水果,已经涨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普通人根本就买不起。

靳修溟笑,温声开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

他松开清歌的手,朝着那个小姑娘走去,小姑娘的篮子里躺着十几个苹果,已经放了有段时间里,看着并不是很新鲜,小姑娘见有人站在面前,顿时一喜,眼巴巴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掏出了一叠钱,递给小姑娘,问道:“够吗?”他说的是国际通用语。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接过钱,将篮子都递给了靳修溟,在身上摸了摸,一脸的为难,她没有钱找。

靳修溟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找了,提着一篮子苹果回去找清歌,并没有看见那个小姑娘感激的神情。

靳修溟拿了一个苹果递给清歌,“吃吧。”

清歌拿在手里却没有吃,而是走到了街角,那里有几个孩子正在玩耍,而他们的玩具不过是一个可乐罐,被他们当做球,踢来踢去,简单的玩具却让他们玩的很开心。

“嗨。”清歌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扬了扬手里的苹果。

几个孩子停下了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

清歌走到一边的台阶上坐下,然后拿出了军刀,将手里的苹果一分为四,“吃吗?”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上前,清歌也不急,伸着手,掌心里是四瓣大小一致的苹果,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眼神温和。

这些孩子很瘦,皮肤很黑,瘦的甚至连肋骨都条条分明,看着就跟长期营养不良似的。

终于,有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从清歌的手里拿走了一瓣苹果,小小地咬了一口,眼睛却还看着清歌,见清歌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弯了弯眼睛,然后招呼小伙伴上来拿苹果。

苹果只有四瓣,孩子却不止四个,清歌手里的苹果很快就被拿完了,没分到的孩子明显很失落,清歌笑了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靳修溟。

靳修溟已经走了过来,将一整个篮子的苹果都递给她。

孩子们一脸渴望地看着篮子里的苹果,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抢,清歌笑,朝着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走近一点。

然后每一个孩子都分了一个苹果。

其中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接过苹果时,拉着清歌的手轻轻贴在了额头上,其他几人顿时效仿,一时间清歌被几个孩子围在了中间。

她的脸上扬着笑,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十分开心,靳修溟低头看她,一脸宠溺。

对于当地人来说,苹果早已成了奢侈品,这些孩子更是好几个月都没有吃过水果,甚至连温饱都成了问题,有几个当场就将苹果吃了,也有几个小心翼翼地将苹果藏好,对着清歌摆摆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等孩子们都离开之后,靳修溟变魔术似地掏出了一个苹果递给清歌。

“你怎么还私藏了一个?”清歌挑眉。

“给我们家大孩子留的。吃不吃?”靳修溟眉眼含笑。

清歌笑眯眯地接过,直接咬了一口,“好甜。”她将苹果递到靳修溟的嘴边,靳修溟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苹果有些酸,加上放的时间久了,水分不足,口感并不好,清歌却吃的津津有味。

“靳修溟,我忽然觉得生命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清歌感叹道,她指着街上的行人,“你看他们,明明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也许哪个瞬间就没命了,可他们的脸上依旧有对生活的热爱。”

她又指着街边一对巡逻的士兵,年轻的脸庞,甚至可以说是稚嫩。

“再看看他们,在国家遭遇危难的时候,他们拿起了武器,选择保护自己的国家,看着他们,我觉得这个世界即便有很多的不堪,却依旧充满了美好,靳修溟,我喜欢这个世界。”

靳修溟温柔地看着她,缓声开口,“嗯,我也喜欢。”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尝试着去喜欢这个世界,清歌。

水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清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也就不再管她了,反正水玥也不是孩子了,有自保的能力,在这里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清歌与靳修溟牵着手在街上闲逛,偶尔看到好玩的,好吃的,也会买一点。

忽然,一声bào zhà的巨响传来,地面甚至都震了震,清歌的脸色一变,与靳修溟对视一眼,朝着bào zhà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木兮等人已经跟kong bu fēn zi打上了,清歌一眼就认出了前面不远处那个戴着面罩,穿着军装的人。

“是木兮。”清歌说道。

虽然听水玥说夏国也派了人过来,但是清歌从未想过会与木兮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

靳修溟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看情形,木兮他们能够应对那几个残余的kong bu fēn zi。

“要过去吗?”靳修溟问道。

清歌摇头,“我们走吧。”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见面,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实在是尴尬。

清歌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只是走了没几步,她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小男孩,躺在那里一步动不动,胸口的位置被炸出了一个窟窿,而手里却还握着一个苹果,青色的,有点脱水。

清歌的脚步挪不动了,她认得这个孩子,是刚才那个最小的男孩子,牵着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额头,走的时候还对她笑了。

只是眨眼间,他就躺在那里,失去了生命。

靳修溟自然也看到了,不用上去查看都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死了,他捂住清歌的眼睛,“不要看。”

清歌拉下他的手,神情有些愣怔。

忽然,清歌的脸色一变,拿着枪往西南方向冲了过去,靳修溟紧随其后。

元舒正在追杀一个kong bu fēn zi,他身姿灵活,在小巷子跑的飞快,元舒紧追不舍,刚才,她亲眼看见这个人射杀了一个孕妇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脸上还带着疯狂的笑意。

枪声时不时在巷子里响起,元舒不知不觉间就脱离了大部队,当她意识到不对劲儿时已经晚了。看着包围着她的四五个kong bu fēn zi,元舒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了。

她的手里握着bu qiāng,镇定地看着眼前的四五个人,而他们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

“哈,夏国的人。”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一眼元舒的臂章,那里有他们不同国家的国旗。

“最近夏国的那帮子人很烦人啊,老是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不少兄弟都是死在他们的手上的。”另一个闻言,说道,看向元舒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将她抓回去。”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说道,其他几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

他们说的是中东地方的语言,元舒能听懂一部分,虽然不是完全明白这些人的意思,但也能看出他们的不怀好意,在来之前,季景程曾对他们说过,即便是死,也不能落在kong bu fēn zi的手中,尤其是女兵,这话意味着什么,元舒等人不是不明白。

元舒暗中评估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自己明显处于弱势的一方,心猛地一沉,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也怪自己太冲动,没有考虑就跟了上来,要是自己能冷静一点,或许就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元舒冷冷地看着他们,抿着唇,心中却没有多少害怕,在参加维和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或者说,从加入雷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做好了迎接死神的准备。

元舒不怕死,但她害怕被他们抓走,没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可怕。

这几个人没想打死元舒,所以每一枪都没有要了元舒的命,反倒是元舒,抱着必死的决心,以命换命,解决了两个。

枪已经没子弹了,元舒索性将枪扔在了一边,跟他们赤手空拳地打。

砰——

枪声再次响起,正在跟元舒打斗的那个男人直挺挺地朝后倒去,随后是第二枪,第三枪,眨眼间,原本正包围着她的kong bu fēn zi纷纷倒在了地上。

元舒转身,看向了身后,只看见一个一身黑衣背对着她的人,衣服宽大,看不出身形。

那人正往巷子外走,元舒盯着那人看了好几秒,瞳孔猛地一缩,“清歌。”

那人似乎没听到,脚步未停。

元舒走了脚步,“清歌,是你吗?我知道是你。”

那人加快了脚步。

“清歌,你站住。”元舒吼道,“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见我。”

清歌的脚步终于停住了,她转身,看向元舒。

元舒脸上一喜,“真的是你。”

清歌却举起了枪,对准了她,元舒一僵,愣在了原地。

清歌毫不犹疑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划破空气,直直地朝着元舒飞去。

元舒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只有那颗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子弹和清歌面无表情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闭上了眼睛。

子弹划破空气带来的风吹过脸颊,微微的刺痛,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元舒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男人已经对准她举起了枪,若不是清歌,刚才她就死了。

“大半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菜。”清歌轻笑着说道。

元舒愣愣地看着清歌,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清歌,真的是你。”

------题外话------

好吧,既然你们不习惯我撒狗粮,那我就不撒了。

二更依旧十点。17

201.心事(2更,五千)

“当做没见过我不好吗?”清歌叹气,她看见元舒独自脱离队伍,就意识到不到,跟了过来,结果中途遇到了另一队赤练的人,耽误了一点时间,再次追过来时差点就晚了。

元舒一步步走向清歌,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清歌嘴角轻勾,“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见她不愿意说,元舒也不问,只是说道:“木兮和佳佳也在这里,你跟我一起去见他们吧。”

“不了,我还有事。”清歌拒绝。

“为什么,清歌,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们大家都很想你,今天既然遇见了,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元舒不解,声音提高了八度。

清歌看着激动的元舒,心中微微刺痛,这些都曾是她的战友啊,可是现在,他们早已站在了对立面,她脸上的笑意渐淡,“不关你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清歌转身就要走,元舒追上来拉住了她,“清歌。”

“清歌,你在这里干嘛呢?”水玥走过来,然后就看见了元舒,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恍然,开口,“是你啊。”

元舒也认出了水玥,瞳孔微微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清歌,“清歌,你们什么关系?”她知道水玥是蓝焰的人。

水玥见状,眼珠子一转,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把环住清歌的肩膀,“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她是我的人。”

元舒瞪着她,然后看向清歌,“清歌,你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清歌看了水玥一眼,水玥冲她眨眨眼,后者已经看向了元舒,“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元舒,你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笑意,看着元舒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元舒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见着清歌要走,冲着她的背影吼道:“清歌,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雷影的人?”

清歌的脚步微顿,淡淡开口:“你忘了吗,我早已离开了雷影,现在的我是蓝焰的人。”

亲口听到清歌承认,元舒的心猛地一疼,“为什么?清歌!”

清歌没有回答她,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靳修溟呢?”清歌问水玥。

水玥指了指街对面,“喏,那不是吗?”

清歌直接走向了靳修溟,水玥跟在清歌的身后,见清歌冷着脸,讪讪地摸摸鼻子,“清歌,你生气了?”

“没有。”清歌脚步不停,“你跟元舒是怎么认识的?”

“哦,你说刚才那个啊,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夏国的边境遇见了他们,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暴露了身份,对了,我还跟她交过手,这个丫头身手不错。”

清歌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所以你刚才是故意的?”

“是啊。”水玥承认地干脆,“清歌,你马上就要回夏国,迟早要碰上的,现在也算是给他们打了一个预防针不是吗?”

清歌沉默,是啊,迟早有这一天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差别呢?从离开雷影的那一刻起,她跟他们早已走向了不同的路。

**

元舒找到木兮他们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沙连国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木兮他们发现元舒不见了,正打算去找她,结果这人就回来了。

“元舒。”陈可佳最先发现元舒,随后就发现她受伤了,顿时急了,“你怎么样了?”

元舒摇头,“都是小伤,追击一个赤练的人遭遇了埋伏。”

“我送你去医院。”陈可佳说道。

“嗯。”元舒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她身上的伤都不致命,也没有伤到要害,包扎完休息几天就好了,陪着她从医院里出来,陈可佳见她闷闷不乐的,有些纳闷,“元舒,你怎么了?”

元舒摇头,“没什么,大概是累了。”她没有说今天见到了清歌,陈可佳与木兮跟清歌的关系比自己更好,自己尚且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他们呢。

元舒这么说,陈可佳深信不疑,毕竟这段时间,他们每一个人都很累,“你受伤了,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现在zhèng fu军和反zhèng fu军联手,恐怖组织已经出现了败迹,想必不久德瓦城就要夺回来了,等德瓦城的事情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元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回到营地,元舒直接回了房间睡觉,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却全是清歌,一会儿是他们一起训练的场景,一会儿是清歌离开雷影那日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清歌跟蓝焰的人站在一起的场景,反反复复地,睁开眼睛时还只有凌晨三点。

她再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

木兮半夜里起来上厕所,就看见元舒坐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脚步一转,走到了元舒的身边坐下,“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元舒回神,见是木兮,顿了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睡饱了,出来吹吹风。”

“遇见什么事情了?”木兮问道,元舒从回来之后就不对劲儿了。

元舒摇头,复又点点头,“今天的场景让我有些震惊,以前只听说过战争的残忍,可今天却让我对它的残酷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木兮,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希望世界和平。”

木兮沉默,不止是元舒,她也是,希望世界和平,再也战争。

“你今天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想这件事?”木兮直觉不单单是如此。

元舒扭头看她,忽然问道:“木兮,你说一个人的性格会变吗?或者说会在段时间内发生巨大的改变吗?”

“会。”木兮回答得肯定,“但一个人遭遇了重大变故的时候,性格自然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你怎么忽然这么问,是遇见谁了吗?”

元舒摇头,“不是,只是忽然想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歌的事情,索性沉默。

木兮不是个健谈的人,今天要不是见元舒情绪不对,她也不会坐在这里陪元舒聊天,见元舒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跟着沉默。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巡逻,赶紧去睡觉吧,我也进去了。”元舒催促道,将清歌的事情压在了心底,再也不曾提过一个字。

**

沙连国南部特黎城。

遇见元舒的第二天,清歌三人就离开了德瓦城,来到了特黎城,特黎城是比德瓦城更早落入恐怖组织的城市,赤练的人在这里尤为猖獗。

清歌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差不多是一座荒城,除了zhèng fu军和反zhèng fu军以及一些援兵之外,就剩下了恐怖组织的人,其中尤以赤练的人最多。

几道人影在巷道中穿行,他们的速度很快,紧随他们身后的是一小队赤练的人。

“清歌,分开走。”水玥急声说道。

清歌点点头,水玥往左,她和靳修溟往右,他们刚刚毁了赤练的一个小据点,惹来了赤练的人的追杀,那些人估计是被惹急了,追着他们跑了三条街,现在还没甩掉。

“这边。”靳修溟扯着清歌躲进了旁边的一栋居民楼,他们躲在窗户底下,清歌被靳修溟压在墙壁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清歌躲在靳修溟的怀里,无声地笑了,这个男人,明知道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却还是将她当成了需要保护的瓷娃娃。

靳修溟紧紧地盯着外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就在窗户边停了下来。

“md,人呢?”有人咒骂道。

“应该跑不远,肯定在这附近,找。”有人凶狠地说了一句,“一定要将他们都抓到,这几个该死的混蛋。”

清歌与靳修溟屏住了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人往远处追去了,但还有几人留在这里。

清歌轻轻推了推靳修溟,靳修溟低头看她,后者做了一个口型,靳修溟微微点头,松开了她。

bu qiāng的枪口轻轻搭在了窗户上,清歌瞄准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目标,扳机一扣,子弹瞬间飞了出去,连续的几声枪响,打得那帮人一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之下,三人倒地。

清歌与靳修溟从旁边的那道门冲了出去,拐向了另一条路,现在他们的身上的dàn yào不多,自然不会跟他们正面迎战。

那些人本来就被分散了,又被靳修溟与清歌解决了几个,等他们回过神来,打算追击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清歌与靳修溟甩来追兵,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喘口气。

“今天真开心。”清歌笑眯眯,即便是猛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她也不觉得难受了,将赤练的一个小据点端了,看着他们暴跳如雷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舒畅。

只是靳修溟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原因无他,只因为清歌手臂上的伤口。

清歌甩了甩胳膊,“你看,小伤。”不过是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下,她并不是很在意。

靳修溟一言不发地拿起她的胳膊,从口袋里拿出碘酒和纱布,快速地给她包扎好,自从来到沙连国后,靳修溟的身上都会放一点碘酒和纱布。

包扎好伤口,清歌与靳修溟就去了跟水玥约定好的汇合地点。

等了大半个小时,水玥才姗姗来迟,清歌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你别抓了呢。”

水玥身上虽然狼狈,却不见伤口,闻言,轻哼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么容易被抓到的人吗?他们的大当家亲自来还差不多。”

她神情傲娇,不过她确实有傲娇的资本。

“走了,任务完成,找个地方吃饭,饿死了。”水玥捂着肚子,她都快饿扁了。

清歌也饿,三人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回到落脚的地方,水玥没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却来了清歌的房间。

“跟你说件事儿,你可能会感兴趣。”水玥靠在门上。

“说吧。”清歌拿了一件衣服,正想换,却被靳修溟按住了手,靳修溟看了一眼水玥,水玥翻白眼,“我也是女人,她有的我都有。”

靳修溟没理会她。

清歌放下手中的衣服,“说吧,什么事情。”

“我今天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今晚zhèng fu军会攻击伊瓦教堂,将伊娃教堂夺回来。”

伊瓦教堂在特黎城市中心,是一座拥有五百年历史的老教堂,曾多次被毁,又多次重建,虽然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但确实特黎城标志性建筑,最后一次重建时,当时的沙连国首相花了大手笔,将它建成了一座十分坚固的建筑,即便是用zhà dàn轰炸都很难炸毁。

特黎城落入赤练的手里后,赤练就将伊瓦教堂当做了大本营。

看这意思,zhèng fu军是打算一举消灭赤练?

“消息准确吗?”清歌问道。

“绝对准确。”水玥肯定地点头,“我那个朋友是zhèng fu军的人,跟我关系很不错,这才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清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跟zhèng fu军的人还认识?”

“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入伍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去不去?”

清歌笑眯眯,“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错过呢,晚上一起看热闹去。”

水玥就猜到会是这样,得了清歌确切的回答,也不再多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再来找你,我先回去睡觉了,困死了。”她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走了。

昨晚上奔波了一个晚上,清歌也累了,冲了澡,跟靳修溟一起睡下,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靳修溟本已闭上眼睛,见她睡不着,又睁开眼睛看着她,“怎么了?”

清歌半眯着眼睛,手把玩着靳修溟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手型十分好看,可是在他的左手食指上,却有一道深深的疤,只是半年前他为了护住她受的伤,当时那刀都伤到骨头了,虽然后来治好了,但这条伤疤却是留下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这边结束了就要去夏国了。”

“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靳修溟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道。

“嗯,我知道,迟早要遇上的,我要学会适应,算了,不想了,先睡吧。”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靳修溟好笑地看她一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当天晚上,清歌三人就出发了,伊瓦教堂在城中心,又是最高的建筑,一眼就能看到,他们到的时候四周还很安静,没有见到任何zhèng fu军的踪影,想必是还没开始。

清歌三人找了一幢废弃的居民楼,潜伏在居民楼的楼顶,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伊瓦教堂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临近林晨的时候,清歌终于看到了活动的人影,她推了推水玥,水玥瞬间就清醒了,“终于要开始了吗?哎哟,再不开始我真的要睡着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靳修溟已经走到了清歌的身边,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里面都是他们的装备。

“走吧。”清歌说道。

他们快速地朝着伊瓦教堂靠近,却没有冲过去,而是在附近的一动居民楼里观察情况。

清歌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木兮和元舒,他们背着包,迅速地往伊瓦教堂的方向移动,清歌的面色一变,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打算,脸色有些难看。

战火已经燃起了,枪声、shou liu dànbào zhà的声音此起彼伏,清歌好几次都看到木兮和元舒差一点被枪弹打中,她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冲了上去。

“清歌。”水玥想拉她,却拉了一个空,回头去看靳修溟,这人早就追着清歌而去了,水玥跺跺脚,跟了上去。

“木兮,你掩护我,我去把zhà yào放好。”元舒和木兮躲在一个zhà dàn炸出来的坑里,对木兮说道。

木兮沉着脸,看着元舒还在流血的胳膊,“不行,你受伤了,我去。”

元舒满不在乎,“这点伤算什么,格斗和射击我可能比不过你,但是这玩意儿,你可玩不过我。”她指了指脚边的zhà yào包。

伊瓦教堂太过坚固,想要将它毁了是不容易的,而且这样的建筑毁了也实在可惜,所以他们只打算炸毁伊瓦教堂的正大门。

“放个zhà yào包而已,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木兮说道,但是元舒已经快她一步拎起了zhà yào包就往另一个zhà dàn坑里跑了过去。

木兮脸色一变,只能先掩护元舒,随后趁着身后战友们的掩护,追上了元舒。

为了给两人争取机会和时间,zhèng fu军的人火力很猛,在这样强大的火力下,赤练的人一时间还真的没发现元舒和木兮的靠近。

安装好zhà yào包,元舒和木兮刚要撤退,就发现自己竟然被赤练的人包围了。

“木兮,看来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元舒苦笑。17

202.终相见(1更,五千)

元舒的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只要按下按钮,zhà dàn就会立即bào zhà,这是烈性zhà yào,威力巨大。

木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包围着他们的赤练的人,听了元舒的话,淡淡开口:“大不了就是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元舒一向也是,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这么一想,顿时镇定下来,看着包围着他们的赤练的人,笑道:“现在可千万不要开枪哦,不然在你们开枪的前一秒,我就会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到时候你们就要跟我们一起死了。”

她不忘晃晃手中的遥控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赤练当中,一个类似领头的人站了出来,操着一个不太标准的夏国话,“放下,放你们离开。”

元舒轻蔑地笑笑,这帮人真是把他们当傻子了吗?

那领头人看了一眼离元舒脚边不远的zhà dàn,他们这边的人不好上前拆除,这时候要是开枪,zhà dàn势必会bào zhà,他们倒是不怕死,但是就这么死了似乎有点憋屈,而且很不划算——人家才两个人外叫一个zhà dàn。

对面,zhèng fu军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混在zhèng fu军中的雷影的人更是惊骇,元舒和木兮被赤练的人包围了。‘

“队长,现在怎么办?”唐浩有些着急。

季景程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即便是遭遇了这样的险境,他的神情依旧不变,他的手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发现元舒木兮正在跟对方对峙,将望远镜扔到一边。

“你留在这里,让zhèng fu军的人用火力压制,我带人从侧面突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元舒和木兮制造机会。”

唐浩点点头,“队长,你们注意安全。”

陈可佳早就按捺不住了,闻言,顿时起身,跟在了季景程的身后,曹俊烨也跟着走了。

元舒和木兮本来就是为了帮他们才会陷入险境,zhèng fu军自然不可能不管,所以十分配合,眼见着季景程已经带人从侧面潜伏过去了,立即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

与此同时,季景程已经朝伊瓦教堂的北面发动攻击,吸引了一部分赤练的火力。

正在跟元舒和木兮对峙的赤练成员见状,就想先将元舒和木兮拿下,刚要动作,一颗子弹就从侧面飞了过来,直直地射入领头那人的额头,当场毙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元舒和木兮趁此,直接跟赤练的人打在了一起,这个距离太近了,元舒也不敢立即按下遥控器,起码她要为自己和木兮赢得逃跑的时间。

赤练的人身手不弱,元舒和木兮短时间内无法摆脱他们,这里又是赤练在这里的据点,随时能出来支援,时间一长,必定是要落入下风的。

“木兮,先走。”元舒冲着木兮吼道,这次两个人想安全离开是不可能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木兮没有理会她,只是说道,“要走也是你走,我的身手比你好,能拖延更长时间。”说着,还趁着元舒不注意,一把夺过了遥控器。

“赶紧走。”将元舒身边的赤练成员解决了,木兮使劲推了元舒一把。

元舒正在回身去帮木兮,眼睛突然瞪圆了,惊惧地看着木兮,“小心。”

木兮听到元舒的声音,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一颗子弹直直地冲着她飞来,直指她的额头,根本不给木兮躲闪的机会。

叮——金属相撞的声音传来,木兮眼睁睁看着一颗子弹从她的侧面飞来,刚好与那颗子弹碰撞在了一起,木兮侧头看去,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脸上带着面罩,穿着一身的zhèng fu军军装,但木兮依旧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清歌。”她喃喃。

清歌却没有理会她,对着水玥喊了一句,水玥打了一个手势,清歌这才转身扯着木兮的胳膊跑了,跑的时候还不忘将遥控器扔给了身后的靳修溟。

木兮认出了她,自然不会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快速朝zhèng fu军的方向跑去。经过元舒身边时,拍了她一巴掌,元舒瞬间回神,跟在清歌的身后撤离。

zhèng fu军的炮火在他们的身后响起,给他们开了一条路,而在跑出一段距离之后,靳修溟毫不犹豫地将遥控器按了下去。

巨大的bào zhà声使得整个特黎城都震了震。

清歌见状,扔下元舒和木兮往伊瓦教堂的方向跑去,她要去解决了其中的赤练头目。

“清歌。”木兮喊了一声,追上了清歌。

只是清歌跑到一半,忽然看见了正往这边来的季景程等人,脚步一顿,咬了咬牙,脚步一转,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木兮追着清歌跑了,元舒已经见过清歌,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虽然意外,但却没有跟木兮一样追上去。

木兮追着清歌跑了一条街,清歌见木兮是铁了心要追上她,顿住了脚步。

她的面罩早就摘了下来,靠在墙上,看着木兮,怀中还抱着一把bu qiāng。

木兮停下,气息有些喘,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清歌,生怕一眨眼这人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清歌,你还好吗?”木兮问,嗓音有些干涩。

清歌笑着点头,“你这样擅自脱离队伍,不怕季景程找你麻烦啊。”她依旧是笑盈盈的,似乎与以前并没有任何的差别。

木兮的眼眶有些热,她看了一眼清歌的装扮,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清歌是知道赤练的恶行,所以才到了这边,毕竟这段时间,因为沙连国的事情,很多雇佣兵或者是一些退伍的军人都来到了这里,自愿加入zhèng fu军,对抗赤练的人。

木兮回答清歌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将她看出一个洞来,饶是清歌也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耳垂,开玩笑地说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爱上了我。”

“你还好吗?”木兮固执地问道。

清歌耸肩,“如你所见,活蹦乱跳。”她估摸了一下时间,水玥和靳修溟应该也快要来找自己了,担心水域与木兮会撞上,于是便说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也回去吧。”

木兮有很多话想问清歌,也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所以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你要注意安全。”

清歌朝后摆摆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木兮慢慢地朝来时的路走去,嘴角轻扬。

回去的时候,zhèng fu军的人已经攻破了伊瓦教堂,赤练的头目已经被季景程抓住了,他们还需要从他的嘴里套信息,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让他死了。

除了元舒,谁也不知道木兮离开了。

清歌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知道赤练在特黎城的大本营被毁了,赤练的大部分势力也被瓦解,而其中的高层都被抓了。

清歌神情遗憾,“可惜了。”不能去亲手解决了他们。

水玥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瓜子,吃的正香,“反正也活不了,上了军事法庭,等待他们的也是一个死,反倒是给我们省了力气。”

清歌一想也是,遂不再开口说话。

虽然毁了赤练在特黎城的大本营,但是赤练在这里的势力并没有清除干净,甚至因为大本营被毁,反而ci ji了他们,短短几天之内,就有多股小势力在城中进行了破坏行动,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力。

清歌三人今天刚刚解决了赤练的一小股势力,走在几乎已经被毁得面无全非的街上,心情一时间有些沉重,便是水玥这样平时多话的人此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清歌看到一个沙连国士兵,对着街上平民的尸体痛哭流涕,她不知道躺在那里的是他的亲人还是单纯地因为悲伤自己的同胞惨死在战争中。

那个士兵看着年轻人,看向他们时,眼睛里的悲伤与空洞让清歌微微一怔,那是对家国陷入战火的无奈与悲伤。

忽然,清歌的视线一凝,她看见前方不远处,几个瘦小的孩子在尸体堆中翻找着什么,他们脚下的土地早已被鲜血染红,可是他们看见那些尸体还有满地的断肢残骸,脸上丝毫没有惧怕,甚至还有些欣喜。

欣喜?清歌一怔。

随即在看到一个孩子从一具尸体身上翻出了一小块面包,开心地塞进嘴里时,忽然明白了这些孩子的欣喜从何而来,心中一酸。

水玥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她的神情就比清歌平静多了,“他们都是战争孤儿,他们已经习惯了炮火,甚至他们会往炮火最集中的地方跑。”

清歌明白她的意思,炮火最集中的地方意味着有人,就会有残存的食物。

“他们都是被毁掉的一代,这个国家经此一役,想要恢复过来,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清歌静默,她看着那一群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此时的自己是这样的渺小,即便是想要帮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被毁掉的不是**,而是精神。

“别看了,走吧。”水玥扯了清歌一把,示意她离开,而靳修溟则是直接握住了清歌的手,带着她上了车。

战争依旧继续,但是恐怖组织的人明显已经落入了下风,他们的反扑越来越疯狂,但是也越来越无力,胜利已经在望了。

清歌与靳修溟今天难得没有去找赤练的据点,两人在街上随意地逛着,或许是知道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所以当地的百姓们慢慢地开始在街上活动,相比起刚来时看到的荒城,此时的特黎城多了一些生机。

“其实就算再绝望,也还蕴含着一丝希望的。”清歌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对靳修溟说道。

靳修溟眯眼,视线随意在街上的人群上扫了一眼,嗯了一声。

清歌也知道靳修溟对这些并不关心,倒也不在意,视线随意一扫,忽然一凝,扯了扯靳修溟,“那个人有问题。”

靳修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一个弓着背的男子,步履匆匆,撞倒了人也当做没看到,而他双手拢着衣服,身前不自然地隆起。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明白了什么,追了上去。

那人很警惕,很快就发现了清歌与靳修溟,眼神微变,加快了脚步,靳修溟直接追了上去。清歌紧随其后。

而就在这时,清歌忽然听到了一阵枪声,是她左手边传来的,她寻声看去,就发现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kong bu fēn zi,正拿着枪在扫射,而他们身上的衣服正是赤练的。

清歌脸色一变,脚步一转往左边跑去,身上的枪已经上了膛。

刚解决了两个,她忽然看到了马路中间坐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无助地哭泣着。清歌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将他带到了街边。

她低头看向孩子,正想安慰他,结果就看见这个孩子冲着她笑,手里明晃晃的bi shou对准她的心脏就划了过去。

清歌的眼神微变,本能地往后倒,但是距离太近,那把bi shou没有刺中心脏,却刺中了腹部。

她一把拔出bi shou,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却已经站起来,高声尖叫道:“她在这里,快来,她在这里。”

清歌咬牙站起来,转身就跑,她本想解决了那个孩子,终究是没能下手,身后是听到了孩子的叫声朝她围过来的kong bu fēn zi,比起之前她看到的还要多。

清歌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恐怕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也是一个诱饵。

她朝身后开了几枪,一边跑,一边心中想的是不知道靳修溟怎么样了,他们既然是事先计划好的,那么肯定不会放过靳修溟。

追她的kong bu fēn zi足有二三十人,清歌苦笑,赤练的人还真的是看得起她,单独给她制定了一个计划不说,竟然还分了这么多人来追她,看来她是真的将赤练的人惹恼了。

偏偏这几天她跟水玥都是分头行动的,现在靳修溟又被调虎离山了,而她一时不察被那个小孩伤到了要害。

她这算不算是阴沟里翻船?清歌暗暗想到,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而另一边,靳修溟追到一半已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也没管那人,转身就往回跑,可是回来时已经不见了清歌的踪影,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了看四周,凭着直觉往其中一个方向跑去。

清歌捂着伤口,失血过多,她的眼前有些发黑,咬着牙,将最后一颗子弹用完,正打算跟他们拼了,手臂却被人用力一扯,随即就被人抱在了怀里,清歌抬手就要攻击,却被那人按住了手臂,“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清歌的动作一顿,看向那人,“季景程?”

季景程应了一声,视线却紧紧锁定在外面,他将一把枪塞给清歌,压低了嗓音问道:“还能动吗?”

“可以。”

季景程放开她,做了一个手势,清歌点点头,跟季景程分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他们要绕到这些人的后方。

幸亏特黎城四处都是这样的小巷子,四通八达,清歌与季景程相互配合,分头夹击,倒是解决了一半以上的kong bu fēn zi。

靳修溟是顺着枪声找来的,他先看到的清歌,来不及询问,眼见着清歌遇险,先一步投入了战斗。

有了靳修溟的加入,季景程与清歌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靳修溟寻了一个空挡,才发现清歌受伤了,顿时惊怒交加,开枪越发狠厉,加上与季景程的默契配合,倒是很快将这些人给解决了。

靳修溟跑过来抱住清歌,才发现她受伤的地方在腹部,此时清歌面色已经惨白,眼前一阵阵发黑,见是靳修溟,靠在他的怀中,轻声说了一句,“我没事儿,先走。”

靳修溟将人打横抱起,往最近的医院赶,季景程紧随其后。

清歌被推进了手术室,季景程和靳修溟站在手术室外,那个一向温润如玉的男人此时满身的低气压,就连脸上的招牌式笑意都已经消失不见。

季景程想说安慰他的话,嘴角动了动,终究保持了沉默,他没问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遭遇赤练的追杀,有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你的伤口也要包扎一下。”季景程指了指靳修溟的手臂。

靳修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一直在滴血,撸起袖子看了一眼,小臂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他从口袋里拿出碘酒和纱布,面无表情地将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又盯着手术室的门。

“你走吧。”靳修溟开口,话是对着季景程说的。

季景程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想说的话终究住了口,化成了一句,“注意安全。”靳修溟看了一眼季景程的背影,哑声开口:“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还有,今日就当不曾见过我们。”

幸好那个孩子力气小,伤口不是很深,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清歌很快就被推出来了,医院里到处都是伤患,连一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靳修溟有心想到清歌先回家,却又担心不小心碰到伤口,于是便只能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等着清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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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有人问扣扣阅读到点为啥不更新,咳咳,是这样,潇湘按时更新,但是扣扣阅读一般同步过去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大家可以过个五六分钟再看。

203.物是人非(2更,五千)

清歌没有昏迷多久就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守候在她床前的靳修溟,她眼睛里还带着未退去的迷茫。

靳修溟见她醒了,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经扬起了一丝笑意,柔声开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清歌摇头,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医院的走廊,皱了眉,靳修溟只当她是为环境感到不舒服,解释道:“伤患太多,暂时没有病房,等下就带你回去。”

“好。”清歌的嗓子有些沙哑。

靳修溟查看了一下清歌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小心一点,带回家是没有问题的,扶着清歌起来,带着人离开了。

水玥一直在等着他们,结果这人回来竟然是伤着的,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清歌解释了几句,水玥咬牙,“看来赤练真是疯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布局抓你。”

清歌歪头一想,忽然想起来今天那些人在追杀她的时候确实没有下狠手,想必是想将自己活了。

“你腹部的伤口也是他们伤的?”水玥问道。

清歌摸,想起了那个孩子,尤其是最后那个孩子的那个笑容,残忍、尖利、阴森,那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

“不小心伤的。”清歌神情淡淡,但水玥和靳修溟都没有错过她刚才瞬间的恍惚,却没有多问。

“对了,杰西让我们回去。”水玥说道。

清歌看向她,“不是说等到战争结束吗?”

“快了,你以为马克是傻的?这次他们在沙连国的活动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而且已经引起了国际公愤,再继续下去对他们有害无利,近期他们就会撤走,到时候就是沙连国自己的内战了,这个跟我们没关系,杰西也不会让我们参与,而且你现在又受伤了,不适合再参与战斗。”

马克是赤练的大当家,为人阴狠,手段残忍,而且还狡猾多疑,很多人曾悬赏他的人头,但是他依旧活蹦乱跳的。

“好。”清歌应道,靳修溟自然是没意见的,在这些事情上,向来是清歌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倒是不急,等你的伤好一些再说。”

清歌点点头,水玥见这里没她什么事情了,叮嘱了清歌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正有靳修溟在,清歌也不会有事。

等水玥离开之后,清歌才看向靳修溟,就见这人幽幽地盯着自己。

“你腹部的伤口怎么回事儿?”一直到确认清歌安全了,靳修溟才意识到腹部伤口的不对劲儿,按照清歌的身手,不该受那样的伤。

“大意了。”清歌说的简洁。

靳修溟明显不信,盯着她,不说话,清歌无奈,只能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到那个孩子时,神情里带了些许遗憾与不解。

靳修溟脸上一片冷沉,他本就不喜孩子,经此一事,对孩子更多了一丝本能的厌恶。

“以后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他很自责,今天他要是不去追那个男人,清歌遭遇埋伏的时候自己就能及时反应过来。

清歌握着他的手,轻轻应了一声好。

三天以后,清歌三人就离开了沙连国。回到蓝焰时,杰西也没有要见他们的意思,只是让清歌好好休息几天,将伤养好,想必是从水玥哪里得知了发生的事情。

清歌这次去沙连国也待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回来的头几天晚上,耳边似乎还在炮火的声音。

“又做梦了?”靳修溟这几天浅眠,清歌一动他就醒了。

清歌点点头,“感觉自己还在沙连国。”她脑海中最多的画面就是当地的百姓,还有那个孩子的最后的笑容。

“这次又不知道会诞生多少战争孤儿。”她感叹了一句,却换来了靳修溟的黑脸。

他现在就不能听到孩子两个字,一把将被子盖在清歌的脑袋上,黑着脸说道:“睡觉。”

清歌将被子扒拉开,看着他这别扭的模样,不免好笑,“你这是想闷死我。”

靳修溟没好气,“闷死你算了,你看看自己都成了什么样了,竟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那些战争孤儿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在想,那些孩子中又有多少人会沦为恐怖组织的工具。他们本不该过那样的生活。”

靳修溟冷笑,“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他们应该过得?清歌,你不是圣母,你操心这么多也是没操心。”

清歌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知道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于是笑了,倾身在他的唇角亲了亲,“好啦,我不提了,以后我也不会那么烂好心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靳修溟生气其实不是针对她,而是在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现在见她温言软语地哄自己,心口的那一团郁气渐渐散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一转头又忘了。”

清歌但笑不语,其实这次的事情何尝不是给她一个教训呢。

她的伤并没有大碍,在家里休养了半个月就恢复了。

这段时间,杰西都没有找过她,还是她主动找到了杰西。

杰西打量了她一眼,“伤都好了?”

清歌点头,靳修溟照顾得很精心,回来之后,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了一种药膏,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好处。

“家里有个医生到底是不一样哈。”杰西调侃了一句,清歌笑眯眯,她家靳医生的医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其实这两天我本来也想去找你了。”杰西正色道,然后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清歌,清歌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眼,是一枚图章。

“这是夏国分部的联络信号,你拿着,这次水玥会跟你回去,以后夏国分部就给你了,你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清歌微愣,“水玥也跟我回去?”

“嗯,那个丫头非闹着要跟你走,我也没办法。”杰西说这话时,眼睛里带了一丝淡淡的宠溺。

清歌早已清楚了杰西对水玥的感情,倒是见怪不怪,只是水玥那丫头,估计到现在还没察觉到杰西的感情,不得不说,水玥在这一方面,确实有些迟钝。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杰西,也不知道按照这两人这慢如龟速的发展,要多久才能修成正果,不过清歌也没有要提醒水玥的意思,毕竟是他们自己的感情,外人参与了不好。

“什么时候出发?”清歌问道。

“这个随你,不过清歌,我要提醒你一点,夏国的分部一直在遭受本土势力的打压,发展很艰难,你要做好准备。”

清歌微微一笑,“我一向不喜欢坐享其成的事情,自己的劳动果实吃起来才更香。”而且根据她最近查到的线索,姐姐和母亲的失踪或许跟杜君扬有那么一丝关系,虽然不确定,但她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既然如此,她迟早是要回去的。

“哈哈,我就欣赏你这个劲儿。”杰西哈哈大笑,“送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水玥这个丫头做事任性,你帮我看着点。”

清歌似笑非笑,“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

杰西笑了笑,“等她再长大一点。”在他眼里,水玥依旧是当初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孩子。

清歌从杰西那里回来之后没两天就收拾了东西乘上了飞往东陵市的飞机。

走出机场,清歌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心中终究是起了几分波澜。

“清歌,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回你家吗?”水玥好奇地问道,她虽然来过东陵市,但那次在东陵市待的时间很短,根本没有好好逛过这个城市,而这次过来,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她都将这座城市生活了,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清歌眼中起了雾气,闻言,摇摇头,“不,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水玥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靳修溟却是听懂了,揽着清歌的肩,“机票我已经买好了,等下就去出发。”

水玥这次听明白了,感情他们去的地方不在东陵市,“咱们去哪儿?”

靳修溟淡淡地看着她,“不是咱们,是我们。”他指了指自己和清歌。

水玥瞪大了眼睛,“你们不带我?”说完,一脸控诉地看着清歌。

清歌笑眯眯,抬手摸摸水玥的脑袋,她比清歌矮半个头,看着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乖,你先找个酒店住下来,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水玥委屈巴巴地看着清歌,哀怨地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带我去吗?你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吗?你就不怕我被拐卖了吗?听说现在的人贩子最喜欢我这种可爱又善良的美少女了。”

清歌听得满头黑线,无语地看着她,“放心吧,你不去拐卖人贩子就是他们烧高香了。东陵市还是有几处很好玩的地方,你不妨去看看,等你逛完了,我们也就回来了。”

水玥见清歌是真的不打算带自己一起走,耸耸肩,“好吧,那本少女这几天就一个人生活了,你们走了之后不要太想我哦。”她挥挥手,走得干脆利落。

而清歌则是跟靳修溟一起去了另一个航站楼。

**

青邺。

清歌站在村口,神情忐忑,“靳修溟,你说师父要是知道我现在在做的事情,会不会将我赶出去?”

靳修溟站在她身边,闻言,温声安慰道:“不会,你是谷老先生最疼爱的徒弟,他会理解的。”

“那是你不了解我师父,他要是知道了,估计我就要被逐出师门了。”清歌苦笑,当初义无反顾地做了,现在要回来面对师父,才惊觉自己此时竟然有些害怕。

“那我们现在回去?”

清歌摇头,“迟早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她的性格。

靳修溟牵着她的手,朝谷天一的房子走去。

院子的大门紧闭着,清歌上前敲门,没有人应声。清歌直接推门进去了,找了一圈,家里并没有人,就连旺财都不在,清歌以为谷天一是出去了,有时候谷天一会去山上。

院子里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变,但清歌却觉得有些陌生,或许是心境变了吧。

清歌躺在院子的摇椅上,等着谷天一回来。

“谁在里面。”外面传来阿牛婶的声音,不多会儿,人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看见清歌,眼睛一亮,“原来是小清歌回来了。”

清歌站起身,笑眯眯,“阿牛婶,我回来了。”

“哎,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晚上到阿牛婶家里吃饭,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

“好,谢谢阿牛婶。对了,阿牛婶,我师父呢?”

阿牛婶惊讶,“你师父走了呀,他没跟你说吗?”

清歌一怔,“我师父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年多了吧,走得匆匆忙忙的,将院子和旺财交代给了我,人就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

一年多?难道是在夜家出事的时候?清歌想到,“阿牛婶,你还记得我师父具体离开的日期吗?”

阿牛婶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有一年零几个月了,哦,对了,那个时候新闻里播出了一则飞机失事的新闻,好像是东陵市的吧,当时还死了一个大人物,你师父就是差不多那个时候走的。”

清歌心中一震,果然是在夜家出事的时候走的。这里的人不知道清歌是夜家的人,但是谷天一却是一清二楚的。

“哎,说起来你师父走了也太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你师父有联系过你吗?”

清歌摇头,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没有,我换了手机号,给师父打过两次电话,没人接,这才打算回来看看。”

阿牛婶闻言,安慰她,“别担心,你师父身体硬朗着呢,不会有事的,估计过段时间就回来了。阿牛婶先回去做饭,你等下记得来吃。”

阿牛婶叮嘱道,刚要离开。就看见靳修溟抱着被子走了出来,阿牛婶一愣,指了指靳修溟,“清歌,这是?”她对靳修溟有印象,但是不确定他跟清歌的关系。

清歌笑了笑,“阿牛婶婶,这是我的男朋友,靳修溟。”

阿牛婶眼睛一亮,“小伙子长得真俊,晚上跟清歌一起来家里吃饭。”见靳修溟抱着被子,又说道,“这被子我前两天拿出来晒过,都是干净的,现在日头猛,你不要晒太久,不然晚上热。”

“好的,谢谢阿牛婶。”靳修溟温声道谢。

阿牛婶喜滋滋地去准备晚餐了。

“靳修溟,我师父走了。”清歌落寞地说道,“在我家出事的时候,可是这一年来,他都没有联系过我。”

她知道自己这一年一直在外面奔波,就算是谷天一想要联系她都未必能联系得上。

她的眉眼间透着淡淡的担忧,靳修溟拍拍她的肩膀,“谷老先生不会有事的。”

清歌嗯了一声,情绪到底是受了影响。

晚上去阿牛婶家吃饭,刚走到门口,一个黑色的影子就朝着清歌扑了过去,清歌认出是旺财,站在原地没动。

旺财没有扑到清歌的身上,围着清歌转了好几圈,尾巴摇得欢快,清歌蹲下手,摸了摸它油光发亮的毛,笑道:“旺财,一年不见,你又胖了。”

旺财汪了两声,尾巴摇得越发欢快了。

清歌又摸摸它的脑袋,起身走了进去,旺财就跟在她身边,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乖乖地蹲在清歌的脚边,时不时拿鼻子嗅嗅清歌。

“这旺财啊果然不愧是你养的,就是跟你亲,我养了它一年多,它见到我也没这么高兴。”阿牛婶见到旺财这样子,笑着打趣道。

清歌笑眯眯,给旺财夹了一块肉。

“小伙子,你多吃点。”阿牛婶见靳修溟吃的不多,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的碗里。

靳修溟先是一愣,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却瞬间恢复平静,笑着道谢。

清歌看了一眼他碗里的菜,反应过来,夹到自己的碗里,笑着对阿牛婶说道:“阿牛婶,他不爱吃番茄。”然后在自己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鸡翅到靳修溟的碗中。

靳修溟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吃鸡翅。

“嗨,我不知道,做之前我应该问问你的口味,我一时激动,就按照清歌的口味做了。你爱吃啥,跟婶婶说,婶婶现在给你去做。”

她是个朴实的农村妇人,也没看出来靳修溟只是纯粹不喜欢被人给他夹的菜,而且农村人吃饭,向来没有分公筷的。

靳修溟笑着摇头,“婶婶不必麻烦,清歌爱吃的我都爱吃。”

“那你就多吃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想吃就自己夹,别客气,小时候清歌是最喜欢在我家吃饭的,你跟清歌一样,把这里当自己家。”

“谢谢婶婶。”靳修溟道谢,看得出这家人对清歌是真的很好,吃饭的时候也多用了一些。

清歌暗暗松口气,农村人吃饭没那么讲究,她还真担心靳修溟不习惯,幸好,一顿饭下来靳修溟虽然话不多,却将饭给吃干净了。

阿牛婶越看靳修溟是越满意,这小伙子长得好看,跟清歌站在一起,就跟那菩萨跟前的金童玉女似的,好看得要命。

2

204.回家(1更,五千)

农村人实在,我喜欢你,那我对你就热情一点,所以饭后,靳修溟收获了一大盘阿牛婶准备的水果。

“阿牛婶,小宝和阿牛叔呢?”这话清歌早就想问了。

“去小宝他爸爸那里了,小宝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城里的教学质量总是比村子里好些,你阿牛叔想孙子,去看孙子了。”

清歌这才想起小宝都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

“清歌,你们这次在这里待几天?”

“两三天就走。”清歌说道,本来师父要是在,她还打算多待两天,但是现在师父也不在这里,她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倒不如早些回去。

“那这几天你们就在阿牛婶家里吃饭,也别自己做饭了,折腾。”

清歌倒是没想到阿牛婶是为了这个,不好意思地说道,“阿牛婶,不用,我师父家里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再问老乡买点菜就能自己做饭。”

“你的手艺我还能不知道,现在年轻人会做饭的没几个,你是阿牛婶从小看着长大,不过是几顿饭,还能不让你吃了,行了,别跟阿牛婶客气,你小时候不也经常在这里吃,有了男朋友反倒是客气起来了,小伙子,你没意见吗?”

“多谢婶婶。”靳修溟从善如流,微笑道谢,他确实不会做饭,也不想清歌太麻烦,所以只能麻烦别人了。

阿牛婶满意了,招呼他们吃水果,自己则是去后院忙活去了,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大西瓜,“这是我早上地里摘的,甜得很,你们等下抱回去当个夜宵也成。”

清歌没拒绝,笑眯眯地道了谢,看了一眼时间,就告辞回家了,旺财紧紧跟在清歌的身后,生怕清歌将它丢在这里。

到了家里之后,清歌也没睡,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星空,神情有些放空。

靳修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在她的身边蹲下,握着她的手,即便是夏日的夜里,她的手依旧是寒凉的。

“谷老先生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而且听阿牛婶的意思,他是自己离开的,更出不了什么事情。”

清歌扭头看他,眼睛里是淡淡的惧怕,“靳修溟,我已经失去了父亲和母亲,还有姐姐,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要是再出事,我真的担心自己承受不了。”

靳修溟闻言,心中一疼,将她抱在怀里,“不会,谷老先生肯定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

“那你说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应该是联系不上吧,这一年多年我们一直在外奔波,连夏国都不曾来过,他联系不上我们也是正常的。”

清歌一想也是,“但愿吧。”她将头枕在靳修溟的肩膀上,眉眼间依旧浮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靳修溟陪着她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身上开始泛凉了,这才抱着她回了房间。

清歌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醒来了很多次,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了,靳修溟跟着她起来。

清歌去了谷天一的书房,书房依旧是走时的样子,谷天一摆放东西都有自己的规律,清歌从小跟着他,自然熟悉,桌上没有灰尘,想必是阿牛婶打扫过了。

清歌的视线一凝,眉头拧成了一团。

靳修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她看着书架,似在思考着什么,他也没出声。

清歌走到书架旁,手指在一排排书上划过,良久,才沉着脸开口,“有人来过书房。”

靳修溟微愣,“会不会是阿牛婶打扫的时候动过了?”

清歌摇头,“阿牛婶帮忙打扫卫生不会碰书架上的书,而且我师父摆放这些书都是有规律的,小时候我顽皮,将书架上的书弄乱过几回,师父都是一本本放回了原位,我看过几次,早就记住了位置,但是现在,这些书明显已经全部被打乱,虽然那些人极力将书摆放整齐,但是大幅度的变动位置,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她说完,走到书架旁,那里有个青花瓷瓶,其中插着一支假花,她将假花拿出来,手伸了进去,不知道按到了哪里,一面书架忽然移动了,露出了后面的一个房间。

靳修溟挑眉,没想到书房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机关。

“这是我十岁那年发现的,师父还以为我一直不知道。”清歌笑着说道,然后带着靳修溟走了进去。

密室不大,估摸着不到五平方,里面放着几排书架,墙壁上还挂着几幅画,都是一个女人。

靳修溟看着画上的女人,不是很明白谷天一的密室里怎么会有女人的画。

清歌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那是我师父的心上人,年轻的时候我师父本来想娶她,但是好像因为设么事情离开了几年,回来后人家已经嫁人了,过得很幸福,我师父也就没有去打扰,离开了家乡,这辈子都没有再娶妻生子。”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靳修溟好奇。

“我师父跟我讲过他跟这个女人的故事,至于画上的人是她,则是我猜的,我在的时候,每年都会有人来给我师父送东西,我猜应该就是这些画了。”

靳修溟仔细看了几眼墙上的画,画上的女人年龄不同,从年轻时到白发苍苍,看不出谷天一竟然是这么长情的一个人。

清歌在密室里转了一圈,“这里没有人来过,他们应该是没发现这里。”她又回到书房,仔仔细细地在书房里查看了一番。

“他们应该也是来找u盘的吧。”抽屉里的东西明显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原位了。

靳修溟眯眼,“谷老先生也知道你父亲的事情?”

清歌一怔,忽然想起入伍前来看师父,离开时师父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还叮嘱自己一定要亲手交给父亲,当时自己没深想,或许那里面就是秘密。

“靳修溟,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清歌抓着靳修溟的袖子,说道。

靳修溟不解地看着她。

清歌将这件事说了,靳修溟微微沉了脸,“难道说你爸爸手上的证据其实是谷老先生给他的,但是这件事不知道为何泄露了,所以才招致了杀身之祸?而谷老先生或许是猜到了才匆匆离开了这里。”

清歌脸色微微发白,拽着靳修溟的手没说话,显然是与他想到了一块儿。

“靳修溟,你说我师父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清歌问道,嗓音干涩。

“不会,如果事情真的如我们猜测的那般,那么谷老先生肯定是有所准备的,不会那么容易就遭遇不测了,更多的可能是他还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或者是在寻找你母亲和姐姐的下落。”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清歌也无法想象若是连谷天一也出事了,自己会如何,她想她应该会疯吧。

靳修溟拍拍她的肩,知道她现在心神不宁,也没让她在这里久待,拉着人走了出去。

被日头一晒,清歌慢慢冷静下来,她其实心中也更倾向于靳修溟的猜测。

“我想离开了。”她忽然说道。

“好,那我们就走吧。”

既然要离开,自然要去跟阿牛婶打招呼,阿牛婶没想到清歌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一时间有些愣怔,“不是说要待两天的吗,怎么忽然就走了呢?”

清歌笑笑,“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东陵市那边有事,必须马上赶回去,阿牛婶,我下次再来看你。”

阿牛婶有些舍不得,“你这孩子,难得来一趟,还这么着急忙慌的,你看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你等等,给我半个小时,我给你们做些东西在路上吃。”

“阿牛婶,别忙了,我们到镇子上去买点吃的就成。”

“那不成,外面买的哪里有自己做的好吃,你等等,很快的。”她不让清歌走,清歌也不勉强,坐在院子等着。

半个小时后,阿牛婶烙了几张大饼,装在盒子里,还有一个保温桶,“这些饼都是刚做的,这里面是昨晚上就开始熬的汤,本来想今天中午煮面给你吃,时间来不及了,就这样喝吧,都是骨头熬的高汤,配着大饼好吃。”

靳修溟接过东西,清歌抱住了阿牛婶,“谢谢你,阿牛婶。”

阿牛婶拍拍她的背,“丫头啊,要照顾好自己,下次来要是再瘦了,阿牛婶就不让你进门了。”

清歌鼻子发酸,笑眯眯,“好。”

阿牛婶看了一眼靳修溟,靳修溟温声开口:“婶婶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阿牛婶将清歌送到村口,清歌正要搭村里人的顺风车到镇上,就看见一个黑影飞快地朝着她冲了过来,原来是旺财。

大概是知道了清歌要走,旺财咬住清歌的裤腿就不撒口了,嘴里还呜呜叫着。

清歌叹气,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旺财听话,撒口。”

一向听话的旺财这回没有听话,死活不愿意松口。

阿牛婶见状,就想将旺财拉走,结果清歌的裤子都快被扯破了,旺财也不松口,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清歌,那双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

清歌眨眨眼,蹲下来,抱住了旺财的脑袋,“好,我带你一起走。”

阿牛婶一怔,“清歌。”

清歌微笑,“没事儿,飞机上也能办理宠物托运。”

闻言,阿牛婶倒是没再坚持留下旺财,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他们。

知道能跟清歌一起走,旺财上了车之后就乖乖地待在后座,一点都不闹,靳修溟时不时看旺财一眼,总觉得自己是带回去了一只大电灯泡。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靳修溟摇头,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竟然连一只狗的醋都吃了。

机票是临时买的,清歌到了机场之后,先给旺财办了宠物托运,这才跟靳修溟登机。

回到东陵市,靳修溟没有带着清歌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带着她去了夜家。

站在夜家大门口,清歌不解地看着靳修溟,“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靳修溟微笑,“这里是你的家,当然要回到这里来。”

“这里已经被烧了。”清歌神情淡淡,当初那一场大火,将一楼烧的面目全非,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被烧死了大半。

“我已经让人装修好了,你进去看看喜欢吗?”

清歌一怔,“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当初夜家就剩下了她一个,夜家的房子自然归她所有,但是清歌害怕触景生情,所以从来过问房子的事情,更不要说让人来重新装修了。

靳修溟但笑不语,这些事情他做了便做了,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他揽着她的肩,将她半抱在怀里,“走吧,带你回家。”

他推开了别墅的大门,清歌跟着他走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院子里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看泥土,像是种了没几个月。

“我只记得大概的样子,所以就按照自己记忆中种了,你看看我有没有记错,要是弄错了,我回头找人重新弄过。”

清歌怔怔地看着与从前一般无二的花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靳修溟见她沉默,也不好打扰她,带着她默默走进房子里。

房子里没有丝毫新装修后的味道,想必是装修已久,已经通过风了,一楼早已粉刷一新,也是从前一般模样,就连家具买的都是一样的。

“这里有些家具我买不到一模一样的,就选了大致相同的,应该是差不多的,整个房子我请了人来超度,虽然说不信这个,但求个心安吧。”

毕竟是闹过人命的宅子,靳修溟难得迷信了一回,不是为了那些追杀的人,而是为了夜家的佣人晓月。

跟清歌在一起这么久,靳修溟也知道晓月在夜家做了很多年了,跟夜家人感情很好,现在受了夜家的连累,无辜没了生命,想必清歌心中也是愧疚的。

“晓月的家人我也让人给他们送了钱过去,他们换了一座城市生活,现在一家人都很好。”

清歌的手摸着家具,耳边是靳修溟温柔的嗓音,她的鼻子很酸,她不知道靳修溟是什么时候为了她做的这些,但是他的这份用心让清歌心中既欢喜又难受。

细细数来,从认识至今,靳修溟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反观她,其实为靳修溟做的似乎并没有多少,甚至及不上他为自己做的三分之一。

她转身抱住靳修溟,“以后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靳修溟眉眼微沉,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不许说这样的话,这辈子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离开的念头你想都不要想。”

说到后来,已经带了九分的认真,“清歌,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把捅个窟窿,我也能为你补上,但是离开,想都别想,就算是我死,也不许。”

清歌听了这番话,非但不害怕,还笑眯眯地点头,“好,我不离开,死也不离开。”这辈子遇上这么一个男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她怎么会想到离开他呢?

两人将夜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楼上楼下都重新装修过了,家具大部分都换了新的,但是款式都与旧时一样,所以对这个家,清歌没有半分的陌生感。

当天晚上,清歌就在夜家住下了,她还给旺财准备了一个狗窝。

第二天一早,清歌起床之后才发现靳修溟已经不在了,她摸摸身边的被子,还是温的,想必起来没多久,换好衣服下楼,正好看见靳修溟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

“正想上去叫你吃早餐。”见清歌已经起来了,靳修溟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你出去买的?”

“不是,让人送来的。”靳修溟说道。

清歌歪头想了想,“改天找个阿姨吧,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一个不会做饭,一个只会做简单菜式的两个人怕是要饿死。

靳修溟没意见,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外卖吃多了总归不好,而他也舍不得清歌下厨。

“嗯,回头我就让人找个阿姨来,先吃饭,我已经给水玥打过电话,她过会儿就到。”

清歌点点头,坐在餐桌边等着靳修溟投喂。

“云吞面?”清歌看着早餐,微愣。

“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国外没有正宗的,这家店我之前查过,味道还不错,你试试看。”

面还冒着热气,甚至还没胀,看着应该是刚出锅不久的,她看着氤氲的热气,眼眶有些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熏的。

低头尝了一口,“没有我爸爸做的好吃。”

“那下次我再换一家。”靳修溟说道,“不好吃就别吃了,尝尝其他的。”

清歌挡住他的手,“虽然没有我爸爸做的好吃,但味道也是不错的,你买的,不能浪费。”说罢,一只手还护着,生怕靳修溟将面给抢走了。

靳修溟看的好笑,“那就慢慢吃。”

两人正在吃早饭,门铃就响了,估摸着时间应该是水玥到了。

靳修溟起身去开门,果然是水玥,只是在看到跟在水玥身后进来的人,靳修溟的眸子眯了起来,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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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被靳医生暖哭了有木有?

二更依旧在十点

205.初来乍到(2更,五千)

水玥注意到靳修溟的眼神,连忙摆手,“先说好,这人可不是我带进来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人站在门口,还以为是邻居,他见我按门铃,就跟着进来了,我可不认识他。”

“清歌回来了是不是?”侯明达眼睛盯着靳修溟。

靳修溟抿唇,侧开身子,“进来吧。”直接无视了侯明达的话。

侯明达跑进去,甚至连鞋子都没换,看见正坐在餐桌前吃面的清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清歌隐约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却没有在意,正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面,然后就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她扭头,就看见了侯明达正站在那里,用一双“泪水涟涟”的眸子看着她。

清歌的手一抖,叹气,放下筷子站起身,还没等她动作,侯明达已经冲过来抱住了她,“你这个坏丫头,说走就走,竟然连一点音信都不给我们,还有没有将我当做朋友。”

他的声音轻颤,含着喜悦和思念。

刚刚进来的靳修溟看见这一幕,脸色顿时就黑了。

水玥站在她身边,一脸幸灾乐祸,用手肘撞了撞靳修溟,“兄弟,头上绿了。”

靳修溟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水玥摸摸胳膊,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我不说了。”

就在靳修溟忍不住想上前将某人扯开时,清歌已经主动将人拉了开来。

“猴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侯明达听到这个,顿时就气了,“我哪里知道你回来了?”只是从大半年前这个房子重新装修开始,他便每隔几天就过来一趟,今天就凑巧碰上了。

清歌仔细一寻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中一暖,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是昨晚上才回来的,本来也打算这两天去见你的。”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她哄他的,她这次回来,没打算通知任何人。

侯明达也不去探究她这话里的真假,“你回来了就好,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都要担心死了,你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

清歌默,“猴子,我在这里呆不久。”她不能跟侯明达说自己要做的事情,只能先将人骗过去。

侯明达睁大了眼睛,“你又要去哪里?”眼底隐隐有火星四溅。

“我妈妈和姐姐还没找到,我自然要去找他们。”

侯明达默,这件事就是清歌心中的一根刺,清若筠和夜清筱一天不回来,这根刺就一天扎在她的心上。

“我帮你一起找。”侯明达毫不犹豫地说道。

“哎,有人向你女人献殷勤,你不去阻止一下?”水玥在一旁看了半天戏,还是没忍住,对靳修溟说道。

靳修溟轻哼一声,走上前,按着清歌坐下,淡淡开口,“不管要做什么,也要先吃饭,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再饿坏了怎么办?”

清歌微微瞪眼,她的胃什么时候不好了?

侯明达则是一脸惊愕又担心地看着清歌,“清歌,你的胃怎么了?”

清歌配合地捂住自己的胃,“之前没有好好吃饭,胃经常不舒服。”

“那你还不快吃。”侯明达急了,也顾不得跟清歌说话了,催着她去吃饭。

侯明达和水玥盯着清歌和靳修溟吃饭,确切地说是盯着清歌吃饭。靳修溟倒是吃的悠游自在,眼神时不时我往清歌的方向瞟一眼。

清歌这下是真的胃疼了,吃个饭而已,至于像是盯着珍稀动物一样吗?

她瞪了罪魁祸首一眼,靳修溟淡淡地看着她,微笑,“怎么了?是不是面不好吃?”

清歌咬牙,“没有,面很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口?”

没想到靳修溟还真的配合地点头,张嘴,等着她投喂。

侯明达的脸色有些发黑,水玥则是暗中给靳修溟竖起了大拇指,这狗粮喂的,不动声色啊,果然,大尾巴狼还是大尾巴狼。

清歌只能拿起筷子挑了面,送到靳修溟的嘴边,桌子下的脚却狠狠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她的力度不小,靳修溟被踢得有些疼,面上却不露丝毫,慢条斯理地将面吃了,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清歌,那含情脉脉的样子看得侯明达心肝脾肺肾都疼,恨不得甩门而去,但是想想清歌,又生生忍下来。

靳修溟余光看见侯明达的脸色,眼中浮现点点笑意,想吃狗粮没关系,他给就是了。

“唔,果然还是你喂的面最好吃,再来一口。”靳修溟笑眯眯地说道。

这下轮到水玥胃疼了,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陪着侯明达在这里吃狗粮,这么一想,顿时不乐意了,走到客厅坐下,打开了电视机。

侯明达也觉得尴尬,“那个,清歌,你先吃饭,我也去看会儿电视。”

等人都走了,清歌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靳修溟,“想吃面?都给你。”她将面往前一推。

靳修溟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见状,只是问道:“不想吃了?那吃我的。”他吃的小馄饨。

清歌一看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侯明达是她兄弟,这个醋有什么好吃的。

“他是我兄弟。”清歌咬牙说道,声音压得很低。

靳修溟笑呵呵,兄弟,你当人家是兄弟,他可没当你是兄弟。侯明达虽然掩饰地很好,但是靳修溟是男人,这侯明达看向清歌的眼神,其中隐藏的深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偏偏人家是和清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还有兄弟这层保护伞,侯明达本人又没有挑明,让他想光明正大吃醋都不行。

“嗯,我知道,但是那也要吃饭,乖,先把早饭吃了。”靳修溟好脾气。

清歌无力,这个大醋坛子,一旦翻了,她都只能妥协去哄。

清歌也知道靳修溟这人占有欲重,不喜欢她跟异性有肢体上的接触,想必还是刚刚侯明达那一抱给闹得,想了想,就算是哄人也要等到其他人离开之后,倒不如先把肚子填饱,这么一想,她又拿起筷子吃面。

没有了旁人看着,靳修溟也不捣乱,清歌总算是将这餐不安生的早饭给吃完了。

侯明达还在客厅里等着清歌,见她吃完了,这才问道,“你之前去了哪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清歌笑,“去了一趟国外,靳修溟陪着我呢。”

侯明达:……就是有他陪着我才心塞。

靳修溟听见这话眼睛倒是亮了,看向清歌的视线满是温柔。

侯明达想问清歌这将近一年来过得怎么样,但是又怕触动她的伤心事,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刚说完,侯明达就恨不得拍死自己,这话问的,怎么像是在赶清歌走一样。

清歌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说道:“过几天吧。”

“那这几天你都会在家里?”

清歌看了水玥一眼,嗯了一声。

侯明达眼睛亮了,“我跟魏然说一声,他近期在国外出差,正好快回来了。”

“好啊,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因为侯明达的到来,清歌本来打算今天去蓝焰分部的事情就搁浅了,等到下午送走了侯明达,清歌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再去了。”

水玥点头,“不急,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不过清歌,你准备好了没有,你这个空降兵或许没有那么顺利哦。”她说的不怀好意,满满的看戏意味。

清歌倒是不以为意,想想也知道,分部的人对她肯定不会欢迎。

“拳头才是硬道理,这句话到哪里都适用,我会让他们知道,跟着我,他们亏不了。”

水玥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哎,晚上要不要先去一趟分部下面的酒吧?”

清歌想了想,问道:“分部下面很多产业?”她来的是时候看过资料,不过那些都是分部成员的资料,对分部的产业了解倒是不多。

“哪儿啊,这个分部是所有分部中最弱的,杰西都打算放弃了,一帮人就跟盘散沙似的,产业少的可怜,我记得除了一间酒吧就是,还有一家ktv,除了这两样就没了。”

“不是也有将近一百人?怎么就这么一点?”清歌皱眉。

“还不是一帮蠢货不会经营呗,加上被本土势力打压,自然赚不到什么钱,所以,你的任务很重啊清歌。不过杰西也说了,如果有一天你能将分部发展起来,他愿意将分部给你,与你达成合作关系。”

清歌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为什么?”

水玥笑眯眯,“当然是因为我啊,我劝了他好久他才答应的,反正这个分部有跟没有一个样,我想要是你有自己的势力,报仇不是方便很多嘛,你是不知道蓝焰里那些老头子有多烦人,要是你真的将分部发展起来了,他们就会盯着这块蛋糕死不撒手,到时候你想随心所欲地干什么就难了,现在这个分部就是块鸡肋,他们看不上,这个时候要过来才正合适。以后他们就是后悔了也晚了。”

清歌动容地看着水玥,半晌,才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帮我?”

水玥歪头,似是认真想了想,“因为我喜欢你啊。”刚说完,就发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赶紧补充道,“我是说你的经历跟我小时候很像,大概是因为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我以前的自己的,所以才动了念头吧,而且你真的很厉害,我很佩服你,这一点也是真的。”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水玥大部分时间都跟清歌在一起,每一次任务时候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刚开始她对清歌是同情,是好奇,时间久了,倒是真的很喜欢她。

而且一起执行过这么多次任务,也算是同生共死过,过命的交情。

“杰西给你的那个图章不止是信物,也是代表他将分部完全交给了你。”水玥继续说道。

清歌拿出图章,这枚图章她一直带在身上,只以为只是信物,没想到还是一种权力的交接。

“那杰西这样做,蓝焰那帮老头子就没意见?”清歌问道,其实只有杰西和水玥知道,清歌虽然在蓝焰这么久,但算不上真正的蓝焰成员,她的手臂内侧,并没有纹上蓝焰的标志,倒不是她不愿意,而是杰西当初说纹不纹都一样,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杰西就没想过她会在蓝焰久待。

“肯定有意见啊,不过这点小事杰西还是能处理的,他这个老大也不是白当的,不过是个鸡肋分部而已,给了就给了。所以清歌,这以后就是你自己的势力啦,你要加油哦。”

水玥的神情忽然落寞,“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不要跟我似的。”

清歌不知道水玥的身世,但是从她今天的话中,也猜出一二,想必水玥也是一个可怜人。

“算了,不要说这个了,我们先去吃饭再去酒吧吧。”水玥瞬间恢复了过来,仿佛刚才的落寞只是一种错觉。

“好。”清歌点头。

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饭,等到天黑了才出发去酒吧。

蓝焰分部的酒吧在新南路上,位于东陵市的西区,这里是整个东陵市的酒吧一条街,但也是东陵市治安最不好的地方,各方势力盘踞,错综复杂。

清歌三人到的时候酒吧刚刚开始营业,客人还不多,服务员懒懒散散地或靠着打盹,或自己打牌,见三人进来了也不上前招呼一下。

清歌三人在卡座上坐了能有五分钟,才有一个服务员姗姗来迟。

清歌拿着酒单看了一眼,虽然不常来东陵市的酒吧,但也知道这家酒吧的价格是偏高的,甚至都跟一些高档酒吧的价格差不多了,她微微皱眉。

服务员见她看了半天,都不点,有点不耐烦,“这位měi nu,我们这里的酒是整个东陵市最好的,你喝过就知道了。”

“所以你们定价这么高?”清歌指了指价钱。

服务员笑,“一分价钱一分货嘛,你去外面看看就知道了,我们做生意绝对是童叟无欺。”

清歌默了默,没说什,给三人个点了一杯酒,服务员满意了,拿着酒单下去了。

水玥和靳修溟全程旁观,等到服务员走了,水玥才低声开口,“看到了吧,不仅是这一点,你接触下来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分部很难发展了。”

清歌闻言,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视线却在整个酒吧扫了一圈,很普通的装修,跟一般酒吧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看起来还破旧一些,有些年头没有重新装修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那些懒散的服务员,“这些都是分部的成员?”

“嗯,跟你说了,这就是一盘散沙,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当地的一些流氓混混,没什么能力,整天游手好闲的,这样一帮人,你指望能发展什么?”

清歌渐渐明白了,难怪蓝焰那帮利益为上的老头会同意,这样一个分部有跟没有一个样,甚至蓝焰还要花钱养着他们,得不偿失啊。

水玥拍拍清歌的肩膀,语重心长,“清歌啊,你是任重而道远啊。”只是这话配着她那娃娃脸,怎么看都逗趣。

酒上来,清歌抿了一口,皱眉,这样的酒也能称得上是东陵市最好的酒?虽然知道里面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这也太差了吧?

靳修溟根本就没喝,靠在那里,似乎跟谁在发信息。

清歌将酒放下,视线随意一扫,然后定格在了一个角落里,那里坐着一对男女,两人在抽烟,但那神情却不像是抽烟,而在他们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猥琐的模样,似乎递给了两人一包什么东西,清歌眯眼。

水玥自然也看到了,习以为常的表情,见清歌似乎要站起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摇头。

“清歌,你要习惯。”

蓝焰虽然不做这一行的生意,但是也不能阻了其他人的财路。

清歌默,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忍耐下来,坐着没动。

随着夜色渐浓,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但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正经人来这里,似乎都是一些三教九流之人。

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一家环境不咋样,服务不咋样,价格还贵死人的酒吧,正常人都不会来这里消费,而短短时间之内,她已经看到了十几起“交易”,明目张胆,毫不遮掩。

“这是成了聚集地了?”清歌笑容有些冷。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水玥也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只是暗中交易,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这么猖狂,一时间眉头也拧成了一团。

这样明目张胆的,就不怕出事吗?

这些人明显是不怕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清歌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她看了一眼三人面前的酒杯,狐疑,这些人该不会在酒里下了什么吧?

靳修溟看出她在想什么,摇头,酒倒是正常的酒。

清歌微微放心,眼睛却看向了刚刚进来的男人身上。男人长得膀大腰圆,整条胳膊都是纹身,这便是蓝焰分部现任老大熊大力了。

206.入主,立威(九千)

熊大力的年纪大约三十上下,面相看着有点凶,根据资料显示,这人十分贪财,而且为人狠辣。

狠辣不狠辣清歌是没看出来,但胆子很大是真的,竟然在自己的场子里光明正大的做这种生意,这是不怕警察查啊,还是上面有人?

清歌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熊大力。

靳修溟的视线往熊大力的方向扫了一眼,很快又收回来,不满地看了清歌一眼,清歌淡笑,轻轻捏了两下靳修溟的掌心,靳修溟一顿,眼睛里的不满顿时消散地一干二净。

熊大力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目不斜视地走向了酒吧的二楼,身后跟着一个谄媚的小弟,那个小弟不知道说了什么,熊大力满意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舒服。

清歌皱眉看着熊大力离开的方向,想了想,看向水玥,“熊大力在这里待了多久了?”资料上关于分部成员的介绍不多,想必蓝焰对此也不是很重视。

水玥摇头,“我也不清楚,以前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边。”

清歌于是作罢。

酒吧里很少,还有烟酒的味道,清歌待了没多久就想离开了,她今天也只是来蓝焰分部看看而已,并没有打算出现在熊大力的面前。

“我去趟洗手间,然后我们就走吧。”清歌说道,情况她已经看到了,她还要回去看看怎么出现在熊大力的面前。

水玥点点头。

清歌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当三人想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三人看向围着他们的几个人。

水玥双手环胸,视线在几个人的身上扫了一圈,不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嘿嘿笑着上前,清歌认出这人就是刚才跟在熊大力身边笑容谄媚的小弟,只听得那人笑嘻嘻地说道:“两位měi nu,我们老板想请你们喝杯酒。”

清歌眉头微皱,难道熊大力已经知道她到了?没道理啊,他应该没见过自己的照片,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拦住了他们……清歌的眼珠子一转,明白了几分。

“不好意思,时间太晚了,我们要回家了。”神情态度有些冷淡。

那人没有让开的意思,视线在清歌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十分猥琐,“měi nu,现在才八点半,夜生活刚刚开始呢,这么早回去干什么,不如留下来玩玩啊,酒吧里很多好玩的东西。”

靳修溟浑身已经开始散发低气压,看着这男人的脸,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清歌却拉住他的手,轻轻用了点力,靳修溟抿唇,压住了自己想要捏死眼前人的冲动。

“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请你让开。”清歌说的客气。

那人非但没让,还伸手去扯清歌的手,却被清歌躲了开来,清歌怒目而视,“你这是干什么?”

“měi nu,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老板就是想请你们喝杯酒,大家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喝杯酒不过分吧。”

“喂,这位弱鸡,听不懂我朋友的话吗,我们有时间,要离开,不想跟你老板喝酒。”水玥有些不耐烦。

被人扫了面子,那人脸色一僵,“měi nu,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我们老板请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你三番四次拒绝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水玥大眼睛一瞪,“说谁不要脸呢,你们老板才是不要脸,请人喝酒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我们不愿意喝酒,哪里还有强逼的?”

清歌本来想走的,毕竟他们真的想走,就是再来几个也拦不住,只是转念间,清歌忽然改变了主意,在那人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开口说道:“不就是一杯酒嘛,我们喝就是了,你们老板人在哪里?”

那人顿时就笑了,“还是这位měi nu懂事,走走走,我们老板在二楼包间呢,三位都跟我走吧。”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靳修溟的身上转了转,笑得而愈发猥琐了。

靳修溟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浑身的温度又冷了几度,若不是清歌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恐怕早就已经动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还不如不要。

水玥对清歌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意见,跟在清歌的身后去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包厢,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水玥见状,撇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老土的装扮。

刚刚走到包厢门口,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老大,听说上面派了人下来,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这是一道奸细的嗓音,有点娘。

“而且还一来就让老大让位,凭什么?”奸细嗓音的男人似乎很是不满,音量高的他们在门外都听到了。

清歌挑眉,这是在说她?

正想继续往下听,身后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正是那个谄媚的男人。

那人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里面谈论的声音戛然而止,齐齐看向了门口。

那人嘿嘿笑着对熊大力说道:“老大,人已经带来了。”说着,侧开身子将身后的清歌三人让了出来。

熊大力的眼睛在看到三人时顿时就是一亮,搓了搓手,哈哈朗笑,“快进来坐。”

清歌三人神色淡然地走进了包厢,这才发现包厢里足足有五六个人,基本上都是分部的高层,清歌不禁笑了,这样也好,也不用她费心想着将人都召集起来了。

熊大力的视线从清歌一见来就黏在了她的身上,刚才他无意中看到这个,就被惊艳了,现在近看,这个女人更是正点,再看看她身边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倒是长得水灵,那个男人长得也好看,就跟个天仙似的。熊大力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蠢蠢欲动,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人儿了。

这么赤/裸/裸的目光,清歌三人自然不会感觉不到,清歌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给熊大力记上了一笔,想着等以后再找他算账。

“来来来,měi nu,这边坐。”熊大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视线却是落在了清歌的身上。

靳修溟直接走过去坐下,清歌好笑,在靳修溟的身边坐下,而水玥则是坐在了清歌的另一边。

熊大力有些不悦,视线在触及靳修溟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时,那丝不悦顿时就消失了,算了算了,都是美人,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分别。

“来来来,三位是第一次来我的酒吧吧?”熊大力十分热情。

水玥佯作天真地开口,“是啊,我从来没有来过酒吧,今天求了哥哥姐姐好久,他们在愿意带我的,原来酒吧是这个样子的,跟我想象地有点不一样。”

熊大力来了兴趣,“你们是三兄妹?”

“是啊,这是我大哥,这是我二姐,我是老小。”水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

熊大力眼睛越来越亮,虽然三兄妹长得不一样,但是都漂亮啊,而且三兄妹呢,他以前从来没有搞过这个。想到这里,熊大力只觉得心痒难耐。

拿了三个杯子,倒了三杯酒,分别放在他们面前,“哈哈,这还真的是缘分,刚刚听小六说你们连酒都没喝,是不是对下面的酒不太满意,尝尝这个,这是我私藏的,跟下面的那些没法比。”

包厢里其他几人见状都笑得意味不明,只是碍于熊大力在场,都没有出声。

“多谢这位大哥,不过我不能喝酒。”水玥笑眯眯地拒绝,“我还是高中生呢。”

哟,还是高中生,难怪这么清纯,这么可爱,熊大力暗道。

“不怕,这酒的度数低,不醉人,而且是甜的哦,味道很不错。”

清歌看着熊大力那哄骗小白兔的模样,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缓声开口,“这位大哥,酒我们就不喝了,我们上来只是想知道你将我们请上来是想做什么。”她咬重了请字。

熊大力瞪了一眼那个被他叫做小六的男人,“我就是看你们眼生,又看你们似乎对我们的服务不太满意,所以请你们上来听听你们的建议,生意人嘛,客户满意生意才能做的长久。肯定是刚才小六没跟你们说清楚,让你们误会了,小六,还不快给这三位měi nu帅哥道个歉。”

小六笑得谄媚,闻言,痛快地上前朝着三人做个一个辑,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是我话说的不清楚,吓着你们了,对不起。”

清歌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露出了一点笑意,“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是进了一家黑店呢,不过看大哥你的样子倒是像一个好人。”

水玥在一旁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这清歌说起瞎话来,真的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熊大力哈哈大笑,“我们当然不会是开黑店的了,我们店里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尤其是对你们这样的měi nu,还有一定的优惠呢,今天你们喝的不满意,就免了你们的单,就当是交个朋友。”

“这怎么好意思呢?”清歌似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尝尝这个,我觉得这个酒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你们应该会喜欢。”熊大力再次将酒往他们的面前推了推。

清歌看了那杯酒一眼,眼底的笑意有些奇怪,这三杯酒即便没有经过靳修溟的检查,清歌也知道肯定有问题,这个熊大力真是将坏事都做尽了,而且还毫不遮掩,到底他是真的胆子大,还是背后有人呢?

清歌本是倾身要去端酒,结果斜里跑出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直接将她面前的酒杯给拿走了,清歌转头一看,就看见靳修溟不赞同地看着她。

清歌:……她原本也没打算喝来着。

熊大力见靳修溟端起了酒,笑得更欢畅了,伸手就想去拍靳修溟的胸膛,只是在对上靳修溟冰冷的视线时,那只手僵在了半空好。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的眼神给吓退了,熊大力脸上有些不好看,但是包厢里还有自己的兄弟,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哈哈,来来来,我们干一杯。”

他端起了他面前的酒,示意要碰杯,视线却看着清歌与水玥。

清歌与水玥对视一眼,端起了杯子。

就在这时,靳修溟手中的酒缓缓地倒在了熊大力的头上,酒液顺着头发留下来,让熊大力形容狼狈。

他呆了呆,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随即勃然大怒。

啪——

他的酒杯被他砸在了地上,蹭的站起来,怒瞪着靳修溟,“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这样放肆!”

靳修溟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端坐在那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神态间从容不迫,即便是熊大力的几个手下已经包围了他们,也不见丝毫惧怕。

这样子的靳修溟倒是让熊大力呆了呆,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炽热。

清歌微微皱眉,这是她的男人,这样看着她的男人经过她的同意了吗?她笑盈盈地站起来,“熊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熊大力闻言,下意识冷哼了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是欠教训。”说完,感觉哪里不对。

清歌点头,“确实,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熊大力终于察觉出刚才的不对在哪里,瞪着清歌,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防备,而就在熊大力的话音刚落,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站起来,手上还拿着刀。

刀?清歌微微皱眉,看来这个分部是真的很可怜啊,竟然还在用刀。

“你们是谁?”被精虫冲昏的脑袋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熊大力冷声质问道。

清歌似笑非笑,明明三人是坐着的,还被人用刀指着,但是这三人却不见丝毫惧意,这番从容倒是更是包厢里的里心底涌起了一股不安。

“你们是巨龙的人还是武德的人?”熊大力沉着脸问道。

巨龙和武德都是本土势力,平时与分部的矛盾很多。

水玥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猜啊,要是猜对了有奖励哦。”依旧是一脸纯真的模样。

此时的熊大力已经察觉出了事情不对,哪里还会认为水玥是真的天真懵懂,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熊大力心中就止不住地恼怒,看着三人的眼神都变了。

结果三人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熊大力给小六使了一个眼色,“将他们三个给我抓起来。”甭管是谁的人,到了他的地盘就要听他的,先将人给关起来再说,他总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的。

小六闻言,手最先伸到了清歌的面前,似乎想先将人给拿下,只是手还没碰到清歌,就被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那人一个用力,小六立即发出了一声惨叫,同时响起的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其他人面色一寒,这个男人竟然生生将人的手给折断了,好狠的手段。

清歌看了一眼靳修溟,倒是没说什么,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倒是没人敢冲上来。

熊大力恼怒,踢了身旁的小弟一脚,“看什么看,赶紧给老子上,谁要是将他们三个拿下了,我有奖励。”

其他人一听奖励,眼睛瞬间就亮了,已经有人冲了上去,清歌三人也不再坐着不动了,包厢里打成了一团。

十五分钟后,包厢里安静下来。

清歌看着熊大力,慢条斯理地开口:“还打吗?嗯?”微微上扬的尾音,让熊大力庞大的身躯都不禁抖了抖。

此时的熊大力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嚣张,被清歌打的浑身都疼,躺在地上哀嚎不止,脸更是直接肿成了猪头。

“你们是谁?”熊大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三人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亏自己刚才还将他们当成小白兔,这哪里是小白兔,分明就是大灰狼。

清歌笑眯眯,“你猜啊。”与水玥如出一辙的语气,脚却在熊大力的手掌上碾了碾,换来熊大力的一声惨叫。

包厢里其他人见状,哪里敢动作,都瑟缩在角落里,看着靳修溟手中的那把寒光湛湛的手术刀一脸防备,在自己的性命都得不到保障的前提下,他们哪里有心情管熊大力。

清歌见到这一幕,暗暗摇头,还这是一帮混子,连最基本的义气都没有。

“熊大力,认识这个东西吗?”清歌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了熊大力的面前,熊大力睁大眼睛了:“原来是你。”

这是蓝焰的图章,熊大力自然不会不认得,加上前几天得到的消息,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清歌见他想明白了,点点头,“唔,还不算太笨。”

包厢里其他几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瞪大了眼睛。

“老大,是自己人啊,我们都是自己人。”尖细嗓音的男人最先反应过来,冲着清歌谄媚道,“老大,我们等你好久了,终于将你盼来了。”

熊大力脸黑了,死死地瞪着他,这个叛徒!

那人却对熊大力的眼神视而不见,这种时候自然是保命要紧,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清歌笑眯眯,“哦,原来是你啊,刚才就是你对我的到来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吧?”

尖细嗓一噎,没想到自己讨好熊大力的话竟然被清歌听到了,一时间有些尴尬,“老大,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我刚才说的是熊大力呢,这个人平时横行霸道的,在帮里也是**du cái,我们早就看不惯他了,巴不得新老大能早点来。”

“啧啧啧,我以为我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这里有个更不要脸的。”水玥开口,嗓音清甜,可出口的话却相当讽刺,她用脚踢了踢熊大力,“老熊,你看看你带的都是一帮什么人,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是蓝焰分部的人,丢人呐。”

熊大力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他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清歌的脚踩在他的背上,他根本起不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是接收分部,也不用出手打人吧。”熊大力咬牙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上面派来的人竟然是个二十来岁的黄毛丫头,另一个更像是未成年。

清歌闻言,笑了笑,“我们本来也打算先礼后兵的,但是熊老大该不是忘了吧,是你让人请我们上来的。”

熊大力此时恨不得咬死自己,他要是知道这三人是上面的人,恨不得将他们赶得远远的,哪里还会将人扣下。

“既然你如此热情,我也不好辜负你的期待,只能先上来跟你见一面了。”

清歌说完,端起放在桌子上完好无损的酒杯,看着里面漂亮的液体,“对了,我还忘记了这个,这可是你极力推荐的好东西啊,让我猜猜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熊大力看到这杯酒,恨不得咬死自己,让你没事贪图人家的容貌,现在好了,惹到了母夜叉。

“里面什么都没有。”好歹自己是个男人,熊大力并不想在清歌的面前露怯,咬牙说道。

“唔,什么都没有啊,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清歌好脾气地说道,却没有让熊大力松口气,反而警惕地看着清歌,“你想做什么?”

清歌蹲下身,笑眯眯,“看你这话说的,我能对你做什么。来,请你喝杯东西。”她捏住熊大力的下巴,迫使他张嘴,杯中酒就灌进了熊大力的嘴里,他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大部分酒液都被他吐了出来,清歌见状,微微眯眼,似不满。

水玥将另一杯端过来,“还有呢。”

清歌赞许地看了水玥一眼,干的漂亮。水玥扬扬脑袋,一脸的傲娇,那是,她可是贴心小棉袄啊。

杯中酒再次被灌进了熊大力的口中,这次大部分都被他喝了进去。

清歌松开他的下巴,靳修溟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纸巾,慢条斯理地帮她把手上的酒液擦拭干净,眉眼间似有冷意,清歌抽了抽嘴角。

“都是一家人,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上面怪罪吗?”熊大力喘着粗气,恨声说道,他脸色涨红,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清歌挑眉,药效发作得这么快?而一旁看到他样子的靳修溟却冷了脸,嘴角的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

药效这么快,而且看熊大力的样子,明显药性很烈,这要是换做一般人,这一杯酒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清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看着熊大力的眼神隐隐透着杀意,这简直就是个社会败类。

“我教训一个以下犯上的手下而已,就算是蓝焰老大,也不会说什么,倒是你,我记得蓝焰明确说了不许做白粉生意,你在做什么?”

熊大力微微一僵,只是身体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席卷着他,让他的眼神一会儿迷离一会儿阴狠,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看样子就像是癫痫发作一般。

包厢里的人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清歌会像对待熊大力那般对待他们。

清歌也不再管他们,而是看向了包厢里唯一一个没有惧怕的男人,“你叫什么?”

“刘洋。”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刘洋?

清歌柳眉微蹙,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好像也是分部的一个小高层,不过平时存在感不强,对他的介绍也少之又少。

不过清歌对他倒是印象深刻,这人从他们一进包厢那刻起到现在,脸色就没变过,就连刚才动手的时候,这人也是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你平时在帮里做什么?”清歌又问。

刘洋看了她一眼,“看大门。”

清歌挑眉,看大门?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看什么大门?”

“仓库。”刘洋回答。

“他们放货的地方?”若是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刘洋还是很得熊大力信任的,那样的话,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酒窖。”刘洋回答得简洁。

清歌明白了,感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刘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显包厢里的人都是熊大力的亲信啊,没道理将一个不得他重用的人叫到这里。

“新老大,刘洋之前得罪了熊大力,今天被叫到这里,是因为熊大力想要为难他,结果没想到你来了,熊大力的计划才没有得逞。”尖细嗓解释道,模样谄媚的很。

清歌来了兴趣,看向他,“熊大力为什么要为难他?”

尖细嗓见清歌有兴趣,顿时眼睛就亮了,要是能讨好新老大,那么……

“刘洋本来是帮里的五当家,以前就跟熊大力不对付,不过前任,不是,前前任老大很喜欢他,熊大力也拿他没办法,后来熊大力上位,就把他调去了酒窖看大门。”

清歌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熊大力为什么看不惯他?”

“因为他反对熊大力做生意。”

清歌意外地看了一眼刘洋,没想到这盘散沙里竟然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而且帮里的不少兄弟都很听刘洋的话,熊大力自然看不惯他。”尖细嗓继续说道,也算是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了。

两位当事人,一个事不关己,一个还在地上痛苦哀嚎。

“新老大,你想怎么教训熊大力,我可以帮你。”尖细嗓趁机讨好道。

清歌看得好笑,这就是一棵典型的墙头草,他难道以为自己是熊大力,说两句好听的,就收下他了?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清歌饶有兴趣地问道。

尖细嗓眼睛一亮,还以为讨好清歌的机会来了,顿时说道:“应该把他关起来,每天一顿鞭子伺候,等到人不行了,再将他扔到警局门口。”

清歌挑眉,“他以前是这样对待别人的?”

尖细嗓点头,“这只是最轻的,新老大,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将他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不过老大,熊大力在警局里有人,你要是将他送到警局,还是要小心一点。”

“许伟,你这个叛徒。”熊大力吼道,只是这声音怎么听都无力。

许伟以前怕他,但是现在却是一点都不怕,他看的出来这个新来的měi nu老大很不喜欢熊大力,十有**熊大力从此之后是要倒霉了,以前在熊大力的手下,没少受他的气,现在自然要落井下石。

“他在警局里有人?谁?”清歌好奇。

“这一片的警局局长是他表舅,平时里他没少给人送礼,所以不管他闹出多大的事情上面都不管。”

原来是这样,清歌看了一眼熊大力,难怪敢在自己的场子里明目张胆地做生意,感情是真的朝上有人。

想到这里,清歌看着熊大力的眼神越发厌恶。

“刘洋。”清歌叫到。

刘洋只是看了清歌一眼,没出声。

“让你做帮里的三当家,你愿意吗?”

除了清歌三人之外,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即便是刘洋本人,都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清歌。

清歌倒是没解释,只是看着他,“你愿意吗?”

刘洋没说愿意或者是不愿意,只是盯着清歌,说了一句,“我不卖白粉。”

清歌笑,“我也不会做这生意。”生意那么多,暴利的要不是没有,她为何要选择碰这一行。

“好。”刘洋答应。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清歌踢了踢熊大力,对刘洋说道。

“等等。”有人出声。

清歌寻声看去,就听那人说道,“我才是帮里的三当家,即便你现在是大当家,做什么决定也要帮里其他人的同意吧?”他很不满。

清歌点头,“你说得对,那我现在就问问,你们对刘洋当三当家有什么意见吗?”

其他人眼神闪烁,纷纷低下头,废话,这女人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值,这个时候说反对的话,是想找打吗?

清歌摊手,无奈开口,“你看,其他人都没意见。”

那人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其他人吼道:“你们这些叛徒。”

其他人默不作声,叛徒就叛徒吧,他们得罪不起新来的这三位。

“你不能这样对我。”熊大力开口了,他的脸已经跟烧红的虾有的一拼,大概是听到了清歌要将他交给刘洋的话,脑子里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我在局子里是有人的,你要是这样对我,我表舅不会放过你。”

清歌笑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威胁她,她看了一眼刘洋,刘洋上前,直接拎着他的领子就将他拖了出去,清歌挑眉,这个刘洋力气不小啊,熊大力膀大腰圆的,起码也有一百八十斤,他拖着他就跟拎只小鸡仔似的。

熊大力挣扎,但是此时他被喂了药,浑身无力,哪里是刘洋的对手,只能被刘洋拖着走。

没有了熊大力,包厢里恢复了安静,清歌扫视了一眼,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清歌,是你们的新老大,以后分部就归我管了,当然,你们也归我管。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不听话,背着我做我不同意的事情,尤其是白粉生意,是我最厌恶的东西,以后只要我在,分部的任何一个场子里就不许卖,要是被我发现有谁阳奉阴违,那么不好意思,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包厢里的人已经见识了她的武力值,这个时候自然不敢说话,尤其是见她似乎没有跟他们继续算账的意思,心中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新老大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难相处。

只有原先的三当家不满地看着清歌,清歌看着他,“你有意见?”

那人当然有意见,自己的三当家的身份平白无故没了,要说没意见才是骗人的。

清歌淡淡一笑,“有意见也没用,给我憋着。”

那人气愤,狠狠地盯着清歌,“你刚一上任就这样的对待我们这些老人,就不怕帮里的弟兄寒心吗?”

“寒心?那你可以问问谁觉得寒心,让他到我面前亲自跟我说,我一定跟他好好交流,充分听取他的意见。”至于采不采纳的,就看她的心情了。

“我是个很min zhu的人,大家都意见都可以趁着现在提出来。”清歌笑眯眯地看着大家,那笑怎么看怎么亲切,可偏偏大家都从这个笑中品味出了一丝森然的味道,一时间大家安静如鸡,根本没人开口。

清歌耸肩,好脾气地开口:“咦,看来大家对我的决定都是很赞成的嘛,都没人反对,也没人觉得心寒,那就好。既然这样,大家都散了吧,对了,后天我会在这里开个会,帮里的其他人必须要在,没来的你们记得通知,就后天晚上八点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

“行了,散了吧。”清歌挥挥手。

许伟欲言又止,但是看着清歌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跟人交谈的模样,顿时闭了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清歌三人。

水玥看了清歌一眼,不解地问道,“清歌,这些人除了那个叫做刘洋的,其他人都是垃圾,你留着干嘛?”

清歌笑,“就算是垃圾,也要废物利用啊,浪费是可耻的,而且一下子将人都赶走了,你让我做光杆司令啊?”

水玥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清歌的打算,伸了一个懒腰,“啊,看来未来的日子有的忙了。”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替代现在这帮垃圾的位置,可不是忙嘛。

207.靳医生的礼物

等水玥走了,清歌与靳修溟也回家了。水玥在东陵市有房子,并不与清歌他们一起。

两人回到家中,清歌洗完澡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靳修溟刚刚从楼下上来,他刚才去喂旺财了。

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平板,见是蓝焰分部各成员的资料,不禁开口,“不是已经看过了?”

“嗯,之前的确看过了,不过那些资料不全面,我还想在看看。”

“若是觉得棘手,其实可以将这个烂摊子丢掉。”靳修溟不以为意,蓝焰分部在他看来就是一滩烂泥,与其花精力在那上面,不如自己重新开始。

“虽然现在资本不是很多,但发展一个势力还是够的。”

清歌笑:“还没试过就放弃可不是我的性格,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要是真的是一帮无可救药的,我会及时止损。”她的时间宝贵,自然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只是目前看来,蓝焰分部虽然问题很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要是能拉上正轨,倒是不错。

“我能帮你做什么?”靳修溟问道,清歌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和目标,靳修溟会支持,但不会干预。

清歌将平板放在一边,抬手摸上靳修溟的脸颊,笑意盎然,“你啊,专心当我的靳医生就好。”

她已经洗过澡,身上穿了睡衣,不是保守的款式,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靳修溟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盯着她胸前的那一抹丰盈,眼神幽深。

清歌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她微微一笑,收回手,却被靳修溟握住,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今晚你是故意的?”

平时她的睡衣并不是这种款式,今天特意换上这样一件睡衣,落在靳修溟的眼中,无疑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谁知,清歌却将被子一拉,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什么故意的?”

靳修溟嗤笑,静静地看着她装傻,清歌眨眨眼,跟他对视。

靳修溟只觉得身体中一股邪火冒了出来,看着清歌的眼神中都透着火光,清歌指了指浴室,“先去洗澡。”

靳修溟一把拉开被子,抱起她,“一起洗。”

清歌抱住她的脖子,晃了晃腿,笑盈盈的模样,“靳医生,这么迫不及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爱又深了一分?”

这个姿势,只要靳修溟稍稍垂眸就能看见那一抹丰盈,他淡淡笑开,眼角上扬,仿佛桃花盛开,“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他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将清歌放在了洗手台上,站在清歌的两腿之间,低头就吻上了那一抹红唇,清歌的腿环上了他的腰,夹紧,回应着他的吻。

不一会儿,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靳修溟身上的变化,清歌淡淡一笑,一只手直接从他的衬衣下摆钻了进去。

靳修溟抱住她腰的手紧了紧,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身上有只小手在作乱,靳修溟的呼吸很快就乱了,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着手下细腻的肌肤,眼睛里的欲/望早已分明,他的吻渐渐向下,睡衣的带子直接被他扯了下去。

清歌微微仰头,手插在他的发间,有些硬,靳修溟昨晚上没有刮胡子,下巴上还有些青青的胡渣,在肌肤上留下一阵阵酥麻的触感,让清歌的吼间发出了一丝难耐的shēn yin。

这一声shēn yin就像是一个信号,让靳修溟的火山瞬间喷发,他几乎是蛮横地将身上的衣服扯到了地上,抱着清歌的腰就着这个姿势就是一个挺/身。

从靳修溟的角度,能从镜子里清晰地看到为人的动作,ci ji得他眼睛微红,动作越发凶猛,清歌不禁抱紧了他的脖子……

一场ji qing结束已经是凌晨了,靳修溟将二人身上的黏腻洗干净,抱着清歌倒在了床上。

清歌虽然有些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躺在靳修溟的怀中,手里依旧拿着平板。

靳修溟的手还环在她的腰间,她已经换了一套保守的睡衣,他看了一眼睡衣,抿了抿唇,开口:“刚才那套睡衣哪里买的?”

清歌正在看资料,闻言,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挺好看的,再去买几套。”

清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这人正盯着她看,眼神火热,嘴角轻抽,“这种事情偶尔一次叫情趣。”按照这个男人的狼性,那些睡衣最后的命运都逃不过被撕坏了扔在垃圾桶里,就跟刚才那件一样,所以为了环保,还是悠着点吧。

靳修溟没将清歌这话放在心上,只是暗暗想着明天去一趟商场,如果实在没有,那就找人定制。

幸亏清歌不知道他脑中所想,要是知道他竟然打算找人去定制睡衣,恐怕今晚上就睡不安稳了。

见这男人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腰上流连,看着她的眼神就跟大灰狼看到小白兔一般,清歌想了想,放下平板,躺好,“时间不早了,还是睡吧。”

虽然刚刚自己也很享受,但是此时她的腰真的是有点酸,为了明天能下床,清歌决定还是睡觉。

靳修溟见她真的打算睡了,看了她好一会儿,认命地关灯躺下,抱着她睡觉。

清歌动了动身子,她的腰有些不舒服。不一会儿,腰上就多了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着,帮她缓解酸痛,闭上眼睛前,清歌想的是找个医生当男朋友也不错,起码这按摩手法很专业,很舒服。

靳修溟见清歌睡踏实了,叹气,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起来,清歌并没有看到靳修溟,以为这人又出去买早餐了,她也不着急找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准备起床了。

有时候她也是很佩服自己的,人家小姑娘晚上荒唐过后,第二天势必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可她倒好,睡一觉就活蹦乱跳,啥事没有,哦,除了身上的点点红梅昭示着昨晚的ji qing。

清歌换衣服时,看见身上的痕迹,不禁撇嘴,跟这人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她的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这人非不听,就跟得了肌渴症似的。

抽了抽嘴角,清歌将脑海中的奇异念头压下,换好衣服下楼,刚走到餐厅就看见了餐厅上摆放着的早餐。

嗯?这人已经买完早餐回来了?

清歌看了一眼早餐,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是刚买回来不久,那人呢?

“靳修溟。”她叫了一声,却没人应她,拿出手机给靳修溟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大早上的去哪儿了?”

靳修溟正在开车,“有事出去一趟,中午之前赶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去做什么?”清歌随口问了一句,靳修溟笑而不语,转移了话题,“早餐在桌子上,赶紧吃,不要等凉了再吃,厨房里给你温了牛奶,记得喝。”

清歌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叮嘱,一时间倒是忘记了问他去哪儿的事情,笑着应了。

靳修溟挂了电话,轻轻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清歌追问自己去干嘛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清歌再次接到了靳修溟的电话,是问她中午想吃什么的,清歌想了想,报了一家餐厅的名字,“这家餐厅的菜不错,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打包几个回来吧。”

靳修溟答应地痛快,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上的袋子,俊脸越发明媚。

清歌所说的餐厅就在回家的路上,倒是顺路,靳修溟打包了几个清歌爱吃的菜回家,刚把车子开到门口,就看见清歌正在院子里逗旺财,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飞碟,扔了出去,旺财立即飞奔过去叼回来,摇着尾巴看着清歌,显然是很兴奋。

清歌已经听到汽车引擎声了,回头一看果然就是靳修溟回来了。

靳修溟将车停进车库,回来时,手上拎着两个袋子,一个是打包的饭菜,另一个……清歌仔细看了一样,好像是某个商场的包装袋?

靳修溟这一大早出门就去商场了?

靳修溟自然注意到了清歌的视线,也没解释,淡淡开口:“别跟旺财疯了,进来吃饭。”

旺财汪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清歌能你玩儿,怎么就不能跟我玩儿了?不要歧视狗狗。

清歌拍拍旺财的脑袋,将飞碟扔的远远的,旺财狗眼一亮,奔着飞碟就跑了,等回来时,院子里哪里还有清歌的影子。

旺财抬头看了一眼日光,忧桑得低下了狗头,呜呜呜呜,为什么要伤害我这只单身狗。

靳修溟买的三菜一汤,刚好是两个人的分量,清歌看了一眼,那个袋子已经不见了,随口问道,“你去买衣服了?”她依稀记得那个商场主要是卖衣服的。

靳修溟但笑不语,“先吃饭,吃完饭跟你说。”

清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靳修溟也不解释,递给她一双筷子,让她赶紧吃饭。

清歌吃完饭,正想上楼,却被靳修溟叫住了,“吃点饭后水果。”

清歌默默看他一眼,“靳医生,我刚吃完饭不到半个小时。”

“少吃一点,你今天还没吃过水果,营养要均衡。”

清歌再看他一眼,“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吃过水果了。”

靳修溟不说话,端着果盘默默地看着她,清歌跟他对视一会儿,接过了果盘,算了算了,不就是一点水果嘛,多吃一点也没什么。

清歌不喜欢在卧室来吃东西,所以端着果盘去了客厅,靳修溟洗好碗出来时,清歌正在看一档综艺节目,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西瓜。

靳修溟弯腰,直接将她手中的西瓜吃了,“走吧,带你去看看送你的礼物。”

清歌挑眉,“你给我准备了礼物?”

靳修溟点头,“嗯,早上出去买的。”

清歌有了兴致,“你去买了什么?”这不年不节的,靳医生竟然给她准备了礼物,这是因为昨晚得到满足了,所以心情好?

靳修溟也不说是什么礼物,牵着清歌的手推开了卧室的门,指了指床上的袋子,“看看喜欢吗?”

那个袋子十分眼熟,可不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袋子嘛。

清歌看了袋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靳修溟,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咽了一口口水,惊疑不定,“你买了什么?”

靳修溟笑意温柔,“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清歌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打开那个袋子,但是对上靳修溟期待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床边。

袋子很大,不像是只装了一件衣服,清歌已经看到了一抹红色,和一抹紫色,还有一抹黑色。

嗯?这是买了几件衣服?

伸手打开袋子,当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时,清歌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看着靳修溟的目光十分诡异。

“这就是你一大早出门去买的东西?”

靳修溟点头,“我去的太早了,商场还没开门,所以就等了一会儿,我也是第一次买这种衣服,觉得这几款都挺好看的,就都买了。”

清歌冷笑,几款?亏他说的出口,她目测这里面没有二十件也有十五件了。

“靳医生。”清歌温柔地唤了一声,捏着衣服的手却微微用力,磨着后槽牙,“你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啊,还是送给你自己的礼物?”

靳修溟笑得明媚,“当然是送给你的,昨晚上扯坏了你一件衣服,我当然要买来赔你了。”

清歌简直想呵呵了,她昨晚上那件睡衣算不上保守,但是布料还在正常的范围内,但是靳修溟买的这些是啥?这么点布料能遮住什么?

清歌的脸有点黑,“要穿你自己穿,我是肯定不会穿的。”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听水玥的,买劳什子的xing gǎn睡衣,现在好了,解锁了靳医生的新的兴趣爱好,清歌感觉自己亲手挖了一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

“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穿。”靳修溟说道,手指搓了搓,看着清歌的视线透着火热。

清歌嘴角抽搐,眼前这个没节操、不要脸的人是谁?能不能来个人将他带走?

清歌将睡衣扔在床上就打算离开,却被靳修溟抱住了腰,他轻轻蹭着她的肩窝,“宝贝儿,试试吧,嗯?”

清歌黑脸,昨晚上才吊带睡衣这人就疯了一样,要是换上这个,她还有命在?

为了自己的小命,清歌觉得自己坚决不能妥协。

“不行,这睡衣太有损我的形象了。”她可是要当老大的人,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呢。

靳修溟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后,清歌的身子颤了颤,只觉得一阵酥麻,那人还嫌不够,含着她的耳垂轻咬,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宝贝儿,我真是爱死了你昨晚的美丽,你就让我再看一次,嗯?”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致命的xing gǎn。

清歌咽了咽口水,所以说找个那么好看的男朋友干什么,就连拒绝都不忍心。

“不行,我不穿这种衣服。”她用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拒绝,有了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看他买的数量就知道了。

靳修溟不放弃,吻渐渐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轻的重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就像是羽毛拂过她的心间,她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想退出他的怀抱,结果这人却抱得很紧,“满足我一次,好不好?”

“晚上我还要去ktv。”清歌挣扎。昨晚上去了酒吧,今天晚上她是打算去分部的ktv看看。

靳修溟继续在她的耳边吹气,“现在才中午,晚上我陪你去ktv。”

那刻意压低的嗓音和若有似无的勾引,像是一阵风,将清歌的理智逐渐吹散,没多久,她就沦陷在了靳修溟的美男计里,点了头。

靳修溟眼睛一亮,抓起睡衣塞进她的怀里,“乖,换给我看看。”

一直到走进浴室,清歌看着手上的那点布料,理智才渐渐回笼,抚额,清歌啊清歌,你的节操呢,你的原则呢,就不能再坚持几分钟,竟然这么快就妥协了?

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脸颊泛红,想了想,拿起一边的浴袍裹在了身上。

卧室里的窗帘早就拉上了,甚至靳修溟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那个袋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靳修溟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浴室门,听到开门声,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看向那个裹着睡袍出来的小女人,笔直光洁的小腿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一想到睡袍下的风光,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发红。

清歌挑眉看着他,忽然妖娆一笑,站在那里不动了。

“过来。”靳修溟嗓音暗哑,透着情/欲。

清歌笑眯眯,勾了勾手指,“靳医生,你过来。”

女朋友要玩儿,靳医生自然是配合的,长腿一迈,直接从床上下来,就在手即将碰到清歌时,清歌一个转身,拉开了二者的距离。

她笑盈盈地看着靳修溟,后者也不生气,只是问道,“换了吗?”

清歌脸色微黑,点头。

靳修溟笑得妖娆,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火热,不等清歌反应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清歌。

清歌斜睨着他,靳修溟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了下来,两人倒在了床上,靳修溟压着她,手急不可耐地扯开了浴袍。

卧室里的窗帘虽然拉上了,但却开着灯,靳修溟看着清歌身上那件红色的睡衣,以及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眼睛红了,果然,他就知道清歌穿上这睡衣会极美。

“宝贝儿,你真美。”他的嗓音暗哑得不像话,却让清歌耳尖微红。

虽然两人已经亲密过很多次,床笫间的荤话靳修溟也没少说,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却还是让清歌有些无法招架,果然啊,男人美色过盛,也是一种罪过,容易勾引人心啊。

“喜欢吗?”清歌的手环着他的脖子,笑盈盈地问道,眉眼间丝毫不见羞涩。

靳修溟幽幽地看了她几眼,直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喜爱之情。

这天晚上,清歌终究没能去成ktv,等她昏昏沉沉地睡醒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摸了摸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清歌的脸有些黑,感受到放在腰上的手,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人,力气不小,靳修溟一下子就醒了,他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茫,“怎么了?”

清歌冷哼,怎么了,她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这人换上什么劳什子的睡衣,今天下午,这人就跟一野兽似的,用不完的精力,就连清歌都觉得受不住了。

“靳医生,纵/欲/过度伤身。”清歌咬牙,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顿时脸色又黑了一分。

靳修溟也知道自己下午失控了,从来没有那么失控过,到了最后,不说清歌,就连他自己都精疲力尽了。

抱着她在她的颈间蹭了蹭,“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清歌动了动身体,真是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双腿之间,她皱眉。

靳修溟立马就察觉了,看着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清歌没好气,“哪里都不舒服。”

“是不是伤着了?”靳修溟有些紧张,下午闹过了之后,他抱着清歌草草冲了一下身体就睡了,没有检查过,按照那时他的疯狂程度,要是伤着了也是有可能的。

清歌也想着应该是伤着了,看着靳修溟就来气,到底没忍住,拿起靳修溟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靳修溟也忍着,最后反而是清歌心疼了,放开他,才发现他胳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所幸没破皮,过两天就能好。

“接下来半个月,你就准备独守空房吧。”清歌咬牙说道。

靳修溟自知理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她,在她的唇角亲了亲,“是我错了,我去给你拿药。”说完,就起身出了卧室,没多会儿,就拿着药膏进来了。

清歌伸手,“药膏给我,我自己来。”

靳修溟却握着没给,“你自己不方便,我帮你。”

清歌狐疑地看着他,实在是不相信他的定力,却见这人一脸真诚,“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想到涂药的位置,自己确实不方便,于是便也不再拒绝,“那你快点。”

靳修溟点点头,掀开被子,清歌里面什么都没穿,灯光一照,身上的痕迹分明,靳修溟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杰作,身体顿时有了反应。

“靳修溟。”清歌恼怒的叫了一声,靳修溟瞬间回神,收回在清歌腰上揉搓的手,轻咳一声,心无旁骛地帮她抹药。

果然是伤着了,大腿根处红肿一片,还磨破了皮,靳修溟看得心疼,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下午的毫无节制,手下动作越发轻柔。

清歌的手盖在眼睛上,尽量不去看他,虽然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耳尖泛红。

药物的清凉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清歌总算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她摸摸肚子,有点饿,他们从傍晚睡到了晚上,就连晚饭都没吃。

“饿了?”靳修溟询问。

清歌点点头,她都快饿死了,体力消耗过大,她没力气讲话。

“我打电话叫外卖?”

“我要吃你亲自去买的。”清歌心中不忿,就想要折腾他。

靳修溟好脾气地应了,“好,想吃什么,我去买。”

清歌报了菜名,离家不是很远地一家店。

靳修溟痛快地答应了,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好,我马上回来。”

他就当着清歌的面换衣服,清歌这才看到靳修溟身上的痕迹也不少,尤其是背上,一道道的红痕,清晰又醒目。

见清歌的目光看过来,靳修溟笑问道,“对自己的杰作满意吗?”

他转身,清歌就看见了他肩膀上的牙印,破皮了,还有血痂,她轻哼一声,“活该。”

靳修溟也不恼,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嘴角,附和:“是,我活该,要是不解气,再给你咬两口?”

清歌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赶紧滚。”

靳修溟迅速换好衣服,笑盈盈地出门了。

等他走了,清歌又躺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起床,感受到身上的酸痛,又开始咬牙切齿,果然美男计什么的最讨厌了。

一边骂着靳修溟,一边又在唾弃着自己的定力。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飞行模式,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清歌刚刚取消飞行模式,水玥的电话就过来了。

“清歌,你们人呢,我已经在ktv里等了你三个多小时了。”

清歌微顿,莫名的心虚,“我身体不舒服,下午吃了药就睡了,没想到睡过头了。”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水玥那边顿时一静,“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清歌含糊,“嗯,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着凉了。”

水玥也没怀疑,连忙问道:“严重吗?”

清歌轻咳一声,“不太严重,靳修溟已经给我吃了药,明天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啊,我倒是忘了你家里还有个医生,那你好好休息,别过来了,我等下就回去了,反正这边的情况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挂了电话,清歌摸摸鼻子,心道亏得水玥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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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服不服

靳修溟回来得很快,清歌从楼上下来,慢悠悠地吃着夜宵。

靳修溟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伺候得殷勤,清歌看在眼里,眼底慢慢染上一层笑意。

两人下午都睡饱了,现在根本睡不着了,于是吃完饭后就窝在了沙发上看电视。

清歌一边看着电视,思绪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靳修溟抱着她,察觉到她的走神,也不问,只是帮她按摩着腰部。

清歌回神时,靳修溟依旧尽职尽责地给她按摩着腰部,帮她缓解酸痛。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自己刚才想事情想得这么投入吗?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清歌眉头微皱,来时对分部的估算太乐观,现在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发展,恐怕之间制定的计划都要做相应的调整。

清歌推推靳修溟的手臂,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靳修溟倒是很配合,直接抱起她就回了卧室,或许是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一夜,靳修溟很老实地抱着清歌睡了,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起。

第二天,清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水玥已经在他们家的沙发上坐着了,清歌打了一个哈欠,“你什么时候来的?”

水玥正抱着半个西瓜吃的开心,见她下来,随口回答了一句,“我上午就来了,不过那时候你还在睡觉。”说道这里,她打量了一眼清歌,笑容忽然暧昧起来,“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会睡,原来是昨晚上干坏事去了。”说罢,还巴巴地看了一眼她的脖子。

注意到她的视线,清歌想起了什么,抽抽嘴角,默默地将领子拉高了一些,淡定地在沙发上坐下,就当没听到她的话。

“你昨晚上去ktv,情况怎么样?”清歌转移了话题。

说起正事,水玥也没有继续调侃清歌,正色道:“一滩烂泥,说ktv简直就是抬举了,根本就是一个地下交易场所,这个熊大力也是够本事的,竟然将两个地方都经营成了那样的烂地方,还光明正大地做着深意不怕查。”

清歌闻言,眉头拧的更紧,隐隐有些后悔贸然接下了这分部的事情,这理起来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水玥话锋一转,“虽然熊大力是个没用的,但是这个分部里倒也不是完全一滩烂泥,我昨晚上打听清楚了,分部里还是有几个可用之人的,刘洋是一个,还有一个叫卫东的,也不错,胆大心细,他跟刘洋地关系不错,两人经常在一起,还有一个,叫林平,是熊大力无意中救的人,从那之后就对熊大力忠心耿耿,虽然很多时候对熊大力的事情都不是很赞同,却依旧会选择执行,并且从不偷奸耍滑,很能干。”

“就这三个人?”

“其他的应该还有,但是时间太短,我也不能这么快就查清楚,但是分部毕竟也成立了好多年,在熊大力之前也是有过其他的老大的,曾经有段时间发展也不错,所以应该还有其他人才剩下,以后可以慢慢发掘嘛,不过清歌,我要提醒你,刘洋和卫东就算了,这个叫林平的,你可要好好想想,这个人能力是有,但是为人太过固执,认定地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当年熊大力就是救了他一命,他就对人家死心塌地,心甘情愿成为人家手中的一把剑,这样的人要是认定了,你很难收为己用。”

按照水玥的意思,林平的能力即便不错,但对熊大力太忠心,留着就是一个祸害,倒不如除了。

清歌倒是对这个叫林平的人产生了兴趣,又仔细问了一些他在分部的表现,幸亏水玥昨晚查的细,知道不少,清歌听完后,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笑容,水玥看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清歌,你想做什么?”

清歌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你说若是我也救他一命,他会对我死心塌地吗?”

水玥一愣,随即笑了,“哈哈,主意不错,就当是个游戏了,玩玩也不错,生活如此无聊,总要找些乐子的。”

清歌与她相视一笑。

靳修溟不知道又去了哪里,一直到水玥离开了,他都没有回来,倒是侯明达下午过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穆魏然。

穆魏然看见清歌的一瞬间,差点泪崩,清歌看着他泛红的眼睛,笑了,“你可别哭,这么丢脸的事情是猴子才会做的。”

穆魏然心底的那丝酸涩就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吹散得干干净净。

一旁的侯明达不乐意了,委屈道:“清歌,谁哭了,我可没哭。”

清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敷衍地附和:“是,你没哭。”

“汪汪汪。”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狗吠声,随即,一道黑影冲了进来,直奔侯明达和穆魏然而去。

两人一惊之下没了反应,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黑影就要扑到二人身上了,清歌清清淡淡的喊了一声“旺财”,那道黑影瞬间转了一个弯,冲着清歌去了。

旺财没没有扑到清歌的身上,而是嗅了嗅清歌的裤脚,冲着她使劲摇了摇尾巴,然后就在她的腿边坐下了,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侯明达和穆魏然二人。

“清……清歌,你什么养狗了?”侯明达脸色有些发白,清歌这才想起,侯明达是最怕狗的,小时候被狗咬过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不管是看到大狗还是小狗,侯明达都怕。

清歌摸摸旺财的脑袋,旺财被摸得舒服了,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趴在了地上,一副求宠爱的姿态。

“养了好几年了,不过之前一直养在我师父那边,这次带它过来玩玩。”清歌略带笑意地说道,“旺财很通人性,不会咬人,猴子,你不要紧张。”

“我紧张什么,我才不紧张呢。”侯明达嘴硬,明明已经被吓到腿软了,却偏偏站的笔直,就跟小学生被罚站似的。

穆魏然倒是不怕狗,只是刚刚旺财扑过来那架势,很凶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缓过来了,看见清歌与旺财之间亲密的样子,浑身放松下来,在沙发上坐下来。

侯明达没有坐,就站在穆魏然的身后,身体紧绷,眼睛时不时往旺财的身上瞟一眼。

“猴子,你干嘛呢?”清歌注意到他的异样,好笑道。

侯明达眼睛没有离开旺财,“没事,我今天坐的久了,正好站着休息休息。”

见侯明达这么紧张,清歌最终还是将旺财关到了狗舍里,侯明达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清歌。”穆魏然递给清歌一张卡,“虽然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做什么,但是不管做什么,都少不了钱,这是我这一年赚地,虽然不多,但你也先拿着。”

清歌看着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无奈,“魏然,我不缺钱。”起码现在不缺。

“我知道,但是人出门在外,身上有钱总是能够安心一些,尤其你又是一个女孩子,用钱的地方会多一些。”

清歌不想收,但是看着穆魏然坚持的样子,最终还是收下了这张卡,如果这样能让穆魏然安心一些,那就这样吧。

穆魏然已经从侯明达这里知道了清歌过几日就会离开的事情,所以也没问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只是问道:“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你。”

“可别,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离别愁绪了,而且我这次离开不会太久,很快就会回来。”

闻言,侯明达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清歌,你说的是真的?”

清歌点头,“嗯,到时候联系你们。”

本来她是不打算这么说的,但是想想万一以后在东陵市遇见了,不好解释,索性就先这么说着吧,自己要做的事情毕竟太危险,她其实不愿意将穆魏然和侯明达牵扯进来,尤其侯明达,他叔叔在部队,家里在东陵市也是有头有脸的,要是跟自己走得太近,以后恐怕会给他家里招来麻烦。

“那我们就不去送你了,但是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我们去接你。”侯明达的心情明显因为清歌的一句话而好了不少,即便是知道清歌不久之后就会离开也没多少难过了。

倒是穆魏然,看了一眼清歌,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清歌对上他打量的眼神,回以一个无辜外加不明所以的笑。

靳修溟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三人相谈甚欢地样子,清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子里满是暖意。靳修溟的视线在侯明达的身上扫了一圈,心中有些吃味儿,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地样子,“家里来客人了?”

清歌看向他,侯明达和穆魏然的视线自然也落在了他的身上,侯明达的眼神微暗。

靳修溟自然而然地在清歌的身边坐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关切:“休息好了吗?我看你还有黑眼圈,要不要给你去热一杯牛奶?”

“不用,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清歌说道,一回头就看见穆魏然二人正惊愕地看着他们。

“你们住在一起?”侯明达浑身僵硬,就连声音都是干涩的。

靳修溟淡笑着看着他,虽然没承认,但这无声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侯明达觉得自己的心很疼,疼的他眼泪就快出来了,有些狼狈地低下头,不敢让清歌看见自己此时的眼神。

穆魏然余光注意到侯明达的异样,无声叹气,这个傻子哟,本来想晚上跟清歌一起吃饭的心情顿时也没了。

“知道你平安我和明达就放心了,清歌,我和明达就先走了。”

“不留下一起吃完饭吗?”靳修溟客气地问道。

“不了,我们就不做电灯泡了。”穆魏然笑着说道。

因为晚上还有事,所以清歌并没有出言挽留,只是将他们送到门口。

“猴子,你这是何必呢。”穆魏然无奈地说道。

侯明达闭上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脸上早已没了笑意,“你说我当初要是早点向清歌表ming xin意,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穆魏然沉默,清歌的性子干脆果断,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是当初清歌对侯明达有一点点心思,他们之间也不至于做兄弟做了这么多年,侯明达也正是知道,所以才迟迟不敢表白。

大概是知道穆魏然要说什么,侯明达摆摆手,“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还想着干嘛,这个男人能一直陪在清歌的身边,想必是真心爱她的,我应该替清歌感到高兴她找到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猴子……”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们走吧,我有点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穆魏然见他一脸抗拒的样子,也不再多说,直接开车走了,而他们离开之后不久,清歌与靳修溟也离开了家。

晚上八点半,清歌三人准时出现了酒吧门口,二楼包厢里,蓝焰分部里但凡能说上一句话的人都来了。

“二当家,新老大真的是一个女人?”有人小声地走到二当家地耳边说道。

前天晚上,二当家有事没来,所以并没有见过清歌,只是听其他人说的,所以并不清楚nèi mu,知道的也不多,“应该是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这总部做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竟然让个女人来领导我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吗?而且我还听说那个新老大是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就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到我们这里到老大,总部这不是欺负人吗?”

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眼神微暗,要说他心里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人还没见到,而见过的人一直对这个新老大讳莫如深,所以他现在也不会轻举妄动,起码先见到人再说。

那个人还在抱怨,“二当家,等人来了,我们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要让她知道,老大这个位置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我们可不能让个小丫头片子爬到头上撒野。”

二当家眸色幽深,并未阻止,却也没有赞同,那人说了一阵,看了一眼角落里坐着地刘洋,撇嘴,对二当家说道:“二当家,你说刘洋以后真的要当三当家吗?那就是个木头啊。”

二当家看了一眼刘洋,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眼底却添了一分冷意。

八点半,包厢的门准时打开,众人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实在是三人的颜色极盛,站在一起就是俊男měi nu的组合,这样的组合更像是台上耀眼地明星。

前两天刚见过三人的,都已经领会过三人的凶残,自然不会被她们的外表所迷惑,而没见过三人的,则是在想着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清歌自然看见了包厢内众人不同的视线,她纯当没看见,笑盈盈地走了进去,“各位还挺守时,不错,这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众人没说话,只有刘洋站了起来,腰略微弯了弯,恭敬地说道:“清姐。”明明比清歌大上几岁,但是叫“清姐”时,没有丝毫的勉强。

清歌看了一眼他,果然是个识时务的,想到此,对他点点头。

清歌大喇喇地坐下,视线在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笑着开口:“这里有不少兄弟那天没来,我都没见过,自我介绍一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刚才跟二当家抱怨的男人轻蔑地看了清歌一眼,“我先来吧,我叫李牧,是二当家的手下,你就是总部派来的人?”

明知故问的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清歌淡笑,却也不生气,“不错,是我。”她的视线在李牧身边的人身上转了一圈,那看来这人就是应该就分部的二当家曹能了。

清歌在打量曹能,曹能也在打量她,见她面对李牧的挑衅依旧淡定的样子,不禁眯了眯眼,看着年轻,倒不是冲动的。

李牧见曹能没说话,继续开口:“道上是个讲究能力的地方,不是来个人就能坐那个位置的,你想要坐,总要给兄弟们展示一下你的能力,证明你确实有坐上去的资本。”

清歌似笑非笑,“哦?你想怎么展示?”

李牧站起来,捏了捏拳头,“跟我比划一下。”他看着清歌的眼神充满了恶意,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看着可不禁打。

“清姐也是你说比划就比划的,你想要比划,我来。”一直沉默的刘洋站起来。

清歌挑眉,这个刘洋也不是完全的木讷嘛,倒是个聪明人,不错不错,她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太笨的,费时间费精力,倒不如不要。

“刘洋,你在这里捣什么乱,回去看你的大门去。”李牧鄙夷。

清歌看着曹能,这李牧的话其实就是代表了曹能的态度,看来这曹能对自己入主分部很不满啊。

“想比划啊,找我啊。”一直当背景板的水玥开口了,不过话是对着曹能说的,“忘了告诉你们,以后我就是二当家了,三当家是刘洋,至于你,委屈你当个四当家吧。”

李牧说话不客气,水玥说话更不客气。话音刚落,包厢里就安静地落针可闻,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曹能的身上。

曹能意外地看了一眼水玥,没说话。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看来城府不浅,没想到分部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人物,看来那资料上写的也并不准确。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当二当家就当二当家,我们这里不是过家家,小孩子哪里来的去哪儿呆着去。”李牧鄙夷地说道,看着水玥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智障。

水玥气笑了,都多少人没人敢这样看着她了,“你又算什么东西,主人都没开口呢,一条狗在这里乱吠什么?”

李牧气得直接上前就要揍水玥,曹能竟然也没阻止,想必也想看看水玥的本事,刘洋倒是想阻止,却被清歌一个眼神拦住了,今天晚上,动手就是难免的,在这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那天已经见识过三人手段的人看着李牧的眼神带了同情,这两个女人都是凶残的母夜叉,早就跟你们说了,你们不相信,非要去触霉头,哎,这年头,傻子真多。

至于那天没来的那些人则是跟曹能一个态度,想要看看清歌三人的本事,所以李牧挑衅时,众人都没说话。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不到三分钟,李牧就已经嗷嗷叫了,他跪在地上,一只手还被水玥踩在茶几上,水玥笑嘻嘻地看着李牧,“怎么这么没用,我还没用三成力你就不行了。”

李牧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求救般地看向了曹能。

到底是跟着自己的得力手下,曹能也不能看着不管,缓声开口,“都是一家人,点到为止。”

水玥笑眯眯,“我这人呢很好说话的,但是谁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会很生气,我一生气,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控制不住自己呢,后果就很严重。既然他先挑衅我,我教训一下有什么不对,你既然这么心疼下属,刚才怎么不站出来,马后炮什么的,很讨厌啊。”

曹能嘴角抽了抽,这姑娘太能说了,弯弯绕绕的,说的他头疼,看了李牧一眼,见他冷汗直冒,脸色不禁沉了沉,看向了清歌,“都是自家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曹能,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连个称呼都没有的吗?”水玥不满。

曹能咬牙,给了水玥一个眼刀,只可惜水玥是个不怕事儿的,回瞪一眼,瞪瞪瞪,瞪什么瞪,比眼睛大啊,我比你眼睛更大。

曹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大当家,李牧也是一时冲动,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你高抬贵手。”

“哦?你的面子,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清歌淡淡开口,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

曹能脸青了,霍地站起来,怒瞪着清歌,到分部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就算是熊大力,跟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虽然是总部派下来的,但是这里是东陵市,由不得你撒野。”

靳修溟淡淡地扫了一眼曹能,眼中满是冷意,却没有开口,安静地做个背景板。

“我便是撒野了如何,你既然知道我是总部派下来的大当家,那么就该知道什么叫尊敬?还是说你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连最基本地礼仪都不懂?”

“噗嗤。”水玥没忍住,笑出了声,其实曹能也不老,看着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只不过跟清歌一比,确实是老了一些。

靳修溟的眼睛里也染上了一丝笑意,温柔地看了清歌一眼,水玥刚好看见这个眼神,摸了摸胳膊,心塞地表示,天天面对这两人,她都想谈恋爱了。

曹能额头上青筋暴跳,脸色漆黑,明显是已经处于盛怒状态,清歌暗暗摇头,本来还以为多能忍呢,感情就这点水平。

曹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强忍着开口:“大当家一来就让我让出二当家的位置,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清歌笑,“理由啊,很简单,你打不过水玥。”

曹能的目光从水玥身上扫过,她的脚还踩在李牧的手上,见他看过来,回视着他。

“打不打得过不是你说了算的。”

水玥嘿嘿一笑,“那来打一架好了,不过事先说好,我这人出手没轻没重的,要是被我打残了,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被个未成年小丫头挑衅,曹能脸色铁青,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水玥放开了李牧,李牧立即抱着自己已经肿成了猪蹄的手躲到了一边,而水玥与曹能已经打在了一起。

清歌好整以暇地看戏,丝毫不担心,虽然曹能比她看到的要心机深沉一些,但也有限,按照水玥的水平,完全不需要担心,果然,没过五分钟,曹能就被水玥踩在了脚底下。

水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嚣张,“说,服不服。”

曹能咬牙,不坑声。

水玥脚下用了两分力,“骨头还挺硬,我最喜欢骨头硬的。”她没理会曹能,而是看向了其他人,“现在还有人对我当这个二当家有不服气的吗,站出来,趁着我现在心情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有人想出来打圆场,但是对上清歌似笑非笑的视线,又偃旗息鼓了,清歌再次暗中摇头,这就是一帮软蛋,欺软怕硬,一点血性都没有,跟他们相比,这个曹能还算是好一点了,可惜了。

水玥见无人站出来,失望地撇嘴,放开了曹能,正打算坐下,谁知那曹能却忽然掏出了一把刀,直直地朝着水玥刺了过去,水玥反应也快,侧身,回旋踢,那刀就被踢飞了,砸在墙上,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一记窝心脚,曹能直接被水玥踹到了墙角,随即一把军刀直直得飞向了曹能,扎进了他的手掌中,包厢里想起了一声惨叫。

惊变只发生在瞬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曹能的手掌已经被钉在了地板上,鲜血喷了曹能一脸。雷霆手段,让众人胆寒。

209.是走是留?

水玥的这一手让众人有些胆寒,现在的未成年已经这么凶残了吗?

水玥却不管众人的目光,走到曹能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偷袭?知不知道姑奶奶我最讨厌人家偷袭我了。”

曹能怨恨地盯着她,水玥眉头一挑,脚直接踩在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上,微微用力,曹能直接疼得冷汗直流,盯着水玥的视线淬了毒一般。

这样的眼神对于水玥来说就是不痛不痒,在蓝焰待了这么多年,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比曹能更加凶残地对手都遇到过,他这点眼神,简直就是小儿科。

水玥弯腰,将军刀拔了出来,曹能又是一声惨叫。

“有本事你杀了我。”曹能咬牙说道。

水玥笑嘻嘻,“现在服了吗?”

曹能扭头,根本不看她。

水玥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现在还有人对我当二当家有异议吗?我是个min zhu的人,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了,我们交流交流。”

众人看了看曹能,嘴角抽搐,这样的交流方式他们可承受不起。

见没人有异议,水玥撇嘴,有些意兴阑珊,真是没劲。

清歌见众老实了,满意了,淡声开口:“既然大家对我的决定没有意见,那么就这么定下了,以后水玥就是我们的二当家,刘洋是三当家。”

众人神色不一,水玥虽然武力值不错,但年龄这么小,看着就像是一个高中生,竟然要做二当家,还有刘洋,就是个看大门的,却做了三当家,这让众人觉得清歌根本就是在胡闹。

一时间看着清歌的视线都暗含了一丝不满。

清歌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继续说道:“在这里,我要立几条规矩。第一,不管你们之前做了多久的白粉生意,现在都必须给我停了,在我的场子里,不允许做这种生意,即便是其他势力的人到这里售卖,也不可以,要是让我发现谁敢阳奉阴违,那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第二,你们以前什么样我不管,以后任何位置,有能者居之,只要你们有能力,我就不会亏待你们;第三,我最讨厌背叛和偷奸耍滑的人,所以应该怎么做,你们心中清楚了吗?”

“大当家,我们对于其他几点都没意见,但是第一点,我不认同。”一个皮肤偏黑的男人说道,“兄弟们都要吃饭,你不让我们做生意了,难道要我们喝西北风吗?”

清歌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是ktv的经理。

ktv经理的话也是众人想说的话,毕竟这是他们最大的经济来源,要是断了,众人的日子就真的不好过了。

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着清歌,附和道:“是啊,大当家,这生意人人都在做,光我们不做什么算什么?而且要是真的不做了,以后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兄弟们也要生活。”

清歌看着众人不满的眼神,倒是不生气,淡笑着开口:“没了这个生意自然还有其他生意可以做,总不至于让兄弟们饿肚子,别人做不做,怎么做我不管,总之在我的地盘里,绝对不允许。”

众人看着她,也是没说话,做不做的,也不是她一句话可以决定的。

清歌自然看出了众人的不满,现在解释再多也无用,倒不如强势镇压:“我丑话先说到前面,这规矩立下了就要遵守,谁要是不遵守,我的手段可没有水玥那么温柔。”

众人看了一眼已经被水玥打的半死不活的曹能,抽了抽嘴角,这叫温柔,那么不温柔的又是什么样的?

清歌也不管众人怎么想,继续说道:“酒吧和ktv从明天起停业整顿,我要重新装修。”

众人再次愣了,这是真的打算让大家喝西北风了?

“大当家,你可能对帮里的情况不了解,我们根本没钱装修。”

清歌微愣,“你们之前的那些钱呢?”虽然酒吧和ktv的生意不好,但也不至于一点钱都没有吧?

其中一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为难地开口:“大当家,我们在东陵市没什么地位,经常遭到其他势力的打压,酒吧和ktv一直处于亏损中,加上做那生意上下都需要打点,兄弟们也要吃饭,这钱就……”

清歌错愕,感情这真的就是一个空壳组织?心中再次后悔接下了这个组织,这根本就是一个坑啊,不禁咬牙,杰西这个人果然是一点亏都不吃。

心中吐槽着杰西,清歌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只是在听到帮里没钱时,眉头微皱,却很快松开。

灰色衣服的男人再次开口,“大当家,你现在不让大家伙做生意,酒吧和ktv又不营业,这不合适吧?”

没想到分部竟然这么穷的清歌此时也觉得有些头疼,但是白粉生意是万万不能做的,说她矫情也好,怎样也罢,总之这个生意她是坚决不碰。

既然最大的收入来源没有了,那就只能先好好经营手底下的酒吧和ktv了,按照现在这个破装修,想要吸引客人来简直就是做梦,所以停业整顿也是势在必行。

“帮里一共多少兄弟?”清歌问道。

“一共89人。”

清歌再次愣住,“才89人?”

灰色衣服男人看见清歌这表情,也有些尴尬,“之前还有几百人,但是这一年多来,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弟兄们也要吃饭,所以渐渐地就都走了。”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心中暗暗磨牙,直觉自己是被杰西那个货给坑了,水玥自然也听到了,惊讶不已,看了清歌一眼,扭头走出了包厢,看样子是要给杰西打电话去了。

电话刚一个接通,水玥就将杰西好一顿喷,她还以为蓝焰分部就算鸡肋了一点起码还有一点价值,现在倒好,就一个空壳,还有一堆烂账。

杰西似乎对水玥会爆发这件事早有预料,淡定地听完她的爆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小月儿,你以为东陵市的分部要不是因为是这样的情况,那帮老家伙会轻易放手?”

“那你也不能坑清歌吧,好歹人家这一年给你当牛做马的,为你完成了不少的任务,你就这样对她?杰西,我对你很失望。”

杰西此时都能想象到水玥瞪着大眼睛骂人的样子,虽然被骂的人是自己,但他眼睛里却满是笑意,“所以我是将分部直接给了她啊,水玥,你也说了,清歌这一年表现很优秀,那就证明她是有能力的,我给她的是一个烂摊子没错,但是你要换一个角度想,蓝焰分部在东陵市扎根多年,算得上是老牌势力,虽然现在势弱,但好歹名头还在,总比让她白手起家要好得多。”

水玥听着,竟然觉得杰西这话好有道理。

“而且,我当初承诺了,只要清歌将分部发展起来,那么以后那就是她的,蓝焰会是她的合作伙伴,小月儿,这话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水玥咬唇,她不蠢,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但是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你让她怎么发展?”经过这一年的相处,水玥是真心将清歌当做自己的朋友的,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跟着清歌来东陵市帮她。

杰西闻言,轻轻一笑,“你太小看她了,放心吧,她有能力应对,倒是你,什么时候玩够了记得回来。”

“哼,我才不要回来呢,东陵市很好,我很喜欢这里。”说完,也不给杰西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杰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打了一股电话,吩咐了几句,这才满意地笑了。

他端起手边地酒喝了一口,整个人慵懒又邪肆。

清歌,拭目以待。

**

包厢里,清歌很快理清了思路,虽然人数是比自己所想的要少很多,但这样也好,本来这里面很多人她都不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剔除一部分也好。

想通了关键,清歌脸上恢复了平静,倒是那个灰衣服的男人,见清歌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有点吃不准她的态度,一时间倒是没敢开口。

包厢里很安静,清歌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良久,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是帮里的老人了,对帮会的感情很深,我清歌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不会抛下你们不管,但是整顿是必须的,白粉生意以后我也不会再碰,若是兄弟们觉得跟着我混没前途,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人,我保证既往不咎,但是留下来的,我也已经说过了,凡是留下的,却不愿意遵守我立下的规矩的,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在思考清歌话里的真假,道上之人重义气,底下的小喽喽也就罢了,像他们这样的,中途退出帮会视为背叛,传出去,在道上可就不好混了。

清歌笑看着众人,“我说话算话,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十分钟后,你们要是还坐在这里,那么我就当你们是默认了要留下来,以后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清歌说完,就站起来走出了包厢,靳修溟自然是跟上了,包厢里只剩下了分部地众人。

曹能还躺在地上哀嚎着,众人看着他那凄惨的样子,不免又想起了水玥,一个跟在清歌身边的小丫头都这么凶残,那这个姑娘应该更凶残吧?想到这里,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哎,清歌你怎么出来了?”水玥刚打完电话,就看见清歌出来了,不禁好奇地问道。

“给他们考虑时间,想想自己是走是留啊,像我这么min zhu的人,是做不出强迫别人的事情的。”

闻言,水玥嘴角抽了抽,对对对,你是不会强迫人,就是每次都会给人挖坑,让他自己往坑里跳。

水玥一想到自己也跳过几次坑,看着清歌的眼神充满了幽怨。

靳修溟微微侧身,挡住了水玥的视线,微笑着开口:“不要用这样怨妇般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她长得比你美,但她是我的。”

水玥抽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靳修溟,呵呵,她当初一定是脑抽了才会跟着清歌来东陵市。

十分钟,清歌再次推开了包厢的门,怡然自得地坐下,看着众人,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大家都考虑好了吗?”

依旧是灰衣服的男人率先开口:“如果我们离开了,你真的不会追究?”

清歌点头,“我虽然不是男人,但说话一向算话,你们今天离开的,我一概不追究,但要是以后离开的,那么……”后半句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一时间有些面皮发紧。

“我要退出。”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黄毛男人说道。

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短短三分钟内,就有一半的人选择退出。

清歌脸上的笑意不变,淡定地坐在那里,“好,出了这道门之后,你们就不是蓝焰的人了,以后江湖再见,是朋友还是敌人就看缘分了。”

那些人只是看了清歌一眼,依次离开了包厢,剩下的只有五人,其中就包括了刘洋、卫东和林平。剩下的两个,一个是灰衣服的男人,另一个清歌倒是不熟,是一个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大概十**岁的样子。

曹能已经被人扶着走了,离开前还狠狠瞪了清歌一眼。

“啊,没想到你们还愿意留下来陪我,我还以为要做光杆司令了呢。”清歌好心情地说道,这个情况确实比她预估地要好一些。

卫东闻言,笑嘻嘻地开口:“老大,万一我们也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清歌摸着下巴,状似在思考,然后笑了,“要是你们想走,我也留不住啊,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手里有钱,还怕找不到人帮我做事?不过你们能留下来我很高兴,相信我,以后你们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我要带着你们创造一个新的辉煌。”

五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道上混,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总比清歌这个刚入行的人清楚得多,此时的他们只当这是少年地壮志,听过便算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多年后,当他们再次想起今天,依旧在心中庆幸今天的选择,那个少女,履行了她的承诺,带着他们走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清歌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或许并没有说服力,也不解释,视线在林平的身上停顿了几秒,原本她还以为林平会走呢,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选择了留下。

“你们叫什么名字?”清歌看向灰衣服的男人和另一个陌生面孔。

“我叫金一雷,以前是负责管财务的。”灰衣服男人说道。

“狄丰宝。”剩下的那个少年说道,惜字如金。

清歌暗暗将几人的特征记下,至于能力,她总有时间了解的,不急。

“老大,这次他们走了,一定会带走帮里的兄弟,你想好怎么做了吗?”卫东问道,好奇地看着清歌,似乎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

“走了就走了呗,走了他们自然有其他人来,夏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清歌很乐观,相反,她还希望多走一点人,底下的那些人就是一些流氓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地,她这里可不想养闲人。

见清歌一副淡定的模样,其他几人也跟着淡定了,既然当家人都不急,他们急什么,在其位才会谋其政嘛。

“明天开始酒吧和ktv停业整顿,装修的钱我会给你,金一雷,我需要你找几个施工队,保证在一个月内,将酒吧和ktv装修好。”

金一雷看了一眼清歌,应了一声好。

“期间有任何问题的,你们可以自行解决,要是解决不了的,可以问我。”清歌说道,这其实也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考验,只有了解了他们的能力,她才好知道接下去该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

清歌将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安排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也不再浪费时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金一雷,明天到这个地址找我。”她递给金一雷一张纸,上面是夜家的地址。

金一雷接过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回到家以后,清歌看着靳修溟,靳修溟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清歌摇头,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帮他捏着,靳修溟眯眼,“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清歌笑眯眯,“借你的人查点东西。”

“查那几个人的背景?”靳修溟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清歌笑眯眯。

“以后这样的事情你直接给冷一飞打电话就好,他会处理。”靳修溟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腿上,抱着她的腰。

“等你这边稳定下来了,冷一飞以后就跟着你。”

清歌皱眉,“那你怎么办?”冷一飞是靳修溟的得力干将,很多事情靳修溟都是不出面,由他去解决的。

靳修溟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有他在你会轻松很多,而且我也能放心。”

清歌还想拒绝,唇上却压了一个根手指,那人温柔地看着他,“乖,不要让我担心。”

清歌顿时咽下了嘴里的话,手却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小声嘟囔道:“不要动不动就对我用美人计。”那双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的,每次看到那双眼睛,清歌就无法拒绝他。

靳修溟嘴角笑意渐深,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掌心的湿润让清歌的手一缩,那人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清歌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却在即将擦枪走火之时按住了男人的手。

靳修溟不解地看着她,清歌笑眯眯,“下午我大姨妈造访。”

靳修溟脸色微黑,定定地看了她几眼,眼神狐疑,“真的?”

“需要让你亲自检查一下吗?”

靳修溟颓然地往后一靠,清歌看着欲求不满的男人,抿唇一笑,起身打算上楼睡觉,在离开之前,还在他的唇角亲了亲,“亲爱的,委屈你去洗个冷水澡了。”

靳修溟看着某人笑得犹如一只偷腥的小猫,低头无奈地看了一眼小弟,最终认命地去了浴室冲冷水澡。

回来时,某人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大概是因为空调温度有些高,她的脸红扑扑的,看着十分诱人。靳修溟看了几眼,眼神微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在她的身上躺下。

熟悉的气息靠近,清歌自动滚进了他的怀里,靳修溟眼底漾出点点笑意,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抱着她沉沉睡去。

**

雷影基地。

木兮找到元舒时,元舒正在做引体向上,她的作训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上甚至还在往下滴着汗,见到木兮过来,她也没有停下。

木兮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她做完。

元舒很快就完成了,随意地抹了一把汗,看向木兮,“找我有事?”

木兮点头,“想跟你聊聊清歌。”

他们从沙连国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就在一周前,沙连国的zhèng fu军终于将恐怖组织赶出了沙连国,木兮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自然就撤回来了。

被派去的雷影成员都安全回来了,却听说其他部队有人牺牲了,具体人数木兮他们并不清楚,但是或许是经历了一场战争,雷影的成员们都成长了不少,就连话痨的陈可佳,从沙连国回来之后都勤奋了很多,抓紧了一切时间提高自己的能力。

听到清歌的名字,元舒的脸色变了变,“我还有训练。”越过木兮就想走人,却被木兮拽住了手腕。

“谈谈吧。”木兮说道,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想聊什么?聊往昔吗?木兮,她已经走了。”

“你在沙连国遇见清歌了是不是?”木兮直接问道,这件事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当时在沙连国,精力都在战争上,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回来后,元舒就跟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都在不知疲倦的训练着,每次木兮想找她聊清歌的事情,就被她躲开,次数多了,原本没有起疑的木兮也产生了怀疑。

“你不是也遇见了。”元舒反驳。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次,元舒,那次见到清歌,你并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在沙连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

元舒神情有些烦躁,“有什么奇怪的,我一向就不喜欢她,从她进新兵连的第一天我就不喜欢她,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木兮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锐利,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元舒,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够了,木兮,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清歌已经走了,她不再是我们的战友,以后也不会是我们的同伴,再次见面,也只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这话什么,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那你跑去问她啊,看看她现在是否还会把你当朋友,会不会将现在在做的事情告诉你。”

原本只是一个隐隐的猜测,现在见元舒的样子,木兮可以肯定,元舒肯定在见过清歌,甚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她握着元舒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告诉我,你遇见清歌时,她在干什么?”

元舒神情烦躁,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没能成功,“你放开我。”

“你告诉我。”木兮定定地看着她,从遇见清歌那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直觉元舒应该是清楚的,所以木兮才会这么坚持。

“没什么好说的,木兮,你只要记住一点,现在的清歌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清歌了,以后你再见到她看,就当不认识吧,我是为了你好,听不听随便你吧。”

元舒掰开木兮的手就想走,却被木兮揪住了衣领,“你将事情讲清楚。”

元舒脸色一变,怒瞪着木兮,“你想打架是不是?”

木兮没说话,直接抬手就吃着元舒的脸砸去,元舒一惊,下意识就反击了,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打作了一团。最后还是被陆城拉开的。

季景程冷冷地看着两人,“打架?”

“报告。”元舒神色冷沉,“我们是在切磋,不是打架。”

“报告,是在切磋。”木兮附和。

季景程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切磋是让你们将战友往死里打?”他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扫过,两人脸上都有淤青,甚至元舒的嘴角都被打破了,看着实在是有些凄惨。

元舒眼神微暗,“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切磋手伤是常有的事,队长。”

季景程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看向了木兮,木兮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身姿愈发挺拔。

“既然这么切磋,那就当着我的面再切磋一遍。”

元舒与木兮的脸色微变,却没有动。

“嗯?我的命令都没用了是吗?”季景程的声音冷了八度。

陆城见状,暗道要糟,连忙走过去在季景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季景程眸色微沉,定定地看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就在木兮与元舒开始忐忑时,季景程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210.上门挑事

木兮与元舒两人一脸莫名地走出了季景程的办公室,她们还以为今天铁定逃不过一场惩罚了呢,没想到季景程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了。

“抱歉,刚才是我冲动了。”木兮主动开口说道。

元舒看了她一眼,抹了抹嘴角,“不用,我也有错,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元舒,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清歌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她在干什么?”

元舒幽幽地看了木兮一眼,“有时候不知道才是一种福气,木兮,清歌已经变了。”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依旧是清歌,你知道我一直在担心她,你既然知道,就请你告诉我,就算她已经变得我不认识了,起码也要让我死心。”

她的神情很执拗,元舒知道,木兮一旦认定了这件事,要是不做到,她会一直纠结下去,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在沙连国遇到清歌的事情说了。

木兮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木然地朝着宿舍走去。有些事情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元舒看着木兮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不让眼角的晶莹滴下,若是可以,她也不愿意相信清歌已经变了,明明曾经他们是那么好的战友。

第二天一早,夜家别墅的大门就被敲响了,靳修溟去开门,门外是金一雷。

金一雷看到靳修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什么都没说,跟着他身后进门。

清歌还在吃饭,金一雷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环境,不禁暗暗感叹,这位新老大没想到还是个富婆。

此时的金一雷并不知道他现在所站的地方是曾经江陵省一把手的家,而他面前的这位新老大,是夜家的千金。

清歌见人来了,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继续吃早饭。

“对了,你吃了吗?”清歌抬头看他。

金一雷点点头,“已经吃过了。”

清歌于是便不再开口,金一雷安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催。

清歌吃饭很快,没多久就吃完了,“先到客厅等我一下。”说完就上楼了。

金一雷看了一眼靳修溟,被后者扫了一眼,清清淡淡的眼神,却让金一雷脊背猛地一僵,慌乱地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去客厅里站着等清歌。

清歌下来时,递给了金一雷一张卡,“这里面是用于整顿ktv和酒吧的钱,应该足够用了,我让你找的施工队的人你找好了吗?”

金一雷双手接过银行卡,也不敢问里面有多少钱,恭敬地回答道:“已经找好了,一共找了四个施工队,两边个两个,一起施工,应该可以在一个月内将酒吧和ktv都装修好。”

清歌满意点头,“很好,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施工,质量为上,明白吗?”

金一雷哪敢在这种地方偷奸耍滑,忙不迭点头,“好的,老大,我会亲自监督,随时向你汇报进度。”

“嗯,改天我有时间会去看看,还有跟刘洋说一声,将帮里剩下的得用的人集中在一起,加以培训,我不想我的手下都是一群流氓混混。”

“是。”

金一雷从又夜家离开,看了一眼夜家紧闭的大门,拍拍胸口,没想到那个漂亮男人还真是老大的"qing ren",难怪老大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此时的靳修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归类到"qing ren"的行列,正抱着清歌在沙发上腻歪。

清歌窝在靳修溟的怀里,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关于酒吧和ktv的装修设计效果图,“靳医生,从今天开始你女朋友我就成了穷光蛋了,以后就要靠你养着我了。”她说完,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日后她是打算将酒吧和ktv打造成东陵市的高档场所的,加上又想缩短时间开业,只能选择环保材料,装修费用自然不少,几乎将这一年她所赚的钱都搭进去了。

靳修溟温和一笑,直接将自己的钱包递给了她,“我的钱都是你的,你随便花。”

清歌笑眯眯,打开他的钱夹看了一眼,里面好几张卡片,随手抽出一张,“哟,还是黑卡,看来我抱了一个粗大腿。”然后心安理得地将卡片收下了,她跟靳修溟是一体的,他的东西就是她的,而她的也是他的,并不需要跟彼此客气。

靳修溟十分乐意见到她这般跟自己不客气的样子,抱紧了她,“别说是大腿,就是我的命,你想要都可以拿去。”

清歌丢下平板,抱住了他的脑袋亲了一口,“那我可舍不得。”这可是她的宝贝呢。

她的人就坐在他的怀里,此时蹭来蹭去的,就把他身上的火气给蹭出来了,清歌立即就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禁羞恼地看着他,靳修溟一脸无辜:“是你先撩拨我的。”

清歌冷哼一声,就要从他的身上下来,却被靳修溟扣紧了腰。

“我的伤还没好呢。”清歌咬牙说道,拜这人的无节制所赐,她的下面现在还疼着。

靳修溟亲了亲她的嘴角,“嗯,我知道,我就是想抱抱你,你坐着别动就好。”

清歌狐疑地看着他,不过见他确实没有想做的欲/望,暂且相信了他,待在他怀里不动了。

靳修溟也确实如自己所说的,接下去的几天都没动她,两人安安心心抱着睡了几天。

而分部那边因为还在整顿,这几天清歌有些无所事事,就带着靳修溟满东陵市转悠。

“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将它抢回来的。”轻云集团大楼底下,靳修溟对着清歌说道。

清歌看着轻云集团地大门,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是啊,总有一天,她会将属于他们的一切都夺回来,也会找到母亲和姐姐,还有……

清歌眼神微暗,总有一天的。

正打算离开,忽然看见从一楼大厅里走出来的人,脚步一顿,定在了原地,那人也看到了清歌,神色微变,却朝着清歌走了过来。

清歌微微眯眼,打量着沐辰,没想到这人竟然到轻云集团工作了。

“你是清歌吧?”沐辰站定在清歌的面前,笑意温和。

清歌笑,“是啊,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工作。”

沐辰神色一僵,复又笑开,“毕业后就来了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清歌反问。

沐辰再次一僵,“你不是在部队吗?”

清歌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话,沐辰也没有追问,而是问道:“你有你姐姐的消息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出事以后,我妈妈带着我姐姐跑了?”清歌笑得灿烂,只是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沐辰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垂了眸,“我以为你们姐妹感情那么好,你姐姐一定会联系你。”

“那让你失望了,我是被抛弃的人,我姐姐和我妈妈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倒是万一有一天,你有了我姐姐的消息,还希望你能告诉我,也好让我去问问我妈妈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沐辰低低的应了一声,清歌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轻云集团是总部,笑得意味深长。

“沐经理,你还没走吗?”不远处一人笑着跟沐辰打招呼。

“遇到了个朋友,随意聊了几句,你们先走吧。”沐辰温和地解释。

那人也不纠结,很快就离开了。

沐辰看向清歌,刚打算开口,就听见清歌说道,“我也还有事,先走了。”

沐辰一愣,只能点头,目送着清歌离开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清歌问靳修溟:“你说沐辰出现在轻云集团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谁的人?”

靳修溟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听见刚才那人叫他沐经理吗?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前几个月才刚刚毕业吧?几个月内就升任经理了?坐火箭都没他这么快的,所以我猜他应该是被安排进去的,就不知道是谁的人了。”

靳修溟刚才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听清歌说起,便说道:“让冷一飞去查查。”

“先不用,不要打草惊蛇。”

靳修溟见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也不坚持,遇到了故人,还是个不太令人感到愉快的故人,清歌已经没了继续逛的兴致,就催着靳修溟回家了。

只是刚到家不久,阿姨连饭都没做好,忽然就接到了金一雷的电话,说正在装修的酒吧和ktv被人砸了,帮里有弟兄也被打伤。

清歌脸色沉了下来,“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靳修溟见她起来,就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歌简单解释了几句,见他要跟着去,说道:“你留在家里吧,水玥跟我一起去,对方来的人不多,我们能应付。”

靳修溟皱眉,只是清歌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走了。

来到酒吧的时候,水玥还没到,清歌走进去,就发现酒吧里一片狼藉,装修材料扔了满地,甚至地面上还泼着油漆,看着十分混乱。

金一雷看见清歌,眼睛一亮,连忙迎了过来,等清歌看清他的脸,不免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金一雷:……

“老大,我是金一雷。”金一雷哭笑不得。

清歌眨眨眼,眼前这个跟猪头有的一拼的男人竟然是金一雷?不过想到酒吧里的混乱,心中有了几分明悟,“谁干的?”

“烈火的那帮龟孙子。他们见我们这几天走了很多的兄弟,就以为我们要垮了,想趁机接受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兄弟跟他们发生了争执,动了手,但是对方人多势众,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清歌这几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对东陵市的势力分布有个大概的了解,这个烈火帮跟蓝焰分部一样,是东陵市的小帮派,这几年发展得比分部好一些,两个帮派间同处于一个地域,摩擦自然少不了,但是之前因为分部与烈火地实力差不多,两者倒是相安无事,这几天分部走了不少人,烈火的当家人就蠢蠢欲动了。

“他们人呢?”清歌问道,笑容灿烂,却让金一雷打了一个寒颤,这笑怎么看着这么阴森森的呢。

“已经走了,不过他们放话了,说……”金一雷捂着肿成馒头的脸,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他们说三天内,我们要是主动并入他们,就给帮里的兄弟们一口饭吃,要是三天后,我们还没决定,他们就主动过来接收,到时候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清歌眯眼,很好,她还没去找人家的麻烦,麻烦倒是先上门了,她早就知道既然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发展是必然的,与其他势力的冲突也是必然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三天啊。”清歌轻笑,“三天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

金一雷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位新老大是什么意思。

“帮里的兄弟伤得重吗?”清歌问道。

“重倒是不重,都是一些皮外伤,不过酒吧和ktv被破坏得比较严重,之前的装修算是白费了,还浪费了一些装修材料。”

清歌眼底的笑意森冷,“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赔吧,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白白承受这些损失。”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金一雷听得泪流满目,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开口:“老大,我们不是对方的对手啊,人家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

清歌笑眯眯,“有时候人数多是没用的,兵贵在精不在多,懂吗?”

金一雷闻言,看了一眼酒吧内被揍成猪头的兄弟们,默默在心中抹了一把泪,他们不仅兵不多,还不精,就这么点伤残人士还怎么跟对方斗?

清歌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刘洋呢?”她没在这里看到刘洋。

“他今天刚好去kyv了。”

清歌闻言,立即给刘洋打了电话,问了问ktv那边的情况,得知虽然也被破坏了一些,但是因为他刚好赶到,损失倒是不大,心中稍微满意了一点。

“你现在过来,我在酒吧,对了,叫上狄丰宝和林平,ktv让卫东在处理。”

电话那端的人应了一声。

清歌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等着人来。最先到的人是水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到清歌的电话就赶来了,只是在看到酒吧内的惨象时,也不禁皱了眉,“这是怎么了?”

金一雷只能将事情的经过再解释了一边,水玥听完就开始撸袖子,“我去,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llekitty啊,清歌,这件事绝对不能忍。”

清歌点头,她也没打算忍,迟早有一天要跟本土的其他势力对上,清歌本来打算慢慢发展的,现在既然人家撞上了,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等等,等人来齐了,我们再去跟人家好好谈谈关于赔偿的问题。”

水玥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在清歌的身边坐下,等着刘洋等人的到来。

金一雷在一边听着,见这一个两个的都打算去找人家算账,心里那叫一个塞,只是看着清歌虽然笑着,却没啥笑意的脸,终究是将劝解的话咽了下去,这位新老大的武力值不错,应该能打得过……吧?

ktv离酒吧并不是很远,不过二十分钟,刘洋就到了,身后跟着狄丰宝和林平,见到酒吧内的场景,三人只是皱眉,什么都没说。

清歌站起来,笑盈盈的模样,“你们也好久不活动了,走,带你们去活动活动筋骨。”

三人什么都没问,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酒吧。

烈火的地盘就在分部的旁边,隔了一条街就是他们最大的酒吧,清歌等人直接走了过去。

正是夜晚,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跟分部的酒吧萧条不同,烈火的酒吧里人不少,看着生意很不错,清歌等人去的时候,还被人拦住了,那人已经认出了刘洋等人是蓝焰分部的人,虽然清歌与水玥两人是生面孔,但刘洋等人来一定没好事。

清歌挑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开门做生意不让客人进门?”

那人拦着清歌,视线却看向了林平,“你们赤羽的人到我们烈火来做什么?”

赤羽是蓝焰分部在东陵市的名字。

林平神情平静,“来算账。”

那人脸色一遍,“算什么账,林平,不要在这里挑事儿,你们赤羽现在已经完蛋了,识相的,就赶紧滚。”

“那要是不识相呢?”清歌笑眯眯地开口。

那人想也不想地开口:“要是不识相,我们大当家会让你们在东陵市混不下去。”

“哦,这样啊,那我就更要找你们大当家说道说道了,他到底打算怎么让我在东陵市待不下去。今天这个门我是进定了,要么,你让开,好端端地让我们进去,也免得搅了你们的生意,要么我们就自己打进去,不过那个时候,你们这生意恐怕就做不成了。”

那人恼怒,“呸,少在这里放p,赶紧滚。”

清歌眼神微冷,只是不等她动手,狄丰宝就上前踹了那人一脚,“嘴巴这么臭,早上没刷牙?”

水玥笑嘻嘻地拍着狄丰宝的肩,“哎哟,小宝弟弟干得不错。”

狄丰宝嫌弃地拍开她的手,“不要叫我小宝弟弟。”

被人嫌弃了,水玥也丝毫不恼,依旧笑嘻嘻的,“不喜欢小宝弟弟,那小狄弟弟或者小丰弟弟怎么样?”

狄丰宝沉了脸,不想理她。

门口的动静明显已经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没多会儿,清歌等人就被围住了。

“清歌,他们似乎想让我们打进去呢。”水玥笑嘻嘻,视线在围着他们的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竟然还带着木棍,唔,木棍杀伤力不够大啊。

她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嗯,虽然说木棍杀伤力不大,可是要是打在了身上还是挺疼的,所以自己也应该找个工具,起码打人地时候不会疼到自己的手啊。

这么一想,水玥顿时握住了其中一人的木棍一端,然后狠狠往自己这边一扯,那人被扯得一个趔趄,没等他反应过来,水玥就往他身上踹了一脚,因为疼,那人下意识地放开了木棍。

水玥掂了掂手里的木棍,嫌弃道:“这么轻,打下去都没什么力道啊。”

清歌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却并没有阻止,他们今天本来就是来找茬的,不用太客气。

烈火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没想到这个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身手这么好,顿时看着水玥的目光充满了防备。

“叫你们老大出来。”林平开口。

最开始拦着清歌他们的那人听了这话,嗤笑一声,“我们老大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吗?”

狄丰宝是个不喜欢废话的,闻言,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叫他们出来。”

那人虽然被狄丰宝踹了一脚,却不看他,而是对围着他们的人说道:“兄弟们,给我上。”

清歌摇头,文明一点不好吗?非逼着她动手,想罢,直接握住了朝她扑来的人的棍子,另一只手的手肘狠狠击在了那人地胸膛上。

林平等人见状,自然不能让清歌单打独斗,纷纷迎了上去。

三分钟后,清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方的人,“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那群人躺在地上哀嚎,哪里还能听进去清歌的话。清歌见状,只当他们是默认了,满意地拍拍手,带着人走了进去。

酒吧门口的动静这么大,早就被人注意到了,清歌等rén dà摇大摆地走进去时,迎来的是众人打量与防备的目光。

清歌纯当看不见,一路往里走,直接朝着二楼楼梯走去,这里的格局跟赤羽的差不多,只是装修要比赤羽好多了。

二楼楼梯口有人守着,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

“让他们上来。”楼上有人开口。

守在楼梯口的人让开,让清歌他们进去。

清歌走上二楼,看到包厢里的男人时,挑眉,“你就是烈火的大当家龙建波?”

龙建波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相貌一般,面相看着有些凶狠,胳膊上还纹了很多纹身,见到清歌,眼睛先是一亮,随即皱眉,“我是,你是谁?”

“是就行了,你们傍晚刚去我的地盘闹过事吗,现在却不认识我?”清歌笑盈盈。

龙建波立即就明白了,“听说赤羽换了老大,是个女人,看来就是你了。”

“唔,是我。”清歌在他对面坐下,神情十分放松,看着不像是来找事的,更像是来找朋友聊天的。

龙建波看着她,心中对她来的目的已经清楚了几分,“所以你们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清歌点头,“嗯,已经考虑好了。”

龙建波满意一笑,“那就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你们加入我们,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他说完,眸光还在清歌的身上转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清歌只当没看见,挑眉,一脸惊讶地样子:“龙老大,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今天来可不是要加入你们,而是跟你聊聊我的酒吧被你们砸坏的赔偿问题。”

龙建波脸色微变,沉了下来,“你这意思是不打算加入我们?”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清歌笑盈盈。

“你以为赤羽还是当初的赤羽?要是换做以前,我们或许是吞不下你们,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们赤羽现在剩下的就是小猫三两只,不加入我们,迟早也会被其他人吞并,起码我的条件比起其他人还好很多。”

清歌摸着下巴,“唔,听着是不错,但是怎么办呢,我这人天生反骨,还倔强,不过龙老大,你有句话说对了,现在时代不同了,赤羽已经不是当初的赤羽,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加入赤羽,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龙建波脸已经沉了下来,“小姑娘,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好,太狂妄只会摔得更惨。”

清歌点头附和,“你说的对,所以龙老大,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建议,站在我的角度说,烈火的人质量参差不齐,实在不是好的选择,但看在烈火与赤羽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站在清歌身后的几人听着这话,嘴角都抽了抽,林平看着清歌的眼神中透着笑意,他们这个新老大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或许跟在她,以后会遇见很多有趣的事情也不一定。

“你们不要太嚣张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站在龙建波身后的一人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龙建波的脸色很不好看,看着清歌的眼神阴沉不定,清歌依旧是闲适地坐在那里。

“这么说来,你们今天是来挑事的咯?”龙建波开口,脸色难看。

清歌笑眯眯,“不,不是挑事,是谈赔偿,你们将我的酒吧砸了,总要给个说法吧?”

“要什么说法,我们老大愿意接收你们这帮老弱残兵是看得起你们,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敢上门谈赔偿,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站在龙建波身后那人叫道。

清歌看了那人一眼,又看看龙建波,顿时笑了。

“砸了东西不想赔偿,这么霸道的人我已经很久没碰到了。”水玥忍不住开口。

当龙建波和其他人看见她手上把玩的东西时,一群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211.臣服

水玥淡定地把玩着手中的枪,“咦,你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刚才不是都挺嚣张的吗?”

清歌看着水玥故作不知的样子,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

龙建波没想到水玥身上竟然带着枪,而且还是最新型号的,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想让人帮自己弄把枪来,结果到现在还没弄到,而眼前这个看着还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身上竟然有枪,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身上都有呢?

难怪敢带着这么几个人就闯入烈火的地盘,感情是有所依仗!想到这里,龙建波看着清歌的眼神变了。

要是清歌知道龙建波的想法,定然要说一句,你想多了。

她跟水玥的身上确实带着枪,但其他人是没有的。

夏国对qiāng zhi的管理很严格,清歌刚回到东陵市,还没来得及给大家配备这些东西,就她跟水玥身上的,还是费了一点心思才带进来的。

清歌身后的林平看着水玥手中的枪,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弄到枪不是本事,弄到最新型号的枪那就是一种本事了,不过想到清歌和水玥是蓝焰总部过来的人,又觉得一切是理所当然。

龙建波脸色难看地看着清歌:“这是什么意思?”

清歌笑眯眯:“小孩子贪玩,龙老大不用介意。”

嘴上是这么说,但却没让水玥将枪收起来,这敷衍的态度让龙建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你这样做恐怕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吧?”

清歌惊讶:“道上的规矩?原来道上是有规矩的吗?之前看龙老大带着人砸了我的酒吧的样子,我还以为这就是个谁拳头大就听谁的世界呢。”

“哎,清歌,你跟他们废话什么呢,龙老大,说说吧,你将我们酒吧砸了,这件事怎么算啊,要么你赔钱,要么也让我们将你们的酒吧砸一回。”

“不知道你们想要多少钱?”这话是龙建波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了老大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见过像今天这么憋屈的时候。本来以为赤羽换了老大,还是个年轻的女人,是不成气候了,谁曾想,这个女人竟然比熊大力还难对付,起码熊大力可没这么大的胆子与魄力,只带着几个人就闯入了他的地盘。

清歌笑盈盈:“三百万。”

“你特么这是在抢钱。”龙建波身后的小弟忍不住叫道。

清歌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龙建波:“龙老大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要三百万一点都不多,我的酒吧重新装修,请的是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施工团队,就连材料也是买的环保材料,加上我们的兄弟又被你们打伤了,总要赔偿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吧,还有我酒吧的误工费,这些都是钱,这样算起来,三百万还是少的。当然了,我这人心善,多的也不问你们要了,就当是交个朋友。”

听着清歌这厚颜无耻的话,烈火的人忍不住摸了摸后槽牙,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开口就是三百万,还一副我是善良人,不跟你们斤斤计较的样子。

水玥一脸理所当然地附和:“老大,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我说,五百万都勉强。”

龙建波脸色铁青,“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做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呵呵,这话说的,你带人砸了我们酒吧的时候这么不说这话,现在眼看着事情没法善了了,才想着说这话是不是太迟。”水玥一脸鄙夷。

“不过,”她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第三种解决办法,只要你带着你的兄弟们加入我们赤羽,那我们就是一家人,谈钱伤感情,这件事自然就算了。”

龙建波霍地站起来,怒瞪着清歌几人:“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水玥惊讶:“这怎么是欺人太甚,不是跟你们学的吗?你们想要让我们加入你们,但是我觉得你们加入赤羽更好,反正都是一家人,不是都一样吗?”

清歌没忍住,笑了,这水玥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看看龙建波的脸色,她都担心水玥生生将人给气死了,不过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所以并没有阻止水玥。

龙建波拳头握紧,看着清歌的眼神已然带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可是就当他想要动手时,一颗子弹直接射在了他的脚边,刚刚只要他再往前一步,这颗子弹必然射到他的脚上。

龙建波看向水玥,水玥正笑看着他,“有话好好说,一个大男人跟女人动手算怎么回事儿。”

龙建波的小弟们也没想到水玥说开枪就开枪,看着她手中还在冒着白烟的枪,一时间都杵在了原地,不敢动,虽然他们是混道上的,但也是惜命的。

水玥见那些人老实了,满意了,看向清歌:“老大,龙老大似乎对我们的提议都不是很满意,你说怎么办?”

清歌笑盈盈,摊手,“能怎么办,既然龙老大不愿意,那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小月儿,今天姐姐教你一个成语。”

“什么?”水玥十分配合。

“群龙无首。”清歌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却让烈火的人脸色一变。

龙建波明白了清歌的打算,什么赔偿都是假的,这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吞并烈火。

“你们真是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了自己。”龙建波看着清歌的目光仿佛在喷火。

清歌笑眯眯,“跟龙老大比起来,我们的胃口还是差了一点,龙老大,可以好好想想我的建议,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耐性,不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十分钟吧,我等你们十分钟。要是你们愿意主动加入我们,那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要是非逼着我动手,那对不起了,我对待敌人从来都不温柔。”

林平几人抽了抽嘴角,想起了凄惨的熊大力,确实很不温柔,熊大力现在还没关着,每天三顿鞭子的伺候着呢。

龙建波看着清歌嚣张的模样,差点咬碎了一口大钢牙,要不是碍于水玥手中的枪,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清歌看着他们敢怒不敢动手的样子,眉眼弯弯,显然心情很好,果然,这条道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龙建波身后的小弟们已经看清了形式,其中一个小弟扯了扯龙建波的衣袖,看了清歌等人一眼,低声在龙建波的耳边说着什么,清歌纯当没看见,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那模样,不像是在别人的地盘,倒像是在自己的家中。

龙建波脸色变幻不定,他也知道自己今天不作出个决定来是难以走出这间包厢了,心中不禁后悔自己大意,竟然引狼入室。

十分钟后,清歌看了一眼时间,“龙老大,时间到了,你们决定好了吗?”

龙建波坐在那里,脸色很难看,但是不管怎么难看,到底没想着动手,“加入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总要让我们看到好处。”

清歌点头,“嗯,这个要求很合理,只是龙老大,我这人呢喜欢看能力给资源,现在加入我们,我只能说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但是想要更多,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表现好了,香车měi nu,金钱地位,你想要的都会有,但若是野心配不上能力……”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说。

“你这就是一张口头支票,想要空手套白狼。”有人不满,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没有说,就画了一张的大饼。

龙建波没有说话,但看神情也是赞同小弟的说法的。

清歌笑了笑,反问:“你们是狼吗?”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狗,一点骨气都没有。

一句话,又惹了众怒,但却敢怒不敢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不服气都只能憋着。

清歌淡淡地扫了一眼龙建波,缓声开口:“龙老大,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对了,我听说你的小"qing ren"刚给你生了儿子,似乎才刚刚满月吧?”

龙建波脸色铁青,“你这样做是坏了道上的规矩。”道上有规矩,祸不及家人,当然,这条规矩到底有没有用,那就看人了。

“看来龙老大是个十分讲规矩的人,这样很好,现在我们就来谈谈规矩。龙老大砸了我的酒吧时,放话让我们考虑清楚是要加入你们,要是等着你们去接收,现在这话我还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你们的决定呢?”

龙建波脸色变幻不定,这女人根本就不是还讲规矩的人,要是她伤害了自己的儿子该怎么办,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他不可能不在意。

想了很久,就在清歌已经不耐烦的时候,龙建波忽然单膝跪地,“我自愿带着手下的兄弟加入赤羽。”

“老大。”

“老大,不可以。”

龙建波身后的小弟们叫道,他们刚刚跟龙建波商量的是,鱼死网破也不投降。

“闭嘴。”龙建波怒斥,他有他的考量,不仅是因为家里的稚儿,还有这帮兄弟,跟着自己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自私就让他们也跟着自己倒霉。

清歌闻言,满意一笑,“龙老大果然是个识时务的,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只是看着龙建波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龙建波只当看不懂,继续说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将帮里的兄弟交给你我放心,但我本人就不留在帮里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老大。”身后小弟不同意。

龙建波也没打算让他们同意,他只是看着清歌,他在赌,赌清歌会让他留下来。

清歌定定地看着龙建波,只是看着龙建波的眼神却不一样了,这个龙建波倒是个聪明人,懂得以退为进。

良久,就在龙建波的背后还是冒冷汗之时,清歌终于开口了:“龙老大,既然要接收烈火,那你又怎么能离开烈火呢,烈火的兄弟跟着你这么多年,要是现在就让你走了,兄弟们该怎么看我,而且我还年轻,行事难免不周全,身边就需要你这样有能力也有经验的人教教我,所以你是万万不能走的。”

水玥疑惑地看了一眼清歌,不明白她的决定的用意,但现在毕竟有外人在场,她自然不会质疑清歌的决定,所以闭嘴不言。

那边龙建波还在推辞,清歌劝了两句,他也就顺势留下了。

就这么收服了烈火,就连水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幽幽地看着清歌,“就这么结束了?”

清歌好笑地看着她:“那你还想怎么样?上去将他们每个人都打一顿?”

“哎,我还以为好费点劲儿呢,亏我巴巴地跑来,就这样结束了,有点没劲儿。”水玥有些失望,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只是一个小小地烈火帮,在东陵市纵横交错的势力网中不过是垫底的不存在,连像样地武器都拿不出来,你以为在看到你手中这把最新型号的枪时,他们还会反抗?”

水玥不解。

清歌继续解释道:“那些大的组织里自然不缺武器,但凡烈火的实力再强一点,今天他们都不会低头,但是他们实力太弱,其实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所以才这么想要扩大地盘,发展自己的实力,以求能在东陵市占据更高的地位,可这次他们抢夺地盘失败了,知道负隅顽抗也逃不过最终被吞并的下场,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就投降,这样起码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而且我们既然能拿出最新型号的武器,那么必然是有人脉的,他们也不过是想借着我们的大树乘凉而已。”

经过清歌的解释,水玥似乎明白了一点,“所以说这个龙建波还是个心眼多的。”

“嗯,心眼多,有野心,聪明,且能屈能伸,要是真心归顺的话,不失为一个人才。”

“所以你真的打算用他吗?”水玥瞪大了眼睛,这人听着可不个好相与的人,很有可能在以后有能力了之后会反咬一口,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未免太危险了。

清歌笑,“确实是一把双刃剑,但要看怎么用,水玥,有时候双刃剑用好了,是会带来意外的惊喜的。”

水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算了算了,这些费脑的事情不适合我,还是交给你去想吧,折腾了一个晚上啥也折腾出来,实在没劲儿,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家。”

清歌没有将她放在半路上,而是直接将她送回了家,然后自己才开车回家。

回到家时,靳修溟果然还没睡,见清歌回来了,视线先在她的身上绕了一圈,见她毫发未伤,这才放下心来,“我让阿姨包了小馄饨,要吃吗?”

清歌点头,折腾了这么久,她也饿了。

阿姨是前两天靳修溟找来的,吃住都在夜家,平时就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做的饭菜味道不错,清歌很喜欢,尤其是阿姨自己包的小馄饨,味道很赞,清歌这两天早上吃的都是它。

因为不知道清歌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小馄饨一直等到清歌到家才下锅。

两人安静地吃着夜宵,阿姨在煮完馄饨后就回房间休息去了。她是个很有眼色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对年轻人是做什么的,但却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并不会窥探他们的生活。

“事情已经解决了?”靳修溟问道。

清歌点头,“嗯,顺便多了一个小弟。”

靳修溟轻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我明天要去y国一趟。”

清歌抬眸:“去多久?”

“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去做什么?”

靳修溟但笑不语,清歌就明白这人是不打算说了,于是也不再追问。他们是最亲密的情侣,但也会给彼此留足空间,并不会过分干涉对方的私事。

这天晚上,靳修溟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清歌正在跟人打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神情有些严肃,靳修溟一边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一边在她的身边坐下,探着身子就想去亲她。

清歌将某人湿漉漉的脑袋推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靳修溟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倾听了一会儿电话的内容,是刘洋打来的,汇报酒吧装修的事情。

他伸手,将手机给抽走了,“这些事情明天到家里来说。”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仍在了床头柜上。

清歌怒瞪着他,靳修溟笑,“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你不打算好好陪陪我?”

听见这话,清歌顿时就无法生气了,拿过一边的毛巾继续替他擦头发,“洗完澡也不知道将头擦干,以后头疼了有你受的,还说我呢,自己都不以身作则。”以往清歌洗完头不擦头发,靳修溟都是要说的。

靳修溟笑盈盈地看着她,耳边听着她的小声嘀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情极好,等头发擦得半干了,他将毛巾扔到了一边,抱着清歌就滚到了床上,“身体好了吗?”

清歌斜眼,“靳医生,你能一天到晚不想着这事儿吗?”

靳修溟无辜,“我想什么了?”

清歌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在某些方面,她永远说不过眼前这没节操的人。

靳修溟见她不答,也不恼,直接亲了下去,温柔却不失霸道的吻让清歌很快有了感觉。

靳修溟将手指伸到清歌的眼前,看着上面的那丝晶莹,笑盈盈,“宝贝儿,看来你也很想我。”

清歌抬手揽着他的脖子,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来了一个互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家靳医生长得这么美,我想你不是正常的吗?要是哪天我对你的身体都没兴趣了,那你岂不是要哭了。”

靳修溟就喜欢她在床上这好不扭捏的劲儿,扶着她的腰身,笑得妖娆。

这一晚又是一个ji qing四射的夜晚,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靳修溟就离开了,清歌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人了,就连被窝都冷了。

她打着哈欠下楼,才发现刘洋和林平都来了,正在客厅里等着她。

清歌挑眉,看着另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人,“龙老大,没想到你也来了。”

龙建波憨憨一笑,“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大了,大当家千万不要这样叫我,你叫我名字就成。”

清歌点点头,也没反对,对着三人打了一个手势,“稍等十分钟,我吃个早饭。”托他们家靳医生的福,清歌的三餐习惯很好,一般都会按时吃。

“不急,老大你先吃饭。”这话是刘洋说的。

清歌也没让他们久等,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龙建波先给了清歌一个文件夹,还有几本本子,“这是烈火帮之前的产业分布以及账本。”

清歌接过来随意翻了翻,都是跟自己之前查到的一致,至于账目是否对的上,那就要等稍后再看了,“龙哥辛苦了。”

“不敢不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龙建波对于自己一夜之间从一个帮派老大沦为跟班小弟,倒是适应良好,面对清歌时也不见初见时的倨傲,恭敬有加。

清歌略微挑眉,隐约猜到了他改变如此巨大的原因。

刘洋和林平是来说酒吧和ktv装修的事情的,之前因为龙建波带人打砸,耽误了工期,剩下的事情需要跟清歌确认一下。

“这些事情你们两个做主就好,我既然交给你们了,自然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好,至于钱不够的,直接找金一雷。”当初她给金一雷的卡里,别说是装修一个酒吧和ktv,就是三个也是卓卓有余的。

“是,老大。”

清歌摸摸耳朵,直到现在,她对老大的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适应,“能换个称呼吗?”

三人一愣,林平最先反应过来,试探着开口:“大当家?”

“更难听。”清歌嫌弃。

“清姐?”

清歌挑眉,“行,就这个了。”虽然让一群比她大的人叫她姐很怪异,但霸气啊。

三个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没想到清歌看着挺成熟一人,既然还有这种恶趣味,不过道上一直是按本事排辈分,若是论身手,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清歌的对手,叫一声“清姐”也是使得的。

“清姐,以后就没烈火帮了,以后烈火帮的事情我是直接向你汇报还是你派人管理?”

“你继续管着吧,这些事情还是你比我熟悉一些,而且我要是事事都亲力亲为,岂不是要累死了。”清歌说道,她既然将龙建波留下了,自然是敢用他的,以后不清楚,起码现在龙建波是暂时不会有异心的。

三人已经说完了事情,自然就要离开了,林平走在最后,他看了清歌一眼,清歌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

“确实有件事想问问清姐。”

“你问。”

“这栋房子的前主人是你什么人?”

清歌笑,反问:“你觉得呢?”

林平顿时就明白了,今天一早,他站在这幢别墅门前的时候,就隐隐有了猜测,他记得轻云集团的董事长就姓清。只是夜家的千金混道上……

林平对上清歌的眼神,笑了笑,算了,不管她以前是谁,现在是他们的老大,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清歌见林平不再问,而是直接离开了,笑了笑,起身去了书房,对于未来的发展,她还需要好好做个规划。

**

y国。

冷一飞亲自到机场去接了靳修溟。

“少爷,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姬家的老爷子姬云天已经醒了。现在人就在姬家。”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姬家吧。”

冷一飞有些犹豫,“少爷,现在就去?”

“嗯,现在就去。”

“那等我多叫几个人。”他们现在就三四个人,就这样跑去姬家,太危险了,对于靳修溟的人身安全,冷一飞一向很紧张。

“不用,现在就去。”

冷一飞还想说什么,但见靳修溟坚持,自然也不敢再有意见,调转了车头,往姬家所在的方向开去。

姬无痕刚刚看完父亲回来就听见管家说有人找他,据说是姓靳。

姬无痕想了想,隐约猜到是谁,让管家将人带进来。

靳修溟看见姬无痕,直接了当地开口:“听说姬云天已经醒了,我是来问清若筠和夜清筱的下落的。”

姬无痕丝毫不意外,这人是清歌的男朋友,问这个为了谁,一目了然,“我已经问过了,我父亲并不知道带走他们母女的人是谁,对方训练有素,人数不少,而且身份很神秘,在他们没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被带走了。”

“这话是姬云天跟你说的?”

姬无痕微微皱眉,靳修溟这话很无礼,而且态度嚣张,让人很不舒服,但却忍了,“是。”

“我要见姬云天,我要亲自问问他。”靳修溟直觉姬云天应该是撒谎了。

“这里是姬家,容不得你这样撒野。”姬无痕怒。

“难道你不想早点找到他们母女?姬云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保证他没有撒谎吗?”

姬无痕语塞,定定地看着靳修溟良久,才说道:“好,我带你去见他。”

212.清若筠母女的下落

姬云天从被救回来到现在,整整昏迷了一年,就在大家以为他会一辈子躺在床上,当个植物人时,这人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而就在他醒来的第三天,靳修溟上门了。

姬云天跟上一次见到时相比,整个人都已经不成样子了,虽然姬家的人照顾的很好,但到底昏迷了一年,只能靠营养液续命,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机能都大不如前。

靳修溟打量了眼前的老人一年,见他神志清醒,微微放心。

“还记得我吗?”靳修溟问道。

姬云天自然是记得靳修溟,沉了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姬无痕站在一边,垂眸不语,从父亲醒来之后,他已经问过了很多遍清若筠母女的下落,但是姬云天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人我确实不知道。”姬云天率先开口,他的嗓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显得沙哑。

靳修溟轻笑,“老爷子,我既然人都来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借口?当时你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就算不知道他们是被谁带走的,肯定也记住了那些人的特征吧?”

姬云天眼底快速地划过了一道暗芒,却没有跳过一直关注着他的靳修溟的眼睛,他眼眸微闪,果然,姬云天是知道什么的。

“我并没有看清楚,也没记住什么,你想知道,自己去调查。”姬云天皱眉,态度冷淡,若不是此时浑身无力,恐怕就想动手赶人了。

“老爷子,我劝你知道什么最好说出来,毕竟夜清筱怎么说也是你们姬家的圣女,你应该也是想要找到他们的吧。”

姬云天眼神微变,靳修溟顿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老头果然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让夜清筱当圣女的想法。

“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的下落,并不是要带走他们。”靳修溟继续说道,只是这话却没人相信。

姬云天闭了闭眼,“我不知道带走他们的人是谁,他们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特征,而且夜清筱那破身体,被人带走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能不能活着都两说,我又何必费心费力地去找,至于圣女,只要祁家不灭,圣女迟早会有。”

靳修溟听了这话也不闹,笑盈盈地开口:“那我现在就去灭了祁家如何?若是祁家的血脉就剩下清若筠和夜清筱了,老爷子是不是就能想起什么了?”

姬云天和姬无痕脸色同时一变,对他的话惊疑不定。

姬云天冷笑,“你以为姬家是阿猫阿狗,是你说灭就灭的?我承认在年轻一辈中,你是很优秀,但是年轻人,做人要谦虚,要认得清自己几斤几两。”他并不认为靳修溟有这个能力将祁家的人都灭了。

“老爷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做不到,但是我有钱,可以请人去做,这个世界上能人这么多,总有人能做到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就不信你们能见他们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

姬云天脸色铁青,剧情咳嗽起来,姬无痕要替他拍背,却被他推开来,他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儿子,醒来这几天,他已经对姬家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个儿子竟然在家族会议上提出要废除圣女制度,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姬无痕被父亲推开也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只是看了靳修溟一眼。

“老爷子,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那帮人是谁,这是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随你,即便你将祁家的人都杀了,我也依旧是这个答案。”

靳修溟皱眉,没想到姬云天的嘴巴这么硬,他能肯定姬云天一定知道什么,但这人死咬着不松口,是不敢呢,还是想打发了自己,好自己私下去寻找呢?或者两者都有?

靳修溟一时间吃不准姬云天的目的。

“老爷子,看来你并不清楚我的手段,我这人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你现在告诉我,以后我跟姬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然,我跟姬家不死不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能力,但你不妨问问你的儿子,这一年来,姬家的生意如何,是不是总是莫名其妙丢了大单子,还被人明里暗里地针对?”

姬云天看向姬无痕,姬无痕微微低着头,并未反驳靳修溟的话,显然是默认了。

姬云天醒来时只听说了儿子要废除圣女制的事情,还没去了解过姬家的生意,没想到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偌大的姬家产业就被一个毛头小子压着打,一时间怒火攻击,脸色铁青,捂着胸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姬无痕脸色一变就要叫医生,却被靳修溟按住了手,姬无痕一脸惊怒,“你要干什么?”

“放心,死不了,你要还想知道夜家母女的下落,就安静地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要做。”

姬无痕根本不想理会靳修溟的话,就要去叫医生,却被冷一飞拦住了,“我家少爷的话姬少主还是听得好。”

姬无痕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靳修溟看,最终选择了沉默。

姬云天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看见儿子这样子,差点气得又背过气去,最后一脸铁青的瞪着儿子。

“你出去。”他指着门口,话是对着姬无痕说的。

姬无痕不想走,靳修溟给冷一飞使了一个眼色,冷一飞直接带着姬无痕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靳修溟跟姬云天两个人。

两个人并没有在病房里待多久,很快,靳修溟就出来了,脸色跟之前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姬无痕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东西,只能作罢。

“少爷,那个老家伙说了什么?”冷一飞问道。

靳修溟想起那个老狐狸的话,冷笑一声,“去查查夏国哪些人暗中跟这个老狐狸接触过。”

冷一飞一愣,“少爷,你是怀疑夜家母女的失踪跟夏国的某个人有关?”

“十有**。”靳修溟揉了揉额头。

虽然今天姬云天有意引导自己,多番暗示那些人应该是国际上的某个组织,但夜家的人跟国际上的人根本没有接触,做得太刻意了反而引人怀疑。

“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靳修溟问道。

“发展良好,最近我们将姬家投资公司的ceo挖了过来,顺便挖了一些人才过来,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靳修溟看了他一眼,“这人可靠吗?”据他所知,姬家的公司一般用的是自己人,尤其是高层管理人员。

“可靠,这人虽然是姬家的人,但是在他进入公司之前,在姬家的存在感并不强,而且因为父亲能力不强的关系,他们在姬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对姬家存在很深的怨恨,之前我们有几个合作案能那么顺利的姬家抢过来,也是他放水的原因,所以在姬家决定换了他之时,我将人给挖过来了,他带走了他的团队。”

靳修溟闻言,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既然这个人可信,那就先用着吧,若是用的不顺手,再换了便是。”任何能让姬家感到不愉快的事情,靳修溟都很乐意干。

**

而此时,病房里,姬云天看着姬无痕,眼神凌厉,“你跟我说说生意是怎么回事儿?”

姬无痕垂手站在父亲的身边,“只不过是y国的几个单子被抢了而已,其他地方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

“只不过?而已?姬无痕,你倒是说的轻巧,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公司竟然将家族的生意抢走,是你无能还是你故意的?”

“父亲严重了,生意场上偶尔的失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是姬家的人,无论我心中对您有任何的不满,我都不会上升到家族。”

姬云天定定地看着儿子,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不满,看来这一年他的昏迷,倒是让儿子成长起来了。

“终于愿意说出心里话了?恐怕从二十几年前开始,你就怨恨着我这个父亲了吧?”

姬无痕沉默,算是一种默认。

“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所以提出废除圣女制也是在报复我?”

明知道自己是圣女制的拥护者,所以索性废除了圣女制,这个儿子是想活活气死他是吗?

“父亲想多了,圣女制的存在本来就是不人道的,是历史的糟粕,本就不应该存在,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

“呵呵,天意,你的天意是指夜家母女的失踪?无痕啊,你放心地太早了,夜清筱是姬家的圣女,以后迟早是要回来的。”

姬无痕豁然抬头,紧紧地盯着父亲,“你果然知道他们的下落。”

姬云天但笑不语。

“父亲,他们在哪里?”

姬云天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然后好叫你去告诉刚才那小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父亲就好好养病吧,我会告诉下面的人,父亲需要静养,不得打扰。”姬无痕面无表情地说道。

姬云天脸色一变,“你要软禁我?”

“父亲说笑了,我只是想让你安心养病,外面的那些纷纷扰扰不利于你的身体康复。”

姬云天苍老的脸皮抖动了几下,终究什么都没说,姬无痕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最终,姬云天闭上了眼睛,指着门口,“滚。”

姬无痕朝着父亲微微弯腰,走了出去,刚走到电梯口,就遇上了姬锦峰。

“来看你爷爷?”姬无痕问道。

姬锦峰点点头,“爷爷醒了好几天了,我来看看他。”

“你爷爷刚刚睡了,不要进去打扰他,回去吧。”

姬锦峰看向父亲,但看着父亲一脸的冷然,最终没有说什么,跟在他的身后再次进了电梯。

姬无痕回到姬家之后,直接去了父亲的卧室与书房,将里面重新翻找了一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仔细,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知道父亲与夏国的某个高层有联系,却不知那人是谁,上次能夜家母女带走,就是那人从中帮忙。这一年来,他查了这件事很久,可是那个人隐藏地很深,他说什么都查不到。

他跟靳修溟的怀疑一样,夜家母女应该是被那个人带走的,而父亲知道,却默许了。

按照姬云天对圣女制的狂热,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夜清筱的,可当时却默许人带走了她,这其中的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

甚至,姬无痕怀疑,父亲的受伤都是刻意为之。

什么都没找到,姬无痕皱眉,想了想,又重新去了医院。

**

南罗国首都一座私家庄园内。

清若筠坐在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儿,眼眶通红。

而此时的夜清筱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却全是汗,被窝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神情痛苦,她闭着眼睛,眼角却泛着泪。

“清筱,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清若筠轻轻地在女儿的耳边说道,眼泪却滴落下来,落在夜清筱的发间。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从来到这里开始,女儿就被他们带走了,她不知道他们将清筱带去了哪里,可是每次清筱被送回来,都是这副模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迷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若筠靠在床头睡了过去,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夜清筱正对着自己笑。

清若筠一喜,“清筱。”

夜清筱笑,声音虚弱,“妈妈,我又挺过来一次。”

清若筠的眼泪瞬间落下来,摸着她苍白毫无血色地脸,“嗯,妈妈的清筱永远是最坚强的,谢谢你没有抛下妈妈。”

夜清筱握着她的手,很无力,很凉,清若筠反握住女儿的手。

“妈妈,我刚刚……梦见清歌……和爸爸了。”

清若筠笑,“梦到他们在做什么?”

“我梦见……清歌和爸爸……在找我们,清歌……哭了,妈妈,看见……她哭,我……心好疼。”她说的有些断断续续,说上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支撑不了她说太长的话,可是她不想休息,她就想跟妈妈说说话。

清若筠神情温柔,“我们会见到他们的。”

夜清筱点点头,“所以,妈妈,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好,妈妈不担心。”清若筠小心地给女儿擦着额头的汗。

“妈妈,我……好想……清歌……和爸爸。”

清若筠在女儿的手上亲了亲,她的手背上和手臂上满是zhēn kong,整个人都瘦脱形了,“妈妈也想他们,妈妈相信,他们也在想我们。”

夜清筱点点头,看向了窗外,“好像……是……秋天了。”

清若筠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窗外有一排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每到秋天都会开红色的花,此时枝头绽放的红色花朵,灿烂又富有生气。

清若筠知道自己被关在一座庄园里,但是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谁,她确实不知道,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这间房间。

每天的三餐都会有人送到门口,除了不给他们出去之外,其他的一应待遇都很不错,可是每个月,他们都会将夜清筱带走几天,送回来后夜清筱的身体就会变得很虚弱。

她不知道他们将女儿带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但看着女儿这样子,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心疼,短短一年的时间,清若筠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鬓边甚至已经生出了白发。

“清筱,你告诉妈妈,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清若筠问女儿,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无数次了。

夜清筱摇摇头,“妈妈,不要……问。”

“清筱,妈妈看着你这样,心很疼。”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担心女儿会撑不住。

夜清筱想帮母亲将眼泪擦去,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无措地看着母亲,“不要哭,妈妈,不要……哭。”

清若筠胡乱地擦去眼泪,笑意温柔,“妈妈没哭。”她握着女儿冰凉的手,心痛地无法呼吸。

她后悔了,要是早知道清筱会受这样的罪,她一定不会将女儿推出来。

“清筱,妈妈后悔了。”

夜清筱闻言,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妈妈,这样……很好,只要不是清歌就好。”她从未怨恨过母亲选择了清歌,甚至在遭受了这些之后,心中无数次庆幸着不是清歌。

她喜欢这个妹妹,不愿意妹妹遭受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对不起。”清若筠说道,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她对不起的人,那夜清筱绝对是第一个。

夜清筱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其实她真的不曾怨恨过母亲,一点都不曾,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做相同地选择。

“妈妈,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不想母亲继续伤心,夜清筱主动转移了话题。

清若筠闻言,点点头,摸了摸女儿苍白无血色的脸,“嗯,会的,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而第二日,清若筠还没醒,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就看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清若筠面色一变,直接站在了夜清筱的床前,护住她,“你们到底带走我女儿想干什么?”

那些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身后摆摆手,原本站在房间门外的男人立即走了进来,一人一边将清若筠按在一边,动弹不得。

“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夜清筱挣扎,但是她的力气对于那些人来说,就连瘙痒都不够,只要一个人就能按住她。

清若筠剧烈挣扎,她不知道这些人又打算将夜清筱带去哪里,每次夜清筱被带走,回来之后都要昏迷还几天,身体比之前更虚弱,她现在已经是这样的身体了,这次带走,她不知道女儿是都还能活着回来。

清若筠挣扎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剧烈,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终于看不过去,直接在清若筠的身上扎了一针,清若筠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夜清筱脸色微变,“你们给我妈妈注射了什么?”

那些人没有回到,直接将她推走了。

他们推着夜清筱去了一个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夜清筱的神情木然,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这间手术室了,当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针管走过来时,她的心中甚至没有害怕。

她歪头,静静地看着针管中的液体被推进自己的身体里,而这一次她竟然没有昏昏欲睡的感觉,那个戴口罩的人又将一台台仪器链接到夜清筱的身上,然后从她的身上抽了一管血,“拿去化验。”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夜清筱看着那人,每一次那人都会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东西,之后她就会陷入昏迷中,再次醒来已经回到清若筠的身边了,过去的一年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这次,她竟然到现在还清醒着。

“咦?”那人看了夜清筱一眼,似乎也感到惊奇,又看了一眼仪器上显示的数字,眼睛里划过一道光,第一次对夜清筱开口了,“你的身体比我想象地要好。”

夜清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那人似乎也不介意,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以为你这样的破身体,也许撑不过我三次实验,结果你不仅撑过了,而且对我的药物适应良好。”

“所以你将我当成了你的试验品?”夜清筱开口,声音虚弱,还有些沙哑。

那人点点头,“唔,本来是打算研究完你之后,再用你母亲的,只是你的韧性出乎我的意外,让我很有兴趣,你想活着吗?我可以帮你找到合适的心脏供源,这样你就能跟健康人一样,能跑能跳。”

夜清筱眼神微闪,这个男人的话对她有着致命的you huo力,从知道自己的身体与一般人不一样开始,她就渴求着自己有个健康的身体。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问道,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这人将她弄到这里一年了,从来没有提出要给她换心脏,现在突然提出来,显然是发现了她的新的利用价值。

“唔,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其实也很简单,我帮你换心脏,让你恢复健康,你帮我做事。”

谁知,夜清筱却摇头,“不必了。”

那人挑眉,“你不想恢复健康?”

“想,但是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傀儡。”夜清筱说道,“生死有命,我虽然渴望活着,但却不想自己变成一个魔鬼。”

“如果我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杀了你妈妈呢?不对,应该说让你妈妈也成为我的试验品,我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病毒,很有意思,可惜没在人的身上试验过。”他的手里拿着一瓶浅蓝色的液体,夜清筱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让我做什么?”夜清筱问道。

那人似乎是笑了,眼睛弯了弯,“这个嘛,我还没想好,怎么,你答应了?”

夜清筱闭上眼,说了一个“是”字,反正以现在自己这幅身子,能不能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都是个问题,不过是个心脏移植手术,失败了更好。

那人似乎对夜清筱的识趣很满意,破天荒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的手很冰,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温度,摸在脸上的感觉,就像是被毒蛇攀附了一般,夜清筱后背上冷汗都出来了,那人却没有放开手的意思,手在她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变得迷醉,“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打造成我最满意的艺术品。”

夜清筱的心直直地往下坠,她感觉现在的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深渊中,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手术室里,响起男人愉悦的笑声,阴森森的,令人头皮发麻。

**

东陵市夜家。

“这是过去几个月原烈火帮的酒吧的账本,我看过了,账目没有问题,生意也还不错。”水玥将一本账册递给清歌,随后看了看客厅,“话说你家靳医生离开一个星期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拿起账本,也没看,随手放在了一边,原烈火帮下面也有酒吧和ktv,清歌看ktv的账目,水玥则负责看酒吧的账目,跟赤羽相比,龙建波显然是个会经营的人,酒吧和ktv虽不是日进斗金,但也没亏本,每个月的盈利都还不错,当然这点钱在清歌的眼中是远远不够的。

听见水玥的话,清歌挑眉,“你比我还关心靳医生。”

水玥吓了一跳,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一副“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不禁吓”的表情。

“你这话要是让靳修溟听见了,我是会挨揍的。”水玥幽怨地看着清歌。

清歌轻笑,“跟你开个玩笑,他人又不在,你怕什么?”

水玥轻哼一声,不想说自己因为被靳修溟坑过几次,所以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都心有余悸。

“他去哪儿了?应该不会突然回来吧?”

清歌好笑,“你什么变得这么怕他了?”

“我不是怕,你难道不觉得靳修溟这人总是阴森森的吗?”

清歌黑线,“从来不觉得。”她家靳医生是多么暖的一个人啊,怎么会阴森森呢?她回了水玥一个“你怕不是眼瞎”的眼神。

2

213.做个交易

水玥面无表情,顺便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一番,明知道在这女人的心里,靳修溟是个完美好男人,自己说什么他的不好。

“他有事走了,估计过段时间会回来。”清歌说道。

“这人黏你黏得紧,竟然舍得离开你,稀奇。”水玥笑呵呵。

清歌黑线,“怎么到了你口中,我家靳医生就跟一biàn tài似的?”

“他就是好不好!”水玥小声嘀咕,但到底没有大声说出来,靳修溟是个护短的,眼前的女人也是个护短的,容不得别人说一句靳修溟的不好,自己也别去讨嫌了。

想到这里,水玥抛开了靳修溟的话题,想起了另一件事儿,“今天杰西给我打电话,说你要的货明天就会到达南罗国边境,让你自己去取货。”

清歌挑眉,“这么快?”她前天才给杰西打了电话,预定了一批武器,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水域翻白眼,“你要的量又不多,蓝焰总部就有现成的,当然快,要不是夏国最近查的严,他本来是打算给你送到东陵市来的。”

“那行,我今天晚上就出发。”东陵市距离南罗国的边陲小镇还是有点距离的,晚上出发估计明天傍晚才能到。

“不用了,我已经跟杰西说过了,我去拿。”

“你一个人可以吗?”

“带上林平啊,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清歌想了想自己的几个小弟,龙建波能力是有,但忠诚度还有待考验,刘洋太过死板,卫东圆滑有余,细心不足,狄丰宝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确实只有林平了。

“行,我身上的枪到时候给林平,你们一路上注意安全。”

水玥摆手,“算了,那个你还是留着备用吧,我是去取货,不是去做交易,杰西又不会伤害我。”

清歌想起水玥跟杰西的关系,笑了笑,的确是自己想多了,杰西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水玥,这次的行动根本没有一点危险性。

想罢,她点点头,“行,那这件事交给你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解决另一个问题。”

水玥惊讶:“什么问题?”

“你忘了熊大力的舅舅是这一片警局局长了?”

水玥恍然大悟,她还真的将这件事给忘记了,主要是熊大力这人被关起来后他们就没再注意他,倒是忘记了他舅舅的事情还没解决,以后要在这一片混,还真是要先把路给探好,要不然万一以后那人找麻烦,时不时来酒吧或者ktv骚扰一下,他们都不用做生意了。

“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这种人求无非是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别管了。”

水玥见她胸有成竹,自然也不会再问。因为还有事情,所以水玥很快就离开了,顺便给林平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机场集合。

清歌一直等到天黑,终于接到了卫东的电话,说是zhāng dé jiāng找她,zhāng dé jiāng就是熊大力的舅舅。

清歌微微一笑,终于找上门来了,她等这通电话等了好几天。

见面的地面约在郊区的一个茶楼,距离市区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距离,清歌到达那边的时候,正值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对方还没到,清歌不着急,点了一壶茶,静静地喝着,三点半,包厢的门打开,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包厢门口,清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局长,请坐。”

zhāng dé jiāng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一坐下来,视线就盯着清歌,“大力呢?”

清歌淡笑,“张局长不用急,先喝杯茶。”她将一杯茶放在zhāng dé jiāng的面前,动作不急不缓。

zhāng dé jiāng看着她这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隐约明白了一些,自己的外甥会输给这么年轻的一个丫头不是没有道理地。

zhāng dé jiāng端起茶抿了一口。

“张局长,这茶怎么样?”

zhāng dé jiāng点点头,“茶汤清亮,茶味甘,回味无穷,不错。”

“张局长果然是个爱茶的人,像我就不行了,什么茶到了我嘴里都是一个味道。”

zhāng dé jiāng一直在暗中观察清歌,如果不是妹妹打电话来说外甥已经大半个月没回家,他让人去找,也不会知道赤羽竟然换了老大,既然老大已经换了,那他的外甥呢?

zhāng dé jiāng能当上这个警局局长,自然是用了一点见不得人的手段的,这些年,因为熊大力在赤羽,就在他的管辖范围,这舅甥两个要说没有猫腻恐怕都没人信,也是熊大力无能,不然背靠着这棵大树,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的了。

清歌知道这人在打量她,也不介意,淡定地坐在那里,任由他打量,等到他看够了,这才微微一笑,“张局长,我知道你想知道熊大力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很安全,没有生命危险。”除了被打成了猪头之外。

“他人呢?”zhāng dé jiāng问道。

“张局长稍安勿躁,我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会做草菅人命的事情的,等我们谈完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你想谈什么?”

“在这片混,自然是要来拜码头的,以后我希望赤羽依旧能跟张局长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当然之前我们的利益是怎么划分的,现在依旧怎么划分,而且我还多给张局长半成利,只求张局长以后能给赤羽行个方便。”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清歌深知要是在有zhāng dé jiāng这么一颗棋子在,对于以后地行事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zhāng dé jiāng眯眼,“看来你所图不小啊。”竟然主动让了办成利。

“张局长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做生意难免是碍着别人的路,以后要是有了麻烦,恐怕需要张局长半个忙。”清歌十分客气,并没有用熊大力去威胁他,这也是zhāng dé jiāng进来之后这么久,还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跟清歌谈的原因之一。

zhāng dé jiāng此人虽然手段不是很光明磊落,但是不得不说,要是利用的好,以后在东陵市发展会省去很多麻烦,尤其是赤羽又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zhāng dé jiāng眯眼,似乎在思考清歌的建议,良久,他没有回答愿不愿意,而是问道:“听说你将烈火吞并了?”

清歌笑眯眯,“张局长消息真灵通。”并不否认。

zhāng dé jiāng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年纪不大,甚至能称之为小女孩,可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竟然就将烈火给吞并了。熊大力是自己的外甥,没少在他的面前说起过烈火与赤羽的矛盾,自然也对烈火有所了解,所以在知道清歌将烈火无声无息地吞并时,也意识到了清歌的可怕。

“张局长,其实我们两个合作是双赢的,你想想,我管理道上的事情,等你需要政绩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提供政绩,而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开个方便之门,还能得到我的感谢,何乐而不为呢?”

zhāng dé jiāng眼神微闪,这个局长之位是他费了很大的心思,甚至用了手段之后才得来的,这几年一直在这个位置上没有挪动过,上面的人已经对他有所不满了,听说明年初就打算换了他,他正在想办法呢,要是真的按清歌所说的,能让自己拿出政绩,那么自己就算是想往上升一升也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zhāng dé jiāng地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动摇。

清歌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她就知道这人会动心。来之前她仔细查过zhāng dé jiāng的底细,这人十分爱财,而且是个官迷,为了坐上这个局长之位,他砸了不少钱,走了不少的门路,要不是前两年上面的领导换了,按照他这么善于钻营的性子,早就升官了。

想到这里,清歌的眼底又闪过一丝冷意,这人的贪欲果然是无止境的。

“张局长,你考虑地怎么样了?”清歌温声问道。

zhāng dé jiāng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口喝完了杯中的茶,“那么以后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清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缓缓笑开,“合作愉快。”

“现在可以带我去看大力了吗?”

清歌点头,“这是自然,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了,不过人多眼杂,不方便现在就带你过去,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晚上你去那里等我,我亲自将熊大力送过去。”

zhāng dé jiāng也不想被人发现他跟道上的人有来往,于是很痛快地同意了清歌的建议。

事情谈完了,清歌也没在这里多待,先离开了茶楼,过了半个小时,zhāng dé jiāng才慢悠悠地从茶楼里出来,仿佛真的是来喝茶的。

晚上七点,清歌从地下室中将熊大力拖出来,扔进了后座。

熊大力被打的有点惨,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那张脸,整个就是一猪头,他努力地睁开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清歌,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将他带到哪里去。

清歌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直接踩下了油门。

zhāng dé jiāng来接外甥,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头“猪”,这就是自己的妹妹站在这里也认不出来啊。

熊大力看见zhāng dé jiāng,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哭喊道:“舅舅。”声音那叫一个委屈。

zhāng dé jiāng气怒,瞪着清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歌摸摸鼻子,安抚道:“张局长稍安勿躁,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下手每个轻重的,难免失手,不过我已经让医生检查过了,他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

因为熊大力还有用,所以清歌早就让人帮他把手掌的刀伤包扎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就是身上的皮外伤看着可怕了一点。

“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没有伤筋动骨,休养个几天就会好。”

zhāng dé jiāng仔细打量着熊大力,虽然依旧被五花大绑着,但看身上似乎确实没有太严重的伤势,虽然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成王败寇,熊大力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幸运的了。

熊大力看见自己的亲舅舅,丢失的勇气立马就回来了,怒瞪着清歌,“舅舅,就是她害我变成这样的,你要给我报仇。”

zhāng dé jiāng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熊大力没想到舅舅不帮自己就算了,竟然还骂自己,顿时心中就更委屈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红了眼泪,像是要哭的样子。

清歌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熊大力注意到她的目光,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住了,恶狠狠地瞪着清歌,只是配上他的猪头脸,这眼神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今天多谢清老大高抬贵手,那我就先将这个混账东西带走了。”

清歌微微一笑,“张局长请。”

zhāng dé jiāng拖着还打算kàng yi的某人,直接将他塞进了车后座,扬长而去。清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睛眯了眯,嘴角的笑意含了冰。

负责开车的刘洋见到这一幕,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清姐这个笑,看着有点可怕啊。

清歌上车,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回家。”

刘洋看了清歌一眼,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没再开口,送清歌回去了。

清歌回到家里,保姆阿姨已经睡了,家里空空荡荡的,就连个声音都没有,她随便冲了一个澡,出来时给靳修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依旧在关机中,她皱眉,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给他打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处于关机状态。

清歌也没继续打,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直接就睡了。

**

京都一座私人别墅内。

靳修溟静静地站在床前,听到身后的开门声,转身看向来人。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的那人的身形越发显得消瘦而单薄。

来人见到靳修溟,脸上满是笑意,“景瑞。”

靳修溟面无表情:“冷景瑞已经死了,我叫靳修溟。”

那人一顿,从善如流:“好,修溟。”声音中透着一丝宠溺与无奈。

靳修溟这才满意了,问道:“没人跟着你吧?”

那人摇头,“没有,我绕了很大的一圈,甩开了他们。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过了,但是没有眉目,不过我却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杜君扬似乎跟夜云霆的出事有关。”

靳修溟眼神微变,看向他。

那人继续说道:“只是一些蛛丝马迹,我不敢肯定,但杜君扬在找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u盘。”

那就对上了,当初追杀清歌的一伙人也在找u盘。

“杜君扬跟赤练的人有关系?”靳修溟问道。

那人摇头,“暂时没有查到,我现在行动受限,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未免被他们察觉到端倪,所以进展十分缓慢。”

靳修溟也知道他的处境,对此都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那人笑开,眼睛里满是暖意,“嗯,我知道,你也是,这件事我会继续查,我怀疑夜云霆当初应该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这个证据应该是跟杜君扬有关的,所以他才会出事,只可惜现在死无对证,那个所谓的证据也下落不明。”关于这一点,不是不遗憾的,他们当初要是能先一步找到夜云霆,拿到东西,也许事情又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起码他们不会这么被动。

“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查一下冷萧。”

“嗯?”那人惊讶,“冷萧有问题?”

靳修溟温和一笑,却冰冷刺骨,“咱们这位好叔叔躲在背后可做了不少事情,我怀疑跟姬家合作的人就是他,后者说他参与了。”

这次的姬家之行,靳修溟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虽然姬云天什么都没说,但靳修溟还是能从他的身上发现一点线索。

“那我让人去查查。”

“嗯,不过要小心,冷萧隐藏了这么多年,隐藏地很深,谁也不知道他手里有些什么人,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别事情还没清楚,你先折进去了。”

那人对于靳修溟的关心很受用,笑着应道:“好,我知道了,你这次在京都停留多久?”

“不会很久,我明天就走。”如果不是不放心,他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京都的事情我会查,虽然他们对外公布的是你已经死了,但是你要是现在出现在京都,还是很危险,所以没事的话,你就不要回来了,有事情让冷一飞联系我。”

靳修溟点点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没什么大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死。”

靳修溟不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眉头皱了起来,那人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我的错,不说了。”

靳修溟点点头,“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着,没事的时候去医院住几天。”

那人笑地无奈,“知道了。”

见靳修溟要走,那人开口挽留:“不多待几天?”

“不了,京都不适合我。”

“修溟,”那人叫住他,“什么时候将清歌带来我看看?”

靳修溟嘴角轻勾,眼神变得温柔,“会有机会的。”说完,毫不犹豫地走了。

那人站在原地,笑得宠溺而无奈,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像谁,不过看到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心中依旧很高兴。

靳修溟没有在京都停留,连夜买了机票赶回了东陵市,他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清歌睡得正香,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却没动,浑身却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凝神一听,整个人又放松下来,黑夜中,嘴角轻勾,眼睛亮晶晶的。

靳修溟不想吵醒她,刻意放轻了脚步,谁知刚刚靠近床榻,这人就猛地从床上窜起,对着他就攻击而来,靳修溟下意识闪身,躲过了一击,却没想到紧接着第二击就来了,靳修溟只能抵挡。

两人在黑暗中过了几招,看出她的意图,在她进攻的时候,靳修溟忽然放弃了抵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清歌的拳头在他脸颊一厘米处停住,“想挨打?”

黑暗中靳修溟嘴角轻扬,笑意温柔,“你舍不得。”

啪地一声,卧室里瞬间能亮如白昼。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清歌撇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害她还以为家里进贼了,要不是听出他的脚步声,恐怕刚才就不是那么温柔的力道了。

“想你了。”靳修溟抱住她,将脸颊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鼻间都是她的味道,熟悉到让他迷恋,“离开这些天,每天都在想念你,你呢,有没有乖乖想我?”

清歌回抱着他,“想你什么?”

靳修溟气急,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想我没?”

清歌捂着脖子,幽怨地看着他,“这怎么还带咬人的?”

靳修溟轻哼一声,“想我没?”那眼神,要是清歌敢说不想,指不定就要再咬上一口。

清歌轻笑,揽住他的脖子,直接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靳修溟满意了,抱着她直接滚进了床里,“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觉得很有道理。”

清歌笑盈盈地看着他,整个人温柔地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早,两人成功起晚了,清歌眨了眨眼,揉揉酸疼的腰肢,感受到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就看见一张俊美的脸。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虽然这张脸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每一次再看她依旧看不腻,这个人真是上天的宠儿,怎么就会有这么完美的一张脸呢,美的让身为女人的她都有点嫉妒,同时心中又有点小窃喜,这样好看的男人是她的呢,是她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似乎又觉得不够,再亲了一口,亲完之后,见这人没醒,来了一点恶趣味,捏住了他的鼻子。

靳修溟睁开了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好玩儿吗?”因为被捏住了鼻子,这句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清歌放开他,“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偷亲我的时候。”其实更早一些,清歌一动他就醒了。

清歌挑眉,“所以装睡?”

“想看你会不会经不住美色的you huo,将我扑倒。”靳修溟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遗憾。

清歌黑线,看了他一眼,直接起床了,“那恐怕要让靳医生失望了,我现在肚子饿了,没力气扑倒你。”说完啊,施施然走进了浴室。

靳修溟闷笑,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阿姨不知道靳修溟已经回来了,看见他时还吓了一跳。

“给我也来一碗小馄饨。”靳修溟说道,嗓音温和。

阿姨忙不迭点头,回厨房再去煮一碗小馄饨。

“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吃饭的时候,靳修溟问清歌。

清歌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帮里的事情有手下的人负责,定期会跟她汇报,她大概是最轻松的老大了。

“那我们就出去约会吧。”

清歌看着他,“约会?”

“我们好久没有出去约会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清歌的,明明是平静的语气,不知为何,清歌愣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幽怨的味道。

“好,那就约会去吧。”清歌大手一挥,决定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偶尔也是要抽时间陪男朋友的嘛。

吃完饭,清歌带着旺财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换了一件衣服就跟着靳修溟出门了。

靳修溟直接带着清歌去了剧院,看了一出舞台剧,然后就直奔商场。

清歌无语地站在内衣店门口,没有进去,“靳医生,我不缺内衣。”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嗯了一声,“我知道,但是内衣要常换,多买几套没关系。”

清歌呵呵,哪里看不出这人的想法,咬牙说道:“我也不缺睡衣。”上次这人买的那些睡衣现在还躺在衣柜最底层呢。

“那些你不喜欢,我们就再换几套。”靳修溟一脸镇定,拉着清歌就走了进去。

导购xiao jie看见两个美人走进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只是在看到一个男人镇定自若地拿起店里的情趣睡衣,展开给另一位美人看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这件好看吗?”靳修溟淡定地问道。

清歌余光注意到导购xiao jie的眼神,好想捂脸,黑着脸将这人拉住了内衣店。

身后传来靳修溟的闷笑声,清歌哪里看不出这人是故意的,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出去了一趟,怎么变得这么恶趣味。

手里拿着一根雪糕,清歌扭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忽然拧眉,“靳医生,我们的约会顺序是不是不对?”

“嗯?哪里不对?”

“哪有rén dà早上跑去剧院的?”一般不都是晚上的吗?

“它既然有这么早的场次那就是给人看的,有什么好奇怪的。”靳修溟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晚上是用来做美妙的事情的,哪里能浪费在看舞台剧上。

清歌竟无言以对,“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逛街,买东西。”女孩子不都喜欢这样吗?靳医生觉得他家这位虽然彪悍了一点,但也是一个女孩子,应该会喜欢逛街。

2

214.无处不在的烂桃花

清歌与靳修溟逛了半天街,结果什么都没买,靳修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清歌摸摸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发现我又美了一点?”

靳修溟握住她的手,晃了晃,“不喜欢逛街?”

“喜欢啊。”清歌答得随意,其实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做什么她都是无所谓的。

“那怎么什么都不买?”

“我什么都不缺,买来做什么?”清歌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在见到他皱眉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笑了,“靳医生,其实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有时候逛的是一种心情,只要身边的人是对的,即便是什么都不买,那也是开心的。”

那话极大地取悦了靳修溟,眉眼间染上了温柔的笑意,看呆了路过的人。商场的二楼,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靳修溟,眼睛里地亮度惊人,“快去帮我查查这个男人是谁。”

身边跟着的人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扶额,“大小姐,晚上还有个宴会要参加,你再不去做造型就来不及了。”

女人眼睛黏在了靳修溟的身上,听见这话,连挪动一下都不曾,“那你先去把这个男人的联系方式问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极品的男人,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身边的人满头黑线,你是将他身边的那位美女自动忽略了吗?这两人明显就是情侣啊。

“快去啊。”女人催促。

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那人一脸无奈地开口,“小姐,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的,不然做造型来不及了,我就为你是问。”结果一扭头,发现那美男人不见了,顿时就急了,“人呢?”

跟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一脸懵,刚刚光顾着跟小姐说话,哪里留意到这人去哪里了。

“还不快去找。”女人气急。

结果自然是找不到的,此时的清歌早就跟靳修溟走出了商场,他们打算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清歌的脚步一顿,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地朝着前方跑去,靳修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

清歌一把拉住了路边一个女孩的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一辆车从眼前飞驰而过,要是清歌的动作再慢一点,这人指不定就要被车撞了。

“夜清筱,你不要命了。”清歌怒吼。

那女孩一脸呆怔,本来就被那辆车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清歌吼了一句。

清歌这时才看清了她的脸,眼底的失望清晰可见,松开她的手,“对不起,刚才认错人了。你没事吧?”

那女孩视线慢慢聚焦,听到清歌的话,摇头,“没事,刚才谢谢你。”

清歌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到靳修溟的身边,将头轻轻地抵在了他的肩上,“靳修溟,我以为我看到了我姐姐。”那个女孩的背影跟夜清筱太像了。

靳修溟抱住她,能听出她语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心中微痛,他没有跟清歌说这次出去的目的,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不敢跟清歌说,害怕她再一次的失望。

“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靳修溟安慰她。

清歌点点头,没有说话,她也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清歌的情绪有点低落,也没有了继续吃饭逛街的心情,靳修溟索性就带着她回家了。

回到家里,清歌随便吃了几口阿姨做的面就回房间睡觉了,睡觉是她调整情绪的方式,靳修溟站在卧室门口,终究是没有进去,转身去了书房。

清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跟靳修溟吃了晚饭,看看时间还早,便提议去酒吧。

她说的酒吧并不是自家的酒吧,而是在酒吧一条街上随意找的一家,美其名曰看看其他人是怎么经营酒吧的,学习一些经验。

两人的颜值都很高,刚进来就吸引了一堆视线,靳修溟和清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视线,倒也不在意,在吧台上坐了下来,点了两杯酒。

清歌的视线在酒吧内转了一圈,发现这家酒吧装修得还挺有格调,看得出老板对这家酒吧很用心。

“这家酒吧不错。”清歌对靳修溟说道。

靳修溟随意地看了几眼,点点头,确实还不错,装修得很有品味,他抿了一口酒,嗯,酒的味道也不错。

清歌与靳修溟就坐在吧台上,高颜值的组合吸引了酒吧内的无数视线,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对情侣,所以虽然有人时不时往这边看,却无人上来搭讪,靳修溟对此很满意,他也不不想应付那些讨厌的人。

清歌跟酒保说了两句,然后就站了起来。

靳修溟只见她走了进去,拿过了酒保手中的工具,笑看了靳修溟一眼,随后拿起基酒倒进了杯中。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她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清歌的动作很快,却很优美,不像是调酒,更像是一场艺术表演,顿时吸引了更多的视线。

当一杯酒放在靳修溟的面前时,周围响起了一阵掌声,清歌则是定定地看着靳修溟,“美人,请你喝酒。”

靳修溟垂眸,看着面前的酒,酒的颜色很漂亮,从深蓝到浅蓝,层层递进,像是晕染一般,纤长的手指捏住杯壁,看向她,“这杯酒叫什么?”

清歌歪头,“还没取名字,要不你给取一个?”

“夜美人?”

清歌笑,“好,就叫这个,尝尝看味道如何?”她一脸期待地看着靳修溟,就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靳修溟笑,抿了一口,点头,“既有酒的甘冽,又有水果的清香,甜中微微带点涩意却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烈酒的辣味,很不错。”

听到最后三个字,清歌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她走出来,坐在靳修溟的身边。

“看不出来你还会调酒。”靳修溟压低嗓音说道。

清歌笑,“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觉得好玩,跟人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独自一人在国外,她又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没事的时候倒是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调酒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调给谁喝过?”靳修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清歌眼珠子一转,苦恼道:“那可多了,黑人小哥哥,白人帅哥,还有夏国的留学生,唔,数不清了。”

靳修溟微微眯眼,危险地看着她,“嗯?黑人小哥哥,白人小帅哥?”

一边说,一边手已经放在了她腰上。

清歌顺势窝在他的怀里,笑着说道:“逗你的,你是我第一个调酒的异性。”

“真的?”靳修溟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没忘记两人初次见面时,这人就是一脸花痴地盯着自己的脸,按照她喜欢美人的风格,倒是真的有可能调酒给所谓的帅哥。

清歌眨眨眼,一脸无辜,“比珍珠还真。”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几眼,没有说话,却看得清歌莫名地有了几分心虚,随即想到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又理直气壮起来。

“这位小姐好手法。”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歌寻声看去,就看见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笑盈盈地看着她。

清歌挑眉,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那个女孩子点点头,她画着精致的浓妆,身上穿了一身皮衣,看着很有味道。

“我刚才看了你的调酒,你的手法很棒。”

“谢谢。”清歌笑着说道,刚才有刻意炫技给靳修溟看的成分,所以调酒手法极其炫目,吸引旁人注意也在所难免。

“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我的酒吧来工作?”那个女孩子似乎对清歌很感兴趣,直接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笑盈盈地看着她。

清歌摆手,“那不过是我的一点兴趣爱好而已,兼职就算了,不过,这个酒吧是你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

那个女孩子点点头,“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杜雨若,以后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到我的酒吧来。放心,我们这个酒吧很正规,没有那些烂七八糟的事情。”她见清歌长得漂亮,还以为她担心的是安全问题。

清歌笑了笑,“虽然不需要,但还是谢谢你,不过你的酒吧装修得很有格调。”

杜雨若的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个酒吧不是我设计的,是我的一个朋友设计的,他很喜欢这样的风格。”

“那‘初遇’这个名字也是你这个朋友起的?”初遇是这个酒吧的名字。

杜雨若微笑,“这倒不是,酒吧的名字是我起的,当初我跟那个朋友相识就是在酒吧。”

清歌看着她眉眼中无意中流露的温柔,猜测着这个朋友应该是一个男人,“不知道有机会能不能引荐一下你的这位朋友,我很喜欢他的设计。”

杜雨若眼神微变,似有些黯然,“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抱歉。”清歌道歉,“没有想到会触及你的伤心事。”

杜雨若知道她是误会了,却没有去解释,只是笑笑,“这里的威士忌不错,你可以尝尝。”

清歌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杜雨若又推荐了几种酒就离开了。

这一段小插曲清歌与靳修溟都没有放在心上,两人在酒吧里待了会儿,就准备离开了。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拦住了路。

清歌看向拦着他们的女人,只见这个女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靳修溟,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清歌顿时就明白了,又一朵靳医生的烂桃花。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女人高兴地说道,“我今天上午在商场见过你,不过你应该不认识我,来,认识一下,我叫郭臻臻,你叫什么?”

靳修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郭臻臻也不生气,她是从宴会上偷溜的,觉得无聊就来附近的酒吧,打算喝一杯,没想到竟然就遇上了今天商场见到的那个极品男人,果然是有缘千里一线牵吗?

郭臻臻喜滋滋地想到,完全没有留意到靳修溟眼中的冷意。

清歌就站在靳修溟的身边,却被忽略了一个彻底,见这人眼巴巴地看着靳修溟,直接上前半步,挽上了靳修溟的胳膊,笑盈盈地看着郭臻臻,“不知道这位小姐打听我男朋友的名字做什么?”

郭臻臻自然看见了清歌,只是觉得这人很碍眼,所以可以忽略了而已,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识趣,竟然自己凑上来,顿时有些不悦地看着她,“我在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真是没教养。”

清歌眼神微冷,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小姐倒是好教养,一上来就拦着人家的男朋友不让走。”

“你……”从来没人敢跟郭臻臻这样说话,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瞪着清歌。

其实郭臻臻长得很漂亮,而且是那种妖娆的美,前凸后翘,天生尤物,只是加上她傲慢的神情,生生让这份美丽打了折扣。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清歌没忍住笑了,这台词听着怎么耳熟?上下打量了一眼郭臻臻,“小姐,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书,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少看一点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郭臻臻举起手就朝着清歌的脸上招呼,却被人握住了手腕,扭头一看,就看见这位天仙似的男人正握着她的手腕,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谁允许你伤害她的?”

郭臻臻的脸瞬间就红了,发怒的男人感觉更有魅力了,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清歌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被人教训了竟然还少女怀春般的脸红了。她看了一眼靳修溟,嗯,或许是她家靳医生的魅力太大了。

靳修溟甩开郭臻臻的手,揽着清歌的肩膀就要走,却被郭臻臻拦住,“等等,这位帅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吧,有空我请你吃饭啊。”

靳修溟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必了,我没空。”说完,直接绕开她,带着清歌就走了。

郭臻臻一脸迷恋地看着他的背影,耳尖微红,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就连背影都这么好看。一直到看不见靳修溟了,她才收回视线,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高傲。

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

清歌似笑非笑地看着靳修溟,慢悠悠地开口:“靳医生的魅力真是无可阻挡,走到哪里桃花都是朵朵开。”

靳修溟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随即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外面的那些烂桃花再多,也不是我的菜,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那不多好啊,森林那么大,让你独守着我这一棵歪脖树,想想都是一种罪孽。”

靳修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人恶趣味上来了就喜欢调侃他,“你要是真的这么过意不去,晚上就好好补偿我。”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清歌的某个地方一眼。

清歌一脸黑线,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回到家,刚刚下车,一道黑色的影子就扑了过来,清歌蹲下身,摸摸旺财的毛,“旺财,是不是想我了。”

旺财吐着舌头,尾巴摇得欢快。

清歌笑眯眯,“走,带你洗澡去。”平时旺财也是阿姨在照顾的,每隔两天就会给它洗一次澡,今天清歌回来的早,阿姨还没来得及给它洗澡。

一人一口直接丢下靳修溟就走了,靳修溟停好车,院子里哪里还有清歌的身影,摇摇头,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靳修溟问了阿姨,阿姨指了指一楼最东边的浴室,那是专门给旺财准备的浴室。

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从浴室里传来的歌声,是当初在部队时,靳修溟听到的那首,没有歌词,只有曲调,轻轻哼着。

靳修溟没有进去,静静地靠在门口,听着那曲调中隐藏的淡淡怀念,眼神微暗,清歌她对部队的生活也是怀念的吧,还有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没多会儿,里面的歌声与水声就停了,随即想起的是吹风机的声音,靳修溟走到客厅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他之前放在茶几上的医学书看了起莱。

旺财的毛又厚又长,等清歌帮它吹干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了,清歌看见客厅里的男人,咦了一声,“你怎么么还没上去睡觉?”

靳修溟淡淡地看她一眼,“你都没睡,我一个人怎么睡?”明知道他习惯了跟她一起睡,还多此一问。

“哦,你先睡吧,我今天晚上打算跟旺财一起睡。”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清歌的话,旺财摇摇尾巴。

靳修溟眼睛微眯,盯着那只得意洋洋的狗,轻哼一声,扔下医学书,抱起清歌就走,“想都别想。”

旺财跟着他们上楼,只是没等它跟着进卧室,卧室的门就被关上了,旺财看着紧闭的房门,用爪子挠了挠,没挠开,呜呜叫了两声,也没人应,只能可怜巴巴地回到楼下,也不回自己的狗窝了,直接在客厅地摊上趴了下来,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

回到房间里的两人早在浴室里闹成了一团,等清歌洗完澡,干干净净的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她趴在靳修溟的腿上,任由男人给她吹着头发,经过这一年的生长,清歌的头发已经齐耳了。

身心得到满足的男人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温柔地给她吹着头发,指尖从她柔顺的发间穿过,看着又长了还不少的头发,十分满意。

清歌的发质很好,没有经过任何的烫染,是纯天然的黑长直。靳修溟还记得初见时她那一头快要及腰的长发,那个时候他一直想摸摸她的长发,却没有机会,等到终于有了确凿的名分时,清歌早已剪去了一头长发。

退伍之后,应靳修溟的要求,清歌没再剪短过头发,经过一年多,终于长长了不少,靳修溟十分喜欢给她吹头发。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清歌吹着头发,睡意不自觉就来了,她转了一个身,抱住了靳修溟的腰,闭上了眼睛,没多会儿就沉沉睡去。

靳修溟确认头发已经干了,低头看了某人一眼,见到她沉静的睡颜,不自觉笑了笑,将她挪到床上,也跟着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清歌醒来时就接到了水玥的电话,她已经顺利回到了东陵市,清歌要的东西也已经带回来了。

“好,等下我就到。”清歌回了一句,挂断电话就要起床。

“什么东西?”靳修溟问道。

“之前在杰西那边买了一批武器,水玥去帮我取货,现在东西已经到了,我要去看一眼,然后发给兄弟们,总不能以后每次出们都带着刀吧。”现在刚刚发展倒是没什么,但以后帮里人数多了,跟其他大势力比拼时,人家拿着枪,他们却拿着刀,这不是送死吗?所以她跟杰西达成了协议,以比市价低三成的价格给她提供需要的武器,当然,以后要是她想要自己做这一门生意,依然可以从杰西这里拿货,价格另谈。

靳修溟跟着她一起起来,吃完饭后亲自将她送了过去,却没跟着下车,清歌看了他一眼,“你不跟我进去?”

靳修溟摇头,“不了,今天要去参加一个面试,等我面试结束过来接你。”

清歌惊讶:“什么面试?”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提过。

“一个医院的面试,等我回来跟你说,你先进去吧。”

清歌看看时间,也不再耽误,直接走了。

水玥已经在总部等着她了,原本的总部是在酒吧二楼,但是清歌嫌弃那里隐蔽性不好,所以大手一挥买下了郊区一幢独栋别墅,当做他们的总部,平时林平几个也住在这里。

清歌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水玥正躺在客厅的说法上补眠,为了将这批东西顺利带到东陵市,她废了一番功夫,昨晚上基本没有睡。

“清姐,你今天将兄弟们叫起来有什么吗?”年纪最小的狄丰宝耐不住性子,先问道。

清歌神秘一笑,“自然是有好事。”

水玥睡得不深,听到清歌的声音就醒来了,踢了踢脚边的箱子,“喏,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上楼补个觉。”

清歌挥挥手,“去吧。”

其他几人齐齐看向了这个箱子,知道是水玥带来的,但是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等到清歌将箱子打开,几人看见箱子的东西都瞪大了眼睛。

狄丰宝没忍住,拿了一把,反复地看着,眼睛晶亮,“清姐,你从哪里搞到的?”

清歌笑笑,“这个就不告诉你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选一八。”

狄丰宝惊讶地看着她,“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不然呢,想要马儿跑得快,总要先给马儿喂饱粮食啊,以后我们的路不好走,必要的武器防身还是需要的。”

龙建波看了清歌一眼,没有说话,而其他几人已经去挑自己心仪的了,清歌见他不动,看向他,“龙哥不选一把?这里的都不喜欢?”

龙建波摇头,“我也有吗?”

清歌笑,“龙哥,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兄弟们有的,你自然也有。”

龙建波眼底闪过惊喜,他没想到清歌连自己地那份也考虑进去了。

清歌笑了笑,有时候对待手下也是需要恩威并施的,尤其是对付龙建波这种,要是最后能让他心甘情愿给她卖命,自然是最好的。

而清歌对龙建波改变态度,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她特意让人去查了,龙建波的场子里虽然也有人卖白粉,但他自己是不沾的,也不许帮里的兄弟沾这门生意,而他场子里那些卖白粉的都是偷偷进行的,说白了他并不知情。

这让清歌觉得龙建波这人虽然不算是好人,但也没有坏到底,该有的底线还是有的,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要是能收服就收服了吧。

龙建波自然不知道清歌暗地里去查过他,甚至因此而对他改变了看法和态度。此时的他正捧着一把枪,仔细地赏玩着。以前他就想弄到一把枪,可惜试了好多办法都没成功,就连一把旧型号的都没弄到,更不要说他手上这把最新型号的了,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手段的问题。

他并不知道赤羽与蓝焰总部的关系,所以只以为清歌是认识什么军/火/商,才能拿到这批枪,看向清歌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尊敬。

大概男人骨子里就是好战的,所以对枪这东西格外没有抵抗力,几个人看着这些枪,眼神比看见情人还热切。

清歌见状,满意地笑笑,“这只是开始,以后只要你们跟着我好好干,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她现在心中有个计划,现在不过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虽然这些人未必会跟她走到最后,但是现在,他们是她的手下,也是她以后的依仗。

“清姐,你上次让我留意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刘洋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对清歌说道。

清歌眼神微凝。

215.我帮你

其他几人也安静下来,齐齐看着刘洋,只听得刘洋说道:“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叫沐辰的人现在确实在轻云集团工作,担任轻云集团的市场部经理,主要是负责与新发的业务往来,而且我发现他跟新发的新任总经理詹森联系频繁,私下接触也很多,好像是朋友。”

“轻云集团和新发的业务只要是建材,不过奇怪的是新发以前不是开发商吗,现在怎么只做建材生意了?”

清歌笑,只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还能是为什么,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合作罢了。新发之前是做地产开发的,跟轻云集团旗下分公司的业务完全重叠,是竞争关系,要是继续做这个,他们两个还怎么合作?

“那夜一凡呢,他在轻云集团还是在新发?”清歌问道,作为夜明志唯一的儿子,她相信夜明志既然处心积虑地夺走了轻云集团,就不会不让儿子进公司。

“他既不在轻云集团也不在新发,我去查过,他现在在东陵市一家小公司做技术,好像跟家里断绝关系了,不过夜明志对外的说法是他却国外留学了。”

清歌闻言,若有所思。她之前让刘洋去查沐辰和夜一凡,没想到得到的结果是这个。

这样看来,沐辰是轻云集团和新发合作的纽带,只有夜一凡……

“清姐,这次的时间太短,我能查到的消息有限,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去查沐辰背后的人。”刘洋见清歌不说话,心中有些微的忐忑,这算是清歌交给他的第一次任务,他自然希望能好好表现。

清歌摆手,“不用,这些就足够了,有时间的话就关注一下新发与轻云集团,要是能查到他们是如何合作洗钱的证据更好。”

她没忘记新发之前就是被用来洗黑钱的,现在轻云集团与新发合作,要是暗地里没点猫腻,清歌是不信的。

“好。”刘洋满口答应。

“也不用刻意去查,免得打草惊蛇。”清歌说道,隐藏在背后的人至今没有现身,她不想让他(她)有防备,所以远远的关注就好。

“我明白。”

清歌又给其他几人布置了任务,基本上都是吸收帮会成员的事情,如今帮里的人太少,烈火虽然已经合并到赤羽了,但里面的人也是参差不齐,前几天清歌已经让龙建波清理了一批,尤其是一些可能是其他帮派的探子的人,所以现在的赤羽加起来还不足一百五十人,跟那些动辄几千的势力根本没得比。

而清歌的目标是将东陵市所有的底下势力进行整合,甚至是整个夏国的势力,只有这样才有跟杜君扬他们对抗的资本,还有那隐藏在暗中地黑手。虽然这个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现在正是稳步发展的阶段,清歌并不着急,只有打好了基础,才能建造高楼大厦,而她需要的是一批忠心追随她的人,自然不允许蛀虫混进其中。

**

东陵市某科技公司。

“一凡,下班了,今天打算去哪里吃?”

夜一凡从电脑中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人,“组长,我再做一会儿,你们先下班吧。”

被称为组长的那人摇头失笑,“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拼,连身体都不顾了,这个项目不着急,明天上班再来做都行,你看看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你也赶紧走吧,有时间多陪陪女朋友。”

“组长,我是单身。”

“单身那就更要早点下班,多留点时间谈恋爱嘛。”

在组长的催促下,夜一凡只能关了电脑跟他一起走出了公司。

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好,天空中飘着细雨,夜一凡跟组长走出公司,看了一眼天空,神情有些苦恼,公司离公交站有些距离,这样走过去,虽然雨不大,但也会淋湿。

“没带伞?”组长问道。

夜一凡苦笑着点点头。

“走走走,坐我的车,我送你。”

夜一凡拒绝,“不用了组长,我去坐公交就好,你送我不顺路。”

“没事儿,今天不用接女儿,迟点回家也没关系,走吧,赶紧跟我去车库。”

“夜一凡。”有人叫他的名字。

夜一凡寻声看去,就看见路边的宝马车里,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孩正看着他。

组长也看见了,暧昧地笑笑,拍拍夜一凡的肩膀,“一凡,不错啊,好好抓住机会。

”不是。“夜一凡想解释,但是组长人已经走了,他无奈苦笑,朝着宝马车走去。

在距离宝马车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夜一凡定定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眼睛眨也不眨,”清歌,你回来了。“

清歌嗯了一声,”上车。“

夜一凡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他看着清歌的侧脸,眸色复杂,也不在意清歌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清歌也没解释,直接开车走人了。

”想吃什么菜系?“清歌问道。

夜一凡正在走神,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清歌见状,也不多问,直接选了一家餐厅。

她订的是包厢,方便谈话。

夜一凡坐在她的对面,微微低着头,神情局促,面对清歌,他是心虚的,毕竟自己的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

清歌倒像是没看见他的不自在一般,将菜单递给他,让他点菜,夜一凡随便点了几道,清歌眼眸微闪,这几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夜一凡有些心不在焉,他想问清歌这一年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却不敢问。自己的父亲在人家出事的时候落井下石,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问出这样的话呢?

”一凡哥,一年不见,你过得好吗?“夜一凡不主动问,清歌先主动了。

”挺好的。“夜一凡说道,看了清歌一眼,欲言又止。

清歌笑了笑,”想问我这一年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夜一凡点点头,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妹妹聪明,每次他话还没说,她就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这一年我去了很多地方,一直在找我妈妈和我姐姐的下落,但是茫茫人海,我什么都没找到,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安好。“

夜一凡的心一颤,越发愧疚。

”对不起,清歌。“

清歌淡笑,”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清歌越是这样说,夜一凡越是痛苦,她是这样的善解人意,越发显得自己父亲面目可憎。一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接受父亲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不说这个了,一凡哥,你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小公司工作?“

夜一凡面色微僵,笑道:”小公司挺好的,人事简单,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其实清歌已经来之前已经查清楚了,夜明志想让夜一凡去公司帮他,但是夜一凡不肯,甚至离家出走,夜明志用了点手段,不许东陵市的其他公司给夜一凡提供就业的机会,东陵市的其他公司自然不敢得罪轻云集团,夜一凡走投无路,恰在这时,这个小公司愿意招他,他就留了下来。

”你在国外学习了那么多年,在这么个小公司里可惜了。“清歌说道。

夜一凡摇摇头,”没什么可惜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或许赚的不多,但足够温饱,已经很好了。“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含笑的眼眸里经历过巨大的打击,多了一丝沧桑的意味。

”对了,清歌,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老房子里。“清歌说道,夜一凡顿时就明白了,心脏隐约痛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啥。

”不说这个了,一凡哥,今天请你吃饭是庆祝我们久别重逢的。“清歌笑盈盈,似乎与过去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夜一凡知道,有什么东西早已改变,终究是不一样了。

这顿饭,清歌吃得满足,而夜一凡则是食不知味,尤其是听着清歌说她这一年去了哪里地方,却都没有夜家母女的消息时,夜一凡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

见夜一凡吃得不多,清歌给他夹了几筷子菜,”一凡哥,你吃得太少了,多吃点。“

”谢谢。“夜一凡的笑容有点勉强,他的心里很难过,明明曾经是那么亲的亲人,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他甚至没有脸面对自己疼爱的小妹妹。

”清歌,你多吃点,不用管我。“

清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见夜一凡眼底弥漫的悲伤,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缓声开口:”一凡哥,其实我今天找你,不止是为了叙旧,还因为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夜一凡微愣,连忙说道:”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现在清歌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带犹豫的。

清歌似是为难,欲言又止。

”清歌,你说吧,只要一凡哥可以做到的,我都帮你。“夜一凡催促。

”一凡哥,如果我说我想要拿回我妈妈的公司,你会帮我吗?“清歌说完,略有忐忑地看着他。

夜一凡愣在了原地。

清歌苦笑,”算了,是我强人所难了。“

”清歌,我帮你,只是我要做什么?“夜一凡连忙说道。

清歌惊喜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帮我?“

”轻云集团本来就是大伯母的公司,现在大伯母不知所踪,公司理应归你所有,是我父亲错了。“

清歌听到夜一凡这么说,眼神微闪,”一凡哥,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只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夜一凡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能帮清歌做什么。

”一凡哥,去轻云集团上班吧。“

夜一凡不解地看着她。

”你知道新发吗?“

夜一凡点点头。

”新发一年前差点破产,因为涉及到洗黑钱,证据是我爸爸亲自提交的,结果刚刚不过一年,新发就恢复了元气,甚至比之前发展地更快了,我这段时间调查过新发,发现它跟轻云集团频频有合作,我担心……“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夜一凡也已经猜到了她要说的话,震惊地看着她,”不可能。“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毕竟轻云集团是我妈妈一手创立的,我不想看着它毁了,所以一凡哥,我想请你回青云集团工作,帮我查清楚新发与轻云集团之间到底有没有不该有的交易。你知道的,你父亲现在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我若是想要进公司,一定会被层层监督,做什么都不方便,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做这个比我方便的多。“

夜一凡低着头,沉默。

清歌见状,继续低声说道:”我知道让你做这件事是在为难你,要是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大不了我多花一点时间去调查。“

”清歌,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已经离开了家里,我父亲甚至跟我断绝了关系。“夜一凡满脸的苦涩。

”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他不会跟你断绝关系的,一定是你不愿意去公司上班,走他为你安排的路,他恼羞成怒之下说的话,当不得真。“不得不说,清歌一下子就戳中了真相。

夜一凡怔怔地看着清歌,他其实心中清楚,清歌这样做是在利用他,可是他却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恼怒与埋怨。

”好,我帮你。“夜一凡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本来就是他们欠她的,而且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父亲越走越远,最后走上不归路。

清歌满脸的歉意,”一凡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是对你的伤害,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找到我妈妈和姐姐,也想护住我妈妈的产业,是我太自私,对不起。“

夜一凡看着难过的清歌,心中微疼,”歌儿,不要这样说,你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将夜一凡送到家,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小区,清歌心中微酸,”一凡哥,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夜一凡笑笑:”你别看这小区破旧,但其实很干净,而且离我上班的地方挺近的。“以他现在的工资,也只能租住在这种地方,不过这样的话就不需要跟清歌说了。

”家里比较脏乱,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歌儿,近期我应该就会回去了,等我到轻云集团上班,我再联系你。“

清歌点点头,跟夜一凡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离开。

回到家之后,她脸上维持的笑意渐渐消失,整个人窝在了沙发上,她揉揉额头,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了?

靳修溟听见引擎声下楼,就看见清歌难过的样子,眼神微变,在她的身边坐下,定定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歌摇头,将身子依靠在靳修溟的身上,轻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实这件事跟一凡哥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是我偏偏利用了他对我的愧疚,让他帮我。“

靳修溟搂紧她,心中不免感叹,这个姑娘终究还是太过善良。

”清歌,你要明白,夜明志做了这样的事情,夜一凡就谈不上无辜了,而且除了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清歌一滞,是啊,就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才选择了夜一凡。夜一凡是夜明志的独子,只有他才不会引起夜明志的怀疑。

”而且你让他做的并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换个角度说,要是夜明志真的参与了洗黑钱,他这样做其实是在帮夜明志。“

清歌微微一怔,看着靳修溟,笑了,”靳医生,我发现你开解人特别有一手,我现在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那是她终究无法抛弃她心底的善良与原则才会觉得自己利用了夜一凡,并为此感到难过。

”对了,你今天说去面试,面试结果怎么样了?“清歌没有忘记今天早上出门时,靳修溟说的话。本来靳修溟面试结束是打算来接她的,不过清歌那时候要去见夜一凡,就让靳修溟先回家了。

靳修溟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已经通过了,下周起,我就会去明德医院上班。“

明德医院?清歌想了想,这好像是东陵市的一家私人医院。

”怎么会想去医院上班?“

”我是医生。“靳修溟笑着说道,”y国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剩下的事情冷一飞一个人就够了,而且明德医院背后的投资人是莫家的人。“

莫家?清歌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莫家又是什么。

靳修溟给她解释:”莫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在冷希瑞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之前,暗地里跟他联系十分密切,它主要经营医疗这一块,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医院,东陵市的明德医院就是他投资的,只不过明德医院明面上有另一个投资人,很多人不知道莫家才是它的真正投资人罢了。“

清歌知道靳修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对他所说的话丝毫不怀疑,只是问道:”你怀疑这个莫家和冷希瑞有不正当的交易?“

靳修溟嗤笑,”谁知道呢,不过莫家掩盖了明德医院是他投资的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疑,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能确定。“

清歌面色一变,”会不会有危险?“

靳修溟摸摸她的脸,安慰道:”我现在是靳修溟,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能有什么危险,就算真的有危险,你难道觉得我无法应对吗?“

想起靳修溟那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身手,清歌顿时放下心来,而且他们现在是在东陵市,莫家的根基在京都,鞭长莫及,也不怕。

想到这里,清歌完全放心了,同时也很感动,靳修溟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

”谢谢你,我的靳医生。“

靳修溟轻笑,”口头上感谢就够了?“

清歌眼波流转,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官人对小女子如此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不知官人可满意?“

靳修溟揽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这样还不够。“

清歌眼眸微眯,定定地看着他,”那官人想要什么?“

靳修溟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如何?“

清歌眸色变幻不定,看着身下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想咬死他呢?真是将”得寸进尺“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见清歌想要拒绝,靳修溟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刚刚是谁说要以身相许的?“

清歌咬牙,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好。“

靳修溟眼睛一亮,抱起清歌就往楼上走去,清歌脸色微黑,却什么都没说,揽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第二天一早,清歌看着身边的男人,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想了想,终究是气不过,手放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一拧。

靳修溟是被疼醒的,看着清歌恼怒的脸还有点懵。

”醒了?靳医生昨晚上睡得可真好啊。“清歌笑眯眯地说道,”昨晚上“三个字是刻意咬重的重音。

旖旎的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中,靳修溟看着清歌的嘴唇,眼眸渐深,”托你的福。“

清歌咬牙,这个无耻的男人,说好了一次,竟然拉着自己做了那么多次,简直就跟吃了药一样。

轻哼一声,清歌直接丢下男人起床了。

吃早饭的时候,靳修溟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清歌的身上,不,确切地说是落在她的唇上。

清歌本想无视那道视线,奈何实在是太炽热,想让人无视都做不到,清歌咬牙切齿,”靳医生,看着我能饱吗?“

靳修溟点点头,”唔,秀色可餐。“

清歌冷笑。

靳修溟知道她是恼了,不敢再惹怒她,赶紧顺毛,夹了一个荷包蛋在她的碗里,”吃个蛋,补充点营养,昨晚上你累坏了。“

清歌看了他一眼,听他提起昨晚上,脸色又黑了,只是在看到他脸上的温柔笑意时,又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这是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答应的,不能计较。

安慰了自己的一番,清歌心中舒服多了,低头吃饭。

靳修溟见状,轻笑,真是一个好哄的姑娘。

**

过了几日,东陵市第一医院。

夜明志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夜一凡还在手术室中没有出来,他刚刚接到电话,说是独子出了车祸,正在抢救,夜明志当时脸都白了,赶紧跑到了医院。

他没有等多久,夜一凡就被推出了手术室,看着儿子身上缠着的绷带,夜明志真是又气又心疼,守在医院里彻夜未眠,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夜一凡才醒来。

他醒来时,夜明志已经睡着了,夜一凡动了动胳膊,夜明志马上就醒了,见到儿子已经苏醒,眼睛一亮,关心道:”终于醒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夜一凡摇摇头,看着父亲的神色复杂,没有说话。夜明志也已经习惯了儿子的态度,倒是没有介意,只是说道:“你先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给夜一凡检查了身体,他身上的伤没有大概,休养一阵子就能好,夜明志这才有心情关心其他的,“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夜一凡抿唇,夜明志见他这样,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心中难免失落,却听到夜一凡开口说道:“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变红绿灯了。”

夜明志见儿子愿意搭理自己,简直就是又惊又喜,一面高兴于儿子愿意跟自己说话了,一面又想责备儿子太过不小心,但想想,终究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说道:“你啊,以后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点,这次是你地运气好,以后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夜一凡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病房里立即陷入了沉默。

夜明志倒是想跟儿子多交流交流,毕竟从一年前儿子坚持要离开家之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就陷入了冰点,就连他放话要跟儿子断绝关系,也没能让夜一凡改变主意。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儿子的生活,自然知道他现在做的什么工作,住的又是什么样的地方,正是因为知道,夜明志才更加心疼。

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夜明志可谓是疼得厉害,夜一凡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一年的生活算是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了。

“一凡,这段时间你好好养身体,医生说了,你身上的伤不严重,只要养养就能完全康复。”

夜一凡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夜明志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可是夜一凡这沉默的样子,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哪句话不对,刺激了夜一凡,不利于他养伤,于是就没开口。

夜一凡看了一眼父亲,想了想,说了一句,“您守着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夜明志惊喜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儿子现在竟然关心他了,连忙摆手,“不累,爸爸一点都不累,你好好休息,有没有想吃的,爸爸去给你买。”

看到父亲喜滋滋的样子,夜一凡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216.纠缠

看到父亲喜滋滋的样子,夜一凡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这次的车祸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让父亲过来,好寻找回去的机会。可是现在,看到父亲明明一脸疲惫,却因为自己的一句关心而强撑的样子,夜一凡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酸酸涩涩的,十分难受。

“我不饿,爸,你回去休息吧,你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夜明志听到儿子的话,十分的疲惫也只剩下了两分,笑呵呵的,“爸爸不累,看见你没事,爸爸的心就放下了。”

不过在夜一凡的再三坚持下,夜明志很快就离开了。

夜一凡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复杂。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这个世界上,如果是有那么一个人不求回报地爱着他,这个人一定是他的父亲。

可是他又无法接受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这与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完全是相悖的,明明父亲教自己的是知恩图报,善待他人,可是为什么又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呢?

而且听清歌的意思,新发的背后是有人在操纵的,而那人很有可能涉及到某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父亲跟他们交往,是否也暗中参与了呢?

夜一凡闭上眼睛,不敢想象,要是父亲真的参与了,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自己会如何,他真的能大义灭亲吗?

此时此刻,夜一凡心中隐隐有些后悔答应了清歌帮她的决定。

夜一凡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皮外伤,就是当时被撞的时候,脑袋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有点脑震荡,所以在医院住了一周之后,他就出院了。

在他住院期间,夜明志天天都会来医院看儿子,陪着儿子说说话,虽然大部分时间夜一凡依旧不开口,但偶尔也会回应一两句,这让夜明志很开心。

出院这天,夜明志给儿子办理了出院手续,“阿姨已经把房间打扫干净了,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这段时间你瘦了很多,回去后让阿姨给你好好补补。”

夜明志喜滋滋地跟儿子说着自己的打算,谁知却听夜一凡开口说道:“我不跟你回家,我回自己家。”

夜明志一滞,看向他,皱眉,“一凡,爸爸知道你心中怪我,但是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难道还真的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夜一凡沉默。

“一凡,如果不是当时情势危急,爸爸我也不想当这个董事长,你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我顶了多大的压力吗?人人都说我忘恩负义,趁火打劫,那些人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其实我心中一清二楚。”

“那你为何还要当这个董事长?”夜一凡反问道。

“这个公司也是我的心血,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它落入别人的手里,一凡啊,不管你心中怎么怨爸爸,有一点都是真的,那就是爸爸永远不会害你。你现在要是不愿意回家那就先不回吧,只是能不能有空的时候回家陪爸爸吃一顿饭?”

夜一凡看着父亲这小心翼翼地样子,差一点红了眼眶,鼻尖发酸,他慌忙低下头,轻声应了一句“好。”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夜明志欣喜非常,虽然儿子现在还不愿意回家,但起码愿意跟他说话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夜明志坚信总有一天儿子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将夜一凡送到他现在住的地方,看到他房子里的摆设,夜明志眉头纠成了一团,“一凡啊,要不爸爸给你换个房子吧。”

“不用了,这个房子很好,我已经住习惯了。”

夜明志想继续劝说,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但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脸,担心再说下去,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心又变僵了,顿时不再开口,算了算了,儿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虽然这个小区环境不算好,家具也很旧,但胜在干净。

一直到夜一凡答应了周末回家吃饭,夜明志才离开。

等夜明志离开之后,夜一凡将自己扔在了床上,脸上满是苦涩,苦肉计都用到自己家人身上了,想想真是讽刺,可是不这样做,他又能怎么办呢?

贸贸然回去,说要进入公司,按照父亲的精明,一定会去查自己为何会突然改变想法,或许就会查到清歌的身上,那么自己即便是进了公司,恐怕也只是一个虚职,什么都打探不到,还可能连累清歌,更别提是帮她了。

只有让父亲自己提出来让他回家,进公司,才是最名正言顺的。

夜一凡的胳膊横在眼睛上,遮住了眼底的复杂。

清歌得到夜一凡出车祸的消息时,已经是夜一凡出院之后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了夜一凡。当时夜一凡刚回到公司上班,接到清歌电话时,还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跟清歌吃晚餐。

清歌定的餐厅就在夜一凡家附近,夜一凡到的时候清歌已经等着了。

见到夜一凡,清歌先打量了一眼,见到他人好好的,才逐渐放心,“一凡哥,今天刚得到你出事的消息,抱歉,来晚了。”

夜一凡在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脸上真心实意的关心,心底微暖,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被剐蹭到了,只是倒霉的不小心磕到了脑袋,这才去医院里住了几天,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没事就好,自从知道你出事的消息,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跟你说的事情让你为难了,才害得你不小心出了车祸。一凡哥,我知道夜明志是你唯一的亲人,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为难你了,这几天我也想了想,那件事就算了吧。”

这是清歌在得知夜一凡出车祸后认真考虑过的,抛开夜明志不说,夜一凡对她是真的好,从小到大都很宠她跟夜清筱,是个很暖心的哥哥,其实自己确实不该这样利用他。

夜一凡自然能看出她说这话是出自真心,而不是试探,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清歌,这是我自愿的,而且出车祸是我不小心,跟你没关系。再说了,我答应去轻云集团也不单单是为了你,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父亲越陷越深,最后将自己赔进去。”

“一凡哥。”清歌还想说什么,却被夜一凡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怕你笑话,其实这几天我心中也很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但是我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决定帮你,这也是在帮我父亲。只不过我要是自己提出要回去公司上班,我爸爸肯定不会相信,所以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让我爸爸主动开口。”

清歌自然明白,点点头,说道:“一凡哥,谢谢你,但是要是中途有任何的勉强,都不要继续,我也不想你难做。”

“嗯,我知道,我爸这几天经常会过来看我,所以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就先回去了,等我进入轻云集团,我再联系你。”

“好。”

目送着夜一凡离开,清歌也离开了餐厅,只是心情到底多了几分沉重,如果可以,她又何尝愿意利用这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哥哥呢。

靳修溟敏锐地察觉到清歌心情不好,只要略微一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剩下的需要清歌自己去调节。

其实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没什么好纠结的,所谓父债子偿,夜明志做了那么亏心的事情,让夜一凡来补偿不是应该的吗。说到底,还是清歌太心软。

不过靳修溟也没有想过让她改变,一个家里,有一个人铁石心肠就够了,清歌这样便很好,善良有底线,这才是他喜欢的人。

“赤羽这段时间怎么样了?”不想清歌继续纠结夜一凡的事情,靳修溟主动转移了话题。

清歌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心情愉悦了几分,说道:“赤羽最近新吸收了几个小帮派,人数多了不少,我让龙建波盯着,剔除了一部分不安分的人,剩下的那些作为基石,我觉得是够了,稍后只要继续稳步发展,相信很快就能在东陵市占据一席之地。”

现在的赤羽还太弱,在东陵市的地下世界就是个末流势力,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所以清歌还需要多积累一些力量。

靳修溟听着她说着未来关于赤羽的发展,眼底含着温柔。

**

青雷帮是东陵市的一个老牌势力,不过论实力在东陵市只能算得上中等,这几年隐隐有被压着打的趋势。

此时,青雷帮总部,青雷帮的几个重要头目正聚在一起,谈论的内容正是最近崛起的赤羽。

一个面色白皙的男人看向坐在首座上的男人,面色冷沉,“老大,最近赤羽的动静很大啊,不仅新换了老大,还吞并了烈火,甚至还吸收了几个小势力,看起来野心不小。”

首座上的男人一双吊三角眼,面相看着有些刻薄,他就是青雷帮的老大朱青雷。朱青雷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一手创立了青雷帮,当年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后来因为犯了事,在牢里待了几年,出来后又重新做回了青雷帮的老大,可见其手段。

朱青雷听到男人的话,轻蔑一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显然是没将赤羽看在眼里。

白面男人听到这话,皱眉,“老大,这次有点不一样。”

朱青雷看向他,“有什么不一样?”

“听说这次赤羽的大当家是个女人,手段狠辣,刚到赤羽的第一天就废了熊大力,还将赤羽的一杆人收服了,后来又单挑了烈火帮,现在就连龙建波都心甘情愿给她当小弟,手段很是了得啊。”

朱青雷不太关心下面的小帮派,关于赤羽新任大当家是个女人的事情,他还真的是不知道,听了白面男人的话,不禁嗤笑,“不过是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就算她将几个小势力整合了又怎么样,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见朱青雷完全不将清歌放在眼里,白面男人心中直觉不妥,去又清楚地知道朱青雷就是个刚愎自用的,现在说的再多,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索性就闭口不言了,只是心中到底还有有些不放心,打算明天让人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万一要是真的是个野心勃勃有手段的,他也好及早做准备。

清歌自然不知道自己给人盯上了,此时的她正在忙着势力扩张的事情呢,她吸收的都是东陵市一些小帮派,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只收那些她觉得可用的人,这样一来,虽然吸收了不少小帮派的人,但人数上的增长却不是很快。

这一日,林平找到了清歌,“清姐,现在我们的产业越来越多,你看是不是让人分管一下?”

现在赤羽的大部分产业都是林平在负责,刘洋辅助。其实一开始清歌是想让刘洋负责的,但是刘洋没什么经商天赋,倒是林平,在这方面的能力很不错。

虽然林平能力是不错,但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产业一多,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只能寻求清歌的帮助。

清歌沉吟片刻,问道:“最近龙建波的表现如何?”

林平眼珠微转,就明白了清歌的打算,说道:“还不错,起码这几个月来,他表现得都很好,我交代他的事情都办得很漂亮,而且我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暂时并没有不安分的心思。”

林平是赤羽的四当家,虽然名头上是在刘洋之下,但这两人在赤羽中的地位其实是一样的,刘洋虽然不擅长经营,但他打架是一把好手,而卫东则擅长打探消息,至于狄丰宝,别看年纪小,脑子却很灵活,身手也不错,只是因为现在还是个孩子,经验缺乏,所以现在都是跟在刘洋几个人身边学习。

听了林平的话,清歌心中便有了主意,“以后酒吧和ktv这些生意你就交给龙建波,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林平一听,来了兴趣,“什么事情?”

清歌压低了嗓音,在林平的耳边说了几句,林平眼睛一亮,“清姐,你有门路?”

清歌笑笑,“门路自然是有的,不过如何寻找合作伙伴的事情……”

“包在我身上。”林平连忙说道,其实林平心中一直有个担忧,那就是清歌不允许手下的兄弟做白粉生意,只靠着酒吧和ktv,其实赚不了多少钱,而且他们是混道上的,道上的生意都不碰,也不允许人家到自己的场子里做生意,迟早会引起众怒,到时候赤羽就会成为活靶子。

现在清歌既然打算做军/火/生意,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夏国对枪支的管制很严格,这就导致了这生意很难做,货源难拿不说,风险也大,不过需求很大,其中的利润很高。

“清姐,你能拿到多少货?”林平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可能达成合作的几个势力,才问道。

“刚开始量肯定也不会很多,不过是拿来试试水,要是可行的话,以后可以加大货量。”

林平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干劲十足,“我明白了,我会找一家先试试水。”

林平办事清歌自然是放心的,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剩下的就让林平自由发挥了,至于货源,她是完全不担心的,杰西当初承诺过她。

若是可以,清歌也不想碰这些声音,但是身在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尤其是地下世界,更加直白粗暴,若是没有足够吸引他人的地方和实力,根本就是炮灰般的存在。

清歌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能刚开始就夭折了。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这门生意,相比起白粉,还是这个更容易接受一些。

两天后,林平就带来了消息,他选择的是东陵市的一个中下游势力,名叫天龙帮。

他们要的并不多,不是他们不想多要,而是这东西昂贵,他们就算是想多要,也买不起,而且第一次跟赤羽合作,也不敢将家当都投进去。

清歌听了他们的量,也不嫌弃,给杰西打了电话之后就让林平去边境取货。至于怎么将货物从边境带到东陵市,杰西是不管的。

林平不是第一次去取货了,上次水玥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去过一次,所以他也算是轻车熟路。清歌并不担心。看了一眼时间,唔,快到靳医生下班时间了,她要去接他下班。

想到这里,清歌拿起车钥匙,干脆利落地走人。

**

明德医院。

靳修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今天的门诊病人已经看完了,于是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被一个小护士叫住了,“靳医生,麻烦你等一下。”

靳修溟看向小护士,“张护士,还有事吗?”嗓音温和,是他一贯的礼貌妥帖。

张护士耳尖微红,虽然天天都能看见,但是每一次面对面,还是会被靳修溟的容颜闪了眼。

“是这样的靳医生,等下还有个病人,希望你能帮忙看一下。”

靳修溟看了一眼电脑,“可是今天的门诊已经看完了。”

“是的,那个人是刚刚挂号的,我就是担心你走了,所以上来跟你说一声。”

“那病人呢?”靳修溟问道,还是时间不久的话,他就留一下好了。

“马上到,不会超过五分钟。”

闻言,靳修溟点头,“好,那我先等等。”

张护士顿时就高兴了,“谢谢靳医生,改天请你喝奶茶。”

靳修溟只是笑笑,又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张护士看了一眼靳修溟完美的侧颜,捂着脸走了。新来的靳医生不仅人长得美,脾气也超好的呢,怪不得最近门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香水的味道,靳修溟抬眼看去,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皱眉,“这里是医院,请不要耽误我看病。”

郭臻臻一屁股在椅子上,含情脉脉地看着靳修溟,“我就是你的最后一位病人。”她查了好久才查到这位美男竟然是明德医院的医生,所以忙不迭就赶来了,为此她今天还特意去做了一个造型,保证自己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誓要让美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郭臻臻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简直美得让她窒息,每次见到靳修溟,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她很肯定,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鼻尖萦绕着香水味,将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都掩盖了,靳修溟皱眉,他实在是不喜欢浓妆艳抹还喷香水的女人,眼前的人两样都占全了。

“哪里不舒服?”靳修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就连脸上的温和笑意都不见了。

郭臻臻只觉得这声音简直就是天籁,哪怕这人冷着一张脸,不笑都是一种禁欲的迷人风采,一时间看呆了。

靳修溟有些不耐烦,笔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唤回了郭臻臻的注意力,“哪里不舒服?”

郭臻臻捂着胸口,“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心脏,我感觉我大概是得了心脏病了,靳医生,你帮我看看吧。”

靳修溟看了一眼女人那低的几乎能看见浑圆的领口,眼神无波,“有心脏病史?”

郭臻臻点头,又摇头,“以前没有,见到你之后就得了心脏病,这颗心脏啊,一看到你,就不受我的控制了,靳医生,你摸摸,跳的砰砰砰的。”她的身体前倾,让靳修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只可惜,她这让男人见了都要血脉喷张的身材在靳修溟的眼中跟市场上卖的猪肉没任何区别,就连眼神都没变一下。这让郭臻臻有些挫败却又兴奋。

以前那些男人看到她,哪一个不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哪里像这个,竟然一点都不动心,不过这也恰好说明了这个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不像外面的那些庸俗之人,只想得到她的肉/体。

想到这里,郭臻臻看着靳修溟的眸光越发炽热,身体不自觉又前倾了几分。浓郁的香水味熏得靳修溟头晕,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扔出八丈远。

“靳医生,我的心脏真的很不舒服呢,你真的不帮我看看吗?”郭臻臻楚楚可怜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微微勾唇,“恐怕你不是心脏不舒服,而是脑子不舒服,建议你挂个神经科,或者做个脑部ct。”

郭臻臻脸色微变,从来没有男人会这么不给她面子,可是偏偏,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就算是这样说,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帅呆了。

靳修溟越是不为她的美色所动,郭臻臻就越喜欢他,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男人,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没什么钱,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没钱,她有啊,她穷得只剩下钱了。

郭臻臻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女人约男人吃晚餐,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目的显然不简单,大家都是成年人,郭臻臻相信靳修溟一定懂得她的意思。

可惜的是,靳修溟连个眼神都欠奉,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我已经跟我女朋友约好了。”

郭臻臻想起了之前在酒吧遇见靳修溟时,陪在他身边的女人,眼底的嫉妒之色一闪而过,挺了挺胸,“靳医生,难道你女朋友长得比我还漂亮吗?”娇滴滴地声音,让靳修溟眼底的温度又冷了一分,而眼前的这位郭小姐似乎毫无所觉。

靳修溟的视线往门外看了一眼,淡淡开口:“你拿什么跟她比?”

郭臻臻脸色一下子变了,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在听到这种话也不能忍,更何况郭臻臻的脾气真的不算好,即便靳修溟长得很合她的胃口,她也不能忍。

刚打算发作的郭臻臻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笑声,顿时就努力,转过身看也不看地吼道:“笑什么笑,再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说完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人竟然就是靳修溟的那个女朋友。

清歌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的津津有味的神情,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郭臻臻只要一想到刚刚靳修溟讽刺自己的话全都被这个女人听去了,心中那叫一个窝火,看了一眼靳修溟,果然这个男人又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这个讨厌的女人,顿时脸就青了。

“你来干什么?”郭臻臻质问道,语气很不好。

清歌笑眯眯,“当然是来接我男朋友下班啊。”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这样来医院是会打扰到其他病人看病的。”郭臻臻说得理直气壮。

清歌指了指墙上的钟,“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郭臻臻当然知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了,她就是掐着时间点过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遇见清歌。

但是郭臻臻是个骄傲的人,即便是被清歌当场撞破了,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冷冷地看了清歌一眼,昂首挺胸走了出去,经过清歌身边时,停下脚步,看了清歌的胸一眼,鄙夷道:“跟个飞机场似的,摸起来都没手感。”

217.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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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原来是他们

“从现场的血迹看,对方的人应该也死了,不过他们清理过现场,带走了自己的人,我们去的时候什么线索都没了。”甚至只要再迟一步,林平也没救了。

如此计划周密,想必是提前准备了好久。

“先去查,等查到了我们再报仇。”清歌神情淡淡,水玥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怒意。别说清歌,就是水玥自己,刚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是气得不行。

清歌刚从总部出来,就看见了靳修溟的车,她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靳修溟看着她,两人隔着车窗对望。

靳修溟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

清歌笑笑,坐了进去,“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已经去看过林平了,伤势虽然重,但没有生命危险,过两天应该就能醒,所以你不需要太过担心。”靳修溟说道。

清歌点头,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靳修溟也不再开口,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快到家的时候,清歌才开口:“你说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不管是谁做的,对方的势力比赤羽大。”靳修溟说的肯定,清歌看向他。

“如果不是肯定赤羽拿他们没办法,他们不敢截货,毕竟能拿到那么好的货的赤羽也不是好惹的。”

清歌笑,“靳医生,你总能说到我心里去。不过怎么办呢,我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这次的事情不管是谁做的,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剩下的交给我。”最后,靳修溟只说了这一句。

清歌轻笑,心情好了不少。

**

青雷帮。

朱青雷看着白面男人,“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白面男人点头,“已经成了,他们的人都死了,货运到了我们的仓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枪递给朱青雷,“老大,他们的这批货质量确实很好。”

朱青雷看着手里的枪,眼睛越来越亮,猛地一拍大腿,“好,干的不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赤羽竟然能弄到这么好的东西,看来那个女人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能力。这批货就留下自用吧,也该让兄弟们改善一下武器装备了。”

白面男人闻言,皱眉,“老大,这批货还是尽快脱手吧,这种型号在市面上并不多,东陵市这一带也只有赤羽才有,我们跟赤羽一向没有交集,要是帮里的兄弟用了这批货,赤羽的人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恐怕会有麻烦。”

朱青雷不以为意,“怕什么,不过是个小小的赤羽,他们的老大要是个聪明的,即便是知道是我们做的,也会当做不知道,毕竟在东陵市,青雷帮还不是他赤羽能撼动的。”

白面男人却没有朱青雷这么乐观,这次的事情是他亲自带人去的,也跟赤羽的人交过手,若不是他带的人多,未必能成功,即便是成功了,青雷帮的损失也极大,如此可见,赤羽的老大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对了,给我们消息的那人怎么样了?”朱青雷问道。

“已经死了。”

朱青雷满意一笑,“很好,这样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白面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心里总觉得要出事。

朱青雷摆摆手,“你什么都好,就是想得太多,能出什么事儿。对了,这次的货一共有多少?”

白面男人说了一个数字,朱青雷一脸可惜,“少是少了点,不过也够用了,”

白面男人依旧皱着眉,想劝朱青雷尽快将货物脱手,但看朱青雷的样子,又将嘴里的话咽下去,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也就不说了。

“老大,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对了,上次帮杜雨若的那个女人是谁查到了吗?”

“还没有,杜雨若不肯说。”

朱青雷轻哼一声,“杜雨若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女人,我愿意让她做我的情人是给她面子,竟然还敢拒绝,老二,给她点教训。”

白面男人一顿,应了一声好。

从朱青雷这里离开,白面男人就看见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等在外面,“二当家,不出你的所料,赤羽的人已经开始查截货的人,而且糟糕的是,林平没死。”

白面男人脚步一顿,看着手下,“林平没死?”林平那枪是他亲自开的,甚至他还检查过,怎么会没死?

“你确定不是赤羽发出来的假消息?”

“不会有假。”手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医院里的一个小护士是我的相好,她认识林平,今天她亲口跟我说的,林平还活着,只是受伤太重,现在还在昏迷中。”

白面男人眯眼,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冷冷一笑,“既然昏迷着,也没有醒来的必要了,做了吧。”

手下一顿,“二当家,在医院动手吗?”

那家医院是他们道上的人经常去的一家医院,医院的出资人听说是道上的一个大佬,当初有规定,道上的人斗殴可以去医院就医,但是不许在医院闹事。

白面男人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有一点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让你的相好帮忙,在他的药中掺点东西进去。”

手下面色犹豫,“二当家,我那口子就是个普通的小护士,能不能?”他不想将那姑娘牵扯进来。

“那就你亲自动手,务必保证在林平开口前让他永远闭嘴。”白面男人一脸的阴狠,手下没敢再反对,应了。

白面男人心情似是不好,说完这件事就走了,脚步迈得极大。

走了几步,又停下,看向手下,“杜雨若呢?”

“还关着呢。”手下说道。

白面男人点点头,这次是真的走了。

**

房间里,杜雨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膝盖上,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久到就连她都忘记了她已经被带到这里多久。

她知道这里是青雷帮的地盘,就在清歌帮了她的第二天,她就被带到了这里,因为不愿意跟了朱青雷,她被教训了一顿,浑身上下都疼。

她的神情有些木然,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她知道门外有两个男人守着,她根本出不去,也不会有人来救她。所以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吗?

她低着头,眼角沁出一滴眼泪,真好,终于要结束了,这样也不算是她失信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二当家。”随即门就被打开了,看见进来的男人,杜雨若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又垂下头。

白面男人关上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房间里瞬间灯火通明,他看向坐在墙角,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雨若,你这是何必呢?”

杜雨若没应声。

白面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看了她一眼,自然看到了她身上的伤,“你若是答应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杜雨若笑,抬头看他,“所以呢,你也希望我答应吗?”

白面男人一滞,定定地看着她,“可是我更不愿意看着你出事,你不了解朱青雷,你要是再继续坚持下去,朱青雷不会放过你的。”

杜雨若神情平静,“你跟朱青雷有分别吗?人家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而你们偏偏喜欢这样,我又能拿你们如何,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

白面男人眼底似有怒气,却生生忍下,其实他喜欢杜雨若很久了,也追求了她一段时间,可惜被杜雨若拒绝了,他本来以为他还有很多时间,却没想想到朱青雷会看上杜雨若,要是早知道会这样,那天他不会带着朱青雷去杜雨若的酒吧。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白面男人想伸手却查看一下,却被杜雨若躲过。

杜雨若厌恶地看着男人的手,“别碰我。”

白面男人手一顿,收了回来,“朱青雷的耐心不好,雨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你不是想等那个男人回来吗?既然要等,起码要有命在吧?”

杜雨若一怔,身子僵在了原地。

白面男人眼神微暗,果然,只有提到那个男人,杜雨若才会有反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心中更加烦躁了,看了一眼杜雨若,走了出去。

出去时,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人,“里面的人别再打了,要是打坏了小心大当家怪罪。”

那两人应了一声,随即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杜雨若坐在原地,泪流满面,阿诺,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你这个大骗子。

两日后,杜雨若依旧没有被放出去,她依旧坐在地板上,神情木然,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白面男人每天都会来看她一眼,只是却得不到她的丝毫回应。

“哎,你说这次大当家从哪里弄来的枪,用起来真是爽。”门口的两人喜滋滋地讨论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是从赤羽抢来的。”

“赤羽?就是那个小帮派?”

“可不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帮派,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听说这次是二当家亲自带人去劫的,老大高兴坏了。”

门口的两人讨论得热烈,没注意到房间里的杜雨若已经走到了门边。

杜雨若听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眼底闪过一些什么。

赤羽吗?

等到白面男人再次来的时候,杜雨若开口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如果我现在愿意答应你,你敢要我吗?”

白面男人震惊地看着她,“雨若,你刚刚说……”

杜雨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听到了。”

白面男人沉默。

杜雨若嗤笑,“果然,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嘴上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让你动真格的,你却比老鼠还胆小,还说什么真心,简直可笑。”

白面男人脸色一变,杜雨若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你若是不敢要我,那就跟朱青雷说吧,让他杀了我,我宁死都不会跟他的。”

“雨若。”

“想知道我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杜雨若一眼就看破了白面男人的心思。

白面男人沉默,算是一种默认。

“只是想明白了,与其跟了朱青雷,不如跟你,起码你不会那么快厌倦我,然后将我丢弃吧?还是说,你跟朱青雷一样,只想得到我的身体?”

白面男人急了,说道:“雨若,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杜雨若冷笑,“真心?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心这东西吗?我就问你一句,我现在愿意跟你,你敢要我吗?”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杜雨若眼底的光渐渐消失,嘲讽地看着他。

“雨若,你给我一天时间。”说完,白面男人就走了。

杜雨若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手握成拳。

白面男人找到朱青雷的时候,朱青雷正抱着他的情人在寻欢作乐,看见白面男人进来,有些不悦,“老二,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白面男人看着朱青雷,“大当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必须现在。”

朱青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自己的情人先离开了,“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白面男人犹豫了一下,看见朱青雷略显不耐烦的神情,最终开口:“大当家,我想要杜雨若,能不能将她给我?”

朱青雷眼神一变,危险地看着白面男人,“你也喜欢这个女人?”

白面男人自然注意到了朱青雷眼底的不悦,聪明的,此时就应该闭嘴,但是白面男人还是说道:“是,我喜欢她很久了,老大,能不能让她跟着我?”

朱青雷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白面男人没有说话,白面男人微微低着头,顶着压力。

“老二,你跟我多久了?”朱青雷忽然问道。

白面男人一怔,躬身回道:“已经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我还记得你刚跟我的时候才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就十年了,我进去那几年,也是多亏了你,青雷帮才没有解散。”

“当初要不是老大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这条命都是老大的,帮老大守护好青雷帮是我应该做的。”白面男人语气更加谦卑。

朱青雷很满意他的态度,只是一想到他觊觎自己看上的女人,看着他的眼神又带了不满。

白面男人知道自己定然是惹怒了朱青雷,但这件事既然已经开口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只好继续说道:“老大,怎么多年我难得看上一个女人,求你看在我兢兢业业的份上,将她送给我。”

朱青雷眯眼,良久,才笑道:“哈哈哈,老二,不用这么紧张,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帮里的事情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这么安心,不过是个女人,你要就拿去吧。”

白面男人闻言,惊喜地看着朱青雷,“谢谢老大。”

朱青雷摆摆手,“这件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你若是早跟我说了,这女人我早就送给你了。”

“说我的错。”白面男人应道。

朱青雷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挥挥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

“嗯,那就将她接走吧。”

白面男人喜滋滋地走了,只是走出去之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见了,他知道这次自己是得罪了朱青雷,若不是自己在帮里还有用,恐怕这次朱青雷就要翻脸无情了。

苦笑一声,白面男人朝着关着杜雨若的房间走去。

白面男人来接她的时候,杜雨若是意外的,原本她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白面男人竟然真的成功了。

杜雨若想站起来,可是这几天,她基本上就没吃过东西,哪里还有力气,最后还是白面男人看不过去了,一把抱起了她。

将杜雨若带回自己的家,见她缩在沙发上不说话,温声开口:“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动你。”

杜雨若仰头看他,白面男人笑了笑,“我是喜欢你,也想得到你,但是我不想去强迫你。我也知道你是利用我摆脱朱青雷,但是我不介意。”

他也不想杜雨若跟了朱青雷,没人比他更了解朱青雷的为人,杜雨若若真的跟了他,恐怕下场不会太好,毕竟是自己的喜欢女人,他也不想看着杜雨若落入火坑。

“等下我会让人来帮你处理身上的伤,不过晚上你大概要跟我住在一个房间了。”

杜雨若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别紧张,这里依旧是青雷帮的地盘,我将你要了来,却不动你,朱青雷会怀疑,所以晚上你委屈一下,跟我睡一起,放心,就是单纯地住在一个房间,我保证不动你。”

杜雨若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白面男人眼睛微亮,笑了,“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人给你看伤。”

杜雨若轻轻点头,没看他。等白面男人走了之后,她环视了一下周围,房子装修得很不错,虽然不算奢华,但却干干净净,看着很舒服。

杜雨若将自己陷在沙发里,想的却是自己无意中听到的事情,青雷帮抢了赤羽的货,赤羽应该是她知道的那个赤羽吧?

杜雨若想起了清歌,她好像就是赤羽的人,就是不知道在赤羽中是什么地位。

这天晚上,白面男人果然没碰杜雨若,杜雨若躺在床上,看着打地铺的男人,心情略有些复杂,这个男人对她或者真的是有些真心的吧。

“过两天你就可以回家了。”黑暗中,白面男人温声开口,“不过之后可能需要你经常到这里来,明天我会给你一把这里的钥匙。”

“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还这样帮我,值得吗?”或许是夜柔和了心中的尖锐,杜雨若轻声问道。

白面男人似乎是笑了笑,“谈不上值得不值得,其实你会被朱青雷看上也是因为我,所以就当是我欠你的吧。”

杜雨若没再开口,闭上了眼睛。白面男人听着她的呼吸声,嘴角轻扬,良久,也闭上了眼睛。其实这是第一次他跟女人同处于一个房间。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只是那些女人从来不会在这里过夜,他也不允许自己的身边睡了一个陌生人,只是若这个人是她,似乎感觉还不赖。

**

赤羽总部。

刘洋步履匆匆,神色冷沉,看见清歌,开口说道:“清姐,医院出事了。”

清歌眼神微变,“怎么了?”

“刚刚有人想要对林平动手。”

“林平没事吧?”

“没事,幸好当时狄丰宝要去看他,撞上了。”想起这件事,刘洋还有些后怕,也是林平命大,要是狄丰宝不是怎么凑巧地过去,林平已经没命了。

“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那人逃了,狄丰宝担心是调虎离山,不敢追。”他们安排在医院看护林平的人已经被放倒了,要是狄丰宝再离开,很容易给人可趁之机。

清歌沉吟了片刻,“医院已经不安全了,将林平接到家里。”

“可是林平的伤……”

“没事,我让人去接。”清歌说完,给水玥和靳修溟分别打了电话,当天晚上,林平就被接了回来。

靳修溟给他检查了一边身体,对清歌说道:“一切正常,过几天就能醒。”

刘洋这才知道,原来跟在清歌身边像个小白脸的男人竟然是个医生,不过看他的样子,医术真的可以吗?

“清姐,需要请个医生来看看林平吗?”刘洋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清歌摆手,“不用,我家靳医生的医术很好,他说没事肯定就是没事。”

听了这话,靳修溟眉梢轻扬,心情愉悦了。

水玥见到他的神情变化,撇嘴,真是个好哄的男人。

“清姐,这次想杀林平的人应该跟上次截货的人是一起的。”刘洋推测道,“他们应该是想杀人灭口。”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水玥说道,看了一眼刘洋,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怎么净说废话”,看得刘洋很不好意思。

“这件事等林平醒来再说,水玥,刘洋,这次你们亲自跑一趟,将货带回来。”清歌说道。

“行,没问题。”水玥应道,也知道这批货的重要性,自然不敢马虎大意,“那我今晚上就跟刘洋一起出发。带上狄丰宝吧,其他人我暂时也不敢信任。”

“人手你决定就好。”清歌说道。

晚上,水玥和刘洋带着狄丰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陵市,而就在第二天早上,林平就醒了。

清歌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林平看见清歌,第一时间就是开口道歉,“清姐,抱歉,货没保住。”

清歌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劫货的人是谁吗?”

林平神情微顿,“是青雷帮的人。”

青雷帮?

清歌想了想,终于想起了关于青雷帮的资料,顿时就愣在了原地,“我们跟青雷帮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抢我们的货?”

这也是林平想不通的地方,他能认出青雷帮的人是因为抢劫他们的人中有青雷帮的二当家。当时他是又惊又怒,他们跟青雷帮并无交集,忽然被青雷帮的人针对,也是一头雾水,而且当时青雷帮的人可不是善茬,见人就杀,几乎是刚打照面,自己这边的兄弟就死伤过半。

“清姐,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清歌眼眸微闪,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这些事情我会让人查清楚,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最重要的是要先将身上的伤养好。”

林平点点头,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想到什么,他的神情变冷,“清姐,这次我们的货物之所以会被抢走,是因为我们队伍了出了叛徒,那人叫陈生,不过现在已经死了,只是我不敢肯定帮里是否还有陈生的同党。”

陈生这个人清歌有点印象,平时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但是做事很利落,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完成地很漂亮,这也是当时林平会将人带在身边的原因,却没想到竟然是一条小狼狗。

“我回头让卫东去查查陈生。”清歌将陈生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准备回去之后就开始查这个人的关系网。

“清姐,这次我们的货物被人抢了,该怎么向那些买家交代?”这才是林平心中最担心的,要是无法按时交货,失信于人,以后他们再想继续做生意,就难了。

“我已经让水玥和刘洋去取货了,会按时交货。”

林平立刻就懂了她的打算,皱眉,“那这次的损失就要我们自己吞了?”这次的数量跟以往相比并不少,要是全部都自己吞了,那么之前的那些生意几乎都等于是白做了,想想林平就不甘心。

清歌嘴角微勾,“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他们吐出来,我清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林平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顿时就放心了,这才觉得此时的自己浑身都疼,疼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伤口疼了?”清歌问道。

林平点点头。

“这是正常的,若是实在忍不住,我让靳医生给你打一针止疼剂。”

林平摇头,虽然疼痛难忍,却也不是完全忍不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219.杜雨若的提醒

林平醒了,清歌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知道了目标是谁之后,清歌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虽然说按照现在赤羽跟青雷的差距,硬碰硬是打不过人家,但是清歌自诩是文明人,自然不会蠢得跟人硬碰硬。

将卫东找来,交代了几句,卫东神情微变,“清姐,怎么忽然要对付青雷帮?”青雷帮与赤羽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清姐忽然让他去查青雷帮的仇敌,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清歌神情淡淡,“抢了我们的货,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的就是青雷帮的人,你说这个仇我们要不要报?”

卫东脸色顿时就变了,出事以后,他们几个每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气,都在猜测着这件事是谁做的,准备等知道之后让对方好看,现在知道了仇人是谁,卫东瞬间干劲儿十足。

“清姐,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一定将跟青雷帮有过节的都查出来。”

清歌点点头,“嗯,注意安全。”她可不想再有人折进去。

卫东心中微暖,觉得这个老大真是太暖心了,每次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的人身安全。

清歌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大致能够猜出青雷帮怎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红眼病罢了,只是赤羽现在吃的不过是个蚊子肉,这也要眼红,这青雷帮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一些。

清歌眼睛微眯,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她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正好可以去找靳医生一起吃个午饭。

清歌到医院的时候,又在医院里遇见了郭臻臻小姐,她正站在靳修溟的办公室门口,眼神热切地看着版功能室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清歌的到来。

清歌往里面看了一眼,靳修溟正在给一个大爷看病,神情温和,那温声细语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圣父的味道,对于一些不了解他本性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看了一眼神情迷恋的某位小姐,似笑非笑。

“咳咳。”清歌轻咳一声,郭小姐完全没有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靳修溟,都不带眨的,生怕一眨眼这人就消失了。

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来找靳修溟,但是靳修溟不让她进去,说是影响了他给病人看病,郭臻臻即便是无奈,对上靳修溟冰冷的眸子,也不敢硬闯,只好委委屈屈地站在门外,盯着他,防止他跑了。

医院里的护士都已经习惯了郭臻臻的到来,这个明德医院的人都知道,有一位波霸小姐每天追着靳医生跑,就算是知道靳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也不曾放弃。

“咳咳。”清歌加大了一点音量,没引起郭臻臻的注意,倒是引起了办公室里的某人注意。

郭臻臻发现靳修溟竟然往门口看了一眼,而且眼神格外的温柔,顿时一喜,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诚意感动了,谁知一扭头就看见了眸光讨厌的女人。

“怎么又是你?”郭臻臻厌恶地说道,只要一想到清歌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靳修溟的身边,她就嫉妒得发狂。

清歌似笑非笑,“这也是我想问的,郭小姐,你每天都来纠缠我的男朋友,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郭臻臻冷哼一声,胸一挺,“错了,不是纠缠,是追求。你们又没结婚,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怎么就不能追求他了?”

清歌不是没有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将不要脸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的,还真是少见,她上下打量着郭臻臻,就像是看着什么珍稀物种,看的郭臻臻立即就炸毛了。

“看什么看,本小姐知道我长得比你好看,你就算是再看,也变不成我。”

清歌点点头,“嗯,一般人还真长不成你这样。”这般的弱智样,也是很少见的。

郭臻臻没听出清歌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在羡慕自己,顿时就高兴了,犹如一只孔雀般,扫了一眼清歌,“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该主动离开靳医生,像你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他的。”

清歌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我这样的人?我是哪样的人?”

郭臻臻上下看了一眼清歌,满眼嫌弃,“该凸的地方不凸,该凹的地方不凹,穿得不男不女,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我都不知道靳医生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该不会是你死缠烂打,他被你缠得烦了,所以才勉强答应跟你在一起的吧?”

越说郭臻臻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顿时看着清歌的目光又要喷火。

清歌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牛仔裤,白球鞋,上身是一件t恤,外加一件外套,虽然不是裙装,但也不至于不男不女吧?

不过她默默看了一眼郭臻臻,一袭红色连衣裙,外加一双黑色高跟鞋,配上精致的妆容,以及那呼之欲出胡的高耸,确实很有女人味。

“唔,可是怎么办呢,靳医生就喜欢我这一款,他觉得我的胸不大不小,一手掌握,很符合他的喜好,而且他喜欢的是我不穿衣服的样子,所以我平时穿什么他并不在意。”

“你你”郭臻臻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清歌,说不话来。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连这样的话就说得出口。

清歌挑眉,“我再怎么不要脸,也不会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她的手握住郭臻臻的手指,往下一弯,疼得郭臻臻脸都白了。

她靠近一步,凑进郭臻臻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最恨别人用手指着我,这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扳断它,这次就算了,下次记住了。

她松开郭臻臻,郭臻臻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气恨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样对我。”

清歌笑,怎么都喜欢说这句话,真是让人头疼。

清歌正打算说说什么,就见靳修溟眼睛走了出来,清歌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发现病人竟然已经不在了,他们就站在门口,病人什么时候走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靳修溟指了指办公室,“那边有侧门,病人从那里走的。”

清歌默,所以这个男人刚才是坐在里面看戏吗?

意识到这一点,清歌看向靳修溟的眼神十分不善,靳修溟只是对她温柔地笑笑,随即看向了郭臻臻,只是此时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冷意。

郭臻臻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冷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靳医生,你看看这个凶残的女人将我的手伤成什么样了。”她举着手,右手的食指有些红肿。

“竟然没断,歌儿,你下手太轻了。”靳修溟似是不满地说道。

郭臻臻呆愣愣地看着靳修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靳修溟的口中说出来的。清歌倒是毫不意外,别看靳修溟外面温温和和的,脸上时常挂着笑,但那只是表象,其实内心里这个男人比谁都冷情,除了自己在乎的那几个人之外,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原以为靳修溟这样说了之后,郭臻臻会委屈地跑了,谁知道这人确实委屈了,却没跑,而是泪眼汪汪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在这里,所以你才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其实这并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狠心的人,一定是这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清歌一眼。

清歌看的目瞪口呆,这位郭小姐该不是脑子进水了吧,还是说她其实是从其他星球来的,所以脑回路才这样清奇?

靳修溟眼神更冷,揽着清歌的腰,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柔声说道:“这里有神经病,赶紧回家。”

郭臻臻不想让他们走,伸手就想拉住靳修溟的手臂,只是还没碰到,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住了,僵在那里没敢动。

靳修溟带着清歌毫不犹豫地走了,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就像是身后有凶兽在追。

一直到车子已经开出了医院,清歌还在捂着肚子笑,靳修溟一脸漆黑地看着她,“笑够了吗?”

清歌摇头,“不行,你让我再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

靳修溟脸色越来越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可惜身边的那人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兀自笑得欢快,连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靳修溟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停车,先将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修理”一顿时,清歌终于不笑了,揉着肚子,“都怪你,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靳修溟:

靳修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看自己男朋友的笑话就这么开心?”一般女人遇见这种事情不都是应该像个女战士一样,上去将那个女人修理一顿,然后宣布主权的吗?哪像她,竟然还在看戏。

清歌揉了揉肚子,点点头,“好久没看见这么智障的女人了,难道不该开心一下吗?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简直就是奇葩啊,清歌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葩。

靳修溟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她按着肚子的手,眼底溢出星星点点的宠溺,温声开口:“她爸是齐哲。”

清歌神情微顿,“齐哲?”

“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齐哲是入赘的,所以郭臻臻是跟着母姓,听说当初齐哲之所以会跟她母亲结婚,要是她母亲从别人的手里抢来的。”

清歌点点头,明白了,原来是家族遗传。

清歌扭头看着靳修溟,靳修溟察觉到她的视线,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靳医生,我很好奇,你怎么对郭臻臻的事情这么清楚。”他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性子,竟然会知道郭臻臻家里的事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靳修溟瞥她一眼,“今天在茶水间不小心听到了小护士们的谈话。”

清歌了然,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郭臻臻出入医院那么频繁,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机,沦为小护士们的谈资也很正常。

“所以你是故意让她接近你的?”知道了郭臻臻的身份,清歌不禁猜测道。

靳修溟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可没有让她故意接近我。”实际上,这个郭臻臻就是个狗皮膏药,还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狗皮膏药,不管是他冷言冷语也好,还是无视也罢,这人完全不在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恐怕靳修溟真的忍不住动手了。

清歌也只是随口一说,靳修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一清二楚的,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去对别的女人使用“美男计”。

她摸着下巴,眼睛里满是算计的光,靳修溟一看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又想搞事情了,宠溺地笑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晚上,清歌去了一趟赤羽的酒吧,酒吧的生意她都交给了手下的人,只是偶尔她也会过来看看。赤羽本只有一间酒吧,但是整合了几个小势力之后,已经发展到五间酒吧,这些酒吧清歌都让人重新装修过,她有时候也会过来看看酒吧的经营状况。

刚走到酒吧门口,就看见一个在门口徘徊的身影,看身形有点眼熟,仔细辨认,清歌终于想起了那人是谁。

“杜雨若。”她叫那人的名字。

杜雨若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看见了清歌,眼睛一亮,就朝着清歌走来,“太好了,我正想找你呢。”

清歌挑眉,“你找我?”

“是。“杜雨若往周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有点是想想跟你说,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清歌看了她一眼,没有犹豫,“行。走吧。”

杜雨若带着清歌去了附近的一家茶室,还要了一个包厢,清歌打量了一眼茶室,私密性倒是不错,是个十分适合谈话的地方,心中则是在想着以后是不是也要开一间这样的茶室,不为喝茶,只为给人提供一个方便。

杜雨若随便点了一壶茶,看着清歌欲言又止。

清歌沉默着,等着她先开口,见她一直不开口,不禁有些好奇,“你将我的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杜雨若脸一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那你问。”

杜雨若盯着清歌那张美丽的脸,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跟赤羽的林平是什么关系?”随后,怕清歌会误会,又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其实是想见赤羽的大当家,但是我找过林平,没有找到,就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见到赤羽的大当家。”

清歌好奇,“你要见赤羽的大当家?为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其实这件事跟林平说也可以,只是我跟林平毕竟没交情,人家不见我也正常。”

“那你认识赤羽的大当家?”清歌饶有兴趣地问道。

杜雨若摇头,“也不认识,其实说起来,我跟赤羽并无交集,我在赤羽里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你。按理来说,这件事我应该告诉你,但是事关重大,我担心会将你牵扯进来。”说白了,在杜雨若的心里,清歌不可能是赤羽的高层,看上次她提起林平时熟稔的语气,应该跟林平的关系不错。林平在赤羽中的地位杜雨若是知道的,所以才想着从林平这里入手。

清歌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我跟林平的关系很不错,他最近不在东陵市,顿时间被你可能见不到,有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杜雨若神情依旧有些犹豫,青雷帮的手段她很清楚,要是清歌只是赤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她即将要说的事情就会给清歌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要是不说,赤羽对青雷帮没有防备,以后恐怕还要吃青雷帮的亏。

杜雨若对青雷帮是厌恶的,而清歌又帮过她,自然不希望赤羽倒霉。

清歌见她这副样子,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对她想要说的事情多了几分好奇,眼珠子转了转,开口说道:“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杜雨若叫住她,压低了嗓音,“最近你们赤羽是不是丢了一批货?”

清歌眯眼,定定地看着杜雨若。

杜雨若心中一个咯噔,看清歌的这反应,不像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看来她在赤羽的地位不低,杜雨若也说不清此时自己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担心多一点。

“不用这样看我,这件事是我无意中从青雷帮的人口中听说的,抢了你们那批货的人就是青雷帮的人。”杜雨若微微垂眸,所以并没有看见清歌听见她的话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这件事你是怎么听到的?”清歌问道,声音微冷。杜雨若只是一个酒吧老板,她可不相信青雷帮的人会在她的酒吧里说怎么重要的事情。

杜雨若苦笑,“不怕你笑话,上次你帮了我之后,朱青雷并没有死心,直接让人将我绑到了青雷帮,想要逼我答应跟他,我没有应,他就将我关到屋子里,不让我出去,我就是那个时候听别人在讨论。”

清歌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不得不感叹,这个事情真是巧的很,她上午刚刚得知幕后黑手是青雷帮的人,晚上又有一个人跑来告诉她这件事是青雷帮的人干的。

清歌看着杜雨若的神情透着一丝打量与狐疑,“后来你是怎么摆脱他们的?”按照朱青雷对她的执着,应该没那么快放弃才对,除非杜雨若已经答应了。

“是他们的二当家帮我的。这件事以后有时间我可以跟你说,但是现在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件事就是青雷帮的人干的,甚至你的那批货现在还在青雷帮的仓库里。”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这几天除了应付白面男人之外,也在暗中查那批货的下落。

表面上她是二当家的女人,还是一个很得二当家欢心的女人,一般人都不会防备她,她在青雷帮随意走,自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清歌听到杜雨若的话,倒是没怀疑真实性,只是对她说了一声“谢谢”,郑重其事的样子。

这下子轮到杜雨若呆住了,不自在地开口:“其实我也不算是帮你,我就是讨厌青雷帮。”

清歌淡淡一笑,对这话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这次都算是我们赤羽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的酒吧要是遇到麻烦,都可以找我或者赤羽的任何一个人。”

在东陵市开酒吧的,谁背后没一点关系,即便不是道上的,也跟道上的人打好了关系,像杜雨若这样的反倒不多。

杜雨若大概是有些不习惯清歌这样郑重其事的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起茶抿了一口。

清歌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调侃:“你这大晚上喝茶,不怕失眠吗?”

杜雨若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茶水给喝了,顿了顿,放下杯子,之后倒是没再碰过。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声,现在青雷帮已经盯上了赤羽,青雷帮的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你们一定要小心,而且他们这次吃到了甜头,一定会故技重施的,你们注意一些。”到底是跟朱青雷打过交道,加上从白面男人口中听来的,杜雨若对朱青雷倒是有点了解。

清歌则是看着杜雨若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澄澈,眼神清明,看样子并未说谎,“谢谢,我会将你的这些话转告给林平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杜雨若提醒道。

清歌笑着点点头,很快就跟杜雨若在茶馆分别。不管是杜雨若还是林平,都说是青雷帮干的,那应该就是青雷帮了,没想到这样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让青雷帮嫉妒,可见这个青雷帮也不是什么善茬。

清歌回到以后,给卫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查查杜雨若这个人,不是她不相信杜雨若,而是习惯使然。

第二天上去,卫东那里就有了反馈,清歌看着卫东发给自己的资料,半晌没有说话,没想到这个杜雨若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从来都知道一个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么这张脸本身就会成为一种原罪,这是人性的黑暗面所致,想到杜雨若小小年纪却经历了那么多,心中对这个女人倒是升起了一丝同情。

水玥和刘洋去了一周才回来,水玥直奔清歌这里,端起清歌面前的水杯就喝了一个干净,喝完之后才发现这水的味道不对,看着清歌,“这怎么是姜糖水?”

清歌无辜地看着她,“哦,这是靳医生为我准备的。”她知道水玥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生姜,放了生姜的东西一概是不碰的,刚才就想提醒她了,可惜这人动作太快,她都来不及阻止。

水玥端着杯子僵在原地,跟清歌大眼瞪小眼,然后,欲哭无泪,呜呜呜呜,她能不能将这水给吐出来。

“那边,最后第一间就是卫生间,你要是想吐可以去那里。”清歌指了指卫生间的房间,善解人意地说道。

水玥瞪了她一眼,又让阿姨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将那个味道压下去了这才坐下来。

“呼,以后在你家我可不敢再乱喝东西了,话说清歌,你才多大啊,竟然就开始养生了?”

清歌重新倒了一杯姜糖水,抿了一口,其实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这是靳医生今天上班前特意为她煮的,她总不能辜负靳医生的一番心意吧。

又喝了一口,清歌才慢悠悠地开口:“养生从不在乎年龄,身体健康最重要,尤其是咱们女孩子,更要注意。”嗯,虽然味道是不太好,但是喝多了也就习惯了,她家靳医生做的,多难得啊。

水玥呵呵笑,不想接这个话,明智地转移了话题,“货我已经安全地带回来了,这几天就能送到那些卖家的手里,对了,林平怎么样了?”她刚一到东陵市就往清歌这里跑,还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清歌将林平醒来的事情说了,又说了青雷帮做的事情,水玥一听顿时就炸了,“好啊,感情是这帮龟儿子做的,我说呢,我们跟人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被人劫货,呵呵,原来是红眼病惹的,你刚才说这帮人把货存在了他们的仓库了对吧,我今晚上就带着兄弟们去抢回来。”

清歌扶额,她就知道水玥会是这个反应,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青雷帮在东陵市发展比我们久,实力也比我们强,我们现在对上他们是不明智的。”

“那难道就吃下这个亏?”水玥冷脸,她在蓝焰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要是清歌想让她忍下来,恐怕水玥要炸。

清歌勾唇,“怎么可能,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我迟早要让他们吐出来,只是不能是由我们动手。”

水玥眼睛一亮,“你已经有主意了?跟我说说?”

清歌淡淡一笑,卖了一个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220.找你帮忙

水玥撇嘴,“清歌,你不厚道哈,有好玩也不带我。”

清歌对于水玥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子很是有些头疼,也是杰西当初纵容的。

水玥眼巴巴地看着清歌,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求宠爱的小兽,让清歌想起了旺财,不由地笑了。

水玥被清歌笑得一脸莫名,摸摸自己的脸,“你笑什么?”

清歌可不敢跟水玥说自己将她跟旺财放在了一起,这个姑娘是要炸毛的,于是笑着摇头,“没什么。”

水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拉着清歌的衣袖,撒娇,“好清歌,清姐,你就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嘛。我保证我一定乖乖听指挥,绝对不破坏你的计划,求你了,告诉我吧。”她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都知道了清歌要搞事儿,还不告诉她,心里就跟猫爪似的。

清歌不为所动。

水玥不是个容易放弃的性子,黏着清歌,死活要从她这里得到消息,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清歌的身上了,然后,玄关处传来开门的身影,靳修溟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确切地说,是在看水玥。

“你们在干什么?”靳修溟平静地问道。

水玥惊悚,这个人怎么突然回来了?几乎是立刻就从清歌的身上下来,端正坐好,坐姿跟小学生有的一拼,一脸的乖巧,“靳医生,你回来啦。”

靳修溟直接忽略了水玥,对清歌说了一句,“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水玥小心地看着靳修溟离开的背影,让清歌看得失笑,怎么感觉水玥越来越怕靳修溟了,感觉靳修溟也没对她做什么呀。

水玥那是有苦难言啊,被靳修溟坑了也不敢说,谁让那个男人满肚子黑水呢,还泛着毒。

清歌知道靳修溟应该是暗地里做了什么却明智地没有问,水玥是个任性的主,搞破坏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要是没有人约束她,她能捅翻天,所以现在出现一个能制约她的人,她是求之不得。

“好了,你要是真想知道,等我查的差不多了自会告诉你,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清歌柔声说道,水玥虽然是个任性的主,但性子很活泼,有时候清歌会不由自主地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她也会宽容几分。

水玥知道靳修溟回来了,自己再想从清歌这里知道什么消息也是不容易,索性也不再纠缠,干脆利落地走了,所以靳修溟下来的时候没看见人。

“她呢?”靳修溟问道。

“走了。”清歌回道,看着他,有些好奇,“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怕你?”

靳修溟勾唇,“也没什么,就是让她看看我如何审问犯人的罢了。”

清歌隐约想起了曾经有几次杰西暗中抓了几个赤练的人,想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赤练的事情,结果人家嘴巴硬,死活撬不开,刚好靳修溟在,就跟着杰西去了,水玥出于好奇,也跟着去看过,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水玥对靳修溟就有点怕怕的。

“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吓她。”清歌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靳修溟不以为意,“她也就比你小几个月,算不上是孩子。”

清歌哑然,水玥那张娃娃脸,加上她的性格,总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她的年龄,在亲近的人面前,不自觉当成了一个孩子宠爱。

“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清歌有些奇怪,现在可不到下班时间。

靳修溟似是有些厌恶地皱眉,“不想看到神经病就回来了。”

清歌这才发现他不仅换了衣服,还洗过澡,就知道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靳修溟说出这样的话的现阶段除了郭臻臻也没有别人了。

想到这里,清歌聪明地没有多问,而是跟靳修溟随意地聊着天。

靳修溟眉眼间渐渐舒展,清歌见状,眼睛里划过笑意。

过了三天,卫东才找到了清歌,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交给了她,清歌翻着资料,嘴角笑意渐深,“这个朱青雷得罪的人不少啊。”

卫东点点头,“说起来这个朱青雷也是有点本事的,可惜太过嚣张,得罪了人也丝毫不收敛。早些年的时候,朱青雷曾经帮我炎阳的老大袁正涛一个忙,袁正涛就对他多番照顾,也是因为这样,青雷帮才能在得罪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在东陵市如鱼得水。”

“几年前,朱青雷因为卖白粉被抓,原本是应该把牢底坐穿的,谁知道有人给他顶罪,他在里面待了几年就出来了。这人也是运气好,有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在里面那几年兢兢业业地帮他打理着青雷帮,他一出来,就把老大的位置还给了朱青雷。”

说到这里,卫东也不知道是该感叹朱青雷运气好呢,还是该感叹白面男人太傻。

“就是青雷帮的二当家葛少宁?”清歌点了点资料上的一个名字,名字的旁边是一张照片,从照片上看,这个男人长得细皮嫩肉的,有点文弱书生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在道上混的。

“对,就是他,葛少宁是个人才,暗地里帮朱青雷做了不少的事情,是朱青雷的智慧锦囊,如果不是他,青雷帮在东凌市早就被其他势力瓜分了。”

清歌看着葛少宁的资料,若有所思。

“知道为什么葛少宁对朱青雷这么忠心耿耿吗?”

“据说是因为朱青雷曾经救了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跟在朱青雷的身边了,朱青雷也十分信任他,青雷帮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葛少宁在处理的。”

明明有能力却甘愿屈居人下,这是真的重情重义呢还是另有所图呢?

“我们不妨从这个葛少宁下手?”清歌说道。

卫东一顿,神情略有迟疑,“清姐,这恐怕有难度,朱青雷十分信任葛少宁,葛少宁对朱青雷也十分忠心,想让他们反目,恐怕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清歌说得意味深长,然后在卫东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卫东眨眨眼,“清姐,真的要这么做?”

“嗯,去试试。”清歌笑眯眯,手摸着下巴,看着葛少宁的资料,眼底闪着精光。

**

青雷帮。

朱青雷皱眉,“你刚才说赤羽已经按时将货送到了买家手里?”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

葛少宁点点头,白皙的面庞上满是凝重,“是的,按时交货。”

朱青雷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本事,竟然能弄到第二批货,查清楚他们的进货渠道了吗?”

葛少宁摇头,做这行生意的,货物来源是极其重要的,自然不会轻易透露给别人知道。

“现在只查到他们每次都是在南罗国与夏国边境交易,但是另一方是谁查不到,不过老大,对方的来头应该不小。”不然也不能拿出这么好的货,市面上能拿出这种型号的,都是几个国际上有名的军/火/商,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有几个甚至跟一些国家的政府组织有关系。

朱青雷不以为意,“不会是那些人,他们的量都很大,就赤羽那一点点,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谁看得上眼?”

葛少宁沉默,这也是他存疑的地方。

“算了,这件事先不用管。既然货已经送出去了,那这次就算了,你盯着赤羽那边,等他们下次再进货,就将货抢过来。”尝到了甜头,朱青雷有些欲罢不能。

“老大,这样不好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盯着人家坑,对方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不会忍让,更何况,从赤羽这几个月来的行事作风看,这新任老大也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朱青雷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老二,你现在做事是越来越瞻前顾后了,赤羽就算急了又如何,难不成我青雷帮还怕了赤羽不成。再不济,还有炎阳呢。”

葛少宁沉默,老大跟炎阳袁正涛之间的交情他知道,以前那些小打小闹就算了,老大现在已经算是破坏了道上的规矩,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不占理的,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青雷帮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袁正涛一向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老大跟他的那点情分,那是用一点少一点。

“老大,这件事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上次就算是给赤羽的一个教训,以后若是再做,被人发现了,我们青雷帮也得不了好。”

朱青雷沉下脸,盯着葛少宁,“老二,你别忘了,青雷帮姓朱。”

葛少宁神情微变,低下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朱青雷满意了,拍拍他的肩膀,“老二啊,你也别怪我刚才说话重,做我们这一行的,那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一天算一天,要是做事都像你这样瞻前顾后的,那青雷帮还要不要发展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青雷帮交给你我是放心的,只是有时候你终究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再说了这件事只要做的干净点,谁知道是我们做的。你看上次,林平倒是醒了,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赤羽什么动静都没有,说明他们也知道斗不过我们,就算是我们欺负上门了,他们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葛少宁依旧沉默着,他总觉得赤羽既然知道了事情是他们做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可现在跟朱青雷说再说,他也听不进去。

“老二,你跟杜雨若怎么样了?”

葛少宁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杜雨若的身上,敛了敛神色,“我跟她挺好的。”

“我听说她不住在你家?”

“是的,雨若喜欢自由,偶尔才会过来。”

“老二,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女人不能宠,越宠越蹬鼻子上脸,该镇压的时候还是要拿出你男人的威严来。”朱青雷一脸为他好的表情。

葛少宁眼神微暗,低声应了一声“是。”

“行了,这里也没你的事情了,你去忙你的吧。”朱青雷挥挥手,葛少宁就离开了。

背对着朱青雷,葛少宁的脸色十分难看,即便是回到家中,脸色也不见好,只是刚刚踏进家门,就察觉到家中有人,神情顿时就是一变,手不自觉放在了后腰上。

“你回来啦。”熟悉的嗓音响起,葛少宁一下子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哦,下午没事,就过来找你,结果你不在家。”杜雨若看了一眼葛少宁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葛少宁摇头,不想跟她说那些糟心的事情,只是说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我已经做好了,可以吃了,你去洗个手。”杜雨若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去。

葛少宁眼里满是温柔,去卫生间洗个手,然后去厨房帮杜雨若端菜。

三菜一汤,很家常的菜式,却看得葛少宁心中温软。

“我不经常做饭,所以味道可能不太好。”杜雨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这样就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家常的菜色了。”葛少宁眉眼温柔,心情十分愉快,虽然杜雨若做的菜味道一般,但只要是她做的,对于他来说就是人间美味。

杜雨若吃的很少,看着葛少宁将自己做的菜都吃干净了,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随即,状似无意地问道,“赤羽的林平受伤了你知道吗?”

葛少宁神情微顿,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昨晚上在酒吧无意中听人说的。”

葛少宁自然知道酒吧是个收集消息的好地方,不然道上的人也不会那么热衷开酒吧了,听到杜雨若这么说,倒是没有怀疑。

“这些事情你别参合。”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杜雨若点点头,“我自然不会掺和这些事情,只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跟你说一声而已,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

听到她说朋友,葛少宁心中有些苦涩,却很快释然,起码她现在已经将他当做朋友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完全原本无视他,这就是一种进步。

“对了,以后我就不来你家了。”

“怎么了?”葛少宁不解。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朱青雷应该死心了,再出入你家总是不太方便。”

葛少宁闻言,没说今天朱青雷还问起了她,不想吓到她,葛少宁想了想,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往来吧,这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我也没什么朋友,有时候一个人面对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也觉得有些孤单,你要是能时常陪我说说话,这个房子也能多一点人气。”

杜雨若虽然谈不上多聪明,但也不蠢,并没相信他的这个话,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朱青雷那边……”

葛少宁沉默,算是默认了。

杜雨若心一沉,她以为只要让朱青雷相信她已经跟了葛少宁,那么朱青雷自然就死心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放弃,此时她除了气苦,对朱青雷的厌恶也更深了一些。

她幽幽地看着葛少宁,眸色微深,“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留在朱青雷的身边?”

“他救过我。”葛少宁说道,只是当杜雨若追问时,却不再提这件事儿,对于朱青雷到底是因为什么救了他这件事,他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

杜雨若第二天早上才离开葛少宁的家,她依旧睡在葛少宁的床上,而葛少宁则是打地铺。只是离开葛少宁的画家之后,杜雨若的心情并不好,葛少宁的嘴巴太紧,她没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什么消息,而她又不敢做得太明显,让葛少宁怀疑。

过了几天,当杜雨若走出酒吧,看见葛少宁时,敏锐地发现葛少宁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虽然对她依旧温和,可眉眼间却带着戾气。

“你在生气?”杜雨若问道,虽然是问句,神情却十分笃定。

葛少宁摸摸自己的脸,“很明显吗?”

杜雨若摇头,“不明显。”可以说葛少宁掩饰地很好,只是她跟这人相处久了,从他的细微表情里就能看出一些东西。

“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杜雨若放柔了嗓音,“或者我可以陪你喝酒,我酒量还不错。”

“行,去我家喝酒吧。”葛少宁说道,他今天心情却是很糟糕,或许有她在身边会好很多。

杜雨若安静地陪着葛少宁喝酒,并没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距离让葛少宁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依旧是那样的令他心动。

“雨若。”他叫她的名字。

杜雨若看他,眼神清明,这些年练出来的酒量,让她即便是喝了一瓶红酒依旧保持着清醒,反倒是葛少宁,似乎有些醉了。

葛少宁眼神迷离,头晕晕的,确实已经醉了,他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杜雨若,“其实我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杜雨若静静地看着他,对这话不置可否,“你喝醉了。”

葛少宁摇头,“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雨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在等一个男人,但是他这么多年都不回来,要么就是回不来了,要么就是已经忘记了你,雨若,别等了。”

杜雨若脸瞬间冷下来,推开葛少宁想要拉他的手,站起来就想走,却被葛少宁一把抱住,他的力气很大,杜宇若没挣开,她一下子就慌了。

她敢跟着葛少宁回家,就是笃定了葛少宁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可是却忘记了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杜雨若的冷汗都出来了,她看着抱着她不放手的男人,声音都变了音,“葛少宁,你放开我。”

葛少宁将她抱得更紧,甚至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前,“雨若,别走,雨若,我很难过。”

杜雨若忽然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声音哽咽的男人。

葛少宁毫无所觉,继续说道:“雨若,你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怀疑的滋味吗?我真心真意地对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他却怀疑我,我很难过。”

杜雨若不动了,神色惊疑不定,葛少宁嘴里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朱青雷吧?他们闹崩了?可是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又觉得不可能,没听说青雷帮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发生什么事情了?”杜雨若温声问道。

葛少宁却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他,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将他当做我的大哥,我最信任的人,我也从来没有觊觎过老大的位置,可是他现在却不相信我。”

杜雨若直觉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可惜,不管她怎么问,葛少宁都没说,一直到葛少宁睡着了,杜雨若也没能从他的嘴里得知一点消息。

看着熟睡的男人,杜雨若眸色复杂,这个男人应该是很相信她的吧,不然不会跟她说那么多话,甚至敢在她的身边喝醉,可只要想到他是朱青雷的人,杜雨若那点恻隐之心瞬间消失不见。

**

赤羽总部。

卫东一脸崇拜地看着清歌,眼睛晶亮,“清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朱青雷和葛少宁真的反目了?”

“反目谈不上,不过朱青雷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葛少宁的忠心了。”

卫东竖起大拇指,“清姐,厉害。”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计谋,没想到朱青雷就真的上当了,这人未免也太好骗了。

清歌心情也很好,笑盈盈的,“朱青雷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以前他或许真的很信任葛少宁,但是别忘记了,他在牢里待了几年,那顿时间,青雷帮一直都是葛少宁在管理,尽管他出来后,葛少宁就将青雷帮还给了朱青雷,可帮里的兄弟却已经将葛少宁当成了自己的老大,换做是你,你能毫无芥蒂?”

卫东摇头,换做是他,恐怕心中也会很不舒服。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多,只要让朱青雷知道,在青雷帮的众人心中,葛少宁才是老大就够了。”

“可是清姐,若是葛少宁退让,不与朱青雷起争端,那岂不是没什么用?”

清歌淡淡一笑,“那就让他不再退让,卫东,你要记住,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一旦被逼入绝境,自然会奋起反击,虽然葛少宁在青雷帮众人的心中地位很高,但他到底不是青雷帮的老大,要是葛少宁跟朱青雷对上,青雷帮内部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安稳,到时候我们的仇自然也就能报了。”

卫东一脸敬佩地看着清歌,以前或许不相信她可以撼动青雷帮,可是上次,就只是买通了青雷帮的两人,让他们在朱青雷的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让朱青雷开始怀疑葛少宁的忠心,这玩弄人心的手段不得不服。

“清姐,那我们接下里应该怎么做?”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等我的消息。”这件事想要成功,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清歌从赤羽总部离开之后,就去了初遇酒吧,坐在吧台前,看着调酒小哥在那里调酒,时不时与调酒小哥来两句,姿态十分悠闲。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头发随意地披着,即便是素颜,也依旧吸引了男男女女的视线。调酒小哥认识清歌,他还记得清歌上次调的酒,时不时问一些关于调酒的问题,清歌也不藏拙,耐心地回答了调酒小哥的问题,甚至还亲自示范了一遍。

流利而炫酷的动作引来一片叫好之声,其中不乏一些女孩子,一脸花痴地看着清歌,实在是她的动作太帅气,加上一身皮衣,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她的性别。

清歌朝着人群中的美女们抛了一个媚眼,引得那些女人面若桃花,恨不得以身相许。杜雨若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清歌已经看到了人群后的杜雨若,将调好的酒交给调酒小哥,就朝着杜雨若所在的位置走去,人群自动为她分出了一条路。

“你怎么过来了?”杜雨若问道,无视周围人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清歌单手靠在她的肩上,整个人半倚在杜雨若的身上,姿态亲密,靠近她的耳边,神情温柔:“自然是来找你了。”

周围人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有些女人甚至还投以一个遗憾的眼神,这样帅气的女人,就算是出柜他们也是愿意的。

杜雨若嘴角抽搐,却没有将清歌推开,“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清歌直起身子,直接赶着杜雨若走到了二楼的房间,这里是杜雨若平时休息的地方,有时候她不想回家,会直接在这里睡一晚。

杜雨若给清歌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清歌没有回答,而是先打量了这边一眼,墙壁应该是用了隔音材料,即便是酒吧如此喧闹的环境,这里却十分安静。

“这地方不错。”她夸了一句,眼珠子转了又转,“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帮你的。”

221.二更

杜雨若抬头看她,不解地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清歌没有解释,而是问道:“你其实很恨朱青雷吧?”朱青雷如此逼迫她,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恨意难平,更何况是杜雨若。跟杜雨若接触了一段时间,清歌知道这个姑娘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是个很刚烈的女人。

“要是给你一个机会,你想报仇吗?”清歌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杜雨若。

杜雨若眼神微变,“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让朱青雷与葛少宁反目就成。”随后,清歌将自己的计划跟杜雨若说了一遍。

“我知道这个对你而言确实难了一点,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我可以另外想办法。”清歌说道,语气真诚,其实她今天也只是过来试试,并没有把握杜雨若一定会答应。

杜雨若确实有些犹豫,只是她犹豫的地方不是清歌所想的那样,清歌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良久,杜雨若才迟疑地开口,“葛少宁其实对我还不错,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她虽然算不上是个良善之人,但也不想就这样利用一个对自己真心的男人。

“这件事对于葛少宁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你跟葛少宁认识那么久,应该知道他在青雷帮的处境,最近他应该很不好过吧?”

杜雨若盯着清歌,“你知道什么?”最近葛少宁的心情确实很不好,除了那天晚上喝醉了之后说的那些话之外,葛少宁之后并没有跟她说过其他的话,可最近葛少宁也没有找过她,偶尔的通话中也能看出葛少宁应该是遇上了一些烦心事。

“朱青雷怀疑葛少宁对他的忠心,暗地里想除了葛少宁。”清歌说道,夸大了一部分事实,虽然现在朱青雷确实对葛少宁存在猜忌,却不到想除了他的地步,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也不算是骗杜雨若。

杜雨若一怔,“怎么会?”

清歌轻笑:“怎么不会,能当上一帮老大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朱青雷,他暗地里做过哪些事情,你难道一无所知?”

杜雨若沉默,她其实有所耳闻的。

“再这样下去,朱青雷迟早会对葛少宁动手,而按照葛少宁对朱青雷的忠心,你觉得他会反抗吗?”

杜雨若再次沉默,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所以,我这样其实也是在忙葛少宁,他要是取而代之,青雷帮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杜雨若定定地看着清歌,“你到底是谁?”

“赤羽的大当家,清歌。”

杜雨若瞳孔微微一缩,似是有些意外,却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她帮了她之后,让她有事就去找林平,还笃定林平一定会帮她,而上次林平出事,她将事情告诉了清歌以后,赤羽虽然当时没反应,可之后不久,青雷帮就开始不太平了,应该是清歌在其中做了什么事情。

清歌看着杜雨若神情变幻不定,也不着急,淡定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喝一口水。

“若是他们反目,青雷帮动荡,其实受益的是赤羽吧?”杜雨若淡淡开口。

清歌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实是这样,青雷帮抢了赤羽的东西,这口气总要让我出了吧?我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实在是吃饭都不香了。”

杜雨若嘴角抽搐,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女子,“我不希望葛少宁死。”虽然对于别人来说,葛少宁算不上是个好人,甚至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但是对于她来说,葛少宁是个一心对她好,不求回报的好人。

清歌沉默,定定地看着杜雨若的眼睛,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必要的时候我不会动葛少宁。”

“我该怎么做?”杜雨若问道。

清歌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个对你有点危险,你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我帮你。”杜雨若说道,“就当是还了你上次救我的恩情。”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嘴角笑意微敛,“好,谢谢你愿意帮我。”

**

夜明志家。

夜一凡匆匆赶回家,直奔二楼主卧,“爸,你怎么样了?”

夜明志躺在床上,正在打点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夜一凡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抿唇,“我接到阿姨的电话,说你生病了,就回来看看。”

“这个小李真是多嘴。”夜明志说了一句,却无任何责怪的意思,显然对于儿子能够回来看自己还是很高兴大的。

“医生怎么说?”夜一凡在床边坐下,帮夜明志将被角理好。

“就是个小感冒,只是人老了,一个小感冒也迟迟不见好,这才在家里打点滴,不过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底子不错,不会有事。”

夜一凡看了一眼他手边的文件,将文件拿过来,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

夜明志满眼欣慰,看着他,“好好好,听你的,好好休息。不过一凡呐,上次爸爸跟你说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爸爸老了,精力真的是我越来越跟不上了,公司里事情一多我就忙不过来,身体也吃不消,你是爸爸唯一的儿子,爸爸打下的基业迟早都是要交给你的,你就来公司帮爸爸好不好?”

夜明志旧事重提,想趁着此时自己生病,将儿子留下来。

果然,夜一凡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夜明志心中一喜,知道有戏,继续劝说,夜一凡终究答应了去轻云集团上班。

夜明志一脸喜气,就连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色都多了一分血色,“那今天就搬回家吧。”

夜一凡沉默,点点头,看得夜明志又是一喜,瞬间觉得这次生病值得了。

“下周一刚好是公司的例会,你就做技术部的总监吧,正好设计部的总监上个月辞职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也跟你现在的工作想匹配。”

听着夜明志的安排,夜一凡就知道这件事他爸应该是想了很久了。

“好,听你的。”

看着儿子难得这么听话,夜明志心情十分好,拉着夜一凡说了不少的话,一直到精神撑不住了,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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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惊喜吗?

222.知心哥哥靳医生

夜一凡给他盖好被子,又看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跟他离开前一模一样,房间里很干净,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散发着晒后的清香,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

夜一凡眸色复杂,距离他出车祸,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除了每周回来跟他父亲吃顿饭之外,他跟父亲的联系并不多,虽然期间夜明志说了好几次让他回到公司的话,却都被他拒绝了。

而这两个月,其实夜一凡也一直在犹豫,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父亲,一边是道德底线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大伯母以及被自己疼宠着长大的妹妹。而他就像是一块夹心饼干,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这两个月清歌也没有联系他,似乎也是在等他想清楚,然后做出选择,而就在今天,夜一凡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躺在床上,只觉得满心疲惫。心中也越发不懂,难道权力与金钱的诱惑力就真的这么大吗?竟然让人做出这么多违背良心的事情。

如果,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该有多好,如果他不曾知道这一切该有多好。

夜一凡去轻云集团上班的消息清歌很快就知道了,是夜一凡亲自给她打的电话,而这通电话,清歌等了整整两个月。

“一凡哥,谢谢你。”清歌说得真心实意,她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按兵不动,不去催促夜一凡。

夜一凡似是笑了笑,“不用,歌儿,这些本来就是我跟我爸欠了你的。”

清歌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如果不是查到了夜明志或许跟当初害的她父亲出事的人有关,而她又进不去轻云集团,她根本不会让夜一凡做这样的事情,但这步棋已经走了,她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利用了便是利用了,一切的后果她都有勇气承担。

挂了电话,清歌神情怅然,其实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怕,算计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夜一凡,杜雨若,他们都对她抱有善意,可是她却利用这份善意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呢?

靳修溟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清歌,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神情看着也十分的失落。他脚步一顿,随即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在她的嘴角亲了亲,“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回来了也没发现?”

清歌摇头,看见他的一瞬间,一颗心似乎落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她看着他,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这次研讨会顺利吗?”

两天前,靳修溟被院长叫去,跟着他去参加了一个医学研讨会,摆明了打算重用靳修溟。

靳修溟点点头,“嗯,这次的研讨会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他的医术都是跟徐老学的,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天才,那些专家也不是光是名头好听,本身也是有一把刷子的,靳修溟这次跟着去,确实学到了不少。

“看来他们现在很信任你。”

靳修溟淡淡一笑,“确实。我回来之前你在想什么,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清歌本想转移话题,结果这人又绕回来了,无奈地看着他:“装作没看见不好吗?”

靳修溟揉揉她的脑袋,“你觉得可能吗?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现在是你的知心哥哥时间。”

清歌黑线,“知心哥哥是什么鬼?”

靳修溟抚着下巴,“有些午夜电台不是有什么知心姐姐,知心哥哥的,他们专门开导别人的,我现在就是你的专属知心哥哥。”

清歌好笑,“你是不是又偷听人家小护士的八卦了?”以前她从来不知道,谪仙一般的靳医生竟然有偷听别人八卦的兴趣。

靳修溟一本正经,“这不叫偷听,我听得光明正大。”

清歌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脸,“靳医生,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靳修溟眯眼看她,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还可以更加不要脸。”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她身上的某处,惹来清歌一个白眼。

靳修溟见清歌心情轻松了很多,正色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清歌轻叹,她就知道靳医生想知道的事情,她是躲不过去的,索性将自己刚才想的说了一遍,“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会变成那种我自己都讨厌的人,靳修溟,要是真的有那样一天,我怕是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靳修溟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想多了,你不会变成那样,相信我。”她从来都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或许会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用一些手段,但不会毫无底线。

清歌都不知道靳修溟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在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情况下,还能这么笃定地相信她,但是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人,感觉真的很好。

“要是万一呢?”清歌问道。

靳修溟低头看她,“即便真的有那一天,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你,离开了你,你也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便是你要离开我,我也不允许,知道吗?”

清歌抱住他的腰,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上这样一个男人。

“靳医生,我以后怕是都离不开你了。”清歌感动地说道。

靳修溟淡淡一笑,“离不开正好。”只有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她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这样对她,这样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他是这样想的,想成为清歌生命中的唯一,这是一种奢望,也是一种可怕。

清歌没看到靳修溟此时眼底的幽暗,沉浸在他给的感动里,果然啊,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撩拨人心,按照靳修溟的修为,即便是现在他让她为他死,她恐怕都不会犹豫一下。

“既然这么爱我,那么我们就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靳修溟说道,然后抱起清歌就往楼上去,清歌一脸黑线,刚刚的感动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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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雷帮。

朱青雷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微微眯眼,一段时间不见,杜雨若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可惜啊,竟然成了老二的人。

杜雨若不是没有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收敛着眼底厌恶的神色,装作没看见一般,打算从朱青雷的身边走过去,却被朱青雷一把握住了手臂。

杜雨若强忍着甩开的冲动,冷眼看着他,“大当家有什么事情吗?”

朱青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果然年轻就是好啊,满脸的胶原蛋白,这脸蛋,这身材,真是比他任何一个情人都好,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笔直的双腿,在床上不知道要让男人多**。

男人的目光毫不掩饰,让杜雨若差点吐出来。

“大当家,我是来找二当家的,请你自重。”

朱青雷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闻言,只是笑了笑,“老二今天不在,你找老二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既然二当家不在,那我改天再来找他,请大当家放开我。”

朱青雷没放手,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杜雨若揽在了怀里,“这么急着走干嘛,既然来了,就陪我吃顿饭。”

杜雨若一惊,男人身上浓重的烟草味熏得她眼前发黑,不禁用力挣扎起来,却被朱青雷牢牢扣在怀里。

朱青雷鼻子动了动,女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真是好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音,“用的什么香水,挺好闻的,改天我送你一瓶。”

杜雨若咬牙,感受到腰上的那只手,还有男人喷洒在颈间的气息,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大当家,我可是二当家的女人。”

朱青雷浑不在意,“老二跟我是好兄弟,我的女人,只要他想,可以随便睡,至于他的女人,我想我要是想借用一下,他应该不会反对。”

杜雨若远远地看见走来的人影,猛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朱青雷没想到杜雨若突然的动作,被她不小心打到了下巴,力道不小,他闷哼了一声,正想发怒,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人。

“大当家。”葛少宁出声,一边扶住了朱青雷,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杜雨若从他的怀里拉出来,“大当家,你没事吧?”

朱青雷看了一眼躲在葛少宁身后的人,笑了笑,“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您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就回来了。雨若不懂事,要是哪里惹得大当家不快了,你跟我说,我回去教训她。”

朱青雷定定地看着葛少宁,见他嘴上说得好听,可眼中却带了一丝戾气,眼眸微沉,“哪里的话,刚才是我跟雨若开玩笑呢,雨若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杜雨若脸色很不好,低着头不说话,纯当自己没听见这话。

葛少宁自然看到了杜雨若的脸色,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一直都知道朱青雷对杜雨若没死心,可是没想到他明知杜雨若是他的人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动她,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回来,朱青雷是不是就要对杜雨若做什么。

“大当家,雨若是个女孩子,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葛少宁淡淡开口。

朱青雷眯眼,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浓,心中十分不悦,葛少宁以前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联想到之前听到了“闲谈”,心中不禁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逮着机会就想咬一口。

葛少宁跟在他的身边多年,哪里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却第一次不想退让。

朱青雷与葛少宁对视片刻,笑了笑,看向杜雨若,“雨若,今天是我玩笑开过了,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雨若有些心不在焉,还是葛少宁开口说道:“大当家,雨若找我应该是有事,我就先走了。”

朱青雷点点头,等葛少宁离开,脸立即就沉了下来,神情阴狠。

葛少宁带着杜雨若离开了这里,一直到了车上,才开口问道:“雨若,你没事吧?”

杜雨若摇摇头,“多亏了你今天及时赶到,我没事了,不过我今天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葛少宁不在意地笑笑,“也不差你这件,没事。对了,你今天去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托朋友去买了一点滋补品,对睡眠很有帮助,我上次听你说你最近睡眠不太好,就想拿给你,谁知道就遇上了他。”

葛少宁眼底盛满了温柔,“谢谢你,雨若。”

杜雨若温柔地笑笑,垂了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葛少宁沉浸在杜雨若对他的关心中,并没有察觉到杜雨若的异样,欢欢喜喜地将杜雨若送回了家,只是回到家之后,神色立即就敛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过了没几天,朱青雷就找到了葛少宁,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葛少宁微愣,“大当家,你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他们可靠吗?”

朱青雷对他的询问十分不满,不由沉了脸,“这些不是你该管的,老二,这笔生意对青雷帮很重要,要是做好了,以后的货源也就不用愁了,兄弟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葛少宁皱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老大,这件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之前我们跟他们合作很愉快,这突然换了人,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朱青雷冷哼,“合作愉快?老二,你确定不是跟我开玩笑?那帮人给我的是什么货色?纯度不高,要价还死贵,我们能赚多少?再这么下去,兄弟们都喝西北风了,现在这些人财大气粗,提供的货品纯度高,价格公道,他们也不是来历不明,只是以前不在东陵市而已,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了这条线,或者你觉得我作为青雷帮的老大,没资格决定帮里日后的发展?”

葛少宁一惊,低了头,“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毕竟是要命的买卖,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朱青雷定定地看着他,缓了语气,“老二,我知道你是个一心为帮里的,不过这次的机会难得,我们不能放过,他们这几个人我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的,他们时常在南罗国边境活动,货源也是从中东那边进的,所以绝对可靠,我们这一点货量人家看不上,这次的生意也是我多方努力才促成的,你可千万不要搞砸了。”

葛少宁见朱青雷已经打定了主意,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于是便不再开口,转身退下了。转头就让人去查查这个叫牛辉的人。

**

赤羽总部。

卫东看着清歌欲言又止,清歌好笑地看着他,“都在这里憋了半天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卫东苦瓜脸,“清姐,我们真的要和警察合作吗?这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了,我们可就没法混了。”

清歌勾唇,“你不说,我不说,其他的人怎么会知道?而且是青雷帮的人自己贩毒被抓,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卫东越发忐忑,“可是那些毒贩子可是警察啊,我们这样相当于是警察的卧底,这……。”卫东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风险太大,自古黑白不两立,这跟警察扯上关系,以后可就好上不好下了。

清歌笑眯眯,“你想太多了,谁说我们跟警察合作了,我们只是无意中给警察透露了一点消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警察这么神通广大,竟然查到了青雷帮的身上,还撒了网。青雷帮的人要是不贪心,也不会进到网里,谁让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呢。”

卫东嘴角抽搐,看着清歌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闭了嘴,算了算了,看清姐怎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已经想好了退路,他有时间操心这个,不如想想等青雷帮完蛋了之后怎么能在最快的时间能抢占青雷帮的地盘吧。

见他不再啰嗦,清歌也满意了,这件事说白了是她跟张德江之间的合作。

自从她接收赤羽以来,张德江也按照约定没找过赤羽的麻烦,那么她自然要投桃报李,青雷帮的事情就当是她实现当初的承诺吧。

而且她也没说错,若不是朱青雷太过贪婪,也不会上当,对于朱青雷这样的人,清歌是一点都不会同情的。

葛少宁暗中却调查牛辉这件事很快就被朱青雷知道了,朱青雷脸色铁青,这个葛少宁真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总是对他的决定产生质疑。

只是现在青雷帮的众兄弟们很听葛少宁的话,甚至忽略了他这个老大,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葛少宁才敢明目张胆地抢他看上的女人吧。

想到杜雨若,朱青雷就愤恨不已,对葛少宁的不满也多了几分。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当众被人扒了衣服,却还是让朱青雷对葛少宁心存芥蒂。

葛少宁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朱青雷的不满,他除了无奈之外,也是满心苦涩,这是自己追随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这么不相信自己,说不心寒是假的。但该调查的自然也要调查。

只是不管葛少宁怎么调查,牛辉这个人就像是朱青雷说的那样,是南罗国的一个毒贩,很少在夏国活动,这次也确实是朱青雷主动接触的人家。

葛少宁虽然心中依旧感到不安,却也说不出其他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朱青雷与对方谈好了合作,甚至连交易的时间地点都定了。

或许是因为后面葛少宁不再反对自己的决定,加上合作也敲定了,朱青雷的心情好了不少,看着葛少宁也顺眼多了。

“这次我会亲自过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朱青雷说道。

葛少宁微愣,“老大,你要亲自过去?”

“当然,只是我们跟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当然要拿出最大的诚意。”

葛少宁想劝他放弃这种想法,却被朱青雷打断,“行了,老二,有时候小心是一件好事,但是过于小心就显得胆小怯弱了。”

见他神情不满,葛少宁闭嘴,算了算了,到时候多带一些人手过去吧。

交易的时间就约定在两天后。

这一日,杜雨若约葛少宁吃晚饭,却被葛少宁拒绝了,“抱歉,雨若,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陪你吃完了,该天我去找你。”

杜雨若微微一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帮里有点事情,我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

杜雨若从葛少宁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

清歌听完之后,想了想,顿时就明白了,又给张德江打了一个电话,果然,从张德江这里得到的消息就是今晚交易,清歌勾唇,看来今晚有好戏上演了,可惜不能亲自到场观看。

靳修溟见她心情十分好,不禁笑问道:“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清歌笑眯眯,“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说着将自己如何离间朱青雷与葛少宁,然后又跟警方联合给朱青雷下了一个套的事情跟他说了。

“这个朱青雷也是个蠢的。”靳修溟听完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清歌好笑,“他要不是个蠢的,我这个计划能这么顺利的实施?”

靳修溟捏捏她的脸,“他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你。不过这件事你处理干净了吗?”他也担心若是让道上的人知道了,清歌恐怕会惹来麻烦。

清歌点点头,“嗯,这件事从头到尾赤羽的人都没有出面,所以就算是有人怀疑,也不会怀疑到赤羽的头上,即便是有人怀疑了,他们也没证据。”

她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的,而且她相信,等赤羽接收了青雷帮的地盘,上面的人也该找她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清歌就收到了消息,朱青雷因为贩毒被警方当场抓住,除了葛少宁,其他人无一人逃脱。警方连夜出动,搜索了青雷帮的地盘,在多处地方缴获了毒品,青雷帮的一众人都被带回去了。

清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早饭,卫东激动地看着清歌,“清姐,一切都按照你说的进行了,朱青雷这次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按照昨晚上缴获的毒品的量,足以判朱青雷死刑了。

清歌神情淡淡,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刚才说葛少宁跑了?”

卫东点头,一脸遗憾,“是啊,竟然让他给跑了,不过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落网了。”这次跟以往可不一样,这次是当场人赃俱获,他们就算是想脱罪,也不可能了。

清歌若有所思,心中也同样遗憾,葛少宁是个足智多谋的,让他逃了,恐怕会留下隐患。

“清姐,我们还去接收青雷帮的地盘吗?”

“去,而且必须要快,要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你现在就去,迟了蛋糕就要被其他人吃了。”

闻言,卫东神情一变,这次的事情是他们谋划了这么久才成功的,自然不能让人将到手的蛋糕给啃了,也顾不上幸灾乐祸了,急急忙忙走了。

清歌继续喝粥,眉眼间却染上了一丝愁绪,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

杜雨若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虽然已经想到了清歌会对青雷帮动手,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这个女人做事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杜雨若虽然不是道上的人,却接触过不少,对道上的规矩也知道一些。道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跟警察扯上关系,清歌这行为,若是让人知道了,恐怕整个东陵市都无她立足之地。

别问杜雨若为什么笃定这件事是清歌做的,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这一整天杜雨若都想找清歌问个明白,但是想想又没去,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看见家中坐在沙发上的黑色人影,杜雨若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雨若,别叫,是我。”男人声音有些虚弱。

杜雨若认出这是葛少宁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葛少宁放开她,任由杜雨若打开了灯。

杜雨若这才发现葛少宁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还有血迹,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葛少宁扯扯嘴角,“没事,小伤,死不了。雨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杜雨若一怔,“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先离开东陵市吧,青雷帮已经完蛋了,现在警察到处通缉我,我在东陵市已经待不下去了,或许以后会去别的国家。”他看着杜雨若,犹豫了一下,“雨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杜雨若局促地看着他,葛少宁笑了笑,“我明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走,也好,你跟着我,也过不上好日子,还不如安安心心地待在这里。”

杜雨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雨若,你跟我接触过,警方或许会找你,若是真的找到你,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对我的事情你也一无所知,总之,将一切事情推到我身上,本来你对这些事情就不知情,警方不会为难你的。”

杜雨若怔怔地看着他,她没想到这个男人逃走了之后会回来找自己,甚至还贴心地为她打算,这一刻,杜雨若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雨若,你怎么了?”葛少宁见杜雨若神思不属,关心道。

杜雨若回神,“你还会回来吗?”

葛少宁眼睛微亮,“你希望我回来吗?”

杜雨若沉默,葛少宁眼底的光瞬间熄灭,只是很快,他又若无其事地笑起来,“雨若,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记住我的话,不管是谁找你,你跟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一定要记住,知道吗?”

杜雨若点点头。

葛少宁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她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杜雨若僵直了身子没有动。

葛少宁很快就放开了他,“我走了。”

“等等。”杜雨若叫住他,打开钱包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塞给了他,“这些你拿着,留着应急也好。”

葛少宁没有拒绝,他身上确实没有现金。深深地看了杜雨若一眼,葛少宁拿起帽子和口罩戴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雨若怔怔地站在原地,房间里似乎还萦绕着他身上的血腥气,她打开窗户,任由寒风吹进来,带走了那一丝属于他的味道。

第二天,杜雨若果然被警察带走了。不管警察问什么,杜雨若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没关系。她说的是实话,葛少宁从来不会跟她说帮里的事情,现在想来,其实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警察找不到证据证明杜雨若参与了贩毒,可是她确实又跟葛少宁关系匪浅,所以并不想这么快放了她,只是很快,就有人出面将杜雨若带了出来。

杜雨若走出警局的时候,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清歌,她有些愣,清歌对她笑笑,“发什么呆,上车。”

杜雨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向身边的女人,“你怎么来了?是你将我保出来的?”

清歌点头,“你毕竟是为了我才进去的,我总不能放任你不管。”

杜雨若沉默。

清歌看了她一眼,除了神色有些疲惫之外,倒是还好,知道警察没有对她逼供,心中微微放松。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杜雨若忽然开口:“葛少宁已经逃跑了。”

清歌点头,“嗯,我知道,他离开之前应该找过你吧?”

“你怎么知道?”

清歌淡笑,这其实很好猜,按照葛少宁对杜雨若的感情,会过来找她就是必然的事情。

223.瓦解青雷帮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你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杜雨若说道。

“谢谢你,雨若。”她知道杜雨若当初愿意帮她已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杜雨若轻轻摇头,看着窗外的车流,声音淡淡的,“我说了,就当是还了你救我的恩情。”

清歌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我很抱歉。”利用了你。

杜雨若笑,“你不用觉得抱歉,我自愿的,而且我也没损失什么。”能将朱青雷送进去,其实杜雨若还挺高兴,只是想到葛少宁,心中总有一种歉意。

站在道德的角度上说,其实葛少宁也不清白,就算是被当场枪毙也是应该的,可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说,她利用了葛少宁对她的感情与信任,这让她心中十分难受。

将杜雨若送到家,看着杜雨若上去了,清歌的车也没走,她的手横在眼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直到车窗被人敲了敲,她才放下手,看向窗外,才发现是杜雨若。

她降下车窗,看向杜雨若,“怎么了?”

杜雨若笑了笑,“我忘记跟你说了,不用对我感到愧疚,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什么好愧疚的,而且朱青雷进去了,我心中也是很高兴的。”

清歌定定地看着杜雨若,看着她唇边那一抹浅笑,良久,缓缓笑开,“嗯,我明白了,以后你要是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我会的,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吹冷风了。”

清歌笑着点点头,等杜雨若上去了才驱车离开。

赤羽用了三天时间接收了青雷帮百分之八十的地盘,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被其他人抢占了,而赤羽也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彻底在东陵市的地下世界扬名。

“清姐,这几天我们的关注度很高啊。”林平开玩笑得说道,他的伤已经好了。

清歌笑,“这样才好。”

林平忽然皱眉,看着清歌手上的请柬,“可是清姐,你说袁正涛给你这张请柬是什么意思?”

清歌看着手中算得上是精致的请柬,笑了笑,“大概是想见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赤羽大当家是什么人吧?”这次青雷帮瓦解地太快,根本没有给道上的人反应的时间,就连袁正涛也没想到一夕之间,青雷帮就完蛋了。而赤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收了青雷帮,不得不让人怀疑青雷帮的事情其实是赤羽幕后策划的。

其实这种事情在道上很常见,只要你有本事和手段吞下别人的地盘,道上的人根本不会说什么,还会敬佩你的手段,但这不代表他们会接受你与警察合作。

“清姐,我总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所谓宴无好宴,在这个时候袁正涛邀请赤羽的大当家去参加宴会,明眼人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清歌淡笑,倒是不担心,“要来的总会来的,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才能走到人前,她也早就想会会东陵市的那些大佬们,尤其是袁正涛。

想到之前查到的事情,清歌的眼神微暗。

靳修溟自然也得到了清歌要去参加宴会的消息,“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清歌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成。”对上靳修溟不赞同的眼神,清歌解释了一句,“放心,我肯定不会单枪匹马地去,我带上林平他们。”

靳修溟依旧不赞同,“我跟你一起去。”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却还是摇头,“不行,你现在不能跟我去,而且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了,万一人家想要对我动手,就连个支援都没有,你要留在外面救我啊。”

可惜这个理由不能说服靳修溟,“这件事让水玥去做就好,我陪你进去。”

清歌头疼,靳医生固执起来简直就是一个老顽固,最后,她用了非常手段才勉强说服靳修溟。

宴会就定在明天晚上,清歌只带了水玥、林平和刘洋。

袁正涛的宴会地点就在他的私人别墅里,清歌等人到时候就被要求卸下身上的所有武器。

清歌等人很配合,进去之后就发现很多人都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在看到他们进来时,齐刷刷地看着他们,清歌不在意,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一直到宴会快开始的时候,袁正涛才出现,四十多岁的男人,严肃的面孔,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让清歌不由想起了小学时的教导主任。

袁正涛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在清歌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毕竟在座的都是那人,只有清歌一个女人,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这位就是赤羽的新任大当家了。

以往这样的场合是没有赤羽什么事情的,毕竟曾经的赤羽存在感太弱,这些大佬们也不将赤羽放在眼里,可是青雷帮的倒台,却让众人注意到了这个小帮派,结果一注意,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赤羽早已改头换面。

清歌淡定地任由他们大量,对上袁正涛的视线时,还笑了笑,袁正涛移开目光,这个女人即便是长得漂亮也是一条美女蛇。

清歌自然不知道袁正涛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宴会的名头就是袁正涛妻子的四十岁生日宴,自然免不了吃吃喝喝,清歌吃得不多,酒更是一口不沾。自然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计上心头。

“这位美女,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你一口酒都不喝,这不合适吧?”说话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下巴上还长了一颗痣。

清歌认真地看了眼他的脸,实在是不知道他是谁,林平就站在清歌的身后,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清歌才知道原来这人是飞云的老大,飞云一向是炎阳的马前卒。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这就开始了。

她笑了笑,“空腹喝酒伤身,总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能开怀畅饮,你说对吧,袁老大?”

袁正涛坐在上首,闻言,看了他几秒,淡淡点头,“不错。”

“没想到赤羽大当家年纪轻轻的这么懂得养生,不愧是女人。”飞云老大笑呵呵说道,只是这话中却满是讽刺的意味。

其他人闻言,都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清歌身后的水玥顿时就怒了,却被林平按住了手,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清歌倒是看不出是否生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人,这淡淡的一眼,却让飞云的老大身体瞬间僵硬,这女人年纪不大,气势倒是不小,尤其是那眼神,看着你的时候透着一种冰冷。

清歌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样就怂了吗?

“生命只有一条,好好珍惜不对吗?”清歌声音清越,嘴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这自然没什么不对,其实在道上混的,谁身上没个病痛的,要是都像赤羽大当家这样讲究,大家或许都能少些病痛的折磨。”坐在清歌左手第二位的人笑着说道,也算是打个圆场。

清歌看了他一眼,淡淡笑开,没说什么。

这就是个小插曲,也算是他们对她的第一轮试探,清歌并未放在心上,而她的淡定从容却让其他人心中有了计较。

清歌知道袁正涛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只当自己没看见他的目光,与其他人言笑晏晏,打着机锋,面对他人的明嘲暗讽,不动声色地还击回去。

水玥见清歌能应对,基本就不再开口,林平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清歌没有吃亏。

清歌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嘴皮子功夫而已,她不见得就说不过这帮人。

宴会过半,这些人也没能从清歌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心中不禁郁闷非常,心中想着,她一个年轻女娃子,面对这一帮道上的大佬们,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还是他们其实看错了,这其实是个老妖怪?

清歌自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的心中在思索着另一件,眼看着宴会都要结束了,袁正涛竟然没有一点表示,这让清歌心中反而多了一丝忐忑。

“清歌大当家,有兴趣留下来喝杯茶吗?”就在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告辞的时候,袁正涛忽然开口。

其他还没离开的人纷纷看响两人,不知道袁正涛单独留下清歌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刚被灭了的青雷帮,心中有隐约有了一丝明悟。

意味不明地看了清歌一眼,不乏有幸灾乐祸的目光。

终于来了。清歌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袁正涛就这么让她离开了,她才会感到不安,有反应就好。

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清歌面上都不动声色,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袁老大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袁正涛见她没有拒绝,对她的识时务也很满意。

大门外,水玥等人往里面张望,只能看到清歌与袁正涛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却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声音。就在清歌答应留下来喝茶之后,袁正涛就带着清歌来了这里,却将水玥等人拦在了外面。

客厅里,清歌品了一口茶,赞叹道:“上好的毛尖,袁老大是个懂得享受的人。”

袁正涛闻言,依旧是一脸严肃,“清歌老大能一口就品出是毛尖,我该说不愧是夜家的人吗?”

清歌听了这话,神情不变,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于他知道自己是夜家的人一点都不惊讶。

“我还听说夜家二小姐入伍当兵了,现在却成了道上的老大,这身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袁正涛紧紧地盯着清歌,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惜清歌一脸笑盈盈的,不管他说什么,都没反应,就连眼神都没变过,仿佛根本不在意。

“前几天,朱青雷因为贩毒被抓,就连青雷帮的老巢也被人端了,夜二小姐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清歌奇怪地看着他,“袁老大,你这话说得稀奇了,朱青雷贩毒被抓,你应该找警察去,我需要给你什么交代?”

袁正涛微微沉了脸,“夜二小姐敢说青雷帮的事情跟你完全无关?”

清歌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袁老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虽然我以前是当过兵,但是我当兵的时间不足一年,还是被部队开除的,你既然去调查了我,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开除吧?我现在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自然是不敢跟警察扯上关系的,也请袁老大慎言,这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袁正涛自然是调查过清歌的,当初看到她是夜家二小姐,曾经是个军人时,还吃了一惊,自然是调查她离开部队的原因的。

“那夜二小姐能跟我说说,你一个退役军人,为何要来掺和道上的事情吗?自古黑白不两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清歌无视他摄人地视线,没有一点不自在,只是嗤笑一声,“当个兵又如何,袁老大既然去查过,难道不知道我会什么会走上这样一条路?还是袁老大觉得,害得我家破人亡之后,我还能继续无动于衷,为他们卖命?换做袁老大你,你做得到吗?”

袁正涛沉默,定定地看着她,若是换做他,他自然也不可能留在部队里,不仅不会,甚至还会报复,这么一说,倒是也能说得通。只是他总觉得清歌这个人没这么简单,青雷帮的倒台与赤羽的崛起,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清歌见他不说话,只是用眼神锁定她,那眼中的探究与怀疑毫不掩饰,倒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模样,“或者袁老大是怀疑我其实是警方的卧底?”

袁正涛眼神微变,眼底的冷光一闪而逝,清歌注意到了,心中了然,果然他是这样怀疑的。

“难道你不该被怀疑吗?我想任何一个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的人,都会怀疑。”袁正涛神情淡淡,倒是跟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对清歌的怀疑。

清歌脸上笑意渐渐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袁正涛:“所以你觉得我会为了做卧底,眼睁睁看着夜家出事,看着我的家人接二连三地出事?”

“那你又解释青雷帮的事情?”

清歌淡笑,“我说一切都是巧合,你信吗?”

袁正涛自然是不信的,他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清歌说什么就信什么。

“青雷帮与赤羽的恩怨我想袁老大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我能及时对青雷帮失势做出反应,是因为我一直在盯着青雷帮,青雷帮抢了我货物,害我白白蒙受了巨大损失,我自然是乐意看到他们倒霉的,甚至在他们倒霉的时候,我还会上去踩一脚。”

“我是个小气的人,凡是招惹过我的,我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答案,袁老大满意吗?”

袁正涛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清歌一脸坦然,任由他看。

袁正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要么,清歌说的是实话,所以她才能这么坦然,要么这个女娃子心机深沉,深沉到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副七巧玲珑心,就连他都看不出来。

袁正涛自诩看人无数,极少有看走眼的,这个清歌是夜家的二小姐,就是个富家千金,就算家中遭遇巨变,令人性情大变,但也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变化这么大,所以自然更倾向于前者。

袁正涛若有所思,自然没注意到清歌手心其实已经汗湿。袁正涛到底已经浸淫多年,暗中做的事情也不少,身上自有一股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给人的压力很大。清歌能面不改色地跟他在这里扯,这么多,也多亏了曾经在部队里经历过的特训。

良久,袁正涛忽然哈哈大笑,“夜二小姐果然是个坦诚的人,小小年纪就有勇有谋,不错,青雷帮死的不冤。”

清歌淡淡一笑,“袁老大谬赞了。”

袁正涛心中虽然对清歌依旧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也只能作罢,毕竟他的手里没有证据能证明清歌跟警察有关系。

清歌并不介意袁正涛是如何看待她的,见袁正涛似乎已经问完了,笑盈盈地看着他,“袁老大,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袁正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歌站起来,无视那些端着枪指着她脑袋的人,淡定地走了出去。

“清歌,没事吧?”刚一见到清歌出来,水玥就迎了上去。

清歌摇摇头,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水玥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多言,跟着清歌离开了炎阳帮的地盘。

回到赤羽总部,看着清歌微沉的眸子,水玥直觉不好,“怎么了?是不是袁正涛还在怀疑青雷帮的事情跟我们有关系?”

清歌点点头,“嗯,袁正涛这么谨慎的人是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打消怀疑的,但是现在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水玥,最近让帮里的兄弟们注意一些,不要惹事。”

“你是担心其他帮派的人趁机找我们的麻烦?”水玥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经过今天晚上,整个东陵市的地下世界都知道了赤羽的存在,会将目光放在我们的身上,尤其是我们呢刚刚抢了青雷帮的地盘,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他们不心动假的。”

水玥闻言,连连冷笑,手指关节掰得咯吱咯吱响,“吃进嘴里的肉,姑奶奶可不会再吐出来,他们敢来,我就敢打上门去。”

清歌淡笑,她也是不惧的,她不主动惹麻烦,但是人家要是上门找麻烦,那么他们反击一二要是可以的,对吧。

想通了这些,清歌又渐渐放松下来,想着等完全整合了青雷帮的剩余力量之后,赤羽又将迈上一个新台阶,之后或许就能开始第二步计划了。

之后的几天,果然不出清歌所料,时不时有人在赤羽的地盘闹事,结果还没等闹大,就被赤羽的人解决了,如此几次,东陵市的其他势力终于知道清歌不是好惹的,渐渐地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只能眼睁睁看着赤羽将青雷帮的地盘完全占为己有。

清歌这一忙碌就是一个多月,等她空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冷落靳修溟许久了。想了想这段时间对靳修溟的冷落,清歌也有些愧疚,看了眼时间,嗯,才下午三点,要不,去接她家靳医生下班吧,顺便可以在外面吃个饭,约个会啥的。

想到就去做,清歌上楼换了一件衣服,想到被郭臻臻冷嘲热讽的,又回去画了一个淡妆,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你看,她就是懒而已,明明也是个精致明媚的姑娘嘛。

打扮完了,清歌才拿着车钥匙出门,嘴里哼着小曲,心情极好。

**

明德医院。

靳修溟给齐哲检查完身体,温声说道:“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不过出院以后还需要好好静养,情绪不要有太大的起伏,能不生气就不要生气。”

齐哲笑呵呵地看着他,神情温和,“好,靳医生说的我都记住了,这次真是多亏了靳医生,不然我这条命就交代在手术台上了。”

靳修溟淡淡一笑,“明德医院里有很多专家,即便不是我,您也会平安无事的。”

齐哲对他谦逊的态度很满意,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眼睛直勾勾看着靳修溟的女儿,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宠溺地笑了笑,对靳修溟说道:“不知道靳医生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靳修溟微微垂眸,“多谢齐董的好意,不过明天晚上我已经有约了,所以很抱歉。”

齐哲挑眉,“哦?靳医生有女朋友了?”

靳修溟点点头,眼底溢出丝丝温柔,“是的。”

齐哲微微一顿,看了女儿一眼,见她嘟着嘴不太高兴的模样,见他看过来,又眼巴巴地看着他,几不可见地皱眉,看向靳修溟时,眼神依旧温和,“不知道靳医生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靳修溟淡淡一笑,“她就是个普通人。”明显不想说清歌的职业。

齐哲与郭臻臻只以为他的女朋友是个没工作的,或者是工作拿不出手,所以靳修溟才不愿意说,齐哲没有多问,倒是郭臻臻,故作好奇地我问道:“靳医生,难道你女朋友是个无业有名,所以你才不好意思问?”

靳修溟淡淡扫了她一眼,倒是齐哲轻斥了一声,“臻臻。”虽然是责备的语气,却透着丝丝宠溺与纵容。

郭臻臻还想说什么,却被靳修溟打断,“郭小姐,你现在该去给齐董办理出院手续了。”

郭臻臻不高兴地嘟嘴,“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办,不需要,我想在这里陪着爸爸。”

靳修溟闻言,淡淡开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病人,就先走了。”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郭臻臻见状,急了,就想上去拉着他,却被齐哲一把按住,郭臻臻不高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爸,你干什么呀,人都走了。”

齐哲叹气,“哪里有女孩子像你这样主动的。”

郭臻臻撇嘴,“那不然怎么办,他又不主动,我要是再不主动一点,人就跑了。”

“臻臻啊,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齐哲语重心长的说道,试图让女儿打消念头。

郭臻臻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他们又没结婚,就算是结婚了还能离婚呢,当初你跟妈妈不也是……”后面的话在齐哲猛然变得严厉的眼神下被郭臻臻吞回了肚子里。

齐哲多了解这个女儿,知道她是真的看上了靳修溟。不过这也难怪,靳修溟外表出色,人也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好的医术,可以想见以后的成就必定不低,女儿会看上也不奇怪,只是可惜了。

“臻臻,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人家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看样子跟女朋友的感情很好,你就放弃吧,以后爸爸给你找个更优秀的。”

“我不,我就要这一个,其他的我都不要,而且我见过他的女朋友,不过是个光有脸蛋的绣花枕头罢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身材也没身材,哪里比得上我。爸爸,你就帮帮我吧,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男人,难得我看上了一个,你帮帮我好不好?”她拉着齐哲的手,轻轻地晃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齐哲顿时就心软了,他虽然是入赘郭家,但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十分疼爱的。

“好,但是你也要答应爸爸,要是人家真的不喜欢你,你就放弃,行不行?”

“好。”郭臻臻一口答应,眼珠子转啊转的,显然没将齐哲的话放在心上。

靳修溟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等他的人,眉眼瞬间柔和,“你怎么过来了?”

清歌笑眯眯,“来接你下班啊。”她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不过我好像来早了。”

靳修溟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转,眼底笑意渐深,清歌则是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好看吗?”

靳修溟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看。”若不是现在地点不对,真想好好抱抱她。

清歌顿时满意了,站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你先上班,我就在这里等你。”

靳修溟确实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所以并没有拒绝。

清歌则是趴在桌子上,看着靳修溟,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真是不假。

靳修溟一抬头就对上了清歌的眼睛,对她笑了笑,又继续低头处理工作,等他再次抬头时,清歌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嘴巴微微张开,睡颜安静乖巧。

靳修溟眉眼温柔,看了她一眼,将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一直到门外有人敲门,清歌才清醒过来。

靳修溟不悦地看了一眼进来的小护士,小护士被靳修溟看的心肝发颤,她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情吧?靳医生为什么要用这样凉飕飕的眼神瞅着她?

清歌动了动被自己枕得发麻地胳膊,对着小护士笑了笑。

小护士被她笑得脸红,很快被就将靳修溟那一眼给忘记了,将手中的病历交给靳修溟,“靳医生,这是你让我整理的病历资料,全都在这了。”

靳修溟接过来,温声道了一句谢谢,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语气,让小护士觉得刚才那一眼就是自己的幻觉。

小护士很快就红着脸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对清歌笑了笑,清歌回以一笑,笑得小护士脸上更红了,清歌看的有趣。

靳修溟则是脸色微黑,默默地瞅着她。

清歌对上他的视线,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都已经下班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靳修溟轻哼一声,懒得跟她计较,“看你睡的香,没舍得。”

清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果然还是要你在身边才能睡得安心。”

一句话,靳修溟的脸色瞬间好看了,清歌看的好笑,真是一个好哄的男人。

靳修溟跟清歌收拾了一下东西,很快就离开了医院,让本来想找靳修溟的郭臻臻扑了一个空。

“你说靳医生跟他女朋友一起走的?”郭臻臻看着小护士,咬牙问道。

小护士点点头,这个小护士就是刚才来送资料的那个,她自然知道郭臻臻经常纠缠靳修溟的事情,见郭臻臻脸色不好,故作不知地说道:“靳医生跟他女朋友真配,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好看,以后的宝宝一定很漂亮,他对女朋友也好温柔啊,说话轻声细语的,体贴周到。”

郭臻臻脸色漆黑,她现在最不能听的就是关于靳修溟与他女朋友如何恩爱的事情,这样显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多可笑。

“好了,事情都做完了吧还在这里聊天。”郭臻臻不耐烦地打断她。

小护士脸色一变,就想怼回去,但是想想郭臻臻的身份,又忍了,冷淡地开口:“那郭臻臻请自便,我先上班了。”说完转身就走,脸上不屑,倒追男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明知人家有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的情况下,还要死缠烂打,这就是没有道德底线,不要脸。

郭臻臻除了一张脸,和一个好爹妈,还有什么,整天对着他们这些小护士颐指气使的,真的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哼。

224.封岳

郭臻臻还在生气,哪里注意到小护士不屑的目光,狠狠踢了一脚墙壁,却疼的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委屈巴巴地一瘸一拐地走了,满眼的不甘。

靳修溟不将齐哲与郭臻臻父女两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跟清歌说齐哲邀请自己去家中做客的事情,跟着清歌去了一家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是清歌选的,特意问过身边的人,可惜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平时能吃饱就行,对食物并不讲究,哪里知道东陵市哪里有好吃的,最后还是杜雨若给她介绍了这家餐厅。

清歌点了几样靳修溟喜欢的菜,在一起久了,彼此的口味都很熟悉,其实她知道靳修溟是个对食物很挑剔的人,平时表现不显纯粹是因为她。

“怎么样,这家餐厅的菜好吃吗?”清歌问道。

靳修溟笑着点头,“很好吃。”

清歌见他说的是认真的,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订位。”这家餐厅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她今天也是托了人才能在这里订到位置。

靳修溟挑眉看她:“突然对我这么殷勤,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清歌黑脸:“就不能是单纯想跟你吃个饭,约个会?”

靳修溟笑开,“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清歌这才满意了。

两人吃完饭,是清歌去结的账,当看到清歌掏出卡,递给服务生时,靳修溟自然注意到了服务生打量的视线,纯当不知,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让女人买单的羞耻感。

服务生撇嘴,长得那么好看,没想到竟然是个吃软饭的。这家餐厅的消费可不低,服务生看了那么多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让女士买单的。

清歌倒是没注意这么多,她想的是既然靳修溟喜欢这里的菜,那以后倒是可以经常到这里来。至于靳修溟,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人家怎么看他,他更是无所谓,更何况,若是包养他的人是清歌,他求之不得。

两人从餐厅里走出来,没有急着回家。

“去哪儿?”靳修溟问道。

清歌笑眯眯,一脸神秘的样子,“等下你就知道了。”

靳修溟轻笑一声,也不再问。

清歌带靳修溟来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两人直奔顶层的总统套房。

靳修溟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歌,“感情是有预谋的?”连酒店都提前订好了。

清歌理直气壮,“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八百天,难道不该纪念一下吗?”这就是她胡诌的,她哪里记得他们认识几天了。

靳修溟一眼就能看出这人一本正经下的胡说八道,也不点破,配合地说道:“那确实应该纪念一下。”他抱起清歌,直接朝着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觉得以后的第888天,900天,999天,1000天都应该这样纪念。

清歌黑线。

************

两个月后。

赤羽的一帮高层们一大早就聚集在了夜家别墅,听到清歌说的话,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

“清姐,你刚刚说什么?”卫东不敢相信地说道。

清歌挑眉,“你们刚才不是已经听清楚了?”

林平皱眉,“清姐,为什么忽然要成立地产公司?”他们混道上的,做什么公司啊。

“自然有我的用意,我们总不能在道上混一辈子,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清歌说道,这几个月,赤羽再次扩大了地盘,在林平的努力下,军/火生意也很不错,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清歌有自己的计划,现在不过是在走第二步而已。

林平等人都不觉得混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他们本来就是黑的,黑一辈子也没什么。

“你们也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现在你们是孤家寡人,自然觉得没什么,但是以后你们成家了呢,有了妻儿呢?难道要让你们的妻儿整天担惊受怕吗?”清歌淡淡开口,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水玥是无所谓的,不管清歌做什么她都会支持清歌,不过她也不会在清歌身边呆一辈子,等清歌这边的事情了了,她是要回蓝焰的,某个蠢男人还在等她回去呢。

清歌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扫了一圈,温声说道:“虽然不至于完全洗白,但是有个明面上的生意总好过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也算是一条退路吧。”

林平、卫东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看向清歌。

林平试探着开口:“清姐,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计划?”

清歌微微一顿,没否认,点点头:“嗯,建公司除了我刚才说的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跟新发与轻云集团抢生意。你们都知道轻云集团是我母亲一手创立的,当初我家出事,夜明志将轻云集团占为己有,这个仇我不能不报。虽然新公司小,不能与这两家抗衡,但是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只要给我们时间发展,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成功。”

清歌从来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历,对于她家的事情众人都是清楚的,听到她这么说,都十分理解地点点头,确实,若是他们自己遭遇了那些,也不会放任抢了自己家东西的人逍遥快活。

“清姐。”林平为难地说道,“你的想法我们理解了,但是我们几个都是粗人,没什么文化,你让我们干点打打杀杀什么的,我们都成,可是开公司,我们都没有经验啊。”

按照清歌的计划,这公司以后是要作为他们的退路的,自然不能跟道上扯上关系,这样一来,他们几个似乎都不合适。

清歌的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转,其实林平很有经商天赋,也有能力,一个小小的地产公司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他现在负责地下生意,一时间无法脱身,其他几个确实也没这能力。至于清歌自己,作为赤羽的老大,她更加不行了。

这么一想,竟然无法实施,清歌顿时发愁了,她的计划是很好,可是无人可以执行,这就尴尬了。

“算了,这件事先不说了,以后再谈,我今天也就是跟你们打个预防针,你们心中有数就成。”

几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等人都离开了,一直没说话的靳修溟才开口说道:“其实有现成的人选。”

清歌看向他。

“穆魏然。他是你的朋友,值得信任,而且他本来就已经成立了一家公司,基础都打下了,只要有大笔资金投入,就能发展起来。”

在靳修溟看来,选择穆魏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清歌曾经帮过他,他不会背叛清歌,比林平这些人可靠多了。

清歌皱眉,“不行,不能将魏然拉进来。”这就是一滩浑水,她不想将自己的好兄弟拉进这趟浑水中。而且猜到了新发与夜明志现在可能在做的事情,穆魏然要是公然与他们作对,恐怕会给他带去危险。

“他已经在这么做了。”靳修溟不紧不慢地说道。

清歌不解地看着他。

靳修溟耐心解释道:“他的头脑很不错,公司成立两年时间,发展很快,虽然公司现在依旧很小,但业务量却不错,他们主营的也是地产开发这一块,你觉得他是随便选的?”

清歌皱眉:“他当初开的不是科技公司吗?”

“是科技公司,可是他现在有两家公司,明面上的一家是科技公司,还有一家是地产公司,不过是挂在别人的名下,地产公司成立了一年的时间。”

一年时间,那就是夜家出事后的半年不到地时间里。

清歌默然,她没想到穆魏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

“清歌,这是现成的人选,比起其他人,穆魏然也显然更适合做这件事。而且恐怕你不愿意,他也会继续。”

清歌看他。

“穆魏然的父亲为什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清歌自然不会忘记,要不是家逢巨变,穆魏然也不会被迫成熟。

“当初让他父亲背上巨额债务的人现在是新发的财务总监。”

清歌一惊,“难道当初他们会这么做,是为了对付我?”穆魏然跟她的关系很好查,并不是什么秘密。

靳修溟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穆魏然的地产公司确实明里暗里地跟新发作对,只是奈何现在公司太小,资金也不够,即便是针对新发,对新发来说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清歌沉默,手指轻轻地在大腿上敲击着,靳修溟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扰她。这些事情都是他让人去查的,谁让穆魏然跟清歌的关系好呢,他自然要多关注一点。

清歌想了很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这件事先让我想想。”

靳修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但是这件事其实已经不是清歌一个人的事情了,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当初那些人设计将穆魏然的父亲拉下水是为了针对夜家,那么穆魏然的命运就是跟清歌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有些事情清歌自己不想通,心中必然有道坎,倒不如等她自己想清楚了,所以靳修溟并没有再说其他的,很快主动转移了话题。

至于穆魏然的事情,既然已经跟清歌说过了,靳修溟也就不再提了。

清歌暂时将穆魏然的事情放下了,她最近的全部精力都在扩充地盘上,也多亏了当初与蓝焰的约定,现在在东陵市,没人不知道清歌手里有最新型的武器装备的,多方势力都想跟清歌合作,倒是让她顺利在东陵市站稳了脚跟,不仅如此,道上的人提起赤羽也多少会给一点面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一开始大家没有反应过来,都在好奇赤羽的货源,等大家知道赤羽是跟蓝焰合作之后,也不是没有人越过赤羽直接跟蓝焰合作,只是可惜的是,蓝焰给的回复是在夏国,赤羽是他们唯一的合作对象。

对此,东陵市的那些大佬们不是没有猜想过清歌与蓝焰的关系,只是可惜,不管再怎么猜想,他们也猜不透。

“清歌,这次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感谢我?”电话那端,杰西笑呵呵地问道。

清歌眼睛微眯,“这需要感谢?这不是我们当初约好的吗?”

杰西一噎。

“而且你应该感谢我帮你打开了夏国的市场。”清歌淡淡开口。

杰西再次一噎,觉得一段时间不见,清歌是越来越无赖了,皮笑肉不笑地是说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清歌微微一笑,“谁让我善良呢,就不用你的感谢了,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就在水玥的面前帮你多说说好话吧。”

杰西眼睛一亮,顿时就满意了,“我就知道跟你合作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不过清歌,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清歌神情微顿,略有些漫不经心,“什么消息?”

“赤练最近蠢蠢欲动,似乎想在夏国边境搞事情。”

清歌脸上的漫不经心不见了,“消息准确吗?”

“百分之八十。”

能让杰西说百分之八十的,那准确率基本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了。

“还有,赤练最近新换了一个二当家,行事风格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你小心一些。”杰西提醒道。

“新的二当家?有资料吗?”

“有,但是不全,稍后我会发给你,这个人是个狠人,行事比起毕涛可是狠多了,上次在a国的恐怖活动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a国的恐怖活动清歌略有耳闻,据说当时死了不少人,给你当地的居民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当时清歌正在忙着接收青雷帮的地盘,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这些,所以听过一点也就忘记了。

“而且,”杰西顿了顿,“我查到那个二当家似乎是你们夏国人。”

清歌眼神微变,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开口,“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国家都有好人,也必然存在社会会的败类。”当初夏国有人跟赤练合作,劫持船只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过去了将近两年,当初跟赤练合作的人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也或许上头早就有人已经查到了,只是她等级不够,不知道而已。

但是不管如何,曾经的那些都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她现在只想知道她姐姐跟母亲在哪里,当初从姬云天手里抢走了他们的人又是谁。

跟杰西结束了通话,清歌就收到一封邮件,里面都是关于赤练新任二当家的资料,不多,就几行字。

“封岳。”清歌看着这个名字,微微皱起了眉。资料里还有一些关于封岳的评价,心狠手辣、残暴,狡猾,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棘手的人,这个人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赤练的,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以前又是干什么的,总之刚出现,就得到了赤练的老大马克的信任,这份信任甚至远远超过了毕涛。

清歌手指轻轻敲着资料,有些棘手,若是这次的恐怖活动是由这个男人来策划,那么夏国恐怕会有麻烦。而且按照杰西所说,这个封岳很低调,赤练将他的信息隐瞒的很好。若不是蓝焰有本事,从特殊渠道获得了消息,恐怕一直到事情发生了,清歌都不会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人。

靳修溟自然也看到了这份资料,一看清歌的神色就明白了,“你想去边境?”

清歌点点头,“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想去会会他。”

“不行。”靳修溟反对,这个人现在给人的感觉很危险,他不想清歌涉险。

清歌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也不意外,只是说道:“我只是暂时有这么一个计划,去不去都是不一定的,你不要这么紧张。”

靳修溟多了解她,轻哼一声,“你别想瞒着我过去,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你将消息告诉季景程就成了。”

清歌默。

“或者我让人去通知季景程一声。”

清歌最终点点头,她现在已经不是雷影的人了,这些事情确实交给季景程更方便,而且季景程知道了之后或许能查出来一些什么。

想通了,清歌就将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她相信靳修溟可以处理好。

只是没过几天,清歌就收到了一个消息,她震惊地看着卫东,“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在南罗国发现了我姐姐的踪影?”

卫东迟疑,“老大,只是很像,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而且对方连照片都无法提供,我猜可能就是骗子。”

清歌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夜清筱和清若筠,回到东陵市以后,更是利用赤羽的资源去找人,但是这两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

清歌很激动,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卫东后面的话,倒是靳修溟,很快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卫东,才对清歌说道:“我觉得卫东说得有道理,这或许就是一个陷阱,清歌,你想想,这么久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却忽然出现在南罗国边境,你觉得可能吗?”

南罗国很混乱,它的治安之差全世界都是有名的,还是毒枭的聚集地,很多d品交易都发生在南罗国,夜清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

“清歌,这若不是个骗子,就是一个陷阱。你先让人去查看一下,等消息确定了再过去也不迟。”

在靳修溟的劝说下,清歌也渐渐冷静下来,卫东见了,松了一口气,若是清歌真的不管不顾地过去了,他就要头疼了。

“卫东,去核实一下消息的准确性,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

卫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等卫东离开以后,清歌神情怔怔的,眼神茫然,靳修溟将她揽在怀里,清歌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开口:“靳修溟,你说我姐姐真的在南罗国吗?”

靳修溟眼眸微闪,其实他更倾向于这就是个假消息,但是看着她的神情,靳修溟又不忍心跟她说这些,他知道她有多想念她的家人。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再次开口就变成了,“不管是不是,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不是毫无音讯。等卫东将消息核实后,我陪你去一趟南罗国。”

“嗯。”清歌轻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害怕与担心。

很快,卫东就传来了消息,证明这个消息确实是假的,那人不过是想骗钱而已,毕竟当初清歌在道上散步消息的时候,可是发布了不低的奖金。

清歌说不失望是骗人的,但是再失望,她依旧不会放弃寻找。

而另一边,靳修溟则是联系了冷一飞,当初知道姬云天苏醒了之后,靳修溟亲自跑了一趟纳森姬家,逼问夜家母女的下落,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了冷一飞。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冷一飞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少爷,我查到了三股势力,其中有一个是属于您母亲的,另外两个我还没查到。”

“说的详细点。”

冷一飞就将这段时间自己调查到的结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靳修溟。当初靳修溟让他查杜君扬与夜家母女失踪之间的关系,同时寻找夜家母女的下落。他在调查中发现,竟然有三股势力在找夜家母女,除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属于杜君扬的之外,另外两个他都不清楚来历,甚至因为不小心打草惊蛇,他被人追杀了好几次,若不是他机智,恐怕就折在他们手里了。

靳修溟脸上的温和已经被冷沉所替代,他听着冷一飞的汇报,眼底眸色变换,“所以杜君扬的手里并没有夜家母女?”

“按照目前掌握的消息看,确实是这样的。”若是夜家母女就在杜君扬的手上,那么杜君扬就不用暗地里查他们的下落了。

“难道当初夜云霆身上的东西在夜家母女的身上?”靳修溟猜测,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找夜家母女。他原本是猜测夜家母女很可能是被杜君扬带走了,现在看来,暗中还藏着他所不知道的势力。

靳修溟眉头纠成了一团,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就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甚至他原先的猜想可能都是错的。

靳修溟长这么大,遇到的困难也不少,但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这样棘手的,一环套着一环,在你以为自己即将揭开谜团时,新的谜团由出现在眼前,还跟原先的谜团交织。

“冷萧呢?有什么动静吗?”

“路德亲王倒是没有任何动静,依旧跟以前一样,协助着冷希瑞处理夏国的事情,平日里深居简出。”

靳修溟沉吟片刻,再次开口:“继续留意冷萧和杜君扬的动作,暗中查查另外两股势力是谁的人。”

“是,少爷。”

“还有,将y国公司的重心陆续转移到东陵市。”

冷一飞虽然不知道靳修溟为何要这么做,却还是一口应下,他对靳修溟有一种盲目的自信,相信他这么做总有自己的理由。

****************

穆魏然从来没有想过靳修溟会找上他,甚至还是在东陵市。

办公室里,穆魏然已经跟靳修溟相对而坐很久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穆魏然先开口了:“你怎么会在东陵市?是不是清歌也在?”清歌与这个男人一向形影不离。

靳修溟淡淡看了他一眼,“看来还不算很蠢。”

穆魏然一怔,想到什么,眼睛紧紧盯着他:“清歌一直都在东陵市?”

“是。”靳修溟承认地干脆。

穆魏然愣在了原地,“为什么,清歌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无法理解,既然在东陵市,为什么要瞒着他跟侯明达,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自然是怕给你们带去危险。”靳修溟神情淡淡的。

“她在做什么?”

靳修溟默了默,最终还是将清歌成了赤羽老大的事情说了,既然找上了穆魏然,那么这件事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必要。

穆魏然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靳修溟,“不可能,清歌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清歌怎么可能成为hei社会的老大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穆魏然拒绝相信。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信不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办公室里陷入沉寂,良久,穆魏然才哑声开口:“清歌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呢?”

穆魏然只觉得嘴里发苦,“她这样做值得吗?”为了报仇,将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去,值得吗?

“那你值得吗?你为了报仇,不也处心积虑地要对方新发吗?”靳修溟嗤笑,有些不满穆魏然的态度,不管清歌做什么样的选择,靳修溟都是会支持她的,也不许别人质疑她。

“你怎么知道?”穆魏然震惊地看着他,这件事他做的很隐蔽,就连侯明达都不清楚,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为你解惑的,而是希望你能帮助清歌。”他将清歌的第二步计划说了,甚至连清歌不愿意将他牵扯进这件事来而拒接了他的提议的事情也说了。

穆魏然一下子被告知了这这么多消息,有些消化不了,静静地坐在那里没说话。

靳修溟也不催他,似乎已经笃定了他的选择。

“清歌真是个傻子,她以为我现在还有后退的余地吗?”穆魏然想哭,心中难受得不得了,即便是知道了当初父亲是被人设计,为的是针对夜家,他也不会怪清歌的。

“我会帮清歌,我的公司就是清歌的。”穆魏然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在靳修溟的意料之中,也证明了清歌确实没有看错人。

“我在y国的也有个公司,近期会将重心转移到东陵市,到时候我会以外资的身份给你的地产公司注资。”靳修溟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穆魏然闻言,只是点点头,既然想报仇,他自然要用最快的时间将公司发展壮大,可惜他知道真相太晚,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打击新发与轻云集团的时间,若是在新发与轻云集团出事的时候他已经具备了能力,或许新发根本不可能再发展起来。

靳修溟像是看透他的想法,淡淡开口,“现在觉悟也不晚。不过新发与轻云集团背后站着的人可能是夏国的高层,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靳修溟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声。

穆魏然微微一笑,“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怕的,不管对方背后站的是谁,他们害得我和清歌家破人亡事实。就冲这一点,我都不可能放过他们。”

靳修溟难得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就喜欢这样干错利落,无所畏惧的。

“清歌应该不知道你来找我吧?”穆魏然忽然问道。

靳修溟神情微微一僵,穆魏然了然,果然就是这样。

“放心,我不会告诉清歌你来找过我。”穆魏然善解人意地说道。

靳修溟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显然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靳修溟回去之后自然不会跟清歌说自己去找了穆魏然,清歌也不会知道靳修溟背着自己去做了什么事情。

在知道夜清筱出现在南罗国边境的消息是假的之后,清歌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靳修溟看不下去,趁着周末,带着清歌出门了。

他们去了市中心的餐厅吃饭,只是刚走到餐厅,就遇上了从里面出来的穆魏然,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穆魏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清歌,你怎么在这里?”

清歌暗叹倒霉,竟然在这里遇见了穆魏然,尴尬一笑,“来吃饭。”她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心虚,所以并没有看到穆魏然跟靳修溟快速地看了一眼彼此,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既然遇到了,穆魏然也不走了,仨人要了一间包厢。

225.袁正涛的邀请

“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穆魏然故作不知地问道。

“没多久。”清歌打马虎眼。

“没多久是多久?”穆魏然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让清歌说实话,自然不可能任由她打马虎眼。

清歌一滞,呵呵笑,“就是没多久啊,大概也就四五天吧。”

“是吗?”穆魏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看的清歌心里直发虚,直觉穆魏然是知道了什么,不由地扭头去看身边的男人,靳修溟回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清歌狐疑,难道真不是靳修溟透露了什么?

“清歌,我们可是发小。”穆魏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以为我们会是你信任的好伙伴,不会隐瞒对方任何事情的那种。”

这下子,清歌能确定,穆魏然是真的知道了什么,罪魁祸首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不禁气恼。

清歌叹气,“魏然,我只是不想将你扯进这趟浑水中。”

“你以为我现在还能独善其身吗?清歌,从他们逼死我父亲和我母亲的那一刻起,我跟他们就是不死不休了,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会这么做。”为了她,他更是义无反顾,心甘情愿的。

清歌默然,提起穆魏然父母的死,她心中就无限愧疚,穆魏然何尝看不出来,笑着安慰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难不成你还要后悔跟我成了朋友不成?”

清歌自然是不后悔的,穆魏然和侯明达是她儿时最亲近的伙伴,他们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一起玩闹,也是彼此间最信任的伙伴。

“清歌,将你的计划告诉我吧,我会帮你,当然,我也会保护我自己。”

清歌看了穆魏然很久,才终于同意了,其实现在她同意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按照穆魏然的性格,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之后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穆魏然仔细地听了清歌的计划,跟靳修溟跟他说的差不多。

“公司的事情交给我,我已经成立了一家地产公司,相信只要有大量资金注入,很快就能跟他们分庭抗礼。”穆魏然说得十分自信,他相信清歌,也相信靳修溟,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仿佛只要有他在,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清歌将事情交给他要是十分放心的,所以并不怎么担心。

说完了正事,三人就轻松多了,尽管已经从靳修溟那里知道了清歌这一年多来做的事情,但是穆魏然还是仔细地问了清歌的生活,虽然清歌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可穆魏然也能想象其中的艰难,说不心疼是假的。

清歌倒是无所谓,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将那些人绳之以法,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么一切都值得。

“清歌,这件事要告诉明达吗?”

清歌微顿,“你决定吧。”

穆魏然一看就知道清歌是不想说的,想想也是,比起他,明达更不适合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但是明达若是知道了,又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暂时先瞒着吧,能瞒一时是一时。

三人的见面并没有维持很久,吃完饭就散了。

回到家,清歌默默看着靳修溟不说话,靳修溟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清歌冷笑,“现在还装无辜,你是想晚上睡书房?”

靳修溟一顿,嗯,这个威胁真的很可以,冲着清歌讨好地笑了笑,清歌撇开眼,“别以为这样我就算了,哼,竟然瞒着我去找穆魏然。”

“错了,不是我找的,是偶然间遇上的。”靳修溟纠正。

“还想骗我。”

“不是骗你,今天确实是我跟穆魏然约好的,但是我跟穆魏然真的是无意中遇见了。”靳修溟说得信誓旦旦。

清歌狐疑,“真的?”

“比珍珠还真。”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轻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要是让我发现你说的是假的,哼。”

靳修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其实这样一来也好,穆魏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他知道了之后,你也可以暗中让人保护他,总比他一个人莽莽撞撞地要强。”

这倒是真的,清歌想了想,反正现在穆魏然已经知道了,也参与进来了,那就只能这样了。不过一想到某个自作主张的男人,清歌心中还是有气,所以当天晚上,悲催的靳医生还是被赶去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看着明显没睡好的人,清歌一点都不同情,靳修溟叹气,摸摸自己的脸,幽幽地说了一句,“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以前可舍不得这样对我。”

清歌完全无视他,淡定地下楼吃早餐,这就是这个男人的苦肉计,她要是相信了就有鬼了。

靳修溟见状,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恼了,讪讪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像跟小尾巴一样,清歌一转头就能看见一个可怜巴巴的男人,不禁被他气笑了。

“好了,别跟着我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靳修溟摇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现在将女朋友哄好了才是正经,他可不想晚上再睡书房,习惯了温香软玉在怀,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其实清歌昨晚上也没睡好,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忽然没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加上纷纷杂杂的事情涌入脑海,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和姐姐已经遭遇了不测,半夜惊醒之后,她就没有再睡着。

靳修溟今天不用上班,就跟在清歌的身后,在他的温柔攻势和美男计的双重作用下,终于不用再睡书房。

“我已经将赤练可能在边境搞事情的消息透露给了季景程。”靳修溟说起了正事,“不过他不知道是我透露的,所以不用担心。”

清歌知道他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既让季景程知道这个消息,又不会怀疑消息的真实性,还能让自己继续躲在幕后,所以倒是没有多担心。

“你说这个封岳到底是什么人?”清歌问道,这个封岳的存在,总让她莫名的不安。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存在,总归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靳修溟倒是不怎么担心。不管这个人是何方神圣,总有办法对付的。

清歌原本的担忧被他几句话给弄没了,心情轻松了不少,是啊,还没怎么样呢,她自己先紧张了。

**

雷影基地。

唐浩与季景程正在看着一份边境地图,季景程依旧是冷着脸,唐浩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只是唐浩皱着眉,心中还是有些疑虑,“队长,赤练要在边境搞事情的消息是真的吗?”

季景程嗯了一声,“十有**,到时候我会亲自带队过去,你做好准备,明天早上八点出发。”

“这个封岳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这也太诡异了,而且他平白无故地来夏国边境搞事情干嘛?”唐浩对这个消息其实是保持着几分怀疑的态度的,尽管这个消息是季景程说的。

反观季景程,倒是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

季景程知道唐浩的疑惑,但是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完了正事就让唐浩离开了。

唐浩怀着满腹的疑惑,跟陆城嘀嘀咕咕的,倒是陆城一脸淡定,“队长既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那就说明是真的,你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还担心队长被人骗了不成?”

唐浩可不是担心这个嘛,以前行动他们很少是这样提前得到消息的,一般这种事情也不会轮到他们,这次竟然直接让他们去,这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不用想这么多,相信队长心中有数。”陆城一脸轻松,那是对季景程的绝对信任。

两天后,雷影的成员顺利抵达了夏国与南罗国的边境,与当地的特警指挥中心联系上了。

指挥中心的负责人姓赵,说起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跟季景程合作了。

“季队,你们总算来了。”赵队看见季景程,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这几天他是寝食难安。

“边境有什么异常吗?”

“我们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安插在南罗国那边的线人说最近小镇上出现了很多陌生人,说是一个观光旅游团,人数大概在三十人左右。”

季景程沉吟,开口:“这些人平时都在干什么?”

“就是在小镇上四处走走,看着就跟普通的旅游团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男性,女性只有三四人。”

季景程皱眉,这一点倒是确实让人觉得可以,“密切关注他们。对了,最近当地会有什么盛事吗?”

赵队摇头,“没有,现在不年不节的,哪里有什么盛事。”因为常年待在这边,所以赵队对本地的风土人情还是十分了解的,加上这一块又紧靠南罗国,对于南罗国的风土人情也有一定的了解,甚至边境上还有很多南罗国的商人,赵队也是跟他们打过交道的。

见从赵队这里得不到太多的信息,季景程很快就离开了,刚刚回到住的地方,就看见唐浩匆匆而来,“队长,封岳出现了。”

季景程眉眼一凝,看向唐浩,唐浩赶紧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季景程。原来就在半天前,有人看见了封岳出现在小镇上,只是很快就离开了。

“能确定是他本人吗?”季景程问道。

“能确定。”唐浩肯定地说道,与清歌不知道封岳的长相不同,在收到消息之后,季景程就让人去查过这个封岳,得到了一张封岳的照片,虽然是一张侧面照,但好歹也是一个突破口。

“最近警醒点。”季景程说道。

唐浩点点头。

**

东陵市。

清歌得到赤练在边境小镇上制造恐怖活动的消息是在三天后。

“有人员伤亡吗?”清歌问靳修溟。

“有人受伤,但是没人死。季景程提前有了准备,赤练的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

清歌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封岳呢?”

“封岳根本没出现。”

清歌皱眉,“没出现?”

“嗯,赤练来了三十多个,全部被当场击毙,但是没有封岳,也不知道是根本没来,还是提前得到消息,逃了。”

清歌默然,该说果然是个狡猾的狐狸吗,不过这次没有因为而死去,也算是一种收获了吧。

清歌饶有兴趣地看着靳修溟,“你跟季景程还有联系?”不然消息怎么会怎么灵通。

靳修溟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想多了,我是让冷一飞关注了那边的消息。”

清歌哦了一声,好吧,冷一飞就是个全能型人才,得力小助手,也不知道当初靳修溟是从哪里找来的人才。

“冷一飞是我父亲给我培养的,我们兄弟几个每个人身边都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冷一飞跟我的时间最长。”

清歌看着他,“就跟古代的暗卫一样?”她觉得很神奇。

靳修溟失笑,“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冷一飞是我的保镖。”只是他开发了这个保镖更多的功能而已。冷一飞确实是个能干的,有他在,他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只要吩咐一声,冷一飞就能办好。

“从那次绑架发生之后,我父亲就为我们兄弟几个准备了这样一个人。”靳修溟给她解释冷一飞的来历,“他们大多数都是孤儿,被我父亲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按照靳修溟的说法,冷一飞他们何尝不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疼爱的体现呢,想必老国王是个很好的父亲吧。

“我准备将冷一飞调回来,以后他会跟着你,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清歌眉头微蹙,“我不需要。”她足以保护自己。

“你身边的人没有冷一飞可信,这是自己的人,用着放心。”清歌身边的人都是接收赤羽之后跟了她的,认识时间也不长,靳修溟自然是不放心的。

“而且很多事情冷一飞都可以帮你去做,有他在,你也能轻松很多。”这才是靳修溟的主要目的,清歌一个人扛着太累了。

清歌最终还是没能拒绝靳修溟的好意,应该是,只要是靳修溟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清歌最后都是拗不过他的。

冷一飞很快就来了,“少夫人。”

清歌:“……你可以叫我清歌。”少夫人什么的,总是让她有种穿越的错觉。

冷一飞笑眯眯,“你是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以后也会是我家少爷的妻子,那就是我的少夫人。”所以这样叫是没错的。

清歌嘴角轻抽,看了一眼靳修溟,谁知那个男人正一脸满意地看着冷一飞,显然对他这个称呼很高兴。

最后的最后,因为清歌不习惯,冷一飞跟其他人一样,叫清歌一声“清姐”。

“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清歌说道,冷一飞可比她大不少,这一声姐叫的,总是让人不太习惯,也或许是知道冷一飞是靳修溟最信任的人。

冷一飞笑眯眯不说话。

有了冷一飞的加入,清歌果然轻松多了,应该说冷一飞确实是个十分好用的人,他细心周到,而且十分聪明,交给他的事情他会办得很完美,甚至有些清歌没有考虑的事情他都替她考虑到了。

而就在冷一飞回来之后不久,靳修溟在y国的公司就注资了穆魏然的地产公司,那家公司就是一个小公司,所以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而穆魏然得到了资金支持,自然就敢放开手脚去干。

**

新发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詹森看向沙发上的人,“你知道‘新锐地产吗?’”

沐辰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这个公司发展挺快的,上次的地皮竞标竟然压过了其他公司。”詹森笑道。

沐辰用手机搜了一下新锐地产,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小公司。”

詹森赞同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听人提起,他也不会注意到这家公司,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詹森递给沐辰一份资料,“这是上个季度的盈利,比上上个季度下降了百分之三,上面对此很不满意。”

沐辰随意扫了一眼,放在一边,不以为意,“生意总是有赔有赚的。”

詹森笑笑,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转了话题,“你在轻云集团工作还顺利吗?”

沐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是想问夜明志是否听话吧?”

詹森默认。

“目前合作很愉快。”

“听说夜明志将自己的儿子安排进公司了?”

沐辰嗯了一声,“安排在技术部,一个不起眼的岗位。”

詹森嗤笑一声,“他倒是对他儿子爱的很。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京都?”

“月底。”

“正好,上次的那笔钱已经处理干净了,你回去的时候可以交差。”

沐辰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詹森眼眸闪了闪,也没多说,沐辰见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直接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车,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东陵大学,看着熟悉的校门,沐辰不自觉停下车,走了进去。

他走到了图书馆,看着那个靠窗的角落,那里是夜清筱最喜欢的地方,她总是喜欢看书的时候听一点轻音乐,很舒缓的那种,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都是温温柔柔的,却清清淡淡的,看着就像是一幅静止的水墨画。

夜清筱很喜欢笑,不是那种大笑,而是温柔的浅笑,嘴角勾起的时候,眼睛里仿佛也粹了星光。她很喜欢自己的妹妹,每次提起时,那么温柔安静的人总会有说不完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很吸引人。

沐辰走在校园里,不知不觉走到了音乐教室,音乐教室里,那架钢琴还静静立在那里。夜清筱说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里,当时他在弹钢琴。

对于这件事,沐辰是不知道的,那时候他只是单纯来上学的,并不知道夜清筱这个人,也不会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沐辰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让自己接近夜家人,又想做什么,但他无法违抗父亲的命令,只能照做。

就在他寻找机会跟夜清筱认识时,机会就那么来了,夜清筱差一点就被车撞了。他将她拉过来,那时候,夜清筱似乎是惊讶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惊慌失措,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真可爱。只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抛开了,他知道自己的任务,自然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夜清筱是个心思单纯的,对人真诚,沐辰有意跟她交朋友,自然有很快就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只是夜家对夜清筱保护得太好,她知道的不多,沐辰也曾犹豫过是否要更进一步,这样就能探得更多的消息,可是每次看到夜清筱单纯的笑颜,他又打消了念头。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那个姑娘的吧。沐辰淡淡想着,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他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年轻的男男女女,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笑意。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轻笑了一声,他想他是老了,竟然开始回忆过去,可是明明他才二十多岁。

知道父亲要对夜家动手,他第一次反抗父亲,悄悄带走了夜清筱,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带着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哪怕之后夜清筱知道真相恨他都没关系,只要她平安无事。

可是他低估了跟父亲合作的那帮人的手段,他们很快就被找到了,他眼睁睁看着夜清筱被带走。

他永远忘不了夜清筱走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淡淡的,不带丝毫感情。他宁愿她是恨他的,这样起码她不会忘记了他。

他不知道夜清筱被带去了哪里,他问过父亲,可是父亲不说,甚至还斥责了他。

夜清筱,如果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尽管知道这句对不起并没有任何的分量,也无法挽回对你的伤害。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沐辰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唯独在夜清筱这件事上,他不止一次地后悔,若是他没听父亲的话刻意接近夜清筱那该多好,如果他没爱上夜清筱,那该多好,如果那天他可以保护夜清筱,那该多好,如果……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沐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并没有察觉到他人看向他的怪异的视线,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手上拿着一张纸巾,“给你。”

沐辰看去,就看见了一个姑娘,淡淡地看着他,见他不接,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将纸巾扔在了他的怀里,“不过是失恋,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哭,真是出息。”那姑娘说完就走了。

沐辰怔怔地看着怀中的餐巾纸,抬手在眼角摸了摸,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泪流满面。他苦笑,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校园,转身走了。

**

赤羽总部,林平将一份邀请函递给清歌,“清姐,袁正涛又给你发邀请函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清歌打开邀请函看了一眼,这次的邀请函没有任何的名目,就是请她吃顿饭。

“其他人参加吗?”清歌问道。

林平摇头,“暂时没有打听到其他人接到邀请的消息,他似乎只邀请了你一个人,清姐,恐怕是来者不善。”这半年多来赤羽发展地太快了,就连林平都不敢相信当初在东陵市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几天的赤羽,已经步入了东陵市的二流势力。发展快是一件好事,但同样的,赤羽的发展也阻碍了其他人的利益,尤其赤羽还是蓝焰在夏国的唯一合作对象,这块蛋糕只要是个有野心的人都会眼红嫉妒。

清歌倒是淡定,“不管是不是,总要去一趟,毕竟是炎阳的大当家,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可是清姐……”林平有些担心,要是万一袁正涛趁此机会动手怎么办?清歌是赤羽的主心骨,若是清歌出了什么意外,那对赤羽的打击是巨大的。

清歌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或许人家只是想找我们合作。”

林平:……他觉得清歌大概是还没睡醒。

但是不管林平怎么劝说,清歌最后还是答应了袁正涛的邀约,时间就定在明晚。

清歌只带了水玥一个人去赴约,她甚至没有跟靳修溟说。

“清姐,多带几个人吧。”刘洋不放心,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虽然清歌与水玥的身手都很好,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但是耐不住对方人多啊,万一对方采取了车轮战,清歌与水玥岂不是就危险了。

水玥嗤笑,“袁正涛没什么蠢,现在跟清歌翻脸没好处的,有清歌在,他才能跟蓝焰合作。所以他是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情的。”

在这件事上,水玥跟清歌的看法是一致的,不管袁正涛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但一定不会跟他们动手,除非袁正涛真的是一个傻子。

------题外话------

有人问我,不是军婚吗?为什么现在写的都是道上的事情,是不是跑偏了,我只能告诉你,没有,这本文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写,其实前文中很多地方都给了隐晦的提示。

226..靳医生的新年礼物

其他人依旧不放心,还是想劝清歌多带几个人,都被清歌拒绝了。

袁正涛看见清歌只带了水玥赴宴,倒是对她刮目相看,做他们这一行的,即便是个男人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清老大好胆量。”袁正涛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脸,即便是说这种话,也看不出丝毫赞赏的味道。

清歌笑眯眯,“袁老大的宴会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相信袁老大一定会保护我的安全的。”

袁正涛面上没什么表示,请清歌入座,水玥就坐在清歌的身边。这次的宴请跟你清歌预料得不差,只有她一个人。

清歌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色,倒是没什么胃口,只动了几筷子。

“袁老大,你今天请我来,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跟我吃顿饭的吧?”清歌开门见山,她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底气,不怕袁正涛忽然对她做什么。

袁正涛的视线在清歌的脸上扫了一圈,初见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后来她也果然没让他失望,短短半年时间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东陵市,听说她前几天还亲自带人去挑了一个帮派的总部,将那个帮派的地盘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个狠人,也是个人才,就连他都感觉到了威胁与压力。

清歌眼神微闪,刚才她若是没有感觉错的话,袁正涛竟然对她产生了杀意,虽然那杀意只是一瞬间,但清歌肯定自己没看错。

想到这里,清歌微微眯眼,难道事情有变,自己预估出了差错?

袁正涛一脸严肃地看着清歌,其实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跟你谈个合作。”

清歌与水玥对视一眼,清歌笑盈盈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道:“那要看袁老大要跟我谈什么合作了。”

袁正涛倒也干脆,直接就说了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一批货,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万?”清歌问道。

袁正涛摇头。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皱眉,“这个数量有点大。”她跟蓝焰合作了一段时间,其实更大的货量也有过,但是都是好几个买家的货,而且大部分都是销往夏国之外的地方,在夏国,还是单独一个人的,这个数量就有点大了,清歌不得不谨慎。

袁正涛却看着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他又报了一个价格,比她给别人的多出了百分之三。

这个价格确实很有诱惑力,但袁正涛这样做,反而让清歌更加不放心。平白无故的,袁正涛干嘛要给她送钱,除非他的背后隐藏着其他的目的。

“袁老大,你开的这个价格确实很让我心动,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吃下这么大的货,所以很抱歉。”

袁正涛不悦的看着她,“这可是一笔利益很可观的生意,你确定要拒绝?”

清歌一脸歉意,“很抱歉。其实我也很喜欢钱,没人是不爱钱的,但是我更知道自己的能力,袁老大的这批货,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袁正涛想发火,又好像在极力压制着怒气,憋了半天,倒是没发作,“那就太可惜了,原本我还以为能跟赤羽合作。”

清歌笑眯眯,没什么诚意地说道:“我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

既然正事已经谈完了,清歌也没在这里多留,很快就离开了,水玥尽职尽责地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警惕,一直到走出炎阳的地盘,他们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

回到车上,水玥才松了一口气,“清歌,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清歌摇头,她其实也没搞懂袁正涛今天晚上这一出的意思。

“难道他是真的想跟我们合作?”水玥猜测。

清歌继续摇头,“说不准,但即便是合作,也不会是合作军/火/生意。”今晚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种试探,只是袁正涛想要试探她什么呢?

就在清歌离开后不久,袁正涛所在的包厢就进来了一个穿唐装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袁正涛看见这个男人,一下子站起来,恭敬地将他迎到了主位上。

“已经试探过了,她拒绝了。”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清歌的选择,嗯了一声,“我在隔壁已经听到了,不会被利益冲昏头,即便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保持了理智,不错。”

袁正涛闻言,对他更加恭敬了,“可是这样的人,我们很难打动她。”

“打动是很难,但是一旦打动她也不会轻易背叛,你可知她曾经在部队里是做什么的?”

袁正涛摇头,他只能查到清歌曾经去当过兵,至于她在部队里的具体事情,他还真查不到。

“她曾经是季景程手底下的兵。”

季景程的名字,袁正涛并不陌生,他经常跟赤练的人打交道,赤练黑名单上的就有季景程这一号人物,可惜了,不管赤练如何想要将季景程碎尸万段,季景程依旧活的很好,听说季景程当年还单挑了赤练的一个分部基地。站在男人的角度,袁正涛对于季景程这样的男人是欣赏的,可惜,他们注定站在对立面。

而能在季景程的手底下当兵,足以证明这个清歌是有点本事的。

“如果不是夜家出事,上面对夜家的事情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让这丫头失望,恐怕这个丫头还会留在部队里,这个丫头可是个令赤练都头疼的人物。”

袁正涛惊讶,“她不是被部队开除的吗?”当初他调查的资料上写的是清歌严重违反军纪,被开除军籍。

男人冷笑,“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罢了,实际上是上面的不作为让她不满。”

袁正涛虽然对夜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多少也能猜到这十有**是一场政治斗争,而夜云霆倒霉地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在这种情况下,上面的人自然不会对夜家的事情进行彻查。

“不过既然夜家的事情跟上面的人有关,他们怎么会想到用清歌?”要是让清歌知道了夜家的事情是上面的人策划的,想必即便是再好的棋子也会反噬吧。

男人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她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到时候处理了就是。”

袁正涛心中一寒,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虽然明面上他是炎阳的大当家,在东陵市的地下世界可以一手遮天,但实际上他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若是不听话,随时都可能会被当做弃子处理了。

“那现在清歌已经拒绝了我们的合作,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男人笑了笑,“继续试探,若是她真的是个可用之才,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我们合作。”

袁振涛没有问男人办法是什么,有些事情不是他该知道的,而且他也不想知道,正所谓知道地越多,死得越快,他还想多活几年。

男人交代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

“清歌,过几天我要回蓝焰总部一趟。”将清歌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水玥忽然说道。

清歌要下车的动作一顿,“怎么突然要回去?”

“要过年了呀,杰西说让我回去过年,也真是奇怪了,这是夏国的新年,又不是他们的。”杰西是西方人,过的是圣诞节,而不是新年。

清歌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一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好,你去吧。”清歌没有留水玥,这半年来,水玥陪着她四处奔波,也确实很久不见杰西了。

回到家里,清歌看着还在客厅里等着她的男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惆怅,仔细算来,她已经有七年没有跟亲人一起过年了,前四年是在国外留学,后来直接去了部队,去年这个时候她正在执行任务,危险重重,哪里还记得新年这件事。

今年倒是回到夜家了,可是家人却不在了,过年不过年的,对她的意义似乎也不大。想到这里,清歌笑了笑,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靳修溟见她回来了,也就放心了,也不问她今天晚上去做什么了,将手里的书放下,靳修溟看向清歌:“吃过饭了吗?”

清歌摇头,那种环境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靳修溟直接站起来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小馄饨,给她煮夜宵。

“阿姨呢?”清歌见他亲自动手,问道,好像今天回家来就没见到阿姨。

“我给阿姨放假了,马上过年了,人家也要回去跟家人团聚。”

清歌一顿,她将这件事给忘记了,那帮里的兄弟们也跟着她辛苦了大半年,她也要表示表示。

清歌一边看靳修溟煮馄饨,一边想着应该给他们准备些什么年礼,想来想去还是钱最实在。

正在思索间,靳修溟也已经将馄饨煮好了。清歌乖乖坐好等着吃。

她一边吃着馄饨,一边问靳修溟,“那这几年阿姨不在家,我们岂不是要吃好外卖了?”

“阿姨走之前包了不少的馄饨和饺子在家里,你还可以吃这些。”

清歌:……所以她的新年就是跟馄饨和水饺为伴?这么一想,清歌对新年更加没有期待了。

“到时候定家餐厅,我们去吃年夜饭。”清歌拍板。

靳修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显然对过年也是兴致缺缺。

转眼就到了除夕,清歌早两天就已经将赤羽的事情处理好了,然后又问了穆魏然对于公司里员工的安排,知道他已经给员工们发了福利,也就不再过问了。

“今年除夕你要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吗?”清歌向穆魏然发出邀请。

穆魏然拒绝了,“不了,我已经答应了明达今年去他家过年。”

闻言,清歌也不再说什么,只要穆魏然有地方去就成了。

回到家,清歌动了动鼻子,她闻到了饭菜的味道,这几天她跟靳修溟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外卖的。今天晚上准备去外面吃大餐,原本她要去订餐厅,但是靳修溟将这件事包揽了过去,清歌也就不管了。

现在竟然闻到了饭菜的味道,难道说靳修溟将酒店的大厨请到家里来了?想想靳修溟还真的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情。

清歌先是看了一眼客厅,没看到人,直接就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并不是清歌所以为的酒店大厨,而是她的男人。

靳修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身姿挺拔,背对着她,正在炒菜。

清歌挑眉,他什么时候会做饭了?不过却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着专注做菜,就连她到家都没有发现的男人。

看了好一会儿,清歌才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她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靳修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想转身却被小姑娘抱住了腰,靳修溟也就不动了。

“先出去,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清歌没出去,抱着他更紧了一些,“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要给我一个惊喜了?”

靳修溟没答话,只是笑笑。

清歌看了一眼料理台上放着的已经做好的菜,色和香都具备了,起码看着是正常菜地颜色。她对靳医生的厨艺不报任何的希望,但好歹是男人特意给她准备的,她都打算好了,即便是再难吃,今天也会尽量将这些菜吃完。

“还有三分钟就开饭,先把这些菜端出去。”靳修溟见清歌不离开,给她分配任务。

清歌开开心心地去准备了。

靳修溟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这才坐下来,“先尝尝味道。”他给清歌夹了一块鱼肉,面上虽然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中还是紧张的。

这些菜他一个月前就跟着家里的阿姨学了,不知道做坏了多少道菜,浪费了多少食材,才做出了这一桌子,他之前尝过,不会太难吃的。

清歌尝了一口鱼肉,虽然有点腥,但并不难吃,起码比她所预料的要好多了,对上靳修溟的眼神,清歌眉眼弯弯,“很好吃。”

靳修溟暗暗松口气,她喜欢就好。

清歌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眼睛里满是笑意。对于靳修溟的厨艺她是知道的,也早就领教过,今天这桌菜想必是花了他很多的时间跟精力。

虽然味道一般,但因为是他做的,清歌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然后清歌就成功吃撑了。

她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靳修溟看得好笑,给她拿了消食片,“吃不下就少吃点,看吧,现在受罪了吧。”

清歌就着他的手将消食片吃了,哼唧一声,“这可是你做的,就算是撑死我也愿意。”她家靳医生的心意呢,不能辜负。

靳修溟失笑,在她的身边坐下,给她揉着肚子。

“好了,别揉了,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靳修溟见状,将清歌拉起来,“既然这样,那就上去换件衣服,我们出门。”

“去哪儿?”

靳修溟笑而不语,跟她一起上去换衣服。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见靳修溟一直往郊外开,倒是有些好奇。

今天是除夕,市中心人还挺多,清歌一边看街道上的行人,一边跟靳修溟随意地闲聊,但不管怎么聊,靳修溟也不曾透露目的地。

清歌撇嘴,“还有多远?”

“一个小时,你先睡一会儿。”

清歌闻言,顿时就将座椅往后调了调,然后闭上眼睛就睡了。她睡得不沉,车子刚刚停稳她就醒来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是一个人工湖,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好像是叫晋明湖,距离她家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路。

扭头看向靳修溟,“你大半夜的就是为了带我来看湖?”那还不如在家里看春晚呢,起码不冷啊。

靳修溟笑而不语,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湖边,此时距离零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湖的对岸忽然燃起了烟花,砰的一声在天空中炸裂,然后在夜空中变成了一只兔子的形状,下一秒,又变成了一只小松鼠,旁边的烟花则是汇成了一行字——“宝,新年快乐”。

靳修溟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宝,除夕快乐。”嗓音温柔。

清歌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炸开的一只只小动物烟花,她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看过烟花了,近几年东陵市提倡环境保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就连除夕都看不到烟花的影子。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跟姐姐两个人十分喜欢看烟花,不,确切地说是夜清筱十分喜欢看她放烟花。每到过年,父亲总会买很多的烟花,然后带着姐妹两个去空旷的地方放烟花,当时也是这种小动物的烟花,夜清筱每每看到,都会笑得很开心,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清歌眼前有些恍惚,嗓子发干,“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那我想想,好像很久了,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春节,我想给你一点惊喜,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他曾经听清歌提起过小时候的趣事,然后就记住了。这些烟花是他提前定制的,就为了今天。

“喜欢吗?”他柔声问道。

清歌点点头,“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今天是除夕,虽然你的家人不在你的身边,但我在,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过除夕,一直到我们白发苍苍。”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话,清歌眼睛亮亮的,里面盛满了水光,她转身,紧紧地抱着靳修溟的腰,“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相比靳修溟,她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就连新年都没有为男朋友准备礼物。

靳修溟笑,用下巴蹭蹭她的脸,“你是我的女人,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靳修溟准备了很多烟花,除了小动物的,还有各种图案的,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湖的对岸才恢复了宁静。

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清歌却很精神,没有丝毫的睡衣,刚到家门,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了靳修溟的唇,靳修溟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主动的女朋友,不客气地揽住了她的腰,回应着她的吻。

这一晚,清歌热情似火,燃烧了所有的理智,只愿沉沦在靳修溟编制的网中。

第二天,两人直接睡过了头,昨晚上为了不被打扰,手机直接被清歌关机了,也没人打扰,他们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清歌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身边还睡着的人,唔,她家靳医生无论怎么看都是完美的。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靳修溟的脸,正想退开却被人抓住了手,下一秒,本来还在睡觉的某人就睁开了眼睛,“新年好。”

清歌笑眯眯,“新年好,我的靳医生。”

“我的靳医生”,靳修溟很喜欢这个称呼,在她的嘴角亲了亲。

两人都不想起床,难得在床上腻歪着,等到他们洗漱下楼,已经快十二点了。

“中午想吃什么?”靳修溟问她,又加了一句,“我只会做昨天晚上那几道菜。”其他菜他没学过,担心做不好。

清歌想了想,笑眯眯的点了几个菜。

冰箱里的食材都是现成的,靳修溟担心自己做坏了,所以当时买的时候就多准备了一些。

两人在厨房忙活,清歌负责切菜,靳修溟则负责洗菜和炒菜。

都是简单的菜色,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没等饭菜做好,门铃就响了,清歌疑惑,大年初一,谁来了?跑去开门,门外是穆魏然。

“清歌,新年快乐。”

清歌笑盈盈的,刚想说话,就看见了站在穆魏然身后的人,红着眼睛看着她,那幽怨的眼神,差点让清歌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清歌祝福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她瞪了穆魏然一眼——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穆魏然苦笑,他也不想啊,谁让昨晚喝醉了,他说漏嘴了,结果这人醒来就跑来了。

清歌鼻子动了动,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侧开身,“有什么话先进来说。”

靳修溟已经做好了饭,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想了想,又去弄了两盘饺子。

清歌闻着饭菜的香味,看了一眼红兔子一样的侯明达,“我还饿着肚子呢,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侯明达想说的话就这样被清歌一句话堵了回去。

三人默默坐好,等着靳医生投喂。

靳修溟看了一眼眼巴巴地望着他的三人,额头青筋跳了跳,视线在两个不速之客身上扫了扫,满眼嫌弃。那两人纯当看不见。

四人吃饭,清歌吃得津津有味,靳修溟见她吃得开心,胃口也不错,时不时给她夹个菜。至于另外两个,穆魏然昨晚宿醉,胃还不舒服着,没什么胃口,侯明达从进来之后,视线就黏在了清歌的身上,哪里还有胃口吃饭,用一副欲语还休的幽怨眼神看着清歌。

清歌纯当自己没看见,淡定地吃着饭,这可是她家靳医生做的,不能浪费。

吃完饭,靳修溟主动去刷碗,清歌本来想帮忙的,却被靳修溟赶出了厨房。

三人坐在客厅里,清歌看了侯明达一眼,不禁笑了,“出息。”

侯明达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宿醉的后遗症,还是哭过了,就像是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你还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魏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吗?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担心你吗?”侯明达一脸控诉。

清歌被他说得有些心虚,看了一眼穆魏然,不知道这人跟他说了什么。

穆魏然回看着清歌,眼神坦荡,清歌顿时就明白了,侯明达估计知道的不多,放心了,安慰着那只红眼兔子:“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就连魏然,要不是无意中撞见了,我是连他都不打算说的。”

“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你回来了,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侯明达纠结着,一想到这个就难受。

清歌无奈,“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明达,我不跟你们说自然有我的理由,现在还不能跟你说,等以后我一定告诉你。”

她的神情很认真,眼底还有因为隐瞒而产生的愧疚,侯明达的心忽然就不那么难受了,知道她是有苦衷的,并不是不将他们当兄弟,那纠结了一个晚上的愁绪就这样散了。

“清歌,我不问你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以后,你不能再躲着我们。”

清歌无语,他都找上门来了,她怎么躲?

“好,不躲。”清歌答应他,哄小孩的语气。

侯明达气急,“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不要哄我。”

“不哄你,以后真的不再瞒着你们了。”

侯明达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见她说的是真的,舒服了一些,“再让我知道你躲着我们,以后我就不跟你做兄弟了。”神情是难得的认真。

清歌郑重点头,“好。”

侯明达是个很好哄的人,几句话就眉开眼笑了,问了清歌回来之后的生活,清歌捡能说的说了。

227.红酒的花样喝法

侯明达眨眨眼,“所以你现在是无业游民?”

清歌轻咳一声,“是啊,每天都在家里宅着。”

“清歌,那就去我们公司上班吧,我现在也在魏然的公司,要是你能来,那就太好了。”他说的是穆魏然创办的那家科技公司。

清歌看了穆魏然一眼,穆魏然移开目光,这是她自己招惹的,自己解决。

清歌挑眉,哟,学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了是吧?

笑呵呵地看着侯明达,“我对上班没兴趣,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家靳医生能养我。”最后一句话,刚好被出来的靳修溟听到,某人立即眉眼开笑,春暖花开,就连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侯明达纠结地看着清歌,“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曾经的清歌最不屑的就是靠男人养着。

清歌笑眯眯,“那是因为还没遇到对的人,遇上了对的人,被他养着也是开心的。”

侯明达更纠结了,看了一眼笑意温柔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清歌,觉得很心塞,一定是这个男人将清歌给带坏了,以前的清歌可不会做这么不思进取的事情。

穆魏然看着傻乎乎的侯明达,不禁抚额,连这种话都信,难怪被清歌三两句话就哄好了。

“清歌啊,你以后都打算这样了吗?你以前可是说过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不能依靠男人的。”侯明达期期艾艾地问道,似乎对清歌要做“家庭主妇”这件事很是纠结。

清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猴子,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说什么你都信。”

侯明达瞪大了眼睛,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清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才是骗他的,心中的大石头顿时就放下了,也跟着笑起来。

穆魏然简直没眼看,这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人是谁啊,侯明达平时挺精明一个人,怎么一遇上清歌就跟个二傻子似的。

清歌笑够了,这才看向侯明达,神情认真,“明达,我现在在追查我父亲出事的原因,我不知道这其中牵涉了一些什么,所以并不想将你们牵连进来。”她已经意识到父亲的出事背后隐藏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牵涉进来的人更可能会是他们现在无法应对的人,所以这也是她当初不想让侯明达与穆魏然知道的原因。

穆魏然还好说,现在跟她一样,孤家寡人一个,而且其中还牵扯到穆魏然父母的死,但是侯明达不一样,他父母的都是在政府工作的,叔叔又是部队的军官,要是将侯明达牵扯进来,很有可能会连累他家里。

所以清歌与穆魏然有志一同地选择了隐瞒侯明达。

“那我可以帮你啊。”侯明达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可以让我父母帮你。”

清歌就知道会是这样,侯明达不了解其中的厉害,说出这样的话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不清楚,即便是他想帮她,他的家里也不会允许的。

侯明达长这么大,遇到的唯一挫折就是喜欢的姑娘喜欢上了别人,对他的心意一无所知,他只能以兄弟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哪里清楚其他的弯弯绕绕的。

原本穆魏然也是这样的性子,只是家里出事,让他一夜之间成长了。这种被动的成长伴随着的是巨大的痛苦,要是可以,清歌宁愿穆魏然还是曾经的那个不谙世事的阳光男孩。

“猴子,这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你不能参与进来。”清歌直白地说道。

穆魏然也在一边帮腔,“猴子,这件事你要听清歌的,你要相信清歌,要是她需要我们的时候,一定不会跟我们客气的。”

侯明达欲言又止,清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魏然说的对,以后我若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不会跟你客气,但是现在,暂时不需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将侯明达的所有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一直到走出夜家,侯明达还是晕乎乎的。

等送走了两人,清歌也是累出了一身汗,“猴子这死孩子是个固执的,这次虽然暂时打消了他的念头,估计以后要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会插手。”

清歌发愁。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他即便想插手,也要看家里同不同意。”

清歌一想也是,她跟侯明达的关系虽然很好,但是夜家跟侯家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清歌想得心烦。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别想了,再想下去,你就要变成白发魔女了。”

清歌瞪了他一眼,她正心烦呢,结果这人还跟她开玩笑。

“你跟袁正涛打交道,发现什么了吗?”靳修溟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提到这个,清歌顿时就认真起来,“嗯,我怀疑袁正涛其实也只是听命行事的,他背后的人可能是京都的。”

“从哪里得出的结论?”靳修溟看她,他已经知道了不久前清歌赴宴的事情。

“还记得那天我去赴宴吗?我离开后不久,就从袁正涛的家里开出了一辆车,车里不知道坐了什么人,但袁正涛似乎对他很恭敬,亲自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那天因为袁正涛的试探,清歌直觉不对,就让人暗中盯着袁正涛的家,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后来我让人去跟踪那辆车,发现坐在车上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我就让一飞去查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却查到了他们是从京都来的。”

靳修溟皱眉,没想到他们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是打算黑白两道通吃吗?

“不管如何,你小心一些,要是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立即停手。”靳修溟最关心的是清歌的安危。

清歌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只是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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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市某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前,微微弯着腰:“辛先生,您那天见过那个清歌之后感觉怎么样?”

辛先生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点点头,“是个聪明的。”

“老板问您这个人可用否?”

辛先生摇头,“现在还不能肯定,再看看吧,不过这枚棋子要是用的好,比袁正涛可是强多了。”

男人没想到辛先生对清歌的评价这么高,一时间竟有些意外。

辛先生淡淡开口,“你先跟老板说我会让袁正涛再试探她一次,要是可用,我会亲自出面说服她为我们做事。”

男人点点头,离开去打电话,不久之后又回来了,“辛先生,老板说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不过老板让你查一下清歌的身边有没有一个叫做冷景瑞的人,不过也许不叫这个名字。”他递给辛先生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就是靳修溟。

辛先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皱眉,“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死,当初是王后故意对外宣布死亡的,就是担心他回来跟现在的国王争抢王位。”

辛先生嗤笑,“他们王室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意识到什么,闭了嘴,扫了男人一眼,男人低着头,仿佛隔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辛先生将照片放在一边,“老板还说什么了吗?”

“没了,就这些。”

辛先生皱眉,“没说找到这个男人之后做什么?”

男人摇头,老板并未吩咐。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靳修溟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行踪,所以辛先生很快就查到了,只是看着调查到的结果,他眉头却纠成了一团,没想到清歌与靳修溟竟然是一对,若是这样的话,清歌这人却是不好用了,只是又转念一想,靳修溟现在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只能隐姓埋名,跟在一个女人的身边,做一个普通的医生,似乎也不足为虑。

辛先生亲自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对于靳修溟跟在清歌的身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辛先生琢磨不透老板的意图,挂了电话,皱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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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三天,林平忽然到了夜家,在清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清歌皱眉,“确切吗?”

林平点点头,“已经确认过了,就在边境交易,清姐,我们怎么办?”

清歌挥挥手,“这件事你当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平点点头,很快离开了夜家。靳修溟看着来去匆匆的林平,有些奇怪,问清歌:“他跟你说了什么?”

清歌笑眯眯,怀里抱了一个抱枕,整个人都窝在了沙发上,“袁正涛最近有批货在边境交易,数量不小,我在想要不要给他找点麻烦。”

靳修溟皱眉,“你想亲自去?”

“哪儿能啊,我是这么蠢的人吗?我在想,要是他背后的人知道他交易失败,并且损失重大,会不会不信任他,然后再次接触我。”

这几天她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想来想去,那些人试探她应该是想让她为他们所用,就跟袁正涛一样,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夜家的大小姐,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费心的地方。若说有,应该也是父亲留下来,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那个u盘,可是这一年多来,除了最开始那波人之人,就再也没有人找过她麻烦,追查那个u盘的下落,所以现在她也不敢肯定对方是放弃了,还是已经找到了u盘。

但是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两拨人,就是不知道这两拨人是否有什么联系。

靳修溟一听不是她亲自去,顿时就放下了,至于其他的,她想怎么折腾都行,他都不会有意见。

清歌想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将消息卖给了张德江。托了上次青雷帮的福,张德江已经从区局局长升任为石距副局长,虽然是个副局,可权力却大了很多。

张德江接到清歌电话的时候眉开眼笑,心中暗道当初选择跟她合作真是明智的决定。

“呵呵,清歌老大,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清歌笑呵呵,“张局长,自然是有好事想要告诉你了。”

张德江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什么好事?”

清歌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然后才说道:“张局长,消息我是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次张德江却犹豫了,“你要对炎阳出手?”这半年来,赤羽扩大得很快,上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赤羽,要是赤羽现在对炎阳出手,张德江担心会将自己牵连进去。

清歌继续笑呵呵,“您真会开玩笑,现在的赤羽可没这个实力,不过是知道了张局长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想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张德江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这麻烦还是熊大力惹出来的,熊大力自从被清歌踢出赤羽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只是可惜张德江为了自己的前途,一直压制着他,不许他找赤羽的麻烦,熊大力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以前就听张德江的话,现在就算是不听也要听了,老实了一段时间,可是看着赤羽发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好,心中就痒痒,却又不能找清歌报复,只能去买醉。

人一喝醉就容易犯事儿,熊大力喝醉的时候强/暴了一个姑娘,结果这个姑娘报警了,要告熊大力,张德江出面将事情压下去了,谁知道姑娘是个性子烈的,直接捅给了媒体,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德江就算是想保熊大力都保不住了,熊大力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害的张德江也吃了上司的挂落。

若事情到这里结束也就好了,结果一向看不惯张德江的政敌抓住这次机会,使劲儿黑张德江,搞得张德江是一个头两个大,而家里人还在埋怨他不将熊大力捞出来。

若是这个时候能有重大的案子转移上面的人注意力,倒是一件好事,起码人家不会再揪着他不放。

“时间地点呢?”张德江只犹豫了几分钟就做出了决定,反正熊大力已经保不住了,先保住自己再说。

清歌淡淡勾唇,毫不意外张德江的选择,将林平查到的消息跟张德江说了。

挂了电话,清歌又给冷一飞打了电话,“上次让你收集的张德江的犯罪证据收集地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冷一飞笑嘻嘻,“清姐放心,已经准备好了,不管他爬的多高,只要这份证据,保准他落马。”

清歌满意了,她现在还有用得到张德江的地方,自然不会去揭发张德江,但是像张德江这样的人,却不得吧防,所以证据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人放心。

靳修溟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处理事情,看着她嘴角那小狐狸似的笑意,不禁宠溺地笑笑,正想亲亲她,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

清歌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看向无动于衷的男人,“怎么不接电话?”

“垃圾电话,不用接。”靳修溟神情淡淡,清歌眼珠子转了转,就知道了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当着靳修溟的面接通了电话。

“你好,找哪位?”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清歌看了靳修溟一眼,见他正看着她,撇撇嘴,“再不说话我挂了。”

“靳修溟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颐指气使的语气,“快让靳修溟接电话。”

清歌挑眉,呵,这位大小姐真是记吃不记打,都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次亏了,还不学乖,所以实在不能怪她欺负人啊。

“修溟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呢。”清歌矫揉造作的声音让一旁的靳修溟身子猛地一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惜清歌正忙着逗某位大小姐,哪里有空注意到他的眼神。

电话那端的郭臻臻脸色白了白,故作镇定地问道:“靳医生在做什么?”

清歌啊了一声,气息微喘,“你说呢?”

意识到他们正在做什么的郭臻臻一下子就将手机给扔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歌摇头,真是没劲,战斗力太弱了。

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清歌扭头就对上了靳修溟火热的视线,身子僵了僵,默默离他远一点。

靳修溟却不会这么放过她,移到她的身边,靠近她的耳朵,“你刚才说了什么?嗯?”微微上扬的尾音,透着暗哑低沉,该死的好听。

清歌呵呵笑,“唔,我说你在洗澡,不方便接听电话。”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靳修溟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腰上,“是吗?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她刚才的嗓音真是该死的娇媚迷人,让他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清歌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靳修溟,“你听错了,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都已经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了,清歌自然不会作死。

靳修溟却没有管这些,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舔舐着,清歌的身子瞬间就酥麻了,不自觉往靳修溟的怀里靠近了一些。

靳修溟扣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正想进一步时,手机再次响了,两人的动作一顿,都没接电话的意思,靳修溟将她的毛衣推高,露出纤细的小蛮腰,直接亲了上去。

电话那端的人极有耐心,铃声在客厅里回旋着,靳修溟脸色越来越黑,清歌也已经没了兴趣,推开靳修溟,看了一眼号码,扔给了他,“你的烂桃花,接吧。”

靳修溟厌恶地皱眉,对郭臻臻死缠烂打的行为已经厌恶到了骨子里,若不是顾忌到她父亲,恐怕早就将郭臻臻吊打一顿了。

“有事吗?”靳修溟声音冰冷,透着欲求不满的怒气。

清歌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注意力却在靳修溟这边。

“没空。”靳修溟扔出冷冰冰的两个字,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约你?”清歌问道。

靳修溟点头,“让我去她家吃饭,我拒绝了。”

清歌不得不佩服郭臻臻的耐性,“你相信不,她一定会再打过来的。”

靳修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结果不到三分钟,手机再一次响了,这次不是郭臻臻打的,而是齐哲。

齐哲邀请他去他家做客,同去的还有明德医院的院长以及科室里的骨干医生,给出的理由让靳修溟无法拒绝。

靳修溟开的是免提,清歌自然也听到了,给靳修溟做了一个口型,让他答应。

靳修溟瞪了她一眼,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黑着脸继续瞪她。

清歌讪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安抚着,“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还要在医院继续上班,自然不能现在就将齐哲给得罪了,万一他在你工作中给你穿小鞋怎么办。”所以说她也是用心良苦啊,清歌一副“我是为你好,你不能生气”的眼神看着他。

靳修溟脸色更黑了,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倒是会为我着想。”说完,也不理她,径直上楼了。

清歌抚额,好吧,她成功将靳医生惹毛了,这下人家生气了,不好哄了。

摸摸鼻子,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端了上去,卧室没人,那就是在书房。

果然,靳修溟正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她进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清歌发愁,完了,生气生大发了,现在怎么办?

她端着咖啡走过去,往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谁医学文献,那些骨骼、穴位图看得她头晕。

“在看资料呐。”清歌没话找话。

靳修溟不理她。

清歌将咖啡放在桌子上,“我泡了咖啡,喝不喝?”

靳修溟依旧不理她。

清歌咬牙,这小气的男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却被靳修溟拂开了。

清歌黑着脸瞪他,还来劲儿了是吧,真想撂挑子走人,可是想想今天确实是自己不对,要是换个位置,她估计早就气得咬他了,可靳修溟只是自己跑到书房里来生闷气,这么一想,清歌又心虚了。

她看了一眼靳修溟的冷脸,想了想,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手抱着他的脖子,“是我做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靳修溟倒是想推开她,但是又怕她摔下去,就没动,却也没像以前那样抱住她。

清歌眼珠子转了转,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抚摸着,“你还真生我的气啊,我就是相信你,我才敢那么做的,我知道你爱我,不会背叛我,就像你相信我爱你,相信我不会背叛你一样。”

靳修溟依旧不为所动。

清歌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一下,“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保证不这么做了。”

靳修溟神情松动了一分。

清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又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甚至含住了他的唇,学着他以前的样子,用舌头描绘着唇形,手却从他的毛衣下摆里钻了进去。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僵,清歌眼底划过笑意,越发卖力。

靳修溟没忍住,扶住了她的腰,力道不小,清歌丝毫不在意,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变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还生气吗?”清歌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吐气如兰。

靳修溟身子越发紧绷,“想让我不生气也行,但是有个条件。”

清歌眼睛一亮,“你说。”

“陪我喝红酒。”靳修溟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前,说的意味深长。

清歌秒懂,不禁咬牙,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她就不该来哄他。

靳修溟见她不答应,淡了神色,“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有资料要看,你晚上早点睡吧,不用等我。”

清歌深刻领会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了男人淡漠的神色,不禁后悔,咬咬牙,“好,你等我。”

靳修溟眼神立即就火热了,看着清歌的背影,眼睛里都是笑意,其实在清歌进来之后他就不生气了,后面不过是想逗逗她,没想到竟然等到了这么大的惊喜。

他摸着下巴,这招不错,是不是以后还能再试试?

清歌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

她想坐在椅子上,却被靳修溟拉住,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就这样喝吧。”

清歌也不挣扎,这样喝就这样喝,她是不怕的。

倒了酒在酒杯中,一杯递给了靳修溟,一杯拿在了手里,“干杯。”

“红酒不是这样喝的。”靳修溟看着她,喝了一口红酒,抬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红酒被他渡到她的口中,清歌咽了下去,唇舌交缠,两人的气息都乱了。

靳修溟将书桌上的文件呢扫了地上,然后让清歌躺了上去,毛衣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

书房里开了空调,倒是一点都不冷,只是皮肤接触到桌面,让清歌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她的长发撒在了桌面上,深色的桌面,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地对比。他不紧不慢地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将酒倒在了她的肩窝里,小小的一口,越发衬得肌肤雪白,靳修溟的眼神渐渐变了。

俯身,将酒喝了。

清歌身子传来一阵阵的酥麻,不自觉抱着了他的头,靳修溟只觉得不够,拿起酒瓶又倒了一些,红酒沿着雪白的肌肤从肩窝到胸口,到肚脐,一路往下。

靳修溟浑身紧绷的厉害,再也忍不住,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身上碍事的衣服,覆了上去……

------题外话------

靳医生摸着下巴,一脸餍足地看着某离:这样的红酒喝法我很喜欢,以后可以时不时地来一个。

某离颤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在磨刀霍霍的某位女子,笑呵呵:喝酒伤身。

228.赴宴

齐家。

郭臻臻一脸期待地看着父亲,“怎么样怎么样?答应了吗?”

齐哲笑看着女儿,“答应了,现在高兴了?”

郭臻臻立即抱住了齐哲的胳膊,“爸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齐哲摸摸女儿的头发,笑容宠溺中透着无奈,其实要是可以,他还真不希望女儿继续纠缠靳修溟。若是靳修溟也就罢了,他乐见其成,可是偏偏哎

郭梅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丈夫唉声叹气的模样,眉头一挑,“怎么了?”

齐哲将郭臻臻喜欢靳修溟的事情说了,郭梅听了,没放在心上,“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就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你愁眉苦脸的。”

“这怎么能小事。”

郭梅完全不以为意,“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不过是男女朋友而已,咱们臻臻条件这么好,喜欢上她就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人家心甘情愿跟女朋友分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齐哲气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现在人家是有女朋友的,臻臻这样介入那就是第三者。”

“什么第三者,齐哲,你这是讽刺谁呢?”郭梅柳眉倒竖,立即就怒了,当初齐哲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是她看上了清秀干净的齐哲,硬生生从他的女朋友手里抢过来的。在她看来,男人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什么真挚的感情,情比金坚,永不背叛,其实不过是因为诱惑不够大而已。

她知道齐哲至今心里都有他那个前女友,但是那又怎么样,最后跟齐哲结婚的人是她,跟他生儿育女的人是她,以后跟他白发苍苍的人也是她,这就足够了。

“臻臻就是被你教坏了。”齐哲冷脸。

郭梅不愿意了,“什么叫被我教坏了,齐哲,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女人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想也白想,现在你是我郭梅的丈夫,是我郭家的上门女婿”

郭臻臻听着父母的争吵声,原本要敲门的手放下了,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去吃西瓜,这西瓜是别人送的,虽然是反季节水果,却挺甜的。

她早就习惯了父母的争吵,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觉得母亲是对的,她又不是插足人家的婚姻,爸爸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吗?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靳修溟了,郭臻臻又高兴起来,吃着西瓜,看着电视剧,心情美美的,就连之前被清歌刺激的气都已经消了,心中已经在想着明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画什么样的妆,佩戴什么样的首饰,对了,靳修溟好像不喜欢她的香水,那明天就不能喷香水了。

第二天一早,郭臻臻就起床了,然后就开始洗澡敷面膜,力求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靳修溟的面前。

倒是郭梅和齐哲,昨晚上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都没睡好,今天早上起床看对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妈妈,我今天这样穿漂亮吗?”郭臻臻看见母亲下来了,眼睛一亮。

郭梅看着打扮精致的女儿,笑眯眯,“漂亮,我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打扮都好看。”

郭臻臻顿时满意了,其实她也很满意自己今天的打扮,斜肩的小裙子完美地展现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上午十点钟,齐哲邀请的人陆续到了,郭臻臻听到门铃声,第一个跑去开门,只可惜门外站着的是心外科的一位年轻医生,并不是靳修溟。

郭臻臻很失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你是我爸请的客人吧,进来吧。”

那位年轻医生看见郭臻臻眼睛一亮,眼底闪过惊艳,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红了脸,“你你好。”

郭臻臻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证明她今天穿的没错。于是悬着的心定了下来,安安心心的等着靳修溟到来。

靳修溟一直到十一点半才来,除了院长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郭臻臻看见靳修溟,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靳医生,你终于来了。”她想挽着靳修溟的胳膊,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郭臻臻眼神微暗,又很快笑起来,“靳医生,其他医生都已经到了,快进去吧。”

靳修溟淡淡点头,跟她保持着距离。

院长很快也到了。靳修溟发现今天来的年轻男医生不少,都是医院的青年才俊,心中倒是对齐哲多了一些其他的看法,看来,这个齐哲倒不是毫无底线和原则。

人来齐了,大家转到了餐厅。

齐哲坐在首位上,他的左手边就是郭梅,右手边是郭臻臻。

郭臻臻想招呼靳修溟坐在她的身边,谁知靳修溟却推了身边的人一把,“郭小姐让你坐过去。”

被他推过去的男医生刚好是郭臻臻给他开门的那位,此时被靳修溟推到郭臻臻的身边坐下,还有点懵,不过在看到身边明艳照人的郭臻臻时,耳尖又红了。

郭臻臻气急,狠狠瞪了身边的男医生一眼,碍于人太多,倒是不好说什么。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一幕,郭梅倒是注意到了,她微微眯眼,刚见到靳修溟的时候,她是被惊艳了的,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好看,也难怪自己的女儿会喜欢,如果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多岁,也许也会为这样的男人心动。

对于靳修溟的颜值,郭梅是很满意的,只是在看到靳修溟对女儿的态度时,就不满了,对女人这样不体贴,不够绅士。

中间隔了一个人,郭臻臻想跟靳修溟说话都不方便,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食不知味。

年轻医生注意到郭臻臻几乎没动筷子,用公筷给她夹了菜,“郭小姐,你吃得太少了,要多吃点。”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郭臻臻眉头都要打结了,冷冰冰地说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年轻男医生顿时就尴尬了,他不是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性子,郭臻臻又这样不给他面子,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对对不起。”年轻男医生尴尬地说道。

郭臻臻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让家里的阿姨重新给她拿了一个碗。这番举动自然引起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齐哲脸上也不好看,因为女儿的任性。

年轻男医生就更加尴尬了,真想一走了之。

“臻臻,跟李医生道歉。”齐哲压低了嗓子。

郭臻臻撇嘴,不以为意,只是在见到靳修溟也皱眉看她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必是刚才的行为让他觉得不舒服了,顿时一慌,换了表情。

“李医生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

李医生脸色好看了许多,胡乱地点点头,接下来全程都没有再跟郭臻臻说一个字。而郭臻臻的视线却时不时往靳修溟的身上飞,可惜靳修溟只吃自己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郭臻臻是又气又恼。

饭后,一群人再次转战客厅,基本上都是齐哲在说,感谢他们为医院做的贡献,过去的一年辛苦了等等,一些场面话。

见靳修溟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齐哲视线一转,笑着开口:“上次的事情还是要感谢靳医生,若不是靳医生,我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

这话一出,心外科的主任脸色顿时就白了,那次的手术他才是主刀医生,但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齐哲才会差一点死在了手术台上,虽然事后齐哲没有说什么,但是这段时间他在医院里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就连院长都对他疏离了很多,反倒是靳修溟,借此在院长和齐哲的面前露了脸,可以说,靳修溟是踩着他的肩膀上去的。

一开始,科室主任对靳修溟是感激的,毕竟若是齐哲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么他下半辈子估计就要在牢里度过了,可是看着齐哲与院长对靳修溟的态度,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儿,一时间看着靳修溟的眸色很复杂。

靳修溟听了齐哲的这话,温声开口,“这件事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秦医生指导我怎么做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靳修溟维护科室主任面子的话,笑笑也就过了。

齐哲笑着说道:“靳医生就是太谦虚了,你年纪轻轻能有这般医术,是个人才啊,以后我们医院可就要靠你了。”

这话说的别有意味,在场的人看了一眼陪在齐哲的身边,安静如鸡的郭臻臻,再看一眼靳修溟,似乎都悟出了一点什么,顿时看向靳修溟的目光就不同了。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那些在场的男医生倒是品出了不同的味道,想必今天叫他们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学术研讨,外加聚餐,而是为了靳修溟,至于他们,则是陪衬,想到这里,年轻男医生们看向靳修溟的目光格外的不同。

靳修溟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目光中的深意,淡淡开口:“齐董事说笑了,医院里还有那么多前辈,我这点医术算不上什么,医院能有今天,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心中都很舒服,不管靳修溟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维护了他们的面子。

只是这话就下了齐哲的面子,齐哲有些下不来台,想说些什么,但是郭臻臻拉住了他的袖子,他看了一眼女儿,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接下去的话题倒是跟医学有些关系,大家都在讨论一些学术问题,虽然是不同科室的医生,但是不同的思想也能碰撞出火花。

郭臻臻一直想找靳修溟说话,却苦于找不到机会,她对这些医学上的东西根本不懂,就算想插话都插不上,眼珠子一转,有了计较。

郭臻臻再回来时,手上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杯咖啡,“大家都说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喝杯咖啡。”

她给每个人都端了咖啡,众人一一谢过。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靳修溟是最后一个,郭臻臻将咖啡递给靳修溟时,靳修溟刚要接过,咖啡就撒了一点出来,直接撒在了他的衣服上。

因为房间里打了空调,所以众人都是脱了外套的,他里面穿着一件白毛衣,咖啡倒在上面,格外的显眼。

靳修溟皱眉,还没说什么,郭臻臻先哎呀了一声,“靳医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没拿稳。”

咖啡虽然很烫,但好在量少,又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倒是没有烫到。

靳修溟淡定地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衣服上的咖啡,淡淡开口:“没事。”

郭臻臻一脸歉意地看着靳修溟,“我弄脏了你的衣服,要不你现在换下来,我让人帮你清洗干净,爸爸,你应该有没穿过的衣服吧,先给靳医生换上。”

众人眼神都落在两人的身上,听到郭臻臻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郭臻臻说这话也是不过脑子,靳修溟比齐哲高多了,就算是齐哲的衣服也是穿不上的。

郭臻臻只是想跟靳修溟独处,哪里想到这么多,这个借口也是临时瞎编的。眼巴巴地看着齐哲,希望齐哲帮自己说句话。

齐哲无奈,开口:“靳医生,臻臻说得对,先把脏衣服换下来吧。”

靳修溟拒绝:“不用了,也没弄脏多少,回去洗一洗就好,等下穿上外套,也看不出来。”

齐哲见靳修溟拒绝,也不再开口,郭臻臻给他使眼色,他就当做没看见,气得郭臻臻直跺脚,想离开又舍不得靳修溟,只能恨恨地坐在那里生闷气。

其他人已经知道了今天这场聚会真正的目的,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兴致,草草结束了讨论,纷纷告辞回家。

靳修溟也站了起来,郭臻臻倒是想挽留,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时间急的抓耳挠腮。还是郭梅看不下去了,温声开口:“靳医生,我一个亲戚得了心脏病,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能不能请你多留一会儿?”

在场的还有几个人,靳修溟也不好拒绝,答应了。

郭臻臻顿时一喜,投给母亲一个感激的眼神。

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郭家一家人和靳修溟。

靳修溟的面前重新放了一杯咖啡,郭梅就坐在靳修溟的斜对面,此时近距离看靳修溟,只觉得这个男人好看得过分,脸上竟然无一处不精致,看着也是温和有礼的样子,对他的印象到是十分好,也越发理解了女儿的心情,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心中对靳修溟也满意了一些,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的女儿,至于靳修溟有钱没钱的,她倒不是很在意,他们郭家有钱,只要靳修溟一心一意跟女儿在一起,财富,地位,她都可以给他。

她这辈子只有郭臻臻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为她打算好一切,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女儿想要,不管如何她都是要帮她的。

“听说靳医生是徐老的得意门生,难怪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郭梅笑着开口,态度放得很端正,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她知道一些人的心理,明明没什么钱,却将所谓的自尊心看的很高,此时在她眼里,靳修溟俨然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为了女儿,她不介意对靳修溟和蔼一些。

靳修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老师对我教诲良多,只可惜我所学不到老师十分之一。”

他的态度谦逊,齐哲就欣赏他这一点,身上没有年轻人的骄傲自满。

郭臻臻娇嗔道:“靳医生真是太谦虚了,像你这样的年纪能有你这样医术的人可不多了。”关键是人还长得这么好看。

靳修溟像是没有看见她的神情一般,对此也不接话,只是笑了笑。郭臻臻微微嘟嘴,有些不高兴。

郭梅拍拍女儿的手,笑看着靳修溟,“靳医生是哪里人?”

“京都。”

“家里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我家就臻臻一个,独生子女太孤单了一些,可惜我的身子不好,生了臻臻以后就不能生了,不然倒是想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两个人一起长大也能有个伴儿。”她的语气中不无遗憾,这句话都是说的真心实意,她生郭臻臻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没怀上过,折腾了一阵也就死心了,反正齐哲也不敢出轨,只有女儿便只有女儿吧。

“有几个兄弟,不过都在京都。”靳修溟说的简单。

“不知道靳医生家里是做什么的?”

靳修溟脸上笑意淡了一分,已然有些不耐烦,“普通家庭。”

郭梅倒是不意外,她猜想也是这样,“能培养出靳医生这样的人才,想必父母也是极为优秀的。”

靳修溟淡笑,不置可否。

郭臻臻见母亲绕来绕去,就是不说重点,就有些急了,娇嗔道:“妈妈,你这是查户口呢。”

郭梅嗔怪道:“你这孩子,我这不是跟靳医生聊天嘛。”说着,看向靳修溟,“我们家臻臻被我跟老齐宠坏了,有些娇气,却是个好孩子。”

靳修溟继续淡笑,不接话。

郭梅有些不悦,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靳修溟还不接招,这就有些不给面子了,若不是郭臻臻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恐怕郭梅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贱,蹬鼻子上脸。

尽管心中不满,但是为了女儿,郭梅还是压下了脾气,温和说道:“靳医生这么优秀,想必是有女朋友了吧?”

“是的。”

“不知道靳医生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她在家。”

也就是无业游民了,一个靠着男人养的女人,这在郭梅看来,是完全么也竞争力的,心中微微放心。

“两个人只靠你一个人工作,想必生活不容易吧?”东陵市的物价她是知道的,房价更是出了名的高,靳修溟再优秀,工资也有限,想在东陵市买一套房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郭梅料定了他们是在租房子住。

“不辛苦,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甜的。”这话说的够直白,让郭臻臻白了脸,郭梅眼底不悦更甚却依旧没有发脾气,男人嘛,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哪里知道有钱的好。

郭梅笑了笑,没有察觉到靳修溟眼底的不耐烦,继续说道:“到底是年轻人,还没结婚,体会不到柴米油盐的辛苦,这结婚跟谈恋爱是两码事,谈恋爱的时候只要爱情,等结了婚就发现,光有爱情没有面包是不行的。尤其是有孩子之后,你想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更是需要大量的钱支持。”

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着没钱的生活该是多么辛苦,而靳修溟则是在想着清歌此时在做什么,今天在这里听了这么多垃圾话,回去要怎么跟她收利息。

郭梅没有察觉到靳修溟的走神,说的差不多了,话题一转,“其实有时候,娶个家庭条件好的妻子可以让男人少奋斗几十年,没有了生活的压力,男人才能专注于事业,像靳医生这样的人才,要是能潜心学习,未来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现在你还在为生活奔波,倒是耽误了。”

靳修溟嘴角微扬,眼底却已经带来一丝冷意,这个女人太聒噪,“现在的生活挺好,我很喜欢。”

郭梅恼怒,郭臻臻也有些气恼,她妈妈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靳修溟还是不接招,这是看不起谁呢。

只是郭梅到底比郭臻臻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已经很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倒是忍着没发火,只是神情却已经淡了下来,“我们家老齐很欣赏靳医生,臻臻也很喜欢你,若是你做了我们郭家的女婿,以后明德医院都是你的。”

这话说的够直白,就算靳修溟想装听不懂都不能了。

靳修溟看了一眼郭臻臻,见她害羞地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多谢郭小姐的厚爱,不过我女朋友很好,我很爱她,跟她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郭臻臻脸色惨白,郭梅脸色则是彻底地黑了,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她实在想不明白女儿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

沉了脸,语气也很不好,“那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靳修溟微微一笑,温和有礼,“谢谢。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郭梅想也不想得说道:“慢走,我身体不舒服,就不送靳医生了,臻臻,扶我回去。”

郭臻臻不愿意,却被郭梅强行拉走了。

靳修溟无所谓地笑了笑,走出了郭家。

郭臻臻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母亲,“妈,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啊,靳医生肯定生气了。”

郭梅冷笑,“他还生气,我现在就气着呢,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对你根本没有意思,看不上你。”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但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妈,我要是得不到他,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你还敢威胁我。”郭梅气怒,想骂女儿,可是只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又舍不得。

“臻臻,这男人油盐不进,你今天也看到了,妈妈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他还是不心动,你让我怎么办?”郭梅语重心长地说道,试图打消女儿的念头,她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丈夫了,这个靳修溟确实很棘手。

郭臻臻闹脾气,“我不要,我就要他,妈妈,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心永恒,不背叛只是因为诱惑不够大而已。”

郭梅被女儿噎了一下,这话就是她说的,但是靳修溟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木头,这让她怎么下手?

郭臻臻拉着母亲的衣袖,撒娇:“妈妈,你就帮帮我嘛。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郭梅看着女儿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终究心软了,“好,妈妈帮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妈妈,不能去找靳修溟。”

郭臻臻不高兴:“为什么?”见不到靳医生,她觉得就连吃法都不香了,妈妈这个要求好过分。

郭梅沉了脸,“没有为什么,总之,你要么听我的话,我帮你,要么你就索性放弃,以后妈妈给你介绍个好男人嫁了。

郭臻臻见母亲神情认真,显然是说真的,她不想放弃靳修溟,只能选择了听母亲的话,“好,我答应妈妈最近这段时间不见他,但是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您打算用什么方法让他爱上我?”她一脸期待,只要一想到靳修溟最后会选择跟她在一起,她就激动。

郭梅扫了她一眼,“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总之这件事妈妈会想办法的,你安心等着就是,记住我的话,这段时间不许联系他,更不许跑去见他。一旦让我发现,我马上找个人把你嫁了。”

原本打算偷偷跑去找靳修溟的郭臻臻立马就蔫了,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母亲什么都不跟她说,反倒让她心里没底。

打发了女儿,郭梅坐在沙发上沉了脸,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要是不给点教训,年轻人就学不会什么叫尊老爱幼。

229.私生子

靳修溟离开郭家之后就给冷一飞打了电话,“上次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冷一飞正在查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情,焦头烂额的,听到靳修溟的话,还愣在了一下,“少爷,谁啊?”

“齐哲。”

冷一飞顿时想起来了,“已经找到了,人就在临市,少爷,你现在要见他吗?要是想见的话,我让人将他带过来。”

“不用,将地址给我,我亲自去一趟。”

冷一飞有些意外,以前这些事情少爷都是不管的,现在怎么忽然打算自己去了?不过他不是个多话的下属,立即说道:“好的。不过少爷,他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靳修溟闻言,轻轻勾唇,“这样最好。”倒是省事儿了。

冷一飞很快就将靳修溟需要的资料发到了手机上,靳修溟看了一眼,又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有事离开一趟。

清歌没问是什么事情,只是叮嘱他小心一些。

临市距离东陵市并不远,开车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靳修溟按照冷一飞发来的地址找过来的时候,院门紧闭,家里并没有人。他也不着急,就待在车里安心等着。

下午五点,巷子口远远地走来一道瘦削的身影,身高很高,目测一米八五左右,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帽子,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靳修溟来之前看过那人的照片,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等那人经过时,靳修溟直接叫住了对方:“范晨凯。”

范晨凯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辆车,却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听见人家叫他,倒是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靳修溟:“你是谁?”

靳修溟已经降下了车窗,冷风嗖嗖地吹进来,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笑盈盈的模样:“我是来找你的人,想跟你谈谈齐哲的事情。”

听见齐哲的名字,范晨凯的眸光微变,“我不认识什么齐哲,你找错人了。”说完就想走。

靳修溟不紧不慢地开口:“难道你就不想找齐哲报仇,要不是他,你母亲就不会那么早就走了,而你也不会这么艰难地长大,可是齐哲呢,却娇妻爱女在怀,过着富裕的生活。”

范晨凯的脚步慢了下来,直至停下,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靳修溟,面无表情:“你是谁?”

靳修溟微笑,温和开口:“我是能帮你的人。”

“你想怎么帮我?”

靳修溟眼底的笑意渐浓,“不请我进去坐坐?”

范晨凯打开了院门,看着靳修溟。靳修溟下车,随着范晨凯走了进去。

房子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有扇生锈的铁门,进去之后是个小院子,堆着一些杂物,墙面斑驳,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就连墙体都有些开裂了,这幢房子就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爷爷。

靳修溟随着他走进去,里面的摆设更加简单,家具陈旧,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

靳修溟在椅子上坐下,与这个房子格格不入,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嫌弃,面色平静,甚至挂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看着温和无害的模样。

范晨凯将东西放在了一边,去厨房给靳修溟倒了一杯水,“这里只有白开水,你将就一下。”他能看出靳修溟不是普通人,虽然开的车不算贵,可这通身的气度可不像是市井小民出身。

“你跟齐哲什么关系?”范晨凯开门见山地问道。

靳修溟淡笑,“不用紧张,我跟齐哲的关系并不好,不然也不会找到你。”

“你跟齐哲有仇?”范晨凯猜测。

“有仇谈不上,不过我可以帮你是真的。”

范晨凯是齐哲的私生子,是他跟前女友生的孩子,可惜齐哲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范晨凯的母亲也是个倔强的,自己一个人生下孩子之后就自己带,一直到去世,都没去找过齐哲。

范晨凯沉默,其实母亲去世前就已经告诉了自己生父是谁,就连当年的恩怨也如实地告诉了他,母亲并没有指责齐哲,尽管当年是齐哲背叛了她。

范晨凯在母亲去世后其实是找过齐哲的,那时候他才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在刚刚得知父母之间的恩怨时,他是恨父亲的,当然,现在也恨。

他去东陵市找父亲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齐哲一手揽着妻子,一手抱着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他想进去,却被保安拦下来,那个保安说了很难听的话,将范晨凯仅有的自尊心踩在了脚底下,碾碎成渣。范晨凯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齐哲。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母亲去世,父亲有等于没有,生活的艰辛可行而知,因为没钱,他就连大学都没上,高中毕业后就在混社会,这些年陆陆续续换了很多份工作,攒了一点钱之后他就去上了成人大学,今年也不过是刚刚毕业而已。

生活困苦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再一次去找齐哲,毕竟这是齐哲欠他的,可是想到上一次去找时受到的羞辱还有母亲,他又压下了这样的念头,毕竟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不曾想过去齐哲的面前奢求他的怜悯。可是心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深。

他想,终有一天他会出现在齐哲面前,不是乞讨者的身份,而是成功之后站在齐哲的面前,问一句可曾后悔辜负了他的母亲。

“你想怎么帮我?”范晨凯问道。只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才会知道想要成功有多么的困难,他曾经的想法又是多么的天真,郭家,那是他现在拍马也赶不上的。

“让你回到齐哲的身边,让他知道他还有个儿子。按照他对你的愧疚,到时候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位置,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靳修溟温声开口。

“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范晨凯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靳修溟赞赏地看着他,这个范晨凯果然是个聪明人。

“你最恨的应该是郭梅吧,当年要不是她,齐哲也不会离开你母亲,你们的生活可能就是另一番样子,难道你就不想找她报仇?而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郭梅跟她女儿不舒服了,我就舒服了。”

范晨凯狐疑地看着他,“你跟他们有仇?”

“可以这么说,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做吗?”

“你想让我怎么回到他的身边?”范晨凯有些好奇。

靳修溟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我自然有办法,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现在就跟我走。”

范晨凯惊讶:“现在?”他以为这个男人起码要准备一段时间。

“不然呢?难道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不成?”

范晨凯现在就是孑然一身,能有什么好准备的,就连这栋房子都是租的,一个月租金一千,对于他来说,是他目前能付得起的最高报酬。

范晨凯抿唇,想了想,点头,“好,我跟你走。”

靳修溟看的有趣,“你就不怕我将你卖了?”

范晨凯面无表情,“你会吗?”就算是卖,范晨凯也不觉得自己能卖出个好价钱。

靳修溟笑笑,没有答话。

范晨凯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着靳修溟走了,他也没问靳修溟是怎么找到他的,又要带他去哪儿,十二分信任的模样。

靳修溟将人带到东陵市之后就将他交给冷一飞。

“他会安排你的住宿,过几天我来找你。”

范晨凯点点头,面对陌生人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跟着冷一飞走了。

靳修溟回到家,清歌已经到家了,此时正坐在客厅里跟人打电话,见他回来了,示意他等等,靳修溟走到她身边,在她的嘴角亲了亲,然后上楼换衣服去了。

下来时,清歌已经打完了电话,招手让靳修溟坐在身边,问他,“晚饭吃了吗?”

靳修溟点头,带范晨凯回来的时候顺便在路上随便吃了点。

“那今天去郭家怎么样?”清歌一脸兴味地看着他。

靳修溟神情微顿,“你若是不用这样一副看戏的表情问我,可能我更乐意回答。”

清歌讪笑,“靳医生,分享一下,不要这样小气嘛。”

靳修溟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却也没忘记将郭梅威逼利诱的话说给她听。

清歌眯眼,这一家人的三观真是……一言难尽,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挖墙脚都挖到她这里来了,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

眼珠子一转,看向靳修溟,“所以你下午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靳修溟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清歌掐着他的脖子,“还跟我装蒜?嗯?”按照这男人小心眼的劲儿,郭梅这样作死,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才不像他。

靳修溟就知道瞒不过清歌,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清歌挑眉,惊讶地开口:“没想到齐哲外面还真的有风流债啊,他的私生子多大?比郭臻臻大还是小?”

“比郭臻臻大一个月。”

清歌摸着下巴,“你是想将郭家搅得鸡飞狗跳啊。”郭梅上午才说郭臻臻是独生女,未免孤单了一些,下午靳修溟就去给郭臻臻找了一个哥哥,郭梅要是知道了,不气炸了才怪。

“所以你将范晨凯找来是为了让郭梅没时间找你麻烦?”清歌笑问道。

靳修溟指尖缠着她的头发,闻言,嗯了一声,“她太闲了,给她找点事情做。”

“范晨凯的战斗力行吗?该不会被郭臻臻三两下就解决了吧?”要是事情结束得太快,这戏就不好看了。

“范晨凯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他心中积蓄了对郭家的恨意,要是给他机会,或许能给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你还有其他计划?”

靳修溟笑笑,“嗯,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跟你说。”范晨凯是个聪明人,要是利用得好,绝对不仅仅是给郭梅找麻烦这一点作用。

闻言,清歌也就不问了,这人既然说了不会告诉她,她再怎么问都是问不出来的。

“那你准备让范晨凯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齐哲的面前?”

这个是可以说的,靳修溟在清歌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了,清歌幽幽地看着他,说了一句,“幸好你是我男人。”

靳修溟的回应是直接给了她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

过了几日,郭梅还在想着怎么给靳修溟穿小鞋时,齐哲就先一步出事了。

齐哲在去公司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要不是一个年轻人及时将他送到附近的医院,他恐怕就危险了。齐哲从医院里醒来,就看见了靳修溟。

“齐董,你醒来就没事了,不过你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多休息。”

齐哲还有点头晕,晕晕乎乎的,也没听清靳修溟说什么,只是说道:“谁送我来的?”他隐约记得是一个路人送他来的。

“一个年轻人,你的住院费也是他交的,现在人还等在外面,说确认你没事了再走。”

齐哲出事的地点离明德医院并不远,自然是先送到明德医院。

齐哲闻言,立即说道:“那你让他进来,我要感谢他。”虽然说即便这个人不出现,他也未必会有生命危险,但要是等别人发现,那只怕要过很久了。

靳修溟唇角微扬,“好,您等等,我去叫他进来。”

范晨凯没多大会儿就进来了,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羽绒服,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将眼镜给摘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范晨凯不戴眼镜之后,那双眼睛显得特别有神,特别吸引人,也特别地像……

齐哲本来要说的话在看到那一双眼睛时,失了声。像,真是太像了,口中不自觉溢出了一个名字,“柔柔。”

齐哲盯着范晨凯的眼睛出神,没有注意到范晨凯听到那个名字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

“先生?”范晨凯的手在齐哲的眼前晃了晃,唤回了齐哲的注意力,“先生,你没事了吧?”

齐哲摇摇头,盯着范晨凯的脸,不止是眼睛像,就连鼻子和嘴巴也很像。

“我没事了,多谢你年轻人。”

范晨凯笑笑,“这没什么,就算是其他人,遇见了也会送你去医院的,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范晨凯转身就走,他走得不快,心中默数着一二三,还没到三,身后的齐哲就开口了,“等等,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出院了,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出手相助。”

范晨转身,面对着齐哲,笑着说道:“不必这样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医药费总要给吧,我不能让你帮了我还给我垫付医药费。”他看的出来这个年轻人经济应该不宽裕,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而明德医院是私人医院,费用并不低。

果然,范晨凯犹豫了一下,脸上似有为难,却还是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开口:“范晨凯。”

姓范?!齐哲的心猛地一颤,脱口而出,“你妈妈是不是叫范柔?”

范晨凯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妈妈?”

齐哲眼底满是震惊,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帮了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范柔的儿子,没想到范柔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是,自己的女儿也已经这么大了,她儿子长这么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齐哲定了定神,才温和开口,“我跟你妈妈确实认识,都是老朋友了,不过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失去了联系,你妈妈现在好吗?”

其实不用问,齐哲也能猜得出来,范柔的生活应该是不怎么好的,不然她儿子也不会穿成这个样子。

范晨凯脸色微暗,“我妈妈已经去世多年了。”

齐哲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你妈妈已经去世了?”见范晨凯不解地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激动,你能跟我说说你母亲的事情吗?”

“这位先生……”

齐哲和蔼地看着他,“我跟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一声齐叔叔。”

范晨凯从善如流,“齐叔叔。”

齐哲眼睛一亮,招招手,“过来坐。”

范晨凯走到齐哲的身边坐下,齐哲直接拉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真是越看越像记忆中的那个人,眉眼越发温和,“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范晨凯笑笑,“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惜我妈妈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齐哲有些难过,问道:“你妈妈她是怎么去世的?”

“生病,她要打很多份工养活我们两个,身体累垮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感冒,没想到就是那场感冒彻底拖垮了她的身体,没多久就去世了。”

齐哲一听,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问道,“你父亲呢?难道你父亲不养家的吗?”心中不禁咬牙,这范柔后来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竟然让她积劳成疾。

范晨凯低了头,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淡淡开口,“我没有父亲,我妈妈是个单身母亲。”

齐哲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范晨凯的手有些紧,可他却顾不上这些,颤声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范晨凯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跟他说了自己的生日。

3月18号,3月18号,只比臻臻早了一个多月,那个时候范柔还跟他在一起,也就是说,范晨凯其实是他的孩子!

齐哲震惊地看着范晨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不禁心酸,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面对母亲的去世,父亲的不知所踪,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齐哲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脸色发白,他年前才动过手术,医生叮嘱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今天一个刺激加一个刺激,大悲大喜之下心脏就受不了了。

范晨凯吓了一跳,就要去叫医生,手却被齐哲死死地拽住,根本脱不开。

范晨凯还没报复他呢,自然不希望他现在就死了,一时间也是急了,“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先放手。”

齐哲像是没听见一般,死活不肯放手,只是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瓶。范晨凯眼睛一亮,赶紧喂他吃药,过了好一会儿齐哲才慢慢缓和过来。

范晨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齐叔叔,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叫医生给你检查检查吧。”

齐哲怔怔地看着他,闻言,摇摇头,“不用,老毛病了,吃过药等下就好,刚才吓到你了吧?”

范晨凯笑笑,轻轻摇头,“你没事就好。”

齐哲看着范晨凯的目光很复杂,欣喜、愧疚、尴尬……种种情绪交织。

范晨凯只当没看懂,腼腆地看着他,“齐叔叔,你好好养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着就打算走。

“晨凯,等等,你去哪儿,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齐叔叔,这里门口就有公交到我住的地方,很方便的。”

齐哲不想放他离开,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跟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这叫他怎么舍得放手。

范晨凯见他不放手,似乎有些为难,“齐叔叔,我现在真的要走了,我晚上还要去打工,要是迟到了会被扣工资的。”

齐哲似乎这才想起来他都没关心过范晨凯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现在听到他晚上还要打工,就问道:“你晚上还要做什么工作?”

范晨凯似乎是不好意思,微微低了头,“我刚到东陵市不久,还没找到好工作,所以目前在一家酒吧做兼职。”

齐哲的心那叫一个疼啊,这是自己的孩子,却还在为生活奔波,心中就更酸了,看着范晨凯与范柔相似的眉眼,不禁开口说道:“晨凯,其实我是……”

没等他说完,门口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步履匆匆,下一秒,郭梅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病房里,“老齐,你怎么样?医院打电话给我说你住院了。”

齐哲看见出现的人,下意识放开了范晨凯的手,淡了脸色,“没事,就是一点小车祸,刚刚医生已经给我检查过了,除了一点轻微的脑震荡,没其他的问题。”

郭梅顿时就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了。”视线一转,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范晨凯,“这位是?”

齐哲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这是范晨凯,今天就是他将我送到医院的,那个肇事司机逃逸,若不是他及时将我送到医院,我可能还会更严重一点。”

郭梅上下打量了一眼范晨凯,眼底有丝鄙夷,淡了眸色,不咸不淡地开口:“今天谢谢你了。”

范晨凯温和地笑笑,礼貌而疏离地说道:“举手之劳,齐叔叔,我先回去了。”

这次齐哲没有留他,笑着点点头。

郭梅本能地不喜欢范晨凯,见到丈夫一直目送人家离开,人影都看不到了还在往外张望,顿时就不满了,“你看什么呢?”

齐哲回神,看着妻子探究的眼神,被刺激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冷静,摇头,“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郭梅淡哂,“你都住院了我能不来,你说说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自己开车,这不就差点出事了吧,以后可不能让你开车了,有事你就叫司机。”

齐哲任由她说,也不反驳,“好,以后就让司机开车,其实不用担心,我真的没大事。”

“这次是你运气,以后可没什么好的运气了,所以还是要好好注意。”

正在郭梅数落他的时候,郭臻臻也到了。郭臻臻脸色有些苍白,进来就抱住了齐哲的胳膊,“爸爸,你吓死我了。”

齐哲宠溺地笑笑,摸摸女儿的头发,“爸爸这不是没事嘛,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郭臻臻抹眼泪,“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可是我爸爸啊,我最爱最爱的爸爸。”

齐哲笑,笑得温柔慈爱,只是看着女儿,脑中却想起了那个瘦削的青年,穿着一身旧衣服,手上还有劳作之后留下的薄茧子。

两个都是他的孩子,可是两个孩子却过着天与地的生活。郭臻臻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另一个呢,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几乎能想象到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带着孩子,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会有着怎么样的生活。想必范柔没少听流言蜚语吧。

还有那个孩子,十六岁就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那后来的生活他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受欺负?

想着想着,其中的心又痛了,他捂着心口的位置,脸色发白。

郭臻臻和郭梅都被下了一跳,赶紧去叫医生,科室主任很快就来了,给齐哲检查了身体,“齐董没什么事情,休息休息就好了。”上次的手术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却是成功的,齐哲的身体没那么弱。

------题外话------

靳医生: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她更加不痛快

230.当年的真相

郭梅柳眉倒竖,“老齐刚才都捂着胸口了,你竟然还说没事,秦主任,你要是不会看,就让别人来。”

科室主任被她说的红了脸,气的。

齐哲赶紧拉住郭梅,不让她继续说,随后一脸歉意地看着科室主任,“秦主任真是对不起,她就是关心我才紧张过了头,希望你不要介意。”

科室主任铁青着脸,冷哼一声,“不敢。”郭家是明德医院的大股东不错,但他又不是郭家的奴才,由不得郭梅呼来喝去的,大不了他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既然齐夫人嫌我医术不精,那我就给你叫个医术精的来。”说完,科室主任直接甩袖而去。

“什么人嘛,自己没医术还不承认,竟然还将气撒在别人的身上。”郭臻臻不满地说道。

“臻臻。”齐哲低斥,有些不悦。

郭臻臻嘟囔,“我又没说错,不过是给我们家打工的,竟然还这么横,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齐哲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刁蛮任性,但或许是现在有了对比,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完全就是被养废了,对她也失去了耐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学会尊重别人,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名门淑女的样子。”

郭臻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说过,尤其是这个父亲,对她宠爱有加,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可是今天却这样说她,一时间愣在那里,眼眶却渐渐红了,那委屈的模样看得人很是心疼。

郭梅果然心疼了,搂着女儿,瞪着丈夫,满脸的不悦,“你这样说臻臻做什么,刚才她也没说错,不过是个给我们家打工的,说一句怎么了?”

齐哲看着妻女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冷下脸,“就是因为你这样,才把臻臻给教坏了,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刁蛮任性不讲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郭梅听了这话,气得脸都白了,眼看着就要跟齐哲吵起来,门口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几人回头,就看见靳修溟站在门口,一脸温和地看着门内,“秦主任让我过来给齐董检查一下身体。”

郭梅现在看见靳修溟就有气,哪里想要看到他,正想发作,郭臻臻扯了扯她的衣摆,眼巴巴地瞅着她。

郭臻臻见母亲不会发作了,就看向了靳修溟,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委屈,笑得一脸的温柔,眼睛里闪着光,“靳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有外人在,齐哲自然要给妻女面子,缓和了语气,温声开口:“麻烦靳医生了。”

靳修溟淡淡一笑,“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进来给齐哲检查身体,期间郭臻臻一直看着靳修溟,连目光都不曾移动一下,而靳修溟就连一个眼角都没舍得给她,这一幕看的郭梅是又气又心疼,对靳修溟也更加不满。

靳修溟的检查结果跟科室主任是一样的,“齐董,您的身体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过若你不放心,可以再留院观察几天,改天再做个脑部ct。”

齐哲还想着范晨凯的事情,今天时间匆忙,他也没来及问范晨凯的联系方式,自然想在医院多留几天,万一范晨凯再来看他呢?所以,靳修溟这话说得正合他的心意。

“那就再住两天吧,麻烦你了。”

靳修溟淡淡一笑,没在这里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被靳修溟这么一打扰,郭梅自然也没了跟齐哲吵架的心思,也记起了丈夫今天刚出车祸呢,不能激动。虽然夫妻两个时常为了一些小事吵架,但这到底是自己的丈夫,郭梅自然是关心的,所以靳修溟离开之后,郭梅虽然做不到马上对丈夫嘘寒问暖,和颜悦色,但坐在那里倒是也没说什么。

齐哲刚刚得知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可能有个儿子,虽然说有女儿也不错,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没儿子一直是他心底的遗憾,虽然不曾表露出来让妻子知道,可不代表没有。现在好了,范晨凯弥补了这个遗憾。

想到范晨凯,齐哲就心疼,见妻女留在病房里也不说话,也没了应付他们的耐心,便开口说道:“我没什么事情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郭臻臻刚刚被父亲指责了一顿,本来就不太想呆在这里,听了这话,低低应了一声,“那我就先回去了,爸爸,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郭梅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而且丈夫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事,她也没了留在这里的心情,于是就带着女儿回去了。

等妻女一走,齐哲迫不及待地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去查范晨凯的事情。齐哲在郭家二十多年,也是培养了几个心腹的,这个助理就是其中之一,他只听齐哲的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清楚得很,跟在齐哲的身边多年,很得齐哲的信任。

助理听了齐哲的要求,却是有些为难,“齐董,只有一个名字?”

齐哲一时语塞,刚刚激动之下倒是忘记了,除了知道范晨凯在一家酒吧打工,他其他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但东陵市大大小小的酒吧不说上千家也有几百家,这怎么查?

齐哲顿了顿,想起什么,对助理说道:“你去查一查一个叫做范柔的女人,她已经过世了,但是我想知道她生前的生活情况。”然后他将范柔的老家地址给了助理,“越详细越好。”

助理虽然不知道齐哲为什么要查这个女人,却没有深究,老板吩咐的事情,他办好就成了,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挂了电话,齐哲神情复杂,既欣喜,又愧疚;既怀念,又后悔,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就梦见了前女友。

其实当年他们两个的感情是很好的,他们是高中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后就在一起了,若不是后来郭梅横插一脚,而他又经不起诱惑,做了对不起范柔的事情,他们早就结婚了,如果自己那时候没有跟郭梅纠缠在一起,是不是就会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范柔不会因生活的苦难而病痛早逝,而自己的儿子不会从小就没有爸爸,过着漂泊无依的生活。

而此时被认定在某家酒吧打工的范晨凯却坐在靳修溟的办公室里,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他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这起车祸是你故意策划的?”范晨凯好奇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淡笑不语,只是问道:“一切顺利吗?没露馅吧?”虽然知道范晨凯不是省油的灯吗,但还是要问一句的,万一这个办法不成,他好及时调整方案。

范晨凯点点头,“很顺利,他似乎已经相信了我是他的儿子。”

靳修溟对此结果并无意外,正常人知道了这些,也能猜出来范晨凯是齐哲的孩子,“接下来齐哲应该会去调查你,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酒吧,从明天晚上开始你就去那里打工,一直到齐哲找到你。”谎言既然说了,自然就要尽量做到完美。

范晨凯既然跟靳修溟合作,自然是相信他的,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好,不过我这几天都不用露面吗?”

“自然是要出现的。”不然那么多酒吧,等齐哲找到,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不过什么时候露面我会通知你,不用心急。”

范晨凯点点头,这么多年都等了,他现在确实也已经不急,“要是齐哲认了我,我需要帮你做什么?”

范晨凯不认为靳修溟这么费力地帮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去报复齐哲,给郭家找麻烦。

靳修溟淡淡一笑,“这件事等你回到郭家再说。”若是回到郭家以后,范晨凯混得不好,接下去的计划也不需要他的参与。

范晨凯没有多问,很快就离开了,他现在住在冷一飞给他安排的地方。

靳修溟见医院已经没事了,就下班回家了。清歌是知道他今天做的事情的,见他回来,问道:“事情安排好了?”

靳修溟神情愉悦,“已经安排好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齐哲应该回去调查范柔,以及确认他跟范晨凯的血缘关系。”虽然心中已经肯定,但齐哲应该还是回去做一个dna检测,不过靳修溟已经提前给他们做过,所以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清歌闻言,笑了,不过很快又皱眉说道:“你觉得等范晨凯回到了郭家,真的会帮我们找证据?”

靳修溟对此不是很在意,说道,“他听话,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他,若是不听话,我能让他爬上去,就能让他跌下来。”

清歌见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问了,身边的这位是个腹黑的,真心想要算计一个人,那个人根本逃不过,而且郭臻臻确实脑残得让她烦。

果然,第二天,清歌就收到了齐哲在调查范柔的消息,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某人,笑呵呵,“靳医生,我觉得以后你要是做不成医生了,还可以去做个神棍,这算得也太准了。”

靳修溟幽幽看她一眼,淡定开口:“我要是做不成医生,让你养我就够了,干嘛要辛苦地去做神棍?”

清歌目瞪口呆,没想到靳修溟竟然能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就连今天过来找清歌商量事情的林平都忍不住多看了靳修溟,眉头纠结,似乎在想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志气。

靳修溟倒是淡定,任由他们打量。

清歌一拍桌子,“也成,养个男人我还是养得起的,放心吧,靳医生,只要我有一口粥喝,就不会让你去喝西北风。”那豪迈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

林平木着脸,实在是不忍直视,只能说这对太会玩儿,他一个乡下来的跟不上他们的思维方式。

**

齐哲的助理是个能干的,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已经将范柔离开齐哲之后的事情查的七七八八。当年范柔跟齐哲分手后确实回了老家,只是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更别说是在农村了。

范柔知道之后,只能去医院,想要拿掉这个孩子,可是她的体质弱,子宫壁天生很薄,若是流产了,以后基本就没了做母亲的可能。

范柔的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将范柔打了一顿,最终还是同意了范柔留下了这个孩子,只是说等范柔生下孩子之后就必须送人,不能留在身边。

范柔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默认了母亲的安排。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范柔未婚先孕的事情最终还是被村里人知道了,范柔一家人被指指点点,范柔更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要脸。

范柔的母亲没办法,只能将范柔送出去,让她住在外地,一直到分娩。

范柔一生完孩子,当时还是一个婴儿的范晨凯就被范柔的母亲送到了孤儿院。大概是十月怀胎,又被人骂,亲人也看不起她,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这个孩子,在孩子被送走后的第一时间范柔就后悔了,求着母亲将孩子抱回来,却被无情拒绝。

范柔舍不得孩子,连月子都没坐完,就拖着脆弱的身体去找孩子。范柔的母亲将孩子送走的时候没有告诉范柔将孩子送到了哪家孤儿院,范柔只能一家一家找过去。

一直到半个月后,范柔才找到了孩子,因为月子里没有休息好,范柔的身子落下了病根。

既然要抚养孩子,范柔自然就不能留在老家,不说家人不会允许,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于是抱着未满月的孩子离开了家乡,去了离家千万里之遥的地方生活。

可是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可想而知。为了将范晨凯拉扯大,范柔吃了不少的苦,本就不好的身体日益衰败。

虽然没有父亲,可是范柔很会教孩子,并没有让孩子长歪,在范柔去世之前,范晨凯其实是个非常阳光的孩子。或许是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担心还未成年的儿子未来的生活,范柔才将身世告诉了范晨凯。

范柔以为齐哲即便是背叛了自己,但这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一定不会不管范晨凯,哪里料到范晨凯根本就连齐哲的面都没能见到。

体会了太多世态炎凉,又没亲人在身边照顾,范晨凯最终还是长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助理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面对老板的心情很是复杂,没想到老板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尤其是在知道跟前任不是和平分手之后,心中也不禁觉得老板做人未免太失败了,起码作为一个男人,是不合格的。

但这毕竟是老板的私事,他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齐哲看见助理送来的资料,一个大男人直接红了眼眶,老泪纵横,这一刻,对范晨凯的愧疚差点淹没了他。

“找到这个孩子了吗?”齐哲迫不及待地问助理。

助理点头,“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找了,他在一家叫做初遇的酒吧打工。”

齐哲立即就要出院去找范晨凯,只是没等他出院,范晨凯就来医院看他了。

范晨凯看见换了衣服的齐哲,有些惊讶:“范叔叔,你这是要出院了吗?”

齐哲看见范晨凯,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范晨凯,半天没有反应。

范晨凯是接到了靳修溟的通知后匆匆赶来的,不好空手过来,就在医院附近买了一个果篮,见齐哲这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前几天我在忙着找工作,没时间来看齐叔叔,没想到齐叔叔都要出院了。”

齐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没有出院,只是想去公司看一眼。”

范晨凯听到这里,越发不好意思了,“那我是不是耽误了齐叔叔的事情了?”

齐哲摇头,“没有耽误,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公司的事情不重要,我就是想太无聊了才想去看看的,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范晨凯自然是答应的,还去给齐哲洗了几个水果,让齐哲很高兴,拉着范晨凯说了不少的话,基本都是在问范晨凯的生活。

范晨凯就当做自己没看见齐哲看向他的复杂眼神,一一回答了他的话。

尽管范晨凯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已经从助理调查的资料中得知了真相的齐哲哪里不知道儿子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他很想现在就告诉范晨凯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又怕他不相信,或者对自己心存怨恨。对于齐哲来说,即便是范晨凯对他心存怨恨,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年若不是他,他们母子不会过得那么艰辛。

忍了又忍,担心会吓跑范晨凯,齐哲还是没将真相告诉他,不过这次,他倒是将范晨凯的联系方式弄到了,也问清楚了范晨凯现在住的地方。

范晨凯陪齐哲吃了午饭才离开的,离开时又碰上了郭臻臻。

郭臻臻看了一眼范晨凯身上的衣服,跟她母亲一样,有些鄙夷,见到父亲,大大咧咧地问道:“爸爸,刚才那个穷小子是谁啊?”

郭臻臻的话顿时让齐哲不满,不悦地看着女儿,“什么穷小子,那是你……爸爸的救命恩人。”

郭臻臻自然知道父亲出车祸那天,有人将父亲送到医院的事情,明白了范晨凯的身份,郭臻臻不以为意,“原来是他,他来医院干嘛,问你要钱吗?”在郭臻臻看来,范晨凯就是来问她爸爸讨要好处的,心中不免更加看不起他。

“臻臻,晨凯不是那种人,他就是纯粹来看看爸爸,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说话注意一点,郭家在东陵市是有点钱,但是这个世界上比郭家有钱的多了去了,你这样势利,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郭臻臻不以为意,“出身是我能选择的吗?我父母有钱,能让我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我命好,会投胎,他们自己不会投胎,怪我咯?”

这话听得齐哲心中越发心酸,都是自己的孩子,臻臻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儿子呢?心中酸楚,对郭臻臻越发严厉:“臻臻,爸爸跟你说了多少字,做人不可以这么目中无人。”

郭臻臻也冷了脸,“爸爸,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处处看我不顺眼,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呀,也没见你说什么,可是最近呢,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你要是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走总成了吧。”说道最后,也来了火气。她本来就不是能忍的性子,就算是亲生父亲,她也敢怼。

“你看看你,我做爸爸的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是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郭臻臻也恼了,看着父亲,口不择言道:“你不过是郭家的上门女婿,凭什么这样说我?”

齐哲气怒,扬手就给了郭臻臻一巴掌,把两个人都打傻了。

郭臻臻从出生到现在,父母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现在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完全不敢置信。

齐哲黑着脸,因为女儿的那些话,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即便对动手打了女儿的事情心怀愧疚,此时也兴不起丝毫哄女儿的想法。

郭臻臻想发脾气,可是也知道刚才自己那话有多过分,有多伤人心,一时间倒是什么都没说,对上父亲的黑脸,终究什么也没说就跑了。

齐哲疲惫地揉着额头,什么心情都没了,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郭臻臻还没回来,郭梅显然不知道父女之间闹了矛盾,所以对女儿的不归家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女儿是个爱玩的,以前也经常不回家。

“身体已经完全没事了吗?”郭梅关心丈夫的身体。

齐哲随意地点点头,“没事了,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一会儿,晚饭并不用叫我。”

郭梅没起疑,只以为丈夫刚刚从医院回来,病了几天,身体不如以前。

231.杜雨若的过往

这一天晚上,齐哲想了很多,范晨凯是他唯一的儿子,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不管他,更不可能让他独自为生活所苦,心中所想的是如何将他弄到郭氏集团。

他现在虽然是明德医院的董事,但是在郭氏集团,他的股份却不多,还不如妻子手上的多,这些年汲汲营营,倒是培养了一些自己人,可是郭氏集团毕竟是郭家的,大权还是在妻子手上,虽然这些年妻子对集团的事情一概是不管的,可也不是一无所知。他要是想将范晨凯带在身边,妻子不会毫无所觉,所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既认回儿子,又不让妻子对儿子产生想法呢?

因为妻子这边还没搞定,所以齐哲也不敢轻举妄动。想来想去决定先在郭氏集团给范晨凯安排一个职位,先将人留下再说。

范晨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是他母亲的故人,两人相处和谐,可是齐哲不敢保证,若是范晨凯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他的亲生父亲还能像现在这样与自己和谐相处,所以决定先跟范晨凯培养感情,等到两人感情培养的差不多了,再告诉他真相。

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觉得想的妥帖了,齐哲才睡过去。

第二天晚上,齐哲就去了初遇酒吧。

初遇酒吧中,范晨凯正在这里做服务生,他将客人点的酒端到卡座上,结果一位客人刚好经过,撞了他一下,托盘中的酒直接倒在了卡座上的客人身上。

那客人是个女人,见状立即就怒了,想也不想地就一巴掌甩在了范晨凯的身上,怒骂道:“没长眼睛是不是?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你半年的工资都买不起,现在被你弄成这样,让我怎么办?”

范晨凯被打得歪了头,脸上清晰地五指印,他只是微微低了头,态度谦卑:“对不起。”

女人咄咄逼人,“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今天第一次穿这个裙子就被你给毁了。”

范晨凯飞快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酒从胸口的地方开始,几乎将半条裙子都给毁了,抿抿唇,态度放得更低,“这件事是我的错,这位小姐,要不你将裙子换下来,我给你送去干洗,或者我赔你干洗的费用。”

女人嗤笑,上下打量着范晨凯,眼神不屑,“我这是限量版,全世界就二十件,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一件,你现在跟我说只赔偿个干洗费,换做是你,你愿意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巴佬……”

女人是个口齿伶俐的,巴拉巴拉将范晨凯数落地一无是处,而女人的同伴们则是冷眼看着,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甚至眼底还带着幸灾乐祸。

范晨凯任由女人数落着,也不回嘴,看着很是可怜。

齐哲没想到他临时兴起地念头竟然让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顿时就怒了,冲过去,站在范晨凯的面前,冷眼看着女人,“你这件事衣服多少钱,我给你。”

范晨凯没想到齐哲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惊讶地看着他,“齐叔叔。”

齐哲温和地看着他,示意他不要害怕,然后看向女人,脸已经冷下来,皱眉说道:“他将就撒在你的身上确实不对,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也已经真诚地向你道歉了,这样咄咄逼人不合适吧?”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齐哲,知道他身上的衣服不便宜,倒是没有像对范晨凯那样对他,只是说道:“这位大叔,你认识这个乡巴佬?”

齐哲冷眼看她,“他是我朋友的孩子,刚才的事情经过我已经看到了,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赔。”他拿支票簿,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零,“这些够了吗?”

女人接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十万,这个大叔出手倒是大方,缓和了语气,“既然大叔你已经做出了赔偿,那这件事就算了。”

齐哲冷哼一声,拉着范晨凯的手就离开了酒吧,范晨凯乖乖跟他走到酒吧门口,这才说道:“齐叔叔,刚才的事情谢谢你,那笔钱,我会还给你的,不过我工资不高,可能需要一点点还。”说到后来,他很不好意思。

齐哲只觉得心酸,之前都是看资料,知道他生活不易,可是一直到亲眼看见,才知道范晨凯的过去过得有多苦,心中对这个孩子的愧疚也越发深了。

“晨凯,跟我出去坐坐吧。”他缓和了语气,嗓音温和。

“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范晨凯有些为难。

刚刚目睹了那样一幕,现在齐哲哪里愿意让范晨凯回去工作,直接将他带走了,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在灯光下,范晨凯脸上的五指印更加清晰,看得齐哲那叫一个心疼,“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没来得及。”范晨凯苦笑,“而且要是不让她将气出了,可能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不过是个巴掌,没什么的。”

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语气,齐哲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计他以前没少遇见这样的事情。

“这些年,你齐叔叔我在东陵市也有一些产业,这份工作就不要了,你到齐叔叔的公司上班吧。”

范晨凯惊讶地看着他,随后又摇头,“谢谢齐叔叔的好意,不过算了,我的学历不高,恐怕没办法帮到齐叔叔。”

齐哲早就对他进行过调查,自然知道他的情况,对此不以为意,“这些都不是问题,虽然这是个看文凭的年代,但是企业用人也不光是看文凭,也要看能力,虽然跟你相识不久,但是我能看出你是个上进的孩子,很好学,又能吃苦,即便是学历低一些也没什么,按照你的资质,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齐哲早就想好了怎么安排范晨凯,若说来之前还有些犹豫,在见到那一幕之后就没让任何犹豫了,直接拍板定下了,“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就到公司上班。”

范晨凯嘴上说着拒绝的话,眼底却划过笑意,事情比预计得要顺利地多,最后,范晨凯在齐哲的说服下,终于同意去郭氏集团上班,把齐哲高兴坏了。

初遇酒吧中,一直到二楼关注着楼下事件发展的清歌看完了全程,打了一个哈欠,事情太顺利,反倒没什么成就感,看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杜雨若,“最近没人找你的麻烦吧?”

杜雨若笑着摇头,“有赤羽罩着我,现在这一片,哪里有人敢找我的麻烦,谢谢了。”开酒吧的最怕闹事的,前段时间有一些地痞流氓经常到初遇酒吧闹事,这件事被清歌知道了,让人教训了一顿,那些人就安分了。

清歌笑笑,“举手之劳,你就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葛少宁最近有联系你吗?”

杜雨若摇头,“没有,从离开东陵市之后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见状,清歌也不意外,现在东陵市的警察还在通缉葛少宁,即便是为了杜雨若的安全考虑,葛少宁也不会联系她的。

“雨若,你还打算等那个人吗?”清歌问道,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杜雨若心中有个深爱的人,那个人几年前不辞而别,多年都没有音信,而杜雨若就一个人守着这间酒吧,等他回来。

杜雨若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抿了一口酒,“已经习惯了等待。”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她不介意再继续等下去。

清歌闻言,轻叹口气,觉得杜雨若其实也是个傻子,那个男人既然不告而别,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不是死了,就是不要她了,继续等待也未必能将人等回来,这些即便她不说,她相信杜雨若心中也是明白的。

“值得吗?”清歌问她。

杜雨若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值得,清歌,你不懂阿诺对我的意义,当年要不是他,或许我依旧在火坑里挣扎,或许哪一次不小心就染上了艾滋,然后被病痛折磨致死,是阿诺让我重新相信了爱情,也让我知道真正的爱应该是什么样子。”

清歌对杜雨若的过去知道一些,却不完整,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你的家人呢?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杜雨若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没脸见他们。”

清歌闻言,定定地看着她,倾听的姿势,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杜雨若轻声开口,“十五岁的时候,我跟家里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就去找了一个社会上混的朋友,没想到那人竟然将我骗去了外地,将我带到了一家夜总会。”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杜雨若说,清歌也能想得到,杜雨若长得很漂亮,才十五岁的小姑娘,懵懂无知的被人骗到了那样的地方,下场可想而知。

“我被逼做了公主,我不是没想过报警,但他们是个犯罪集团,每天都有人盯着我们,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报警,而那些企图逃跑的人,被他们抓回来之后下场很惨,我亲眼见过他们给一个企图逃跑的人注射d品,让她变成了一个瘾君子,即便是想逃也不敢逃,只能沦为他们手中的工具。”

“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大概有三四年,十八岁的时候,我遇见了阿诺,他对我很好,每天晚上他都会带我出去,却从不会对我做什么,很尊重我,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遇见的唯一一个不是贪图我身体的男人。我深深的爱上了他,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所以我只能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

“后来,那个犯罪集团的首脑被抓了,看管我们的那些人也被抓了,我们自由了,而我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没想过回去找家人?”清歌问道。

杜雨若摇头,嘴角笑意苦涩,“当年如果不是我太任性离家出走,也不会遇到哪些事情,结果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脸回家,我不敢面对我的父母和哥哥。”

“后来阿诺用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帮我开了这间酒吧,我就在东陵市定居了,我们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可是没多久,大概是在一起一年之后吧,有一天阿诺忽然不见了,电话关机,短信不回,我试过了所有的方法都联系不上他。”

“我除了等待,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就守着这间酒吧,希望有一天他会回来。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他或许已经死在了外面,但是我不愿意相信,或许他只是有事绊住了呢,也或许是像葛少宁那样,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回来。”

“雨若。”清歌有些心疼。

杜雨若笑了笑,抽出一根烟,“介意吗?”

清歌摇头。

杜雨若点燃香烟,抽了一口,“不用安慰我,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比我曾经的生活好多了。”

“这么多年你回去看过你的家人吗?”

杜雨若失落,“回去过一次,没敢走近,就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没看见我哥哥,只看见我爸爸跟我继母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找。”清歌能察觉哥哥对杜雨若来说,是不一样的。

杜雨若又吸了一口烟,摇头,“不用了,若是让我哥知道他曾经疼爱的妹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怕是要崩溃的。”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妈,可是我妈妈很快就再婚了,我继父对我并不好,常常用一种很恶心的眼神看我,而我跟我妈说,我妈根本不信,我变得很叛逆,一直到十二岁,我哥哥找到我,将我接回了我爸爸家。我哥哥对我很好,我继母虽然对我不是特别亲近,却也不曾亏待我,我在我爸爸家生活了三年,一直到十五岁,我不小心听到了我爸爸跟我继母的对话,知道我继母怀孕了,我很害怕他们会不要我,然后就跟我继母吵了两句,刚好被回来的爸爸听到了,我爸爸打了我,我就跑出去了。”

后来的后来,她无数次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若是她知道社会是这样的险恶,她一定不会跟父母吵架,一定做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即便是继母生了弟弟妹妹,她也会疼爱他(她)的。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见清歌低着头不说话,杜雨若笑笑,“不要同情我,其实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若是我当初能冷静一点,而不是离家出走,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而我现在也已经想开了,清歌,别为我难过。”

清歌叹口气,幽幽开口:“以后你要是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开口。”

杜雨若笑着点点头,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找他吧。”

清歌接过手机,那是一张男人的照片,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古铜色的肌肤,笑起来很灿烂,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就是阿诺?”

杜雨若点点头,神情温柔,“嗯,我只知道他叫阿诺,不知道他姓什么,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一个小帮派的成员。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应该不在东陵市,你也不用刻意去找,要是找不到也没关系。”

清歌将照片拷贝了一份到自己的手机上,“我会尽量帮你找到他。”她的神情很认真。

“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帮我这么多。”清歌说道,从认识杜雨若以来,她真的帮了自己很多,杜雨若在夜场混了多年,有一套自己的门路,在打探消息方面很有办法,很多消息都是她告诉她的。

“对了,最近袁正涛一直在跟一个叫做辛先生的人见面,这个辛先生好像是京都来的。”杜雨若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清歌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辛先生,她还去调查过他,只是可惜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让人留意的。”

**

张德江为了保住自己,最终还是将从清歌这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上级,警方顺利在袁正涛跟人交易的时候截获了他们,只是可惜袁正涛是个狡猾的,没被警方抓到把柄,所以虽然炎阳损失惨重,可袁正涛依旧安然无恙,不过因为这件事,袁正涛也被上面的人狠狠骂了一顿。

清歌一直让人关注着袁正涛,自然也知道袁正涛最近在跟什么人接触,甚至知道那些人暗中还在盯着自己,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清歌早就想办法暗中料理了见识着他们的人。

不过因为袁正涛这次的失误,清歌猜测袁正涛背后的人快要坐不住了。

果然,过了没两天,袁正涛再一次邀请清歌去家里聚餐,清歌拒绝了两次,等到第三次邀请时,欣然答应。

“清姐,这次我陪你去。”林平主动请缨。

清歌点点头,“行,就你了。”她本来是想叫上水玥的,但水玥被杰西叫走执行一项任务,现在人不在夏国。

依旧是上次的地点,袁正涛见到清歌,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色阴沉,然后才沉沉开口:“现在清歌老大架子是越来越大了,想请你吃顿饭都要三顾茅庐。”

那阴沉沉的脸色,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清歌当做没看见,笑眯眯开口:“这件事是我不好,最近真是太忙了。”

袁正涛早就知道上面的人想用清歌,却没想到他们打的注意竟然是让清歌替代自己,所以现在袁正涛心中对清歌是十分恼恨的,可是上面的人又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一时间苦恼非常。

不过到底顾忌着今天有其他人在场,所以袁正涛也没继续发作,说了两句之后就请清歌坐下了。

清歌笑盈盈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袁老大这次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情?”

袁正涛抿唇,“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请你吃饭?”

清歌继续笑眯眯:“袁老大,明人不说暗话,你我时间都很忙,有些话不妨直说,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

袁正涛心中微沉,隐约感觉清歌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她知道了多少,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清歌小姐果然聪明。”陌生的男声响起,包厢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是那位辛先生。

清歌疑惑地看着他,神情防备,“你是谁?”

辛先生笑呵呵,“我是能有帮助你的人,也是来跟你谈合作的人。”

清歌嗤笑,“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人帮助了?”

辛先生也不恼,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清歌小姐,等我说完你再发表意见如何?”

清歌见状,挑眉,“行,你说,我听着。”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辛先生笑着开口,语气温和,看着清歌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心疼的晚辈,“清歌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从你入主赤羽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我对你的能力非常欣赏,我相信你一定想将赤羽发展壮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单枪匹马终究是下下策,要是有人能够帮你,那么这个目标想要实现就会快的多,而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清歌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谁说我是单枪匹马,你当赤羽的那些兄弟都是死的吗?”

辛先生一滞,继续笑开,“那些自然是,但是他们能给予你的帮助是有限的,更多是你在带领他们,而我所说的是能引领你的人,若是有了我们的帮助,赤羽的发展可不止于东陵市。”

袁正涛神情一震,没想到辛先生许诺这么重,要知道当初他们找到他,许诺的可是只有东陵市,而这些年,自己在东陵市盘踞得确实非常稳。若是清歌真的答应了跟他们合作,那么以后东陵市还有他的地位吗?

------题外话------

曾经看到过一些新闻,有些失足少女其实并非自愿,而是被人骗的,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挺感慨。这个社会并不是那么美好,虽然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却不代表绝对安全,女孩子们还是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年轻女孩子,跟家里人闹矛盾了,千万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万一遇上坏人,那真是后悔莫及的

232.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吗

袁正涛心中产生了危机感,看着清歌的目光透着不善,清歌注意到了,却当做没看见。

“你倒是画了一个好大饼。”清歌嗤笑,没说心动,也没说不心动。

辛先生眼底划过笑意,“清歌小姐,那是因为你值得。”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越发觉得清歌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至于清歌与赤练的那点子恩怨,在他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你们想要让我为你们做什么?”清歌问道,“你们花这么大力气帮我,总不至于一无所求吧?”

辛先生笑眯眯,“自然是想让清歌小姐帮我们做事,只要你跟我们合作,那么好处不会少了你。”

“如果我拒绝呢?”清歌说得漫不经心。

辛先生眼神微变,脸上的笑意却不变,笑呵呵地看着清歌,“清歌小姐,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们帮你壮大赤羽,你帮我们做事,所得利益我们也会给你分成,其实对你来说百利而一害。”

清歌冷笑,“从小我接受的教育就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事情这么好,那么想跟你们合作的人必定有一大把,又何必找我?而且我这个人野惯了,不喜欢束缚,赤羽我可以慢慢发展,至于你们的提议就免了,我不感兴趣。”

辛先生早就知道清歌不会轻易答应,毕竟从这段时间的观察中也可以知道,这个姑娘是个谨慎的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

“若是我说我知道你母亲和你姐姐的下落呢?”

清歌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消失不见,她狠厉地盯着辛先生,“我母亲和我姐姐在你们手中?”

辛先生淡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而一旁的袁正涛却恍然大悟,难怪辛先生先前那么笃定清歌一定会答应,原来他们早就握有清歌的软肋。

“清歌小姐可以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清歌沉默,辛先生也不催她,淡定地坐在那里喝茶。

良久,清歌才看向辛先生,“我要见你背后的人,想让我帮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你背后的人亲自跟我谈。”

辛先生哈哈大笑,“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清歌嗤笑,“少糊弄我,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办事的,既然是合作,双方都要拿出诚意,如果你背后的人不愿意现身,那么这件事就此作罢。”

“所以你这这是连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都不管了?”

清歌冷笑,“你们一句话我就要相信?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唬我的。”

辛先生给身后的一个灰衣服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男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清歌,清歌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就变了。

照片上正是清若筠和夜清筱。夜清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她的母亲则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神情木然空洞。背景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外是一排排高大的树,开着火红色的花。

清歌捏着照片,几乎将照片捏的变了形,“他们在哪里?我姐姐怎么了?”

辛先生淡淡一笑,果然家人就是清歌的软肋,只要有这两个女人在手,他根本不怕清歌不听话。

“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至于你姐姐,她的身体不好,不过放心,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专门照顾她。”

清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良久,才哑声开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若是帮了你们,你妈妈什么时候能让我跟我姐姐他们见面?”

辛先生眼底笑意渐浓,似乎早就料到了清歌必定会答应,笑呵呵地开口,“其实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我们有些货需要销往世界各地,而你帮我们做成这件事就成了。”

“什么东西?d品?军huo?”

辛先生淡笑,“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清歌沉默,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了,但是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动了我姐姐跟我母亲一根毫毛,我一定跟你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辛先生笑,“清歌小姐尽管放心,我们很欣赏你的能力,毕竟你可是谷天一亲手教出来的人。我们想跟你长久合作,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鉴于目前我们之间还没建立信任,所以暂时不能让你见他们,不过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少了一根毫毛。”

清歌抿唇,没再开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她暗暗记下,面上却没有表现丝毫。

林平在来的时候就被拦在了外面,所以并不知道清歌在里面跟他们谈了什么,只见清歌沉着一张脸出来,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跟在清歌的身后离开了这里。

“清姐,他们说了什么?”回去的路上,林平没忍住问道。

清歌依旧冷着脸,“先回去再说。”

林平见她面色阴沉地可怕,不敢再问,赶紧开车,而清歌的手里则是攥着那张照片。

她自然能看出这张照片是近期拍的,看着照片上妈妈和姐姐消瘦地模样,清歌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将近两年了,她终于得到了确切得消息。

虽然不知道母亲和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但起码能确定他们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现在清歌什么都不求,只求家人还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回到家里,靳修溟不在,清歌直接回了书房,一直到靳修溟回家都没有出来。林平担心清歌,所以一直没走,看见靳修溟,眼睛一亮,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靳修溟眼神微暗,“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既然靳修溟回来了,林平也就不多待了。靳修溟先去了一趟卧室,没有找到人,随即拐道去书房,书房的门关着,却没锁,靳修溟打开门进去。

书房里一片黑暗,他动动鼻子,鼻尖是淡淡的烟草味道,书房的窗台上隐约有个影子,窗户开着,冷风一阵阵吹进来。

他皱眉,打开了书房的等,然后就见到清歌曲腿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即便是知道他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她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却没抽,淡淡的烟草味道消散在空气中。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靳修溟的心一滞,走到她身边,将即将燃尽的烟抽出来,温柔了眉眼,玩笑似的口吻:“大冷天的坐在这里不怕感冒啊?”

清歌扭头看了他一眼,正见到靳修溟将烟头扔进烟灰缸的一幕。

靳修溟不知道清歌在这里坐多久了,摸摸她的脸,已经冰凉一片,心中升起一丝怒气,却被他死死压住,柔声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歌将头抵在靳修溟的胸膛上,满脸的疲惫,轻声开口:“我想我爸妈和我姐姐了。听说我爸爸以前有很严重的烟瘾,但是后来因为我妈妈不喜欢,他就慢慢戒掉了,可是烦心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抽一根,却不会当着我们们三个人的面抽。偶尔我会在爸爸的身上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当时觉得不好闻,还嫌弃过,可是现在,我却无比怀念他身上的味道。”

靳修溟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姑娘,陪在她身边两年多的时间,他最是清楚家人对她的意义。

“今天去见袁正涛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他猜测,“他给了你家人的消息?”

清歌淡笑,“你总是那么聪明,但不是他。靳修溟,我可能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边,包括那张照片。

靳修溟看着照片,良久没有出声,只听得清歌说道:“我看见照片的第一眼,也曾怀疑过这张照片是假的,可惜,它不是,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伤。”

靳修溟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无助的孩子,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嗓音温柔:“我会陪你一起,他们想通过这样控制你,但这何尝不是一个接近他们的好机会。”

清歌一怔,是啊,其实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就不就是这样的吗?现在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但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起码现在他们要利用你,就不会伤害你妈妈和你姐姐,他们暂时是安全的,我会让人暗中找他们,不要担心。”

清歌听着他的心跳声,耳边是他轻柔的嗓音,心中忽然平静下来。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不是早就知道前路布满荆棘了吗?身边有这个人在,她应该就能充满了勇气吧。

她伸手搂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到鼻尖满是他的味道,才缓缓地吐出来,“靳医生,我没事了。”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晚饭吃了吗?”

清歌摇头。

靳修溟就知道会是这样,将她抱下窗台,放在沙发上,又去将窗户关了,“你先坐在这里,我让阿姨煮完小馄饨。”

清歌点点头,扯过沙发上的薄毯盖在身上,她现在才感觉到冷。

没多久,靳修溟就端着两碗小馄饨上来了,两人在书房里慢慢吃完。一碗小馄饨下肚,清歌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这才发现鼻子似乎塞住了。

她看了一眼靳修溟,“靳医生,我好像感冒了。”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吹了多久的冷风。

靳修溟的脸色微黑,却什么都没说,站起来给她拿了感冒药。

清歌摇头,“就是个小感冒,出身汗就好了,不用吃药。”她并不喜欢吃药,大概是小时候看多了夜清筱吃药的样子。

靳修溟也不勉强她,直接将人抱起来,“那就去出身汗。”

清歌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去健身房,没想到这人直接抱着她去了卧室,瞬间明白了他刚才那话的意思,却没反对。

睡前运动了一场,清歌出了一身汗,窝在靳修溟的怀里睡了。靳修溟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良久才闭上眼睛跟着一起睡去。

**

雷影基地。

季景程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眸色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将信息删除,并且清理了一切痕迹。

第二天一早,唐浩等人就发现今天的队长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对他们的操练更狠了,简直像是回到了当初选拔地时候。

一群人被季景程操练得哭爹喊娘。

趁着休息的间隙,唐浩被一群人推出来,凑到了季景程的身边,他搓了搓手,舔着脸问道:“队长,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往死了里操练他们。

季景程淡淡扫了他一眼,“还有精力关心这个?”

淡淡的语气,明明就跟平常没有任何的区别,却让唐浩悚然一惊,这样的队长好可怕,他想走,可是往回一看,那帮家伙正直直地盯着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嘿嘿,队长,我们也是关心你嘛,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我们说说。”

“既然这么闲,那就训练翻倍。”

唐浩瞬间苦了脸,“队长,不要这样,我们也是关心你。”

季景程嗤笑,冷了眸色,“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太懒散,就这么点训练量都承受不住,就你们这样,以后上了战场还能回来?从今天开始,正式进入地狱周。”

唐浩石化在当场,没想到只不过是来刺探一下军情,就得到了一个地狱周的结果,他期期艾艾地看着季景程,却对上了季景程冷飕飕的视线,所有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生怕再说下去,就不止是地狱周的问题了。

唐浩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队伍里,迎来众人亮晶晶的视线。

陈可佳好奇地问道:“怎么样,队长到底怎么了,问出来没有?”

唐浩笑得比哭还难看:“问出来了,从今天开始,开始地狱周。”

众人呆滞,怎么就地狱周了?

陆城磨牙:“你跟队长说了啥?”

唐浩欲哭无泪,“我就问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然后就这样了。”他也很想哭啊,不就是关心一下队长吗,怎么就得到了这个结果。

众人生无可恋。

在季景程吹响哨子的后一秒,站直了身体。

“十公里负重越野,五公里武装泅渡。”冰冷的眸色不含任何情绪。

众人苦着脸,继续训练。

季景程静静地看着他们训练,眸色越发暗沉。

木兮看了一眼季景程,很快又移开目光,眼底是几不可见的担心。

**

清歌醒来后没有马上起床,感觉到腰上的那只手,她扭头看着还在睡觉的男人,微微一笑。想着发生的事情,明明事情依旧没解决,可是心情却莫名轻松了很多。

她倾身,在靳修溟的嘴角亲了亲,弯弯了眉眼,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一大早就偷亲我,就这么爱我?”

清歌笑眯眯,“是啊,我爱你爱得无可自拔。”

靳修溟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说话声音也正常,看来感冒确实好了,笑道:“出汗确实是治愈感冒的好方法。”

清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摸摸肚子,起床,她饿了。

既然答应了与炎阳合作,清歌也不矫情,很快就将这个消息跟帮里的众人说了。众人面面相觑。

“清姐,怎么忽然要跟炎阳合作?”林平不解地问道,难道说昨晚上清姐跟袁正涛见面,谈得就是合作的事情?

清歌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这件事是昨天临时决定的,我先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她将一部分安排到了穆魏然的地产公司。

去年底,穆魏然成立了一行建筑施工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这帮兄弟虽然文化不高,但好在都有一把力气。

只是听着她的安排,众人神情不一,林平依旧跟在清歌的身边,包括刘洋、卫东,龙建波几个。

倒是狄丰宝很不解,“清姐,我不想去公司。”清歌让他跟着穆魏然。

清歌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是命令。”

狄丰宝依旧不愿意,清歌说道:“公司也是我们赤羽的一部分,现在这边人手足够,但公司那边急缺人手。”

虽然心中依旧不是很愿意,但狄丰宝最终还是接受了清歌的安排。

将留在身边的人聚到一起,清歌看着他们,神情认真:“跟炎阳的合作过程中你们做事小心谨慎一些,袁正涛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众人点头,心中虽然不解清歌的决定,却没有再问,而清歌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那天见面之后,辛先生就不见了,据说是回到了京都,而联系清歌的人则是变成了袁正涛,这时候清歌才知道袁正涛现在在做什么。

生意覆盖的范围,数量之巨大,原比她想象得多。

“你们如何将这些钱洗白?”清歌问道。

袁正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就不是你该管的,最近有一起交易,你跟我一起去。”

清歌耸肩,“没问题。不过,你们就不怕我将消息泄露出去?”她实在好奇,这些人就这么信任她吗?

袁正涛依旧是一张严肃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有在乎的人在我们的手上,除非你不想要他们活着,不然你只能乖乖听我们的。”

清歌冷脸,“威胁我?”

“随你怎么认为。”

清歌咬牙,却生生忍下,她暗中已经让人去查那张照片的拍摄地点了,只是世界太大,除了推断出应该是某个热带地区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起码比漫无目的的找人好多了。

交易时间定在了一周后,至于地点,袁正涛没说,交易对象也没说,清歌知道,这是防着她呢,也无所谓。

回去的时候,水玥已经回来了,跟着水玥回来的,还有一个让清歌意想不到的人。

“微澜?你怎么在这里?”清歌惊讶,看着一身伤痕的司微澜。自从去年一别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司微澜,也没联系过。

司微澜冲着清歌笑笑,“是水玥救了我。”

清歌看向水玥,“这是怎么回事?”

水玥耸肩,“我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了她正在被人追杀,想起这是你的朋友,就搭了一把手。至于她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我就不清楚了。”

清歌看向司微澜,见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关心道:“严重吗?”

司微澜摇头,“不要紧,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好。”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追杀你的又是什么人?”

“是赤练的人。我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一起恐怖活动,就被他们追杀了。”司微澜说道。

清歌皱眉,“你这一年都在做什么?”

“跟你分别之后,我就想去各地走走看看,所以就在夏国旅游,走到哪里算哪里,去年底,我去了一趟边境,那边的少数民族地区很有意思,就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就不小心撞见了赤练的人,我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那里,就跟踪他们。”

清歌想起来了,去年底赤练的人确实在边境活动过,这个消息还是他们透露给季景程的。

“当时你也在?”

司微澜点点头,“我当时只是想知道他们出现在夏国想干嘛,没想那么多。”

清歌倒是能理解司微澜,毕竟在部队待了那么久,即便是离开部队了,撞见这样的事情也无法袖手旁观。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司微澜苦笑,“我也不知道,被他们发现后,我就一直过着被追杀的生活。”她已经上了赤练的黑名单。

清歌领教过赤练的厉害,自然知道要是上了他们的黑名单,那群人根本就是不依不挠,如跗骨之俎,难缠得很。

司微澜的遭遇让清歌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司微澜离开之后,过的应该不错,谁知道竟然被赤练的人的盯上了。

“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就先在我这里吧。”

司微澜已经从水玥的口中知道了清歌现在做的事情,闻言,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微澜,等过几天我会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以后你就在他的公司上班。”清歌说道。

司微澜惊讶,“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

清歌原本是想将司微澜留在身边,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待在穆魏然的公司,“这件事以后我会跟你解释。”

司微澜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问,“好,要是你有需要我的,你就跟我说。”

“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清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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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到杜雨若的身份了吗?

233.清歌的怀疑

京都。

辛先生正在打电话,“老板,事情已经办妥了,她同意为我们做事。”

电话那端是一道沙哑的声音,透着使用变声器后特有的机械感,“那便好,将南罗国那边的生意交给她。”

辛先生闻言,皱眉,“老板,这是不是太快了?”南罗国那边的生意占了他们总生意的三分之一,要是清歌是个不可信的,那南罗国那边就等于是毁了,这对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岂不是正好,总要知道她是不是可用之人。”电话那端的人不以为意,似乎根本就没将南罗国的生意放在心上。

辛先生眉头皱得更深,这样风险太大了,只是老板已经决定的事情,他这个做人手下的也不好置喙。

电话那端的人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最近的那桩买卖让袁正涛不要插手,交给清歌一个人。”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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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得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意外,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嗤笑一声,对上袁正涛探究的眼神,笑呵呵:“袁老大,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袁正涛眸色沉沉,“清老大好手段。”竟然第一次就让辛先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一个人处理。

清歌知道他是误会了,却也不解释,依旧笑眯眯:“比不得袁老大,我是新手,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袁老大多多指点的。”

袁正涛不置可否,心中对清歌的忌惮又深了一些,早知道当初在青雷帮出事的时候,他就应该听手下的话,将这个女人除了。现在这个女人入了辛先生和老板的眼,倒是不好随便动手。

清歌自然注意到了他眼底的忌惮,却当作没看见。

“袁老大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清歌笑呵呵地说道,那脸上的笑意让袁正涛脸色越发难看。

袁正涛沉着脸,“这次的交易很重要,要是搞砸了,不仅是你,连我都逃不了。”

清歌继续笑眯眯,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渐渐消失,“袁老大这是想提醒我什么?”

袁正涛抿唇,当初青雷帮的事情,他心中一直怀疑是清歌联合了警方做的,但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加上当时的赤羽太弱,他也没将一个女人放在眼里,自然不会深究。

现在清歌莫名成了“自己人”,要说他心中没点想法是假的。同时也很不理解辛先生和老板,即便要用这个人,也该多考虑考虑,起码也要等确定这个人没问题,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急不可耐。

清歌见他沉默,轻哼一声,施施然离开了,忽略了落在背上的目光。

只是上车之后,清歌的脸沉了下来,就连那虚伪的笑意都消失不见。林平负责开车,见她这样,不禁问道:“清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清歌摇头,揉揉额头,“没事,最近帮里没事吧?”

林平回道:“一切正常,跟蓝焰那边的合作也很顺利。对了,清姐,最近沐辰似乎离开了东陵市。”

清歌睁开眼睛看他,“去了哪里?”

“似乎是去了京都,我们的人只跟踪到了机场,然后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清歌沉吟片刻,说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转头就给冷一飞打了电话,冷一飞果然注意了沐辰的行踪,接到清歌的电话,一点也不意外。

“沐辰很谨慎,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他,我们的人跟着他在京都绕了一圈,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清歌有些失望,本以为这次可以查到沐辰的底细呢。

“那就继续盯着。”清歌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

京都某别墅。

沐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态度恭敬,“父亲,我回来了。”

男人笑呵呵地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成熟了不少,看来这一年来确实有锻炼到。”

沐辰微微一笑,“能帮到父亲就好。”

男人欣慰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这次就在家里多住段时间。”

沐辰应了一声好,犹豫了一下,开口:“父亲,过几天我想去看看我的养父母,可以吗?”

男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却没有反对,“想去就去吧,毕竟人家养了你二十几年,不容易。”

沐辰眼睛一亮,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父亲。”

男人笑道:“我是你父亲,不必这样客气,等下别忘记去跟你阿姨说说话。”这个阿姨自然是男人的妻子,比沐辰大不了太多,所以沐辰回来之后,男人也没要求沐辰叫对方母亲。

沐辰点点头,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女人。看着对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沐辰动作微顿,温声开口:“凤姨。”

女人温柔地笑笑,“小辰回来了,今天刚回来的?”

“嗯,今天刚到。”

“辛苦了,先回房间好好休息。”

沐辰点点头,径直回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大,却让沐辰感觉很陌生,想到四年前知道的真相,不禁感叹上天真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谁能想到以为的亲生父母不过是养父母,原本以为的亲生妹妹,跟他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而他的亲生父亲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沐辰轻轻闭上眼睛,若是自己没能得知真相,没有跟亲生父亲相认,是否他现在依旧是个普通人,能过着普通的生活?或许不会遇上夜清筱,但也不会给夜清筱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沐辰只觉得满心苦涩,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过了几天,沐辰将京都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去了机场。

“少爷,不多呆一段时间吗?”管家问道。

沐辰摇头,“不了。”京都对于他来说终究是太陌生,而亲生父亲,父子两个感情一般,就是面对面,也没什么好聊的。

沐辰没有回东陵市,在出了东陵市机场之后就直接包车去了安市。

他似是无意地往后看了一眼,自然就看见了那辆从他出机场就一直跟着他的车,他知道跟踪他的人是谁,却没有再像京都那时候一样将人甩开,任由他们跟着。

安市距离东陵市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车子进入安市之后,直接开往了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

沐辰下车,直接进了小区,熟门熟路地回了自己曾经的家。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见沐辰,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辰辰回来了,快进来。”

沐辰笑着叫了一声“静姨”,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何静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嗔怪道:“回来就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沐辰笑意温和,脸上是在京都时没有的轻松,“都是买给你和我爸的,另外一袋是给小豪的,我爸人呢?”

“你爸出去看朋友了,马上就回来,小豪最近去他外婆家了,还没回来,你先坐,我让阿姨多买点菜回来,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谢谢静姨。”

何静笑了笑,去打电话。

沐辰看着熟悉的家,那颗沉甸甸的心也跟着轻了。其实曾经他跟何静的关系并不算好,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是平平淡淡的,只是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才明白,其实何静这个女人对他们兄妹都是不错的。曾经看不透,放不下的事情也就渐渐看开了。

沐辰这几天在京都一直没有休息好,那个家让他没有归属感,即便是睡着了也不踏实,本是坐在沙发上的,结果就睡着了。

何静出来时,看见继子疲惫的样子,叹口气,进去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这期间,沐辰竟然没醒。

沐文斌回来的时候就得知养子回来了,很高兴,只是在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养子时,跟妻子一样保持了安静,深深叹口气。

沐辰抱回来的时候才几个月大,小小的一团,见人就笑,很可爱,他跟前妻都是当做亲儿子养的,也从没告诉沐辰他的身世,本以为不过是孤儿院里的一个孤儿,谁知道竟然亲生父亲身份那样的显赫。

沐文斌知道沐辰的生父不喜欢沐辰与他们联系,所以平日里很少会主动联系沐辰,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现在看来,沐辰回去之后,日子过的并不如在家里好。

沐辰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擦黑,醒来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坐在另一边看着自己,晃晃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爸,我睡着了。”

沐文斌是个温和的男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文质彬彬的,“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

沐辰点点头,“其实还好,主要这几天晚上没睡好。”

沐文斌有些心疼,语重心长地说道:“工作重要,身体也同样重要,你还年轻,更要注意身体。”本想说说他生父的事情,想了想,又闭嘴。

沐辰心中暖暖的,看着养父,问道:“爸,有妹妹的消息吗?”这几年,只要回到这里,他都会问这个问题。

沐文斌神情一滞,摇头,“没有。”自从女儿离家出走之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惜茫茫人海,哪里找得到。

沐辰黯然,却还是安慰道:“一定会找到的。”

“不说这个了,先吃饭,你静姨让阿姨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

东陵市,清歌从冷一飞那里知道了沐辰的行踪,皱眉:“沐辰跟那家人是什么关系?”

“暂时不知道。”

“去查查。”清歌说道,直觉沐辰跟那家人的关系不简单。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冷一飞说道,看沐辰不遮不掩的,显然对这件事并不避讳,所以应该也很好查。

果然,没到一天,冷一飞就将沐辰与沐文斌的关系调查清楚了,看着冷一飞发过来的资料。清歌皱眉,沐辰真的还有个妹妹?

沐辰有妹妹的事情她曾听夜清筱提起过,只是当时以为他是随口编来骗她姐姐的,现在看来,沐辰这人倒不是全都是谎言。

只是……清歌脑中灵光一闪,眼底划过一丝幽光,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一飞,去查查沐文斌的女儿。越详细越好,要是可以弄到她的照片,那就最好。”清歌说道,既然有疑问,那就去弄清楚。

清歌将沐家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专心应对交易的事情。这次的交易是上面的人对她的一次试探,也是考验,而她也想借此打入他们内部,好寻找母亲和姐姐的下落,自然不能让这次的交易出现意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交易的时间是他们这边定的,交易的地点则是由对方定,这是一贯以来的规矩,清歌将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半,至于地点,他们选择的边境的一处山林边缘。

清歌查过那个地方的地图,那边山林茂盛,山连着山,地形复杂,要是不熟悉的人很有可能会迷路,人迹罕至,逃跑的路线极多,距离边境十分近,倒是个交易的好地方。

当天晚上,清歌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陵市,带走了刘洋和林平。至于货物放置的地点,袁正涛没告诉她,只说等她到了边境再跟她联系。

清歌辗转了十个小时才抵达了地方,然后按照袁正涛告诉她的去了这边的仓库,当看见仓库里面的东西时,清歌的脸色晦暗。

“清姐,这是醋酸酐吧?”林平拿起一瓶透明液体,看着上面的英文字母,小声说道。

清歌点点头,眼底暗潮翻涌。醋酸酐是制造hly的重要原材料,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走私的是这个,她原本以为他们是贩d,只是……她嗤笑一声,现在跟贩d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这里目测起码有五吨以上的醋酸酐,还不知道能制造出多少d品呢。

就连林平和刘洋,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醋酸酐,也有些吃惊,这么大的量,他们到底是怎么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里的?

不管心中怎么想,清歌面上一派平静,问看管仓库的一个管事,“仔细验过货了吗?数量不缺吧?”

管事知道这是这次交易的负责人,态度很和善,点点头,“清歌小姐请放心,这批货是我亲自验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清歌点点头,绕着仓库转了一圈,暗暗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从外面看,只是一间普通的山间小屋,即便是走进来看也看不出异样,谁又能知道床底下的木板是凿空的呢?

当初设计这个仓库的人想得也精妙,想必谁也不会想到有人竟然挖空了地底,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巨大的货品仓库。

担心地底太过潮湿,墙壁上还特地做了防潮层。

清歌将这个仓库转了一圈,才发现刚刚的不过是其中的一间房间,像这样的房间在这里起码有五间,都上着锁,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清歌指着其中一间问管事。

管事笑眯眯,“这个我也不清楚。”

“打开我进去看看。”

管事依旧笑呵呵的,“我手上没钥匙。”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管事根本不想给她看,定定地看着管事,管事神情不变,淡定回视,一脸无辜的表情,清歌淡淡一笑,走了。

也是到了这一刻,清歌才意识到自己接近的是一座怎样的庞然大物,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伙,不,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犯罪集团,而自己此时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样庞大的利益集团,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或者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或许其中牵扯到的人和事比她所想的还要多的多。

清歌眸光晦涩,回到了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也是他们安排好的,周围都是“自己人”,负责“保护”清歌的安全,清歌不在意,她的目的是顺利完成这次的交易。

第三天晚上十二点,车子陆续开到了仓库,将仓库里的东西搬到了车上。

一辆辆大卡车在山林间行驶,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让清歌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了背后之人的力量,要说朝中没有人,清歌是不信的。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辆辆卡车沿着边境雨林而去。

清歌坐在副驾驶上,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司机,二十多岁,很年轻,清歌并不认识。

“你经常走这条路?”清歌问道。

年轻司机看了清歌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也不算是,我爸爸经常走,我今天是代替我爸爸来的。”

“你是附近的村民?”

“嗯,我们村的人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年轻司机虽然知道清歌是第一次来,不过也知道她是自己人,所以对于清歌的问话并不设防。

“你们村子里的人都做这个吗?”

司机再次看了清歌一眼,他们村子里也有漂亮姑娘,但却没有清歌这么漂亮的,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更重要的是,这个漂亮姑娘说话很好听,很温和亲切,不像之前来的那些人,冷冰冰的,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垃圾,让人很不舒服。

“不是的,村子里有些人留在山里种东西,只有几个人才会跑山路。”

清歌心中一凛,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罂粟吗?”

年轻司机点点头,“还有其他的一些,不过这个是主要的。”

清歌眼神微暗,“你们为什么会干这一行?”听这人话中的意思,几乎是整个村的人都参与进来了。这边有许多的山,更有很多未经开发的深山老林,若是真的按照这个司机所说的,那么在山林深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d品原材料种植基地。

“这个来钱快啊。我们村很穷,因为交通不便,就连山路都没修,要进山出山只能走路,要翻过好几座山头。而且山上的土地贫瘠,庄稼收成低,就连温饱都难解决。”

“几年前,有人来到了我们村子里,看中了村里的地,就雇佣村里的人给他们种东西,其实一开始老乡们都不知道他们要种什么,等知道了,已经来不及了。加上他们出手大方,老乡们一年就赚到了过去十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清歌静静地听着,眼神晦涩难辨,财帛动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不管到了哪个年代,利益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清歌与司机一路聊,倒是从司机的嘴里知道了不少东西,这个年轻司机大概已经认定了清歌就是自己人,加上清歌和善,跟她说的不少,让清歌对这边的情况已经了解了六七分。

按照年轻司机所说,他们村子一面靠海,三面环山,十分的闭塞,但这倒是方便了那些人,他们雇佣村子里的人在深山里种植原材料,然后定期会有人来收取,有时候是渔船直接到村里收,有时候则是村民们背出去,到指定的地方,那边有人接收。

或许一开始有村民意识到不对,反抗过,可惜独木难支,在村子那么多人的联合下,渐渐的也就被同化了。在他们看来,法不责众,他们这只是在求生存,而不是犯罪。

“你们村子漂亮吗?”清歌似是随口问道。

年轻司机笑了笑,“我们村子虽然很穷,但是景色是真的没的说,比你们城里漂亮多了,空气也好,您以后要是有时间,可以到我们村子里看看。”

“好啊,以后要是有机会,你要给我带路。”清歌欣然答应,附赠一枚甜甜的笑。

年轻司机眼睛闪了闪,脸渐渐红了,“好,我请你去我家吃饭,我阿妈做饭很好吃。”

清歌笑眯眯地应了。

一路聊下来时间倒是过得很快,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了,清歌看着越来越荒草丛生的山路,开到最后,已经不能算是山路了,根本就是人为踩踏出来的一条路,为了方便卡车开过,还特意将一些分叉出来的树枝给剪了,从高空往下看,并无任何的异常,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树木掩映下,隐藏着一条罪恶的路。

------题外话------

推文:月初姣姣《名门暖婚:权爷盛宠妻》

傅三爷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狠戾凉薄,不近女色,快三十,还一人独居。

然而长辈给他送来了一小姑娘。

美其名曰:寄住。

小丫头有点嚣张。

遛着他的狗,睡着他的床,还敢笑他老。

宋风晚敬重他,把他当长辈,可她慢慢发现……

这长辈居然想睡自己?

而后的傅三爷,第一次被训斥,因为……

他把长辈托付给自己的小姑娘,照顾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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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三爷对外宣布宋风晚是他的人,“以后谁都不许欺负她。”

入夜

某人将小姑娘按在床上,给欺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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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里的傅三爷:面慈心狠。

宋风晚眼里的他:很苏很撩的老男人。

众人:咱们认识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234.交易,逃脱

距离边境线不远,车子依次停下来,清歌从卡车上下来,林平和刘洋坐在后面那辆车里,清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十五分了,再有十五分钟,对方就应该要来了。

清歌看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她靠在车壁上,双手抱胸,“清姐,你去车上休息一会儿吧,外面冷。”刚刚那个年轻司机说道,他听到他们叫她清姐。

清歌朝他笑笑,“不用,这里可比我家那边暖和多了。”东陵市现在还处于冬天,而这边依旧却还有二十多度,即便是夜晚,也算不上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二点二十五分,丛林里传来了动静,清歌挥挥手,众人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

清歌眯眼,看着动静传来的方向。其实已经猜到了是谁,毕竟对方对自己的行为毫不掩饰。

丛林里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魁梧的男人,清歌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这才看清为首的男人是一个国字脸,眼眶比常人的要深一些,应该是个混血。

清歌看向管事,管事朝着清歌点点头,确认来人的身份。

对方早就知道这次的交易换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临时换人的,对此非常不满,是辛先生亲自出面沟通了才过来的。

对方打量着清歌,清歌坦然地任由对方打量。

“你就是清歌?”来人问道。

清歌点头,“没错,是我。你就是这次跟我交易的人,霍国强?”

霍国强点点头,他是南罗国人,霍国强是他特意起的夏国名字。

“你要的货全部都在这里。”她指了指身后的三辆大卡车,这里不是全部的货,只有三吨,都是霍国强的,剩下的两吨依旧在仓库里放着,清歌也不清楚他们打算干什么用。

霍国强给身后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小弟上去验货,而林平则是负责去查看霍国强带来的钱的真伪。

“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是个女人,还这么年轻。”验货需要时间,霍国强看着清歌,有些好奇,主要是清歌太漂亮,太年轻,实在不像是做这个的。

清歌笑呵呵,“第一次见强哥,以后还希望强哥能多多关照小妹,要是小妹有什么不懂,或者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强哥尽管指出来。”

霍国强很满意清歌的态度,比之前的人好多了,之前那人态度傲慢,实在是令人生气。

“好说,都是要长期合作的。”

清歌笑眯眯,等着验货完毕。

毕竟是第一次合作,霍国强对清歌有些防备,说了两句之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而清歌也不开口,免得引起对方怀疑。

林平那边验得很快,对清歌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等霍国强的小弟回来,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清歌还好心地让人帮他们把东西搬下来。

“强哥这是准备将东西直接扛回去?”清歌随意问道。

霍国强看了清歌一眼,没说话,清歌耸耸肩,“别紧张,只是这货的数量多,担心你们运不回去。”这些人没有开车来,清歌才会多嘴问一句。

霍国强皮笑肉不笑,“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

清歌摊手,好吧,被人嫌弃了。随意地看了一眼正在搬货的人,发现他们下盘很稳,力气很大,心中知道这些人应该是专门挑出来搬货的。

等到车上的货都搬完了,清歌等人就离开了,至于霍国强怎么把货运回去,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免得对方以为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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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辛先生已经从管事那里得知了经过,立即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交易完成了。”

“顺利吗?”

“非常顺利,清歌十分配合,而且并不多问。”

“嗯,之后的生意继续交给她,你多留意。”

辛先生知道老板依旧不放心清歌,应了一声好,心中则是在思索着清歌的配合,她不配合,令人操心,但太过配合,却也令人无法放心。

顺利完成了交易,清歌带着刘洋和林平很快返回了东陵市。

袁正涛已经在赤羽的总部等着她了,清歌见到他,倒是有些意外,“袁老大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恭喜你顺利完成了交易,辛先生说老板对此非常满意。”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清歌。

清歌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这些都是应该的,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袁正涛无法从清歌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神情越发冷淡,“这次你辛苦了,回去之后多多休息,以后这样的事情少不了你的帮忙。”一副对待下属的语气,明显是将清歌当做自己的手下了。

清歌也不介意他的口气,自己能让他产生危机感,说明袁正涛在辛先生眼里价值有限,若是这样的话,倒是有利用的空间。

清歌淡淡地想着,只是看着这张脸,清歌轻笑,“袁老大,这里是赤羽。”可不是他炎阳的地盘,所以即便是要走,该走的人也不是她。

袁正涛脸色一僵,眼底一闪而过的恼怒,为清歌刚才的不给面子。轻哼一声,看了清歌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等人离开了,清歌也回家了,帮里的事情冷一飞和林平会帮她处理好的。

回到家,靳修溟竟然在家,看见她回来,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毫发未伤,满意了几分,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顺利吗?”

清歌点点头,“出乎意料的顺利。”然后将这次打听到的事情跟靳修溟说了一遍,靳修溟微微眯眼,“这么看来,那里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据点。”

清歌也是这样猜测的,点点头,然后又将山村的事情说了,“他们自己种植、贩卖原材料,数量十分庞大,而且这种事情,当地的警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奇怪,就跟你与张德江的关系一样。”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罢了。

清歌眼底满是冷意,“你说背后的人跟京都的哪一位有关系?”这群人身后必定站着一个大人物,只是他们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太少,还猜不出来。

“不管是谁,总会露出马脚的,倒是你,平时一定要小心一点。”之前清歌只是站在边缘,现在已经彻底被拉入了浑水中,危险性不可同日而语。

清歌点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还要跟你白头偕老呢。”

靳修溟蹭蹭她的脸,“记住你说的话,要是敢毁约……”后面的话没说,不过那幽深阴冷的眼神却让清歌顿时明白了。

眼看男人要黑化,清歌扭头,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知道了知道了,保证做到。”

靳修溟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蹭蹭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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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一飞来找清歌的时候,清歌正打算带司微澜去见穆魏然,见到冷一飞,清歌又坐了回去,“事情查清楚了?”

冷一飞点点头,将资料递给清歌,清歌打开,一张照片率先滑出来,不是杜雨若又是谁,只是照片上的小姑娘看着年纪更小一些,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笑容清纯灿烂。

“这个小姑娘就是沐文斌的亲生女儿,沐辰的妹妹——沐菀。在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沐文斌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找这个女儿,沐辰似乎也正找她。

清歌看着照片上的姑娘,想起杜雨若跟她说的旧事,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巧合,沐辰寻找多年的妹妹竟然就在她的眼前。

如果不是听杜雨若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加上那天查到了沐文斌的身上,恐怕清歌依旧猜不出杜雨若就是沐文斌离家出走多年的女儿,沐辰的妹妹。

“清姐,这个姑娘看着怎么跟杜雨若长得这么像?”冷一飞狐疑道,他是见过杜雨若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见到照片的第一眼才会惊讶。

“就是她。”清歌淡淡开口,看着照片上的姑娘眸光晦涩。

冷一飞一怔,“那她怎么……”

“这些不重要,这件事先放一边,下次见到杜雨若的时候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沐家的人,一个字都不允许。”清歌没有忘记杜雨若提起家人时,那后悔又愧疚的样子。

虽然知道了杜雨若的身份,但清歌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她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想一再利用一个将自己当做朋友的人。

当冷一飞离开之后,清歌深深叹了一口气,当清楚了杜雨若的身份时,她心中更多的是对这个女人的心疼与怜惜,这种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认,还不能怨恨旁人的痛苦只有当事人最能体会。

要是沐辰知道自己一心疼爱的妹妹经历了这么多,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清歌的脸色忽然一变,她想到了夜清筱,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又遭到了怎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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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罗国首都一座庄园内。

夜清筱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除了清若筠并没有别人,清若筠枕着胳膊睡着了,一只手轻轻握着女儿的手,睡得并不安稳。

夜清筱不知道这次昏睡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她的脑子空空的,整个人还没从长时间的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看了一眼窗外,那一排树上依旧开着红色的花,不禁想着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花,花期竟然这么长,似乎一年四季中有三个季节都是开花的。

她想起床,又怕吵醒了母亲,于是躺在那里不敢动。

清若筠睡得时间并不久,不过五分钟就醒来了,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对上了女儿明亮的眼睛,她一喜,“清筱。”

夜清筱温柔地笑笑,“妈妈。”

清若筠直接抱住了女儿,“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知不知道。”

夜清筱任由母亲抱着,轻声问道:“妈妈,我睡了多久?”

“三个月。清筱,妈妈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这三个月,若不是夜清筱的呼吸一直很平和,她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夜清筱一怔,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她的神情有些恍惚,隐约记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她答应了那个变态男人做心脏移植手术,她想起了手术室中白惨惨的灯光,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器械,还有那双比冰还冷的手,可是打了麻醉剂之后的时候她就不记得了,原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吗?

她还以为她会死在手术台上,毕竟从小到大,那么多专家医生都说过了,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做手术,而等她适合做手术的时候,又没有合适的供体,在那个男人给她动手术之前,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因为实验,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程度,所以她是做好了醒不来的准备的。

“妈妈,我又一次让你担心了。”夜清筱十分抱歉,从小到大,自己没有一刻不让母亲担心的。

清若筠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就什么都不怕。”

夜清筱想说什么,房门打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让夜清筱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种本能的恐惧,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男人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除了一双眼睛,看不清他的脸,那双眼睛清冷、淡漠,毫无人类的感情,即便是看见她醒来,有的也是审视。

修长却冰凉的手在她的身上检查了一遍,那种被毒蛇抚摸的感觉瞬间袭上夜清筱的心头,她的身子僵硬,动也不敢动。

清若筠何尝没有看到女儿的恐惧,却也没有阻止这个男人给女儿做检查,毕竟女儿现在确实需要。

男人检查完毕,眼底有丝满意,“不错,虽然昏迷的时间比我估计得久了些,但恢复情况还不错,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手术很成功。”

一旁的清若筠闻言,眼底瞬间爆发出一道亮光,也顾不得眼前的男人是跟囚禁他们的人一伙的,拉住他的手,“你说的是真的,清筱的心脏病好了?”

男人皱眉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臂,毫不客气地直接甩开,冰冷的眸子注视着清若筠,眸底是清晰的厌恶与冷意,清若筠却顾不上这个,盯着男人,“她的心脏病是不是好了?”

女儿的心脏病是她一直以来的痛,现在知道女儿的病可能已经好了,清若筠怎么可能不激动。

男人似是笑了笑,看了一眼夜清筱,在看到她眼底的惊惧时,弯了弯眼睛,眼中却没什么笑意,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野兽看到了美味的食物,“是,已经好了。只要再养一段时间就跟常人无异了。”

夜清筱身子抖了抖,侧开脸,试图躲过男人的目光,只要一想起手术室中的事情,她就浑身发冷,她宁愿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

男人很快就离开了,清若筠抱着女儿,泪流满面,“清筱,太好了,你的病终于好了,以后你就跟正常人一样了。”不管这个男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女儿能恢复健康,对于清若筠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儿。

夜清筱看着高兴的母亲,那样的喜悦,是从未有过的,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抱住了母亲,轻声开口:“是啊,妈妈,我的病好了,以后我就是一个健康的人了,你再也不用为我担心了。”

清若筠点点头。

夜清筱醒来之后,又休养了差不多三个月,身体才逐渐恢复了。

男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夜清筱带走,被送回来时,夜清筱的身体总会比上一次好一些。清若筠不知道男人对女儿做了什么,每次问夜清筱,夜清筱都避而不谈。

“妈妈,又是新的一年了。”夜清筱看着窗外夜空中的烟火,轻声说道。

他们的活动范围依旧被限制在这一间房间里,能看到外面的也不过就是这一扇窗。

清若筠坐在女儿的身边,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笑着点点头,“是啊,又是一年了。”尽管被人囚禁着,但女儿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她心中依旧是高兴的。

夜清筱将头抵在母亲的肩膀上,眼底是温柔的笑意与思念,“不知道爸爸跟清歌好不好。”

“清歌现在应该正在跟战友过年呢,听说部队里的年也是非常热闹的,她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应该过得不错,你爸爸……”清若筠顿了顿,“你爸爸应该也在思念我们。”

她握住女儿的手,小声开口:“清筱,妈妈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夜清筱忽然一惊,“妈妈,你想做什么?”

清若筠摸摸女儿的头发,“别害怕,妈妈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女儿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她自然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且这些人将他们囚禁在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用他们两个威胁清歌与丈夫,让他们为这帮人做事。

夜清筱死死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妈妈,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不要你出事,妈妈,求求你。”她跟那个男人接触过,知道那个男人的可怕,那就是个变态,她不想母亲出事。

清若筠神情温柔,“妈妈不会出事,放心,妈妈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夜清筱根本不相信母亲,就担心母亲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事情,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见她真的害怕,清若筠抱住女儿,“好,妈妈答应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不会做什么,别担心,好不好?”

夜清筱心中隐约不安,定定地看着母亲,“妈妈,我们还要一起去找爸爸和清歌,所以我们都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清若筠笑着点点头,心中则是计划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在这里这么久,虽然活动范围很有限,还要为女儿担惊受怕,但清若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从在这里工作的人偶尔的交谈中也能猜测出一些东西,对这边的构造也有一些了解,只不过以前夜清筱的身体情况十分糟糕,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还没等清若筠决定做什么,夜清筱就先一步被带走了,而这一次,一直到一个星期后都没回来。清若筠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可是从夜清筱失踪后,那个医生男人也不见了,整座庄园里只有一些看守她的人。

而清若筠在确定女儿被带走,并且不会被送回来之后,像是疯了一般的砸门,可是不管她怎么砸,怎么嘶吼,门外的人都无动于衷。

“那女人今天还在闹呢?”门外来送饭的人问道。

守在门口的人摇头,“今天倒是安静了,估计也是闹累了。”

送饭的人是个中年妇女,闻言,轻声叹气,她也是个母亲,其实能够理解清若筠的苦,换做是她,恐怕她早就疯了。

“我给她送饭。”送饭的女人说道。

守门的人直接将门打开,他们两个力气大,也不怕清若筠趁机跑了。

送饭的女人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低着头。这里的已婚妇女头上都是要包着头巾的,除了眼睛,脸部其他部位根本不会露出来,所以守门的两人并不知道送饭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其中一个守门的人问出来的人。

“生病了。”清若筠答道,声音有些含糊,跟送饭的女人有八分相似,这个女人平时就负责给他们送饭,清若筠跟她聊过,自然记住了她的声音。

清若筠被关在这里将近两年时间,天天听着这边的话,即便是原先不懂,在她有心学习的情况下,也学会了几句常用语。

守门的人丝毫没有起疑,眼睁睁看着自己看守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里。

清若筠按照从送饭女人口中得知的消息,直接从后门离开了这座庄园。说起来,还多亏了送饭的女人,清若筠才能顺利离开这里。

其实刚刚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清若筠正打算爬窗离开,就被撞见了,她本以为这个女人会揭发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给她,示意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离开。

------题外话------

清歌妈妈出来啦,母女想见不远啦

235.曝光

清若筠问她为什么要帮她,女人只是笑了笑,说,“我也是个母亲,我知道你的女儿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你要去找她。”

她告诉了清若筠如何离开这座庄园,就连路线都是她告诉清若筠的。

清若筠回头看着这座关押了自己两年的地方,神情阴冷,总有一天,她会让背后的人付出代价。她不知道那些人将夜清筱带去了哪里,但她也没打算漫无目的的找,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到夏国,回到东陵市,等找到丈夫与小女儿之后,再集中人手去找大女儿。

清若筠不是不担心大女儿,但是现在她只能先冷静下来,要是连她自己都乱了方寸,那么还怎么找回女儿?

她不知道那些人多久会发现她已经逃了,为了不连累那个女人,她将她打晕了,五花大绑塞到了衣柜里,但是这件事隐瞒不了多久,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发现之前尽可能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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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辛先生听着手下的报告,砸碎了手边的茶杯,“不是让你们看好人的吗?现在你告诉我人不见了?!你怎么不说你不见了!”

手下战战兢兢,他也没想到一个疏忽,竟然让人给跑了,毕竟过去两年,清若筠也没想到逃跑。

“辛先生,我们正在追,一定将人找回来。”

辛先生脸上一片森寒,“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回来,你就去死吧。找到之后立即带回来,记住,不能弄死了。”

至于伤了残了,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清若筠人还活着,对他来说就有利用价值,至于跟清歌的约定,辛先生不屑地笑笑,只要活着,清歌就不会不顾他们的命。

手下连声应是,忙不迭找人去了。他们也想到了清若筠逃走后可能会回东陵市,所以将一切可能回到东陵市的路都给堵死了,等着清若筠自投罗网。

这边发生的一切清歌自然不知晓,更不会知道她的母亲逃了出来,此时正面临着追杀。

清歌将司微澜介绍给穆魏然的时候,穆魏然有些愣,“是你啊。”他还记得司微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甚至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军营里竟然会有这么温柔似水的姑娘。

司微澜温柔地笑笑,“是我,你好,魏先生。”

穆魏然看着她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你不用叫我魏先生,你是清歌的朋友,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直接叫我魏然就好。”

司微澜从善如流:“那好,以后我就叫你魏然吧。”

清歌站在一边,见他们两个聊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魏然,微澜现在无处可去,你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个职位,让她在你公司上班吧。”

清歌本来是想将司微澜安排在地产公司的,但是想想司微澜之前一直在部队,对这些方面不擅长,需要学习,所以还是安排在穆魏然的科技公司比较好。

穆魏然自然没意见,“我最近正打算招一个助理,你看可以吗?”他看向司微澜。

司微澜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只是我很多东西都不懂,需要你多多指教。”

穆魏然好脾气地笑笑,“这个没问题,你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见两人商量好了,清歌也就放心了,其实将司微澜安排在穆魏然身边,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保护穆魏然的安全,万一穆魏然不小心被人盯上了,按照司微澜的身手,完全可以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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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集团。

范晨凯已经在齐哲的安排下到郭氏集团上班了,是齐哲的助理亲自将人带到人事部经理的面前的,因为安排的职位并不高,所以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齐哲每天上班都会问问助理范晨凯的情况,知道他适应良好,工作十分努力,心中欣慰。

“齐总,这件事您打算隐瞒多久?”助理本不想问,但没忍住,还是多了一句嘴。

齐哲皱眉,这件事他也没想好啊,他想让范晨凯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富足的生活,但是又害怕他知道,他怕范晨凯恨他,不肯原谅他。

“顺其自然吧,你平时多关注一下,要是他工作上遇到任何困难,就帮一把。”齐哲说道,他平时并不是一个会利用职务之便做什么的人,但遇上范晨凯,他总是想给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好的,还有,您让我预订的餐厅已经订好了。”

齐哲满意地点头,示意助理出去,自己则是给范晨凯打电话,约他一起吃午饭,范晨凯原本是拒绝的,却在齐哲的游说下答应了。

齐哲挂了电话,脸上都是笑意,能跟自己的儿子吃饭,心情自然是不错的。

餐厅距离公司有点远,所以齐哲特意早点出发。范晨凯说了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所以齐哲直接去地下车库等他,结果就遇到了难得来公司的郭梅。

郭梅看见齐哲的车,原本没放在心上,结果却发现车上有人,副驾驶上坐着人还是一个面熟的人,直接下车堵人。

齐哲暗叹倒霉,下了车,看着妻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郭梅的视线在副驾驶上转了一圈,答道:“想找你一起吃个午饭,你们这是要出去?”

齐哲点点头,神情没有丝毫的异样,“带晨凯参加一个应酬。”

郭梅皱眉,“他现在在集团上班?”

齐哲故作惊讶,“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郭梅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是不记得有这回事儿。她又看了范晨凯一眼,移开目光,“既然你有应酬,那我就找我姐妹一起逛街去了。不要喝太多酒。”

齐哲好脾气地应道:“晨凯酒量好,有他在,我不会多喝的。”

郭梅只当齐哲带上范晨凯是为了挡酒的,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离开了。

车窗是关上的,所以范晨凯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不过郭梅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感受到了,冲着郭梅温和一笑,见对方移开了目光,他嘴角微勾,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恨意。

郭梅扭头就给好姐妹打了电话,她认识的都是一群富太太,平时没事就聚在一起打打麻将,做做美容,倒是能随叫随到。约好了地点,郭梅就去找小姐妹了。

“梅梅,那个是不是你老公啊?”小姐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餐厅说道。

郭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她老公嘛。齐哲的对面坐着的人就是范晨凯。

郭梅眉头微皱,想起不久前齐哲才说带着范晨凯出来应酬,而现在却是两人坐在那里吃饭。

“那个年轻人是谁?这俩人的侧面真像呢,是你老公家亲戚吗?”小姐妹问了一句。

一句话,让郭梅心惊肉跳,这才发现从侧面看,范晨凯的侧面跟齐哲果然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看着齐哲对范晨凯言笑晏晏、温和慈爱的模样,郭梅没办法让自己不乱想,她看着范晨凯的眸光变换不定。

再也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心情,“我忽然想起了有点事,先回去了,改天再跟你吃饭逛街。”

小姐妹不解:“怎么了?”

郭梅没有解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走了,没看到在她走了之后,小姐妹难看的脸色,这种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真是糟糕,想不生气都很难。

郭梅回到家里,一脸的阴沉,让回来的郭臻臻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郭臻臻盯着女儿的那张脸,女儿像她比较多,跟丈夫相像的地方几乎没有,她又想起了那两人相似的侧脸。

“妈,怎么了?”郭臻臻见母亲阴晴不定的样子,倒是没有害怕,只以为是出了事儿,坐在母亲身边关心道。

郭梅回神,挤出一个笑,“刚才在想事情,没事儿。不是说找朋友玩儿,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郭臻臻撇嘴,“都是一帮没义气的,不想跟他们玩儿。”

郭梅也没心情关心女儿的那点小姐脾气了,她现在心慌得厉害,随便打发了女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没忍住给助理打了电话,让助理去调查范晨凯。

那个年轻人还是让她不放心,不管见了几次,她本能地不喜欢他。

齐哲自然不知道妻子已经产生了怀疑,现在正在跟儿子吃饭呢,心情很好。

“这家餐厅的味道合你的口味吗?”齐哲笑呵呵地问道。

范晨凯笑着点头,有些腼腆,“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餐厅,谢谢齐叔叔。”

这话让齐哲又欣慰又难过,看着范晨凯的目光越发慈爱,“好吃就多吃一点,要是不够可以再点。”

范晨凯看着满桌的菜色,忙说道:“够了,我吃不下那么多。”

“晨凯,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都快瘦成排骨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范晨凯笑,脸上的黑框眼镜遮住了眼底的讽刺,“我天生吃不胖,吃再多也是浪费。”话是这么说,却给面子的吃了不少。

齐哲很喜欢跟范晨凯聊天,能看得出范柔在去世前对范晨凯是很用心的,将他教育得很好,人虽然有些内向腼腆,却很有礼貌,很有教养。

这让齐哲又想起了郭臻臻,对比两个孩子,他深深叹气。

“齐叔叔,怎么了?”范晨凯问道,当做没有看到他沉痛的目光。

齐哲摇头,这些事情现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告诉范晨凯,先培养感情吧,等两人再熟悉一些,他就告诉范晨凯自己跟他的关系。

吃了饭,齐哲将范晨凯送回公司,“我下午要去外地出差三天,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齐哲叮嘱道。

范晨凯点头,“好,齐叔叔工作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齐哲听着范晨凯关心的话,心中无比熨帖,“好好好,好孩子,好好工作。”

郭梅的助理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将范晨凯的身世背景查清楚了,当看到范柔两个字时,她差点蹦起来,难怪她第一眼看到范晨凯时就不喜欢他,原来他是范柔和齐哲的孽种。

她知道齐哲跟范柔分手后就没有再见过,所以这个孩子只可能是他们分手前怀上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怀疑齐哲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一想到齐哲跟别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郭梅就气得牙痒痒,一把将资料给撕了,心中的愤怒依旧没有得到纾解,给齐哲打电话,电话却关机,又给齐哲的助理打电话,依旧是关机,气得一下子就把手机给砸了。

齐哲为了这个儿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竟然将人弄到了公司,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让郭梅不禁怀疑上次的车祸该不会是这对父子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让范晨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郭梅没有去找范晨凯,而是等着齐哲出差回来。

齐哲一回来就对上了妻子探究的视线,她的脸色阴沉,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不禁皱眉,“怎么了?”

郭梅冷笑,“现在你如愿了,高兴了?”

齐哲不解,“我刚回来,你发什么神经。”

“齐哲,你还跟我装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刚刚出差回来,很累,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再说。”说着,就打算上楼睡觉。

郭梅却拦住了他的路,不让他走,“齐哲,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解释清楚范晨凯的事情,我就跟你没完。”

齐哲一惊,不知道郭梅是怎么知道范晨凯的事情的,一时间站在那里没动,眸光惊疑不定。

郭梅冷笑,“现在不打算装了?现在是将人弄到公司,以后是不是打算将人弄到家里?”

既然已经知道了,齐哲也不隐瞒了,干脆承认道:“他是我的儿子,以后自然是要回到这个家里的。”

郭梅气急,“你做梦,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将那个贱种带进来。”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断了郭梅的话,齐哲冰冷地看着郭梅:“他不是贱种,他是我的儿子。”

郭梅没想到齐哲竟然敢动手打她,愣在了原地,听到齐哲的话,顿时疯了一般地扑了上去。

跟郭梅过了这么多年,被她呼来喝去的,齐哲心中也不是没有怒气,所以当郭梅动手的时候,他也还手了,两人打的鸡飞狗跳。

但齐哲到底是男人,没敢下重手,被妻子打得鼻青脸肿,尤其是脸上被挠了好几条红线,触目惊心。

郭梅嘴角也肿了,但对比起齐哲,却好了很多,她冷冷地看着齐哲,“只要我没死,郭家就永远是我的,就算我死了,郭家也是臻臻的,外面那个野种想进来,想都别想。”

齐哲冷哼一声,不想跟她争辩,郭家是姓郭没错,可却未必是她一个人的郭家。

人事部经理很苦逼,前一天晚上接到了老板娘的电话,让他将范晨凯开除了,今天一早,又接到了齐总的电话,要将人留下,不仅要留下,还要重用。

这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老板娘,按理来说,应该听老板的,可这公司是跟老板娘姓的呀,但是老板又是个有手腕的,这些年公司在他的手中发展地很好,不听老板的后果也很严重啊。

想到这里,人事部经理又想哭了,给齐哲的助理打电话,询问解决办法。

助理沉吟几秒,看了一眼里面花脸的老板,说道:“先将人留下。”

人事部经理顿时就是一喜,这助理是老板的心腹,有了他的话,也相当于是得到了老板的首肯,要是老板娘要找麻烦,他应该会帮自己的……吧?

人事部经理想到后来,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了,心中不禁想着是不是要给老板娘打个电话,却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决定,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就当不知道好了。想通了的人事部经理心安理得地当缩头乌龟。

办公室里,齐哲看着自己花猫一样的脸,气得心肝肺都疼,他昨晚上跟郭梅打完架之后就到公司来了,也是在办公室睡的,就连早饭都是助理去买了在办公室解决的。本来早上还有个晨会也被他取消了,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员工面前,谁不知道昨晚上夫妻两个做了什么。

齐哲没兴趣将自己的八卦分享给众人看,所以打算在办公室里窝一天,然后等下班后再找个酒店住几天。短时间内他是不打算回家了。

齐哲靠在椅背上,想着解决办法。

现在郭梅已经知道了范晨凯的身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怕郭梅去找范晨凯,跟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想到这里,齐哲给范晨凯打了电话,让他上来。

范晨凯被叫上来的时候一脸莫名,当看到齐哲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齐叔叔,你的脸怎么了?”

齐哲尴尬,摆摆手,“遇见了一个泼妇,晨凯啊,你先坐,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助理已经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意识到齐哲想说什么,范晨凯眼底快速地滑过一道精光,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腼腆的样子,“齐叔叔,您想跟我说什么?”

齐哲看着这张与范柔相似的面庞,心中的愧疚又开始弥漫,“晨凯,你母亲跟你说过你的父亲吗?”

范晨凯神情黯然,摇头,“没有,我母亲不愿意提起他,小时候我问过她,她说那个人辜负了她,让我不要再提起。”

“那你就没想过去找你的父亲?”

“想过,但是人海茫茫,我怎么找?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当初他既然狠心离开怀孕的母亲,想必是不喜欢我的,我要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人家也未必肯认我。”他的神情悲伤而茫然。

齐哲听得心痛,这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知道真相呢。

“晨凯,其实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齐哲没忍住,脱口而出。

范晨凯石化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齐哲,齐哲紧张地看着他,手心都出汗了,他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良久,范晨凯眨眨眼,苦笑道:“齐叔叔,您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是你的父亲,当初我跟你的母亲是恋人,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分手了,但是我不知道当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我要是知道,我是一定不会离开你们母子的。”

范晨凯不敢置信,愣愣地看着齐哲,齐哲满面羞愧,“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晨凯,我要是能早点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不管你是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怪你,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亲生父亲?”范晨凯问道,嗓音有些沙哑,透着压抑的愤怒。

齐哲点点头,“是,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想握住范晨凯的手,却被躲开。

范晨凯冷冷地看着他,眼底的茫然逐渐被恨意替代,“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们,如果你能早点找到我们,我妈妈不会死。”

“是我对不起你们,晨凯,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怀了你,若不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没告诉我。”

“是,我妈妈怎么会告诉你,你背叛了她,榜上了富家女,怎么还能看得上我妈妈一个农村的姑娘。”

“不是的,当年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样的?”

齐哲哑然,其实可不就是这样吗?自己被鬼迷心窍,跟郭梅纠缠在了一起,范柔无法接受他的背叛,独自离开。

“对不起。”齐哲说道。

范晨凯冷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就算说得再多,我妈妈也回不来了,齐叔叔,多讽刺,我以为你真的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听着我叫你齐叔叔,你心中是什么感受?我的齐叔叔。”最后三个字,满是嘲讽的意味。

齐哲根本不反驳,这件事确实是他对不起这个孩子,也对不起死去的范柔,他无力反驳。

236.郭家母女的倒霉日子

“我会补偿你。”齐哲干巴巴地说道,心中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现在哪怕范晨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上去摘下来给他。

范晨凯笑了,越笑越大声,悲伤地看着齐哲,“我想我妈妈活过来,你能做到吗?你要是能做到,我就认你这个父亲。”

“晨凯。”齐哲心中剧痛。

“不要叫我的名字。”他满心的愤怒,有做戏的成分,也有真情流露,这段时间陪着齐哲虚与委蛇,其实他也挺累的。

“晨凯,你是我的儿子,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郭臻臻知道父母竟然打架了,震惊之下跑来公司找父亲,谁知道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了父亲这句话,当场愣了,怒吼道:“什么儿子,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范晨凯看见郭臻臻,一脸嘲讽地看着齐哲,齐哲老脸微热。

郭臻臻不敢置信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人,她自然是认识范晨凯的,在医院里见过,只是那时候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个穷小子,想趁机从父亲这边捞一笔,没想到竟然是父亲的私生子。

被女儿撞见了这种事,齐哲也很尴尬,但很快就坦然了,对女儿说道:“臻臻,这是范晨凯,你哥哥。”

“哥哥”两个字,是特意咬重的重音。

郭臻臻一脸木然地瞪着范晨凯,“我没有哥哥,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她对父母过去的恩怨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父亲跟那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孩子,比她还大。

齐哲闻言,不知该怎么跟女儿解释当年的事情,他无意指责郭梅,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管不住自己,不是郭梅一个人的错,可是这样的事情,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范晨凯眸光泛冷,身上哪里还有一丝腼腆,看着齐哲的目光中透着恨意,听到郭臻臻的话,难得附和道:“我也没有父亲,我父亲早就死了。”

郭臻臻嗤笑:“既然如此,你来我妈的公司上班做什么,这是我家的公司,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就该回去找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

“你再说一遍。”范晨凯瞪着郭臻臻,那吃人一般的目光让郭臻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齐哲挡在两个孩子中间,对范晨凯说道:“晨凯,臻臻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介意。”扭头,对郭臻臻说道,“跟晨凯道歉。”

郭臻臻:“我凭什么道歉,难道我说错了吗?都已经跟人分手了,竟然还留着孩子,难不成是想利用这个孩子从郭家分一杯羹?郭家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就算我不要,我扔了我也不会给一个小三的儿子。”

啪——

这一巴掌是范晨凯打的,他冷冷地看着郭臻臻,眸光锐利,“你侮辱我妈妈一次,我打你一次。”

齐哲也没料到范晨凯会突然动手,有心说他两句,可对上他的目光,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刚才郭臻臻的话确实是过了。

郭臻臻是多骄傲的人,哪里会甘心被人打,冲上去就要打回来,却被齐哲拦腰抱住,“臻臻,别闹。”

随即又对范晨凯说道:“晨凯,你先走吧。”儿子现在恨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他给他时间。

郭臻臻挣扎着,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力气抵不过齐哲,被齐哲牢牢地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范晨凯离开了。

她大怒,“你就是这样做爸爸的,看着别人打我,你竟然还帮别人。”

齐哲揉揉太阳穴,满脸疲惫,“臻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的事情。

“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当年怎么回事儿,就算你跟那个女人先在一起的又怎么样,最后跟你结婚的人是我妈妈,那她就是小三。背着我妈妈生下孩子,这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郭臻臻以前有多喜欢这个父亲,现在就有多讨厌他,竟然看着她挨打。

上次那巴掌是她说错话,被打了她无话可说,可范晨凯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她动手。

齐哲脸色难看,“那是你哥哥!”

“我没有哥哥,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里来的哥哥,就他,也配!”

看着女儿脸上的鄙夷,齐哲气急,扬手就想打她,郭臻臻脖子一扬,“你打,最好你打死我。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那个野种的身份。”

看着女儿眼底的晶莹,齐哲的手颓然放下,“臻臻,当年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跟他还有他妈妈都没有关系。他们都是受害者,而且晨凯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我儿子,我今天才告诉他。”

郭臻臻根本不信,她本来还在奇怪妈妈跟爸爸怎么会打起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说不愤怒是假的。

她冷冷地看着齐哲,哪里像是看父亲的眼神,“我是坚决不会同意这个野种踏进我家的门,郭家的一针一线我都不会分给他。”

她说完就跑了,徒留齐哲一脸颓然地呆坐在办公室里。

郭臻臻本想去找范晨凯算账,结果被告知人已经走了,想去明德医院找靳修溟诉说委屈,靳修溟根本没上班,打电话也不解,气得郭臻臻哭着跑回了家。

**

清歌头枕着靳修溟的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所以郭臻臻挨打了?”

靳修溟无奈地看着她,不过是别人的八卦,就这么高兴?

“嗯,被范晨凯打了。”

清歌跟郭臻臻打过交道,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嘴巴有多臭,说话根本不经大脑,会将人惹毛了也正常,令她意外的是,看着斯文的范晨凯竟然会动手,还是当着齐哲的面,这就有意思了。

“所以现在范晨凯是离开了?”

靳修溟点头,手放在她的腰上,防止她不小心摔下去,“嗯,不过齐哲应该会将他找回去。”

清歌不屑,“肯定会找回去,毕竟是宝贝儿子。”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齐哲肯定是不会放弃范晨凯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帮他一把。”

靳修溟看着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就知道这人肯定又有了什么馊主意,好笑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清歌嘿嘿一笑,附在靳修溟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靳修溟听罢,摸摸她的脸,这个小坏蛋,坏得让他越发喜欢了。

“你这是打算活生生气死郭氏母女?”

清歌眉梢一挑,“心疼了?”磨着后槽牙,一副“你要是敢说是,我就跟你没完”的神情。

靳修溟慢条斯理,清歌看的不爽,正打算折腾他的时候,就听见他说:“我帮你。”郭臻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有啥好心疼的。

清歌眉开眼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真乖。”靳修溟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天,还没等齐哲想好怎么消除范晨凯对自己的恨意,东陵市最大的八卦周刊就爆出了齐哲有私生子的新闻,同一时间,网上某知名八卦论坛上也爆出了相同的新闻,附带齐哲、郭梅、范柔三人的恩怨纠葛。

郭氏集团在东陵市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但好歹也能排进前十,作为集团总经理兼股东的齐哲被爆出这样的新闻,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齐哲在酒店里大发雷霆,“这件事到底是谁爆出去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助理低着头,“这件事还在查,我已经跟周刊的主编联系过,但是他们拒绝将杂志撤回。”在新闻爆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去尝试过了,可惜周刊主编态度强硬,威逼利诱都没用。

齐哲神情烦躁,他是打算等范晨凯原谅他之后,再将他带回郭家,到时候就对外说是自己的义子,可不是以这样丢人的方式。

这样一来,范晨凯私生子的身份就隐瞒不住了。在这个圈子里,最是喜欢看人下菜碟,范晨凯以后都无法摆脱这个身份,看别人的眼色。这让齐哲心中很难受。

“网站呢,网站那边怎么说?”

助理声音更低,“网站负责人联系不上。”

“给我想办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舆论给我压下来。”

“是,我现在就去办。”

事情闹得这样大,齐哲想到的是范晨凯的反应,赶紧拿出手机给范晨凯打电话,却发现他手机已经关机了,顿时就急了,担心他出事,顾不得自己这张老花脸,急急忙忙去了范晨凯住的地方。

而此时的郭家小区外面已经被记者围满了,郭梅正在家里发火。

“好,好你个齐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接受那个野种了是吧,你做梦,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你的私生子,我也不会让他进我郭家的门。”

郭梅只以为这件事是齐哲捅给媒体的,目的就是想范晨凯光明正大地回到郭家。

郭臻臻气得心肝肺都疼,看看网上说的那些都是什么,郭梅不择手段抢男人,范柔忍痛离开挚爱,独自抚养孩子,生生被生活折磨死,而郭梅却活的滋润,丝毫没有插足别人感情的羞耻感。

在这篇文章里,郭梅是无耻的小三,而范柔则是可怜的受害人。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

紧接着还有网友扒出了郭臻臻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起人,欺负人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就连时间地点都有。

“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郭臻臻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遇上事情就慌乱了。

郭梅神色阴冷,她也没想到齐哲下手这么狠,她跟他好歹二十多年夫妻,她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臻臻更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却如此不留情面,说不伤心是假的。

可是再伤心,也没自己的女儿和公司重要,今天一早开盘,郭氏集团的股价就跌停了,各大股东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她这里。

“妈,现在怎么办?”见郭梅没反应,郭臻臻再次问道。

郭梅回神,依旧沉着一张脸,看向女儿的眼神却缓和了许多,“这件事妈妈会尽快解决,这几天你不要出去,待在家里,知道吗?”

郭臻臻神情恹恹的,就算让她出去她也不会出去的,外面的那些人都将她说成那个样子了,难道现在出去给人看笑话吗?

“我知道了。”

郭梅见状,也没时间安慰她,先给物业打了电话,让他们将门口的记者赶走,她需要去公司一趟。

物业很为难,“他们就蹲守在门口,什么都没干,我们也不好直接赶人啊。”

郭梅黑脸,“难道我交那么多物业费就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收钱那么积极,干事就推三阻四的,是需要我亲自给你们老总打电话才能请得动你们是吧?”

这几天遇上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郭梅整个人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什么教养,礼貌都被她扔在了脑后。

物业有苦难言,因为郭家的事情,媒体都蹲守在小区门口,给其他业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毕竟这里面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万一不小心被记者拍到了什么,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一个早上,物业接到了好几个投诉电话。

现在又被罪魁祸首骂了一顿,物业心中的憋屈就别提了,挂了电话,暗骂了几句,还是要出去将记者给解决了。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郭梅才接到物业的电话,说记者已经离开了,她拿起包直接就出门了。

公司里早已乱成了一团,齐哲担心范晨凯,就连公司的事情都顾不上,早就跑去找儿子了,而且为了防止记者骚扰,他直接将手机给关机了,股东们找不到他,自然就找到了郭梅那里。

郭梅到公司的时候,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股东,见她来了,纷纷让开。

这间办公室是郭梅的,只是她很少来,她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料,所以,自从跟齐哲结婚以后,公司就交给了齐哲打理。除了每个季度的股东大会,她几乎不会踏足这间办公室。

众人随着她进去。

“董事长,这件事该怎么办,公司的股价跌的厉害。”其中一个股东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道。

郭梅脸色难看,想只要一想到现在这些麻烦都是齐哲带给她的,她就恨得牙痒痒。

“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我们会解决好,不会给公司造成影响。”

“说的好听,现在已经造成影响了,今天早上一开盘股价就跌停了,只有我们一家如此,可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了。”最近股市行情很好,几乎没有出现过跌停的股票,郭氏集团倒是创了新低。

说这话的是一个小股东,平时开会就他最积极,对公司的盈利情况看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在意的很。

郭梅黑脸,“这件事是有人恶意报复,谁也想不到,我是郭氏集团的董事长,只会比你们更在乎公司。”

那位小股东脸色阴沉,比郭梅还难看,“董事长,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惹出来的,我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这话就差指着郭梅的鼻子骂他们一家不要脸,才会闹出这样的丑闻了。

商界虽然不像是娱乐圈,但公司最高领导人的一举一动也是备受人关注的,尤其是上市公司,领导人的公众形象尤为重要。

郭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想指责这个股东,但看看其他股东的脸色,明显很多人都是赞同小股东的说法的,看的郭梅简直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那个孩子不是齐哲的私生子,他们没关系,网上的那些言论都是以讹传讹,不可信。”郭梅黑着脸说道,“下午就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各位股东稍安勿躁,我一定会圆满解决这件事。”

其他股东倒是没有小股东那么激动,听到郭梅这样说,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都是一副松口气的模样,看得郭梅冷笑连连,都是一群老狐狸。

下午三点,记者招待会准时召开,刚开始气氛还好,可是随着一个个尖锐问题抛出,郭梅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在记者招待会上大发雷霆,怒骂那些问了尖锐问题的记者。

现场众人一片哗然,这分明就是恼羞成怒。相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纷纷将郭梅的丑态记录下来。

股东们也没想到郭梅竟然这么蠢,当着记者的面发作,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用了,一时间看着郭梅的眼神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这一切齐哲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站在范晨凯的家门口,希望跟范晨凯好好谈谈,可惜按了半天门铃里面也没人开门。

这处房子是齐哲名下的,虽然面积小,但胜在交通便利,就在市中心,离郭氏集团也不是很远,当初让范晨凯住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上班方便。

齐哲很担心范晨凯是不是出事了,掏出手机想继续打电话,这才想起自己手机关机了,刚刚开机,助理的电话就进来了。

得知记者招待会上发生的事情,齐哲脸色漆黑,他一向知道郭梅不是个经商的料,但是没想到智商也这么低,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记者招待会,还在那种场合发飙,将本就不好解决的事情推到了更难解决的地步。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赶回来。”齐哲好歹也在郭氏集团工作了那么多年,对公司也倾注了不少的心血,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出事,只能先将这边放下,先顾好公司那边。

齐哲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叹口气,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听得到,说道:“晨凯,爸爸公司有事,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想不开,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

正坐在客厅里刷手机新闻的范晨凯听了这话,无声地笑笑,冰冷而嘲讽。

不得不说,郭梅闹得这一出十分合范晨凯的心意,至于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曝光之后会如何,他并不在意,这么多年来,世人的眼光他看的多了,要是都在意,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不过事情这么就曝光了,而且时机掌握得这么好,不得不令他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靳修溟的手笔。那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范晨凯就知道他不简单,做事永远是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就想去相信他。而那个男人也确实做到了,在短短时间就搅得郭家鸡犬不宁,就连郭氏集团也受到了影响。

正想着呢,靳修溟的电话就进来了,范晨凯接起。

“机会已经给你创造好了,如何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郭家没那么快倒台,你要是想弄垮郭家,就尽快回到郭氏集团上班。”靳修溟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范晨凯神情微凝,“我知道了,我会把握好机会的。”他早就知道靳修溟似乎对郭氏集团有所图,但是他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被人利用,只要能报复郭家那一家三口,就算是被人利用又如何,他乐意。

靳修溟也没跟他闲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范晨凯确定了网上的事情确实是靳修溟的手笔之后,心中大定,也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看着论坛上对郭家三口的讨伐,笑出了声。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了。

齐哲回到公司之后,面临的就是各大股东的讨伐,只不过他到底郭氏集团的实际掌舵人,比郭梅这个空有名头的董事长有威信多了,几句话就将股东们安抚下来。

将股东们都打发走了,齐哲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助理安静地站在一边。

“现在网上的情况如何了?”齐哲问道。

助理脸色不太好,“舆论已经完全倒向了范晨凯母子,董事长和郭小姐……”已经是比乌鸦还黑了。

后面的话助理没敢说,但意思齐哲肯定懂。

------题外话------

其实清歌也是个小心眼的,这就是一对腹黑夫妻啊

237.股权转让(二更)

齐哲叹气,他也没想到会将郭臻臻牵扯进来,也没想到郭臻臻在外面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他这个女儿啊,真是……

“先想办法将臻臻摘出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齐哲也不能看着女儿不管。

“我已经在想办法联系那些版主和微博大v了,不过齐总,这次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带节奏,针对的就是郭小姐。”助理说道。

虽然郭臻臻的事情是因为齐哲与郭梅的恩怨引出来的,但是被爆出来的事情未免太过详细了,甚至可以追溯到郭臻臻中学时代跟同学们一起欺负同班女生的事情。

其中最轰动网络的一件事就是,郭臻臻中学时候因为看不惯同班的一个女生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就联合班上的其他女生欺负她,将人堵在厕所打骂是常有的,放学后将人堵在巷子里侮辱更是常事,最严重的一次,一帮女生将人按住拍了裸/照,威胁女生要是敢不听话就将照片印出来,满校园发放,女生最终受不了,跳楼自杀了,就死在郭臻臻的面前。

那件事闹得很大,最后是郭梅出面将事情压下去的,至于那女生的家人,郭家赔偿了一大笔钱,封了口。后来那家人离开了东陵市,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事情竟然再次被爆了出来,还是在这个网络大爆炸的时代。

当年那件事齐哲其实也是知道的,也是从那次起,他开始严厉地管教郭臻臻,原以为她已经变好了,没想到后来瞒着自己又干了不少事情,这次统统被爆出来,有图有真相,就算是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齐哲何尝不知道有人在浑水摸鱼,趁着这次他跟郭梅的事情,将郭臻臻拉下水,可是在这么多证据面前,他也不敢说自己的女儿是清白无辜的。

“先把舆论压下去,然后去查查事情的真实性,若是真的,给受害者拿些钱,补偿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我会让臻臻在家里好好反省,不让她出现在人前。”

助理点点头,很快就出去了,不过心中对郭臻臻是十分鄙夷的,原本只以为她就是被宠坏了,脾气差点,目中无人了一点,但没想到心肠这么恶毒。

中学的时候郭臻臻才几岁啊,就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家逼死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后悔,依旧活的潇洒自在,这让助理不禁怀疑郭臻臻的事情是不是那个死去的女生家人做的。

清歌也在好奇这件事,不过她觉得是靳修溟做的,于是在靳修溟下班后,就问了他这件事。

靳修溟摇头,“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他还没这么闲,去关注一个讨厌的女人。

“你真的没插手?”清歌狐疑。

靳修溟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我在背后推了一把,这件事是当年那个女生的家人做的,只是他们爆出来的帖子没什么人看,我正巧发现了,就将它推到了顶上而已。”

原来是这样,只能说不管是那家人也好,还是靳修溟也好,选的时机都太好了,本来因为郭梅的事情,舆论就在讨伐郭家,现在又爆出郭臻臻的事情,郭家母女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干得真棒。”清歌夸奖,笑得眉眼弯弯,她最讨厌的就是校园凌霸行为,她虽然没有遭遇过,却看见过,那时候她将那个欺负人的女生狠狠揍了一顿,让那个女生从那以后见到她都绕道走。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笑意温柔。

清歌最近没什么事情,于是无聊得只能随时关注郭家事件的进展。只能说齐哲是个舍得下脸皮的,过了没两天,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在记者招待会上承认了自己当年做的错事,将大部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连郭梅都被他摘了出去,也表示自己当初对范晨凯的存在并不知情,最近才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希望儿子能够原谅自己,他跟郭梅已经商量过,会好好补偿这个孩子。

齐哲说得冠冕堂皇,情感丰富,说到最后已经声泪俱下,有些人看了也隐隐动了恻隐之心。

郭梅待在家里看着现场直播,看到前面时,心中还有些感动,毕竟齐哲将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攀龙附凤,为了荣华富贵舍弃爱人,死缠烂打追富家千金的渣男,可是听到后来,郭梅的脸色就变了,原先的感动全都被恨意替代,她真是高看齐哲了,哪里是为了她,全都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

竟然先斩后奏,这是想逼着她答应让范晨凯回到郭家,而且他已经在媒体朋友面前说了,会好好补偿这个孩子,若是她敢不让范晨凯回郭家,甚至对他有一点点不好,群众的口水都能将她淹死。

“好你个齐哲,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亏我还以为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夫妻情分,真是好极了。”郭梅怒极反笑,却反手砸了电视机。

郭臻臻自然也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妈,就连爸爸都不站在我们这边了,现在应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让那个野种来我们家?”

郭梅气得吐血,“他做梦,就算回来又如何,要是他自己想走,那就怪不得我了。”她嘴角轻扬,扯出一抹笑,眼神怨毒。

随后看向女儿,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臻臻,你放心,郭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郭臻臻顿时就放心了,这个家还是姓郭的,有她妈妈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晚上,齐哲回来的时候又跟郭梅打了一架,郭臻臻劝架,却抱着齐哲的手不放,让齐哲挨了好几下打。

郭梅打累了,冷冷地看着齐哲,“想拿我郭家的东西去给你养儿子,齐哲,你做梦。”

齐哲捂着又被抓成花猫的脸,气恨,“什么你郭家的东西,这二十多年要不是我,郭氏集团早就破产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公司要是到了你的手里,还能有好,这个家虽然姓郭,但是也有我齐哲的功劳。”

郭梅闻言,又差点跟齐哲打起来,但是看了一眼郭臻臻,又忍下这口气,不急的,对付不了齐哲,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个野种吗?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野种能在这里呆多久。

齐哲第二天就去找了范晨凯,这一次范晨凯倒是没有将他关在门外。

看见齐哲那张比上次还要严重的花脸,范晨凯眸光微闪,侧开身让他进来。

齐哲见范晨凯竟然让他进屋了,一时间喜出望外,以为他已经原谅自己了,脸上不禁带上了笑容。

只是还不等齐哲说什么,范晨凯就先开口了,“过两天我就会离开东陵市,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齐哲呆滞,“为什么要走。”

“你已经给我妈妈道过歉了,郭家也付出了代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在仇恨中度过,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时候能活得好好的,以后没有你,我依旧能,所以我要走了。”

齐哲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行,晨凯,你不能走,爸爸不允许,晨凯,爸爸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想补偿你,过去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你别离开爸爸。”

范晨凯神情淡淡,“可是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晨凯,我知道你心中还在怨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爸爸,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那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走呢?”

齐哲一呆,见范晨凯脸色变了,顿时说道:“晨凯,这个公司也有爸爸的心血,我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怎么可以留着便宜别人呢?”

范晨凯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外人,郭臻臻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齐哲讪讪,郭臻臻自然是他的女儿,但是郭臻臻有郭梅,可是范晨凯却只有他了。

“晨凯,你看爸爸给你带来了什么?”齐哲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范晨凯面前,像是献宝一般地说道,“这是股权让渡书,我已经签好字了,只要你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名下的10%的股份就是你的,以后你就是郭氏集团的股东,是我齐哲的儿子。”

范晨凯惊讶地看着着这份文件,倒是没想到齐哲竟然会将股份转给他。

“你将股份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范晨凯问道。

齐哲眼睛一亮,只以为儿子是在关心他,笑呵呵地开口:“没关系,我手上还有15%。”

当初他跟郭梅结婚的时候,郭家给了他5%的股份,在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郭梅又给了他20%。

见范晨凯不接,齐哲又劝道,“晨凯,这些股份是我留给你的,虽然有点少,不过没关系,以后爸爸会给你更好的。”

想到自己瞒着郭梅创立的两家小公司,心中想着改天将这两家公司也给范晨凯。此时的齐哲就是一个一心想要弥补自己过错的男人,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珍宝都捧到范晨凯的面前,只求范晨凯能够原谅他,叫他一声爸爸。

范晨凯轻轻叹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其实你不用这样,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妈妈,不是我。”

齐哲:“不一样,你是我儿子,这些东西本来就该给你,你先签字。”

范晨凯抿唇看他。

齐哲催促,甚至将笔塞进了他的手里,范晨凯最终还是在文件上签了字。

只顾着高兴的齐哲没有注意到范晨凯眼底得逞的笑意,似乎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呢。

齐哲心满意足地从这里离开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他不想回去面对郭梅那张丧气的脸。而且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吵架。

**

夏国与南罗国的交界处。

清若筠穿着一身南罗国当地已婚妇女的衣服,警惕地看着四周,这已经是她逃出来的第二十天了,她小心翼翼,花了那么多时间才从首都来到了边境。

本来她是想从首都那边直接坐飞机离开南罗国的,可惜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曝露自己,只能想办法来到边境,用别的办法回到夏国。

她的身上只有那天离开时,那个女人塞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钱,她从首都到这里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身上只剩下零星几块钱,就连吃饭都不够。

清若筠已经好多年不曾体会过这样的窘境了,上一次还是在十八岁的时候,从家族中逃出来,但那时候有她妈妈帮忙,她身上钱并不少。

她来到边境已经四五天了,一直在边境徘徊,她想穿过边境线直接回夏国,但是边境线上是有士兵在巡逻,她不是没想过找那些士兵求助,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人里没有那些人安排的人呢。

只能说清若筠有着敏锐的直觉,她的预感是对的,辛先生知道她逃走了之后,就在边境巡逻的士兵中安插了自己人,只要清若筠敢出现就会被第一时间控制住。

清若筠现在所在的是一座边陲小镇,她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一些廉价的面包,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买得起的,然后就朝着森林走去。

这几天她跟一个老猎人聊过,这座森林一半在夏国,一半在南罗国,只要跨过边境线就能回到夏国,虽然边境上有士兵在巡逻,但只要小心一点,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有些做暗中生意的人就是用这样的办法偷渡到夏国的。只是边境线上巡逻的士兵很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所以需要很小心。

清若筠没有吃过这样的苦,更不适应丛林生活,一路上被山路绊倒了很多次,她只是站起来揉了揉撞疼的地方,便继续赶路了。

森林里绿植繁茂,其实很难判断方向,尤其是像清若筠这样从来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所幸还有一点理论知识,依稀能根据晚上的星星辨别方向。

清若筠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不对,只是凭着感觉走,三天后,她终于看见了边境线,不禁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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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二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要不要夸夸我?

238.母女相见(一更)

正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一队南罗国的巡防士兵,她一惊,本能地找了一个地方躲好,屏住了呼吸,等着巡防士兵离开。

脚腕忽然一疼,清若筠看去,这才发现脚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蛇,刚刚就是这条蛇咬了她,此时,这条蛇正盯着她,朝着她吐蛇信子。

清若筠整个人都僵硬了,与蛇大眼瞪小眼,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神色一狠,直接伸手抓住了蛇的七寸,死死地扣着,任由蛇用力挣扎也不放手。

她选的是一个小斜坡的背面,巡防士兵从上面走过,并没有察觉下面有人,一直到人走远了,清若筠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手里的蛇,蛇还活着,她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蛇头就是一阵猛砸,一直到蛇死了,她才放手。

她检查了一下伤口,不是两个孔,没毒的,她松了一口气。将已经死绝的蛇拿起来,她的面包已经不多了,这蛇可以填饱肚子,自然不能浪费。

她小心地越过了边境线,继续往森林里走,她不知道往哪边可以走到镇上,一切只能凭直觉。

第二天,她再次遇上了一队巡防士兵,不过是夏国的,她小心地避开他们,毕竟现在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份。

清若筠不知道自己走了几天,入目的除了树木就是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就连动物都很少碰见,她在路上摘了几种野果,幸运的是都是无毒的,有一种味道还不错,她摘了不少。

这一日,她刚刚从休息的山洞中出来不久,就遇上了巡防士兵,躲无可躲,只能逃。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

清若筠当做没听见,这个时候停下来太危险,她不敢确定对方是谁的人。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此时的清若筠就是这样,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走路都累,现在却跑得飞快。

身后有脚步声和喊声,清若筠只能拼命往前跑。

“不要往那边去,危险。”身后有士兵在喊。

清若筠充耳不闻。

砰——

枪声响起,子弹是射向天空的,更多的是警告,清若筠一惊,加快了脚步。却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面悬崖,悬崖下是大海,她已经退无可退。看着身后的追兵,清若筠有些绝望。

她想过跳下去,但悬崖很高,她并不敢保证自己跳下去之后还活着,她不想死,她还没见到丈夫和小女儿,还有大女儿也不知所踪,她还要找那些人报仇。

只是瞬间,清若筠就做好了决定,只能赌一把了,若是这队巡防士兵中没有他们的人,那么自己应该会被当做偷渡者带回去,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想好了退路,清若筠站在原地不动了。

巡防士兵们已经赶到,用枪指着清若筠,其中一个问道:“你是谁?”用的是国际通用语。

清若筠手放在脑袋后面,“我是夏国人,我在森林里迷路了。”她回答时用的是夏国话,字正腔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士兵又问道,显然对于她所谓的迷路的话并不相信。

清若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在皱眉思索间,忽然看见其中一个士兵冲着她笑了笑,她直觉不好,下一秒,一颗子弹已经朝着她飞来。

清若筠蓦地睁大了眼睛,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却忘记了身后就是悬崖,一脚踩空,直接掉了下去。

一群巡防士兵一惊,有人已经飞扑过来,想抓住清若筠,却抓了一个空。

“谁让你开枪的。”其中一个士兵冲着开枪的士兵怒吼。

开枪的士兵一脸严肃,“谁知道她是做什么,或许是间谍。”

“不管她是什么人,先带回去审问就是了,谁允许你开枪的?”

开枪的士兵低头,“队长,我错了。”

被称作队长的士兵气急败坏,对着其他人喊道:“还不赶紧联系人救援。”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清若筠给吸引走了,并没有看到开枪的士兵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一开始他并没有认出清若筠就是上头要他找的人,就在刚刚,在她开口的时候,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女人,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他本意是想将清若筠打伤,让她无法开口说话,谁知道一个不小心,竟然掉下去了,想到上头的命令是要活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似乎不好对上面交代了。

“队长,这里有条项链。”其中一个士兵从地上捡起一条女士铂金项链。

小队长捡起来看了一眼,“应该是那个女人掉的,先组织人员进行打捞,我去将这件事报告给连长。”

**

季景程拉着自己的队员在边境这边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此时人就坐在人家连长的办公室里,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交流带兵经验,聊的很愉快,小队长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见到陌生人,看了一眼对方的肩章,发现是一个比连长军衔还高的年轻男人,小队长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

季景程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地图,边境这边地形复杂,十分适合做野外生存训练,每年他都会带着队员过来,跟连长已经熟悉了。

所以小队长要汇报的时候,连长并没有避着季景程。

季景程听到了小队长的话,却没有多少在意,一直到小队长上交了那条捡到的项链。

他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挂坠,鬼使神差地拿过项链看了一眼,坠子是个心形,这种款式他曾见人戴过,心形坠子中可以放照片。

果然,里面有一张照片,很小,大概也就拇指指甲盖大小,他却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其中一个女孩子,不是清歌是谁。

他神情微变,问小队长,“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

小队长一愣,“她穿着南罗国的衣服,整个头都包住了,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不过她会说夏国话,说的还挺好的,应该是夏国人。就是不知道她是偷渡者还是间谍了。”

“人呢?”季景程问道。

小队长有些怕季景程身上的气势,下意识回答道:“掉海里了。”

“打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捞自然没有什么结果,除了找到了一只鞋子之外,这队巡防士兵并没有发现清若筠的尸体。

“会不会被海水冲走了?”一个士兵猜测着,清若筠掉下去的时候正是涨潮的时候,现在已经退潮了,很有可能尸体被海水带走了。

“也或许是已经逃走了。”另一个士兵猜测,“她可能是南罗国的间谍。”那个女人身上穿的可是南罗国的衣服,若是没死的话,也该逃走了。

打捞的队员们轻声猜测着,只不过目光在触及到船头上站着的挺拔身影时,又压低了嗓音。那位首长的脸色真是太可怕了。

季景程猜测着掉下去的女人的身份,应该是清歌的母亲清若筠。他知道清歌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她姐姐身体不好,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逃跑,加上那张照片,应该是清若筠才对。

清若筠为何会穿着南罗国的衣服出现在这里?这是季景程想不通的地方。

他倒是不认为清若筠是间谍,更多的可能是他们当初是被人带到了南罗国,而她逃了出来,却没想到会碰到巡防士兵,慌不择路之下坠入了悬崖。

“季队,你认识这个女人?”连长好奇地问道,季景程竟然亲自赶来了,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季景程摇头,“不认识,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奇怪罢了,最近边境活动频繁,我们不得不注意一点。”

连长点头,这个倒是,最近已经抓获了好几起走私活动了,边境不太平啊。

打捞毫无结果,众人在三天之后也就离开了。

**

半个月后,东陵市。

清歌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林平忐忑地看着清歌,“清姐?”

良久,清歌才眨眨眼,缓缓地看向林平,“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在南罗国与夏国的交界处,发现了您母亲的踪迹。”说完,还将一张照片递给了清歌。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当地的少数民族服装,正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晒太阳,面容安详。

“这张照片是谁给你的?”清歌问道,声音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

“今天一早寄到我家的,快递中只有这么一张照片,照片的背面写了地址。我去查过寄件人,没有查到,上面的名字和电话地址都是假的。”林平说道,正是因为是假的,所以他拿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并没找清歌,担心这是个圈套,只是在家中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隐瞒下这个消息。

清歌接过照片,指尖微微颤抖,“给我买机票,我要马上出发。”

林平犹豫,“清姐,这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若这是敌人的计谋,那么清歌这一去,就是去找死。

清歌淡笑,“就算是天罗地网,我也闯了。”这是她的母亲,哪怕明知道那是陷阱,她也只能跳下去了。

林平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求助一般地看向了靳修溟,现在也只有他能劝说清歌了。

靳修溟神情淡淡,即便是注意到了林平的目光也当做没看见,他走到清歌身边,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背后的字迹,字是用左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很难看,想必是为了特意掩盖本身的笔迹,为何要特意掩盖,难道寄件人是他们的熟人?靳修溟的眸色渐深。

他的手搭在清歌的肩膀上,清歌看向他,目光平静:“靳修溟,我一定要去一趟。”

靳修溟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林平:“……”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

“清姐,要去也可以,我安排一下,让兄弟们跟你一起去。”林平只能妥协,但不放心清歌一个人过去。

清歌想了想,摇头,“不用,我跟靳医生去就好,最近帮里人手不够,那些兄弟就留给你吧。”清歌将帮里的部分人安排到了地产公司去,赤羽的人就更少了,要是自己再将人手带走,万一东陵市出点事儿,恐怕会不好办。

林平皱眉,“但是这样太危险了。”

清歌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担忧的神情,淡淡开口:“你就不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赤羽是我们的根基,你守好后方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林平一滞,妥协。

“行了,该来的躲不掉,就按照我说的做吧。”如果这个真的是个陷阱,哪怕她带再多的人过去也是没用的。

决定好了,清歌与靳修溟马上就买了机票,乘坐最后一班飞机飞了过去。

飞机上,清歌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白云,整个人平静极了,可靳修溟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静下的忐忑不安。

他伸手,将她整个人拥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握着她的手,“不要担心,要是阿姨真的在那里,我们一定会平安的将人带回来的。”

清歌点头,想对着他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靳修溟,你说万一这又是个假消息该怎么办?”她期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若这又是个假消息……

靳修溟淡淡一笑,嗓音温柔,“不会,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一定是真的,阿姨肯定在那里,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清歌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眉眼间的愁绪淡了两分。

“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先睡一觉,等到了我叫你。”靳修溟说道。

清歌摇头,她心里装着事儿,哪里睡得着。

“那就闭上眼睛养养神,休息一下。”

清歌想了想,点头,闭上了眼睛,靳修溟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眉眼温柔。

下了飞机之后,清歌和靳修溟又转坐大巴,等到了镇上已经是夜里了。按照照片上写的地址来看,清若筠所在的小山村距离这座镇子还有二三十公里,晚上赶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两人决定在镇子上住一个晚上。

这座小镇并不是什么旅游胜地,镇子上的宾馆不多,清歌找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两人就醒了,昨晚上他们跟前台的小妹打听过,今天早上五点半有车子会去那座小山村,他们可以搭个便车。

车子在山路上晃悠悠地开着,越接近那座小山村,清歌越紧张,握着靳修溟的手力气渐大,她自己却毫无所觉。靳修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将她拥在了怀里,无声安慰着她。

当清歌与靳修溟站在村口时,清歌却迟迟不动了,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座小山村,神情犹豫。

靳修溟则是没有这么多顾虑,拉着清歌的手直接走了进去,“进去吧,不管是不是,总要去看一眼。”

他们在村口找了一个老人家问路,直接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在村子的正中央,当清歌走到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的那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当地的衣服,正在晒着药材。她比她上一次见到的时候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多了,就连耳边也出现了白发,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不是一个保养得宜、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职场女强人。

清歌的眼前有点模糊,她看着那个女人,心脏处传来一阵钝痛,她张口想喊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靳修溟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动作。

清歌朝着院子里走去,一步一步,很慢很慢,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

清若筠似有所感,往院门口看来,就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姑娘,正盯着她看,姑娘很漂亮,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只是此时这个小姑娘的脸上却有泪,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激动。

清若筠不解,温和开口:“小姑娘,你们是来找村长的吗?他今天不在家……”没等她话说完,就被那个姑娘狠狠抱住了。

“妈。”清歌哽咽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眼泪像是打开开关的水龙头,落下来,落在清若筠的肩上,打湿了她的衣服。

清若筠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什么会抱着自己哭,只是听着她哭,她的心却很疼,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拍着清歌的背,“不哭了,乖,不哭了。”

清歌狠狠地抱着眼前的女人,这一刻,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似乎才回到了它应有的地方,闻着清若筠身上熟悉的味道,清歌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两年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母亲。那么多的担忧与无助,似乎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妈。”清歌轻轻唤着,带着浓浓的鼻音,再坚强的孩子在回到母亲怀中的那一刻,也终究露出了隐藏在心底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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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

239.失忆(二更)

靳修溟却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同于清歌,清若筠的神情是茫然无措的,并不是一个母亲见到自己孩子的反应。

清歌的情绪收敛地很快,她吸吸鼻子,放开了清若筠,笑道:“妈,我们回家吧。”

清若筠茫然地看着她,“姑娘,我不是你妈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清歌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清若筠,“妈,我是清歌,你的女儿啊,你不认识我?”

清若筠神情更加茫然,“女儿?我有女儿?”

“阿玉,我们回来了。”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随即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都在四五十岁左右,两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年轻男女,神情略有些防备,“你们是谁?”

清歌没有错过刚才那个女人对清若筠的称呼。

“阿玉”?

是叫她母亲吗?她看向清若筠,就见清若筠看见来人笑了,“于大哥,于大嫂,你们回来啦,比平时早了点。”

被称为于大嫂的女人笑着解释道“今天集市上人多,东西好卖,我们卖完了就回来了,我还买了肉,中午炖肉吃。”

她的目光落在了清歌的手上,没有错过清歌一直握着清若筠的手。而清若筠似乎也没有放开的意思,防备散了一些。

对上清歌的目光,于大嫂笑了笑,“姑娘,你们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清歌已经从见到清若筠的激动中冷静下来,她扯出一抹笑,“我是来找我妈妈的,这个阿玉就是我的妈妈,亲生妈妈。”

于大嫂啊了一声,狐疑地看着清歌,“你说阿玉是你的妈妈?”

清歌点头,“是,我找了她两年。”

于大嫂根本不相信,看向了清若筠,“阿玉,你认识她吗?”

清若筠摇头,“我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亲人。”

清歌脸色一变,于大嫂拍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记了,阿玉什么都不记得。

她将清若筠拉到自己的身边,“这位小姑娘,你说她是你的妈妈,有什么证据吗?”虽然这个小姑娘看着面善,也不像是骗子,但还是问清楚的好,阿玉现在就住在自己家里,要是被人骗了,就对不起人家了。

清歌已经察觉到了清若筠的不对劲儿,看了靳修溟一眼,靳修溟摇头,她拿出手机,翻出了相册,“这是我跟我妈妈的合照。”

手机里的照片是来的路上她让水玥发给她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于大嫂接过来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确实是阿玉,就是看着要年轻一些,阿玉的身边有两个年轻的姑娘,看着十四五岁的样子,左边的姑娘跟眼前的小姑娘确实很像。

“你真的是阿玉的女儿?”

清歌点点头,“千真万确,你口中的阿玉就是我的妈妈清若筠,两年前,我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姐姐和我妈妈都失踪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消息说我妈妈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这位大婶儿,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跟你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证明我跟我妈妈的母女关系。”

于大嫂其实在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就相信了五分,在听完清歌的话后,又相信了三分,她看了一眼清若筠,她的神情依旧很茫然,似乎对清歌就口中所说的事情毫无印象。

轻声叹气,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见丈夫盯着那个年轻人,一脸的防备,摆摆手,说道:“先跟我进去吧。”站在院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清歌跟着走进去,坐在了清若筠的身边,她打量着清若筠,清若筠也在打量着她。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清歌问道,眼底暗含着希冀。

清若筠尴尬地摇摇头,清歌失望地垂下眼,却很快又笑起来,她看向于大嫂,“能跟我说说你们是从哪里找到我妈妈的吗?”

他们只得到了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有人告诉他们,恐怕清歌找很久也未必能找到这个小山村。

于大嫂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于村长咳了咳,“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是在半个月前捡到阿玉的,当时我们出海打渔,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就近找了一个海岛避风,然后就在海滩上遇见了阿玉,当时她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伤,我跟我儿子就把人给带回来了。醒来后,阿玉什么都不记得,我找不到她家人,只能先将人带回家。”

清歌狐疑,“你们村都是山,哪里来的海?”这个小山村四面环山,就跟青邺一样,是个十分闭塞的地方。

“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海,我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就住在山下的小渔村,那次我是去帮我儿子,哪里想到会捡到一个人回来。”

这么说倒是说得通,清歌想着,又问道:“你们捡到我妈妈的时候,我妈妈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身边有什么人吗?”

于村长摇头,“没有。”要是有的话,他就不用将人带回家了,当时还闹了误会,要不是儿子赶回来解释,他家婆娘能闹死他。

这些事情清若筠早就已经听村长说过了,所以倒是并不惊讶,她的心神一直放在清歌的身上,明显对清歌十分好奇。她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却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亲切,她很喜欢她。

清歌一直拉着清若筠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清若筠随她拉着,只是视线时不时在她的脸上扫一圈,清歌感觉到了,对她笑笑,清若筠就会回她一个温柔的笑意,这样的温柔倒是跟夜清筱很像。

清歌很仔细地问了于村长关于清若筠的事情,可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好在人是找到了,虽然她妈妈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只要人还在,对于清歌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谢你们救了我妈妈。”清歌站起来,朝着于家夫妻鞠了一躬,要不是他们,或许她妈妈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于家夫妻是老实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于大嫂急忙站起来,扶起清歌,“别这样,小姑娘,不用这样,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管的,也是缘分。”

“不管怎么说,你们救了我妈妈,这是事实,若不是你们,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谢谢你们。”清歌真诚道谢。

于家夫妻摆手,“不用这样客气,我们也很喜欢阿玉,阿玉很好相处。”

于家夫妻留清歌一起吃午饭,清歌自然没有拒绝,靳修溟趁着于大嫂去做饭的空挡,给清若筠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一开始,清若筠十分防备,根本不让靳修溟靠近。

清歌解释道:“妈妈,不要紧张,这是靳修溟,是我的男朋友,您的未来女婿,他是医生,让他帮你简单地检查一下身体。”

清若筠看向靳修溟的视线就更加不友好了,刚刚接受了自己有个女儿的事实,就冒出来了一个未来女婿,不过在清歌的安抚下,还是让靳修溟检查了一下身体。

“身上的皮外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阿姨失忆的原因还要回去之后拍个片子才能知道。”靳修溟说道。

清歌点点头,也知道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于家夫妻很热情,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直劝着清歌与靳修溟多吃一点。

“清歌啊,那你们是要将你妈妈带回去吗?”于大嫂问,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舍,跟清若筠相处了半个月,她们也处出了一些感情。

清歌笑着点头,“于婶儿,我妈妈不知道什么原因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我们要带她去大医院检查,治好她,而且她的家在东陵市,总是要回家的。”

于大嫂理解地点点头,看了清若筠一眼,“知道阿玉有家人我也放心了。”也算是彻底相信了清歌就是清若筠的女儿的这个事实。有些事情可以骗人,但是人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清歌对清若筠的感情一看就不是假的,而且仔细看的话,也能在清歌的脸上找出清若筠的影子。

清若筠听到东陵市,神情茫然,她似乎听过这个地名,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皱着眉。

清歌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皱眉,立即紧张了,“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清若筠摇头,“没有,只是对你说的话没什么印象,有点困扰。”

清歌闻言,松口气,笑道:“没关系,等回到东陵市之后,我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失忆的,等你想起过去的一切就好了。”

清若筠点点头,对跟清歌走倒是一点都不抗拒。

清歌也没在这里多待,当天就返回了镇上,走的时候给于家夫妻留下了一笔钱,这是来的时候靳修溟准备的,说是以防万一,倒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返回东陵市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带着清若筠回到了夜家,清歌指着熟悉的家,问道,“妈妈,你对这里熟悉吗?”

清若筠摇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清歌也不气馁,带着清若筠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这是您跟爸爸的房间,我们家之前发生过一场火灾,家里重修装修过一次,这些家具都是后来买的,不过已经按照原来的样子布置了,应该跟你离开前相差不大。”

“我为什么会离开家里?”清若筠问道,这是见面之后她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

清歌眼神微暗,面上却笑道:“之前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事情比较复杂,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您,您也累了一天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身体。”

清若筠点点头,接受了清歌的安排。

清歌替她关上门,她靠在墙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靳修溟上来,直接抱着她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清歌窝在靳修溟的怀里,眼泪不自觉落下来,“靳修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妈妈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依旧无所踪,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人将他们害成了这样子?夜清筱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靳修溟,我觉得自己好没用,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他们,是不是我妈妈就不会这样?”

靳修溟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不管怎么样,阿姨还活着,即便不记得过去,起码她安然无恙。”

清歌点点头,对,起码妈妈还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这就足够了。

冷静下来,清歌从靳修溟的怀里下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这才给林平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清歌就带着清若筠去了医院,一些列检查下来,清歌看着靳修溟,“怎么样,查清楚了?”

靳修溟点头,指着片子上的一个黑点说道:“阿姨的脑部有个血块,就是这个血块压迫了她的神经,影响了她的记忆。她之前脑部应该受过重击。”

清歌一怔,“那如果将血块消除呢,是不是就能恢复记忆?”

“理论上是这样。”

清歌听出了他话中的不确定,皱眉,“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

“阿姨的这个血块位置很不好,不能动手术,不然很有可能会损伤神经,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若是血块的位置好,直接一个手术就能解决了。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一是等血块自己慢慢消除,不过这个过程很缓慢,或许费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未必能消除,另一个就是针灸治疗,虽然也很慢,但总归会好些。”

清歌知道靳修溟是学西医的,对中医并不擅长,将母亲交给别人清歌是不相信的,现在暗处的人依旧没有浮出水面,身边的任何不稳定因素清歌都不敢放在清若筠的身边。

靳修溟看出了她的顾虑,安慰道:“这件事交给我,我认识一个中医,很可靠,我现在就联系他。”

清歌自然是信任他的,他说可靠那就是绝对可靠,点点头,神情有些疲惫,只是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造成我妈妈失忆的原因只有血块吗?”她担心他们给清若筠注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药物是能够损伤神经的。

靳修溟已经先一步想到了这个,“已经抽血拿去化验了,结果过几天就会出来。”他拍拍她的脑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

清歌怎么可能不担心,清若筠和夜清筱是一起失踪的,现在清若筠是找回来了,可却是这个样子,那夜清筱呢?

清歌的失落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我先带妈妈回去?”

“嗯,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他们来的这家医院不是明德医院,而是靳修溟之前找的私人医院,保密性极好,倒是不担心被人知道清若筠的下落。

清若筠已经慢慢接受了清歌是自己女儿的事实,只是对过去一无所知,让她与清歌之间到底隔了一层,母女两个关系算不上很亲近,清歌知道她需要时间去适应自己的身份,也不勉强,将她送到家之后就离开了。

清若筠坐在房间的大床上,看着房间里的摆设,神情茫然,她的手边是一本相册,是清歌离开前给她的,说是他们全家人的相册。

她翻开,第一张就是她跟一个男人的合照,男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照片上的她也青涩稚嫩,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的手指停留在男人的脸上,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仔细想,却是一片空白,她往后翻,从两个人到四个人。

小小的孩子,窝在她跟男人的怀中,笑得欢快,这就是她的两个女儿吗?

那么还有一个女儿和丈夫呢?

清若筠神情更加茫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照片,心中升不起一丝一毫的熟悉感。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想起什么,却发现头忽然疼了起来。

她皱眉,却没想到头越来越疼,疼得她冷汗直冒。

刘嫂上来给清若筠送补品,这是清歌临前吩咐的,清若筠身子亏空得厉害,需要仔细温补着,刚敲门没有反应,正在想着人是不是睡着了,就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刘嫂急了,“夫人,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刘嫂去找了钥匙开门,就发现清若筠晕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她慌了,连忙给清歌打电话,清歌刚刚到赤羽的门口就接到了刘嫂的电话,脸色一变,关上车门就往家里赶。

她到家的时候,靳修溟已经先一步到了,已经给清若筠检查完了身体,“我妈怎么样了?”

靳修溟给清若筠盖上被子,“没事儿,可能是看到相册受到了刺激,晕过去了,醒来就没事儿了。”

清歌松了一口气,也不去赤羽了,坐在床边等着清若筠醒来。

她握着清若筠的手,这双保养得宜的手此时已经骨瘦如柴,掌心微凉,再也不是曾经的干燥温暖。

240.分房睡(一更)

“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你千万不能出事,我支撑得这么辛苦,要是没有你,我担心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她将脸贴在清若筠的掌心中,眼泪不自觉落下来,从父亲离开那天起,她就没有再哭过,可是看到母亲,每一次眼泪都会不自觉落下来。

心太疼了,她是怨着母亲的,她总是那么强势,安排着自己的生活,规定她必须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不能任性,不能放松,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对她永远是不假辞色,从小到大,她得到的笑脸少的可怜,有时候看着妈妈对清筱那么温柔,说不羡慕是假的,甚至无法理解,明明是一母同胞,为何区别对待呢?

就连事情发生之后,清歌都是怨着呢,她不愿意妈妈为了自己牺牲姐姐,多么残酷的事实,妈妈竟然为了保住她,想要牺牲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或许从她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计划好了,甚至为了这个计划,苦心孤诣地培养她。

现在,她是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么姐姐呢,身体那么弱的姐姐,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又遭遇了什么?

“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清歌低声呢喃着,带着哽咽。

清若筠醒来时,看见的就是清歌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睡觉的样子,她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紧皱着,握着她的手力道不小。

她静静地看着这张脸,这对于她来说是一张陌生的脸,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依旧想不起过去的一丝一毫,可是看着这张脸,她的心会疼。另一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那里隐约在疼。

她看着清歌,想摸摸她的脸,手抬起,又放下,算了,不能惊醒她,就让她睡吧。

清歌睡得很浅,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清若筠温柔的眼神,她一怔,有些不习惯,在过去,这样的眼神是属于夜清筱的。

“妈,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清歌关心道。

清若筠摇头,“没有,之前就是头疼,然后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让你担心了是不是?”

清歌笑,“只要你没事就好。”

清若筠坐起来,手在清歌的脸上摸了摸,让清歌的身子猛地一僵,这样的亲呢,似乎已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妈?”

清若筠神情温柔,“虽然依旧想不起你是我的女儿,但看着你,总是感觉好亲切,又似乎……”她找不到形容词,想了想,说道,“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心疼。”

清歌神情怔怔的,还有些不自在,母女两个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想必若不是清若筠失忆,这样的亲呢怕是不会存在吧。

“清歌,过去的我应该不是一个好妈妈吧?”

清歌问她:“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清若筠笑意温柔,“看到你会心疼,会难过,总觉得过去的我似乎对你不够好。”

清歌笑,眼底漫过一层水光,“没有,你对我很好,很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是吗?”她神情疑惑。

清歌点点头,肯定道:“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轻轻抱住了清若筠,“你不知道,找到你,我有多开心。”

清若筠笑得越发温柔,“我也很开心。”虽然脑中依旧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曾经她对这个女儿也不够好,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会好好补偿这个女儿的。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清歌发现清若筠对她特别的关心,嘘寒问暖的,这样的关心,让清歌很不习惯,却又无法拒绝,也,不舍得拒绝。

晚上,清歌窝在靳修溟的怀中,轻声开口:“靳修溟,我忽然觉得,妈妈失忆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这段时间与清若筠的相处,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样的妈妈,真的很陌生,却让她暖到心底。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却忽然疼了起来,玩笑般地说道:“那就让阿姨保持这样,好不好?”失忆并不影响身体健康。

清歌摇头,“我想妈妈应该也不愿意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空白的人生,该是多么可怕。

她的眼中划过怅然,要是妈妈想起了过去,他们两个应该也不会有现在的亲昵了吧。

靳修溟蹭蹭她的脸颊,“不要多想,一切顺其自然。”

**

这天晚上,三人吃完饭,清若筠时不时看一眼清歌与靳修溟,拧着眉,看得靳修溟扬眉,“阿姨,您有话跟我说?”他对清若筠的改变倒是适应良好,或许这才是清若筠的真实性格,以前只是因为姬家的威胁,所以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清若筠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还没结婚,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清歌一愣,不解话题怎么忽然扯到领证上去了,“妈,等找到姐姐和爸爸之后,我们就结婚。”这是当初她跟靳修溟商量好的,在找到家人之前,不结婚,她想要一个有亲人祝福的婚礼。

清若筠似乎更加纠结了,想了想,说道:“既然不领证,那晚上就分房睡吧。”

清歌:“……”

靳修溟:“……”所以说岳母回来之后也有不好的地方。

清歌的脸微红,清若筠也有些不自在,不过话既然已经说了,她索性就挑明了,“你们两个还没结婚呢,就住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最主要的是她担心女儿吃亏,男人嘛,图的就是一个新鲜感,要是万一以后靳修溟变心了,那女儿该有多伤心,所以有些事,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靳修溟看了清歌一眼,决定要维护自己的福利,刚想开口就感觉腿上被踢了一脚,靳修溟挑眉。

清歌神情严肃,认真点头,“妈你说的对,等下我就让刘嫂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靳修溟眼神微暗,这个女人,太无情了。若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定嗤之以鼻,但这是清歌的亲妈,他的未来岳母,除了憋屈,靳医生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暗暗想着等晚上让清歌弥补回来。

清若筠很满意,笑着点点头。

晚上,清歌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阳台上的门开着,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听到阳台上传来的小动静,嘴角微勾。

“我不在,你倒是好心情。”靳修溟没好气。

清歌笑眯眯,“因为我知道你会过来啊,我这是在等你呢。”她示意他看她手上的书。

靳修溟依旧没好气,“我还以为你是嫌我年老色衰了,所以趁机想甩开我呢?”

清歌鼻子动了动,“好大的酸味,靳医生,你闻到了吗?”

靳修溟干脆利落地脱了外套,钻进了被窝,手掐在她的脸上,用了力,“还敢取笑我,嗯?”

清歌拍开他的手,摸了摸被他捏过的地方,这个男人,下手还真重,疼死她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分房不分房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也就是用来安抚她妈的。

靳修溟想了想,答道:“没以前那么名正言顺了。”现在他要跟清歌睡,都要偷偷摸摸的,以后要做什么,都要顾忌着家里有人,这么一想,他更心塞了,心中暗暗决定,等以后跟清歌结婚了,一定要搬出去。

清歌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拍拍他的胸口,安抚道:“乖,家长总是担心女儿吃亏的嘛,你要理解,你想想,要是以后你有了女儿,养了二十几年,还没结婚呢,就跟男人住在了一起,你什么感觉?”

靳修溟咬牙:“我打断他的腿!”敢勾引他的女儿,看他不打死他。

清歌摊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靳修溟嘴角抽搐,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抱住清歌,吻了上去,含糊道:“以后咱们只要儿子,不要女儿。”他发现养女儿太心塞了,捧在手心里养了二十几年,最后被别的男人叼走了,还不能打断那个男人的腿,还是养儿子好,以后叼的是别人家的闺女。

这么一想,靳修溟更加坚定了要生女儿的决心。

清歌听的好笑,“生男生女是你能决定的?万一以后生的都是女儿呢?”

靳修溟身子一僵,哼了一声,“你真是破坏气氛的好手,别说话了,还是来造人吧,不造怎么生。”说完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清歌翻白眼,要造人你倒是先将小雨伞拿下啊。

第二天一早,清歌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了清若筠,“妈,早上好。”

清若筠皱眉,“昨晚上没睡好?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清歌又打了一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说道:“嗯,没睡好。”折腾到凌晨三四点,她才睡了两三个小时,能睡好才怪了。

清若筠只以为她是忽然一个人睡,不习惯,所以才没睡好,倒是没多想,“修溟呢?还没起床?”

“不知道,我去叫他。”清歌一脸无辜,坚决不会承认这个男人早早就醒了,趁着清若筠没起床,偷偷回了自己的房间。

“算了,他上班也够累的,时间还早,让他多睡会儿。”清若筠体贴道。她其实已经接受了靳修溟是自己未来女婿的事情,要不是担心女儿吃亏,她也不至于做这个恶人,让他们分开住。

清歌暗暗想到,是挺累的,也不知道靳修溟那里来的精力,这么能折腾。

靳修溟很快就出来了,比起清歌,他倒是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睡眠不足的样子。清歌看了,心中咬牙,趁着吃饭的时候,手狠狠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这男人怕不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功吧。

她的力道不小,掐的又是软肉,要不是靳修溟克制力好,恐怕要当场叫出来。

清若筠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将两个剥好的鸡蛋分别放在清歌与靳修溟的碗里,“不是还要上班吗?快点吃。”

清歌看着碗里剥好的鸡蛋,有些不习惯,清若筠见她没动筷,开口:“不喜欢吃蛋黄就留着。”

说完之后,桌上三个人都愣了,清歌盯着她,“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清若筠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刚才那话就是脱口而出。

清歌确实不喜欢吃蛋黄,以前每次吃蛋,蛋黄都是留给夜云霆的,后来认识了靳修溟,就换成了靳修溟吃。

清歌失望,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笑道:“没关系,迟早会想起来的。”

靳修溟拍拍清歌的手,笑着对清若筠道:“阿姨,上次跟您说的中医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今天就到,等他到了就给您施针。”

清若筠点点头,“好。”她也希望能早日想起过去,不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清歌一听,顿住了,“人今天就来?”

“嗯,本来应该前几天就到了,不过他有事,耽误了几天,我吃完饭先去机场接人。”

“我跟你一起去。”

靳修溟点点头。

吃完饭两人就出发去机场接人了。到了机场,清歌在车里等着,靳修溟自己进去接人,不过十多分钟,靳修溟就带着一个人出来了,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架着墨镜,看着十分时尚,看不出是个中医。

等人走近了,清歌才发现这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年轻,看着没有比靳修溟大几岁。

那人一看见清歌,眼底闪过一道惊艳,随即就扯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啊,你就是清歌吧,我听靳修溟这厮提起过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钟,是靳修溟的冤家。”

清歌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靳修溟一眼,唐钟只觉得瞬间被冷气包围,一扭头,果然某人正用那冷飕飕的眼神瞅着他。

他搓搓胳膊,笑呵呵解释道:“开个玩笑,我是他朋友,也算是同门师兄弟。”

“不是说徐老只收了一个学生吗?”清歌有些疑惑。

“那都是外界以讹传讹,修溟他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不过他继承的是老师的西医,我学的是中医。”

清歌更加疑惑了,“徐老还会中医?”徐老在西医上的建树是有目共睹的,但中医方面,似乎并没有听闻。

“老师懂一点中医,我当初跟着老师学的是西医,只不过学了几年之后发现自己对中医更感兴趣,所以就改学中医了,不过好歹我跟这厮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说是同门师兄弟也不过分嘛,你说对吧?”

清歌点点头,“唐大哥,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唐钟笑眯了眼,“哎呀,果然还是软妹子好啊,看看这说话就不一样,不像靳修溟这厮,开口就是损人,弟妹,你是不知道,我跟着老师学习那几年,听了这厮多少恶毒话,别看这人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温柔亲切的模样,其实私底下就是一个毒蛇冷漠无情腹黑男,我被他坑了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唐钟对清歌很有好感,一吐槽起来就滔滔不绝,浑然忘记了被他吐槽的对象就坐在他的面前。

清歌听得津津有味,靳修溟正想叫某人闭嘴,却被清歌瞪了一眼,只能无奈笑了笑,当做没听见。

唐钟自然注意到了,笑得见牙不见眼,跟清歌吐槽起来更加无压力了,哎呀,原来大魔王也有怕的时候啊,真是难得。

他摸着下巴,眼珠子转啊转,一看就知道在打着什么馊主意。

一路到家,清歌已经从唐钟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某人的“丰功伟绩”,看着唐钟的目光满是同情,真是个可怜的娃,净被靳一声耍着玩儿了。

到了家中,一下车,唐钟就恢复了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还真有几分中医的严谨。

清若筠知道女儿给自己找的医生到了,很配合地让唐钟给自己做了检查。

对待病人,唐钟收起了话痨的模样,神情认真,看得出确实是一个很喜欢医学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见到病人的第一时间,就投入了进去。

一系列检查做完,又看了靳修溟给的检查报告,唐钟的神情十分严肃,“病人的情况跟之前修溟检查得差不多,脑中的血块位置很微妙,并不适合手术,而且病人身体长期营养不良,气血两亏,需要好好养回来,药我就先不开了,先以食补为主,然后配合我的针灸,先治疗一段时间再看。”

清歌对此并无意见,清若筠就更加不会有意见了,一切都听清歌的。

“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回房间休息。”靳修溟说道。

唐钟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这段时间住在这里?”

靳修溟点头,“这样方便你照顾病人,而且我也住在这里。”

“什么,你也住在这里?”唐钟差点跳起来。

靳修溟微笑,“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天天生活在靳修溟的眼皮子底下,哪里还有自由可言,而且按照这人的坑性,自己未来的日子十分之水深火热。

唐钟有意见,却不敢提,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靳修溟,试图让他改变主意,靳修溟直接当做没看见。

------题外话------

靳医生:丈母娘回来了,让我分房睡,不开森。

某离:你还不是半夜跑媳妇儿房间里了,有差吗?

**

二更九点

241.试探(二更)

唐钟又看向清歌,清歌笑眯眯,“唐医生,房间是我看着刘嫂布置的,我带你去看看,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现在就让刘嫂重新布置,有什么缺的你也可以跟我说,我让人去买。”

唐钟眼见着是没希望了,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清歌去了自己的房间。

清歌见清若筠听不见了,这才对唐钟说道:“唐医生,其实让你住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唐钟不解地看着她。

清歌解释道:“我跟靳医生得罪了一些人,担心他们会伺机报复,所以只能委屈你先住在这里了。”

唐钟眼神微变,“有人追杀你们?”他是一年前才知道靳修溟原来就是冷景瑞的,听了清歌这话,只以为是冷希瑞不肯放过这个兄弟。

清歌颔首,“可以这么说,不过你放心,不管如何,我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这里很安全,你住在这里不用担心。”

唐钟摆手,“我倒是不怕,不过你们要注意一点,不要被冷希瑞那王八羔子给算计了,虽然靳修溟这人有时候挺讨厌的,但是比起冷希瑞那个伪君子可是光明磊落多了。”他跟冷希瑞接触过一次,那时候冷易还没死,冷希瑞依旧是那个善于伪装的小人,那一次的接触,冷希瑞给他的印象很不好,后来知道了靳修溟的另一重身份,对冷希瑞的观感就更加不好了。

清歌好笑地看着他,“看不出来唐医生对他这么维护。”

唐钟炸毛,“我哪里是维护他了,我是担心他被人搞死了,以后我死了没法面对老师,好歹也是我师弟啊。”

对于他的口是心非,清歌只当自己没听见,问起了另一件事:“唐医生,现在我妈不在,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我妈妈那情况,是否能够恢复?”

“恢复是肯定可以恢复的,就是时间长短而已,不过你妈妈现在身体很虚,我也不敢给她下重药,只能先将身体养的好一些再说。”

“最快的话需要多久?”

唐钟皱眉,“这个不好说,像你妈妈这种情况,有可能明天就能想起来,有可能要一年之后,或者更久,这个都是不好说的,具体的还要看她身体恢复情况以及她的潜意识。”

清歌不解:“潜意识?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受刺激过大,会选择性地忘记一些让她觉得痛苦的事情,这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选择性失忆症’,你妈妈要是自己不愿意想起来,也会影响治疗效果。”

“你的意思是我妈妈很可能自己也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一切?”

“这个说不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改天我会再给你妈妈好好看看,你是修溟的未来老婆,那就是我弟妹,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恢复的。”

清歌直接忽略他的最后一句话,说道:“唐大哥,谢谢你,我妈妈就拜托你了。”

唐钟摆摆手,“小事儿小事儿,以后只要你在修溟欺负我的时候帮我就好。”

清歌没忍住,笑了,看来这位大哥自己都知道自己玩不过靳修溟,就是个被欺负的命。

**

京都。

辛先生坐在书房里,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一脸杀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让你们将人看好,你让她给我逃了,让你去找人,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人已经被清歌先一步找到了,就你这样的废物,我要你有何用?!”

男人惊惧,“辛先生,我们也没想到清歌竟然会先一步找到人。”

“没想到没想到,就你这样的猪脑子,你能想到什么?!还不赶紧去将人给我做了。”

男人瞪大眼睛,“将人做了?”

辛先生眼神狠厉,“不做了,你等着她来报复我们吗?”要是清歌知道他们对她母亲和姐姐做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乖乖听话了。

“可是辛先生,清若筠被清歌保护得很好,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而且要是将清若筠做了,会不会激怒清歌,让她来个鱼死网破?”

男人的话不无道理,清歌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算了,这件事先等等,夜清筱呢?”

“被罗伊带走了,说是过几个月还给你。”

辛先生闻言,脸色微黑,“告诉罗伊,不许将人给我弄死了,不然我就弄死他。”现在他手上只有夜清筱这么一张牌了,自然不能让夜清筱也出事。

男人应了一声是,被辛先生打发走了。

辛先生犹豫了半天,还是给老板打了电话,电话那端依旧是机械的声音,即便是听到了清若筠被清歌找到的消息,那人也没有任何的慌乱。

“既然人已经到了她手里那就算了,只要她还想找到夜清筱,就会继续听话,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见老板不在意,辛先生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担心老板会发火。

“非常顺利,霍国强那边很满意,而且清歌也没耍什么花招。”

“嗯,继续盯着她,留意她跟什么人接触,要是没问题,就将生意都交给她吧,既然是人才,就要好好利用起来。”

“老板,这个人真的可信吗?”辛先生还是很犹豫。

老板笑了笑,“她已经上了我们的船,一身黑,还洗的干净吗?不管可信不可信,最后都只能唯我们所用。还有,那个u盘有消息了吗?”

辛先生一顿,“暂时没有,不过u盘应该不在清歌身上。”都这么久了,要是u盘真的在清歌手里,清歌早就跟他们谈判了,而不是听从他们的安排。

“u盘一定在夜家人身上,你注意一下,不能让u盘落入其他人手里。”

“是,老板,只要有u盘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拿到手,不过,似乎还有另一波人也在找这个。”

“那波人不用管,避开他们,不要跟他们接触。”

辛先生不解,却也没敢追问,挂了电话,他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每次跟老板说话,压力都十分大,虽然老板看似很好说话,却是个十分冷漠无情的人,心狠手辣,让第一次就见识过老板手段的辛先生本能地对老板有一种恐惧感。

不过一想到清若筠已经被清歌找到了,自己少了一张王牌,他就气得心肝肺都疼。转念一想,自己手里还有夜清筱,又稍稍放下心。

清歌这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是老板认定了,他其实并不想用她,尽管这个人的能力确实不错,几次的交易没有一次出现意外的。

清歌再次在东陵市见到辛先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甚至从找到清若筠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等着这一天。虽然她将清若筠保护得很好,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辛先生能知道也不奇怪。

“辛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赤羽了?”清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好整以暇地问道。

辛先生一脸阴沉地看着她,“清歌小姐心情倒是很不错,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了。”

清歌笑眯眯,“唔,最近确实发生了几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辛先生想知道吗?”

“愿闻其详。”

清歌给辛先生倒了一杯酒,“这是我前两天刚托朋友从f国酒庄带回来的葡萄酒,年份虽然不高,但味道很不错,辛先生不妨尝尝看,要是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可以带几瓶走。”

辛先生定定地看着她,清歌笑,晃了晃酒杯,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格外的漂亮,“辛先生不喝是怕我在酒中下药?”

辛先生皮笑肉不笑,“怎么会,清歌小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清歌点点头,颇为赞同,“确实,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我确实不喜欢,这一点我跟辛先生就不一样了,你说对吧,辛先生。”

辛先生嘴角微抽,第一次领教了清歌的伶牙俐齿,“看来今天清歌小姐的心情确实非常不错,竟然在这里打趣辛某。”

清歌轻笑,“我的心情好,辛先生的心情看着可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辛先生嘴角再次一抽,盯着她的眼睛,“清歌小姐,底牌少了一张不代表没有底牌,只要我手中还有底牌,有些人依旧要投鼠忌器,你说呢?”

清歌眼神微变,脸上的笑意却不变,“你说的非常对,不过底牌这种东西,都是用一张少一张。”

辛先生眯眼,想从清歌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东西,可惜这人情绪收敛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什么,倒是他自己,因为清若筠的逃走,不确定清歌从她那里知道了多少东西而心中不安,这几天他一直休息不好,今天才会到赤羽走一趟。

清歌任由他打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辛先生,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午饭?正好最近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向你请教。”

辛先生本想拒绝,但听到后面的话,又答应了下来。

饭桌上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明枪暗箭,意外地和谐,却让辛先生心中有些不自在,不禁暗暗警惕。

清歌只当自己没看到,愉快地吃着午饭,“辛先生吃这么少,是我家厨子做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

辛先生笑,“那倒不是,人老了,胃口就小了。”

清歌笑,“辛先生的胃口可不小。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哦?不知道什么事情困扰了清歌小姐?”

“我跟你们合作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见过我们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她)?”

辛先生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清歌小姐想见老板?”

“这是当然,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总不能连给谁做事都不知道吧?”她说的很自然。

辛先生微微一笑,“时候到了,老板自然会见你,清歌小姐未免太着急了一点。”

清歌皱眉,“着急吗?我倒是不觉得,相反,我现在十分怀疑你们合作的诚意,我想见老板,这并不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但是你们却推三阻四的,这让我觉得你们根本没有将我当做合作伙伴。”

辛先生笑了,“哈哈哈,清歌小姐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没有将你当做合作伙伴呢,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让你的母亲回来跟你团聚了,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清歌眼神一厉,这老狐狸好不要脸,刚刚还在试探呢,现在竟然说她妈妈是他们故意放回来的,简直无耻之极。

清歌笑,笑得辛先生脸立即沉了下来。

“辛先生,不是我说你们,人要脸,树要皮,要是连脸都不要了,这做人未免太没有底线了。”

辛先生啪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沉沉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们将我妈妈伤成那个样子,怎么,是觉得我妈妈和姐姐在你们手中,我拿你们没办法是吧,辛先生,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吗?要是真的将我逼急了,我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不信你试试。”

“你妈妈不是已经回到了夜家吗?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没缺胳膊少腿的,这样的诚意还不够?”

清歌冷笑,“到底是你们将我妈妈放回来了,还是我妈妈自己逃出来的,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不过你说得对,我妈妈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再跟你们计较,不然多影响我们的感情。”

辛先生盯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这话的真假,“清歌小姐能这样想最好,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内讧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清歌点头,“嗯,辛先生说得对,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们不要再动我妈妈一根毫毛,不然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那是当然,以后南罗国那边的生意还需要靠清歌小姐。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有事想要找你。”

清歌挑眉,“愿闻其详。”

“老板希望能跟蓝焰合作,你跟蓝焰合作过,所以老板想让你从中牵线搭桥。”

“辛先生,你们这样就过分了吧,赤羽与蓝焰合作才在东陵市站住了脚,现在你让我将这块蛋糕让给你们,这是让我赤羽的兄弟去喝西北风?”

“肯定不会亏了你,老板说了,只要你能将事情办成,就分你半成的利,光着这一点,就比得上你们跟蓝焰的合作了,所以这件事你不亏。”

清歌面无表情,“这件事我不会同意。”这帮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竟然将手伸到了她这里,据她这几个月的调查所知,他们这些人跟e国那边的军火商有密切的联系,军/火/走/私这一块早就已经涉及了,只不过e国那边提供的货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质量也一般,不像蓝焰,给清歌的都是最新的型号。

蓝焰当初与清歌合作时,清歌与杰西就已经约法三章,这件事除了杰西、她跟靳修溟以外,就连水玥都不清楚。

“这是老板的意思。”辛先生说道。

清歌笑,“我连老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凭什么吐出到嘴的肉。这件事你可以让老板亲自跟我谈。”

“清歌小姐这是不同意了?”

“是,跟你我没什么好谈的。”清歌神色淡淡。

辛先生眯眼,良久,笑了,“好,这件事我会转达给老板。”

“静候佳音。”

等人走了,一直站在清歌身后的林平才开口说道:“清姐,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似乎很神秘。”他们不是没有去查过,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清歌笑笑,“一只只会在背后算计人的老鼠而已,放心吧,贪婪的老鼠迟早会现身的。”

“去查查帮里的人,看看是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清歌吩咐道。

林平神色一顿,“你是怀疑……”

清歌淡了眸色,“我母亲的情况没几个人清楚,他们却这么快就知道了,其中必有内鬼,我这人最恨的就是背叛。”

“好,我现在就去查。”

“辛苦了,蓝焰那边的事情还需要你多盯紧一点,不过也不需要瞒得密不透风,适当透露一些消息给我们的辛先生,鱼儿只有看到了诱饵才会上钩。”

“好,我明白了。”

清歌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即便是棋子,也要问问她愿不愿意心甘情愿地做一颗随时能被抛弃的棋子。

“清歌。”水玥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给你看一个好玩的。”她将平板递给清歌,示意她看上面的新闻。

清歌接过来看了一眼,挑眉,这段时间她都忙着她妈妈的事情,倒是将齐家给忘记了,没想到范晨凯的动作这么快,竟然入主了郭氏集团,成了郭氏集团的股东。

“哎呀,还是你们家靳医生眼光好,找了这么一颗好用的棋子,郭家被他搅得鸡犬不宁,听说今天早上郭梅被气得当场晕倒送进了医院。”

水玥兴致勃勃地跟清歌分享着自己打听到的八卦。清歌笑眯眯地听着,这场大戏,真是比自己预想的要精彩。

242.闹剧(一更)

明德医院高级病房。

郭臻臻在病房里上蹿下跳,“太可恶了,爸爸怎么能这样做,我是他的女儿,结果他竟然将股权转让给他那个私生子,那都是我郭家的东西。妈,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郭梅刚刚苏醒,就听见女儿咋咋呼呼的声音,只觉得头更疼了,“臻臻,你先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东西被人抢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个私生子哥哥,我成了整个东陵市的笑柄,你让我怎么冷静!妈,你赶紧想想办法,要不然,那个私生子就要跑到我们头上撒野了。”郭臻臻气红了脸,只要一想到齐哲做的事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郭梅脸色苍白,神色冰冷,看着这样的女儿,不禁烦躁,“要么你安静,要么你现在就给我回家。”

见郭梅发火了,郭臻臻顿时安静如鸡。

郭梅抚额,她也没想到齐哲竟然这么狠,将手上10%的股份给了范晨凯,而且还是瞒着自己进行的,现在文件已经生效了,全体股东也已经知晓,就算现在齐哲想将范晨凯安排到公司,她也没了反对的理由,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不应该将股份给齐哲,现在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疼痛,疼得她都要窒息了。

因为没有防备齐哲来这一招,所以现在郭梅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哪里还有时间安慰女儿。

病房外,范晨凯有些不安地看着齐哲,“我还是将股份还给你吧。”

齐哲摆手,“不行,那是我留给你的,你就安心拿着,郭家那边有我,你现在先回家,下周一到公司上班。”他将范晨凯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亲自带着他,这样他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这样没关系吗?”范晨凯问道。

“没事,这些事情我都会解决,你安心上班就是,以后爸爸慢慢教你。”

范晨凯在齐哲的劝说下离开了,下楼后拐道去了靳修溟的办公室。

靳修溟看见进来的人,笑了笑,“恭喜你,范助理。”齐哲让范晨凯做他的助理。

范晨凯在椅子上坐下,拿下了鼻梁上的眼睛,“这还需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安排,我不会这么顺利。”顺利得让他觉得不真实的同时也觉得眼前男人的可怕,他将人心算计得这样准,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还是你愿意做,之后的事情我就帮不了你了,要看你自己的了。”

范晨凯点头,“这是当然。”要是这样他都不能搞垮郭家,那么也太没用了一些。

“需要我帮你教训一下郭臻臻吗?”范晨凯问,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郭臻臻喜欢靳修溟,对他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靳修溟十分反感她,若非如此,也不会找到自己,说起来,他还要好好感谢一下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好妹妹。

“当然。”靳修溟没跟他客气,这本来就是目的之一。

齐哲在范晨凯离开之后就进了病房,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花瓶,若非他躲得快,铁定脑袋开花,他看去,才发现这个花瓶是自己的女儿扔的。

“郭臻臻,你疯了是不是?”齐哲怒骂。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是你的亲生女儿,结果你宁愿将股份给一个野种也不给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郭臻臻怒吼,她真是要气疯了,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到现在,她的情绪就一直没有缓过来。

齐哲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一阵无奈,“臻臻,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你都要为了一个野种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了,我有什么好冷静的,而且你用的还是我们郭家的钱,这到底凭什么,你将我和妈妈放在哪里?”

“够了,臻臻,这是我跟你妈妈的事情,你先出去,我要跟你妈妈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背叛了我妈妈,现在又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应该净身出户!”

“臻臻。”郭梅打断她,“你先出去。”

郭臻臻不愿意,“妈。”

郭梅沉下脸,“出去。”

郭臻臻不情不愿地走了,病房里只剩下郭梅和齐哲两个人。

郭梅静静地看着齐哲,看得格外的认真仔细,这就是自己当年费尽心思从别人那里抢来的男人,她一直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齐哲心中是有她的,是有这个家的,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天真了。

“你知道范晨凯的存在多久了?”郭梅问道,声音平静,早已没了初时的歇斯底里。

齐哲一顿,“没多久,比你早一点而已。”

郭梅冷眼看他,“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她怀疑齐哲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私生子的存在,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地策划这一切。

齐哲抿唇,“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这件事,如果不是那起车祸,偶然遇上了晨凯,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好,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将股份转让给他,那是我留给臻臻的。”

“只有10%而已,我并不打算将所有的股份都给晨凯,剩下的那些都是我留给臻臻的,这10%算是我给晨凯的补偿。”

“补偿,拿我郭家的钱去补偿你的私生子,还是范柔的孩子,齐哲,你是在恶心谁?”

“这本来就是我们对不起范柔和晨凯,这样做有什么不对,郭氏集团是郭家的,但是也有我的心血,而且这些股份你转让给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处理自己的东西。”

“呵呵,齐哲,我到今天才看明白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才是你,我早该想到的,当初你既然能为了钱离开范柔,总有一天你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我。”

“随你怎么说,晨凯这件事我是一定不会跟你妥协的,我们欠了他,就要还债。”

“那我呢,你欠了我的,又该怎么还?”

“你若是想要离婚,我随时可以跟你去民政局。”

郭梅冷笑,“离婚,离婚之后让你带走我郭家一半的钱?好让你将那些钱都留给你的儿子?齐哲,你想的太美。”

齐哲抿唇,脸色也不好看,“那你想如何?”

郭梅嗤笑,“我想如何,我现在又能如何,集团里一半以上的股东都已经被你收买了,我现在就是个名存实亡的董事长,我能拿你如何,现在应该是我问你,齐总,你想将我如何,是不是要联合所有的董事将我撤职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你毕竟是我的妻子。”虽然他觉得对不起范柔,但是这二十几年,他跟郭梅也不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直到今天郭梅才知道,齐哲在集团里这么多年,早已将集团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集团虽然依旧姓郭,却早已是他齐哲的郭氏集团,这个男人多可怕,每天跟她同床共枕,却算计着她的一切。

郭梅恍惚想起了爸爸的话,当初爸爸其实是不同意她跟齐哲在一起的,认为齐哲这个人心机深沉,算计颇多,他担心她制不住他,可是那时候郭梅一心扑在了齐哲的身上,死心塌地的要跟他在一起,甚至用了手段让齐哲跟他女朋友分手。

父亲临死前,将所有的股份转给她的时候也曾说过,不能将手中的股份给齐哲,等以后臻臻成年了就给臻臻,是自己不听话,觉得这么多年齐哲一直安心地守着这个家,守着她,是真心对她的,所以才会在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将20%的股份给了他。

“齐哲,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看错了人,但是臻臻是你的女儿,你也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到大的,不能因为你现在有了儿子就伤害臻臻。”

“我没有。”齐哲辩解,“该给臻臻的我一定不会少给,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从来没有忘记臻臻是我的女儿。”

“那就将你手上的股份都给臻臻,立刻就转,我也会将我手上的股份转给臻臻。”郭梅说道。

齐哲神色迟疑。

“怎么,不愿意?你刚才的话果然是骗我的。”

“不是,臻臻是个什么个性我们都知道,她有多少本事我们更加清楚,要是公司真的交到她的手中,你觉得能坚持多久?”

郭梅恶狠狠地说道:“就算公司让臻臻玩完了,也好过被你的私生子拿走。”

齐哲一滞,“那那些生意呢,你以为那些人会让我们现在就退出?”

郭梅脸色变了,这一点她确实忘记了,想到那些人的手段,郭梅迟疑了,当初郭氏集团会被拉上船,还是她的原因,虽然后来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齐哲,却也知道这艘船好上不好下。

“而且将公司交给臻臻之后,也就将她拉入了这趟浑水中,你难道愿意?”

郭梅彻底没话了,她自然是不愿意的。这些年她在海外给郭臻臻开了一个账户,每年都会存一笔钱进去,就是担心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他们两个都出事了,郭臻臻还能有个退路,她给她存的那笔钱,足够郭臻臻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梅梅,将股份转给晨凯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没想过离开这个家,离开你们,当初是我亏欠了那个孩子,现在只给他一点补偿,我也希望你能理解。”

郭梅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但是她不能不考虑齐哲说的事情,她只有一个女儿,自然希望郭臻臻能平安喜乐,这么看来,还真的不能将股份给郭臻臻。

“我不想在集团里看到范晨凯。”郭梅考虑之后说道,离婚是不行的,但是这口气她又咽不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范晨凯从郭氏集团赶出去。

齐哲脸色一变,“不行。”他缓了缓语气,开口,“梅梅,这件事算我求你,让晨凯留在公司,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动摇臻臻的地位,而且万一以后我们出了事,臻臻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郭梅沉默,齐哲知道她这是动摇了,眼中一喜,继续说道:“晨凯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要是让他跟臻臻培养感情,如果万一我们真的出事了,他会照顾好臻臻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让那个私生子能进入郭家,齐哲,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郭梅讽刺道,她不傻,不可能齐哲说几句话就相信,不过齐哲说的也有道理,万一以后她跟齐哲出事了,臻臻她的性子是绝对接受不了的,郭家也未必保得住。

“梅梅,我是有私心,但是我也是为了臻臻,臻臻是我的女儿,我还能害她吗?”

“我可以给臻臻找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人,总比你那个什么私生子靠得住。”郭梅冷声说道,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妥协,那个私生子就是梗在她喉头的一根刺,吞不下,吐不出。

“你能保证找到的人一定会真心对臻臻?臻臻现在对靳修溟死心塌地的,一心想要嫁给他,你觉得找别人,她会接受?”

郭梅一滞,想到女儿对靳修溟的那个劲儿,她就头疼,嘴硬道:“那就让靳修溟娶她。”

“你不要太天真了,这个靳修溟可不是简单的人,臻臻降不住他的,这样的男人除非他心甘情愿,不然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停住脚步,你觉得臻臻有这个本事?”

郭梅气急,“在你眼里,臻臻就这么差,不过是个医生,也对我的女儿挑三拣四?”

“你看你看,我说两句你又急了,我说的是事实,也是为了女儿好。”齐哲叹气,他难道没有考虑过靳修溟吗?在知道女儿喜欢他之后,他就认真考虑过,但是结果就是不行。

“靳修溟不是我,他不会为了权势背叛自己的女朋友。”他见过靳修溟跟清歌的相处,也研究过这个男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优秀的人,要是他能跟臻臻在一起,郭家一定会更加繁盛,可惜了。

郭臻臻站在病房外,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焦急地在原地转圈,等到齐哲从病房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看也不看齐哲,直接走进了病房。

“妈,他跟你说了什么?”

郭梅揉揉太阳穴,虽然没被齐哲说服,但是她心中确实是动摇了的,可让一个私生子就这样进入郭家,她又实在不甘心。

“臻臻,妈妈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家吧。”郭梅疲惫地说道,她需要好好想想。

郭臻臻讷讷,“我在这里陪您啊,您安心睡,我保证不吵着您。”

“你在这里我休息不好,你先回家,记住,不许跟你爸爸吵架,这是我跟你爸爸之间的事情,你不能插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你今天的行为很不好,回家之后记得跟你爸爸道歉。”

“妈,凭什么呀,他都没有将我们当做家人,我为什么要将他当做是我的爸爸。”郭臻臻不情愿,但到底是记得这里是病房,没有大喊大叫。

郭梅叹气,沉下脸,“妈妈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

郭臻臻一滞,“好啦,我知道了,回家之后我保证不跟他吵架,可以了吧。妈妈,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郭梅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郭臻臻离开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靳修溟那里离开的范晨凯,看见他,郭臻臻的眼睛都红了,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范晨凯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嘴角却微微上扬,“我来看看梅姨。”

“呸,谁是你的梅姨,你少在这里乱叫人,你以为我爸将10%的股份转让给了你,你就是郭家人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们郭家永远都不会欢迎你。你的身份永远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范晨凯笑意更浓,却透着冷意,“你以为我稀罕做郭家人?”

“那正好,就请你滚出郭家,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样天真,我虽然不喜欢郭家,但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范晨凯微微低了头,在郭臻臻耳边说道,声音里满是冷意,“你们欠了我妈妈的,总该还的。”

郭臻臻脸色一变,指着范晨凯,“果然,这才是你的目的,我要去告诉爸爸。”

范晨凯握住她指人的手,又恢复了那无害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冰冷,“好啊,你去说吧,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郭臻臻红着眼眶,怒瞪着眼前的这个人,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揍他一顿,范晨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满是讽刺的意味,就等着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医院门口的方向,那里藏着几个记者,就等着拍照呢。

郭臻臻这次倒是记住了她妈妈的话,没有冲动,恨恨地瞪了范晨凯几眼,就走了,范晨凯遗憾地看着她,看来这个妹妹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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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背后的人(二更)

清歌津津有味地听完了郭家的八卦,给齐哲点了一个赞,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行动能力是杠杠的,这出大戏让她十分满意。

回到家,眼睛里还含着笑,清若筠见状,笑着问道:“今天遇见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清歌笑眯眯,“也没什么开心的事情,就是看了一出好戏,心情不错。妈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清若筠笑着点头,“挺好的,上午唐医生给我针灸过了,我觉得比昨天好了一点,今天头不疼了。”回到东陵市之后,清若筠时常会头疼,唐钟每天都会给她针灸,时间长短不一,但确实舒服了很多。

“那就好。”唐钟不是医术最好的医生,但绝对是最可靠的,不然靳修溟也不会大老远地将人叫过来。

“修溟今天还没下班吗?”清若筠问道,这几天她在家没事干,每天都跟着阿姨学做饭,所以倒是学会了几道菜。

“他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晚上有台手术,要晚点回来,让我们不要等他了。”

清若筠知道靳修溟是个医生,有时候忙起来会半夜才回家,闻言倒是不在意,只是说道,“那我让阿姨将饭菜给他温在锅里。”

有唐钟在,饭桌上永远不缺少热闹,他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而且很会找话题,不会让人反感,清若筠很喜欢听他说话。

正在吃饭间,门铃响,清歌起身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夜一凡有些无措地看着清歌,“我来看看大伯母。”

清歌眉头一皱,却什么都没说,让开了身子,“进来吧。”

清若筠看见夜一凡,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清歌,这是你的朋友吗?”

夜一凡定定地看着清若筠,眼眶微红,“大伯母,我是夜一凡。”

清若筠听见他的称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大伯母?”

夜一凡见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心中难过,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妈妈改嫁到国外,母子之间很少见面,几乎没有联系,他的母爱都是清若筠给的,这也是当初在知道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后,他无法接受的原因之一。

清歌走到清若筠的身边,开口,“这是二叔的儿子,我的堂哥夜一凡,小时候你可疼他了。”

清若筠尴尬,“对不起啊,我生了一场病,忘记了很多事情。”

夜一凡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没关系,现在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清若筠失忆的事情他已经听清歌提过,心中有了准备,只是真的见到人了,依旧会觉得难过而已。

“你坐,不要站着,吃过饭了吗?”清若筠知道这是自家亲戚,态度十分和善。

夜一凡摇头,在跟清歌通过电话,知道清若筠已经回来了之后,他就一直想来看看她,一下班就跑来了。

“那赶紧坐下吃饭。”清若筠招呼着他坐下,又亲自去厨房给他拿碗筷。

吃过饭,清歌以有事找夜一凡的理由将黏在她妈妈身边的某人拉走了。书房里,夜一凡眼眶依旧泛着红,清歌看得好笑,“想哭就哭,没人笑话你。”

夜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眼,“看到大伯母,有些激动。”

清歌叹气,幽幽开口:“你今天不该过来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大伯母,放心吧,没人知道我来了这里。而且我也确实有事找你。”他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从采购部经理那里拿到的,自从跟新发合作之后,我发现轻云集团从新发那里购买的建材远远高于市场价而质量却跟过去的一样。”

清歌神情一肃,打开了电脑,看着u盘里的数据,她的脸色渐沉,这些价格确实超出了市场价,就算是市面上最好的环保建材,也不过就是这个价格。

“采购部经理没发现这个?”

“自然是发现了,这件事就是他跟我说的,他还跟我爸说过,当时我爸的回复就是新发的建材质量比一般的建材高,价格贵一点也正常。”

清歌冷笑,她之前一直好奇夜明志到底是怎么帮新发洗钱的,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了,用虚高的价格购买建材,倒确实是一个洗钱的好办法。

“这件事你不要声张。”

夜一凡点头,“我知道,拿到资料之后我就来找你了,我爸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清歌,我爸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呀?”曾经的猜测得到证实,夜一凡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过是一个利字。”

夜一凡:“难道钱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良知与底线都可以不要。

“一凡哥,不要小看人心。”清歌神情淡淡,“他们的洗钱方式肯定不止这一种,你可以再看看,不过一切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

夜一凡点头,“我知道,清歌,你说以后我要是劝我爸爸自首,我爸爸能减刑吗?”

“应该吧。”清歌说道,只是夜明志会愿意自首吗?

夜一凡离开夜家的时候心事重重,不仅是因为父亲的事情,还有清若筠,谁能料到人回来了,记忆却丢失了,这样的清若筠即便是回到了轻云集团,那些股东也不会认的,甚至可能还会反咬一口。

这也是为什么清歌要对外隐瞒消息的原因之一,现在的清若筠并不适合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

靳修溟回来的时候,清歌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他洗完澡去书房找人,就看见清歌正坐在电脑前,桌面上是一张图,写着各种人物关系。

靳修溟看了一眼,“在想什么?”

“你说辛先生背后的人跟新发背后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靳修溟皱眉,“怎么说?”

“我总觉得这是两个人,但前几天,一凡哥无意中听到了夜明志和辛先生的对话,似乎辛先生才是新发背后的人。”

“不无可能,他们走/私的数量巨大,这笔钱要如何合理化,是个问题,而且像新发和轻云集团这样的公司肯定不少。”

就新发与轻云集团,想要处理那么大数额的钱,很容易引起外界的注意,所以他们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必然还有其他的公司存在。

这一点清歌自然也想到了,“这我知道,我是在想,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京都,京都就那么几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靳修溟拿过笔,先在冷希瑞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

“这些人已经做了很多年了,当时我父亲还在世,按照冷希瑞的胆子与谨慎程度,他不会也不敢这么做,所以这件事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靳修溟又在杜君扬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同样的道理,杜君扬知道我父亲最恨什么,所以也不会这么做,但是否知情,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第三个被画叉的是冷文冀,清歌知道这个人,甚至知道他跟靳修溟的关系,所以写上去的时候就没有怀疑过他。

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冷萧。

“真的会是他吗?”清歌呢喃。

“十有**,我这个叔叔藏得很深,而且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外界关于这位路德亲王的评价可是很高的,特别是冷易死了之后,冷希瑞虽然坐上了国王的位置,但到底能力有限,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交给了冷萧处理,这位倒也不负冷希瑞的期望,将所有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获得了一大票的赞赏。

“你说他为什么要针对夜家,难道只是因为我爸爸发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清歌皱眉。

“或许叔叔发现的不止这一点。”靳修溟猜测,“叔叔知道的可能比我们所想的更多。”

清歌咬牙,眼底冷意森然,如果整件事的幕后主使者真的是冷萧,那么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当初那个游轮劫持案根本就是他跟赤练大当家一起做的戏?”难怪冷萧的妻子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那一艘游轮上,不过换言之,这个冷萧也是个狠人,竟然拿自己的妻子做诱饵,当初看到他那么着急妻子的安危,还想着这个男人对妻子感情颇深,现在想来,简直让人恶心。

靳修溟点头,“很有可能,马克早就不满毕涛,想暗中除去他,可惜毕涛做事一向谨慎,在赤练的呼声又高,马克一直找不到机会。”

而那次其实也是个意外,若不是毕涛意图伤害清歌,靳修溟也不会出手,毕涛或许还能继续蹦跶,这样想来,靳修溟倒是无意中帮了马克的忙。

“冷萧这样做根本就是与虎谋皮,他难道就不怕将夏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清歌恨声道,若是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夏国堂堂亲王,机要大臣,竟然跟恐怖组织的人有联系,夏国就沦为了一个笑话。

“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假的。”靳修溟淡淡说道。

清歌眸光沉沉,盯着冷萧的名字没有说话。

靳修溟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好了,这些事情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不如先好好休息。嗯?”

清歌点头,关上电脑,回房间睡觉。

辛先生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一直到一个月后,清歌才再次接到了辛先生的电话,听完电话里的内容,清歌笑了,“好,今晚上七点,我会准时到。”

水玥好奇地看着清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心情似乎很好?”

清歌笑眯眯,“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水玥眼睛一亮,“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清歌笑眯眯,“这件事先不告诉你,这几天的交易就交给你了,看好你哦,少女。”

水玥撇嘴,暗自嘀咕,“什么嘛,有好玩的事情也不带我,那些事情林平一个人也能搞定。”

清歌有意卖关子,水玥也打听不出丝毫,只能放弃了。

晚上七点,清歌出现在本市一家五星级酒店套房门口,开门的是辛先生。

“进来吧。”辛先生淡淡开口。

清歌只身一人来的,她也不担心辛先生会对她下手,进来的时候很是悠闲,打量了一眼房间,没见到其他人,不禁皱眉。

清歌眯眼,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这里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想到辛先生电话里说的事情,不禁有些不悦,“辛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辛先生笑,“别急,老板既然说了要见你,自然会见你,稍安勿躁。”他不紧不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沙发,“坐吧。”

清歌打量了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并不说话,但浑身上下的不悦却能清晰地让辛先生感受到。

辛先生笑了笑,打开了茶几上的电脑,然后连接了视频,画面上是一片漆黑,一道陌生的、混合着机械感的声音从电脑那端传来,“听说你想见我。”

清歌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真的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不禁笑了,“你就是老板?”

“的确是我,我听老辛说你想见我。”

“这话说反了吧,不是你想见我吗?既然要见我,现在躲在屏幕后面又算怎么回事儿,是见不得人?”

那端的人似乎笑了笑,只是那笑声,经过变声器的处理,听着更像是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磨砺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

辛先生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电脑屏幕右上角是清歌与辛先生的身影,也就是说对方能看得到他们,但是他们却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连听到的声音都是假的。

清歌静静得坐在那里,似乎是想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判断着什么,没有出声。

老板笑完了,开口说道:“年轻人就是气盛,其实是我想见你,还是你想见我,有什么区别呢,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见到了。”

清歌闻言,嗤笑,“你所说的见到了,就是你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幕后窥探着别人?”

辛先生脸色一变,“谁允许你这样跟老板说话的?”

清歌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凉意,“主人都没意见,你就先跳出来了,这叫什么?”

辛先生怒,清歌继续说道:“人老了气性还这么大,辛先生,你该学会修身养性了。”

此时的她锋芒毕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张狂,让辛先生十分恼怒,倒是老板,即便是听了这么多挑衅的话,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年轻真好啊。”老板感叹了一句,“不过你也不需要用激将法激我,这是我一向以来见面的规矩,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在这里闲聊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老板将话题扯回了正轨上,清歌眼神微暗,却很快恢复正常,无辜地看着屏幕,“我并不清楚你找我的目的。”

喵——电脑那端似乎传来了一声猫叫,清歌神情微顿,这人养了一只猫?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跟蓝焰合作,需要你从中牵线搭桥。”老板直言。

清歌盯着电脑屏幕,视乎想透过它,看清楚对面的人,可惜除了一片黑暗,就连一丝光都没有,“我就是一个小罗罗,哪里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而且我跟蓝焰的合作也只是小合作,数量并不多,大数额的合作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清歌,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我们既然能抓你母亲一次,就能抓第二次,她现在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才允许她留在你的身边,你要是继续这么不听话,那么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能保证了。”

清歌脸色变了,就连辛先生眼底都闪过惊讶,显然对于清若筠失忆这件事,他是不知情的。

清歌皱眉,“我跟蓝焰的人确实不熟,而且你们已经涉及了军/火这一块,何必在多此一举?”

老板笑了笑,“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的吗?清歌,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试图激怒我,更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知道你跟杰西有交情,你若是还想见到你的姐姐,你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做。”

“我姐姐在哪里?”

老板轻笑一声,“自然是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放心,她好得很,甚至连心脏病都好了。”

清歌眼底闪过惊讶。

“这件事你妈妈也知道,你回去之后可以问她,对了,我忘记了,你妈妈失忆了,就连自己是都忘记了,怎么会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呢。”

清歌的手握成拳头,心头震动,夜清筱的心脏病一直是他们一家人的心病,这么多年,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都没能让她的病好,这个人现在却告诉她夜清筱已经恢复了健康,她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了。

电脑屏幕一变,弹出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人是清若筠,似乎是在跑步,速度不快,但脸色红润,不像是以前,脸上总是带着病态的苍白,就连唇色都是毫无血色的。

这样的夜清筱是陌生的,清歌怔怔地看着视频里的人,一时间没了反应。

------题外话------

新的一月了,在这里说一下,从明天开始到十九号之前,我都不会加更了哈,等到十九号的时候会爆更,因为今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无法像旧文一样,在九千更新的同时还能存稿,所以在接到爆更通知的时候,只能减少了更新量,最近一直在存稿,为爆更做准备,大家多多体谅,么么。

244.不要放弃我

视频只有十五秒,很快就结束了,电脑里再次传来老板的声音,“清歌,我们想要的人一直都是你,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家人的。”

清歌微微垂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神情,良久,她才缓缓抬头,看着电脑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会给杰西打电话,至于他是否愿意跟你合作,我不能保证。”

老板满意了,“后续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你操心,这就足够了。”

视频连接断了,清歌沉默片刻,看向辛先生,“你见的老板一直是这样的?”

辛先生扯了扯嘴角,倒是没有回避她的这个问题,承认得痛快,“是。”

清歌嗤笑,“你连自己效忠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我也是佩服你的胆量。”本以为今天能摸清楚一些老板的底,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对方比她所想的要谨慎得多,也狡猾得多,这让清歌有些头疼。

辛先生嗤笑,“挑拨离间对我是没有用的,我这辈子只会效忠于老板,你与其花时间在这里挑拨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

清歌扫了他一眼,眼底透着冷意,“这是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她站起来,离开了酒店,回到车子上,她一拳砸向了方向盘,就连手背砸破了皮都毫无所觉,她静静地看着黑夜,心中在想什么谁也不清楚。

清歌没回家,而是将车子开到了江边,一个人在江边站了很久,久到冷风带走了身上全部的热度,手指都僵硬了,她才回到车里,慢慢地往家里开。

回到家时,靳修溟还在等着她,她冲他笑笑,笑容十分无力,靳修溟的视线却落在她的手上,她的左手手背上红了一大片,甚至还有血迹,他的面色一变,走过来拿起她的手,“这是怎么弄的?”

清歌这才看到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恍惚间想起是自己砸的,摇摇头,“没事儿,不小心蹭到了。”

靳修溟能明显感觉到她情绪十分低落,定定地看着她,放柔了嗓音,啊?“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

清歌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疲惫开口:“靳修溟,我好累,让我先睡一觉,什么都不要问,行不行?”

他静了静,应了一声好,直接抱起她回了房间,她推推他的胸膛,靳修溟了然,知道她是担心清若筠,温声说道:“放心吧,阿姨已经睡了,不会知道的。”

清歌放心了,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心地让他抱自己回房间。

她洗完澡就睡了,靳修溟也不逼问她,在她的身边躺下,将她抱在怀里,等她睡熟了之后才起身,拿了创口贴贴在了手背上的伤口上。

幸好只是擦皮了一点皮,过两天就好了。

过了两天,清歌离开了东陵市,去了一趟蓝焰的总部,对清若筠的说法是公司出差。清若筠知道清歌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公司,甚至还见过穆魏然,对此不疑有他。而靳修溟,则是根本不知道清歌离开了,还是当天下班之后才从清若筠的口中得知的,他给清歌打电话,电话显示是关机,他抿了抿唇,眸色深沉。

谁也不不知道她跟杰西谈了什么,只知道从蓝焰离开之后,清歌没有回国,而是去了s国,一周后,爆出一则新闻,赤练在s国的一个秘密据点被捣毁了,甚至还死了几个高层,赤练损失惨重。

清歌回来时是在半夜,林平亲自去接的人,“清姐。”

清歌点点头,什么都没说,钻入了后座,“回总部。”

林平看着清歌比平时苍白了许多的脸上,想说什么,清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林平闭嘴,开车回了总部。车子刚刚停下,清歌就睁开了眼睛,下车走了进去。

她穿着一身黑衣,神色冷沉,眉眼间还有一丝疲惫,刚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她,不似以往的温柔。

清歌的脚步一顿,没想到这人会在这里,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靳修溟盯着她,淡淡开口,“等你。”

林平凑到清歌的耳边,轻声开口:“从你离开那天开始,靳医生就在这里了。”这件事他见到清歌的时候就想说了,但清歌一上车就睡觉,他没找到机会。

清歌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直接上了楼,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沉默地回了房间,清歌摸不清靳修溟知道了多少,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至于靳修溟,则是还在生气。

“受伤了?”靳修溟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清歌摇头,“没有。”

靳修溟用那双没有感情的眸色盯着她,“你身上的血腥味难不成是你的好朋友来了,半个月前你刚来过。”

清歌讪讪,这是狗鼻子吧,一定是狗鼻子。

瞅了一眼男人的脸色,清歌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说才能将某人的怒气降到最低,靳修溟则是径直转了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清歌一人,她坐在床边,按了按太阳穴,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她知道靳修溟生气了,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去哄他,本是坐在床边的,不知不觉就躺在了床上,她闭上眼睛,有点累,想睡觉。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清歌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去而复返的某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他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她,“将衣服脱了。”

清歌静静地瞅着他,“一点小伤,已经处理好了。”

“清歌。”他叫她的名字,透着凉意,“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的薄唇紧紧抿着,显然压抑着怒气。

清歌与他对视几秒,最终还是干脆利落地将上身的衣服给脱了,旖旎的风光展现在眼前,靳修溟却全然没有了欣赏的心情,他的视线直直落在了她的腰上。

在腰腹的位置,有一块纱布包着的地方,血迹已经将纱布染红了一块。

靳修溟一言不发地坐下来,将纱布解开,才发现腰腹的地方被划了一刀,不深,却奈何处理伤口的人不细心,草草包扎了一下,走动间就能渗出血。

靳修溟一言不发地处理着伤口,脸色冷得吓人,清歌此时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忍着。酒精刺激着伤口,清歌没忍住,嘶了一声。

靳修溟手下的动作一顿,脸色不变,手下的动作倒是轻了不少,将伤口重新缝合,包扎好,这才转向其他的地方。

清歌的背上也有伤口,还有几处撞伤,不过都不严重,靳修溟全都处理好了,并且确保没有其他伤口之后就打算离开。

清歌拉住了他的衣角,静静地抬头看他。

靳修溟与她对视,率先移开目光,淡淡开口:“你累了就先睡吧,我今天回家睡。”

清歌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三秒,垂眼,松了手,没再挽留。

靳修溟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没有回头,只是出门时轻声关上了房门。

水玥还在楼下的大厅,见靳修溟下来了,看向他,“清歌没事吧?”

靳修溟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水玥忙不迭点头,目送他离开,就是傻子都看出来靳修溟此时心情极度糟糕了,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眉头的。

水玥想上去看看清歌,但是想想又停下了脚步,回了房间休息。

清歌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靳修溟冷淡的神情,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拿起手机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给靳修溟打电话,闭上眼睛睡了。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睡得格外香甜,离开不到十天,却过得无比的累,此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她才敢放松下来。

睡到半夜,耳边似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昏昏沉沉的,正要翻身而起,额头上却多了一只手,微凉的,熟悉的气息。

她重新躺好,嘟囔了一句,“靳修溟,不要跟我生气。我好累。”

床边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她,最终只是无奈地叹口气,从另一边爬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地避开了伤口,然后用被子将她裹紧。

明明已经回家了,也想好了这次要好好晾晾她,可是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终还是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跑了过来。

清歌的伤口之前没有处理好,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晚上有点低烧,不过被靳修溟用被子裹着出了一身汗,烧倒是退了。

早上,清歌是被热醒的,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清歌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自己身上怎么盖了两床被子?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被裹成了一个蚕蛹,难怪梦见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烤呢,这么厚的被子,是想闷死她吗?

靳修溟还在睡,这几天清歌不在,他一直担惊受怕,没休息好,加上昨晚上清歌半夜有些低烧,他担心她踢被子,时不时醒来看一眼,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清歌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不用问都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动了动,掀开被子的一角,见靳修溟依旧沉睡着,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上都是汗,黏腻得很,清歌拿了毛巾和衣服进了浴室。她没敢洗澡,怕靳修溟发飙,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身子。

下楼时,大厅里只有水玥一个人在,水玥打量了她一眼,“看来是没事了。”

清歌在水玥边上坐下,“本来就没事。”

“我听杰西说,你一个人毁了一个小据点,还把他们的高层给弄死了,可以啊。”

清歌笑,却没有跟水玥说这是杰西提出的答应帮忙的条件。

水玥盯着清歌看,清歌被她看的莫名,“怎么了?”

“你家靳医生好像生气了,你不打算哄哄他?昨晚从这里离开时,那个脸色好吓人,我都没敢跟他多说话。”想起昨晚靳修溟的脸色,水玥同情地看着清歌,这次是气大发了,估计很难哄好。

清歌抿唇,也有些头疼,确实不太好哄,她还没想好怎么哄人。

“我这几天都会住在这里,要是我妈问起你,你就说我还在出差。”

水玥知道她是想在这里养伤,点点头,“明白,这个交给我就好。等下我就去看看阿姨,哎,我真的觉得阿姨好温柔啊,一点也不像一个女强人。”

水玥见过清若筠,还经常去夜家做客,跟清若筠接触多了,就觉得现在的清若筠跟以前调查到的信息一点都不相符。她知道清若筠失忆了,不过失忆了还能改变人的性格不成?

清歌眼神微暗,是啊,妈妈现在其实跟她原来的性格一点都不像。这个月,唐钟依旧住在夜家,给清若筠施针,可是除了身体比原来好了一些之外,清若筠的病情一点起色都没有,对于过去,她依旧是一片空白,清歌虽然面上不说,但心中是很急的。

水玥见她面色不好,拍拍她的肩膀,“阿姨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清歌不置可否,换了话题,“过两天我要再去边境一趟,东陵市这边就交给你了。”

水玥豁然转头,盯着她,“去边境做什么?”

“有交易。”

“你的伤还没好,我替你去。”

清歌摇头,“不行,必须我亲自去。”这次她还打算趁机去那个小渔村看看,还有那个藏在深山里的种植基地。

“这件事靳修溟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他。”

水玥同情地看着她,一脸的“你完了,你家靳医生要气疯了”的神情。

清歌扫了她一眼,对她的幸灾乐祸十分无奈,不过现在也没空理会她,起身去了厨房,她还没吃饭呢。

吃完饭,又在楼下磨蹭了一会儿,清歌才慢吞吞地回了房间,靳修溟还在睡。

她静静地看着他,脑中则是在组织着语言,回过神时却正对上男人清冷的眸子。

她微怔,笑着开口,“醒了?”

靳修溟起身,微皱着眉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度没有再起来,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微微放心,但到底还是存了两分气,所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卫生间。

清歌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刷牙洗脸,看着他剃胡子,与他在镜中四目相对,却始终一言不发。

靳修溟看着看着,心中的三分气减到了一分,放下手里的剃须刀,胡乱地擦了一把脸,面对着她,开口:“想说什么?”

清歌静静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靳修溟任由她抱着,手垂在身侧,并没有回抱,这样的清歌明显有事瞒着他,又或者她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却不知该怎么跟自己开口。

靳修溟对她的了解太深,很多话,不用清歌说,他就已然能明白,正是如此,他才更加生气,却不知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清歌抿唇,闷声开口,“我明天要去边境一趟。”说出来后,她静静地等着男人的反应。

靳修溟只是将她拉开,然后走出了卧室,神情淡漠,清歌站在原地,轻声叹气。却很快又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就看见靳修溟拿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过来。”他说。

清歌乖乖走过去,甚至已经脱了上衣,方便男人给她换药。

微凉的指碰到皮肤上,她轻轻动了动身子,随后是酒精碰上伤口的刺痛,“靳修溟,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男人专心地处理着她身上的伤,一言不发,眉眼间是疏离的淡漠,她抿唇,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她的心思他懂,他的心思她何尝不懂,只是有些事情,她终究不愿让他越陷越深,地狱,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靳修溟将最后的伤口小心包扎好,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两年,为她处理了太多次伤口,技术娴熟,心却越来越凉。

靳修溟收拾着东西,低着头。清歌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还有那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微凉,掌心温热、干燥。

靳修溟起身,要去放医药箱,清歌就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起身,却又蹲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眼中似含了一潭深渊,看不见底,半晌,他缓声开口,“清歌。”只有两个字,透着不易察觉的失望与凉意,让清歌的心猛地一颤,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恐慌,就像是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的手捂在他的嘴上,眼底带了一点小小的恳求,“靳修溟,不要说。”

他的心微痛,拿下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早已泛凉,掌心隐隐有些汗意,她的眼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心中仅剩的那一分气性在看到她眼底似有若无的水光时,悄然消失,罢了罢了,这一生也只爱上这一人,便是纵着又何妨,即便是真的出事了,不过是陪她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何必跟她生气。

他见不得她委屈,更见不得她的眼泪,这个人就是他的劫。轻声叹息,他俯身,轻轻抱住了她,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怀中的姑娘身子猛地一僵,用力抱住了他,轻声开口:“不要放弃我,好不好?”祈求的语气,让他的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是多骄傲的人啊,此时却在请求他不要离开。

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靳修溟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不敢太用力,怕碰到她的伤口。傻姑娘,从未想过离开你。

“靳修溟,不要放弃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呢喃,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任性的人,总是让他为自己担心,也曾想过是否有一天他会受不了自己的任性,而离开自己,可当他真的要离开时,才知道心中是多么的害怕。拥有过的温暖,怎么舍得放手。

靳修溟侧过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嘴角,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晶莹,缓缓开口:“真是个傻姑娘。”

清歌却抱紧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靳修溟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带着安抚的力量,他缓了缓情绪,这才慢慢说道:“不会放弃你,也不会离开你,但是清歌,我很生气,因为你再一次瞒着我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因为你再一次擅自为我做了决定。”

清歌不语,只是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清歌,曾经的我拥有的很少,现在的我拥有的也不多,恰好,你是其中之一,落在我心尖上的那一点,有了你,其他的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失去与得到都不会让我多在意,你可明白?”

清歌点头,明白,她其实是明白的,只是终究是舍不得,也怕以后的以后,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因为自己,而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时,会留下遗憾,甚至在多年以后,回想起年轻时,心中会埋怨。

靳修溟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对视,四目相对,他的眼底是她的倒影,只有她一人,“除了你,我早已一无所有,所以没什么好失去的,也没什么值得我去争取的,我想要的也唯有你而已,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我现在不会后悔,以后也不会遗憾,能让我觉得遗憾的人也唯有你而已。”

清歌啊,我没什么好失去的,唯有一个你而已,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便是下地狱,也是乐意的,这些你可明白?

清歌的眼泪滑落,熨烫了他的心,他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嘴角轻扬,笑得很好看。

这个男人啊,也是个傻子,明明是个那么耀眼的人,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却偏偏为了她,放弃了所有,她曾听冷一飞提起过,曾经他是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是因为杜君扬的威胁,怕自己真的在杜君扬的手里受到伤害,所以轻易放弃了。

“靳修溟,我有什么好。”她呢喃,我有什么好呢,值得你为我做到这一步。

------题外话------

清歌:靳修溟,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我?

靳医生笑意温柔: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就是忘不了,放不下,所以只好顺应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与她纠缠一辈子了。

245.探查

靳修溟笑意越发温柔,“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却入了我的心,再也忘不了。”

清歌去亲他,用力的,疯狂的,释放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她想,她前生一定是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今生才能遇见这样一个他,愿意为了她,甘愿赴地狱。

只是亲吻,担心她的伤口会开裂,所以靳修溟及时止住了进一步的念头,他平复着呼吸,轻声开口:“明天我会陪你一起去。”

清歌犹豫,最终却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好。

下楼时,水玥与林平他们都在,水玥见到二人一起下来,就知道清歌应该是已经将人给哄好了,趁着靳修溟没注意,朝清歌竖起一根大拇指。

清歌淡淡一笑,看向了那个已经去厨房的男人。

水玥凑近她,低声开口:“你是怎么把火山熄灭的?教教我。”回头她也好学学。

清歌笑而不语,她跟靳修溟之间的事情怎好随随便便跟他人说,自然是要珍藏在心底的,等到白发苍苍时,两人一起坐在摇椅上,回忆往昔,别有一番趣味。

靳修溟很快回来,临近中午,所以他只端了一杯牛奶,慢慢喝着。

之前离开时,对清若筠说的是出差十天半个月,或许更长,所以这次离开东陵市去边境,倒也不需要另外找理由。

至于靳修溟,那就更简单了,一个医学研讨会就直接从东陵市消失了,现在有唐钟住在夜家,清歌与靳修溟倒是不担心清若筠。

两人来到边境,没有带其他人,甚至水玥想跟来时,也被清歌拒绝了,水玥毕竟是蓝焰的人,她并不想让她被辛先生盯上。

来接她的依旧是上次的那位管事,姓王,人家都叫他一声王哥。

“清歌小姐,你来了。”王管事笑着说道,视线落在靳修溟的身上,靳修溟神情淡淡,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位是?”王管事问道。

清歌笑笑,“他是我的男朋友,只是陪我来的,不用管。”

王管事惊讶,谁做生意还特意将男朋友给带来的,“清歌小姐,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他到时候不会跟我们一起。”清歌说道,脸上笑意淡了两分,定定地看着王管事,“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亲自给辛先生打电话确认一下。”

王管事脸色微僵,“清歌小姐说笑了。”

清歌笑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先送我们到住的地方。”

王管事见她没有带靳修溟去仓库的意思,暗中松了一口气,将人带到了这边的据点,是套小别墅,坐落在山脚下,环境很不错,除了第一次,清歌后面几次来的时候都是住在这里。

靳修溟是第一次来这里,四处打量了几眼,就发现别墅里装了不少隐秘的摄像头,他当做没发现,神情自若地坐在客厅里,吩咐这里的帮佣给自己弄些吃的,还提了一堆要求。

王管事一直暗中观察着这人,见他如此,嘴角轻抽,猜测着这个男人其实是清歌的男宠,所谓的男朋友只是对外的好听一点的说法而已,不过这都是一些小要求,虽然繁琐,但也不是不能满足,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吃饱喝足,靳修溟要求回房间休息,让佣人带他去,而清歌则是跟王管事去了书房。

“我想去李家村看看。”清歌说道,李家村就是上次那位年轻司机跟她提起的小渔村。

王管事眼神微变,“清歌小姐怎么忽然想去那里了?”

“之前就听人说那里风景不错,前几次都是行色匆匆的,一直没时间去看看,这次我打算多待些时间,顺便在当地逛逛。”

这边有很多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各种风俗特色,是个旅游的圣地,若非那个小渔村太过闭塞,恐怕早就被开发了。

清歌的要求合情合理,而且按照道理来说,她是王管事的上级,王管事是没理由反对她的决定的,于是只能同意了清歌的请求。

回到房间,靳修溟正靠在床上看电视,见她进来,招招手,清歌走到他身边坐下,靳修溟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顺便将电视的音量调高了一些,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个房间有窃听器。”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灯,窃听器就安装在台灯的灯座底部。

清歌点点头,又指了指床底下,其实这里也有,她第一次住在这个房间里就发现了,只是一直当做不知道而已。

靳修溟若有所思,随后,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说的都是一些荤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讨好自己雇主的小白脸。

清歌汗哒哒地看着他的表演,脸上红彤彤的,就连耳尖都是红的,她知道这人有时候很流氓,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还会说这么多的荤话,脸上却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

她想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摩挲着,带来些微的痒意。

清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玩过火。

靳修溟自然也没有给人现场直播的兴致,很快就放开了清歌,转移了话题,聊的多是生活上的琐事,甚至还有很多明星的八卦。清歌倒是不知道他还关注娱乐圈。

靳修溟自然是不关注的,但无奈医院里有一群八卦的小护士,而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听到小护士们的八卦,自然而然地就记住了一些。

另一个房间里,王管事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一脸黑线,听了一会儿,放下了耳机,摆摆手,示意手下关了机器。

看来还真的是一个小白脸,不足为虑。

好好睡了一个晚上,清歌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精神奕奕,心情也不错,看见王管事还笑眯眯打了一声招呼,只是王管事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清歌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哭丧着一张脸?”

王管事低声在清歌的耳边说了几句,她脸上的笑顿时就消失了,“已经定好的事情说取消就取消了,他霍国强当我们是什么?”

王管事心中也是气恨不已,“说是那边出了事儿,霍国强被人盯上了,不敢贸然行动,怕连累我们。”

清歌嗤笑,“他霍国强做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担心被人盯上,这样的借口你相信吗?”

王管事自然也不是不信的,但是霍国强是他们在这边最大的交易方,甚至这边的仓库和基地也是因为对方需求量大而特意建的,所以这次不管对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都只能当做是真的,除非他们不打算跟霍国强继续合作,跟他撕破脸。

清歌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想了想,说道:“不过人家到底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给霍国强传话,就说我同意了,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毕竟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风险也越大。”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那清歌小姐,这段时间你是先东陵市还是住在这里?”

“现在这里吧,频繁往来东陵市与边境,太过引人注目。”

王管事一听,也有道理,正想开口就听见清歌说道:“幸好我将我家靳医生带来了,正好他没来过这边,我就当是跟他度假了。”

王管事一脸黑线,无语地看着她。

清歌则是兴致盎然,“对了,你帮我找个向导,我看看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见对方真的打算游玩,王管事无奈的同时也在感叹这位的好心性,一般人听见对方取消交易,早就大发雷霆了吧,这位竟然还要游玩,也不知道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靳修溟叫清歌去吃饭,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好奇地问了一句,清歌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王管事,拍拍手,“吃完饭带你去玩儿。”

靳修溟眼睛一亮,“好啊,我没有来过这边,来之前就听说这边很多地方很有特色,正好我们去玩玩儿。”

王管事听着两人正在计划要去哪里玩儿,要去哪里吃,心中无语凝噎,在清歌的催促下去找向导了。他给清歌安排的向导,很巧是当初的那个年轻司机,清歌这次知道这个年轻人叫李天佑。

李天佑听说清歌要去他们村里做客,顿时就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给清歌介绍村里的景致,以及好吃的,都是农家做的菜。

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见过一次,李天佑后来并未见过清歌,后来的几次交易都是他父亲亲自开车的,他自然也没有机会见到。

时隔几个月再见到,他对清歌依旧印象深刻。

“清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李天佑兴致很高。

清歌看了一眼时间,“再等等。”

李天佑不知道清歌在等什么,却什么都没问,安静地坐在清歌的不远处,时不时瞄一眼,却很快移开目光,清歌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

李天佑自然没想过会跟清歌发展些什么,不过是本能地对美丽的异性的欣赏,心中清楚,他这样的人跟清歌是绝对不可能的,尤其在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男人时,这种情绪更加明显。

靳修溟很自然地走到清歌的身边坐下,视线在男人的身上停顿了一秒,又很快移开,“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去哪儿?”说是准备好了,手边却只有背包,不大,顶多也就放下两套夏装。

清歌笑眯眯地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宝贝儿,别急啊,去了你就知道了,你肯定会喜欢的。”语气就像是一个纨绔少爷对爱妾的亲呢。

王管事刚好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再次抽了抽嘴角,大概是觉得清歌这样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太过违和,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却偏偏那两人相处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李天佑瞪着大眼,石化在当场,他比王管事更加震惊。

清歌却像是无所觉一般,与靳修溟调笑了几句,然后才看向了王管事,“有事儿?”

王管事回神,视线尽量不看他们两个,低着头,“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清歌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清歌摆手,“中午不在这里吃,我们打算让李天佑带我们去李家村看看,午饭就在那边吃了,要是好玩儿,会在那里住上几天。”

王管事皱眉,“去李家村,带着他?”他以为清歌就是想去周边一些风景区看看。

“他是我男人,不跟我一起去,难不成让我一个人去?我是去玩儿的,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清歌说得理所当然。

王管事想说这不合规矩,却在对上清歌泛冷的目光时,闭了嘴,算了,她现在也算是他们的人,既然是一条船上的,就应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这个男人应该是可信的。

“既然清歌小姐这么说,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清歌小姐玩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清歌挥挥手,不耐烦,“知道了。”看向李天佑,“开车了吗?”

李天佑点点头,清歌站起来,“那就走吧。”

靳修溟跟在清歌的身边,饶有兴致地问了一些关于小渔村的问题,看起来还真的像是去玩儿的。

去小渔村的路并不好走,一路上车子都是晃晃悠悠的,靳修溟抱怨了一路,清歌则是在轻声哄着他,这样的角色对调,看的李天佑目瞪口呆。

清歌在李天佑注意不到的角落抽了抽嘴角,论演技,她跟靳修溟一比,是真的自愧不如啊。

幸好小渔村里的不算特别远,车子晃悠了一个小时,也到了。

下了车,清歌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大海,失了言语。

这片海湾就像李天佑之前描述的那般,很美丽,海水浅的地方呈现一种蓝绿色,深地地方则是深蓝,浅绿色沿着海岸线划出一道蓝绿色的缎带,极美丽,不远处还有海岛。

李天佑指着那些海岛说道,“那些都是一些无人的小岛。”

清歌看着那些海岛,若有所思,“上面也种着东西?”

李天佑没想到她想的那么快,点点头,“嗯,种的,只是有些海岛不适合种植,只有少数几个海岛才种着。”

清歌看着那些海岛,肉眼可见就十几座,距离有远有近,想必远一些的地方还有,而这些无人的小岛有些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这样隐蔽的地方,倒确实适合拿来种东西。

车子停在村口,李天佑带着清歌他们步行进入村庄。

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村庄里,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出现在视线中,神情严肃,“天佑。”

“三叔。”李天佑看见来人,叫了一声,然后对清歌介绍道,“这是三叔,也是我们村的村长。”

李三看了清歌两人一眼,随后看向了李天佑,神情略有不满,但也知道李天佑不是莽撞的人,便耐下性子问道:“这两位是?”

李天佑附在李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三恍然,看向清歌的目光顿时就温和了,“原来是清歌小姐,没想到清歌小姐竟然亲自过来了,天佑也不跟我说一声,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

清歌笑道,“我就是来玩的,也会临时起意,不用特意准备什么,让天佑带着我们到附近逛逛就行。”

李三摸不清她的目的,但毕竟是客人,说起来也是他们的老板,于是将清歌带到了自己家中,让老婆好生招待。

清歌在李三家中吃了午饭,都是海鲜,这里的人以前都是世代打渔的,做海鲜很有一套,味道非常好,就连靳修溟这样挑剔的人都多吃了一些。

“天佑果然没说错,这里的海鲜很好吃。”清歌赞了一句。

李天佑闻言,眼睛微亮,李三则是笑道:“清歌小姐要是喜欢吃,可以多吃一点,不是我吹,我老婆做这个非常拿手,除了天佑他奶奶,就是我老婆做的最好吃了。”

清歌笑眯眯地应了,“那改天一定要去天佑家蹭饭。李村长,你不用陪我们,让天佑带我们逛逛就行。”

李三神情有瞬间的犹豫,又很快恢复,笑道:“好。天佑,好好带清歌小姐看看我们这里。”

清歌三人在村子里逛了逛,村子并不大,大概七八十户人家,“我看你们这边的房子很多都是新造的?”这一眼望去,都是三层小洋楼啊。

李天佑:“是的,都是这一两年新造的,以前我们这边很多都是平房,也是多亏了你们,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才能得到这么大的改善。”

清歌眼睛微眯,眼底划过一丝流光,与靳修溟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我们能出海吗,我对那些海岛还挺有兴趣的。”靳修溟兴致勃勃地开口。

清歌闻言,看向李天佑,“能出海吗?”

李天佑点头,“可以是可以的,不过我要先问三叔拿快艇的钥匙,村子里只有三叔家有快艇,小船过去太慢了。”

“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行。”

等人走了,清歌与靳修溟站在海边,远远看着是两人在调笑。

“你怎么看?”靳修溟问清歌。

清歌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看着眼前这个小村庄,眸色深沉,“这里的人已经被d品腐蚀了。”刚刚在村里闲逛的时候,她有注意到有些村民脚步虚浮,脸色发青,甚至还有人堂而皇之地坐在家门口抽大烟,甚至还有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跟着抽,触目惊心。

“这个村庄已经废了。”靳修溟说道,“不管他们曾经是否是愿意的,但现在,他们早已被金钱与d品腐蚀了灵魂。”

清歌说不清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见,却还是觉得悲哀,为这个村里的人悲哀。

这种感觉在登上那些海岛时更加清晰。

“清姐,这次的罂粟长得非常好,已经开花了,过不久就能结果。”站在海岛上,李天佑指着眼前的一大片植物说道,语气中难掩喜悦。

清歌看着眼前漂亮的“花海”,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心情却十分沉重,这里几乎被罂粟给覆盖了,原生植物都已经被清理干净。

“不错,今年的产量大概有多少?”清歌看似满意地问道。

李天佑报了一个数字,“这些是全部加起来的数量,比去年要好一些。今年我们又找到了几个能种植的海岛,不过距离这边比较远,三叔说过段时间带人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弄些种子下去。”他喜滋滋地说着李三的打算。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眼中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情绪。

清歌在这个村庄待了三天,村里人知道她是现在的负责人,一改刚开始地防备,对她十分热情,还夹杂着小心翼翼地讨好。清歌甚至在李三的带领下,去看了山里的种植基地,在看到那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种植基地时,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这么大的面积,难怪他们的原材料数量这么巨大。

这里的气候温暖,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而从李天佑的口中得知,他们已经种了好几年,几年时间下来,到底有多少原材料流入了市面?

清歌心里沉甸甸的,离开村庄时,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可心情却着实算不上好。

靳修溟因为身份原因,并没有看到种植基地,但从清歌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东西,心情同样算不上好。

两人回到别墅,靳修溟假意抱怨了几句,被清歌嫌弃地赶回了房间。

王管事站在清歌的身边,微微弯着腰,“清歌小姐,今天上午刚接到霍国强的电话,南罗国那边似乎问题很严重,他们想将交易再次延后,问您是否可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对霍国强也很是不满,上次说延迟三天,这次又是半个月。

“延后?”清歌皱眉,“他们还想延迟到多久?”

“最近风声太紧了,他们想再延迟半个月。不过霍国强说愿意在价格上再给我们增加百分之五,算是给我们的补偿。”

清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最近边境不太平?”

“确实不太平,已经被条子缴获了好几起了,虽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也要小心一些,估计霍国强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想着要延后。”

“那就答应他,不过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一次,以后也不用合作了。”

“好,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辛先生那边……”

“那边我亲自打电话。”清歌接口道。

王管事下去了,清歌回到了房间,与靳修溟去了浴室,只有浴室里没有安装窃听器。

------题外话------

脚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摔了,尾椎骨骨折,疼的差点哭了,偏偏还要存稿爆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雨天路滑,大家出门还是要小心脚下。

246.设局

“那我们要在这里再等半个月?”靳修溟问道。

“不,我打算先回去一趟。”她附在靳修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靳修溟神情变幻不定,低头看着清歌,良久,点头,“行,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这件事太危险了,我要在你的身边。”

“本来就没打算抛开你。”清歌说道,将计划告诉他了,怎么可能不让他跟着。

给辛先生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辛先生显然已经从别的途径得到了消息,倒是对这件事没什么微词。

清歌很快就返回了东陵市。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回的是赤羽的总部,原本不该这么慢,但是在小渔村时,她吃了不少的海鲜。

靳修溟给她处理伤口,脸色有些不好看,当时他就想拦着清歌不让吃,但清歌不想让人知道她受伤的事情,他也只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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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总部。

马克一脸阴沉,s国分部被毁,几个得力干将殒命,让他大为光火,他看向坐在一旁的人,“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从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让人去查了,可惜到现在还没结果,分部的幸存者表示当天闯入的人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话他是不信的,一个女人,捣毁了他一个分部,这简直就是笑话,即便这个分部的实力在所有的分部中是最弱的,但也不是光凭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马克的身子微僵,忽然想到了一个男人,当年他似乎就是凭借一个人将他的一个分部弄得人仰马翻,但季景程只有一个。

封岳倒是十分自在,闻言,笑了笑,“跟蓝焰脱不了关系。”

马克皱眉,“蓝焰的人干的?”

“或许,上个月我们搅黄了他们一桩买卖,然后我们的分部就被毁了,难道大当家觉得是一件巧合?”

马克脸色越发阴沉,这两年蓝焰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盯着他们不放了,以前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杰西,这个混账。”马克咬牙切齿,“我要让蓝焰的人好看。”

“大当家不要冲动,这件事只是可能跟蓝焰有关,却并不定是蓝焰的人干的,万一不是呢?”现在跟蓝焰起冲突是不明智的,蓝焰的人虽然不如他们赤练多,但奈何他们个顶个都是好手,不像赤练,虽然是一帮亡命之徒,可惜个人能力却比不上蓝焰的人。

“大当家,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结果,等结果出来也不迟。”

马克知道封岳说的有道理,但是想想还是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此时也不能做什么,这口气只能先咽下了。

过了没两天,封岳的手中就出现了结果,看着上面的名字,封岳一边嘴角微微上翘,终于有了一丝兴味的表情。

清歌一直待在总部养伤,中途给清若筠打了几个电话,言明工作出现意外,需要在外面多逗留一段时间,清若筠没有起疑,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十天后,清歌的腹部的伤已经结痂了,身上其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接到了王管事的电话,带着靳修溟再次去了边境。

王管事再次见到靳修溟,嘴角抽了抽,似乎很不理解清歌为何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人,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清歌小姐,霍国强希望与你亲自通话。”

清歌接过王管事手中的电话,电话那端是霍国强,对方为交易定下了地点,不是上次的那个地方,清歌想了想,似乎离上次的地方并不远。

“最近不太平,我们都要小心一些。”霍国强说道。

“霍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怕事儿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向来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像霍老大这样畏首畏尾,那生意还做不做了?”清歌讽刺了一句,到底对他三番四次改时间有些不满。

霍国强气得脸青,不过这次确实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所以也不能多说什么,任由清歌抢白了一顿。

定下了时间地点,清歌率先挂了电话,看着王管事,“上面打点好了吗?”

王管事点头,“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最近条子内部也不安稳,我们的人被怀疑了。”

清歌皱眉,“怎么回事儿?”

“这次上面新来了一个局长,肃清了一部分人。”王管事说到这件事也很忧愁,条子内部的是他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之前行事也很谨慎小心,没想到上面新换的人竟然发现了端倪。

清歌闻言,沉思片刻,“这次交易大家都小心一些。”

王管事点点头,忧心忡忡地下去了,没有注意到清歌眼底快速闪过的愉悦。

三天后的晚上十一点,清歌检查了一下已经装货完毕的大卡车,对王管事点点头,“可以了,出发吧。”

王管事却看着清歌身边的人,脸色难看,“清歌小姐,这不合规矩。”若不是靳修溟是清歌的人,他会忍不住拔枪崩了他。

清歌似笑非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是我男人,让他单独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自然是要带在身边的,还是你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王管事自然有异议,“我们是去交易,不是游山玩水,万一出了点事儿,算谁的?”他原本只以为清歌带着一个男人过来,只是因为新鲜,没想到竟然连交易都带着,这简直就是胡闹。

清歌脸色已经冷下来,“看来王管事对我确实很有意见,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去了,这次的交易就交给王管事一个人吧,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王管事脸色难看至极,只是对上清歌冰冷的眸光,又将心中的不满压制下来,憋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我错了,清歌小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清歌笑开,“还是王管事懂事,那就上车吧,耽误了时间不好。”

说完,带着靳修溟上了第一辆车。

王管事心中气恨,有心想给辛先生打电话,想到等下的交易,又压制下来,等到交易结束,自己就去给辛先生打电话,这个清歌太嚣张了。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越来越偏僻,清歌靠在靳修溟的肩膀上,时不时与他说两句话,看样子还真的像是来游山玩水的,一旁的司机不是李天佑,眼角余光时不时往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瞟,清歌只当没看见。

到了目的地,距离交易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

一天前,边境某缉d部队,季景程下车就看见缉d部队的队长已经等在了那儿,看见他,立刻就走了上来,“季队,终于等到你了。”

季景程与对方敬了一个军礼,“先进去说。”

秦队长颔首,“快进来。”

季景程进去办公室,就看见了墙上的地图,听着秦队长将事情说完,这才缓声开口,“暂时先不要动那个人,等到将霍国强抓捕归案,再动不迟。”

这次的行动是上级亲自指派的,秦队长原本并不理解,这明明是他们的事情为何要让季景程的人参与进来,在得知内部可能有内鬼之后,就将不满吞了下去,十分配合季景程。

秦队长点头,“李局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这次不能动用大量的警力,以免打草惊蛇,这次就要拜托季队了。”

季景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淡淡开口:“应该的,军警本就是一家,我需要详细的地图还有交易的信息。”

“这是自然。”秦队长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季景程。

“季队,霍国强是南罗国边境这一带有名的d枭,为人狠毒,手段狠辣,而且极其狡猾,以往我们的多次行动都让他给逃了,这次就看你们的了。”

季景程只是点头,然后将霍国强的照片放进了口袋里,随后跟秦队长简单商议了一下作战计划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这次雷影的成员在这里封闭训练的时间有些长了,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身上都快要发霉了,听到要出任务的消息,一个个的都十分兴奋。

“啊,终于能出去活动活动了,这帮混蛋来得正好,刚好给我们练手,我都快憋出蘑菇了。”陈可佳最兴奋,最近被操练得狠了,总想发泄一下。

唐浩闻言,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这是出任务,不是去玩儿,你给我注意一点。”

陈可佳翻白眼,“你当我傻啊,我当然知道是出任务了,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木兮听着两人的对话,视线却看向了季景程,她注意到了季景程眼底的忧虑,他在担心什么?

晚上十点,木兮完成加练,正打算回宿舍洗澡睡觉,就看见宿舍楼下,季景程正站在黑暗中,指尖夹着一根烟,木兮的脚步一顿,她极少看见季景程抽烟,加上这次,不过是两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清歌离开部队之前。

季景程察觉到有人来,看了过来,见是木兮,眉眼间的情绪散了几分,淡淡开口:“既然训练完成了就去睡吧,明天要出任务,保持精神与体力。”

木兮点头,看了季景程一眼,眼底有些犹豫,想问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只说道:“队长,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季景程应了一声,掐灭了手中的烟,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

丛林中,亮起了车灯。

“目标来了。”耳机里响起了木兮淡漠的声音。

众人精神一振,终于来了,他们还以为对方不会来了呢。

视线中,几辆大卡车慢慢驶了过来,只是当众人在看清了从车上下来的人时,手中的枪差点拿不稳,怎么会是她?

陈可佳差点挑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清歌,嘴里呢喃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若不是被唐浩死死地按住了肩膀,她恐怕会当场冲出去质问清歌。

季景程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时,脸上的神情变都没变,似乎早已知道,听着耳机里隐约传来的动静,沉下脸,声音冷了八度,“现在是在执行任务。”

淡淡的嗓音,让众人的心一凉,激动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

陈可佳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浑身发冷,木兮脸上也没有丝毫情绪,唯有那双眸子里的痛惜清晰可见。

清歌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快到了,霍国强应该来了。

果然,很快就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清歌看着开过来的大卡车,微微挑眉,对王管事玩笑般地说来了一句,“这次他们终于不准备自己搬回去了,从原始社会进入到了现代社会,真是不容易。”

王管事嘴角轻抽,都现在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说笑,也不知道该说这位小姐是心大呢,还是根本没将这次的交易放在心上。

王管事按了按太阳穴,他今天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但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都没事,今天应该也不会出事,他看了一眼淡定的清歌,安慰自己,这就是他想多了,能发生什么事情。

清歌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再次看了一眼手表,“霍老大这次可迟到了。”

霍国强哈哈大笑,“抱歉抱歉,刚才在路上车子出现了一点故障,耽误了一点时间。”

清歌倒是没有在这件事多计较,指了指身后的大卡车,“这是这次的货,霍老大先验验。”

“清老大亲自押货,我哪里会不放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霍国强身后的小弟已经上车去验货了。

王管事则是去验钞票,等到没问题了,才对清歌点了点头。

霍国强这时候才注意到站在清歌身后不远处的靳修溟,眼神疑惑,“这位小哥面生的很。”

清歌笑,赶在了王管事之前开口:“这是我的手下,是自己人,放心。”

霍国强仔细看了一眼靳修溟,笑道:“清老大的手下长得都这么漂亮。”

清歌笑眯眯,“那是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身边的人长得好看些,看着也赏心悦目,你说呢霍老大?”

“哈哈哈哈哈哈,正是正是。”霍国强与清歌交易了几次,合作愉快,也能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郭国强的人已经确定了货物没有问题,正打算让手下开始搬货,而王管事则是将这次的钱搬到车上,一声枪响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随即,王管事身边提着手提箱的人倒在了地上。

清歌脸色一变,掏出枪对准了霍国强,一脸惊怒:“霍国强,你想黑吃黑?!”

王管事还没反应,听了清歌的话,当即瞪着霍国强,手枪也指向了霍国强的脑袋,“霍国强,你敢!”

霍国强没来得及说话,枪声再响,他条件反射地拉过身边的人,子弹当即洞穿了那人的身体,霍国强将人往旁边一推,身子一矮就滚向了一边,子弹落在身侧。

正在这时,丛林里忽然跑出了很多的人,众人当即反应过来是被算计了。

“霍国强,你敢出卖我!”清歌高声喊了一声,拉着靳修溟就躲在了一边。

王管事跟在清歌的身后,脸色难看,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个龟儿子竟然出卖我们,清姐,现在怎么办?”

清歌一脸冷沉,“我们被包围了,这次的货是不能要了,先逃出去再说,其他的事等逃出去了再来算账。”

王管事闻言,点点头,“我明白,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非要了那龟儿子的命不可。”

而另一边的霍国强听到清歌的喊声,气恨不已,明明是对方将人给引过来了,竟然推到他的身上,心中暗暗决定,要是能活着回去,非要清歌好看不可。

“左右包抄,一个都不许放走。”耳机里传来季景程近乎冷酷的声音,雷影的人直接从两侧朝着清歌众人包抄而去,特警的人则是火力掩护,寂静的丛林一下子变成了战场。

清歌一边躲,一边打,子弹从身边擦过,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王管事手里的枪很快就没有子弹了,他着急地看着清歌,“现在怎么办?”

清歌神情肃然,“往西南方向跑,那边丛林密集,或许还有机会。”

王管事一听,顿时就往那边跑了,清歌与靳修溟紧随其后,只是没跑几步,王管事就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清歌蹲下身,“你还行吗?”

王管事的大腿中了枪,疼的满头汗,“快走。”

清歌与靳修溟一人一边拉住他,继续跑,身后是连绵不绝地枪声,他们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没有回头,只能继续跑。

砰——又一声枪响,王管事的另一条腿也中了弹,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捂着伤口,“清姐,你先走,不要管我。”

“不行。”清歌神情严肃,“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王管事看着清歌,心中感动,“你赶紧走,我们这次被霍国强算计,很难全身而退,能走一个是一个,清姐,回去之后一定要跟辛先生说,霍国强是叛徒,让他为我报仇。”他推了一把清歌,示意她快走。

清歌不忍地看着他,“不行,要走一起走。”

王管事脸色难看,“赶紧走。”他瞪着神情慌张的靳修溟,“还不赶紧把她拉走,是想一起死在这里吗?”

靳修溟一脸慌乱,听了这话,拉起清歌就跑,清歌想挣脱,就听见靳修溟说道:“我不想死,赶紧走。”

王管事也说道:“清姐,不用管我,快走。”

清歌被靳修溟拉走了,王管事则是掏出了身上带着的匕首,他要跟那些人拼命,心中则是狠狠给霍国强记上了一笔,天杀地东西,千万不要让爷爷我活着回去,不然老/子要你的命。

陈可佳和元舒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王管事拿着匕首站在那里,一副要拼命的姿态,两人对视一眼,元舒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三两下就将人给制服了。

“其他人呢?”元舒问道。

王管事将眼睛一闭,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元舒对身后追上来的其他人说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随后看向了陈可佳,“我们走。”

俩人沿着痕迹追过去,心中都沉甸甸的,毕竟他们都清楚,逃走的那人是谁。

王管事见两人竟然追过去了,心中一惊,却也只能安慰自己人一定可以平安逃走的。身子被人扯起来,牵动了伤口,王管事惨叫了一声,心中更是恨毒了霍国强,难怪平白无故地要将交易延后半个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清歌与靳修溟在跟王管事分开之后,象征性地跑了一段路之后就停了下来,听着隐约传来的枪声,清歌嘴角上扬,“你说这次霍国强会跑了吗?”

靳修溟站在她身边,淡淡笑了笑,“若是这样都能让人给跑了,那季景程这个队长也做到头了。”

清歌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他。”

靳修溟没有说话。

清歌靠在树干上,虽然黑夜中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着枪声做伴奏,这个夜晚还是十分美妙的,辛先生与所谓的老板既然敢威胁她,就要做好被棋子反噬的准备。

她这个人天生反骨,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了,这次是利息。

“啊,王管事被抓之后会不会将我当做仙女供起来?”清歌伸了一个懒腰,还有心情开玩笑。

靳修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等他反应过来将你咬出来?”

清歌笑,“要是这样还能被他咬出来,那只能怪我倒霉了。可惜这次的交易地点离着小渔村有点远,若是能再近点,我倒是不介意带着他们去小渔村一夜游。”

“这件事不急,若是小渔村也遭了秧,辛先生他们会直接将矛头指向我们,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清歌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站直了身子,拍拍身上的沾染地树叶灰尘,“走吧,货被警方查获了,我们损失惨重,身受重伤,也该回去跟辛先生和老板汇报一下了。”

两人往西南方向走去,速度并不快。

砰——子弹打在了身旁的大树上,清歌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题外话------

所以说清歌也不是一枚听话的棋子,该反击的时候还是会毫不手软的反击的

247.故友对峙,倒打一耙

夜色浓重,清歌依稀能分辨出追上来的两个人的身影,顿时沉默了。

手电筒的光直接照在了清歌的脸上,清歌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陈可佳死死地盯着清歌,眼眶赤红,满是不可置信,“清歌,真的是你。”

清歌眯眼,放下手,嘴角轻轻扬起,“见到老朋友,你们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元舒将手电筒往旁边移了移,清歌看向两人,两人的脸上涂着军用油彩,但是他们在一起训练那么久,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彼此。

陈可佳吸着鼻子,瞪大了眼睛,“清歌,真的是你。”

清歌笑眯眯,挥了挥手,“好久不见,佳佳。”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陈可佳嗓音微哑,问出这话时,口中满是苦涩。

清歌静默,随即无所谓的笑笑,“你不是知道了吗?”

陈可佳瞪着大眼睛,眼底水光弥漫,“所以你真的参与了?”

清歌没有回答,对着这么一双眼睛,她无法说出那个“是”字。

她的沉默在陈可佳看来那就是默认,陈可佳的眼泪瞬间落下来,“为什么,清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清歌继续沉默,元舒一脸冷漠地看着清歌,枪口指着清歌的心脏,手指放在扳机上,“跟我们回去。”

清歌笑了笑,却没什么温度,“这可不行,我要是跟你们回去了,那我就出不来了。”

“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我会开枪。”元舒说道。

清歌耸肩,“好吧,那就开枪打死我吧。”

元舒一怒,正想说什么,就见靳修溟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将清歌挡在了身后,那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着他的胸口,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元舒开枪,他必然逃不过一死。

“我跟你们走,让她离开。”靳修溟淡淡开口。

元舒抿唇,“不可能,她是d贩。我不可能会放她走。”说话间,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清歌,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押着你走?”

陈可佳不可置信地瞪着元舒,下意识地挡在了元舒的枪前,“你疯了,那是清歌。”

元舒冷下脸,“是你疯了,曾经的清歌是我们的战友,但是现在的她是什么?d贩!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d贩两个字大大刺激了陈可佳,她吼道,“她不是,我相信她不是。”

她扭头,看着清歌,“清歌,你跟她说,这一切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的,你不是d贩,你不是。”她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清歌闭了闭眼,看着陈可佳的眸光似笑非笑,“佳佳,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元舒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一个d贩,今天你们破坏了我的交易,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不会计较。”

元舒眸色冰冷,看着清歌的目光满是失望,“现在不是你计不计较的问题,是我们让不让你走的问题。”

清歌双手抱胸,姿态闲适,“你觉得如果我不想跟你回去,你能将我带回去?”

元舒脸黑了,只是现在是在夜里,大家也看不到,所以也没人发现,但声音却冷了好几度,“这么近的距离,你觉得我要是开枪,你能逃得掉?”

清歌看了一眼指着靳修溟胸口的枪,点头,“确实,我们逃不了,不过你要是开枪,带回去的也只能是我们的尸体了,元舒,你真的开得了枪吗?”

元舒神情一僵,陈可佳听着两人的对话,急得不行,拦着元舒,“不能开枪,那是清歌,不管她现在做什么,她曾经都是我们最亲密的伙伴。”

元舒就差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让她清醒一点,“陈可佳,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军人。”

陈可佳怔怔地看着元舒,嘴里呢喃,“可是那是清歌啊,是清歌啊,我相信清歌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一定不会,她是有苦衷的。”

周围安静,她的话传入在场的众人耳中,清歌眼神微暗,定定地看着陈可佳,眼底一闪而逝的柔光。元舒闭了闭眼,她何尝不知道这曾经是自己的战友,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站立在了对立面,如果是在沙连国遇到的那次,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现在,她却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了,亲眼所见,那画面地冲击力,不可谓不巨大。

“清歌,跟我们回去,不要逼我开枪。”元舒冷声说道。

清歌依旧笑着,眼底却冰冷,“如果我说不呢?”

元舒的手微微用力,只要再一点点,就会扣下扳机,“你不要逼我了。”

“你若是想打死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她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枪杆,将枪口移到了自己的脑袋上,靳修溟一惊,却没有上前,身侧握枪的手却紧了紧。

“我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大d枭,从我手里经过的d品不计其数,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开枪将我打死?”清歌淡淡开口,平静的嗓音不带丝毫情绪。

元舒握枪的手有些发抖,眼前闪现的是一起在部队里的记忆,她还清楚地记得在连队里与清歌的针锋相对,在考核时清歌对自己的帮助,还有多次在执行任务时,清歌救了自己。

她还记得眼前的姑娘曾说自己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保家卫国,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一方她热爱的国土,她也记得清歌退伍时脸上的淡漠与失望,那份决绝犹如昨天,清晰在目。

如果没有那一场异变,是否清歌现在依旧跟他们在一起?

陈可佳紧张地看着元舒,生怕元舒扣下了扳机。

元舒眨眨眼,眨去眼底的酸涩,冷漠开口:“你走吧,这次算是我还了你曾经救我的命,以后再遇见,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曾经的战友,而是敌人。”

清歌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元舒,元舒的性格她很了解,如果这番话出自陈可佳的口中,她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元舒……

她抿唇,松开了手,“谢谢。”

元舒移开目光,“清歌,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不要执迷不悟。”

清歌笑,“再见。”

“清歌。”陈可佳叫住她,声音哽咽,“不要再错下去了,自首吧。”

清歌红了眼眶,没有回头,“佳佳,我已经无法回头,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你是一名优秀的军人,记住自己曾经说的话,不要再对我手软,而我也不会对你手软。”

她离开,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后。

陈可佳捂着嘴,无声哭泣,元舒微垂着头,眼眶通红,为什么要放清歌走?她也问自己,其实还是因为她不相信清歌会是这样的人,或许真的像陈可佳说的,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万一她真的有不能说的苦衷,自己却开枪了,她想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所以,就让她任性一次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清歌,再见面,我们就真的是敌人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不管是清歌这边的人还是霍国强的人都死伤大半。

王管事还在原地,大腿上的伤被人草草处理了,他的身边是霍国强,已经被打晕了,是季景程亲自抓回来的。

季景程看着空手而归的两人,淡淡问道:“人呢?”

元舒与陈可佳对视一眼,“被人逃了,我们不是对手。”

王管事知道这是追清歌的两人,见到他们空手而归,心中不禁欢喜起来,又看了一眼霍国强,恨得咬牙切齿,这人肯定是警方的卧底,不然为什么他们都受伤了,这人却毫发无伤,警方不要以为将人打晕了就能骗过他。

王管事知道这次自己是逃不过去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替清歌将事情都给扛下来,这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至于霍国强所在的组织,他相信辛先生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毕竟清歌已经逃出去了。

季景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两人归队,然后将这些人都带回去,至于现场,自然有特警这边的人处理。

这次缴获的原材料超过五吨,案情十分重大,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没过两天,隐藏在警察内部的内鬼就被带走了,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清歌与靳修溟走出丛林之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你相信我吗?”清歌忽然问道。

靳修溟低头看她,“你又想做什么?”一副看着任性孩子的表情。

清歌讪笑,怎么自己一开口,靳医生就这表情,自己看着有这么不听话吗?

“这次的事情辛先生肯定会知道,我需要取得对方的信任。”不能别人都受伤被抓了,自己这个逃出来的人却毫发无损吧?

靳修溟就知道会是这样,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往自己身上开了两枪,一枪在肩膀,一枪甚至离心脏极近。

清歌大惊失色,“你疯了!”手按在他的伤口上,但是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靳修溟笑了笑,脸色苍白,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这样回去你也好交代,我为了救你身受重伤,所以你才能安然无恙,这样的理由,相信也很有说服力。”

清歌气急,“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恐惧。

靳修溟按住她的手,安抚道:“我是医生,下手有分寸的,我避开了要害,死不了。”他还想陪着清歌到白发苍苍呢,怎么舍得让自己有事儿,不过是看着吓人而已。

要不是他现在受伤,清歌真想动手,“这件事交给我就好,谁让你这么做的。”她一只手按在伤口上,一只手在口袋里找手机,手忙脚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靳修溟安抚她,“不要慌张,我真的没事,现在带我去医院。”

清歌如梦初醒,扶着靳修溟站起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丛林的边缘,靠近一个小镇,他们刚出现在小镇上,就有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上下来的人是一个陌生面孔,却叫了靳修溟一声少爷,清歌顿时明白了,这应该是靳修溟安排的人。

那人见靳修溟受伤了,脸色大变,却被靳修溟一个眼神制止了,几个人将靳修溟扶到了车上,开往了最近的医院。

等到靳修溟从手术里出来,天已经大亮了,清歌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中满是愧疚,若不是为了她,其实靳修溟本不用做到这一步。

将他们送到这家医院的人去而复返,“清歌小姐,我是杨明,是一飞哥让我过来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这边的医生和护士我也打点好了,请放心。”

“冷一飞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过来的?”清歌问道。

杨明犹豫了几秒,开口:“我们一直在这边活动,这次是接到了一飞哥的电话才赶过来。”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动作才能这么快。

“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们,医院人多眼杂,你们先走吧。”

杨明颔首,将自己的号码留给了清歌之后就离开了。

清歌守在靳修溟的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这就是个傻子,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握着他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掌心,低声开口:“靳修溟,自从跟我在一起之后,你好像一直在受伤,而且每次受伤都是因为我,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在今生遇到我,可是我又不舍得放手,我想跟你在一起,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那就说好了,你要是敢放开我的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嘶哑而低沉的男声在病房里响起,清歌猛地看向了病床上的人,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你什么时候醒的?”

靳修溟笑盈盈地望着她,“就在你开口跟我表白的时候。”其实杨明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本来想等杨明走了之后就“醒过来”的,谁知清歌就跟他表白了。

心里话被当事人听了去,清歌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不与他对视。

靳修溟晃了晃手,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记住你说的话,不能放开我的手。”

清歌颔首,“好,死也不放。”

靳修溟满意了,若不是现在受伤了,真想将人按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清歌,不管是上辈子造了孽还是做了善事,这辈子能遇见你,我都要感谢上辈子的自己。”

肉麻的话当着人清醒的时候说,清歌还是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你先好好休息,不过以后可不许这样做了,你这次真的吓死我了。”这人胆子太大了,胸口的那枪位置离心脏太近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

“都跟你说了,我是医生,而且我的枪法自认还不错。”与其看着她受伤还不如自己来,这样起码能看见她心疼自己,而且这样一来,以后清歌也不敢太过胡闹,会顾忌自己的感受,这样一想,靳修溟顿时觉得这个伤受的太值了。

清歌不知道靳修溟的想法,听了他这话,只觉得好生气,可偏偏这人笑望着自己,加上那苍白的脸色,真是什么气都没有了,终于体会了那日自己单挑了赤练分部,受伤回来时靳修溟看见自己的心情。

“以后我答应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注意安全,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你也要答应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冲动。”清歌说道,神情认真。

“好。”靳修溟笑着答应,“后续的事情怎么样了?”

清歌摇头,她全部的心声都在靳修溟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后续的发展,不过现在靳修溟没事了,她确实也要给辛先生打电话了。

辛先生已经知道了交易失败,王管事、霍国强被抓,货物被清缴,清歌失踪的事情,正气急败坏地冲手下发火,就接到了清歌的电话。

“辛先生,我希望这件事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清歌先发制人,冰冷开口。

辛先生听出她的声音,微微一怔,下意识说道:“你竟然还活着。”

清歌冷笑,“看来辛先生很希望我死,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活蹦乱跳的。”辛先生回神,

辛先生顿了顿,缓了语气,“清歌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想你死呢,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知道清歌小姐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这次的事情确实很蹊跷,我会好好查查其中的原因。”

清歌报了医院的地址,“这次若不是我男朋友,我就死了,我也希望辛先生能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前面那么多次交易都没问题,偏偏这次出了问题。”

辛先生咬牙,自己刚刚怀疑清歌出卖了他们,对方就打来了电话,气势汹汹地责问他,“他死了?”

清歌黑脸,语气冷了八度,“你就这么希望我们死吗?还是说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你的计划,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找老板好好聊聊了,刚搭上杰西就卸磨杀驴,这翻脸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辛先生被对方的倒打一耙气得气血翻涌,却生生将那口血咽下,“既然你们都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要是回来了就给我电话,老板想见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清歌看着挂上的电话,冷笑了几声,这才只是开始,这些人既然敢威胁她,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看来他们的人还没跟霍国强接触上。”靳修溟一直在听清歌打电话,见她挂了电话,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本身就是他们两个设计的,为的不过是将霍国强和王管事给弄进去。

清歌笑了,“要是这个时候还能跟霍国强接触,那我就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警局已经变成他们的天下了。”

“应该不会,新任局长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身后背景干净,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二哥的人?”清歌问。

“算是吧。”认真算起来,这是他的人。

“王管事进去了,我接下来能睡一个好觉了。”清歌心情很好。这一片在她没来之前一直都是王管事在管理,即便是她来了,也是束手束脚的,时刻被王管事监督着,现在人进去了,铁定是出不来了,以后这边若不是意外的话,将会完全落入自己的手中。

“你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靳修溟说道。

清歌皱眉,不悦:“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出院。”

“这点小伤回到东陵市再养也一样,这次的事情肯定会引起辛先生对你的怀疑,我们现在就回去,有我身上的伤作证,也能让他们相信几分。”

“不行。”她不会拿他的身体开玩笑。

“清歌,我是个医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清楚了,我这伤就是看着比较严重而已。”

好说歹说,清歌死活不同意。想要取得辛先生和老板的信任可以采取别的办法,这个伤要是养不好,万一以后要是落下了病根怎么办?

靳修溟无奈,这人要是固执起来自己还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她冷着脸坐在床边,故意不看他的模样,笑了笑,“过来一点。”

清歌当做没听见。

靳修溟伸手拉拉她的衣摆,“真的不过来?那我过去了。”

清歌气急,往他身边挪了挪,“你还真的是不怕将身上的伤口扯开是吧?”

靳修溟笑盈盈地看着她,倾身堵住了她的嘴,然后趁她不注意,舌头直接钻了进去,勾着她的相互纠缠。

良久,才放开她,“去办理出院手续,嗯?”刻意压低的嗓音,透着性感的低沉,手指轻轻在她的唇边擦了擦,带起一抹银丝。

“真是个妖精,就会用美男计。”清歌暗暗嘀咕了一声,甩给他一个眼刀,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靳修溟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轻轻笑了,美男计什么的,只要管用就好。有时候女朋友是个颜控也不错,起码美男计对她有用。

------题外话------

靳少:计谋不在多,而在精。

248.我相信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唔,杜君扬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大概也就是给了他这张脸了。

清歌回来,看见靳修溟还气哼哼的,也不知道是气自己定力太差还是气这人总是对自己使美男计,偏偏自己还每次都上当。

靳修溟倾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别生气了,赶紧走吧,万一霍国强的手下没有死绝,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清歌一听,也顾不上生气,小心地将他扶到准备好的轮椅上,离开了医院。

清歌带着靳修溟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东陵市,一路上没有隐藏行踪,所以在她回到东陵市的第一时间,辛先生就得知了消息。

**

一天前,边境警局审讯室。

王管事已经被审讯了两天两夜了,看着对面的警察,他困得睁不开眼睛。

“说,你的同伙都有谁,仓库的位置又在哪里?”

王管事闭着眼睛,一个字都没说。

审讯室外,秦队长与季景程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情景,秦队长有些暴躁,“这个人嘴巴很紧,死活撬不开。”

“霍国强那边呢?”季景程问道。

“那也是个硬骨头,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

王管事的腿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失血过多,加上连续的审讯,整个人的精神很差,秦队长本以为这个状态下,应该更容易撬开对方的嘴,后来发现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季景程看了一眼王管事,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人还在局子里吗?”

秦队长知道他说的是谁,微微颔首,现在证据不足,还没有进行抓捕。

季景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秦队长惊讶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试试就知道了。”

秦队长想了想,觉得也是,万一有用呢?

钱义昌最近的生活过得很不安稳,上面新调来了一个局长,做事情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随心所欲,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他本想像之前那样,给新局长塞点钱,或者送女人,将对方拉入自己阵营,谁知这位新局长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甚至因为他的举动而引起了对方对他的不满。

钱义昌生怕引起对方的怀疑,近期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王管事都没有联系,只匆匆留了一句让对方小心谨慎的话,缩着尾巴做人。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得到消息说警方最近破获了一起特大走私案,捉拿主谋数名,其中就有王德民,这王德民可不就是王管事吗?

钱义昌得到消息之后就彻夜难眠,连夜赶到警局,想要以副局的身份审问他,谁知得到的消息是局长将会亲自审问,在此之前谁也不许跟犯人接触。

钱义昌直觉要糟糕,回家就进了书房,折腾了大半夜才出来,天还没亮又往警局赶,得到的消息是局长已经审问过犯人,正在整理证据,惊得钱义昌差点挑起来,刚出审讯室的门就遇上了秦队长。

秦队长笑呵呵地跟钱义昌打招呼,“钱副局,今天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钱义昌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啊,这不是听说破获了大案,就连局长都惊动了吗,怎么样,犯人招了吗?”

秦队长闻言,笑得意味深长,“局长出马,自然是招了,如果不是犯人自己说,我们都想不到警队里竟然出了败类,钱副局,你说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钱义昌听得胆战心惊,王德民竟然招了吗?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供出自己了?他看向秦队长,见对方一直盯着他,脸上的笑越来越难看,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招了就好,对于这样的败类我们当然要严惩不贷,身为警察竟然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这简直就是警界的耻辱。”钱义昌不走心地说着,一直在观察秦队长的表情,见对方笑盈盈的,似乎王德民招供的人并不是自己?这么一想,稍稍放心,不过王德民已经落网了,而且还是人赃俱获,想必是逃不过一个死字,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

“既然嫌犯已经落网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钱义昌说道。

前队长拦住他的路,“钱副局,先别急,我来之前局长说了要请你过去喝杯茶。”

“喝茶什么时候都能喝,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请局长去新开的茶馆喝茶。”钱义昌想走。

“钱副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局长亲自下的命令,我一个小队长,也不能不听,要不,您现在亲自去跟局长说一声,这样我也好交差,您说呢?”

钱义昌见对方是铁了心不让走,心中已经确定了几分,看来王德民是真的将自己供出来了,顿时失了反抗的心,“那就走吧。”

见对方这么听话,秦队长还有些惊讶,还以为会费点功夫,不过这样也好,省事儿了。

此时的钱义昌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入审讯室的一幕被人清晰地呈现在王管事的眼前。王管事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能祈祷着钱义昌能坚持住,不要乱说话。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过了没多久,秦队长就进来了,坐在位置上,秦队长笑呵呵地看着王管事,“你的同伙已经招供了,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是主谋,而他是被你胁迫的,甚至最近的几次交易他都是不知情,对于这话,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王管事惊怒,没想到钱义昌这混账竟然真的什么都说了,而且还推到了他的头上。

秦队长眼见着这人心里防线即将崩溃,又扔出了一颗炸弹,“东边安顶山下小树林的木屋底下,就是你们的仓库所在,这一点没错吧?”

王管事脸色发白,这个藏匿地点知道的人很少,正巧钱义昌就是知情人之一,虽然这次被缴获了一批原材料,可是那仓库底下藏的可不止这一点原材料,在被捉拿之后,王管事死活不开口,也是为了保住这个仓库,没想到竟然被钱义昌轻而易举的出卖了。

想到这里,王管事恨不得生吃了钱义昌。

等到秦队长从审讯室里出来,心情十分好,看见季景程,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次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多谢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这个结果在季景程的意料之中,所以倒是不意外,只是点头,“仓库那边还是要尽快派人过去,不能被人抢先了。”

秦队长颔首,“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你,你怎么知道安顶山下的小木屋底下是仓库的?”这件事可不是钱义昌或者是王德民说的,而是眼前的男人。

季景程神情淡淡,“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秦队长闻言,也不多问,这次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再追问这些,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季景程见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就带着自己的队员回了这边的军区,继续训练。

军区训练基地,元舒找到陈可佳的时候,这人正在山顶上看星星呢。

她走到她旁边坐下,侧头看了一眼陈可佳,陈可佳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陈可佳忽然开口,嗓音中透着哽咽。

元舒顿了顿,“你哭了?”

“我没哭,我只是在这里休息而已。”陈可佳倔强地说道,只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脑海中都是关于清歌的回忆,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如昨日。

“你亲眼所见,还是不信吗?”元舒淡淡问道。

“你信吗?”陈可佳反问,“你相信清歌是这样的人吗?”

“不管我信不信,我都亲眼看到了,这就是事实,陈可佳,你也该学会接受事实。”

陈可佳将头埋在双腿间,哭得无声,“我不相信,这根本不是事实,我相信清歌不会这么做,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这话我也问过她,她说没有苦衷,部队让她失望了,所以她要自己去查真相,可是她的方式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陈可佳,你告诉我,这样的清歌还是你认识的清歌吗?从她离开部队的那一刻起,我们认识的清歌就已经死了,死了懂吗?”

“既然你不相信她,那你为什么要放她走?你就应该铁面无私,将她带回来,接受法律的审判!”

元舒哑然,那天将清歌放走,确实是一件疯狂的事情,毕竟现在的他们,是站在对立面。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会亲自跟队长去认错,要打要罚我都认了,但是陈可佳,你要早点认清事实,不要再为她伤心了。”

陈可佳嗤笑,眼角的泪滑落,“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的铁石心肠,也对,你以前就不喜欢清歌,元舒,我跟你不一样,清歌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管她现在在做什么,我都相信她是苦衷的。”

“那要是证明了她确实是自甘堕落呢?证明你的信任错付了呢?”

陈可佳愣在了原地,眼底倒映着元舒冷峻的神情,良久,她才哑声开口:“如果有一天真的证明了是我看错了人,那我亲自抓她,然后卸下这一身军装。”

元舒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可佳,“你就这么相信她?”

“是,我相信她。”她说的斩钉截铁。

“既然这么相信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陈可佳一滞,“我只是难过。”难过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回去吧,唐浩与木兮一直在找你。”

陈可佳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没说什么,跟着元舒站起来。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刚好遇上了找人的唐浩与木兮,唐浩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陈可佳一个拥抱。

木兮则是与元舒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下山。

“你也相信清歌吗?”回去的路上,元舒问木兮。

木兮沉默,相信与不相信,现在还重要吗?

“木兮,你相信她吗?”元舒再次问道。

木兮脚步未停,“是。”

元舒停下脚步,看着木兮的背影,良久,笑了笑,清歌,真是羡慕你,即便已经离开,甚至站在了对立面,他们依旧愿意相信你,我也多希望你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回到过去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的日子,哪怕我依旧被你打击,依旧只能站在身后看着你耀眼的光芒,我也愿意。

**

东陵市。

清歌刚将靳修溟送到医院,就接到了来自林平的电话。辛先生已经到了赤羽总部。

清歌神情淡淡,“我知道了,先让他等着吧,我这里有事,处理完了就会回去。”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顺便将手机给关了,然后去给靳修溟洗水果。

她拿着水果刀慢悠悠地削着水果皮,时不时与靳修溟闲聊两句,姿态悠闲,甚至还很有耐心地将苹果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插上牙签。

靳修溟尝了一口,“很甜。”

清歌拿起一块尝尝,确实挺甜,水果店的老板没有骗她,“确实挺好吃的,你多吃一点。”

“你再不回去,辛先生怕是要杀到医院来了。”

清歌笑,“就让他继续着急吧,总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任由他摆布的棋子,就算是做棋子,我也要做一颗有脾气的棋子。”

靳修溟闻言,好笑地摇摇头,却并未多话,显然也是赞同她的话的。

一直到夕阳西下,清歌才慢悠悠地踏进了赤羽总部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脸色漆黑的辛先生。

“清歌小姐终于出现了,辛某还以为今天见不到清歌小姐了呢。”

清歌面无表情,“我男人现在生死未卜,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处理其他的事情?”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清歌小姐竟然还有心情儿女情长,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了。”

清歌冷笑,“正好,我也想好好向辛先生要一个解释,为什么这次的消息会泄露出去,那些警察是事先埋伏在那里地,而不是临时赶来的,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次要不是我男人,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辛先生盯着清歌的眼睛,“你是怀疑消息是我故意找人透露给警方的?”

“我可没这么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清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辛先生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是没这么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当他听不出来吗?

“王德民和霍国强已经被警方带走了,就连钱义昌也被抓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希望这件事跟清歌小姐无关。”

清歌挑眉,“这话我同样送给你,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不然……我男人身上受了多少伤,我一定加倍还回去。”

辛先生看着清歌略带杀意的眼眸,心中狐疑,难道这件事跟她真的没有关系?他面子稍缓,说道:“我今天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老板说了,南罗国那边的仓库已经被发现了,种植基地虽然暂时安全,但是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需要人过去处理一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是,这是老板的意思。”

清歌嗤笑,“现在过去,是让我自投罗网?辛先生,你就算对我再不满,也不用让我现在就去送死吧?”

“这件事是老板的意思。”辛先生强调,“你不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这次是个好机会。”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开口:“行,我去,老板的意思是什么?直接毁了种植基地?”

“不,老板说要把祸水往南罗国引,将责任全部推到霍国强的身上去,钱义昌与王德民那边我已经想办法让人去接触了,他们会咬定是霍国强。”

“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还过去干什么?”

辛先生一时语塞,只是说道:“这是老板的安排,老板的用意不是我能随便猜得到的,清歌小姐照做就是了。”

清歌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等我男人身体好了我自然会过去一趟。”

“你不要得寸进尺。”辛先生怒急,“不要忘记了,你姐姐还在我们的手里。”

清歌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我说了,不要总是威胁我,看来你是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也别再逼我,将我逼急了,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同归于尽,相信我,这样的事情我做得出回来,我相信我姐姐也不愿意永远受你们的威胁,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

辛先生没想到只是随口一提,就让清歌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倒是有些气短,盯着清歌,眼神凶狠,却没有说话。

清歌放开他,还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淡淡,“现在我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是伙伴,这次你们的做法很不厚道,我不跟你们计较,但也仅此一次,再有下次,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辛先生脸色铁青,但到底忍了下来,“还希望清歌小姐早点出发,毕竟若是王德民将我们都供出来,于你我也没好处。”

“自然。”清歌答道,随后看向了林平,“送辛先生回去,这大晚上的,万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辛先生还以为是我故意加害他呢,到时候我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林平憋笑,顶着辛先生阴寒的目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水玥从楼上晃荡下来,刚才的对话她都已经听见了,朝着清歌竖起一根大拇指,“你的胆子真大,这么刺激他,真不担心他鱼死网破?”

“如果真的能逼得他背后的人动手倒是好了。”或许她还可以趁此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我妈了,我先回去了,你最近小心一些,我上次毁了赤练的一个分部,他们应该会怀疑到蓝焰的头上,你一个人在这边,小心被盯上。”

水玥满不在乎,“这个不用担心,我还没那个能力,而且赤练的人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将手伸到这里来,好啦,你赶紧回家吧,前两天我去你家,你妈妈还在念叨你和靳医生。”

见水玥心中有数,清歌也不再废话,起身走了。

她回到夜家的时候清若筠正坐在客厅里,看见回来,顿时就站起来,“终于回来了,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也不接,你说你出个差怎么跟闹失踪一样。”

她念念叨叨的,清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安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了,这才说道:“我也没想到这次出去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外地的分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我每天忙着处理事情,连手机什么时候没电关机都没注意到,等晚上回酒店,一倒头就睡了,也没想起来充电,让你担心了。”

听到女儿那么忙,清若筠只觉得心疼,拍拍她的手,“难怪我看着瘦了,赶紧上去好好休息,对了,修溟这次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怎么也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他跟你联系过吗?”

“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还要一些时间,遇上了一些专家,他觉得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打算跟他们好好交流学习。”

清歌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清若筠根本没有起疑,还赞同地说道:“年轻人是要多学习学习。这是好事儿,你让他安心在外面学习。”

清歌点头,“嗯,妈妈这段时间怎么样?身体有恢复吗?”

“我身体倒是没事儿,不过……”她面色有些迟疑。

清歌心中一紧,“怎么了?”

清若筠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没大事儿,就是那天在看电视的时候,脑中忽然出现了一组数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清歌心中一动,“什么样的数字?”

“07852398。”清若筠报了一组数字。

07852398?清歌念了一遍,毫无规律可循,不过听着倒像是密码,八位数的密码,是什么?

“妈,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想起了这串数字?”清歌追问道,她有种直觉,这串数字应该很重要,不然她母亲不会第一个想起的是一串数字。

249.意外发现

清若筠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道:“那天唐医生刚给我做过针灸不久,我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坐在那里看电视,然后脑海中就忽然出现了这组数字。”

“当时看的电视节目是什么?”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地想起一串数字,应该是什么因素刺激了。

“是《寻案迷踪》。”唐钟说道。

清歌疑惑,“那是什么?”

“是一部探案电视剧,当时阿姨看的那集正好讲述的是保险箱失窃案。”唐钟解释,他有时候会陪着清若筠看电视剧。

清歌恍然,所以刺激源就是那个画面,这么说来,这应该是一个保险箱的密码?是哪里的保险箱呢?家里的那个早已经空了,里面的东西她也仔细看过,没有什么发现。如果不是家里的,那会是哪里的?里面又装着什么?

清歌暗暗将这一串数字记在心中,问道:“妈,你还想起了什么?”

清若筠摇头,“没了。只有这一串数字,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到底是哪里的密码,有什么用,但是一直没想起来,也不知道对你是否有用。”

清歌笑,“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吧,也许有一天你就想起来了呢,就像是这一次这样。”

清若筠颔首,倒是也没多纠结,清歌一直没有跟她说夜家发生的事情,清若筠虽然上网去查过,不过网上的事情都被清歌与靳修溟肃清过,所以即便是去查,也查不到什么,所以清若筠至今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不是清歌不想告诉她,而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忧思过重,几乎掏空了她的身体,这段时间虽然有唐钟开的药膳调养,但到底回不到从前,清歌也担心一下子刺激过大,清若筠受不住,反而适得其反。

清歌等到清若筠睡着了就出门了,靳修溟还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呢,她不放心。

她到医院的时候靳修溟都已经准备睡了,见她来了,微微惊讶,“你怎么过来了?”他还以为今晚她不会过来了。

“你在这里,我自然是要过来的。”清歌将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然后爬上了床,病床狭窄,不过两人都已经习惯了,靳修溟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姓辛的这次找你什么事情?”靳修溟问道。

清歌将事情说了,只听见靳修溟冷笑了一声,“打得倒是一手的好算盘,他们是以为大家都跟他们一样蠢吗?”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我姐姐在他们的手中,所以有恃无恐吧。”

“你打算去?”

“去啊,怎么不去,怎么说我也刚刚弄丢了一桩大买卖,现在正是我表现的时候啊,而且仓库已经被发现了,他们损失惨重,小渔村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我也确实要走一趟。”种植基地,她还另有用处,自然不能现在就被警方发现。

“我陪你去。”

清歌摇头,“不行,这次我会让水玥跟我一起去,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不会有事,放心,顶多三天我就回来了。”

靳修溟也没纠结,点头同意了。

两天后,清歌带着水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陵市。

**

新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穆魏然从文件中抬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没想到已经晚上八点了,他动了动脖子,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他的脖子都僵硬了。

将处理好的文件放在一边,关了电脑准备回家,路过办公区时,发现办公室的灯光竟然还亮着,这么晚了,谁在公司?

他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就看见司微澜还在电脑前工作,他敲了敲门,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才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

司微澜笑笑,“你不是也没下班吗?”

穆魏然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她的桌面,桌面上摊着一本书,上面还做了笔记,电脑屏幕上是一幅幅数据分析图。

“其实这些东西你可以慢慢看,并不急。”他知道司微澜之前是当兵的,一直在部队里,没有接触过这些。

司微澜将书合上,“工作已经做完了,趁着现在有时间,还是想多学一些,手上的工作尽快上手才能帮到你们,我的天分不高,只能靠后天努力了。”

“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穆魏然说道,可以看出司微澜是个十分较真的人,那书上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就算是他上学时都没这么认真。

“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把这一章看完就回去了。”

穆魏然看了一眼时间,将她拉起来,“别看了,这件事急不来的,今天已经很晚了,不介意的话陪我吃顿夜宵吧,傍晚忙着处理工作,连晚饭都没吃,肚子都饿了。”

闻言,司微澜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是穆魏然的助理兼秘书,这些事情应该她来安排的,“以后我不会忘记的。”

穆魏然见她误会了,好笑,解释道:“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忘记了,好了,现在能陪我出去吃夜宵了吗?”

司微澜点点头,“等我一分钟。”她快速地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不到一分钟。

穆魏然笑笑,是不是当兵的人时间观念都这么重,说好一分钟,绝对不会超过一秒钟。

两人找了一家大排档,“这样的地方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要是不习惯的话,我们就换一家。”

司微澜摇头,“这样很好,不用换。”她直接拿过菜单,递给穆魏然。

穆魏然没接,“你点吧,喜欢什么点什么,说起来你来公司这么久了,我也没时间请你吃个饭。”

司微澜随便点了几个菜,大部分都是穆魏然爱吃的,她陪穆魏然参加过几次应酬,也帮他买过几次外卖,对他的口味多少有些了解。

“你是我的老板,哪里有老板请员工吃饭的。”

“出了公司我们就是朋友,听清歌说你不是东陵市人,这么多年也一直在部队,应该没好好看过东陵市吧?”

司微澜微怔,好像还真是,上一次逛东陵市,还是选拔考核结束,队里给他们放了七天的假,她没地方去,就跟元舒一起在东陵市以及附近逛了逛,算起来也很长时间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明天有时间吗?带你去东陵市转转。”

“明天不是要上班吗?”司微澜下意识地说道。

穆魏然没忍住,笑了出来,“今天是周五。”

司微澜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以为今天是周三,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一周又没了。”

穆魏然摇摇头,“你啊,就是工作太认真了,其实可以适当放松一些。就算是想帮我们,也不用急在一时。”

在他看来,工作要劳逸结合才会有更高的效率,“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八点,我来接你,正好我也好久没休息了。”

司微澜没再说什么,默认了他的安排,穆魏然见状,眼底划过笑意。

第二天早上八点,穆魏然准时出现在司微澜家楼下,刚要拿出手机给司微澜打电话,就看见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穆魏然笑了笑,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降下车窗挥了挥手,“这里。”

司微澜背了一个小背包,因为昨晚上穆魏然说要去爬山,她就准备了一些水和食物。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将背包扔在了后座。

“你来的好准时。”

“男生迟到多不好,正好我也已经起了,就早点过来。”穆魏然一边说道,一边开车。

爬山的地点是郊外的西山,这边的山不算高,但胜在景色不错,周末来这里的人并不少。

“来过这里吗?”穆魏然问她。

司微澜摇头,上次跟元舒来东陵市,也只是在市中心逛了逛。

“这边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周末的时候,不少人都会选择来这边郊游踏青。”穆魏然笑着介绍。

司微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这里的空气确实比市里的好。”大概是在部队里待久了,刚刚来到城市的时候,她十分不适应,现在虽然说适应了很多,但心中依旧存着对部队的怀念。

两人沿着石阶拾级而上,速度并不快,穆魏然以前是个能玩也会玩儿的,整个东陵市都被他和侯明达逛遍了,这边自然熟悉得很,一边走,一边给司微澜介绍着东陵市那些好玩的地方,以及关于这边的历史文化。

西山不高,两人慢悠悠地爬,也不过半个小时就到顶了。

穆魏然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子,她的体力很好,走到现在,脸上一点汗都没有。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温柔,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她的身上是与清歌完全不同的气质,如果说清歌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那么她就是一根柔韧的鞭子,所有的凌厉都藏在了她温柔的外表下,却该死的吸引人。

“这里的景色确实好美,来这里看日出的人应该挺多的吧?”她刚才注意到山顶上是一块平地,平时应该有不少人在这里搭帐篷。

穆魏然点头,“确实不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我们来这里露营,顺便看看日出,以前我跟清歌还有猴子他们一起来过,早上的日出很漂亮。”

“好啊。”司微澜一口答应。

两人在山顶上吃了一些东西,然后慢悠悠地从山侧的另一条小路下山,“这条路是一些驴友走出来的,比我们上山的那条路要崎岖一些,你走的时候小心点。”

穆魏然提醒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司微澜是在部队里待过的人,这样的山路肯定时常走,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嗯,谢谢提醒。”司微澜柔柔地应了一句,其实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如履平地。

两人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山脚下,回到市里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穆魏然带着她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正好对着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街头的车来人往。

“这里的餐厅有道拿手好菜,等下你可以尝尝,对了,你吃辣吗?”穆魏然看着菜单,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司微澜的回答,抬眼看去,就见她拧着眉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司微澜回神。

“怎么了?”

司微澜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刚刚看见了夜明志和詹森。”

穆魏然拧眉,“他们一起来的?”

“一前一后,不过应该是约好的,他们去的方向是同一个。”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那里是包厢。

穆魏然早就知道夜明志与詹森之间有联系,对此倒是不意外,“我们先吃饭吧,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一起吃饭也没什么。”

司微澜点头,只是过了不到十分钟,她就再次看见了一个人走进了那间包厢,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人看着有点面熟。

这顿饭他们吃的很慢,一直到包厢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司微澜才示意穆魏然看过去,“这个人你认识吗?”

穆魏然皱眉,“这个不是现在东陵市的市长朱斌吗?”朱斌是朱倩倩的老爹,朱倩倩与清歌不对盘,穆魏然自然是认识的。

“他也是从那个包厢里出来的。”司微澜压低了嗓音说了一句。说话间,朱斌已经离开了餐厅,步履匆匆,十分着急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司微澜站了起来,“我跟上去看看,你稍后再走。”说完不等穆魏然反应,直接站起来走了。

穆魏然来不及喊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下午他安排看电影,就连电影票都买好了,现在人走了。

穆魏然又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见夜明志与詹森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也站起来走了。

夜明志与詹森没有一起走,穆魏然也没有跟踪他们,直接回了公司,顺便给司微澜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的行程。

司微澜跟踪朱斌到了医院,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朱倩倩生病了,顿时有些索然无趣,直接去了公司,跟穆魏然汇合。

穆魏然摸着下巴,“朱斌既然会跟夜明志他们一起吃饭,那么这三个人直接应该是有联系的,虽然不会知道他们在一起谈了什么,但起码知道朱斌是同伙,也算是一个收获了。”

“嗯,回头我去查查朱斌。”司微澜说道。

“不要轻举妄动,万一惊动了他们,会给你自己带来危险。”穆魏然不赞同地说道。

司微澜笑笑,“你忘了我之前可是跟清歌一个部队的,我的身手很好,一般人可打不过我。”

穆魏然哂笑,他倒是忘记了这一点,主要是司微澜的性格温柔,实在是不像从部队里出来的,让他也时常忘记了这一点。

司微澜跟踪了几天,发现朱斌竟然包养了一个情人,经常待到半夜就会离开情人的家,然后装作才加班完的样子回到家中。

当清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对朱斌鄙夷了一阵,“看来男人也不过如此了。”当时正在靳修溟的病房,说完这话时,才反应过来这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呢,连忙加了一句,“除了我爸和我家靳医生。”

司微澜捂嘴笑,问道:“靳医生好点了吗?”

靳修溟将落在清歌身上的视线收回来,淡淡嗯了一身,他对着清歌以外的人,话一向不算多,司微澜也早就习惯了。

“在公司里还习惯吗?”清歌问道,这话自然是问司微澜的。

“挺好的,穆总对我很照顾,也帮了我很多。”

“那就好,朱斌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去查,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也行。”

司微澜在医院没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清歌直接将朱斌的事情交给了卫东,打探消息方面,卫东是个好手。其实她今天也是刚回来,一回来就接到了司微澜的电话,正好她人在医院,也懒得跑了,就让司微澜到医院来找她。

“小渔村那边的事情解决了?”靳修溟问道。

清歌笑眯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出马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她靠在靳修溟的身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靳医生,我现在有点困,你要不要抱着我睡?”

她是连夜赶回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合眼。

靳修溟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位子,清歌直接躺下来,抱着靳修溟的腰,小心避开了他的伤口,合上眼睛就睡着了。还是在靳医生的身边才能睡得安心。

靳修溟给她盖好被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跟着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下午,期间护士来给靳修溟换药都被他赶出去了。

清歌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好了很多,看着小护士给靳修溟换药,眼睛时不时往靳修溟的脸上瞟,那春心荡漾的样子,看的清歌十分无语,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对我男人抛媚眼,当我是死的吗?

不过转眼一看靳修溟,顿时又舒服了。这位十分自觉,就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小护士,甚至因为对方动作太慢而不满地说了一句,惹得小护士直接红了脸,气的。

等人走了,清歌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靳修溟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清歌笑眯眯,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干得漂亮,奖励你的。”

靳修溟斜眼,“这样也叫奖励?”

清歌摊手,“我倒是想给你,但问题是你现在行吗?”说完,还饶有深意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脸色微黑,这个女人,轻轻笑开,“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能出院了,到时候你不要求饶。”

清歌哈哈一笑,只当没听见。

卫东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当清歌听到结果的时候,眸色变得十分幽深,靳修溟就在她的身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等到清歌挂了电话,才开口问她。

清歌抿唇,冷笑了一声,“朱斌的情人曾经是我爸爸的秘书。”夜云霆在当东陵市一把手期间,有两个秘书,一个男秘书,一个女秘书,男秘书时常跟在他的身边,这位女秘书则是主要负责夜云霆的各种发言稿,存在感并不强。

“你说我爸爸出事,会不会跟朱斌有关系?”清歌寒着脸说道,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朱斌的情人刚好就是她爸以前的秘书呢?

“或许有这个可能,不过可以去查查这个女人。”靳修溟说道。

清歌点头,她已经让卫东去做了。

因为得知了这件事,清歌的心情算不上好,她有些无法想象,曾经的父亲到底处于什么境地,身边的人都如野兽般盯着他,想从他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说是群狼环伺都不为过。

亲人、同事、朋友,有几个可以信任的呢?

靳修溟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清歌低着头,没说话。

**

夜家。

清若筠自从回到夜家之后,基本上除了医院就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所以清歌想着带着母亲出去逛逛。母女两个收拾了一下,清歌带着她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这件衣服不错,妈妈你去试试。”清歌拿起一件衣服塞进清若筠的怀里。

清歌则是坐在那里,耐心地等着清若筠试衣服,导购小姐手里拿着衣服,倒是很想推销,可惜,清歌的身上写满了生人勿进的气息,让那个导购小姐不敢接近。

清歌因为知道了朱斌情人的事情,这几天心情一直不算好,今天要不是想到自己好久没有好好陪清若筠了,也不会出门,对着清若筠的时候还好,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就垮了。

她皱着眉,没有注意到店里来了一个人,那人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清歌,果然是你。”

清歌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着来人,不禁笑了,“又是你啊。”

------题外话------

清若筠开始慢慢恢复记忆了

250.告知

朱倩倩刚才无意中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坐在店里的那位姑娘身形跟清歌很像,就走了进来,一看,果然是清歌,她打量着清歌,皱眉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还跟个假小子似的,看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

清歌今天依旧是一身休闲装,跟朱倩倩这十分爱打扮的精致模样自然不同。

清歌上下打量了一眼朱倩倩,笑道:“你也还是一样,品味依旧独特,一般人还真就欣赏不了。”

这话自然不是好话,不过朱倩倩挺多了清歌的挖苦,反应倒是不大,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是跟着朋友来的?没有看上的衣服,要是看上了可以试试,我送你。”

清歌挑眉,自己看着很穷?

“你这是同情我?”清歌问道。

朱倩倩轻哼一声,“好歹以前也算是同学一场,送你一件衣服我还是送得起的,你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所以你不用在这里强撑面子。”

夜家出事,夜家的公司被夜明志夺走了,清歌现在等于一无所有,朱倩倩以前针对清歌,现在再见到这个人,心中确实很复杂。

“朱倩倩,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朱倩倩下意识问道。

“小红帽遇到的狼外婆。”清歌笑眯眯,成功看到了朱倩倩的黑脸。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清歌摊手,一脸无辜,“这可不怪我,你想想,要是有一天,我忽然对你嘘寒问暖的,你什么感觉?”

朱倩倩身子一僵,她绝对会怀疑清歌对自己别有用心。

见她明白了,清歌继续开口:“所以,朱大小姐,收起你的同情心,我还没到那么惨的地步。”

“你这人。”朱倩倩话还没说完,清若筠就走了出来,“清歌,你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

朱倩倩看到清若筠,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指着清若筠你了半天。

清若筠作为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清歌的妈妈,朱倩倩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不是说这人失踪了,怎么会在这里,还跟清歌在一起?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外界都没有消息,轻云集团也依旧是夜明志当家?

清歌神情自若,清若筠不可能在夜家躲一辈子,而且唐钟也说了,适当的刺激可能更有利于清若筠的恢复,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朱倩倩罢了。

“看见我妈有这么惊讶吗?”清歌淡淡开口。

清若筠狐疑地看着朱倩倩,“清歌,这是你的朋友吗?”

清歌笑笑,没有回答,朱倩倩倒是先炸毛了,“我才不是她的朋友。”

清若筠皱眉看了一眼朱倩倩,这个姑娘咋咋呼呼的,性子不够沉稳,而且看样子似乎跟女儿关系也不算好,脸上的笑淡了两分,直接不看她了,对清歌说道,“这件衣服怎么样?”

清歌认真看了看,点头,“很不错,很适合我妈的气质。”

清若筠柔柔笑开,“我也觉得不错,那就这件吧。”这是女儿亲自给她挑的衣服,她自然是喜欢的。

清歌又从架子上拿了一件,“妈,我觉得这件也不错,你去试试。”

清若筠看了一眼朱倩倩,点头,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被人忽略的朱倩倩这才说道:“刚才那人真的是你妈妈?”

清歌冷笑,“不是我妈妈,难不成是你妈妈?”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妈妈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她似乎不认识我。”朱倩倩以前是见过清若筠的,清若筠不太可能不认识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清歌淡淡反问。

朱倩倩语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震撼了,失踪多年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换做是谁都会惊讶吧。

“你妈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清歌定定地看着朱倩倩,看的朱倩倩心中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清歌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一边,朱倩倩想挣扎,却没挣开,“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朱倩倩。”清歌开口,“今天遇见我妈妈的事情,你不会跟任何人讲的,对吧?”

她的脸上带着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温温和和的,可是朱倩倩却打了一个寒颤,“清歌,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朱倩倩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心中发寒。

“所以你不会跟任何人讲遇见我妈妈的事情,对吧?”清歌笑容可掬,重复问道,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朱倩倩吃痛,“轻点轻点,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我看见你妈妈的事情,就连我爸都不说。”

清歌笑眯眯,放松了一些力道,“乖,这样就对了。”她放开朱倩倩。

朱倩倩伸手揉着肩膀,小声嘀咕,“你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跟个女金刚似的。”

说完就见清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女金刚?”

朱倩倩神情一僵,“我说我是女金刚。”

清歌笑了,“真乖,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乖呢?”现在的朱倩倩识时务得让她都不忍心欺负她了。

朱倩倩轻哼一声,想说什么,见清若筠已经从试衣间出来了,将原来的话咽下,说了一句,“那是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大度,不与你斤斤计较。”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清若筠出来时刚好看见朱倩倩离开的背影,狐疑道:“你朋友怎么走了?我刚想说等下一起吃个饭呢。”她见过的清歌的朋友不多,总觉得女儿的朋友太少了。

清歌笑:“她还有事,以后有机会的。”视线在母亲的身上溜了一圈,竖起拇指,“我妈妈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清若筠被清歌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油嘴滑舌的。”语气却宠溺。

清歌有一瞬间的晃神,这样的亲昵陌生却又让她留恋。

她笑了笑,抱着清若筠的胳膊,“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问他们。”她指了指店内的导购小姐。

清若筠拍拍她的手,“你也去选几件。”

“我有衣服穿,我的衣服可多了。”清歌说道,这话不是假的,她衣柜里很多衣服都是靳修溟给她买的,很多都还没拆。

清若筠只当没听见,拉着清歌在商场里转悠,推着清歌去试衣服,母女两个倒真是像出来逛街的。

等两人从商场里出来,手里的袋子已经拎不动了,还有两套是靳修溟的,按照清若筠的话就是,平时都是靳修溟照顾清歌的多,但这到底是自家的孩子,清歌也该心疼心疼人家。

清歌听了这话,很想反驳亲妈,她可心疼她家靳医生了,就差没将他供起来了,可是一想到他现在还受伤住院,眼神微暗,轻叹了一口气,相比起靳修溟为她做的,她为他做的确实微不足道。

“是是是,您说得对,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现在在您眼里,可不就是靳医生比我这个女儿好嘛。”

清若筠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只希望我对他好一点,他能对我女儿好一点。”

清歌一滞,说不出话来。

母女两个找了一个地方吃饭。

清若筠忽然问道:“修溟什么时候回来?他这次出去有段时间了吧?”

清歌筷子顿了顿,笑道:“大概一个星期后,前两天跟他打电话,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清若筠点点头,视线往左侧看了看,神色狐疑。

“妈,怎么了?”

清若筠轻轻摇头,“没事儿,大概是我感觉错了。”

清歌往左侧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饭吃到一半,清若筠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在洗手时,身边站了一个人,她也没在意,直到那人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清若筠看向来人,眉梢轻蹙,“你认识我?”

木锦云脸上的喜意还来不及收敛,就被清若筠一句话冻僵在了脸上,“若筠,两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了?”

清若筠见对方似乎真的认识她,有些尴尬地解释:“抱歉,之前生病了,忘记了一些事情。”

木锦云怔怔,“忘记了?你失忆了?”

清若筠有些不自在,“可以这么说吧。你认识我?”

木锦云定定地看着清若筠,见对方看她的眼神却是很陌生,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跟清若筠曾经的关系算不上很亲密,但也是谈得来的朋友,加上女儿跟清歌又是战友兼朋友,夜家出事的时候,她也曾为夜家担心过的。

刚刚木锦云就远远地看见了清若筠,只不过不太确定是不是本人,加上当时有事,没有过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我们认识好几年了,你女儿和我女儿还是战友。”木锦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说道。

“清歌吗?”清若筠下意识地说道。

木锦云笑着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清歌远远走了过来,“你瞧,这不就来了。”

清若筠转身,果然就看见了清歌,不由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清歌看了一眼木锦云,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对清若筠说道:“我见你这么久没回来,就过来看一眼。”

清若筠不由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不成?”

清歌倒是不担心她走丢,而是担心她出事,怕辛先生又对她下手。

“木阿姨今天也来这里吃饭吗?”清歌笑着问道。

木锦云点点头,“跟朋友一起来的,结果这么巧碰上你妈妈了,我听木兮说你退伍了,这两年都没看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今天时间不凑巧,下次请木阿姨吃饭,再好好聊聊。”

木锦云也想起自己接下来还有事儿,确实不适合,于是点头,“好,留个联系方式,下次等木兮放假回来,来阿姨家里吃饭,木兮念叨你很多次了,她很想念你。”

清歌心中苦涩,面上却不露丝毫,笑着应了好,跟木锦云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带着清若筠离开。

木锦云看着母女两个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歌,刚才那人我很熟吗?”清若筠疑惑地问道,她对这人没有任何的印象。

清歌解释,“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跟木阿姨的女儿倒是认识的,她曾是我的战友。”曾是很亲密的战友。

清若筠拧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清歌有些心不在焉,清若筠也不知在想什么,一路上也没说话。到了家里,清歌正打算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医院看靳修溟,就被清若筠叫住了。

“清歌,从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好好谈谈,今晚上你也不忙,我们聊聊吧。”

清歌脚步一顿,笑望着母亲,“妈,怎么忽然想起聊天了?”说是这么说,却已经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就坐在清若筠的身边。

清若筠细细打量着女儿,看得清歌有些莫名,“妈,怎么了?”

“今天遇到那位夫人,听她提起你退伍了,这才发现妈妈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关于你的事情。”

也是今天遇见了木锦云,清若筠才发现自己对清歌的了解寥寥无几。

清歌轻咳一声,“那妈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以前当过兵?”

清歌点头,“嗯,当了一年不到,就退伍了。”

“不喜欢?”

清歌默,颔首,“嗯,没当兵前觉得当兵挺好的,当兵了之后,才发现其中的不易,我吃不了苦,所以当了没多久,就哭着闹着要回来了,而且那时候家里正好出了事儿,你和姐姐都不见了,我满世界找你们,自然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思。”

清歌的话半真半假,清若筠忘记了过去,自然对清歌的话没有怀疑,“也是,女孩子当兵太苦了,回来安安心心上班也挺好。”

“就是这样。”

清若筠眉头没有舒展,清歌见状,追问道:“妈,你在想什么?”

“你刚才提到你姐姐,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年我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和你姐姐为什么会不见了?还有……你爸爸呢?”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问出口而已。

清歌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妈,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清若筠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我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唐医生也一直在给我做治疗,我原本以为我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复,即便是不恢复,那对我的生活也没什么妨碍,但是现在我觉得,可能我之前想岔了,我不记得过去,即便是遇上了谁,我也不认识,好的,坏的,我都分辨不出来,而且我有种感觉,家里出事,跟我失忆之间有很大的关联,要是我的记忆迟迟不恢复,或许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清歌脸上的笑意有点僵,“您怎么会这么想?”难道真的是因为今天遇见了木锦云的原因?

“清歌,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姐姐的失踪跟我有关系,还有你爸爸,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

清歌心脏一疼,脸上的笑意渐淡,“妈,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我想知道。”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强烈,清若筠迫切地想知道过去的一切。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妈,你有没有想过,你忘记了一切可能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对你来说太过痛苦,所以潜意识地将他们都封存了?”

清若筠怔怔,这个可能她确实没有想过,她只以为自己失忆只是因为受伤。

“即便是这样,我也想要知道,我不想做一个只会逃避的人。”

清歌看着她,忽然笑了,她妈妈也依旧是她妈妈,即便是失忆了,性格有所改变,但骨子里的性子依旧是不变的,她从来都知道母亲是强大的,就算她失去了所有,对过去一无所知,她的内心依旧强如厮。

“好,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清歌最后说道,她本想慢慢来,让清若筠自己想起一切的,但是既然她问了,那么她会说。

清歌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清若筠,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清若筠的反应,除了脸色逐渐苍白之外,清若筠的神情很平静,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但是清歌知道她的内心不是毫无触动的,她握着她的手,很用力,甚至指甲都嵌进了她的肉里,依旧毫无所觉。

“所以你爸爸他……”死了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清歌摇头,“不,我相信爸爸一定还活着,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我去找他,妈妈,你也一定要相信。”

“可是你刚才说飞机失事。”就连尸体都下葬了,还能是有假的吗?

清歌垂眸,被清若筠握住的手握成了拳头,嗓音有些低哑,“那个人不会是爸爸,我相信那个人不是爸爸,妈妈,你相信吗?”

清若筠神情茫然,她相信吗?她没有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虽然曾经看见照片时,心中是产生过悸动的,但是所有的关于那个叫做夜云霆的男人的事情都是别人告诉她的,在这样的毫无了解地情况下,谈什么相信不相信呢?

但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其实是相信的。在听到飞机失事时,她感受到的是心脏的剧痛,分明是在意的吧,那这样是否可以说明,她跟这个男人是相爱的呢?

“我相信。”清若筠听到自己说道。

清歌嘴角轻轻扬起,“我也相信,所以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我们才能找到爸爸和姐姐,一家人才能团聚。”

清若筠重重点头,“好,我会努力让自己快点想起来。”她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将女儿的手掐出血了,顿时一惊,“清歌,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清歌不在意地将手收回,“没关系,我不疼。”不管是以前在部队,还是现在,她受的伤都比这重多了,这么一点点小伤口,对她来说根本不需要在意。

清若筠有些自责,她刚才情绪有点激动了。

她翻出了医药箱,小心地给清歌清理着伤口,清歌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任由她为自己包扎。

“我以前对你很不好吧?”清若筠轻轻开口。

清歌的身子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不是,你以前对我很好,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呢。”

“你不用骗我,其实我能感觉出来的。”清歌并不习惯自己的青筋,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一些小细节还是能够体现的。

清若筠以往并没有往这边想,但是今天听清歌说了很多关于夜家的事情,虽然在她的言语中,并没有对自己的不满,但清若筠也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猜到以前的母女关系恐怕并不是很和谐,起码不会有现在这样和谐。

清歌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安慰道:“妈妈,不要多想,以前的我们关系也很好,真的,你对我很好。”

清若筠见她不想说,也不再逼她,只当她说的是真的,轻轻抱住了她,“清歌,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以后,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妈妈,对你很好很好,然后跟你一起找到你姐姐和爸爸,一家人团聚。”

清歌的眼眶通红,酸涩的厉害,她轻轻回抱着母亲,应了一声好。

大概是今天接触的信息太多了,清若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清歌扶她回房间休息,等到她睡着了,这才离开。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原本的秋千架在那年的大火中烧毁了,这个秋千架是靳修溟根据原来的样式重新做的。

她还记得这个秋千架是七八岁的时候她缠着爸爸,让爸爸给她弄的。她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喜欢玩闹,而夜清筱因为身体原因,总是很安静,她就会和夜清筱坐在这里,将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她,巨细靡遗。姐妹两个总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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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轻轻子衿《夫君养成手册》

(青梅竹马、养成、甜宠)

苏曼卿一时好心,从街上捡回来个小乞丐。

洗干净后,发现这乞丐颜色好的不像话,就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不仅如此,还学什么会什么,对她有求必应。

美人娘亲慧眼识珠。

我家宝贝闺女还缺个疼人的未来夫君,这个孩子好啊!

于是乎,自己还是个奶娃娃的苏曼卿,走上了养成夫君之路。

只是,说好的养夫君,养着养着,怎么养反了?

“小哥哥,卿卿想吃那个。”

“给你买。”

“小哥哥,那个好看。”

“给你买。”

“小哥哥,……”

“什么都买。”

251.昏迷

清歌坐在秋千架上,抬头看着夜空,今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气算不上好,她眨眨眼,将眼底的那层水光眨去。

“爸爸,清筱,你们到底在哪里?”她低声呢喃,彷徨而无助。

清歌到医院的时候,靳修溟还在看书,似乎是在等她,见她进来,直接将书放在了一边,朝她找找手,她坐在床边,任由靳修溟打量着她。

“心情不好?”靳修溟问道。

清歌点头,她不想在靳修溟的面前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她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今天将过去的事情都告诉妈妈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我在想我会不会太着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包括叔叔还活着的事情?”靳修溟柔声问道。

清歌一怔,“你果然知道。”

靳修溟叹息,“谁让我太了解你了呢。”其实那天在医院,他就发现了清歌的异样,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耐不住自己对她了解甚深。

加上她急匆匆将“夜云霆”的尸体火化下葬,却连墓碑都不愿意给他立一块,而且这么久了,她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如果换做与父亲关系差一点的人,这样做或许没有问题,但是清歌不是,夜云霆对清歌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存在,而清歌的一切反常都说明了一件事——死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夜云霆。

清歌抱着靳修溟的腰,有些疲惫,“对不起,我隐瞒了你。”其实这件事应该跟靳修溟说的,可她却没有。

“我知道,不用跟我说抱歉,即便你不说,我也懂。”群狼环伺,谁知道他们身边是否安全,不说是因为清歌知道自己会猜到。

“我只好奇一件事,你怎么判断出那个人不是叔叔的?”

清歌眼底闪过一丝柔光,“是手,我爸爸的手掌心有疤。我小时候贪玩,有一次我爸爸带我出去野炊,我拿着刀要切东西,结果刀没拿稳,直接掉下去了,我爸怕刀砸到我的脚,直接用手去接,然后手掌心被刀给割破了,伤口很深,流了不少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掌心里依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些人找的那个人确实很我爸爸长得很像,如果光看脸的话,我也差点被骗过去,可是那个男人手上没有那道疤痕,所以我能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我爸爸。”

“那些人既然费尽心思找了一个人冒充我爸爸的尸体,那么我爸爸就一定还活着,而且他们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那么早将我爸爸弄死了,也未免不明智。”

“原来是这样。”靳修溟恍然大悟,他只是猜到了死的那个人不是夜云霆,却不知道清歌是根据什么判断的。

“既然叔叔还活着,那么我们总会有找到他的一天,说不定对方最后熬不住了,先一步跳出来,用叔叔威胁你。”

清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一直在等对方用父亲来威胁自己。

“你不怪我隐瞒你吗?”清歌轻声问道。

靳修溟板起脸,“你这样一说,我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你真是不信任我啊。”

清歌神情微僵,想解释,在看到靳修溟眼底的笑意时,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在逗着自己,不由说道:“其实你就算真的怪我,也是应该的。”

换做是她,或许也会生气。

靳修溟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你对我是信任的,没什么好怪的,只要你不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就不会跟你生气。”

清歌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并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却紧了紧。

“叔叔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只要对方没有达到目的,叔叔就是安全的。”靳修溟说道,只能说对方比他们有耐心,都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出来。

清歌点头,“嗯,我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爸爸身体怎么样。”他们找到清若筠的时候,清若筠瘦成了一把骨头,长期营养不良,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被虐待的伤口,但想必日子很不好过,而夜云霆,日子应该更加难过。

清歌只要一想到爸爸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受苦,心中就酸涩得厉害。

“好了,别想了,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今天将事情都告诉了阿姨,或许能给她带来一定的刺激,对她的病情有帮助也说不定。”

“但愿吧。”清歌说道,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

清若筠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男人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温柔缱绻,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只有一片白茫茫,四周满是迷雾,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慢慢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脚下是泥泞的路,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较为艰难,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时间,她依旧没有走出那片迷雾,耳边是男人温柔的呼唤。

她很累,忍不住想坐下来歇歇,男人的声音却猛然一变,让她小心,她下意识地往后看去,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在身后,像是张口的凶兽,想要将她一口吞噬。

而那黑洞的旁边,是一个长发的姑娘,脸色苍白,身子羸弱,看见她,惊恐地叫了一声,让她快逃。

她咬牙,想要跑过去将小姑娘带走,奈何黑洞越来越近,身后是急切而凄厉的喊声。

清若筠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的额头上都是汗,就连后背也是,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那里剧烈地跳动着。

一直到心跳正常了,清若筠才缓缓地靠在床头上,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梦里的情景。

忽然,一个画面浮现:一个陌生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她闭着眼睛,嘴唇呈现不健康的色泽。窗外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树上开着火红的花。

床上的姑娘睁开了眼睛,轻声叫着妈妈。

清若筠皱着眉头,手按在太阳穴上,她的头很痛,很痛,就像要炸开了一般,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清筱。”她嘴里喊着一个名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清歌就接到了家里刘嫂打来的电话,说她妈妈昏迷不醒,清歌脸色一变,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回来。”

靳修溟见她神情焦急,立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妈妈昏迷不醒。”清歌匆匆说了一句,往外冲去。

靳修溟连忙从床上起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伤还没好,我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消息。”

靳修溟看她这副慌张的样子,哪里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穿上鞋子就跟着她跑了,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清歌来不及将靳修溟赶回病房,只能带着他去了医院。

清歌赶到医院的时候,唐钟正在病房里。

“唐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唐钟正在给清若筠检查身体,闻言,开口:“还在昏迷中,不过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用太担心,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怎么会忽然昏迷呢?”清歌问道。

“不清楚,早上刘嫂去叫阿姨下来吃饭,叫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有些不放心,就进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阿姨已经不省人事了。”

清歌心中一震,知道一定是昨天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了她,这才导致她昏迷。她的眸色深了深,哑声问道:“唐医生,我妈妈真的没事吗?”

“没什么大问题。”

清歌依旧不放心,坐在病床边,盯着清若筠略显苍白的脸色,不说话。

唐钟这才注意到靳修溟,见他穿着病号服,不由一惊,“你受伤了?”

靳修溟淡淡扫了他一眼,“我难道就不能是生病了?”

闻言,唐钟翻白眼,“你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猪生病你都不会生病。”

话音刚落,靳修溟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唐钟身子一抖,呵呵笑,转移了话题,“昨天阿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昏迷?”

昨天清歌带着母亲出去逛街,已经在夜家窝了许久的唐钟自然就憋不住了,在清歌他们出门后也出去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结果刚一回来就听见刘嫂慌张的声音,吓得他当时还以为清若筠怎么了呢。

靳修溟薄唇微抿,另一边的清歌听见这话,开口:“我把之前家里发生的事情跟我妈说了,是我刺激了她。”

“原来是这样,这就没什么关系了,这段时间阿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刺激一下或许也能让她早点想起来。”

清歌终于将视线从清若筠的脸上挪开,看着唐钟,“确定吗?”

“我保证,阿姨醒来之后就算是没有想起什么,对她的身体也是没有妨碍的,你就放心吧。”

清歌闻言,继续转头看着清若筠,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眼底写满了自责。她果然还是太着急了吗。

唐钟给靳修溟使眼色,让他过去安慰一下女朋友,靳修溟只当没看见,率先走出了病房,唐钟左右看看,跟着靳修溟走了。

两人走到了走廊尽头,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很安静,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清歌妈妈真的没事?”靳修溟问道。

唐钟炸毛,怒瞪着靳修溟,“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虽然西医方面我确实不如你,也拿不动手术刀,但是论中医,我可是在你之上。这段时间我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调理,难不成是做的无用功?”

听他这么说,靳修溟就放心了,“谢谢我就不说了,以后有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唐钟剩下的抱怨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不敢置信地看着靳修溟,“哎,你没有发烧吧,这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说着,还想伸手去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靳修溟躲过他的爪子,似笑非笑,“你也可以不要。”

“要啊,我为什么不要,好不容易才从你的身上拔下一根毛,还是一张空白支票,随便我填的那种,我干嘛不要,除非我傻了。”

靳修溟闻言,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唐钟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想拍他的肩膀,又想到这人令人发指的洁癖,将爪子缩了回去,“我说,你这次是真的栽了啊。”他从来没有看见靳修溟为了谁做到这一步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靳修溟眸光温柔,“我活了二十六年,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栽了又何妨。”

唐钟搓了搓胳膊,摇摇头:“啧啧啧,想不到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你靳修溟的口,这要是让那些曾经追求过你的女孩子听到,芳心都要碎一地了。”

靳修溟直接忽略他的话,转身就想回病房,又被唐钟给拦住了,“哎,跟我说句实话,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但想必十分危险,你可要将你的小命保护好了,不要玩死了,不然以后我想喝酒都找不到人。”

“你喝得过我?”

唐钟撸袖子,“嘿,瞧不起人是不是,我现在的酒量可好了,你信不信等你和清歌结婚那天,我一定能将你干趴下,让你入不了洞房。”

靳修溟阴森森地看着他,唐钟嘿嘿笑,拔腿就走,“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靳修溟又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病房。

病房里清歌依旧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听见脚步声,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靳修溟,唐钟却不在,也没问他去哪儿了。

“这里我守着就好,你先回去吧,你身上带着伤还乱跑,万一伤口恶化了怎么办?”

靳修溟走到她的身后,揉揉她的头发,“不用担心我,我的伤都快好了,唐钟说了阿姨不会有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小子虽然平时不是很靠谱,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不会骗我。”

清歌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在想我是不是太过着急了,不应该这样逼我妈妈的。”

“别多想,这话要是让阿姨听到了,她该难过了。”

清歌没应声,因为清若筠醒了。

清若筠刚醒来,还有些迷惑,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后,下意识地扯出一抹笑,“清歌,你怎么在这儿?”

清歌一脸惊喜,“妈,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你在房间里晕过去了?”

清若筠啊了一声,神情茫然,显然已经没有印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妈,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的。”

清若筠笑,“傻孩子,是妈妈让你说的,与你有什么关系,而且妈妈好像确实想起了一些什么。”

“妈,你想起了什么?”

清若筠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神情越发迷茫了,“对不起啊,我又给忘记了。”

清歌笑笑,“没关系,迟早会想起来的,我们慢慢来。”她现在再也不敢刺激母亲了,就怕万一用力过猛,让清若筠发生什么意外。

清若筠也知道这次将女儿吓坏了,心中不禁有些自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晕过去了。视线一转,清若筠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的靳修溟,顿时就愣了,“修溟,你生病了?”

靳修溟顿了顿,温声开口:“嗯,没注意感冒了,一开始没当回事儿,谁知道半夜发烧了,就去医院了,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还来不及回家就先去了一趟医院。”

“你这孩子,自己身体不好怎么还乱跑,我这里没事了,清歌,你先带修溟回去,你说你也是的,明知道他生病了,就应该让他好好休息。”

清若筠已然忘记了刚刚纠结的事情,数落着女儿。

清歌乖乖被数落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靳修溟看不过去了,解释道:“阿姨,是我不好,是我自己要跑来的,清歌担心你的身体,根本不知道我跟过来了,现在见您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清若筠点头,“我跟你们一起走。”

清若筠的身体没有什么事情,留在医院里也没用,所以清歌很豪爽地同意了,给清若筠办理了出院后手续,又绕道去了靳修溟的医院,给他也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两个病号回家了。

唐钟已经先一步回来了,给清若筠仔细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没什么大问题,身体健康着呢。”

闻言,清歌才算是彻底放心了,扶着清若筠去楼上休息,然后又扶着靳修溟这个病号回了房间。

清若筠回到房间里并没有睡,而是拿出了相册,这些相册都是清歌给她的,她翻开相册,看着照片上小小的清歌,心中疼痛。

她说谎了,其实她醒来之后,想起了一些事情,都是关于清歌的,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待清歌的,小小的孩子,渴望着妈妈抱她,可她却狠心的当做没看见,甚至还冷下脸斥责了她。

想起的事情不多,桩桩件件都跟清歌有关,可是在那段记忆里,自己并不是一个好母亲,难怪从回来之后,她总是觉得清歌与她之间隔着一层什么,如果换做自己,应该是会怨恨着母亲的吧?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清歌是自己的女儿,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清歌?

清若筠想不通,也无法理解曾经的自己,她多希望自己能想起过去的全部事情,这样就能解开谜团了。

头似乎又开始疼了,清若筠敲敲脑袋,担心自己又会昏迷过去让女儿担心,将相册放在一边强迫自己入睡。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时浑身都是汗,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梦里的情景还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仅仅只是梦境。

躺了很久,清若筠才起床,去了厨房。

清歌跑步回来的时候,清若筠还在厨房忙碌,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忙碌的身影,微微皱眉,“妈,这些事情交给刘嫂就好了,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要好好休息。”

清若筠连头也没回,“想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云吞面,虽然做的可能没有你爸爸给你做的好吃。我不太会做,刘嫂教我呢,很快就好。”

清歌愣了,“妈,你想起来了?”

清若筠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转眼便笑了,“我昨晚梦到你爸爸给你做面吃,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所以想试试。”

是梦吗?清歌皱眉。

“你先去洗澡。”清若筠见清歌一身汗,催她上去,“不要感冒了,等你洗完澡,我这边也就好了。”

清歌颔首,又看了一眼忙碌的清若筠,回房间去了,等洗完澡,她先去了一趟唐钟的房间,唐钟刚起床,见到清歌,还有些惊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清歌很少会到他的房间来。

他飞快地往清歌的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某人,稍稍放心,对清歌说道:“有事儿?”

清歌点头。

“那要不你等我三分钟,我三分钟后去找你。”这要是要某人看到清歌一大早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恐怕想将他抽筋扒皮,他可不想一连几天都要面对一个吃飞醋的疯子。

“我只有几句话。”清歌开口,“我妈妈似乎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她好像把梦境当成了发生过的事情。”

“很正常,她现在正处于记忆恢复阶段,有时候会梦见过去的事情,所以梦境与过去对她来说都是现实,分不清也没关系。”

唐钟解释道。

清歌蹙眉,“你确定这样是正常的吗?万一以后也分不清呢?”

“等记忆完恢复了就ok了,不用担心的啦,她这样的情况我以前也碰到过,没问题的。”

见唐钟说的肯定,清歌心中稍稍放心,却没走,唐钟见她神情犹豫,主动问道:“还有什么疑问?”

“如果我妈妈记忆完全恢复,性格是不是也会变得跟以前一样?”

252.遇沐辰

唐钟不解地看着她,“失忆是会导致一些人性格改变,但改变不会太大,所以现在阿姨的性格跟以前也没差的。”

“不对,我妈妈现在的性格跟以前天差地别。”清歌不知道该怎么跟唐钟解释,毕竟其中还牵涉到了她跟清筱的问题,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妈妈太过偏心,不管是偏向她还是偏向清筱。

“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阿姨以前的性格有部分装的成分,可能这样说你不太高兴,但一个人的性格除非是遭遇了重大的变故,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的。”说到这里,唐钟顿了顿,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不过也说不准,阿姨的情况比较特殊。能跟我说说以前的阿姨是什么性格吗?”

清歌简单描述了一下,唐钟皱眉,这果然是天差地别,“如果是这样的话,等阿姨恢复记忆以后,那倒是很难说。”

他不是心理医生,对这方面的了解还真的不是太多,以前碰到的病人也没清若筠这样的,失忆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保不准现在的性格才是阿姨的真实性格呢,以前或许是因为肩上的责任太重,不得已为之。”唐钟宽慰她。

清歌想想也是,不再纠结,转身去找了清若筠。

面已经做好了,清若筠刚刚端上桌,看见清歌,忙招呼她过去吃饭。

清歌看着眼前的面,眼眶微热,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算不上好吃,对上清若筠期待的眼神,笑眯眯:“很好吃,妈妈真厉害,第一次做就能做得这么好吃。”

清若筠满足了,坐在一边看着女儿吃面,“你要是喜欢吃,妈妈可以天天给你做。”她想对女儿好一点,再好一点。

“好,以后我想吃了就找妈妈,对了妈妈,你吃了吗?”

“刘嫂正在做饭,我等下吃,不着急,你先吃吧,不是还要上班去吗?”

清歌微愣,倒是忘记了自己跟清若筠说和朋友开了公司的事情。

“我在家会照顾修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清若筠加了一句。

清歌颔首,笑着哄了她一句,“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妈,有你在真好。”

清若筠的心一颤,看着清歌的眼神越发慈爱,若是注意看到话,还藏着深深的愧疚,“给你做碗面就对你好了?你这孩子还真是容易满足。”

清歌没说话,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在曾经无法想象的,从小妈妈就对她很严厉,不假辞色,尤其是在她说要当兵之后,母女两个几乎是水火不容,从小到大,她得到的笑容都少,更不要说妈妈亲自下厨给她煮面吃。

清歌微微低着头,面的热气氤氲,遮住了她复杂的面色。

她多想就这样跟母亲相处,做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母女,妈妈会对她笑,她也会对妈妈撒娇,可是她又想妈妈能早点恢复记忆,她可以找到姐姐和爸爸。

清歌嗤笑,清歌啊清歌,你真是太贪心了,这样不好,即便曾经妈妈对你不假辞色,可对你的爱丝毫不少,你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她加快了吃面的速度,然后在清若筠的目光中狼狈地离开了家。

清歌没去赤羽总部,而是去了初遇酒吧,现在还是早上,酒吧还没开门营业,不过店里是有人的,杜雨若在。

“你昨晚上又睡着在这里了?”清歌问道,她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杜雨若人真的在。

杜雨若打了一个哈欠,“是啊,昨晚上在看上个月的账,晚了就不想回去了,反正这边也有房间,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来看看你,这段时间在忙其他的事情,很久不见你了。”

杜雨若想了想,还真是,两个人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了,“事情忙完了?”

“暂时算是吧。”上次交易失败,仓库被发现,损失惨重,最近风声又紧,即便是辛先生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让清歌清闲了下来。

对此,清歌有些遗憾,她本来想着要是这个时候辛先生他们还敢动作,或许能从里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喝酒吗?”杜雨若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

清歌摇头,“这一大早的,喝什么酒,你也少喝点,喝酒伤身。”

杜雨若笑了笑,“习惯了,我要是每天不喝点,浑身难受。这是我托朋友从f国带回来的好酒,你真的不尝尝?”

清歌拿过那瓶酒,将它放回到酒柜上,“你也别喝了,好好的身体都要被你喝坏了。”

杜雨若依偎进清歌的怀里,她比清歌矮了大半个头,身材娇小,“说,你是不是爱上我,所以才会这么关心我?你要是爱上了我,就说出来,或许我一感动,我就跟你好了呢。”说完,还不忘给清歌抛个媚眼。

清歌嘴角抽搐,这女人又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啊,我爱上你了,我今天回去就跟靳医生我不要他了,我要跟你在一起,怎么样,感动吗?”

杜雨若飞快地从她怀里站起来,抱着胸,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你可别害我,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你家靳医生的怒火。”

清歌轻咳一声,怎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靳医生是个醋坛子了?

杜雨若笑,“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清歌一怔。

“你一进来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了?跟你家靳医生吵架了?”

清歌摇头,“我跟他吵不起来。”

“也是,他把你当宝贝供起来,哪里舍得跟你吵架。”杜雨若理所当然地说道,眼珠一转,“那是碰上什么难题了?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我打架虽然不行,但是打听个消息还是可以的。”

清歌失笑,“没事儿,最近我也没什么消息好打探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酒吧老板娘,这道上的事情你少掺和。”

“这件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有时候不是我想掺和,而是不得不掺和。说起这个,我想起一件事儿,本来这几天我也打算找机会跟你说的。”

清歌见她神情严肃,也不经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袁正涛最近正打算对付你,你要小心。”

“嗯?这消息你从哪儿来的?”要是杜雨若不提,她都快忘记袁正涛这一号人了。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她的酒吧迎来送往,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而且因为档次算不上高端,反倒是道上的人居多,酒喝多了就容易吐真言,消息就是这么来的。

杜雨若看了看四周,这时候的酒吧虽然还没人,但到底不算特别安全,“去我房间?”

清歌点头,跟着她上楼。到了房间里。杜雨若将门关上,这才说道:“前几天我听人说袁正涛想借警察的手对付你,所以你近期一定要小心。”

杜雨若虽然不知道清歌背地里在做什么,但道上的人,没几个是干净的,警察真要查,那是一查一个准,虽然清歌曾经也利用过她,但那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而且平日里,清歌对她的庇护更多,不然她的酒吧也不会这么安然地开到现在,算起来,他们也算是朋友。

清歌淡笑,眼底划过冷光,“我知道了,这事儿谢啦。”

杜雨若妖娆一笑,她的长相本就艳丽,即便是素面朝天,眉眼间的风流依旧难掩,若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恐怕会被她撩拨得心痒难耐。

“真想谢我,改天陪我去看场电影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她只是想找个一起看电影的人而已。

清歌打了一个响指,“想看电影还不简单,现在就带你去。”

杜雨若错愕,“现在?电影院开门了吗?”

“先带你去吃饭,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有吃过早饭了?现在虽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就当吃早午饭了。”

杜雨若想了想,似乎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没有吃过早饭了,也不会有人关心她是否吃了,哦,不对,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说过,还给她做早饭,可惜那个人离开了。

她的眼底漫过一层水光,转过身去,“好,我去换个衣服,等我半个小时。”

清歌给靳修溟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免得他担心,却没提袁正涛打算对付她的事情。

靳修溟身上的伤一直没好,她不想他再为她劳心劳力。

杜雨若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好了,出来时已经是个妆容精致的妖娆女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约会。”清歌调侃了一句。

杜雨若撩了撩头发,笑眯眯,“可不就是约会嘛,走吧,亲爱的。”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袁正涛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回头再说,既然我提前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杜雨若点头,挽着清歌的胳膊出门了。

杜雨若将面前的粥和小笼包都解决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早饭了,这家的包子挺好吃的。”

“喜欢吃以后就早点起来,身体是自己的,除了自己,没人心疼你。”

杜雨若笑笑,笑容空洞。

清歌见她这模样,心中轻叹,对于杜雨若来说,这个世界对她太过残忍,已无值得留恋的事情,她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等那个叫做阿诺的男子归来。

有时候,清歌也在想,自己是否应该告诉杜雨若,她的父母一直在找她、她的家人从来没有放弃她、可是这个念头,每每在触及她的无望的眼神时放弃了。

也许,家人的出现带给她的,不是慰藉,而是难堪与伤害。

杜雨若很快恢复了正常,将最后一口粥喝完,“走走走,看电影去,我刚刚搜了搜,正好有一部电影我很感兴趣。”

清歌起身,两人一起去电影院。

今天是周末,即便是中午,电影院的人也不少,杜雨若挑的片子是刚刚上映的热片,看的人挺多,幸好场次早,还能挑到好位置。

“我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看电影,我记得以前都是晚上看的比较多。”杜雨若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兴致高昂,此时的她倒是有了一个二十三岁女孩该有的活力。

清歌想了想自己,她似乎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她跟靳修溟都不是爱看电影的人,偶尔几次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事情。”清歌说道。

杜雨若有瞬间的晃神,无所谓地笑了笑,当作没听懂,拉着清歌在位置上坐下来。

电影有两个小时,看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杜雨若看看时间,问清歌:“你饿了吗?请你吃饭。”

清歌摇头,她早上吃了饭,之前又陪杜雨若吃了点,现在一点吃饭的**都没有。

“既然不想吃,那就陪我逛街去吧,我正好想买衣服。”

清歌没有意见,跟着杜雨若去了附近的商场。

“哎,那就是轻云集团吧。”杜雨若指着远处的一栋大厦,大厦顶端,“轻云集团”四个大字即便是在阿这里,依旧醒目非常。

“嗯。”

“轻云集团大厦建筑外观可真漂亮。”杜雨若赞了一句。

“我妈请了著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光是设计稿就修改了无数次。”清歌神情淡淡,看着那栋大厦,眸色渐深。

“该你的东西总会回到你的手上的。”杜雨若安慰道。

清歌笑笑,拉着杜雨若进了商场,说起来这个商场也是轻云集团旗下的。

杜雨若在商场里进行大扫荡,清歌则跟在她身边,偶尔给她一点意见。

“清歌,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杜雨若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对清歌说道。

清歌点点头,站在原地等她。

沐辰远远地看着那人像清歌,却不是很确定,走近了发现确实是她,一时间有些踌躇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正在犹豫间,清歌已经先一步看见了他,挑眉,该说是世界太小吗?

沐辰见清歌看了过来,索性朝她走了过去。

看着堆在地上的购物袋,沐辰温声开口:“跟朋友一起逛街?”

清歌则是看着他身边的女人,嗯了一声,神情淡漠,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家商场虽然隶属于轻云集团旗下,而沐辰也在轻云集团工作,但应该不至于来这么一个小小的商场吧?

“我来这里视察工作,从上个星期开始,这个商场就归我负责了。”沐辰解释道。

沐辰身边的女人打量着清歌,眼底是不易察觉的防备与敌意,见清歌注意到她了,微微一下,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沐辰,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沐辰,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

沐辰微微皱眉,这人以前都是叫他沐总的,现在直呼其名,让他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的妹妹,这是商场的经理。”他没有为两人介绍名字,显然不希望两人认识。

倒是这位经理,听着沐辰的介绍,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但是当着别人的面,却没有表现出来,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清歌想到杜雨若很快就回来了,不想让两人碰面,正想找借口离开,沐辰就先一步开口了,“既然今天遇见了,我请你吃饭吧。”

清歌笑笑,看了一眼女经理,“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可以叫上你的朋友。”沐辰说道,见不到夜清筱,哪怕是见见她的妹妹也是好的。

清歌眼中的冷意增了两分,似笑非笑,“真的不需要,我想我跟你还没熟到那个程度,我朋友差不多该来了,我走了,希望下次在街上遇到,你可以当做没有看见我。”

清歌本想给沐辰一点面子,不让他在下属面前难堪,但是这人既然不识时务,她也无需再给他脸,她的话说的很不客气,沐辰的脸色有些难看,女经理的脸色比他更难看,当即就怒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女经理手指着清歌,却被沐辰拉到了一边,“这是我的私事,杨经理。”

杨经理脸色涨红,气得,但是沐辰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转眼,清歌已经拎起地上的购物袋,往卫生间的房间去了。

“沐总,这到底是谁啊,一点教养都没有。”杨经理气不过,抱怨了一句。

沐辰脸色有些冷,“杨经理,请注意你的身份。”

杨经理神情讪讪,“抱歉,沐总,是我逾越了。”

见对方道歉了,沐辰也没再追究,“工作上的事情你整理好之后发封邮件给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经理想挽留沐辰一起吃饭,可惜沐辰一点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脚步不停地走了。

杨经理在原地跺跺脚,有些气恼。

沐辰是追着清歌去的,可惜清歌走得太快,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清歌本是想去卫生间找杜雨若的,但见沐辰跟了上来,临时转了一个方向,轻而易举的就将人给甩开了。

她给杜雨若打了一个电话,言明在商场门口等她。

杜雨若上完卫生间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结果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虽然几年不见,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沐辰。

杜雨若僵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脸色惨白,她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眼底渐渐浮现泪光。

眼看着这人就要往自己这个方向来了,杜雨若神情惊慌,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跑,躲在一家服装店的货架后面,一直到看着沐辰离开了商场,杜雨若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的神情很茫然,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最终无力地靠在一根柱子前,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再也走不动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看一眼,杜雨若浑然未觉。

“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一名商场的保安见杜雨若泪流满面的样子,走上来问道。

杜雨若似乎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保安皱眉,又问了一遍,杜雨若终于有了反应,看了他一眼,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保安无措,“小姐,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哭得这般凄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报警。

杜雨若摇头,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想站起来,结果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脚麻了,径直坐到了地上。

清歌在外面等了杜雨若不少时间,一直不见她出来,不禁有些着急,转身进去找她,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隐约可以听见杜雨若的声音,她微愣,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杜雨若已经被保安拉起来,保安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小姐,真的不需要帮助吗?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

杜雨若摇头,正想说话,清歌就走了过来,“雨若。”

杜雨若抬眼看她,叫了一声名字,保安见两人是认识的,微微放心,对清歌说了一句,“你朋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人蹲在这里哭,我就是好心过来问一句。”他担心清歌以为自己欺负她朋友,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清歌道谢,拉着杜雨若走了。

到了车上,清歌递给杜雨若一包湿巾,“先擦擦脸。”因为刚哭过,杜雨若脸上的妆都花了。

杜雨若接过,拿出化妆包,开始整理仪容,看着狼狈的自己,眼圈泛红,胡乱地擦了一把,怔怔地看着窗外。

清歌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开车走了,一直到杜雨若的家楼下,清歌才开口问道:“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杜雨若点点头,又摇头,她现在心里很乱,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沐辰,毕竟她老家并不在东陵市,当初选择留在东陵市,也是因为家人不在这座城市。

谁知,世界这么小,她就是这么巧得遇上了她的哥哥,那个疼她爱她,宠着她的男孩。

------题外话------

萌妻入怀:谭总,须节制。

作者:嘉霓。

简介

婚宴现场,女囚蓝忆荞持凶挟持人质,成功破坏未婚夫和小三婚礼。

并再次入狱。

以为自己会老死狱中,人质却把她捞了出来。

她费解的看着人质:你是以德报怨?

人质叫谭韶川

谭氏集团现任总裁。

跺跺脚能让青城地震的男人。

传闻他六亲不认,是个奸商!

奸商从不做赔本买卖,她得去他家为奴为婢抵消欠他的人情。

意识到自己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她很胆颤

几日后却窃喜。

她的奴婢生涯惬意的像女皇。

在她肆意睡遍他家大床、沙发、露台观景榻之后,实在没地折腾了,她便把他也——睡了。

她很负责:“我不赖账。”

“那就领证去!有了证你想赖也赖不掉!”他是个利益最大化的商人,既睡他,就一定要对他负责!

255.

小郑强笑道,“没有,我对她能有什么意见,我以前也不认识她。”

同事闻言,点点头,“也是,据说她以前是个豪门千金,就是那个夜家,夜云霆市长在任的时候,可是个极为负责人的领导啊,那几年东陵市发展飞速,谁不念一声好,谁知道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同事想起夜云霆,不免有些感慨。

小郑嗤笑,“夜云霆事业上做得再好,也掩盖不了私生活不检点的事实,刚才的这位可是他的私生女,竟然让自己的妻子对外承认私生女是自己的双胞胎女儿,可见夜云霆这人的为人也不怎么样,你不要被表现给骗了。”

当初清歌是私生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后面流言蜚语被压下去了,但是该知道的人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夜云霆已经死了,清若筠也失踪了,清歌的身份也说不清了,私生女的名头她这辈子都洗脱不了。

同事不是很喜欢小郑提起夜云霆时那鄙夷的语气,抛开这件事不谈,夜云霆确实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就说清若筠,为东陵市的税收做了多少贡献,人家每年做的慈善也是个天文数字。

“小郑,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是个警察,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人云亦云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同事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他觉得小郑对清歌以及夜家的敌意太明显了,这样带着个人情绪的办案,不好。

小郑抿唇,见同事的神情不是很好看,哦了一声,没再多说,收拾了一下就下班了。

另一边,靳修溟带着清歌回家,见她沉着脸,神情不悦,不禁问道:“事情不是按照你的计划顺利进行了吗?怎么还不高兴?”

清歌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这样子太便宜袁正涛了。”虽然按照这次的量,他是出不来了,但心中总是憋着一股火。

正在这时,清歌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号码,她拿起手机在靳修溟的面前晃了晃,“你看,有人忍不住了。”

靳修溟看了一眼,是辛先生打来的。

清歌刚一接通,就听见了辛先生的责问,说的自然是袁正涛的事情。

清歌眸色冰冷,冷笑道:“你的消息既然这么灵通,难道不知道我刚刚从警局出来?因为袁正涛像条疯狗似的乱咬人,我差点进去出不来,辛先生,这件事你怎么说?”

辛先生一滞,“袁正涛这件事一看就是被人设计的,他是我们的人,总不能这样折损了。”

“所以你是打算用我来换他吗?”清歌问道。

辛先生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东陵市是你的地方,你想想办法先将人给捞出来,这也是老板的意思。”虽然一开始就有舍弃袁正涛的打算,但不是现在,起码也要等到清歌完全听话才可以。

清歌面无表情,“我没有办法,他们当场人赃俱获,你要我想什么办法,难道把那些白粉统统变成面粉吗?既然你说了这件事是老板的意思,那我正好也想问问老板,他(她)那么神通广大,难道就没办法将一个人捞出来?”

“清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设计,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的人刚好就在西郊卖什么面粉。”

“是啊,就是这么巧,说起这个巧合,就要好好问问袁正涛了,我正在抓赤羽内部的叛徒,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人今晚会在西郊交易的,还刻意将警察引到了西郊,这次若非我运气好,我恐怕当场就被抓了吧?至于他,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妄图用我来做诱饵,吸引警力,没想到警方明察秋毫,反而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这番话不无讽刺的意味,听得辛先生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但想起老板的吩咐,还是压住了脾气,说道,“这件事就算是袁正涛咎由自取,那毕竟是我们自己人,老板的意思是先将人捞出来,若是真的不行,那就让他闭上嘴,不能让他乱说。”

清歌眼底的讽刺一闪而逝,其实后面的才是重点吧,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救袁正涛,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动手,让人彻底闭嘴,毕竟这个世界上会永远保密的只有死人。

“现在人已经在警局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不能跑到警局里威胁人家闭嘴吧?”清歌一推三作五,总之,就是不答应将袁正涛灭口。

辛先生气得跳脚,却拿清歌一点办法都没有,上次小渔村的事情清歌善后工作做得非常好,警方根本没有发现那边的种植基地,只要保住了种植基地,那损失的那些迟早会赚回来,老板对此很满意。

清歌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地算计袁正涛,因为她知道,论价值,她对那所谓的老板的价值远远高于袁正涛,他们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算计了袁正涛,也会当做不知道。

挂了电话,清歌的心情总算好了,脸上笑盈盈的,果然啊,想要让自己高兴,就要让人不痛快。

“袁正涛被放弃了?”靳修溟问道。

“嗯,估计袁正涛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迫不及待想对我动手,可惜啊,技不如人。”

靳修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那样的威胁确实早除去早好,那炎阳的地盘呢,你打算接收吗?”

清歌摇头,“炎阳的地盘太大,袁正涛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来,到时候炎阳内部肯定一片混乱,其他的帮派也会对此虎视眈眈,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打入那些人的内部,寻找家人的下落,查找夜家出事的真相,并非一统江湖,这趟浑水我就不去蹚了。”

靳修溟想也是,对她的回答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回到家,清若筠早就已经睡了,家里静悄悄的,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清若筠见到清歌,还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清歌想了想,“过了十二点吧,本来不打算回来了,但是想早上陪妈妈吃顿饭,就赶回来了。”

清若筠看着女儿眼底的黑眼圈,有些心疼,“怎么不多睡会儿,赶紧吃了早饭再去睡个回笼觉。”

清歌笑着应了一声好,秦若筠没看到靳修溟,又问了一句,清歌打了一个哈欠,“他今天有手术,一早就走了。”

清若筠叹气,这一个两个的,工作都这么忙,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对了,下午你木阿姨邀请我们去家里做客,你记得起来。”清若筠想起正事儿,对正打算上楼补眠的清歌说道。

清歌的脚步一顿,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这个木阿姨是谁,转身看向清若筠,“去木阿姨家?”

“是啊,上次不是在商场里遇到了吗,后来她约了我几次,我一直没答应,这次说是女儿回来了,我想着你们是朋友,就答应了。”

清歌顿了顿,原来是木兮回来了吗。

“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妈妈给木阿姨打电话,就说你临时有事,不去了。”清若筠见清歌脸色不是太好,以为她是不愿意。

清歌笑笑,“可别,既然都答应人家了,怎么也要去的,妈,我现在有点困,等我睡醒了就跟你一起去。”

清若筠挥挥手,“去吧去吧,下午妈叫你。”

清歌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下午,没等清若筠叫,清歌就已经下楼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母女两个就出发了。木锦云早就将家里的地址告诉了清若筠,清歌靠着导航,倒也不会迷路。

刚刚靠近木锦云的家,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姿笔挺,是木兮。

木兮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眼神微闪,“清歌妈妈,清歌。”

清若筠打量了木兮一眼,“你就是木兮吧,我听你妈妈提起过你。”

木兮笑笑,“清歌妈妈快进去吧,我妈妈在里面等你。”

清若筠颔首,走了几步,发现两个人都没跟上来,不禁看向清歌,清歌解释,“妈,我跟木兮好久不见了,你先进去,我们说会儿悄悄话。”

清若筠闻言,失笑,转身走了。

清歌与木兮两个相对无言,还是清歌先开了口,“这次休息几天?”

“三天。”

“哦,挺短的。”清歌说了一句,两人再次相对无言,木兮看着清歌的眼神很复杂,至于清歌,她知道木兮心中在想什么,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你……”木兮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转了话题,“我听我妈说了,你妈妈失忆的事情。”

“哦,其实失忆了也挺好,很多事情她都记不住了,活的反而简单些。”清歌说道,脸上的笑意泛泛。

“清歌。”木兮犹豫着开口。

清歌打了一个停的手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木兮,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其实这次我本不该过来,但我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想让她起疑,这才走一趟,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情还留存了那么一点,那就帮我个忙。”

“我不会跟阿姨说的。”木兮说道。

“谢了。”清歌的手插在口袋里,笑着道谢,明明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但到底已经有什么变了。

两人走进屋里,清若筠已经跟木锦云聊上了,不知道聊了什么,脸上笑容灿烂,看起来相处得不错。

清歌坐在清若筠的身边,几句话就逗得木锦云哈哈大笑,而木兮则是全程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锦云余光看着女儿的样子,摇头,对清若筠说道:“还是清歌好,活泼开朗,不像我家这个,太内向了,自己能在家里闷一天。”

“你们家木兮那是成熟稳重。”清若筠夸赞道,看了女儿一眼,“清歌,你跟木兮一起出去走走吧。”

“对对对,木兮啊,你跟清歌一起出去玩玩,晚饭之前回来就成。”木锦云也极力赞同。

清歌黑线,这架势怎么有点相亲的味道,与木兮对视了一眼,她的眼里也满是无奈,清歌耸肩,笑着开口,“现在出去有点迟了,木兮,我们去你房间吧,我第一次来你家,还没参观过你的房间呢。”

木兮点头,带着清歌上楼。

木兮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很安静,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房间的布置倒是偏甜美,到处可见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木兮不自然地解释,“我妈觉得我太沉闷了,就把房间布置得活泼些。”

清歌笑,表示理解,可以看出木锦云对她确实很好,房间的布置都是用了心的,木兮虽然没有亲生父母缘,不过却摊上了一个好的养母,也算是老天爷没有对她太过残忍。

佣人送了一些水果点心上来,清歌吃了几块,实在是木兮不说话,她再不做点什么有点尴尬。

她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淡,看着清歌独自看书的模样,终于吃不下去了,将没吃完的糕点扔进垃圾桶,拍拍手,“时间不早了,我跟我妈也该回去了,走了。”

“清歌。”木兮叫住她,清歌脚步一顿。

“上次在边境,佳佳遇见了你,回来之后大哭了一场,还跟元舒吵了一架,她始终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情,坚持你是有苦衷的,而我,也相信你。”

清歌背对着木兮站着,微微低头,看着地面,嘴角的笑意嘲讽而苦涩,“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没什么苦衷。今天其实我就不该来这里,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

“清歌。”木兮提高了音量,连书都不看了,快步走过来握住了清歌的手腕,“明明真相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清歌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笑了笑,“那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木兮语塞,她只是下意识地不相信清歌会做那样的事情而已。

“你看,连你自己也说不出来,木兮,所谓的信任在我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我没有苦衷,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不会委屈自己,所以你们猜测的那些都不成立,懂吗?”

木兮的手腕无意识地收紧,捏的清歌有点疼,她微微皱眉,却没有甩开木兮的手,“我很感激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相信我,但是到此为止吧,木兮,这对你们没有好处。”

“为什么,清歌?”木兮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木兮对清歌的感情不亚于陈可佳对清歌,在她心里,清歌是个十分重要的存在,她跟陈可佳一样,无法接受清歌现在所做的任何事,也不愿意相信清歌变了。

清歌拉开她的手,“没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理解,这才是真正的我,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那是地狱!你再执迷不悟下去,你会死的。”木兮低吼,担心动静太大,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的声音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清歌余光看见她颤抖的双肩,神情有刹那的恍惚,她抬手,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木兮的肩上,声音很轻,很轻,“木兮,我早已身在地狱。”在看见夜家那一场大火开始,她就已经身在地狱了,除了奋死搏杀,她早已无路可走。

木兮的眼泪终究没有忍住,滴落下来,落在地板上,清歌看见了,却只能装作没看到,转身离开。

楼下,木锦云不知道跟清若筠谈到了什么,两人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清歌想告辞,但看着母亲脸上的笑意,终究将话咽了下去,一直到晚饭结束,两人才从林家出来。

“清歌,改天妈妈也邀请木兮和你木阿姨到家里做客,你看怎么样?”清若筠喜滋滋地说道。

清歌笑,“您喜欢就好。”

“哎,木兮是个好孩子,就是啊性子太闷了一点,你木阿姨一直担心她嫁不出去。”说到这里,她看了清歌一眼,别有深意。

清歌囧,咳咳,她也不想这么早恋爱,但谁让她遇上了靳医生呢。

想到木兮,清歌就想起了季景程,心中轻叹,在她看来,季景程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木兮喜欢他,终究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另一边,木兮在清歌走后也出门了,她给陈可佳打了电话,“佳佳,我想喝酒,一起吗?”

陈可佳正无聊呢,自然满口答应。

陈可佳到酒吧的时候,木兮已经喝上了,面前摆了一排酒杯,都已经空了,陈可佳吓了一跳,“你干嘛呢?失恋了?”

木兮看了她一眼,将一杯酒放在她的面前,“我今天见到清歌了。”

陈可佳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木兮,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在哪儿?”

木兮眼眶微红,“佳佳,她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清歌了,我们跟她早已是两路人。”

“这是她亲口说的?”陈可佳问道。

木兮点头,情绪十分低落。

陈可佳神情怔怔,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良久,才缓缓开口,“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是清歌。”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岔开了话题,见木兮还要喝酒,拦住了她,“别喝了,酒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伤身。”本来按照他们的身份,就算是休假也不该来酒吧这样的地方,今天已经是破例了,要是喝的烂醉如泥,那就太过分了。

木兮静默,放下了手里的酒,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看着酒吧中形形色色的人,忽然想起了曾经她跟陈可佳在酒吧闹事,被带到警局,还是清歌出面将他们捞出来,甚至动用了自己父亲的关系,帮他们将这件事压下来,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木兮想了想,发现竟然记不清了,好像很久了,又好像发生在昨日。

因为提到清歌,两人的兴致都不算高,陈可佳的目光在酒吧里转来转去,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一看,还真被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她拉拉木兮的衣袖,指着不远处的那个人,“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微澜?”

木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虽然化了妆,但侧脸看着真的很像司微澜。

“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看着很面生啊。”陈可佳嘀咕。那两人坐在角落的卡座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司微澜的神情算不上好,看样子似乎还有些生气。

那男人则是一脸的冷沉,说了一句什么,起身就走了。

陈可佳正打算去找司微澜,结果一个转眼,人就不见了,她走到司微澜刚刚坐的卡座上,桌子上只有两杯酒,看样子一口都没喝。

陈可佳皱眉想了想,掏出手机想给司微澜打电话,却忽然记起,司微澜从离开部队以后,就换了联系方式,他们现在也没有她的号码。

“人走了?”木兮问道。

陈可佳点点头,她在卡座上等了有十分钟也不见人回来,想必是已经离开了。

木兮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兴致,很快也离开了酒吧,而就在木兮他们离开后不久,司微澜就回来了,在卡座上找了很久,才在桌子底下找到了自己遗失的东西。将东西放进包里,她才离开这间酒吧。

靳修溟晚上回家,见清歌还等在客厅里,不禁挑眉,“这是在等我?”

清歌放下书,微笑:“等你还不好?”

靳修溟随手将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仔细看了一眼清歌的脸色,问道:“心情不好?”

清歌微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颔首,“是啊,心情很不好,靳医生,你哄我开心吧。”

靳修溟手撑在下巴上,谈条件,“那我有什么好处?”

清歌吃惊地看着他,“靳医生,你变了,女朋友心情不好,身为男朋友,哄她开心不是应该的嘛,你竟然跟她谈条件!”

清歌一脸的“你真过分,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靳修溟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好,哄你开心,走。”

“去哪儿?”这都晚上十点了。

“不是心情不好,带你出去兜风。”

------题外话------

每次取章节名都觉得好心累,这章就不取了,偷个懒

256.狭路相逢

靳修溟说是兜风,还真的是兜风,他将车开到了郊外,这边人少,车也不多,车速有点快,清歌将车窗降下,任由夜风吹进来。

等到车子停下,清歌才发现竟然到了西山。

“你这是大晚上要带我爬山?”清歌看着眼前的山,问道。

靳修溟则是牵着她的手,笑道:“明明是带你来看星星。”

清歌看了一眼车子,提醒道:“看星星在车里也能看。”

“山上距离星星更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些。”

清歌很想提醒他,这座山海拔撑死了也就三百米,这一点距离对于星星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想想靳修溟难得浪漫一次,自己这样破坏气氛实在是过分,而且还是自己说的要他哄自己开心的,不能扫兴,于是跟在靳修溟的身后慢慢往山上爬去。

山上的路有石阶,倒是不难走,靳修溟打开手机照明,一边走,一边跟清歌聊天,不过十几分钟,两人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一个人都没有,不是周末,大家都要上班,自然不会有人跟这两人一样大半夜跑到山上看什么星星。

东陵市这几年的环境治理得很好,空气也好了不少,尤其是郊外,在这里看星星确实比在城里更清晰。

清歌仰头看着浩繁的星空,手被靳修溟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心一下子平静下来,跟自然相比,人才是渺小的存在,那些所谓的过不去的事情其实都能过去。

清歌想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靳修溟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他知道她被什么情绪困扰了,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走出去。

一直到夜风带走了两人身上的热度,清歌都觉得冷了,这才回神,她抱住靳修溟,“靳医生,我觉得我心情好了。”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那我的任务完成了,有奖励吗?”

清歌笑,仰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奖励你的。”

靳修溟失笑,“这样就打发我了?”他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了。家里静悄悄的,该睡的人都已经睡了,两人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靳修溟照例是在清歌的房间睡的,然后在清若筠起床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哎,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靳修溟抱着清歌,在她的颈窝蹭了蹭,感叹道。

清歌听了好笑,摸摸他的脑袋,“乖,别闹了,我要出去跑步,你跟我一起,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

“一起吧。”反正她不在身边,靳修溟也睡不着。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家里其他人都还没起来,他们很少能一起跑步,上一次还是靳修溟受伤之前,这次他的伤养了两个月才差不多好全了。

两人跑步回来时,刘嫂正在做早饭,清歌去叫母亲起床,今天要带清若筠去医院做个复查,虽然唐钟人就住在夜家,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需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的,有些身体变化还是需要用数据说话。

唐钟作为清若筠的主治医生,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到了中午,清若筠上午空腹抽了几管血,脸色不是太好,清歌担心她的身体,跟靳修溟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清若筠先走了,唐钟则是留下来跟靳修溟一起等结果。

两人吃完,又打包了两份饭带给靳修溟和唐钟。

“结果还不错,阿姨脑中的血块有消退的迹象,比起上一次检查小了一点,证明我们之前的治疗方案是有效的。”唐钟看着脑部ct片子,对清歌说道,这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成效,唐钟也很高兴。

清歌闻言,心情好了不少,清若筠的脸上也满是笑意,随着时间推移,她对恢复记忆越来越渴望,虽然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的心中是十分急切的。

结果不错,众人的心情也跟着放晴,只是这种好心情在走出医院的时候消失无踪,清歌看着夜明志,眼底的暖意渐渐被冷意所取代,她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言语。

夜明志则是看着清若筠,神情复杂,“大嫂。”

清若筠盯着他看了两眼,然后看向了清歌,用眼神询问她这是谁。

清歌没有介绍,而是盯着跟在夜明志身后的夜一凡,夜一凡则是愧疚地看着清歌,他也不知道父亲是为了来看清若筠。

刚开始听到父亲要带自己来医院,他还以为是父亲身体不舒服,到了之后才知道的,就在他拿出手机想给清歌报信的时候,清歌他们已经出来了。

“清歌,你妈妈回来了,你怎么也不跟二叔说一声。”夜明志笑呵呵地责怪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宠溺,似乎与曾经别无二致。

清歌微微勾唇,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她说完,再次看了一眼夜一凡。

夜一凡想解释,张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知道清若筠已经回来了,甚至还知道她今天会到医院做检查。

东陵市的医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夜明志能这么准确地找过来,说没人给他报信是没人相信的,清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一凡,毕竟她曾经提过这件事。

所以,夜一凡,你也不再帮我了是吗?

清歌眼中墨色浓郁。

“大嫂,我是明志啊,你不记得我了?”夜明志开口说道,视线紧紧锁定着清若筠。

清若筠神情茫然,“抱歉。”

夜明志眼神一暗,笑道,“我是我大哥的堂兄弟夜明志,以前你跟大哥都拿我当亲兄弟。”

清歌嘲讽一笑,是啊,她的父母拿人家当亲兄弟,可是这位亲兄弟呢,却在他们家出事后狠狠捅了他们一刀,可真是好兄弟的典范呢。

夜明志自然没有错过清歌眼中的嘲讽,却不在意,只是对清若筠说道:“大嫂,我知道你今天来看病,就马上赶来了,时间已经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清若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并不笨,自然察觉到了女儿跟夜明志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儿,心中本能地不太喜欢夜明志,脸上保持着客气而得体地笑意,刚想出口拒绝,就听见清歌说道:“好啊,正好一起聚聚。”

清若筠闭嘴,她是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拆自己的女儿的台的。

夜明志有些意外地看了清歌一眼,哈哈一笑,“我在不远处的餐厅定了位置。”

一群人转战到夜明志所说的餐厅,清歌落后一步,被夜一凡拉住了,“清歌,这件事不是我告诉我父亲的,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里透着无措,还有忐忑。

清歌点点头,“我知道不是你。”虽然第一时间她也曾怀疑过是夜一凡,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弃了,夜一凡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不用等这么几个月,想必是夜明志从其他渠道知道了消息。

“我爸今天过来也没跟我说,我是到了之后才知道的。”夜一凡解释,他不想清歌误会他。

清歌缓和了神情,微微一笑,道,“一凡哥,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既然帮我了,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见清歌相信他,夜一凡轻轻松口气。

“先进去吧,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清歌说了一句,率先走了进去,夜一凡跟在身后,却没有去包厢,而是去了一趟卫生间,特意与清歌错开了时间。

包厢里,夜明志看着进来的清歌,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一凡呢?”

“好像去卫生间了,我刚刚看到他似乎往那个方向去了。”先一步进来的靳修溟淡淡开口。

夜明志扫了一眼清歌,见她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神微闪,笑着开口:“大嫂,能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我知道的太迟了,没能早点去见你,今天就当是我为你接风洗尘了。”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客气。”清若筠眼神冷淡,这个样子倒是有了几分过去的影子,看的清歌微愣。

夜明志也摸不准她这话的意思,只是赔笑道,“今天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大嫂,我先敬你一杯。”

清若筠没有碰面前的酒杯,淡淡开口:“我现在还在生病,医生说了不能喝酒。”态度十分冷淡。

夜明志端着酒杯的手一僵,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如常,“是我糊涂了,这样,我让服务员上饮料。”说罢,招呼着服务员上饮料。

饭桌上,夜明志一句也没提轻云集团,态度与以前一般无二,清歌冷眼看着他演戏,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没有甩袖离开。

清若筠的态度始终淡淡的,让夜明志摸不清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假装失忆了。

因为摸不清,他倒是十分忐忑,纠结良久,眼看着饭都快吃完了,才开口说道:“大嫂,你回来真的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公司里乱成了一团。”

清若筠眼神微闪,平静开口:“我不在,你们不是一样将公司管理得很好,我倒是觉得我不在,你们更开心呢。”

夜明志心中一惊,清歌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的惊讶一点都不少,她侧头看了母亲一眼,难道说母亲已经恢复记忆了?

夜明志脸上的笑意有些不僵硬,夜一凡愣愣地看着清若筠,他跟清歌是一个想法,都觉得清若筠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愧疚。

夜明志心中震惊,面上却一片惶恐:“大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轻云集团的创始人,我现在只是帮你管理公司而已,只要你想,随时能回到公司,这也是其他董事的意思。”

“哦,是吗?所以我今天要是愿意回到公司,你就愿意将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吗?”清若筠追问,眼睛盯着他,眼神犀利。

夜明志心头微震,难道说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还是说清若筠其实根本没失忆,她就是在等着自己跳进坑里,才会故意对外说自己失忆了,好让自己降低防备?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这个大嫂不简单,若真的是这样,倒也不是不可能。

夜明志脸上的笑意僵硬,迎上清若筠仿若看透一切的目光,就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裳一般,既羞又怒。

“这是当然,起码我是十分乐意的,大嫂要是愿意的话,下周一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正好这一季的股东大会马上就好召开了,我想其他股东要是看到大嫂回来了,一定也很高兴,毕竟你才是轻云集团的主心骨。”

夜明志话说的好听,但清歌依旧看出了他眼底隐藏的那一丝笃定,想必他也是知道,即便现在母亲回到了轻云集团,那些董事也不会认的吧。

清若筠一边嘴角轻轻上扬,良久,才淡声开口:“现在就先不必了,我难得休息一段时间,想好好陪陪我的女儿。”说完,她看向清歌,“歌儿,我没什么胃口,回家吧。”

清歌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脸色确实不算好,点点头,“走吧。”一直到走出包厢,她都没有看夜明志一眼。

刚刚走出餐厅,清若筠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清歌及时伸手扶了一把,说不定就摔倒了。

“妈,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

清若筠倚靠在女儿身上,手抚着额头,“清歌,妈妈头好疼,想回家。”此时,她的脸色已经白了几分,眉头蹙成了一团,显然十分难受。

靳修溟见状,赶紧将清若筠扶上了车,清歌坐在她身边,担心地看着她。

回到家,靳修溟立即去找了唐钟,清歌则是扶着清若筠回房间。唐钟先一步回来的,被靳修溟扯上去的时候还有些愣神,这不上午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吗,怎么出去吃个饭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细细地给清若筠把着脉,清若筠已经闭上眼睛,她的手忍不住敲了敲太阳穴,被清歌制止了,清歌着急地看向唐钟,“唐医生,怎么样?”

“你们让她受了什么刺激了?”唐钟问道,神情严肃,见清若筠疼的已经开始冒汗了,又说道,“靳修溟,帮我找一支镇定剂过来。”

靳修溟找来了镇定剂,给清若筠打了一针,等到药效发作了,清若筠才慢慢睡着了。

三人退出清若筠的房间,聚集在书房里,清歌看着面前的两人,听着他们说的这一堆专有名词有些头疼,“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唐钟笑道,“别着急,这是好事儿,如果我没猜错,阿姨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今天遇见的那个人对阿姨来说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存在,不然不会对阿姨刺激那么大,等阿姨醒过来,再做个检查就知道了,我想阿姨的病情应该已经开始好转了。”

见清歌不解地看着他,唐钟解释道:“我是说她的记忆开始恢复了,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记起来,这段是时间你可以适当地给她一些刺激,帮助她快速恢复,当然了,也不能刺激过大,那样会适得其反,这中间的度你需要好好把握。”

清歌闻言,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清若筠一直到晚上才醒来,清歌见她醒了,不禁欣喜,“妈。”

清若筠怔怔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清歌看不懂的情绪。

清歌笑问:“妈,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清若筠摇头,“我想喝水。”

清歌刚想喂她喝水,才发现房间里没有水,“我下去倒一杯。”说完就去楼下给她倒水,回来时,清若筠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出神。

“妈,夜里风凉,吹风容易感冒。”

“以前我经常这样站在这里,看着你翻墙出去。”清若筠轻声说道。清歌的身子一僵。

“从小你就皮,我不让你做什么,你非要做什么,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翻墙,还是你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时候你做错事儿,我罚你面壁思过,结果你倒好,趁我不注意直接溜了,我当时看着你熟练地爬树翻墙,气得脸都黑了,结果你爸爸倒好,按着我不许我发火,还要我当做不知道。”

清歌握着杯子的手逐渐用力,指节发白。

“想想那时候对你确实苛刻了一些,就连清筱都问我,妈妈,清歌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当时我听到这话时,心都碎了。”她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还有不易察觉的哽咽。

清歌的身姿笔挺,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耳边是清若筠清淡的嗓音。

“所以,您都想起来了?”清歌幽幽说道,心中说不清是欣喜居多,还是失落更多,这段时间跟清若筠的相处,让她觉得不真实,难道以后又要回到母女两个“相敬如冰”的日子了吗?

清若筠转身,看着女儿,眼底浮现一层水光,只可惜,清歌此时低着头,并没有看到。

“想起了一些,但是不全。”清若筠爱怜地看着清歌,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清歌,妈妈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清歌抬头看她,只听得清若筠说道:“妈妈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从来都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是我不好,让你背负了私生女的名头。”

清歌身子僵硬,怔怔地看着母亲,良久没有反应,心中情绪翻涌,酸涩,委屈,想想那端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她私生女的言论,爸爸也被人指指点点,心中如何能没有怨恨。清歌想,那时候她是真的恨着自己的母亲的。

清若筠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酸涩无比,“歌儿,对不起,过去是妈妈错了。”她轻轻抱住了女儿。

清歌被抱住,神情还有些茫然,端着杯子的手已经青筋毕现,终究是无法不恨吗?她的眼眶有些红,眼泪在眼底打转,终究没有落下来。

“原来都想起来了啊。”她低声呢喃。

清若筠的心猛地一颤,疼痛无比,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清歌轻轻推开她,将水杯塞到她手中,“不是说渴了吗,先喝水吧。”神情平静。

清若筠欲言又止,终究没再说什么,慢慢喝着水,清歌静静看着她,沉默着,思索着。

“妈,姐姐呢?”清歌问道。

清若筠神情一变,“被带走了。”

清歌微愣,“被谁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

清若筠摇头,脸已经沉下来,“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是南罗国首都的一座庄园,我和清筱被囚禁在那里将近两年,除了房间,我们哪里也去不了。”她没说夜清筱被带走做实验的事情,担心清歌受不了。

“还记得地址吗?”清歌问道。

清若筠颔首,准确地报出了地址,当初逃出来之后,她就将地址记住了。

“那07852398呢,这串数字是什么?”清歌又问道。

清若筠茫然,摇头,“不知道。”她只想起了一部分事情。

清歌有些失望,不死心地问道:“会不会是密码?”

清若筠茫然,仔细想了想,依旧没有想起来。

“妈,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清歌说道,下意识地忽略了那句对不起。

一直到清歌走了,清若筠才反应过来,清歌从头到尾都对自己的歉意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者说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她眼神微暗,轻轻叹气,她的心中对自己终究是怨恨的吧?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无法原谅。

“清筱,云霆。”她低声念道,眼中是深藏的思念与担忧,“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清歌回到房间,直接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眼眶热热的,她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靳修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看着那姑娘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将自己埋在床上,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情绪。

257.记起,争执

靳修溟眼神一凛,走到床边,将人挖起来,就见她眼眶红红的,神情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忐忑。

“发生什么事情了?”靳修溟柔声问道。

清歌抱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我妈妈想起来了,她跟我说对不起。”

靳修溟眼神一暗,“这是好事儿啊,你不是一直希望阿姨恢复记忆吗?”

清歌点点头,复又摇头,“是啊,我一直希望妈妈能恢复记忆,但是靳修溟,我心中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希望妈妈不要想起过往,这样我跟她就能做一对平凡的母女,不必像过去那样,剑拔弩张,这样温柔的妈妈,让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心中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说完,靳修溟却懂得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脑袋,“傻瓜,阿姨想起来了不代表她会跟过去一样,曾经那是不得已,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甚至有能力肩负这个家的责任,她又如何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曾经清若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才会那样做,但现在显然已经不需要。

清歌一怔,是啊,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而且妈妈都跟她说了对不起,是自己魔怔了。

“但是我心中有些过不去,靳修溟,妈妈失忆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妈妈现在是个病人,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了,我不能对她心存埋怨,但是妈妈想起来了,我……我就觉得很委屈。”

“这是正常的,清歌,你心里怨恨着阿姨,恨她擅自决定了你的人生,即便那是出于对你的保护,不过你扪心自问,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一点呢?”

他的语气很温柔,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知心哥哥。

清歌闭上眼睛,靳修溟也不说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只有真正了解了才知道,清歌其实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姑娘,她也会有脆弱,有迷茫的时候,渴望被关爱,渴望被理解。没有人生来就有强大的盔甲,所谓坚强,不过是因为她无处可以卸下伪装。

靳修溟只希望她在他面前可以完全的展现自己,不必故作坚强。

良久,清歌才睁开眼睛,眼眶依旧通红,眼底的迷茫却已经消失不见,靳修溟见她想明白了,顿时就笑了,“我让刘嫂煮了夜宵,下去吃一点?”

清歌这才想起来大家都没有吃完饭,她摸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点点头,“我去叫妈妈。”

“我来之前已经去过了,阿姨现在应该下去了。”

清歌与靳修溟下去的时候,清若筠和唐钟正在吃夜宵,看着下来的人,清若筠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视线紧紧盯着女儿。

清歌在清若筠的身边坐下,那里已经放了一碗小馄饨,还有一份煎饺。

清歌知道母亲在看着她,想了想,夹了一个煎饺放在她的碗里,温声开口:“妈,你吃得太少了,多吃一点。”清若筠的面前只有一碗清粥。

清若筠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笑意温柔,“好。你也多吃一点,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

唐钟看不明白这对母女之间的官司,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不禁看向了靳修溟,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靳修溟看也不看他,吃着自己东西。

唐钟撇嘴,好歹自己也是清若筠的主治医生啊,竟然不向他反映病人的情况,真是过分。

**

夜明志家中。

夜一凡此时正在书房中,偷偷翻阅着书桌上的文件。书房是夜明志平时用来办公的地方,平日里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让进,就连卫生,都是夜明志自己搞的。

今天从公司回来之后,夜一凡就看到父亲拿回来一个文件夹,一到家就进了书房,出来时文件夹就不见了。夜一凡猜测文件夹应该被放在书房的某个地方。

他不知道文件夹里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应该是挺重要的,或许跟清若筠有关系。

书桌上翻遍了,并没有找到,他的视线一转,看向了书房角落里的那个保险柜。

小时候他就知道家里有个保险柜,他记得曾经父亲还当着自己的面打开过,那时候书房还是他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他曾在保险柜里看见过一本相册,似乎是母亲留下来的。

他对母亲的记忆不深刻,毕竟父母很早就离婚了,那时候他不过才几岁,不到记事的年纪,但既然父亲还留着相册,那说明他对母亲应该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当初两人离婚又是为了什么。

思索间,夜一凡已经走到了保险柜前,他试着密码,自己的生日,父亲的生日,统统不是,他想了想,试了试母亲的生日,似乎也不对。

他皱眉,正在思索着密码,书房的灯忽然亮了,随即看到夜明志站在门口,一脸阴沉,“你在做什么?”

夜一凡一惊。

“你在我的书房里做什么?”夜明志问道,眼神犀利。

“进来找本书。”夜一凡解释。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书房不能随便进来?”

夜一凡皱眉,“爸,我只是过来找本书而已,你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你书房里又没有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夜明志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脚边就是保险柜,“你找书找到保险柜里来了?”

夜一凡神情镇定,丝毫不见慌张,“看到它,好奇而已,我记得里面有本相册。”

夜明志神情越发冷,“那本相册早就扔了,不用找了,现在给我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书房。”

夜一凡眉头微皱,却没有离开,定定地看着父亲,“爸,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你是怎么知道大伯母回来的?”

“终于问出口了?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夜明志走到书桌前,不着痕迹地看着桌面,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中稍稍松口气,看向夜一凡的事情也温和了一些,“你大伯母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以后也不许管。”

“爸,我记得你当初当着董事们的面说过,要是大伯母回来,你就会将公司交还给她。”夜一凡说话间,自然注意到了夜明志的打量,心中暗叹一声庆幸,他刚才翻阅桌上的东西时,已经小心地还原了。

夜明志冷笑,“那又如何,当初她卷了公司的钱财跑路,你以为她现在回来了,那些董事还会认她?”

“可是大伯母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她对公司拥有绝对的控股。”

夜明志看着儿子,笑得意味不明,“公司里谁是最大的股东还不一定呢。好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出去吧。”

东西没找到,还被人当场抓包,夜一凡有些不甘心,没有离开,而是问道:“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谁跟你说大伯母回来的事情?还有,你怎么知道今天大伯母会去医院的?”

夜明志本来不想跟儿子说这件事,但见他不依不挠的,心中也不禁来了火气,盯着儿子,脸沉下来,“我知道你喜欢你大伯母,对她很亲近,但是夜一凡,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跟你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以为清歌这丫头现在是真心将你当做一家人?别想了,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夜一凡一惊,难道说父亲知道了他在帮清歌的事情?

“你最好分清远近亲疏,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要是再有下次,即便你是我的儿子,我也对你不客气。”

夜一凡心中忐忑,却不敢让夜明志看出分毫,只能强作镇定地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一凡,你要记住一点,我是你爸爸,我不会害你。”

夜一凡眼神微暗,心中已经确定父亲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禁开口:“那大伯母一家对我们这么好,你又什么要这么做呢?爸,从小我就没有妈妈,是大伯母给了我母爱,大伯父对我也很好,当初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

“人在做,天在看,爸,你拿着大伯母的公司做了什么,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些,你心中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与不安吗?”

夜明志脸色一变,他其实并不知道儿子都知道些什么,只是从他今晚的举动中推测了一些,却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这么多。

“你跟新发的合作,看似平常,可是有心人想要查还是能查到的,爸,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夜一凡。”夜明志打断他的话,“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跟新发合作,那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夜一凡自嘲一笑,“爸,我都将话说的这样明白了,你觉得你现在否认,还有意思吗?我知道你们背地里在做什么,爸,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求你了,收手吧,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万劫不复的,我不想将来去监狱中看你。”

夜明志暴怒,顺手砸了桌上的杯子,“够了。”

他神情阴冷,紧紧地盯着夜一凡:“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是无中生有也好,确有其事也罢,爸,我只想说一句,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泥足深陷,要是可以的话,就将公司还给大伯母吧,这样对你,对她都好,我们已经亏欠了大伯母家,就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夜一凡说完就离开了。

夜明志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脸,心中苦涩。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是他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就算他想走,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现在夜一凡已经知道了,事情就变得棘手了,夜明志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又是什么么时候知道的,是否曾跟别人透露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要是那些人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夜一凡。

夜明志不禁后悔当初为了跟儿子亲近一点而将人叫回来,要是他一直在外面,或许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第二天一早,夜一凡刚刚到公司,就被部门经理通知了从今天开始他不用再来上班了。

夜一凡顿了顿,看向部门经理,“经理,我做错了什么吗?”

部门经理也是一头雾水,看着夜一凡的目光中满是可惜,夜一凡平时工作十分认真负责,而且能力很不错,他是舍不得让他走的,但这件事是上级直接下的命令,听说还是董事长亲自吩咐的,他也没有权力将人留下来。

拍拍他的肩,部门经理安慰道:“一凡啊,以你能力,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做的很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夜一凡眨眨眼,“是上面的意思?”

部门经理沉默,这就是默认了。

夜一凡笑笑,“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收拾东西,至于工作上的事情,经理,我找谁交接?”

“跟小叶交接吧,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

“好,谢谢经理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部门经理叹气,“一凡啊,说实话,我是不舍得让你走的,但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就算有心留你也无力,这样吧,我老婆的弟弟也在一家大公司,他那边最近正在招人,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推荐你过去,薪资方面一定让你满意。”

夜一凡笑着拒绝,“谢谢经理的好意,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一直工作也挺累的。”

部门经理点头,“也好,等你休息够了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这次,夜一凡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欣然接受了。

他的工作并不复杂,这个项目小叶也是一直参与的,所以交接工作完成地很快,夜一凡从办公室离开之后直接上了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徐助理是知道夜一凡与夜明志的关系的,所以并没有拦着他,直接让人进去了。

夜一凡进去的时候,夜明志正在休息,见到来人,神情淡淡,“你现在不是应该回家了吗?”

夜一凡沉着脸,“爸,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这就是你的方式?将我开除出公司?你将我当做什么?当初是你求着我回来的,现在又让我走人,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以后你想去哪家公司工作,我都随你,不会再阻拦。”

“那我要是想去新发呢?”

“夜一凡。”夜明志动怒,“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你听不懂是不是?”

“是,我是不懂,你从小就教我遵纪守法,做个好公民,但是你自己又在做什么?知法犯法?”夜一凡看着父亲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夜明志脸色铁青,但是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又不能动手,只能强忍着怒气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难不成还有人比你这么做不成?”

夜明志的神情微微一僵,只可惜夜一凡并没有注意到。

“总之,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轻云集团上班了,以后你想去哪里我也不管,你要是想住在家里,那就继续住,不想住在家里,那就搬出去。”

夜一凡定定地看着父亲,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好,我明白了,我今天就走,以后我出去也不会跟人说是你夜明志的儿子,免得给你丢人。”

他说完就离开了,夜明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

夜一凡离开之后,就给清歌打了电话,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清歌,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了。”夜一凡歉意地说道,这次是自己冲动莽撞了,不然事情不会被自己搞成现在这样。

清歌闻言,反而安慰道:“一凡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夜一凡在轻云集团的这几个月,她对集团内部的变化了解地十分清楚,而夜一凡上次交给她的账目,也给了她线索,她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也不是毫无收获。

“一凡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清歌问道。

“我也不知道想,但是应该会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太累了。”

“是我让你为难了。”清歌轻声说道。

“不关你的事情,我帮你是自愿的。对了,清歌,大伯母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清歌默了默,承认道:“嗯,已经恢复了大部分。”

“太好了,改天我来看看大伯母。”夜一凡说道,看完清若筠,他就打算离开东陵市了。

“好。”

清歌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了清若筠站在书房门口,清歌微愣:“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清若筠将手里的点心放下,笑着开口:“没来多久,刚才是跟一凡打电话?”

清歌嗯了一声,“一凡哥说改天要来看你。”

“那就来吧,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孩子了。”

清歌见她神情如常,斟酌着开口:“妈,夜明志的事情跟一凡哥无关,一开始,一凡哥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不想母亲误会夜一凡。她知道,在夜一凡心中,清若筠是如母亲一般的存在,要是知道清若筠误会他,恐怕会很难过。

清若筠失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放心,我知道夜明志是夜明志,夜一凡是夜一凡。”

清歌闻言,顿时就放心了,想了想,又问道:“关于轻云集团,妈,你是什么想法?”

清若筠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这个公司是我的心血,我自然不会放弃的,等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到集团。”见清歌欲言又止,清若筠笑笑,“不用担心,好歹我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不过是一帮墙头草,我还有能力对付,而且……”她眼神一厉,“他们利用我的公司去做违法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妈,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清若筠神情一柔,淡笑道:“我没事,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这么一点事情还不至于压垮我,而且我不能让我女儿顶在我前面,将所有的压力都交给你。”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仅清歌不适应,就连她自己都不太适应,说完之后,脸上还有些不自在,但是见到清歌眼底的亮光,复又笑开,心中却酸涩得厉害。

经过这一遭,她似乎才真正开始了解她的小女儿。她不禁想到了丈夫,以前他就曾经反对过她这样的教育方式,只是那时候她一心觉得自己是为了女儿好,坚持要这么做,丈夫拗不过她,只能同意。

当时丈夫说什么来着?

是了,当时丈夫说的是,“若筠,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清歌,那个孩子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你这样做,以后她知道了真相,怕是要怨恨你的,到时候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当时她的回答是不会后悔,就算清歌恨她一辈子,她也不会后悔。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却后悔了,尤其是看着女儿消瘦的背影,想起之前靳修溟跟她说的话,她后悔的无以复加,要是时间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定做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妈妈,倾听女儿的想法,而不是擅自做主,为她决定了人生。

她以为的爱女儿,对女儿好,对清歌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呢?

想到这里,清若筠上前,轻轻抱住女儿,“清歌,以前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那么强硬的决定了你的人生,让你背负了这么多,以后不管做什么,妈妈都会陪着你,妈妈知道你心中依旧怨着妈妈,但是没关系,妈妈能够理解,以后妈妈一定会尊重你的想法。”

清歌身子僵硬,想推开,又忍住没推,听着清若筠的话,她心中酸涩,委屈,还有欣喜。

“妈,怎么了?”

清若筠嗓音温柔,“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觉得对不起我心爱的女儿,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妈……”清歌不知道说什么。

清若筠轻轻退开,看着女儿与丈夫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神情温柔,“你能原谅妈妈吗?”

“妈。”清歌微微垂眸,身子紧绷的厉害,这样的相处,太过陌生,让她无所是从。

258.诡异的猫(爆更通知)

以前,母女两个都是针锋相对居多。更多时候,清若筠对她都是不苟言笑的,脸上永远没有笑容,强势地安排着她的人生,为她划过好了一条又一条她并不喜欢的路。

虽然清若筠失忆那段时间,母女两个的相处温馨自然,可是那是建立在清若筠不记得任何事情的基础上的,就连清歌都不敢确定,若是有一天母亲恢复了记忆,他们两个是否会回到从前。

虽然现在清若筠也不算是完全康复,但唐钟说了,清若筠恢复了起码八成。

清若筠笑笑,抬手摸摸女儿的脸,“没关系,妈妈理解,看你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是刘嫂做的点心,你先吃一点。”

她说完就离开了,清歌看着桌上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点心,眼睛越来越亮,坐下来,一口一口吃着,嘴角的笑意明媚动人。

*************

第三天下午,夜一凡登门了,他带来了一些礼物,都是给清若筠的。

面对已经恢复大部分记忆的清若筠,夜一凡有些局促,坐在那里身子挺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要多乖有多乖。

清若筠看的好笑,“我是洪水猛兽,你这么怕我?”

夜一凡赶紧摇头,解释道:“大伯母,我是没脸面对你。”

“一凡,大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若是你提早知道了你父亲的计划,我相信你一定会阻止的,而且我听清歌说,你会答应去轻云集团上班,也是为了帮她,这一点我很感激你。”

“大伯母,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爸爸对不起你们,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清若筠笑笑,拍拍他的手,“算了,不说这些了,清歌说你打算离开东陵市?”

夜一凡点头,“我这次算是跟我父亲闹掰了,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也整理一下自己。”

“有想过之后做什么吗?”

夜一凡犹豫了一下,摇头,“我现在整个人很乱,对未来很迷茫。”、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大伯母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肯定帮。”

“是这样的,我以前在h市成立了一家小公司,是一家服装设计公司,规模不大,本来是打算作为私产送给清歌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那家公司也就顾不上了,昨天我查了一下,经营状况并不是很好,要是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帮我管理这家公司?”

“这家公司当初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成立的,并不算在轻云集团中,跟轻云集团也没关系,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夜一凡确实有点犹豫,但犹豫了没多久,就点头同意了,“好,我去。”

h市距离东陵市足足有三个小时的飞机,并不近,算是靠北方的一个城市,不过经济算不上很发达。

“公司那边我会事先打好招呼,你直接过去就好。”清若筠说道。当初成立这家公司其实也是一时兴起,花在公司上的精力并不多,只是找了一个可靠的人打理,但是这人做设计是好的,可管理方面却欠缺了一些,胜在对她忠心。

她想起来之后就给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打过电话,没想到人家竟然还记得她,并且表示一直在等她回来,清若筠本也打算近期要去看看的,现在看到夜一凡,她就改变了主意。

夜一凡在夜家没有待多久,清歌还没回来他就离开了,次日就离开了东陵市,等夜明志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清歌回来之后才知道夜一凡来过了,她没问夜一凡跟母亲聊了什么,而是将一份文件交给了清若筠,“妈,你看看这个。”

清若筠狐疑地接过,细细翻阅,脸色越来越沉,“这份资料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上面记录的都是东陵市乃至江陵省大大小小g员的贪污受贿的证据,就连具体的贪污数目都有,其中有几个还是担任要职。

“上次一凡来的时候给了我一份新发与轻云合作的建材账目往来,我发现新发所报的建材价格虚高,怀疑轻云集团和新发合作洗黑钱,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没想到无意中倒是挖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显然,这份有趣的东西现在就在清若筠的手上。

清歌神情严肃,淡声开口:“妈,你好好想想,当初爸爸是否查过这方面的事情?”她想起了入伍前去看师父,临走时师父交给自己一个木盒子,交代她一定要亲手交到父亲手里,她不清楚里面装了什么,但后来回家,她也没找到那个盒子,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否师父与父亲当时就在查这事情,所以才会引火烧身?

清若筠皱眉,想了又想,脑中零星有些碎片,却拼凑不成一幅完成的画面,只好摇头,说道:“想不起来,不过我隐约记得当时你爸爸是在查什么事情,还跟我说有一定的危险性。”

清歌眼睛一亮,“妈,你再好好想想。”或许突破口确实就在母亲这里,这让她不禁怀疑那些人在找的u盘也许就被父亲交给了母亲。

清若筠皱眉想了半天,想的头都开始隐隐作疼,依旧没能想起什么。清歌见她脸色不对,担心她身体超负荷,也不敢再勉强,忙说道:“妈,算了,别想了,我让唐医生过来给你针灸。”

清若筠点头,她现在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唐钟针灸完,清若筠就回房间休息去了,唐钟却没走,严肃地看着清歌,“弟妹,我要提醒你,你母亲虽然恢复良好,但到底没有完全恢复,脑中的血块依旧存在,不要操之过急,最好是顺其自然。虽然我是说过给予适当的刺激能加快恢复,但过大的刺激只会让她的身体不适。”

清歌脸色有些红,“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着急了,唐医生,谢谢你。”

唐钟摆手,“你是靳修溟那厮的媳妇儿,那就是我弟妹,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回头你也要跟你妈妈说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更加不能操之过急。”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的。”

“还有,我要跟你说一声,我要回京都一趟,家里的老人病了,我需要回去看看,下午就出发,来不及跟靳修溟说了。你帮我说一声。”

“严重吗?”

“不算很严重,人老了,身体的各种毛病都跟着来了,只是老人家很久没有看到孙子,想念得慌,所以我要先回去陪陪他。”

“好,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一定要开口。”

唐钟笑嘻嘻,“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好了,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最多半个月,我就会回来。”

清歌跟着下楼,搜罗了一堆补品出来,这些都是买给清若筠的,只是清若筠一直没怎么吃,就放在了这里,清歌索性就将适合老人养身体的挑出来让唐钟带回去。

唐钟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带走了。

清歌亲自将人送到了机场,回来时,接到了水玥的电话,又转道去了赤羽总部。

水玥看见她来了,拉着她去了书房。

“怎么了?”清歌问道,水玥电话里没说什么事情,只是让她过来一趟。

“杰西找你,杰西前两天跟你那个所谓的老板见过面了。”

清歌一怔,“面对面?”

“好像是,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他说要跟你视频。”

平时杰西与清歌最多就是打电话,视频还是第一次。

书房里,电脑是开着的,视频已经连接成功,杰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对清歌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看向水玥,“小月儿,你出去。”

水玥瞪大眼睛,不满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到,杰西?”

杰西神情严肃,“你先出去,这件事是我跟清歌之间的交易,你在这里不方便。”

水玥鼓着腮帮子瞪着杰西,明显不乐意,清歌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先出去,水玥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杰西抱怨了一句,随即正色道,“我已经跟那个老板联系上了,前两天刚见过面。”

“你真的见到真人了?”清歌问道,她上次提出要见老板,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嗯,见到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五官算不上很有特色,不过却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杰西将见面的过程详细说了。

清歌认真地听着,眉头微扬,“等等,你刚刚说他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嗯,一个奇怪的男人,抱着一只猫不离手。”杰西说道,他不是没见过养猫的男人,但是对待一只猫,就像是对易碎的瓷器一般的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当时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杰西这次能见到老板,也是因为前面合作了两次,到第三次时,对方要的货数量太大,杰西提出要面谈,这才见到了本人。

“我已经让人将他画下来了。”杰西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无关平平的男人,四十岁的年纪,怀里抱着一只黑猫,乍一看,确实毫无特色,而且京都也无这一号人物。

清歌皱眉,“你确定这人真的是老板吗?”

杰西顿了顿,“应该是,辛宏就跟在他的身后,毕恭毕敬的。”辛宏是辛先生的全名,清歌也是从杰西这里知道的。

能让辛先生亲自跟随的,那应该就是老板本人无疑了。

“我的势力不在夏国,想要查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点就要靠你自己了。”杰西说道。

清歌颔首,“谢啦。”若不是对方看上了蓝焰的军/火,她恐怕还见不到这个老板的面。

“画像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注意查收,清歌,我要提醒你一点,这个男人看着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谢谢你帮我。”

“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们是合作,你完成了我提出的条件,我也只是按照约定完成而已,不过这次我没有选择跟他们合作,以后应该也不会合作了,之后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当初会跟那些人合作,也是因为清歌请求的,现在任务完成了,杰西自然就退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嗯,我明白,对了,你这次没跟他们闹掰吧?”

“闹掰谈不上,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过程却是不算愉快,所以你更加要小心一些,我担心他们后面会找你麻烦。”

清歌闻言,轻笑,“他们现在还想让我帮他们做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过夏国这边的情况应该会越来越危险,要是可以的话,就将水玥叫回去吧。”

水玥当初本来就是为了帮她才会跟着她来到这里的,清歌并不想将她陷入危险之中。

杰西耸肩,一脸无奈,“那个丫头现在根本不听我的话,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要是有办法,就将她送回来,不过按照那丫头爱凑热闹的性子,恐怕有点难。”

清歌见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担心,不禁挑眉,“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

“我好歹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本事也是我教的,我自然不需要担心,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清歌笑笑,不做回应。

结束了与杰西的通话,清歌直接将卫东交上来,然后将画像交给他,“你跟冷一飞去查查这个人,记住,一定要暗地里查,千万不能让对方察觉。”

卫东接过,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人,“清姐,这人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这个男人不简单,你往京都的方向查。”

卫东颔首,转身去找冷一飞了。

晚上清歌回到家,跟靳修溟说了今天的收获,还将手机里的画像给他看,“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杰西说他就是老板。”

靳修溟仔细看着画像上的人,眉头皱起,清歌见状,眼睛微亮,“你知道?”

靳修溟摇头,“不是,我没有见过这人,但是我对这只猫有印象,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清歌皱眉,看着画像上的猫,她也不明白杰西画人为何还要将这只猫也画下来,“这猫就是一只普通的黑猫,你应该是见过类似的吧?”

“应该不是,我肯定见过这只猫,这是猫的眼睛很特别。”

清歌仔细看,这才发现这只猫的眼睛有一只的颜色偏深,是深蓝色,确实很特别。

“你在京都见过?”清歌猜测。

“应该是,不过我很少在京都,所以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回头我让冷一飞去查查。”

“算了,这个世界上养猫的人千千万,查起来难度太大了,我已经让冷一飞根据这张画像去找人了,或许能有线索。”

靳修溟嗯了一声,眉头却没舒展开,这只猫的眼睛这么特别,自己要是见过的话,应该会记得才对,若是没见过,那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

京都某别墅内。

辛先生站在书房中,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跟着老板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老板。

“老板,杰西拒绝了这次的合作,我们应该怎么办?”

老板的手里夹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眉目笼罩在烟雾中,让人看不清神情,“他不想合作,自然有合作的人,只是可惜了。”

辛先生皱眉,“之前合作的都好好的,为何这次忽然不愿意合作了呢?”他想不通。

“哼,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过我倒是小看了这个丫头,竟然能说动杰西这么帮她。”

辛先生眼神微凝,“您的意思是,杰西会答应合作是因为清歌?”

老板笑了笑,“这个丫头倒是个执着的,你看着吧,近期应该会有人调查我。”

“那个丫头她怎么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还是你以为将她姐姐捏在手里了,她就真的会乖乖听话?那丫头天生反骨,就不是个听话的。”

“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要不要”辛先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板摆摆手,“现在她还不敢做什么,我们也不用这么早就舍弃了她,毕竟这颗棋子还真的是挺好用的。对了,袁正涛那边扫干净了没有?”

“已经处理干净了,袁正涛没胆子出卖我们,我答应他会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嗯,那就好,近期先不要有动作,我感觉冷萧已经怀疑上我们了,先低调一阵子。”

辛先生微微躬身,“好,我会让下面的人注意。”

喵——

书房里响起一声猫叫。

随后,一直浑身漆黑的猫就蹿了进来,直直地冲着老板扑去,老板张开怀抱接住它,小心翼翼的。

“乖乖,你小心点,千万不要磕着碰着了,知道吗?”老板柔声说道。

辛先生打量着老板怀中的猫,他知道老板养了一只猫,却是第一次见,“这只猫的眼睛好特别。”在灯光下,这只猫的眼睛越发明显,一只浅蓝,一只深蓝,很少有黑猫的眼睛是长这个样子的。

老板小心的将猫圈在自己的怀中,闻言,笑了笑,“你没事就先下去吧。”他轻轻帮黑猫梳着毛发。

猫似乎有些不乐意,抬起爪子就朝着老板抓去,老板的手上立即就出现了一道五线谱,辛先生一惊,“老板!”

老板痛呼一声,猫已经跳下他的怀抱跑了,辛先生下意识要去追,却被老板叫住,“别伤了它。”

就这么一耽搁,猫已经跑了出去,辛先生也不去追猫了,看着老板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有些着急,“老板,我去叫医生。”

老板点点头,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有的只是无奈。

黑猫跑出了书房,直接朝着别墅后花园跑去,绕过花园,后面还有一栋小楼,两层的格局,并不大,但里面的装修却十分精致豪华,比起前面的别墅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猫轻车熟路的从窗户翻进去,跑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里的地板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的面前是一堆拼图,巨大的拼图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只剩下了最后几块。黑猫从窗户里跳进来,直接脚一蹬,跳进了女人的怀里,至于地上的拼图,只是被它弄得一团乱。

女人宠溺地点了点黑猫的鼻子,“你个坏东西,我马上就要完成了,你又给我搞破坏,下次再这样,我就拔光你的毛。”

黑猫窝在她怀里,十分乖巧,还喵地叫了一声,似在求饶。

女人微笑,轻轻摸着猫毛,“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语气温柔,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恋人。

喵——

黑猫又叫了一声,还用爪子轻轻挠了挠女人的手,女人笑开,容颜如花。

她将地板上的拼图随意地扫到一边,然后看了看时间,“唔,已经九点了,我们去看看大妖精好不好?”

黑猫自然不会说话,乖巧地窝在她的怀里。

女人笑了笑,抱起它走向了书房,然后按了按书架上的一个按钮,书架从两边分开,露出一道通往底下的台阶。

女人一步步走下去,脚步轻缓,姿态悠闲,一边走,一边轻声跟怀里的猫说着话。

楼梯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女人在墙上按了一下,黑暗的地下室瞬间灯火通明。

她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温柔开口:“亲爱的,我又来看你了,今天过得好吗?我给你带了云吞面。”她将一个保温桶放在地上,“听说这是你小女儿最爱吃的。”

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反应的男人听到最后一句话,豁然抬头,盯着女人,“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女人笑,“看你这话说的,我能对她做什么,我听说你今天又闹绝食,你说说这都第几次了,你不烦吗?你不烦我都快厌烦了,我知道你想寻死,但是记住我的话,不能死哦,你要是死了,我就会让你的家人给你陪葬的。”

男人死死盯着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你到底对清歌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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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号爆更,十九号爆更,十九号爆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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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因为一些原因,文中张德江的名字统一改成张庾铭,我改了一部分,但是不知道是否有遗漏的,若是有的话,还请小可爱们告诉我,么么哒。

259.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女人看着他愤怒的样子,笑得越发灿烂,“哈哈哈,真好玩儿,每次提起你的女儿你才会激动,看来你还真的是个好爸爸,可惜啊,你女儿现在可不知道你正在受苦受难呢。”

男人很瘦,几乎瘦成了皮包骨,脸色蜡黄,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这人不是失踪已久的夜云霆是谁。

夜云霆阴沉地看着女人,“我说过,你要是敢伤害他们一根毫毛,那那份u盘就会马上公布于世,你所汲汲营营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毁灭。”

女人笑意微僵,眼神阴戾,定定地看着夜云霆,忽而笑开,“紧张什么,我今天过来,是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的,我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夜云霆低下头,看着地面,显然对女人的话不感兴趣。

女人也不在意,兀自说道:“你老婆已经回到夜家了,跟你小女儿在一起呢,一根头发都没少。”

夜云霆猛地看向她,却听得女人说道,“不过可惜的是,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失忆了呢,真是可怜。”

夜云霆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变了几变,女人看了,笑得花枝乱颤,显然十分高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们的女儿,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对于过去,一片空白。”

夜云霆站起来,就要扑向女人,可惜他的手脚上都戴着镣铐,根本挣脱不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女人一脸无辜,对于他凶狠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这个跟我可没关系,她想逃跑,然后自己摔下了海,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忆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说起来你应该感谢她的失忆,要不然我是不会让她回去的。”

夜云霆怔怔,坐了回去,靠着墙,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囚禁了我这么久,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u盘?”

女人摸着猫毛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温柔笑开,“当然,你只要将那个u盘交给我,我就放过你。”

“这样的话你自己会信吗?”夜云霆反问道。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女人笑得肆意,“好吧,你也不傻,不过即便你交出u盘,我也不会杀你的,毕竟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夜云霆早在两年前就死在飞机失事中了,就连你的家人都认为你死了,夜云霆,你说你可怜不?”

“我有什么可怜的,起码我知道我的家人一定会记得我,会念想我,即便我真的死了,我的一生过得也算圆满,倒是你,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种莫名的恨意,可是明明,我没有见过你。”

女人恼怒,“难道我不该恨你吗?若不是你,我的损失怎么会这么惨重,你知道因为你当年的查证,我损失了多少吗?”

女人的神情有些狰狞,手下的猫吃痛,忍不住给了她一爪子,女人痛呼,一把将猫扔了出去,“畜生也敢伤我,该死。”

她的力气不小,黑猫给扔得狠狠摔在了地上,惨叫了一声,当场就爬不起来了,女人慌了,连忙跑过去抱起来,“乖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猫的嘴角似乎流血了,女人更慌张了,抱起猫就走了,连夜云霆都没顾得上。

地下室里只剩下一室灯光与夜云霆。他靠在墙上,浑身的力气都别抽干了,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来,将保温桶拿过来。

面已经胀掉了,夜云霆却没在意,面无表情地将面吃了一个干净,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个女疯子一定不会放过老婆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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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晚上做噩梦了,梦见父亲死了,自己就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她被吓醒了,醒来时满头大汗,就连睡衣都湿了。

她一动靳修溟就醒了,打开床头灯,就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虚汗,关切地问道:“做噩梦了?”

清歌点点头,“我梦见爸爸了。”

靳修溟起身,下楼去给清歌倒了一杯温开水,清歌捧着杯子慢慢喝着,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杯水喝完,清歌也完全清醒了,“靳修溟,我想明天去看看袁正涛。”

靳修溟顿了顿,“好,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成,对了,你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范晨凯已经在郭氏集团站稳了脚跟,齐哲将公司里的一些重要事情交给了他,进展很顺利。”

清歌闻言,轻轻点头,靠在床头抿唇不语,每次梦到爸爸,她醒来后都难以入睡。

靳修溟见她毫无睡意,将她压在身下,“既然睡不着,我们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累了就睡着了。”

清歌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嘴巴就被人堵住了,靳修溟的手直接从睡衣下摆钻了进去,熟练地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剥了一个干净。

卧室里很快想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方才安静下来。

靳修溟起身,去浴室拿了湿毛巾给已经睡着的人擦干净身体,自己随便冲了一下就抱着清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成功起晚了,靳修溟从清歌的房间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来叫清歌起床的清若筠。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

清歌迷迷糊糊地从浴室里走出来,见靳修溟站在门口不动,不禁说道:“靳医生,你站在门口干嘛呢,还不赶紧回房间,要是让我妈看到了看你怎么交代。”

清若筠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靳修溟无奈,出声:“阿姨。”

清歌听到这一声阿姨,整个人就是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就看见她家母上大人正怒火中烧地瞪着她,清歌扶额,这狗运气。

“呵呵,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清歌讨好地笑道。

清若筠看了靳修溟一眼,她是过来人,能不知道两人昨晚上做了什么,而且听清歌刚才那语气,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她说怎么当初这两人这么干脆就答应分房睡了呢,感情是阳奉阴违。

“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清若筠似笑非笑。今天就是见到清歌迟迟没起来,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这才上来看一眼,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一幕。

清歌叹气,今天的运气果然是不怎么样啊。

“阿姨,这件事是我的错,您别怪清歌。”靳修溟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清若筠淡淡看了清歌一眼,说道:“你们两个换好衣服给我下来。”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眼中具是无奈。

清若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刘嫂出去买菜了还没回来,家里就清若筠一个人。

“坐下吧。”清若筠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

清歌与靳修溟乖乖坐下,十分之乖巧听话。

“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清若筠直截了当的问道,本来她是不打算让女儿这么早结婚的,但刚才撞见的那一幕,让她改变了主意。

“阿姨,这件事……”靳修溟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清歌打断了。

“妈,这件事我跟靳修溟已经商量过了,上次也跟您说过了,在找到爸爸和姐姐之前,我们都不打算结婚。”

“不行。”清若筠皱眉,“清歌,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爸爸……”

“妈,不会有这个万一,我能肯定爸爸一定没有死,我不想要一个没有家人祝福的婚礼,而且爸爸和姐姐不回家,你觉得我能安心结婚吗?”

清若筠叹气,她也知道,她看向靳修溟,“你也是这个意思?”

靳修溟抿抿唇,“阿姨,我尊重清歌的选择,其实不管结婚不结婚,我都会跟她在一起。”

“是啊,妈,就是一张纸的区别而已,对于我们来说,有没有都一样。”

清若筠瞪了清歌一眼,有心想说她几句,碍于靳修溟在场,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眉眼间看着有些不悦。

靳修溟想解释什么,却被清歌一个眼神制止了,“靳医生,我想吃南宁路那家煎包,你帮我去买呗。”

靳修溟颔首,“好。”

等人走了,清歌才走到清若筠的身边坐下,低着头,“妈,你要骂就骂吧,别憋在心里。”

清若筠没好气,“你也知道我想骂你,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清歌轻咳两声,“我们会注意的,保证不搞出人命。”

清若筠气恨,抬起手,点着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真敢说。”

清歌摸摸鼻子,小声嘀咕,“美色惑人啊。”

“你说什么?”清若筠没听清。

清歌摇头,“没什么。”

清若筠看着女儿,终究只是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女儿早就已经成年了,而且两人的感情很好,她能看得出靳修溟对清歌的认真,当初让他们分房睡,也不过是想保护女儿,既然他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妈,不生气了?”清歌见她脸色好点了,试探着问道。

“我生什么气,我生气有用吗?”

清歌默,这不还是在生气吗。

“你今天不用上班?”清若筠这才想起今天不是周末。

清歌一呆,她都忘记了今天周几了,“请假了,下午再去。”眼珠子一转,转移了话题,“妈,你什么时候去轻云集团?”

清若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神情微凝,“距离下次股东大会召开还有半个月,就那时候吧。”她也想看看那些股东看到她回来是个什么反应。

“你回来的消息夜明志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肯定瞒不住了,到时候我也去。”

“嗯,他们知道就知道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们能趁着这段时间将尾巴扫干净,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清若筠的神情透着一丝倨傲,还有上位者的气势,这才是曾经在东陵市商界叱咤风云的轻云集团创始人清若筠。

清歌看着母亲,神情有那么瞬间的恍惚。

靳修溟回来的时候清若筠已经不在了,清歌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神情悠闲,见靳修溟回来了,跟着走进来,乖乖走到餐桌前坐好等着被投喂。

“阿姨没为难你吧?”靳修溟关心道。

清歌夹了一个煎包,咬了一口,眼睛半眯着,一脸的享受,“没为难,我妈理解得很,毕竟是过来人嘛。而且以后你都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靳修溟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我还会骗你吗?”

靳修溟眼睛里都是笑意,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给清歌夹了一个包子,“多吃点。”

清歌享受着靳修溟的早餐服务,眼睛里满是笑意。

**

自从上次无意中在商场遇见了沐辰之后,杜雨若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关注他,不自觉地打探他的消息,这才知道原来他在轻云集团上班,还是担任的副总,心中不由地一阵高兴,她的哥哥果然一如既往地优秀。

杜雨若时常开着车到轻云集团附近,看着沐辰上下班。虽然不能上前相认,但是能这样看到哥哥,她依旧满足。

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就连清歌都没说。

沐辰再一次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却依旧在,他皱眉,又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真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沐辰摇摇头,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直到沐辰的车开走了,杜雨若才敢抬头,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差点被发现了。随即,她趴在方向盘上笑了,自己这行为可真像一个变态跟踪狂。

杜雨若,你在干什么?他已经不是你哥哥了。

杜雨若回到家有些失魂落魄,就连酒吧都不去了,将自己埋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是第二天一早,她依旧不受控制地起床,然后将车开到了沐辰家附近,每天,沐辰的车都会从这里经过。

果然,十分钟后,从小区里开出了一辆车,车里的人不是沐辰是谁,杜雨若定定地看着他,却在他经过时拿出手机装作在打电话的样子。

她的脸上戴着墨镜,倒是不怕他会认出来。

沐辰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杜雨若轻轻松口气,这做贼似的,简直要命。

这天晚上,杜雨若控制着自己,强忍着没有在沐辰下班的时间将车开到轻云集团附近。她找了一家餐厅,一个人点了一份餐,索然无味地吃着。

她很少出来吃饭,因为怕寂寞,更多的时候就是在酒吧里随便吃点东西就算是吃过了,有时候是一份水果,有时候只是面包。

但是上次被清歌说了之后,她渐渐地就开始注意起饮食,朋友的关心,她不想辜负。

这家餐厅离轻云集团并不远,就在对面,一转头就能看见公司大门,因为知道沐辰这个点已经下班了,所以杜雨若倒也不怕会遇上。

这家餐厅的味道很不错,但杜雨若却吃的索然无味,无意中往轻云集团大门口看了一眼,视线微微一凝,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都这个点了,为何沐辰才刚刚出公司?今天加班了吗?

沐辰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臂弯里,领带也拿了下来,神情疲惫,他今天工作一天了,连口饭都没吃,整个人疲惫地很,只想回家睡觉。

他没有自己开车,而是站在路边打算打车回家。

杜雨若看着他上车,刚想将视线收回来,就看见一直停在路边地一辆车在沐辰上车之后跟了上去,她眼神微变,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她快速地买了单,也跟了上去。

“咦,后面这辆车怎么一直跟着?”司机师傅嘀咕了一句。沐辰蓦地睁开了眼睛,他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出租车的身后跟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师傅,前面那个路口左转。”沐辰说道。

“那条路不是去馨名园的。”司机师傅说道。

“嗯,我知道,您往那边开就是了。”

司机师傅自然不会有意见,在前面的路口转了弯,后面那辆车也跟着转弯,这下,沐辰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个跟踪了,就是不知道后面那些人跟着他的目的是什么。

与后面这辆小轿车两车之隔的车上,杜雨若眉头紧皱,不明白沐辰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往这边走是想干嘛,却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

沐辰让司机师傅绕了一个大弯,杜雨若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她看着眼前的四岔路口,不确定沐辰是往哪边开了。想了想,选了一条车辆最少的路。

沐辰让司机师傅将他放了下来,这里已经是城郊临界点了。司机师傅不放心地看着沐辰,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有人跟踪这位年轻人。

虽然不想管闲事,但司机师傅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年轻人,我可以带你去警局的。”

沐辰笑了笑,“没事儿,后面的人我应该认识,师傅,你先走吧。”

司机师傅一听是认识的,不禁疑惑,既然认识的,干嘛还要跟踪一路,却没再多问,让沐辰下车之后就离开了。

沐辰等在路边,看着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下来,径直在他的面前站定,“沐辰先生,我家先生请你上车一叙。”

沐辰什么都没说,抬脚就上了车,车后座坐着一个男人,沐辰并不认识,他微微皱眉,“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手上拿着一根烟,车厢里满是烟草的味道,听见沐辰的话,男人笑了笑,“以这样的方式请沐总见面,实在是失礼,但是我也没办法,沐总那么忙,我约了好几次都没能约上,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了。”

沐辰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笑了笑,“看我,跟你说了半天还没介绍我自己是谁,我是冠宇的胡伯言。

沐辰想了想,这才想起胡伯言是谁,”胡总,我不知道你这是想做什么?“之前秘书似乎是跟他说过有个姓胡的一直想约他吃饭,但是他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就拒绝了。

”其实也没事儿,就是想跟沐总你说说话,聊聊天,希望沐总能手下留情。“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直接说。“

”沐总是个痛快人,那我就直接说了,三天后的市府招标,我希望沐总能给我们冠宇一个机会,我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

”胡总,这件事应该是各凭实力,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沐辰不悦道,他最近忙的就是这个招标会的事情。

胡伯言笑,眼神却渐渐沉下来,”话不是这样说的,商场上哪里有绝对的朋友与敌人,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不好吗?而且你们轻云集团也不差这么一个并不算赚钱的项目。“

”做声音,凭的是各自的本事,难不成每次竞标,胡总都将竞争对手请来聊天?“沐辰的话不无讽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可笑。

胡伯言神情微僵,眼底是被人说中的恼意,这样的事情他确实不是第一次做了。

”沐总,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他将一张卡递到沐辰的面前。

沐辰看了一样,没有接,”这件事是公司的事情,不是我个人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胡伯言恼怒,脸色也跟着沉下来,”这么说来,沐总是不想交胡某这个朋友了?“

沐辰微微一笑,”抱歉。“拒绝的意味明显。

胡伯言定定地看着他,良久,笑了,”好,看来是胡某没这个福气跟沐总做朋友,那就各凭本事吧,沐总。“

沐辰淡笑,下车,关车门,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秘书小心地看着老板的脸色,问道,”老板,这姓沐的不买账,怎么办?“

胡伯言冷笑,”既然敬酒不吃,那就请他吃罚酒吧。“

秘书顿时明白了,犹豫了一下,开口:”老板,这沐辰到底是轻云集团的副总,我们这样做要是被轻云集团的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胡伯言眼神阴戾,”他沐辰自己运气不好出事了,关我什么事儿,我跟他可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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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帝歌的都市宠文《影帝先生,受宠吧!》

他是演员,他演的最成功的的角色叫——季微的男人。

只是,演着演着,却将一颗心搭了进去。

艺人陆程成为影帝之前,是被潜上来的,潜他的是个女总裁,叫季微。

初次见面,酒店里,她对他说了三个字:“脱、跪、滚!”

那会儿他想,这么凶残的女人,将来谁敢娶她谁就是傻逼。后来,他成了那个傻逼。

260.兄妹相认(1更)

杜雨若找了一路都没有找到沐辰的踪迹,只能忐忑不安地回了家,第二天早上就早早地跑到了沐辰的家附近蹲点,但是一直到快十点了,都没看见沐辰出来,杜雨若不禁有些心慌,难道真的出事了?

她又跑到公司,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去了前台。

“你好,我想见一下沐总可以吗?”

前台小姐看了杜雨若一眼,微笑开口:“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是你们沐总的朋友。”

前台小姐礼貌一笑,“这位小姐实在对不起,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我们沐总的。您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帮您跟沐总的秘书说一声。”

杜雨若只是想确定沐辰今天是否来上班,见状,也明白了沐辰人应该是在公司的,自然也就放心了,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给他打电话就好,谢谢。”

前台小姐见杜雨若离开了,也不以为意,只以为这是沐辰的追求者,毕竟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自从沐辰来了公司之后,经常会有这样的人来公司,想见沐辰。

虽然已经确定了沐辰人在公司,但杜雨若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没有亲眼见到沐辰总是放心不下,于是这天傍晚,杜雨若又来了。

从傍晚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才看见沐辰从公司里走出来,他站在路边等车。

杜雨若的车就停在街对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沐辰。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杜雨若有些心疼,哥哥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很拼命,看那样子,想必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也不知道身体是否吃得消。

正在思索间,街角忽然冲过来一辆车,直直朝着沐辰冲了过去,杜雨若一惊,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小心。”

沐辰眼神微变,转身就跑,那辆车见无法撞到人,直接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男人,直直朝着沐辰冲过去。

沐辰往大楼里面跑,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有值班的保安,但是他的速度却远没有身后那几个人快,那些人很快追上他,围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杜雨若哪里顾得上是否会被沐辰认出来,开了车门就下来帮忙,“不要打了。”她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沐辰。

“唔。”沐辰闷哼一声,有人一拳打在了他的眼角,疼得他睁不开眼睛,只感觉有人抱住了他,是个女人。

那些人见杜雨若冲过来,也没停手,其中一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对着沐辰的手就挥了过来,这一下要是被打实了,沐辰的这只手也别想要了。

杜雨若惊叫一声,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死死地抱住了沐辰,那重重的一击落在她的背上,她疼得当场脸色就白了。

“唔。”杜雨若又闷哼一声,头顶冒金星,她抬手抹了一把,黏黏腻腻的,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大楼保安的注意,已经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那些人见状,转身就跑了。

杜雨若跌坐在一边,疼的直冒冷汗。

保安们已经认出了沐辰,“沐总,你还好吗?”

其中一个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打急救电话,另一个人则是报警。

沐辰没有回答保安的话,而是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女人,他一只眼睛疼得睁不开,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菀菀。”他惊呼。

杜雨若的半边脸上都是血,眼前发黑,她努力睁开眼睛,看了沐辰一眼,“哥哥。”说完,就没了意识。

沐辰抱住她,手都是抖的,“菀菀,菀菀。”

杜雨若没有丝毫的反应。

沐辰脸色惨白,吼道:“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菀菀,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

医院。

沐辰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守在了杜雨若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那个眼睛紧闭的人,医生说杜雨若的肋骨断了三根,头上的伤口则是缝了九针。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沐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挨了打,后面因为杜雨若护着,反而没受什么重伤。

警察已经来过了,问完了口供之后就走了。

沐辰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满眼的心疼。他不知道杜雨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可一想到她刚刚不要命地扑上来抱住他,心中就疼的厉害。

“傻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沐辰低声呢喃,握着杜雨若的手微微收紧。

沐辰这一夜都在医院里守着杜雨若,一直到她醒来。

杜雨若醒来时沐辰正好去给她缴费了,不在病房中。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浑身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一惊,想坐起来,刚一动就疼的直抽气,又倒了回去。

沐辰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疾步走到床边,神情着急,“别动,别动。”

杜雨若没想到他还在,第一时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大事,总算放心了,可很快就意识到,她跟沐辰见面了,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拿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住。

沐辰愣愣地看着她慌乱地将自己裹成球,以为她是害怕,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菀菀,别怕,哥哥在呢。”

“我不是菀菀,你认错人了。”杜雨若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闷闷的。

“又说傻话,你就是我的菀菀,我最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认错,菀菀,让哥哥看你一眼好不好?”沐辰低声哄着她,特别的温柔。

杜雨若摇头,“我真的不是菀菀,你走吧。”

沐辰见状,一把拉开被子,强行人杜雨若露出了脑袋,杜雨若紧紧闭着眼睛,自欺欺人地觉得这样他就看不见她了。

沐辰好笑又心疼,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不愿意见到哥哥?是哥哥不好,弄丢了你,你还在怪哥哥是吗?”

杜雨若的眼泪忽然落下来,沐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将妹妹弄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别哭啊,哥哥错了,是哥哥不会说话,菀菀别生气,你要是不想见到哥哥,哥哥就先出去好不好?”

杜雨若眼泪流的更凶了,沐辰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杜雨若的眼泪却越流越多,沐辰没了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乖,不哭了,哥哥在呢,菀菀乖。”

小时候每次妹妹哭闹,沐辰都是这样哄着她的,然后,她就会很快安静下来。

杜雨若只觉得心疼的快要炸开了,她紧紧抓着沐辰的衣摆,哭得不能自己。

沐辰无奈,只能抱着妹妹,轻声安慰着:“菀菀不哭了,哥哥在呢,以后哥哥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哥哥的心就快被你哭碎了。”

杜雨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了,才渐渐停下来。窝在沐辰的怀里不敢抬头。

沐辰则是轻轻抱着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想要给她擦擦眼泪,结果杜雨若死活不愿意抬头,也只能随她去了。

“头还疼不疼?”沐辰问道。

杜雨若轻轻摇头,刚才冲动了,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兄妹相见了,那么沐辰很快就会知道她失踪的这些年在干什么,他会嫌弃自己吗?

只要一想到沐辰用厌恶的目光看着她,杜雨若的心就生疼生疼的,抓着他衣服的手指节泛白。

沐辰只以为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害怕,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报警了,那些人很快就会被抓起来的,不过医生说你断了三根肋骨,必须好好养着,不然会落下病根。”

杜雨若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一心想着怎么办。

沐辰只以为她是累了,于是说道:“是不是累了,再睡会儿一会儿好不好?”

杜雨若轻轻点头,沐辰小心的将她放平,又给她盖好被子,笑道:“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保证你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哥哥。”

杜雨若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刚刚哭了太久,也或许是身上的药效并没有完全过去,她很快就睡着了。

沐辰就在病房里守着她,期间秘书来过一趟,给沐辰送了饭,还有将杜雨若的东西送来。

“沐总,警局那边我已经去问过了,警方正在追查那些人的下落,应该很快就能抓到。”

沐辰沉着脸,“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些人不是主谋,背后一定还有指使者,我怀疑跟冠宇的胡伯言有关。”

秘书狐疑,“冠宇的胡伯言?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沐辰想起前天晚上胡伯言的话,不禁嗤笑,“不管是为了什么,只有**就是他,前天晚上他就找过我,希望我能放弃这次的市政招标,被我拒绝了,想必是恼羞成怒了。”

“什么?”秘书大惊,“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这样做。”他气愤不已,“沐总,我再去警局一趟,一定要把这情况反映给警方。”

“嗯,去吧,注意安全。”沐辰叮嘱了一句,他担心胡伯言的人会不死心。

秘书点点头,很快就离开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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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开始爆更啦

361.帮你报仇(2更)

警察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番渊源,闻言,立即将目标锁定在了胡伯言的身上,这不查不知道,查下去警察才发现胡伯言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将人弄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胡伯言被带到了警局,一开始并不承认,直呼是污蔑,但是随着证据的越来越多,他再也无法辩解,只能承认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等秘书走了之后,沐辰就在病房里驻扎下来,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等着杜雨若苏醒。

杜雨若当天下午就醒了,醒来时就听见沐辰跟医生正在讨论她的病情,她怔怔地看着沐辰的侧脸,一直到现在神情还有些恍惚,原来她真的跟哥哥见面了吗?

医生给杜雨若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就很快离开了,沐辰温声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杜雨若摇头,她现在有点犯恶心,什么都吃不下。

“那就先不吃了,等你饿了哥哥再喂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杜雨若依旧摇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沐辰失笑,“傻丫头,你在这里,还受伤了,哥哥当然要留在这里陪你啊,我稍后就打电话给爸爸,告诉他你已经回来了。”

“不要。”杜雨若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抓着手臂,“不要告诉他。”

沐辰微微皱眉,“菀菀,你是还在怪爸爸吗?其实爸爸这些年很想你,他一直在找你,他总是跟我说他错了,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冲你发火,菀菀,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杜雨若眼眶又红了,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要告诉他,不要,求你,不要。”

沐辰见状,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你别激动,哥哥答应你,先不说。”

“一定不可以。”

“好,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我肯定不说。”

杜雨若松了一口气,见到沐辰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家人,是绝对不能见的。

“菀菀,能告诉哥哥,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吗?”沐辰轻声问道。

杜雨若的身子猛地一僵,低着头不说话。

“连哥哥都不能说吗?菀菀,哥哥只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杜雨若心酸,想说她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她受尽了委屈与苦楚,将这辈子的苦都尝遍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很好,这些年过得一直很好。”

沐辰何尝听不出她说了假话,只是现在她还受着伤,沐辰实在不忍心逼问她,只好说道,“你过得好就好,以后哥哥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哥哥。你的手机呢?”

沐辰说完才意识到杜雨若的包被他放在了一边,笑笑,起身去杜雨若的包里拿出了手机。

“将哥哥的号码存一下,以后有事就找我。”

杜雨若无法拒绝,只能将号码先存下来,至于后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现在哥哥还不知道她的过去,在他的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妹妹。

****************

清歌再次见到袁正涛是在看守所,袁正涛穿着一身囚服,神情憔悴,即便是看见清歌,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袁老大,我们又见面了。”清歌打招呼。

袁正涛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见我要做什么?来笑话我?”

“袁老大说笑了,我们好歹曾经也算是合作过,我怎么会笑话你,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教袁老大有些事情,还请袁老大能为我解惑。”

“不用说得这么文绉绉的,我是个大老粗,听不懂,你想问什么就问,至于会不会回答,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清歌笑笑,直截了当地问道:“辛宏背后的人是谁?”

袁正涛眼神微变,摇头,“我不知道。”

“袁老大,我知道辛宏一定找过你,跟你说了一些什么,我猜猜,应该是说要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吧?不用这么吃惊地看着我,这很好猜。”

能让袁正涛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事情,还不将她给咬出来,只要好好想想就能猜到了。

“不过袁老大,你真的相信他们吗?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在你死后好好照顾你的家人,而不是杀人灭口?他们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袁正涛脸色变幻不定,显然清歌刚才的话戳中他的心事。从见过辛宏的人之后,他就一直在担心他们会出尔反尔,就像清歌说的,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人的手段。

“我是真心想帮你,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可以用我的家人发誓,我会保护好你的家人,不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袁正涛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这话中的可信度。

清歌任由他打量,她跟袁正涛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若非袁正涛一直针对她,她也不会现在就出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袁正涛眸光沉沉。

清歌神情认真,“我知道你曾经调查过我,那就应该知道,我会帮辛宏他们做事,纯粹是因为他们抓了我的家人,用他们的命威胁我,我不得不妥协,但是我是不愿意的,这种感受你应该也明白。”

这次如果不是辛宏他们用袁正涛的家人做威胁,恐怕这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干脆地抗下所有。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袁正涛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跟他们合作是挺久了,但是除了辛宏,我谁也没见过,至于辛宏背后的人,我只知道人在京都,身份却是一无所知。”

“你没去查过?”

“查过,但是没查出来。”那次调查,惊动了辛先生,让他损失惨重,也是从那一次,袁正涛真正见识了对方的手段,这才乖乖听话的。

“清歌,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臣服于他们吧?”袁正涛问道。

清歌淡笑,“若是换做你,你甘愿吗?”

袁正涛一滞,他其实也是反抗过的,只是反抗的结果太惨烈,“清歌,你知道吗?我心中其实是恨极了他们的,他们害死了我的小儿子,那时候他才五岁。”

袁正涛说到自己的小儿子,一个大男人,也不禁红了眼,“就因为我擅自调查他们,他们就抓了我的小儿子,才是一个孩子,他们怎么忍心下手!”

清歌自然没想到袁正涛心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秘密,这样看来,这人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盟友。”

“袁正涛,你想报仇吗?”

袁正涛嗤笑,“我现在自身难保,拿什么报仇?”再过不久他就要被执行死刑了,报仇,有那命吗?

“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报仇。”清歌循循善诱,她可以肯定,袁正涛一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但是清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太嫩了,而且你别忘记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人家握在手里的一枚棋子,人家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他看着清歌,眼神嘲讽,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做不到,袁正涛,其实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家人的话。”

袁正涛一滞,是了,他现在依旧没有可疑信任的人了,而眼前的女子,真的可以信任吗?

“你可以好好考虑,再过十分钟,我就必须离开,而我这次来没人知道,但是我一旦离开,他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接过如何,你可以自己想想。”

袁正涛神情犹豫,他实在是怕了那帮人的手段,但是清歌的话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他做梦都想那帮人完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上次边境交易失败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泄露消息给警方的?”袁正涛视线紧紧盯着清歌,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清歌微笑,“我以为我今天来到这里,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袁正涛顿时就明白了,颓然地低下头,“果然是你。你说得对,我做不到的事情,你或许可以做到,你必须用你的家人性命发誓,你一定会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好,我答应你,我发誓,只要你的家人安安分分的,我一定保护他们的安全。从这里回去,我就将他们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袁正涛眼神变幻不定,拳头悄然握紧,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会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还有,我在南宁路的银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些东西你可能用得上,至于里面的钱财,我希望你能帮我转交给我的家人。”

“可以。”

清歌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守所的牌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362.证据(3更)

从警局回来,清歌就进了书房,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她揉了揉眼睛,清若筠见状,关心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清歌笑笑,“没事儿,下午处理一点公司的事情,中间没怎么休息,眼睛有点累,过会儿就好了。”

“那也要注意身体,工作累了就适当休息一下。”

“以前你比我更拼呢、”清歌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清若筠听了一个正着,清若筠想了想,还真是,那时候自己就是个工作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在用,也亏得是夜云霆,才能包容自己整天不顾家的行为,要是换做一般人,想必早就闹离婚了。

想到丈夫,清若筠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很快恢复原状,“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注意身体,不要跟我学。”

清歌笑眯眯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看了一眼时间,靳修溟应该快回来了,果然,不到十分钟,院子里就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靳修溟的身影出现在玄关。

清歌正在帮刘嫂端菜,见他回来了,喊了一声,又进了厨房。

“清歌,明天你将轻云集团的资料给我一份,我了解一下这两年来集团的发展情况。”吃完饭的时候,清若筠叫住了清歌,说道。

“好。”清歌知道母亲这是为回到集团做准备,自然不会拒绝,属于他们家的公司,肯定是要拿回来的,本来她是想自己拿回来的,但是既然现在母亲已经回来了,并且开始恢复记忆,那自然是由母亲出面更加合适,至于她,只要在母亲的身后做她的后盾就够了。

晚上,清歌洗完澡就坐在床上等着靳修溟,然后将今天袁正涛跟她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这个老板倒是隐藏的深,不过这个袁正涛也确实有些本事,手里竟然掌握了一份名单。”

“嗯,他说那份名单在银行保险柜里,我打算明天去一趟。”

“也好,早点拿到手早点安心,袁正涛的家人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今天在去看守所前就让狄丰宝把人带走了,既然答应了人家,肯定是要做到的,而且他们的命对我来说也没用。”

靳修溟就知道会是这样,别看清歌有时候做事挺狠,但是那是对该死之人,对待旁人,她总是在心底留有一份善意。

“这件事我来安排。”靳修溟主动揽过了事情。

清歌对他放心的很,自然没有意见,她见靳修溟的头发上还在滴水,起身为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你说袁正涛既然手中掌握了这么一份名单,为何还要听他们摆布?”

据袁正涛自己说,那份名单上都是一些与辛宏他们有密切关系的zf人员,还有不少实质性的证据,这是一个大杀器,可惜被袁正涛锁在银行保险柜里,不见天日,不然夏国的g场或许早就已经被肃清了一波。

“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靳修溟一针见血地评价。

袁正涛因为小儿子的死,对辛宏他们是又恨又怕,想绊倒他们,为小儿子报仇,却又担心牵连自己,说白了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不过也多亏了他,不然这份东西也不会便宜了清歌,这种事情,查起来还是挺费时费力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惹祸上身。

第二天一早,几乎是银行刚开门,清歌就到了,找到了袁正涛所说的那个保险柜,里面放着一个文件袋,和几个光盘,还有一个盒子,里面都是名贵的珠宝,还有金条。

清歌也没仔细看,一股脑地塞进了特意带来的背包里。而就在清歌离开后不到两个小时,另一波人就到了银行,也是冲着袁正涛的保险柜去的,可惜他们去晚了一步,东西已经被清歌取走了。

清歌将车开出去一段路,这才将假发取下来,她甩甩头发,看着身上穿着的衣服,摇头,现在不方便脱,只能先回家再说了。

这是她托侯明达从剧组借来的道具,穿上这衣服之后,整个人体态看着会变大一圈,是个很不错的乔装打扮的工具。

回到家,清歌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最上面的是一份名单,正是袁正涛所说的那份,上面的有些名字与他当时跟她透露的并无二致。

光盘里的是这些人的犯罪证据,有些证据不足,而有些足以给他们判死刑,清歌一个个看完,只是越往下,眸色越冷,这份资料,可是比她自己查到的详细多了,最起码,她并不知道朱斌竟然也是辛宏的人。

想到朱斌曾担任了多年的东陵市二把手,与父亲针锋相对那么多年,清歌心中就膈应,难怪他父亲出事不久,朱斌就坐上了东陵市一把手的位置。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了这份资料,或许她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下。

**

辛先生一听东西已经不见了,大发雷霆,“给我查,看看是谁取走了东西!”

辛先生第一时间查了监控,监控上显示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拿走东西,那女人全程带着墨镜和口罩,栗色长卷发,根本看不清面容。

“给我查查这个人,找到人之后先把东西拿回来。”辛先生看着电脑屏幕,一脸阴沉。他严重怀疑是清歌拿走的,毕竟她昨天才去见了袁正涛。

辛宏也是等到清歌离开看守所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办法去见了袁正涛一面,用了不少手段才从袁正涛的手里套出了这份资料的存在,结果还是来迟了一步。

调查自然是没有结果的,看着查无此人的结果,辛宏冷笑一声,直接去找了清歌。

清歌正在家里陪清若筠呢,就接到了林平的电话,说是总部出事了,让她赶紧过去。

清歌眼神微变,脸上依旧笑盈盈的模样,挂了电话,对清若筠说道:“妈,公司出了点事情,我过去处理一下。”

“严重吗?”

“不算严重,就是处理起来比较费时,可能赶不上吃完饭了,先说一声,要是回来的迟,我就在外面吃。”

“行,去吧,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清歌匆匆离开,刚刚踏进总部的大门,就发现内部一片狼藉,就跟被人抢劫了一样。

清歌隐忍着怒气,看向坐在客厅里好整以暇的人,“辛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辛宏神情平静,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也正是我想问清歌小姐的,听说你昨天去见了袁正涛,还拿走了一些东西?”

清歌沉着脸,冷眼看着他,“我是去见了袁正涛,但是你说的东西,我可什么都没拿,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是说,袁正涛说我拿走了他的东西?”

“可是袁正涛已经承认了,你逼他交出了东西,而我的人已经去看过,东西没了,不是你拿的难不成是袁正涛是在骗我?”

清歌闻言,忍不住冷笑,“你这话就好笑了,袁正涛说东西是我拿的,这难道不能是一个谎言?我跟他的关系一向不好,这一点你也知道,他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临死前想要拉一个陪葬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辛宏眼神微凝,这样的怀疑他不是没有产生过,但他更愿意相信东西是被清歌拿走的。

“再说了,你说东西是我拿的,除了袁正涛的话之外,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你若是能拿出证据,那我任凭你处置,但……”她眼神一厉,“若是没有证据,我希望辛先生今天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只能去找老板好好聊聊了。”

清歌是料定了辛宏根本没有证据,一切不过是在诈她。

辛宏眼神锁定着清歌,见她神情坦然,原本笃定的心也开始动摇,难不成真的是袁正涛骗了他,可是不能啊,袁正涛没有这个胆子,可是清歌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见辛宏不说话,清歌越发肯定他就是在诈她,神情越发冷峻,“辛先生,今天你无缘无故上门砸了我的地方,总要给个说法吧,不然你让我这个老大怎么在兄弟们面前立足?”

辛宏脸色难看,“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道歉不成?”

“不应该吗?”清歌半眯着眼睛,眼底满是冷光,“若今天换做是我砸了你的家,恐怕你早就动手了吧?我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么久,是看在你年纪一把大的份上,我教养好,不与老人动手,但是辛先生要是逼急了我,我恐怕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

辛宏脸色铁青,但也知道今天是自己冲动了,定定地看了清歌几秒,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对不起”就想离开,清歌直接拦在他的面前。

辛宏看着她,眸色阴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道歉未免太敷衍,将我的地方砸了,就想这样离开,你当我是软柿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过来捏一把?然后随意地说一句对不起就拍拍屁股走人?若是这样的话,是否说明,要是哪天我心情不爽了,也可以这样做呢?”

263.穆魏然的心思(4更)

“那你想怎么样?”辛宏冷声质问。

“道歉,并且做出赔偿,辛先生,这点要求不过分吧?”清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要是仔细看,眼中还蕴含着一丝杀意。

辛宏与她对视,两人谁也不肯让谁。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也简单,我们找老板评理,我也想问问老板,说好的信任都是喂狗的吗?”

辛宏脸色一变,今天本来就是他冲动了,自然不愿意惊动老板,他定定地看着清歌,“好,三百万,够了吗?”

清歌笑眯眯,“辛先生果然大气。那我就收下了。”

辛宏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水玥不满:“怎么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怎么着也要按在地上打一顿啊。”

清歌闻言,不禁笑了,“打一顿,然后呢?我现在还不能跟他撕破脸皮,能维持表面的和平才是最好的。”起码也要等到她查到了老板的身份,掌握了对方的软肋才能有摊牌的资格。

水玥也就口头上抱怨两句,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哎,这样的日子可真够憋屈的,清歌,哪天你要跟这老匹夫撕破脸皮了,可一定要通知我,我要将这老匹夫按在地上摩擦,真是憋死本姑娘了。”

“好,一定不会忘记你。”她看了水玥一眼,想起杰西的话,开口:“对了,最近你回蓝焰去吧。”

水玥不明所以,“我回去干嘛?”

“杰西跟我说他想你了,想见见你。”

水玥耳尖微红,神情有些不自在,“哼,他才不想我呢,他要是真的想我,可以来见我啊,我一直待在这里。”说完,她狐疑地看着清歌,“该不会是你想打发我回去吧?”

清歌摸摸鼻子,不过想到接下去的事情确实会越来越危险,水玥待在这里万一被伤到了,她还真的没办法跟杰西交代,于是说道,“水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停停停。”水玥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不用再说了,我是那种会丢下朋友,自己跑路的人吗?我当初跟着你回来就知道会有危险,但是清歌,我就是在危险中长大的,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要是我因此而退缩了,我成什么人了。”

“我知道肯定是杰西那个家伙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你不用在意,我就算是受伤了,那我也是自己技不如人,跟你没关系。”

说完,开始撸袖子,“不行,我要去找杰西那个家伙算账,老是想将我禁锢在他的身边,真是太讨厌了。”随即没给清歌开口的机会人就跑了。

清歌摸摸鼻子,好吧,不是她不肯劝说,而是水玥这姑娘轴起来她也没辙。

“林平。”清歌正色道,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林平赶紧过来,“清姐。”

“帮我办件事情。”她在林平耳边低语了几句,“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林平神情严肃,点点头,等清歌交代完了就直接离开了总部。

清歌将总部的事情料理完了,想起好久没有见到司微澜了,开车去了新锐。

清歌到公司先给穆魏然打了一个电话,穆魏然没想到她会过来,十分惊喜,亲自下来接人,“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

“想你们了就过来看看,你们都好吗?”

“挺好的,等下一起吃个饭吧,前两天微澜还在念叨你呢。”

微澜?清歌眉梢轻挑,“你跟微澜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穆魏然神情微僵,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我跟她不是因为你才认识的吗,整天在一起工作,熟悉一点也正常吧。”

清歌笑眯眯,“我可没说不正常,你这么激动干嘛,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所以才这么紧张?”

“谁……谁紧张了?”

清歌顿时了然,“还说不紧张,你看你,说话都结巴了,魏然啊,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一紧张说话就不利索,怎么长大了这个毛病还没改呢。”

“清歌。”穆魏然恼羞成怒。

清歌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我理解我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微澜长得漂亮,性子又温柔,武力值还高,你喜欢她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人家喜欢你吗?”

穆魏然幽怨地看着她,就看她一刀刀往自己的心窝子里捅,良久,凉凉开口:“清歌,我们怕是要友尽了。”

清歌笑,笑得脸都红了,“魏然,你太可爱了,这么不禁逗。”

穆魏然恼怒地瞪她一眼,率先走了,清歌跟上,时不时笑两声,见他真的要恼了,赶紧适可而止,揽着他地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想不想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我才不需要。”

清歌饶有兴趣,“怕?真的?那就算了。”

走了两步,衣袖却被人拉住了,清歌扭头看他,就见他期期艾艾地问道:“你想怎么问她?”

清歌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说话间,已经到了,清歌往隔壁办公室看一眼,司微澜正埋头工作,没有看到侯明达的人。

“猴子呢?”

“出去谈业务了,你知道的,猴子擅长这个。”

侯明达从小就交友广泛,活脱脱一朵交际花,谈业务这工作还真的是适合他。

清歌不想进办公室里被人围观,于是跟着穆魏然进了他的办公室。穆魏然给司微澜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司微澜就来了。

司微澜并不知道清歌过来,看见人,眼睛一亮,“清歌,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在这里工作怎么样,适应吗?”

“我很好,穆总很照顾我,教了我不少东西。”

清歌看了一眼穆魏然,笑嘻嘻地说道:“私下里叫什么穆总,多生疏啊,你直接叫他名字就行了。”

穆魏然趁机说道:“是啊,微澜,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以前私下里不是也叫名字的吗,怎么清歌来了你反而生疏了。”

司微澜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清歌,小声说道:“没有,对了,这是刚刚李秘书叫我带进来给你的,说是让你尽快看完。”她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夹递给穆魏然。

穆魏然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时间不早了,先去吃个饭,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正好清歌来了。”

司微澜确实已经有几个月不见清歌了,自然不会有意见,三人直接走出了公司,就近选了一家餐厅,穆魏然开了一间包厢。

这家餐厅他经常带着客户过来,也是这里的老顾客了,最重要的是,这家餐厅的包厢隔音效果不错,在里面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服务员刚上完菜,司微澜的脸色就变了,正色道:“清歌,我已经顺利接近了詹森,现在我跟他也算得上是可以说话的朋友,但是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还需要一点时间。”

自从司微澜知道詹森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害的清歌家破人亡的人之后,司微澜就一直想尽办法想要接近詹森,上次她在酒吧偶然遇见了这个人,这才找到了相识的契机。

从那次之后,詹森就时常会约她见面,十次中,司微澜一般会答应一两次,一来一往间,对詹森也算是认识了。

说起正事,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你跟他接触了一段时间,感觉这人如何?”清歌问道。

“是个十分谨慎的人,防备心很重。”司微澜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詹森对自己的兴趣,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但是尽管这样,在接触过程中,司微澜也能察觉到詹森对自己的防备。

“那你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要是不对,就赶紧走。”

司微澜微笑,“放心吧,我的身手,一般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对你的身手很放心,但是我担心他们用别的下三滥的伎俩。”

清歌这么一说,穆魏然倒是先紧张了,“要不,詹森那边先想其他办法吧,不需要微澜拿自己去冒险。”他也是男人,理解男人的心理。

司微澜皱眉,“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他认识并熟悉起来,不能现在就半途而废,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清歌相信司微澜能处理好这些,倒是不怎么担心,很快三人就转移了话题,吃完饭,清歌直接拉着司微澜走了,穆魏然想到之前清歌说的话,没有阻拦,心中微热。

“清歌,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呢。”司微澜说道。

清歌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听你们穆总说吗,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你就当是我陪我放松一下吧。”

“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吧?”司微澜直接问道。

清歌打了一个响指,“还是你了解我,确实有些话想说。”

司微澜以为她说的是正事,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地看着她,“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清歌失笑,“别紧张,就是想跟你聊聊穆魏然。”

司微澜啊了一声,“穆总?他怎么了?”

“你觉得穆魏然这个人怎么样?”

264.躲藏(5更)

“你觉得穆魏然这个人怎么样?”清歌问道。

司微澜被清歌问得一呆,再次啊了一声,支支吾吾的,“什么怎么样,穆总人很好啊,工作认真,对员工也很好,性格好,很好相处。”

清歌翻白眼,“谁问你这个,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非要我将话说明白了?”

司微澜脸热,就连耳朵都红了,微微低着头,脚尖踢着地面,含糊其辞,“穆总人很好,公司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那你喜欢他吗?”

司微澜的脸彻底红了,“清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清歌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耸耸肩,摊手,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啊,但是某人喜欢你不敢开口,怕万一你不喜欢他,说出来两人尴尬,我只好来担当一把助攻咯。”

司微澜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清歌拍拍她的肩,“微澜,跟你说句认真的,魏然是我打小就认识的兄弟,他的为人如何我最清楚,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你要是喜欢他,就好好把握。当然,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自己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话,那就交给我,我帮你跟他说。”

“不用。”司微澜下意识地说道,“我自己跟他说。”

清歌眼中满是笑意,“好,那就你自己跟他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接我家靳医生了,先走了。”

“哎,你不跟穆总……穆魏然说一声?”

清歌朝后摆摆手,“不了,你帮我说一声就好,我再不走,我家靳医生该被女妖精抓走了。”

清歌走得潇洒干脆,司微澜回到公司,总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在对上穆魏然的眼神时,那种不自在更加明显,脸上的热度似乎更高了,她拍拍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或许是因为清歌说了那番话,司微澜再看穆魏然,总觉得不自在,刚一到下班时间,她就走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加班等穆魏然一起。

穆魏然关机下班,下意识地往司微澜的位置看去时,人已经不在了,他微微皱眉,心中疑惑却也没在意,只以为她是有事先走了。

可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穆魏然就是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直接给清歌打了电话,询问她那天跟司微澜说了什么。

清歌听了穆魏然的话,淡淡一笑,“你傻呀,人家女孩子害羞呗,你给司微澜几天适应时间,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真的?”穆魏然怀疑。

“真的,比珍珠还真。”清歌说的肯定。

穆魏然从小对清歌就特别信服,见她说的这样肯定,自然就相信了。

清歌想到司微澜的反应,摸着下巴笑得狡黠,靳修溟洗完澡出来,见她这副小狐狸的模样,不禁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清歌笑眯眯:“我觉得我挺有当红娘的天分的,等以后我要是混不下去了,就给人当红娘去。”

靳修溟闻言,无语地摇摇头。

**

医院。

杜雨若住院,沐辰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陪她,知道杜雨若不想提这几年的事情,对她的过去只字不提,只跟她随意地聊着天,有时候会给她讲一个笑话,逗她开心。

沐辰为了杜雨若的身体健康,还专门请了一个阿姨回家做饭,就是为了能将她的身体调养好。

“菀菀,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这段时间必须好好养着,我让阿姨给你炖了汤,都是滋补身体的,你多喝一点,等你身体好了,哥哥就接你回家。”沐辰的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里面是今天一早阿姨炖的汤。

一听到回家的字眼,杜雨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沐辰见状,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哥哥说的是带你回哥哥现在的家,不是爸爸家。”

杜雨若瞬间放松下来,笑笑,“哥,我在东陵市有房子的。”那套房子其实是她跟阿诺一起买的,也是两个人一起布置的,不大,却很温馨。

“跟哥哥一起住不好吗?医生都说了,你体质很虚,平时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

杜雨若讪讪,熬夜、喝酒对她来说都是常事,早已习惯了,自从阿诺走后,更是常态,身体好不好,她根本不在意。

但是对上沐辰关切的目光,杜雨若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今天阿姨炖了什么汤?”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沐辰从善如流:“是大骨汤,对骨折的恢复很有好处的,我看过了,阿姨已经将油都弄掉了,很清淡。”

沐辰一边说,一边将汤倒进瓷碗里,递给杜雨若,杜雨若慢慢喝着,汤的味道很好。

“哥,以后你不用天天来医院看我,你的工作那么忙,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太累了,你给我请个护工吧。”

“不行,护工总有疏忽的地方,哥哥不放心。”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妹妹,他怎么可能舍得将受了重伤的妹妹扔在医院里不管。

杜雨若哭笑不得,“哥,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护工要是做的不好,我不会说吗?你在轻云集团上班,肯定很多事情,不要为了我耽误了正事儿,而且,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

沐辰并不意外杜雨若知道他在轻云集团上班的事情,那天不就是在公司外面遇到的吗。

“哥,你晚上回去吧,我一个人真的可以。”杜雨若催沐辰回家睡觉,沐辰待在医院里,她的压力也很大。

沐辰不愿意,但经不住杜雨若的恳求,最终还是回家了。等沐辰一走,杜雨若立即给清歌打了电话,清歌接到电话就赶来了。

看见杜雨若伤成这样,吃了一惊,等得知事情的经过,顿时沉默了,她没想到杜雨若和沐辰竟然这么快遇上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清歌,帮我个忙,明天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杜雨若说道,她想出院,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想出院。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清歌拒绝。

“求求你,清歌,我不能再住下去了,我不能让我哥知道我的过去,我害怕。”更害怕的是,她担心自己习惯了沐辰的照顾,再也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离开家人,最终被家人厌弃。

清歌叹气,“雨若,你太紧张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哥哥并没有过问你过去的事情,你不用这么担心。”

“万一他自己去查呢?”杜雨若说道,说完之后自己都惊呆了,是啊,要是万一沐辰私下去查她呢,那岂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她的脸白了,抓住清歌的手,“不行,我要出院,清歌,我现在就要出院,我不能呆在这里。”

清歌连忙安抚道:“别急,我明天就帮你出院,你今晚上先好好呆在这里,好不好?”

杜雨若很不安,一直到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清歌没想到沐辰对她的影响这么大,看着她的睡颜,眼神幽深。

当沐辰第二天下班后过来医院时,就被告知杜雨若出院了。

“什么,出院了?她的身体才刚刚开始恢复,你们怎么能让她出院呢?”沐辰气怒,简直就是胡闹,杜雨若住院还不到一个星期,又受了那样重的伤,怎么可以出院,万一伤上加伤怎么办?

“病人执意要出院,我们也没办法。”医生也很无奈啊,就没见过这么胡闹的病人,死活要出院,连她那个朋友也是,不劝阻就算了,还在一旁举手支持。

“那她人去哪儿了?”沐辰着急地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是她朋友带走她的。”医生也很无语,他们又不是做警察的,病人要出院,他们还要问病人的去向不成?

沐辰在医生这里得不到结果,连忙给杜雨若打电话,可惜电话是关机的,根本联系不上人。这时候他才想起,他对现在的妹妹一无所知,除了一个电话,就连她家的地址都没有。

“我要查看监控,我要知道是谁带走了我妹妹。”沐辰冷着脸说道。

医生为难,“这是病人自愿出院的,不是被人强迫的,查看监控不符合规定。”

“你怎么知道我妹妹是自愿的,万一就是被强迫的呢?她现在就是一个重伤患者,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出院,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妹妹是被人绑架了,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你们不配合我,我现在就报警。”

医生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讲理的家属,为什么这些年医闹纠纷这么多,就是因为这样的家属太多了。

沐辰也不想这样,但是他真的担心妹妹是被人带走了,他根本不相信杜雨若是自愿出院的,或者说,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去相信杜雨若是为了躲避他才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医院。

医生不想配合,但是沐辰说了,不给查看监控就报警,医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带着沐辰去了监控室。

沐辰皱眉看着监控画面,当看到清歌时,他愣在了原地,怎么会是她呢?

365.沐辰挨打(6更)

清歌将杜雨若带回了自己的一处房子里,说道:“这里是我在东陵市的一套公寓,没住过,你先住在这里,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一个阿姨照顾你,今天下午就会到,医生方面我也联系好了,他会每天过来给你换药,检查身体,所以你安心在这里养病就好。”

她将人从医院里带出来,自然是要为她的安全负责的。这处房子是她无聊的时候买的,买来之后就一直空在这里,定时让人来打扫卫生,倒是可以随时入住。

“清歌,谢谢。”杜雨若真诚道谢,她知道这件事对于清歌来说也是很麻烦的,“要是我哥哥找你……”

“放心吧,我应对得了。不过雨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打算躲一辈子吗?”清歌神情严肃。

杜雨若沉默,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我也不知道,清歌,我的心里很矛盾,我喜欢跟哥哥待在一起的感觉,可是我又害怕被哥哥知道我的过去,他会对我失望,从而厌弃我。”

“雨若,有些话我觉得不该说,但是不说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个真正爱你的家人,是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的,更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对你失望,厌弃你。”

杜雨若手下的被子被她攥得发皱,“可是我害怕,清歌,我害怕。”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好了,先不要想这些,你先将身体养好,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杜雨若点头,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清歌一直待到阿姨来了,杜雨若有人照顾了之后才离开,当看到小区外面的那个人时,清歌一点都不意外,挑了挑眉,当做没看到,径直开了进去。

沐辰远远地就看见了清歌的车,见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直接拦在了她的车前,要不是车速慢,就真的撞上了。

清歌坐在车里,与沐辰冷冷对视,对沐辰这个人,她是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当初知道姐姐喜欢他,她对他还是有一点好感的,但是这点好感在知道姐姐失踪前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时,就消失殆尽。

尤其是在知道这人是有目的地接近姐姐时,她恨不得将这人挫骨扬灰。

清歌的手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眼里的冷意渐浓。沐辰敲了敲车窗,清歌将车窗降下,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

沐辰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只是问道:“菀菀呢,你将菀菀带到哪里去了?”

“什么菀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是你带走了菀菀,清歌,你恨我,冲着我来就好,可我妹妹是无辜的,她现在还受着重伤,经不起你折腾。”

清歌冷笑,“沐辰,请你说话注意点,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我绑架了你妹妹?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一上来就给我扣了一个绑架的帽子,小心我告你诽谤。”

沐辰缓了缓神色,“好,刚才是我措辞不当,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是清歌,我来之前已经看过医院的监控,确实是你带走了菀菀,我不知道你跟菀菀是什么关系,带走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很担心她。”

清歌的眼里淬了冰,“原来你也会有担心的人吗?沐辰,我以为你是没有心的。当初你带走我姐姐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也有家人,她的家人也会担心她的安危?你妹妹无辜,那我姐姐呢?”

沐辰的脸色一下子惨白,白的透明。

“当时,我只是想保护她。”沐辰无力地解释。

清歌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打开车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保护?沐辰,你说这话自己不恶心吗?你敢不敢说说你当初接近我姐姐的目的是什么?利用一个女人对你的爱慕之心对付她的家人,沐辰,你也算是一个男人。”

她没控制住,拳头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沐辰来不及反应,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拳。他跌坐在地上,嘴角流血。他抬手抹了抹血迹,浑不在意。

“打够了吗,要是没打够你可以继续,但是打完之后请你告诉我,我妹妹在哪里。”

清歌捏着他的衣领,狠狠地盯着他,“怎么会够,沐辰,我恨不得将你抽经扒皮。”

想到夜清筱曾经提到沐辰时,欢喜的容颜,她就恨。她的姐姐那么好,那么善良,眼前的男人怎么舍得这样伤害她?!

沐辰清晰地看到了清歌眼底的杀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没什么反应,只是重复说道:“请你告诉我妹妹在哪里。”

清歌一把丢开他,拍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而不屑,“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找。或许你可以找你背后的人帮忙。”

清歌扬长而去,沐辰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疼痛缓和过来了,这才慢慢起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他的神情木然,眼底是无遮无掩的痛色。

清歌将车子开回家,却没有立即下车,她将头抵在方向盘上,一直到心情平复了这才开门下车。

沐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将街上闲逛,他不知道清歌将杜雨若带去了哪里,更是无从找起,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寻找。

他的脑中全是清歌说的话,关于夜清筱。

他想起与夜清筱的相识,相处,只觉得心脏那里,像是别人用刀挖开一般,一刀刀,鲜血淋漓。

清歌说得对,自己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利用人家姑娘对自己的情谊,接近她,接近她的家族。他想起了夜清筱被带走时看他的最后一眼,不敢置信、伤心、失望、愤怒,最后是平静与空洞。

他的手捂着眼睛,眼泪顺着手指的缝隙落下,只留下淡淡的温度。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父亲,可不可以告诉我,夜清筱在哪里?我求你,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求你,哪怕是告诉我她是否安好都可以。”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沐辰眼底赤红,“父亲,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夜清筱的下落,我只求你能放过她,夜家已经没了,夜云霆也死了,就连清若筠,也已经失忆了,你想得到的我也帮你达成了,父亲,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夜清筱。”

“什么男子汉应该志在四方,我不要,我只想要一个夜清筱,但是父亲,因为你,她恨我,即便是再见面,她也不会跟我在一起,所以你的担心根本不成立,求你,放过她。”

电话那端的人依旧没有松口,沐辰颓然地挂上了电话,伏在方向盘上,哭得无声而绝望。

他坚信着夜清筱在父亲的手里,可是每一次,父亲都否认,现在就连他都不确定,夜清筱是否真的在父亲的手里,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奢望。

第二天,沐辰就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找人,他动用了自己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但是东陵市那么大,清歌要是有心隐藏,这根本无异于大海捞针。

清歌知道沐辰找了人跟踪她,根本不在意,要是沐辰能找到杜雨若,那也算是他的本事。

杜雨若自然不知道沐辰为了找她费心费力,她此时住在清歌的公寓里,每天有阿姨给她做饭,医生也会定时来检查,换药,倒是与住在医院里没有区别。

因为害怕沐辰会找她,所以杜雨若连手机都没开,跟清歌的联系都是家里的座机。

在清歌这里住了三天之后,杜雨若还是忍不住问了清歌:“清歌,我哥哥他找我了吗?”

清歌顿了顿,反问:“他找你,你愿意见他吗?”

杜雨若静默。

“雨若,你想过以后吗?你难道要躲着你哥哥一辈子吗?”

“我没想那么长远,清歌,我只是暂时不想见他,要是我哥哥找你了,还请我帮我隐瞒一段时间,就……我伤好之前吧。”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她伤好了,怎么也要三个月了,这段时间足以让她想明白,到时候她会做出决定的。

“好,我会尽量帮你隐瞒,这段时间我就先不过来了,你好好养伤。”

杜雨若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哥哥找你了?”

清歌用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哥哥知道是我带走了你,怀疑我绑架呢,不过没事儿,他顶多就是怀疑,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清歌,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杜雨若歉意地说道。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当初你也帮了我很多,就这点小事儿,我能搞定。”

安抚好杜雨若,清歌不屑地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那辆车,挂挡、踩油门,不到十分钟就甩开了。她笑笑,车子拐了一个弯,朝着明德医院开去。

听说最近有个女病人十分迷恋她家靳医生的脸蛋,时不时给他献殷勤,她要去宣誓一下主权。

366.斩不尽的桃花(7更)

明德医院。

靳修溟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捂着胸口的女人,温声开口:“哪里不舒服?”

女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靳修溟,“靳医生,我胸口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她一边说,一边还挺了挺胸,力求让靳医生看到她的“波涛汹涌”。

靳修溟眼皮都没抬,“怎么个疼法?”

“就是胸口疼啊,你帮我检查检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眨眨眼,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靳修溟。

一边的护士正在给她换药,听见这话,翻了翻白眼,这女人也真是够了,每次轮到靳医生查房,都要来这么一出,也不嫌累的谎,也亏得靳医生脾气好,还能温温和和地跟她讲话,而不是将她给丢出去。

靳修溟这才抬眼看了女人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的样子,淡淡开口:“大概是睡多了,你要是真的不觉得舒服,等下张医生就来了,你可以将症状跟张医生讲讲。”

张医生是女人的主治医生。

女人嘟嘴,撒娇,“靳医生,我可以更换主治医生吗?我听说你是心外科医术最好的医生,我想让你做我的主治医生。”

小护士手抖了抖,这女人这嗲嗲的声音简直要命了。

靳修溟正色道:“张医生是我们科室里经验最丰富的医生,医术极好,你的问题不大,张医生一定可以药到病除,你尽管放心。”

小护士闻言,憋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女人不甘心,靳修溟一个星期才轮到一次值班,平时不是在坐诊就是在办公室里,很少到病房里看病人,更何况她还不是靳修溟的病人,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靳医生,我……”

“靳医生,有人找。”

女人的声音与小护士的声音同时响起,靳修溟寻声看去,门口的小护士笑嘻嘻地对靳修溟说道:“漂亮小姐姐找哦。”

靳修溟眼底滑过一丝笑意,知道是清歌来了,温声说道:“就来。”

他扭头对身边的小护士说道:“等下张医生来了,你跟张医生反应一下病人的情况,我先走了。”

小护士点点头,“好的,靳医生,你去吧,我一定会将李小姐的症状描述清楚的。”

李小姐哎了一声,想要叫住靳修溟,结果这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她嘟嘴,有些气恼。眼珠子一转,看向小护士,“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漂亮小姐姐是谁啊?”

小护士笑眯眯:“就是我们靳医生的女朋友啊,长得可漂亮了。”清歌来过医院不少次,经常会给护士站的护士们带点吃的,加上她脾气好,健谈,护士站的护士们都很喜欢她,但凡有人纠缠靳医生,都会偷偷告诉清歌。

李小姐眨眨眼,“靳医生真的有女朋友?”她还以为这是靳修溟的一个借口呢,没想到还真有啊,真是令人失望。

“自然是真的,他们感情可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靳医生对谁那么温柔的样子。”

李小姐不信,“靳医生平时也温柔啊。”说话温温和和的,脸上还总是挂着笑,不像其他医生,颜值低就算了,还整天板着脸。

小护士摇头,“那不一样,靳医生对他女朋友那才是真的温柔,那种感情是其他人插足不进去的。”言外之意,您就赶紧死心吧,没希望的。

李小姐遗憾地叹气,“哎,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呢,好不容易发现一朵娇花,没想到还是有主的。”

小护士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人竟然没纠缠,她还以为这是第二个郭臻臻呢。

见她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小护士对她的态度立马好了一些,李小姐自然是感受到了,无语凝噎,靳医生的这个女朋友可真有本事,就连小护士们都帮她,看来是没希望了,她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见她垂头丧气的,小护士好心安慰了一句,“喜欢靳医生的人多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被拒绝的,不用伤心。”

李小姐:“……”你还不如不安慰。

**

靳修溟回去的时候,清歌正在护士站听那群小护士们侃大山呢,确切地说,是小护士们跟清歌吐槽最近又有谁看上了靳医生,医院里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小姐姐,我跟你说一件八卦。”一个小护士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清歌很配合地弯下了身子,也降低了音量,“什么八卦?”

“关于靳医生的,前两天,郭臻臻又来医院纠缠靳医生了,可惜没到五分钟,就被靳医生赶出来了,走的时候气得脸都红了。”

清歌眉梢轻挑,正想进一步问问事情的具体经过,听见了靳修溟的声音,她站直身子,就见进靳修溟正站在办公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哎,我家靳医生回来了,小美女们,我先去找我家靳医生,下次请你们喝奶茶。”

小护士们纷纷笑嘻嘻地跟她说再见。

清歌走到办公室,还不忘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她喜欢听八卦,但是却不喜欢自己成为八卦。

靳修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眸光淡然,“你倒是跟他们相处得好。”语气平静,却隐隐含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以前那些小护士看见他眼睛都亮晶晶,现在看到清歌,却是一副痴汉脸,自己的女朋友比他还受女人的欢迎,这也是挺令人心塞的一件事。

清歌笑嘻嘻,“那是当然,小姑娘们朝气蓬勃,青春洋溢,长得又美丽可爱,多讨人喜欢啊。”也不知道当初这家医院的在招人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看重外貌,总之,明德医院的护士小姐姐们长得都很不错。

清歌自认是个怜香惜玉的,自然要对这些漂亮小姐姐们好一点,而且人家都跟她说了那么多靳医生的八卦了。

靳修溟嗤笑,明显不爽了。

清歌则是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上把玩着一支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靳医生,刚刚那些小可爱们跟我说了一个八卦,你想听吗?”

靳修溟低头看病历,不理她,清歌自顾说道:“他们说前两天郭臻臻又来纠缠你了,今天住院部那边还有个小姐姐对你嘘寒问暖的,靳医生,你说你的桃花怎么就斩不尽呢?”

说到最后,一脸的嫌弃。

靳修溟终于舍得从病历中抬起头,淡淡地斜睨着她,“需要我帮你数数你的桃花吗?”

“靳医生,翻旧账就没意思了哈,我身边可是干干净净的,那些歪瓜裂枣我可看不上。”

靳修溟冷笑,呵,干净了?侯明达可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光是这一朵名为“小竹马”的桃花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要是对方明确表明了心情,相信以清歌的干脆,肯定会第一时间拒绝,但人家偏不,就以兄弟的身份待在清歌的身边,而清歌这个心大的,也丝毫不会往那边联想,每次两人家见面,靳修溟那叫一个心塞啊。

清歌挑眉,“靳医生,解释一下,你这笑是怎么个意思?”

“夸赞清歌小姐魅力无边,人见人爱。”

清歌闻言,大方点头,“这一点是真的,靳医生,不得不说你眼光是真好,竟然看上了我这么一座宝藏。”

靳修溟被她的厚脸皮都笑,无奈摇头,“郭臻臻确实来找过我,不过被我赶走了。”

“不用解释,刚下逗你玩儿呢。”

“哎,靳医生,住院部的那朵桃花呢,带我去瞧瞧。”

“没有桃花。”

清歌眨眼,“护士小姐姐可是说了,人家看上你了,都跟他们打听了好几次关于你的信息,说的信誓旦旦的,怎么可能没有。”

“就是有,也被我掐灭了。”

清歌瞠目,“什么,已经掐灭了?”她还没宣誓主权呢,这就结束了?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样子似乎很失望?”

清歌对上他比墨色还浓郁的眸子,里面泛着凉意,头皮一麻,谄媚笑道:“哪里的话,你能这么自觉,我心甚慰啊,我心甚慰。”

靳修溟继续低头看病历,在病历上写了几行字,说道:“等我忙完了,就一起回家。”

“嗯。好。”清歌说完顿了顿,发觉不对,“哎,现在才早上,你不用上班吗?”

“下午没事,早点回家。”靳修溟说道,本来他连今天上午都不需要来,但是他的一个病人情况不是很稳定,他这才过来看一眼。

“唔,那行。”清歌看了一眼他手边的病历本,一时半会儿应该还弄不完,站起来伸个懒腰,“我先去找护士小姐姐们聊天,你要是忙完了就出来找我。”

靳修溟知道她在办公室里待不住,也不管她。

清歌继续出去与小护士们唠嗑,顺便听了一耳朵的八卦,靳修溟出来时,她听得津津有味的,就连他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她一分钟都没发觉。

靳修溟故意咳嗽了一声,等清歌看过来了,才开口:“走了。”

清歌意犹未尽,“今天先回去吃饭了,改天再来看你们,下次除了奶茶,再给你们带延安路上的瘦子小姐家的蛋糕。”

小护士们顿时眼泛红心地看着清歌,若不是顾忌着身边的靳修溟,恐怕就要扑上去以身相许了。

367.阴谋(8更)

靳修溟看得黑脸,一把扯过清歌,将人扣在怀里,拖着走了。

“哎,你倒是让我跟他们说声再见啊。”清歌的声音从走廊那头远远传来,小护士们纷纷捂嘴,靳医生的醋劲真大,就连女孩子的醋都吃。

清歌一路被靳修溟给拖到车库里,然后被塞进了副驾驶,出门当着清歌的面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清歌憋着的笑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靳修溟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启动车子。

一路上,就见清歌时不时看他一眼,眉眼弯弯,再看他一眼,嘴角上翘,乐得不行,就连靳修溟都不明白她在乐什么。

两人回到家,清若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不是上班吗?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他今天不用上班,我请假了。”

清若筠是个对工作十分认真严谨的人,见清歌三不五时地翘班,不禁说道:“清歌,虽然你现在跟朋友合开公司,大小也是个老板,但是你不能总是请假,影响不好,而且你让你的合作伙伴怎么看你,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将事情给做好。”

清歌讪讪,给靳修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没想到这人直接当做没听见,施施然上楼去了,还不忘在清若筠看不见的角落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清歌气恨,这男人,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小呢,不就是太受小护士们欢迎,她随口调戏了几句小护士们嘛,竟然还真的吃醋了。

“妈妈妈,我错了,我现在就去上班成不?”清歌求饶。

清若筠横了她一眼,“你人都回来了,我再逼你去上班,岂不是显得我太资产阶级了?”

清歌嬉皮笑脸,“嘿嘿嘿,妈,你就当我今天是放假呗,过段时间我可是又要出差,到时候可就没法休息了。”

“嗯?又出差?”

“是啊,下周我要出差几天。”

“这次去哪儿?”

清歌随便报了一个地址,是北方的一个城市,实际上她是要去小渔村走一趟,自从上次善后去过一次之外,清歌就没再去过,毕竟那里现在归她负责,她不管也不好。

清若筠倒是没有怀疑,毕竟以前清歌也出差过。

“对了妈,股东大会的事情您有想法了吗?”清歌想起了这件事,问道。

“嗯,我这两天联系了几个股东,也探查了一下他们的态度。”清若筠说道这里,神情淡了下来,清歌就明白了,估计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他们大部分都已经被夜明志收买了,倒是有两个,对我能回去表示了欢迎,至于其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只有见过了才知道。”

“那您打算约他们见面?”

“嗯,明天上午,我约了他们来家里。”

清歌有些担心,清若筠安慰道:“不需要担心,我好歹已经想起了不少事情,应对这些股东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把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明天我在家陪你。”清歌瞬间做了决定,她就怕那些人被利益蒙蔽了理智,狗急跳墙。

清若筠知道她的顾虑,为了让她安心,并未拒绝她的好意。

**

东陵市某餐厅包厢。

詹森与夜明志此时都在这里,但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清若筠要参加股东大会这件事你怎么看?”詹森开口,眉头紧皱,自从得到消息,他就一直焦躁着。

夜明志脸色也不好看,“我现在只是代管她的股份,她要来也是合情合理,我没有理由阻止。”

“你上次不是去见过她了吗?听说她失忆了,是不是真的?”

夜明志摇头,“是个烟雾弹,她根本没有失忆,虽然我从在医院的朋友那里确实得到了清若筠失忆的事情,但是我上次见到她,她的表现没有丝毫异样,我怀疑失忆根本就不存在。”

“你不是说你医院的那个朋友很可靠?”詹森的语气已然有了不满,就因为这件事,他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要是他们有心想要隐瞒,那制造一份假病历也不是不可能,我朋友是人,又不是神,总有疏漏的地方。’

”如果她真的回到了公司,以后我们再想做事就难了,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詹森阴沉着脸。

夜明志笑,比起詹森,他淡定多了,”这件事不用你提醒,我已经做了,公司里的大部分股东都是支持我的,零星的几个手中的股份都不多,根本没有话语权,你觉得清若筠即便回来了,那些人还会听她的?“

这两年来,夜明志掌管着轻云集团,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尤其是在知道清若筠回来之后,他更是做了一系列准备。”

詹森闻言,微微放心,不过还是提醒道:“轻云集团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要是让清若筠将轻云集团拿回去了,那辛先生那里可不好交代。”

提起辛先生,夜明志的身子微微一僵,“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詹森眼神一狠,低声说道:“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该下手时就下手,不要心软。”

看懂了他眼神的意思,夜明志心一震,脸色发白,“我们将公司掌控住就好,没必要要人命吧。”清若筠说起来毕竟是他的大嫂,他从来没想过要让清若筠去死。

詹森不屑地笑笑,“收起你那没用的伪善,当初那件事你既然做了,那你就没有回头路了,还是你以为清若筠会放过你?想想你自己未来的下场,你是想被清若筠送进监狱,下半辈子都在那里度过呢,还是将清若筠踩在脚底下,让她即便恨你恨得入骨,却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明志眼神挣扎。

詹森加了一把火,“你想想你的儿子,难道你要让你儿子以后都去监狱里看你?不对,事情要是败露了,你儿子也会受你的牵连,辛先生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你儿子。”

夜明志脸上的挣扎之色渐渐被冷沉所代替,是啊,他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夜一凡打算,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的。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私下里再跟那些股东们一起吃个饭。”

“嗯,这件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们都输不起。”见他想通了,詹森满意地说道,“对了,听说你将夜一凡赶出公司了,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在防着我?”

夜明志脊背一僵,“不是,是我发现他不太适合待在公司里。”

“可是我怎么听说过你儿子的工作能力很不错,平时表现也很好,是个可造之材,上次辛先生还跟我提到了他,说要是可以的话,可以适当地给他升职,毕竟是你儿子嘛,子承父业。”

夜明志背后冷汗都下来了,脸色很难看,“你们当初答应我,只要我愿意帮你们,你们不会动我儿子一根毫毛的。”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动你儿子啊,我是让你给你儿子升职,这是好事儿啊,以后有你儿子帮你,你也能轻松许多。”

夜明志脸色铁青,“不行,我儿子不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这是我的底线,要是你们敢将他牵扯进来,我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詹森眼底滑过冷意,耸耸肩,“不愿意就算了,既然你不想他参与,那就这样吧。你将你儿子赶出公司,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是又如何?”夜明志干脆承认,自然詹森已经注意到了夜一凡的离职,总要给出了理由的,坚决不能让詹森知道夜一凡已经知道了他们暗地里的事情。

“你这人啊,就是太小心了,不过我也理解,独子嘛,宝贝一点也是应该的。”詹森没有放在心上,提过就算了。

夜明志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忽然庆幸,当时当机立断地让夜一凡离开了公司。

**

翌日,夜家。

许千惠与章光来到夜家,见到清若筠,十分激动,尤其是许千惠,直接抱住了清若筠,“董事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清若筠眼眶湿润,“是啊,我回来了。”

许千惠放开她,擦了擦眼角,“接到你的电话,我和老章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当初他们说的那样是携款潜逃了,董事长,当初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下我慢慢跟你们说,我先问你,今天你们来这里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许千惠摇头,“没有,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章光也摇头,“我是自己来的,谁也没说,我也老许还是在门口才遇上的。”

“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我不在的这两年,公司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许千惠闻言,立马表态,“董事长你说,只要我能帮上你的,一定二话不说。”

对于许千惠,清若筠是十分放心的,她对许千惠有恩。当年清若筠凭着一腔热血创立了轻云集团,虽然有夜家做后盾,但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曾经也经历过几次大风波,而许千惠就是在公司成立第二年的时候来的。

368.秘密会见(9更)

说起许千惠,那也是个可怜的女子,硕士毕业后就嫁入了豪门,但是结婚不到一年,就因为无法忍受丈夫的花心,而与丈夫争吵不到,终于在第二年生下儿子后,两人爆发了剧烈的矛盾冲突,两人闹离婚,丈夫设计她,让她净身出户。

她当时身无分文,在街上流浪,被清若筠看到,捡回了家,更让她在公司里上班。不得不说,清若筠的运气不错,随便捡一个人回来就是个得力干将。许千惠到了公司没多久,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工作能力,陪着清若筠开疆扩土,最终建立了后来的轻云集团。

许千惠又是个重情的女子,一直记得当初清若筠对自己的帮助,对清若筠可谓是忠心耿耿。两年前,清歌来到集团的时候,她正好被夜明志找了借口打发到国外出差,根本不知道清歌回来的事情。

至于章光,则是清若筠一手提拔起来,也是个十分可靠的人,清若筠你最先联系他们两个,也是因为如果连他们都背叛了,那么轻云集团的所有人就再也没有值得信任的了。

幸好,他们没有让她失望。

“董事长,当初到底怎么回事?”许千惠追问道。

清若筠将当年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其中有些事情她不记得,是清歌帮她补充的。

当许千惠听说清若筠是被人绑架了,而夜明志则是趁火打劫,将公司据为己有,顿时气愤不已。

“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董事长当初对他那么好,他也不想想,要不是董事长你,能有他的今天,现在是翅膀硬了,竟然还敢反咬你一口。”

许千惠脱口大骂。

章光的脸色也很难看,谁知道当初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董事长,你受苦了。你可知绑架你们的人是谁?”

清若筠摇头,“不知,这次要不是我运气好,逃了出来,现在估计依旧被囚禁着。但是幕后的人一定跟夜明志有关系,我查到他们利用公司做不法勾当,夜明志背后的人应该就是当初绑架我的人。”

章光与许千惠大吃一惊,“什么,他们竟然利用公司做不法勾当?!”

清若筠将自己的怀疑以及清歌调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许千惠气得浑身发抖,“夜明志,夜明志他怎么敢!”事实上他就是敢。

“他这是要将整个轻云集团都给毁了啊!”章光也脸色难看。

公司虽然是清若筠一手创立的,但是这些从公司创立之初就跟着她的股东们也付出了很多,对公司的感情不必她浅,听闻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生气。

“难怪,难怪这两年会和新发合作,我当初还在奇怪,新发跟我们也算得上有仇了,结果换了一个董事长,竟然转头就跟我们有了业务往来。”

当初徐立还在新发的时候,夜云霆调查到新发的内幕,直接举报了徐立,新发群龙无首时,清若筠也曾打压过新发,使得新发这艘摇摇欲坠的大船更是雪上加霜,更是差一点就要破产了,这些事情很多人都没忘,两家公司说是水火不相容都不为过,所以轻云集团和新发的合作才会跌破大家的眼睛。

现在听清若筠说了其中的隐情,倒是明白了。

“董事长,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轻云集团是我们大家半辈子的心血,一定不能让夜明志就这样毁了它,这次股东大会你想如何,我都会配合你。”许千惠率先表态。

章光也说道:“虽然我手上的股份不多,但是董事长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将我手上的股份全部都给你。

“我也是,我和老章的股份加起来也有15%了。”

清若筠心中感动,虽然很多人因为利益背叛了她,但是人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不为利益所动,待她如初,温暖着她那颗冰凉的心。

“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我手上有40%的股份,虽然现在这些股份由夜明志代理,但是依旧在我的名下,我还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只希望在股东大会上,你们能够支持我,让我回到公司。”

“只是当然,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讲真的,夜明志上位这两年,我在公司也待够了。”

夜明志虽然没有将他们赶出公司,但也因为当初他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支持他,而对他们冷眼相待,公司里的重要决策根本没有他们插嘴的余地。

尤其是许千惠,当初夜明志要做董事长,她就是骂的最凶的那个,而且还在股东大会上破口大骂。当时夜明志虽然为了表明自己的大度而不跟她计较,可是后来没少给她穿小鞋,经常让她出差就是其中之一。

许千惠是个暴脾气,能在公司里隐忍两年多也属不易了。

“董事长,你放心,股东大会上我和老许一定是支持你的,但是这两年,公司里的股东们被夜明志收买的有不少,恐怕他们不会轻易让你回到公司。”章光有些担心。

这一点清若筠自然知道,她眉眼间满是冷意,“回不回那可不是他说了算的,我是公司的大股东,公司本来就有我的一份,甚至我收回我股份的代理权也是理所当然的。”

将她股份的代理权交给夜明志本来就是董事会的意思,并未经过她本人的许可,甚至连法律文件都没有,她想收回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董事长,当初公司确实不见了一大笔资金,这些钱会不会被夜明志拿走了?”许千惠想起了这件事,当初夜明志他们不就是的说夜家出事,清若筠害怕牵连自己,所以就将公司的钱卷走然后跑路的吗,他们一口咬定了这件事,而一些股东也因为公司的钱确实不见了,直接相信了这些话。

现在的事实是,当初清若筠是被绑架的,那么钱自然也不是她拿走的,那公司消失的那些钱呢?那可不是几百万,而是上亿,就是因为亏损的钱太多,加上夜家出事,清若筠失踪,轻云集团才会那么轻易地落入夜明志的手里。

清若筠闻言,冷笑,淡淡开口:“不过是监守自盗而已。”

章光与许千惠对视一眼,眼睛里满是惊惧,难道说

“夜明志。”许千惠咬牙切齿。

她说呢,夜明志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找到了投资,感情这钱根本就是他拿走的,只是以新发的名义注资回轻云集团而已。

三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一直到快中午了才出来,清歌已经让阿姨准备好了饭菜,见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他们谈的很顺利,看向许千惠和章光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清歌不是清若筠,这些人对于她来说只是公司的股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当初她去轻云集团的时候,确实没有一个人帮她,清歌心里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尤其是章光,当初的股东大会,靳修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清歌来的时候,许千惠因为出差不在国内,但是他是在的,甚至参加了那次的大会,可他没有为清歌开口说话,这就是他对清若筠的亏欠。

“清歌啊,当初是叔叔对不起你。”章光愧疚地说道。

清歌微微一笑,“章叔叔说的哪里的话,当时的形势,您就算为我说话了,我也无法留在公司,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她这么一说,章光就更加愧疚了,他还没一个小姑娘大气。但是当初的情况确实像清歌说的那样,公司的大部分因为不明真相,都认为清若筠携款潜逃而对清若筠心生不满,就算是他站在清歌那边帮清歌说话也无济于事,还有一点就是,他当时不相信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能斗得过夜明志这只老狐狸。

“清歌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清若筠温声说道,“老章、老许,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就留下来陪我吃个午饭,如何?”

“这有什么难的,走走走,去吃饭。”许千惠爽快地说道。

章光看了清歌一眼,清歌回以一个微笑,当时的事情她现在确实已经不计较了,只要他们真心站在她母亲这边,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其实就算是现在,公司的大部分股东都不知道也夜明志暗地里做的事情,要是知道了,未必会支持他,毕竟谁也不想因为钱就将自己的后半生搭进去。

这顿午饭可以说是宾主尽欢。饭后,清歌亲自将两人送了出去,“许阿姨,章叔叔,谢谢你们能支持我妈妈。”

许千惠摆手,“我跟你妈妈本来就是朋友,用不着说谢谢,我曾经听你妈妈提起你,说你啊很有经商的天分,怎么样,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当公司里来帮你妈妈吧。”

清歌笑,微微惊讶,“我妈妈提起过我?”

“这是当然,以前我跟你妈妈私下里吃饭的时候,她经常提起你,每次说起你啊,都是一脸的骄傲,我其实那时候就很想见见你,不过你妈妈将你保护得太好,我们一直没机会见面。”

清歌没想到妈妈会在别人的面前夸奖她,心中感动的同时不禁有些酸涩。爸爸说得对,妈妈一直都是深爱着她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369.逼问(10更)

“谢谢许阿姨,以后有时间经常到家里玩儿。”

许千惠笑着点头,和章光一起离开了夜家。

回到家里,清歌这才有机会询问清若筠书房里的谈话内容。

“章光和许千惠无疑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们已经答应我,这几天会私下里找几个小股东谈谈,要是可以劝说他们站在我这边,把握也会更大一点。”

清歌皱眉,“但是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走漏消息。”

“你觉得他们现在就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清歌一怔,是啊,他们早就知道母亲已经回来的消息,而且夜明志一定会认为母亲根本没有失去记忆,现在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妈,这段时间我会雇几个保镖跟着你。”清歌担心夜明志狗急跳墙,就算夜明志不会对母亲做什么,但是也难保背后的人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好。”清若筠没有意见,知道女儿是为了她好。

另一边,许千惠和章光回去之后,很快就联系了几个小股东,就如清若筠预料的那般,有根本不相信的,也有心存疑虑的,但是真正肯站在清若筠这边的没有几个。

章光与许千惠不敢将夜明志背地里做的事情告诉这些小股东,毕竟这件事说出去,丢人的是整个轻云集团。可也正是这样,清若筠根本无法解释当初为何失踪,公司的钱为何不见。

章光与许千惠气恨地坐在包厢里,奔走了几天,几乎一无所获。

“这帮见利忘义的混蛋,当初董事长对他们多好,结果呢,一点钱就蒙蔽了他们的眼睛,真是白眼狼。”许千惠咒骂,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章光倒是理解这些小股东的心思,其实他们并不在意董事长的位置谁来做,他们在意的是坐在上面的人能不能为他们带来利益,谁带来的利益更多他们就支持谁,这两年来,夜明志虽然没把轻云集团发展壮大,但是公司的运营一直很好,也算是无功无过。

而一旦公司高层更迭,那么势必会引起股价的动荡,尤其是清若筠当初是背负了那么一个不光彩的罪名离开的,对股价的影响可想而知,按照那些股东趋利避害的性子,想必是不会允许清若筠回来的。

“老章,现在怎么办?”许千惠发愁。

章光要是愁眉不展,事情比他们想的更为棘手,“是我们想的太理所当然了,这些人更为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情谊,我们这件事恐怕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下个星期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在股东大会前还没拉到足够的票数,董事长该怎么办?难道继续看着夜明志坐在那里作威作福,祸害公司?”

“先别激动,这件事董事长应该心中有数,我们回头再找她商量商量,看看她有什么对策,我们要相信董事长,你想想,公司创立至今二十多年,遇到了多少风风雨雨,不也过来了,我相信这次也一样。”

不得不说,章光的话给了许千惠很大的信心,她冷静下来,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们不能这样自己吓自己。”

什么是最坏的地步,无非是夜明志暗地里做的事情被曝光,轻云集团接受审查,变成人人喊打的对象,即便事后没有破产,也变得摇摇欲坠,风雨飘摇,就跟当年的新发一样。

见她想通了,章光不禁笑了,“你啊就是太紧张了,你忘记了董事长的手段了?”

许千惠也笑笑,“哎,大概是人老了,所以很多事情总觉得自己已经有心无力了,没了年轻时的斗志。”

“才四十多岁就说自己老了?你不是一直宣称自己还能在干三十年的吗?”

许千惠咬牙,“老章,你是拆台拆上瘾了是吧?”

章光哈哈大笑。

两人打电话跟清若筠说了这边的情况,清若筠早就料到了结果,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剩下的股东也不用找了,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切等到股东大会再说。”

************

新发总裁办公室。

詹森眯眼听着手下的汇报,冷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清若筠不是个安分的主,现在就开始上蹿下跳了。夜明志那边怎么说?”

“他没反应,好像听之任之。”

詹森嗤笑,“他这是不将清若筠放在眼里啊还是打算退位让贤,所以才无动于衷?”

属下没有应声,詹森挥挥手,让属下下去,这才拨通了夜明志的电话。

“夜总,你的墙角都要被清若筠挖了,你怎么还有心情上班?”詹森嘲讽的话通过电流传到夜明志的耳中。

夜明志捏捏眉心,“这些人清若筠挖不走,就算真的挖走了又如何,公司的大股东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她手里的那些不过是虾兵蟹将,不足为虑。”

“你倒是心宽。”这话也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

夜明志也不在意,只是说道:“清若筠的事情不用操心,她翻不起大浪,轻云集团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轻云集团了,现在的轻云集团姓夜。”

詹森闻言,哈哈大笑,“好,就喜欢你这自信的样子,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守住公司,不然我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对了,清若筠应该不知道我们做的事情吧?”

夜明志神色迟疑,幸好现在詹森看不见。

“应该没有,公司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清若筠又这么久不回公司,不可能知道的。”

“那就好,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不过自信归自信,该留意的还是不能大意。

“嗯,我明白。”

夜明志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惫,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当初要不是他一念之差,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早已没了回头路,只能逼着自己继续走下去。

想到清若筠,夜明志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想了又想,还是给清若筠去了一个电话。

一小时后,延安路蓝山咖啡厅。

清若筠到的时候夜明志已经坐着等她了,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大嫂,给你点了你喜欢的美式。”夜明志说道。

清若筠坐下来,眉眼冷峻,“你说找我有事,现在我人来了,说吧。”

“大嫂,两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这样直接。”

“有事说事,我现在虽然不上班,但也有自己的事情,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你在这里说废话。”清若筠不耐烦地打断他。

夜明志顿了顿,“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大嫂,我知道你最近在说服那些股东站在你那边,但是我告诉你,没用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什么情谊都是假的,他们不会支持你,你做的再多都是徒劳,放弃吧,你是我的大嫂,公司要是你创立的,只要你能放弃这些,不要做任何事情,该给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清若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说啊,我倒是想听听你还想说什么。”

夜明志叹气,“大嫂,我知道你觉得我是狼心狗肺,当初你对我那么好,我却这样对你,可我要是说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相信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清若筠淡淡反问。

夜明志神情颓然,“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害你的心思,当初我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你失踪了,公司财务上又出现了那么大一笔亏空,夜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多少人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公司,连续七天,轻云集团的股票一开盘就跌停了,那些股民天天到公司楼下闹事,我也是顶着压力坐上了这个位置,一切都非我的本意。”

“呵呵,好一个非你本意,夜明志我问你,夜家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绑架的时候,你可曾找过我?明知道我的失踪可能有内情,你还想携款潜逃地罪名推到我的身上,你的良心呢?跟我说不得已,你的不得已是我逼的是吗?”

夜明志被清若筠说的脸色发青。

“还有,公司的钱到底去了哪里你比我清楚,你敢不敢说说你拉到的投资是怎么来的?”

夜明志震惊地看着她。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可以查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明志,你做的事情再怎么隐秘,也不是天衣无缝的。”

夜明志的脸渐渐沉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大嫂,我真心劝你一句,有些事情能当做不知道就当做不知道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大哥已经没了,清筱也无消息,你现在能靠的无非就是清歌,可是清歌还小,你也该多为她打算打算,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总不希望她再经历一遍。”他指的是她被人带走囚禁的事情。

清若筠眸光锐利,紧紧地盯着他,“你果然知道我当年是被谁带走的,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370.找个男朋友(11更)

夜明志神情微僵,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他眼神飘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背后的人,我没有什么背后的人。”

“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清若筠拿出包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录音状态,夜明志震惊地看着她,没防备她竟然来这一手。

“夜明志,告诉我,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只要你说了,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你想要公司我也可以送给你,包括我名下的所有股权。”

按照她跟清歌的推测,夜云霆和夜清筱很有可能在那人手中,跟丈夫和女儿相比,公司没有那么重要,清若筠可以放弃。

夜明志神情僵硬,“我不知道。我身后没有人,就算你拿着录音去找警察,我也依旧是这句话。”

“那好,那我们就股东大会上见吧,夜明志,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你欠我的,欠我们夜家的,我会让你一一还回来。”

“大嫂,你非要这么一意孤行吗?你难道就真的不在乎清歌的安危?”

清若筠轻笑,“清歌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最了解她,她不是清筱,你们对清筱使用的伎俩对她没用。”那是她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她在清歌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轻易得逞——清歌她,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好自己。

夜明志眼睁睁地看着清若筠离开,这才发现,咖啡厅外一直有人在等着清若筠,看那魁梧的身材,想必是保镖。

夜明志给詹森打电话,“我已经跟清若筠谈过了,对方不接受我们的条件。”

“谈判失败?”詹森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女人果然令人讨厌。”

“你想做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詹森冷声说了一句,“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想想股东大会的事情就好。”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清若筠离开咖啡厅,脸色立即沉下来,早就知道夜明志的嘴没那么容易撬开,现在看来,只能硬碰硬了,“去新河路。”

保镖负责开车,闻言,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一个弯,朝着新河路开去。

车子拐进新河路尽头的一个高档小区,一直到下午三点,清若筠才从小区里离开。离开时,她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清若筠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清歌见状,问了一句,“妈,你去哪儿?”

“你木阿姨约了我吃饭逛街。”

清歌哦了一声,“知道她这时间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也没能好好放松一下,自然是不会反对。

“那我送你过去吧?”清歌说道。

“不用,你不是给我请了保镖吗,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这个保镖其实就是刘洋,清歌不放心别人,只能从身边挑人,只是对清若筠说的是请来保镖。刘洋的身手不错,做事也稳重,清歌自然是放心的。

“那好吧,今天我晚上我要出差,您要是回家晚就给靳修溟打电话。”

“去吧去吧,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清若筠叮嘱了一句就出门了。

清歌昨晚上睡得迟,现在有点犯困,送走了母亲之后就回房间补眠了。晚上她要去边境一趟,本来五天前就该出发了,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今天。

再说出门的清若筠和刘洋。

刘洋的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发现被人跟踪了,他眼神微凝,对清若筠说道:“夫人,抓稳了,身后有车跟着我们,我要甩开对方。”

清若筠往后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跟在身后,“好,你小心点。”她抓紧了车顶的扶手。

刘洋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刘洋的技术不错,车子在车流中左躲右闪,很快就将身后的车甩了一个没影。

刘洋见将人甩开了,这才慢慢降下了车速,往后看了一眼,才发现清若筠面色惨白。

“夫人,您没事吧?”

清若筠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才车速太快,她有些晕车而已。

因为要甩开跟踪的人,清若筠到约定的地点时,木锦云已经到了,见清若筠脸色不好,不禁关心道:“若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清若筠微微一笑,摇头,“没事,早上没胃口,就没吃饭,现在有点低血糖而已。”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

清若筠点点头,对刘洋说道:“我跟朋友就在对面这家餐厅吃饭,你也找个地方吃饭,一个小时后再来找我。”

刘洋颔首,“好的,夫人。”

木锦云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刘洋,走远了这才问道:“这是谁?”

“清歌给我请的保镖。”

木锦云脸色一变,“有人要害你?”

“只是以防某些人狗急跳墙而已。”她没说自己来的路上被人跟踪的事情,转移了话题,“先吃饭吧,我快饿晕了。”

木锦云拍拍她的手,“若筠,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尽管开口。”她跟清若筠以前就认识,也能聊得来,这段时间,她时常会跟清若筠聊天,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对夜家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甚至从丈夫口中了解了一些清歌当年退伍的原因,心中自然越发感慨。

“好,要是真的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清若筠笑着说道。

木锦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也没打算带着清若筠随意乱逛,基本上都在这个商场里,尤其是两人逛街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这感觉实在是微妙。

“锦云,抱歉啊。”察觉到木锦云的不自在,清若筠歉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你的安全比较重要,我没关系的。”

清若筠想了想,对刘洋说道:“要不你去车上等我吧。”她也不习惯逛街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

刘洋正色道:“不行,清歌小姐说了,我必须时刻跟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这个商场里人很多,万一遇上事情,我在车上来不及赶来保护您。”

清若筠还想再说什么,木锦云打断她,“这个小伙子说的对,若筠,就让他跟着吧,我习惯一下就好了。”

清若筠见状,自然不会再说反对的话,刘洋松口气,要是清若筠执意要他离开,他还真的没办法。

因为身后跟着一个人,木锦云和清若筠都有些不习惯,逛街的兴致都少了几分,逛了没多久,两人就找了一家店坐下来,点了一份咖啡和点心,打算在这里坐一下午了。

木锦云从包里拿出一份请柬,“对了,我忘记将这个给你了。”

清若筠接过来,“这是什么?”

“下周五在立云酒店有一场慈善拍卖会,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你组织的?”

“是啊,你忘记了,我是天使基金的负责人。”木锦云笑着说道。

清若筠确实不记得这件事,不过人家都亲自将请柬送到她手上了,没有不参加的道理,于是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到场,不过我现在可没多少钱,你的拍卖品我可能一件都买不起。”

木锦云笑,“你存心取笑我是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去看看,拍卖会后有一场晚宴,很无聊,你就当是陪我说说话。”

作为天使基金的负责人,木锦云几乎每个季度都要举办这样一场宴会,早就免疫了,而她是主人,又不能先走,每次都是等到最后一个才能离开,僵着脸笑一个晚上,应付着那些富家太太们,也是心累。

若不是为了那些贫困地区的儿童们,这差事她早就不干了。

“你都亲自邀请了,就算是没空我也要去的。”清若筠笑着说了一句。

“那就说好了,那天你可一定要来。”木锦云笑着说道,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将清歌也叫上吧。”

清若筠眉梢轻挑,好奇开口:“做什么?她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还不是为了木兮啊,你也知道我这个女儿,沉默寡言,性子沉闷,都二十多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都快愁死了,慈善拍卖的时候会来不少人,我看看有没有缘分,不过木兮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就叫上清歌陪陪她。”

两个大人并不知道清歌与木兮之间的纠葛,只觉得两人既然是好朋友,又曾经是战友,一起做个伴也不错,所以清若筠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不过你家木兮不是在部队吗,部队里男孩子多,木兮所在的部队更是优秀,随便选一个都比这些强啊。”清若筠说道,部队里别的不多,就男人多。

说到这个,木锦云又想叹气了,“说真的,我家老林当兵就够了,当初我是不想我家木兮也当兵的,但是这孩子性子扭,而且”想到林家那一堆糟心事儿,木锦云的话顿了顿,改了口,“我啊不希望木兮找个当兵的,要是能像你们清歌这样,找个医生,那就再好不过了,日子啊,安稳。你是不知道,自从她进了现在这个部队,我的心都是悬着的。”

371.教训(12更)

木锦云当了一辈子军嫂,对部队的事情比旁人多几分了解,木兮所在的雷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着给木兮找个男朋友,让她早点定下来,这样就有理由让她离开部队,最起码也能让人从前线退下来。

清若筠也是当母亲的,自然理解木锦云的心情,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宽心一些,木兮既然能进特种部队,想必是个很有能力的,知道你担心她,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那我到时候就帮你看看东陵市的那些青年才俊们,总能找出一个合适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也帮我参谋参谋。”

这天晚上,清若筠回家正想跟清歌说这件事,叫了好几声没人,这才想起清歌说要出差的事情,摇头失笑,自己失忆了,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连记性都不好了。

因为今天发生了被人跟踪的事情,接下去的几天清若筠都没有出门。

**

明德医院。

郭臻臻再次来到心外科的办公室时,护士站的护士们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她怎么又来了?上个星期刚被靳医生赶出去,现在还来,我是该佩服她呢还是该佩服她呢?”一个小护士跟同伴嘀咕道。

另一个小护士用手肘撞了撞她,那名小护士抬眼,这才发现郭臻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正一脸铁青地瞪着他们,双眼冒火,显然是听见了她刚才的话。

小护士有片刻的慌乱,很快冷静下来,“郭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的话,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来评价,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该去哪里上班吧。”

小护士脸一白,强自镇定地开口:“郭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你滚蛋的意思,现在听懂了吗?”郭臻臻下巴一抬,一脸高傲地说道。

“我跟医院是签了合同的,你也不是院长,凭什么开除我?”

“就凭我爸是这个医院最大的股东,这家医院是我家的。”

郭臻臻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男声就插了进来,“谁说这家医院是你家的,现在这家医院是我的。”

郭臻臻听到这道声音,顿时怒火中烧,“范晨凯,怎么哪里都有你!”

范晨凯冷着脸,定定地看着郭臻臻,“这话该我问你,郭臻臻,你站在我的医院里扬言要开除我的员工,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的医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郭臻臻像个要爆炸的火药桶,一点就爆,尤其是在对上范晨凯。

范晨凯好整以暇,“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爸爸,这家医院现在到底归谁所有。”

“是你!”郭臻臻手指着范晨凯,“你又哄着爸爸将医院给你了是不是?”

“不,你说错了,不是我哄的,是爸爸心甘情愿给我的,他非要我签字,我不想要都不行。”

“你胡说。”郭臻臻尖叫,“爸爸就是被你给骗的,还以为你有多善良,其实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范晨凯冷眼看着她,“就算是这样。父亲最看重的人依旧是我,郭臻臻,你算什么。”

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你算什么?

郭臻臻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几个字,是啊,她算什么,在齐哲的眼里,她这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女儿还敌不过一个私生子。

除了给她零花钱,齐哲还给了她什么?但是范晨凯呢?自从这人来了之后,齐哲先后将公司的股份,名下的房产都给了他,现在又将医院给了他,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打算将整个郭家都送给他?

看着郭臻臻备受打击的样子,范晨凯心中升起一股欢愉,对,就是要这样,痛苦吧,只有你们越痛苦,我才越开心。

郭臻臻冲上来就想打范晨凯,却被范晨凯握住了手腕,他将她的手反剪到身后,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压低声音说道:“郭臻臻,你怎么还没学聪明,明知道打不过我,还敢对我举手,是不是忘记了曾经的教训?”

郭臻臻身子抖了抖,猛然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打了范晨凯一巴掌,事后被范晨凯带走,关在了一间小黑屋三天三夜的事情。

当时她被放出来后还曾跟父亲告状,但是父亲根本不相信她,因为那几天范晨凯都在疯了一般地找她,认定了是她自己贪玩,或者是赌气。

想起在小黑屋的三天,除了一点水和面包,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个,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还让她发抖。

“知道错了吗?嗯?”范晨凯温声问道。

郭臻臻脸色白了白,忙不迭点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动手了。”

范晨凯闻言,将她拉起来,还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郭臻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摸摸她的脸,神情宠溺,就像是一个十分疼爱妹妹的好哥哥,“这就对了,你是郭家的大小姐,名媛千金,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

郭臻臻僵硬着身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范晨凯故作关心道。

郭臻臻哪里还有心思去找靳修溟,连忙摇头,“我就是路过,现在马上就走了,马上就走。”说完,拔腿就跑,视脚上那双恨天高如无物。

小护士们看着这一连串的神转折,目瞪口呆。没想到嚣张如郭臻臻竟然也有害怕的人。两人不确定地对视一眼,刚刚郭臻臻的表情是害怕吧,她们应该没有看错吧。

范晨凯看向小护士们,神情温和,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笑着问道:“请问靳医生在吗?我想咨询他一些问题。”

其中一个小护士连连点头,“在的在的,就在办公室里呢。”

“谢谢,那我先进去了。”范晨凯温声道谢。

看着范晨凯风度翩翩的样子,其中一个圆脸的护士星星眼,“哎,我发现范晨凯好帅啊。”

另一个尖下巴的护士拍了她一巴掌,“什么范晨凯,没听他说吗,现在这家医院是他的了,他现在是我们的老板。”

“哦,对对对,是老板,老板太帅了,刚刚你看见郭臻臻那样子没有,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连吱都不敢质吱一声。”圆脸护士星星眼,一脸花痴样。

尖下巴护士看不下去了,翻白眼,“好了,人已经走了,别花痴了。”

“哎,你说都是同一个爹生的,这两人的性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圆脸护士还在碎碎念,“老板看着一点都不像是私生子,倒是那郭臻臻,活脱脱就是一刁蛮千金,你还记得上次网上曝光的那些事情没有,郭臻臻曾经逼得人家同学自杀呢。那时候她才多大啊,就那么歹毒。”

“别说了。”尖下巴护士打断她,“小心隔墙有耳,不管怎么说,郭臻臻都是齐董的女儿,你说话注意点,万一要是被人听到了,告诉了齐董,郭臻臻是不会怎样,但是你就要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圆脸护士一听,顿时闭上了嘴巴,好吧,八卦事大,但是工作同样重要。不过这次又有新的八卦可以跟清歌小姐姐说了,也不知道清歌小姐姐什么时候来,想念奶茶和蛋糕啊,而且清歌小姐姐好撩人的说。

圆脸小护士想着想着,脸蛋就红了。

尖下巴护士翻白眼,无语地扭过脑袋。

办公室里,范晨凯坐在靳修溟的对面,心情颇好,靳修溟扫了他一眼,对门外的动静一清二楚。

“看来你在郭家真是混的风生水起,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将明德医院要到了手里。”

范晨凯闻言,笑意盈盈,“那还要多谢你,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到郭家,还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能这么顺利,都是靳修溟在背后帮他。

“客气,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范晨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在了桌子上,“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是什么?”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这是我在齐哲的电脑里发现的,这份资料不能拷贝,一旦拷贝就会自毁,我也是找了一个电脑高手才得到的这东西。”

他这么一说,靳修溟终于有了一点兴趣,能让齐哲这么小心翼翼的,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谢啦。”靳修溟将u盘放好。

“客气,各取所需而已。”范晨凯说道,“郭臻臻现在还缠着你呢?”

靳修溟脸色微黑,“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我还要上班。”

范晨凯耸耸肩,“我这是关心你呢,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帮你把她弄到国外去?”

什么叫“你愿意的话”?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靳修溟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指了指门口,“慢走不送。”

范晨凯坐在那里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你这是过河拆桥昂。”靳修溟这下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372.跟我结婚吧(13更)

清歌这次去了三天,终于在股东大会开始的前两天赶回来了。她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刚一出机场大楼,就看见了靳修溟的车,而靳修溟则是靠在车旁,手里拿着一根烟。

看见清歌,靳修溟随手把烟掐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清歌鼻子动了动,“你抽烟了?”靳修溟从来不抽烟,这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闻到烟味儿。

靳修溟只是笑笑,没否认,也没解释,打开车门,让清歌上车,随后绕到驾驶座。

“这次顺利吗?”靳修溟主动问道。

清歌嗯了一声,“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去看一眼,最近风声这么紧,他们不敢有动作。家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不过昨天范晨凯来找过我,给了我一样东西,倒是有点意思。”

“嗯?是什么?”

“已经放在你书房的电脑里了,你回去就能看到,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先睡一觉。”从机场到夜家,即便是走高架,都要一个小时。

清歌在飞机上确实没有休息好,调整一下座椅的位置,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靳修溟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免得她感冒了。

清歌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去了书房,找到了靳修溟所说的那个文件包,看着里面的资料,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果然是好东西,她对跟进来的靳修溟说道:“你这位二叔的胃口可真够大的。”

“不仅胃口大,隐藏得还很好。”谁能想到郭氏集团背后站的人竟然是路德亲王呢。

“你说他要这么多钱干嘛?”清歌摸着下巴,神情疑惑。

“谁知道呢。”他将电脑关上,扶着清歌的肩,“好了,好奇心满足了,现在该去睡觉了。”

“嗯,走吧。”清歌随口应道,脑中依旧想着路德亲王的目的,她现在已经是个实权亲王,本身家里就不缺钱,还这么大肆的敛财,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坐上那个位置?

“别想了,再想下去,头发就该掉光了。”

清歌急眼,“你才脱发呢。”她最近洗头,总是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掉的她都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被靳修溟拉着去医院检查,什么毛病都没有,医生说掉头发的原因就是忧思过重,压力太大。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这个毛病。

靳修溟拍拍她的脑袋,安抚道:“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时间不早了,不要想了,该睡觉就睡觉。”

清歌忧愁地摸摸脑袋,闭上眼睛,睡觉。

清若筠是第二天才知道清歌回来的,见清歌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还很意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我让靳修溟去接的我。”

“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清若筠嗔怪道。

清歌自然是故意不说的,就是担心清若筠会不睡觉等自己回来,她跟靳修溟可以熬夜,但是清若筠可不行。

“时间太晚了就没说,反正回来了就知道了,妈,最近家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虽然昨晚上已经从靳修溟口中知道了,但是还是习惯性地问上一句,也算是母女两个之间的互动。其实从找到清若筠以来,母女两个都在适应新的相处方式,对清歌来说是这样,对清若筠更是这样,尤其是在清若筠开始恢复记忆以后。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件事要跟你说。”她将周五慈善晚宴的事情说了,清歌表情微妙地看着她,“你跟木阿姨想给木兮介绍男朋友?”

“是啊,你木阿姨见木兮还是单身,心里着急。”

“木兮才几岁啊,二十五都没到,木阿姨急什么。”最重要的是木兮喜欢的人是季景程,其他男人她能看得上?

“不是年龄不年龄的问题,你木阿姨是不想木兮待在特种部队里,但是又不好跟木兮明说,就想她早点结婚生孩子,这样她就有理由让木兮退伍了。”

清歌哭笑不得,“妈,你跟木阿姨别忙活了,没用的。”

清若筠狐疑地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清歌一脸无辜,“我能知道什么?”

“木兮心里有人了?”

清歌无语凝噎,我的母上大人,您可真是一针见血,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好承认啊,毕竟那是木兮的事情。

“不知道啊,她心里是否有人我怎么知道?”清歌装傻。

“你们以前不是战友吗,从来没有谈过这方面的问题?”

清歌想了想,似乎还真没谈过,知道木兮喜欢季景程,也是她自己发现的,“妈,我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训练,闭上眼睛就是睡觉,哪里有时间关心这个。”

清若筠狐疑:“那你怎么那么肯定木兮不会接受你木阿姨的安排?”

“推己及人,妈,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妥协,木兮很喜欢部队的生活,也享受部队的生活,除非是伤残了,否则她是不会离开部队的。你想想当初的我。”

清若筠一怔,清歌说完也愣住了,这让两人都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当初清歌为了进部队,跟清若筠的矛盾可不少,甚至出国四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清歌尴尬解释。

清若筠笑笑,“妈知道,清歌,以前是妈错了,你爸爸说得对,我不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为你安排人生,强硬的要求你按照我规划的路去走。现在想想,我很庆幸,当初听了你爸爸的话,答应你进了部队。清歌,你后悔离开部队吗?”

清歌眼底闪过一丝暗色,眼眸微垂,声音有些低,“没什么好后悔的,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要是我能早点告诉你姬家的事情,或许你也不会这么被动。”

清歌豁然抬眼,“妈,你想起姬家的事情了?”

清若筠眼神茫然,仔细想了想,皱眉,“好像想起了一些。”

清歌眼睛一亮,“太好了,妈,这说明你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唐钟走之前说过,如果清若筠能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就说明脑中的血块在不断消退,是一件好事。

清若筠笑着点头,“是啊,相信要不了多久,妈妈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那样的话,或许就能找到丈夫的线索了。

“妈,对于姬家的事情,你想起了多少?”清歌问道。她所知道的姬家都是从靳修溟给她的资料上的得来的,虽然曾经去过姬家,但那时候是为了追查母亲和姐姐的下落,对姬家的人事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没有多少,都是一些零星的片段。”

“没关系,现在能想起来这些已经很好了,总会有全部想起来的一天的,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清若筠嗯了一声。

因为这个插曲,两人没有再继续前面的话题,清歌去吃饭了,清若筠则是坐在一边看着她吃,母女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

明德医院。

靳修溟刚下班就被人拦在了门口,他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眉眼间满是清冷,“郭小姐这是做什么?”

“靳医生,我想跟你谈谈,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你的,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我想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还要回家吃饭,还请郭小姐让让。”

“我不让,今天我必须跟你好好谈谈,靳修溟,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成吗?十分钟,最多十分钟。”

靳修溟看看手表,神情不耐,今天临时来了一个病人,本来就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离下班时间快半个小时了。

而且他也不认为郭臻臻能有正事找自己,看着拦在车面前的人,靳修溟的眸光渐冷。

“郭小姐,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就从你身上开过去了。”

郭臻臻站着不动,“你开吧,除非你跟我谈谈,否则你就从我的身上碾过去。”

靳修溟眸色一冷,车子缓缓启动,郭臻臻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敢开车,但是一想到这里是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她就不信靳修溟真的敢撞死她,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慌乱,站在原地不动,只有垂在身侧颤抖的手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情绪。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来了,郭臻臻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身子却一动不动。

一道刹车声响起,随即是车门打开的声音,郭臻臻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站在面前一脸冰冷的靳修溟,她心中害怕,但是却强忍着没有落荒而逃。

“靳医生,你就听我说完话,等说完了我自然就走了。”郭臻臻好脾气地说道,要是仔细看,眼底还有隐隐的哀求之色。

靳修溟冷眼看她,若不是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恐怕他会忍不住将人丢出去,这女人自己找死还不忘拉上他的行为实在令人恶心。

“五分钟,说完滚。”靳修溟冷冰冰地说道。

郭臻臻眼睛微亮,也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说道:“靳医生,跟我结婚吧。”

373.股东大会1(14更)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靳修溟用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着郭臻臻,这女人该不是被范晨凯打击疯了吧?

郭臻臻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突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跟我结婚,我可以将我们郭家的股份给你。”

靳修溟气笑了,“郭小姐,你现在要是去精神科挂号,念在你是齐董女儿的份上,或许医生还会给你看看脑子。”

“我没疯,我是认真的,你想你也知道,自从范晨凯来到郭家之后,将我爸爸哄得团团转,我家的产业都被我爸给了那个贱人,这些都是我郭家的钱,我怎么可能甘心都给了她,所以,靳医生,你帮帮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帮你?”

郭臻臻舔舔唇,继续说道:“我听我爸爸称赞过你,他很欣赏你,要是你愿意跟我结婚,那么我爸爸一定会更加喜欢你,到时候我们的东西就都是我的,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没有人不喜欢钱的,越是没钱的人就越喜欢钱,在郭臻臻眼里,靳修溟再优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心外科医生,一年领着固定的工资,自然不能跟他们郭家相比。再者说,这是她喜欢的人,她不介意用钱买他的人,即便这人的心不在她的身上,那也没关系。

“靳医生,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跟我结婚,那么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可以全部拿去。”反正只要两人结婚了,他的东西也是她的,没差。

靳修溟这下子就连表情都没有了,难怪范晨凯能将郭臻臻打击的毫无招架之力,实在是这人的战斗力太弱。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郭小姐没有。”靳修溟丢下这句话,直接上了车,见郭臻臻还站在那里,按了按喇叭,“你若是再不离开,我就真的碾过去了,这里是医院,我相信你死不了,顶多半死不活而已。”

郭臻臻反应过来,见靳修溟真的要踩下油门,连忙往旁边退了退,眼睁睁看着靳修溟的车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她自然听懂了靳修溟的话,这人根本就不愿意,她气急,这个男人真的是软硬不吃,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郭臻臻气恨地跺跺脚,眼中满是屈辱,要不是范晨凯那个混蛋,她至于将自己置于这么狼狈的境地,让人白白羞辱吗?

医院门口这一插曲,靳修溟没有跟清歌提起,本来就不过是一个神经病的自言自语而已,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不过郭臻臻这个女人恶心到他了,于是,被恶心到的靳医生给范晨凯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郭臻臻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齐哲阴沉的脸和范晨凯背地里的冷嘲热讽、幸灾乐祸。郭臻臻成功被禁足了,就连卡都被齐哲给停了,按照齐哲的话说就是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

翌日。

今天是轻云集团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清歌一早就起床了,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女式西装,还精心画了一个淡妆。

靳修溟站在一边看着她,第三次问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清歌失笑:“不用,你去上班吧,而且今天我是陪我妈去,她才是主角,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行吧,那会议结束之后我去接你们。”

“也不用,你安心上班,我已经安排了刘洋来接我们。”

靳修溟有些遗憾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清歌看得好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啦,我跟我妈先出发了,你好好上班。”

下楼的时候,清若筠已经准备好了,她今天也是一身的西装,不过是黑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气场全开。看见清歌,脸上露出一抹淡笑,上下打量了清歌两眼,“很不错。”

“今天您也很霸气。”

母女两相视一笑,眼底是相同的熊熊战意。

刘洋已经等在外面了,今天为了安全,他特意安排人其他兄弟跟在身后,不过这件事清若筠并不知情。

一路顺利抵达轻云集团。

清若筠站在大楼底下,仰望着这座熟悉的大楼,两年了,她终于要光明正大地走进这里,夺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走吧。”清若筠淡淡开口,率先走了进去,清歌跟在她的身侧,嘴角轻扬,一抹浅浅的笑意。

前台小姐是这两年刚换的,根本不认识清若筠,见到两人直接让人拦住了,“你们找谁?”

清若筠还没说话,清歌率先开口了,“你们董事长要参加股东大会,你这样拦着不合适吧?”

前台小姐脸色一变,“我们董事长是夜明志夜总,你是谁?竟然敢冒充我们的董事长!”

清歌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才两年时间,竟然连你们真正的董事长都不认识了。”说完,眼神一厉,定定地看着前台小姐。

清歌不笑的时候气势很足,看着很不好接近,前台小姐被她这么一瞪,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刚想叫保安,清歌与清若筠已经走进了电梯。

顶层的会议室里,公司的各大股东已经到了,夜明志坐在上首,温声开口:“既然人到齐了,那么会议就开始吧。”

“等等。”许千惠出声,“还有人没到。”

夜明志皱眉,不悦地说道:“所有的股东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有谁没到?”

许千惠笑呵呵,“夜总心中不是清楚的很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夜明志一怒,正想说话,就听许千惠笑道:“来了。”

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清若筠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清歌。

许千惠和章光眼睛一亮,其他的股东则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清若筠,虽然其中有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清若筠回来,并且会参加这次股东大会的消息,但真的见到了,依旧难掩心中的惊讶。

清若筠的视线轻轻扫过在座的股东,淡声开口:“好久不见。”

有些股东的眼神飘忽,不敢对上清若筠的目光,有些则是审视,只有章光和许千惠,眼中满是笑意。

清若筠眼神落在夜明志的身上,神情淡淡,“怎么,夜总见到我回来似乎很不高兴。”

夜明志神情僵硬,“怎么会,能看见大嫂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这里是公司,我是公司的董事长,这一声大嫂恐怕不合适。”

“清若筠女士,你现在说这些话恐怕有些不合适,现在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是夜明志先生,至于你,因为你当年卷走了公司的钱跑路,董事会已经革除了你的职务。”说话的人是王董,当初清歌来到公司,参加过一次股东大会,也是这样王董出来反对。

清若筠的目光扫过去,“王董,如果我没记错,即便我现在不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我也还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我要参加股东大会,也没什么不应该吧?”

王董一滞,想说那些股份早就给了夜明志,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那些股份因为清若筠本人不在,夜明志只有代理权。

许千惠早就让人在夜明志的身边加了一把椅子,看着夜明志,“夜总,你现在坐在这里不合适吧?”

夜明志脸色铁青,怒瞪着许千惠,许千惠可不怕他,与他对视。

倒是清若筠,在许千惠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闲话少说,先开会。”

一句话,顿时让许千惠安静下来,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眸光发亮,满是对清若筠的自信。

被清若筠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许千惠看了清若筠一眼,率先开口,“这次的股东大会主要是为了讨论下一季度的公司发展战略,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先放放,我们应该讨论的是清若筠女士回来的问题,我提议,重新选举清若筠女士为公司的董事长。”

“我反对。”王董跳出来,“当初清若筠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让公司险些破产,而她却一走了之,有什么资格担任公司的董事长,反观夜总,在公司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我觉得他比清若筠更适合当这个董事长。你们说对不对?”

他看向其他股东,但是没几个人回应他,王董的心一沉,看向了坐在上首的夜明志。而夜明志,此时则有些神思不属,清若筠就坐在他身边,虽然不是主位,却隐隐形成了一个以她为中心的气场,让他倍感压力。

到底是心虚,每次面对清若筠的时候,他都有些愧疚,这份愧疚深深地埋在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心。

王董见状,不禁有些急了,喊了一声“夜总”,将夜明志的思绪拉回来,“当初是你拯救了整个公司,是当之无愧的董事长,我不同意清若筠回到公司。”

作为被谈论的主角清若筠,即便是被王董挖苦的一无是处,神情依旧是淡定的,“还有吗,继续说,我都听着,其他人有想法也可以说出来,也让我知道我离开的这两年,公司到底发生了那些变化。”

374.股东大会2(15更)

一句话,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先开口。

清歌站在清若筠的身后,看着一帮人在那里装鸵鸟,眼底闪过嘲讽。

清若筠直接看向了王董,“王董刚刚不是说的很起劲儿吗?继续说啊,将你心中对我的不满都说出来,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董被清若筠的视线锁定,只觉得如芒在背,可转念一想,在座的股东大部分都是支持夜明志的,就算说了,清若筠拿他也没办法,一只拔了牙的老虎有何好怕的。

于是王董身子一挺,勇气顿时就上来了,“要说你最大的错,就是在两年前将公司的钱都卷走了,让公司陷入了危机,虽然公司是你一手创立的,但是也有我们大家的努力,你不能一个人就将公司给毁了。”

“你说我拿走了公司的钱,那证据呢?”清若筠问道。

“就是啊,姓王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你要是有证据能证明是董事长拿了公司的钱跑路,那我许千惠自愿离开公司,并且将公司的股份无偿转让给夜明志。”

这个赌注不可谓不大,许千惠手上可有8%的股份。

“对,你要是能证明董事长真的卷走了公司的钱,我手里的股份也可以送给夜明志。”章光随即说道。

王董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夜明志。

夜明志已经从走神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闻言,缓声开口:“大家都是同事,不要弄得剑拔弩张的,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不管怎样,公司已经度过了危机,而且,这些年来,董清若筠女士对公司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功过相抵。”

“好一句功过相抵。”许千惠鼓掌,眼神嘲讽,“夜明志,我一向知道你这人不要脸,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竟然脸功过相抵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董事长的功我知道,并且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所谓的过,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们一直在说董事长卷走了公司的钱,却从来不肯出示证据,到底是顾念着旧情,不想拿出来,还是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是你们的诬陷,根本拿不出来?!”

声声质问响彻在众人的耳边,除了个别几个知道真相的,其他股东面面相觑,讲真的,这个疑问在他们的心中存在很久了,但是因为清若筠失踪,夜明志又将集团拉上了正轨,所以即便心有疑虑,在一年比一年多的分红面前,这些人也选择了闭嘴。

现在听许千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若是当初清若筠没有卷走公司的钱,那么那些钱又去哪里了呢?

“大嫂,非要这样吗?”夜明志无奈开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也不打算报警,你现在翻出来还有什么意思,时间也不会倒流。”

清若筠轻轻勾唇,“时间确实不会倒流,但是我却不能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我清若筠这辈子清清白白做人,不愿,也不能让一件无中生有的事情毁了我的名声,这件事不用再说,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那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查查当初的事情。”

夜明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们是万万不敢报警的,要是被警察查出来他们暗地里做的事情,那么他们就完蛋了。

王董作为知情人之一,自然不能让清若筠报警,眼神一狠,高声说道:“证据我有。”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一一分发给在座的股东,“这是前任财务总监的证词,她承认就是她帮清若筠做假账,挪用了公司的大笔资金,大致公司资金链断裂,不仅有供词,我手上还有当时谈话的录音。

发到他们手上的供词自然是复印本,原件就在夜明志的手上,就连那份录音也是,这是当年他们以防万一,联合当时的财务总监伪造的,那件事之后,财务总监拿了一笔钱离开了夏国,世界那么大,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存心失踪的人,谈何容易,所以王董也不担心有人翻供。

清歌就着清若筠的手扫了一眼所谓的证词,根本没将这份东西放在心上,清若筠就更加不在意了。

“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当年我们念着旧情没有报警,若不是你今天咄咄相逼,我也不会拿出来。”

众人纷纷看向了清若筠,清若筠镇定自若,淡声开口:“王董倒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人还没来,证据就先一步准备好了。”

王董神情微僵,他们自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才会准备的这份资料,但是被清若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们处心积虑了。

清若筠可不管他们想什么,继续说道:“说到这份证据,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除了这个,你们还有其他的吗,毕竟这样的证据,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到。”

王董脸色发青,“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要证据,我给了你证据,现在你又怀疑证据的真实性,清若筠,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在胡搅蛮缠。”

“王董,你这话就好笑了。”许千惠冷笑开口,“证据是你们提供的,董事长怀疑这件事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换做任何人,被人扣上一项莫须有的罪名,也会产生这样的怀疑吧,怎么,难不成只需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看着各位股东,“各位董事,听我一句,抛开个人利益好好想想,从公司创立之初到现在,董事长带领我们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好,就算不说这些,我再问你们,公司被拿走的那些钱不过是十几亿,但是轻云集团值多少钱,董事长的身价又是多少,你们觉得十几亿她会在乎?”

清若筠可是女性富豪榜上的金字塔般的存在,身价百亿,十几亿她确实不会放在眼里。当时要不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加上那年轻云集团接了几个大项目,大部分资金都投了进去,也不至于因为十几个亿就出现了那么严重的危机。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众人心中的怀疑渐渐扩大。

清歌目睹了全过程,不得不为许千惠点个赞,不愧是跟着母亲多年的得力干将,这战斗力,杠杠的。

清若筠眼底滑过笑意,因为许千惠的无条件信任。

“许董已经将我想说的话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会议室里十分安静,夜明志脸色难看,他没想到拿出了证据反而引起了众人的怀疑,他们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怎么都不说话?”清若筠淡淡开口。

其中一个股东看了会议室的众人一眼,率先开口:“我有一个疑问,还希望清若筠女士能回答一下。”

“请说。”

“两年前你忽然消失在人前,原因是什么?”如果不是清若筠忽然消失,也不至于引发大家的误会。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是我家族的人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家,我的家族在国外,他们不允许我来夏国,简单地说,就是我被人囚禁了,一直到最近才逃回来,事实上,我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也是养了很久才养好。”

“不对啊,你不是孤儿吗?”其中一个股东疑惑地说道。

清若筠作为东陵市的传奇人物,人生履历那都是公开的,而且清若筠也在一档财经访谈里谈及过自己的家庭,声称自己是孤儿。

“我确实不是孤儿,但我跟我家里的关系不算好,也算是离家出走吧,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私事。”

最开始提问的股东点点头,“谢谢清若筠女士为我解答了疑惑,我没有问题了。”

众人一脸问号,怎么就没问题了,当初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又为什么会被带回去,怎么逃出来的,家族又是什么人,竟然敢到夏国抓人,这些问题都还没搞清楚呢,你就是没有问题了,这不是瞎扯吗?

这位董事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一副“反正我是没问题了,你们有问题那就自己问吧”的神情。而这位董事问完之后,在众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轻轻朝着清若筠点了点头。

清歌一直在关注着众人的反应,倒是看到了,微微挑眉,看来她妈妈也不是将牌全部压在了许千惠和章光的身上。

清歌想了想这位董事的资料,似乎叫尚松?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可是公司里除了她妈妈之外,股份最多的股东,只是这人平时十分低调,又不在公司任职,只有每个季度的股东大会才会出现在公司,甚至有时候直接让代表过来开会,是个存在感十分低的人。

375.反转(16更)

清歌又往尚松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似乎知道她在看他,还对她笑了笑。

清歌微微勾唇,难道说母亲的最大底牌其实是这人?

其他人有心想问,但是又不好意思问,毕竟人家都说了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们再问似乎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他们有这个顾虑,但是王董却没这个顾虑,他已经被夜明志拉上了贼船,跟清若筠也已经撕破了脸,在这个公司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听得王董说道:“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要是万一你胡说八道呢?”

清若筠闻言,状似考虑了一番,说道:“那我也可以质疑你这份证据的真伪,我们双方各执一词,确实难分清谁真谁假,这样吧,直接报警,让警察给我们还原事情的真相。”

“唔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我脑壳疼。”尚松双手赞成清若筠的决定。

“对,报警。”许千惠也赞同。

章光自然也是站在清若筠一边的,其他小股东沉默,似乎也默认了这个提议。

夜明志与王董对视一眼,王董彻底慌了,喊道:“不能报警!”

其他人齐齐看向他。

“为什么不能报警?”尚松问道。

“因为……因为……”王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来,酱紫着脸,“总之就是不能报警。要是报警了,那我们公司的形象还能要吗?外面的人该怎么看待我们?”

似乎是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王董还很肯定地点点头。

扑哧一声,许千惠没忍住,笑了出来,安静的会议室里,她的动静立即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她双手合十,“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没忍住。”

王董一脸铁青地瞪着她,“许千惠,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千惠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不能怪我,只能说是你想的理由太可笑了,你问问大家,这样的理由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吗?”

王董气得快炸了,但是会议室里众人看着他的视线都十分微妙,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样的理由是站不住的,但是能怎么办呢,这件事说出去,轻云集团有没有事儿他不清楚,但是他是肯定要出事的,就算是为了自保,他也不能让清若筠报警。

清若筠正是知道他们不敢报警,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清若筠前几天就已经去找过尚松,跟尚松通过气,尚松对其中的内情知道不少,他也没想到夜明志竟然有这个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报警自然是说说的,现在还不是事情可以曝光的时候,最起码也要等到清若筠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之后。

“好了,这件事明显有内情,但是可以的是,清若筠女士不是会做出携款潜逃这种事情的人,这件事我之后会专门成立调查组将事情调查清楚,各位董事有意见吗?”

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尚松这人,存在感弱归弱,但他每次说话都不会有人忽略他的遇见,甚至因为他所占的股份多,他的话还相当地有分量。

而且此人从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不管是公司高层还是各位董事,都愿意给人几分面子。

尚松见大家都没话说,自当是他们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决定,自顾说道:“既然这件事过去了,那我们暂时就先不提了,之前许总监提出要让清若筠女士当选轻云集团董事长,对于此事,你们怎么看?”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最初的主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表态。

章光见状,眸光微沉,率先开口:“我赞同。清若筠女士本来就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若不是当年出了事情,她也不会离开,既然现在回来了,那公司交给她我很放心。”

“我也同意。”许千惠是第二个表态的。

“我反对。”王董咬牙说道,“轻云集团经过一番动荡,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而且夜总并没有做错什么,这几年也将公司管理得很好,没有理由将人撤下来。”

夜明志从尚松开口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讲话,现在听到有人提到自己,这才看了一眼,他的眸色沉沉,心中早已想到了结果,终究是他小看了清若筠,也没想到,尚松竟然会站在清若筠的一边。

这个人他不是没有拉拢过,但他是万事不管的性子,对他的橄榄枝视而不见,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虽然是轻云集团的股东,但是我不参与公司的管理,而我名下的产业也不止轻云集团一个,要是每一个我有股份的公司我都参与,我岂不是累死了,你们的明争暗斗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也不需要将我拉扯上。”

当初的话还言犹在耳,结果这人转身就跟清若筠联手了,让他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许千惠听到王董的话,笑得讽刺,“你所说的管理好公司就是每年利润以3%的速度增长吗?那你怎么不想想,当初清若筠董事长还在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发展速度是怎么样的?每年光是净利润又有多少,王董。你敢说吗?”

王董哑口无言,在这件事上,夜明志确实比不上清若筠,也或许是因为夜明志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公司的发展上。

认真算起来,这两年他们赚的钱并不少,但那些钱见不得光,更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所以这个黄连他们是吞定了。

“下面,我提议举手表决。同意夜明志继续当董事长的请举手。”许千惠说完,看向众人。

举手的除了王董和几个不算大的股东之外,几乎没人举手。许千惠见状,总算满意了一些。

“同意清若筠女士当董事长的请举手。”话音刚落,许千惠自己就先举起手来。

随后是章光,尚松。

有几位股东见尚松都举手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举起手来。许千惠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比夜明志多了一票。

“夜总,看来你今天真的要退位让贤了。”许千惠笑容满面地说道。

夜明志冷着脸,一一看向那些将票投给了清若筠的股东们,那些人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大嫂,好手段,我愿赌服输。”夜明志沉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将不再担任轻云集团的董事长,同时,我将辞去在公司的所有职务。”

他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王董跟了出去。

王董跟着夜明志回到办公室,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声质问道:“你刚才在会议室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就将退出,以后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夜明志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当时那种情况,你说能怎么办?说起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不是跟我说已经跟那些董事说好了吗?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结果呢,你看看,给我投票的有几人?”

说到这件事,王董是一肚子气。因为知道清若筠会来参加股东大会,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不仅准备了那份所谓的证据,而且还提前拜访了那些股东,许了他们种种好处,让他们答应站在夜明志这一边,结果这帮混蛋出尔反尔也就算了,竟然还站在了清若筠那一边,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离开公司了,我估计也在公司里呆不下去了,那些人能放过我们?”王董不怕离开公司,他怕的是背后的人。

“你问我,我问谁?”夜明志没好气,他现在满心烦躁,哪里有心情听王董在这里说这些,“你先让我静静,我想想办法,或者,我先给詹森打个电话,跟他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行行行,你快打。”王董已经是六神无主了,自然是夜明志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夜明志这个电话还没打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沐辰走了进来。

今天早上,沐辰看见清歌与清若筠走进了会议室,心中就一直不安,只是他不是公司的股东,无法参加股东大会,只能在外面等着。

后来见夜明志和王董一脸难看地从会议室里出来,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现在听王董一说,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父亲看中轻云集团,定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可是结果已出,根本无力回天,而接下去清若筠必定会大肆整顿公司,他们安插进去的人,十有**会被清若筠清出去。父亲那边更加不好交代,想到这里,沐辰一阵头疼。

376.败者为寇(17更)

会议室里。

清若筠看着在座的股东们,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感谢各位股东对我的支持,过去,因为一些我个人的原因,导致公司不稳定,这是我作为董事长的失职,现在我回来了,以后,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同舟共济,将轻云集团发展得更好。”

“当然,我知道你们在座的某些人中,对我的归来依旧心存疑虑,但是没关系。任何事情都是在发展中磨合。我也相信,以前你们能安心跟着我干,以后你们依旧可以信任我。”

“漂亮话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我说一下关于集团的未来发展……”

清若筠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不仅分析了轻云集团在这两年中发展中存在的不足,也提出了未来的发展规划,以及公司需要改进的地方,丝毫不见生疏,可见是下过功夫的。

清歌注意到在座的董事中,某些人的脸色十分精彩。

许千惠和章光则是心中大定,他们就知道,只要有清若筠在,就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

会议室里逐渐和谐,清歌见尘埃落定,给母亲使了一个眼色,直接走出了会议室,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参与了。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就看到沐辰,靠在墙边,显然是在等人。看见她出来,站直了身子,朝她走了过来。

清歌挑眉,“看你的样子,这是在等我?”

沐辰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点点头,“清歌,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一个很强的对手。”

清歌淡笑,摇头,“不,你错了,强的人是我妈,而我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保护我妈的安全,毕竟某些人若是狗急跳墙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说是吧?”

沐辰眼神微暗,对这话不置可否。

“其实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想问我妹妹的下落。”

清歌一脸无辜,“我早就说了,你妹妹不在我这儿。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妹妹在哪,你与其将时间花在我这里,不如将人手都派出去,全市搜索一遍。哦,对了,你不是还有个神通广大的后台吗?不妨向他求助,或许还能早日找到你妹妹。”

“清歌!”沐辰打断她,脸上隐有怒容。

“我知道我妹妹是你带走的,你否认也没用。我跟你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我妹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执意要将她牵扯进来,那么我会选择报警,告你绑架。”

清歌笑了,“可以呀,你去,我等着。”

沐辰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气恼,咬牙说道:“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医院有监控录像,我早就看过了,上面显示带走我妹妹的人就是你,若是这份证据交到警察那里,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清歌惊讶,挑眉,“好吧,我承认我跟你妹妹确实认识,那天也是我帮她办理的出院手续,但是这是她自己求我的,我跟她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分开了。之后她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这话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承认,只是想告诉你,你妹妹确实不在我这。或许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你妹妹不愿意见你,还要把你支走。”

沐辰神情一僵,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清歌却像是觉得还不够,又浇了一把油,“你妹妹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中间都经历过一些什么吗?”

沐辰眼神一变,抓住清歌的肩膀,“你知道什么?”

清歌皱眉,将他的手拂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沐辰很肯定清歌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菀菀离开家里的这些年,过得一定不好。一想到沐菀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遭受了很多的委屈与苦难,沐辰心中就发苦。

清歌打击完人,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夜明志一人,王董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明志正在收拾东西,见清歌进来,眼皮抬了抬,复又低下头去。

“你进来做什么?”夜明志淡淡开口,语气冷漠。

清歌笑眯眯,“我的好二叔要离开公司了,我自然是要来送送你。”

“清歌,看在你是我大哥女儿的份上,劝你一句。这件事你不参与才是最好的,还有你妈妈。那些人的实力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清歌眸色一冷,“终于承认了你背后有人?”

夜明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索性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是,我的背后有人,这一点你早就猜到了吧?或许就连我背地里的动作你也一清二楚。当初一凡会愿意回到公司,也是你撺掇的吧?”

夜明志也是这两天才刚刚想通了夜一凡的事情,当初夜一凡是那么厌恶他,就连家门都不愿意进,连声爸爸也不愿意叫,怎么可能因为他受伤了就同意回到公司帮他,他早该想到的。只是那时候因为儿子愿意回来,他心中高兴,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细节。

清歌倒是承认的痛快,“确实跟我有关系。二叔,你应该感谢你生了一个好儿子,若不是一凡哥。我真想现在就把你送进监狱。你欠我们家的,就算是死一千次,也弥补不了。”

夜明志眸光晦涩,“是,我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你想得没错,我确实该死。这些我无力辩解,也不会辩解。但是清歌,一凡他并没有什么错,也没有参与过那些事情。他对你们的情意,我想我不说你也心中清楚,我只是希望,以后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保住他。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自首。”

轻歌嗤笑,“一凡哥是我哥哥,即便你不说,我也会保住他。但是夜明志,你欠我家的,难道一句自首就能抵消吗?我姐姐不知所踪,我爸爸……我爸爸生死不未卜,你一句对不起,你就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抹平吗?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你想如何?公司已经被你妈拿回去了,而我也会离开公司,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说出背后之人的身份。”

夜明志眼神一变,随即又平静下来,淡淡开口,“我不会说的。”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打算帮人隐瞒吗?二叔。”“二叔”两个字是加重的重音。

夜云霆没有亲兄弟,跟其他堂兄弟的关系也一般,只有夜明志,俩人从小感情就好,就算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夜云霆也是要求她们姐妹叫夜明志二叔的,这份亲近,夜明志懂。

夜明志的眸光颤了颤,手悄然握紧,“清歌,我不说,是为了你好,他们的实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若不是逼不得已,他又如何会踏上这一条路?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将背后的人告诉我。”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夜云霆问她。

清歌眸光坚定,“是。我一定会将背后的人揪不出来。”

“好,我说。”夜明志像是下定了决心。

清歌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夜明志却先走向了门口,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将办公室的门锁上,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清歌说道,“联系我的一直是一个叫做辛先生的人。辛先生不是幕后之人,但他却是那个人的代言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辛先生来跟我接头的。还有新发的詹森,以及公司的沐辰,都是他们的人。”

清歌愣在了原地,她原本以为夜明志背后的人是路德亲王,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跟辛宏有关系。

据她所知,辛宏背后的人,可是一个无名氏男人。自从上次杰西将那人的画像给了她之后,清歌就一直让冷一飞去查那个男人的身份,可惜不管怎么查得到的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现在夜明志却说,他背后的人的代言人是辛先生。难道说,辛先生背后的人其实就是路德亲王,而那个养着黑猫的男人,只是他们抛出来的一颗烟雾弹?

清歌的感觉,明明已经快要拨开的谜团,又在眼前缠成了一团丝线。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么多,至于辛先生背后的人,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清歌问道。

夜明志满心苦涩,无奈说道,“他们用一凡的命要挟我,我若是不听话,他们就会对一凡下手,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恐怕原因不止这一个吧?”清歌冷声问道。

夜明志神情犹豫,挣扎了片刻,颔首,“是,还有一凡的妈妈。一凡的妈妈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大笔的钱。她求到了我的头上。我一时心软,就答应帮她,但是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于是就向别人借了一点。”

不用夜明志说,清歌也知道这个别人是谁。

377.车祸(18更)

“后来,这个钱利滚利,越滚越多,多到我无力偿还,那些人就是这时候找上我的。他们说只要我愿意帮他们做事,他们就可以帮我把所有的债务还清,并且还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钱。我一开始并没有答应。”

当时夜明志是拒绝的,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对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可见要他做的事情并不简单,他没必要为了一些钱而赔上自己。当时他都想好了,若是实在不行,就跟夜云霆开口,先借钱把这个窟窿堵上。

“继续说。”清歌催促。

“后来就是我刚才说的,他们用一凡的命威胁我。我不得不妥协。”

清歌铁青着脸,“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若是当初夜明志能早一步跟她父母说,或许后面的一连串事情都不会发生。

“清歌,一凡是我唯一的儿子啊。”夜明志说道,满心的无奈与后悔。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自责后悔,当时自己要是选择跟夜云霆坦白,或许结局会很不一样,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清歌懂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平静。

“你手里应该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吧。”清歌肯定道。

夜明志神情微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千万不要这么做。清歌,他们的势力太大了,真的,就连上面都有他们的人,没等你将证据交上去,你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你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清歌神情俱震,“你说什么?”

夜明志深深叹气,“当初你父亲查到新发背地里洗/黑/钱的事情,并且揭发了新发的暗黑交易,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后来新发的徐立倒台,他们就对你父亲怀恨在心。他们之所以盯上轻云集团,也不无这个原因。所以,清歌,千万不要惹怒他们,他们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人命在他们眼里是不值钱的。”

“你还知道什么?你既然知道我父亲在查他们,那么肯定也知道我父亲都查到了一些什么,对不对?”

清歌说这话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夜明志竟然真的知道。

“是,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父亲将那些东西放到了一个银行的保险柜里,打算等到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就交给有关部门。只是没等到证据收集齐全,你父亲就出事了。”

莫名的,清歌想起了那一串被母亲牢记在心的数字,追问道,“是哪家银行?”

夜明志摇头,“不知道,这件事,只有你父亲一个人知道。他当初担心将我卷进去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就连我也没说。”

“还有呢,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没有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从这里离开之后,我就会去警局自首,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清歌,一凡就交给你了。”

“等等,”清歌叫住他,“你现在不能自首。”

夜明志疑惑的看着她。

“虽然我也希望能将你立刻送进监狱,但是你现在不能自首。你若是现在就自首了,那就等于是打草惊蛇。我再想查查些什么,就会困难重重,所以你必须要跟他们保持联络。让他们相信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他们会相信吗?”

“这就看你怎么说了。二叔,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们有亏欠,那么这次就是你补偿的机会。”

夜明志犹豫。

清歌继续说道,“你想想一凡哥。他一直将我的母亲当成是他自己的妈妈,可你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无颜面对我们。以后,你若是出事了,那么我们就是一凡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难道你要让他对我们愧疚一辈子吗?”

提到夜一凡,夜明志终究是动摇了,答应了清歌的要求,“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明志从轻云集团离开的第一时间,詹森就得到了消息,他气地将桌上的杯子都给砸了,“废物,都是废物。这么容易就被赶出了公司,简直就是废物。”他大发雷霆,气得跳脚。

但是,不管怎么生气。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轻云集团被清若筠拿了回去,以后再也不能为他们所用,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让清若筠从公司的账目中发现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詹森眼神一狠,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清若筠,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等股东大会结束,已经是下午6点了,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开了一整天的会,清若筠神情疲惫。清歌看了一眼她难看的脸色,有些心疼,“妈,回去还需要点时间,你先休息一下。”

清若筠点点头,她确实累了,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开车的是刘洋,见清若筠在睡觉,特意把车速放慢了一些。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三辆车,是刘洋安排在暗中的兄弟,就是为了保护清若筠的安全。

清歌看着窗外,透过后视镜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路平静。

而就在距离家中还有五分钟的路程时,意外陡生。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刘洋刚刚踩下油门,街的斜对面处,忽然就冲出了一辆大卡车。直冲冲的朝着他们的车子开了过来。

刘洋一惊,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子往右边转去。可是那辆卡车的速度太快,刘洋根本躲避不及。

清歌下意识的将清若筠护在怀中,猛烈的撞击声在街道上响起。

清若筠在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就醒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清歌抱住了,随即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小汽车直接被大卡车撞翻在地,身后跟着的三辆车上的兄弟们第一时间跑了下来。

“清姐,清姐,你们还好吗?”狄丰宝拍着车窗,着急地问道。

清歌晃了晃脑袋,试着打开车门,发现车门打不开,她看向母亲,“妈,你没事儿吧?”

清若筠摇头,“我没事儿,先出去。”

清歌对着外的人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后退,她抬起脚就往车门上踹,踹了十几下,才将车门给踹开,她先将清若筠送了出去,随后爬到驾驶座。

两车相撞时,刘洋首当其冲,虽然已经尽可能地避开,但是刘洋还是受到了波及。

此时刘洋早已满身鲜血,人事不醒。

清歌伸手探了探呼吸,发现人还活着,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后跟车外的兄弟们七手八脚的将人抬出了车。

已经有兄弟拨打了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随同而来的还有警察。

刘洋被送去了医院,狄丰宝跟去了医院,而清歌与清若筠则是去了警局。

因为被清歌护住了,所以清若筠的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清歌的背部隐隐作痛,却忍着没说。

警局里,清歌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那个路口是有监控的,警察查看过监控,倒是与清歌所说的别无二致。

“警察同志,请问开车的那位司机怎么样了?”清歌问道。

“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初步判断是那货车司机酒驾。事故责任都在对方。”

清歌眸光微沉,直觉不信,他们今天刚刚拿回公司的控制权,回来的路上就出事了,哪里有这样的巧合。

但是这些事情又不能现在就对警察明说,所以也只能暂定为是对方酒驾。

做好了笔录,清歌与清若筠就离开了警局。

“清歌,我想先去一趟医院。”清若筠说道。

清歌也很担心刘洋的情况,自然没意见,车子已经被撞毁了,两人只好打车过去。

到了医院手术室门口,就见狄丰宝正坐在走廊地椅子上等着,而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狄丰宝见到清歌,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清姐。”

清若筠看了狄丰宝一眼,若有所思,只是此时的清歌与狄丰宝都没有注意到清若筠的眼神。

“刘洋怎么样了?”清歌问道。

狄丰宝眼神微暗,“医生已经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清姐,洋哥这次可能挺不过来了。”他红了眼睛。

清歌的手悄然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浮现,眸光冰冷,“不会的,刘洋他一定可以挺过来。”当时要不是刘洋反应快,及时打了方向盘,她们两个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狄丰宝狠狠点头,“对,洋哥肯定会没事的,我爷爷说了,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三分的病也要给你说成五分,洋哥的命那么硬,绝对不会死。”

“嗯,不会有事。”清歌肯定地说道。

三人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等,一直到手术室的等暗了,三人才齐齐看过去。

当医生刚刚走出来,清歌就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医生,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了清歌一眼,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清歌一顿,摇头,“不是,我是病人的朋友,他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那我就跟你说吧,你朋友的伤势太重,虽然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但是病人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天意。”

378.宴会(19更)

清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医生,“你这话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医生摇头,“不,这是最好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是,他会因器官衰竭而死亡。”

狄丰宝一听,顿时就哭了。

清歌眼眶通红,看着医生,“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医生歉意的看着她,“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清歌颓然地站在那里。

清若筠听到这件事儿,也十分难过,但理智尚在,跟着医生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清姐,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我不相信这是一起意外。清姐,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狄丰宝愤怒的问道。

以前在赤羽的时候,刘洋对他就十分的照顾,将他当成弟弟疼爱,狄丰宝对刘洋的感情很深

“我一定会查清楚幕后的真凶,这件事不可能算了。”清歌冷声说道

这次的车祸明显是冲着她跟她母亲来的,而能让人对她们痛下杀手的,可想而知是谁。

不可能是夜明志,也不可能是沐辰,那么剩下的唯一的那个可能也就是詹森了。

清歌拍拍狄丰宝的肩,说道,“医院的事情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狄丰宝知道清歌一定是去找幕后真凶了,点点头,“清姐,一定要找出那个人。”

清歌点点头,消失在医院的走廊尽头。

清歌与母亲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了书房,一直到晚上12点都没有出来。

靳修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敲了好几次书房的门,里面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清若筠给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靳修溟神情冰冷,“阿姨,我知道了。您先去休息,清歌这里有我看着。”

清若筠点头,“清歌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来,你有空的话就多陪陪她。”

靳修溟颔首,直接去拿了书房的备份钥匙,开了门。

清歌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神情冷峻,靳修溟走到她身边,往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发现屏幕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哭出来。”靳修溟柔声说道。

清歌轻轻摇头,“没什么好哭的。刘洋的伤不能白受。这件事我也不会轻易算了,靳修溟,我等不了了。”

“好,你想怎么做,我都配合你。”

“我要詹森死!”

“詹森是辛宏的人,恐怕辛宏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对他动手。”

“那就先斩后奏,等他死了,我看辛宏能拿我怎么办。”清歌一脸森然的说道,显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靳修溟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

因为刘洋的事情,这几天清歌的情绪一直不高,清若筠忙着公司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安慰她,靳修溟索性请了假,呆在家里陪着她,说是陪,其实是俩人关在书房里制定铲除詹森的计划。

一直到周五,清若筠提醒清歌,清歌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慈善拍卖会。

她用力的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

“实在不行,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我一个人去也可以。”清若筠不忍心看她如此,说道。

清歌摇头,“妈,我没事儿。最起码刘洋现在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病。虽然医生说除非出现奇迹,不然他不可能苏醒,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奇迹,不是吗?”

清若筠怔怔地看着她,有心想提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如果这样能让女儿好受一些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清歌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到达会场时,已经脸上已经挂上了盈盈的笑意。

木锦云就在门口等着她们两个,见到她们来了,眼睛一亮,上前亲热的挽着清若筠的手,“可算是等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清若筠笑,“都答应你了,怎么可能不来。路上有些堵车,所以耽误了些功夫。”

木锦云的目光在清歌的身上转了一圈,笑着夸赞道,“清歌穿这身可真漂亮,将你都给比下去了。”

清歌今晚为了参加宴会,穿了一袭水蓝色的礼服,长至脚踝,将她的身姿拔得越发修长。尤其是那腰,盈盈一握,曲线甚是美好。

清歌现在还记得,当她换好衣服时,靳修溟看向她的目光,就像那夜晚的幽狼,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恐怕她今晚上都出不了门了。

“木阿姨,你再这么夸奖下去,我就该脸红了。”清歌打趣了一句,丝毫不见之前沉闷的心情。

木锦云笑眯眯,“我说的是实话,你平时啊,就是不爱打扮自己,这一打扮起来就跟天仙儿似的。”

清歌笑而不语。

“木兮已经来了,你进去找她吧,我跟你妈妈说说话。”

清歌点点头,先进去找木兮。

慕锦云,换着清若筠的手,说道,“恭喜你,若筠。”她指的是轻云集团的事情。

清若筠微微一笑,“虽然将公司拿回来了,但是公司里的事情也挺多,想要将公司完全整顿好,还需要花上一些功夫。”

“这倒是,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既然已经将公司拿回来了,后续的事情就简单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清若筠点点头,并没有说公司内部问题。

清歌走进会场,看着宴会厅内的衣香鬓影,直接朝着阳台走了过去,果然就在阳台那边找到了正独自仰望星空的木兮。

“木兮。”清歌叫了一声。

木兮转身,见到来人一点也不意外,她早就听母亲说过,今晚上清歌会来。

虽然清歌上一次就说过要跟她划清界限,可是俩人的母亲是好友,又不知俩人之间的纠葛,她们当着母亲的面,自然不可能做出不合的样子。

“你来了。”木兮淡淡开口。

清歌打量了一眼木兮,见她今晚上不止换上了晚礼服,还做了造型,妆容精致,不禁点点头。

“知道阿姨今晚上要给你安排相亲吗?”清歌笑着问她。

木兮神情无奈,嗯了一声,“我已经跟我妈解释过了,可是她坚持。”

“其实阿姨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从我进入部队开始,我妈就一直没有放心过,不过我昨晚上已经跟我妈谈过了,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部队,更不会退出雷影。”

“所以你妈同意了?”

说到这儿,木兮越发郁闷:“嗯,同意了,所以我来了。”

清歌顿时笑了,想来,木锦云会同意的条件,就是木兮来相亲。

“其实来看看也好,万一就遇到真命天子了呢。”

木兮无奈地看着她,“清歌,你是知道我心思的。”

清歌一怔,“木兮,你还没有放下他吗?如果真的放不下,就找个机会,跟他表明心意吧。”

按照季景程跟木兮的性子,若是木兮不主动表明心意,季景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木兮苦笑摇头,“算了,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与他何干呢?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或许有一天,我看着看着就累了,便也放下。”

“木兮。”清歌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兮轻笑,“不用劝我,这件事我想得很明白,也看得开。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或许就像你说的,也许有一天我会遇上一个真命天子,自然而然也就将他放下。”

清歌见她想得通透,确实不像是被感情困扰的样子,心中微微放心。

两人站在阳台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木兮先打破了沉默,“我听我妈说,阿姨已经顺利拿回了公司,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

“谢谢。”清歌说的,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清歌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曾经她们两个并肩作战,无话不谈,可现在她们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再相处下去,俩人都尴尬,清歌率先找了借口,“我想我妈跟慕阿姨应该已经谈完话了,我进去找她们。”

“清歌,”木兮叫住她,“你妈妈现在知道你的事情吗?”

清歌背对着她,轻轻摇头。

“那就早点收手吧,清歌,趁着你妈还不知道。”

清歌眼神微暗,嘴角笑意清浅,“到时候再说吧。”

木锦云跟清若筠走进会场的时候,会场中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清若筠的身上。

清若筠曾是东陵市商场上的一个传奇,很多人都认识她,更何况夜云霆曾做了那么多年东陵市的一把手,夜家的名头响彻整个东陵市。

所以当清若筠强势回归轻云集团的时候,各类媒体争相报道,大家想不知道都难。

清若筠自然察觉到了这些目光,有纯粹好奇的,也有恶意打量的,她淡定自若的站在那儿,全然无视,与木锦云有说有笑。

宴会的前半场是拍卖会,这些拍卖品都是由参加者自愿提供的。清若筠作为回归轻云集团后的第一次亮相,也拿出了一件宝贝参加了拍卖。这是以前她收藏的一副名家的真迹。

379.相亲,旧识(20更)

这些画作一直放在夜云霆的小书房里,后来房子重新装修,就被靳修溟收了起来,前段时间清若筠又找了出来,从中挑了一幅交给了木锦云。

清歌走回到清若筠的身边,清若筠还低声询问了几句木兮的事情。

“怎么不跟木兮多聊会儿?”

清歌笑着解释,“我不能总跟在她身边呀,不然人家怎么找她搭讪,您说是吧?”

清若筠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今晚就跟在我身边,不许半路跑了。”

清歌尴尬,摸摸鼻子,想起了上一次清若筠让她参加晚宴,她半途跑路的事情,也是那一次她认识的水玥。

“行行行,今晚,我一定挨到晚宴结束。”

听了这话,清若筠无奈一笑,“你呀,以后公司迟早是要交给你的。商场上免不了应酬,这些事情你迟早要习惯,总不能每次宴会你都只露个面,然后就消失不见吧。”

清歌摸摸鼻子,诚心建议,“妈,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按照您现在的精力,您在管个30年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跟靳医生的孩子也该长大了,你就将公司交给他(她)。”

清若筠听得一头黑线,“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还孩子呢。你们连结婚证的影子都没有。”

清歌讪讪,小声嘀咕,“我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啊。”

清若筠不理她。

**

清歌走后不久,木兮就被木锦云找了回去,强硬的带在身边,带着她认识各家夫人,还有各家的年轻小伙子。

“你看,这位就是陈家的三公子,今年28岁,虽然是比你大了几岁,但这不是问题。妈妈打听清楚了,他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马上就要进入公司工作,据说在校表现十分优秀。重点是单身,以前也没有交过几个女朋友,感情史十分简单。”

木锦云又指了指另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年轻人,“那个是李家的独子。今年三十岁,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几年,为人温和有礼,是个好脾气的。虽然工作能力是差了一点,但是没关系,男人嘛,最重要的是会过日子,疼老婆。妈妈打听过了,这个人平时挺洁身自好的,从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虽然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身边干干净净的,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

木锦云再次指了指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说道,“这个呢就是风家的二儿子。跟你同岁,现在在东陵大学读研究生。说起来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儿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虽然这几年你们没见过面,但妈妈跟她母亲是认识的,经常听她母亲提起这个儿子,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木兮跟在木锦云的身边,木然地听着她介绍各家的青年才俊,线毫无焦距,根本没记住母亲说的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木锦云说了半天,说的口都干了,扭头一看木兮这神情,就知道她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顿时就无奈了,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木兮揉揉被拍的地方,一脸无奈,“妈,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现在没有交男朋友的心思,而且你想想,我在部队一个月也未必能回来一次,平时连打个电话都要打报告,人家怎么愿意跟我谈朋友?再说了,你都说了,他们是青年才俊,那喜欢他们的女孩子肯定不少,我长得这么普通,人家能看得上?”

木锦云不乐意了,“胡说,你怎么就长得普通了?你这种长相叫耐看,越看越漂亮,懂得人才会欣赏。”

木兮看着母亲自欺欺人,心中无奈的同时升起淡淡的暖意。

“妈妈跟你说真的,你不要不放在心上,趁着这次机会跟他们聊聊,就算你对人家没意思,那就当是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而且你的性子这么闷,朋友也没几个,多交一点朋友,对你未来也有好处,你说呢?”

木兮只想抚额,她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也不喜欢跟人交流,“那您就饶了我吧。”

木锦云是铁了心了要给木兮找个男朋友,怎么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放过她,“不行,来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木兮垮下肩,妥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晚什么都听您的。”

木锦云满意了,拉着木兮继续给她介绍这些青年才俊们。

自从木锦云下定决心要给木兮找男朋友之后,就经常跟各家夫人太太们联络。彼此间都已经通过气儿,所以当木锦云拉着木兮过去的时候,各家太太们都表现的很热情。

虽说木兮对外宣称是林家的养女,但奈何木锦云夫妻对这个女儿十分不错,尤其是木锦云,更是当作亲女儿疼爱的。

林家虽然是军政世家,但在东陵市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不说林家,光说木锦云,她是天使基金的负责人,手中人脉广,与她交好,对家族而言有益无害。

所以虽然对木兮的长相不是很满意,但各家夫人太太们都表现的很热情,拉着木兮家长里短的聊着天儿。

木兮被问得满面通红,手足无措,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场合了。

到了晚宴的后半场,木兮已经被各家夫人关怀得头昏脑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躲了出去。

而清歌作为,清若筠的女儿,关注度也极高。虽然应对这样的场面游刃有余,可是一个晚上下来也心累得慌,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去了阳台。

她靠在阳台上,随意的往下一看,就看到了坐在花园里的木兮。她的身边似乎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酒红色的西装,两人看样子谈得还不错。

清歌眉梢一挑,有些意外,还真遇上真命天子了?

花园里,风泽阳笑看着木兮,温声说道,“老同学,十几年不见,见到我就不认识了?”

木兮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记得这个人姓风,是风家的二儿子,其他的不知道了。

“我们认识?”木兮神情淡淡。

“我就知道你已经忘记了。小时候我们是同一个幼儿园的,一年级我俩还是同桌。一直到三年级,我转走了才没有联系了。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木兮仔细想一想,印象中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时候年纪小,忘性也大,压根儿就不记得什么,加上她自小性子就内向,不爱跟人说话,对他就更没有印象了。

风泽阳见她神情迷茫的样子,知道人家是真的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不禁有些受伤。

“哎,我说好歹我小时候也经常分给你我的零食吧。我俩还一起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你怎么才过了十几年就把我忘记了,这也太令人伤心了。”

木兮听着他巴拉巴拉,内心尴尬。只是她一向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看着倒是很平静,风泽阳见自己在这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越发受伤,捂着心口,一脸心痛。

“亏我还时常惦记着你,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风泽阳这话没有骗她,他的确是一直记得这个小同桌的,只是三年级之后他转学去了其他地方,身边有了新的伙伴,自然也就渐渐将木兮给淡忘了,只有偶尔才会想起来曾经有个小同桌,沉默寡言,却很可爱。

前些年他们家才回到东陵市,他也没想起来要去联系木兮,直到这次在宴会上遇见了。木兮不认得他,他却是一眼就将人给认出来了,毕竟木兮的脸上依旧有着小时候的影子,母亲又特意提过。

木兮见人家似乎真的挺伤心的样子,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那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风泽阳一听,眼睛一亮,一口答应,“好哇,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也方便联系。”

“好。”这要求合情合理,木兮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风泽阳掏出手机,眼巴巴地看着木兮,见人没反应,提醒道:“你的手机呢?”

“手机在包里,包在我妈那儿,没事,你将电话号码报给我,我记得住。”

风泽阳狐疑的看着她,报出了一串数字,随后问道,“你记住了?”

木兮默念了一遍,点头,“嗯,记住了。”

“那你说一遍给我听听。”风泽阳不放心,他是个从来不记别人号码,推己及人,自然也觉得木兮会将他的号码忘记。

木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报出了一串数字,还真是风泽阳的号码。

风泽阳满意了,笑问道:“你的电话呢。”

木兮随口报出一串数字,风泽阳赶紧记下来,按了拨通,确认电话已经通了才挂断。

他拿着手机,洋洋得意,“呐,现在我能确定你记住了。”

木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声说道,“我的记性很好。”不过是一串电话号码而已,有什么记不住的。

380.赴约(21更)

风泽阳直接忽略这个话题,笑嘻嘻地开口:“我听我妈说,你现在在当兵?”

木兮点点头。

“女孩子当兵很辛苦吧,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去当兵呢?”

“我喜欢。”木兮言简意赅。

风泽阳从小就认识木兮,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都没变,不禁有些好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你见过真枪吗?”

木兮再次点点头。枪械是日常训练的必修课,怎么可能没有碰过?

风泽阳砸吧着嘴巴,一脸向往,“每一个年轻人心中都有一个当兵的梦,我高中毕业的时候也想着去当兵来着,不过我妈觉得我吃不了当兵的苦,不让我去,我自己想想也是,所以就作罢了。哎,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

木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细皮嫩肉的样子,点头,“你妈说的对,你确实受不了那个苦。”

风泽阳嘴角一垮,备受打击,“木兮呀,咱们久别重逢,你至于一见面就打击我吗?”

木兮抿唇不语。

风泽阳眼珠子一转,又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两个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我平时可以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吗?”

木兮犹豫了一下,摇头,“我在部队里手机要上交。你就是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也看不到。”

风泽阳啊了一声,“什么,部队里还要上交手机?”他有些不敢置信,现在是网络社会,竟然还有不能玩手机的地方,简直就是惨无人道啊,这对于这种人没有网络会死星人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木兮平时也不怎么玩手机,手机对她最大的用处就是给家人打电话,所以倒是觉得没什么。

“那你们平时都有些什么娱乐活动?”

“训练。”

“嗯,除了训练呢,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木兮歪头想了想,摇头,“没有。”起码在她这里没有,她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训练,完成了季景程规定的量之外,她还会给自己加练,一般等加练结束,也差不多到了就寝的时间,醒来就是第二天的训练了。

“那这样的生活你不会觉得无趣吗?”风泽阳坐在她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木兮看着脚下的地面,轻轻摇头,“不会,我很喜欢部队的生活。”

风泽阳侧头看她,今晚的木兮画了淡妆,穿着一身礼服,生生将她五分的姿色拔高到了八分,就像是木锦云说的,木兮的五官看着平平无奇,可却十分耐看。

风泽阳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

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木兮扭头看他。风泽阳回神,慌忙的收回目光,眼神闪烁,轻咳两声,“嗯,那个,你们平时会有空余时间吗?我可以空余时间给你打电话。”

“周日。如果没有任务的话,我一般周日会拿到手机。”

风泽阳听着都觉得部队生活枯燥乏味又累,这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过虽然他自己做不到,却佩服能做得到的。

“哎,木兮,一般你们多久放一次假啊?”

木兮心中升起淡淡的烦躁,但是想到进去的话又会被妈妈拉着跟各家夫人太太们聊天,要么就是介绍各家青年才俊,还不如在这里与人聊聊。毕竟这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又按捺下来,只是脸色越发平静。

“不一定,可能一个月放一次,也可能几个月都没有假期。”

风泽阳闻言,苦了脸,“那我岂不是要过很久才能见到你?”

木兮装作听不见。

风泽阳往宴会厅门口的方向看一眼,笑道:“刚才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就明天吧,你明天应该还在家吧?”

木兮这次本不打算回家,是被她妈妈用生病的借口骗回来的,季景程给了她两天假期,明天确实是有空的,而且刚刚也确实是自己说的请吃饭的事情,于是头,“好,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地点你定。”

想了想,觉得这话不妥,又解释道:“我明天下午就要回部队,所以只有中午有时间。”

风泽阳笑呵呵地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知道市中心有家很不错的风味餐厅,你喜欢吃川菜吗?”

“我不挑食。”木兮对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就好。

“那行,那就定这家了,我明天上午去你家接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开车去。”木兮拒绝。

“哎,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说啊,我知道你今晚上是被你妈妈硬拉来的,其实我也是,不过我在知道你也在的时候可就欢天喜地地过来了,毕竟是老同学嘛。其实我也不喜欢相亲,奈何父母着急。要是我明天去接你,以后你就可以拿我当借口了呀,想想是不是很便利?”

木兮沉默。

“老同学,你给点反应啊。”风泽阳见她不说话,催她道。

木兮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这样应付家里的长辈,我虽然不喜欢相亲,也没打算现在就谈恋爱,这一点我已经跟我妈妈表明了态度,我妈妈会理解。”

风泽阳一噎,他觉得木兮有种噎死人的本事,但奈何人家一本正经的,说的是真话,你又不能反驳她。

于是只能无奈地说道:“好吧,那就当是帮帮我。我妈妈可不理解我,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躲过这一劫,你想想,我妈要是知道我约了你,她肯定短时间内不会在催我,而你常年在部队,并不回家,我们就算是想联系,也联系不了多少次,我应该打扰不到你。”

木兮觉得人家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都说是老同学了,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于是终于在风泽阳期待的目光中点了头。

“哈哈,太好了,果然是老同学,小时候的零食没有白分给你。”

木兮神情木然,心中则是想的是,她小时候到底是有多馋,真的吃了人家那么多零食?可惜那时候年纪太小,她又不放在心上,哪里还记得,也难为人家记了那么多年。

忽然,木兮抬头,直直地对上了清歌的视线,刚刚她就察觉有人在看她。

清歌笑眯眯地跟她挥手打了一声招呼,木兮见是她,也不在意,这个距离,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的。

风泽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清歌,咦了一声,“那不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清若筠的女儿吗?”

“你认识?”木兮问道。

风泽阳摇头,“认识谈不上,刚刚在里面远远见过一眼,倒是挺漂亮的。”

木兮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呢,结果人家不说了,她看着他,就见风泽阳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是不是想听我夸多么多么漂亮?”

木兮淡哂。

风泽阳哈哈笑,“虽然她是挺漂亮的,一眼看去让人很惊艳,但也就是这样了,我并不喜欢这款的。”话到这里,顿了顿,看了木兮一眼,问道,“你们两个人认识?”

“嗯,认识。”木兮淡淡开口,再多的也没有了。

“想也是,我看你妈妈跟清总似乎挺熟的,你们两个认识也不奇怪。”风泽阳没多想,也没想探究清歌与木兮的关系,就两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好探究的。

木锦云正跟人聊天呢,一个不注意,发现木兮人就不见了,顿时气急,对清若筠抱怨道:“这个丫头肯定是偷偷跑了,她答应我的,不会跑的。”

清若筠也没看见清歌,不禁摇头,“我家的那个不是也一样,都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

正说着呢,就看见清歌走了过来,清若筠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木兮,不禁问道:“木兮没跟你在一起?”她还以为这两人一起躲清静去了。

清歌笑意盈盈,“木兮正在花园里跟人聊天呢,我见他们聊得热络,就没打扰。”

木锦云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什么人?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西装,两人不知道聊些什么,不过看样子相处地不错。”

木锦云隐约猜到了是谁,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年轻人多聊聊挺好,挺好。”

清若筠笑看了清歌一眼,清歌坦然回视。虽然她是有帮木兮找借口之嫌,不过也没说谎,人家确实聊的很开心,即便只有风泽阳一个人在哪里巴拉巴拉。

知道木兮与风泽阳在一起,木锦云也不去找人了,一直到晚宴结束,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木兮才慢吞吞地从外面走进来。

木锦云笑眯眯地看着女儿,知道女儿的性子,所以也不问她跟风泽阳的事情。

次日一早,木兮锻炼完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对正在插话的木锦云说道:“妈,我今天中午约了朋友吃饭,家里不用准备我的饭。”

木锦云笑呵呵地应了,“是跟泽阳一起吗?”

木兮默,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一猜即中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381.(22更)

木锦云将最后一枝花插好,回头打量了她一眼,皱眉,“你跟人家出去约会,就穿这一身?”

“不是约会,是一起吃个饭。”木兮强调。

“都一样。”木锦云浑不在意,看了一眼女儿这一身打扮,摇头,“你这身衣服不行,好歹是出去吃饭,怎么能穿成这样?”

木兮低头打量了一眼衣服,衬衫、牛仔裤,帆布鞋,这身衣服没问题啊,她平时在家也这么穿。

木锦云摇摇头,拉着木兮就回了房间,打开木兮的衣柜,才发现衣柜里除了衬衫牛仔裤,就是卫衣休闲裤,“我之前给你买的衣服呢?”

木兮哦了一声,“那些衣服我都不穿,就收起来了。”

木锦云黑线,拉着木兮找出了一套裙装,木兮拿在手里,觉得像是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妈,非要这么穿吗?”

“嗯嗯,必须要,快去换上。”

木兮在房间里瞪着这套裙装良久,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风泽阳吃饭的要求,闭了闭眼睛,还是换上了这身衣服。

木锦云知道她的性子,也没给她选什么连衣裙短裙,就是一身长裙,上身是一件白色雪纺外加一件薄薄的针织衫。

很简单的装束,却将她的身材完美呈现。

因为常年锻炼,木兮的身材曲线很好,只是平日里包裹在那一身军装之下,鲜少有人看到罢了。

木锦云看着换装完毕的女儿,满意地点点头,看到她那张素净的脸,又拉着她倒腾,最后要不是木兮催着说要是再磨蹭下去就要迟到了,估计木锦云还不放人。

木兮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无奈叹息。

十点半,风泽阳准时来接人,木锦云看到他,分外热情,风泽阳对走下来的木兮眨眨眼,眼底满是笑意。

“妈,那我们先走了。”

木锦云挥挥手,“走吧走吧,不用着急回来。”

木兮听得心塞,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沉默地跟着风泽阳出门。

扣好安全带,见风泽阳一直没开车,不禁看向他,就见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湛湛。

“怎么了?”木兮摸摸自己的脸。

风泽阳笑呵呵,“你穿这一身很漂亮。”

担心人家误会,木兮解释了一句,“我妈逼着我换的。”

“阿姨很有眼光,这身衣服很配你。”

木兮闻言,抿唇不语。

风泽阳笑眯眯,担心再看下去,人家就要抗议了,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风泽阳是算计好时间的,所以到达餐厅的时候,距离十一点半还有十分钟,他点了几道菜,每点一道,就会问一句木兮的意见。

最后,木兮有些不耐烦了,缓声开口:“我都行,你看着点就好,或者你按照你喜欢的来。”

“那行,要是有不喜欢吃的,你再跟我说,我让人换。”风泽阳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只当没看见。

木兮是个安静的性子,不太喜欢说话,风泽阳则正好相反,十分健谈,而且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木兮被他引导着倒是也谈了不少。

一顿饭,两人吃得还算愉快,走出餐厅时时间还早,风泽阳提议去看一场电影。

“不了,我下午三点就要走,恐怕来不及。”

风泽阳闻言,有些遗憾,“好吧,那我们就到附近走走吧,你现在回去也早了点,我猜阿姨一定会问你我们的事情,不如迟一点回去。”

木兮想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两人沿着附近又逛了一圈,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风泽阳才将木兮送回家。

“木兮。”风泽阳叫住正要下车的人,木兮动作一顿,看向他,无声询问。

风泽阳笑笑,“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木兮定定地看着他,风泽阳摸摸鼻子,“我是说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的那种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嗯。”木兮应了一声。

风泽阳眼睛微亮,“那下次等你放假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

木兮想了想,没拒绝,与其待在家里被木锦云念叨,还不如跟风泽阳出去。

风泽阳满足了,“那就下次见。”

木兮点点头,走进了家门。风泽阳一直到她进去了这才开车离开。

木锦云见人回来了,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又看了看木兮的身后,皱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泽阳人呢?”

木兮:“回去了。”

“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也不请人进来坐坐,你这孩子真是的。”

木兮一脸莫名,“我等下马上就要回部队,他进来做什么?”

木锦云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么今天就要回去,不是说两天假期吗?”这样满打满算才一天半吧。木锦云打算得很好,趁着风泽阳送人回来的时候将人留下来吃个晚饭,结果人到门口就走了,而自己的女儿也要离开。

“妈。”木兮无奈地叫了一声,“这次是因为你说你生病了我才回来的,结果你身体没事儿,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说起这个,木锦云就有些心虚,嘀咕了一句,“谁让你上次放假都不回来的。”

木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木锦云摆手,“行了行了,回去就回去吧,你平时在部队里有空的时候要记得跟人家泽阳聊聊天,他要是主动找你,你也要给点回应,知道吗?”

木兮想拒绝,话到嘴边,改了口,“知道了,妈,我先上去换衣服。”

等木兮上去了,木锦云就起身去了厨房,她给木兮准备了一些酱菜,木兮喜欢吃这个,很下饭,这些是她今天上午没事的时候给木兮做的,让她带去部队。

木兮下楼时已经换回了一身军装,木锦云不得不承认,女儿穿军装才是最好看的,浑身都充满着自信。

她将包装好的酱菜递给她,“你上次回来我也没来得及做,这次做了点,你先吃着,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说,妈多做一点给你带过去。”

木兮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酱菜,这些酱菜做起来很麻烦,摸着外壁还是热的,想必今天上午她离开之后木锦云就一直在做这个。

“妈,谢谢你。”

木锦云不在意地笑笑,“跟妈还说谢谢,小心妈妈跟你生气。好了,既然要回部队就早点走吧。”

木兮嗯了一声,走到门口又转身,给了母亲一个拥抱,虽然她今生没有什么亲生父母缘,但这个养母对她确实掏心窝子的好。

木锦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去吧,别撒娇了。”

木兮直起身,走出了家门。

“小兮,等等。”木锦云叫住她,“你有空的时候给你爷爷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毕竟是长辈。”虽然林家老爷子不喜欢木兮,但到底是亲爷爷,不能失了礼数,木锦云也不想下次回老宅的时候,木兮被林老爷子揪着这一点责备。

“好。”木兮一口答应。

这次是真的走了,木锦云一直到看不见木兮的背影,这才转身回屋,她看着空荡荡的家,轻叹一声,儿子还在学校,女儿也去部队了,丈夫更是几个月不回家了,一个人守着这个家,确实挺无奈的。

木锦云想了想,本想给清若筠打电话喝下午茶,转念一想,这时候清若筠应该还在上班,于是又作罢,找了一本花艺的书慢慢翻着,打发时间。

木兮刚刚坐上回部队的车,就收到了来自风泽阳的短信。

【你到部队了吗?】

木兮慢吞吞回复。

【正在回去的路上。】

刚发出去,风泽阳几乎是秒回。

【你的微信号是你的手机号吗?】

【是】

【我给你发送了好友申请,你通过一下。】

木兮打开微信,果然发现了一条新的验证信息,她点了通过,风泽阳立马就发了信息过来。

【以后我就可以在微信上找你了】后面附带着一个小太阳表情包。

木兮并不经常使用微信,微信上的好友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战友,现在这个时间他们都在训练,自然没时间玩手机。

她的微信名就是她自己的名字,就连头像都是一片空白,而风泽阳的就花哨多了,叫“我是你的小太阳”,木兮看到的第一眼,有些嫌弃,一个大男人叫这么一个……有特色的名字,也是醉醉的。

她随手翻了翻风泽阳的朋友圈,几乎是一天一条,旅游、生活、学习,各种都有,可见这人生活有多丰富,而她的朋友圈则是干干净净的,一条状态都没有。

回到基地需要三个多小时,时间还早,木兮就跟风泽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风泽阳很喜欢发表情包,有些表情包还挺好玩,木兮看着一个他自制的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表情包轻轻扬起了嘴角,眼底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382.(23更)

夜明志家。

詹森、夜明志和沐辰齐聚一堂,只是客厅中的气氛却不是很好。

詹森沉着脸,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夜明志铁青着脸,一脸憋屈地坐在那儿,沐辰的脸色也不好看,三人刚刚爆发了一场激烈的矛盾。

确切地说,应该是詹森指责夜明志办事不利,将他数落得一无是处,话极其难听,夜明志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自尊的男人,自然不可能任由他数落。

“总之,我现在已经被赶出了公司,以后的事情我也不能参与了,也不会参与了。”夜明志丢下一句话。

詹森冷眼看着他,“你想退出?”

“是,我要退出,当初我加入你们,帮你们做事,但我不是签了卖身契,不可能一辈子为你们做事,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也该放过我了吧。”

“夜明志,你以为上了这条船是这么好下的吗?”

夜明志眼神微变,“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背地里帮你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心中有数,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后半辈子,难道你们也不允许吗?”

“呵呵,我想说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傻,你知道我们这么多事情,说退出就退出,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砖头就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

“那你们想怎样,逼死我吗?”

“怎么会,我们好歹合作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这点退路都不给你,不过你想想,其实你现在退出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是继续帮我们,你才能走的更长远。”

夜明志一脸嘲讽地看着詹森,说的这样好听,还不是担心他会将事情说出去,所以才想要将他牢牢地绑在船上。

“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能做什么?”他自嘲一笑。

“你还有儿子啊,我记得你儿子跟清歌他们关系很好吧,若是你儿子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就能有办法对付清歌他们了?”

沐辰和夜明志的眼神都变了。

“詹森,过分了。”沐辰淡淡开口,警告的意味。

詹森不以为意,“我说的是实话,夜一凡跟清歌的关系很好,就算是现在还有联系,要是夜一凡愿意帮我们,那就是在清歌他们身边安插了一颗棋子,这样的棋子,要是用得好,威力可是很大的。”

“够了!”夜明志暴怒,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詹森,你们答应过我,不会动我儿子的。”

“我什么时候要动你儿子了?我只是让你儿子帮忙,帮忙懂吗?”

夜明志咬牙切齿,“你若是敢把我儿子牵扯进来,我就去警局自首,将你们背地里做的所有事情都说出去,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詹森怒,沐辰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大家都冷静。公司的事情是我们低估了对手,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父亲的意思是公司的事情先不要管,但一定要将尾巴扫干净。不能让人抓到把柄,更不能将事情牵扯到我父亲身上。”

詹森闻言,正色道:“这些我明白,我已经在处理了,当初知道事情的人现在都已经离开了公司。”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就不多,处理起来倒也不麻烦,唯一的麻烦就是王董不见了。

“不过那个姓王的失踪了,他是财务总监,所有的账目都经过他的手,我担心他会给我们使绊子。”詹森说道,看向夜明志,“你知道那个姓王的躲到哪里去了吗?”

夜明志摇头,从那次股东大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想必是害怕辛先生他们找他麻烦,躲起来了。

“要尽快将人找到。”沐辰说道。

“嗯,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不管是机场还是车站都没有他离开的记录,人应该还在东陵市,东陵市就这么大,他就算是躲到地下去,我也会将他找出来。”詹森眼底满是杀意,显然已经不打算让王董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夜先生,我们当初既然有协议在先,那么肯定就不会动你儿子,也不会将你儿子牵扯进来,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不过我们也需要你守口如瓶,若是我们的事情暴露了,我父亲那里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沐辰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夜明志听得懂,詹森自然也听懂了,虽然不甘心,可这是那人亲口说的,他自然不敢反驳。

“现在轻云集团这边已经完了,清歌他们一定会盯上你的新发,最近你行事要小心一些,像上次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詹森装傻,“上次什么事情?”

沐辰淡淡扫了他一眼,神情略有不满,“上次车祸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那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那次车祸,清歌他们虽然没事,但是货车司机没有抢救过来,死了,而清歌的人,那个叫做刘洋的,似乎成了植物人。

沐辰看不惯詹森那种不将人命当回事儿的行事作风,自然要出言警告,因为父亲的身份,沐辰在詹森面前还说得上话。

詹森不甘不愿地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若是惹到我的头上,我也不可能心慈手软,毕竟挨打不是我地风格。”他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沐辰一顿,警告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闹出人命的事情,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告诉我父亲。”

“你就是心太软。”詹森抱怨了一句,倒也没多说什么,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他怎么办?”詹森手指着夜明志。当初会选上夜明志,是因为夜明志是轻云集团的总经理,深得夜家人的信任,现在这个优势已经没有了,他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按照詹森的意思,不如永除后患。

察觉到詹森的杀意,夜明志的身子猛地一僵,手悄然握紧了。

“这件事我已经跟父亲谈过,父亲的意思是希望夜先生能先离开东陵市。”

“去哪儿?”

“去其他地方避避风头,等清歌他们不在盯着你了,你再回来,期间我会安排好你的生活,就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不能跟外界联系。”

那人虽然没想要夜明志的命,但也担心夜明志守不住秘密,只能先将他控制起来,若是夜明志是个听话的,那么以后就可以继续用,当然,若是个不听话的,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

夜明志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点头同意了。

詹森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夜明志,但是当着沐辰的面,什么都没说。而跟着沐辰离开夜明志家之后,詹森才开口说道:“真的就这样送走夜明志?会不会太冒险了?”

沐辰闻言,顿时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警告道:“这件事是我父亲亲自决定的,好歹夜明志也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是我们的伙伴,要是你将他做了,你让底下的人怎么看我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詹森不死心地问道:“可是夜明志你是自愿上船的,他心中肯定对我们怀有怨恨,若是他不管不顾地将事情说出去,那我们就完蛋了。”

“所以我父亲说了会将他控制起来,现在他家周围就有我们的人,他是否跟外界联系,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等今天过后,我就会安排人送他离开。收起你的心思,夜明志,不能死。”

詹森讪讪,想要除掉夜明志确实包含了他自己的一点私心,不过既然沐辰态度这么强硬,他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就是可惜了,让夜明志逃过一劫。

**

赤羽总部。

清歌缓缓地打开了一楼储物间的门,储物间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见清歌,顿时就挣扎起来。

只是他被人绑的结结实实的,除了满身的肥肉都在抖动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此人不是失踪的王董又是谁。

清歌在他的面前蹲下,定定地看着他,“王董,我们又见面了。”

王董呜呜呜地叫着,清歌伸手,将他嘴上的胶带撕下来。

嘴巴刚一得到自由,王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是非法囚禁。”那天他从轻云集团出来之后就被人打晕带走了,再醒来就被带到了这里。

每天都会有人按时给他送饭,但是没人跟他说话,就连上厕所都有人看着,想逃跑或者打探消息根本不可能。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辛先生想要对他下手了,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

辛先生若是要对他下手,应该第一时间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不是将他关在这里。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清歌,可是这些人将他抓来之后除了关着他,就没为难过他,这让他又不确定了,直到此刻看到了清歌本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几天,但三四天绝对有了。

清歌笑,眼底透着凉意,“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王董摇头,“不管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都奉劝你一句,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我回去之后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不然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啧啧啧,一开口就是威胁,看来这几天王董过得不错,竟然没有学乖。”

383.账本(24更)

“啧啧啧,一开口就是威胁,看来这几天王董过得不错,竟然没有学乖。”清歌淡淡说道,神情漠然,“那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地方是哪里吧,知道赤羽吗?”

赤羽?王董神情疑惑,脑中灵光一闪,等等,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过呢?他仔细想了想,忽然,眼底闪过一抹惊惧。

清歌见他想明白了,笑着点头,“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赤羽,这里是赤羽的总部,能到总部来参观,是不是特别高兴。”

王董摇头,不,他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谁要到这种鬼地方来啊。

“你你快放了我!”王董往后退了两步,可惜他的后面就是墙,根本退无可退。

“放了你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王董挣扎着,想要逃,他万万没想到清歌竟然与赤羽有关系。“你是赤羽的人?”他惊惧的问道。

清歌点头,“可以这么说,确切的说,赤羽是我的。”

王董脸色发白,他以为清歌顶多是加入了赤羽,没想到整个赤羽都是她的。

“你你想怎样?”王董的声音发抖,不只是声音,他的整个人都在轻颤。

清歌没想到只是自报家门,就把这个人吓成了这个样子,不禁鄙夷,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做下那样的事情?

“我以为,将你带到这儿来,你就已经明白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王董眼神闪烁,不敢与清歌对视,“我确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把话说明白一点,或许我就懂了。”

“听不懂啊,没关系,我给你提示。詹森、沐辰、辛先生,这些够了吗?”

王董的脸色变得惨白,不敢置信地瞪着清歌,“你你知道?”

“唔,我确实知道,我不仅知道你跟夜明志利用轻云集团做下的那些腌臜事儿,我还知道你们的背后是辛先生,而詹森与沐辰,就是辛先生的人。你们所有的资金都流向了海外的不同账户。再以投资的形式流回来,这么说够明白了吗?”

“是夜明志说的,一定是他说的。”王董的脸色由白转青。

清歌也不解释。

她的沉默,在王董看来那就是默认,心中恨极了夜明志,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得好,难道他夜明志就能好吗?这个混账东西。

王董心中将夜明志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个遍,对上清歌冷飕飕的眼神,心中一颤,低下头,不敢看她。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现在又将我抓来是想做什么?”

“聪明人在这种时候是不会装傻充愣的,我以为王董已经学会了做一个聪明人。”清歌似笑非笑。

王董眼神闪烁,“我手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清歌哦了一声,眼底戏谑更浓,“我还没说我要什么,你就知道你身上没有我要的东西了?”

“那你要什么?”王董下意识地问道。

“账本,你们交易的账本。不要告诉我没有,我知道你手里一定有,你是轻云集团的财务总监,所有的帐都要经过你的手,别人手里没有,你的手里那就一定有。”

王董沉默,他的手里确实有一本账本,但那是他保命的东西,自然不能交给清歌。

清哥看出了他的拒绝,也不着急,不急不缓地说道:“轻云集团已经被我妈拿了回来。公司的账目就在那里,虽然你们的假账做得很漂亮,但也不是天衣无缝,若是找专业人士核对,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这人喜欢快刀斩乱麻。轻云集团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这些就暂时不说了。我若是大刀阔斧地整顿轻云集团,将所有的一切暴露在阳光中,你觉得你们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还能瞒得住?”

“那你就没有想过,若是那些事情被曝光了,整个集团都要跟着遭殃吗?”

清歌笑,毫不在意:“剔除腐肉才能让伤口彻底愈合。轻云集团想要长久的发展,这颗毒瘤就必须铲除,你觉得我是会将伤口捂到发炎溃烂,还是狠心用刀将那些已经腐烂的肉剔除,以获得新生呢?”

王董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他缩在墙角,离得应该远远的,眼中的忌惮毫不掩饰。

眼前的姑娘只有23岁,刚刚踏出校园的年纪,却已经有了这般狠辣的手段与魄力。难怪夜明志每次提起这个侄女,都一脸的讳莫如深,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账本,我确实有。”王董松了口,“但是那是我保命的东西,我不能就这样交给你,除非,你答应我,保住我的命。”

“可以。”清哥满口答应,“不过,你也要老实告诉我,除了账本之外,你的手里还有什么东西?或者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了,除了账本,我没有其他东西了。”王董摇头否认。

清哥定定的看着他,眸光锐利,“你跟他们共事那么久,应该知道辛先生这人的手段,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一样保命的东西!你现在若是告诉我,我可以保住你的命,但若让我发现,你对我有任何的隐瞒,我对你的承诺将全部作废。”

王董豁然抬头,看着她,“不,你不能这么做,我都已经答应将账本给你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那你就将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就从你跟晏夜明志合谋夺取轻云集团开始,说,一个字都不准漏下。”

王董神情犹豫。眼底满是挣扎。

清歌见状,手上出现了一把军刀,她拿着刀晃了晃,锋利的刀锋,闪着寒光。突然,她的手一扬,军刀直直地朝着王董飞了过来,插入他身后的柜子。

王董吓得腿都软了,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不打算说吗?那我们就来玩个游戏吧,人形飞镖怎么样?”清歌说完,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军刀,比刚才的那一把要小一些,折叠式的,大概只有中指的长度,可是那刀锋却一点也不比刚才那把差。

王董眼角余光看着那一把还深深的扎入到柜子中的军刀,心颤了颤,颤巍巍的点头,“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清歌满意的拍拍手,储物间的门推开,林平拿着摄像机走了进来,将摄像机架好,镜头对准王董。

清哥这才开口,“好了,现在可以说了,记住,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王董被清歌刚才那一手吓的,哪里还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都给倒了出来,就连他用情人的账户转移了一大笔钱的事情都给说了。

清哥这才知道,原来当初轻云集团消失的那十几个亿,根本不是前任财务总监做的,而是王董经的手。他将所有的资产通过海外账户转给了詹森,使轻云集团陷入了经济危机中,以保夜明志能够顺利的坐上轻云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随后詹森又以注资的形式将钱还给了轻云集团。这些倒是与她之前猜测的大致相同。

“都拍清楚了吗?”清哥问道。

林平点点头,“拍清楚了,画面很清晰,音质也不错。”

清哥又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扔给了王董,“再将你知道的全部写下来,还有你的那些海外账户,包括你放在情人名下的那些资产,一个都不准漏下,写完之后记得按手印和签名。”

王董不敢反抗,拿着笔哆哆嗦嗦地开始伏地写字。一直到一个小时后,王董才将所有的东西都写清楚,清歌将纸收好,放到了口袋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清歌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当然可以,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现在詹森正在满东陵市的找你,你说他这个时候找你是想做什么?”

王董脸上的惊喜之色还来不及展开就僵在了那里,形成了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他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我我还是呆在这里吧。”

虽然清歌看着可怕,但也没有想要他命的意思,可詹森就不同了,詹森这人生性多疑,心狠手辣,自己要是被他找到,肯定凶多吉少,还不如呆在这。”

想通了关键,王董心中不由庆幸,清歌将自己绑了过来。

清歌嗤笑一声,离开了。像王董这样的软骨头,利用的好,也是一把利剑,所以清歌现在并不打算将人放了,离开前,还叮嘱林平一定要将人给看好。

林平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连保证,“清姐,你就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保证不让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儿。”

“嗯,他胆子小,知道詹森在找他,肯定不敢跑。不过要防止詹森的人找到这儿来,稍后你就将人转移到其他地方,最好隐蔽一点,就算是乡下也没关系。如果人不听话,你就搬出詹森,他肯定就老实了。”

林平表示明白了,将清歌送到门口,就着手安排王董的事情。

384.坦白,请求(25更)

清歌离开赤羽之后就去看杜雨若,杜雨若的伤已经好多了,最起码已经能够下床走两步,见到清歌,很是高兴。

“身体好点了吗?”清歌问道。

杜雨若点头,“嗯,已经好多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若不是你,我想我可能会很麻烦。”她在东陵市出了沐辰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但是沐辰偏偏又是她不愿意见的人,所以只能麻烦清歌了。

“又说这样的客气话,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行,那就不说了,说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事找我?”

清歌微愣,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雨若,我见到你哥哥了。”

“他又找你了?”

“嗯,他一口咬定了你在我这儿,你真的不打算见他吗?”

杜雨若沉默,良久,就在清歌想要么算了吧的时候,杜雨若开口了,“那就见见吧,像你说的,有些事情我不可能逃避一辈子,总要学会面对的,我已经逃避太久了。”

“好,你要是想明白了,我会告诉他这里的地址,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你哥哥的身世的,我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

“你是想说我哥哥不是我亲哥的事情吧?”杜雨若先一步开口。

“嗯?你知道?”

杜雨若点头,“我知道,小时候,我父母有次吵架,说漏了嘴,被我听到了,我那时候顽皮,躲在了床底下,他们都不知道,事后我也没提起,家里人只以为我们都不清楚。”

“你这么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沐辰?”

“为什么要说呢,万一说了,哥哥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中是外人该怎么办?反正我爸妈对他也跟亲儿子没差,不知道比知道幸福一些。”

清歌一怔,杜雨若笑笑,“不要这样看着我,是因为我哥哥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不忍心看他伤心。听我爸妈说,我哥哥是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来了我们家的,从孤儿院抱回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身子瘦弱,看着很可怜,我想他应该是被家人给抛弃的吧,那么小的孩子都舍得抛弃,想必是不爱他的。”

“那你知道沐辰的亲生父母是谁吗?”清歌问道,问完自己都笑了,杜雨若要是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隐瞒了。

果然,杜雨若摇头,“我不清楚。”

“你哥哥他已经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而且已经相认了。”

杜雨若瞳孔微缩,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单,“是吗?”

“嗯,他的父亲身份有些特别,似乎是京都的大人物,但是不是个好人。”

“什么……什么意思?”

“他在帮他父亲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清歌原本是打算将沐辰的事情告诉杜雨若的,但是不管是夜明志还是王董,都不清楚辛先生背后的人到底是路德亲王还是另有其人,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辛先生背后的人是沐辰的父亲。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沐辰这里下手。沐辰在乎的是谁,自然是杜雨若。

清歌承认自己再一次利用了杜雨若。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我帮你做什么?”杜雨若的声音有些低,清歌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愧色。

“我想知道他父亲的身份,雨若,我可以跟你说句实话,我父亲其实并没有死,当初那个在飞机失事中死去的人不是我的父亲,而是一个假冒我父亲身份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当年新发被人揭露洗黑钱的事情,那些证据就是我父亲提交上去的。”

“我父亲沿着新发这条线,发现新发的背后还有人,于是顺藤摸瓜,就查到了京都那边,可是我父亲的行动虽然隐秘却还是被发现了,他们就设计制造了一起我父亲的假死。”

杜雨若震惊地听着其中的内幕,哪里想到一起飞机失事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阴谋。

“所以是他们带走了你的父亲?可是为什么,明明将你父亲真的弄死了,不是更加省事吗?”杜雨若的声音有些不稳。

清歌苦笑,“是啊,明明弄死了我父亲更加省事,可是他们偏偏费尽心机谋划了这么多,无非是因为我父亲将关键证据藏了起来,他们得不到证据就无法心安,所以就抓了我父亲想要从他的身上将证据拿走。”

“可是他们没想到我父亲将证据藏得那么好,性子那么拧,无法撬开我父亲的口,那么就盯上了我母亲和姐姐。”

“所以,你母亲和姐姐的失踪也是因为他们?”

“对。雨若,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姐姐和父亲还在他们的手里,我必须想办法找到他们。”

杜雨若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自己呢?他们抓了你的父母和姐姐,应该也对你做过什么吧?”既然清歌的父母至今还活着,而姐姐也没死,也就是说,他们依旧没有找到证据,唯一剩下的清歌肯定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可清歌活蹦乱跳的,还在东陵市混的风生水起,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她是不信的。

清歌没想到杜雨若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颔首,“夜家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国外执行任务,当时我被人设计,受了重伤,回来时,夜家的事情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而就在我出现在夏国的第一天,我就遭遇了追杀,那一次,我差点死了,如果不是靳医生及时赶到,恐怕你我也没机会相识。”

“或许就是那一次,他们确定了证据不在我的身上,但是又不想放过漏网之鱼,我被人追杀了一段时间,我伤好之后就离开了夏国,在外面游荡了一年,一年后我才回到东陵市,加入了赤羽。”

“你加入赤羽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寻找线索,我在外面的这一年,跟赤练的人打过很多次交道,我查到当初夜家的事情跟赤练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关系,于是就加入了赤羽。我本想统一东陵市的地下世界,好引起他们的注意,结果没等我做完,他们就先一步找上了我。”

“他们看中了我的能力,想让我帮他们做事。”

“因为他们的手里扣着你的父母和姐姐,所以你不得不答应?”杜雨若帮她说完剩下的话。

清歌点头,“是,也不是,被迫帮他们是事实,但也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接近他们,得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我需要用这些救出我的父亲和姐姐。”

“而你现在怀疑我哥哥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个幕后之人,你想知道他的身份?”

清歌默,算是默认。

“我已经问过夜明志和另外几个知情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京都,可是偏偏缺少最关键的一个证据,要是沐辰生父的身份能够确定,那么我就能知道我父亲的下落。雨若,所以,我请你帮帮我。”

“好,我帮你。”杜雨若说道,虽然一开始知道清歌又想利用她的时候,她心中是失望的,可是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杜雨若才知道清歌背负了多少。

而且如果沐辰的生父真的是那样危险的一个人,沐辰跟他在一起,迟早也会陷入深渊,她不想看着哥哥出事。

“清歌,我愿意帮你,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清歌看向她。

“若是有一天,你报了仇,能不能帮帮我哥哥,我不想看到他坐牢,我相信现在他所做的事情,并非他的本意,我跟我他一起长大,我了解他,他是个十分善良的人。”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很想告诉她,沐辰这人其实并不无辜,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杜雨若对沐辰的感情有多深。

罢了罢了,只要最后姐姐安然无恙,沐辰当初做的事情,看在杜雨若的份上,她可以不追究。

“好,我答应你。”

杜雨若笑了,主动拉住清歌的手,这才发现清歌的手很冷,几乎没什么温度,她心中微微叹息,其实眼前的姑娘何尝不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呢。

“你明天就将我的地址告诉他吧。”杜雨若主动说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他说,关于我的过去,我哥哥最疼我,或许一心疼,他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后面的话有些俏皮,明显是开玩笑的。

清歌也笑,从杜雨若这里离开之后就去找了沐辰。

夜明志从轻云集团离职的那天,沐辰随后也递交了辞职报告,清若筠当场就批了,她也是从公司的人事档案里查到沐辰现在的住址的。

沐辰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

沐辰侧开身,让清歌进门。这套房子不大,只有一居室,一眼就能看到全部,清歌在沙发上坐下来。

“喝什么?家里只有白开水,可以吗?”

清歌点头,沐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在她的面前,“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有事情吧。”

清歌端起水喝了一口,她今天还一口水都没喝过呢。

“你也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385.(26更)

清歌嘴角轻扬,“呵,你现在已经变得这么丧心病狂了?”

“在你眼里了我从来不是好人不是吗?”

清歌点头,“确实,从知道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姐姐开始,我就认定了是个心机深沉、伪善的男人,但是我在另一个人那里听到了不同的版本,她说她的哥哥很善良,小时候路上看到流浪狗都会心疼,然后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去买东西给流浪狗吃,还是个特别疼妹妹的人,我在想一个人怎么能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呢?”

沐辰心尖微颤,面无表情:“人一向都不止一副面孔,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清歌若有所思,颔首,“你说的不错,我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都做了,手上比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你找我应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直接说吧。”

“我告诉你杜雨沐菀的下落,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沐辰瞳孔微缩,“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吗?只要你说了,我就将你妹妹的下落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清歌嗤笑,“我是为了什么,你想不到吗?沐辰,我姐姐和我父亲还下落不明呢。这其中有多少是你生父的手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沐辰抿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不能告诉你他的身份,这是为了你好,你是清筱的妹妹,若是可以的话,我并不想你出事。”

清歌嘲讽地看着他,“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沐辰,我今天来是跟你来做交易的,不是听你废话的,你不是很疼爱你妹妹吗?之前一直疯了一般找她,现在马上就能得知她的下落了,怎么反而退缩了?还是说,你所谓的疼爱都是假的,就是彰显你的虚伪而已?”

“清歌。”沐辰打断她,“这个交易我不想做,也不会做,就算你用了激将法也没用,你若是愿意告诉我菀菀的下落,我感激你,你若是不愿意,那么我就自己找,东陵市就这么大,我总能找到的。至于我生父的身份,我不会说。”

清歌眼眸一暗,没想到沐辰的嘴巴还挺紧,心中微微叹气,淡哂:“你只知道她叫沐菀,可知道沐菀这个名字,早在八年前她就不用了?她现在叫杜雨若,你若是不知道杜雨若是谁,那就去西宁街一家叫做初遇的酒吧问问,沐辰,我是看在杜雨若的面子上才会说这些,等你知道了杜雨若是谁,你再来找我,那时候我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沐辰的手微微收紧,视线紧紧地盯着清歌,清歌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站起来走了。

沐辰一个人坐在那儿发了很久的呆,嘴里默念着杜雨若的名字,一直到晚上天擦黑,他才换了衣服出门。

初遇酒吧中自然是没能找到杜雨若,不过沐辰也打听到了杜雨若的身份——曾经临市一家高档夜总会的公主,初遇酒吧的老板,前青雷二当家葛少宁的情/妇。

公主、情/妇,这样的字眼怎么能安在他妹妹的身上?沐辰的眼睛很红,浑身的气息冷厉惊人,他直接冲到了夜家,死命地拍着大门。

清若筠他们正在吃饭,听见外面有人都快将门给敲破了,不禁皱眉,“这谁啊,有门铃不按,非要将门当成鼓在敲。”

清歌心中了然,站起来,“我出去看看。”

门外果然就是沐辰,他死死地盯着她,浑身气息低得仿若要吃人,清歌熟视无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现在知道杜雨若是谁了?”

“她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沐辰吼道,额角青筋暴跳,双手握成了拳头,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自己自己体内想要爆发的暴戾。

“你生父是谁?”清歌问道。

“清歌,你不要逼我了,求你不要逼我了!”

清歌冷眼看着就将发狂的沐辰,神情冷漠,只重复问道:“你生父是谁?”

轰隆——惊雷乍响,随即粗大的闪电划破了夜空,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砸在两人的脸上、身上,两人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

沐辰眼眶赤红,眼底是深深的痛苦,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透湿,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到底在哪里?”他冲着清歌嘶吼,已经痛苦到了极点,整个人都轻轻颤抖着。

清歌冷眼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就是这个人,欺骗了她姐姐的感情,让她姐姐别人带走,现在的这一点痛苦算什么?两年多,快三年了,她没有她姐姐的消息,就算知道她还活着,却不是她活的是否好,那些人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的生父,我就将她的下落告诉你,或者你告诉我姐姐的下落,我也可以告诉你妹妹的下落,这场交易,很公平。”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至于你姐姐,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我做梦都想知道她在哪里。”沐辰抱住头,忽然就嚎啕大哭,那么悲伤绝望的哭声,被惊雷掩盖在雨幕中。

清歌眼眸微闪。

忽然,沐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等我找到她,要打要杀随便你,我随你处置,我只求你告诉我菀菀的下落,求求你。”

他祈求,伤心而无助。

清歌瞳孔微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想硬起心肠继续逼问,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改了口,报了一个地址。

沐辰眼睛一亮,深深地看了清歌一眼,“等我看到她,我会回来任你处置。”说完,沐辰就跑了,那么急切。

清歌静静地站在雨幕中,直到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她转身,是靳修溟。

靳修溟看着她浑身都被雨淋湿的衣服,满眼不赞同,却什么都没说,刚刚的那一幕他已经看到了,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走吧,先进去换身衣服。”

清歌跟着他进门,刚好被清若筠看了一个正着,“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清歌笑笑,“雨下的急。没事儿,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快去吧,修溟也去换一件,穿着湿衣服人要生病的。”

清歌这才注意到靳修溟的半边身子都湿了,靳修溟不在意地勾勾唇。

等两人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饭菜早就凉了。清歌被沐辰闹了这么一出,早已胃口全无,只是清若筠担心她不吃饭会饿坏,正让刘嫂去将饭菜热热。

清歌为了让母亲放心,随便扒拉了几口。

************

沐辰敲开公寓门的时候,是保姆阿姨开的门,看着门外那个浑身湿透,一身狼狈的男人时,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你找人?”

“我找住在这里的人。”沐辰的嗓音嘶哑。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保姆说完,就想关门,却被沐辰按住了,他一把推开门,然后在保姆惊惧的目光中直直朝着屋内走去,在地上留下一串湿脚印。

“哎,你到底是谁啊,怎么随意闯入别人家里,我可以报警的。”保姆在他身后喊道,手忙脚乱地要去找手机报警。

这个房子里就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重伤卧病在床,哪里打得过一个大男人。

“菀菀。”沐辰推开主卧的门,看着里面的杜雨若,低低叫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保姆见这人是认识的,默默将手机收了起来,抱怨了一句,“我说你这人真是的,既然认识,刚才怎么不说,害得我误会,差点报警,这不是浪费警力吗。”

沐辰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保姆差点叫出来,那双眼睛就像是电视里放的走火入魔的人一般,通红通红的。

杜雨若看着这样的沐辰,心中着急,“哥。”她想下床,沐辰见她一动,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动。”

杜雨若乖乖不动了,她看了保姆一眼,说道:“阿姨,帮我那块干净的浴巾和毛巾进来。”

保姆还警惕地看着沐辰,实在是这样的沐辰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杜雨若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说道:“这人是我哥哥,亲哥哥,没事的。”

保姆一听是亲哥哥,顿时就放心了,去拿了干净的浴巾和毛巾递给沐辰。”然后就走了出去,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沐辰静静地看着杜雨若,没有移开的意思,杜雨若只好出声,“哥,你先擦擦。”

沐辰木然地接过,随便呼噜了几把头发算是擦过了,浴巾则是裹在了身上。他浑身都是雨水,站在这里不到五分钟,地下就已经积了小小的一滩。

杜雨若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但能找到这里,想必是清歌告诉的,笑道:“哥,要不你先进去洗个澡,家里只有我的衣服,我让阿姨下去给你买一套,好不好?”

沐辰没有说话,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似乎想要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妹妹重合。

“哥?”杜雨若有些不安,叫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沐辰低低开口,嗓音嘶哑得厉害。

386.对不起(27更)

一句话,杜雨若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沐辰,“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

她说不下去了。

确实,从医院逃离并且隐藏行踪这件事儿,她做的心虚,所以无法坦然的面对沐辰。

可是沐辰指的却不是这一件事,他定定地看着杜若,声音哽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若是受了欺负,就回来找哥,哥帮你报仇,不记得了吗?为什么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却一声不吭。”

脑中灵光一闪,杜雨若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他知道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她神情慌乱,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却忘了自己还有重伤在身,一动,身上就传来钻心般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

沐辰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她,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菀莞,是哥哥来晚了。”

一句话,杜雨若的眼眶倏地就红了,眼泪像不要钱一般落下来,滴落在沐辰的颈间,熨烫了他的肌肤。

忽然,杜雨若用力推开他,扯过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你走,现在马上走,我不要见你。”她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虽然在决定帮清歌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沐辰会知道她过去的可能。可是当这个可能真的发生时,她才知道,自己还是无法承受。

沐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痛难忍,一把扯开被子,就看到杜雨若在被子下发抖的身子,她的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几近透明,脸上全是泪水。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狠狠地将杜雨若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是哥哥的错,是哥哥将你弄丢了。”

杜雨若哭得不能自已,加上伤口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越发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沐辰立即发现了不对劲儿,喊了一声。保姆阿姨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赶了过来。

沐辰冲着她吼道,“快叫医生。”

杜雨若的身上有伤,木辰根本不敢随意挪动她。幸好保姆阿姨反应快,第一时间给医生打个电话。

今晚雷雨交加,医生虽然住的近,可来的时候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

对于沐辰来说,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医生刚踏进家门,就被沐辰扯到了杜雨若的床前,“医生,你快看看我妹妹。”

医生也来不及抱怨他的粗鲁,赶紧给杜雨若检查了一遍。

“她这是受了刺激,晕过去了,人没事。”

“那她身上的伤…。”

“她的伤在内部,你这样问我我也不清楚,明天带她到医院里拍个片子检查一下。你们也真是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让她静养,还刺激她做什么。”

沐辰被医生数落的满脸愧疚。医生看了一眼他身上湿透的衣服,摇摇头,也没说责备的话,只是说道:“你也换件衣服,这样的天气,淋了雨容易感冒。”沐辰只当没听见。

见医生要走,沐辰开口,“不需要开药吗?”

“不需要,等人醒了,直接带到医院就成。”

医生见杜雨若虽然眉头皱着,脸上却有却没什么痛楚,想来应该是没有牵扯到伤口的,所以也并不怎么担心。去医院拍片子也不过是确定一下。

知道妹妹无事,沐尘稍稍放心。

送走了医生之后,沐辰就守在了杜雨若的床前。

杜雨若睡梦中很不安稳,手紧紧地抓着被单,嘴里呢喃着什么。沐辰低下头去倾听,却听不清楚,隐约听着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是阿诺,还是阿若?

他分辨不清。

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湿衣服,就那样在杜雨若的床前坐了一夜。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

他不知道是谁将杜雨若害成了这个样子,心中除了满心的愧疚,还有满心的愤恨。便是对养父养母,也产生了埋怨。当年若是他们能够及时找到菀菀,是不是她就可以不必遭受那样非人的待遇?

他也在痛恨着自己,若是自己当年能够及时回家或者对菀菀能够再关心一点,那么事情是否也会走向不一样的结局?

虽然他没有打听到杜雨若过去具体的情形,可光是他得到的信息,就足以让他想象出那是一段怎样黑暗而绝望的过往。

他握着杜雨若的手,轻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没有及时找到你!

杜雨若再一次做梦了。

她梦到了自己七岁时,父母吵架,离婚,她跟哥哥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

她记得妈妈带着她去了一个男人的家,指着那个男人跟她说,以后这就是她的爸爸,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那个男人长得很英俊,看着面善,她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一开始,继父对她很好,经常给她买漂亮衣服和玩具。后来她发现他时常用一种很恶心的眼神看着她。

她年纪小,不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害怕。她偷偷将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可是妈妈却说那是她胡思乱想,让她将心思用到学习上。

妈妈跟继父的感情越来越好,几乎是形影不离,除了忙工作,妈妈的重心就是继父。而她似乎就成了那个多余的人,她变得沉默。

渐渐长大,继父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她已然明白这些背后蕴藏的含义,她害怕且厌恶。

可是每次跟妈妈说,换来的不过是妈妈的责骂,她不相信她。

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叛逆,她跟着社会上的小青年,抽烟喝酒,蹦迪,在网吧里通宵,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被人指着骂太妹。

无人知道夜深人静时,她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她想念爸爸和哥哥。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12岁。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哥哥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带回了家。

从那以后,她就跟哥哥生活在一起。可是那时候她做了什么呢?

是了,她恨着哥哥与爸爸,怨恨他们当年为什么不带走她,而让她跟妈妈在一起,怨恨他们抛弃了她,

那时候的她,整个人充满了暴戾。

可是哥哥对她永远那样的包容,会温柔的对她说话,温柔的对她笑,即便是在她发脾气时也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她,用一种包容而宠溺的眼神。

她心中的暴戾就这样被哥哥一点一点融化。忽然有一天,她不想再做那个不听话,惹人讨厌的小孩。她变得乖巧懂事,会讨爸爸以及后妈的欢心。

可是一切在15岁那一年变了。

后妈怀孕了,她担心这个孩子会让爸爸讨厌哥哥,甚至讨厌自己。毕竟哥哥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而她不过是个女孩儿。

若是后妈生了弟弟,那爸爸以后就不会爱他们了吧?她不想让后妈生下这个孩子。

不知道听谁说,孕妇在怀孕期间,若是情绪太过激动,很有可能会流产。

趁着爸爸和哥哥都不在家,她故意挑衅、惹怒后妈。

结果在跟后妈吵架时,本应该上班的父亲回来了,爸爸动手打了她。

她一时气不过,跑出了家门。去找了之前在学校认识的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

那个小混混平时对她很好。会带她吃,带她玩儿,她不高兴时还会哄她开心。

那天他同样带她去吃了好吃的,知道她不愿意回家,还提议去外地玩儿,让家人着急着急。那时候她生爸爸的气,没多想就同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混混会将她骗到那样的地方。

她至今记得那个混混将她交给妈妈桑时,那猥琐的眼神。她记得那些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抚摸过的触感,让他至今想起来,依旧泛着恶心。

她痛苦,绝望地挣扎,可是换来的是毒打,是囚禁,是饥饿。

她绝望了,麻木了。绝望之后的麻木,让她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呢?她忘记了,她只知道她再也不是沐菀,而是杜雨若。

杜雨若陷在梦境里无法自拔。耳边是一个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不厌其烦。

那道声音好温柔,好熟悉,好温暖,就像一束阳光,冲破黑暗,照进了她的世界,让她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

她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沐辰温柔的目光。她张了张嘴,叫了一声哥。

沐辰见她终于醒了,不禁松了口气。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像是小时候那样,“你真是吓死哥哥了。”

杜雨若怔怔的看着他那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眼底下的青黑那么的浓郁,他的神情憔悴,脸色发白,想来是守了她一夜。

沐辰见她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不禁笑道,“怎么了?”

杜雨若轻轻摇头,没有开口。

沐辰温柔的看着她,用手轻轻的给她梳理着凌乱的头发,“菀菀,以后哥哥保护你,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你是我的妹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杜雨若眼眶通红,盈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只是握紧了沐辰的手。

387.兄妹坦诚,清歌怀疑(28更)

沐辰将她送到了医院做检查。

所幸,除了受了点刺激之外,并没有牵扯到伤口。

可是沐辰却却生病了。在淋了雨之后,又在杜雨若的床前守了一夜,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刚刚走出医院大门,他就晕了过去。

兄妹两个一起进了医院。

杜雨若想给清歌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家里,于是拿了保姆阿姨的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清歌接到电话时,人正在穆魏然这里。听到杜雨若进了医院,什么也没说就过来了。

病房是双人的。另一张床上躺着沐辰。他还在昏迷着,手上打着点滴。

清歌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坐在杜雨若的床边,问道,“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

杜雨若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解释,“昨天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晕了过去。我哥担心我伤口,所以就让我到医院来检查一下。”

“那医生怎么说?”

“没事儿。不过,他昨晚淋了雨,没有及时将湿衣服换下来,又守着我一夜,生病了。”

“他已经知道了?”清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沐辰的方向。

杜雨若轻轻点头,“嗯,都知道了。”

清歌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神情平静,就知道兄妹两个应该是,说开了。

“心情如何?”

杜雨若轻笑,“我曾经以为最害怕的事情,被摊在阳光下之后,才发现其实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可怕。”

“也只有当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胆小懦弱的人。”她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沐辰,柔声说道,“也是不够相信吧,不相信哥哥能够接受这样的我;不相信我的家人意爱这样的我。”

清歌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杜雨若笑笑,“在你来之前,我将这件事反反复复的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想通了。你说的对,伤口捂着,除了溃烂,永远不会愈合。清歌,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我勇气。”

“你不怪我利用你就好。”清歌苦笑。

杜雨若摇头,笑了笑,“你从来没有隐藏你的目的,而且我知道你虽然利用了我,但也是存了为我好的心,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以后她再也不用害怕被哥哥知道了自己的过去。

清歌在医院呆了没多久,在沐辰醒之前就离开了,她现在并不想见到沐辰。

沐辰醒来时,病房里只有杜雨若一个人。

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在寻找杜雨若。见她好端端的躺在另一张床上,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坐起来,想要下床。

杜雨若却忽然喊住了他,“哥,你还在打点滴,别动。”

沐辰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已经回血的手背,直接将吊针拔了下来。杜若一惊,沐辰却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我已经好了。”

杜雨若招手,让人坐到自己身边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下去了,睡了一觉,精气神也好了一些,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哥,还是让医生再给你看看吧。”杜雨若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半真半假的语气,让沐辰完全无法拒绝。

“好,我去叫医生来,顺便也给你检查一下。”

医生过来给两人检查身体,沐辰的身体底子不错,睡了一觉,又用了药,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沐辰去买了两份饭,兄妹两个就坐在病床上吃着,沐辰将杜雨若喜欢吃的菜都夹到她碗里,“多吃一点,你现在太瘦了。”

杜雨若失笑,“哥,你这是自带滤镜,我现在这种才叫标准身材,按照你们男人的话说,我这种叫做天生尤物。”说完,见沐辰神色不对,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有些无措地盯着碗里的饭。

沐辰却很快恢复过来,温声说道:“你现在养伤,不需要讲究这些,多吃一点,我要看着你完全好了才能放心。”

杜雨若哦了一声,不敢再说话,默默吃饭。

沐辰将桌面收拾干净,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杜雨若知道这是有话想跟她说了。

“哥,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你跟清歌很熟?”

杜雨若点点头,“嗯,我开了一家酒吧,经常晚归,有一回遇上了几个流氓,就是她帮我打跑的。我们做夜场的,遇到三教九流的人不少,自然也会遇到闹事的,清歌帮了我好几回。”

杜雨若观察着沐辰的神色,见他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便问了出来。

沐辰回神,笑笑,“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哥,你不用隐瞒我,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清歌都已经跟我说过了。”

沐辰惊讶。

“哥,我也不瞒你,清歌不仅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纠葛,也跟我说了你的身世,但其实我从小就知道你跟我不是一个父母生的,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爸妈吵架,我躲在床底下听到的。”

沐辰眸色复杂,没想到杜雨若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她轻笑,“有区别吗?不都是我的哥哥,难道说我说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傻丫头,怎么可能。”

兄妹两个相视一笑。

杜雨若见沐辰心在心情还算不错,眼眸微转,正色道:“哥,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生父吗?”

沐辰顿了顿,“是清歌让你问的吧?”

“是。”她承认地干脆,“清歌的爸爸跟姐姐真的在你生父手上吗?”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沐辰的脸色有些暗沉,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杜雨若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杜雨若的心中有些忐忑,她偷眼看了看沐辰的脸色,正想着是不是要转移话题,改天再问,就听见沐辰开口了,“我不确定。”

杜雨若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确定我父亲手里是否真的有人,我也曾想去查,但是菀菀,你哥哥是个没用的,什么都查不到,我除了像个木偶一样听话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连救自己心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走。

“他不是你的生父吗?”

沐辰眼中闪过嘲讽,“是生父,却也不过是对陌生人。”那人早已被权力与**迷了眼,哪里还在乎什么亲情,他甚至怀疑那人当初找到他,其实就是为了多一个听话好用的棋子而已。

杜雨若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悲凉与嘲讽,想必这个生父对他很不好吧,也是,哪有一个父亲会让自己儿子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杜雨若握住沐辰的手,诚恳开口:“哥,不要再帮他做事了,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沐辰苦笑,来得及吗?早已来不及了,从他答应接近夜清筱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他摸摸杜雨若的头发,脸上笑意温柔,“菀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

“哥。”杜雨若皱眉,“真的不能帮帮清歌吗?”

“菀菀,不是哥哥不愿意,而是不能,那个人他总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就连情歌也一样,若是有机会,你也劝劝清歌,不要再参与进来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姐姐的,若是她姐姐和父亲真的在我生父手里,我会想办法救出他们,让她远离纷争,如果她不想两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的话。”

沐辰执意不说,杜雨若也无法从他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只能将他的原话转述给清歌。

清歌眸色幽幽,“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我改天再去看你。”

“清歌,抱歉,没能帮上你。”

“这不怪你,你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清歌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威逼利诱,亲情牌,能用上的手段几乎都用遍了,可是沐辰依旧没有开口,他如此维护背后的人,却又不是对那人有所谓的父子之前,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畏惧那人的势力,而沐辰字里行间也确实透露出了这个意思。

能让他觉得害怕的人,还在京都,其实指向也已经十分明确了。

她给冷一飞打了一个电话,“想办法拿到冷萧的dna样本,我要给他和沐辰做亲子鉴定。”

冷一飞应了一声是。

靳修溟进来给清歌送点心,刚好听到了这句话,他在她身边坐下,“你怀疑沐辰的生父是冷萧?”

“嗯,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沐辰不肯承认,那就只能采取其他办法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清歌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怀疑沐辰和冷萧存在亲子关系,只要我跟沐辰做个亲缘鉴定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清歌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冷萧和冷易是亲兄弟,如果沐辰真的是冷萧的亲儿子,那么沐辰和靳修溟就是堂兄弟。”

清歌捧着靳修溟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靳医生,我真是爱死你了。”

388.亲缘鉴定结果(29更)

冷萧身为夏国的亲王,出入都有人保护安全,想要拿到他的毛发或血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沐辰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上午,她就拿到了样本,靳修溟本身就是医生,这样的鉴定他自己就能做。于是不过两天,就已经拿到了想要的结果。

清歌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鉴定结果,眸光亮的惊人。

果然,沐辰的生父就是路德亲王冷萧,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冷萧家里养猫吗?”清歌问身后的男人。

靳修溟皱眉想了想,摇头,“不清楚,我这几年都不在京都,更是很多年都没有去过他的家里。你是想到了那个养黑猫的男人?”

清歌嗯了一声,“上次杰西见到老板的时候,老板的手上不就是抱着一只黑猫吗?夜明志说辛先生是背后那人在外的代言人,而辛先生又说那个养猫的男人就是老板,那么师父可以认为,养猫的男人就是冷萧,这也不对,冷萧与那男人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清歌本以为已经想通的事情,细细想来才发现根本不对,还是有对不上的地方。

“无非就是冷萧找了一个替身去跟杰西见面,或者辛先生是个双面间谍,既帮冷萧做事,又帮那个养猫的男人做事。”靳修溟淡淡说道,一边把玩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那你觉得会是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个不好说,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辛宏都是关键,只要抓住他,逼他说出真相,就能知道了。”

清歌斜眼,“辛宏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开口的,我需要自己在这里费心费力地查?”她早就想过这个办法了,根本行不通。

“那就先不管,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总有揭开的一天,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陪我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他一个翻身,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低下头就堵住了清歌想要说话的嘴,清歌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被他拖入了欲/望的深渊。

**

纳森姬家。

姬锦峰踏进姬云天的房间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郁的中药味道,他厌恶的皱眉,抬眼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意。

“爷爷,我来看你了。”

姬云天看见他,苍老阴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招招手,“锦峰来了,到爷爷身边来。”

这两年,他跟姬无痕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父子两个几乎反目成仇,他不许姬无痕来看他,更不许家里人提起姬无痕,却唯一对自己的孙子例外。

“听说你最近已经开始到公司上班了,工作顺利吗?”姬云天对这个唯一的孙子还是十分疼爱的,说话也温温和和的。

姬锦峰乐呵呵,“顺利,一切都很顺利,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对我很尊重,没有人为难我。”

“那就好,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跟爷爷说,虽然爷爷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但是教训个把人还是可以的。”

“放心吧,爷爷,我也不是吃素的,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姬云天满意地看着孙子,孙子的脾气秉性跟他年轻时候很像,这也是他这么喜欢孙子的原因。

“对,你是姬家的少主,未来的姬家继承人,有什么委屈不用忍着,一切的后果爷爷给你担着。”

姬锦峰感动地看着他,“还是爷爷最疼我。对了爷爷,这是我你妈妈亲手给您做的。”他拿出一条小毯子,“妈妈说,您要是想出去走走,就让佣人将这个盖在您的腿上,这样就不必受寒了。”

姬云天脸上的笑意浓了两分,“你妈妈有心了。”秦桑这个儿媳妇是他亲自挑选的,各方面他都很满意,只可惜啊,姬无痕这个混账看不到人家的好,在一年前生生跟人家离婚了。

虽然离婚了,但是秦桑却时不时会让姬锦峰给他带东西,不像那个逆子,就是他死了都不会来看一眼。这么好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姬云天的心中说不一遗憾是假的。

“你妈妈的身体不太好,你也多陪陪她。”姬云天听叮嘱孙子。听说秦桑自从和自家那个逆子离婚之后就大病了一场,身体一直不太好,姬云天心中就越发觉得愧对了这个儿媳妇,尤其是人家还给他生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孙子。

“爷爷,我晓得了的,今天晚上我就回去陪我妈妈吃饭,不过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所以先过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姬云天心中十分舒服,拍拍孙子的手,“好好好,锦峰真是长大了,爷爷很高兴。”

姬锦峰笑,眼珠子一转,状似苦恼地看着他,“爷爷,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跟爷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说。”

“我最近听说祁芸儿回来了。”

姬云天的脸瞬间沉下来,“你说真的?”

“当然,我是在新闻上看到的,她不仅回来了,而且还重新成为了轻云集团的董事长。”

“混账!”姬云天暴怒。

“爷爷,您先别生气,我还没说完呢。”

姬云天胸膛剧烈起伏,“还有什么事儿,你一并说了。”

“就是清歌,其实当初传言清歌是夜云霆的私生女,跟祁芸儿没有半点关系,这件事也是假的。她跟夜清筱就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当初夜家放出那样的风声就是为了欺骗您,担心您将他们带回来做姬家的圣女。”

“好啊,好啊,果然是好计谋,这件事你父亲是不是也知道?”

姬锦峰支支吾吾,“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

姬云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姬无痕肯定知道这件事,按照他对祁芸儿的心思,还会替她隐瞒,呵呵,好,真是好,他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锦峰啊,爷爷今天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姬锦峰乖巧地应了一声好,帮姬云天盖好被子,这才离开。走出去时,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一次,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好父亲想要怎么帮祁芸儿那个贱人,哦,还有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姬锦峰姬无痕,这份恨意从姬无痕为了祁芸儿和秦桑离婚之后更是达到了顶点。

姬无痕今天刚到家,就接到了父亲家管家的电话,说是姬云天要见他。

算起来,他和父亲已经快两年不见了,这次忽然要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姬无痕想不通,却还是立马赶了过去。

房间里浓郁的药味让姬无痕的脚步顿了顿,不适地皱了皱眉,他一直关注这父亲的身体,知道他常年吃药,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既然来了还不给我滚进来,那不成还要我出去请你进来吗?”房间里传来姬云天苍老却冰冷的声音,难掩怒气。

姬无痕抬脚走了进去,结果迎面就飞来一个杯子,他身子一闪,躲了过去,杯子砸在身后的门上,碎了一地。

姬无痕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皱眉,“父亲,什么事情这么大动肝火?医生说你的身体需要静养。”

姬云天鹰隼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你现在还会关心我的身体吗,我还以为在你心中,巴不得我这个做父亲的死了呢!”

“父亲,您何必这样说话。”

“当了族长的人就是不一样,跟人说话的口气都变了,我是不行了,废人一个,管不动你了。”

姬家是个大家族,前两年他继承族长之位后,对姬家大刀阔斧地整顿了一通,让姬家内部和谐不少,但平时家族的事务也是很多的,他几乎从早忙到晚,刚刚回到家又赶来了这里,结果一进门就被人呵斥,就算这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姬无痕也难免有些不满。

“您找我来应该是有事情,而不是叫我过来挨骂,您有事就说,要是对我不满,也可以一并说出来,若是我的真的做的不对,我道歉。”

“让你道歉,我怎么敢,我现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随时可能撒后人寰的老头子,怎么有胆子让你堂堂姬家族长道歉。”

他说话夹枪带棒,句句嘲讽,听得姬无痕牙疼,知道硬碰硬只会让姬云天更加恼怒,也担心将人气出个好歹来,只能放缓了语气,说道:“刚刚是我不对,惹您生气了,您已经骂了一顿,总要让我知道挨骂的原因吧?”

“好,我问你,清歌到底是不是祁芸儿的亲生女儿?”

姬无痕瞳孔微缩,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件事儿。

他微微垂眸,淡声说道:“自然不是,当初鉴定报告您也是亲自过目了的。”

“是啊,我是亲眼看过了鉴定报告,我以为我的儿子不会骗我,但实际上呢,他就是联合了外人来欺瞒我这个老父亲。你说我是不是养出了一个不孝子?!”

“当初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是我亲自盯着人做的,绝对不会有错,父亲,你是听谁说这份报告是假的?”

389.(30更)

“姬无痕,到了今天你还在骗我,你敢不敢用我的命发誓,当初那份鉴定报告是真的,要是你说谎,我明天就下地狱,不得好死!”

姬无痕脸上的平静快要维持不住,“父亲,你这话是在诛我的心。既然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报告是真的,只不过是我跟清歌的鉴定报告而已。”

“好好好,真是好啊,姬无痕,你骗得我好苦。为了祁芸儿那个女人,你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姬无痕无话可说,当初这件事他做了就是做了,他不后悔。

“现在再来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半年前,他力排众议,废除了圣女制度,现在姬家已经没有了圣女制度,自然也就不需要所谓的圣女,父亲就算是再震怒,也已经于事无补。

“这就是你的算计吧,姬无痕,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好好管管你,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这件事事情是谁告诉您的,若是您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那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如果我要你现在就去杀了祁芸儿那个女人呢?你去吗?”姬无痕一脸森然。

“芸儿她早就失踪了。”

姬云天冷笑,“你现在还在装傻,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祁芸儿已经回来的事情。姬无痕,只要你将祁芸儿和清歌都杀了,过去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你废除圣女制,我也可以不跟你追究。”

姬云天是圣女制虔诚的执行者,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是心中恨毒了清若筠和清歌。

姬无痕震惊的看向父亲,“您说的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在清若筠失踪了两年多之后,竟然还能得到她回来的消息。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中清楚,我现在就问你,能不能做到?”

姬无痕微微垂眸,看着地面,“父亲,抱歉。”

姬云天大怒,将桌子上的另一个杯子也朝着姬无痕砸了过去,这一次姬无痕没有躲,杯子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上,瞬间鲜血直流。

姬无痕疼得闷哼了一声,却站着没动,任由鲜血染红了他的面庞。他的眼前一片鲜红色,什么也看不清,脑子里却只剩下了一个声音——芸儿回来了。

姬云天看着看着他鲜血横流的样子,一点也不心疼,只是冷眼看着,“你以为你用苦肉计我就会心疼,会原谅你?姬无痕,你做梦!我对你很失望。”

姬无痕站在那儿不动,任由父亲责骂着。

姬云天整整骂了一个小时,一直到骂的累了,才让人滚出去。

这时候鲜血已经将姬无恒胸前的衣服都给染红了,他走出姬云天的房间时,脚步微微晃了晃,及时扶住了墙,才没有倒下去。

管家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并且叫了家庭医生。

姬云天是盛怒之下出的手,下手极重,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深,医生缝了九针。

“你这个伤口一定要好好养着,这几天不要碰水,我会定时去给你换药。”

姬无痕神情淡淡,“好,麻烦了。”

管家拿了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他这才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姬锦峰出来。

姬锦峰知道,若是爷爷知道了父亲背地里做的事情,一定会震怒,却没想到竟然会对父亲动手,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和苍白的脸色,他心中也吓了一跳。

姬无恒看着儿子,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刚刚去过你爷爷家。你爷爷因为一些事情很生气。我心中有个疑惑,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

姬锦峰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闻言,恭敬的开口,“爸,您有什么话就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清若筠回来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爷爷的?还有当年的那份dna鉴定报告是假的,是不是你说的?”

姬锦峰装傻,“爸,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已经问过管家了,下午你去看过你爷爷,你离开之后,你爷爷就大发雷霆,不要说这件事跟你无关。”

姬锦峰脸色微变,深深的看了一眼父亲,本是端正的坐姿,忽然放松下来,靠在了椅背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错,是我说的。我不过是不忍心看着爷爷被人蒙在鼓里,告诉他真相罢了。”

姬无痕脸色铁青,“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怎能如此没轻没重,你爷爷的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却还拿这样的事情去烦他,你是觉得你爷爷死的不够快是吗?”

姬锦峰冷笑,神情倨傲,“您不用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担不起,我喜欢爷爷,敬他爱他,怎么忍心惹他生气,真正惹他生气的人是你。当初你若不做那样的事情,爷爷今天会生气吗?”

“那你也不能告诉他,他的身体受不得刺激!”

“看不惯的人是你,我想针对的人也是你。当初你为了那个贱人和我妈离婚,我妈到现在还心病难愈,可是你呢?关心过她一句,去看过她一眼吗?”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伤害了爱你的家人,爱你的女人。你忤逆自己的父亲,不尊重族规,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姬家的族长?”

面对儿子的指责,姬无痕神情隐忍,失望的看着他,“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却没想到你依旧是这个样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姬锦峰一脸嘲讽,“是啊,我让你失望,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让你失望了不是吗?谁让我不是从清若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呢。若是我是你和她的孩子,你恐怕疼我都来不及吧。”

姬无痕铁青的脸色微微发白。

“这件事就是我告诉爷爷的,我不会后悔。而且我也不会放过清若筠跟她的女儿,他们害我失去了家,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你想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我的父亲。”他施施然起身,正想离开,却被姬无痕拉住了手腕。

“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姬家对不起清若筠,而对不起你母亲的人是我,这一切都跟她们母女无关,你不该将仇恨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姬锦峰眼神一暗,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什么叫跟他们无关?清若筠身为姬家的圣女,本来就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可她倒好,逃离家族,还跟外族的男人结婚生孩子,这本来就是触犯了族规,是死罪,她早就该死了。”

“圣女制度已经废除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圣女。你若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我就……”

姬锦峰一脸嘲讽,“你就怎样?像囚禁爷爷一样囚禁我吗?好哇,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关起来,千万不要让我出去,否则我一定会去找她们母女。我妈妈受得了这个委屈,但我不行。”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他。当年他不是没有关过姬锦峰禁闭,甚至还关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父亲来求情都没用。还是最后还是姬锦峰自己,意识到了错误,跟他诚恳的认错,并且保证再也不犯了,他才将人给放出来。

这几年,姬锦峰读书,考研,进公司实习工作,表现的都十分乖巧,姬无痕以为他是放下了,也就渐渐放了心。却没想到他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姬锦峰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一段恩怨,只是因为那几年清若筠没有消息,所以他才按兵不动。

姬锦峰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一边嘴角轻轻扬起,眼神嘲讽,“如果你没有做好关我一辈子的准备,那我就走了。”

眼看着他就要走出家门,姬无痕淡淡开口,“你若是走出这个家门,我将会停了你所有的卡,断了你的经济来源。而你也将无法离开这个国家半步。”

姬锦峰脚步微顿,对着他,眼神苍凉,“你以为我会在乎吗?”说完,步伐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这个家。

姬无痕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浮现深深的疲惫,他捏捏眉心,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听着电话那端人的汇报,姬无痕眼眸幽深。

谁能想到失踪了两年多的人,真的就这么回来了呢?当年清若筠和夜清筱失踪,父亲被人打晕,带回来时已经陷入了昏迷,即便后来人苏醒了,却也落下了残疾,这辈子都无法离开床榻半步。就连父亲都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谁?

他当初是真的以为清若筠凶多吉少了的,现在陡然听到她忽然回来的消息,心中激荡难平。

“给我买一张飞往夏国的机票,越快越好。”姬无痕对秘书吩咐了一句挂断的电话。

390.(31更)

雷影基地。

今天是周日,木兮从唐浩那里拿到手机后,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刚想将手机放下,微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风泽阳发来的信息。

【小仙女,还记得我吗?】

木兮看了,一向没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无语,这“小仙女”是什么鬼称呼?她将手机扔在一边,没有回信息的打算。

等了五分钟,风泽阳没有得到回应,琢磨着是不是时间不对,可是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们就算是当兵的,也是人吧,也该吃午饭了吧,吃完午饭总要休息的吧,木兮不是说周日的时候是能玩手机的吗?

难道是没有看到?

风泽阳有些不死心,又发了几个表情包过去。

微信的提示音接连不断响起,陈可佳奇怪地看着木兮,“木兮,有人找你,你怎么不回信息?”

木兮知道是谁,嘴角抽了抽,神情淡淡,“发错了,不用回。”

陈可佳眼珠子一转,直觉有情况,手搭在木兮的肩膀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一脸八卦:“木兮,不对哦,你前几天回家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兮没有理她,正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陈可佳探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风泽阳”。嗯?是个男人的名字。

陈可佳眼睛亮晶晶的,她闻到了奸/情的味道,推了木兮一把,“哎,电话响了,不接?”

元舒也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木兮。

木兮无奈,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陈可佳窜到元舒的身边,小声嘀咕,“你看,电话都是到阳台上去接的,肯定有情况。”

元舒白了她一眼,“少八卦,有这个时间就去好好练练你的体能,都这么久了,体能连新队员都比不上,说出去丢人不?”

这两年来,雷影进来了两批新成员,他们已经算是老人了。

陈可佳撇嘴。“我现在体能已经进步很多了,不差的好不。”

“那前天是谁体能比试输给了新队员?”

陈可佳支支吾吾,眼神闪烁,“我那是关爱新队员,不想他们刚进来就被我们给打击了,所以才有所保留。”

元舒送给她一枚白眼,“这话你有胆子对着队长说一遍。”

陈可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室友了,至于这么不给她面子嘛,真是讨厌。

元舒见她气鼓鼓地坐在那生闷气,眼睛却还望着阳台的方向,无语地摇头,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摸出一样东西,扔到了陈可佳的怀里。

“是什么?”陈可佳下意识地接住一看,眼睛顿时就亮了,是一包话梅,很小的一包,里面大概就三颗的样子。

“哎,你哪里来的?”

元舒没回答,只是问道:“吃不吃,不吃还我。”

“吃吃吃,我肯定吃啊,我都好久没有吃零食了,馋死我了。”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装,先扔了一颗给元舒,自己吃了一颗,剩下的一颗放在了木兮的桌子上。有福同享嘛。

原本他们宿舍是四个人,清歌与司微澜离开之后,木兮就搬了进来,之后就一直是他们三个人住,即便是来了新人,也没安排到他们宿舍。

而其他宿舍,一旦有人离开,立刻就会有新人搬进来,陈可佳一开始没留意,等到发现了,私底下也曾问过唐浩,唐浩的回答是,“谁知道呢,这是队长安排的,队长说空着那就空着呗,反正基地里人少,床位多,也不差那么一个。”

陈可佳去木兮的床位需要经过那个空床位,那是以前清歌睡的,她看了一眼那个空置的位置,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之色。

将话梅三两下嚼完了,陈可佳一脸期待地看着元舒,元舒嘴角轻抽,“没了,就这么一包。”他们部队不允许携带零食,就连木兮妈妈做的酱菜都是经过检查才让带进来的。

这包话梅是漏网之鱼。

陈可佳有些失望,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跟元舒咬耳朵,“哎,晚上训练结束我们去炊事班借点东西去后山烧烤啊,好久没有吃夜宵了。”

说是借,但他们从来没有还过。

“等你完成今天晚上的训练量再说吧。”元舒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可佳顿时生无可恋,这周日晚上的训练是唐浩给陈可佳的“私人订制”,每个星期都会监督她完成,一次都没落下,陈可佳的体能能有所进步,多亏了唐浩。

元舒看她的样子,有些好笑,转移了话题,“上次放假你不是跟着唐浩回家看他父母了吗?怎么样,第一次见到未来公婆,紧张吗?”

“一开始还真的挺紧张的,不过到了他家之后发现他妈妈人好好啊,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都是我爱吃的,我猜应该是唐浩提前打电话跟他们说了。”

“那你们是彼此都见过家长了?”

陈可佳笑容有些羞涩,“嗯,已经见过了,我爸妈和他爸妈都希望我们能早点定下来,所以十一,我们就会订婚,到时候你们都要来。”

现在是六月,距离十一还有四个月。

“那是必须的。”元舒也笑起来,能看到陈可佳和唐浩修成正果,他们都很开心。

木兮打完电话进来,就听见陈可佳说订婚的事情,惊讶:“谁要订婚?”

“佳佳和唐浩,十一订婚,邀请我们去参加订婚典礼。”元舒说道。

“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上次放假的时候。”

木兮幽幽地瞪着陈可佳,陈可佳被她看得发毛,“怎…。怎么了?”

“上次放假是五月份,这都过去了一个月了,你才起来跟我们说这事儿?”

元舒脑子一懵,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森然一笑,掰着手指,“是啊,佳佳,你倒是说说怎么现在才起来告诉我们,今天要不是我问到了,你是不是准备订婚前一天才告诉我们啊?”

陈可佳呵呵笑,不断往后退,“哪能儿,我本来打算回来就跟你们说的,结果不是一回来就出任务了嘛,这一出就是大半个月的,我就给忘记了,今天要不是元舒提起,估计再过几个月我也想不起来。”

木兮继续幽幽地看着,“唐副队要是听见你这话该伤心了。”

“哎,他知道我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跟我计较的啦。”

“你啊,也就是仗着唐浩宠你。”元舒说道,趁着陈可佳一个不注意,将人扑倒在床上,三人笑闹做一团。

良久,三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哎,要是清歌在就好了。”陈可佳幽幽地说了一句。宿舍里陷入了沉默。陈可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木兮抿唇,低声开口:“其实我这次回去见到清歌了,她妈妈回来了,而且已经拿回了他们家的公司。”

陈可佳眼睛一亮,“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看着陈可佳眼底真实的欢喜,木兮心底轻声叹息,他们三个,要说谁对清歌感情最深,那必然是陈可佳。

元舒眼底也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虽然他们现在不在一起,甚至是站在对里面,抛开立场不说,他们都希望清歌可以过得好。

“哎,木兮,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陈可佳知道不适合在这里提起清歌,索性将话题引到了木兮的身上。

木兮眸光微顿,“没谁,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同学,这次回家遇到了,就聊了两句。”她没说她妈将她骗回家是要她相亲。

陈可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坏笑,“是个男的吧?我认识吗?是高中的同学吗?要是的话,可能我也认识哦,好歹我们高中也是一个学校的。”

木兮淡淡扫了她一眼,“高中的时候我们很熟吗?”

额……

陈可佳挠挠头,高中的时候,她虽然知道木兮,但他俩还真的不熟,木兮根本就不认识她,而且特别高冷,就算是刚进部队时,木兮也是跟他们没什么话讲的。

“好吧,是不怎么熟。”

木兮半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据说是幼儿园的时候认识的。”

元舒和陈可佳对视一眼,“据说?”

“嗯,因为那时候我年纪小,没什么印象。”木兮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她有些困了,想睡觉。

“哎,木兮,先别睡,跟我们说说这个老同学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男的,你们聊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希望啊。”

木兮将手臂横在眼睛上,说了一句,“陈可佳,你真是烦死了。”

陈可佳一点也不在意,扑到她的身上,继续缠着她,跟木兮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分得清她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什么时候根本没生气。

陈可佳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要将这次回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哎呀,兮兮啊,你这是要开桃花的节奏啊。”陈可佳怪叫一声。

元舒身子一抖,踢了她一脚,“好好说话。”

陈可佳吐了吐舌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木兮,里面燃烧着熊熊地八卦之火。

391.对质(32更)

“木兮,跟我们说说那个风泽阳的情况呗,万一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呢。”陈可佳催促道。

木兮一脸无奈,“什么真命天子,我们顶多算是聊得来的朋友。”

“那情侣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嘛,你想想啊,你们现在起码有话题可以聊,那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了呗。”

陈可佳想的很美好。

木兮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若是这份感情一开始就已经给了另一个人,还怎么回应别人呢?

木兮从来不觉得自己跟风泽阳是有可能的,不是因为她喜欢季景程,而是因为风泽阳这样的人根本不看得上她。她从来都能看得清现实。她知道自己性子沉闷,也不爱说话,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女朋友。

“佳佳,我昨晚上没睡好,现在有点困,你先让我补个觉成不?”木兮疲惫地说道。

陈可佳虽然有心想问更多,但见她确实眼底有些青黑,爬起来,“好,你睡吧。”

元舒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木兮一眼,刚刚木兮眼底的那抹黯然她并没有错过。

只是木兮这觉到底没能睡成,她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钟,楼下就响起了集合哨。

几人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就往楼下跑。

季景程一脸严肃地站在下面,身姿笔挺,双手跨背在身后,他的身边站着唐浩与陆城。

等到所有队员都集合完毕了,季景程才缓声开口:“得到消息,近日有不法分子在西南一带活动,持有杀伤性武器,需要我们支援,立刻行动。”

众人神情一肃,快速地背上装备,登上了直升机。

**

三天前,京都。

辛宏站在冷萧的面前,微微弓着身子,冷萧把玩着手里的一把碧玉茶壶,“老辛,你看这把茶壶怎么样?”

辛宏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看了一眼,“玉质通透,刀工圆滑,是佳作。”

“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可惜啊,你看看这里。”他指了指把手的位置。

辛宏凑近了看两眼,这才发现茶壶把手上有个小小的裂痕,就像是玉本身所带的痕迹一般,但确实已经开裂了,虽然不影响使用,但若是仔细看,却会影响美观。

“你看,这么美的玉壶,却偏偏多了这么一道细小的裂痕,虽然不影响使用,但到底是不完美了。这人啊,也一样,再好用的棋子,要是不忠心,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呢,老辛?”

他语气温和,就像是在跟辛宏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却让辛宏的后背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东陵市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也没想到清歌竟然有这么大本事,竟然让姓王的交出了账本。”

“这件事确实是你办事不利,是你的失职,就因为你的一时疏忽,现在我陷入了被动,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辛宏身子弯的更低,“要不将清歌给做了?”

冷萧冷眼看他,“你知道她身边跟着的男人是谁吗?那是我的好侄子冷景瑞。”

辛宏当然知道靳修溟就是冷景瑞,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将清歌除了就好了。

“我可以做的很干净,他就算是怀疑到您的头上也没有证据。”辛宏低声说道。

“我看你还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他要是这么好对付的,我那个大嫂能留着人那么多年?你别看我大哥已经死了,他生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谁知道我大哥死之前给他留了什么后手。”

辛宏狐疑,“可是若老国王去世前真的给他留了后手,那前几年他能狼狈地离开京都,还被那位算计的连冷景瑞的身份都丢了?”

“你又怎么知道对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呢?一个王位,人家未必看得上。”

这话辛宏不信,世间男儿没有谁不爱金钱与权势的,更何况是那个位置,平心而论,若是他处在那个位置,他是死也要拼上一拼的。

夏国的王位可不是y国那只有名头好听,却没有一点实权的女王,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至高无上,生杀予夺,虽然不是国王一句话的事情,可也是有着不轻的话语权的。

这样的诱惑,他不相信靳修溟能忍住,并且为了一个女人放弃。

冷萧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摇头,“所以你只能是一个帮人办事的手下。我那个大哥心思手段都有,为了这个儿子暗中部署了不知道多少,不然你以为前几年冷景瑞能在人眼前消失那么多年,就连我大嫂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辛宏恍然想起他说的应该是老国王还没死的时候,当时确实有七八的时间,京都里的人只知道老国王还有个小儿子,却没多少人见过。

“那您的意思是,这次的轻云集团的事情背后很可能是靳修溟的手笔?”

“我若是知道还用你做什么?”冷萧眸色淡淡,声音泛着凉意。

辛宏心一紧,隐约能感觉到冷萧心中对他的不满。

这次的事情,他们损失的不仅是一个轻云集团,还有这两年通过轻云集团的地下交易产生的所有的往来账目。

辛宏也没有想到,那姓王的竟然在暗地里藏了一本交易的账本,不仅有交易时间,金额,就连接头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现在这个账本落到了清歌的手里,就在两天前,清歌找到了他。

回想起两天前的事情,辛宏就恨得咬牙切齿。

两天前,清歌带着从王董那边得到的账本复印件,找到了辛宏。

辛宏见到她时还有些意外,“清歌小姐,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清歌笑呵呵,“要找辛先生可真不容易,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您在东陵市的落脚点了。”

“清歌小姐想要找我,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哪里需要自己亲自跑过来。”

“今天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还是当面说得好。”

辛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事情。

“今天我来找你,其实是想跟辛先生谈一宗交易。”

“哦?不知道清歌小姐,想跟我谈什么交易?”

“辛先生知道轻云集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

辛宏作恍然大悟状,说道:“说起这件事,我还没有恭喜清歌小姐,听说你母亲已经顺利把公司拿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清歌定定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眸光锐利,仿佛看透了一切,“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轻云集团是我母亲的心血,我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它被人毁了。说起这件事,我还要感谢辛先生。”

辛宏不解:“这话怎么说?”

清歌笑意清浅,眉眼弯弯,“我这两天从公司的一名董事口中听说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就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愿闻其详。”

“公司里有一个股东叫王河。前两天王河给了我一样东西,是轻云集团与新发地产这两年的账目往来。我这个人呢对账目这东西特别感兴趣,就研究了一下。这一研究可不得了,让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辛宏的神情。

辛宏在听到王河的名字时,眼神已经变了,猜到清歌要说什么?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清歌小姐发现了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说来就有趣了。我发现。轻云集团与新发地产之间的账目往来资金巨大,而这些资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汇入海外的不同账户,几经周转之后,最后都流入到同一个账户中。与此同时,会从另一个账户中发出一笔大额资金,分散在不同的账户中,然后,通过不同的渠道注入到轻云集团和新发地产。”

“这能说明什么?”

见人还在装傻,清歌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辛先生知道这两个账户分别属于谁吗?”

辛宏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脸上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僵着脸,面无表情,“这我哪知道。”

清歌紧紧的盯着他,眸光微凉:“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辛宏脸色一沉,“清歌小姐还请慎言,我们之间虽然存在合作关系,但这样的玩笑也开不得。”

“辛先生,咱们也合作这么久了,明人不说暗话。这个账户的最终归属人,就是你吧,虽然不是你的名字,但却是你一个远房亲戚的,我查过那个人,那人现在就开着一家小超市,每个月刚好温饱而已,这样一个人总不可能拥有这样大量的资金流动。”

“就算那两个账户是我那个亲戚的,也不能证明就和我有关吧?”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可以将账本拿给你看。”

她将账本复印件放在辛宏的面前。辛宏随意看了几眼,果然是真的账册。

“你要是觉得这个账本不够分量,我还有王河这个人证,以及他写下来的供词。”

辛宏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脸坦然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此时他反而冷静下来。

392.(33更)

“我知道你的背后有人,你们的利益集团也很庞大,这些我都可以不管。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手这么长,竟然连轻云集团都想要。还是说,当初轻云集团本就是你们的计划之中?”

冷萧“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问?”辛宏不屑地看着她,既然已经将话给挑明了,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冷萧“那我还猜到了一件事儿。你想不想听?”

冷萧辛宏很想吼一句,他根本就不想听。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冷萧“我就知道辛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老板就是路德亲王冷萧吧?”

冷萧辛宏的脸色剧变,震惊地看着清歌。心中则是将那姓王的给骂了个半死。没想到这人竟然连这一点都说了,可是不对啊,他们的行动一向隐秘,所有需要面对面的问题都是由他出面的,除了沐辰,其他人不可能知道他背后站的人是谁。而沐辰也不会出卖冷萧。

冷萧所以,这是清歌在炸他?

冷萧想到这里,辛宏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差一点就要露馅了。

冷萧清歌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小瞧,他镇定下来:“你说笑了,路德亲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跟他扯上关系?”

冷萧清歌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笑道,“你以为我是在诓你?我可是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才来找你的。”

冷萧又是证据,辛宏现在一听到证据这两个字从清歌的嘴里蹦出来,他就哆嗦。这女人总是能不声不响地在他们背后搞事儿,简直就是个麻烦综合体。

冷萧辛宏第一千零八次的后悔当初没有找机会除了情歌。

冷萧见辛宏脸色难看,清歌的心情颇好。坐在椅子上,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辛宏,“辛先生,我仿佛听见你在骂我。”

冷萧辛宏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你看错了。”

冷萧清歌摊手,“好吧,即使你真的在骂我,我也无所谓,我这人可恨的事情做多了,恨我的人更如过江之鲤。被人骂两句也不会少块肉,我是不会在乎的。我们继续来说证据的事情。”

冷萧她笑盈盈的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辛宏的面前,“这是我要给你看的第二份证据,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冷萧辛宏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份dna鉴定报告。他板着脸,“这是什么意思?”

冷萧“哦,我给你解释一下,这是沐辰与靳修溟的亲缘鉴定报告,报告结果显示,他们两个存在血缘关系。”

冷萧“我曾经怀疑过沐辰是冷萧的私生子,于是就拿了他跟靳修溟的头发去做了这份鉴定,结果你猜怎么着,就是这么巧,俩人还真有血缘关系。一个是冷萧的私生子,一个是老国王的儿子,这两人能是什么关系,你说是吧?”

冷萧辛宏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说沐辰是老国王的私生子呢?既然存在血缘关系,那也有可能是亲兄弟吧。”

冷萧“你觉得可能吗?”老国王的私生子不可能流落在外,就像冷玄海,那也是从小就被养在身边的。

冷萧“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倒是觉得你的这个说辞更加可笑。”

冷萧“那如果再加上沐辰的亲口承认呢?”

冷萧“不可能,他不可能出卖亲王。”辛宏下意识地说完,话音落下,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被清歌套话了。

冷萧清歌笑呵呵地看着他,“辛先生,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告诉我的。”

冷萧辛宏脸色惨白,知道此时再否认也没用了。

冷萧“就算是又如何。”

冷萧“确实不如何,我只是想用这个账本和亲王谈个交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现在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也不可能去检举你们,我想要的无非即使我的父亲和姐姐,只要你们能将我父亲和我姐姐送回来,那么这账本和我手上所有的证据我都会交给你们。”

冷萧“你的父亲和姐姐不在我们手上。”辛宏面无表情。

清歌的脸瞬间黑了,阴沉沉地盯着他,“上一次你还用我姐姐的视频威胁我,让我听话,现在你竟然跟我说我姐姐不在你们的手上,你觉得我还应该相信你吗?”

“我清歌是个无足轻重小人物,但是,你们若是把我逼急了,那我也不介意跟你们鱼死网破,我手上的东西,即便不能让你们全军覆没,也能让你们元气大伤。”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平静,可是在这片平静下酝酿的暴风,却让辛宏心中惊惧。

“当初,你姐姐那份视频是之前拍的,你母亲逃走之后,她就被人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至于你父亲,他从来就不在我们手上。”

清歌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看他的神情,确实不像是说谎。

难道说,自己再一次猜错了?

“当初我父亲假死的事情,是不是你们设计的?”

辛宏神情一顿,“不是。我们只以为你父亲真的死在了那一场飞机失事中。若不是今天你说出来,我还不知道你父亲还活着。”

清歌眼睛逐渐变得赤红,她死死地压抑着心中的暴戾。

“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比你更想要你手上的证据。如果我手里真的有人,我一定会用其中一个来换取你手上的这份证据。”

“我要见冷萧。”清歌冷声说道。

辛宏一滞,“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而已。”

“那你就打电话跟他说,我要见他,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他不答应见我,我就将我手上的这本账上交,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

“你们也可以派人继续追杀我,就像两年前一样,但我若是出事了,不出一天,我手上的东西就会曝光。”

见辛宏瞪着她、眸光像是要chi rén,清歌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果然,只有他们不开心,她才会开心。

“你这是威胁。”

清歌颔首,笑盈盈的模样,“不错,总不能一直让我被你们威胁,风水轮流转嘛。”又加了一句,“还有,若是我的朋友、亲人出事了,这份证据照样会曝光。反正,我现在就是光棍一条,没什么好怕的,再差也不过如此了。”

辛宏手指着她,你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清歌勾唇一笑,转身离开,徒留下一脸铁青的辛宏。

**

回忆完毕,辛宏低的头,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三天,他一直在回想那天见清歌的情景,越想,心中越惊惧。

他发现自己在不冷静的情况下,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尤其是现在,冷萧的目光,紧紧的锁定着他,其中的冷意让他忍不住退缩。

一直到辛宏快受不住了,冷萧才将视线收回来,慢悠悠开口:“现在清歌掌握了那份证据,扬言要我们放了他的父亲和姐姐。老辛啊,你说我们该上哪里找人给她?”。

“亲王,人的确不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咬死了,她又能拿我们如何?”辛宏咬牙说道,对,只要清歌死了,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冷萧继续打量着手里的茶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以为,他们的下落你知道呢。”

辛宏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若是知道,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哦,是吗?”微微上扬的语气,透着彻骨的冷意。

辛宏的冷汗直冒,心中的恐慌不断放大,难道清歌已经跟冷萧说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啊,这两天自己一直跟在冷萧的身边,而清歌也不会有冷萧的联系方式,还是说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察觉了?

“您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冷萧幽幽地看着他,“老辛,今天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就跟我说句真话,你到底是帮谁做事?”

辛宏一惊,“当然是您,我跟在您身边20多年了,难道我的忠心您还不知道吗?”

冷萧点头,“是啊,曾经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我那好侄子打给我的。他还给我看的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辛宏心跳加剧,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怎么就把靳修溟这个人给忘记了,也怪靳修溟平时在清歌的身边存在感不强,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这个人。

不等辛宏想明白,冷萧就直接说出了答案,“是夜清筱的一段视频,还有清若筠和夜清筱的照片。据说是你给清歌的,就是为了威胁她帮我做事,老辛,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辛宏的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了一小滩水渍,他张口想解释,却发现无论怎么说,也无法圆谎。

“老辛,你跟着我20多年,兢兢业业,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有二心。我手上的那些事情,大部分也交给了你打理,自认待你不薄,为何背叛我?”冷萧幽幽地看着他,眸光复杂,失望有之,愤怒有之。

393.詹森之死1(34更)

辛宏的头伏在地上,深深地埋下了身子,“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您。无论您怎么惩处我都是应该的。”

冷萧失望地看着他,这是他最信任的人啊,说是左膀右臂都不为过,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得他信任的人,在帮他做事的同时,竟然还帮着另一个人,更甚至将自己推到前面为那个人挡枪。

“所以你这是直接承认了?”

“是,我是背叛了您。”辛宏颓然开口,嗓音微颤。

“对方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让你愿意为了他〔她〕而背叛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您对我恩重如山,是我狼心狗肺,是我不配为人!”

恩重如山!

曾经冷萧听到辛宏说这些的时候,心中是高兴的,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念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对方又知道我多少事情?”

辛宏深深地看了一眼冷萧:“您还是杀了我吧。”

冷萧闭眼,遮住眼底的苍凉,再睁开,眼中已是毫无情绪,“自己去刑堂吧。”

辛宏重重地给他磕了一个头,随后慢慢的朝着刑堂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冷萧自嘲一笑,他自认是个聪慧人,也懂得如何把握人心,却没想到,竟然在身边人身上栽了一个跟头。

现在清歌和靳修溟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个害得夜家家破人亡的人,清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那个死去的大哥,也不知道留了多少后手给冷景瑞。若是对方要来个鱼死网破,恐怕他还真的要惹上不少的麻烦。

想到这里,冷萧只觉得异常的棘手,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人离开京都。

冷萧在书房里坐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微亮,才起身离开了。他回到卧室,用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

东陵市,夜家。

清歌与靳修溟坐在书房中,相对无言。

就在一个小时前,靳修溟刚刚给冷萧打了电话。

“所以,这个辛宏真的是个双面间谍,他一边帮冷萧做事,一边还有另外一个主子,就是所谓的老板。”清歌缓声说道。

她也是那天见了辛宏之后,才肯定了答案。

那一天她见完辛宏之后,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直到靳修溟打电话试探冷萧,却发现冷萧根本就不知道夜清筱的下落。难怪沐辰也不确定夜清筱是否在冷萧的手中。

“你说,辛宏背后的人会是谁?”清歌问完,自己就先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估计只有辛宏自己知道了。不过不管这个人是谁,短时间内我们是无法知道了。”靳修溟慢悠悠地说道。

这一次惊动冷萧,按照他的性格,他必然不会放过辛宏。辛宏一死,那么老板必然知情,行事肯定会收敛,如此一来,想要抓到老板,更是难上加难。

清歌轻叹一声:“我原本以为推开这扇门,后面就是真相,却没想到推开之后,迎接我的是更大的迷宫。”

靳修溟揽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慰着,“没关系,迷宫总有走出去的一天,我跟你一起。不过,这几天为了防止冷萧狗急跳墙,你最好待在我的身边。”

清歌狐疑的看着他。

“他不敢对我动手,你待在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为什么?”她越发不解。

“记得我父亲吗?他总觉得我父亲死之前一定给我留了很多后手。担心逼急了我,我会选择鱼死网破。”

“那你父亲给你留后手了吗?”

靳修溟摇头:“我父亲死得突然,哪里来的后手。”若真是有后手,他当初就不会被人逼至那样狼狈的地步,就连清歌都差一点失去了,他不在乎那个位置,可他在乎眼前的人。

因为担心冷萧会狗急跳墙,伤害清歌,所以这两天靳修溟都尽量跟清歌在一起,也亏得这两天是周末,靳修溟不需要上班,可以在家里陪着她,而不引起清若筠的注意。

至于清若筠那边,靳修溟早已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而这些,清若筠都是不知道的。

狄丰宝的电话过来的时候,清歌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刚一接通,就传来了他哽咽的声音:“清姐,洋哥他……去了。”

清歌霍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狄丰宝抹着眼泪,哽咽道,“洋哥他走了。他走了!”

清歌死死地抓着座椅的扶手,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意,“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刘洋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

清歌静静地看着刘洋,这个不爱说话,却做事极为靠谱的男人真心地追随着她,从不质疑她的决定,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尘埃落定,要给刘洋安排一个好的前程,可他却在这样美好的年华里丢了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詹森。

“清姐,我要为洋哥报仇。”狄丰宝恨恨的说道。

清歌点头,“这个仇必须报。”她原本的计划是想等到从他口中得知背后人的身份就把詹森料理了,可是谁知道詹森也不过就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就连为谁做事都不清楚,更遑论父亲和姐姐的下落,那么自然也就没有留着他的必要。

“我现在就带着兄弟们去将他绑来。”狄丰宝撸袖子。

“等等,这件事我来安排。”

狄丰宝点点头,眼底满是狠厉。

**

詹森最近眼皮一直跳啊跳,跳的他心烦气躁。尤其是今天,就连开车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宁的,差点跟别人的车撞上。

“麻蛋!”他咒骂了一声,最近真是诸事不顺,本来因为找不到那个姓王的,心就悬着,而从昨天开始,就连辛宏都连续不上了。

一开始他怀疑那姓王的是自己害怕躲起来了,找了几天。几乎把整个东陵市都翻过来了也没能找到,他又怀疑是被清歌带走了,找人盯了她几天,依旧一无所获,甚至因为迟迟找不到人,被辛宏指着鼻子骂了很久了。

他心中气恨,要不是辛宏的背后有人,他至于对一个老头子卑躬屈膝吗?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就是辛宏他自己,难道没错吗?

早在得知清若筠回来的时候他就建议除了她,是他们自己不同意,现在好了,出事了,就拿他出气。

“都是混账!”越想越气,詹森忍不住狠狠拍了拍桌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如鸡。

正在汇报工作的高管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詹森,“总经理,是哪里不对吗?”

詹森回神,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开会时间,看着一帮高管,詹森心中火气更甚,“还敢问我哪里不对,你们自己说说,这是这个月第几起合作泡汤了,都已经签了合同还能泡汤,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我给你们开了那么高的工资,难道养着的都是一帮废物不成?!”

一帮高管被詹森骂的狗血淋头,可是谁也不敢出声,最近詹森心情不要,气压低得很,不说话,被骂几句就过了,反正都是大家一起挨骂,谁也看不了谁的笑话。

詹森将高管们骂了一通,心中的气总算顺了一点,回到办公室,看见堆积在桌面上的文件,又是一阵烦躁,拿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公司。

他先去了一趟"qing ren"那里,跟"qing ren"厮混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七点才从"qing ren"那里离开。他也不回家,开着车去了常去的酒吧。

狄丰宝一直开着车跟在詹森的后面,可惜平时很警惕的詹森因为心情不好,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被人跟踪的事情,狄丰宝就这样一路跟着詹森来到来了酒吧。

他多想一脚油门踩下去,让詹森也尝尝刘洋曾受过的苦,若不是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他恐怕会真的这么做。

天知道这一路他忍了有多辛苦。

詹森走进酒吧,就先去吧台点了好些酒,然后拿出手机给司微澜打了电话,“měi nu,今晚有空出来喝一杯吗?”

司微澜刚和穆魏然一起走出公司,就接到了詹森的电话,她笑了笑,直接拒绝了。本来她接近他就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趁机从他那里打探消息而已,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轻云集团已经回到了清若筠的手中。

“又是詹森?”穆魏然不悦地皱眉。

司微澜嗯了一声,随手把詹森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走吧,我都快饿死了,先去吃点东西。”

听到她说饿了,穆魏然也不再纠结詹森的事情,带着人去了附近的小吃店。

“不过是个表子,也敢拒绝我。”詹森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漆黑,本来好了一些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不就是女人,我难道还会缺几个女人吗,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咒骂了几句,端起酒杯一连喝了好几口酒,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一些。

狄丰宝坐在角落里,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盯着不远处那个寻欢作乐的人。

等到詹森去厕所了,他悄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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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爆更结束,我们明天见,么么哒

294.詹森之死2(1更)

詹森从厕所里出来,就别人捂着嘴拖进了包厢里,他一惊,立刻挣扎起来,却抵不过身后人的力气。

“你是谁?”包厢里很黑,他看不清楚。

可是被人回应他,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将他按在地上。

“你们到底是谁?将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詹森问道,试图看清那些人的样子。

包厢里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的,他哪里能看清,隐约能感觉到应该有三个人。

“不是喜欢喝酒吗?我们请你喝酒。”狄丰宝出声,手里拎着一瓶酒。

詹森耳朵动了动,辨认出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但是很陌生,他应该没有听过。不等他说什么,下巴就被人捏住,他bèi po张开嘴,酒液顺着喉咙直达胃部。

都是烈酒,被人像是灌开水一样灌进去,胃部灼烧得厉害。

詹森剧烈挣扎,可是按着他的两个人力气大的惊人,还有灌酒的那个,那只扣在他下巴上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

整整灌了五瓶酒,狄丰宝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刚一被人放开,詹森就趴在地上猛烈呕吐起来,包厢里顿时弥漫着难闻的气息。

“扶他出去。”狄丰宝低声说道。

两人低低应声,将詹森从地上拖起来,半扶半强迫地带着他离开了酒吧。

期间,詹森被酒精ci ji的脑子还维持着一点清醒,想要向人求救,后腰上却被人抵上了一个尖尖的东西,“不要喊,不然这刀子可就扎在你身上了。”

詹森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狄丰宝将人塞进了詹森自己的车里,然后坐进了驾驶座,将车子开了出去。

“你们到底是谁?”被扣在后座的詹森大着舌头问道,他的身边坐了一个男人,跟驾驶座那个男人一样,带着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除了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都没有回答他的话,车子在路上疾驰,很快就离开了失去,朝着城西开去。

“你们想要什么?钱吗?我有,你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

没人理会詹森。

车厢里满是酒味,十分难闻,狄丰宝打开了车窗,冷风吹进来,让詹森混沌的脑子有片刻的清醒,看清了车子越开越偏,他心中慌乱不已。

“是不是清歌让你们来的?”

没人回答,狄丰宝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到了郊外,坐在后座的人下车,将詹森扯出来,狄丰宝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将詹森塞到驾驶座上。

“不是想知道我想要什么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要你的命。”

詹森惊惧,只是不等他说话,狄丰宝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自己开车,只要你能逃过我们的追击,那么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詹森拼命摇头,他现在浑身都无力,脑子也混混沌沌的,哪里能开车。

狄丰宝的手上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他将刀抵在詹森的脖子上,“你不开车也行,我现在就用刀子划破你的颈动脉。二选一,你选一个。”

詹森死命摇头。

“不肯选?那就我来帮你选好了。”狄丰宝作势扬刀。

“等等,我选开车。”詹森喊道。

狄丰宝的手一顿,笑眯眯,“这就乖了,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他的眼里闪着冷光。

詹森已经能够肯定,这些人就是为了报复他才将他带到这里来的,但是他现在只想活命,他狠狠在自己身上捏了一把,疼痛让被酒精侵蚀的脑子清醒过来。

他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到了一条山道上。

“你们说的,只要我能逃开你们的追击,就不杀我。”

狄丰宝点头,“是,只要你开的够快,让我们追不上,那我们自然拿你没办法。”

詹森的身子晃晃悠悠的,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后来又被这个男人灌了好几瓶,虽然吐出来不少,可剩下的那些也足以让他醉了。

他看着自己的车,腿肚子有些发抖。

但是狄丰宝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将他塞进了驾驶座里,关上了车门。随后上了一直跟着他来到这里的车。

他按了按喇叭,催促着詹森。

詹森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一咬牙,扣上安全带,踩下了油门,心中暗想着等活着回去了,他一定要将这些人都找出来,让他们不得好死。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在山道上行驶,前面那辆车开的歪歪扭扭的,险象环生,后面那辆车则是好整以暇地跟在身后。

战神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车,咬咬牙,再次踩下了油门,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他抬起手又给连自己巴掌,他的脸颊红肿,被酒精ci ji过的脑子就连痛觉神经都失灵了,即便是已经用了十分的力道,他都感觉不到疼痛。

砰——

身后的车子猛地撞了上来。狄丰宝的声音顺着夜风吹进詹森的耳中,“没吃饭吗。加速!”

詹森眼睛都是红的,心中一狠,将油门踩到了底。

两辆车之间瞬间拉来了距离。

詹森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嘴角轻勾,只是笑容还没来得及站开,他就一脸惊惧地看着前面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卡车。

他一惊,手已经下意识地打了方向盘,车子打了一个弯,直直地朝着山道边缘冲去。

“不!”詹森惊叫一声,车子直直地撞破了护栏,冲下了山道。

狄丰宝下车,站在山崖边,静静地看着黑不见底的涯底,神情冷漠,“走吧。”

***************

司微澜被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们刚刚说什么?”

其中一个警察好脾气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昨晚上在西山山道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死者名叫詹森,是新发地产的董事长,我们从他手机的通话记录中发现,他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所以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司微澜皱眉,“詹森死了?”

警察点头,“是的,初步判断是酒驾,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情况。”

“警察同志,我跟詹森虽然认识,但是不熟,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警察当然知道他的死跟眼前的女人无关,“不要误会,我们就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司微澜点头同意,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当然,必要的隐瞒了一些。

警察没能从她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确实她跟詹森也不熟。

“警察同志,我能问一句,他是怎么死的吗?”

警察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隐瞒,“酒驾,飙车,车子冲下了山道。”

报警的是附近山下出来晨练的人,詹森的车冲出了山道,当场就死了。

送走了警察,司微澜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昨晚上这人给自己打电话,约她去酒吧喝酒,今天就死了,是意外还是人为?

司微澜知道詹森的背后有人,而最近清歌的手里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犯罪的证据,难道说是詹森背后的那人知道事情败露,担心詹森将事情都说出来,所以杀人灭口?

司微澜并不觉得像詹森那样惜命的人会在喝醉酒后还在无人的山道上飙车。

******

墓园里。

清歌与狄丰宝站在刘洋的墓碑前,将一束白菊放在了地上。

“洋哥,詹森已经死了,我为你报仇了。”狄丰宝哽咽地说道,他的眼眶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照片上的刘洋似乎在冲着他们笑。

“洋哥,这辈子能认识你,是我狄丰宝上辈子做了好事,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兄弟,那时候我想做你的亲弟弟。”

清歌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狄丰宝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墓碑,跟着清歌离开了墓园。

“清姐,警方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吧?”他事情做得干净,没有留下尾巴。

清歌神情淡淡,“车子是他自己开的,酒要是他自己开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狄丰宝闻言,顿时就放心了,他是不怕警察,但是他怕;连累清歌。

警察虽然怀疑詹森的死有内情,但是也没怀疑到清歌身上,毕竟那时候的清歌还在跟靳修溟在电影院看电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而且清歌与詹森之间只是商业竞争而已,还不到要取人性命的地步。

晚上,清歌与靳修溟坐在书房里下棋,这是他们最近最喜欢干的事情,清歌的手里捏着一颗白子,轻声开口:“詹森死了,这件事冷萧肯定很快就会知道,你说他会怎么做?”

靳修溟研究着棋局,将黑子放了下去,“能怎么做,就算他心中怀疑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也没有证据,只能咽下了这口气,而且现在经济部门已经盯上了新发地产,新发事情的败露就在这几天,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我们帮他除去了一个威胁。

清歌一顿,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急着动手了。”白白便宜了冷萧。

295.怀疑,规劝(2更)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詹森这条疯狗随意攀咬。”要是到时候詹森将事情都推到她和母亲的身上,他们最后即便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过程中也难免会有些麻烦。

“所以现在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明天你要去京都,我会陪你一起去。”靳修溟说道。

就在今天早上,冷萧已经答应与清歌见面,谈谈那些账本的事情。

“你现在去京都不要紧吗?”

靳修溟轻笑,“能有什么事儿?你是担心杜君扬?清歌,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那时候被杜君扬威胁是因为眼前的人不在他的身边,现在,还有何惧。

“那我们需要带上一些人以防万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靳修溟取笑她。

清歌翻白眼,“我那还不是担心你,你那个堪比恶毒后母的亲妈,总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我担心我一个照看不到,你就受伤了,到时候担心的还是我。”

靳修溟挑眉,“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抢了我的台词?”

清歌也想到了这人每次受伤都是为了她,讪讪,“呵呵,都一样都一样。”

清若筠听说女儿也要出差,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清歌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次又去哪里出差?”清若筠温和地问道。

“京都。”

“哦,是京都啊,我记得修溟就是京都人吧,你们这次回去是想见见修溟的家里人?”

“算,算是吧,顺道嘛!”冷萧说起来还是靳修溟的叔叔,也算是家里人,所以不算说谎。不知为何,清歌总觉得母亲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那你记得备份礼物,到了人家家里,要小心。”

清歌讪讪,怎么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呢?哪有叮嘱女儿去未来婆婆家要小心的?清歌现在肯定母亲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看了她一眼,小心开口:“妈,您最近没事儿吧?”

清若筠失笑,“我能有什么事情,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你不是知道?”

“哦。”清歌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又不敢贸然问出口,万一问的不对,那不是不打自招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妈,你要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拼命,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司机每天接你上下班。”

“就像那个刘洋?”

清歌心中一紧。

“是啊,既能给你当司机,又能用来当保镖,一举两得。”

“清歌,我心中一直有件事想问问你。”

清歌笑道,“什么事情,您问就是了。”

“刘洋他真的只是你雇来的一个保镖吗?”因为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清若筠即便是心中存疑,也没有问出口,刚才既然提到了,自然就要问问。

“当然,妈,你在怀疑什么?”清歌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

清若筠叹气,“清歌,妈妈只是担心你,我知道你一直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你父亲和你姐姐,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而走上歧途,你明白吗?”

清歌微愣。

“其实从上次车祸,他们叫你”清姐“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你跟他们早就认识了吧?刘洋也不是你雇来的,他本来就是你的人。还有那个叫做狄丰宝的年轻人也是。”

“虽然一个称呼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有时候一个称呼也能说明一些问题,清歌,妈妈不希望你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人的心中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的事情也会注意到。

清若筠就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样,清若筠才会心惊。

清歌沉默。

清若筠想要去拉清歌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她叹气。

“妈,你相信我吗?”清歌问道,声音很轻,很沉。

清若筠一怔,“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那您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忘了它。”

“清歌。”

清歌笑笑,“不是说相信我吗?既然相信我,那就忘了它,不管您知道了什么,都忘了。”

清若筠定定地看着她,清歌的眼睛很黑,里面酝酿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清歌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给了她一个拥抱,“我先走了,您照顾好自己。”

“清歌,”清若筠叫住她,“注意安全。”

清歌背对着母亲,低声应了一声“好”。

狄丰宝亲自将清歌和靳修溟送到了机场,本来清歌是想带几个人过去的,不过靳修溟说了他已经在京都做好了安排,所以清歌就一个都没带。

“清姐,你就放心吧,这边我会看好的。”狄丰宝见清歌心情不是很好,以为她是放心不下这里,不禁开口保证道。

清歌笑了笑,“嗯,这边就交给你们几个了,还有我妈的安全。”

狄丰宝重重点头,“放心,如果有事情发生,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好阿姨的。”

闻言,清歌正色道:“丰宝,每个人的命都很珍贵,我不想等我从京都回来,得到的是你们出事的消息。”

狄丰宝心中感动,摸摸鼻子,“知道了清姐,你放心去吧,再不济还有林哥呢,他脑子比我好使。”

“嗯,有事情就跟林平多商量商量。”

其实清歌对东陵市这边倒不是很担心,詹森已经死了,而冷萧现在的目光应该是放在她的身上,她这次去的又是冷萧的地盘,不至于对她母亲下手。

**

纳森姬家。

姬云天看着心不在焉的孙子,不禁关心道:“锦峰,这是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姬锦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爷爷,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脸上都写着呢,跟爷爷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姬锦峰苦笑,“爷爷,我还是不说了,万一被我爸知道,又要说我搬弄是非,存在想要气死您,这个罪名我可是担不起的。”

姬云天的脸瞬间沉下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爷爷,您就别问了。”

“是不是你爸这个不孝子又做了什么?你跟我说,今天必须说清楚,放心,你爸要是再敢骂你,你就到爷爷这里来,我这里还不至于住不下一个你,左右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会护住你。”

姬锦峰一脸为难,“爷爷,我不想你为了那些事情操心。”

“你这样让我自己去猜,才是让我操心呢,你先告诉我,今天你本来应该上班的,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了?”

姬锦峰自嘲一笑,“我现在就是无业游民一个,想什么时间来看您都方便。”说完看了一眼姬云天难看的脸色,“爷爷,我若是说了,您能不能先别生气?”

“说吧,我不生你的气。”

“我爸怪我将祁芸儿的事情告诉了您,惹您生气,断了我的经济来源,还不许我离开纳森。我现在没工作,没收入,这几天都是住在我妈家的。”

姬云天脸色铁青,“他怎么敢这样做?!”

“爷爷,说好了不生气的。”姬锦峰忙上前安慰道,“这件事我确实做得不对,您的身体不好我还拿这种事情来烦您,让您生气,我爸罚我也是应该。”

“为了一个女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是吧。”姬云天气恨交加,看着孙子,越发心疼,拍拍他的手,“这件事爷爷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还真以为我现在瘫痪了就不能拿他怎么办了是吧,锦峰,你拿着这个。”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姬锦峰。

姬锦峰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眼,“爷爷,您给我银行卡做什么?”

“这里面是爷爷的一些私房钱,你先拿去用,不够再问我要。”

姬锦峰将卡塞回去,“爷爷,我不要,这是您的钱,您自己留着,我最近身上虽然没钱,但是也饿不死,还有我妈呢。”

姬云天又将卡塞过去,“说什么胡话,爷爷的钱也是你的钱,你妈妈现在不容易,你也多体谅体谅他,拿着吧。”

“而且,爷爷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姬锦峰眼底精光一闪,“爷爷,您说。”

“去一趟夏国,将祁芸儿给我带回来,还有那个清歌。”

姬锦峰为难地看着他,“爷爷,我现在连纳森都出不去,我父亲将我的所有证件都收走了,而且还吩咐下去,谁要是敢放我走,就将他赶出姬家。”

整个纳森都是姬家的地盘,生活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姬家的族人,在姬家,族长就是大家长,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姬云天阴沉着脸,“我让人送你出去,我看看谁敢拦我,他姬无痕要是有本事就连我也一起赶出姬家。”

姬锦峰眼底快速地滑过喜意,“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将人给带回来。”

“好孩子。”

见目的达到了,姬锦峰很快就离开了,当天晚上,姬锦峰就在姬云天的安排下坐上了飞往东陵市的飞机,随行的还有十几个彪形大汉。

而此时,清歌已经抵达了京都。

296.(3更)

庄园里,清歌、靳修溟和冷萧三人相对而坐。

这是清歌第三次见到冷萧,前两次还是三年前,那时候她还在部队里,而冷萧在她眼里还是个亲切和蔼、平易近人的路德亲王。

冷萧此时依旧是温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亲近的晚辈,清歌嘲讽一笑,暗想着人的隐忍功夫实在是到家,都到了这一步了竟然还能对她笑脸相迎。

“景瑞,我们两个也有两年不见了吧?”冷萧笑盈盈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勾唇,“冷景瑞已经死于车祸,我现在叫靳修溟,你可以叫我直接叫我的名字,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叫我‘靳先生’。”

冷萧一滞,随即笑道:“当初我们都以为你是真的出了意外,你母亲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现在知道你没事,你母亲她应该很高兴,改天我就让你哥哥给你正名。”

“没想到叔叔现在权力这么大,竟然连国王都能吩咐。”

冷萧眼神一变,“景……修溟,当初没能查清楚就下了结论,是我们的不对,你生气也是应该,但是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被有心人听到,还以为我觊觎那个位置呢。”

他看着靳修溟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清歌看的叹为观止,这人不愧是隐藏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表演功底堪称典范,明明当初是他们故意发表了那么一启声明,让靳修溟以后即便是回到夏国,也不能再以冷景瑞的皇室身份,现在却将自己说的这样无辜。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冷萧是这么伪善的一个人呢?

“叔叔还真是谦虚,其实以叔叔的才干,就是觊觎了那个位置也没什么,毕竟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多少帝王屁股下的那把椅子都是用鲜血铸就的,不说远了,就是百年前,夏国王室还发生过bào luàn呢。”

冷萧面皮抖动,几乎要说不下去了,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神情淡了两分。

清歌倒是觉得现在这样反而更舒服。

“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了,那么彼此就心知肚明,不用这样假客套了,你们演着不累,我看着都累。”清歌懒洋洋地开口,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的话却非常不客气。

冷萧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两分,眼底隐隐闪过杀意。

靳修溟则是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她说得对,既然是来做交易的,这些虚伪的客套就算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冷萧哈哈一笑,“哈哈,好,爽快,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我父亲和我姐姐的下落。”

“他们不在我手上,那件事也不是我干的,我没有那么蠢,将人留在身边那么久,若是我的话,你父亲和你姐姐早就死了。”他说这话时谁笑着的,就连嗓音都是温和的。

清歌眼神一冷,微微一笑,“所以我没说他们在你的手上,我说的是我要的是他们的下落,说得再明白一点,我要你帮我查是谁带走了他们。”

冷萧一顿,“辛宏已经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他们的,我问过辛宏,但是他宁死不说。”他眼神嘲讽,不知道是在嘲笑辛宏还是在嘲笑自己。

清歌微愣,她想过辛宏的身份暴露后,冷萧不会轻易放过他,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死了。

“人不是我弄死的,他是zi shā。”

就在冷萧将辛宏关进地牢的当天晚上,辛宏就zi shā了,撞墙而亡,他是存了必死的心,脑瓜崩裂,血流了一地。

冷萧只要想到辛宏,心就发冷,他现在看谁都像是奸细,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不过……”冷萧话音一转,“我可以帮你查,但是你现在就要将账本交给我。”

清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亲王殿下,我看着很蠢吗?这是交易的筹码,你觉得我会轻易给你?”

因为手上有账本,冷萧才会投鼠忌器,若是失去了这个,结果可想而知。

“我帮你找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或许还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你一句话就要我付出这么多,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你这样套的。”

清歌笑笑不说话,现在着急的人不是她。

冷萧见清歌无声拒绝,心中不悦,看了一眼从清歌说话后就坐在一边默默喝茶的靳修溟,眼神微闪。

“修溟,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靳修溟呷了一口茶,微笑开口,“我们家做主的是清歌,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冷萧心一沉,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我们到底是一家人,难道你对叔叔这一点信任都没有?”

“叔叔,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叔侄,您说是吧。”

谈到这里基本上就是谈崩了,两方谁也不肯退一步,看着冷萧眼底越来越深的冷意,清歌微微一笑,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冷萧没想到清歌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冷萧起身去开门,见到来人,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贺曼柔柔一笑,“听说家里来了客人,过来给你们送点点心。”

她往书房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背影,“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冷萧面色缓和了许多,侧开身子让她进门,“没有,说起来这两人你也认识,确实应该见见。”

贺曼听他这么说,倒是升起了一丝好奇,“是谁啊?”

“进来就知道了。”

清歌与靳修溟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见到进来的人,清歌的眼神微闪,没想到竟然是她。

贺曼则是一脸惊喜地看着清歌,“原来是你啊。”

清歌微微一笑:“路德亲王妃。”

贺曼的视线转向了靳修溟,脸上的惊喜更甚,“景瑞也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之前还跟你叔叔提起你。”

靳修溟淡笑,“婶婶,好久不见。”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冷萧,前头冷萧刚刚说了不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后脚这位好婶婶就说了想念的话,对他活着一点都不意外。

被妻子揭穿了谎言,冷萧丝毫也不觉得尴尬。

贺曼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我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又见你们在书房里待了许久都没有出来,就为你们准备了一点吃的,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景瑞,你跟这位xiao jie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她将点心放下就打算离开,却被靳修溟叫住了,“婶婶,既然来了就一起聊聊吧,都不是外人。”

贺曼则是看向了冷萧,“方便吗?”

冷萧温声开口:“没什么不方便的,都是一家人。”

贺曼闻言,直接在清歌的身边坐下,“上一次见你还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凶多吉少了。”

“亲王妃说笑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是没有我战友的配合,我也无法将您救出去。”

“不管怎么说,都是应该谢谢你的,对了,你现在还在部队里吗?”

清歌眼神一暗,“早就退伍了。”

“好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将军装穿得那么帅气的。”

清歌只是笑笑,并不接这话。贺曼也看出她不想聊这个话题,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因为多了贺曼在场,自然不会再提之前的话题,书房里的气氛倒是和谐了不少,但是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景瑞,这次你们到京都来是回家还是办事?”贺曼见靳修溟一直也没说什么话,找话题问道。

靳修溟微微勾唇,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贺曼的裙角,眼神微凝,“我们是专程回来找叔叔的。”

“那就在家里多待几天,我等下就给你们安排客房。”

“不用了,我们已经订好了酒店,而且我在京都也有房子。”靳修溟拒绝。

冷萧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口留人,“你婶婶说得对,既然是专程回来找我的,自然要在家里多住几天,我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靳修溟与他对视一眼,笑着点头,“那就要麻烦叔叔婶婶了。”

清歌不知道靳修溟为何答应留下来,却也没多问,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张餐桌上坐着各怀鬼胎的众人,家里的佣人时不时往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扫一眼,目光虽然隐晦,却也不难察觉。

清歌只当没看见,吃着饭,冷萧是个会享受的,家里的菜肴味道很不错。

“今晚的鱼不错,你多吃一点,刺我已经剔除了。”冷萧将愉快鱼肉夹到贺曼的碗里,柔声说道。

贺曼不好意思地往清歌和靳修溟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二人没注意她,方才慢慢将碗里的鱼肉吃干净了。

清歌眼角余光早就看到了这一幕,意外地看了一眼冷萧,难道说这男人对妻子真的有感情?可既然有感情,当初又为何用自己的妻子当诱饵,设计了那一处游轮劫持案?

晚上贺曼给二人安排了两个房间,靳修溟淡淡开口:“不用这么麻烦,一个房间就好。”贺曼一顿,捂嘴笑开,给了他们一个“我懂”的眼神。

297.黑猫的主人(4更)

晚上,清歌与靳修溟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在各处的角落里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放心。

清歌随意地坐在床边,看向靳修溟,“我们晚上要做什么?”

靳修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参观房子。”

清歌顿了顿,“你发现了什么?”若不是有所发现,靳修溟不会冒险留在这里。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那个养黑猫的男人吗?或许这里能找到答案。”

清歌眼神一变,压低了声音,“你看见了?”

“那到没有,只是看见了一撮黑猫的毛,所以想留下来看看。”

清歌想了想,就明白了靳修溟的打算,虽然这样的查法无异yu dà hǎi捞针,但在没有任何关于老板的线索时,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他们原本就怀疑老板是京都里的某个人,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查探一下总是不会错的。

冷萧的这座别墅很大,前后还有一个大花园,加起来面积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花园里装了园艺灯,即便是晚上,也看得见。

清歌与靳修溟在花园里闲逛地时候,拉住了一个佣人。

清歌装作无意地说道:“我们刚刚看到花园里有只黑猫,是家里谁养的吗?”

被拉住的佣人一愣,认出问话的是今天家里来的客人,听说还是亲王的亲戚,摇摇头:“亲王和亲王妃都不喜欢有毛的动物,所以家里没有养猫和狗。”

靳修溟皱眉,“没养吗,我们刚才看到那只猫还挺漂亮的,眼睛是蓝色的,看着不像是野猫,我还以为是你们养的呢。”

那佣人眼神微闪,肯定的摇摇头,“没有,家里出了几只乌龟和金鱼,什么动物都没养。”

靳修溟微微一笑,“那估计是野猫跑进来了。”

等佣人离开,清歌才低声说道,“这个佣人在说谎。”

靳修溟点点头,“看来这座房子里还真有一只猫,还是一只有着蓝色眼睛的黑猫。”他的眼里浮现一丝兴味。

“景瑞,清歌,你们这么晚还没睡吗?”贺曼从不远处走来,见到俩人在花园里,还有些惊讶。

清歌微微一笑,“晚上的饭菜好吃,我就多吃了一点,结果吃撑了,所以拉着他出来散步消食。”

“积食了吗,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拿一点消食片?”

“不用,我走两圈就消化完了,我消化快。”清歌笑着拒绝,目光在花园里转了一圈,一脸好奇,“亲王妃很喜欢花艺吗?”

“怎么这么说?”

“我看着花园里的花草布置的很有趣味,想必是个爱花的弄的。亲王日理万机,应该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所以我猜应该是您弄的。”

贺曼微微一笑,“不过是闲来无事,弄着玩儿的。”

喵——

一声猫叫,三人的视线倏的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只毛发乌黑的猫正蹲坐在假山上看着他们,一深一浅两只蓝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幽光。

清歌咦了一声,“这里竟然有只猫,这猫的眼睛好特别,谁养的?”

贺曼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笑着解释:“哦,你说这猫啊,我养的。是不是觉得它的眼睛很漂亮?”

清歌点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眼睛的猫,”

“当初我从景瑞母亲那里把它抱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它的眼睛漂亮。”贺曼的语气中透着对黑猫的喜爱。

靳修溟神情微凝,“婶婶,你刚才说这只猫是从我母亲那儿抱来的?”

贺曼点点头,柔声说道,“是啊。前两年你母亲得了一只黑猫,眼睛特别漂亮。是蓝色的,而且还是一深一浅的蓝,我当时看了很喜欢,向她讨要,她没舍得给,答应我,等猫生下小猫就分我一只,这不?一年前,那只母猫生下两只小猫崽,我拿走了一只,另一只据说没能养大,没多久就是死了。怎么你们也喜欢养猫?”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笑道,“我家里已经养了一只狗,只是刚刚看到这只猫的眼睛很特别,所以多看了两眼。”

“是吧?我最喜欢的也是它的眼睛,就跟蓝宝石似的。”

清歌走到假山旁,伸手想要摸摸那只猫。

“小心!”贺曼叫一声。

清歌迅速的收回手,猫爪子挥了个空,冲着清歌喵喵叫了两声,似在警告。

贺曼连忙上前两步,抓着她的手,“你没有被抓伤吧?”

清歌摇头,“我没事,没想到这只小猫个子小,脾气还挺大。”

贺曼歉意地笑笑,“对,它就是脾气大,平时除了照顾它的佣人,就只让我和亲王抱。认人得很,陌生人要是想碰它,它准得挥爪子。之前,就有朋友家的孩子来家里玩儿,结果不小心被它给抓伤了,害得我给人道了很久的歉。”

靳修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只黑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靠近,直接伸手拎起了它颈上的软肉,黑猫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四只爪子在空中乱挥,靳修溟将它拎远了一些。

黑猫见无法伤到靳修溟,又无法逃脱,冲着贺曼喵喵直叫唤,叫声那叫一个无助。

贺曼上前,“景瑞,将它给我吧。”

靳修溟则是伸手挠挠它的下巴上的软毛,这才将黑猫还给贺曼,黑猫到了贺曼的怀中,顿时就变得十分乖巧,窝在她怀里。

贺曼轻轻给它梳理毛发,动作温柔,“以后看到人,不许再随意挥爪子,不然就不给你吃小鱼干了。”

“婶婶,我母亲养的那只黑猫还在吗?”靳修溟问道。

“在呀,我前几天去她家看她还看见了那只猫呢?又怀孕了,我正想着等小猫生下来,我再去讨一只呢,家里只有小乖一个太孤单了,想给她找个伴。”

“它叫小乖?”清歌打量着乖乖窝在贺曼怀中的黑猫,大概是舒服了,黑猫闭上眼睛,喵了一声。

“是啊,我这人不会取名字,就随便取了一个。”

“小乖挺好的,我家狗还叫旺财呢。”

一个佣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低声对贺曼说道:“亲王找您有事儿。”

清歌闻言,笑笑,“您有事就先忙,我跟修溟再逛一会儿也该回房睡了。”

“好,你们随意,我先过去看看。”贺曼说完就抱着黑猫走了。

送走了贺曼,清歌挽着靳修溟的胳膊在花园里散步。散着散着,就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件事儿你怎么看?”清歌问身边的男人。

靳修溟眸底闪过一道细碎的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擦手,清歌看的嘴角轻抽,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的洁癖也没好一点。

靳修溟将手擦干净,走到不远处扔了湿巾,这才说道:“起码找到了黑猫。”

“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呢!我好奇的是,那个佣人为什么要撒谎呢?养猫很正常啊。”

靳修溟笑笑,“谁知道呢,或许是那只黑猫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嗯?你发现了什么?”

“等回去跟你说。”

清歌眼珠子转了转,挽着他的胳膊,“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反正黑猫已经找到了。

两人回去时经过楼下的客厅,就看见那只黑猫正蹲坐在客厅角落,面前放着一个碗,低着头正在吃着什么,察觉到清歌他们的视线,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清歌这才注意到那只猫吃的竟然是生肉,带着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瞳孔微缩,拉住一旁的佣人问道:“为什么给它吃这个?猫不是都吃猫粮的吗?”

佣人不自在地说道:“它小时候就吃这个,吃习惯了,夫人每天都会给它喂一点生牛肉,不然它就会闹脾气。”

清歌又看了那黑猫一眼,这才跟靳修溟回房间。

“我第一次见到给猫喂生牛肉的。”清歌说道,“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靳修溟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这才说道:“我刚刚在那只猫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是不是很有趣?”

“难道是因为吃生牛肉的原因?”那牛肉上都是鲜血,像是从刚死的牛身上割下来的。

“有可能。”

298.靳医生的豪华庄园(5更)

临睡前,佣人送进来两杯牛奶,“靳先生,这是亲王妃给你们准备的热牛奶,亲王妃说喝了牛奶有助于睡眠。”

靳修溟接过牛奶放在一边,“替我们跟亲王妃说一声谢谢。”

佣人看了一眼牛奶,提醒道:“牛奶要趁热喝才好。”

“谢谢,我们等下会喝。”

佣人想说什么,对上靳修溟的眼神,将话咽回去,“好的,那我等下再来收杯子。”

靳修溟只是嗯了一声,神情寡淡。

清歌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桌子上的两杯牛奶,挑眉,靳修溟解释:“冷萧让人送来的。”

清歌嗤笑,这个冷萧是真当他们是傻子了不成。

靳修溟端起一杯牛奶闻了闻,正打算尝尝,就被清歌拦住了,不赞同地看着他,明知道牛奶有问题吧,还去喝?

靳修溟笑笑,“我就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小小的抿了一口,舌尖上除了牛奶特有的奶香外,还有淡淡的苦味,很淡很淡,几乎尝不出来。

“是安眠的成分,不多。这杯牛奶倒是真是有助于睡眠。”他玩笑般地说道。

清歌端起牛奶,直接冲进了马桶里,然后在杯壁上印上一个唇印,示意靳修溟照做。

五分钟后,佣人再次敲门,清歌与靳修溟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在卫生间里吹头发,桌子上的牛奶已经喝完了。佣人端着空杯子离开房间,然后走到无人的角落拿起杯子仔细看了一眼,杯壁上有淡淡的唇印,她松口气,喝了就好。

凌晨三点,清歌与靳修溟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靳修溟的手悄悄地握住了清歌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又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来人的动作很小心,若是警惕性差一点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那人先是在床前停了停,似乎在确认什么,等了几分钟,见清歌与靳修溟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顿时放了心,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了靳修溟和清歌放在那里的背包。

清歌在包里放了证件和钥匙,还有一个钱包和一把雨伞,再多的就没有了。

来人翻找了一下,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又将目光落在了床上,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刚好伸手拉开被子,清歌忽然一个转身。

那人一僵,顿时就不敢动了。

清歌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人见清歌没有醒来,似乎放了心,却也没有再继续,悄悄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清歌从床上坐起来,拿过自己的包检查了一下,既没有少东西,也没有多东西。

靳修溟抱住她的腰,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不过是只小老鼠,睡吧。”声音里是浓浓的睡意,为了等这只小老鼠,他上半夜几乎没有睡着过。

第二天一早,清歌与靳修溟下去的时候,冷萧已经起来了,见靳修溟打了一个哈欠,故作关心道:“修溟昨晚上没有睡好吗?”

靳修溟总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严重的睡眠不足让他的心情很糟糕,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听了冷萧这话,皮笑肉不笑:“是啊,昨晚上半夜里钻进来一只老鼠,吵得我睡不着。”

“哦?房间里竟然有老鼠?”冷萧惊讶。

“是啊,好大的一只,不过后来跑了。”

冷萧佯怒,冷声呵斥:“现在的佣人做事真是越来越不认真了,竟然让老鼠跑进房间里,万一咬着人可怎么办?回头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了,拿着那么高的工资却不做事。”

“是啊,确实应该好好管管,我也就算了,万一以后再跑进去吓着别的客人,那就不好了。”

冷萧笑着称是,假意呵斥了几句管家。

“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早饭。”

“不了叔叔,我和清歌今天就准备回去了。”

冷萧一顿,“不是说好多住几天的吗?怎么这么急?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呢。”

“我们的要求不会变,如果叔叔不能按照我们说的去做,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冷萧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修溟,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几乎是在靳修溟话音刚落,外面就冲进来好几个黑衣人,堵在门口,不让人出去。

清歌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掠过,脸色有些不好看,“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请你们多住几天而已,你们好不容易来京都一趟,没待满一天就要走,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亏待了你们。而且修溟离开好几年了,这次回来还没见过你母亲,难道你不想去见见吗?还有你两个哥哥,既然回来了,若是看都不去看一眼,传出去也不好听。”

靳修溟扫了那几人一眼,似笑非笑,眼底淬了冰,“叔叔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致。”

冷萧但笑不语,既然人来到了他这里,哪里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清歌与靳修溟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打算走。

过了一会儿,靳修溟看了一眼时间,勾勾唇,“叔叔,你觉得你真的能留下我吗?”

冷萧眼神微变,直接不对,还没开口,外面就传来了动静,冷一飞带着人闯了进来。

“少爷,总算是找到你了。”冷一飞苦哈哈地说道,“昨晚上联系不上你,我都担心死了,幸亏你离开之前跟我说了您来了亲王这里,所以我一大早就来接你了。”

靳修溟看向冷萧,“叔叔,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冷萧脸色发青,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真是一帮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

“这是叔叔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什么能走不能走的,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改天到叔叔家做客,我们继续谈谈之前的事情。”

“好啊。”靳修溟一口答应,“只要叔叔诚意足够,我是很乐意跟您谈谈的。”

靳修溟揽着清歌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了冷萧的家。

回去的路上,靳修溟问冷一飞,“家里准备好了吗?”

冷一飞点点头,“我提前让人打扫了卫生,也在周围做了布置,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靳修溟闻言,顿时就放心了。冷萧没能将他和清歌留在那里,势必会对他们动手,而他回来的消息,现在也应该到了杜君扬和冷希瑞的手中,就看这些人想要怎么做了。

两人回到靳修溟在京都的房子,是一座庄园,在城郊交际处,面积比起冷萧的来说,只大不小。

清歌随意地看了两眼,啧啧有声,“靳医生,你竟然在京都有这么大的一座庄园,这是太**了。”

“这座庄园是我十八岁的成年礼,我父亲送给我的,你要是喜欢的话,送给你。”

清歌摸着下巴,“你这样会让我产生一种我抱上了富豪大腿的感觉。”

“别说大腿,就是整个人都是你的。”

清歌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靳医生,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有多少身家,我也好知道我抱上的到底是个多大的富豪。”

靳修溟做沉思状,最后摊手,“这个我还真记不得了,这样,改天我让冷一飞整理一份资产明细给你。”

“哎,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我男人不仅长得好看,还巨有钱。”

靳修溟眯眼看她,“只是这样?”

“当然不止,”清歌笑眯眯,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还有活好。”说完,舌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垂。

靳修溟的身子猛地一紧,抱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you huo我?嗯?”

清歌却已经坐直了身子,一副“你说什么,宝宝听不懂”的神情。

靳修溟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晚上再收拾你。”

清歌看窗外,嗯,这庄园的风景真好看,啊,天生的云也好看。

车子进了庄园大门之后又开了五分钟才在一栋房子面前停下来,清歌看着眼前这座犹如古堡一样的建筑,轻轻摇头,嘴里还念叨着,“**啊,真是**,竟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靳修溟站在她的身边,“现在是两个人住,以后还会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清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虽然过去几年靳修溟人不在京都,但是房子一直是有人看着的,也有人定期打扫,甚至连以前的佣人都在,清歌他们住进来,几乎不用整理。

靳修溟的房间很大,里面甚至有个小小的客厅,清歌将整个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将自己埋进了床里,昨晚上他们两个都没敢睡,到了现在也困了。

靳修溟将清歌拉起来,“先别睡,吃点东西先。”今天起床到现在,他们滴水未进,靳修溟担心清歌的肠胃受不了。

回来之前冷一飞就给家里打过电话,佣人早已准备了早饭,靳修溟拉着清歌下去,就见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放着整整一桌子的早餐,从中式到西式,从拌面到豆浆油条,只要清歌想得到的,这边都有。

这一大桌子,别说两个人吃,就算是五个人吃也足够了。

清歌指着那些早餐,“不要告诉我,你以前都是这样吃早餐的?”

299.(6更)

清歌从小也是过着千金大xiao jie般的生活的,清若筠虽然对她很严格,但是在生活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但是跟靳修溟一比,那就根本没法看了。

“那倒不是。”靳修溟看着她嫉妒的瞪着大眼睛,不由失笑,“平时哪里可能做这么多,大概也就五分之一吧。”

五分之一,这里的五分之一也比她吃的丰盛好吗。

清歌觉得自己的小心灵受伤了,于是坐下来大吃特吃。昨晚上她还觉得冷萧会享受,找的厨师做饭都那么好吃,但是今天吃过了靳修溟家里的,才发现这位才是真正会享受的主。

“少吃点,吃多了你等下又睡不着。”靳修溟将清歌面前的小汤包移开,这小汤包做的精致小巧,每一个也就一小口,皮薄肉多,还有汤汁,味道十分鲜美,清歌已经一口气吃了一小笼了。

小汤包没了,清歌幽怨地看着靳修溟,“我现在还没嫁给你,你就xiàn zhi我吃东西了?你要是我嫁给你,你是不是就跟那周扒皮似的,一天只给我吃一顿?”

靳修溟没好气地捏捏她的脸,“胡说。别光吃汤包,也尝尝其他的,这个芸豆酥味道不错,你试试。”

清歌又看了一眼汤包,砸吧砸吧嘴,尝了一口芸豆酥,眼睛微亮,“唔,确实好吃,靳医生,等我们回东陵市了,将你家厨师一起带走吧。”

靳修溟本来没这个打算,见清歌是真的喜欢吃,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行,不够厨师一共有三人,要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

“ok。”只要一想到以后回家就能吃到美味的饭菜,清歌的心情就无比的好,虽然刘嫂的手艺也可以,但跟专业的厨师还是没法比的。

靳修溟跟清歌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发现清歌竟然是个隐形吃货,看着她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眼中的笑意也不禁浓郁了几分。

吃完饭,靳修溟拉着清歌到庄园里逛了逛,等消化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会房间睡觉。

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下午。

清歌起床时,靳修溟已经不在房间里。她洗把脸下楼,隐约听到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靳修溟的,另一个却很陌生。

清歌脚步迟疑了一下,靳修溟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她,朝她招招手,指着他身边的男人说道:“这是我二哥冷文冀,你直接叫二哥就好。”

“二哥。”清歌笑着叫了一声,在靳修溟的身边坐下。

冷文冀打量了她一眼,笑着应了一声,“你就是清歌吧,景瑞总算是把你带回来了,我跟他说了好几次,他都不理我。”

冷文冀的脸色很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身姿羸弱,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似乎是中药的味道。他很瘦,看着比靳修溟还要瘦很多。

见清歌一直看着他,冷文冀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的样子吓到你了?”

清歌摇头,“没有,只是第一次见到二哥,有些紧张。”她嘴上虽然说着紧张,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话就是安慰冷文冀的。

冷文冀不在意地笑笑,他从出生起就这样,早就习惯了,因为常年生病,十分的容貌也被减至三分。

“二哥今天怎么会过来?”靳修溟问道。

“你回来不去看我,那就只能我来看你了,放心吧,我来的时候没人看见。”表面上靳修溟跟几个兄弟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但私底下,他其实跟冷文冀的关系挺不错。

“你离开的这两年,京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当年选举投票给你的那些人,除了季老将军,其他的人都已经被冷希瑞找理由撤职了,景瑞,你当初不该那么任性地选择离开。”

当年靳修溟但凡能为那些人考虑一下,那些人也不至于落得那么样凄惨的地步,真说起来,是靳修溟辜负了他们。

靳修溟神情淡淡,显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或许他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可以负尽天下人,却唯独不能放下身边这位。

冷文冀见他这样,无奈摇头,他就知道这样的话无法打动这个弟弟。这个弟弟从小就冷情,若非小时候他救过他,导致身体越发不好,恐怕这个弟弟跟他的关系也会跟其他兄弟一样。

一旁的清歌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靳修溟,按照时间推断,那次选举正好就是她被水玥救了带回蓝焰的时间,那时候靳修溟以为她在杜君扬的手里,于是在票数多过冷希瑞的时候,放弃了王位继承权,以换来她的平安,真要说起来,其实是她连累了他。

靳修溟看出了她的想法,拍拍她的手,温柔了眉眼,“跟你没大多关系,是我本身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那次也不过是顺着心意而为而已。”

冷文冀听了这话,再次在心中叹息,真不知道靳修溟对一个人这样上心,是好还是不好。

“二哥,今天你既然来了,那就请你帮个忙。”靳修溟转移了话题。

“嗯?什么忙,你说。”

“帮我查查杜君扬是否养了一只黑猫。”他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黑猫的照片,这是他昨晚上tou pāi的。

冷文冀接过来一看,顿时惊讶道,“这就是她养的黑猫,你怎么会有这只猫的照片?”

靳修溟心一沉,“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上次去的时候还摸过这只猫,差点被挠了,她很喜欢这只猫,平时宝贝得很,就连猫粮都是进口的,这只黑猫有什么问题吗?”

靳修溟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将辛宏的事情告诉他,这件事牵扯到清歌,暂时不适合跟冷文冀说。

“没有,只是昨晚上在冷萧家里,听他老婆提起杜君扬养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猫。”

“冷萧家那只猫就是从母……杜君扬那里抱走的,但我很不喜欢这只猫。”

清歌心中一动,问道:“为什么?这只猫的眼睛很特别,虽然是只黑猫,但还挺漂亮的。”

冷文冀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你见过哪只猫会生吃其他小猫的吗?我就亲眼见过这只黑猫将其他猫当成食物给吃了。”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都想起了昨晚上那黑猫吃生牛肉的场景。

“这样的猫恐怕整个夏国都找不出第三只吧?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猫。”靳修溟状似无意地说道。

“是基因实验的产物,这种猫根本就是怪物。”冷文冀冷声说道。

清歌一怔,“你说什么,基因实验?”

冷文冀点点头,“我也是最近无意中发现的,杜君扬暗地里有支医疗队,专门做各种基因实验和**实验。这种猫就是实验的产物。”

清歌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她忽然想起了夜清筱。她记得辛宏曾经说过,夜清筱的心脏病已经好了,而据母亲零星的回忆,他们在被囚禁期间,每隔一段时间夜清筱就会被带走,送回来时,身体就会变得很虚弱,难道说……

清歌的脸色有些发白,颤声问道:“那个实验基地在哪里?”

冷文冀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杜君扬和冷希瑞的谈话,才知道有这么一批人存在,他们会拿各种动物做基因实验,来研究某个基因在个体中的作用,以及改变一对基因对**的影响等等。”

“那……他们用人体吗?”清歌的声音有些艰涩。

冷文冀愣了,迟疑,“应该不会吧?”他其实也不敢肯定,甚至可以说,他的心中也不是没有产生过这样的疑问,毕竟若是只研究动物的基因,似乎后并没有实际作用,而一旦将基因实验应用到人体上,改变人的基因,那……

冷文冀赶紧打断自己的想法,他不敢想下去了,因为那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二哥,能不能帮个忙,我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基因实验基地的事情,越详细越好,这对我很重要。”清歌请求道。

冷文冀看向靳修溟,靳修溟则是看向了清歌,他对夜清筱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十分清楚,毕竟清若筠只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清歌。

“靳修溟,我怀疑我姐姐在他们的手里。”清歌的声音发抖,手死死抓着靳修溟的胳膊,若不是清歌的指甲短,只怕这时候已经嵌进了他的肉里。

靳修溟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清歌怀里,轻声安慰,“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查清楚,别担心。”

冷文冀没想到一只黑猫竟然会引出这么多的问题。若清歌的猜测是真的,杜君扬真的在用活人做人体实验,那么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样有违道德的事情做了难道不会亏心吗?

冷文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道:“这件事交给我,我比你们更容易查到这些。”毕竟他人就在京都,而且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就连杜君扬自己都很少想起他。

与之相反,靳修溟一直是杜君扬的心头刺,一旦被杜君扬发觉,那就真的就是一个死字了,杜君扬对这个儿子是不会存在任何的母子之情的。

“二哥,谢谢。”清歌真诚道谢,确实这件事由冷文冀来查比他们两都要合适。

300.宴会(7更)

东陵市夜家。

清若筠刚刚结束了针灸,这已经是她最后一次针灸治疗了,唐钟说她的情况恢复良好,之后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阿姨,这次针灸结束您有什么感觉?”唐钟问道。

清若筠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头有轻微的疼痛之外,就是有一些酸胀感,不强烈。”

“这些都是正常反应,之后你的情况会越来越好,说不定明天你就可以恢复全部的记忆了。”

“唐医生,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唐钟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帮她制定一套又一套适合她的治疗方案,这才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让她恢复到今天这个样子,就连她的身体都调养好了大半。

“阿姨您客气了,我跟靳修溟是兄弟,他开口了,我不可能不帮,而且我也不是白帮的嘛。”靳修溟虽然平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还时常嫌弃他,但是出手很大方,就这几个月赚的都抵得上他过去几年的了。

“不过阿姨你放心,我还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确定了你的身体完全没问题才会离开。”

清若筠感激地笑笑,“辛苦你了。”

唐钟摸摸他,笑出了八颗大白牙,“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您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去可以适当地配合一些运动,这样更有助于您身体的康复。回头我给您指定一张表格。”

“好。”

“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您工作强度适当降低一些,尽量少熬夜,工作一段时间适当休息一下,不要给大脑和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

“好,这些我都记住了。”清若筠现在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早日恢复记忆,记起找到女儿和丈夫的线索。

她脑海中的那一串类似密码的数字,据清歌猜测,应该就是夜家出事的诱因,那串密码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唐钟见清若筠面露疲态,催着她上楼休息。清若筠也确实累了,这两天公司事情本来就多,她又担心远在京都的清歌,晚上都睡不安稳。

她没给清歌打电话,担心会打扰她做事,她心中隐约清楚,清歌这一趟去京都,危险重重,只能在心中保佑她能平安无事。

她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她梦见了姬家,从出生到逃离,明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却在梦境中重新经历了一遍。

她醒来时额头上都是汗水,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清若筠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花园的方向。

最近她时常做梦,醒来后记忆就会恢复一点,她都已经习惯了,虽然梦境中大多数都是一些痛苦的事情,心中却是在期盼着能够天天做梦,这样就能早日恢复记忆。

等到情绪完全稳定了,清若筠才收拾东西准备去公司一趟,昨天她还遗留了一些工作在公司里没有做完。

因为是去公司看个文件,花不了太多时间,所以清若筠并没有给狄丰宝打电话,而是自己开车去的公司。

她照常走进轻云集团,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往后看了看,刚刚她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她不由地心生警惕。

只是身后就是街道,清若筠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她又走了几步,身后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消失了,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她想。她加快脚步走进了公司。

轻云集团街对面的咖啡厅里,姬无痕怔怔地看着清若筠匆忙离开的背影。

两年多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知道清若筠平安无事,姬无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的落到了地面。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似乎也减少了些许。

他很想上前跟清若筠说说话,问一句这些年是否安好,可却又不想看到清若筠厌恶的眼神。

他知道,经过三年前的事情,此时的清若筠有多恨他,说是要将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姬无痕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一直到清若筠再次从公司离开,他才抬脚跟了上去。

姬无痕一直跟着清若筠到了夜家,直到她走近家门,这才打车回了酒店。他这次来夏国,并不是来,只是想看着清若筠是否真的安好,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姬无痕打算明天就准备订机票回纳森,而姬无恒并不知道的是,他跟踪清若筠的行为,一丝不落的落入了姬锦峰的眼中。

更让姬锦峰没有想到的是,前脚姬无痕才得知清若筠回来的消息,后脚就迫不及待的赶来夏国相见。

姬锦峰看着姬无痕那黯然的背影,眼神嘲讽,若是他对自己的母亲有对清若筠十分之一的心思,那么母亲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而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恨他。

这个女人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那我更要毁了她,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姬锦峰恨恨的想着。他看了一眼夜家的大别墅,眼中充满了恶毒。

这天晚上,清若筠接到了一个集团晚宴的邀请,地点就在丽晶酒店,时间则是这个周六的晚上,而明天就是周六。

清若筠本不想去,可是宴会的主人是轻云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这个面子她不能不给,于是只能答应下来,准备去参加晚宴。

狄丰宝得知之后坚持要跟着她一起。他答应过清歌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保护好清若筠的安全。

清若筠想着狄丰宝跟在自己身边也确实安全一些,于是便让狄丰宝以自己男伴的身份出席。

狄丰宝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一听说要以男伴的身份出席,顿时就犹豫了,“那个,清姨,我什么都不懂,以男伴的身份出席不合适,我在车里等你就好。”

清若筠失笑,解释,“你若是不以我男伴的身份,你就进不去宴会,还怎么保护我的安全,你想想若是有人在里面对我下手呢?”

“那要不我扮成服务员吧。”

清若筠哭笑不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我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以我的男伴,出席,就这样决定了。”

狄丰宝想想,确实是男伴的身份更方便一些,虽然有些不适应,却还是点头同意了。狄丰宝不是没有穿过西装,却是第一次穿得这样正式,衣服的料子也是他穿过的西装里最好的。

他时不时的拉一拉西装的下摆,不自在地问道,“清姨,我这样没问题吧?”

清若筠好笑的看着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狄丰宝其实还是个孩子,算起来他比清歌还小几岁。

“没事,放轻松,不过是个商业晚宴,我下半场就可以回来了。你跟在我的身边,不需要多说话,逢人对人笑笑就成。我会对外说你是我的远房亲戚的侄子。”

狄丰宝一听自己不需要应付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而只需要像个花瓶一样的笑,顿时就放心了,拍拍胸脯,“行,我今晚上就负责笑。”

清若筠是算计好时间出门的,所以到达丽晶酒店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狄丰宝乍一见到这些只出现在财经zá zhi上的人物时,心中还有些发怵。他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看财经zá zhi,倒是认出了不少这里的人。

“清姨,我有点紧张。”狄丰宝凑到清若筠耳边,低声说道。

清若筠拍拍他的肩,“放轻松。”从侍者的手中拿了一杯香槟递给他,“要是紧张就喝一口。”

狄丰宝脸上挂着笑,握着香槟的手有些发紧,看着清若筠自如地跟那些人打交道。不管对方聊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一两句,心中顿时对她崇拜不已。

想着,不愧是清姐的妈妈,跟清姐一样厉害。

狄丰宝虽然紧张,却没有放松警惕,视线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微微放心。

“丰宝,你在这呆一会儿,我去跟朋友聊两句。”清若筠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这是这次宴会的主人。

“不需要我跟着吗?”

“没事儿,就那点距离,你站在这里也看得到。”

狄丰宝一想也是,就站在原地没动,视线却追随着清若筠。

宴会厅里自然有人注意到了跟清若筠一起出现的狄丰宝,都在好奇这个小伙子的身份,见清若筠走了,就有一个年轻女孩子走过来跟狄丰宝搭讪。

“嘿,”女孩子拍拍他的肩膀,“认识一下,我叫李莹莹。你叫什么?”

狄丰宝被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她,见女孩子笑眼弯弯地看着他,眼中的戒备之色淡了两分,吐出三个字,“狄丰宝。”

“你叫狄丰宝?哪三个字?”

狄丰宝给她解释了一下,视线往清若筠那边扫了一眼,见人还在那里,又收回视线。

“我记住啦。我看见你是跟清总一起来的,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啊?”李莹莹一脸好奇。

狄丰宝拿清若筠的说辞说给她听,李莹莹恍然大悟,“我说呢,以前没有见过你,原来你是夜家的亲戚啊。”

301.被掳(8更)

狄丰宝胡乱的点点头,他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跟女孩子相处过,骤然被人搭讪,有些不知所措。

李莹莹见她说十句,狄丰宝也回应不了三句,聊了几句之后就觉得有些无趣,找了一个借口就溜了。

狄丰宝轻轻舒口气,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该聊什么了,他习惯性地去寻找清若筠身影,结果这一看就慌了,整个宴会厅里哪里还有清若筠的影子?他随手将酒杯放了经在过的侍者托盘上,急匆匆地在人群中寻找清若影的踪迹,可是将整个会场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清若筠。

他记得清若筠之前是去找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的,他找了一圈,朝着中年的男人走去,“你好,请问你看到清总了吗?”

男人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自然知道这是跟清若筠一起来的小伙子。见他神情慌张,不由失笑,解释道:“刚刚侍者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去洗手间处理了。”

“请问洗手间在哪?”狄丰宝急切地问道。

男人顿了顿,只觉得这个小侄儿还挺粘人,指了一个方向。

狄丰宝匆匆赶去洗手间,拉住一个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女人,“这位姐姐,能不能拜托你进去帮我找一下我阿姨,她进去好久了都没有出来,我担心她出事儿。”

女人40多岁的年纪,被人叫姐姐,心里高兴,顿时就答应了,“你阿姨叫什么。”

“清若筠,麻烦您帮我去找一下,谢谢。”

女人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也没放在心上。在卫生间找了一圈,出来时对狄丰宝摇头,“厕所里没人,是不是你阿姨已经回去了?”

“不可能,我刚刚从会场那边过来。”

女人指着走廊西边,“那你阿姨可能是从这边走了,这条走廊可以直接通向酒店的后门。”

狄丰宝一听,顿时察觉到不对。清若筠知道轻重,不会不告诉自己一声就离开,既然不是自己离开的,那就肯定是被带走的。

想到这里,他匆匆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掏出手机给林平打电话,“林哥,清姐的妈妈可能出事儿了。”

他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就一眼没看见人就不见了,她不可能自己离开,肯定是被人带走了。”说到最后,声音隐约有些不稳。

林平到底是经过事儿的,闻言心中虽担心,面上却冷静,“先别急,你先追过去,我现在马上带着人过来。”

这话让狄丰宝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

另一边,清若筠被侍者不小心用酒泼到了裙子,裙子上被酒渍晕开了一小块儿,她微微皱眉。

侍者不断的跟她道歉,她见人也不是故意的,没忍心责备,挥挥手让侍者走了,自己则是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裙子上的脏污。

她原本是想叫上狄丰宝一起的,转头看见狄丰宝跟一个年轻女孩子聊天,想想洗手间离着会场也不远,于是便没有叫他。

清若筠正在处理裙子上的脏污,从镜子里看见从男男厕所那边走出了几个男人。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顺便拿出化妆包补了个妆,一边擦着粉底,一边留意着那几个男人,见他们并不急着走,而是堵在了洗手间门口。,她意识到不对,将粉底塞进化妆包里,装作没有察觉到异样,转身就要走。

结果那几个男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忽然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清若筠一惊,刚要高声喊叫,嘴就被捂住了,鼻尖闻到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等清若筠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房间里,她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就连嘴巴上都贴了胶布。她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似乎是个卧室,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她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人bǎng jià了。

她不认识那两个男人,最近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也就是说,是同行报复的可能性极低,而对方明显又是冲着她来的,会是谁做的呢?

清若筠冷静地分析着绑走自己的人的身份。不等她想明白,房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清若筠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姬锦峰定定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人,“你长得可比照片上丑多了。”

清若筠眼神微变,这人果然是认识她的,可是她对这个人确实没有丝毫的印象,是以前见过?还是说对方认识她,她却没见过对方。

只可惜她还剩下一部分记忆没有想起来,对于过去的人事记得不甚清晰,所以也无从判定,自己以前是否认识眼前的年轻人。

姬锦峰上前,将她嘴上的胶布撕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姬锦峰。”

清若筠面色一变,霍的抬头,盯着姬锦峰,“你是姬家人。”

姬锦峰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好整以遐地看着清若筠,“没错,我是姬家的人,我父亲叫姬无痕。”

“原来你是姬无痕的儿子。是戚无痕派你来的?”清若筠冷声问道,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姬锦峰也不否认,而是问道:“你女儿呢?”

他跟踪了清若筠一天了,没发现清歌的踪迹。他答应了爷爷要把清若筠跟清歌一起带回去。

“我不知道。”

“我这人耐心不好,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女儿人呢?”

清若筠笑笑,“你们姬家到现在还不死心吗?想要让我女儿回去当你们那什么劳什子的圣女,别做梦了,清歌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若你们能找到她,我还谢谢你们。”

姬锦峰眼神一狠,起身走到清若筠的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贱女人,到现在还敢说谎骗我。清歌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什么dna鉴定,那是假的,你跟我父亲联合起来欺骗姬家,你们都是姬家的罪人。”

他这一巴掌下手极重,清若筠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她的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尝到口腔中有铁锈的味道。

“所以,不是姬无痕让你来的,而是姬云天?”清若筠缓声说道,虽是疑问句,心中却已肯定。

姬锦峰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就奇了怪了,就你这副尊容,是怎么将姬无痕迷的五迷三道的,为你连家都不要了。”

清若筠眼神微冷。

“怎么不说话?这是默认了?我说你也真够贱的,好好的圣女不当,背叛家族跑出来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这也就算了,你都嫁人生子了,竟然还敢勾引我父亲?听说你那小女儿小小年纪就跟男人住在了一起,想必是继承了你水性杨花的性子吧。”他一脸的恶毒。

“住口。”清若筠怒喝,她听不得别人侮辱清歌。

啪——

又是一巴掌。

姬锦峰抓住她的头发,“还敢对我大吼大叫,你也不看看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

清若筠瞪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是在嘲讽。

姬锦峰见清若筠竟然还敢瞪他,心中不由气急,随手又甩了她两巴掌,见她脸上红肿不看的样子,心中愉悦。

“嗯,还是这样好看,清若筠,我再问你一次,清歌人呢?”

清若筠笑,即便脸上都是巴掌印,嘴角还挂着血迹,她的眼神依旧清明、坚定,此时看着姬锦峰,还透着一丝轻蔑,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更不可能会回答他。

姬锦峰被她看的羞恼,上前就是一顿敲打脚踢,清若筠闷哼一声,随即便死死地咬牙忍住,这副模样激得姬锦峰红了眼,下手更重,最后若不是有人进来及时将姬锦峰拉住了,恐怕清若筠就要被打死了。

“少爷,不要冲动,将人打死了,我们不好像老族长交代。”一魁梧大汉低声在姬锦峰的耳边说道。

姬锦峰这才回神,是啊,要是人死了,他不好交代,虽然将清若筠带回去之后,按照族规,她也活不了,但是人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他冷静下来,盯着清若筠,眼神阴戾,“你以为你不是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就这样耗着,我看清歌在知道她母亲被人带走之后,是不是会无动于衷。”

他气冲冲地走了,以前在得知父亲为了心中所爱之人伤害母亲时,他就恨着那个人,这份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深刻,到了现在,若不是死死地压制着,恐怕他真的会将清若筠活活打死。

魁梧大汉口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清若筠,见人暂时死不了,心中微微放心,确认人不会死,也跑不了之后,魁梧大汉就走了出去。

清若筠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神情淡漠,仿佛浑身是伤的人不是自己。她没想着逃跑,毕竟按照现在自己这状态,她根本跑不了。

302.获救(9更)

自己是在宴会上不见的,狄丰宝很快就察觉,姬锦峰再计划周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不能带自己跑多远,想必这里应该是丽晶酒店附近。

既然自己能想都这一点,狄丰宝他们也能想到,相信用不了多久,狄丰宝就会找过来,而自己只要做到保护自己好自己,不让自己在那之前没命就成。

清若筠挪动了一下身子,因为刚刚姬锦峰的殴打,她身上的绳子反而松动了一些,她动了动手腕,费劲地将绳子给解开。

活动了一下手腕,清若筠走到了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楼层很高,难怪他们那么放心地开着窗户,这是料定了自己不敢从这里跳下去。

她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血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刚才她的脑袋被狠狠撞在了墙上,此时头疼的厉害,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她头疼欲裂,不禁抱住脑袋shēn yin起来。

************

狄丰宝第一时间跑去了监控室,拎着人值班经理的脖子查看了最近半小时的监控,果然就看到清若筠被两个彪形大汉拖上车的情形,他看不清车牌,只能看见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顶上还有一个熊猫玩偶。

狄丰宝连忙给林平打电话,林平听到狄丰宝说的,冷静地分析着,“时间太短,人应该跑不远,我已经让兄弟们在各个路口守着,要是看到相似的车辆就拦下来。

“林哥,这件事是我的失职,等人找回来我会亲自跟清姐请罪,我现在就给清姐打电话。”狄丰宝哽咽地说道。

“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清姐,先把人找到之后再说。”林平阻止他,他是知道清歌这次去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担心这一通电话会打乱清歌的计划,打算先将事情隐瞒下来。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必须将人找到。”林平打断他的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人,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至于事后清歌是否生气,那就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林平几乎将赤羽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正如清若筠所预料的那样,重点搜索丽晶酒店附近。

狄丰宝他们是在三个小时后确定了姬锦峰的行踪的,姬锦峰万万没想到将自己行踪暴露的竟然是一只车顶玩偶,这辆车是他来到东陵市之后,在二手车市场上买的,给车主一笔钱之后就将车子开走了,就连过户手续都没办,就想着等抓到人之后马上离开夏国。

林平带着人直接冲了进来,姬锦峰当时正在睡觉,打算等睡醒了就继续去逼问清若筠,结果还在睡梦中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他正想发火,结果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你们是谁?”姬锦峰警惕地问道。

林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带走。”

姬锦峰剧烈挣扎,却被林平一个手刀砍晕了过去。

狄丰宝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就让清若筠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愧疚地不行,将人送到医院之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

姬无痕得知姬锦峰不见了的消息是在踏上飞机的前一分钟,他接到了管家的电话。

“前两天不见的,为什么到了现在才通知我?”姬无痕怒急。

“族长,锦峰少爷是被老族长偷偷送出去的。”管家对此也很无奈,这段时间姬锦峰都是秦桑那边,但是每天都会去姬云天那边报道,可是这次连续两天都没看到人,管家才感到奇怪,一查才发现人早就离开了纳森。

“他去哪儿了?”姬无痕加快了脚步。

“夏国。”

姬无痕也要踏上飞机的脚步顿住,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哪里?”

“夏国东陵市,锦峰少爷应该是三天前就到了。”

三天前,那岂不是跟他同一个时间,姬无痕脸色一变,转身就朝着机场外跑去。

姬无痕直接冲到了夜家,想要见清若筠,却被告知人不在。

“你请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刘嫂打量了眼前人一眼,确实没见过,不由警惕了几分,“不确定,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告诉我,等太太回来了,我会告诉她。”

姬无痕此时反而冷静下来,姬锦峰就算到了东陵市也未必就是来找清若筠的,自己下午才看到清若筠,当时人还是好端端的,也没看到姬锦峰,想必现在肯定也没事。

“不用了谢谢。”姬无痕转身离开,因为姬锦峰这个插曲,他没有离开夏国,而是留了下来。

************

清若筠醒来时就知道自己人是在医院,她眼神冰冷,眸光锐利,却在看到守在床边的狄丰宝时,柔和了些许。

她坐起来,这动静直接惊醒了狄丰宝,见她醒了,狄丰宝十分高兴,“太好了,清姨,您终于醒了。”

清若筠缓和了神情,冷静开口:“帮我叫下医生,我的头有些疼。”

“哦哦好的。”狄丰宝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医生几乎是被狄丰宝给扯进病房的,指着清若筠:“你快给她检查检查,她人不舒服。”

医生铁青着脸,“你倒是先放开我啊。”

狄丰宝这才反应过来,将人放开。

医生给清若筠检查了一下,“都是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好,不过这位太太,你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清若筠一愣。

医生继续劝说道:“家暴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必要的时候该报警就要报警。”

清若筠知道医生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只是说道:“医生,我的头很疼。”

“头疼?”医生皱眉,“是那种疼法?”

“整个头就像是要炸开一般。”清若筠惨白着脸说道,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医生一愣,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就冲进来一个人,不是唐钟是谁。

唐钟几乎是在接到林平的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医生看到闯入的人,有些不悦的皱眉,“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唐钟笑笑,“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她之前脑部受过伤,就是我医治的。”

医生闻言,则是看向了清若筠,“你之前脑部受过伤,这件事怎么刚才不说?”

清若筠没回答,只是对唐钟说道:“唐医生,我的头很疼。”

唐钟注意到清若筠难看的脸色,也来不及跟这位医生解释,拿出连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开始给清若筠做针灸。

那位医生想说什么,却被狄丰宝给拉走了,相比这位医生,狄丰宝自然更加相信唐钟。

一个小时后,针灸才结束,“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清若筠眨眨眼,眼神无波,“好多了,唐医生,我好像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唐钟微愣,“已经想起来了吗?”

“嗯,唐医生,我要出院。”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

“那些都是皮外伤,不要紧,我现在就要出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清若筠坚持,神情急切。

唐钟没办法,只好去给人办理出院手续。

“清姨,回家吗?”狄丰宝问道。

清若筠坐在后座,摇头,“去西宁路的新野银行,快。”

见她神色冷沉,狄丰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尽快将车子开的快一点。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狄丰宝忽然说道,“清姨,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甩开它。”清若筠冷静地说道。

狄丰宝应了一声,让清若筠坐好,可是后面的车子紧跟不放,一直追了三条街也没将人给甩开,清若筠冷着脸,“停车。”

车子停下来,身后的车也跟着停下来,清若筠直接下车,果然,从身后那辆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姬无痕。

“小的打完了,来了老的,怎么,你也是来将我带回去的?”清若筠冷声问道。

姬无痕乍一看到清若筠此时的样子,吃了一惊,“芸儿,你”

清若筠拿下脸上的墨镜,将整张脸都露出来,嘲讽地看着他,“拜你儿子所赐,我该说真不愧是姬家的种吗?一个比一个狠毒。”

姬无痕震惊地看着那张脸上的青青紫紫,那样的触目惊心,他嗓子发干,“芸儿,我并不知道他来找你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劝我放了你儿子,跟你回去是吗?”

“锦峰他”姬无痕想解释姬锦峰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但心肠不坏,但对上清若筠凉凉的目光,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锦峰他在你手上?”

“是,但是我不会叫出来,姬无痕,你们姬家三年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统统都记得。”若不是姬家,她跟大女儿就不会被带走,那些人也不会找到机会,而大女儿也不会沦为试验品。

只要一想到被囚禁的那两年,夜清筱被人当做**实验对象,备受折磨,她的心就在滴血,而这一切,姬家虽然不是始作俑者,却是帮凶。

“曾经你们不肯放过我,现在我也一样不会放过姬家,姬无痕,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毁了姬家。让那个腐朽又恶心的家族为我家人受过的苦付出代价。”

三年前清若筠被带走的事情,姬家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姬无痕无话可说,“我知道,你若是想要报复姬家,我无力阻止,也不会阻止。”

303.保险柜里的东西(10更)

姬无痕早就知道,姬家总有一天是要被夜家报复的,不是清若筠也会是清歌。

“芸儿,我知道这次是锦峰做错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重新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将人带回去,好好diào jiào,我保证,以后他再也不会踏入夏国一步。”

清若筠定定地看着他,勾唇,“你哪里来的脸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面子?你先要回姬锦峰,可以,拿姬云天来换。”

姬无痕一僵,他就算是再不满姬云天的一些做法,但姬云天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姬无痕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愿意?那就滚回你的姬家,空口白话就想将人带走,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姬无痕,这次我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还有,不要跟着我。”清若筠说完,直接上了车。

姬无痕站在原地,确实没有跟上去。他捏捏眉心,有些烦躁,心中对父亲的不满也更深了一些,还有对姬锦峰不懂事的无奈。

这个儿子被父亲影响得太深,他想过他迟早会出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儿。

狄丰宝看了一眼清若筠难看的脸上,小心地问了一句,“清姨,我们还去新野银行吗?”

“还有人跟着我们吗?”

狄丰宝观察了一会儿,摇头。

“走吧,去银行。”

当初夜云霆在这里开了这个保险柜的时候就曾说过,除了他的老婆和女儿之外,任何人来了也不能让他们拿走他的东西。

新野银行的经理得知夜云霆的妻子来取东西,在确认了清若筠的身份之后,就让人将东西拿走了。

保险柜里,只有一个小木盒和文件袋。

清若筠将东西放进包里,将包护在怀里,从银行的后门离开。

回到夜家,清若筠直接将自己关进了卧室,她先打开了木盒,木盒的里面是块青翠欲滴的翡翠吊坠,她将吊坠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拿来了一把剪刀,小心地撬起了木盒边缘。

木盒里有个隔层,隔层下面是一个小小的u盘。

清若筠怔怔地看着手里的u盘,谁能想到夜家之所以会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小小的u盘呢?她将u盘chā jin电脑,看着u盘里的东西,眼眸幽深。

她又看了一眼文件袋里的东西,都是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长得很白,很瘦,手很修长,带着口罩,但是清若筠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那是一个经常把夜清筱带走做实验的男人!

照片上,男人站在手术台上,手里握着手术刀,而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而手术台下却绑着一只猴子,很诡异的画面,却让清若筠浑身发冷。

看过了u盘里的东西,清若筠自然清楚这些人在干嘛,只要一想到夜清筱也曾像照片上的那个人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别人当做实验品,她的心疼的快要炸开。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想要给清歌打电话,却在电话即将接通的一瞬间又挂了,不行,现在不能告诉清歌。她现在人在京都,谁知道身边是否安全,万一被人监视,发现异常,会给清歌带去危险。

她将东西小心收好,然后放进了镶嵌在衣柜的里侧的保险柜里。这个保险柜是她重新回到轻云集团之后装的,安全系数很高,不仅需要密码,还需要她的指纹和虹膜,三重保险。

她将东西放进去,关上保险柜的门,又用衣服遮掩好。

这个保险柜,除了她,就只有清歌知道。

**

京都,凌晨一点,冷萧的别墅。

两道身影从墙上轻巧得翻进来,在地上滚了一圈,直接滚进了树的阴影里。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小心地往别墅里靠近。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装作逛花园,倒是将这里的地形摸清楚了,包括围绕在别墅四周的监控。

他们小心地避开了监控,快速地朝别墅靠近,在别墅底下,两人停了下来,清歌指了指东面,又指了指自己,靳修溟点点头,朝着西面而去。

别墅一楼有两个书房,一个在东边,一个靠西边,都是平时冷萧办公的地方。

今天晚上他们决定夜探冷萧的家时,就打算先去书房看一看,若是有重要的东西,必然会被冷萧放在书房里。

别墅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点大家都睡了。

一楼没有开灯,清歌从一楼的厨房的窗户翻进来,往客厅里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人,于是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那天来的时候,她就小心观察过这栋别墅的格局,记住了书房以及卧室的位置。

书房的隔壁是佣人的房间,她放轻了脚步,悄悄来到书房的门前,门关着。

但这对于清歌来说不是问题,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细铁丝,三两下就将书房的门给打开了,闪身进入书房,没忘记将书房的门小心关好,甚至还上了锁。

西面的书房很大,两边的墙上放置着巨大的书柜,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书。

那天他们三人的谈话就是在这里进行的,所以清歌很清楚,这个书房里没有监控。她先去拉上了书房的窗帘,然后才拿出手电筒。

她先看了看书桌上的文件,都是一些夏国平日里的政务,没什么特别的,又将抽屉也全部检查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电脑前,犹豫了一下,打开电脑,电脑需要输入开机密码,她试了两次都没有试对。

清歌皱眉,她对于破译密码并不擅长,而这台电脑的开机密码,带有自毁程序,若是三次内密码输入不正确,电脑就会发出警报。

她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剩下的那一次,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担心第三次若是再错,动静太大会引来别墅里的其他人,只好不甘心地电脑关了。

不过一个开机密码设置得这样复杂,想来这台电脑里应该有重要的东西,她将这件事记在心上,打算等回去之后再跟靳修溟商量商量。

在西面的书房里,没有任何的发现,清歌只能先离开。

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二楼,犹豫了一下,上了二楼楼梯。她记得在二楼东面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房门落锁,与其他的房间格格不入。

那天她好奇,问过佣人一句,佣人只是说那是个废弃不用的房间,常年关着。

清歌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了房间的门,闪身进去。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不多,放着一架钢琴。一个画架,还有一把椅子,其余的就没了。

清歌隐约听靳修溟提起过,冷萧的第一任老婆是个艺术家,喜欢画画,喜欢弹琴,想必这里以前就是她用的。

房间里东西少,几乎是一目了然,清歌扫了一眼,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她的视线一凝,看向了角落。

角落里,一双幽蓝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

手电筒的光打在了黑猫的身上,将它的那双眼睛,照得越发诡异。

看到这只黑猫,清歌就想起它生吃牛肉的样子,曾经觉得漂亮的蓝色眼睛,此时在她看来也染上了xié è的色彩,

想到这只猫是不知道什么生物跟猫结合在一起的怪物,他就没来由地产生一股厌恶,看着黑猫的眼神中也染上了淡淡的杀意。

黑猫凝视着她,大概是察觉到了清歌身上的敌意,一下子就炸毛了,猛的朝她冲过来。

清歌侧身躲闪,抬脚朝着黑猫踹去,没想到黑猫身子还挺灵活,避了开去,落在那架钢琴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清歌。

用虎视眈眈形容一只黑猫有些可笑,可此时那只黑猫的眼睛里确实泛着凶意,那一只浅蓝色的眼睛甚至逐渐变成了深蓝色,跟另一只一模一样。

看着黑猫的变化,清歌神情委顿。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刀。

黑猫看见她手里的刀,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那叫声,如婴儿,却又比婴儿多了一丝凄厉。

清歌眼神一变,担心这里的动静会吵醒其他人,手一扬,刀就甩了出去,直直地朝着黑猫飞去。黑猫弹跳起,堪堪躲过了一刀。

万幸的是,二楼是客房,平时并没有人住,所以黑猫刚才的那一声叫,没有吵醒楼下的佣人。

不过再继续跟这只黑猫纠缠下去,很有可能会引来浅眠的人,于是清歌决定不再跟它纠缠,打开房门就要离开,黑猫见人要走,直接扑了过来,清歌一个闪身,脚随即踹出,这一次,很准,狠狠的踢在了黑猫的身上。

黑猫被清歌踢到角落里,发出一声惨叫,声音透过打开的房门传出很远。

清歌眼神脸色一变,快速地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沿着窗户外的水管滑了下去。

靳修溟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想必是清歌那里出了意外,他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找东西,直接离开了东面的书房。

刚一出来就看见了清歌,清歌拉住他,低声说道,“快走。”

俩人沿着来时的路线,躲进了花园。

下一刻,别墅里就亮起了灯。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两人避开监控摄像头,灵巧地翻出了院墙,消失在夜色中。

------题外话------

好啦,今天爆更结束,明天继续。

保险柜里的东西揭晓啦

304.(1更)

俩人回到家,相顾无言。

清歌神情懊恼,没想到因为一只黑猫,害得他们差一点被人发现。

她看向靳修溟,“你有什么发现吗?”

靳修溟摇头,“在东面书房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但还没有打开。”当时他正在试验密码,结果还没等他试完,就听到了黑猫的惨叫声。

清歌哎了一声,“我什么发现都没有,不过书房里有台电脑,设置了带有自毁程序的开机密码,我觉得里面应该有重要的东西。我试了两次,不对,就没有再试第三次。”

靳修溟又问了那只黑猫。

清歌将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一只黑猫竟然那么难缠,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人是改变了它身体里的哪个基因,跟怪物似的。”而且那只黑猫还有着超乎一直猫该有的智商,很聪明。

靳修溟神情严肃,“那本来就是怪物。今天晚上的动静应该会引起冷萧的注意。之后,我们想要再进去就难了。”

清歌点点头,确实。冷萧知道有人夜闯家门,肯定会增强防备,他们已经没有了第二次机会。

俩人折腾这么一通,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随意洗漱了一下,便睡觉了。

次日一早,冷萧就主动找上了他们。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不知道冷萧此时找他们是想做什么?不过不管是做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管家上了茶,冷萧只喝茶不说话,靳修溟和清歌也坐在一边沉默以对。这个时候比的就是一个耐性。

冷萧将一杯茶都快喝见底了,也不见两人主动开口询问,心中不由气闷,看了看靳修溟,温声开口:“我见你们俩脸色不好,是昨晚上没睡好?”

清歌笑眯眯,“是啊,昨晚上快凌晨三四点才睡下。”

冷萧哦了一声,“这么晚睡,难不成是做贼去了?”玩笑的口吻,视线却紧紧的盯着清歌。昨晚上家里来了“客人”,他怀疑就是眼前这两个,毕竟一般人没这么大的胆子。

清歌轻咳了一声,状似害羞地低下头,手还在腰上揉了两把,埋怨的看了一眼靳修溟。

靳修溟尴尬,板着脸:“叔叔,侄子的私事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这幅模样,俩人昨晚上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冷萧嘴角抽了抽,他也是男人,也曾年轻过,哪里会看不懂,轻咳了两声将这个话题揭过。

“叔叔,你今天来找我们是想清楚了吗?”靳修溟主动开口。

冷萧顿了顿,“是,不过我觉得你们的条件太苛刻,我无法答应,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先将一半的账本给我,我帮你们去查,等查到了你们再将剩下的一半给我。”

清歌闻言,沉思了片刻,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情总该有个期限吧,不然你若是十年后再查到,难不成我还要抱着这个账本心惊胆战地过十年?”

冷萧脸色稍冷,“我也不会让自己的东西在你们手里放十年。三个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处理好一些事情。

清歌皮笑肉不笑,一眼看出了他的打算,“亲王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三个月,若是我的话,我会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将尾巴扫的干干净净。那我手上的账本岂不是成了没用的东西?”

冷萧没想到她脑子转的这么快,心中暗恼。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静修铭淡淡开口,“叔叔,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最大让步。”

冷萧也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他原本的预计是三天时间,现在还多了几天,于是点头说道,“好,那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会将你们想要的结果拿过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遵守承诺,将所有的证据交给我。”

“那是当然,只要亲王说话算话,我们是一定言而有信的。”清歌好心情地回道。

事情谈完了,冷萧也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走之前,对靳修溟说道,“虽然你还年轻,但该节制的时候还是要节制,过度放纵有害身心。”

靳修溟微微一笑,温声开口,“没关系,我肾好。倒是叔叔,人老了还是该多保重。”

冷萧脸色微黑,转身就走。

等冷萧离开,清歌与靳修溟才放松下来。

“你说他会认真去查吗?”

靳修溟神情淡淡,“不管去不去查,一个星期后他都会给我们一个结果。不过我想他应该比我们更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清歌眼神微凝,看着他,“怎么说?”

“辛宏是他的人,在20多年前就跟在他身边,知道他不少的事情,甚至辛宏手里掌握的证据比我们现在的多得多。冷萧那样一个人,在得知辛宏背叛了自己之后,你觉得他还会相信辛宏会为自己保密吗?”

清歌恍然大悟,是了,指不定辛宏已经将冷萧的所有秘密告诉了背后的那个人。老板的存在对于冷箫来说,就是心头的一根刺,不将刺拔除了,他心中难安,估计晚上睡觉都不安稳。而他们,只要盯着冷萧就行了。

想通了,清歌越发放松,“看来这次冷萧会倾尽全力了。”

“也或许人家早就开始查了。”

**

回去的路上,冷萧全程脸色漆黑。被人这样威胁,在他四五十年的人生经历中还是第一次。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等电话接通,就冷声质问道,“我的那件事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办好?”

电话那端是一个嘶哑的男声,听着这话,慢悠悠地开口,“急什么,已经在部署了,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你若是再不动手。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冷萧气急败坏。

“冷先生,做事不要这么冲动,我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就会动身来夏国。”

冷萧听了这话,神色终于和缓了一些,“尽快。人死了没关系,但东西一定要拿到手。”

“知道,我们大当家已经说了。”

冷萧挂断的电话,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回到家就见贺曼正坐在客厅里,眼眶通红。

冷萧脚步一顿,走到贺曼的身边,温声问道:“怎么还在难过?”

贺曼因为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哑着嗓音开口:“没有难过。只是之前的还没消下去。”

冷萧叹口气,让佣人准备了两个热鸡蛋,拿来给她敷眼睛。

“我知道你喜欢那只猫,我已经让医生尽力救治了,医生也说了能活。”冷萧也被那只黑猫的恢复力惊呆了,都伤成那样了,他还以为活不了呢。

贺曼一边敷着眼睛,一边伤心的说道,“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狠心,怎么能这么伤害我的乖宝。看到它咽咽一息的样子,我的心都疼了。”

冷萧最见不得她伤心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你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再哭,你还要不要见人了?”

“见什么人?我现在哪还有心情见人,乖宝一天不好,我就难过一天。你是没看到,乖宝都吐血了。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还能是谁做的?还不是那两个混账。他暗暗想到,只是嘴上却说道,“这不是正在查吗?等查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好,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乖宝。”贺曼起身离开。

冷萧的脸完全阴沉下来,不过只是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眼底的阴霾又散了几分。

**

赤练总部。

封岳挂了电话,轻轻笑了笑,看来冷萧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就连耐心都差了好多。

马克看向他,询问的眼神,封岳解释:“是冷萧的电话,催我动手。”

马克一听,顿时就没兴趣了,哦了一声,“你让他记得把钱打到账户上。”

封岳应了一声好。

当天晚上,封岳就收拾了东西前往夏国,秘密进入了冷萧给他安排的房子。

一个男人递给封岳一个文件袋,“封先生,这是亲王让我交给你的。”

封岳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张房子的平面图。

男人主动解释,“这是冷景瑞郊区庄园的平面图。”

“好,谢了。”封岳将地图平面图收好,随后问道,“有吃的吗?肚子饿了。”

男人下去给他准备吃的,封岳则是再次拿出了那zhāng ping面图,仔细看了看。

“不愧是夏国的王室成员,房子不错。”他低低说了一句,眼底满是兴味。

305.(2更)

杜君扬知道靳修溟回来的消息时,打碎了手边的花瓶。花瓶里刚刚完成的插花洒了一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低声开口,“没想到竟然还敢回来。”

冷希瑞坐在他的身边,“妈,他回来了一定是想报复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

当年冷希瑞虽然想得到王位,却没想过要杀靳修溟。只是没想到母亲的心那么狠,竟然直接派人去追杀他,甚至制造了一起车祸,对外宣称冷景瑞已经死在了那一场车祸中。

杜君扬眉眼一冷,“慌什么?人家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自乱阵脚,现在你是夏国的国王,而他冷景瑞不过就是个人只能隐姓埋名做一个医生的丧家之犬。这样的人都能让你觉得恐慌,你还能担当的起什么大任?”

沈希瑞低垂着头,乖乖地被她训斥。母亲在他面前一贯强势,他也已经习惯了听母亲的话,即便现在当上了夏国的国王,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

“妈,景瑞这个人心眼很小,若是被他得到机会,他肯定会报复。”

“那就不要给他机会。”杜君扬狠声说道。

冷希瑞一怔,“妈,你想做什么?”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夏国国王。”

看出杜君扬眼底的杀意,冷希瑞的心一颤,眼底闪过片刻的挣扎,小声开口,“妈,要不就将他驱逐出京都吧。”

杜君扬脸一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妇人之仁,“你以为他这次回来是为什么?跟我们握手言和吗?”她的眼神里满是嘲弄,似在嘲笑他的天真。

握手言和自然是不可能的。这话别说靳修溟不会相信,冷希瑞自己也不可能相信。对上母亲的目光,他脸颊微烫,不自在地低下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希瑞,作为一个上位者,不该如此的优柔寡断。有些人该铲除就要铲除。”

“可是,妈,他到底是我的亲弟弟。”

杜君扬脸色一冷,沉声呵斥道,“他不是你的亲弟弟。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这种话,记住了吗?”

冷希瑞还想再说,却被杜君扬一个眼神,将话吓了回去。

“过段时间,y的女王就要抵达京都,你应该操心的是这件事,至于冷景瑞,妈妈自会处理,你不要插手,听懂了吗?”

冷希瑞点点头,“我明白了。”

两人说话间,管家进来说冷文冀来了。

冷希瑞微微挑眉,“二弟来了,那让他进来。”

冷文冀今天是来找杜君扬的,在杜君扬这里看见了冷希瑞还有些惊讶,“哥,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冷希瑞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好几天没来看妈了,今天过来看看,想陪妈一起吃顿饭,没想到你也来了,正好我们两兄弟也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中午我们就一起在妈家蹭一顿饭吧。”

杜君扬见到二儿子,神情倒是缓和了一些,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身体不好不在家里好好休息,过来做什么,饭哪天不能吃?”

冷文冀好脾气地笑了笑,“每天待在家里,身体也不见得好,出来走走,人的心情好了,身体似乎也好了几分。而且,妈妈家的厨师手艺不错,做的点心我惦记了好久。”

杜君扬脸色好看了几分,看着儿子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你要是喜欢吃就就打个电话来说一声,我让人做好给你送去。”

冷文冀笑而不语。他的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看到那只黑猫,于是便开口问道,“妈,你养的那只黑猫呢?”

杜君扬神情一顿,“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带毛的生物,怎么突然间想起问它了?”

冷文冀开了一个玩笑,“上次差点被它给挠了,我这不是防备着它从哪里钻出来,再恼我一爪子。”

杜君扬脸上红唇微扬,笑看了他一眼,“有我在,还能让你被一只畜生给挠了?它这几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让人带它去宠物医院了。”

冷文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那就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猫,妈,你是从来找来这么一只猫?”

“朋友送的,当时只是看它长得好看,养大了才发现脾气也大的惊人,那时候已经养出感情来了,也不可能丢了,就养着了。”

“这只猫什么品种?”

“这个我也不清楚,”杜君扬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忽然对一只猫感兴趣了?”

冷文冀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温声开口:“我也想弄一只放在家里养着,留着看门也好。”

一旁的冷希瑞听了这话,打趣了一句,“你现在不嫌麻烦了?”以前冷文冀对这种毛茸茸的动物十分嫌弃,就是因为他们会掉毛,掉的家里满地都是。

“以前是不太喜欢这种会掉毛的动物,但是现在想想,家里有个小家伙也好,可以排解寂寞,毕竟一个人待在家里,什么也不能做,日子确实有些无聊。”

杜君扬闻言,看了他一眼,“文冀,你今年也有二十八了吧?”

“妈,文冀都二十九了。”冷希瑞纠正。

杜君扬笑笑,“瞧我,人老了记性就不行了,连自己儿子的年龄都记不住了,说起来也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你都快三十了,也该找个人照顾你了。”

冷文冀愣了愣,装傻,“现在就有很多人照顾我。”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文冀,你心中有喜欢的人吗?要是有的话你要跟妈说。”

“没有,妈,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就待在家里,连认识人的机会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而且我这个身体状况,哪个姑娘家愿意嫁给我,我也不想去祸害人家。”

杜君扬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即便跟大儿子比起来,她对二儿子的感情要淡一些,但这也是自己的孩子,不悦道:“不许这样说自己,你的身体确实不太好,但是医生也说了,平安到老不成问题,而且以你的身份,姑娘家嫁给你,那是他们的荣幸。不过你说的也对,你平时整日待在家里,也没机会认识人,这样吧,过几天妈举办一个宴会,将京都的名媛淑女们都邀请来,让你认识认识。”

冷文冀没想到会扯到他的终身大事上,有些错愕,“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不急,你看哥都没结婚。”

“你哥也快结婚了。”

冷文冀一怔,“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没定下,不过**不离十了,过段时间y国的女王会过来,到时候伊莎公主也会过来。你哥跟伊莎公主见过几次,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冷文冀没想到今天过来一趟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恭喜哥。”

冷希瑞的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喜悦。他们这样的人家,想要zi you是很难的,很多都是联姻。

“妈说的对,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应该找个人照顾你。妈,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宴会,我觉得下周末是个不错的日子,你看怎么样?”

杜君扬点点头,“嗯,我觉得也不错,就定在那天,回头我就发邀请函。”两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给冷文冀举办相亲宴的事情,而冷文冀这个主角却被两人遗忘在了那里。

冷文冀只是微笑着坐在那里,听着他们对他的安排,垂下的眸中泛着冷意。

二人讨论完了才想起来主角还在这里,齐齐看向他,“文冀,你觉得怎么样?”

冷文冀能说什么?他无奈一笑,“其实我真的不急。”

杜君扬皱眉,自从冷易死后,她以往的温柔面具就彻底不见了,经常是不苟言笑的,骨子里的霸道越发彰显,见儿子三番两次拒绝,也有了些不高兴。

“不过。”冷文冀话锋一转,“我知道妈是关心我,所以我听妈的安排。”

杜君扬闻言,终于笑了,“这样就对了,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万一就遇上了对的人了呢。”

冷文冀但笑不语,从杜君扬这里离开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淡,直至消失。

**

当天夜里。

靳修溟再一次跟清歌确认,“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今天冷文冀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晚上过去一趟。冷文冀本来想自己过来,但是身体不是很舒服,靳修溟就说他过去。

清歌摇头,“不了,我就在家里等你。”反正是冷文冀的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她并不担心他的安全。

“我尽快回来。”靳修溟说道。

清歌失笑,“我在家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要我们在京都一天就不能放松警惕,就算是在我家也一样,你自己还是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不是说二哥不舒服吗,你先去看看他,他今天去找了杜君扬,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你说。”

靳修溟看看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冷文冀的身体不好,需要按时休息,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他早就睡了,现在估计还在等他,也不再耽误工夫了,“行,我先走了。”

清歌见他消失在夜色中,转身回了房间。

306.视若珍宝(3更)

她先给清若筠打了一个电话,清若筠没提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只是叮嘱清歌小心一些。

清歌挂了电话,不放心,又给林平去了一个电话,“这几天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她本来是随口一问,结果就从林平的口中得知了姬锦峰的消息,清歌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姬家,我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先找上门来了,姬锦峰人呢?”

“正在暗室里关着。”

“很好,先关着他,不许让他跑了,等我回来。”

“清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下周就能回来,对了,西南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林平说完,犹豫了一下,开口,“清姐,我们将消息透露给军部的人,这会不会不太好?”

清歌挑眉,“有什么不好?你是想说黑白不两立?林平,我曾经是个军人,我曾经把保护普通人民群众的安全当做我的使命,虽然上面的人曾令我失望,但是平民百姓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能维持现在的和平,战争,太过残忍。”

“清姐,我只是担心你。”林平解释了一句。

“放心,只要你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这些事情我们不方便管,交给军部确实最合适的。”

林平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则是微微叹气,清歌就算是加入了他们,跟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份不同,林平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清歌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估计靳修溟没那么快回来,于是准备先去洗个澡,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正在享受着泡澡的乐趣时,她的耳朵动了动,眼神微凝,随手拿起一边的浴袍穿在身上,躲到了浴室的门后面。

屏息凝神,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从卧室里传来,朝着浴室的方向慢慢靠近。

清歌眯眼,这脚步声不是靳修溟的。

她眼神一厉,扫了一眼浴室,不禁有些懊恼,她常常带在身上的那把bi shou刚刚被她随手放在枕头下了。

她将浴袍的带子打了一个死结,等着那人进来。

那人先是将头靠在浴室的门上听了听,听见浴室里隐约传来水声,看来人还真的在里面,手悄然握上了门把手,轻轻转动门把手。

清歌唇角轻勾,这人该说是愚蠢呢还是胆子大呢,竟然这样就敢进来。

门打开,冰冷的枪身先伸了进来,清歌眼神微冷,握住枪身,使劲一来,来人没防备,被她拉了进来,却在下一秒就稳定了身形。

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清歌的拳头就狠狠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疼的闷哼一声。

清歌下手丝毫不留情,两人过了十几招,那人被她压着打,只是很快,那人就反应过来,开始还击。

来人身手不错,两人从浴室里打到了卧室里,清歌刚刚贪图方便,卧室的灯根本没开,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脸。

黑暗中寒光一闪,清歌往后退了一步。

“谁让你来的?冷萧还是杜君扬?”

那人自然不会回答,再次朝着清歌冲上来。

砰——一声不太明显的声音响起,清歌一怔,这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知道闯入的人不止眼前的这一个,清歌也不再是逗弄的态度,决定速战速决。

若是论近身格斗,清歌还没怕过谁的,她一认真,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她将那人狠狠压制在地上,房间的灯忽然亮起来,是冷一飞到了。

冷一飞刚刚解决了下面的人,担心清歌这边出事,就过来了,结果这边真的出事了,只是出事的人不是清歌。

冷一飞看着地上那人鼻青脸肿,比猪头还猪头的脸,不禁抽了抽嘴角,都说打人不打脸,但是清歌xiao jie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专挑脸上打。

那人别清歌凑得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手脚被清歌死死压制着,竟然动弹不得。

冷一飞看了清歌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清姐,我来吧。”

“找根绳子过来将他捆住。”清歌说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样。

“哦哦,好的。”冷一飞有些不自在地应声。

将人捆住之后,清歌才发现冷一飞一直不敢看她,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怎么了?”

冷一飞眼神飘忽,小声提起道:“清姐,要不你先换件衣服吧。”

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身上的浴袍在刚才的打斗中,不小心被那人的刀划破了,刚好在腰的位置,露出了一截小蛮腰。

清歌倒是没所谓,又不是露了不该露的地方,但见冷一飞并自在的样子,还是找了一件衣服换上。

“今晚总共来了多少人?”清歌问道。

“十几个,大部分被解决了,逃走了两个,活捉的有三个。”冷一飞回答。

“能认得出是谁的人吗?”

冷一飞摇头,“看不出来,不过我已经让人去审问了,左右不过是那几个。”

清歌冷笑一声,是啊,左右不过是那几个,只是若是她的话,她就不会派这么愚蠢的人过来,简直就是来送人头的。

“清姐,我已经打电话给少爷了,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至于那几个人,等问出了结果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正在说话间,就见靳修溟沉着脸快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仔细看了看头她,发现并没有受伤,心中稍安。

冷一飞见靳修溟回来了,知道两人肯定有话说,就懂事地退了出去。

靳修溟将清歌抱在怀中,后怕地说道:“我才离开一会会儿你就出事了,真该将你打包带走。”

清歌好笑,“我没事,就连一点皮都没破,我倒是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来杀我们的,更像是给我们提个醒。”

在冷静下来之后,清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今晚来的人真的是太弱了,他们像是故意弄出动静被他们察觉一般,不说其他人,就今晚上闯进他们房间的那人。

按理说他们既然闯进来了,肯定是想要他们的命的,那么进入卧室第一时间,在发现床上没人的情况下,若是换做她,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而不是去浴室看看人是否在里面。

靳修溟听她这么一说,皱眉,“或许是主人太蠢,所以才养出了这么愚蠢的人。”

清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跟你说认真的,别插科打诨。”

“我也说认真的。”

清歌不想理他了,打着哈欠就要床上睡觉,却被靳修溟抱住了腰,“好了,说真的,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

清歌一顿,转身看向他,“是谁?”

靳修溟说了一个名字,清歌微微睁大眼,“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不是,但不管是不是,杜君扬已经知道了我们到这里的消息,以她对我的厌恶,恐怕也会出手。”

清歌皱眉,一想起杜君扬,就一阵反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明明是亲生儿子,却偏偏当成了仇人。

“不用为我难过,我也不曾将她当成母亲,我有你就够了。”

清歌嗯了一声,主动抱住他的腰,“嗯,以后你有我,她不要你,我要,她弃你如敝履,我视你为珍宝。”

靳修溟闻言,笑看着她,“今晚上嘴巴怎么这么甜?”

清歌没理他,转移了话题,“二哥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靳修溟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正色道:“二哥的旧疾犯了。”

清歌眉眼一凝,“怎么回事儿?”那天见到的时候,冷文冀虽然体弱,但也不至于旧病复发的程度啊。

“是他故意的,杜君扬和冷希瑞想要在下周给他举办一个相亲宴,他不想参加,只是在相亲宴前两天生病,太刻意,所以就将自己弄病了。”

“他的身体吃得消?”

“我看过了,不是太严重,他有分寸的。”

见靳修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脑中不由产生一个猜测,“该不会是他以前也这么干过吧?”

“嗯,以前干过几次。”不过那时候多是为了他,他还记得第一次还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时候杜君扬已经十分厌恶他,故意趁着冷易不在,找了一个借口让他雨天罚跪,他人小,身体吃不消,冷文冀担心他出事,就将自己弄病了。

那时候杜君扬对这个二儿子还是很上心的,他这么一病,她的心思自然不在靳修溟的身上。

清歌听他提起这段往事,唏嘘道,“二哥对你倒是不错。”

“嗯,算是吧。”靳修溟神情淡淡。

清歌知道靳修溟对冷文冀应该是有感情的,但是这个感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靳修溟对冷文冀的感情远远不如冷文冀对他的。

心中有疑惑,因为是靳修溟,所以她直接问了出来。

“当初我和小五会被bǎng jià,其实也是因为二哥,二哥对我心怀愧疚。”靳修溟解释了一句,却没有详说的意思。

清歌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但见他似乎不是很想说,也没追问,有些事情,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的。

307.被下药了?(4更)

“二哥今天去杜君扬那里有什么发现吗?”清歌转移了话题。

“没有,还差点引起杜君扬的怀疑,二哥最近不能再有所动作,所以我们也要小心一点。我觉得冷萧不会轻易受我们的威胁。”

“你的意思是冷萧会出手?”

“嗯,或许。”这些只是他的直觉,他也不敢肯定。

两人商量了一阵,因为时间太晚了,就直接睡了。

从那天晚上之后,冷一飞就加强了庄园里的戒备,但是却再也没人来了,一直到与冷萧约定的前一天。

冷萧这段时间一直焦躁不安,他一直关注着靳修溟那边的消息,可是一连几天,眼看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自己这边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说,就连封岳也不是没动手。

冷萧终于忍不住了,再次给封岳打了电话。

“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钱我可是已经给你们了。”冷萧有些气急。

封岳怀里抱着一个měi nu,在měi nu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急什么,明天才是好时机。”

“明天,明天时间就到了。”冷萧压低声音吼道。

“明天不是最后一天吗,怕什么。”

冷萧忍了忍,差点脱口而出他跟靳修溟之间的交易,幸好还保留最后一丝理智,没直接说出来。

“我不管,今晚你必须动手,不然以后我们之间也不用合作了。”

封岳啧了一声,“你这动不动就威胁人的习惯要改一改,不过是两个小辈,就让你自乱阵脚,我真怀疑,你现在这地位是怎么来的。”

封岳的话虽然让冷萧很生气,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是啊,他最近真的是太不冷静了,这一点都不像他,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更大的事情,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急躁过。

自己的反常让冷萧心中一凛,不由升起了一丝警惕之心。

“总之这件事你抓紧时间。”冷萧匆匆挂了电话,让管家叫来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给他检查没了身体,没发现任何问题,不禁问道:“亲王,您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冷萧说了自己最近暴躁易怒的事情,家庭医生皱眉,“这可能跟天气有关系,天气热,人就容易烦躁,这都是正常的情绪。亲王平时可以多喝一点绿豆汤,清凉解暑。”

冷萧脸色微黑,心中的怒气又有了冒头的迹象,看向家庭医生的目光不善,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会不会有什么药物能让人脾气变得暴躁?”

“有是有,不过亲王您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冷萧狐疑地看着他。

“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到医院做个具体的检查。”

冷萧当天下午去就去了,只是就像是家庭医生说的,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很健康。

冷萧皱眉,心中直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回到家,贺曼手里拿着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看见他来了,将手机扔到一边,迎了上来,“我刚刚打算给你打电话你就回来了,我听管家说你去医院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冷萧摇摇头,温声说道,“没事,就是一个身体检查而已。医生说我身体很健康。”

贺曼轻舒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吓死我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讲。”

冷萧笑着应好,随后说道,“不是去跟xiao jie妹喝茶逛街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曼小声抱怨,“现在天气太热了,出个门浑身都是汗,逛街的心情都没了。还不如在家里吹着空调喝碗绿豆汤呢。”

听到绿豆汤,他不由想起家庭医生建议他多喝绿豆汤的事情,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贺曼察觉了,忙问他,“怎么了?”

冷萧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说道,“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我先去工作了。”

贺曼忙说道,“那你先去忙工作,我就在家里看会儿电视。”

冷萧回到书房,想着这几天自己的状态,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今天去医院已经检查过,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即便是他。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紧张过度了。

难不成心中对靳修溟的忌惮已经这么深了?

冷萧想到这里,脸色越发难看,按捺住想要再次催促封岳动手的冲动,一挥手就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刚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冷萧脸色漆黑如墨,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体确实有问题。只是自己是什么中了招的呢?又是谁做的?

难道是靳修溟?他是学医的,若是想对自己的身体做点什么手脚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也有足够的动机,可如果是他,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冷萧越想越头疼,心中则是决定等改天再换一家医院检查一次。

书房的门被敲响,贺曼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

“厨房煮了绿豆汤,给你端一碗尝尝。”贺曼笑着说道,视线一扫,这才注意到满地的狼藉,蹙眉,“这是怎么了?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了?”

冷萧摇头,脸色缓和了一些,“不是,刚刚不小心弄倒了。”

贺曼将绿豆汤放在一边,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她一边收拾一边念叨:“你是不是在为景瑞的事情烦心啊,我见你从景瑞回来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好。”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冷萧猛的看向她,“你也觉得我是从景瑞回来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

贺曼笑,“倒不是不稳定,只是这几天,你似乎一直在烦心着什么,脾气都差了好多,我之前还听家里的佣人私下里说呢。你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能说的你就跟我说,虽然我帮不上你的忙,但是做一个垃圾桶还是可以的。”

听贺曼这么一说,冷萧越发肯定一定是靳修溟对自己的身体动了手脚,心中对他的杀意越来越浓,果然当初就不该放他离开京都。

贺曼将东西整理好放在桌子上,见绿豆汤还丝毫未动,将绿豆汤推到他面前,“天气热,喝口绿豆汤解暑。”

冷萧并不是很想喝,只是对上妻子关心的眼神,终究还是将一碗绿豆汤喝完了,也不知是不是绿豆汤起了作用,他觉得烦躁的心情,似乎也平顺了几分。

心情好了,他终于想起黑猫的事情,问道:“那只猫怎么样了?”

贺曼本来是笑着的,听了这话,神情黯然,“还在接受治疗,连东西也吃不下。”她的眼眶湿润了,说起这只猫就难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对一只小猫都下得了手。”

冷萧见把人招惹哭了,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没事提什么猫啊,明知道她是将猫当作儿子养的,疼爱的紧。

“会没事的,别担心。”

贺曼嗯了一声,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收了碗,说道,“你继续工作吧,我先走了。”

**

三天前,东陵市。

清若筠看着等在家门口的人,眼神冷了几分,“你站在这里到底想干嘛?”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她,温声说道:“芸儿,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了锦峰?”

“我要你去死,你做吗?”清若筠淡淡开口,“我要姬家毁了,你答应吗?我要姬云天的命,你又肯吗?这些你若是能做到,我就将姬锦峰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姬无痕脸色难看,“我知道你憎恨姬家,但是姬家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在这里,夜家才是我的家。”

“那你的父母呢?难道你连你父母都不顾了吗?当年你逃跑,你母亲帮助你逃跑,被我父亲发现,你知道那是死罪,若不是你父亲出面保下了你母亲,你母亲早就不在了,三年前,又因为你的事情,祁家被我父亲迁怒,这些你难道都不管吗?”

清若筠眼底有瞬间的晃神,其实从小到大,她的母亲一直都是很爱她的,如果说姬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不舍的,或许就只有她母亲了。

“我让你父母回到你的身边,你放了锦峰,可好?”

清若筠看着他,眼神嘲讽,“你跟你那个卑鄙无耻的父亲一模一样,姬无痕,你让我感到恶心。”

姬无痕脸色发白,只觉得心脏处疼的厉害,但是他也没办法,那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做了再大的错事,他也不可能真的看着不管。

“芸儿,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人将你的父母送过来,这几年你母亲的身体很不好,医生说或许就几年好活了。”

清若筠惊怒,忍了忍,没忍住,扬手给了姬无痕一巴掌,这一巴掌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的她手臂发麻。

“姬无痕,你无耻!”

姬无痕微微垂眸,嘴角笑意苦涩,“是,我无耻。芸儿,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吧,你要是能让我带走锦峰,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来夏国。”

清若筠眸色变幻不定。

308.交换(5更)

清若筠最后还是答应了姬无痕的条件。

“姬无痕,你记住,要是再有下一次,姬锦峰的死活就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谢谢你,芸儿。”

清若筠面无表情,“两天,两天之内我要看见我父母。”

“好。”

目的达到了,姬无痕自然就离开了,步履沉重,他知道,有些事情再也回不了头了。

清若筠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才给狄丰宝去了电话,让他将姬锦峰带来,那天姬锦峰就是被狄丰宝带走的,说是要给他一点教训。

狄丰宝为难:“清姨,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清姐说了,姬锦峰的事情要等她回来再说。”

清若筠眸色一暗,“那就给你清姐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放了姬锦峰。”

“清姨,为什么要放了姬锦峰,他那样对你,清姐说了,不能放。”

听着一声声“清姐”,清若筠只觉得讽刺非常,打断了狄丰宝的话,“好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跟清歌说。”

前几天被救时,她见到了林平,以及林平带来的那些人,这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清若筠几乎可以肯定清歌正在做的事情,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心痛和难过,以及担心。

所以这几天每次看到狄丰宝他们,她都觉得异常难受。清歌从小就想做军人,可是她现在做的是什么?

清若筠无法想象,清歌当初是经过了多少的挣扎才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不,其实不是没有蛛丝马迹的。

清若筠想起了失忆时,清歌时常出差,想必那时候她并不是出差吧?

狄丰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回想着这几天清若筠的异常,心中不安,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

清歌闻言,神色难辨,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她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才给清若筠去了电话,当时清若筠正在犹豫要不要给清歌打电话,清歌的电话就先一步进来了。

“妈。”清歌叫了一声,却忽然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想好的坦白在这一刻犹豫了。

清若筠嗯了一声,也没了话,其实问明白做什么呢,问出来了只会让清歌感到难堪吧?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自己难道真的要提起伤心事吗?

清若筠忽然不想问了,问也好,不问也罢,清歌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是她亏欠的女儿。

想明白了,清若筠神色也缓和下来,温声问道:“在京都一切还好吗?”

“挺好的,我现在在靳修溟家。妈,我已经听狄丰宝说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了姬锦峰吗?”她不认为她母亲是个心软的人,姬锦峰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是姬家人,无论如何,事情也不该是这样算了。

“为了你外祖母。”清若筠说道,将姬无痕的条件说了。

清歌听了,没有任何的犹豫,说道:“当然是外祖母更加重要,妈,我现在就给狄丰宝打电话,你答应姬无痕的条件。”

只是暂时放了姬锦峰一马而已,她能抓他一次就能抓第二次,而且按照姬锦峰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只管等着他来就好,下一次,她倒是很想看看姬无痕的手里还有没有可以谈判的筹码。

清若筠本已经组织好了语言,没想到清歌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时间倒是有些意外。

清歌笑道:“妈,那是您的母亲,我的外祖母,我虽然讨厌姬家,但我并不讨厌她。”当年要是没有外祖母的相助,妈妈想必也不能成功离开姬家,更不要说是跟她爸爸相遇结婚了,就为了这一点,她也不会做事不理。

也是她疏忽,当年闯进姬家的时候,一心只顾着母亲和姐姐,将祁家人忘记的一干二净。

姬无痕说到做到,不到两天,就带来了清若筠的父母,祁潮和喻清凤。

姬锦峰这几天明显过得不太好,脸肿成了猪头,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看着清若筠的目光像是要chi rén。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要是弄不死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姬无痕冷脸,“够了,管家,将少爷带走。”

这次是管家负责将人送来的,带了几个人手,听了这话,让两个人将姬锦峰押到私人飞机上。姬锦峰一路挣扎,可惜,他被关了几天,狄丰宝只是给人吊着一口气,不饿死就成,所以每天只给人吃一个馒头,几天下来,姬锦峰早已浑身无力,他的那点力气更是一点用也没有,只能一路叫嚣,最后被管家一个手刀砍晕了。

姬无痕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清若筠,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次姬锦峰能瞒着他来到夏国,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有些事情他也该做了。

原地只留下了祁潮和喻清凤。

祁潮倒是还好,喻清凤看见清若筠,苍老的脸上瞬间老泪纵横,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女儿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清若筠上前,轻轻拥抱着自己的老母亲,笑着开口:“阿妈,不孝女儿来迟了。”

喻清凤笑着,也哭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看见你平安就好。”

清若筠本以为即便是自己离开了,姬家也不会对她的家人动手,毕竟祁家人在姬家的身份很特殊,而且人又少,尤其是他们这一族的人体质很特殊,都有些偏寒,女子受孕比较困难,当初她能怀上双胞胎,可以说是十分幸运。

而姬家失去了一个圣女,肯定会从祁家选择另一个,当初除了她之外,祁家并无女孩子,所以清若筠逃走时,是想好了的,十几年内,祁家肯定会平安无事,而等新的圣女降生,事情也过去了那么久,看在新圣女的面子上,姬云天也不会对祁家如何。

可是此时她见到自己的父母,却不敢肯定了,他们实在是太苍老了,明明才六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八十几岁。

“不哭,芸儿不哭,阿爸和阿妈这些年很好,就是担心你,知道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喻清凤轻声安慰着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人,生子,现在更是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不管女儿多大年纪,在喻清凤的心中,她依旧是当年那个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祁潮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眶也湿润了,二十几年没有见到女儿,说不激动是假的。

“清姨,我们先回家吧。”狄丰宝在一旁提醒,现在还是夏天呢,这么大的太阳站在太阳底下,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这两位老人身体吃不消,毕竟他们看上去真的很老了。

清若筠这才反应过来,带着父母回到了夜家。

祁潮和喻清凤长途奔波,早就累了,所以到了夜家之后,清若筠先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让他们能好好休息休息,这才着手安排医院,想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尤其是母亲,听姬无痕的意思,母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甚至命不久矣。

第二天一早,清若筠就带着父母去了医院,因为是事先安排好的,所以各项检查都做的很快,父亲的身体倒是还好,母亲的身体则是亏空的厉害,若是不好好调理,确实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

清若筠知道母亲这是忧思成疾,这些年担心她,生生熬坏了身体,心中对父母的愧疚更深。她想着回头请唐钟给母亲调理身体,若是调理的好的话,或许还能让母亲安享晚年。

回到夜家,清若筠跟母亲说了离开姬家之后发生的事情,安慰她,“阿妈,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云霆他很爱我,也很疼我,我真的过得很好。”

喻清凤红着眼眶,一脸欣慰,“你过得好就好,当年你离开,阿妈就担心你太单纯,被人骗了。”毕竟在小姑子死之前,清若筠也是从小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天真善良,不谙世事,更是从来没有跟外面的人接触过,不知道人心险恶。

清若筠笑,“我的运气很好,遇上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她自动略过了那些阴暗面,只捡好的说。

喻清凤和祁潮听着女儿讲这些年的生活,知道她是真的过得很好,心中很欣慰,起码证明了当初让女儿逃离姬家是对的。

“你的丈夫和女儿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们?”喻清凤听清若筠说了好多关于一家四口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清若筠神情一僵,却很快恢复过来,笑着说道:“清歌去京都男朋友家了,过几天就回来,云霆和清筱……清筱的心情不好,云霆带着她去旅游散心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喻清凤没有怀疑清若筠的话,倒是被清歌有男朋友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问了不少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女,虽然没见过,但也是上心的。

清若筠见母亲没有追问夜家的事情,轻轻松了一口气,母亲现在的身体不好,知道这些对她的身体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309.阳谋(6更)

京都。

清歌知道外祖父母已经接回来了,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毕竟没有相处过,只是听到及无痕带着姬锦峰迫不及待回去时,嘴角轻轻上扬。

“清姐,人就这样走了,真的没关系吗?”狄丰宝担心地问道,他还记得姬锦峰离开前那怨毒的眼神。

清歌轻轻起唇,“让他们走吧,再几天逍遥日子,不然以后也没什么安生日子好过了。”

她的话说的轻轻柔柔的,却让狄丰宝猛地打个一个颤,他仿佛看到了清姐头上的那两只黑色的小角。

“这段时间我暂时回不来,我家那边你多多留意。”清歌叮嘱了一句,她不担心姬家,可保不准冷萧会狗急跳墙,不能对他们动手,转而去对付她的家人。

说实话,虽然冷萧说了三年前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但清歌根本不信,爸爸当初出事,是因为顺着新发查到了重要的线索,而新发背后的人是冷萧,也就是说冷萧一定参与了当nián de shi情。

可是重重迹象也在表明,父亲根本不在冷萧手里,不然冷萧完全可以用父亲来交换她手里的证据,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要是能知道父亲当年查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就好了,或许就能从中得到线索。

靳修溟进来的时候,清歌眉头紧锁,就连他走到身边都没发觉,靳修溟伸手捏她的脸,“警惕性这么低,要是进来的人是敌人,看你怎么办。”

清歌哎哟了一声,“下手这么重,该红了。”说着,还瞪了他一眼。

靳修溟闻言,看了一眼,发现还真的红了,不禁有些懊恼,轻轻摸摸她的脸,柔声问道:“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清歌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张巨网,可是撒网的却不止一人,靳修溟,你说我爸爸当年查到的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也或许这个秘密你师父会知道。”

“嗯?”

“那个木盒是你师父给你父亲的,还叮嘱你一定不许打开,你还记得吗?”

是了,确实是这样,事后她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那个木盒子,或许那个木盒子就是那个所谓的u盘?

“你试着跟古老先生联系,有消息了吗?”

清歌摇头,自从回到东陵之后,她就一直试图跟师父取的联系,但是两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说我师父会不会也被他们给”清歌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你也说了,谷老先生是古武世家的传人,他还曾是孤狼,是当之无愧的兵王之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出事,我猜谷老先生现在应该是不方便跟你联系,相信我,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清歌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点点头,“但愿吧。

“对了,今天就要跟冷萧见面了,你说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会给我们什么答案。”

“不管是什么答案,都不会是真实答案。”靳修溟说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

“老板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威胁,我们若是知道了老板的身份,他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将把柄送到了我们手中,你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不管他查到了什么,告诉给我们的都不是正确答案,我们还是要自己去寻找。”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靳修溟被她看的一脸莫名,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发现我特别聪明,越来越崇拜我了?”

清歌脸色微黑,幽幽的看着他,“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猜测的?”她暗暗磨牙,要是这个人回答不对,她随时扑上去咬死他。

靳修溟汗毛一束,对上清歌危险的目光,摸摸鼻子,“也没多久,就昨天晚上,半夜醒来,灵光乍现,忽然就想到了。”

清歌冷笑,她信了他的话就有鬼了。

“那最好你今晚上也灵光乍现一下,想想冷萧接下来会做什么。”

靳修溟嘴角轻勾,笑意清浅好看,清歌用手挡着他的脸,“不许对我用美男计,不然你晚上就一个人睡书房。”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睡,这样我才能保护你的安全。”他义正言辞。

清歌嘴角轻抽,“这是在你家,安全的很。”

“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忘记了?”

好吧,虽然那些人确实很蠢,但不得不说,这座庄园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靳修溟轻轻抱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离开京都这么久,冷一飞也多半时间被我放到了外面,这个家里长期没有主人,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所以即便是在家里,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毕竟咬人的狗通常是不会叫的。”

他说的认真,清歌也听进去了。

“抓到尾巴了?”清歌问他。

靳修溟嗯了一声,“小猫一只,背后的主人是上面的那位,不过我们现在也不做什么,她想知道就知道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等我们离开了,冷一飞自会料理。”

清歌眼神微闪,杜君扬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几年前那次y国之行,她只觉得这个女人看着温温柔柔的,却极有心机,后来证明这人不仅有心机,还有手段与野心,以及无人能比的狠心。

“今晚上冷萧约了我们去他的别庄,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清歌转移了话题。

想起冷萧说的见面的地点,清歌就止不住想笑,这个冷萧是真的将他们当成了傻子,还是光明正大地用阳谋?

选在远离人群的疗养山庄见面,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密,依照她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晚上我们两个尽量不要分开。”离开前,靳修溟叮嘱道。

清歌点头,“我知道。”她的手里拿着一堆枪的零件,正在组装,这是今天刚刚拿到的,杰西让人送来给她的,按照杰西的话说,她要是死了,他就少了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且水玥也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她会哭的。

清歌将组装好的枪递给靳修溟,靳修溟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神情满意,“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杰西竟然连这个都能弄到,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介绍二哥跟他认识。”

清歌眉梢轻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靳修溟回以一个微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清歌也并不追问。

车子一路疾驰。

冷萧的这座疗养山庄在京都的郊区,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靳修溟说过,那座山庄就建在京都最高山的山顶,海拔五百米,山庄的后面就是悬崖,几百米的悬崖,掉下去就是个死。

车子抵达,山庄门前早就有人在等候着他们,清歌与靳修溟被迎了进去。

“这座疗养山庄建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冷萧的身体好端端的没什么毛病吧?”清歌与靳修溟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座山庄是我祖父建造的,后来因为冷萧的妻子身体不好,我祖父就把这山庄给了冷萧,让冷萧的妻子到这边休养。”

清歌知道他说的是妻子应该是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她看到的冷萧家那个空置的房间的主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清歌问道。

“她去世很早,那时候我还很小,隐约记得是个娴静温柔的人,却经常郁郁寡欢,跟冷萧结婚没几年就去世了。”

“怎么死的?”

“据说是病死的,在死前的最后两年,她一直住在这个山庄里,我几乎没有见过她。”

据说?清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难道是说那个女人不是病死的?

前头领路的人隐约听到身后两人提到了冷萧的名字,竖起耳朵听了听,可惜他们声音压地太低,他根本听不清楚。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两人不再说话。

冷萧已经在等他们了,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看见他们,笑容满面,若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有多友好呢。

“景修溟,清歌,你们总算是来了,等你们好久了,再不来饭菜都要凉了。”

清歌看着他脸上的笑,微微勾唇,“亲王,我们是吃了饭来的。”晚上十有**是要打架的,当然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啊。

“那就陪我再吃一点,我这几天忙的呀,连饭都顾不上吃,今天中午就喝了一杯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靳修溟闻言,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叔叔你就多吃一点,我们去客厅等你,你可以慢慢吃,不急。”

冷萧脸上笑意不变,“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你就当陪陪叔叔,吃饱了才好谈事情,你说对吧?”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拉着他坐了下来,“亲王说的对,我们晚上吃的早,现在确实有些饿了,再吃一点也好。”

靳修溟与清歌坐下来,他先给冷萧夹了菜,温和地说道:“叔叔,你不是饿了吗?那就多吃一点。”

冷萧笑呵呵,“你们也吃,我让人给你们炖了汤,你们常常。”说着,让人给两人每人端了一碗汤来,放在他们的面前。

310.封岳来了(7更)

汤是奶白色的鲫鱼汤,汤面上还浮着几颗葱花,刚刚端上来,就闻到了香气。

清歌看了鱼汤一眼,淡淡笑道:“亲王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些挑食,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这鱼汤,从来都是不碰的。”

“这样啊,那是我的疏忽了,修溟小时候倒是挺喜欢喝鱼汤的,那就让修溟喝了吧。”冷萧定定地看着靳修溟,虽然是笑着,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自从怀疑自己的身体被靳修溟动了手脚之后,冷萧在家里吃东西都要小心翼翼,可是他后来又找了一家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医院检查身体,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问题。

越是这样,冷萧越是怀疑,今天会把人约到这里,其实也是封岳的意思,为的就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修溟,怎么不尝尝?这鱼汤炖了很久,味道十分鲜美,而且我是让佣人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你应该会喜欢。”

靳修溟看了鱼汤一眼,笑道,“我早就不喜欢喝鱼汤了,叔叔要是喜欢的话,不妨多喝一碗,就当是把我的那份也喝了。”

“你难不成还担心我在鱼汤里下药不成?”冷萧玩笑着说道。虽是玩笑话,可视线却盯紧了靳修溟的眼神,不错过他丝毫的神情变化。

可惜靳修溟眼神无波,就连脸上的笑容弧度都没有变一分,“怎么会呢?我相信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冷萧点点头,“是啊,我确实不屑使用这样的手段,可不防有人却喜欢,你说这种人是不是特别卑鄙无耻?”

靳修溟颔首,煞有介事的说道,“确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用得出来,想必这个人也是个没品的人,叔叔,你若是遇上这样的人,可千万别手软。”

冷萧见他丝毫没有反应,心中不由狐疑,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还是说,自己真的反应过度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下药之人。?

靳修溟自然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可却也听懂了他话中的试探之意,不由地失了耐心,“叔叔,饭我跟清歌就不吃了,毕竟今晚上我们是来听叔叔说调查结果的,事情早点办完,我们也好早点回家,毕竟这山路崎岖,车也不好开。”

“这件事儿不急,”冷萧笑呵呵的说,“若真的晚了,你们就在山庄里住一夜,正巧我今晚上也不准备回去。”

“亲王,”清歌开口,“我这人说话做事比较直接,也没什么耐心,我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们调查的结果,这样我也好把证据交给你。”

“你们今晚东西带来了?”

清歌笑,“您说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怎么会随身携带呢?”眼见着冷萧要变脸,她继续说道,“当然,只要您把调查结果告诉我们,我们一确定是真的,立马就会把所有的证据交给你,保证全部都是原件。”

“我怎么相信你们?”冷萧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宁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

“既然我们想要做交易,那么诚意才是最重要的,我清歌自认还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绝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说了给你原件,那就一定会给。反倒是亲王一直推三阻四的,这倒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是想将我们两个诓过来,好对我们来个杀人灭口。”她似笑非笑,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七分的认真。

两人对视。火花四溅。

冷萧放下筷子,开了口,“既然都不想吃,那就别吃了,走吧,去书房,给你们看你们要的结果。”

清歌已与靳修溟对视一眼,跟着冷萧进了书房。这里的书房跟冷萧家里的书房装修风格很像两面都是高大的书架,放满了书。

冷萧将一个文件袋递给靳修溟,“你们想要的结果就在这里,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对方隐藏的很深。就现在这些结果还是我损失了几个人手之后才调查到的。”

靳修溟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

清歌与靳修溟看了一眼,不是杰西说的那个男人。果然,冷萧根本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靳修溟随手把照片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

“我以为叔叔是很有合作的诚意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冷萧面色一冷,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怒火又有了失控的状态,连忙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不能着了别人的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我相信你叔叔的聪慧,肯定不会听不懂。”靳修溟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看得冷萧牙痒痒。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照片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心中最清楚。我们来之前也不是没有调查过这个人,你随便拿一个人来糊弄我,你以为我们会相信?”

冷萧神情一僵,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他冷笑一声,“果然不愧是我的侄儿,我大哥最疼爱的孩子,就是聪慧。不过,两个马上要死的人,即便是得到了真相又能如何?”

清歌与靳修溟脸色微变,定定的看着他。

靳修溟眸色幽深,出口的话似含着冰,“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冷萧拍拍手,高声说道:“还躲在暗处干嘛?不出来是等着我进去请你吗??”

靳修溟与清歌同时看向了门口,却发现书房左侧的书架慢慢的移开了,露出了一个门洞,门洞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一个不是封岳又是谁?

封岳。

清歌念着他的名字。

封岳微微挑眉,“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我,那就更好了,连自我介绍都省了。”

清歌紧紧的盯着他,身子紧绷,“封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封岳难道不应该在东陵市的西南边吗?她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可为什么人却出现在京都,还出现在冷萧的房子里”

封岳笑,他一笑,嘴角的疤就跟着抖了抖,模样看着多了几分狰狞。

“你竟然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就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看向清歌的目光中透着打量,又含有一丝隐约的异样。

清歌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哪里没想到此人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想必西南那边的消息也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

注意到封岳的眼神,靳修溟心中警铃大作,侧身一步,将清歌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赤练现任二当家封岳?”

“没想到你们都认识我,看来我现在的名气还挺大。”封岳的心情极好,还有耐心陪着他们在这开玩笑,他一边说,一边站在了门口的方向,堵住了清歌的去路,而他带的几个人则是将进修名与清歌包围在了中间。

冷萧早在封岳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退出了包围圈,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俩人,尤其是在看到靳修明脸上的凝重之色时,郁闷的心情总算是轻快了一些。

“现在你们要是将东西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走。”冷萧说道。

清歌笑看着他,“你以为凭借这么几个人就能留下我们,别忘了,我们的人还在外面。”

“小丫头胆子还挺大,当着我的面就敢放狠话,你的人再多,远水也解不了近渴,而我却能保证在你们的人进来之前先将你们拿下。”封岳好脾气地说道。

“是吗?”清歌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封岳的脑袋,“你倒是说说,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更快?”

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封岳神情不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靳修溟的方向,“我死了倒无所谓,不过,你男rén dà概就要给我陪葬了。”

清歌看去,这才发现靳修溟的后脑勺上有一个红点,没想到这里竟然埋伏着一个狙击手。

清歌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看向封岳的眼神多了一丝狠厉,“封岳,这件事是我跟冷萧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掺合进来?”

“这件事跟我可不是没有关系,有人出钱买了你们两个的命,而且”他顿了顿,“过去两年中,你杀了我们赤练多少的兄弟?上次s国的分部就是你捣鬼的吧?虽然所有的证据显示都是蓝焰的人做的,但我却知道,这件事是你干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小丫头?”

清歌抿唇不语,封岳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说道,“不过,你这小丫头本事不错,一个人竟然捣毁了我一个分部,但也仅限于此了。今晚上就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从谷天一那里学到了多少的本事?”

提到谷天一的名字,清歌眼神变了变,“他人在哪?”

“想知道答案就来打败我,打败我我就告诉你。”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清歌就朝着封岳冲了过去,她没有用枪,而是选择了近身搏斗。

与此同时,靳修溟一把扯过最近的一个人,挡住了那个狙击手的枪口,随即冲向了冷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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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爆更结束,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老时间,早上八点,不见不散,么么哒!

ps:有人能猜到封岳的另一层身份吗?

311.真相,逼问(1更)

冷萧惊叫一声,“快保护我。”

几个男人立即拦住了靳修溟的去路,靳修溟神情一冷,出手如电,几乎每一招都冲着人的要害去。

他是医生,又在军营里历练过,自然知道人体中最脆弱的部位在哪里。

不到三分钟,他就已经冲到了冷萧的面前,他冷笑一声,直直地朝着冷萧的脖子伸去。

冷萧被人掐住了脖子,又惊又惧,更有对封岳的恼怒,这么多人竟然对付不了两个人,简直就是废物。

而另一边,清歌与封岳已经过了几十招,清歌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个封岳对她的招数似乎很熟悉,她隐隐有被压着打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曾经只在季景程的身上感受到过,不过季景程那是纯粹的强,而封岳,则是给了她另一种感觉。

清歌眼神渐冷,出招也越发凌厉,招招都是封岳的要害,封岳则是越打越兴奋,避开清歌的一拳,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折,将她的手压在背后,“小丫头身手不错,要是再给你几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了,年纪太小,本事还学不到家。”

清歌眉头都没皱一下,“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封岳心情极好,却冷不防清歌一个手肘,狠狠击在了他的腹部,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被她挣脱开去。

刚一得到zi you,清歌的腿已经朝着他扫去,封岳以后弯腰躲过,眼神也冷了一分,“小丫头一点都不懂得谦让,那今天就让我教教什么叫做谦让。”

“住手。”靳修溟高声喊了一句,而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冷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别打了。”

清歌没有躲过封岳的拳头,那拳头落在她的肩上,疼得她闷哼了一声,听到了靳修溟的话,她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到了靳修溟的身边。

封岳揉了揉手腕,一脸的意犹未尽,“小丫头,过来我们继续,还没分出胜负就跑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还是说谷天一就是这样教你的?”

再一次听他提起自己师父的名字,清歌眼底的冷意更深,“我师父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你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封岳揉了揉自己的侧脸,刚才不小心被清歌凑了一圈,小丫头出手狠辣,牙齿都要被打松了。

封岳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冲着清歌勾勾手指,“过来啊,想知道你师父的下落,就过来继续跟我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几年来你那死鬼师父到底在哪儿吗?只要打败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靳修溟挡在清歌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别上当,他在故意激怒你。”他一边说,一只手却牢牢地控制着冷萧,让他挡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红点定在了冷萧的脑门上。

冷萧被狙击手的枪瞄准,手心冒汗,却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狙击手以为找到了机会就会开枪,然后自己就成了那个挡枪的。

清歌嗯了一声,虽然心中升起,但是也不至于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失去了理智。

“将我师父的下落告诉我,不然我杀了他。”一把bi shou架在冷萧的脖子上,而靳修溟本扣着冷萧脖子的手,改为反扣着他的双手。

封岳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个,“现在你们两个被我们包围在这里,是翁中之鳖,你们还有资格说这话?”

“那就同归于尽好了,就算不能拉着你们全部下地狱,我们带来的人也会替我们做到。”

冷萧眼神微变,“别冲动,大家有话好说,修溟,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商量商量的。”

靳修溟幽幽地看他一眼,“我以为叔叔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是不准备跟我好好谈谈呢,叔叔,既然你料定了我会来,难道就没有料到我会跟你鱼死网破?”

冷萧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地说道:“你不会,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怎么就上升到生死的程度了呢,修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靳修溟瞟了一眼封岳他们,声音冷了八度,“小事,原来在叔叔的眼里,我和清歌的命都是小事,让人埋伏我们也是小事,叔叔,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

冷萧的心中一惊,再次埋怨封岳的办事不利,这个混蛋,之前他是怎么保证的,说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两人击杀,他这才冒险将地点设在了这里,结果呢,封岳竟然让自己成为了人质。

若是换一个人,冷萧还没这么紧张,毕竟人都是怕死的,就算是亡命之徒,在乎的也是自己的命,可是靳修溟不同,他从他小时候就知道这个侄子就是个疯子。

他记得一件事,小时候冷玄海养了一条狗,毛色雪白,十分漂亮,靳修溟看见了很喜欢,抬手想摸摸,却被冷玄海发现了,牵着狗走了,他又向冷玄海讨要那只狗,冷玄海自然不给,不仅不给,还纵容那只狗去咬靳修溟。

后来他亲眼看到靳修溟将那那只狗杀了,一刀一刀,慢刀子割肉一般,嘴角还挂着笑,而那时,靳修溟才多大,七岁?八岁?还是九岁?

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是bǎng jià案发生之后的事情。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残忍,现在还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外面的温和都是假的,这人内里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修溟,刚刚是叔叔跟你开的一个玩笑,不要介意。”

靳修溟轻笑一声,“是吗,原来是玩笑啊,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叔叔。”他一边说,一边从清歌的手里拿过bi shou。

刀锋贴在脖子上的冰凉触感,让冷萧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靳修溟,放开他吧。”封岳开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三个,“你今天走不出这里的。”

靳修溟看都没看他,只是看向冷萧,“叔叔,你看有人威胁我。你作为长辈的,是不是应该护着我一点呢?”

冷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给封岳使了一个眼色,封岳看见了,有心想当做没看见,但若是让冷萧死在了这里,似乎确实有些不好交代,于是挥了挥手,让人退开一些。

“好了,修溟,他们已经退开了,你也别激动。”冷萧温声说道。

靳修溟轻轻笑了一声,放在他脖子上的刀却没有移开分毫,甚至还用力压了下去,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冷萧甚至能感觉到血液顺着皮肤留下来,他的脸色刷的就白了。

清歌眼神微闪,冷眼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枪则是指着封岳。

靳修溟笑得欢快,稍稍移开刀锋,关切地问道:“我刚刚不过是个叔叔开个玩笑,叔叔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说叔叔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冷萧心中愤恨又恐惧,嘴上却说道:“修溟,这玩意儿危险,你先挪开。”靳修溟刚刚那一下只是警告,但是下一次就说不准了。

冷萧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他隐隐有些后悔答应了封岳的提议,用自己作为诱饵引诱靳修溟前来。

这引来的哪里是小鱼,明明是鲨。

“让封岳他们全部退出去,叔叔,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我进来之前已经跟冷一飞说过,要是过了十五分钟,我和清歌没能安全地出去,他们他就会带人冲进来,若是我俩出了意外,那么今晚这里将会成为废墟。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的时间,你还有不到五分钟可以跟我好好谈。”

冷萧几乎没有犹豫,马上就让封岳离开,封岳站着没动,“他们不舍得现在就死了,你怕什么,现在占据优势的人是我们。”

封岳看不起冷萧,简直就是个废物,以前没打过交道的时候,听马克说起,还以为冷萧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可是今晚,冷萧的表选让他很失望,他甚至怀疑,马克选择这样一个人合作,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你先出去。”冷萧冷声说道。

封岳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清歌,挥挥手带着人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清歌三人。

清歌过去将书房的窗帘拉上,阻挡了狙击手的目光。靳修溟这才放开了冷萧。

冷萧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的血,不过庆幸的是,伤口不再流血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已经恢复了冷静,“修溟,今天算是叔叔错了,叔叔跟你道歉,我们好好谈谈。”

靳修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你还剩下四分钟的时间,叔叔,不要说些废话,我们彼此的时间都很宝贵。”

冷萧看了一眼清歌手上的枪,手悄然摸到了后腰,后脑上立刻就顶上了一个冰冷的硬/物,冷萧的身子僵在原地。

“还剩下三分四十秒。”靳修溟面无表情地说道。

冷萧的手慢慢放回了膝盖上,“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也给不出你们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你想我们死的原因?”清歌冷声问道。

冷萧默默看了她一眼,“你若是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不会任由威胁自己的人继续存在。”

清歌嗤笑,“你现在倒是诚实。”语气中满是嘲讽。

“叔叔,你真的什么都没查到?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叔叔应该清楚我的性子。”

“没骗你,我确实一无所获,甚至我还折损了一批人,这件事是真的,我的人在调查的过程中都死了。”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看来这个老板对他们的动向很清楚啊,竟然知道冷萧在查他(她)。

“修溟,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们就开诚布公,我是没查到任何的消息,但是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跟你们交换那份证据,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份证据在你们手中时间越长,对我的威胁反而越小,是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将所有的尾巴清扫干净,不如趁着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们来做个交易。”

“哦?”靳修溟有了几分兴趣,“不知道叔叔想跟我做什么交易,若是你说出的筹码足够打动我,我可以考虑。”

“是关于你母亲的秘密,你知道为什么小五死后,你母亲那么憎恨你吗?”

“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靳修溟眼神无波,神情平静。

冷萧惊讶,任何一个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爱,他本以为靳修溟就算是不想,也该想知道杜君扬这么对他的原因。

“你真的不想知道?这件事可是你母亲的秘密,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

“既然是秘密,那你就带进棺材里去吧,我对杜君扬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丝毫的兴趣,你还剩下两分三十秒。”

“小五他不是你父亲的种,这个你也不感兴趣吗?”

靳修溟眼神一凝,就连清歌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见靳修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冷萧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继续说道:“你母亲在遇上你父亲之前,曾经有过一个恋人,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分手了,后来你母亲就遇上了你父亲,在你父亲疯狂而热烈的追求下坠入了爱河,然后就跟着你父亲来到了夏国,后来你父亲做错事,背叛了你母亲,刚好那时候怀上了你,她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这些我相信你也清楚。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就在你出生之后不久,她的那个初恋"qing ren"就来到了夏国。”

“当时你母亲早已不爱他,但是因为你父亲的背叛,伤心不已,为了报复你父亲,就跟那个男人暗度陈仓,很快就有了小五。我那个大哥还以为小五是个早产儿,其实不是,小五是足月生的,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就是医生,在你母亲第一次做产检的时候就做了手脚,一直到小五出生,我大哥都没怀疑过。”

“那年你跟小五被bǎng jià,你父亲坚持要赎你,更是加深了你母亲对我大哥的恨意,对你也越发冷淡。”

靳修溟从头到尾都默默听着,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既然是秘密,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清歌冷声问道,清楚地就像是他亲眼看到的一般。

“当年你母亲的事情也不是无人知道的,起码在她身边的佣人是清楚,而这些都是那个佣人告诉我的。你母亲觉得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想要灭口,被我救了,然后她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

“你既然握着杜君扬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会什么都不做?”清歌狐疑。

冷萧笑了笑,“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当时小五已经死了,等于是死无对证,就算我告诉了我大哥,他也不会相信,他坚信杜君扬是爱他的,也因了那份亏欠,就算是真的知道了杜君扬的事情,看在小五已经死了的份上,我大哥也会将这口气忍下来,而我则会得罪我大哥和杜君扬两个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做的。”

“你想的倒是清楚。”清歌讽刺了一句,转头去看靳修溟,却见他眸色幽幽,眼底似有lán guāng闪过,但等她仔细去看,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以将东西给我了吗?”冷萧问道。

靳修溟看了看手表,先给冷一飞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现在外面等等,这才面无表情地看向冷萧:“用一个没什么用的秘密就想交换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点?”

冷萧眼神微变,“刚刚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靳修溟嗤笑,“我什么都没答应,一切都是你自己说的。”

冷萧脸色沉了下来。

“不过。”靳修溟话锋一转,“我确实有件事想要问你,若是你告诉了我,我就将东西给你。”

冷萧犹豫了一瞬,点头,“你问。”

“当年我父亲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冷萧眼神闪了闪,肯定道:“是。”

“我再问一次,是吗?”

冷萧低头看着脖子上的bi shou,瞪着靳修溟,却对上了靳修溟毫无情绪的眸子。

“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亲爱的叔叔。”他的唇角轻勾,冰冷的弧度。

“是你母亲设计的,你父亲想要将王位传给你,甚至打算对外宣布,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你母亲知道了,她属意的人选是希瑞,所以就设计了那起车祸。”

“这件事你没参与?”

“我没有。虽然我确实对那个位置有点想法,但是冷易毕竟是我大哥,是我唯一的兄弟,我还不至于想要他死,只是这件事我是知情者,我只能这么说。”

“知情者,你是知情者却告诉我没参与,冷萧,你将我当成傻子吗?”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大哥都已经出事了,我要是能早点知道,我一定会组织的。”他说的情真意切,但是靳修溟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真的,我用我的性命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呵呵,你的性命?你的性命现在在我手里。”

“我说了真相你又不相信,那你到底想如何?”

“我父亲的事情我自己会查清楚,夜云霆的事情呢?当年夜家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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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相信,冷萧绝对不是幕后的**oss,至于这个人是谁,我能说的是,已经出现了,就看你们能不能猜得准了。

另外,二更在十点。

312.你想当王后吗(2更)

“当年夜家的事情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靳修溟冷声问道。

清歌的视线也紧紧盯着冷萧,不错过他任何的细微的表情。

冷萧的瞳孔微缩,面上却冷静,“是,当初夜云霆查到了新发地产的事情跟我有关系,所以我就让人伪造了一些证据,让他做不成江陵省的一把手,但也仅此而已,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人虽然爱财,但是不会害命。”

清歌冷笑,这样的话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说出口的,难道就不会脸红吗?

冷萧注意到她的眼神,心中虽然不满自己的话被人质疑,但也不敢流露出来,他不怕清歌,这人有底线,可是靳修溟却不同,这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制造了一些证据让他下台而已,多的我一点都没做。”冷萧一脸诚恳,就差指天发誓了。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他,脸上一片冷沉,丝毫没有笑意,“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敢动你,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说谎?”

冷萧对上他满含杀意的眼神,心中一颤。

“修溟,这件事是你母亲做的,是她派人去追杀夜云霆,她想要夜云霆死,因为夜云霆查到了她一件秘密。”

清歌与靳修溟眼神微闪,同时想到了那只被基因改造的黑猫。

“什么秘密?”

“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是你母亲做的,而且……”他看了一眼清歌,“当初你母亲去y国,指名要清歌保护,就是为了她死,她知道清歌对你很重要,想要让你伤心难过,甚至绝望,她想让你一辈子痛苦。”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被知道杜君扬这么多的事情?”

“自然是我暗中查到的。”冷萧说道,没说有些事情他本身就是参与者。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清歌再问。

“不信你们可以去查,这些事情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的,只要你们去查,肯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

“是吗?你的意思就是除了新发的事情,以及我爸被撤职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跟你无关,是杜君扬做的,是这个意思吗?”清歌嘴角轻勾,温声问道。

冷萧轻咳了一声,“是,不管你们信不信,真相确实就是这样。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是不是将东西交给我了。”

“叔叔,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天真,现在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竟然还有心情惦记你的东西。”

“冷景瑞,你想出尔反尔不成。”冷萧的脸沉下来,眼睛里哪里有丝毫的惧意。

“我就反悔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从头到尾我也没答应要给你东西,虽然这份证据有时效性,可起码现在是有效的,叔叔,我想送你一份大礼,你想要吗?”

冷萧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靳修溟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送叔叔一份大礼而已,我想叔叔会很满意的。”他将冷萧从椅子上扯起来,挡在自己的身前,“现在,就请叔叔送我们离开吧,毕竟你养的狗挺凶的,还是有你这个主人在身边比较安全。”

冷萧又惊又怒,“冷景瑞,你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无耻不要脸了吗?”

靳修溟淡笑,“这不是跟叔叔学的吗?”

书房的门打开,封岳看着被靳修溟当做人形盾牌的冷萧,不禁皱眉,这个废物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没用,还拖后腿,看来马克的眼光也就是如此了,挑了这么一个合作人。

封岳的人往旁边退了退,让开一条路,靳修溟挟持着冷萧,直接走了过去,清歌跟在靳修溟的身边,无视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眼看着这人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出了这道门,那么想要再对靳修溟做什么就难上加难了。

正在这时,一声枪响,子弹直直冲着靳修溟飞了过去,靳修溟神情不变,只是转了身,子弹噗的一声射进了冷萧的身体里。

冷萧闷哼一声,而封岳的眼神也是一变,冷冷地看向那个擅自开枪的人,“谁让你开枪的?”

那人低声解释,“再不拦住他们,他们就跑了。”

冷萧疼的脸色发白,那一枪射中了他的手臂,性命倒是无碍,但耐不住疼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看向封岳的眼神就像是要chi rén,这些混蛋,明知道他是人质,竟然还敢开枪。

封岳则是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抬手就是一枪,那人轰然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死。

封岳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敢不听我的命令,背叛我就是这个下场。”他又看向靳修溟他们,“将他放了吧,我让你们走。”

靳修溟淡淡一笑,看着他并不说话,而一直守在外面的冷一飞听到两声枪响,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少爷,你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着靳修溟,见他没有受伤,心中微微放心,视线一转,看向了封岳,眉头一皱,他从来没有在冷萧的身边看见过这个人,难不成是冷萧的秘密武器?

心中狐疑,冷一飞警惕地看着封岳。

“让他们走。”冷萧发话,“我的话你们总该相信吧,我让你们离开。”

靳修溟微微一笑,“多谢叔叔,不过我不放心你们,所以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他给冷一飞使了一个眼色,冷一飞点点头,让靳修溟先走,而他带着人断后。

靳修溟带着冷萧刚刚走出大门,一颗红色的点就出现在了冷萧的胸口,冷萧自然也看见了,喘了一口气,高声说道,“不许开枪。”

暗中的狙击手犹豫了一下,见到封岳朝他做了一个手势,他才将枪放下。冷萧胸口的红点消失了。

靳修溟将冷萧塞进了后座,清歌跟着坐了进去,靳修溟这才坐上了驾驶位。

车子疾驰在山道上,身后跟着十几辆车,除了冷一飞的,还有封岳的。

冷萧捂着自己的伤口,疼的一直在冒冷汗,“你们到底想将我带去哪里?”

“当然是请叔叔送我们一程,只要我们安全了,自然会让叔叔回去的,我们可不是叔叔,做不出取人性命的事情。”靳修溟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话不仅是冷萧,就连清歌都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抽,她觉得论起睁眼说瞎话,还是要服靳医生,起码这话她是无法像他一样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不过她好喜欢怎么办?

清歌摇摇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放的封岳他们的车,在这种时候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也是个心大的。

“让封岳他们不要再跟了,这样跟下去,我们只能带着你在京都逛一圈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你的伤口是否能经得住这般折腾。”

冷萧面色变了变,拿出手机给封岳打了电话,让他不要再跟。

果然,封岳的车就停了下来。

清歌从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好奇地看着冷萧,“你堂堂一国亲王,竟然跟恐怖组织的人合作,这也算是通敌叛国了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冷萧沉着脸不说话。

清歌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继续说道:“说起来,赤练的人满世界搞天搞地,弄得各国zf恨不得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但确实从来没有在夏国活动过,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以前没注意,现在仔细想想,虽然跟南罗国接壤的边境时不时会有赤练的人的身影,但跟其他国家比起来,赤练在夏国确实算是很低调的,就算是几年前的游轮劫持案,那也是冷萧自己策划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许了赤练什么好处,为什么他们愿意跟你合作这么久?”

冷萧眼神微闪,并不说话,清歌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

冷萧闭上眼睛,之后不管清歌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车子开到半路,靳修溟停下来,将冷萧扔到了林子里,临走时,还不忘将他身上的手机拿走了。

回去的路上,清歌看向靳修溟,“你刚才说要送他一份大礼,是什么?”

靳修溟淡笑,开车的冷一飞听到这话,解释道:“少爷把那份证据交给了检察院,等冷萧回去之后,等待他的还有一堆的麻烦。”

“现在国王是冷希瑞,就算是把证据交上去,恐怕也没什么用吧?”

“嗯,所以少爷也给了媒体一些资料,虽然不完整,但有了这些,除非冷希瑞想要在去全国人民面前颜面扫地,不然一定会做出裁决。这次冷萧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清歌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了,要么,冷萧自己认罪,要么,就要推出一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还要是自己身边的人,位置还不能低,前者不可能,后者,能剥下冷萧一层皮,甚至伤筋动骨。

“你说开萧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清歌3问道,她指的是冷萧说的那些关于杜君扬的事情。

“百分之八十。”靳修溟神情淡淡,一直把玩着清歌的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清歌知道冷萧说的事情到底还是对他产生影响了,若是杜君扬真的做出了背叛冷易的事情,甚至连车祸都是她主导的,恐怕靳修溟不会轻易放过她。

“清歌,你想当王后吗?”靳修溟漫不经心地开口,就像是在问今晚夜空中星星很明亮一般。

清歌神情一顿,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靳修溟轻笑,“我不想,但我也不愿意看到坐在上面的人是冷希瑞。”不是说是杜君扬最看中的儿子吗?那要是没了那个位置,杜君扬和冷希瑞都会很痛苦吧?

“而且那既然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靳修溟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但清歌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的决心。

“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就跟你曾经支持我的一样,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想要那个位置,我陪你争上一争又何妨。

靳修溟眉眼倏而温柔起来,握着清歌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清歌掰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清歌,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清歌重重点头,倾身抱住了他,“好,我不离开你,一定不离开你。”

靳修溟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眼底的幽蓝逐渐浮现。

清歌,你要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一定不可以离开,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许离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清歌能感受到此时靳修溟的身上有些不对劲儿,却没问,只是用力抱紧了他。

开车的冷一飞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幕,尤其是靳修溟眼底的变化,心中微惊,不由着急起来,却被靳修溟警告了一眼。

清歌想直起身,却被靳修溟按住了脑袋,“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他轻轻开口,嗓音是温柔。

清歌的身子一顿,继续窝在他的怀里,她的脑袋被按在了他的胸口上,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

靳修溟闭上眼睛,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情绪,车厢里一片安静,冷一飞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神情担忧。

靳修溟没理他,只是抱紧了清歌,不让她抬头。

良久,靳修溟才睁开了眼睛,眼底的幽蓝之色已经不见了。

见抱着自己的力道松了,清歌直起身,定定地看着他,靳修溟回望着她,神情温柔,“怎么了?”

清歌没说话,只是坐在了他的腿上,手捧着他的脸,“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靳修溟笑着点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他说着,扣着清歌的脑袋直接吻了上去。

冷一飞识趣地升起了挡板,当自己不存在。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切,靳修溟死死地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救命的浮木,清歌感受到了他心底的不安,回应着他,闭上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担忧。

靳修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题外话------

有人还记得靳医生特别的眼睛吗?我记得在很早以前我就提到过。

313.蓝色的眼睛(1更)

良久,靳修溟才轻轻放开了清歌,但是一只手却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庄园了,靳修溟忽然开口:“不去庄园,去新园路。”

冷一飞的车子拐了一个弯,继续朝前驶去,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则是朝着庄园的方向开去。

清歌没问新园路是什么地方,只是静静地陪在靳修溟的身边,今晚的靳修溟有些奇怪,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车子在新园路的一个高档小区前停下来,靳修溟拉着清歌下车,“我在这里有一套小公寓,今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

清歌眉梢轻扬,“你是担心冷萧会夜袭庄园?”

“嗯,网上的事情等到天亮就会彻底发酵,我们要赶在天亮前离开京都,冷一飞已经买好了四点的机票,现在距离四点还有七个小时,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时间到了我就叫你。”

清歌听出了不对劲儿,“你去哪儿?”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在这里休息。”

见清歌不赞同地看着他,靳修溟解释道:“我只是去看看我父亲,不会有什么危险。”自从父亲去世后,靳修溟一次都没去看过他,这次他想去看看。

“那我陪你一起,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我的未来公公,虽然我长得不丑,但也是要见公婆的嘛。”

靳修溟眉眼一动,“真想去?”

“嗯,我想跟你一起去。”她很不放心今晚的靳修溟。

“好,那我带你去见他,我想父亲一定会喜欢你的。”靳修溟揽着清歌的肩,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车上,冷一飞听到两人要去皇家墓园,什么都没说,只是专注地开着自己的车。

此时的墓园自然是没人的,靳修溟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父亲的墓碑,冷易的墓修筑的很大气。

“爸,我来看你了,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爱的人,你的儿媳妇,清歌。”靳修溟平静地说道,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清歌见靳修溟在地上坐下来,也随意得往地上一坐,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清歌知道靳修溟的心中应该很难过,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靳修溟不需要,她只是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

照片上的冷易笑得慈祥,就像是一个温和的老人。清歌以前只在电视上或者新闻上看到他,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想冷易生前对靳修溟应该是极好的,不然按照靳修溟的心性,不会以为父亲的死而难过这么久。

“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会被送到我外祖母家生活吗?”靳修溟低沉的声音传来,拉回了清歌的思绪。

“为什么?”

“因为杜君扬差点掐死我。那一年我才不到一岁,当时我还是归杜君扬带的,但是她不喜欢我,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我父亲想着多相处一些,总能培养一些感情,所以在明知道她不喜欢我的情况下,还是将我放在她的身边养,后来有一次,我父亲因为工作,忙了好几天,没时间去看我,等工作做完了去看我时,就看见了杜君扬掐着我的脖子,我的脸都紫了。”

“那一次,我父亲第一次对她动了手,从那之后就将我抱回去养了,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但是我父亲他毕竟是一国之主,夏国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哪里有时间照顾我?我父亲又担心佣人对我不好,这时候正好我外祖母知道了杜君扬差点掐死我的事情,赶到了夏国,请求照顾我,我父亲同意了。”

“我在外祖母家生活了很多年,杜君扬一次都没来看过我,甚至都没有打过一次电话过来关心过我,一直到被接回来,她都不曾看过我一眼。”

“清歌,你是从几岁开始记事的?”

清歌认真想了想,说到:“三岁左右吧,我记事很早。”一般孩子四岁到五岁才开始记事,她三岁算是早的了。

“我比你更早,你相信吗,我是从一岁开始有了记忆的,我虽然对杜君扬要掐死我那件事没有印象,但一岁之后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靳修溟似乎是笑了笑,“偷听到的,大概是两岁的时候吧,我外祖父和我外祖没有吵架,要将我送回夏国,我外祖母说漏嘴了,当时我就在他们那儿,他们因为两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我都记住了,一直记到现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有些事情忘记比记得好。”

清歌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靳修溟……”

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唇上,“嘘,不要说话,清歌,你听我说,或许过了今天,我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轻轻点头,“好,我听你说。”

靳修溟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真是个听话的姑娘。”

“其实我当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中并无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不能理解话中的意思,等到能理解了,事情也过去了多年,早就释怀了;也或许是本身对杜君扬就没什么感情,所以即便是知道亲生母亲想要掐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触动,因为我没有任何的异样表现,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就以为我听不懂,也就不放在心上。”

“我回到夏国之后,我父亲就一直亲自带我,甚至很少让我见到杜君扬,他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杜君扬将恨意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父亲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那时候小五还在,就连小五都没我的待遇好。”

“我父亲担心我年纪小,一个人睡会害怕,每天晚上都是亲自哄我睡觉的,不管他的工作多忙,他都会先哄我睡觉,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长大了,根本不需要,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贪恋那份温暖,清歌,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会脆弱,也会渴望温暖。”

“七岁那年,二哥带着我和小五出去玩儿,当时冷玄海也在,冷玄海贪玩,跑远了,二哥去找他,回来时我和小五就不见了。”

“他们对我父亲说,我和小五只能活一个,我父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当时我从电话里听到父亲的回答时,心中的那种感觉,清歌,你不会明白。”

“可是绑匪不仅要钱,还要我和小五的命,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和小五活着,我偷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我和小五都要死,我想办法解开了绳子,逃了出去,我不想抛下小五,但是我那时候才七岁,带上小五根本跑不了,所以我放弃了他,清歌,我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清歌想说话,唇上却多了一根手指,靳修溟温柔地看着她,“不要说话,什么话都不要说,就听我说。”

“我跑了很久很久,身后一直有人在追我,我只能拼了命地跑,甚至都不知道跑了多久,又跑了多远,就在我即将被人追上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父亲,他赶到了。”

“我看见他抱着我哭,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当时我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晕过去了,我当时是想告诉我父亲小五的位置的,我记住了路线的,可是我来不及说就晕过去了。”

“我父亲找到小五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们已经杀了他,据说死的很惨,杜君扬当场就疯了,要冲到医院里杀了我,却被我父亲拦了下来。我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一直跟我父亲住在一起,一直到我外祖母去世。我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的人生导师,他给了我所有能给的爱,让我知道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抛弃了我,他也依旧会爱我。”

“我外祖母去世之后,我就离开了京都,我父亲知道我喜欢zi you,帮我抹去了所有的痕迹,不让别人知道我的行踪,那些年我待在东陵市跟着徐老学医,我知道我的身边一直有他的人,但我从来没有给父亲打过一次电话。我给自己定的时间是八年,八年时间一到,我就会回到京都陪他,我总是觉得以后会有很多时间跟他相处,所以不需要着急,谁知道没等我回去,他就先走了,我在想他是不是也在怪我不愿意回去看他,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清歌抱住了他的腰,想用这样的方式给他温暖,她的心太疼了,疼得她赤红了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个给过他所有温暖的父亲,那个唯一无私地深爱着他的男人就这样走了,对于靳修溟来说应该是个很大的打击吧,而当时靳修溟正在做什么呢?是了,他在找自己,只来得及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靳修溟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嗓音依旧温柔,“清歌,我不是一个好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冷萧说我残忍无情,这一点其实没错,就连那么爱我的父亲去世了,我也没有落过一滴泪,这样的我,你害怕吗?”

清歌使劲摇头,她不管他是什么样人的,她只知道,自从相遇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为她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为了她,甚至数次差点死了,无论在别人眼中,他是人也好,还是毫无感情的怪物也罢,他都是她的靳医生。

“清歌,你会离开我吗?”他轻声问道,心尖微颤,轻轻地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害怕与暴虐。

清歌摇头,使劲摇头,“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一个怪物,疯子,我也不会离开你,靳修溟,这个世界上任何都会离开你,但是我不会,除了黄土白骨,谁也无法让我离开你。”

她说得则郑重,这是她许下的承诺。

靳修溟用力抱紧她,眼底逐渐变成了幽蓝,“这是你说的,不许骗我,清歌,绝对不能骗我,知道吗?”

清歌想抬头,却再一次被靳修溟扣住了脑袋,这一次,清歌却掰开了他的手,而靳修溟则是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她捧住他的脸,轻声说道:“靳修溟,睁开眼看看我。”

靳修溟眼睫轻颤,却没有睁开眼睛,他转过了头,没有说话。

清歌又将他的头转过来,声音越发轻柔,“靳修溟,你认真看看我,只看一眼。”

“五分钟,给我五分钟时间。”靳修溟说道,嗓音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清歌注意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在不断用力,他在紧张,他在害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了狠心,说道:“靳修溟,你若是在不睁开眼睛,那我刚才说的话全部作废,我说话算话。”

靳修溟刷的睁开了眼睛,那双幽蓝得好似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我不允许。”

清歌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靳修溟颤了颤,却没有移开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

清歌是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见他眼睛的颜色,她抬手,轻轻地摸上他的眼睛,她能感觉到靳修溟眨了眨眼,睫毛轻轻地在她指尖擦过,带来些微的痒。

“你的眼睛好像蓝宝石。”她轻轻说了一句。

“你不觉得可怕吗?我的眼睛跟那两只黑猫一模一样,你都不觉得恶心吗?”靳修溟轻声说道,嗓音暗哑。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蓝眼睛的人,在西方,更是能经常见到,他的外祖母就是蓝眼睛的,可是他们的蓝跟他的蓝不是一种颜色,他的蓝很深,像是深海。

“不会,我觉得很漂亮。”清歌真诚地说道,那种幽蓝在那两只猫的身上,她只觉得恶心,可是在靳修溟的身上,她只觉得好看,就像是稀世珍宝。

靳修溟轻轻勾唇,眼底有了一丝暖意,“你这算不算是‘"qing ren"眼里出西施’?”

清歌笑眯眯,捏着他的脸,注意到他眼睛里的蓝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直至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不,你可不是西施,你可比西施美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看上了你的美色。”她开着玩笑。

靳修溟依旧定定地看着她,“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一般人在看到那两只猫之后,再看到我的眼睛,都会觉得害怕吧?”

清歌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我是一般人吗?靳修溟,我可是清歌啊,你的清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是人还是鬼,是妖精要是怪物,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把我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会为了我做任何事情的靳医生,这就足够了,这一生,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不会离开你。”

“那就说好了,以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许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他说着玩笑,眼底却含了七分的认真。

“好,我要是打算离开你,不用你打断我的腿,我自己打断它们,然后给你准备一根粗绳子,让你绑着我。”她神情十分的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靳修溟的心一颤,转头看向了冷易的墓碑,“爸,你听到了吗,这可是她亲口说的,你要替我作证,她要是敢食言,你一定要帮我做主。”

清歌笑了笑,也转头去看墓碑,墓碑上,那个老人笑得温暖而慈爱,似乎在说“好。”

似乎是得到了清歌的保证,靳修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往昔的笑模样,清歌盯着他的眼睛,瞳孔是正常的黑色,与常人无异。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变成蓝色?”她问道。

“我的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通常是我愤怒的时候。”

“它要是变成了蓝色你会怎么样?”

靳修溟默了默,看了她一眼,神情犹豫,清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会变得暴虐,会变得残忍嗜血。”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将自己虐杀了冷玄海一条狗的事情说出来,还是担心会吓着她,他不想她怕他。

“无法控制自己?”

靳修溟犹豫了一下,点头。

“会变得很有攻击性吗?”

靳修溟再次点头。

“那我知道了,靳修溟,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生气,好不好?”

靳修溟神情晦涩,艰难地说道:“清歌,有时候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情绪。”

“那就努力控制,当你想生气的时候,你就想想我,想想我们以后的孩子,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她轻声哄着他,她知道靳修溟不轻易做出承诺,但一旦答应了,他就会努力做到。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清歌犹豫了一下,忽然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直接吻了上去,她撬开他的牙关,与他唇舌纠缠,一直到两人的气息都乱了,她才退出,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轻轻开口:“答应我,好不好?”

“好。”他低低应了一声,嗓音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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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靳医生就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另二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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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问过为什么不一次性更新两张,而要分开更,那是因为我没写完,只能写一点发一点。我上次说过,我十二月初的时候从楼上摔下去,尾椎骨骨折,根本不能坐太长时间,但是我要上班,还要准备爆更的稿子,一直都是咬牙坚持的,所以骨折的疼痛一直没有缓解,都是靠医生开的镇痛药勉强坚持,爆更结束后这几天,我也坚持起码九千字的更新,我只能每天晚上写一点,争取早点休息,二更都是一早爬起来写的,所以两更只能分开更新,希望大家多多体谅吧,至于说我更新少的,这个我可不会承认的哈,我自认算是勤奋的啦,你们说对吧?(必须是对滴,不接受反驳!哈哈哈哈)

314.她是我的命(2更)

清歌轻轻笑了,扭头去看冷易的墓碑,在心中低声说了一声抱歉,在这样的地方做了这样失礼的事情。

靳修溟放开她,轻轻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宠溺,“现在都学会用美人计了,嗯?”

清歌用眼神示意靳修溟注意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靳修溟则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现在想起来这件事了?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

清歌读懂了他的眼神,扭过头当做没看到,只是问道:“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还是……”

“我外祖母说是遗传,因为我外祖母也是蓝眼睛。”靳修溟的神色又淡了下来,“但我这种情况是从我七岁开始的,就是那次被bǎng jià之后。”

“据我父亲说,那次他找到我之后,我大病一场,昏迷了好几天,而我醒来之后就发现我的眼睛变了,当时我的父亲和我外祖母都告诉我这是遗传,只是以前我年纪小,没有显现出来而已。而从遗传学上来说,确实可能存在这种情况,所以我并没有怀疑。”

“所以你现在是开始怀疑了吗?”

靳修溟沉默,良久,才缓声开口:“清歌,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去验证,等我知道了结果,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清歌轻轻点头,只是眼底却滑过一抹杀意,杜君扬,你最好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否则,我就算是坠入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

清歌陪着靳修溟在这里坐了很久,一直到冷一飞打来电话,靳修溟才带着清歌下去了。

冷一飞能明显感觉到从墓园里出来之后,靳修溟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了,眼底的暴虐不见踪影,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清歌一眼,果然这位才是良药吗?

清歌本以为靳修溟会直接去机场,没想到这人竟然让冷一飞将车子开到了新园路的公寓。

“再不去机场就来不及了。”清歌提醒他。

靳修溟:“先洗个澡换个衣服再走,时间来得及。”

清歌:……

靳修溟见她一脸无语地望着他,解释了一句,“墓园虽然有人打扫,但是地面还是很脏的。”

清歌:……既然知道地上脏,你当时怎么就坐下去了?有时候靳医生的洁癖真是让人无奈。但清歌也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好更改。

两人洗了一个战斗澡,换了衣服就走了。两人坐上飞往东陵市的飞机时,冷萧刚刚被封岳找到。

冷萧脸色难看,他一个人在这个山林里待了大半夜,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但毕竟是山林,还是会有一些毒物啥的,他也会害怕被咬啊。

“你怎么现在才到?”冷萧气急败坏地质问,“天都快亮了!”

封岳不是个任人指责的人,闻言,脸色顿时冷下来,“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你已经很不错了。”他早两个小时就到了这里,但是这人自己乱跑,走到了林子深处,让他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找到,现在竟然还敢责怪他。

“你若是能乖乖在原地等我,至于让我花这么多时间?”封岳眸色冷沉,他是个经历过血的洗礼的人,脸色沉下来的样子自带煞气,冷萧这才想起这人不是自己的属下,而是一个疯子。

缓了缓神色,冷萧这才说道:“刚才是我冲动了,靳修溟和清歌呢?”

“我们的人没追到他们,现在怕是已经离开京都了。”

冷萧脸色难看至极,今晚上他遭了这么多罪,竟然让靳修溟跑了,以后怕是要麻烦不断了。

“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先回去吧。”封岳提起他,想起清歌,他的眼里满是兴味,小丫头,我们还会再见的。

冷萧的身上受了伤,确实要马上回去处理,他可不想手臂因此而废了。

贺曼一直没睡,见冷萧回来,先是一喜,结果在看到他一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时,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脸着急,想过来扶住冷萧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冷萧失血过多,已经有些头晕,见她着急的样子,缓和了语气,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就是一点皮外伤,现在马上把医生叫过来。”

六神无主的贺曼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匆匆跑去打电话,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摔了一跤。

贺曼一直陪在冷萧的身边,等他伤口包扎好了,这才问道:“这到底是谁干的,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受伤?”

冷萧轻声安慰她:“这个你别管,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家里佣人那边你还要去敲打敲打。”

贺曼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去敲打过了,你说说你,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现在却搞成这个样子回来,这不是让我担心吗?”她的眼眶有点红,刚刚才哭过。

冷萧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了,时间不早了,你跟着折腾了一夜,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贺曼摇头,“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反正我回去也是睡不着。”

冷萧见她坚持,也没再勉强,他的眸色冷沉,心中则是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从靳修溟的手中将证据拿到手,虽然他已经极力在处理尾巴,但是时间太短,还没处理干净,若是证据被曝光,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还没等他想明白该怎么处理时,检察院的人就先一步上门了。

“亲王,我们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你利用公司洗/黑/钱,我们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

贺曼一听,脸色发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丈夫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检察院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夫人,我们只是请亲王回去协助调查而已,只要亲王是清白的,我们们也绝对不会冤枉好人,这一点还请夫人放心。”

贺曼不放心,一点都不放心,冷萧昨晚上刚受伤,天一亮,检察院的人就上门了,这背后要说没人在针对冷萧,她是不相信的。

“不行,你们不能将人带走。”贺曼拦在门口不让人进门,人要是被带走了,冷萧受伤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检察院的人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夫人,你这是妨碍司法公务。”

“不是说是协助调查吗?那么在家里也可以问话的吧,你们也知道亲王的身份,若是就这样被你们带走了,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曝光到媒体上,以后亲王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也不是要妨碍你们工作,只是希望你们能在家里问话,尽量将影响减到最低,我想你们也不希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吧?”

检察院的几个同志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点点头。

“好,我们就在这里问亲王几个问题,还希望夫人能带我们去见亲王。”

贺曼轻轻松了一口气,带着几人去了客厅。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叫他。”贺曼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房间里,冷萧正在大发雷霆,因为网上曝光了不少他的事情,有真有假,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说的煞有其事,现在很多网站都已经转载了。

他给几个大的主流媒体打了电话,要求撤稿,有些碍于他的身份同意了,而有些则是直接无视了他,还给了他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他们报道的事实真相,不能欺瞒大众。

p的真相,几分真,几分假,他这个当事人能不知道吗?

一定是靳修溟干的,除了他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靳修溟接到冷萧的电话时,刚刚下了飞机坐进车里,听着冷萧气急败坏的质问,心情极好。

“叔叔,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我还打算用这份证据跟你做交易呢,怎么会提前将筹码给别人,你是不是暗中还得罪了什么人?”

“靳修溟,我知道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就真的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这是威胁我吗?”他的声音猛地一沉。

冷萧心中一紧,缓和了语气,“修溟,我到底是你亲叔叔,从小对你也很不错,你不能这样对我。”

“是吗,我不能怎样对你?叔叔,这不就是当初你对夜云霆做的事情吗?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应对这样的事情,你应该驾轻就熟才对。”

“果然,靳修溟,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一点亲情都不讲吗?”

靳修溟闻言,轻笑,“叔叔,你都说了我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你竟然跟一个怪物讲什么亲情,不觉得可笑吗?”

“所以,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这样对我?”

靳修溟看着清歌,眉眼温柔,“她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是我的命。叔叔,你曾经对清歌,对夜家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奉还给你,现在才刚刚开始,我后面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靳修溟挂了电话,清歌这才开口说道:“这是狗急跳墙?”

“跳不出来。”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检察院的人应该上门了,他没时间跳墙。”

清歌闻言,不由笑了,以前她觉得冷萧就是个老狐狸,难对付的很,现在怎么看着这人就是个蠢货,被靳修溟耍得团团转呢。

靳修溟看出她的想法,笑着说道:“冷萧这人确实很有心计城府,只是这人在上面待久了,就忘了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也会又被弱点,他甚至会认为自己是无敌的,而忘了遮掩自己的弱点,变得有恃无恐,我现在不过是让他知道,弱点这个东西,还是自己藏好,不暴露在人前比较好。”

“那你的弱点呢?”清歌轻声问道。

靳修溟摸摸她的头发,“我的弱点不就在我的怀里?”

清歌闻言,眉眼弯弯,“那你岂不是也将弱点暴露在人前?”

“那有什么关系,我自然敢让人知道,就有足够的实力保护我的弱点。”

清歌抬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靳修溟,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弱点,我会让那些人知道,我是与你并肩而行的人。”

靳修溟眼睛发亮,嗯了一声,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对,你不是我的弱点,你是我的命。”

**

京都。

冷萧刚挂了电话,还来不及做什么,贺曼就上来了,听闻检察院的人竟然上门了,冷萧的脸一下子就黑了,靳修溟这个混蛋,他是真的打算弄死他是吗?

“现在怎么办?”贺曼着急地问道,“看他们的架势,恐怕是来者不善,到底是谁要害你啊。”

冷萧见她都快哭了,安慰道:“先别急,人家都说了只是让我协助调查,我先去跟他们谈谈,你别急,安心在这里等我,嗯?”

贺曼很想摇头,但见冷萧坚持,轻轻点头,“好,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我也不活了。”

冷萧轻笑,“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叮嘱完贺曼,冷萧就下去了,脸上一片冷沉。

检察院的人将对贺曼说的话重新对冷萧说了一遍。

冷萧温声开口:“几位同志,新发地产背后的老板其实是冷玄海,这件事新发的前任董事长徐立也清楚,他现在人还在牢里,你们可以去问他。”

其中一位检察院的同志开口:“亲王,这件事我们已经去核实过,徐立背后的老板确实是出逃的冷玄海,但是已经死了的詹森幕后的老板却是你,而我们也有理由怀疑,詹森的死跟你有关系。”

冷萧脸上的笑淡了两分,“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我连詹森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去害他?而且以我如今地位和财富,你们觉得我还需要去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吗?”

“我们手中有你利用新发和轻云集团洗/黑/钱的证据,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都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几个检察院的同志对视几眼,他们来的时候就知道冷萧没那么容易承认,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其中一个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冷萧的面前,“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只能请亲王回去协助调查了。”

315.杜君扬的男人(1更)

冷萧看着这份文件,脸色难看。

“若是我不跟你们回去呢?”冷萧冷声反问道。

“亲王,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检察院的同志态度坚决,本来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冷萧想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拒绝配合,那他们也只能不给面子了。

冷萧的脸完全沉下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几人,淡淡开口:“就算是你们的院长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正色道:“亲王,虽然你是夏国的亲王,但是夏国是个法治国家,任何人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就算是国王犯了法,也是要接受调查的。”

“所以你们是铁了心要带我回去?”冷萧问道,人已经平静下来。

“请。”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容拒绝。

冷萧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那人也不着急,只是淡淡说道:“亲王,网上关于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你现在跟我们回去调查,调查清楚了,网上的那些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你现在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做贼心虚。”

“我冷萧行的正坐得端,为夏国兢兢业业几十年,没想到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冷萧讽刺地说道,检察院的几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们接到了死命令,今天必须将冷萧带回去,刚刚那么对贺曼说,也不过是为了先见到冷萧而已。

“还请亲王理解我们的工作。”

冷萧定定地看着他们,双方陷入了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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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扬家。

冷希瑞一早就匆匆赶来了,一见到杜君扬,就着急地开口:“妈,今天检察院的院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要带叔叔回去做调查,你说怎么办?”

杜君扬正在修剪花草,闻言,神情未变,淡淡开口:“他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被抓到了把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冷希瑞一愣,母亲这意思是不打算管吗?

“可是,妈,叔叔毕竟帮了我很多。”当初要不是冷萧,他也无法做到这个位置上,而且这些年来,在政事上冷萧确实帮了他不少。

杜君扬扫了他一眼,“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希瑞,你该不会以为你那个好叔叔真的是真心想帮你的吧?”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君扬讽刺一笑,“这是个傻儿子,我教了你这么多,你竟然还这么天真,他冷萧要是真心想帮你,就不会做这么多事儿,你以为今天的事情他是被冤枉的?当年新发的事情就被曝光过一次,那次进去的徐立,你以为真的是冷玄海的人?以冷玄海那样的脑子,要是没人帮他,会将事情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夜云霆花了多久时间才查到冷玄海的身上你知道吗?”

“妈。”冷希瑞冷汗涔涔。

“当年选举刚刚结束,冷玄海就匆匆离开夏国,事后我去查他的踪迹,竟然什么都查不到,你以为是冷玄海自己抹去的?他要是有这个脑子,你父亲也不会无视他那么多年。希瑞,这些你难道都没有认真想过吗?我平时跟你说了那么多,明里暗里提醒你冷萧的事情,你都当做没听见,现在又做出这样一副吃惊的模样做什么?”

杜君扬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可惜这个儿子差强人意,若是她的小五还在就好了,她的小五那么聪明,要是还活着,现在肯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

想到早夭的幼子,杜君扬心中对靳修溟和冷易的恨意又深了一层,若不是他们,她的小儿子不会死,他会平平安安长大,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妈,我只是……”冷希瑞想解释,他只是习惯了冷萧的存在,下意识选择了相信而已,毕竟从小到大,这个叔叔对他一直很不错,就连父亲都没他对自己好。

杜君扬淡淡扫了他一眼,“希瑞,你是一国之主,不可这样心慈手软,这次的事情未尝不是一个机会,i经此一时,冷萧不死也脱层皮,对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冷希瑞微微瞪大眸子,“妈,你这是打算放弃他了吗?”

“放心,你这个叔叔没那么容易死,光是检察院掌握的那些东西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你有时间担心这个,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趁着这次的机会让自己在臣民心中的地位拔高一节。”

“可是……”

“没有可是。”杜君扬打断他,“希瑞,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是为了你好,现在妈妈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一个,难道还会害你吗?”

冷希瑞当然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心中总有些不得劲儿。

“不要以为上次你派人去刺杀冷景瑞的事情我不知道。”

冷希瑞心中一惊,“妈,我那是……”

“你想提醒他,想让他离开京都。”杜君扬替他说完后面的话。

“希瑞,你还是太心软了,今天你放过了他,来日他会放过你吗?”

“妈,他到底是我亲兄弟,现在我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不能放过他一次吗?他已经连冷景瑞的身份都失去了。”冷希瑞觉得母亲终究还是太过狠心,这样的母亲让他感到害怕。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了他的脸上,杜君扬看着他,眸色冰冷。

“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你的兄弟,你记不住吗?还是你已经忘记了,当初你父亲最属意的继承人人选是他而不是你,若不是我为你筹谋,你以为你今天能坐上这个位置?他冷景瑞离开京都多少年了?结果呢,只在内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让内阁的那帮人在选举的时候站在他那边,这些你难道都忘记了?”

冷希瑞低着头,他没忘,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自己的这个四弟弟,他也嫉妒他,但是嫉妒归嫉妒,也不至于要人家的命啊。

“妈,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听你的话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也除掉,然后选一个新的继承人?”冷希瑞幽幽开口。

杜君扬神情微僵,脸色越发冷了,“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除了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是啊,你就是因为没有选择了,所以才会选择我,妈,有时候我很怀疑,你对我们兄弟几个,真的有爱吗?不说景瑞,从他出生起你就很讨厌他,就说文冀,你对他也经常是不闻不问,对我,除了教我怎么争权夺利,你可曾关心过我的生活,可曾问过我一句是否辛苦。”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你这是在指责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冷希瑞,你自己说说,我在你的身上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心血,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是为我自己吗?对冷景瑞,你说我心狠,不顾母子亲情,对冷萧,你又觉得我无情,不讲亲戚情面,我若是不狠心,不无情,夏国还有你什么事儿?!”

“我将所以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对你悉心培养,不是让你今天站在我面前指责我的!”

冷希瑞看着母亲大发雷霆,眼底却泛着水光,终究是觉得对不起母亲,歉意开口:“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是我错了。”

“冷希瑞,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现在你给我滚回去,我不想看到你。”杜君扬手指着大门口。

“妈。”

“给我滚。”杜君扬怒吼,身上的优雅端庄统统都不见了。

冷希瑞欲言又止,但对上母亲那双盛怒的眸子,终究是不敢再说什么,匆匆离开了,离开之后,亲自给冷萧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能配合调查。

冷萧接到电话,沉默了良久,放下手机,对检察院的人说道:“既然这样,我自然是要配合调查的,我们走吧。”

检察院的人也没想到冷萧只是接了一个电话,态度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一边好奇着那个电话是谁带来的,一边客气说道:“亲王,请。”

冷萧随着他们离开,刚刚走到门口,贺曼就跑出来了,拦在他们的面前,“不行,你不能跟他们走,不可以。”她一脸的着急。

冷萧看见她,神情微缓,“曼曼,不要担心,我就是跟他们回去配合调查,很快就会出来的,你就在家里等我。”

贺曼摇头,看向检察院的那几个人,“你们刚刚才说过不会带他离开的,难道在这里问不清楚吗?”

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夫人,我们只是请亲王回去协助调查,车子就停在门口,对于这件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会保密,不会损害到亲王的名誉。”

贺曼还是摇头,“不行,万一被记者拍到,乱写,我丈夫的名声就完了,你们不能这样,而且我相信他是无辜的,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是有人在诬陷他。”

“是不是误会,诬陷,我们都会调查清楚,夫人,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你这样只会给亲王带来麻烦。”

“曼曼,听话,先回去。”冷萧揽着贺曼的肩膀,只用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先回去,等我走了之后就去找大嫂,帮我带句话给大嫂,就说我要见她。”

贺曼虽然不解,但是却记住了冷萧的话,轻轻点头,“一定要等我。”

冷萧拍拍她的手,上了门口的那辆车,而贺曼则是在第一时间去找了杜君扬。

**

冷希瑞走后,杜君扬气怒难平,自己精心养大的儿子竟然这样想她,说不伤心是假的,几个儿子里,除了早夭的小儿子,她对冷希瑞是真的没说的,费心费力,她做的哪一样事情不是为了他,结果他倒好,翻过来指责她残忍无情。

杜君扬怒气冲冲地回了卧室,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回,直接吼道:“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吗?给我滚出去。”

来人脚步一顿,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靠近她,杜君扬气急,转身,见到来人,微愣,“你怎么来了?”

来人笑,“好久不见你了,想你了就来了。”

杜君扬眉头紧皱,“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这里吗?万一被人撞见了怎么办?”

来人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帮她捏肩,“怕什么,我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后来就一直待在你的书房里,没人看见。而且,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见我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那人微微低头,舌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杜君扬推了他一把,“我现在没心情,走开。”

那人轻笑,在杜君扬的身边坐下,抱着她,“不就是为了冷希瑞的事情吗,你们的争吵我都听见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也值得你这么生气吗?”

杜君扬冷脸,“这也叫小事?他为了别人指责我,想想我做的那一切,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好啦,希瑞被你保护的太好,性子难免天真一些,你多教教他,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你少说风凉话,感情这不是你的儿子是吧。”杜君扬迁怒。

那人依旧好脾气地笑笑,修长而冰凉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眼神迷醉,“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嗯?你真的要跟我谈论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杜君扬打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今天没心情,你听不懂吗?”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笑起来,“好,没心情就没心情,生什么气,我这次过来是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儿,研究有突破了?”

那人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杜君扬眼中的冷意更甚一分,“既然不是研究有突破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回你的研究所去做研究去,消耗了我那么多的钱,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要是不行,就早点跟我说,我换人。”

那人闻言,脸色变了几变,一把将杜君扬压在身下,手捏着她的下巴,“君扬,我行不行你难道不知道?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

“你生气又能怎么样?”杜君扬丝毫不以为意。

那人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手伸进她的裙子底下一扯,直接将她的底裤扯了下来,“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杜君扬脸色一变,抬手就想打他,却被他压住了双手,那人一手扣着她的双手,一手扯下她的衣服,拉着她就开始翻云覆雨。

杜君扬一开始还反抗,没多会儿,就改为揽着他的脖子。

那人进来时已经将卧室的门给反锁了,这间卧室的隔音又好,丝毫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事后,杜君扬从男人身上下来,随手扯过睡袍穿在了身上,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男人温柔地笑笑,拉过她的手,即便是刚刚运动过,他的手依旧是冰冰凉凉的,杜君扬微微皱眉,十分不喜欢这双手的温度,就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却被男人握得很紧。

“就是想来见见你,顺便把那只黑猫带走,我最近有了新的想法,想在黑猫的身上实验一下。”

“那是黑猫怀孕了。”杜君扬淡淡开口。

男人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正好可以用来验证我的新一假设,可惜了,要是你四儿子在就好了。”

杜君扬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你要是能抓到他,那你就去,我没意见。”

男人笑了笑,“暂时先算了,等我在黑猫身上实验成功了再说。”

“一只黑猫而已,也值得你大老远赶回来?”

“一只黑猫是不值得,但是你值得啊,我的君扬,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的想的睡不着,难道不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杜君扬冷冷一笑,“你若是能早点研究出结果,我或许还能多想你一点。”

男人眯眼,“你这女人还真是现实。”

“你第一天知道?”

男人笑,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手在她的胸前流连,“我早就知道了,当年你不就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才要跟我分开的吗?可是君扬,冷易这个人除了出身比我好之外,还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他有我爱你吗?他背叛了你们的感情,而我,除了你,没有过任何女人,过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变过,为了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他一边说,手上一边用力,杜君扬疼得脸色一变,知道这人是又犯病了,一巴掌打了过去,“给我清醒一点。”

男人脸色一变,清醒过来,见到杜君扬的黑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神闪了闪,“对不起,君扬,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说完,他就低头去亲她。

杜君扬偏头躲过,一把推开他,“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带着你的黑猫给我滚。”

男人被推开也不生气,从背后抱住她,湿湿热热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不,这次离开,我又要很久见不到你,我舍不得,君扬,给我。”

杜君扬被他弄得浑身燥热,心一软,刚要答应,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题外话------

我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已经很明了了,你们猜到了吗?

316.(2更)

杜君扬刚要答应他,就传来了敲门声,女佣的声音随即响起,“夫人,路德亲王妃来了,想见你。”

男人眼中闪过一道戾气,低声说道:“别理她。”

杜君扬扬声说道:“就说我现在今天在忙,让她改天再过来。”

“亲王妃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不管多重要的事情都不见,宝贝儿,我们现在忙着呢。”男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杜君扬想了想,掰开男人的手,“算了,改天吧,你可以走了。”说完,就知道走进了浴室。

男人被扔在原地,一脸阴沉,眼中满是戾气。

贺曼在客厅等着她,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杜君扬才慢悠悠地下来,贺曼站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嫂。

杜君扬笑道:“弟妹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

贺曼神情焦急,一见到她,哪里还有时间跟她客套,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嫂,请你帮帮我家冷萧,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是误会啊。”

杜君扬微微惊讶,“弟妹,你这是做什么,你让我帮忙,总要跟我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吧,你这一上来就求情,我也不好随便答应啊。”

贺曼心中冷哼一声,事情是早上发生的,她就不相信都这个时候了杜君扬会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放低了姿态,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低声开口:“大嫂,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找你帮忙的,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请你帮帮我家冷萧,他毕竟帮了希瑞那么多啊。”

杜君扬神情淡淡,“弟妹,事情呢,我已经清楚了,但是人是被检察院带走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冷萧身为夏国的亲王,不会不知道夏国的法律,他这已经是知法犯法了,你让我怎么帮?”

“而且现在各大主流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争相报道,人民群众也在关注案子的进展,我如何帮?你总要为我考虑考虑吧。”她一脸为难,摆明了就是不想帮。

贺曼咬牙,“大嫂,我知道你若是想帮一定有办法,你就看在冷萧以前帮过希瑞的份上,帮他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冷萧一定会好好帮希瑞,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杜君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慢悠悠地吃了一块糕点,什么话都没说,贺曼在一旁着急上火,欲言又止。

“弟妹啊。”杜君扬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也知道希瑞现在是国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呢,这次要是不好好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人家就会说他是包庇至亲,以后你让他怎么管理这个国家?我这做大嫂,做母亲的也是为难啊,既然你说冷萧是冤枉的,那就不需要害怕,清者自清,只要查清楚了,我亲自给他正名。”

贺曼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偏偏这个杜君扬在这里装傻充愣,可话是自己说出去的,总不能打自己的脸。

“大嫂,我们两家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家冷萧要是进去了,以后你们也得不了好,我和冷萧反正也没孩子,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希瑞若是还想做这个夏国的国王,就不能有污点。”

杜君扬脸色冷下来,“弟妹现在真是长进了,竟然学会威胁人了,想当初你刚嫁给冷萧的时候,可是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就连跟我大声说话都不敢的。”

“我这也是被大嫂给逼的,我自认对大嫂一向尊敬,冷萧即便是做错了事情,但也为了你们母子做了很多,多少也能相抵了,冷萧是我的丈夫,是我今生的依靠,若是他出事了,那我也不活了,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少,若是真的将我逼急了,大嫂,我也是能豁的出去的。”

杜君扬眸色冰冷,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冷不丁竟然露出了獠牙,冷萧确实知道自己的不少事情,若是将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这个女人,还真能给她造成不小的麻烦。

想到这里,她缓和了语气,温声说道:“弟妹不要激动,刚刚大嫂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呢,只是这件事现在关注度极高,我想帮忙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这样不是帮他是害他,你说对吗?”

见杜君扬服软了,贺曼也见好就收,极有眼色地说道:“大嫂,刚才是我不对,是我说话才冲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说完,她抬手抹着眼角,“你是不知道,自从冷萧被带走之后,我这心里就慌了,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也别着急,我没说不帮,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要跟我说句实话,冷萧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还有,那些所谓的证据又是谁提交上去的,这些你知道吗?”

贺曼犹豫了一下,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只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嫂,前几天,景瑞来过我家,还在我家住了一个晚上。”

杜君扬眼神微闪,“他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似乎是来找冷萧的,他们关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而且就在景瑞离开的第二天晚上,我家就被人闯入了,虽然没丢什么东西,但是我家的小乖却被人打伤了,差一点就死了。”

“嗯?你家那只黑猫被冷景瑞看到了?”

贺曼点点头,“大嫂,你说我家冷萧的事情会不会是景瑞做的呀,他该不会是还在记恨几年前的事情吧?但是那件事真的不怪我家冷萧啊,是他自己放弃了继承权。”

“先别激动,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大嫂。”贺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杜君扬打断,“你是不相信我?”

贺曼慌忙摇头,“不是的,大嫂,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家冷萧在被带走之前,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要见你。我不知道他见你是为了什么,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去见他的,你先回去,记住,不要做任何事情,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安心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就好,若是被我知道你背后做了什么,那我就真的撒手不管了。”杜君扬不放心她,出声警告。

贺曼连连点头,“大嫂放心,我肯定什么都不做,就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不过大嫂,我听说检察院不是人待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尽快,我家冷萧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杜君扬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人将她送了出去。

贺曼走出杜君扬家的大门,回身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门,一边嘴角轻轻上扬。

**

东陵市。

沐辰听到冷萧出事的时候,正在跟杜雨若吃饭,杜雨若见他神情不对,关心道:“哥,你怎么了?”

沐辰回神,微微一笑,“没事,这家餐厅的菜味道不错,你多吃一点。”

杜雨若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肯定道:“哥,你有心事,方便跟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你。”

“我能有什么心事,最近不用工作,每天都在家里休息,没有压力,都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说起工作,杜雨若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哥,你离开轻云集团之后想做什么?若是打算自己创业的话,我这几年也攒下一些钱,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可以给你啊。”

沐辰好笑,“我有钱,哪里用得到你的钱,就算是真的没钱了,我也不会向你开口啊。”

杜雨若有些不高兴,“你跟我还见外,我是你妹妹啊妹妹。”

沐辰宠溺地看着她,“是是是,你是我妹妹,哥哥答应你,若是我真的需要,一定向你开口,不跟你客气。”

虽然知道他这话是安慰自己的,但杜雨若也满意了,点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只要是需要我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

“好。”

杜雨若知道他心中有事,但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两人吃完饭,沐辰送杜雨若回酒吧,站在酒吧门口,沐辰拉住她,杜雨若不解地看着他,“哥,怎么了?”

“菀菀,不要再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杜雨若默,轻轻挣开他的手,“哥,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菀菀,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你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守着这个酒吧过一辈子吗?”

杜雨若看着酒吧,神情有些恍惚,“哥,我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等他,至少对我来说是个希望,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我想等。”

“可是哥哥会心疼,菀菀,看着你这样无望地等待着一个人,哥哥心疼。”

“那你呢?”

沐辰一怔。

“哥哥,你不是也在等着清歌的姐姐吗?你明知道,就算清歌的姐姐回来了,她也不会原谅你,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不是也一直在等她吗?”

“菀菀,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吗?哥,我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她被困在一个叫做阿诺的囚笼里走不出来,她哥哥何尝不是呢?只是区别在于,她的等待对于她来说是幸福的,是她活下去的希望,而她的哥哥则是真正的囚笼,将他囚困其中,解不开,挣不脱,只能每天饱受着良心与痛苦的折磨,真正算起来,她的哥哥才是可怜人。

“哥,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既然提到了,那我就说一句,要是可以的话,离开你的生父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但也能看的出,他对你并不好,你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你的生父就是造成清歌姐姐失踪的原因吧?你夹在爱人与生父之间,这样的折磨要持续多久呢?”

“菀菀,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参与就能不参与的。”沐辰满心苦涩,“而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可挽回了。”

“还有机会的,哥,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清歌一个机会。”

沐辰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震惊地看着她,“你是想让我帮清歌?”

杜雨若点头,“是,我想让你帮清歌,哥,清歌一直在找她姐姐的下落,你也是,其实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她呢?难道你还要继续帮你的生父助纣为虐吗?没有哪一个父亲会因为爱自己的儿子,而让儿子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的,他根本不爱你,哥哥,他不爱你,他就是在利用你们的这层血缘关系,让你死心塌地地帮他。”

沐辰微微垂眸,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呢。

“菀菀,这件事你让我考虑考虑,不过以后不要再提了,也只当做不知道,今天的谈话你知我知,这是为你好,知道吗?”

“好,哥,我明白,但我也希望你明白,哥,那个家我已经回不去,也没脸回去了,现在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你出事。”说到最后,杜雨若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沐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温柔地笑了笑,像是小时候那样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傻丫头,别哭,哥哥不会出事的,我答应过你,要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的呀,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哥哥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好不好?”

杜雨若抬头看他,轻轻点头,“哥哥,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

目送杜雨若进了酒吧,沐辰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然后就接到了贺曼的电话,让他回去一趟。

沐辰的指间夹着一根烟,想了很久,终究还是买了飞往京都的机票。那是他的生父,他做不到完全不理会。

他看了一眼酒吧的大门,将烟掐灭,然后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317.冷萧与杜君扬的交易(1更)

飞机落地,清歌踏上东陵市的土地时,不免感叹道:“还是自己的家乡好啊,我才离开几天,就感觉自己离开了好久。”

靳修溟宠溺地看她一眼,“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感慨。”

清歌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懂,我这叫情怀。”

靳修溟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上推着两人的行李,“赶紧走吧啊,阿姨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冷一飞这次没有跟着回来,靳修溟让他留在京都处理一些事情,起码这次不能让冷萧那么容易就出来了。

林平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经早早等在了机场,见到清歌,顿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几眼,见俩人都完好无损地,心中顿时就放心了。

“清姐,你是先回家还是先回赤羽?”

“先回家吧,赤羽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一切安好,就是水玥回蓝焰了。”

“嗯,这件事水玥已经打电话跟我说过了。”就在前天晚上,水玥匆匆打电话给她,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因为杰西受伤了。

水玥本来就是蓝焰的人,她自然不可能阻止,幸好杰西伤势不重,没有性命之危。

清歌回到家,清若筠早就接到了清歌的电话,知道她今天上午就会到家,特意等在家里没去上班。

清歌刚刚踏进家门,三双六只眼睛就齐刷刷地看向她,除了清若筠,剩下的就是两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清歌知道,这两位就是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外公外婆,你们好,我是清歌。”

这一声“外婆”,直接让喻清凤红了眼眶,连声应好,而祁潮虽然没说话,但也能看出十分激动,这是女儿的孩子,他们第一次见到。

靳修溟跟在清歌的身边,见两位老人注意到了他,也叫了一声外公外婆,喻清凤拉着靳修溟的手上下打量。

“好好好,是个不错的孩子。”

靳修溟低头看了一眼被拉着的手,眉心微皱,却很快散开,虽然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但也没有抽回手,任由喻清凤拉着。

“谢谢外婆夸奖。”

“阿妈,你先让人进来。”清若筠见母亲拉着清歌和靳修溟站在门口不进来了,不得不提醒。

“对对对,看我这老糊涂的,赶紧进来,外面怪热的。”

喻清凤和祁潮来到东陵市之外,最不适应的就是这里的气候,纳森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不像东陵市,四季分明,到了夏天,就跟火炉一样,刚来的第二天还中了暑。

不过这里是女儿的家,所以喻清凤和祁潮即便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也没想过离开这里,好不容易才跟女儿团聚了,她怎么舍得离开。

清歌进门,先上楼换了衣服,这才有机会跟两位老人好好说话。

靳修溟被喻清凤拉着说话,清歌注意到他眼底的不自在,知道他不太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于是问清若筠,“妈,家里有吃的吗?我和他都没吃饭,饿死了。”

清若筠嗔怪地看她一眼,“没吃饭怎么不早说。”她起身去厨房让刘嫂给两人坐吃的。

清歌摸摸鼻子,其实她就是找个借口而已,虽然没吃早餐,但两人都不饿,本来她是打算等下就回房间睡觉的,昨晚上一夜没睡,在飞机上也睡不着,她现在困得很。

清若筠让刘嫂给两人做了面,清歌本来并不饿,但面一端上来,顿时就饿了,和靳修溟两人将面吃了一个干净。

吃完面,清歌打了一个哈欠,清若筠见状,便说道:“困了就上去睡吧,别硬撑着。”

喻清凤也说道:“对对对,赶紧去睡,看这孩子,黑眼圈都出来了。”她有些自责,刚才不该拉着她聊天的。

清歌笑了笑,“妈,外公外婆,我们先去休息,等睡醒了就来陪你们好好聊聊。”

“去吧去吧,有的是机会,不急。”喻清凤赶紧催促。

祁潮是个大男人,还是个不善言辞的大男人,虽然想说几句关心外孙女的话,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清歌对他笑了笑,拉着靳修溟就上去了。

两人都困极了,躺下就睡着了。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

家里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刚刚出差回来,所以也没人去叫他们。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喻清凤见两人还没下来,不禁有些担心,“这俩孩子这样睡没事吗?”

清若筠不以为意,“阿妈,没事的,等他们睡醒了再吃饭也是一样,我们先吃。”

“要不再等等吧。”

“不用等,他们睡醒了自然就起来了,现在就是去叫他们,也叫不醒,就让他们睡吧。”

祁潮见喻清凤眼睛还时不时往二楼看,拉着她走去餐厅,“孩子想睡就睡吧,忙了那么多天,也够累了,你想看孩子什么时候不能看,不用急在一时。”

喻清凤被老伴儿说的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坐下来吃饭。

清歌与靳修溟醒来时,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昏暗,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刚想起床,横在腰间的手就收紧了。

“醒了干嘛不起来?”清歌好笑地问道,以前这人不赖床,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总喜欢拖着她一起赖床。

靳修溟睡眼朦胧,连眼睛都没睁开,低着头在她的颈间蹭了蹭,咕哝道:“不想起,再陪我睡会儿。”嗓音是睡后特有的沙哑。

清歌任由他抱着,拿着手机开始刷新闻,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冷萧的新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矛头直指冷萧,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照例说,事情曝光之后,冷萧他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但新闻还是越闹越大,显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她推了推身边男人的脑袋,“这个是你让冷一飞做的?”

靳修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唔了一声,“还有二哥。”嗓音中依旧是浓浓的睡意。

清歌好奇地看着他,“应该不止吧?”她总觉得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推动着这件事。

“嗯,是还有几个人。”他没说具体的名字。

“京都里到底有多少你们的人?”清歌问道,她早就察觉了,京都里的那些人其实未必就是听杜君扬和冷希瑞的,或许不止京都,其他地方也有,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男人隐瞒她的事情不少呢。

靳修溟已经清醒了,抱着清歌不愿意起来,听了她的话,温声开口:“京都里其实没几个,大部分都在散布在各地。”

“你人都不在京都,甚至也不参与其中的事情,那些人怎么会愿意跟着你的?”清歌十分好奇。

“我人格魅力大。”靳修溟自恋了一把,换来了清歌的一个白眼。

“我跟你说正经的。”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利益而已,人有所求,就有可利用的地方。”

清歌皱眉,“但是利益捆绑,这样的关系并不能长久吧?”

“一开始利益就足够了,只要在日后的行事中,适当地再给他们一些恩惠,他们自然对你感激涕零,对你忠心耿耿。”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你这都是帝王之术啊,这一手玩的这么好,做医生真是可惜了。”

靳修溟笑了笑,“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父亲带在身边教养,他又有意培养我,所以尽管我当时年纪小,但他还是会经常跟我说这些,久而久之,也就记住了,看得多了也就会用了,要是你处于我的这个位置,你会做的更好。”

他无心这些,学这些也学得漫不经心的,没有清歌的一半认真。

清歌摸着他的脸,眼睛发亮,“你真是每次都能给我惊喜。”每当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他时,他就给了自己新的惊喜,这就是像是挖宝藏,你以为自己找到的一个小型的藏宝库,进去了才知道这是一座天然的宝矿,越挖宝藏越多。

“那你就好好研究我,争取早日将我的好都挖出来。”

清歌笑眯眯,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好啊。”说完,还啃了一口他的喉结。

靳修溟的眼神瞬间变了,幽幽地看着她,清歌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呵呵笑,“靳医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起床了。”

靳修溟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点了火就想跑,哪里来的坏毛病?嗯?”

清歌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家里还有老人呢,你等下是不打算下去吃晚饭了?”

靳修溟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一句话中被她浇灭了,他抱着她,狠狠亲了下去,报复的意味。

清歌唔了一声,她的唇被他咬的有点疼。

靳修溟亲够了这才放开她,“你就是故意的。”

清歌眼神闪烁,嘿嘿笑,她还真的是故意的。

“真想搬出去住,清歌,我们搬出去住吧。”跟老人一起住,真是事事都不方便啊。

清歌斜眼看他,“你觉得可能吗?”

好吧,靳修溟也知道不可能,起码现在不可能。他将胳膊横在眼睛上,不愿意起床。

清歌看的好笑,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俯身在他的耳边说道:“过几天我们去住酒店。”

靳修溟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是,我说的,现在可以起床了吗?”

靳修溟抱着她亲了一口,很痛快地就起来了,动作甚至比她还快了两分,清歌失笑,这男人。

**

京都。

杜君扬最终还是去见了冷萧,冷萧已经被问了一天了,不间断地询问让他身心疲惫,见到杜君扬时,脸上也有些憔悴。

“小叔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杜君扬惊讶道。

冷萧冷眼看她,“我这个样子大嫂看的是不是特别满意?”

“你这话就诛心了,你是我的小叔子,我哪里忍心看到你这样,你说说你,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大嫂。”冷萧打断她,“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怎么回事儿我们心知肚明,这次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帮你,你让我怎么帮?证据都被人家给找到了,那是铁证!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去把证据偷出来销毁了吧?”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真心想帮我,一定会有办法,大嫂,其实你帮我,对你的好处更多,起码以后我会安安分分地帮希瑞,绝对不会起其他心思,而且这次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是景瑞做的,我出去以后,肯定会就这样算了,你也不希望景瑞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我可以帮你除去你的眼中钉,而我之前得到的那些钱,我可以分你一半,我不说,你也该知道那是一笔怎么样的财富,足够你做很多事情了。”

杜君扬心中一动,研究所那边需要大量的资金,这几年她的钱几乎都投进去了,她现在确实需要钱,而冷萧这么多年来,暗中赚取了不少的钱,这笔钱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或许是一笔很客观的数字。

“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现在风头这么大,说是全民都在关注这件事也不为过,这样的情况下,我帮你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我总该为希瑞考虑考虑。”

冷萧心中暗骂一声贪婪无耻,面上却毫无怒色,神情淡淡的,杜君扬一时间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大嫂,我现在虽然一时被困住了,但你心中也清楚,这件事不足以让我完蛋,你现在救了我,是我欠你人情,以后我们有事都好商量,但是你现在若是趁火打劫,我也不怕鱼死网破,谁的身上没点污点呢,你说对不对,大嫂?”

杜君扬眼神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听懂就好,何必说的那么明白。”冷萧温声说道,“大嫂要是愿意帮我,那我刚才说的条件依旧有效,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杜君扬微微眯眼,冷声说道:“你一句话就想诓我?”

“你跟那个男人的事情,还需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小五到底是谁的孩子,也不需要我明说吧?”

杜君扬脸色彻底变了,“你……”

“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从小五三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若不是这次我遇到了困难,我也不想用这件事提醒你,毕竟传出去,丢的是我们冷家的脸,我那大哥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给他的名声添上一丝污点。”

杜君扬眸色变幻不定。

冷萧继续说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不过大嫂别让我考虑太久,我没什么耐性。”冷萧微笑着说道。

杜君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到家之后才发现男人竟然还没走,脸顿时沉下来。

“不是让你带着黑猫走了吗,你还留在这里打算干嘛?”

男人无视她的怒气、直接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就亲了上去。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君扬,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的眼底满是欲念,他清楚地知道杜君扬身上的敏感点,杜君扬很快就被他点的满身火,哪里还记得自己刚刚还在生气。

男人是个很不错的情人,让杜君扬身心舒畅,情到浓时,男人低声在杜君扬的耳边说道:“君扬,我们生个孩子吧。”

杜君扬被抽离的理智瞬间回笼,冷眼看着男人。

男人轻笑,低头在她胸前亲了一口,“没什么,跟你开个玩笑。”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玩笑有什么好笑的。”

男人好脾气地认错,“好好好,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乱开玩笑了,好不好,别生气,生气就不美了。”

杜君扬神情淡漠,“嫌我不好看,那就去找好看的去。”

男人抱住她,“怎么还生气了,我爱的是谁你不知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君扬,这辈子,我只爱你,你也只爱我,可以吗?”

杜君扬定定地看着他,“你要的太多了。”

男人眼神微变,“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冷易?他已经死了,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他就是个渣男,我不允许你想他。”他的眼底满是疯狂之色,抓着杜君扬的肩膀的手不断用力。

杜君扬吃痛,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曲腿踢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吃痛,意识到自己又失控了,见杜君扬皱着眉头冷眼看他,顿时有些惊慌,无措地解释道:“君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君扬指着大门,“短期内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男人想抱她,却被杜君扬拦住,“你若是想以后都被我拒之门外,那你可以留下来。”

男人脸色变幻不定,终究是没敢真的惹怒杜君扬,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套上,“君扬,我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杜君扬回应他的是冷漠的侧脸,男人依依不舍地看了杜君扬一眼,从阳台爬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只剩下杜君扬一个人,她静静坐了很久,忽然笑了,越笑越大声,神情越来越疯狂。

冷易,我恨你,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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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在外地参加婚礼,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稳定,若是上午没有看到我更新,那就晚上再来看,么么

318.(2更)

沐辰回到京都的时候,冷萧已经进去三天了。

“曼姨,我回来了。”沐辰见到贺曼,打了一声招呼。

贺曼神情憔悴,见到他,揉了揉眉心,“去看过你父亲了?”

“去了,但是没见到。”他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去了检察院,想要见冷萧,可是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回家。

贺曼闻言,这才想起,对外,沐辰跟冷萧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沐辰是不可能见到冷萧的。

“这是我的疏忽,明天我亲自带你过去。”虽然冷萧被带走了,不容许任何人探视,可他们真的想要见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沐辰看了看她,见她神情疲惫,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于是问道,“曼姨,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

贺曼摇头,“我也不清楚,那天检察院的人突然就上门将你父亲带走了,这几天我一直四处奔波找关系,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网上的言论越闹越大,如果在不制止,那……”

“难道他们也不管吗?”沐辰指了指天花板。

贺曼冷笑,“他们巴不得你父亲出不来,又怎么会出手帮忙。小辰,现在能帮你父亲的只有我们两个了。”

沐辰默了默,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平时都在帮你父亲做事,应该知道不少你父亲的事情,我也不问这次的事情是真是假,我就问你,那些证据你有办法销毁吗?”

沐辰知道所谓的证据应该就是之前轻云集团与新发往来的那些账目。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王董将这些往来的账目交给了清歌,而现在冷萧出事,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沐辰作为参与者之一,自然之道那些证据都是真的。

“曼姨,这件事并不简单,你让我好好想想。”证据已经到了检察院的手里,销毁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找个替罪羊,替冷萧抗下所有的罪名。

“小辰,你父亲已经那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他已经在里面三天了,还能坚持多久呢?”贺曼一脸的凄苦。

“我想先见父亲。”

“好,我明天就带你去见他,你奔波一天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沐辰点点头,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这里是他父亲的家,可他却更像是客人,即便是回到为他特意准备的房间,他也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第二天一早,贺曼就带着沐辰去看了冷萧。有了贺曼在,这一次,沐辰顺利的见到了人。

冷萧比之前憔悴了许多,连续三天不间断的问询,让他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十分萎糜。

“父亲。”沐辰轻轻开口。

冷萧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新闻,知道你出事了就回来了。”

“人还好吗?”冷萧问他。

沐辰知道,这个人指的是夜明志。

“现在很安全。”

冷萧点点头,“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人前,不然,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懂吗?”

沐辰颔首,“我明白。”他其实很想劝冷萧自首,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打了回去。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冷萧也没想到沐辰会出现在这里,说真的,他对这个儿子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毕竟从小不在身边长大,但自己出事了,他却赶回来看他,冷萧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他定定地看着沐辰,他长得并不像自己,却又确实是自己的血脉。

“父亲,我能帮你做什么?”沐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由问道。

冷萧摇头,“你暂时什么也不要做。”已经三天了,杜君扬那边也该有答案了。

沐辰微愣,“父亲。”

“你先回去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沐辰再次不解地看着他,不过见他坚持,也没反对,“父亲,那你照顾好自己。”

冷萧嗯了一声,见他离开了,这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在等,等杜君扬的选择。

**

临市。

夜明志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除了没有自由,不能外出之外,那些人对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一日三餐也有人按时送到房间里。

期间沐辰来看过他一次,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夜明志至今没搞懂那次他过来做什么。

这日,夜明志刚准备躺下休息,就听见阳台的方向传来动静,他心中一惊,却下意识地没有发出声音将这个房子里看着他的人引来,只是紧紧地盯着阳台的方向。

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很快就走进了房间里。

夜明志看到来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清……清歌!”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他,“二叔,晚上好。”

夜明志愣愣地看着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走进来的呀。”

夜明志:……。

这个小区的房子有二十几层,他所在的地方超过十八层,清歌到底是怎么从阳台上爬进来的?

只是没等他想明白,清歌已经走过去将门给锁死了。

夜明志眼睁睁看着她的动作,没出声,清歌对他配合的态度十分满意,确定外面的人即便是听到动静也无法第一时间进来,清歌这才看向夜明志。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夜明志问她。

清歌笑,“想找到你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确切地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在这里。”从夜明志被沐辰带走,她的人就一直跟在后面,这段时间不来找他,只是因为暂时还用不到他。

“一凡呢?一凡还好吗?”夜明志被关在这里,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担心的是夜一凡。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心关心一凡哥。二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情跟你说。”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夜明志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听到她的话并没有意外。

“我想让你出庭指证冷萧。”清歌说道,“日前冷萧已经因为新发的事情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319.指证,自首(1更)

夜明志震惊地看着清歌,他被沐辰关在这里之后,就相当于是与世隔绝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清楚冷萧出事的消息,现在听清歌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跟清歌有关系。

而他这也算是猜对了。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二叔,我相信你之前会那么对我家,对轻云集团都是被逼迫的,现在机会就放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肯不看抓住了,冷萧现在就是个阶下囚,他做的事情远远不止我们知道的那些,这样的人,若是让他出来,以后我们谁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不如让他待在里面。”

夜明志静默不语,他有自己的顾虑,自从知道冷萧就是背后的人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不安之中,冷萧是谁,那是夏国的路德亲王,老国王冷易还活着的时候都要给这个弟弟三分面子,更不要说是冷希瑞了。

现在冷萧虽然是进去了,但是以他的身份,必然有办法脱身,他现在站出来,被冷萧记恨,那等冷萧出来了,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他倒是没什么,但就是担心夜一凡。

清歌不是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缓声开口:“二叔,难道你想就这样在这里躲一辈子吗?你现在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呢?甚至比坐牢还不如,起码你坐牢,一凡哥每个月还有机会能去探视你,知道你过得是否好,但是现在呢?一凡哥连你的生死都不知道。”

夜明志的眼珠子动了动,清歌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眼底闪过一丝喜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一凡哥的安全,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出庭作证,那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保证他的安全,不会让别人动他一根毫毛。”

夜明志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不说话,清歌也不着急,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她有八成把握他会答应。

良久,夜明志才哑声开口:“我现在要是大喊一声,将外面的人引进来,然后跟冷萧说出你的意图,我一样可以保证一凡的安全。”

清歌轻笑,“你若是真的想这么做,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会保持沉默,二叔,其实你心中对冷萧也是怨恨的吧?若非是他逼迫你,一凡哥不会离家出走,而你也不会像个过街老鼠一般躲在这里不见天日。”

清歌的形容刺痛了夜明志的心,他眼中闪过怨愤,他盯着清歌,缓声说道:“好,我可以帮你,但是我现在就这道门都出不去,我怎么帮?”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明天晚上会有人来带你离开,北上京都,二叔,到时候我就静候佳音了。”

“你早就想好了吧?清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背后的人是冷萧?”

“其实也不算早,前段时间刚刚知道的。”若是能早点知道,她也不至于忍耐这么久。

事情谈妥了,清歌自然不会在这里待下去,她看了看阳台的方向,夜明志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想怎么离开?”

“怎么来的怎么走呗。”清歌无所谓地说道,走到阳台边,夜明志跟着走过去,这才发现阳台边上竟然有跟绳子,想也知道清歌刚才应该是顺着这根绳子下来的。

清歌抓住绳子,看了夜明志一眼,叮嘱道:“二叔,你要记得,一定要一口咬死了冷萧,即便不能将他咬死,也要将他咬下一块肉来。”

夜明志只是往下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这样太危险了。”

就一根绳子,身上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这可是十几楼,摔下去会没命的。

清歌只是笑了笑,说道:“二叔,记得我说得过的话,一凡哥那边我会保护好的。”她抓住绳子,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直接往上爬去。

夜明志半个身子探出阳台外,眼睁睁看着清歌迅速地爬到了楼顶,然后一双手将她拉了上去,绳子被收回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若不是刚刚清歌坐过的地方还留下一小块凹陷,夜明志都觉得今晚上的一切就像是幻觉。

清歌走后,夜明志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心中却一直焦急不安,尤其是随着次日夜幕的来临,他心中的焦灼在时针走过七点之后变得越来越深。

他吃完了那些人给他准备的晚饭,就像往常一样拿着睡衣去了浴室,出来时,身上穿得却不是平日里睡觉穿得睡衣,而是一套出门的衣服。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身上的衣服,像是已经休息了,其实却是一直睁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尤其是阳台那边的动静。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朵却竖了起来,一直关注着来人。

来人的脚步很轻,走到床边就停了下来,“夜明志。”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夜明志分辨出了这个声音并不是看着他的那几个男人的声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卧室里没开灯,只有客厅里映照进来的昏暗光线。

“我是来带你走的。”那人说道。

“谁让你来的?”夜明志警惕地问道。

“清歌。”那人吐出两个字,夜明志微微松了一口气,直接穿上鞋子站起来。

“我们怎么离开?”夜明志紧张地问道。

那人似乎笑了笑,“自然是走出去,难不成还从窗口跳下去啊。”

夜明志神情讪讪,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跟着这人穿过客厅,夜明志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正是平时看着他的那几个,他脚步一顿,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他们……”

那人哦了一声,“吃了一点安眠药,睡过去了而已,明天就会醒了,我们赶紧走。”

夜明志知道人没死,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大概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那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说道:“在你眼里清姐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

夜明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清姐”应该就是清歌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东,我会负责将你安去地送到京都,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了。”卫东将夜明志带出去的时候,说道。

夜明志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卫东顿时满意了,趁着夜色带着夜明志一路往京都的方向而去。

夜明志不见了!

这是沐辰早上刚刚睁开眼睛就得到的消息,他的脸一沉,“什么叫不见了,人不是一直关在房间里的吗?”

电话那端的人神情惊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晚上还好好的,但是今天早上起来一看人就不见了。”他们几个都是住在这里的,每天二十四小时跟夜明志待在一起,即便是要离开,也会留下两个人看守他,这样的情况下,除非夜明志能变成苍蝇,否则绝无可能逃走,而之前那么久的时间,也的确是相安无事的,谁知道昨晚上就不见了。

“昨晚上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沐辰冷声问道。

那人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啊。”说完,又顿住,迟疑地说道,“昨晚上兄弟们几个吃完饭在餐厅里打牌,没多久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要说奇怪,大概这是唯一奇怪的地方,他们一直看守夜明志,平时也不能随意外出,所以几个人会凑在一起打牌消磨时间,这一点沐辰也是知道的,并且是默许的,所以他才敢当着沐辰的面说出来。

平时他们也经常玩牌,而且一玩就到十一二点,从来不会出现才刚过九点就犯困的。醒来时,那人并未觉得哪里不对,沉浸在夜明志不见的恐慌中,现在被沐辰一提醒,顿时就想起了这一点异常之处。想来昨晚上他们是被人下药了。

“可是我们也没吃什么的东西啊,外卖也是平时定的那一家,以前也没出过任何问题。”那人想不通,到底是怎么被人下药的呢?

沐辰眉眼一沉,想到了什么,“找,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而且必须要快。”他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夜明志与卫东是自己开车去的京都,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夜明志终于踏上了京都的土地,他站在检察院的大门前,定定地那幢大楼,却没有动。

卫东站在他的身边,轻声开口:“清姐让我将你送到这里,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过清姐也说了,你若是后悔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东陵市。虽然你毁约了,但清姐还是会保护你儿子,毕竟他是她的哥哥。”

这些话是清歌教卫东的,詹森害死了刘洋,而现在詹森死了,冷萧这个主谋又怎么可以安然无恙?卫东恨不得压着夜明志进去自首,但想到清歌的吩咐,又按捺住了心中的急切。

夜明志微微垂眼,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回去转告清歌,我会按照她说的做,希望她能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检察院大楼上的那枚国徽一眼,抬脚慢慢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卫东一直坐在车里等着他,一直到三个小时后都没见到他从里面出来,这才开车去了酒店。他需要在京都逗留几天,看看情况。

**

一天前。

冷萧再次见到杜君扬,就知道这人的选择了,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杜君扬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笑着开口:“你的条件我答应了,这次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知道你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摆平,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退出一个替罪羊,替你抗下所有的罪名。”

冷萧嘲讽地看着她,“这样的办法我早就想到了,若是这么容易,我还要你帮忙做什么?”自从辛宏死了之后,他身边虽然也有可用之人,却谈不上信任,这些人里,谁会愿意替他抗下这样的罪名,这样的重罪,轻则牢底坐穿,重则死刑。

被他嘲讽,杜君扬丝毫不生气,只是说道:“你觉得难,我却不是没有办法,你若是真的想出来,就想办法让人顶了你的罪,至于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

“你想让谁顶罪?”冷萧定定地看着她。

“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想铲除你的羽翼呢,这个人是谁要看你啊。”

冷萧轻哼一声,杜君扬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夏国现在的那些g员,有几个身居要职的依旧是他的人,冷希瑞忌惮他们,想动又不敢动,这件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已,现在他自己将把柄送到了人家的手上,杜君扬不趁机动手才奇怪呢。

但这确实就是最快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杜君扬肯帮忙,那个人或许还不用死,想到这里,冷萧想了又想,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你让贺曼去找他,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杜君扬听到这个名字时,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冷萧的人,她还以为他会将另一个人推出来,想到这里,杜君扬的眉眼微沉,心情不悦,冷萧的羽翼比她所想的要更丰满。

“好,最好让那人明天或者后天就来自首,我会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想办法将你摘出来,不过我要问一句,轻云集团的那个谁,叫夜什么的,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夜明志?”

杜君扬点头。夜明志作为参与者之一,是这件事中最重要的人证之一,要是他跳出来指证,那么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冷萧笑了笑,“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我,当初与他接触的人是辛宏,现在辛宏已经死了,就算夜明志跳出来指证我,也是没用的。”

杜君扬闻言,心中微微放心,“最好是这样,若是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随时都会抽身,没必要为了一些钱搭上自己。”她索性将话摊开来说。

冷萧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杜君扬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去找了贺曼。

她去找贺曼的时候,沐辰也是在的,不过贺曼对杜君扬说的是这位是她家的亲戚,很快就让沐辰离开了。

杜君扬将冷萧的话转达之后就离开了,离开前又撞上了沐辰,她定定地打量了沐辰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好像以前一直没见过你。”

沐辰微微垂眸,“我以前不在京都生活,是最近才到的,所以您没见过我很正常。”他低眉敛目,态度十分恭敬。

杜君扬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离开了。沐辰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贺曼见沐辰进来了,将杜君扬对她说的话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沐辰,“小辰,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按照他们说的办吗?”她六神无主,这几天来,她的状态一直都是这样。

沐辰则是眼神微闪,说道:“曼姨,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处理。”

闻言,贺曼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看着她,满眼的期待,“你有办法?”

沐辰点头,“是,我想到办法了,我父亲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贺曼眼睛顿时就亮了,一脸希冀地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暂时不能说,等我办成了,您就知道了。曼姨,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贺曼也不追问他去做什么,点点头,催着他出门。

**

检察院监察办公室。

谢兴看着下属们,缓声开口:“对于冷萧洗/黑/钱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刚刚一个自称是冷萧儿子的人来自首说这件事其实他才是主谋,冷萧全然不知情。结果还不到一天呢,又有人表示自己是参与者之一,能够证明冷萧才是幕后指使,你们说到底是谁在说谎,做假证呢?”

下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个年纪大约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开口了:“我觉得那个叫做夜明志的人说话可信度更好,冷萧虽然结婚了,但是谁都知道他并没有孩子,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怎么看都很奇怪吧。而那个夜明志,他是前任轻云集团董事长,这份证据就是他公司里的股东拿出来的,所以夜明志知道幕后人的身份也无可厚非。”

“我倒是觉得他们都是参与者,谁也没说真话。”其中一个下属说道,随后看向第一个发言的人,“老李,你想想,那个叫做沐辰的年轻人年纪才多大,怎么有那个本事做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他们的金额往来数目巨大,这样大的数字怎么会是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掌控地了的。”

被称作老李的人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反驳道:“但是沐辰曾任职轻云集团,这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说他是主谋其实也能说地过去吧?”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谢兴看看在座的人,沉声开口:“其他人呢?难道就没一点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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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外地赶回来,今天更迟了,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稍后还有二更,不过会比较迟,早睡的亲们可以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看。

320.她才是老板?(2更



会议室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谢兴皱眉,“难道除了老李和老章,其他人都不想说点什么吗?”

其他人低头的低头,喝茶的喝茶。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冷萧的案子,那就是一块烫手山芋,本来就不该接,可是这类案子一直都是归他们负责的,不接又不行。

老章见状,冷声一声,哪里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以前也就算了,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想着得过且过,这些人脑子都进水了吗?

“你们以为你们不开口说话就没事了?现在这个案子是我们整个组的,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调查清楚,不然我们就滚蛋,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

一开始说话的老李闻言,顿时说道:“不是已经有人跳出来自首了吗。要我说,十有**就是这个叫做沐辰的人做的了,你想想,路德亲王是什么样的人,过去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人会做洗/黑/钱这样的事儿,我是第一个不相信的,而那个沐辰就不一样了,仗着自己的身份,打着冷萧的旗号做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呵呵,老李,按照你这么说,完美的路德亲王应该连私生子都没用,可是你现在承认了沐辰的身份,是不是等于也承认了沐辰就是冷萧的私生子,而冷萧这人既然连私生子都有了,那么暗中做了什么事情也不奇怪吧?”

老李脸色铁青,“章明丽,你别胡搅蛮缠,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解释一下,也让在座的同事们都听听。”

老李怒瞪着她,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兴打断他们,“行了,这是在开会,是让你们讨论案情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架的,老李、老章你们都收敛一点。”

老李气哼哼地收回视线,开口:“总之,我觉得这个沐辰的嫌疑很大,至于那个夜明志,撒谎的可能性更大,既然能为了一己私利做出出卖亲人的事情,那为了钱说谎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章想开口,但是看了一眼谢兴以及其他还没开口的人,顿时就闭嘴了,现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冲在前头。

谢兴见这两人安静下来了,再次看向其他人:“你们呢,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有什么想法都给我说出来,不要让我点名。”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分钟,就在谢兴耐心告罄之际,终于有人开口了,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开口了,会议室里终于了有了一点开会讨论的味道。

现场的人分成了三派,一派站在冷萧的这边,认为他是受人蒙蔽,代人受过,毕竟从进来到现在,冷萧一直在否认。

一派的人保持中立,认为不管是冷萧还是沐辰,又或者是夜明志,都存在问题。冷萧被抓已经四五天了,媒体上越闹越大,就算是有他们出面也压不住网上的那些舆论,而就在这个时候,夜明志跳出来,很有点受人指使,搅浑本已经够浑浊的池水的意思,而沐辰,也差不多。

剩下的那些人则是认为沐辰这个时候跳出来,明显是帮冷萧顶罪的,他所说的一切都不可信,反倒是夜明志,作为参与者之一,他的话可信度非常高。

会议室里讨论得激烈,而杜君扬却将自己的书房砸的一片狼藉。

冷萧这个混蛋,跟她保证得好好的,说一定会看好夜明志,不会让他出来捣乱,现在可倒好,不仅夜明志跑去自首说,自己是受冷萧的指使,还表示愿意出庭做污点证人,请求宽大处理;这还没完,现在又跳出来一个私生子,还甘愿替他顶罪,这一出又一出,他以为自己是演大戏呢!

原本杜君扬已经想好了,让冷萧找个替罪羊,将罪名都推到那人身上,就连检察院内部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媒体那边也已经打好了招呼,只要这边有人顶罪,媒体那边就开始发宣传稿替冷萧洗白,现在可打倒好,好戏一出接一出,让她的一切安排都派不上用场。

“冷萧,好你个冷萧,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你。”杜君扬怒不可遏。

**

东陵市。

清歌看着媒体上越演越烈的对冷萧的讨伐,嘴角轻扬,虽然沐辰的突然动作让她十分意外,不过幸好她提前让冷一飞在京都的主流媒体那边打好了招呼,在夜明志自首的第一时间就造势,现在舆论一囧一边倒了。

据卫东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检察院门口甚至已经有人举着牌子等在那里,要求他们严肃处理冷萧,坚决反对徇私舞弊。

至于沐辰,他的身份则是被定义为冷萧的私生子,冷萧以往的完美形象也因为这个私生子的出现而开始有了裂痕,甚至有人指责冷萧为了保全自己,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出来顶罪,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当清歌看到这里的时候,惊讶地挑眉,没想到沐辰的自首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靳修溟见她眉开眼笑的样子,侧头在她的平板上看了一眼,“就这么高兴?”

清歌笑眯眯,“当然高兴,虽然我知道冷萧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但是他算计了我家,设计了我爸爸也时事实,现在不过是收一点利息而已,我倒是觉得这样算是便宜他了呢。”

靳修溟的关注点却不在冷萧身上,“这个沐辰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明明对生父没什么感情,却在生父出事之后,主动承担了所有。”

清歌眯眼,她对沐辰没有好印象,即便他是杜雨若心心念念的哥哥,对她而言,也是一个别有居心的骗子,欺骗了她姐姐的感情。

想到姐姐,清歌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皱眉,“靳修溟,你说冷萧出事都这么久了,辛宏也死了,那个老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找我?”

自从辛宏出事之后,那个老板就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而清歌一直子啊等着他来找她。

“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那么多人都在找他,可却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连辛宏都能为了他背叛了自己跟了二十多年的人,可见他是个有手段的,这样的人,轻易是不会出现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我不担心他不出现,我担心的是他会伤害我姐姐。”

靳修溟倒是不这样认为,“清歌,你不是说你姐姐的心脏病已经好了吗?而且之前你妈妈也说了,那些人曾经拿你姐姐做实验……”靳修溟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了。

清歌正等着他的下文,结果这人就不说了,不由疑惑地看着他,就见到这人神情十分古怪。

“靳修溟,你怎么了?”

靳修溟回神,对上清歌担心的眼神,摇头,“没事,清歌,我们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清歌不解。

“实验。那些人用你姐姐做实验,杜君扬他们暗地里在做基因实验。”

剩下的,不用靳修溟继续说,清歌也明白了,她的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杜君扬才是那个老板,而我姐姐现在很有可能被他们当成了基因实验的**?”

这个猜想太过可怕。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夜家的悲剧就是杜君扬一手造成的。

不,她应该早就想到的,在母亲告诉了自己一切之后,在知道杜君扬做基因实验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

靳修溟见她神情不对,眼底隐隐有丝血红,不禁抱住了她,低声安慰道:“清歌,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你先冷静下来。”

清歌无法冷静,她该怎么冷静,那可是基因实验啊,谁知道他们想要研究什么,要是将她姐姐变成了一个怪物该怎么办?

“靳修溟,我现在就要去找杜君扬,现在就要。”

“不行。”靳修溟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对上清歌泛红的眼睛,他解释道,“你待在这里,这件事不能让阿姨知道,她会疯的,我今天就飞京都,这件事交给我好不好?”

“我自己去。”清歌坚持。

“不行,要么,我去,要么我们两个都留在这里。清歌,你听话,她一心想要你死,你若是去了,太危险。”

“难道你去就不危险了吗?她想要的也有你的命!”清歌低吼道,杜君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靳修溟默了默,笑了笑,“正是因为这样,才应该让我去,清歌,你若是在京都出事,那我会失去所有的理智,到时候可能我们两个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可你若是在东陵市,只要你安好,那我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留着命回来找你,而且京都还有二哥,他会帮我。”

清歌摇着头,显然不同意他的这个方案,但是靳修溟决定的事情,清歌也很难改变他的主意,靳修溟当天下午就出发了,等清歌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飞往京都的飞机。

清歌气得咬牙,若非还有最后的一丝理智在,她差点就要跟着飞过去。

靳修溟,你一定要没事!

清歌没有追到人,只能先去找清若筠,她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她刚刚走到轻云集团门口,旁边就冲出来一道身影。

“贱女人,狐狸精,你去死吧!”那人尖叫着,直直地朝着她冲来,手里还拿着一瓶什么东西,对着她就泼了过来。

清歌眼神微变,一个利落地转身,避开了泼过来的液体,液体落在地上,发出了滋滋声,清歌寻声看去,就发现地面已经被腐蚀了,是浓硫酸。

清歌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郭臻臻!”

郭臻臻见没有泼到清歌,将手里的瓶子也给砸了过来,清歌抬起一脚,叫瓶子踢到了不远处,随后一个反剪,将郭臻臻的手反剪到身后,“你发什么疯!”

“你这个小三狐狸精,你横刀多爱,都是因为你,靳医生才会离开我的,都是你这个狐狸精,贱人,抢我爱人!我要杀了你!”郭臻臻一边剧烈挣扎,一边高声尖叫。

轻云集团的把办公大楼位于市中心,此时正是下班的时间,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刚开始郭臻臻泼浓硫酸时,大家还吓了一跳,但是听到她的话,再看向清歌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小三。”

“不漂亮怎么做小三,不过这原配也是够厉害的,竟然敢真的泼硫酸。”

“对付小三,泼硫酸怎么了,我不仅要泼硫酸,我还要打死她呢,敢做小三就不要怕被人骂。”

清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还有指指点点,脸色一点点冷下来,她定定地看着郭臻臻,腿上一个用力,郭臻臻就被踢得跪在了地上。

“清歌,你横刀夺爱,不得好死!”郭臻臻惨叫一声,高声咒骂,与清歌不同的是,她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眼底是兴奋,是恶毒。

她们家已经完了,靳修溟也不可能喜欢她了,既然她得不到靳修溟,清歌又凭什么得到,她是舍不得对靳修溟下手,但是清歌就不一样了,她要毁了她,她要让清歌身败名裂。

“郭臻臻,你要发疯就去疯人院,不要跑到我面前。”

郭臻臻的脸色忽然一变,抱着清歌的大腿开始哭嚎祈求,“清歌,我求求你,将靳修溟还给我好不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了,你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好不好,我家里的公司破产了,我爸爸和我妈妈也被抓走了,我真的一无所有了,靳修溟是我最后的依靠了,而你呢,你是夜家的千金,整个轻云集团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为什么要抢我的男人呢,清歌,我求你了,将他还给我吧!”

清歌脸色一点点黑下来,注意到周围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拍视频,她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冷地看着那些人:“不要拍了。”

那些人被她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手中的手机却没有放下。

“什么呀,做了小三竟然这么嚣张。”

“我去,这年头就连富家千金也开始做小三了吗?真是不要脸,看我怎么曝光你。”

清歌听到周围人对她的谩骂,抬手就想郭臻臻扯开,她本来就因为靳修溟隐瞒她去了京都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心中还在担心他的安全,现在又被郭臻臻来了这么一出,心情简直就是跌到了谷底。

郭臻臻眼底满是喜色与疯狂,周围人骂的越难听,她越高兴,以前是她放不下自尊与面子,不然哪里还有清歌得意的份儿,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自尊、面子又算是什么,只要能让清歌身败名裂,她做什么都愿意。

郭臻臻知道清歌厉害,所以死死地抱住她不放手,整个人都挂在了她的腿上。

“清歌,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争了好不好,求你不要跟我抢他,除了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拿走。”郭臻臻一边哭,一边祈求。

清歌则是冷眼看她,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得意与疯狂,她渐渐冷静下来,也不去理她,而是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郭臻臻意识到不好,起身就想去抢夺手机,可惜哪里是清歌的对手,被清歌压制得死死的。

清歌打的是范晨凯的电话,让他立即滚过来。

郭臻臻一听范晨凯的名字,顿时就炸了,开始剧烈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哭嚎,“清歌,我错了,你不要让人来打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将他还给我,我让给你就是了,不要让人打我,不要,呜呜呜呜。”

清歌低头看她,眼底淬了冰,若是换做平时,她恐怕还有心思逗逗她,可是今天,她满心烦躁,不想跟她在这里演戏。

她弯腰,捏住了郭臻臻的下巴,“郭臻臻,你想演戏请到别的地方去演,不要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她靠近郭臻臻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以为我会在乎名声这种东西?要是继续纠缠不休,你信不信我真的找人将你给做了?”

郭臻臻的身子一抖,眼底闪过恐惧,刚刚产生了一丝退意,脑中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敢的,光天化日之下,她不敢杀人,她就是吓唬你而已,今天就是你的机会,你要让她身败名裂。”

似乎是得到了力量,郭臻臻疯狂地摇着头,伸手想去掰清歌的手,可惜清歌捏住她下巴的手就像是钳子一般。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抢了人家的男朋友,竟然还敢嚣张的打人,你以为自己是富家千金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人群中有人不满清歌的行为,站出来指责道。

清歌冷冷地看着那人,似笑非笑:“你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你是福尔摩斯还是柯南?”

那人被清歌一顿抢白,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

清歌的视线一一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人无端地产生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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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让大家久等了,么么

321.维护(1更)

那些人对上清歌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正在拿着手机拍照或者录视频的人则是将手机给收了起来,生怕清歌会将手机给砸了一般。

清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郭臻臻,“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我已经报警,这监视你去跟警察说清楚吧。”

郭臻臻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再次抱紧了清歌的大腿,张口就想哭嚎,只是这次清歌并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扯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郭臻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很可怜吗?喜欢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除了死缠烂打,就是纠缠不休,现在知道无望了,又企图毁了我的名声,怎么,你以为我声名狼藉了,靳修溟就会喜欢你了?他从前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传入了周围人的耳中,有些人的神情已经变了。

“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那个男人本来就是她的男朋友,是地上那个女人自己纠缠不休,是这个意思吧?我应该没理解错吧?”有人轻声问着身边的人。

“不应该吧,你看地上的那个女人,那么可怜,怎么可能说谎,我倒是觉得这个漂亮女人说谎的可能性更大,现在的人啊,可真是戏精,演起来一套一套的,我差点就信了。”有人相信,自然也有人坚持认为清歌是小三的。

清歌没有跟大家解释的心情,她看了看时间,警察和范晨凯应该快到了。她没想现在就走,郭臻臻的行为已经成功激怒了她,这个女人,总是学不会教训,这次她定要让她长长记性。

清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给清若筠打过电话,清若筠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她,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不禁有些奇怪,正准备给清歌打电话,就看见助理进来了,神情不是很好。

清若筠放下手机,看向助理,“怎么了?”

助理将楼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清若筠神情一变,再也坐不住了,就连手机都没拿就冲了出去。

清若筠出来的时候,警察和范晨凯都没到,她拨开人群,正好就听到了清歌的那番话,她看向地上的女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而周围人则是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有些人已经转变了风向,说出的话还算是有理智,而那些认定清歌是小三的,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清歌可以装作没听到,但是清若筠不行。

她的脸色铁青,视线在人群中一扫,定在了说话最难听的女人身上,“这位小姐,看你穿的也挺好,人模人样的,说话怎么如此刻薄,你是看到她抢人家男朋友了?”

那女人见到有人跳出来帮清歌说话,顿时有些不满,说道:“人家正主都找上门来了,难不成还能是假的?”

清若筠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换身都散发着冷气压,她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本来就气势十足,现在又这样看人,更是让人压力倍增。

“没有看到事实就偏听偏信,你说她是正主她就是了吗?”

那女人憋红了脸,憋出一句:“她长得那么漂亮,不是小三是什么?”

闻言,清若筠的脸顿时就变了,她轻轻笑了笑,冷声说道:“我觉得你也挺漂亮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小三呢?”

那女人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长得漂亮就是小三,你这是什么理论?”

“这不是你的理论吗?”清若筠淡淡反问,脸上已经不见丝毫怒气。

清歌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清若筠为她打抱不平,这样的维护让她觉得很新奇,同时,心中又觉得热热的,以前的清若筠哪里会站在大街上跟人吵架,这样的行为在她看来是有失教养的,可现在,她却忘却了这些,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单纯地想要维护女儿的母亲。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说话间,范晨凯已经先一步赶到了。

郭臻臻看到他,脸都白了,站起来就想跑,却被范晨凯一把拉住,抱在了怀里,她剧烈挣扎,“你放开我,啊啊啊啊,杀人了!”

正在听清若筠与女人吵架的众人看到这一变故,尤其是在听到郭臻臻的尖叫时,都有些懵,这个男人是谁?难道就是他们口中的男主角?

范晨凯一把捂住了郭臻臻的嘴,对众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妹妹精神有些问题,她刚才不管说了什么,大家都忘记吧,不要相信。”

范晨凯是不知道郭臻臻说了什么,但是这人来找清歌,不用想都能猜出说了些什么,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是否认。

原来不是男主,是哥哥啊。

“刚才你妹妹说她抢了她的男朋友,是真的吗?”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范晨凯看了那人一眼,解释道:“家里出了事儿,我妹妹受了刺激,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好,经常胡说八道。这位小姐没有抢我妹妹的男朋友,我妹妹根本没有男朋友,所以大家误会了。”

众人哗然,那些坚信清歌是小三的人脸色难看,尤其是刚刚跟清若筠吵架的那位,灰溜溜地躲进了人群中,不敢跟清若筠对视。

清若筠走到清歌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前,她比清歌略矮一些,可此刻却显得尤为高大,她的视线从众人的身上划过,冷声开口:“我女儿从未抢过别人的男朋友,我女儿跟对方早就交往了,是这位小姐看上了他,对他纠缠不休,我女儿和她男朋友不堪其扰,现在这女人又发疯,试图毁坏我女儿的名声,我将会对她提起诉讼,至于你们,我希望之前拍了照片或视频的人能主动将照片和视频删除,若是在网上看到不实的言论,我也将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她的话掷地有声,有些人讪讪地将照片和视频当着清若筠给删了,可有些人脸色已经变了,不仅是尴尬,还有害怕,因为他们已经视频或照片上传了。

这个年代,从来不缺吃瓜群众和键盘侠,就在这短短时间之内,那些被上传到网上的照片和视频已经有人转发和评论。

尤其是今天人群中还有一个网红主播,围脖粉丝过百万,她的视频刚一上传,转发量就突破了三万,评论是更是过了五万,此时她神情慌张,不敢跟清若筠的视线对上,悄悄后退,打算先走再说。

警察已经赶到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要将郭臻臻带走,郭臻臻死命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人,范晨凯,清歌,甚至是清若筠和警察,都是她骂地对象,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钻入众人的耳中,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样一个泼妇,哪里还有刚刚苦苦哀求的可怜样,看着就像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助理轻声在清若筠的耳边说了几句,清若筠眼神微变,视线直接锁定了那个网红主播,“这位小姐,请你等一下。”

网红主播脚步一顿,眼神闪烁,“干……干什么?”

“请你将刚刚上传的视频删掉,并且向网友们澄清事实真相,向我女儿道歉。”

清若筠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今天的人中竟然有个粉丝过百万的围脖主,也因为这个围脖主,短短时间内网上就闹开了。

网红主播被人当众点名,有些下不来台,她本来是想等回家后就删了围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至于道歉,她没想过,若是道歉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造谣?

她梗着脖子,“围脖是我的,我有言论自由权,我凭什么删掉?”

清若筠定定地看着她,“你也可以不删,不道歉,但是因此对我女儿造成的名誉损失,我都会一一向你追究责任。”

网红主播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想要说什么,余光看见还没走的警察,又不敢将话说的太难听,嘟囔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许那位小姐才是原配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就说是哥哥,真哥哥假哥哥还不一定呢,你们有钱人就喜欢颠倒黑白。”

还没离开的范晨凯听了这话,扶了扶眼睛,沉声开口:“这位小姐,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的确是郭臻臻的哥哥,这件事是做不得假的,正好警察也在,你可以向警察同志求证,你总不能说这些警察也是假的吧?”

网红主播本来确实想这么说来着,但是话先一步被范晨凯给说了,她自然不好再这样说,没见着警察同志都往这边看了吗?

网红主播心中清楚是自己弄错了,本来想着回去把围脖删了,那就谁也不知道是她干的,谁知道清若筠知道的那么快,现在被人逼着删微博,道歉,说不羞恼是假的。

但形势比人强,她不删今天怕是走不了,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将围脖给删了。

“还有道歉。”清若筠说道。

网红主播看了清歌一眼,清歌似笑非笑,眼底透着冷意,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发了一条道歉围脖,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会关注网上的舆论,若是网上再传出我女儿是小三的言论,那我会一一追究。”清若筠是知道有些人不止一个围脖账号,就担心这人有个小号,利用小号搞事情。

她的视线看向在场的众人,“不要以为在网络上没人知道你们是谁,就打着言论自由的旗号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评论着自己都不清楚真相的事情,言论自由不该成为你们伤害别人的武器。大家都生活在网络时代,应该清楚网络暴力的杀伤性有多大,很多时候,你们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说什么都不为过,可你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而你们也不会想到,你们随口说的那些所谓伸张正义的话,会对其他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网络暴力而死的例子多不胜数,不用我多说了吧?”

被她的视线看着,有些人坦然以对,有些人眼神闪躲,不敢与之对视,也有人若有所思。

清若筠不管他们怎么想,见事情差不多解决了,拉着清歌的手就走了。

清歌也不反抗,任由她拉着,眼底是浅浅的笑意。

郭臻臻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范晨凯要去处理后续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多待,跟着警察离开了,清歌被清若筠拉走了,主角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走了。

助理留了下来,地上还有一滩浓硫酸需要处理呢。

清若筠拉着清歌回到办公室,这才放开她,她的神情平静,看不出刚刚发了一通火。

“妈,谢谢。”清歌说道。

清若筠看了她一眼,给她倒了一杯水,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清歌想起正事儿,也没再纠结郭臻臻的事情,严肃了神情,缓声开口:“妈,你还记得当初带走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清若筠神情一变,终于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的重要事情——保险箱里的东西。她本是想等清歌从京都回来之后就交给清歌的,但是清歌回来之后就忙着其他事情,除了第一天之外,后面几乎都是半夜才回到家,天不亮就离开了,她连见到女儿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将东西给她了。

而且因为冷萧的事情不断发酵,轻云集团也难免受到了波及,这几天她一直在处理因为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

“清歌,我有东西要交给你。”清若筠说道。“现在先回家。”

清歌直觉那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也没问是什么,只是点点头,跟着清若筠离开了公司。

她是开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坐的是清若筠的车。车子开到半路,忽然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清歌停在路边的车子忽然自燃了,发生了爆炸。

清歌就坐在清若筠的身边,自然听到了,她的眼神微变,扭头就对上了清若筠发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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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网络时代,人人都有言论自由权,可还是希望能多一些理智的人,少一些键盘侠,这样或许能少一些网络暴力的伤害。

另:二更在晚上,大家在晚上八点之后再来看吧。

322.(2更)

清歌将手机拿过来,冷静地问道:“有人伤亡吗?”

助理一听是清歌的声音,顿了顿,才说道:“有一对母子被车子突然的爆炸伤到了,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抢救,至于其他人,还有三个人受到了波及,暂时还不知道伤势怎么样,我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听到有人受伤,清歌的心一沉,问了医院的地址,两人随即赶往了医院。

警察已经介入了这件事,清歌赶到医院时,警察也已经在了。

庆幸的是,除了那对母子,另外三个人只是受到了波及,受了一点小伤,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你就是车主清歌吧?”一位警察同志问道。

清歌点点头,脸上一片冷沉,“警察同志,我这辆车买来没多久,一年都不到,发生自燃的概率很低,我怀疑是人为,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警察已经先一步对车子进行了检查,得到的结果也是油箱被人动了手脚,倒是与清歌的说法不谋而合。

“清歌小姐,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只是你能不能回忆一下,最近你都得罪了什么人?”

清歌眼神微闪,她的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她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至于现在嫌疑最大的那位就在京都,只怕说出来这些人也不敢查,尤其是张庾铭,那就是一个孬种。

清歌摇摇头,“没有,我最近并没有跟人结怨。”

这位警察同志是个负责人的,好心地提醒清歌,“清歌小姐,你仔细想想,或许是你无意中得罪的。”

“轻云集团的事情算吗?”清歌问他。

警察同志一愣,随即想到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冷萧的案子,神情一顿,含糊道:“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清歌仔细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下午,我在轻云集团门口与一个叫做郭臻臻的女子发生了冲突,当时她还想往我身上泼硫酸,这件事算吗?”

警察同志一听,严肃了神情,将清歌说的记录下来,时间、地点、经过,记录的很仔细,清歌也很配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警察合上记录的本子,正色道:“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要是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过你,希望你这段时间手机能保持畅通。”

“这是一定的,谢谢警察同志。”清歌真诚道谢。

清若筠去处理伤患的事情了,除了正在抢救的母子,其他三人清若筠赔了医药费,虽然说这件事说起来他们也是受害者,但到底这些人也是无辜,清若筠也不吝啬这点钱。

幸好这几人都是明理的人,并没有胡搅蛮缠,拿了钱之后就离开了。

清歌与母亲守在医院里,等着那对母子从手术室里出来。

先出来的是儿子,因为被母亲护在怀里,他的伤势不算重。医生说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事,严重的是那个母亲,因为爆炸发生时,离车子很近,受伤很严重,很有可能会抢救不过来。

清歌静静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眼底一片冷沉,她也在测测这次事故是谁动的手。郭臻臻这个疯女人不是没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京都的那几位动的手,或许还有其他人,她一下子也无法肯定。

清若筠坐在她的身边,眼底还有后怕,今天要不是她让清歌坐她的车,那么清歌就会开自己的车回去,或许今天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清歌,不,或许清歌连进手术室里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清若筠紧紧握住了清歌的手。

清歌回神,见母亲眼底满是紧张之色,安慰道:“妈,别紧张,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会不会是他们动的手?”清若筠低声说道,只用了清歌能听到的音量。

清歌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谁,轻轻摇头,“不好说,先等等,等这对母子脱离了危险再说。”他们也算是遭受无妄之灾了,清歌心中对他们怀有一丝愧疚。

等待的时间里,清歌的手机响了,是林平打来的,她看了一眼清若筠,起身去接电话。

“清姐,我查看了集团门口的监控,发现在郭臻臻纠缠你的那段时间里,有人碰了你的车。”

清歌眼神一暗,她以为车子是在开出来之前就被人动了手脚,没想到竟然是在那段时间里,那可是在市中心,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摄像头,这些人竟然敢在这样的地方动手,她是该说他们胆子大呢,还是有恃无恐?

“查到是谁了吗?跟郭臻臻有关系吗?”若是在那个时间段,郭真真不是没有嫌疑的。

“还没查到,动手的人穿着黑衣服,带着鸭舌帽,脸上还带着口罩,除了身形,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且那人手脚很快,不到一分钟就离开。”若不是他盯着监控,盯死了任何一个靠近车子的人,恐怕也不会留意到那个人。

“看来是个惯犯,去查查赤练的人最近是不是在东陵市活动。”清歌冷声说道。

林平一怔,“清姐,你是怀疑”

“你不觉得他们的手法跟赤练以往的作风很像吗?”清歌淡淡反问。赤练可是三大恐怖组织之一,经常会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制造恐慌,虽然没有在夏国犯案的前科,但其他国家可没少见到他们的身影。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查。”

“等等,注意一下赤练的封岳,他可能会来东陵市。”想到在京都跟封岳见面的情形,清歌总有种感觉他们还会再见的。

林平神情一凛,“知道了清姐,这段时间我会让狄丰宝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不用。”清歌拒绝,“让狄丰宝去保护我妈吧,我担心他们会对我妈动手,对了,夜明志那边没问题吧?”

夜明志将会作为污点证人指证冷萧,在这段时间里她要防止这些人对夜明志动手,消灭证据。

“没问题,我今天上午刚跟一飞哥通过电话,京都那边一切正常,夜一凡那边我也已经让兄弟们去保护他的安全了,要是有什么异常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清歌闻言,微微放心,林平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相信的。

清若筠见清歌回来,问道:“查清楚了?”

清歌摇头:“还没,妈,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回家吧。”

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清若筠哪里放心啊,摇头:“不用,先等等吧,等他们脱离危险了再说。”

在等待的期间里,那对母子的家人赶到了医院,是女人的丈夫,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听警察说了,虽然知道清歌他们也是受害者,是无辜的,但面对清歌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态度很冷淡,但没有失去理智,将错误归咎到清歌身上。

清歌见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会留在这里,是因为同情这对母子遭受的无妄之灾,但若是这些人胡搅蛮缠,只怕她的那点同情心也会别磨灭,对方是个讲理的人是最好的。

等待的时间不算长,大概三个小时后,那个母亲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医生说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后续的治疗还需要一大笔钱。

清歌注意到当医生说完,那个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隐隐有些发白,“医生,大概需要多少钱?”

医生看了看他,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男人点头,“是,我是她的丈夫。”

“后续的治疗加康复,大概需要七八十万。”

男人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他们家的条件不是很好,要是二三十万,他还能问亲戚朋友们借一借,但是七八十万

清歌已经听到了医生的话,见男人站在那里不说话,温声开口:“医药费我们可以承担,不管花多少钱,只要将人治好就行。”她的话是对医生说的,也是说给男人听的。

男人只是在赶来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现在听到清歌的话,才再次抬眼看她。

他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是想到自己的家庭情况,拒绝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清若筠已经去缴费了,男人定定地看了清歌好久,这才开口说道:“谢谢。”

清歌笑了笑,“这次虽然是意外,但你妻子和孩子也是无辜的,医药费理应我们承担,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们也会承担,直到你妻子康复为止。”

她刚刚已经问过医生,只要好好治疗,那个母亲是能康复的,这倒是让清歌松了一口气,只是一点钱而已,跟命比起来,不算什么,更何况,她并不缺那点钱。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就跟去了妻子的病房。

知道母子两个没有生命危险了,清若筠给助理打了电话,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了助理之后就带着清歌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清歌想起狄丰宝的事情,对清若筠说道:“妈,这几天狄丰宝会过来给你当司机,接送你上下班,你要出去见客户,就给他打电话,不要自己开车。”

清若筠眼神微暗,“你担心他们会对我动手?”

清歌嗯了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你自己呢?”清若筠担心地问道,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清歌来的,她比她更危险。

清歌笑了笑,“妈,你忘记了,我可是从特种部队里出来的,而且师父从小教了我那么多,这些我也不是白学的,我能保护好自己,你放心。”

“我是担心他们耍阴招。”就像今天这样,万一给清歌的车子底下装个炸弹什么的怎么办。

清歌失笑,“妈,我会保护好自己,我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重要。”她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靳修溟,就算是为了他们,她也会保护好自己。

清若筠提心吊胆地回到家里,踏进家门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与寻常无异。

“清歌,你跟我上来。”她淡淡开口,清歌跟祁潮和喻清凤打了招呼就跟着母亲上楼了。

“把门锁上。”清若筠说道,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将窗帘拉上。

清歌见她这样小心的样子,心中隐约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清若筠打开了衣柜,然后从衣柜里的保险箱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和一个小盒子。

清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木盒子,正是她从谷天一那里拿回来的那个,她死死得盯着清若筠手上的东西,过了好久,才轻声问道:“这些就是爸爸留下的东西?”

清若筠点点头,“对,我恢复记忆之后,就想起了你爸爸曾经告诉了我一个保险箱的密码,他说万一有一天他出事了就取出保险箱里的东西,或许关键时候能够救我们一家人的命。”

清歌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首先打开的就是那个盒子,将那个吊坠拿出来放在一边,她晃了晃盒子,疑惑地看着清若筠。

清若筠打开了盒子的暗格,将那个u盘拿出来递给她。

小小的u盘就躺在她的掌心中,清歌打量着这个u盘,心中不是滋味,就是因为这个u盘,他们家才会遭受这样的灾难。

清若筠的卧室里就有电脑,她直接将电脑打开,查看u盘里的东西。清若筠早已看过,但即便是再看一遍,心中的愤怒也没有丝毫的减轻,更何况是第一次看的清歌。

上次去京都,清歌就已经听冷文冀说起过杜君扬暗中做基因实验的事情,但远不及看到这些视频资料来的震撼。

尤其是在看到那被当做实验体的人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哀嚎,苦苦挣扎,甚至求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杀了他们时,清歌失手打碎了手边的一个杯子。

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清歌却毫无所觉,她想到是夜清筱,是否她的姐姐,也曾这样被对待,或许现在依旧被这样对待呢?

她的眸子赤红,眼底是惊人的恨意。

“妈,爸爸还跟你说过些什么?”她问道,牙齿咬得咯吱响,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清若筠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情绪,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最初,你父亲只是发现新发有问题,顺着新发这条线去查,结果查到了冷萧的身上,我听见几次你爸跟你师父联系,但是具体他们说了什么,我却是不清楚的,你爸不肯告诉我。”

“所以关于这个实验室的事情,是我师父和我爸一起查的,而你并不知情?”

“嗯,一直到出事前夕,也就是你被爆出私生女的那段时间里,你爸大概已经预感到要出事,就将银行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了我,但是他要我答应,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后来传来了你失踪的消息,你爸去找你,而这个时候,姬家的人上门来,要将我和清筱带走,接下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当时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等到她再次获得自由,却又因意外失去了记忆,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这件事。

清歌眸色变换不定,当初的事情很明显是几方的人一起动的手,就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商量好的了。

“那这个基因实验的事情,夜明志知道吗?”

清若筠摇头,“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新发的背地里做的事情,幕后是有人操控,其他的你爸没告诉给任何人。”

清歌眸色幽幽,“也就是说,实验室的事情只有我爸和我师父知道。”现在她爸还处于失踪状态,而谷天一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失踪的,难道说师父他已经

她的脸色发白,不敢继续想下去,师父的对她是亦师亦友的存在,要是师父也出事了,她恐怕无法接受。

“妈,这些东西交给我,我一定会将爸爸找回来的,还有姐姐,我会安全地将她带回来,那些人家加诸在我们一家人身上的痛苦,我都会加倍还回去。

清若筠看着清歌眼底的狠意,心中一惊,担心她做傻事,抓住她的手,神情严肃,“清歌,你答应妈妈,不要将自己搭进去。”

清歌笑,“我知道的,你不要担心,我说过了,我可是很惜命的。”

清若筠定定地看着她,想问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狄丰宝他们又是什么人,可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尤其是在看到女儿那双眼睛时,忽然就不想问了。

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万事小心,要是有什么妈妈能做的,就跟妈妈说。”

“嗯,我知道,妈,我最近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和外公外婆在家里要当心,我会让林平他们过来保护你们。”

清若筠的心一紧,“你要去哪儿?”

“妈,我要想办法联系上师父,爸爸应该是被他们抓住了,被困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相信我师父的本事,他应该还在查这件事,只是暂时不方便与我联系而已,我要去找他。”

现在夜云霆不知所踪,最清楚这件事的人就是谷天一,要是能找到谷天一,或许就能同时找到姐姐和父亲。

“世界那么大,你要去哪里找?”

清歌笑,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自然是先去南罗国,妈,你还记得你别关的地方吗?”

清若筠自然记得,当初她离开那个地方时,还特意记下了地址。

“可是那边守卫很森严。”清若筠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不会一个人去,我会叫上几个人,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清若筠尽管不放心,但是也知道这一趟清歌是非去不可,所以也只能妥协,只是说了一句,“不管查到了什么,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嗯,我知道,妈,你们在家里也要注意安全,若是发现不对劲儿,就先离开。有事找林平,他会安排好一切。”

清歌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给司微澜打了电话,水玥那边她已经打好招呼了,她会先去南罗国等她。

司微澜知道清歌要去南罗国,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清歌没有跟司微澜说这次去南罗国的目的,司微澜也没问,一直到了南罗国,跟水玥汇合了之后,清歌才跟两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那里。”水玥惊讶道,她比司微澜要知道的多,自然清楚那里是什么地方。

“但是清歌,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们未必还会留在那里的。”

这一点清歌自然也清楚,换做是她,在清若筠逃走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会离开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是否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万一运气好,他们没走呢。”

其他两人无语地看着她,明显这种运气并不会存在。

入夜,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当初关押清若筠和夜清筱的庄园,白天的时候,三人到附近转悠过,自然知道哪里是监控死角。

水玥从包里拿出鹰爪,将它牢牢地固定在墙上,三人像三只猴子,灵活地翻过了高墙,溜了进去。

这座庄园很大,清歌三人按照清若筠说的路线找到了当初的那间房间,房间里早就没人了,除了一些家具,就连医疗器械也不见了。

房间里装着监控,可是早已不用了,就连家具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水玥看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发现,“要不是阿姨亲口说的,我都不相信这里曾经关过人,这痕迹,消除得也太干净了,什么都没留下。”

司微澜还在拿着手电筒四处查看,清歌则是蹲在一个墙角。

水玥见俩人都不说话,不禁说道:“你们两个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任何的发现。”这是司微澜说的。

“这里有字。”这是清歌说的。

两人闻言,一起朝着清歌走去,蹲在清歌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墙壁。

水玥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在床脚的位置,有几排很小很小的刻字,要是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略。

她趴在地上,这才看清那几排字是一串串数字,看着似乎是日期?

嗯?日期?记录日期做什么?

“清歌,你看得懂吗?”水玥问道。

“这是我姐姐留下来的字。”清歌说道。

323.庄园的 秘密(1更)

水玥又凑近了看了看,还是一些日期,实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清歌,这些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水玥问道。

“这是我和姐姐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用日期来暗含想说的话,其实也算是密码的一种。”清歌解释道,然后看向司微澜,“你带了纸笔了吗?”

司微澜摇头,“不过刚才好像经过了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我去找找。”

清歌点头,手电筒在床四周的墙壁上照了照,想要找到更多的痕迹,而水玥则是直接钻到了床底下。

“哎哟,这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让我吃了一嘴的灰。”水玥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期间,司微澜已经回来了,手上拿了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

“没想到还真有,清歌,你是要将这些数字都记录下来吗?”司微澜问道。

“嗯,先记录下来,回去再研究。”

“清歌,这些东西怎么理解啊,我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日期啊。”水玥不解地问道,密码的破译方法她也懂很多种,一般的密码都难不倒她,但是这些日期,她实在是毫无头绪。

“这些日期要加上我和姐姐的生日,才是真正的内容,这也是小时候我和姐姐约定好的,很多年没用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清歌眼底浮现浅浅的笑意。

小时候,夜清筱因为身体原因,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床上,最多也就是在院子里坐着看她玩儿,而她则是跟个皮猴子似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甚至经常闯祸,被清若筠责罚,当时年纪小,看着姐姐备受母亲宠爱,而自己却只能被责骂,心中难免难过。

夜清筱疼爱妹妹,知道她的性子,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说出来,而那时候刚好他们对密码之类的很感兴趣,夜云霆兴致来了还会教她们摩斯密码。

有一天夜清筱突发奇想,就想出了这样的一种交流方式,将想要说的话变成日期的形式记录在本子上,除了他们两个,谁也看不懂。

姐妹两个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记录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将本子放在对方的书桌上,彼此分享。

水玥听得嘴角抽搐,“果然,高智商的人从小玩的就跟我们一般人不一样,你姐姐要不是身体不好,应该也是像你一样早早毕业了吧?”

清歌嗯了一声,“其实姐姐很聪明,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我爸妈都希望她能像普通小孩一样长大,所以就让她按部就班地读书,这样也能减轻一些她心脏的负担。”

“哎,其实我还真想见见你姐姐,看起来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水玥感叹道。

“其实我姐姐很单纯,从小就被我爸妈保护得很好,她的人一直很单纯,很善良。”清歌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情绪,若非如此,当初沐辰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骗到了她姐姐。

将墙上的所有日期都记录好了,确定没有遗漏了,清歌三人才离开这间房间。

这座庄园很大,坐落在这座庄园里的别墅自然也很大,别墅里的人已经走空了,他们进来了这么久,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的影子都没发现。

“清歌,这是什么?”水玥无意中推开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从地面上的痕迹来看,这里当初应该是放置了很多仪器的。

清歌想到什么,走了进去,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显得这本就很大的房间越发空挡,清歌的目光从四面墙壁上掠过,又看看地面,想到曾听母亲提起的手术的事情,想必这里应该就是手术室了吧?

她将手电筒打到天花板上,果然,天花板上有无影灯。

她找到了开关,将室内的灯打开,房间里瞬间亮如白昼。

“清歌。”司微澜有些紧张。

“这里已经被他们放弃了,没人,不用担心。”清歌不在意地说道。

她的视线仔细地在房间里搜寻,可是依旧是毫无发现。

“咦,这个好像是血迹。”水玥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被她踩着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大概指甲盖大小的深色痕迹,很像是血液干涸之后留下的。

水玥这样的人对血迹这种东西尤为敏感,注意到了也正常,她蹲下身,用指甲盖刮了一点,仔细看了看,“清歌,确实是血迹,这里以前是手术室吗?”她自然也看到了那无影灯。

清歌嗯了一声,“应该就是了。”

水玥不知道基因实验的事情,闻言,不禁皱眉道:“这些人也真奇怪,竟然在这里弄一间手术室,难不成是专门为你姐姐准备的?”

刚说完,她就下意识地去看清歌,果然见到清歌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她神情讪讪,“我刚刚就是胡说的,清歌,你别当真。”

清歌没说话,心中却是清楚这间手术室说是为她姐姐准备的也算是没错了。

除了一小块不知道是何生物的血迹之外,他们在这里毫无发现,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这帮人可真是够小心的,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啊。”连续看了好几个房间都一无所获,水玥不禁有些挫败。

清歌则是看向了司微澜,“你刚才去的那间书房里有什么吗?”

司微澜脚步微顿,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里面只有一些书,而且我看了看,都是一些杂书,什么类型的都有。”她甚至在书架上发现了几本言情小说。

这座别墅很大,三人将所有的房间都转了一圈,天光就已经微亮了。

“清歌,我们该走了。”水玥说道,再不走,万一被人撞见就不好了,虽然这里已经没人了。

清歌嗯了一声,刚走出别墅,视线随意地一扫,忽然凝住,看向了西北角。

水玥和司微澜见她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清歌?”

清歌神情凝重:“那边有人。”

水玥和司微澜心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跟清歌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分散开来,分为三个方向朝着西北角包抄而去。

清歌先一步抵达了,刚刚转过一个墙角,就看见一片衣角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眼神微变,提步追了上去,刚刚转过墙角,她就顿住了,因为水玥的枪正抵在那人的额头上,而那人则是蹲在地上,浑身发抖。

清歌放慢了脚步,走到两人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抬起头来。”她说的是南罗国当地的话,这人若是南罗国的人,肯定听得懂。

那人果然听懂了,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清歌一眼,又垂下头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清歌问道。

那人瑟瑟发抖,不说话。

水玥用脚踢他,“问你话呢,说话。”

那人啊了一声,抖得更厉害了,水玥嘴角抽搐,“我还没用力呢,你叫什么叫,你要是再不说,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那人被水玥这么一吓唬,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水玥不断磕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这人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水玥惊疑不定。

正在这时,地上的那人忽然暴起,就想夺过水玥手里的枪,水玥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那边,清歌已经一脚踢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力道不轻,那人直接惨叫一声,右胳膊无力地垂下,他的反应也算是迅速,见状就想逃,可惜司微澜还在后面等着他。

三个人对付一个,胜负毫无悬念。

水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子,将那人五花大绑,拖进了别墅里。

这座别墅早已没人,除了一些旧家具,什么都没有,而且别墅所在的庄园占地面积大,即便是有点动静,外面的人也听不见。

清歌担心庄园里还有其他人,在水玥将人往别墅拖的时候,与司微澜一起,在庄园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转身回了别墅。

水玥就在客厅里,一进去就看到了,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把玩着枪,而那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仍在发抖。

清歌进去时,刚好听见水玥说道:“我问,你答,你要是不回答或者敢说谎,我就在你的身上打一个洞,要是一直不说,我就将你当成活靶子,就当是练枪法了,听清楚了吗?”

司微澜眼神微闪,嘴角轻抽,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保持沉默。

水玥看见进来的两人,打了一声招呼,视线重新回到地上那人的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默林,我叫默林。”那人低声开口,嗓音都是抖的,低着头一直不敢看他们。

清歌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水玥审问,司微澜则是坐在她的身边,眼神时不时看向门外,防止有人忽然进来。

“抖什么抖,再给我装小白兔,你信不信我打你。”水玥看不惯这人故作害怕的样子,威胁道。这人从见到他们就在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欺负人呢。

那人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去,这次倒是真的不抖了,水玥见状,终于满意了一些,继续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神情犹豫。

水玥用枪顶了顶他的脑袋,“问你话呢,想要在身上打个洞是不是?”

“我……我是这里的守门人,他们让我在这里看园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他们?

“他们是谁?”清歌淡声问道。

“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以前他们住在这里,后来搬走了,就让我在这里看园子。”

“你以前就在这儿?”

那人犹豫了一下,清歌微笑,温声说道:“只要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就不会动你,但你要是敢说谎,那这位小姑娘的脾气很暴躁哦,手一滑,或许你就要去跟上帝喝茶了。”

那人眼神惊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我在这里不久,就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清歌算了算,那时候她母亲和姐姐应该还被关在这里。

“那你知道以前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那人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很神秘,这里的主人我也只见过两三次。”

清歌想了想,拿出手机翻出了相册,找到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你所说的主人是他吗?”

照片上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带着口罩,只有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露在外面。

那人的身子却剧烈地发抖,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喂,是不是?”水玥问他。

那人连连点头,颤抖着说道:“那……那人是……魔鬼,魔鬼!”

清歌眼神微闪,“他做了什么?”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不少东西。

“杀了人,他杀了好多人,都在这里。”他指了指地下。

清歌三人眼神微变,定定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那人将人杀了之后都埋在了这座庄园的地下?”

那人疯狂点头,害怕他们不信,还解释道:“是我亲眼看到的,是真的,我看见了,就在园子里。”

“你都看到了,他们为什么还会让你活着?”司微澜不解。

“我……我躲起来了,我害怕,他们没看见我。”

清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人确实没什么身手,不过就是跑的挺快的,也挺小心的,他们三个半夜进来,待在别墅里这么久,他应该早就发现了,而他们一直到要离开了,才发现这人的存在。

“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清歌又问道。

那人想了想,报出一个日期。

清歌对照了一下,发现这个日期距离清若筠逃走的时间很近,几乎就隔了两三天,眼神微暗,看来当初在这里工作的人十有**都已经遭遇不测了,包括那个放走了清若筠的女佣。

想到这里,清歌的眼底不禁浮现一抹杀意,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或许应该这么说,在那些人眼里,人或许跟菜市场上卖的那些鸡鸭没什么区别。

那人感受到清歌身上的杀意,顿时更加害怕了,颤抖着开口:“不……不关我的事情,人……不是我杀的。”早知道这三个女人这么可怕,他就在发现他们的第一时间里逃跑了,还留下来做什么,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你现在还能联系上那些人吗?”

那人摇头,“一开始还能联系上,后来就不见了。”正是因为他们不在了,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也没留在庄园,但是却会时不时回来,拿走庄园里的东西去卖钱,以此来维持生活。

说起来今天能碰见清歌三人也是巧合,他上次拿东西换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就想回来再拿点,结果发现别墅里有人,就躲在暗中偷偷观察,谁曾想就被清歌发现了。

水玥无语地看着他,这人明明很害怕这个地方,没想到竟然有胆子来这里偷东西。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要是对我们有用,我们或许会放了你。”水玥笑眯眯开口,娃娃脸上满是亲切。

那人飞快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枪,心说,你要是将这个东西收起来,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心中吐糟,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这个娃娃脸的女人心血来潮,要在他身上开个洞。

“这里曾经关押了一对母女,很漂亮的母女,后来那老女人逃走了。”

清歌眼神微变,坐直了身子,“继续说。”

“就是因为那个老女人逃走了,他们才要走的。”然后那些人在走之前,将庄园里的人都灭了口,只留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他。

“那个女儿呢?去哪儿了?”

“被那个主人带走了,真的,我没说谎,我看见了,他抱着她,上了一架飞机,飞走了。”

清歌已经在庄园后面看见了一个私人停机坪,停个直升机不在话下。

“什么时候?”

男人想了又想,才不确定地报出了一个日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但是应该差不多。”

清歌结合清若筠跟她说的,自然能肯定男人说的日子倒是不假,即便不是这个,也相差不远。

那个男人带走姐姐的目的是什么呢?真像那个老板说的,是为了让她乖乖听话,为他们做事,清歌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她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她皱眉坐在那儿,男人想要说什么,却被水玥一个眼神制止了,此时的清歌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能打扰她。

而清歌所想则是男人的身份。

这座庄园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基因实验的医生,她记得冷萧说过,杜君扬的初恋情人就是个医生,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男人就是杜君扬的初恋情人呢?

而这个男人一直在帮杜君扬做基因实验,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至于自己的爸爸和师父,则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并且调查这件事,被杜君扬发觉,所以杜君扬才会对夜家痛下杀手。

至于自己的姐姐,是见到她之后才临时起意要在她身上做实验,还是一开始的目标其实就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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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

324.(2更)

清歌感觉自己的面前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想要解开,却缺少了一根线头。

“那些人离开之后有回来过吗?”清歌问地上的男人。

男人使劲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真的没有回来过,这座庄园从他们走了之后就一直空着,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拿点东西去卖了换钱。”

见水玥一直盯着他,男人生怕三人会将他灭口,哆哆嗦嗦地保证道:“我不会跟别人说我见过你们的,真的,我发誓。”

“这年头,誓言要是管用,还要法律做什么?”水玥嗤笑了一句。

男人神情尴尬,害怕地看着清歌,忽然眼睛一亮,“我用东西跟你们交换,交换行吗?”他的神情有些忐忑不安,似乎是担心清歌不会答应。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道:“那要看你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男人闻言,眼睛亮了,他看到了希望。

“那个东西被我放在家里了。我要回去拿。”

水玥眯眼,“你该不会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吧?”

男人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也知道可能性不大,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敢逃,我就是想回家拿东西。”

水玥看向清歌:“你看怎么办?”

“你跟他回去拿东西,我和微澜留在这里,再仔细查看一下。”

水玥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将男人从地上扯起来,“走,我跟你回家拿东西,记住了,千万不要有别的心思,虽然姐姐只有一个人,但对付你还是轻轻松松的。”她将枪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

男人害怕地抖了抖,连声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什么都不敢做。”

等男人和水玥离开之后,清歌与司微澜直接去了庄园的后面,那边有一大片的空地,还有几个花坛,按照男人的说话,那些人死后就被埋在了这些花坛底下。

“清歌,你是想挖开吗?”司微澜见清歌一直盯着花坛看,疑惑地问道。

清歌摇头,“不用挖开,我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人确实被埋在这里。”

司微澜更加不解了,清歌示意她仔细看,司微澜走近了几步,伸手拂开长得植被,这才看到植被根系那边有一块小小的布料,大半都被埋在了土中,只有一小截露在了外面。

司微澜之间搜索房子的时候,曾经在一个佣人的房间里看见过一套这边的制服,跟这块布料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块布料,“要是在夏国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报警了,可是现在是南罗国,他们要是报警,会引来很大的麻烦,首先他们的出现就解释不了。

清歌站了大概五分钟,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其实她这次来南罗国,也是为了寻找当初那个放走了母亲的女佣,若是人还活着,她或许能从那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也能感谢她,不过现在大概已经不需要了。

两人将别墅周围再次看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水玥和男人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水玥回来时,手里拿着小盒子。

她沉默地将小盒子递给了清歌,清歌不明所以,打开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一条项链,这个项链她很熟悉,因为她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她拿起项链,打开了那个小小的心形坠子,里面镶嵌着她和母亲的照片。

“这条项链是我姐姐的。”清歌低声说道。

这样的项链一共有三条,外形是一样的,只有里面的照片不同,她的那条里面是清筱和母亲的照片,这三条项链是她们姐妹十八岁生日时,夜云霆送的,清若筠的身上也有一条。

这个项链是夜云霆专门找人定制的,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三条。

“你从哪里得到的项链?”清歌看向男人。

“是那个漂亮姑娘给我的。”男人不敢看清歌,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清歌眼眸一沉,水玥的枪已经先一步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老实说,要是不说,哼。”

男人抖了抖,飞快地看了清歌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真的是她给我的。她想让我拿着这条项链换钱。”

清歌冰冷的眸子就那样盯着他,男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水玥一看就知道这男人没有全部讲实话,一个用力,枪柄就砸在了他的头上,男人惨叫一声。

“给你机会说实话你不说是不是?”水玥狠声说道。

男人捂着头,见清歌眼底的杀意渐浓,不敢再耍滑头,老实说道:“她是想让我找人来救他们,这是她给我的报酬,但是我不敢,所以就把项链藏起来了。”

当时夜清筱求他去外面找人来救他们,可是男人真的太害怕了,哪里敢帮她,又怕这条项链拿出去卖了会引来麻烦,只好先藏在家里。

“她为什么会找你?”清歌问道。夜清筱虽然单纯,但是不笨,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

男人的神情微僵,微微低头,“我以前帮过她。”

原来在也清筱被带走的前两个月,男人曾经偷偷躲在窗户底下往房间里张望,被夜清筱发现了,夜清筱没有跟看守她的人说,不然这个男人绝对活不了,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的东西给了他吃,跟他聊天,虽然z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也足以让男人很高兴。

接下去的日子,男人偶尔会躲在窗户下,偷偷张望着屋子里的夜清筱,夜清筱就会对他笑笑,或者跟他说两句,一来二去,他们也算是熟悉了。

夜清筱不会说南罗国的话,被关在这里的将近两年时间里,倒是学会了一些,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跟男人交流,大部分都是听不懂的,只能依靠简短的单词来猜测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后来的一天,夜清筱忽然交给男人一个项链,让他帮忙报警,让人来救她,男人接了项链,却一直到夜清筱被带走都没再出现。

“我不是不想救她,我就是太还害怕了,那些人的就是魔鬼,我不敢。”男人声泪俱下,其实这件事也是压在他心底的一块巨石。

他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在那个女孩子身上动刀子,往她身体里注射东西,那个女孩子疼的满脸都是眼泪,却咬紧了牙关没有哭出声来。

他也曾透过窗户看见那个姑娘躺在床上,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悄无声息的模样,而那个老女人则是握着姑娘的手默默流泪。

他也想帮那对母女,可是他更在乎自己的命。

清歌闭了闭眼,该说这人自私吗?可是在面对生命威胁时,这才是一个人最正常的反应不是吗?

该说姐姐傻吗?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无人可以信任,这个男人身上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换做是她,也许她也会试试。

“求你不要杀我,求你。”男人看出了这个姑娘应该跟那对母女有点关系,见清歌这幅模样,顿时就害怕了,跪在地上,不断向清歌磕头。

水玥和司微澜默默看着,她们跟清歌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这个男人当初真的拿着项链去求助,或许结果会有所不同,也或许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你走吧。”清歌说道,话是对着男人说的,她将项链收好,站起来直接走了。

水玥踢了男人一脚,跟在了清歌的身后,司微澜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也跟着离开。

三人回到临时住的地方,清歌拿出了本子,开始研究那一串串日期。

她将破译好的数字写在空白的纸上,写着写着,笔尖开始颤抖。

水玥就坐在她的身边,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清歌。”她神情担忧。

清歌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纸张,嘴唇咬的都出血了也没注意,水域一惊,握住了她的手,“清歌,你怎么了?”

清歌抬头,水玥这才看见清歌的眼底已经是一片赤红。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清歌低声呢喃,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水玥和司微澜都被吓了一跳,司微澜犹豫了一下,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被清歌翻译过的数字,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上面写的是他们在夜清筱身上做的药物试验,以及夜清筱的感受。虽然夜清筱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的描述,可也能从这些寥寥无几的文字里,看出那段时间她经受的痛苦。

那些人似乎很惊讶于她身体的承受能力,因为一般人,在经历过这样的药物试验后,顶多半年就撑不住了,而她那样的身体,不仅撑住了,还撑了一年多,甚至隐隐还有抵抗力变强的迹象,这似乎使得他们更加兴奋,不断对她加大了药物的剂量。

“清歌。”司微澜嗓音微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一个外人看到了都觉得残忍,无法接受,更不要说清歌了。这是她的亲姐姐,恐怕她心中的疼痛是他们无法感受到的。

水玥见两人这样,一把夺过了那张纸,经过清歌翻译的数字很容易就能破译成文字,水玥一边看,手上一个不注意,那张纸就被她撕成了两半。

她的眼底满是冷意,看着清歌,缓缓开口:“清歌,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会帮你报仇,不管你的仇人是谁,我都会帮你。”她的神情坚定。

清歌低着头,看着手心的那条项链,最终也只是将项链放在了贴着心脏的衬衫口袋里而已。

她只站起来,哑声说道:“我们走吧,既然老板不想现身,那我就只能逼他出来了。”

水玥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却什么都没问,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

京都。

靳修溟抵达京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冷文冀。

冷文冀作息一向规律,刚刚睡下不久,忽然就听到了阳台上传来了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睛,手摸到枕头底下,将枪拿在手里。

他没有坐起身,只是将枪上膛之后握在了手里,眼睛则是盯着阳台的方向。

借着月光,他看见阳台的门开了,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刚刚举起枪,就听见那人说道:“二哥,是我。”

冷文冀一愣,赶紧将枪挪开,然后打开了卧室的灯。

来人自然是靳修溟。

冷文冀看清是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将枪放好,没好气地看着他,“好好的大门不走,你爬什么窗户,我刚刚要是没反应过来,就开枪了。”

靳修溟摸摸鼻子,这坏毛病都是被某人给带的,想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某人就很喜欢三更半夜爬他的窗户。

“不想惊动别人,就从窗口进来了。”靳修溟解释了一句。

冷文冀坐起来,靳修溟则是拿了一件外套扔给他,“披肩外套,别着凉了。”冷文冀的体质很差,吹点风就容易感冒。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靳修溟离开京都没几天,又三更半夜跑来,冷文冀直觉是有事。

“你是担心冷萧的事情?那件事我一直盯着呢,谢兴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就算现在沐辰出来替他扛下了所有的罪责,他也不会轻易出来的。”

谢兴是他们的人,又是检察院院长,这次的案件就是他负责的。

“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靳修溟说道。

“那是为了什么?”

“二哥,杜君扬有个姘头的事情你知道吗?”

冷文冀震惊地看着他,“景瑞,这样的事情不能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小五就是她跟那个姘头的孩子,而那个姘头就是基因实验的负责人。”

冷文冀瞳孔微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事情的?”

“是冷萧亲口告诉我的,二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老板的事情吗?我现在怀疑杜君扬就是幕后的那个了老板,但是我缺乏证据。”

冷文冀还没消化刚才的消息,靳修溟就又给他扔了一个炸弹,炸得他头昏脑涨,下意识地问道:“会不会是冷萧在挑拨离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冷萧那人那么狡猾。

“可能性不大,二哥,我需要求证。”

“你想做什么?”

“我去找杜君扬。”

“不行。”冷文冀一口否定,“当初你好不容易才从她的手中逃脱,不能自投罗网。”

“可是我若是不去,我怎么找出那个人?”

“那也不能用你自己做诱饵,这件事你让我想想办法,我会有办法帮你的,你先别着急,等等我,我想想办法。”他有些无措,今晚接收的信息太多,他一下子无法消化,脑子有点乱。

“二哥,我来之前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我去最合适,杜君扬一直想让我死,我要是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忍不住。”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最容易露出破绽。

“不行。”

不管靳修溟说什么,冷文冀都不肯同意他的计划,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是在拿着他的生命在冒险,上一次那是运气好,杜君扬和冷希瑞没有防备,才让他找到机会将靳修溟放出来,若是再来一次,他不敢保证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只是靳修溟决定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二哥,要么你帮我,要么我自己去。”

四目相对,冷文冀被他气得脸都红了,手指着他,你了半天。

“你是想气死我!”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坚持。

最终还是冷文冀先妥协,“好,我答应你,你先跟我说说你的计划。”

靳修溟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冷文冀听得冷汗直冒,“不行,景瑞,这个计划太冒险了,一个不小心你会死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二哥,这是最快的办法了,我不想继续拖下去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清歌对不对?”冷文冀气急。

靳修溟沉默,点头。

冷文冀气得很想一巴掌扇死他,“我承认清歌确实很好,但是景瑞,她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冒险吗?你不是猫,没有九条命,你若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跟父亲交代?我死后还有脸去见父亲吗?”

“值得。”靳修溟毫不犹豫地说道,“二哥,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除了她。”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难道我对你的关心都是假的吗?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不是亲人吗?”冷文冀情绪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脸通红,咳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靳修溟眼神微变,给他轻轻拍着背,却被冷文冀推开,“既然对你来说,清歌才是最重要的,那你现在又来关心我做什么,反正我的死活在你眼里也不重要。”

“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靳修溟解释。

冷文冀冷眼看他,“那你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一个这么危险的计划,让我眼睁睁看你送死,冷景瑞,你是以为我没有心,不会痛是不是?”

------题外话------

有谁能猜到靳医生的计划是什么吗?二哥为什么听了计划之后那么激动,坚决反对呢?

325.钓鱼(1更)

靳修溟抿唇:“你刚刚才答应了要帮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竟然真的打算去送死!”

“我很惜命的,自然不会去送死,二哥,你要相信我,我也是个医生,还是个会打架的医生。”

“我不相信,你一个人能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景瑞,我们能用其他的办法来验证你的猜想,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被冷文冀打断,“我知道你又要说这是最快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我不同意。清歌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计划吧?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会亲自给清歌打电话,我要问问她,是不是要眼睁睁看你去送死。”

“不行,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你不能跟她说。”

“景瑞,你知道清歌会担心你,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也会担心你?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清歌,可是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忍心让我看你去冒险,甚至丢了性命?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徐徐图之,你为什么现在就忍不住了呢?多等一下,换别的更为缓和的方式不行吗?”

靳修溟抿唇,垂眸看着地面,他见不得清歌的眼泪,只要一想起她的眼泪,他就心如刀绞,就算是冒险又如何,他不在乎,但是看着二哥这个样子,他的心中浮现一抹不忍。

“景瑞,你听我的,我们将计划再完善一下,不要冲动,你想想,杜君扬做这个实验已经这么多年,但却没有被人发现,想想也知道她是多谨慎,就算你以自己为诱饵,也未必能顺利进入实验室,倒不如换个其他的方式。”

“二哥,你让我再想想。”

冷文冀眼睛微亮,知道他这是松口了,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要是靳修溟一直坚持,他就将他打晕,然后打包送回给清歌,相信清歌知道了靳修溟的计划后,一定会阻止他。

他的话不管用,但清歌的话靳修溟一定会听。想到这里,冷文冀不禁有些心酸,自己的亲弟弟,最在乎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心中瞬间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二哥,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冷文冀摆手,“我不要紧,你只要少气我一点,我就能多活一点日子。”

靳修溟沉着脸,抓过他的手给他把脉,虽然中医不是很擅长,但基本的把脉还是会的。

冷文冀的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他收回手,“我就说了我的身体没事,再活个几年,撑到杜君扬完蛋是没问题的。”

靳修溟坐在床边并不说话,冷文冀见他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不禁问道:“景瑞,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才这么着急想要找出真相?”

靳修溟没回答这话,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沐辰自首后,杜君扬那边是什么反应?”

“据说气炸了,在家里大发雷霆,我想冷萧应该是许诺了她什么好处,而沐辰的行为则是破坏了她的计划,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

“她生气才是正常的,冷希瑞那边呢?”

“他倒是很安静,景瑞,冷希瑞应该也知道基因实验的事情,但你说他知不知道那个姘头的事情?”

“我不清楚。”靳修溟摇头。

“对这个大哥,我忽然有些看不透了。”冷文冀感叹了一句,却没有解释,靳修溟也没有问。

**

另一边,冷萧终于知道从贺曼的口中得知了沐辰自首的事情,他的神情怔怔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想见见他。”冷萧说道,以他现在处境,想要见到沐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贺曼还是点头了,并且很快就将人带到了冷萧的面前。

冷萧打量着这个儿子。沐辰进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休息好,精神有些不济。

“父亲。”他低低叫了一声,随口就不再开口。

冷萧注视着他,良久才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安排了另一个人来顶罪,完全没必要将沐辰牵扯进来。

沐辰扯扯唇,“我本来也不无辜,那些事情我都参与了,既然触犯了法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知道从犯跟主谋之间的区别吗?”

沐辰点头,“我懂,父亲,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是那样是行不通的,那个人的身份不够,也不能让人信服,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作为你的儿子,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圈钱,谁也不会怀疑,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别人只会说你是为了救我,才替我顶罪,那你之前的罪名也就洗脱了。”

“就算那个人不合适,我也可以找到其他人,你何必将自己拉下水?”冷萧虽然对这个儿子不是很有感情,但他这样做,他心中不是不触动的,若是可以,他并不想让沐辰出事,也算是对死去的前妻一个交代吧。

是的,沐辰是他跟前妻的孩子,而不是什么私生子,当年前妻是怀过孕的,只是孩子在八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不仅如此,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被人抱走了,冷萧担心有人利用这个孩子对付他,于是就对外宣称孩子夭折了,前妻也因此对他心生怨恨,落下心结,很快就离开了人世。

这么多年过去,冷萧偶尔也会想到这个孩子,但是他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哪里想到人不仅活着,还来到了他的面前。

父子两个没什么亲情,但这并不妨碍冷萧想要保住沐辰。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律师会再来找你,你翻供。”冷萧说道。

沐辰定定地看着他,笑了笑,“不用了,从我走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出去,父亲,这样很好,既保全了你,也成全了我。我从来不喜欢做那些事情,现在这样,我反而过得比过去任何一天都要轻松,坦然。”

冷萧眉眼微沉,“你这是在责怪我将你拖入了这一趟浑水中吗?”

“不是,我从未责怪过您,我这么做,除了寻求一个自我解脱,也算是回报了你生我的恩情,父亲,谢谢你给了我生命。若是父亲真的想帮我的话,是否能告诉我,夜清筱她到底在哪里。”

冷萧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眼底的温情消失不见,“其实这个才是你的目的吧?到了现在你还没对夜家的丫头死心?”

沐辰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痛色,“父亲,请您告诉我。”

“夜清筱不在我这儿,这件事我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冷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若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将自己弄到这个地步,沐辰,我对你很失望。”

沐辰一愣,抬眼看他,难道夜清筱真的不在父亲手里吗?真的是他猜错了吗?

“明天律师依旧会来找你,你翻供吧,剩下的事情交给律师,他会处理好。”冷萧冷声说道,对这个儿子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之前的感动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荡然无存,可却又不能真的不管他。

沐辰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第二天,沐辰见到了律师,没有按照冷萧说的翻供,而是坚持自己就是主谋,将一切罪责扛在了身上,冷萧知道后,气得大发雷霆,却又拿沐辰没有丝毫的办法。

沐辰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靳修溟笑了笑,“我倒是想到过来见你,其实我和清歌都很意外,你会站出来。”

沐辰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你要是想知道冷萧的事情,那你问错人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他知道冷萧的证据就是清歌和眼前的男人提交上去的。

“我今天来不是问你这个,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一个人的愚蠢可以到什么地步。”

沐辰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不过你比我想的更加蠢,你将所有的罪名都扛下来了,你以为冷萧就没事了?我精心设计了那么多,你以为我是在闹着玩儿?”

“你们想做什么?辛宏已经死了,夜明志根本没有见过冷萧,所谓指证他是主谋的人证根本不充分。”

“看来你也是做过功课的,你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难道就没考虑过杜雨若?”

沐辰的眼神变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完反应过来,清歌与杜雨若是朋友,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靳修溟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清歌是不会对杜雨若做什么,但我就不一定了。”

“她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她。”

靳修溟笑,“无辜,谁不无辜,夜家不无辜吗?夜清筱不无辜吗?当初你刻意接近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时,怎么不想着他们也是无辜的?你明明知道冷萧身上背负着人命,罪不可恕,可是你还是要替他扛下所有的罪责,这个时候你怎么不想想那些因为冷萧而死去的无辜的人?”

沐辰嘴唇颤抖,手已经紧握成拳,“你到底想怎么样?”

“翻供,我要你指证冷萧才是幕后主谋,而你是被他威胁,才被迫替他顶罪。”

沐辰震惊地看着他,这样一来,冷萧就是罪上加罪。

“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将他往死里逼?”沐辰不解,他并不知道靳修溟就是冷景瑞,也不知道冷易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靳修溟也没有给他解惑的兴趣,只是说道:“你若是按照我说得做,杜雨若就能平安无事,否则……”

“清歌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不过你觉得在我和杜雨若之间,她会选择哪一个?”

沐辰默然。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距离开庭不过两天时间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不要考虑得太久,我耐心有限。”

靳修溟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时,还特意看了一眼门口的监控,务必让监控将他的脸拍完整、清晰了,这才离开检察院。

而他前脚离开检察院,后脚杜君扬就知道了他来京都的消息。

“好啊,我还没去找他,他就先来了,冷景瑞,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死。”杜君扬冷笑,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你不是想要冷景瑞吗?他现在人就在京都,你有本事就将他带走吧,做实验也好,杀了也好,我不会插手。”

杜君扬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出神,并没有注意到门口一个身影匆匆离去。

冷文冀并不知道靳修溟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他还以为他去见沐辰真的是为了让沐辰改口供,见他回来,关心道:“没人知道你去吧?”

靳修溟出来之后就伪装了一番,不是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没人知道,放心。”

冷文冀不放心,昨晚上他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不对,虽然昨天到了最后,靳修溟没说要继续自己的计划,可是也没说要放弃啊,万一这人背着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办?

“景瑞,你答应我,不能冲动行事,那件事我们再考虑考虑,我会想办法帮你查清楚。”

靳修溟笑了笑,温声说道:“好,我知道了,二哥,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儿?”冷文冀紧张道。

靳修溟无奈:“我就是回家一趟,去拿个东西。”

“让冷一飞给你送来,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这人还是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人放心。

“冷一飞拿不到,必须我亲自去。”

“非要不可?”

靳修溟嗯了一声,“二哥,我会小心。”

冷文冀没办法,只能叮嘱他小心再小心,看的靳修溟十分好笑。

出了冷文冀的家,靳修溟就给冷一飞打了电话,让他将庄园里的人撤去一半,冷一飞一听,顿时一惊,“不行,少爷,这些人都是保护你的安全的,不能撤。”

“撤了吧。”不撤他的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

冷一飞坚决摇头,“少爷,你的安全最大,我不能答应你。”

“怎么,现在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看来在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少爷了。”靳修溟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却让冷一飞心头一紧。

“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将人撤去一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冷一飞额头冷汗直冒,心说,本来不惊慌,被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惊慌了。

“少爷,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钓鱼。”

冷一飞一头雾水,靳修溟也没解释的意思,只是说道,“先将人撤去,稍后我自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冷一飞没办法,只能将庄园里的防卫撤去了一半,但是他不放心,亲自在庄园里守着,等着靳修溟回来。

靳修溟回来得倒是很快。

冷一飞刚一见到他,就问了他的计划,等听完之后,脸色都变了,“少爷,不行,不能这么做,太危险了。”

“看来现在我这个少爷真是没有威信了,谁都可以反驳我的话。”靳修溟淡淡开口,眸色微冷。

冷一飞一惊,“少爷,是我逾越了,可是这件事关乎你的安全,我不得不慎重,其实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比如我去。”

靳修溟斜眼看他,“他们对你感兴趣吗?你去了他们会上钩?”

冷一飞:……少爷,你可以不用这样扎心的。

“可是少爷,清歌小姐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冷一飞没办法,只能用清歌压他。

靳修溟似笑非笑,“冷一飞,胆子见长啊,都学会威胁我了。”

冷一飞冷汗直冒,却还是顶着压力说道:“少爷,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若是受伤了,最后心疼的还是清歌小姐。”

“所以你要做好那只黄雀,不要让我受伤。”

冷一飞嘴角抽搐,试图挽救:“那也不用您亲自上阵做那只蝉啊。”

靳修溟轻轻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外套扔给了他,随后直接上楼了。

他对冷文冀说回来取东西是假,让杜君扬的人来找他是真,只是他没等来杜君扬的人,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靳修溟看着冷希瑞,眼底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先开口。

冷希瑞则是看着他,眸光复杂,以前他是真的很嫉妒这个弟弟,因为他得到了父亲全部的宠爱,活得随心所欲,想干什么都可以,而不像他,他要努力学习一切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让自己变得优秀,变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让母亲满意,让父亲欢喜,让其他人都承认他才是那个最合适的王位继承者。

可在得知母亲对他做的事情之后,他对这个弟弟就剩下了同情。

“景瑞。”冷希瑞先一步开口,“离开京都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靳修溟幽幽看着他,“你乔装打扮,跟做贼一样地跑到我面前,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个?”

------题外话------

二更在晚上

326.拍个视频(2更)

“我是为了你好,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并不想你死。”冷希瑞说道。

“为什么想要帮我?”

冷希瑞一怔,就听到靳修溟继续说道:“你曾经不是想要我死吗?”

冷希瑞叹气,“是,我曾经确实希望你死,因为我嫉妒你,父亲那么疼爱你,你要什么给什么,而我这么努力,他丝毫看不到,明明我比你更优秀,可是他依旧想要将王位给你,景瑞,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不,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你轻易就得到了我努力了很久也得不到的东西,那种感觉,你又怎么可能明白。”

“所以呢,现在你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我炫耀,还是同情?”

冷希瑞顿了顿,这才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各自都有了新的生活,你现在只是靳修溟,那就好好做靳修溟吧,该放下的就放下,只要你离开京都,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

靳修溟看着他,眼神嘲讽,“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啊。现在你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有意义吗?”

“一定要你死我活吗?”冷希瑞反问。

“你应该去问杜君扬,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才善罢甘休吗?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简直比老虎还可怕。”

冷希瑞沉默。

靳修溟见状,笑了,“你果然知道,你既然知道杜君扬的打算还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杜君扬生气,然后一气之下将你换了?毕竟没了她,你就是一个没牙的幼虎。”

“你——”冷希瑞气急,所以说他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这张嘴,真的是太毒了,他忍了忍,深吸口气,生生将怒气压下去。

“我跟你说认真的,京都你不能待了,尽快走吧,最好现在就走。”

“杜君扬想要杀了我?”靳修溟反问。

“不是,总之你快走。”冷希瑞无法说出杜君扬想要拿他做实验的事情,他说不出口。

靳修溟顿时就明白了,笑了笑,不在意的样子,“既然不是要我的命,那有什么好怕的。”

“冷景瑞,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杠吗?”

“那你呢,你现在来通知我这个,是担心我死了,没人跟你杠了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冷希瑞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惆怅,他定定地看着靳修溟,其实靳修溟是几个兄弟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小时候也是个粉雕玉琢惹人喜欢的孩子,到底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景瑞,你就听我这一次,就一次,走吧,立刻离开京都。”冷希瑞有些着急,杜君扬对京都的事情很清楚,而且很快就会动手,靳修溟若是不走的话就真的走不了了。

靳修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今天的冷希瑞似乎有些奇怪。难道真的心血来潮,给他来个兄弟情深的戏码?又或者他知道了一些什么?

靳修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告诉我原因。”靳修溟说道,“你知道些什么,关于杜君扬。”

冷希瑞神情微僵,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靳修溟越发肯定冷希瑞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赶紧走吧,我言尽于此,你若是不走,那我也没办法了。”冷希瑞说完就走了。

靳修溟在书房里待了很久,面前是一张纸,纸上写着很多人的名字,以及各种箭头。他看了很久,最后把将这张纸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已经是半夜了,他都将舞台搭好了,杜君扬也该登场了。

**

京都近郊别墅。

夜云霆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就知道是她来了,他靠坐在墙角,闭着眼睛,并没有睁开的意思。

灯打开,本是黑暗的地下室顿时亮如白昼,女人在他的面前坐下来,细细打量着他,“竟然没瘦,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不错。”

夜云霆连睁开眼睛的**都没有,闭着眼睛当自己不存在。

女人似乎也不介意,自己说自己的,“夜云霆,想知道你小女儿的事情吗?”

夜云霆依旧不所动,她想说自己会说的。

女人轻轻吹了吹自己刚做好的美甲,脸上满是笑意,“你确实培养了一个好女儿,竟然将冷萧送进去了,。闹得整个京都人仰马翻,而她却躲在东陵市逍遥自在。”

夜云霆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女人妆容精致的脸,“冷萧进去了,你的心情倒是不错。”

“唔,确实,我心情不错,因为清歌足够强,这证明我的眼光很好,这样的人,要是利用得好,简直就是一大杀器啊。”女人轻轻笑开。

“你也不怕被反噬。”夜云霆嘲讽她一句。

“有你在我的手上,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清歌在乎你的命,她就只能乖乖听话。”她拿出了手机,对着夜云霆拍了一张照。

夜云霆神情微变,“你做什么?”

“自然是要让清歌见见她的父亲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还以为我忽悠她。”

夜云霆消瘦得颧骨都突出来的脸上瞬间一片铁青,他站起来,朝着女人扑过去,想要抢回她的手机,可惜手脚上的铁链距离有限,他根本够不到。

女人拿着手机在拍视频,“对,多动动,有活力一点,让清歌知道你还活的好好的,没死没残,这样她才能继续听话。”

夜云霆像是被人按住了暂停键,什么动作都没有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嗜血。

女人丝毫不在意,将手机收起来,笑盈盈地看着他,“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知道的,你越痛苦,我越高兴,只有你们都坠入深渊,我才能活的自在。”

她哈哈大笑,笑意疯狂,“啊,真是太痛快了,原来折磨人竟然是这样愉悦的一件事。”

“夜家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对付夜家?”夜云霆看着她这样,反而冷静下来,冷声问道。

这个问题,夜云霆问了不止一次,女人每次都只是仇恨地盯着他,没有解释,这一次也一样,她冷冷地看着夜云霆,眸中是疯狂的恨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要让你活在无知的痛苦中,夜云霆,我要让你们夜家的每一个人都活在痛苦里。”

女人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拿着手机,在夜云霆的眼前晃了晃,“好了,我该去找你的乖女儿了。”

“你等等。”夜云霆叫住她,“你囚禁我这么久,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折磨我吧?”

女人转身,笑盈盈地看着她,贴了亮片的美甲在灯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她将手在灯光底下转了一圈,似乎在欣赏,口中却说道:“当然不是为了折磨你,还为了你的女儿啊,我非常喜欢你的女儿,不管是你的大女儿还是你的小女儿,他们都非常优秀,夜云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两个女儿,不然你活不到现在。”

夜云霆的脸色非常难看,女人见他这样,非常的开心,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眼中是满满的恶意,“夜云霆,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吧。”

“你站住。”夜云霆叫住她。

可惜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女人刚刚回到家,就看见管家脸色惨白,见到她,更是神情慌乱,女人脸色一沉,“怎么回事儿?”

管家低着头,不敢看女人的眼睛,“老板,我们在李家村的种植基地被毁了。”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原来,就在半天前,一队特警忽然冲到了李家村,将整个李家村都控制了,而他们在深山和荒岛上的种植基地自然也没保住。

“那个地方那么隐蔽,警察为什么会找到那里?还有,事先为什么没有一点风声?”女人厉声质问。警队里有他们的人,虽然因为霍国强的事情,损失了几个,但埋得深的钉子还是有的,这种重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通知她。

管家的头更低了,“我们的人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据说是上面突然下达的命令,不仅如此,就连我们在警队的钉子都被拔除了。”

女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可以滴出水来,哪里还有刚刚的好心情,她的眼底是惊人的恨意,“好你个清歌,竟然该背后摆我一道。”

管家一惊,“老板,你是说……”

女人阴沉沉地,咬牙切齿,“除了她还有谁,这段时间没找她,让她过得太舒服了,竟然给我搞这么一出,去,给夜云霆一点教训,记得拍下视频,那可是我给清歌准备的礼物。”

管家一愣,对上女人阴沉的眸子,“怎么,听不懂我的话?”

管家心中一颤,“是,我马上就去。”

“记住了,拍好视频马上给她寄过去。”

管家应了一声,再也不敢说话,急匆匆离开了。

女人愤恨地砸了手机,忽然想起手机里还有夜云霆的照片,又将手机捡起来,生生将怒气压下,只是后槽牙却咬得咯吱响。

**

两天前,夏国与南罗国的边境。

清歌带着水玥和司微澜从南罗国的首都回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看着眼前的群山叠翠,水玥不解地看着清歌,“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清歌看着眼前的美景,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冰冷,“送老板一份大礼。”

司微澜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连绵不绝的群山,问道:“这山里有什么?”

清歌轻轻勾唇,“老板的命脉。”

她让司微澜先到镇上住着,自己带着水玥准备进山,“微澜,他们没见过你,你去怕是会打草惊蛇,所以你先到镇上等我们,最迟一天,我就会回来。”

司微澜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你们小心,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嗯,这份地图你拿着,要是24小时之后我和水玥没有回来,你就报警。”清歌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顺便叮嘱道,“这张地图的背面是这里的警局局长的电话,你要记住,若是要联系,只能联系他。”

这份地图是清歌前几次来小渔村的时候绘制的,这次来的时候带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司微澜将地图收好,郑重点头,“我明白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清歌笑笑,带着水玥消失在山林间。

李家村在大山的深处,清歌带着水玥在山林间走了五六个小时,才看见了那个小渔村。

站在山顶上,水玥看着那个背靠大山,面朝大海的小渔村,抿了抿唇,“你带我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让我欣赏风景的吧?”

清歌嗯了一声,给李天佑打了电话。

清歌已经许久不来这里了,就连李天佑也联系不上她,忽然接到她的消息,说人已经到了,让他出来接一下,还有些懵。

李天佑着急忙慌的去村口接清歌,在看到清歌身边的身影时,脚步顿了顿,看向水玥的眼神带了几分的警惕,“清姐,这位是谁?”

“她是我的属下,这次跟我一起过来看看,这段时间京都那边出了点事儿吧,老板不放心这里,让我过来看看。”

水玥朝着李天佑笑了笑,娃娃脸上笑容灿烂,李天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听清清歌的话,顿时严肃起来,“清姐,京都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这里消息闭塞,这几个月因为风声紧,更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村里人都龟缩在村子里,没有出去过,清歌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前,叮嘱他们如果她不主动联系,就不要联系任何人,也不能去见任何人。

村长知道清歌的身份,自然是听她的话,李天佑就更不用说了,尽管这几个月大家心中都有些不安,但李天佑还是配合着村长限制村里人外出。

清歌听说村子里这几个月都安然无恙,满意点头,“这次京都的事情比较麻烦,等回去再说,你现在带我去看看基地,山里的和岛上的,都要。”

李天佑脚步一顿,“这么急吗?”

“嗯,老板等着我的回复。”清歌面不改色地说道。

李天佑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起疑,带着清歌就往村长家走去,打算跟村长说一声之后就带清歌去基地。

------题外话------

咳咳,我发现我现在取名字是越来越随意了,哈哈哈(捂脸)

327.(1更)

水玥跟在清歌的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记下路线,她想清歌既然带她来了,就不可能一点用意都没有,先记下周边的环境和路线总是不会错的。

李家村是个封闭的村庄,加上村民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最忌讳有陌生人进村,清歌他们刚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村民们对清歌不陌生,因为她来过几次,也知道她是现在的负责人,所以对她的态度十分友好,又透着恭敬,但看向水玥的目光不一样了,审视,防备。

水玥目不斜视,一脸淡定地跟在清歌的身后,一直到见到了那个村长,她的存在感都是很弱的。

水玥是生面孔,村长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水玥也不介意,听着清歌介绍自己的身份。

村长得知清歌要去看种植基地,微微迟疑,清歌皱眉,“不方便?”

村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他的视线看向了水玥,清歌顿时明白了,说道:“她是自己人,可以放心。”

村长见她这么说,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交代了李天佑几句,李天佑点点头,在清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清歌嗯了一声,让水玥跟着李天佑到村子里去转转。

水玥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应该是村长有话跟她说,于是很配合地跟着李天佑离开了。

“现在没人了,村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村长踌躇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清歌小姐,我们仓库里已经堆积了一批货了,什么时候联系上卖家?”

他们的基地很大,过去了几个月,收获了一批,都屯在仓库里,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货物,村长也愁啊。

清歌抿唇,“这件事我近期有安排,你们安心等通知就好。”

村长闻言,顿时就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清歌小姐,你是不知道,你们几个月不露面,也不许我们跟外界联系,村里人人心惶惶,我的工作也不好做。”

清歌闻言,点头,温声安抚道:“我知道,只是这段时间老板那边也出了问题,风声很紧,我们也在等待机会,霍国强出事,给我们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新的卖家不是那么好联系的,不过老板已经顺利解决了这件事,老板这次就是让我过来看看情况。”

村长听了这话,心中一喜,顿时说道:“清歌小姐放心,货物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件事我一直亲自盯着,随时都能出货。”

“那就好,现在先带我去种植基地看看,还有仓库,我要心中有数,这样我才能回去跟老板汇报情况。”

村长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清歌小姐请,我们现在就去看。”

清歌跟着村长,先去了一趟种植基地。

村长指着那一大片生长茂盛的植物说道:“这一批是后来新种下的,马上也到了收获的时候,加上仓库里堆积的,数量很大,我们还特意开了一个仓库存放货物。”

清歌挑眉,“你新建了仓库?”

“是的,这件事我本来是打算跟您商量一下的,但是我联系不上您,原先的仓库不能用了,我们也不敢出村,于是就在村子里新建了一个仓库,用来临时存放货物。”

“嗯,你做的很好。”清歌装模作样地夸赞了两句,话锋一转,问道,“仓库的位置在哪里?”

“稍后我亲自带您去,安全方便您放心,仓库那边二十小时都有人守着的。”

清歌嗯了一声,也没多问,跟着村长又去了仓库的位置,一边走,一边暗暗记下路线。

这座仓库修建得很隐蔽,想来村长也是用了心的,面积很大,目测已经超过了一百个平方,而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货物,清歌眸色微深。

“海岛上的那些放在另一个仓库。”

“嗯?村长,你建了几个仓库?”

村长尴尬,“两个,主要是货物太多了,没地方放,所以就多建了一个,不过那个仓库小,没有多少东西。”

一边说着,村长带着清歌下山,甚至出了村,绕过一片山头,这才在山腰的位置停下。

清歌看着眼前这个坐落在山腹处,远离村庄的仓库,没有说话,若不是村长亲自带领,谁能知道这么一个地方竟然还有一座仓库呢。

这座仓库虽然那边的仓库大,但是也不小,里面的货物已经放满了二分之一。

“今年的长势很好,产量很高,所以就多了一些,我担心那边不够安全,所以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村长解释道。

清歌默了默,夸赞道:“你有心了,这个地方建的非常好。”

村长顿时就笑了,能得到清歌的夸奖,他这段时间也算是没有白忙。

“这件事我会如实跟老板说的,他会记住你的。”清歌不忘给村长画下了一张大饼。

村长更加高兴了,笑容满面的。

清歌也笑,眼底闪过一丝幽光,这里的货物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老板才会也发心痛不是吗,她就不信了,这样老板还不现身。

清歌随着村长回到村里,看着热情洋溢的村民,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但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模样,这些人,早已被利益腐蚀了灵魂,即便只是普通民众,也不值得同情。

清歌将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了解了村长最新的情况之外,就带着水玥离开了,离开前不忘叮嘱村长:“我回去之后会跟老板汇报这里的情况,这段时间你们不要跟外界有所接触,要是有陌生人,你们要注意防备。”

村长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只相信清歌小姐,不是你亲自来的,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清歌嗯了一声,十分满意,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小村庄,这才离开。

“清歌,你真的打算动手了?”水玥问道。

“嗯,当初留着这里,本来也是另有打算,现在也不算是浪费,水玥,我不想再等了,老板一直不现身了,我的心中很不安。”

“可是清歌,要是这样老板都不现身呢?”

清歌咬唇,眸色冰冷,“若是这样他都不现身,那只能说明我技不如人,我能甘愿认输。”

水玥知道清歌已经想好了,自然不会再劝说,只是说道:“好,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做,我支持你。”

清歌闻言,心中划过一道暖流,“水玥,谢谢你。”

水玥没好气地翻白眼,抬手就给了她一拳,“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们是朋友,说起来当初还是我去招惹你的,不然你可能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水玥没注意到清歌听了这话是身子片刻的僵硬,继续说道:“其实后来看你经历了那么多,我后悔过,当初要是不带你去蓝焰该有多好。”她指的是清歌被战友指责,被老板要挟利用的事情。

她自己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自然无所谓,但是她没忘记,清歌原本是个很优秀的军人。

清歌笑了笑,眼底有些不自然,“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清歌,或许你自己没感觉,但我知道你跟我们还是不一样,你曾经的经历对你的行为处事影响还是蛮大的,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不像是个混道上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歌心中一震。

水玥也就是随口一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两人跟司微澜汇合之后,清歌又完善了一下那份地图,将仓库的位置标注了。

“清歌,你是打算将这份地图交给警察吗?”司微澜问道。

清歌摇头,司微澜灵光一闪,隐约猜到了她的打算,抿唇看她,清歌回视着她,“他是最好的人选。”

司微澜明白她说的是谁,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天晚上,季景程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从一个公共电话亭打来的,打的是季景程的私人手机。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季景程面容严肃,“我知道了。”说完就挂了电话,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挂了电话的第一时间,雷影基地里就响起了集合哨。

刚刚从西南回来的众人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集合,被季景程带上了飞机。

陈可佳靠在木兮的身上,打了一个哈欠,“队长这次也没说是什么任务,就这么把我们带走了,该不会是打算将我们拖走卖掉吧?”她开了一个玩笑。

季景程不在这架飞机上,唐浩和陆城也不在,所以她也不怕这话被听见。

元舒白了她一眼,“就算把你卖了,也卖不了几个钱。”

陈可佳瞪眼,“喂,元舒,不带你这样人身攻击的哈。”

两人斗嘴习惯了,你一眼我一语,机舱里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木兮听着两人斗嘴,眼底是浅浅的笑意,并不说话,心中也在思索着这次任务的内容。

到了目的地,木兮才发现这是曾经来过的边境军区,曾经他们就在这里遇见了清歌。她的心一沉,隐约觉得这次的事情又跟清歌有关系。

------题外话------

二更在中午十二点

328.(2更)

当季景程他们联合当地的缉d部队,冲进山村,看见那一大片的种植基地时,是被震惊了的,尤其是在看到两个大仓库中堆积如山的原材料时,那种震惊与心痛简直难以形容。

这是他们迄今为止,破获的最大的一起贩毒d案,也是参与人数最多的一起,竟然整个村子的人都参与了,老老少少,除了不懂事的稚儿,竟然无一例外。

虽然早就从清歌的话中知道了情况,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的见到这一幕的季景程心中依旧难掩愤怒。

清歌三人站在山顶上,听着村子里传来枪声,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小时,他们看见村子里的人被带走,男女老少,脸上有惊慌失措,愤怒绝望,也有如释重负。

清歌放下望远镜,嘴角轻勾,“这里完蛋了。”

水玥连连点头,“当初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种植这些。”

“为了钱。”司微澜淡淡开口,“除了钱,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摒弃了做人的底线。”

水玥闻言,沉默。

“走吧。”清歌说道,最后看了一眼小山村,她相信季景程能够处理好。

村子里,季景程往山上看了一眼,正是清歌三人刚才所在的方向,很快收回目光,缉d大队的队长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手边的简易地图,虽然是简易地图,但是该标注的地方已经标注清楚,就连海上的荒岛都有标注。

“季队,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信息也太全面了。”缉d大队的队长感慨了一句,正是有了这份地图,他们才能顺利找到这个地方。

谁能想到闭塞的小山村里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呢。

季景程眸色沉沉,对此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海上的那些荒岛有人去了吗?”

“嗯,已经有人去了,种植的东西会集中毁了。稍后我就会向上级报告我们这边的情况。”

季景程点点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队离开了。”其实本来这件事就是缉d大队的事情,他们不过是协助。

缉d大队的队长嗯了一声,“好,下次等你们放假,我请你吃饭。”

季景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应下了,很快就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

只是上了直升机之后,季景程才注意到木兮身上缠着绷带,眸色微沉,“受伤了?”

木兮轻轻点头,解释道:“不小心。不过不严重。”她在追击村长的时候被隐藏在暗中的一个村民暗算了,不过那个村民的枪法不准,没有射中要害,她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等回到基地再处理。

直升机还没起飞,季景程带着木兮下去,找了随行的队医,“她受伤了,先给她包扎一下。”

队医闻言,立即拿出了工具,对木兮说道:“把外套脱了。”

木兮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的季景程一眼,默默脱了外套,她的伤在肩膀上。

队医正要给她打麻药,木兮拒绝,“就这样取吧。”打了麻药后的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会让她心中没有安全感,她不喜欢。

队医皱眉,“这样会很痛。”

“没关系,我受得住。”木兮说道。

季景程定定地看着她,“接下来没有任务,不需要硬撑。”

木兮沉默了一瞬,淡声开口:“队长,我可以。”

季景程闻言,不再多言,示意队医开始,队医见状,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取子弹的过程中,木兮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季景程在一边看着,眼神微闪,脑海中想起了另一张脸,明艳而张扬。

消毒,包扎伤口,队医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弄好了,木兮疼的满脸都是冷汗,脸色微微发白。

季景程伸手扶她,这是木兮第一次距离季景程这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儿。他脸上的油彩还没擦,眸光坚毅,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

她不自在地低头,怕自己的情绪泄露。

“以后受伤了要及时说出来,不要硬撑着,免得伤口恶化,造成严重后果。”季景程淡淡说道。

木兮顿了顿,“是,队长。”

季景程将木兮扶上直升机,陈可佳和元舒立即过来扶住了她。

“木兮你没事吧?”陈可佳关心道。

木兮摇头,余光却注意到季景程越过她,走到了里面坐下,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休息。

“都是小伤,不要紧。”木兮解释了一句,然后靠在了元舒的肩膀上,“我有点累,让我靠会儿。”

元舒嗯了一声,看着木兮微红的耳尖,又看了一眼季景程的方向,若有所思。

**

事情已经办完了,清歌三人决定离开边境。

“清歌,我们是回东陵市吗?”

“你们先回去。”

正在订机票的水玥手一顿,看向她,“你去哪儿?”

“我去一趟青邺。”

“青邺是哪儿?”

“我师父的家,我想去看看我师父回来过没有。你和微澜先回去。”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照应。”

清歌摇头,“不用,那里就是个小山村,没什么危险,你们先回东陵市,这里的消息老板很快就会知道,他肯定能猜到是我干的,虽然我已经让林平防范了,但我担心会有变故,你们先回去。”

她都这么说了,水玥和司微澜自然没有意见,“好,那你自己小心。”

清歌跟水玥他们分开之后直接去了青邺。

青邺依旧是当年离开的样子,安静而祥和。

清歌走到谷天一家门口,往隔壁的阿牛婶家看了一眼,大门紧闭,似乎没人在家。

她打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自然也是没人的。

距离上一次来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但是院子中的植被却已经生长的很好,想来是阿牛婶婶平时没少过来打理。

清歌穿过院子,直奔书房。

书房里整整齐齐的,依旧是两年前离开的样子,就连当时她随手放的书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桌子上积了一层灰,一切都表明这里根本没有人回来过。

清歌拿起纸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书桌上,随后就离开了,离开前,不忘将书房的门锁好。

清歌将整个宅子都看了一遍,除了书房,其他的地方都干干净净的,想必是阿牛婶婶打扫的,但是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清歌说不上失望,离开前将身上的所有现金都放在了阿牛婶婶家门口的凳子底下,她回来就能看到。

刚刚到机场,清歌就收到了一封邮件,她打开邮件,只有一个附件,她下载下来,打开的一瞬间,她就站了起来,手机差一点就掉了。

她死死地拽着手机,盯着上面的照片,那是夜云霆,被人用铁链拴住了手脚,像个牲口一样被困在一个地方,整个人瘦的脱形了。

手机响,是一串陌生号码,清歌接起来,那道陌生又熟悉的透着机械感的声音再度响起。

“清歌,收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喜欢吗?”电话那端的人轻笑着说道,只是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此刻听来分外难听。

清歌脸色十分难看,“你想如何?”

“呵呵,看你这话说的,你送了我那么大的一份礼物,我自然要回报你一二,稍后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说起来,你也有三年不见你父亲了吧,很想念吧,我想这份礼物你肯定喜欢。”

“你想做什么?”

那人轻笑,“清歌,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当初我就说过,只要你好好听话,你的家人就能平安,但是你太不听话了,背着我这么多小动作,我很不高兴,知道吗?尤其是这次,我很生气,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清歌咬牙说道。

“这次你让我损失那么大,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杀了你,我舍不得,留着你,你又不听话,我很为难。”

“只要你将我父亲放了,我随你处置。”

那人听了,似乎笑了笑,只是声音却冷了,“我的孩子,你在想什么呢?在你做了错事之后,你还想让我放了你的父亲?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消息是我透露出去的,但是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我想见你。”

“还真是不死心,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没有听辛宏的,早点将你解决了。”

“你现在解决我也不晚,只要你将我父亲和我姐姐放了。我随你处置,我说到做到。”

那人对这话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这次让我生气了,你说该怎么办?”

清歌心中一沉,这人根本不接她的话。

“你想如何?”

“我还没想好。”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很生气,但是我又舍不得你死,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我满足你,明天晚上七点,你若是能赶到京都,我就见你。”

清歌直觉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却不得不应道:“好,一言为定,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你不能对我父亲动手。”

“清歌,你已经失去了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那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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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在下午,具体几点我也不清楚,我写完就上传哈

329.卧底(3更)

清歌买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往了京都,在上飞机前,她给靳修溟打了电话,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打不通,她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又给冷一飞打了电话,显示是不在服务区,这让清歌心中更加不安,却只能先将心中的不安压制下来。

到了京都之后,清歌就给之前的那串陌生号码去了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晚上七点前赶到。

那是位于京都京郊的一个地方,距离机场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而现在距离七点之后不到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清歌心中清楚,自己若是不按时赶到的话,后果应该会很严重,心中隐约有些后悔,这次是她太冒进了,将老板给惹怒了。

尽管心中着急,但清歌却依旧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给冷文冀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安排一量车,冷文冀惊讶于她现在竟然出现了京都,却也没时间多问,用最快的速度送来了一辆跑车。

一路上跑车风驰电挚,堪堪在六点五十五分赶到了他们说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座独栋别墅,清歌的车刚停在别墅门外,别墅的大门就开了,她下车,站在大门口打量了一眼别墅。

别墅的四周装了监控,从外面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异常。

清歌走了进去,穿过一座巨大的花园,就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交出来。”

清歌抿唇,张开了双臂,任由女人搜身。

她的身上除了手机和证件,什么都没有,女人自然搜不出什么,很快就让她进去了。

别墅里没人,女人跟在她的身后,冷淡开口:“老板正在休息,你先在这里等着。”

清歌心中一动,没有应声,却也没有乱动,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就连眼神都没有瞟一下。七点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清歌抬头,就看见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穿着一身的家居服。

清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上次杰西交给她的画像上的男人,也就是所谓的“老板。”

老板走下来,越过清歌,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刚刚的女人端上来一杯茶放在老板他的面前。他老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于清歌这个大活人,就像是没看到一般。

清歌抿唇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既然来了就坐吧。”老板缓声开口,嗓音略微有些沙哑,跟变声器里听到的截然不同。

清歌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我已经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请你放了我的父亲。”

老板笑了笑,看向她,“你的胆子确实很大,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竟然也敢单枪匹马地闯进来,你就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清歌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我非来不可,不是吗?”

“嗯,确实,你若是不来,你的父亲就没命了,不过你放心,你父亲虽然因为你的行为受了一点苦,但是他的性命还在。”

清歌眼神微变,神情隐忍,“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你不听话,我没法教训你,他是你的父亲,自然是代你受过,清歌,你应该庆幸,你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然这次你看到的就是你父亲的尸体。”

清歌的脸色微变,死死地盯着他,“说吧,这次想让我做什么。”

“你倒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李家村的事情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老板定定地看着她,眸光犀利,良久,轻轻笑了,“可惜了,你确实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你若不是军方的卧底,我是真的很想重用你的。”

“我不是卧底,我只是讨厌被你们控制,不想做你们的傀儡。”

“哦?不是军方的卧底,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次还有上次霍国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每次军方的人都能那么巧的得到消息?清歌,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想想怎么回答,如果没想好,千万不要开口,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清歌的心一紧,面上却镇定,“霍国强那次我也是受害者,那一次,我差点死在了军方的手里,如果我是卧底,你觉得我敢在东陵市跟蓝焰做交易?军方又会想要置我于死地?”

“李家村的事情我承认,是我故意将种植基地的事情透露出去的,为的就是将你引出来,但是上次交易失败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坚决不会承认。”

老板盯着她,清歌神情坦然。

“你说我是军方的卧底,总要拿出证据来,总不能你想除掉我,随便编造几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要认吧?”

老板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问道:“我可以当做交易失败的事情跟你无关,但既然这次的事情你自己也承认了,现在你也见到我的人了,也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吧?见我的方式很多种,你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

清歌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淡声开口:“是最愚蠢的一种,却是最有效的不是吗?从一开始你们就想控制我,让我为你们做事,换做任何人,心中也不可能甘心的吧,而且你们囚禁了我的家人,我也有理由怀疑当年夜家的事情跟你有关系,换句话说,你是我的仇人,面对仇人,我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我不会这么做,要怪就怪你们太贪心,吃相太难看,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我只能反抗。”

老板心平气和地听着,还点头附和道:“说的很有道理,换做是我,我心中也会不甘心,不过我依旧生气,因为我,我失去了南罗国的所有生意,还损失了一个种植基地,你说我该怎么办?单单是折磨你,并不能挽回我的损失,可是继续用你,我也不放心,你让我很为难。”

“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自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既然到了这里,哪里还有选择的权利。”

“嗯,这话不错,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甚至没有了跟我讨价还价的机会,清歌,曾经我有多欣赏你,现在我就有多想毁了你。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后悔吗?就为了见到我,毁了我一个种植基地。”

清歌露出了今晚上第一个笑容,她的笑意很浅,只是嘴角轻轻勾起,甚至眼睛里都没什么笑意,“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点见到你,杀了你。”

“所以我说欣赏你,你的胆量真是让我喜欢极了,看着你这样,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清歌闻言,并不说话,她早就知道这一趟过来,凶多吉少,但是她在等,她相信冷文冀一定懂她向他借车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老板的老巢,眼前的男人也或许根本不是老板,但这里势必是老板在京都的一个落脚点,也许今晚自己的以身犯险能有意外的收获,当然,前提条件是自己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这座房子虽然看着似乎只有老板和刚才的那个女人,但清歌能感觉到暗中有人在盯着她,只要她现在有任何的异动,三秒之内,子弹就会射穿自己的脑袋,这种感觉从她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就有了。

她的手动了动,想着拖延时间的办法,她一定要拖住了,要等到冷文冀的人赶到。既然他是靳修溟信任的人,那么她也会相信。

“我知道自己这次来这里是凶多吉少,我也没想着能活着出去,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老板闻言,意外地看她一眼,有些好奇:“你现在还有筹码跟我做交易?”

清歌笑了笑,“你都说了我是个人才,这些年帮你们做事,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对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不仅是你们,还有杜君扬,我想这些消息足够换我父亲和我姐姐的命了吧?”

“我以为你会说你想用这些消息换你自己的命。”

清歌摇头,“你们不会放过我,换做是我,一个人知道了我那么多的秘密,我也不会放过她,我父亲和我姐姐应该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他们只是你们威胁我的筹码,既然你们不可能再用我,那么筹码的价值也就消失了,用我手中的消息换他们一命,也算是物尽其用,不是吗?”

老板饶有兴趣,“唔,听着确实是个不错的交易,但是我还有更好的办法,你的人都已经到了我的地盘,我直接从你的嘴里撬出我想要的东西,不是更好?”

“相信我,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从我的嘴里得到你想要,除非我甘愿说出来。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老板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别忘了,此刻你的父亲和姐姐还在我的手里,我随时能要了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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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竟然下雪了,差点没冻死我

330.(1更)

清歌闻言,眼眸微暗,没有说话,老板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若是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地将他们身上的肉片下来,你猜你可以坚持多久不开口?”

清歌豁然看着他,“你敢!”

“清歌,我再说一次,你已经失去了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讨好我,我若是高兴了,满意了,或许还能饶你父亲和姐姐一命,对了,还有你远在东陵市的母亲,你以为让人保护她,我就没办法了?相信我,我有的是办法。”

清歌盯着他,忽然笑了,“这些都是老板让你转达的吧?若是这样,你可以告诉他,他可以这么做,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我夜家不过区区四条命,要是能拉他下水,也是值得了。”

老板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根本不是真正的老板,你不过就是个代言人,真正的老板在哪儿?让我猜猜。”她看向了客厅角落里的一个微型摄影头,那个摄像头是正对着她的,她定定地看着镜头,慢慢开口:“你躲在镜头后面有什么意思?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不妨走出来,大家面对面地谈清楚。”

别墅顶层的一个房间里,女人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清歌的脸,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你看,我就说她很聪明吧,夜云霆,看见这样的女儿你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夜云霆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了胶布,他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女儿,眼底弥漫着一层水光。

他呜呜叫了几声,女人丝毫没有听他说话的兴趣,自顾说道:“清歌其实真的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可惜了,就是太不听话,即便是你在我手上,她依旧是不听话的,背地里总是搞些小动作,这次更好,毁了我三分之一的生意,我很生气呢。”

夜云霆眼中满是担心,那是对清歌的担心,跟这个女人接触久了,夜云霆自然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狠程度,清歌这次触怒了她,恐怕很难善了。

女人还在说话,“你最了解你女儿,你说她是不是军方的卧底?”她看着夜云霆。

夜云霆微微垂眸,并不看她。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我觉得她就是,真是可惜啊。”

夜云霆依旧没反应。

女人也不需要他的反应,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依旧是清歌的脸,似是透过屏幕盯着她,眼神坚毅。

**

冷文冀挂了清歌的电话之后,火速让人给清歌送了一辆跑车过去,然后就给靳修溟打了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关机中,就连冷一飞的电话也显示不在服务区,冷文冀想到靳修溟之前提到的计划,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个混账,答应我考虑,结果转头就去冒险了,当时我就该将你绑起来,竟然信了你的斜。”他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管家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二少爷,你这是去哪儿啊?”

冷文冀冷着脸,一边走一边吩咐,“给我盯住那辆车,火速赶过去,一定要保住开车的姑娘的命。”他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油门一踩,就离开了家。

冷文冀从来没有开过这样快的车,但是这一次,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在靳修溟行动之前将他拦下来,至于清歌那边,他现在暂时顾不上了,只希望她能多撑一会儿。

车子开往了墓园,靳修溟说过,他想去看父亲,而杜君扬十有**会在路上动手,因为去墓园的路,人很少,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冷文冀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体隐隐不舒服,但此时的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墓园里,靳修溟站在冷易的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父亲,我又来看你了。”自然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他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他的耳朵上带着一个小小的耳机,“准备好了吗?”他问。

耳机里传来冷一飞冷静的声音,“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少爷,暂时没有发现杜君扬的人。”

靳修溟脚步一顿,似乎有些意外,这几天他高调出门,杜君扬不可能不知道,而今天他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按道理,这么好的动手机会她不可能放弃,难道说是冷希瑞?

靳修溟索性站在了原地,“确定没有杜君扬的人?”

“确定,暂时还没发现,等等,少爷,我好像看到二少爷的车了,开的很快,正往墓园的方向来。”

“想办法拦下他。”靳修溟说道,而他自己则是走回了冷易的墓碑前,今天杜君扬一定会动手,自己就等等好了。

冷一飞自然对靳修溟言听计从,很快就拦住了冷文冀,“二少爷。”

冷文冀冷着脸看他,“冷景瑞人呢?”

冷一飞装傻,“我家少爷不是在家里吗?”

“你少装傻,告诉他,清歌来京都了,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你让他自己看着办。”

冷一飞脸色一变,“二少爷,这样的玩笑可不能开。”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用这样的事情阻止你家少爷冒险?我还没这么无聊。信不信随你们,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若是因为他去的迟了,清歌出事了,那跟我可没关系。”

冷一飞顿时明白了,这还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清歌真的来了京都。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因为知道清歌在靳修溟心中的地位,自然也知道若是她出事,靳修溟会疯。他赶紧打开耳机,对着另一头的人说道:“少爷,清歌小姐出事了。”

靳修溟正打算坐下来,就听到了冷一飞的话,眼神一变,“把话说清楚。”

冷文冀夺过冷一飞手里的联络器,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定位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冷一飞站在一边不说话,冷文冀的脸色很难看,看着就像是一头喷火的霸王龙,就连看着他的目光都含着怒气。

“你们家少爷真是好样的,为了自己的计划就连手机都关了,但愿他这次不会后悔。”冷文冀冷声说道,心中怒气难消,也不想再看到靳修溟,直接开车走了。

**

清歌定定地看着摄像头,说道:“我已经来了,想必你已经想好了怎么能对付我,恐怕也没想让我活着走出这里,既然是这样,有不要躲在角落里偷看吗?不如光明正大地走出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也算是让我死得明白。”

屏幕后的女人听到这话,轻声笑开,对夜云霆说道:“你看你女儿,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探究我的身份,真是到了最后都不肯放弃呢,其实我真的很欣赏这种执着的精神,可惜了,太不听话,也学不会教训。”

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清歌,眼底却是杀意,她轻声开口:“将她带下去,好好招待她。”招待两个字,是特意咬重的重音。

夜云霆眼神一变,挣扎起来,可惜他被捆得太结实,根本挣脱不了。

女人笑得温柔,“别着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的。”

楼下,那男人收到女人的指令,看了清歌一眼,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清歌小姐。”

清歌站着没动,“老板要见我?”

男人笑了笑,眼神嘲讽,“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清歌小姐,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反抗的权利,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清歌笑了笑,“你果然不是真正的老板。”她刚才那么做,也只是试探而已,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杀意,冷哼一声,“就算我不是老板又如何,快走。”

清歌没动,“我要见老板。”

“老板不会见你,也不用再试探老板的身份,想想你那可怜的父亲,你确定你要继续坚持?”

清歌红唇抿了抿,定定地看了男人几秒,垂在身侧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最终淡了眸色,“不是要走吗,走吧。”

男人满意一笑,挥挥手,立刻有两个人上来,其中一个人的手上还拿着布和绳子。

“清歌小姐,还请你配合一下了。”

清歌站在不抵抗,任由他们将她捆绑住,就连眼睛都被蒙上了,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楼上,女人笑得越发温柔,“哎呀,你看,我就说这丫头聪明吧,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时刻试探,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了,你说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药物能让人言听计从。”

夜云霆死死地瞪着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恐怕女人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夜云霆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当年还不如真的死在了飞机失事中,这样总好过被人当做威胁清歌的筹码,也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女人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温柔开口:“不要着急,我说了会让你看着你女儿的,自然不会食言。”她对着一旁站着的手下说道,“带他去看看。”

两个人走出来,直接连人带椅子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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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去看一场电影,有什么好电影推荐吗?

331.(2更)

清歌被人带走后,男人走到了二楼,恭敬地站在女人的面前,低声说道:“夫人,那辆车上装了定位装置,您看?”

女人笑了笑,“心眼不少,既然这样,就让人开车出去兜兜风。”

“是,夫人。”

清歌被人塞进车里,她的手脚都被束缚住了,嘴上被人贴了胶布。即便是如此,那些人依旧不放心,她的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人。

车子里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清歌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车子开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她是被人扯下来的,那些人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方便她走路,嘴上的胶布也被撕了下来。

“既然到了,就将这布摘了吧,不然我也看不清脚下的路啊。”清歌说道。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距离那栋别墅又有多远。

“少废话。”有人冷声呵斥了一句,随后她的背上就被人推了一把,清歌一个踉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她被人扯着,似乎是穿过了一片花园,鼻尖隐隐传来一阵花香,清歌心中一动,嘴角轻勾。

被人扯下眼睛上的布时,清歌对眼前的光亮不适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于一个地下室,除了一扇门,这里没有其他的出口,连个窗户都没有。

她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西南的角落,那边的地上有四根粗铁链,她的眼神微变,这里可不就是她在照片里看到的囚禁她父亲的地方吗?

此时地下室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假冒老板的男人。

男人见到她,笑眯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熊。”

清歌面色平静,静静地看着她,“你的动作倒是快,车子开了那么久,想必是挺远的吧,结果我刚到你也到了。”她这话隐约透着一丝嘲讽。

王熊看了她一眼,也不担心她是否知道了些什么,笑笑,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男人走过来,将她推到了西南角落,然后用铁链将她的手脚锁住。

“清歌小姐,要委屈你一下了,谁让你太厉害了,我手下的这些兄弟都不是你的对手,一般的绳索我也不放心。”王熊笑着说道,只是眼底却充满了恶意。

清歌眸色淡淡,只是问道:“我父亲呢?”

王熊指了指摄像头,“正在看着你呢,这个可是高清的,保证能让你父亲将你看得清清楚楚。”

清歌眼神微变,定定地看着正对着她的那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明显不是刚装的,也就说,父亲之前被锁在这里日夜受人监视。

她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愤怒,脸色看上去更冷了。

“你们想做什么?折磨我?还是打算就这样囚禁我?”她看着王熊。

王熊依旧是笑着的,闻言,回道:“怎么会折磨你呢,好歹你也帮老板做了那么多事情,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板说了,这次李家村的事情她很生气,而你这么不爱惜那些东西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好,所以让我拿来给你尝尝。”

清歌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眼神一变。

王熊挥挥手,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支针管。

“这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保证你尝过一次之后就再也离不开了。”王熊笑得越发温和。

清歌警惕地看着那个走近的男人,在他走到自己攻击的范围内时,瞬间就攻击了过去,虽然手脚被铁链锁着,影响了行动,但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人被清歌打得撞在了墙上,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王熊见状,挥挥手,“去,将她给我按住了。”

其他几人直接朝着清歌冲了过去。

**

杜君扬家。

啪——

响亮的巴掌在客厅响起,杜君扬冷冷地看着儿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冷希瑞的脸被打得歪到了一边,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妈,让冷景瑞离开吧,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会离开京都的。”

杜君扬的手再次扬起,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你个混账东西,我养你有什么用,谁允许你去找他的?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我已经跟他说了,他现在知道了你的计划,不会自投罗网的,妈,你就放过他这一次。”

杜君扬又想动手,看着儿子的目光喷着火。

“我辛辛苦苦为你筹谋一切,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冷希瑞,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吗?我做这些的目的还需要我一次次地跟你说吗?”

“妈。”冷希瑞低头,看着地面,声音很轻,很低,“你想要杀景瑞,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当年父亲做了错事,跟景瑞没有关系不是吗?现在我也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而他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失去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让他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

“他害死了小五,如果不是他,小五不会死,小五都死了,他凭什么活着?”

“可是小五算什么,他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他就是个野种!”冷希瑞反驳道。

话音刚落,冷希瑞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抬眼看着母亲,就见杜君扬正盯着他,眸色冰冷。

“这是冷景瑞告诉你的?”她淡声问道,语气平静,可冷希瑞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杀意。

冷希瑞身子僵硬,辩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总会被人知道的,是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做了,你总说是父亲对不起你,但是你呢?”

“呵呵,呵呵呵呵。”杜君扬冷笑出声,“好啊,冷景瑞果然好本事,竟然连你都相信了他的话。冷希瑞,你现在真是翅膀张硬了,你是不是觉得以后再也不用依靠我了,所以才想着给我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好名正言顺地摆脱我?下一步你想做什么,对外宣称我这个母亲生患重病,然后软禁我?”

冷希瑞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没这么想。

“妈,我不是……”

“别叫我妈,在你心中何曾将我当成你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设计我的丈夫,就是为了你能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你呢?你把我这个亲生母亲当成魔鬼,你觉得我冷血无情,你怕有一天我也会对待他们那样对待你,是不是?”

冷希瑞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底还有不明显的慌乱,他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在杜君扬冰冷的目光下,就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杜君扬失望地看着他,“希瑞,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苦心,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冷希瑞拦住了,她定定地看着这个儿子,“怎么,现在就想囚禁我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么想,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我听你解释。”

冷希瑞张张口,该怎么说,说我没有觉得你残忍,说我并不觉得你没有对不起我的父亲?这些深藏在他心中,并且越来越强烈的想法早已在刚刚的那句话中暴露,按照母亲的性格,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是不会相信的。

“妈,对不起,是我错了。”冷希瑞什么都没解释,直接认错。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自己亲手养了一条白眼狼,你有何错之有。你心中是不是在想着我就是一个毒妇?不配做人?”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么想,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是我不识好歹,我只是一时失言。”

杜君扬神情冰冷,没有丝毫的缓和。

“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追究也已经失去了意义,你在我心里依旧是我的母亲,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我感激你,这些都是真心话,刚才那些是我失言,我只是想让你放过景瑞而已。就这一次,妈,算我求你,你放过他这一次,要是下一次他再来京都,我保证我什么都不管,可以吗?”

他看着她,满眼哀求。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放过他,下次他可能就会要了我们的命,即便是这样,你也想让我放过他这一次?”杜君扬幽幽开口。

冷希瑞点头,“是,只要这一次,放过他这一次,下一次,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

“希瑞,你记住自己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冷希瑞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没等他放松下来,就听到杜君扬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我听到你质疑我的话,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一次,我们之间的母子情分也就尽了,你明白吗?”

冷希瑞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对上杜君扬冰冷的目光,缓缓点了头。

“回去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来见我,我不想见到你。”杜君扬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一眼。

冷希瑞深深地看她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杜君扬无力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心中满是凄凉苦涩。

332.杜君扬不是老板(3更)

杜君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是对冷希瑞可谓是掏心掏肺了,为了这个儿子,她做了多少事情,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

她本以为儿子会理解她,可是呢,他怕她,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杀了他,呵呵,多可笑,自己精心培养,付出了所有心血的儿子见自己当成了魔鬼。

“夫人。”管家上前,轻声问道,“那件事还进行吗?”

杜君扬挥挥手,满脸疲惫,“将人撤回来吧。”

管家神情犹豫,“可是这次的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下一次未必会有。”刚刚母子的争执他也听见了,心中对冷希瑞也不是没有想法,他是杜君扬的心腹,自然知道杜君扬为了这个儿子背地里做了多少,冷希瑞的行为真的挺让人寒心的。

“希瑞既然已经找过他,他就不可能没有防范,去了也未必能够成功,没必要增加伤亡,撤回来吧。”

管家不甘心地应了一声是,心中对冷希瑞的埋怨又多了一分。电话刚接通,说了不到两句话,管家的脸色就变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杜君扬。

“夫人。”他欲言又止。

杜君扬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那边已经交上手了。”现在撤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杜君扬微微一顿,淡声开口,“那就不用撤回来了,这就是命。”她的一边嘴角轻轻扬起,你看,她都决定放过靳修溟这一次了,偏偏他没有这个运气,那这就不能怪她了。

管家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电话那端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夫人,这件事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会不会误会您?”

杜君扬笑笑,眼底一片冰冷,“要误会就误会吧,记住,谁也不许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管家点点头,心中想着回头叮嘱下面的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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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溟接到冷一飞的传讯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什么叫清歌出事了?”

冷文冀一把夺过冷一飞手中的通讯器,冷声说道:“她到了京都,向我借了一辆车,往京郊的方向去了,我怀疑她出事了,你现在立刻停止你的计划,跟我去找她。”

就算冷文冀不说,靳修溟也打算这么做的,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现在马上回来,你能追踪到清歌的位置吗?”

“可以,我在那辆车上安装了定位装置,现在那辆车往东北方向去了,而且速度很快,我的人已经跟上去了,你赶紧回来。”

靳修溟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这才发现清歌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面色一片冷沉,眼底是几不可见的慌乱,他回拨清歌的号码,显示的是无人接听。

他的心猛地一沉,清歌一定是出事了,她不会无缘无故不接他的电话,他飞快地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联系冷一飞,“将隐藏在暗中的杜君扬的人全部给我解决了。”

“是,少爷。”冷一飞挂了电话,对手下的人吩咐了几句,一部分立刻朝不同的方向离开,而他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去接靳修溟。

为了保证靳修溟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有一段路他们是没有安排人手接应的,也就是说要靳修溟一个人面对危险。

而按照原本的计划是,靳修溟会在那个时候佯装不敌,被杜君扬的人抓获,并且带走,而冷一飞的任务则是带着人暗中跟在后面,找到杜君扬的实验基地。

靳修溟相信,那个男人一定在实验基地里,只要找到了实验基地,就能找到那个男人,那么清歌的姐姐自然也就找到了。

这个计划是以他自己为诱饵的,一切的后果靳修溟都考虑到了,安排好了一切,谁知道清歌那边竟然出了岔子,清歌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进京都的。

靳修溟飞奔到自己的车上,油门一踩,车子就飞了出去。

只是车子刚刚离开墓园不久,他就发现了前方埋伏的人,他的眼神阴冷,从车座底下拿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就开枪了。

子弹划破空气,直接将暗中埋伏的人的心脏射穿。

这一枪就像是个讯号,下一秒,子弹纷纷打到了靳修溟的车子上,为了这次的计划,他的这辆车是特地改装过的,没那么容易被子弹射穿。

靳修溟迎着枪林弹雨,穿过了他们的封锁圈,身后是几辆疾驰而来的车。

砰——

一声枪响,靳修溟的车拐了几拐,他的脸色一冷,意识到不好,他的车胎被打爆了。

他打开耳麦,冷声问道:“到哪儿了?”

“少爷,坚持三分钟,我们马上到。”冷一飞的声音从耳麦那端传来,仔细听他的身边还有枪声。

靳修溟眸色冰冷,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几辆车,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底隐隐有丝幽蓝之色浮现。油门直接踩到了底,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

拐过一道弯路,前面忽然出现了三辆车,呈三角形朝他包抄而来。

靳修溟神情不变,油门踩到底,竟然打算直接撞上去。

三辆车本来是计划逼停靳修溟的,没想到这人非但不停车,速度还越来越快,中间那辆车上的司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开。

副驾驶座上的人按住他的手,“不能躲,他不敢撞的。”那人的语气笃定,按照这个速度,要是撞上来,靳修溟自己也完蛋,现在比的就是谁的胆子大,只要他们不躲开,靳修溟就一定会停车。

靳修溟没有停车的打算,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幽蓝之色,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清歌在等着他。

中间那辆车上的驾驶员只见得靳修溟的车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两辆车就要撞上了,满心眼都是恐惧,没有人不怕死,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下意识打了方向盘。

就在下一秒,靳修溟的车以飞一般的速度擦着他的车冲了过去,若非他刚才及时打了方向盘,恐怕现在两辆车已经撞上了。

他松了一口气,刚刚他差一点就死了,只是下一秒,脑袋就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废物,人都跑了,还不赶紧追。”

那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调转车头,追了上去,而这个时候,两外两辆车已经追了上去。

靳修溟的车因为爆了一只轮胎,开得歪歪扭扭,这反倒是让后面追击的人不好开枪,即便是开枪,子弹也落在了旁边,而非车上。

靳修溟沉着脸,根本不管身后的人,速度一快再快。

清歌,一定要坚持住,等我。他在心中默念中。

三分钟,漫长的三分钟过去,靳修溟终于看到了冷一飞的人。

冷一飞带着人,等靳修溟的车过去,迅速将路给堵了,枪声在靳修溟的身后响起,他已经来来不及顾及。

冷文冀的车就在前面等他,靳修溟抛弃了自己的车子,上了冷文冀车。

“现在情况怎么样?”靳修溟冷声问道。

“我的人还在追踪清歌的那辆车,只是我觉得很不对劲儿,那辆车似乎想要离开京都。”

按照那辆车的轨迹,再过不到半个小时,就要离开京都的地界了。

靳修溟拿过冷文冀手里的平板,上面是一副地图,正在移动的红点就是清歌的那辆车,他的眸色微变,“不对,车上的人不是清歌,是有人用她的车迷惑你们。”

冷文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清歌人呢?”

靳修溟阴沉着脸,咬牙说道:“恐怕是被老板带走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除了老板,恐怕其他人没有那么轻易能带走清歌。

可也正是如此,靳修溟的心中才担心,老板的手上有夜清筱和夜云霆两个人质,任何一个都足以让清歌乖乖听他摆布。

“我错了,杜君扬根本不是老板。”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靳修溟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冷文冀豁然看向他,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他愣住了,“景瑞,你的眼睛……”

“这件事以后再向你解释,现在给我查查清歌的车中途是否在哪里暂停过。”

冷文冀迅速回神,也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清歌。既然杜君扬不是老板,那么清歌现在应该就在真正的老板那里。

靳修溟不知道李家村的事情已经暴露,也猜不到老板找清歌所为何事,但也能想到能让清歌在这个时候毫无准备地入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这件事很有可能跟夜清筱和夜云霆有关系。

“快点。”靳修溟催促开车的司机。

司机看了冷文冀一眼,见冷文冀脸色没什么异常,加快了速度,而冷文冀则是打电话给一直跟踪清歌那辆车的负责人。

挂了电话,冷文冀在平板上指了一个点,“清歌的车曾在这里停过十分钟的时间。”

“去这里。”靳修溟看也不看,直接说道。

“你怀疑清歌在这里下车了?”

“不是怀疑,是肯定。”靳修溟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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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在后妈的路上越走越远了(捂脸)

333.挣扎两难(1更)

这时,冷文冀才发现靳修溟的手上戴着的手表表盘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类似微缩地图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一个绿色的小点,停留在一个地方。

“这是什么?”冷文冀问道。

“清歌身上的定位装置。”不仅清歌的身上有,靳修溟的身上也有,这也是冷一飞能同意靳修溟的计划其中一个原因。

清歌与靳修溟的身上都安装了最新的定位芯片,就在颈后的皮肤中,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而仪表盘上那个绿色的点显示的地方正是刚刚冷文冀指示的清歌的车曾停留的地方。

冷文冀眼睛微亮,有了这个东西,找到清歌就容易多了。

身后依旧是有杜君扬的人在追杀他们,耳边是子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司机将车子开得飞快,一边开,一边还要留意冷文冀的身体情况。

“不用管我,尽管开。”冷文冀见司机时不时往后看他,吩咐了一句,虽然这样的速度确实让他很不舒服,但不是不能坚持。

靳修溟闻言,打量了一眼冷文冀的脸色,说道:“找个地方将你放下,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跟你一起。”让靳修溟一个人去,冷文冀是绝对不放心的,他担心靳修溟会发疯,还有他的眼睛,这种状态的靳修溟让冷文冀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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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众人,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而她的手中还扣着一个人,那人跪在地上,脖子上还有一把匕首,那是刚才清歌从那人的手上夺过来的。

反观王熊,则是脸色铁青,这是一帮废物,就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手机响,王熊看着来电,诚惶诚恐地接了,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熊的脸色发白。

“对不起老板,是我办事不利,我马上就办好。”

清歌眼神微闪,看了那个摄像头一眼,老板是通过摄像头在看着这边的情况吧?

王熊挂了电话,再次看向清歌时,眼底满是狠意。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乖乖吃了它。”他拿出一包粉末状物体,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

清歌冷眼看他,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这种东西,谁都知道碰不得。

王熊见她这样,也不恼,而是让人拿了一台电脑进来,电脑是开着的,为了让清歌看的更清楚些,他还特意拿近了一些。

清歌倏地瞪大了眼睛,因为电脑屏幕上正是夜云霆,被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身上满是伤痕,夜云霆冲着她拼命摇头。

清歌只能从他的口型判断他说的是:“快走,不要管我,不能碰。”

她的眼底漫过一层水光,直直地看着那个正对着她的摄像头,“你到底想做什么?将我变成一个瘾君子?你是觉得这样我就能听你的摆布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我告诉你,你未免太看不起我清歌了。”

她这话是说给老板听的。

别墅二楼的房间里,女人听到清歌说的这番话,转头看了夜云霆一眼,笑得温柔,“你看,她就是这么有个性,但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毁了她呀,怎么办呢?”

夜云霆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了下来,他冲着她吼道:“我随你处置,你想怎么样都行,杀了我,折磨我,都可以,你放了她。”

女人笑呵呵,“好啊,你求我啊。”

“我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夜云霆毫不犹豫地说道。

女人捂着嘴呵呵笑,显然十分开心,她当然要开心,囚禁夜云霆这么多年,折磨他的方式手段用了这么多种,夜云霆从来都没有求饶过。

“没想到只是这样你就开口求我了,看来你还真的是一个好父亲,虽然我很想感动一下,但是怎么办呢?看着你们这样,我更想折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满是女人疯狂的笑声,笑声里透出来的愉悦让夜云霆的心一沉到底,他终于明白,女人这次根本没打算放过清歌,更没打算放过他。

女人笑够了,看着眼神绝望,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夜云霆,提醒道:“不要想着自杀,夜云霆,我告诉过你的,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你的妻子和你的两个女儿给你陪葬,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你妻子的父母。而且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死得痛快,所以,你可千万要想好了。”

夜云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到底跟夜家有什么仇,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夜家,明明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女人见状,笑得更欢了。

地下室里,清歌一直盯着摄像头,她知道老板一定在看着她,而她刚才说的话老板也一定听到了。

可惜过了好久,对方也没有丝毫的动静,王熊不耐烦了,再次开口:“清歌,别挣扎了,自己乖乖吃下去,总比被人注射好。”

清歌不理他,只是盯着摄像头,她在等,等老板的回应,等靳修溟的到来。

她相信冷文冀一定可以找到靳修溟,也相信靳修溟一定可以找到她,只要她能将时间给拖延住了,一切就都来得及,或许这一次,还能救出父亲。

“我知道我这次的行为触怒了你,但是你也说了,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让我变成一个瘾君子,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儿,杀人放火,随便你。”

女人听了这话,笑得很是欢快,她转头看向夜云霆,“你看看你的小女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试图挣扎,这叫什么,困兽犹斗?”

夜云霆神情灰败,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他只是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屏幕上清歌的脸,心中不断祈求她能离开,不要管他。

他相信,只要清歌愿意,她还是可以离开这里的。

“清歌,我的女儿,爸爸求你,快走。”他冲着摄像头的方向大声吼着,试图让清歌听到。

清歌自然是听不到的,甚至看不到,因为王熊已经把电脑合上了。

王熊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接起来,然后将电脑屏幕对准了清歌,屏幕中,依旧是夜云霆,只是此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从现在开始,你每耽误五秒,他的身上就多一刀。”王熊慢慢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之前因为你的不听话,老板很生气,已经教训过他一顿,他的身上都是伤,恐怕是坚持不了几刀的。”

清歌握着匕首的手一紧,被她扣为人质的那人脸色白了几分了,而清歌却毫无所觉,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五秒已经过去了。”王熊说道,话音刚落,只见屏幕中,站在夜云霆身后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身体,随后拔出,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溅了男人一脸。

“不要!”清歌尖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子扎进了父亲的身体中。

而夜云霆只是冲着摄像头疯狂地摇头,示意清歌快走,他的嘴角带着笑,那是她最熟悉的父亲的笑容,温暖的,宠溺的。

她的手无力垂下,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在空寂的地下室显得尤为渗人。

被她扣着的人趁此机会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她的攻击范围。

清歌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东西给我,我吃。”

二楼房间里,夜云霆听到这话,剧烈挣扎起来,椅子被他带翻,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极其狼狈。他神情焦急而痛苦。

女人在一旁看着,笑得越发欢快,“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眼神,痛苦吧,挣扎吧,这样就对了。求我吧,求求我,或许我好心就让你们父女团聚了。”

女人笑得面容扭曲,她想到什么,眼底满是恨意,“夜云霆,这是你欠我的,你活该,哈哈哈哈哈哈!”

夜云霆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他只是看着摄像头的方向,不断重复着:“清歌,快走。”

又是一刀扎在了他的身上,他似毫无所觉一般,死死地盯着摄像头,只求清歌能听到他的话,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清歌看着父亲毫无尊严地被人践踏,心中生疼,这是她的父亲,疼她,爱她的父亲。她不是没有看懂父亲的意思,但是她做不到。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想,就这样吧,如果自己的妥协能让父亲少受那么一点点的苦,那她也是愿意的。

对不起啊,靳修溟,终究是没能坚持到你的到来。

“快把东西给我。”清歌催促道。

王熊闻言,反倒是不急了,笑道:“老板说她改主意了,还是用注射的吧,这样效果才更好。”他挥挥手,有人出去了。

而就在等待的时间里,清歌只能眼睁睁看着夜云霆的身上又被扎了一刀,她的眼眶赤红,死死地盯着王熊,“我已经答应了,不要再折磨他了。”父亲的脸色已经白的透明,明显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有人拿着针管进来,扔给了清歌。

“自己动手吧。”王熊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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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你们要给我寄刀片了,我溜了溜了

334.她才是老板(2更)

“你的人距离这里有多远?”靳修溟问冷文冀。

冷文冀的人一直跟踪清歌的车,早已跑远了,他摇头,“来不及了,他们调转回来,恐怕还是我们更快一点。”

“那就再快一点。”靳修溟说完,直接联系了冷一飞,“迅速解决,不需要活口。”

冷一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继续跟杜君扬的人纠缠,下手越发狠厉,可惜这次他们带的人不算多,即便带的都是精英,依旧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将杜君扬的人都解决了。

靳修溟一直在拨打清歌的手机,一开始显示是无人接听,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景瑞,你能确定清歌一定在这里吗?会不会她身上的定位被人发现了,故意迷惑我们?”车子即将拐道去京郊的时候,冷文冀忽然问道。

靳修溟眸色微沉,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现在只能赌一把,“就去这里。”

冷文冀已经打了电话给其他人,希望能先一步赶到。

靳修溟握着手机,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终究还是拨出了一串号码,“是我,靳修溟,清歌出事了,我需要你现在就去将人带出来,不计任何代价。”他报了一个地址,“要快。”

他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

冷文冀没有问他是给谁打电话,只是催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能感觉到靳修溟脑中的弦已经崩到了极点,随时都能爆发。

车子一路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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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的人都被灭了。”管家站在杜君扬的身边,低声说道,他不敢去看杜君扬的脸色,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很难看。

“冷景瑞人呢?”

“逃了,毫发无伤。”

杜君扬死死捏住椅子的把手,良久,才缓缓松开,“罢了,就这样吧。”

“夫人,我们的人发现二少爷的人在帮他。”

杜君扬神情一凝,“文冀?他们关系不是一向不好吗?”

管家没敢说话,这是冷家的事情,哪里是他一个管家能随便置喙的。

杜君扬倒是很快就想通了,冷笑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原来都是演戏给我看的。”心中又惊又怒,自然想到了当年囚禁靳修溟,又被他给逃了的事情,想必那时候帮助他的人就是冷文冀吧。

这个二儿子身体不好,平时多半的时间都是呆在家里,以至于就连她很多时候都会忽略他,倒是没想到竟然也是一条白眼狼。

杜君扬只要一想到自己养的儿子都跟她离心离德,心中就越发气怒,果然是冷易的儿子,都给他一样,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对他们再好也没用,要是她的小五还活着那该多好,小五那么听话,一定不舍得这样惹她生气。

“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把他也给杀了不成?!”杜君扬忽然冲着管家大发雷霆,“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这件事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若是早一点发现,她也好做好预防。

对于靳修溟这个儿子,她没有丝毫的感情,恨不得他去死,但是冷文冀不一样,就算知道他跟她不同心,她也做不到将儿子给灭了。

管家心中有苦难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站在那里挨骂,等杜君扬发泄够了,他才敢开口。

“夫人,要不要先去把二少爷带回来?”

“带回来做什么?随他去吧,反正一个两个都不听话,我还筹谋什么,把事情的尾巴处理干净,不要让希瑞知道。”

相比较起来,还是冷希瑞更为重要,若是知道冷文冀也参与了,冷希瑞那边的想法恐怕会更多了。

“是,夫人。对了夫人,我们的人还发现了一件事。”

杜君扬眼睛一横,“有话就直接说。”

“暗中似乎有另一股势力的人在追杀冷景瑞。”

杜君扬神情一顿,“谁?”

“不清楚,我正在让人去追查,暂时还没结果。”

杜君扬顿时沉下脸,“既然没有结果,你跟我说什么,有了结果再说。”

“是,夫人。”管家诚惶诚恐,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敢待在这里,匆匆离开了。

杜君扬的手撑着额头,最近可谓是诸事不顺,让她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她给男人打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夜清筱那边一切顺利吗?”

男人微微挑眉,“当然顺利,怎么了,是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儿,你抓紧时间。”杜君扬没打算跟男人说自己的烦心事儿。

男人闻言,倒是也没追问,以免让她不快,只是问道:“靳修溟抓到了吗?”

这话惹来杜君扬的冷笑,“你还以为他是那么好抓的,要是等不及,你就自己去。”说完就挂了电话,男人看着黑屏的手机微微皱眉,脾气这么暴躁,显然是出事了。

他想了想,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递给一旁的助理,“我要离开几天,这边的实验进度你盯着点儿。”

他走出了实验室,去车库里开出了自己的车子,实验基地的大门缓缓打开,男人直接开车走了,并没有看到一个黑影趁着他打开大门之际溜了进去。

**

清歌看着地上的针管,静默不语。

“再耽误下去,你父亲恐怕就要坚持不住了。”王熊提醒了一句。

清歌看向电脑屏幕,夜云霆倒在地上,嘴里依旧重复着让她走的话,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染,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清歌缓缓蹲下身,捡起了针管,针管里透明的液体像是恶魔的嘴脸,在向她疯狂叫嚣。

王熊的眼底闪过嘲讽,再厉害又怎么样,这人啊就是不能有弱点,即便是有弱点,也要藏好了,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不然结果就是清歌这样,纵是有千般武艺,也只能束手就擒,听人摆布。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你多耽误一秒,你父亲就多受一秒的罪,他的身体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王熊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他跟辛宏私交甚好,当初辛宏没少跟他说清歌这人不值得信任,只是因为老板执意要用这个人,他也没办法。

后来与霍国强的交易失败,边境的仓库被发现,辛宏就怀疑是清歌做的,只是那时候清歌做的干净,又倒打一耙,辛宏也拿不出证据,自然拿清歌没办法。再后来就是辛宏自己出事儿,为了不连累老板,自杀了。

王熊想到这些,看着清歌的眼神越发不善,做他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没几个真心朋友,他跟辛宏算得上关系不错,可就是因为她,辛宏死了,他现在抓到机会,自然要为辛宏报仇。

二楼监控室里,夜云霆眼睁睁看着清歌拿起了地上的针管,眼里满是绝望,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看的女人十分稀奇。

囚禁夜云霆将近三年,从来不曾见他流泪的样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

有人进来,走到女人的身边,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靳修溟正带着人往这边赶,半个小时内就会到。”

女人笑了笑,“让他来吧。”半个小时,什么都已经结束了,就算是来了,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个瘾君子,说起来也是一场好戏。

“夫人,我们要不要先走。”

“嗯,告诉下面的人,十分钟后,所有人离开这里。”

“那他呢?”手下指了指夜云霆。

“自然要带上他,我还没让他看到夜家的下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这次是清歌,下次就是清若筠了,另外,告诉查理,等他用完了夜清筱,记得还给我。”

这时,一只黑猫走了进来,走到了夜云霆的身边,冲着夜云霆喵喵叫了几声,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地上暗红的血液。

女人冲着黑猫招招手,“小乖乖,过来妈妈这里。”

黑猫歪头看了女人一眼,没动,继续看着夜云霆,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地上的血。

喵——

它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又低头喝了几口。

女人见状,眼神微闪,看着黑猫的眼神却宠溺非常。

“原来我的小乖乖喜欢这个呀,那你喝吧,喝完了跟妈妈回家。”

地下室中,透过电脑屏幕看见这一幕的清歌瞳孔一缩,握着针管的手用力,这只黑猫——

原来如此!

她的眼底满是震惊与嘲讽,原来他们都猜错了,原来老板竟然是她,呵呵,原来是这样。

“不要再试图拖延时间了。”王熊不耐烦地催促,他自然也看到了黑猫喝血的这一幕,只觉得浑身发毛,他都想不明白,老板怎么会喜欢这只怪物呢,甚至将它当成了宝贝,就连掉一根毛都要心疼。

清歌眼里的震惊慢慢退去,她定定地看着摄像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贺曼,你最好保佑我这次死了,不然我跟你不死不休!”

说完,她毫不犹豫将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血管中,透明的液体慢慢进入她的身体,一直到一滴不剩。

------题外话------

啦啦啦,老板出来啦,其实之前很多人都已经猜到啦。

335.(3更)

清歌将针管拔出来,扔在了地上,“现在,你们满意了吗?”她面无表情,就连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情绪,她只是盯着摄像头,她知道贺曼现在一定透过摄像头在看着她。

贺曼确实通过摄像头看到了这一幕,对于清歌猜出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介意,眼底满是笑意,真想留下来看看清歌d瘾发作的样子啊,可惜了,时间不够。

她挥挥手,示意手下带上夜云霆,然后弯腰抱上还在喝血的黑猫,“我们走。”

夜云霆深深地看了一眼电脑上清歌的脸,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靳修溟赶到的时候,别墅里已经人去楼空,他是在地下室里找到清歌的,当时清歌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靳修溟看着缠绕在她身上的铁链,还有她那痛苦的样子,脑子里的那根弦顿时就断了,他上前一把抱住了清歌,颤声说道:“清歌,我来了。”

清歌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冲着他柔柔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靳修溟这才发现她满头大汗,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甚至就连她的脖子上都有抓痕,而清歌的手还在不由自主地往脖子上抓。

靳修溟眼神一变,死死地固定住她的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清歌眼前其实有点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就连听到的声音都带着嗡嗡的杂音,“打……打晕我。”她说道。

冷文冀是跟着进来的,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支针管,又看了看清歌的样子,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景瑞。”

靳修溟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清歌,不知道那些人对清歌做了什么,只看到清歌此刻的痛苦。

“打……打晕我。”清歌颤声说道,她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靳修溟看着她眼底的祈求,毫不犹豫地一手刀砍了下去,清歌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眼眶赤红,配着他幽蓝地瞳孔,眼神十分可怖。

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他看着清歌手脚上的铁链,眼中淬了冰,冷文冀已经让手下找来了钥匙,手下刚要给清歌解开,就被靳修溟拿了过去。

他将铁链打开,抱起清歌,正要走,然后就看到了冷文冀手里的东西,他的瞳孔一缩,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清歌,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打死自己的心情。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幢别墅。

冷文冀的人自然是留下来,查看别墅里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而外面,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他定定地看着靳修溟怀中的人,苍老的眼中满是担忧。

“她怎么样了?”他是先一步赶到别墅的,但也只是比靳修溟早了五分钟而已,这里的人早就不见了。

靳修溟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她被人注射了毒d品。”

老者神情一变,震惊地看着清歌。

“我先带她离开了,剩下的事情还请您多多费心。”靳修溟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句话,就抱着清歌离开了。

冷文冀跟了上去,却被靳修溟拦在了车外,他拿过冷文冀手里的那只针管,对他说道:“二哥,我要先带她医院,你先回家。”

冷文冀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靳修溟什么也没说,直接上车离开,半路上,冷一飞就接到了靳修溟的电话,提前安排好了医院。

检查是靳修溟亲自做的,现在他不信任任何人。

清歌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了手臂上那个小小的针孔。

“少爷,这是最新型的d品,成瘾性很强,清歌小姐又是被注射的,想要戒掉,这个过程恐怕很痛苦。”冷一飞沉声说道,目光沉痛,这个结果谁也不想发生,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靳修溟静静地看着床上的清歌,幽蓝的眼中一片平静,“那幢别墅的主人是谁?”

“是一个叫做王熊的男人的,这个男人就是画像上的那个,少爷,是老板干的。”

靳修溟自然知道是老板干的,但是他想要知道的是老板的身份,“查到王熊背后的人了吗?”

冷一飞摇头,“还没有,王熊失踪了,我们的人正在找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清歌小姐出事的时候,他人就在别墅里。”

“给我找,挖地三尺都要将人给我找出来。”

“是贺曼。”虚弱的女声响起,靳修溟和冷一飞都朝着床上看去,清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醒了。

“老板是贺曼。”清歌再次说道。

靳修溟和冷一飞的神情具是一变,当初他们将京都里的人都怀疑了一遍,就是没有怀疑到贺曼的身上,实在是因为贺曼的存在感太弱,她是冷萧的妻子,平时也不参加活动,就连京都的贵妇们都很少有人见过这位路德亲王妃。

可谁能想到贺曼竟然就是老板。

但这话是清歌亲口说的,他们不可能不信。

“去,将贺曼找出来,直接带过来,要是带不回来,就直接杀了。”靳修溟面无表情地说道。

清歌抓着他的衣摆,轻声开口:“我爸在她手里,他受了重伤。”

靳修溟一顿,对冷一飞说道:“想办法先把人救出来。打电话给二哥,让他配合封锁京都,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抓到贺曼。”

冷一飞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清歌与靳修溟两个人。

靳修溟用力地将清歌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入到身体中,“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清歌现在浑身无力,靠在他的怀中,并不挣扎,“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蠢了。”如果她的计划能够再周详一点,或许就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中。

她知道贺曼既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自然不会让靳修溟这么轻易就破坏了,所以她从来不曾怪过靳修溟分毫,谁也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靳医生,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带我回家吧。”她轻声说道。

靳修溟一顿,“好。”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清歌这才注意到靳修溟的瞳孔依旧是幽蓝色的。

她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他的眼皮上,缓声说道:“我很好,不要自责,不要生气,冷静下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恐怕需要你时刻陪在我的身边。”

靳修溟温柔地看着她,声音更是柔和,“好,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清歌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靳修溟抱着她回了家。

到了家中之后,清歌先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就沉沉睡了过去,靳修溟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眼中情绪莫测。

清歌再次醒来是因为d瘾发作,她的身体轻轻抽搐着,浑身都在冒冷汗,靳修溟第一时间抱住了她,防止她伤害自己。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而心口处则像是被人用烈火灼烧一般,她用力地挣扎着,却被靳修溟死死地禁锢在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她怒吼,挣扎。

“清歌,乖,忍忍就过去了,乖,忍一忍,我在呢。”靳修溟柔声哄着她,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他不能放开她,她会伤害自己的。

清歌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一般,努力挣扎无果,她暴怒,张嘴就咬在了靳修溟的肩膀上,靳修溟闷哼一声,抱得更紧。鲜红的血液渐渐将靳修溟白色衬衫染红。

冷一飞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脸色大变,“少爷。”

靳修溟冷冷地看他一眼,呵斥道:“出去,把门带上。”

冷一飞想过来帮忙,“少爷,再咬下去你的肩膀就废了。”此时的清歌根本毫无理智,她真的会将靳修溟给废了的。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靳修溟神情冷厉。

冷一飞对上靳修溟的眼睛,又看了一眼清歌,终究还是转身离开,将门给关上了。

大概是血腥味终于唤回了清歌的一丝理智,她眼底的疯狂退去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松开了口,用力地将靳修溟推到了一边,她看着靳修溟被染红的半边衣服,眼底满是痛苦,挣扎着跑去了卫生间,在靳修溟反应过来之前,将门给反锁了。

“啊。”靳修溟只听得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他使劲拍着卫生间的门,神情焦急,“清歌,你开门,开门。”

清歌没有开门,他又不敢踹门,因为清歌就在门后,踹门会伤到她。

清歌痛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靳修溟眼底渐渐变成了幽蓝色。

卫生间里,清歌半跪在地上,用头砸着墙,一声声砸墙的声音传到靳修溟的耳中,差一点将他逼疯。

“清歌,你把门给我打开。”他大声吼着,使劲地拍这门。

“走开。”清歌嘶吼着,嗓音沙哑,她满脑子都是靳修溟被鲜血染红的衣裳,那是她咬的,她伤害了他。

卫生间里的动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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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背了两辈子杀人黑锅的男人重生后死缠烂打苦追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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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真的很有后妈的潜质,我竟然觉得这几张写的很爽(捂脸遁走)

336.(1更)

等卫生间里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靳修溟已经忘记了他在门外站了多久,他的脚下氤氲着一小滩血迹,这是他的指甲嵌进肉中,顺着他的指间低落的。

“清歌,开门好不好?”靳修溟柔声说道,只是嗓音沙哑得厉害。

卫生间里自然没有任何的回应,靳修溟轻轻转动门把,发现门竟然可以打开了,于是便小心地将门开了一条缝,这才发现清歌将自己整个人泡在了浴缸里,面色惨白。

他神情一变,快步走过去将人从水中捞起来,随手扯过一旁的浴巾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清歌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神情木然。

她的额头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靳修溟伸手,却不敢碰她,只能先将人抱回到床上,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靳修溟轻声问道。

清歌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一点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她看着靳修溟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只觉得刺眼极了,她抬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却被靳修溟握住了手腕。

他微笑着看着她,“既然不想吃,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等下我陪你一起睡会儿,好不好?”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缓缓点了头。

靳修溟给她盖好被子,走进了浴室。

血迹已经黏在了伤口上,衣服脱下来就会牵扯到伤口,而靳修溟就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直接将衣服脱下来扔在了一旁的洗衣篮里。

他快速地冲了一个澡,将身上的血迹冲干净,却对肩膀上的伤口视若无睹。他套上浴袍,连头发都没擦就走了出去。

清歌正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她的脸色已经是苍白的,精神看上去却好了不少。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轻声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靳修溟浑不在意,只是说道:“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

清歌根本不信,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会是小伤口,当时她被d品折磨得神志不清,下嘴没轻没重的。

“过来让我看看,我帮你上药。”清歌坚持。

靳修溟犹豫,他刚才洗澡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伤口,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想清歌看到,但是对上清歌坚持的眼神,只能坐在床边,任由清歌脱了他的浴袍。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深深的牙齿印,甚至可以看到骨头,她握着镊子的手微微颤抖。

“去医院吧。”清歌哑声说道,这样深,差一点就要将肉都给咬下来了。

靳修溟则是握住了她的手,温声安慰道:“我不疼,再重的伤我也受过,这个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清歌起身下床,沉默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递给他,“换上,我们去医院。”

靳修溟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又将话咽了回去,“好,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冷一飞打来了电话,“少爷,贺曼已经跑了,管家说,她从昨天出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靳修溟的脸一沉,看了清歌一眼,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清歌转头看他,“贺曼跑了?”

靳修溟深深看她一眼,点头,“不管她跑到哪里,我一定会将她找出来。”那个女人这样对待清歌,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过她,他誓要将他她挫骨扬灰。

这个结果早已在清歌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意外。

“查查王熊这个人吧,贺曼隐藏那么久,不好查,但是王熊是她的心腹,又是她在外的代言人,可以从他入手。”

靳修溟已经让冷一飞去查了,他将清歌抱在怀里,“还有点时间,你先休息。”

清歌无法休息,她一闭上眼睛就是一刀刀扎进父亲身体的画面,还有那只黑猫站在父亲的身边,舔舐着父亲鲜血的画面。

她轻轻摇头,看着窗外不做声,快到医院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下次我若是再发作,你就找根绳子或者铁链将我锁起来,千万不要靠近我。”

靳修溟的心一震,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划开,生疼生疼的。

他抱紧了清歌,丝毫不顾及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清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没有人知道他站在洗手间外,听着里面清歌痛苦地哀嚎,心中有多痛,那一刻,他恨不得毁了整个世界。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他宁愿清歌咬他,打他,也不愿她伤害自己。

“清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记住,我真的会生气的。”

清歌轻轻叹气,靠在他的身上,沉默着不说话。

到了医院,医生给靳修溟拍了片子,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处理好伤口再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清歌依旧了无睡意,她静静地看着靳修溟身上的伤口,很久都没有说话。

靳修溟将伤口遮起来,手放在她的眼睛上,“乖,闭上眼睛睡觉。”

“靳修溟,我睡不着。”她说道,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就是睡不着。

“家里有安眠药吗?给我两颗。”

靳修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吃药不好,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清歌笑,“你是将我当成三岁孩子哄了吗?”

闻言,靳修溟眼眸微暗,心中想到:你若真的是三岁孩子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将你带在身边,好好护在怀里,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受折磨,而我却无能为力。

“想听吗?”靳修溟柔声问她。

清歌想了想,点头,“嗯,想听你讲人鱼公主的故事。”

靳修溟懵了,“人鱼公主?”只是什么故事?

清歌轻笑,“我就知道你没听过,这可是我爸爸小时候最爱给我讲的故事,其实是他只会这么一个故事,所以只能反反复复地讲。”

她的声音忽然一顿,显然是想起了夜云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真想听吗?”靳修溟装作没看到她的神情,温声问她。

清歌嗯了一声。

靳修溟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一个版本,轻声念着,真的就是念,没什么感情,但好在他声音低沉,虽然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好听。

清歌静静听着,眼底却慢慢涌现了泪水,她闭上眼睛,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故事很简短,靳修溟没多久就讲完了。

“好听吗?”他问。

清歌点点头,嘴角是浅浅的笑意,似是担心他不信,还肯定道:“很好听,再给我讲一次。”

靳修溟没有拒绝,这一晚,他反反复复地讲着这个故事,一直到清歌睡着了。他静静地看着她并不算安稳的睡颜,心中满是疼痛。

确定她睡熟了,靳修溟才悄然起身,冷一飞还没睡,就在客厅里等着他,见他下来了,立刻起身。

“少爷,现在出发吗?”

“嗯,我自己去,你在这里守着,看好她。”靳修溟神情淡淡。

冷一飞点头,这个时候的靳修溟是危险的,他不敢反驳他的话。

靳修溟离开了庄园,直接去了冷文冀的家。

冷文冀也没睡,他知道靳修溟一定会来。

“清歌怎么样了?”冷文冀问道。

靳修溟眸色一冷,摇头,“发作了一次,不算好。”

“需要药物压制吗?”d瘾发作的痛苦,冷文冀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却看到过,想想也知道,贺曼给清歌用的不会是一般的d品,发作起来应该更加痛苦,药物虽然不能戒d,却可以缓解。

靳修溟摇头拒绝,“不用,我相信她可以撑过去。”药物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

而且那是清歌啊,靳修溟相信她一定可以撑过去。

“贺曼跑了,连带着手下的人都不见了,你怎么想?”冷文冀问道。

“贺曼既然是冷萧的老婆,那么对于贺曼的事情应该不会毫不知情吧。”

冷文冀一愣,“你想从冷萧的口中得知贺曼的事情?”

“就算冷萧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作为丈夫的,怎么也要担起责任。”靳修溟缓声说道,语气平静。

冷文冀心中发冷,他知道这次贺曼是真的触到了靳修溟的逆鳞,靳修溟此时越冷静,心中就越疯狂。

“景瑞,冷萧现在好歹还在检察院,我们暂时冷静一点,我已经让人全城搜索贺曼,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冷文冀担心靳修溟这个时候对冷萧动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劝解道。

靳修溟笑了笑,“二哥,你的担心没有必要,我只是想让冷萧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还有,”他顿了顿,“杜君扬逍遥够久了,我们的计划该提前了。”

冷文冀愣在了原地,“景瑞。”

“二哥,我已经等不了了,也不想等了。”

冷文冀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斟酌开口:“可是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她。”基因实验室的事情,他们只是听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更不要说证据了,就连那个姘头,现在也无踪影。

“没有证据那就制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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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靳修溟设局(2更)

靳修溟笑了笑,继续说道:“若是杜君扬出事了,我想那个姘头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景瑞。”冷文冀震惊地看着他,“杜君扬手上不会一点势力都没有,这样做太危险了。”

“那就将冷希瑞拉进来。”

“他不会帮我们的。”冷文冀直接否定了他的话。冷希瑞和杜君扬从来都是一体的,若非杜君扬,冷希瑞根本坐不上这个位置,他又怎么可能帮着他们对付杜君扬呢。

“他曾来找过我,说杜君扬准备对付我,让我离开京都。”

冷文冀意外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冷希瑞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将他拉到我们的阵营的。”

冷文冀对此却不敢太过乐观,毕竟说白了,他们想要对付杜君扬,势必要触及冷希瑞的利益。

“明天我会去找冷希瑞。”靳修溟说道。

“杜君扬刚刚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恐怕正想着怎么还击呢。”昨天杜君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冷文冀甚至做好了被杜君扬找的准备。

“来就来吧。”靳修溟不在意地说道,他心中憋着一团火,这团火在贺曼失踪之后越烧越旺。

“而且。”靳修溟眸色微冷,“我怀疑贺曼与杜君扬暗中也有关系。”

冷文冀不解地看着他,“怎么说?”

“当初带走夜清筱和清若筠的人是老板,而那个医生又是杜君扬的人,可清若筠曾说过,那个医生就是囚禁他们的人,二哥,你说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冷文冀一脸震惊,眉头皱成了一团,如果靳修溟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贺曼与杜君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关系。

“不过会不会是那个医生跟贺曼有关系?”冷文冀说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贺曼跑了,那个医生一直躲在杜君扬的身后,我们只能从杜君扬这里入手。”

冷文冀沉吟,现在看来,他们跟杜君扬之间真的是避无可避了。

“我去找冷希瑞,你别去。”冷文冀依旧不赞同靳修溟去找他们,“这段时间清歌应该很需要你,你就陪在清歌的身边,杜君扬那边交给我。”

提起清歌,靳修溟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了三分,“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但是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放心吧,她就算知道我在帮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冷文冀说这句话时,带了几分自嘲,他应该感谢他破败的身体,才让杜君扬根本不会将他当成是冷希瑞的威胁。

“二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靳修溟认真地说道,当初学医,其中一个原因其实也跟冷文冀的病有关系。

冷文冀心中一暖,笑笑,“我已经习惯了,等以后你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也就放心了,压力卸下了,我的病自然也就好了。”其实他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好,他也没指望自己能长命百岁。

靳修溟抿唇,并不说话,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靳修溟回到庄园的时候,清歌还在睡觉,他换了一件衣服,轻轻地爬到了床上,刚刚躺下,清歌就滚动了他的怀里,手放在他的腰上。

“刚从二哥那边回来?”清歌轻声开口。

靳修溟动作一顿,“什么时候醒的?”

“你刚开门我就醒了。”她睡得并不安稳,所以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

靳修溟将她抱在怀里,“我明天打算去见冷萧,你要一起去吗?”

清歌想了想,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不过我去看看沐辰。”

靳修溟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但也知道她是为了杜雨若,所以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说了一声好。

次日一早,靳修溟起床时就发现清歌的精神不太好,时常打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连胃口都差了很多,一碗粥只能喝半碗。他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心中一沉。

“将鸡蛋吃了。”他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的碗里,柔声说道。

清歌看了鸡蛋一眼,对上他担忧的目光,笑了笑,拿起鸡蛋慢慢吃着,眉头微皱,一只手按在腹部。

“实在不想吃就算了。”靳修溟开口。

“正好有点饿,吃个鸡蛋补充蛋白质,刚好。”清歌笑盈盈,舒展了眉眼,强忍着呕吐,三两口将鸡蛋给解决了,就再也没有碰桌上的食物。

靳修溟看着她这样,只觉得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若是此时贺曼在他的眼前,恐怕会被他千刀万剐。

“身体不舒服?”靳修溟关心道。

清歌摇头,“我没事……”

电话铃声响,打断了清歌的话,她看了一眼手机,是清若筠的来电,她拿起手机在靳修溟的眼前晃了晃,起身去接电话。

“妈。”清歌喊了一声。

从清歌离开之后,清若筠的眼皮就一直跳,心中总是没来由产生恐慌感,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她终于忍不住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

“清歌,你现在人在哪里?”清若筠问道。

清歌顿了顿,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我在京都,和靳修溟在一起。”

清若筠闻言,松了一口气,“你已经从边境回来了?”

“嗯,已经回来了,在那边没有什么发现,就想来再见见冷萧,所以来了京都,妈,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听她这么说,清若筠的心是彻底放了下来,不由失笑,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没事儿,就是见你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担心你出事儿了。”她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清歌浅浅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儿,不用担心,不过这次在边境没有什么发现,我和靳修溟打算在京都多待一段时间,可能段时间内不会回去了。”这段时间,她的d瘾随时都会发作,正是最难控制的时候,要是回去了,肯定会被母亲发现异常,徒增担心,倒不如先留在这里。

清若筠闻言,心中一紧,“清歌,你真的没事吗?”

清歌笑,“妈,我能有什么事儿。昨晚上不小心感冒了算不算?今天早上被靳修溟压着吃药呢。”

“难怪我听着你的嗓音有些沙哑。”清若筠说了一句,“感冒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小感冒,而且靳修溟可是医生,一个小感冒难不倒他的。?”

清若筠一想也是,靳修溟在清歌的事情上一向小心,自然会照顾好她,心中放心了,她依然忍不住叮嘱到:“虽然如此,但你们在京都还是要小心,要是查不到,先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清歌,妈妈现在身边只有你了,你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去冒险。”

清歌微微一顿,“好。”

挂了电话,靳修溟也吃完了,两人一起出门。

看守所里。

清歌看着沐辰,眼神复杂,沐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清歌。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沐辰开口说道,他的神情空洞而茫然,本以为他将所有的罪名都认下,冷萧就会没事儿,进来之后才发现,一切是自己想简单了。

清歌闻言,定定地看着他,“我来只是替杜雨若看看你。”

提到杜雨若,沐辰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还好吗?”

“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想她现在应该不算好。”清歌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她并没有见过杜雨若,但想想也知道按照她对沐辰的感情,想必是很担心的。

“沐辰,你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冷萧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背锅?还是你觉得你替他背锅了,他就能出去了?”

“我本来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进来后才发现是我天真了,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本来也不是无辜的,只当是还了他的生恩吧。”

“你当真只是为了还恩情?”清歌直觉不信。

沐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开口:“我本来是想让他告诉我清筱的下落的,但是清筱似乎不在他的手里,他也不清楚。”

果然,清歌暗道。

“我姐姐确实不在他的手里。”

沐辰眼神一凝,盯着清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清歌不答反问:“你对贺曼知道多少?”

“她是我父亲的妻子,据说是个孤儿。”沐辰下意识回答道,随即意识到不对,皱眉看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抓了我姐姐的人,而昨晚上,她跑了。”

沐辰震惊地看着她,“这不可能,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清歌冷笑,是啊,看着柔柔弱弱,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若非是她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她还记得初见贺曼是在游艇劫持案中,而她因为身为冷萧的妻子,而被毕涛拿来威胁他们。

当时她还怀疑这件事是冷萧自导自演,现在想来,恐怕是贺曼有意而为。

“我姐姐确实在她的手中,不仅是我姐姐,我爸爸也在她的手中,现在她带着人逃了,你若是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沐辰沉默,良久,缓缓摇头:“冷萧虽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我很少回到京都,即便是回来了,跟他们的交流也不算多,印象中,贺曼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我回家时,她也很少跟我主动接触。”

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贺曼。

“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常?”清歌不死心,毕竟沐辰也算是跟贺曼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只是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沐辰想了又想,摇头,“如果一定要说异常,那就是她养的那只黑猫,她对那只猫很好,好得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不过很多人都很喜欢自己养的宠物,所以我也没在意。”

没能从沐辰这里得到丝毫有用的线索,清歌心中不免产生一丝失望,淡了神情,“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这样吧。”她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我知道我父亲的一处房产,是他送给贺曼的生日礼物,或许贺曼会在那里。”

清歌的脚步一顿,看向他,“房子在哪里?”

沐辰报了一个地址,神情却有些不确定,“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里,我当时只是偶然听家里的佣人提起的,据说是因为贺曼随口提了一句,说很喜欢那边的风景,我父亲就在那边买了一栋房子送给她。”

清歌记住了地址,说道,“我会去查。”她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清静隐现,“你好好想想还记得什么,开庭前我会再过来一趟。”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沐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成了一团,清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清歌一口气跑到了车里,将自己关在了后座,死死地咬着牙关,她的d瘾又发作了。

而此时,靳修溟还在跟冷萧谈判。

冷萧对于他说的关于贺曼的事情根本不相信,他冷眼看着靳修溟,“我本以为你这次会有高明一点的方法,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靳修溟面无表情,他没耐心跟冷萧在这里耗,“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枕边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已,至于你信不信,根本不在我的范畴内。”

“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要跟我说,只要我将她供出来,我就能平安出去?”

“辛宏背后的人就是她,她就是老板,说的再直白一点,你的所有生意她都有参与,甚至很多你没参与的生意,也是打着你的旗号。”

冷萧瞪大了眼睛。

靳修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我从贺曼那里得到的一份资料,里面记载了很大一部分她的生意往来账目,而这些,最后都汇集到了一个海外账户中,那个账户的名字是你的。”

“这不可能,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冷萧否认,因为愤怒,还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水杯。

靳修溟冷冷地看着他,“不仅是她,还有杜君扬,她跟杜君扬是一伙儿的,而你就是他们的替罪羊,所以这次即便是有沐辰替你顶罪,他们也不可能让你活着出去,我的叔叔,被自己的女人设计到这个地步,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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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你欠了她(1更)

冷萧的脸色忽青忽白,满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证据就在我手里,你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你好好想想,难道你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真的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冷萧的眼神微变,靳修溟一直注意着他,自然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心中了然,看来他这个叔叔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只是以前没往那边想,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想。

“叔叔,被自己最信任的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真心对她,可是她对你呢,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而且还联合外人,打算将你至于死地,你心中真的甘心吗?”

“够了!”冷萧打断他,眼神冰冷,“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以为你说两句我就会相信了吗?”

“你可以不相信,或者你现在就想办法联系她,看看贺曼会不会来看你。”靳修溟好整以暇,看着冷萧的脸色一变再变。

别看冷萧现在被关在这里,但他毕竟还是路德亲王,在法官没有宣判之前,他若是真的想见贺曼,还是可以跟外界联系的。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真相,你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反正被骗的人也不是我,对了,我会将这份证据交上去,有了这份证据,叔叔,迎接你的恐怕就不是牢狱之灾了。”他的指尖夹着一个小小的u盘。

冷萧脸色铁青,“冷景瑞,我好歹是你的亲叔叔。”

“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叔叔,所以我才好心告诉你真相,只可惜,你宁愿相信那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叔叔,你说错了。”靳修溟似笑非笑,“你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你自己做了错事,我不过是在维护法律的公平公正而已,这些证据并非是我凭空捏造的,不是吗?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贺曼和杜君扬都做了什么事情吧?”

他压低了嗓音,用保证只有冷萧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们不仅洗黑钱,还制d、贩d,最近破获了一起特大贩d案,那边就是他们的种植基地,而这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他们还用人体做基因实验,这需要钱,大量的钱,你想想这些钱从哪里来。他们将这些罪名都推给了你,你以为最后你还能活?不仅是你,作为从犯的沐辰也要给你陪葬,他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你真的忍心让他就这么死了?”

冷萧的眼神变了又变,看向他指尖的u盘,“你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将证据交上去?”

“这些证据全部都是指向你的,将他们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我知道这些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虽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还不是想利用我的手对付杜君扬。”

靳修溟干脆点头,“没错,我是这个打算,但我这个打算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起码沐辰不用死。”

冷萧眼神微闪,静默不语。

“叔叔,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距离下一次开庭还有时间,你还有翻供的机会,或者你还能让他们两个帮你洗脱罪名。”

“你会这么好心?”冷萧怀疑地看着他。

靳修溟微微一笑,“我自然有我的目的,杜君扬一直想致我于死地,我知道你也不想我活着,你们都希望我死,但是偏偏我活到了现在,以后只怕也会继续活下去,至于我告诉你的目的,很简单,想看你们相爱相杀。”

他这样的简单直白,反倒是让冷萧相信了几分,他定定地看着靳修溟。

靳修溟淡淡一笑,“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叔叔,祝你好运。”

冷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响,那是气的,而此时的冷萧自然看不到背对着他的靳修溟嘴角那满意的笑容。

忽悠完了冷萧,靳修溟就离开了,刚刚走到车边就意识到了不对,他透过车窗看到了已经蜷缩在后座的清歌,脸色一变,打开了车门,就看到清歌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腕。

“清歌。”靳修溟低呼一声,就要伸手去抱她。

清歌摇头,“先回家,快。”

靳修溟眼神变了变,终究还是上了驾驶座,一路上将车子开得飞快。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靳修溟就将清歌抱了下来,而此时清歌已经满身是汗,意识模糊,只是刚一离开车子,她就想下地,靳修溟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将她摔在地上。

清歌一只脚刚着地,就推开了靳修溟,想要往外跑,被靳修溟一把抱住,死死禁锢在怀里,“清歌,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清歌奋力挣扎,她的力气并不小,靳修溟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她。

冷一飞刚回来就见到了这一幕,他想上前帮忙,却被靳修溟一个眼神止住。

“清歌,你看看我,我是靳修溟啊。”他柔声在她的说这话,试图让清歌冷静下来。

但是清歌浑身都在发抖,脸上惨白地厉害,皮肤上还泛起了鸡皮疙瘩,她的神情十分痛苦,根本听不进去靳修溟在说什么,甚至因为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而让她极度烦躁。

冷一飞见清歌情况越来越不对,急忙回屋,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支针管。

“少爷,给清歌小姐注射镇定剂吧。”

靳修溟没动。

冷一飞急声道:“清歌小姐这样会伤害到自己的。”

靳修溟眸色动了动,视线在她的手腕上扫了一眼,那是她刚才自己咬的,眼眸一暗,“打吧。”

他用力禁锢住清歌,方便冷一飞注射,冷一飞见状,快速地将镇定剂推进了清歌的身体中。

看见针管,清歌的眼底升起了一丝渴望,就先要伸手抢夺,幸好冷一飞反应快,后退了一步。

清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针管,嘴里喊着:“给我。”

靳修溟眼神一变,“快拿远一点。”

冷一飞一惊,拿着针管走远了,而眼见着冷一飞走了,清歌的神情越发暴躁,动作也带上了攻击性,靳修溟顾不上其他,只能先控制住她,等着药效发作。

清歌挣扎着,只是力气越来越小,一直到最后,只是无力地靠在了靳修溟的怀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靳修溟轻轻舒口气,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宝,你又撑过去了一次。”他将清歌打横抱起,抱进了房间。

冷一飞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清歌,神情担忧,“少爷,我怎么看着清歌小姐发作时一次比一次严重?真的不需要找些替代药吗?”

靳修溟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淡漠,闻言,摇头,“不用,最近这段时间就是最难熬的,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清歌小姐的身体吃得消吗?”从昨晚上到现在,清歌就早上喝了半碗粥和一个鸡蛋,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胃口不佳,甚至有些厌食。

厌食本应该是长期吸d的人才会出现的症状,而清歌只被注射了一次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贺曼给她用的d品成瘾性之强可想而知,即便是意志坚定之人想要戒掉恐怕都不容易。

冷一飞是真的很担心清歌,毕竟清歌若是不好,靳修溟也好不了。

“我相信她,一定可以。”靳修溟说的肯定,他的清歌从来不是懦弱之人,这一点困难,难不倒她的,“这几天让厨师用点心,多做一些清歌爱吃的。”就算是不想吃,哪怕一样只吃一口也好。

冷一飞点点头。

“这几天注意冷萧的一举一动,不能放过一丝一毫。”靳修溟淡声说道,网已经撒下去了,就看冷萧会怎么做了。

靳修溟说完了要说的事情,就回了房间,他快速地洗了一个澡,然后拿着毛巾给清歌擦洗着身体。被注射了镇定剂,清歌睡得十分沉,即便是这样都没有醒。

靳修溟给她换了衣服,然后给她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口,幸好咬的不算深,只是出了一点血。

他躺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脑中则是在想着接下去的计划。

这种d品的成瘾性这么强,靳修溟也不确定清歌需要多久才能戒掉它,所以他要做好心里准备,还要替清歌瞒着家里。

正思索间,他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靳修溟顿了顿,拿着电话起身去了书房。

“清歌被注射了d品?”刚一接通,季景程就问道。

“是。”靳修溟没有隐瞒。

季景程心一紧,“是因为李家村那件事吗?”

靳修溟没有回答,季景程立刻就明白了,默了默,问道:“严重吗?”

靳修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她会挺过去的。”

季景程闻言,心一沉,虽然靳修溟没有明说,但他知道情况一定很严重,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能为她做什么?”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贺曼和杜君扬暗地里的不法手里全部瓦解,清歌的事情我会负责。”靳修溟声音微冷。

季景程顿了顿,无奈:“我只是想帮她。”毕竟要不是……清歌也不会走上这一条路,更不需要经历这些。

“你做了就是在帮她。种植基地那边处理干净了吗?”

“嗯,没有漏网之鱼,那些东西也已经集中销毁了,我们在李家村村长家里发现了一本账本,不过上面没写名字,只是记录的数量,作用不大。”

“先给我。”

“嗯,我会让人快递给你。”

“清歌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就算靳修溟不说,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虽然这当初是清歌自己的选择,但是季景程,你依旧欠了她的。”

季景程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我知道。”

挂了电话,季景程在办公室里站了很久,指尖夹着一根香烟。

木兮静静地站在门外,捂着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不敢惊动季景程了,悄悄离开。

一直到走出很远,木兮才靠在墙上,依旧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清歌被注射了d品,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相信自己听到的。

因为李家村的事情?

李家村,那是前不久他们刚刚捣毁的一个d品原材料种植基地,所以,给队长提供消息的人真的是清歌,而清歌因为这件事,被基地背后的人迁怒,注射了d品,是这样吗?

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木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事情清歌怎么接受的了。她现在依旧记得清歌提起d品时,那厌恶甚至称得上是憎恨的神情。

这样骄傲的清歌,现在却成为了一个瘾君子!

木兮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人此时哭得撕心裂肺,她想嘶吼却只能死死地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靠在墙上,哭得压抑,身子轻轻颤抖着。

回到宿舍的时候,木兮的眼睛都是肿的,眼眶赤红,陈可佳见状,担心地问道:“木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

木兮摇头,“没有,只是沙子进了眼睛,揉红了。”

陈可佳不信,这浓重的鼻音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木兮,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你不是找季队去批假了吗?他没批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队长不在办公室。”木兮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佳佳,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累,想睡觉。”她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陈可佳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没敢继续打扰她,一直到元舒回来,陈可佳轻声跟她说木兮的事情。

“你说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失恋了?”

元舒白了她一眼,看看木兮,也想不明白,他们都知道元舒最近跟一个叫做风泽阳的人联系地挺多的,但要说失恋,那是真的不至于。

------题外话------

从季队和靳医生的对话里,你们看出了什么?我觉得已经很明显了

339.说服,动摇(2更)

冷希瑞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冷文冀,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疯了吗?竟然拿让我对付母亲!”

冷文冀坐在那儿,姿态悠然,“大哥,我也不是想让母亲去死,毕竟那也是我的生母,但是你也看到了,母亲对景瑞的态度十分不友好,几次想要杀了她,我只是想让她放过景瑞,让她好好呆在家里颐养天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先要插上一手。”

冷希瑞冷冷地看着他,“我以为你跟景瑞的关系并不好。”

“大哥不是也曾去提醒景瑞小心母亲吗?他是我们的弟弟,同父同母的,就算平日里关系再不好,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你说呢?大哥。”

冷希瑞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母亲那里我做不了主。”

冷文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靳修溟说的没错,冷希瑞这人心底对杜君扬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见的,就是不知道这母子两个是从什么时候起产生的嫌隙。

“我当然知道母亲那边你做不了主,毕竟我们的母亲强势惯了,我们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听话的棋子罢了,你不用这样瞪着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但是大哥,你真的想一辈子都做个棋子吗?你明明已经坐上了国王的位置,是夏国的君王,可是偏偏就是个傀儡,什么都要听母亲的。”

“不是,母亲并没有让我做傀儡。”冷希瑞大声反驳,只是这架势,怎么看都有些底气不足。

“大哥,你先别生气,我说的对不对,你心中清楚,在冷萧进去之前,你做的每一件大事的决定,都要跟母亲和他商量,而在冷萧进去之后,母亲依旧管着你,你再想想父亲,你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国王做的舒服吗?”

冷希瑞哑然,没脸说出是因为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去问他们的话,他不得不承认,在心底深处,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国王当得憋屈。

“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为了我好,我不可能因为你们就去对母亲做什么。”尽管心中清楚,但冷希瑞还没蠢到家,他知道这两个兄弟对他都很不友好,帮他们对付杜君扬,自己最后也落不得好。

冷文冀眼神微闪,果然冷希瑞没有那么好说服,他退了一步,“大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对付母亲,而是让她放过景瑞,还是你觉得景瑞威胁了你的地位,所以你也巴不得他去死?”

冷希瑞抿唇,他没想靳修溟去死,否则上次也不会特意跑去提醒他。

“父亲已经走了,除了我们两个,谁能帮助景瑞,若是真的看着母亲杀了景瑞,以后我们有何脸面面对死去的父亲?”

“他冷景瑞可没有你认为的那么脆弱。”冷希瑞讽刺道。

“他就是脾气冷了点,但这人没什么野心,不然,以他的聪慧就不会离开京都那么多年,他若是一直在父亲的身边,恐怕父亲早就将王位给他了,这一点,大哥,你认同吧?”

冷希瑞脸色难看。

“而且,他若是真的那么厉害,当初也不会被母亲囚禁,还被你们设计得失去了冷景瑞的身份,现在在世人眼中,冷景瑞早就已经因为车祸英年早逝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难道这样你们都不愿意放过他吗?”

冷希瑞沉默,冷文冀也不再开口,给他时间消化。

良久,冷希瑞才缓缓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做?说服母亲?没用的。”他早就尝试过,要是母亲愿意听他的,他也不至于被母亲赶出来。

冷文冀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知道他这是动摇了,打算继续加一把火,于是开口说道:“之前景瑞去看父亲,却被母亲派人追杀的事情,你知道吗?”

冷希瑞一怔,忙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前两天。”

冷希瑞的脸色隐隐发青,前两天,那岂不是就是自己去找母亲求情的时候。母亲答应自己放过景瑞一次的,结果转头就去对付他了吗?所以母亲从来都是哄着他玩的吗?

“这不可能,她答应过我的。”冷希瑞下意识否定道。

“然而事实是,如果不是景瑞早有防备,他这次就无法活着离开父亲的墓园。母亲竟然在父亲的墓园里对景瑞动手,可想而知她是有多恨他,恨不得他马上去死。”他的话半真半假。

冷希瑞脸色发青,那天自己那样恳求母亲,母亲也答应了自己这次放过景瑞,可是转头就对景瑞痛下杀手,母亲现在对他都已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吗?那是不是以后自己若是不听话了,她连自己都要打杀?

冷文冀可不知道短短时间之内他就脑补了那么多,只是沉痛地说道:“所以,让景瑞离开京都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母亲不会放过他的。大哥,母亲若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景瑞也不会被你们逼到如今这个地步。”

按照清歌目前的状况,短时间内,恐怕靳修溟都不会离开京都,而且这次他吃了这么大亏,让清歌遭了罪,想让他就这样走,很难。

“那你想如何,逼死母亲吗?那可是我们的亲生母亲。”

冷文冀轻笑,“大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可是我的亲妈,我还不至于想逼死她,我就是想让她能好好的养老,不要为这些国家大事操心了。这次冷萧的事情,母亲也参与了,这个你知道吗?”

冷希瑞一怔,“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文冀原本只是试探,见他这个反应,反倒是确认了,“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重点是,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母亲放下手中的权势,只要她没了权势,那么她自然也就无力再对付景瑞,而景瑞那边,我可以保证,只要大哥不主动对付他,他也不会触及你的利益。”

冷希瑞审视着他,“你拿什么保证?他这人性子一向狠厉,我和母亲之前那么对他,他会轻易善罢甘休?”

“确实,景瑞这人很记仇,但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别人对他的一点好他都会记在心上,你对他的提醒,他记在了心里。大哥,只要景瑞愿意帮你,你的位置只会比现在更稳固,因为他跟母亲和冷萧都不同,他对权势地位没有兴趣。”

冷希瑞的眼神一顿,定定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他愿意帮我?”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毕竟他现在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呢。”

冷希瑞沉默,他知道二弟的意思,这就是一场豪赌,若是赌赢了,那么他能获得一个有力的支持者,也解除了后患,但若是输了,他不仅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还失去了母亲这个盟友,而他则会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坐稳这个位置。

最好的办法就是帮母亲对付靳修溟,可若是这样的话,即便能将靳修溟解决了,以后难保有一天母亲会对他产生其他心思,毕竟亲情在母亲眼里远没有利益来的重要。

“大哥,母亲暗地里做的事情我相信你知道得比我们更多更清楚,我们虽然不知道全部,但仅仅是我们知道的部分,就足以让母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来找你,不是因为我们自己无法对付母亲,而是景瑞念着那天你对他的提醒,给你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你想想,母亲的事情迟早是会被曝光的,而这时候你若是能站出来,那么在夏国民众的眼中,你就是绝对的王,也不会再有人质疑你,制约你。”冷文冀半威胁半利诱。

冷希瑞眸色变幻不定,指尖微微发白,冷文冀知道他这是心动了,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嘲讽。

看似母子情深的背后,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就是不知道杜君扬知道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竟然想将她拉下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真的很想看看呢。

“大哥,再过不久,冷萧的案子就会再次开庭,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冷文冀站起来打算离开,这几天他也没休息好。

“等等。”冷希瑞叫住他,“你想得到什么?”

冷文冀转身看他,嘴角挂着苦笑,“我的身体就这样,大哥我觉得我还能要什么?我所求的也不过我们兄弟几个能和睦相处,不要手足相残而已,这话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但确实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至于景瑞,他想要的不过是平静不受打扰的生活而已。”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说了,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冷希瑞的选择了。

冷文冀没有去找靳修溟,而是去了墓园,他静静地看着墓碑上冷易的照片,眼底满是苍凉。若是可以,谁不想平安喜乐一生呢?

**

雷影基地。

“木兮,你在做什么?”唐浩冷声呵斥,平时爱笑的脸上此时阴沉一片。

木兮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仅脱靶了,还射中了记录成绩的队员,心中一惊,下意识放下了枪。

幸好他们练习时用的是空包弹,即便是打到身上,也不会受伤。

唐浩快步走过来,在她的面前站定,“这是今天的第六次了,每个训练项目你都心不在焉的,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若是在实战中,你已经死了,而你的战友也会因你而死。”

唐浩语气严厉,他很少生气,更不要说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队员说话,可见这次木兮是真的触怒了他。

“唐队,木兮不是故意的。”陈可佳帮着解释了一句。

唐浩一个冷眼扫过去,呵斥道:“我让你们停下来了吗?自己的训练任务都没有完成,竟然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陈可佳,训练翻倍!”

陈可佳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对上唐浩严厉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她担忧地看了一眼锤头不语的木兮,大声应了一声是。

打发了陈可佳,唐浩扫了一眼木兮,低声说道:“跟我过来。”

木兮跟在唐浩的身后,其他人则是默默看着她。

“都不用训练了是不是?”唐浩吼了一声,

其他人赶紧收回目光,继续训练。

走到僻静的角落,唐浩定定地看着木兮,“解释一下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平时木兮的训练十分用功,每一项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根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木兮低头不语。

“还是你希望队长找你谈话?”

木兮眼神微变。

“木兮,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出来,要是能帮的,我们大家都会帮你。”

木兮摇头,缓声开口:“副队,我想请假几天。”

“你家里出事儿了?”

木兮沉默,唐浩只当自己是猜对了,想了想说道:“假期的事情需要队长批准才行,等下你去找队长批假,木兮,我希望你尽快调整过来。”

木兮嗯了一声,“我知道,谢谢副队。”

“你今天先别训练了,我准你回去休息。”

木兮知道今天自己的状态不行,也没有强行留在训练场,敬了一个礼之后就离开了,看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找季景程。

季景程不在办公室,木兮扑了一个空,她也没回宿舍,就靠在围栏上,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训练场。

曾经她跟清歌一起训练,一起互相加油,他们冒着枪林弹雨执行任务,也曾在战火纷飞的国度相遇,可每一次,看见的都是鲜活的清歌,健健康康的,可昨晚上她听到了什么呢?

她微微仰头,防止眼泪掉下来。

季景程很快就回来了,看见木兮,眉头微皱:“找我?”

木兮敬了一个礼:“队长,我想请三天假,回家一趟。”

“家中有事?”

木兮点头,“是的,家中出了一点事儿。”

“三天够吗?”

“够了。”

“嗯,随我进来吧。”

木兮跟着季景程进了办公室,季景程拿了请假条,很痛快地签了字,递给木兮。

木兮看着他,欲言又止,她想问清歌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回去。

------题外话------

你们都觉得清歌好惨,但是我觉得她还是很幸福的,家人爱着她,靳医生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而她的朋友,即便是立场对立,依旧相信她,人生幸与不幸,终于幸运占了大多数

340.(1更)

木兮离开基地的时候,陈可佳和元舒还在训练,她没有等他们,直接就走了。

而回到市区的第一件事,她就去了夜家,就连身上的军装都没有换。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夜家,站在大门前,她久久没有按下门铃,她想象着一千种见到清歌时的场景。

她应该对她说什么呢?

清歌,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清歌,我就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清歌……

每一种,似乎都不够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别墅的大门打开,刘嫂出门扔垃圾,就看见门口有一位穿着军装的姑娘,在门口徘。

“请问,你找谁?”刘嫂问道。

“我找清歌,她在家吗?”

“清歌不在家,她出差了。”刘嫂回答道,“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木兮抿抿唇,她现在根本没有清歌的任何联系方式,才会找到她家里来。

刘嫂也看出了她的尴尬,猜测这姑娘跟清歌关系应该一般,不然不会连清歌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正想着是请她进去坐坐呢还是就这样随她去呢,清若筠就回来了。

清若筠刚刚下班,看见木兮,降下车窗,“木兮,你怎么来了?”

“这位姑娘是来找清歌的。”刘嫂解释说,见两人是认识的,她也没再多说。

“清歌不在家,先进来。”清若筠直接下了车。

木兮眼神闪了闪,没有拒绝清若筠的邀请,跟着她走了进去。

祁潮和喻清凤见到家里来了客人,还是个穿着军装的姑娘,都不解地看向清若筠,清若筠顿了顿,笑着解释:“这是清歌以前的战友,来看看清歌。这是清歌的外公外婆。”

“原来是清歌的战友啊,快坐快坐。”喻清凤十分高兴,亲自去厨房给木兮泡茶,木兮不太习惯他们的热情,神情都不自在。

清若筠知道她应该是有事才来找清歌,找了一个借口将木兮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木兮啊,你找清歌是有什么急事吗?”她看着她身上的军装,上面还有泥点,显然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阿姨,清歌她……”木兮斟酌着用词,一看清若筠这样就是不知道清歌出事的,“我有点事情想问她,但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您能不能将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清若筠轻笑,报出一串号码,“记得住吗?要不要我给你写下来?”

“不用,我已经记住了,谢谢阿姨。阿姨,清歌有说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吗?”

清若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摇头,“这个她没说,她只说是出差,这孩子啊经常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我都习惯了。”

木兮的心一沉,经常出差,而且一去就这么久,现在想想,肯定是去做危险的事情,所以过去几年,清歌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吗?

木兮拒绝了清若筠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匆匆告辞了,刚一离开夜家,她就给清歌打了电话,可是电话关机中,木兮的心中升起一股慌乱,她联系不上清歌。

木兮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家中,却被佣人阿姨告知母亲和父亲都回老宅了,木兮这才想起已经月底了。

她回楼上洗了一个澡,换了衣服,继续给清歌打电话,手机依旧处于关机中,她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全都是关于清歌的事情,从相识到现在,点点滴滴,像是电影一般,慢慢在脑海中浮现。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那是清歌啊,那个对她说想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特种兵的清歌,她怎么可能放弃她热爱的部队呢。

只是当初她只以为清歌离开部队是因为她父亲的事情,谁能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难怪队长每次都能得到那么准确的消息,想必都是清歌提供的吧。

而清歌一个人,周旋在那些人当中,又经历了多少危险呢?他们执行任务,身边有战友配合他们,可是清歌呢?除了靳医生,她谁也没有。

不对,还有司微澜,她是不是也跟清歌一样?

木兮想到这里,想要见到清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只是清歌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正在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的时候,眼里的光彩瞬间暗了下去,不是清歌。

“喂,妈。”

“小兮,我听阿姨说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你爷爷已经知道你回来的事情了,让你来老宅。”木锦云的声音有些沉。

木兮顿了顿,“好,我现在就过来。”

到了林家老宅,木兮才发现人都到齐了,除了她家小弟。她依次叫了人,林老爷子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息怒,倒是林家母女,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幸灾乐祸。

“在部队里怎么样?”林老爷子难得关心一句,孙辈里,依旧只有木兮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去了部队,平日里,林老爷子对她在部队里的表现还是很关注的,但也仅限于此了,对于木兮,他依旧喜欢不起来。

林家大房就更不用说了,林家的老大一向是无视这个女儿的,而林家母女则是将她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她被赶出林家。

“挺好的。”木兮话不多。

“你在部队里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不错。”林老爷子夸赞了一句,却让林芷芊瞬间变了脸,爷爷极少夸人,更是从来没有夸过木兮,虽然知道爷爷这句话的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话,但依旧让她不舒服。

木兮顿了顿,坐在她身边的木锦云则是握住了女儿的手。

“谢谢爷爷。”木兮说了一句。

林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大儿子,心中无奈叹气,缓和了语气,开口:“你年纪也不小了,在部队里待了这么些年,也积累了足够的资历,我的意思是,你从特种部队退出来,到部队里做个文职,有我和你爸在,你未来的前程不会差,而你是个女孩子,总是要结婚生子的,文职更合适一些,也能相看一个好人家。”

“爸,小兮还小,这件事不急。”木锦云开口说道。

林老爷子不悦地扫了她一眼,“都二十好几了,还小什么小,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到林家了。难不成你想木兮以后做个老姑娘?而且方家的儿子有什么不好,那是我和正森亲自相看过的,配木兮绰绰有余。”

木兮心中微沉,原来是要给她联姻吗?跳过了林芷芊直接让她去联姻,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方家的儿子肯定有问题,要是真的那么好,林芷芊怎么可能会放过。

木锦云拍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怕。

“爸,这件事我跟正鑫也已经商量过了,结婚是人生大事,总要找个小兮喜欢的,她跟方家的那个孩子见都没见过,谈婚论嫁未免太早了。”

“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见见,感情这种东西都是靠培养的,我又没让木兮现在就跟人家结婚,锦云,木兮虽然不是你生的,但你也养了她二十几年,作为母亲,你也该为她着想,方家论家世,哪一点比不上林家?”

木锦云青了脸,老爷子这话就太难听了,说的好像她故意不让木兮嫁到方家一样,若那方家小子真是个好的,木兮又喜欢人家,她自然不会阻拦,可是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方家的小子表面上人模人样,其实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女朋友小情人一箩筐,要不然林正森能那么好心将方家小子介绍给木兮?

林正鑫也听到了这番话,皱眉,“爸,”他开口,“我和锦云一直将木兮当成是我们亲生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为她考虑更多,你说见见对方,我不反对,但若是木兮不喜欢,我也喜欢爸你不要勉强她,至于转业的事情,这是木兮自己的事情,应该由她自己做决定。”

木兮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父母就已经将她想要说的话说了。这番话由她父母说出来,自然比她说要有分量得多。

林老爷子不悦地看着儿子,又将目光转向木兮,“你自己怎么想的?”

木兮毫不退缩地与老爷子对视,轻声说道:“爷爷,我爸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很喜欢我现在的部队,并没有转业的打算,至于结婚的事情,我目前也不会考虑。”

林老爷子瞪她,“所以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

木兮摇头,“我并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而且,”她顿了顿,往林芷芊的方向扫了一眼,“姐姐年纪比我大,就算要结婚,也该姐姐先。”

林芷芊本来是在看好戏,谁知道这把火竟然烧到了她的身上,登时就怒了,“谁要那个花心大萝卜。”

话音刚落,邓婉就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背上,“胡说什么呢,方家那孩子哪里花心了,年轻人爱玩一点又正常,结婚了就好了。”

林芷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被教训了也不反驳,眼珠子一转,看向木兮,“说的也是,年轻人都爱玩儿,而且那人我见过,长得不错,倒是可以跟木兮你中和一下。”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多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木锦云不满地看着这个侄女,小小年纪说话这么难听,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而且老爷子一向对木兮不是很关心,这次会忽然关心她的婚事,显然也是邓婉和林芷芊这对母女撺掇的,想到这里,木锦云心中就一阵气恨。

虽然她也希望女儿能离开特种部队,就在普通部队里做个文职,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但绝对不是像林家母女这样,将她的婚事当做联姻的工具,她绝对不允许。

木锦云的手狠狠地在丈夫的腰上拧了一把,示意他说话。

林正鑫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坐直了身体,说道:“爸,这件事我和锦云充分尊重木兮本人的意见,我也希望您能尊重她的选择,我们家一直都是当兵的,可是到了木兮这一代,就只有她一个愿意在部队里,现在刚刚取得了一些成绩,就这样离开,未免有些可惜。”

果然,林老爷子听了这话神情略有些松动,小儿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了营长的位置一直都是他的骄傲,而且最近他得到消息,小儿子的位置还能再动动,而木兮也立了好几次军功,军衔不低,要是转业,以后想要升衔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他看了木兮一眼,终究没再说话,至于林芷芊和邓婉,他们倒是想说,可每次刚一开口,就被木锦云将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几次之后,只能不甘心的作罢。

至于木兮,从头到尾她都没说几句话,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老爷子刚一离开,就拿出手机看一眼,可惜手机安安静静的,连个垃圾短信都没有。

木锦云自然看出了女儿的异常,只是当着大房的面不好问而已。所以等林老爷子上楼休息之后,木锦云就拉着女儿谈心去了。

“小兮,你是不是有心事?”

木兮微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你一直在走神,又忽然从部队里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今天本来也不是木兮的假期,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回来的。

木兮顿了顿,摇头,“没有,只是有点累。”

“今天你爷爷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方家的那个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去见就是了,你爷爷要是问你,你就说是我说的,不过……”

木锦云的话还没说完,木兮的手机就响了,木兮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一看来电,眼睛瞬间就亮了,对木锦云说道:“妈,这些事情我稍后再跟您说可以吗?我先接个电话。”

木锦云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好奇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只有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名字,见木兮这紧张的样子,只以为是什么重要的电话,点点头,“行,妈妈回头再跟你说这事儿。”

没等木锦云走远,木兮就接通了电话,“清歌。”嗓音微微颤抖。

------题外话------

有人说木兮和季队是一对,其实不是滴,季队的cp另有其人,不妨猜猜看。

341.(2更)

清歌听到木兮的声音,笑了笑,“给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本来是在睡觉的,睡醒之后发现手机没电了,就给手机充电,结果刚一开机,就来了数条短信,都是木兮的来电提醒。

木兮听到清歌的声音,瞬间红了眼眶,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在东陵,在外地出差呢,你找我有事儿?”

“是,我找你有事儿,但是这件事必须当面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她已经想好了,不管清歌在哪里,她都要去见她一面。

清歌心中疑惑渐深,“很重要?”

“对,很重要,一定要见到你才能说,清歌,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国外,木兮,我暂时没法回去。”

木兮想笑,心中却酸疼得厉害,清歌到现在都还在骗她,她明知道自己无法出国,才会说出自己在国外的谎言吧。

“清歌,不要让我动用关系去查你的行踪,我知道你在国内。”木兮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谎言。

清歌一阵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木兮,回去吧,不要来找我,如果你现在还当我是朋友,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都不要来找我。”起码给她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后面的话,清歌虽然没说,可木兮却已经懂了。她怔怔地看着天空,眼底满是泪水。

“清歌,对不起。”木兮哑声说道。对不起,没能早一点明白,对不起,没能跟你同甘共苦,对不起,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误会了你,对你失望了。

清歌嘴角含笑,“木兮,回去吧,好好当你的兵,等我回来。”

一句“等我回来”,瞬间让木兮泪流满面,眼底却是璀璨的光,“好。”

木兮挂了电话,又在花园里待了许久,一直到心情平复了,这才转身打算进屋去,结果就看到了林芷芊。

木兮眼神微变,不知道刚刚的电话她听到了多少,也怪自己警惕心太低,竟然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到。

林芷芊是刚刚才到的,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电话内容,只看到木兮一个人站在这里,似乎是在哭泣?而现在看到木兮微红的眼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禁心情愉悦起来。

“哟,这是被人抛弃了?”林芷芊笑呵呵,眼神嘲讽,只要是能让木兮不愉快的事情,就会让她很愉快。

木兮抿唇看她,“不关你的事儿,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少来惹我。”

林芷芊脸色一变,沉了脸,“木兮,你少得意,爷爷以前是看在你和清歌的交情上,才会对你和颜悦色几分,现在夜家败落了,你以为爷爷还会护着你?让你去联姻已经是看得起你了,不然就你那样貌和性格,一般男人都不愿意要你。”

林芷芊说话很难听,但木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这些算什么,一直到林芷芊将话题扯到了清歌的身上。

“还有那个清歌,当初不是很得意吗?那么嚣张,现在呢,夜家还不是败落了,就算还有公司又怎么样,一个洗/黑/钱的公司,能有什么前途,破产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你那个朋友起码还有一张狐狸精似的脸,人家即便是破产了,也能靠那张脸过上好日子,不像你,若是离开了林家,那就是乌鸦,人家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啪——

重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林芷芊的脸上,还没等林芷芊发火,木兮已经揪住了她的衣领,“你说我可以,我忍你,但是林芷芊,你不能侮辱我的朋友,在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千金大小姐?在某些人眼里,你也不过就是朵交际花。”

林芷芊脸色涨红,眼睛都气红了,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木兮的手,“你混蛋,给我放开。”

木兮自然没有放开,她冷冷地看着她,“你觉得自己睡了那么多男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觉得自己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将那些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特别有成就感是吧,却不知人家背后是怎么嘲笑你的,你跟那些卖笑的人有什么区别,身为女孩子,不懂自尊自爱,你到底在骄傲什么?”

“木兮。”林芷芊尖叫,不过她还没忘记这里是林家的老宅,老爷子还在呢,所以即便是心中气得要死,还记得要控制音量,不能惊动老爷子,给自己招来更多的麻烦。

而木兮则是没有这样的顾虑,她行的正,坐得端,就算事情闹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她也是不怕的。

“不过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生的女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个贱种!”

又是狠狠一巴掌,木兮下手丝毫没有留手,换做平时,她可能并不会跟林芷芊计较,毕竟从小到大,林芷芊说的难听话多了,她也计较不过来,可是现在,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没有见到清歌,心中充满了担忧,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听林芷芊在这里叨叨叨。

木兮的这一巴掌,几乎将林芷芊的理智都给打没了,她手脚并用,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木兮打来,木兮放开她,后退一步,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她的攻击。

林芷芊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又朝着木兮扑过来,木兮一个闪身,来到林芷芊的身后,抬脚就是一踹,林芷芊被她踹得直接扑到了地上,木兮一脚踩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芷芊,眼神冰冷:“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林芷芊,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我就将你的那些事儿全都告诉爷爷。还有,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一句你说我朋友的不好的话,我就打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今天的事情你也可以跟爷爷说,我木兮敢作敢当。”

扔下这些话,木兮直接就走了,林芷芊趴在地上,拳头握得死紧。

“啊啊啊啊,木兮!”林芷芊神情疯狂。

木兮自然没有管她,她此时正对上木锦云复杂的视线,她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去而复返,还看到了她跟林芷芊争执的一幕。

木兮张了张嘴,就见木锦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朝着屋内指了指,示意木兮跟她进屋。

木兮抿唇,跟着木锦云进了房间。

木锦云将房门关上,木兮的心中有些忐忑,母亲一直都是一个优雅的人,今天被她看到这样一幕,恐怕会对自己失望吧,刚才她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的。

她站在那儿胡思乱想,没注意到木锦云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兮,干的漂亮。”

木兮愣愣地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木锦云轻笑,“你是不是觉得妈妈会怪你?小兮,从小你就让着林芷芊,甚至总是让她欺负了,妈妈就一直很担心,怕你因为上一辈的事情对林芷芊退让一辈子,今天见到你这样,妈妈其实很高兴,我的小兮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了。”

“妈。”木兮嗓子有点干,这样不问缘由的维护,让她心中酸酸涨涨的。

“你爷爷说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你爸爸尊重你的选择,你爷爷要是有什么意见,有我和你爸。不过小兮,你能不能告诉妈妈,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对女儿的感情,木锦云不是不关心的,甚至比林老爷子还要着急,不然之前也不会让木兮相亲。

木兮顿了顿,神情无奈,“妈,我现在没有交男朋友的心思。”

木锦云一脸惋惜地看着她,不死心地问道:“上次我遇见风泽阳的妈妈,人家还跟我问起你,你之前不是还跟人家吃饭吗?这个也不行?”

提起风泽阳,木兮的眼神闪了闪,其实两人到现在依旧是有联系的,不过不多,大多时候都是风泽阳给她发微信,在那儿自说自话。

“妈,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这一两年内,我都不会谈恋爱。”

木锦云本来已经失望了,听到最后,眼睛顿时就亮了,“那就是两年后你会考虑?”心中则是在快速地算着,女儿今年才二十二岁,两年后也不过才二十四岁,也不是太晚。

对上母亲期盼的眼神,木兮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两年时间,也足够她将那份无望的感情放下了。

木锦云得到了木兮的肯定答复,终于放心了,高高兴兴地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小兮,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木兮眼神一暗,笑了笑,“有点事情,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木锦云有些失望,还以为女儿可以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呢。

“嗯,本来就是出来办事的,正好顺路回家一趟。”说到这里,木兮顿了顿,看向母亲,“妈,我回来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锦云神情微变,“家里阿姨打电话给你大伯母的,有些人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在说家里的保姆阿姨。

木兮闻言,没有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林芷芊在木兮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想就这么算了,但她又担心木兮真的将她的事情告诉给林老爷子,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加上木兮这次回来,似乎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她也只能先将这件事压下,盘算着等以后有机会再报复回去。

京都。

清歌挂了电话,看向靳修溟,“木兮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了解木兮,今天的木兮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我跟季景程说。”靳修溟并不在意。

“别,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她不想给木兮带去麻烦。

“好,都听你的。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靳修溟看着她精神不济的样子,心疼道。

清歌摇头,她睡的已经够久了,“杜君扬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贺曼找到了吗?”

“贺曼还是毫无踪迹,不过冷萧已经答应了会帮我们,而冷希瑞应该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清歌是知道靳修溟去找冷萧的,所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冷希瑞这里?

“二哥去找过冷希瑞。”

清歌顿时明白了,想必是冷文冀对冷希瑞说了什么,她有些好奇到底冷文冀对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愿意配合他们对付杜君扬。

靳修溟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冷希瑞心中对杜君扬的冷血不顾亲情的行为一直心存疑虑,担心有一天她会翻脸,也这样对他,自然是希望杜君扬下台,对他没有威胁才好。”

清歌心中一冷,果然,在冷家,所谓的亲情根本就是个笑话,对冷希瑞也多了鄙夷,不管怎么说,杜君扬对他是没得说的,就因为自己一时的担心就决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出手,这人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清歌拿过手机翻看了这两天的新闻,发现冷萧的事情热度又开始发酵了,甚至有帖子指出冷萧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背后主谋另有其人。

冷萧已经是夏国的亲王,能指使他的,可想而知是谁。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杜君扬依旧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清歌大致扫了一眼评论,看向靳修溟,“你跟二哥的手笔?”

靳修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嗯,舆论是把双刃剑,用得好也是一大杀器。”

先舆论造势,然后让冷萧当堂翻供,将杜君扬拉下水。这就是靳修溟和冷文冀的打算。

这次开庭,会有媒体和社会各界人士在,当众将杜君扬供出来,杜君扬势必没有反应的时间,也可以防止她暗中做手脚。

“那你要小心一些。”她担心杜君扬走投无路之下会疯狂报复。

“我知道,我这边不用担心,倒是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清歌点头,“对了,上次沐辰说的那个地址,你让人去看过吗?”

“已经去找过了,贺曼没有去那里。”靳修溟遗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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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发表评论,这是一种交流方式,你们的评论我也会看,关于剧情的讨论,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某些人不要太过分了,你可以不喜欢我的作品,我也没有逼着你看,你看了盗版,还跑到评论区骂我,甚至上升到我的家人,这就有点无耻了,给自己积点口德吧。以后遇上这样的人,删评论禁言是我给你的回报。

342.封岳的身份(1更)

清歌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贺曼在京都这么多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显然是个有能力的,这样的人要是能轻易被他们抓到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直让人留意着,贺曼要是出现,我们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她总不能龟缩一辈子。”靳修溟安慰道,眼底满是森然。

清歌若有所思,“你说贺曼会不会已经离开京都了?最近我一直在考虑贺曼和那个医生的关系,还有赤练,我总觉得贺曼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

贺曼的背后就像是交织着一张权力的巨网,势力错综复杂,不仅有夏国的,还有其他国家的,而贺曼的身份来历依旧成谜。

“她的人应该还在京都。”靳修溟说道,“京都最近布控严密,她想离开没那么容易。”只是京都太大,想要将一个存心躲着的人找到很难。

这段时间,靳修溟也在查贺曼的真实身份,可惜贺曼往日里隐藏太深,除了知道她就是老板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就连她跟那个医生的关系也是他们猜测的。

“贺曼跟冷萧夫妻多年,不可能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冷萧这次是逃不过去了,贺曼或许会去见他,我已经在看守所安排了了,只要贺曼出现,就离不开。”靳修溟说道。

清歌没她这么乐观,贺曼这人心狠手辣,即便是夫妻多年,也未必就有夫妻情分,光靠冷萧,恐怕还不足以将她引出来。

但是京都这么大,漫无目的地寻找也不是办法,守株待兔似乎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或许我们还可以从赤练入手。”清歌若有所思地说道,“赤练的人曾与冷萧合作过,但油轮劫持案那一次,明显贺曼也插了一手,也许真正跟赤练有关系的人是贺曼,而冷萧,不过是她推出来的挡箭牌而已。”

如果她现在身体没问题,她倒是想再去赤练的一个分部“玩玩”,或许还能引出赤练的高层,从他们的口中打听消息,可惜现在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她长时间出现在人前。

“可以让杰西帮忙。”靳修溟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之前你也算是帮了蓝焰的忙,现在让杰西帮忙也不算太难,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付给他们报酬。”

蓝焰本来就是雇佣兵组织,只要给钱,几乎什么都干。而钱,靳修溟并不缺。

清歌想了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当即就给杰西打了电话。

“哟,今天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了?”杰西好心情地说道。

“杰西,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清歌单刀直入,“我想让你帮我在赤练里查一个人。”

“谁?”杰西随口问道。

“贺曼,我不知道这是她的真名还是假名,总之她现在的身份是夏国路德亲王冷萧的妻子,但我怀疑她是赤练的人,或者是一个跟赤练关系很紧密的人。”

杰西严肃了神情,就连身子都站直了,皱眉说道:“又是赤练?”

“是,我们现在分身乏术,所以只能请你帮忙,当然,规矩我懂,价格随你开。”

“清歌,这不是价格不价格的事情,我们也算是朋友,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清楚,自从赤练换了一个二当家之后,蓝焰也吃了不小的亏,你上次在s国捣毁了他们的一个分部,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封岳知道了,封岳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转头就带着人破坏了一次我们的交易,蓝焰损失了好几个兄弟不说,交易也砸了。”

清歌没想到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沉默。

“蓝焰内部现在也有些不太平,有部分人觉得以前和赤练井水不犯河水,就应该继续保持下去,有些人则是主张跟赤练继续对着干的,第一种声音的占据大多数,所以我现在就是想帮也有心无力。”

杰西这人虽然精明,但这番话说的也算是肺腑之言了,知道他是真的无法帮忙,只能作罢。其实说起来,在她加入蓝焰之前,蓝焰与赤练虽然偶尔有交集,但并不多,是她主动去招惹的赤练,这么算起来的话,赤练会针对蓝焰,其实还是因为她的原因。

“杰西,抱歉。”清歌低声说道。

“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不过我这里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消息。”杰西说道,“封岳曾经是你们夏**部的人,而且是从特种部队里出来的。上次我得到消息,封岳曾暗中调查过你,所以你小心点。”

清歌神情一凛,“你刚才说封岳是夏**部的人?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道上的一个朋友跟我说的,因为他曾经跟封岳打过交道,只不过那个时候,封岳还在部队里,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加入了赤练。”

清歌拧眉,“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本来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最近事情太多,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也算是正巧了。”

结束了跟杰西的通话,清歌看向靳修溟,她刚才手机开的是免提,所以靳修溟也听到了杰西的话。

“对于封岳这件事你怎么看?”清歌问道,这几天她的反应有些迟钝,所以她很喜欢询问靳修溟的意见。

靳修溟俊秀的脸上满是深思,显然也没想到封岳竟然会跟夏国的军部扯上关系。

“你说他会是卧底吗?”清歌又问道,只是问完之后她就先否定了,封岳这人她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狠人,说他是卧底,不如说是叛徒。

靳修溟摇头,“不会是卧底。”

清歌想到什么,眼神微闪,惊疑不定地看着靳修溟,靳修溟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冷萧家里,被封岳带人埋伏的事情吗?”

靳修溟点头,他自然是记得的。

“那一次我跟封岳交手,我就发现他的格斗招式跟我的很像,并不是单纯的格斗,我那个时候就怀疑他是跟师父有关系,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师父除了我之外,还收过两个徒弟,其中一个意外去世了,另外一个从来没有跟师父提起过,我小时候不懂事,曾经问过一次,师父当时脸色很难看,我还以为师父是生气了,现在想起来,师父那时候的神情分明是失望与痛心。所以你说会不会封岳其实就是我师父的二徒弟?”

这个猜测让清歌的脸色很难看,如果封岳真的是师父的二徒弟,而他又背叛了夏国,那对于师父来说应该是一生的耻辱吧?如果封岳跟师父的关系是真的,那么封岳暗地里调查她的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想起上次对上封岳时,他那怪异的表现,清歌沉默,心中对封岳的身份已经有了七分的肯定。

“是不是,问一问就知道了。”靳修溟说道,拿出手机给季景程打了电话。

“封岳是不是谷天一的徒弟?”靳修溟开门见山地问道。

季景程没想到他打电话来开口就是问这个,顿了顿,这才说道:“谁告诉你的?”

“是不是?”

“……是。”

“封岳为什么会背叛夏国?”靳修溟直接排除了封岳是卧底的可能。

季景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是军事机密。”

靳修溟冷笑,“你是让我亲自打电话去问季老将军吗?贺曼是幕后主谋,她跟赤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封岳又是赤练的二当家,他们已经盯上了清歌,清歌现在是什么状况,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你确定要用‘军事机密’这劳什子的理由来打发我?”

电话那端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靳修溟打算挂了电话自己去查时,季景程终于开口了:“封岳曾是战虎最优秀的兵,也是战虎的第一任队长。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叫封岳,而是叫岳峰。后来在一次反恐任务中,他失踪了,大家都以为他牺牲了,可是谁知一年后,他却成为了该组织的核心成员,出现在了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中。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接受了上面的秘密任务,是卧底,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对我们说的,我们谁也没有怀疑。”

可也正是这样的信任,让战虎在一次行动中,因为封岳的错误情报而全军覆没,战虎特战队二十名成员,无一生还。

“谷天一老先生当时是那次行动的总指挥,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离开了部队。”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背叛了祖国,甚至设计害死了那么多同胞,谷天一怎么接受得了,而谷天一的一世英名也因为封岳毁了。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清歌忽然问道。

季景程没想到她也在,默了默,开口:“二十年前。这么多年其实我们的人也一直在找封岳,可是封岳这人很狡猾,极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这次若不是他加入了赤练,我们依旧找不到他。”

二十年前,清歌才三岁,那时候谷天一不过四十多岁,正是男人黄金时期,听季景程话里的意思,当时谷天一在军部的话语权应该是很重的,又是行动的总指挥,封岳背叛了组织,谷天一即便是无辜的也免不得受牵连。

清歌没想到封岳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清歌,修溟,你们若是遇上了封岳一定要小心,我看过他的资料,在他还在部队里的时候,他的各项成绩就是拔尖的,即便是现在的我,对上当时的他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季景程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封岳只会比当年更可怕。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看来上次在冷家,封岳对她还手下留情了。

“封岳现在人就在夏国,就是不知道是在京都还是在其他地方。”靳修溟对季景程说完就挂了电话。

清歌好一阵没说话,他们本来只是想让杰西帮忙查贺曼的身份,却从杰西的口中得知了封岳的过往,从而牵扯出了封岳与清歌的渊源。

“难怪师父从来不提这个徒弟。”清歌呢喃道,师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被自己的亲徒弟背叛,想必是十分心痛的吧。

也难怪师父要隐居青邺,宁愿当个普通老头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啊。

清歌又想起了小时候住在青邺,偶尔会有人上门找师父,每当那个时候,师父都会跟来人关在书房里,不许人打扰,更不许她靠近,现在想来,师父当时恐怕就是在做什么事情吧。

清歌神情变幻,靳修溟就坐在她的身边,却没有出声打扰。

“靳修溟,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去找我师父了。”清歌忽然说道。

靳修溟看向她。

“或许可以以封岳为诱饵,师父要是知道封岳现身了,不管他在哪里,都会现身的。”

“你是想将封岳在京都的消息散步出去?”靳修溟明白了她的打算。

清歌嗯了一声,“我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也联系不上他,只能等他主动找来,师父要是到了京都,那我们要找他就方便多了。而且我怀疑,师父这几年应该是在查基因实验的事情,或许还在查我父亲和姐姐的下落,所以找到我师父,也许很多事情也就有了结论。”

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即便封岳人不在京都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的目的是谷天一,而不是封岳。当然,要是能顺便引出封岳那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封岳,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替我师父清理门户的。”清歌冷声说道。

封岳作为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对象,他出现在夏国京都的消息一经散布,就在国际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短短几天之内,京都里就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人中,有国际刑警,也有封岳曾经的仇家,更有夏**部的人。

而此时距离冷萧案子开庭不过两天时间,作为引起轰动的主人公,此时却还在京都郊外的别墅中悠哉地喝着酒,仿佛浑然不知京都已经因为他而变成了一滩浑水。

------题外话------

有人猜到过封岳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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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这几天咋没三更了,其实我想说,两更和三更的总字数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大家看更新字数,不要看章数,有时候我会合并一章更新,也会因为来不及码字而分几章更新,所以大家不需要太纠结更新章数的问题。

343.开庭前夕(2更)

贺曼走进来,就看见封岳端着酒杯,坐在客厅里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的悠闲模样,不禁皱眉:“外面那么多人在找你,你竟然还有心情看电视?”

封岳笑呵呵:“难道不是在找你吗?靳修溟他们都快将京都翻天了吧,也没见你紧张啊。”

贺曼嗤笑,“他们能找到我是他们的本事,倒是你,国际刑警可都来了,万一被抓了我可不会去救你。”

封岳看了她一眼,“就那帮废物,也想抓到我,想多了,你有这个时间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的好老公,人家现在还在看守所里蹲着呢,马上就要开庭了,这次他的罪名可不好洗脱,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贺曼神情淡淡,“去自投罗网吗?”想也知道冷萧那边肯定有人盯着,她要是敢现身,就回不来了。

封岳啧啧有声,“还真是凉薄啊,想想冷萧对你也挺好的,结果人家出事了,你立马就跑路了,冷萧遇上你,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贺曼冷冷地看着他,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你有时间关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说完就施施然走了。

封岳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所以说女人啊,真是这个世界上翻脸无情的生物,你对她掏心掏肺有啥用,人家说利用你就利用你,说离开就离开,都不带犹豫的,再看看那夜云霆,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呢,结果这位仁兄呢,活的是生不如死,就算是封岳,也不免同情夜云霆。

他嘴角带笑,喝了一口酒,想到此时已经成了浑水的京都,笑了笑,小丫头就是能折腾,不过她以为放出了消息,自己就会主动现身?这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一些。

封岳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当回事儿。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马克,接了起来。马克是来询问京都的事情的。

“不过是个消息,他们连我的影子都没见到,你担心什么。”封岳不以为意。

马克不满他这态度,沉了声,“封岳,你现在是我赤练的二当家,你要是被抓了,我还得花时间精力去救你,所以你最好早点离开京都。”

封岳嗤笑,“行,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冷笑一声,显然也没将马克的话放在心上,这马克不过是担心自己连累了他,可是他当初找他,求他加入赤练的时候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个时候怎么不担心被连累呢。

封岳想到清歌,眼底划过一抹兴味,听说被贺曼注射了最新的d品,不好好戒d,竟然还有精力折腾这么多,这个小师妹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有机会还是要找这个小师妹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怎么说也是一个师父交出来的。

楼上,贺曼靠在躺椅上,想到冷萧,心情复杂,冷萧对她的好,她自然感受得到,真心假意,她还是会分辨的,真说起来,她对冷萧也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冷萧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自己去见他,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冷萧既然这么爱她,想必也是不愿意看到她冒险的吧。

正想着,贺曼就听到了一声猫叫。转头就对上了黑猫的眼睛,它坐在窗台上,正歪头看着她。

贺曼露出一个笑容,张开了双臂:“小乖,到妈妈这里来。”

黑猫一个纵越,就跳到了贺曼的怀中。

贺曼鼻子动了动,皱了眉,“小乖,你又吃了东西没擦嘴是不是?”她拿过一边的纸巾,抽了一张,给黑猫擦嘴,纸巾上瞬间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下次要是吃完东西再不擦嘴,我就将你丢掉。”贺曼轻声威胁道,黑猫只是歪头看她,轻轻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她宠溺一笑,摸摸黑猫的脑袋。

“也不知道查理研究的怎么样了,要是研制成功了,小乖,你就能变得更加厉害了。”她温柔地给黑猫顺毛,没多会儿,又站起来,去了顶层的阁楼,这里关着夜云霆。

自从那天将夜云霆带到这里之后,人虽然救回来了,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贺曼对他说什么,他都是装作没听见。

贺曼踱步进来,看着躺在地上跟尸体没什么区别的男人,微微皱眉,“夜云霆,你打算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死,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死了,我就对清歌他们没有办法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要是敢死,我就将你的妻子女儿送下去陪你。”

夜云霆没有丝毫的反应,若非胸膛还微微起伏着,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他的手脚依旧被铁链束缚着,铁链的另一头钉在了墙里,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方寸之间。

贺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间满是无趣,“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将你也变成瘾君子。”

见夜云霆依旧没反应,贺曼眼中不禁浮起怒气,她就是喜欢看夜云霆痛苦的样子,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夜云霆就将自己当成了活死人,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有丝毫的反应。

“你想继续装死,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是你的大女儿倒是可以替你受过,对了,你应该很久没有见过你的大女儿了吧,想见见她吗?”

夜云霆的眼睑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贺曼见状,狠狠踹了他一脚,“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那一脚刚好踹在了夜云霆的一处伤口上,殷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绷带,夜云霆闷哼了一声,随即又不做声了。

贺曼蹲下身,伸手狠狠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一直到伤口鲜血淋漓,她才罢休,她看了一眼手上沾染的血液,笑了笑,递到怀中的黑猫嘴边,黑猫叫了一声,伸出舌头将她的手指舔干净。

喵——

黑猫像是不过瘾,冲着地上的血液叫唤,挣扎着要从贺曼的怀中跳下去,贺曼温柔地摸摸它的毛,将它放在了地上,看着它舔舐着地上的血液,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

夜云霆睁开眼睛,厌恶地看了一眼黑猫,这一幕被贺曼收入眼底,她笑了笑,柔声开口:“夜云霆,你应该庆幸我的小乖喜欢你的血液,这样我又多了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你才能活的更久一点。”

夜云霆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一幕,这只黑猫就是个怪物,他早就知道,若非身上被注射了药物,浑身无力,他早就想将这只黑猫掐死了,可惜了,他现在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贺曼,你到底是谁呢?”夜云霆问道,嗓音沙哑得厉害。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他以为贺曼会像以往那样拒不回答,没想到这次贺曼竟然开口了:“唔,该怎么说呢,我的身份太多了,你知道的就是我是冷萧的妻子,是你们夏国的路德亲王妃。”

你们夏国。

夜云霆抓住了这四个字。

“你果然不是夏国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夏国人啊,不过贺曼是夏国人。”她笑得欢快,“你不认识我也正常,因为你从来没有见过我。”

“既然我没有见过你,那就更谈不上有仇,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夜家?”

“你是没有见过我,但是你见过我的……”她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差点就被你套话了,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夜云霆,你可以猜,等你猜到了,我就放你离开,只希望那时候你的家人还能平安无事等你回去。”

夜云霆定定地看着她,知道她是真的不打算说了,又闭上眼睛,“我相信正义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贺曼,无论你想做什么,最后都不会成功的,我相信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们,他们一定会活的很好,而你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杀了我,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总会死的,迟早而已。”

贺曼嗤笑,“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激怒我,让我失控杀了你,别想了,我是肯定不会让你死的,死是便宜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就像现在这样,活的跟条狗一样。”

“还有清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个瘾君子,我只要想到就会很开心,你呢,是不是一想到这个,就很痛苦?”

夜云霆神情隐身,看着面前的这个女疯子。

“哈哈哈哈哈,只要看到你痛苦,我就开心,无比的开心。”

黑猫舔完了地上的血液,盯着夜云霆的伤口,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渴望,贺曼却一把抱住了它,柔声说道:“乖乖,现在还不能让你动他,他可不能死呢,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给你准备其他的好不好?”

黑猫喵喵叫了两声,似是不满,又似妥协。

贺曼低头,在它的头上亲了亲,看向夜云霆的眸光则是冰冷毫无温度,“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改天再来看你,顺便告诉你清歌的消息。”

**

今天是冷萧案子开庭的日子,清歌一早就起床了,看着镜子中自己憔悴的容颜,她给自己上了一个简单的妆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靳修溟见她换好了衣服,又进房间拿了一件薄外套出来,披在她的身上,“你现在身体抵抗力差,京都不比东陵市,早晚气温相对较低,穿件外套。”

清歌想说自己并不冷,但又不想他再为她担心,乖乖地将外套穿在了身上。

“这两天不管是贺曼还是封岳都没有出现,你说今天他们会来吗?”

其实这两天京都势力混杂,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时候,若是她是贺曼,想要见冷萧的话,这个时候就是再好不过了,可惜他们盯死了冷萧,也不见贺曼出现。

“今天开庭,我想她即便是有一点点在乎冷萧,都会出现的,法庭周边已经布置好了,只要贺曼出现,她都无法轻易离开。”

“但是如果贺曼跟赤练有关系,那么封岳很有可能就是跟她在一起,我担心封岳会制造混乱。”

高级法院后面就是京都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若是封岳在法院周围制造混乱,那么一定会伤及普通百姓,商业街上人流量又极大,一个不小心,后果就会很严重。

“不用担心,冷希瑞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次他会配合我们,法院周围十公里范围内都已经做了严格的布控,只要不出现叛徒,这范围里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就算是有叛徒,我们也能及时作出反应,特战队的人就在暗中待命。”

清歌一顿,“特战队?”

“不是雷影,是京都军区的。”

清歌微不可查地松口气,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一个雷影的成员。

靳修溟揽着她的肩膀,“别担心,一切有我。今天你只要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冷萧被宣判就好。”

清歌点头。

两人到达大院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法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一群人,有记者,也有普通的民众,警察正在维持秩序,还有持枪的特警在巡逻。

因为放出了封岳在京都的消息,这两天京都全面戒严,街道上多了很多巡逻的警察,这安保等级堪比国王出行。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制造混乱,确实有点难度。

靳修溟和清歌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由人带着,从侧门进了法院。

清歌一边走,余光却注意着四周,发现法院内多了很多特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是冷希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么严格的安保,看来靳修溟他们确实做了充足的准备,清歌略微放心。

还没到开庭的时间,但是法庭内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清歌视线随意一扫,忽然就顿住了,在东南方向,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杜雨若,而在杜雨若后面三排的位置,则是坐着夜一凡。

他们怎么来了?

夜一凡先看到的清歌,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移开了目光,而清歌则是朝着他走了过去。夜一凡坐在最后一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清歌走到他面前时,他低着头,假装没看到。

“哥。”清歌喊了一声。

------题外话------

你们猜贺曼和封岳会出现吗?

344.(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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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石破天惊(2更)

王熊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贺曼出来,低声说道:“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警卫森严,我们的人混进去很艰难,您最好不要靠的太近。”

贺曼看着他,一直到王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坐进车里,淡淡开口:“走吧。”

王熊的车子开出去一段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贺曼,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封先生不来真的没有关系吗?”戒备那么森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好贺曼,要是贺曼出了什么事儿,他就真的好以死谢罪了。

贺曼神情淡淡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扫了他一眼,“你若是能让封岳帮忙,你就去叫他。”

王熊一噎,他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位封岳先生就算是大当家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他这么一个小透明可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

封岳见贺曼竟然真的打算去旁听审判,心中不禁嗤笑一声,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有多心狠呢,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想到外面正在满世界找他的那群人,封岳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出去找贺曼,相信贺曼在京都在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该有一些保护自己的手段,自己去不去也不要紧。

他也是没想到清歌竟然这么有魄力,竟然将自己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他现在对这个小师妹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

此时,杜君扬的住处。

杜君扬不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皱成了一团,“现在这种时候,你来做什么?”

男人讨好地笑笑,“听说你这里出事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今天冷萧就要被庭审了,京都警戒森严,你没事的话就赶紧离开,实验室那边给我抓紧时间,给了你那么多资金和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说到最后,已经十分不满。

上次答应了冷萧帮他之后,冷萧就将一大笔钱给了她,而这笔钱,她转头就给了这个男人,用作实验室的开支。

而这些年,她往实验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可惜收效甚微,尤其是这两年,几乎一点进展都没有,让她怀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你若是再不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我就要考虑换人了,闻坤,到时候你不要怪我不讲旧情。”

男人,也就是闻坤闻言,脸色一僵,“君扬,我会努力的,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杜君扬冷笑一声,“想要让我相信就拿出一点有用的成果来,而不是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我投入那么多精力与财力,不是让你浪费的。”

闻坤脸上的笑渐渐淡了,“我不明白,明明冷希瑞都已经跟你离心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帮他,特殊能力的人研究出来,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他?”若是当年他跟杜君扬的孩子没死,那么他肯定会全力以赴,但现在嘛……

杜君扬冷冷地看着他,“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我的儿子,是我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就算他现在无法理解我的苦心,以后迟早也会明白的,而这些是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你没资格管,你要做的就是将我需要的人研究出来。而不是像以往那样,一次次失败。”

闻坤被她说的十分难堪,他不是没有自尊的人,被一个女人这样说心中也有怒气,但这人偏偏是杜君扬,是他最爱的人,让他即便心中有怒气,也只能压抑着,起码不能当着她的面发作,这个女人是个冷血无情的,自己要是敢冲她发火,她绝对能不要他。

“君扬,我说这些不是想要挑拨你们的母子关系,而是为你不值。”闻坤为自己解释道。在他看来,冷希瑞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性子懦弱又多疑,而且还虚伪,还偏自以为善良,明明早就知道杜君扬暗地里做的事情,这么多年都没有吭声,偏偏现在坐上了王位了,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杜君扬。

若是换做他是杜君扬,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可惜,在这件事上,杜君扬有她自己的坚持,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反而还让杜君扬对他产生了意见。

“我懒得理会你心中的小九九,我要做的就是让希瑞的王位做得更稳,夏国的国力更胜一层楼,让希瑞成为人人称颂的好国王,起码要超越冷易,而你要做的就是把特殊能力的人研究出来,我要他们组成一支特殊部队。”

闻坤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增加杜君扬对他的厌恶,于是便点头,“我知道了,实验室那边我会盯紧,其实最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是我只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

杜君扬立即就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给实验室送一些死囚过去。”她说的随意,仿佛那不是人,而是待在的羔羊。

闻坤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看样子是打算出门的。

“君扬,你要出去?”

杜君扬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开庭了,对闻坤说道:“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出现在人前,找个机会就回实验室去。”

闻坤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没反驳,嗯了一声,看着杜君扬离开。

杜君扬到达最高法院的时候距离开庭只剩下五分钟了,她走到第一排旁听席坐下,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坐在她右边的靳修溟和清歌。

清歌冲着她笑笑,杜君扬眼神微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没想到靳修溟不仅没走,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清歌看见杜君扬变脸,心情顿时好了,又再次对着杜君扬笑了笑,颇有挑衅的意思,直到看到杜君扬眼中的怒火,才好心情地转开了实现,压低声音跟靳修溟咬耳朵。

“看来她还不知道我们给她准备的大礼。”

靳修溟对于她刚才的行为觉得好笑,淡淡地看了杜君扬的方向一眼,见她还在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她出现在这里也好。”

闻言,清歌赞同地点点头,可惜今天冷希瑞不会出现,不然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看重的儿子算计自己,也是一件十分令人愉悦的事情。

“马上就要开庭了,我们的人还没发现贺曼,恐怕她是不会来了。”清歌不无遗憾地说道,看来冷萧在贺曼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了。

“别急,贺曼能来最好,不来也没关系,只要冷萧一天不死,贺曼总会忍不住去看他的。”靳修溟笃定道。

清歌惊讶于他的笃定,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靳修溟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冷萧对贺曼的感情是真的,贺曼心中也清楚,就算她不爱冷萧,跟冷萧在一起这么多年,得到那么多的关心与爱护,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无视,冷萧现在出事了,贺曼不管怎么说都会来看他一眼,所以我们只要盯紧了冷萧,就不怕贺曼不出现。”

“那万一她就真的不出现呢?”清歌反问道。

靳修溟摊手,“那就只能怪冷萧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

清歌失笑,心中也明白,今天这场局,目标是杜君扬,贺曼不过是顺带的,而且按照贺曼对夜家的恨意,想必迟早还是会找上她,所以她并不着急。

杜君扬死死地瞪着那两个无视她的人,心中的怒火高涨,只是现在这场合,并不适合处理这两个人,所以杜君扬只能先将怒气压下,想着等到庭审结束,再来跟他们算账。

她拿出手机,给冷希瑞打了一个电话,叮嘱他不定不能让靳修溟和清歌离开法院,冷希瑞应了,杜君扬满意了一些,想着这个儿子终归还是听她的话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冷希瑞话中的紧张。

挂了电话,杜君扬也不再看向清歌与靳修溟。

当冷萧被带到被告席上时,清歌的视线往身后的旁听席上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想见到的人,也谈不上失望,收回视线,旁观庭审。

冷萧的律师是京都有名的铁嘴,在夜明志出来作证时,依旧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沐辰的身上,想要将冷萧摘出来。

清歌的另一边坐着的就是杜雨若,看着被带上来的沐辰,一下子抓住了清歌的手。

“沐辰,对于被告律师的指控,你有何异议?”法官问着沐辰。

沐辰看了一眼旁听席上的杜雨若一眼,看着杜雨若眼底的哀求与悲伤,心中一痛,笑了笑,开口:“我没有任何异议,我确实打着我父亲的旗号,借用轻云集团和新发地产洗/黑/钱,而对于这件事,我的父亲冷萧并不知情,甚至就连那些指控他的罪证都是我特意伪造的。”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在场的记者纷纷那笔记录着什么,若非法庭内不允许拍照,此时恐怕早就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了。

杜雨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握着清歌的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清歌幽幽地看着沐辰,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有异议。”冷萧忽然出声,“这件事沐辰只是知情者,他是被我胁迫才认下了这些罪名,事实上,我也并不是主谋,我也是受人指使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冷萧的话,引起的轰动比沐辰更甚,杜君扬盯着冷萧,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冷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对别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他看了沐辰一眼,才对法官继续说道:“事实上,指使我这么做的人今天也在场。”

他的视线在旁听席上扫过,最后定在了杜君扬的位置上,杜君扬面无表情地看着冷萧,哪里不明白他的打算。

杜君扬的脸色一点点地黑下来,浑身都散发着冷气压,看着冷萧的视线充满了警告。

冷萧像是没看到一般,手一指杜君扬的方向,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事实上,指使我的人就是前王后杜君扬,他用我儿子沐辰的命威胁我,若是我不这么做,她就要杀了我儿子,而沐辰是我前妻留给我的唯一血脉,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所以我只能答应了杜君扬。我利用不法手段赚到的钱,大部分都被杜君扬拿走了,她利用这些钱,建造了一个基因实验室,企图制造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番话,石破天惊!

杜君扬霍地站起来,全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她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冷萧,“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她没想到冷萧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揭穿这些事情,还有,他是怎么知道基因实验室的事情的?

想到什么,她忽然看向了靳修溟,对了,肯定是他说的,难道说他已经想起来了?不应该啊,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想起来,闻坤也说了,想起来的几率不大。

冷萧并没有因为杜君扬的否认而有所慌张,而是看向了法官,“法官大人,我有证据。”

不仅是旁听席上的人被冷萧这一手弄蒙了,就连法官以及他的辩护律师也不例外,沐辰愣愣地看着冷萧,想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就会到了这一步。

这件事他心中很清楚,跟杜君扬根本没什么关系,怎么到了现在,杜君扬又成了主谋了呢,他不知道冷萧的打算,但也清楚这个时候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而没有人注意到,旁听席最后一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直直地看着了冷萧,眼底满是笑意,此人正是乔装打扮之后混进来的贺曼。

她本来以为冷萧今天势必要逃不开,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一手,别说,就连她都被镇住了,看着站在那边脸色难看至极的杜君扬。心中畅快。

贺曼是不喜欢杜君扬的,嫁给冷萧这么多年,杜君扬总是有意无意地压制着自己,仗着自己王后的身份,摆谱,对了,还看不起她孤儿的出身,经常在一些宴会上说一些看似帮她,实则是贬低她的话。

杜君扬迎着全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冷萧,“你说是我指使的你,我倒是想问问你,证据呢?”

冷萧则是看向了法官,“法官大人,我请求呈上证据。”

法院跟陪审团成员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证据自然是靳修溟早就准备好的,不管真的假的,此时被呈上来的必然是真的。

法院和陪审团的人看着最新呈上来的证据,神情皆十分严肃,因为杜君扬特殊的身份,此时倒是不好直接下决定,只能暂停庭审,至于下一次庭审是什么时间,那就要再看了。

清歌和靳修溟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们要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在这样的场合揭露了杜君扬的事情,只要出了法院,她的事情就被会在场的记者宣扬出去,而且在场还有不少京都的名门望族,即便是记者被封口了,也还有这些人。

除非杜君扬现在就把在场的所有人灭口,不然不等她走出法院,警察就会将她带走,而从这一刻起,社会各界人士都会将目光聚焦到她的案子上。

人体基因实验,光这六个字,就足以让杜君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旁听席上有些骚动,人们交头接耳,皆是不敢置信。

清歌眼里满是笑意,视线随意一扫,忽然顿住,直直地看向某个方向,眼神已经变了。

贺曼没想到清歌竟然这么快发现了她,不慌不忙地对着清歌笑笑,起身就要走,她坐的位置靠近门口,距离清歌还一段距离。

清歌起身,再也顾不得庭审的事情,追了出去,靳修溟紧随其后。

杜雨若不知道清歌要去做什么,只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转头看向沐辰,眸光激动,冷萧主动承担了罪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哥哥就没事了?

清歌追出去时,只看到贺曼转过墙角的一袭衣角,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我去另一边。”靳修溟说道,打算抄近道。

清歌点点头,头也没回,结果刚转过墙角一个拳头就迎面砸来,她微微后仰,躲过了一击,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击。

男人明显是贺曼的人,目的就是拖住清歌,下手很重,身手很不错,身上还穿着特警的衣服,清歌哪里还不明白,则是早就混进来的奸细。

没想到他们准备了这么多,还是被人混进来了。

清歌迅速解决了这个人,丢下已经晕过去的人,追了出去。

贺曼早已失去了踪影,她沉着脸站在门口,看向守在门口的人:“看见有人出去了吗?”

守在门口的两名特警闻言,“没有,今天没人出去过。”

清歌眸光一凝,这么说来,贺曼还在法院内,她拿出手机给冷文冀打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听见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她的脚步一顿,看向了街对面。

346.(1更)

街对面,一家店铺发生了剧烈爆炸,行人四散逃开,哭喊声、尖叫声混在在一起,现成一片混乱。

清歌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手里里传来冷文冀担心地声音,“清歌,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街对面发生了爆炸,应该是贺曼的人搞的,快救援。”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法院后面这条街是商业街,而发生爆炸的这家店铺是一家服装店,有上下两层,三层往上是办公楼,发生爆炸的是二楼,此时二楼窗户口浓烟滚滚。

已经有人第一时间报了火警,而周围驻守的特警已经前去救人,清歌视线在街上四处扫着,忽然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见清歌朝他冲了过去,拔腿就跑。

清歌冷沉着脸,眼角余光刚好看见一个特警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从那家店里走出来,眼底的寒意更甚。

她没想到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贺曼竟然还能在市中心制造混乱,她该说是贺曼手段高超呢,还是他们这边的人太没用呢。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眼见着那人要跑了,清歌咬牙,直接拐到了另一条小路上,她之前看过这一带的地图,将地形记在了心里,她记得那人逃跑的方向是往内城河的方向去的,而她现在选择的小路能更快到达内城河。

那人朝后看了看,没看见清歌,还以为清歌已经被他摆脱了,刚刚松了口气,一道劲风就迎面袭来,他下意识躲开,动作却不够快,拳头砸在了下巴上,他甚至听到了下巴脱臼的声音。

清歌一个回转,腿就踢在了男人的腹部,他捂腹部倒在了地上,清歌上前,很快制服了他。

她这才看清这人的脸,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却没时间多想,将那人的手扭到背后,拖着走了,那人倒是想挣扎,但是清歌刚才那一脚太狠,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

幸好这几天这边戒严,街上很多巡逻的警察,将人交给一个特警,清歌就往爆炸的地方去了。

刚刚走到,就看见靳修溟阴着脸从法院内走出来,清歌脚步一转,朝他走去。

“人跑了?”清歌问道。

靳修溟沉着脸点头,他追了贺曼一段路,结果半路窜出来几个人,贺曼趁着他被缠住的时候跑了,而且暗中还有人在接应。

“想不到警察队伍里出了不少老鼠屎。”靳修溟冷声说道。

清歌顿时就明白了,想必那些人都是贺曼安插进来的,就是不知道是早就安插进来了呢,还是这几天刚被收买的,清歌希望是前者。

店铺因为是服装店,在发生爆炸后就发生了火灾,尤其是二楼,里面有一间房间是服装店的仓库,里面放着很多衣服,火势起来得尤为凶猛。

消防车已经赶到了,可是火势已经没有压下来。

“救命。”清歌听到一声声呼救的声音,仰头看去,就看见三楼的窗户有一只小手在挥舞,“有小孩。”

她指了指三楼的位置,靳修溟也看到了,见清歌就要往街对面冲过去,一把拉住她,“你别动,我去。”

说完就丢下清歌冲了过去。

那个小孩子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二楼正上方,浓烟滚滚,小孩的哭喊声越来越小,清歌仰头看着三楼。

很快,三楼就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清歌看见小孩被抱起来,靳修溟还透过窗口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她放心。

清歌走了过去,没多久,就看见靳修溟抱着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小姑娘满脸是泪,紧紧地抱着靳修溟不撒手,显然是吓坏了。

清歌想要将小姑娘接过来,可是小姑娘死活不肯放手,现在这么混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家长在哪里,只好先让靳修溟抱着。

靳修溟有些不愿意,但是清歌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抱着小姑娘走到了法院门口。

“不是有特警进去救人了吗?怎么会遗漏这个孩子?”清歌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那个房间看着是个休息室,当时门锁着,里面没人,只有这个孩子,估计是哪个大人将孩子带到公司办公,孩子在休息室里睡着了,结果爆炸发生的时候,将孩子给忘在了那里。”

也是这个孩子命大,爆炸发生的时候,将二楼的天花板都给炸了一个大洞,偏偏她所在的房间没事。

清歌顿了顿,看着小姑娘,小姑娘三四岁的样子,年纪不大,正一手抱着靳修溟的脖子,一手抹着眼泪,她也不大声哭,就那么默默抹眼泪,看着还挺可怜的。

清歌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放柔了嗓音,“别怕,已经安全了。”

小姑娘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也不理她。

靳修溟皱眉,他对孩子这种生物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他没忘记当年清歌在沙连国的时候,差一点死在了一个孩子手中。他想放下这个孩子,就看见清歌冲他摇头。靳修溟神情隐忍,清歌冲着他安抚地笑笑。

“景瑞,清歌,你们没事吧?”冷文冀步履匆匆,从远处过来,他的脸色很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紧张地看着清歌与靳修溟。

“二哥,我们没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爆炸发生的时候,旁听席上的人就慌了,有人趁机想对冷萧等人下手,被我们的人及时发现并控制了,不过有一个逃走了。沐辰中了一枪,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清歌神情微顿,“沐辰受伤了?”

“嗯,那一枪本来是冲着冷萧去的,结果沐辰给挡了,不过不用担心,我看过,不是要害,你那个朋友也跟着去了医院。”

清歌知道他说的是杜雨若。

“夜明志和冷萧呢?”

“已经带回看守所了,杜君扬也被警察带走了。”

冷萧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警察势必都要调查一番。而因为杜君扬的身份特殊,也担心让她回家会让她有机会销毁证明,所以只能先将她带回去。

杜君扬倒是想拒绝,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拒绝反倒是心虚了,只能跟着走了。

冷文冀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次警察队伍中混进来好几个贺曼的人,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打算浑水摸鱼。这几天你们都小心一点。”

之前因为封岳的关系,很多不明身份的人都聚集到了京都,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明明是冲着封岳来的,参与到今天这件事中来是想做什么。

“封岳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会不会已经不在京都了。”冷文冀狐疑,今天就连贺曼都来了,可封岳就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这也太不合理了。

“或许吧。”清歌沉声说道,只要一想到警察队伍中有贺曼的人,她的心情就很沉重,就她所知,贺曼在边境那边的警局里也有自己人,却没想到就来京都的总局都有,这手段也是通天了。

这次贺曼的事情败露,她埋藏在警察队伍中的钉子肯定会收敛,想要找出来难度颇大,后续的事情还有的烦。

靳修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拍拍她的背,又往冷文冀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歌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无语,冷文冀的身体都这样了,这位竟然还好意思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家哥哥的身上。

要论甩手掌柜,她家靳医生绝对是一把好手。

“对了,这个孩子是谁?”冷文冀早就注意到了靳修溟怀中的孩子,这时候才有机会问道。

“刚救出来的。”清歌抬了抬下巴,示意了街对面的方向。

街对面,消防车,救护车,正在忙碌着,不过比起最开始的混乱,现在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冷文冀明白了,看了那孩子一眼,见靳修溟一直冷着脸,抱着孩子的姿势都是僵硬的,哪里不明白弟弟这是不喜欢孩子的接触呢。

“把孩子给我吧。”他伸出手。

靳修溟巴不得将孩子脱手,将要将孩子递过去,小姑娘察觉到他的意图,本来是一只手抱着他的脖子,马上改为了两只手,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里,一句拒绝的姿态。

冷文冀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看向清歌,清歌也是一脸无奈,解释道:“从将她救出来,她就这样了,等下帮忙找找她的父母,让她的父母带她回去。”

小姑娘今天被吓得不轻,靳修溟又是在那个时候冲进去救了她的人,她自然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依靠,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下意识地寻找依靠,那是本能。

冷文冀看着弟弟的黑脸,真担心他会将孩子给扔出去,伸手想要将孩子抱过来,结果手刚一碰到孩子,这小姑娘就哭了,那天崩地裂的哭声好像他在欺负她似的。

冷文冀的手就那样伸在那里,继续去抱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就只见靳修溟的脸色更黑了。

清歌好笑,对冷文冀说道:“二哥,先让他抱着吧,就当提前练习了。”

靳修溟听到前一句话,心中还郁闷,听到后半句,忽然就顿住了,视线往清歌的腹部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

见小姑娘一直在哭,还伸手拍拍她的背,动作虽然僵硬,但却温柔,“好了,别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话有魔力,小姑娘听了这话还真的不哭了,看的冷文冀越发哭笑不得。

清歌只是随口一说,却不知道某人脑洞破了天际,引发了无边的联想,脑海中甚至勾勒出了一个小娃娃,小小的身子,穿着公主裙,胖乎乎,软萌萌的,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这么想着,靳修溟觉得怀中的这个小姑娘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清歌说得对,就当是提前练习了。

**

贺曼回来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封岳见状,不禁有些幸灾乐祸,“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去,你不听,现在栽跟头了吧。”

贺曼冷冷地看着他,“很好笑?”

“难道不是吗?你还真当自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呢,明明就没什么感情,装什么情深,差点将自己栽进去。今天要不是我,你就要被抓了,你还真以为凭你插进去的那几只小猫小狗就能让你逃走啊?”

今天那场爆炸就是他设计的,虽然很不想出手,但贺曼真的出事了对他也没好处,就伸手帮一把吧,不过他自己没出面,甚至今天连这栋别墅都没有出过。

贺曼听到后来,虽然依旧被挖苦了,但脸色确实好了不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这才感觉到心中的怒气散了一些,“差一点阴沟里翻船了。”

其实她原本的计划是在判决下来之后,制造一起混乱,然后将冷萧趁乱带走的,没想到冷萧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而清歌又提前发现了她,这才使得她不得不改变计划。本来逃走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但奈何对上了靳修溟紧追不舍,要不是封岳制造了那一场爆炸,吸引了一部分警力,她还真的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你还打算继续待在京都吗?”封岳问她。

贺曼看向他,“你要走?”

“嗯,今天马克打电话来了,让我们尽快回去,你在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实验室那边很快就被曝光,查理会尽快将实验室里的重要数据和资料转移走,我要过去帮忙。”

“那你先走吧,我要继续待在这里。”贺曼说道,冷萧还在里面,在离开之前,总要去见一面的,要是能将冷萧一起带走那就更好了。

封岳不见得不知道她的打算,但是也没有劝,只是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被抓了我可不会再来救你。”

贺曼冷笑,“这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毕竟现在外面都是要抓你的人,有时候我也是真的佩服你,竟然给自己招惹了那么多的敌人。”

封岳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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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谷天一的发现(2更)

基因实验基地,谷天一收好手里的微型摄像机,考虑着离开这里的事情。

他是那天趁着闻坤出去的时候溜进来,已经待在这里好几天了。这里的警戒十分森严,出入都要各种验证,他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没有让人发现他。

他追查这个实验室已经好几年了,最近才刚查到具体的地址,为了溜进来,他足足等了两个多月才等到了机会。

只是可惜,最核心的实验室要闻坤本人的指纹以及虹膜识别才能进去。

这个实验基地平时大门紧闭,一切生活用品都是专人送达,而且送的人都是认识的,想钻个空子很难,谷天一这次能进来也是运气使然。

虽然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但只有真的进来了,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昨天晚上,谷天一溜进了这里的资料库,看到了那些被当作实验体的人的资料,数量之多,两人头皮发麻。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呢?”正在谷天一思索间,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谷天一神情一凛,转过身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穿着一身清洁工的衣服,脸上还戴着口罩,所以倒是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我在这里打扫卫生。”谷天一对那人说道。

那人打量了谷天一一眼,皱眉,“这块区域是老章负责的,你是谁?”

谷天一笑呵呵,“老章今天生病了,由我代他一天,我是负责三号区域的老李。”

那人闻言,倒是没有起疑,毕竟前两天见到老章,就见他身体不太好。虽然在这里,打扫卫生都是分区专人负责,但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那人不认识三区的老李,只是又看了一眼谷天一,挥挥手,“打扫完赶紧离开,不要东张西望的。”

谷天一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我刚才就是好奇,以后保证注意,这里马上就打扫完了。”

那人嗯了一声,抬着下巴走了。

谷天一将这块地方打扫干净,才收拾东西,慢慢往三区走去。到了三区,他转了一个弯,就走到了杂物间,这几天晚上,他都是在这里休息的。

这个杂物间平时并没有人来,堆积了一些不常用的杂物,倒是方便了谷天一隐藏。谷天一没有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就合衣躺在了地上,地上铺着一堆破布,他就躺在破布堆上。

他的手枕在脑后,想着离开的办法。上次进来是靠闻坤,这次出去,估计还是要借助早上的送货车。

明天是周五,是一周一次的送货时间,进来需要重重关卡,但是出去却不需要经过很多检查,到时候他躲在车底下,就能出去。

**

京都。

闻坤收到杜君扬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不知道实验基地的事情就暴了,知道实验基地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并不包括冷萧,闻坤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冷希瑞。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满是冷意,果然,这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虽然不能肯定实验基地的事情一定就是冷希瑞泄露的,但他直觉与这人脱不了关系。

闻坤阴沉着脸,正在想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贺曼的电话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查理,你现在人在哪里?”

“京都。”

贺曼一顿,有些意外,却没时间计较这么多,“实验基地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你现在先回去,把重要的东西都转移到二号基地去。”

“我现在走不开。”闻坤毫不犹豫地拒绝。

贺曼脸一沉,语气不悦,“实验室要是被找到了,我们十几年的心血就全毁了,查理,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无视我们多年的心血吗?”

“但是她出事了,我不能看着她不管。”

贺曼嗤笑:“你是不是忘记了,杜君扬是冷希瑞的亲生母亲,有冷希瑞在,她死不了。反倒是实验基地要是被找到,才会坐实了她的罪名。”

闻坤神情一变,“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回去。”

“能带走的一律带走,带不走的一定要毁掉。”贺曼叮嘱。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闻坤冷声说道,挂了电话。

贺曼看着被挂上的电话,脸色很不好看,查理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识趣了,她好好心提醒,但他这是什么态度。

封岳还没走,听到她的电话,嗤笑一声,“我就说了,让你不用管他,你偏不听,又撞壁了吧。”

贺曼冷哼一声,“少幸灾乐祸,实验基地要是出事了,损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封岳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你这话说错了,实验室出事了,损失的是你们赤练,跟我的关系可不大。”

“说得好像你不是赤练的人是的。”

“目前我是,但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封岳!”贺曼忍无可忍。

封岳笑了笑,“开个玩笑,别介意,等下我就会离开京都,先去实验基地,等把实验基地全部都搬到二号基地才会回总部。”

贺曼一听,顿时就放心了,有封岳在,基地那边就不会出事,不是她不相信查理那个家伙,实在是他太不靠谱。

“不过现在外面都是找你的人,你要怎么离开京都?”贺曼担心地问道。

封岳笑笑,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去制造一点动静,然后我趁机离开。”

贺曼黑脸,靳修溟也在找她,难不成她就比他安全了。

封岳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了,我先走了。”他说完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别墅,看的贺曼是一脸黑线,这家伙是真的不怕被抓?

别墅外面,已经有一辆车等着,封岳打开后座坐了进去,“走吧,直接去机场。”

后座上放着一个行李包,他打开行李包,拿出里面的衣服,当着司机的面就脱了身上的衣服,等换装完毕,封岳已经成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留着花白的络腮胡,头上包着头巾,身穿长袍,一副中东地区人的打扮,就连五官都深邃了不少。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机场之后,封岳明显感觉出来,今天的机场中,不仅比平时多了警备的人,暗中还有一些人在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哪一方的人。

封岳光明正大地取登机牌,候机,登机,虽然偶尔也有人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在他坦然回视之后,都收了回去,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封岳见状,鄙夷地笑了笑,等到时间一到,就登上了飞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夏国。

实验基地建立在南罗国边境的一处密林中。

封岳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幸好他的手上有地图,也有马克给的信物,看着眼前这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实验基地,封岳微微眯起了眼睛。

经过一番身份验证,封岳顺利进入了基地,基地中,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人在往车上搬东西,也有人行色匆匆。

看来闻坤虽然还没回到,但是已经将消息传回来了。

这里是三号实验基地,这样的实验基地据他所知,一共有五个,研究的方向各不相同,还有一个是专门研究武器的。

而三号和二号基地则是基因研究,只是这项研究花费的时间精力最多,成果却最微,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取得很好的进展。

封岳其实不赞同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放在什么基因研究上,他们想要研究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或者说是怪物,有这个时间精力,倒不如加强训练,长年累月下来,培养出来的人比这个什么实验弄出来的人靠谱多了。

不过这是马克他们一直坚持的事情,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就不多话了,毕竟他跟马克虽然都是赤练的人,但真的要算起来,他跟赤练顶多算是合作关系。

“这边准备地怎么样了?”封岳问身边的负责人。

负责人回答道:“从查理先生打电话回来开始,我们就在准备撤离的事情,能搬走的东西我们已经搬走了几批,麻烦的是那些实验设备,还有几个重要实验,马上就要出实验结果了,此时是关键时刻,不能移动,在您来之前,我们正在商讨对于那几个实验应该怎么处理。”

“很重要?”封岳问道,“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实验,就暂停吧,等到了二号基地再继续。”

负责人一听,顿时一脸为难,“不行啊,要是这几个实验中断了,那么我们过去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查理先生回来之后是要发飙的。”

说到底,查理才是这里的真正的负责人,就连封岳都没有资格插手这里的管理。

封岳闻言,皱眉,看来还真的是有些棘手。忽然,他的视线直直地看向了西南角,眼神微凝,没等负责人反应过来,他就追了上去。

负责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这人怎么就忽然跑了。

封岳是注意到就在他跟负责人说话的时候,这边竟然有人躲着偷听,不管这人是无意的也好,要是有意的也罢,这个时候躲在这里偷听的,未免节外生枝,最好还是解决的好。

谷天一今天一早本来是打算跟着送货的车一起离开的,谁知就在他刚准备混到送货车底下的时候,整个基地忽然就热闹起来了,基地里的人行色匆匆,都在打包基地里的东西,而基地的大门打开,一辆辆车子开进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能看出这些人应该是想要将基地搬空,难道说他们打算撤离了?

在这里待了几天,谷天一是知道这个基地里有多少东西的,想到那几个需要查理本人验证才能进去的核心实验室,谷天一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或许这是他唯一可以进去的机会。

谷天一小心地避开基地里的人,在基地里四处查看,想要探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突然选择撤离,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封岳。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封岳,这个躲藏了二十多年的叛徒,只要想到当年的事情,想到那一次行动的惨烈,还有牺牲在那一片土地上,就连尸骨都无法带回祖国的年轻战士们,谷天一的心中就充满了对封岳的恨意。

这是他曾经最骄傲的徒弟啊,是他当做儿子养大的孩子,结果却变成了夏国的叛徒,可以说曾经谷天一有多喜欢封岳,现在就有多恨他。

他找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他,而见负责人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封岳跟这个实验基地关系非同寻常,或许他还是基地幕后的人。

谷天一定定地看着封岳,眸色深沉,或许就是因为他的眸光太过直接,目光中的杀意太明显,才能让封岳快察觉到他的存在。

察觉到身后追上来的人,谷天一的视线四下扫着,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解决了这个叛徒,但是想到口袋里的微型摄像机,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只能先放下这段恩怨,起码他要将证据交出去再说。

当年夜家出事,就是因为这件事,夜云霆身上的污名还需要靠这份证据洗清,还有就杜君扬,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他也要当着世人的面揭穿她的真面目。

跟这些相比,封岳自然要往后放放。

既然封岳已经出现了,谷天一也不怕他跑了,等他解决了这件事,一定会回来找这个叛徒算账的。

封岳紧追不舍,谷天一想了想,直接躲进了女厕所。

这座实验基地里女性研究员不少,所以各种配套设施都是齐全的,女厕所,女宿舍都有。

谷天一能感觉到封岳在洗手间停了下来,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没有进来。

谷天一屏住了呼吸,手上悄然出现了一把枪。

封岳站在洗手间门口,在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之间左右徘徊了一阵,然后脚步一转,往女洗手间走去。

“封先生。”负责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348.谷天一归来(1)(1更)

封岳的脚步一顿,看向来人,负责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女洗手间,眼神顿时有些诡异,轻咳了两声,说道:“封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封岳眼神微闪,笑道:“没有,就是想来上个厕所。”

负责人:……。所以你为了上一个厕所急匆匆跑来,还准备往女洗手间钻?

不过封岳是上头派下来的人,负责人也不敢说什么,眼神飘忽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去忙吧,我上完厕所就过来。”封岳说到,脚步一转就走进了男厕所,负责人站在原地等了三秒,转身走了。

谷天一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远,却没有出去,一直到封岳从男厕所出来,并且走远了之后,谷天一才出来,

走廊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谷天一将口罩戴好,转身走了。

因为封岳在这里,谷天一知道想要进核心实验室机会不大,未免给封岳给发现,谷天一躲在一辆车子的底下顺利离开了实验基地。

车子在颠簸的山道上行驶,谷天一的背部时常会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但是他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一直到离开实验基地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才找准了一个机会,一个翻身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本来他是打算跟着这些车,看看他们要开去哪里的,但目的地不知道在哪里,路程不好估算,他担心自己坚持不住,反而暴露了行踪,不如先离开,按照实验基地的规模,一天之内是搬不完的,他打算改天再来一次。

他背部的衣服已经被刮破了,身上满是灰尘,他没有理会,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微型摄像机,发现东西还在,四处看了看,找准了一个方向离开。

他在查到实验基地之前,在南罗国这边租了房子,他先回到住的地方,一个月没回来,桌子上都积了一层灰。

谷天一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将微型摄像机放好,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

他的行李本来就不多,除了几件衣服和证件钱包就没有其他的了。

他去本地的车行租了一辆车子,按照记忆到了去往实验基地必经之路的路口,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就看见几辆大卡车开了过来,卡车上装着集装箱,看不出运的是什么,但谷天一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昨天从基地里开出来的那几辆车,因为他记得车牌。

谷天一眯眼,等几辆卡车开走之后悄然跟了上去。

谷天一跟了一路,不远不近的距离,保证既不会将人跟丢,也不会让人发现。直到看着车子开到了码头。

看着工人们将集装箱卸下来,谷天一顿时明白了,看来新的基地并不在南罗国,甚至可能不在陆地上。这就有些麻烦了。

“喂,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嘛呢?”一个穿着保安衣服的男人手里拿着警棍对谷天一说道。

谷天一见状,似乎有些慌张,解释道:“我就是来这里看看大海。”

保安狐疑地看着他:“这里是货运码头,你到这里看海?”

谷天一挠挠头,苍老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看过海,我老伴儿去世前一直念叨着要来看一次,可是知道死都没有看到,我就想着替她看一次,我听人说这边能看到海就过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这里不能来。”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很是慌张,看着就是老实憨厚的模样。

保安的神情缓了缓,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谷天一的样子太老了,看着能有六十了吧?

“这里是货运码头,一般闲人都不准靠近的,你想看海啊,就去那边的沙滩,那边才是玩的去处,距离这边大概就十五公里。”

谷天一恍然大悟,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原来是这样,谢谢,谢谢,我现在就走。”他转身就走,能感觉到身后的保安一直在看着他。

“等等。”走了没两步,又被保安叫住了,谷天一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已经想好了要是情况不对,就先打晕这个保安。

“你往左边走,走到尽头就可以打到车里,右边远,要走一公里才有车。”

谷天一转身,再次对保安道谢,这才离开,等到离开保安的视线范围之后,他才去了之前停车的地方。

他将车还了,随便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来,他身上的钱不多,住不起高档酒店,只能窝在小宾馆里。

他拿出手机,照例关注了一下夏国的新闻,目光忽然一凝,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查清楚,实验基地的事情就已经曝光了,所以基地急着搬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什么,谷天一神情微变,从床上一跃而起,连夜赶到了机场,买了一张飞往京都的票。

**

京都。

清歌、靳修溟、冷文冀三人相对而坐,神情凝重。

“这次爆炸死了八个人,伤了五十几个人,其中十个重伤,造成了严重的事故,虽然已经及时封锁了消息,但是依旧在群众中造成了恐慌。”冷文冀一脸凝重地说道。

爆炸就发生在京都市中心,京都是什么地方,那是夏国的首都,可是就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安全事故,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而且那天为了曝光杜君扬的罪行,很多媒体记者都集中在法院,除了一部分进去旁听的,大部分都围在法院的门口,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记者就赶到了现场,甚至比消防车还快,事故现场的照片第一时间就流传出去了。

虽然后来很多照片都已经撤回了,可是影响已经造成了。

冷希瑞亲自站出来解释这就是一起燃气意外泄露造成的爆炸,是意外,可是这只能瞒住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还是有人不信的。

“冷希瑞打算怎么做?”清歌问道。

这件事说起来他们也有责任,明明已经做到严防布控了,可还是让赤练的人混了进来,没能及时发现,这才造成了这么重大的事故。

“赔偿,除了赔偿就是叫公安局长站出来道歉。”冷文冀说道。

清歌眼神一暗,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抓到的那个人审问了吗?”

“已经审问了,炸弹就是他放的,不过他只是赤练的边缘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冷文冀一脸阴沉,显然心情很不好,没有发现封岳,让贺曼给跑了,还让他们造成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这次的行动可谓是失败至极。

清歌何尝看不出冷文冀在想什么,安慰道:“不过这次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揪出了不少警察队伍中的老鼠屎。”

也是这次的行动让他们知道原来夏国的安全隐患如此之重,趁此机会整顿整顿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件事是唯一让冷文冀觉得欣慰的了。

在警队中的那些老鼠屎并不是赤练的人,很多都是中途被贺曼给收买的,找出一个,就能带出一窝,整顿起来倒不算很难。

“二哥,”一直没有开口的靳修溟说道,“贺曼逃了并不奇怪,她既然敢现身,就是做好了准备,不会轻易被我们抓到的。”

相比起冷文冀,靳修溟就要淡定多了,早已预料的结果。

“而且,这次我们已经能够肯定一些事情,第一,贺曼确实还在京都,第二,贺曼对冷萧不是完全无情的。”尤其是第二点,知道了冷萧对贺曼来说不是毫无意义的存在,那么以后贺曼就会想办法救冷萧,只要盯住了冷萧,不愁没有机会抓住贺曼。

冷文冀的脸色缓了缓。

“现在外界最关注的就是杜君扬的案子,媒体公关方面,二哥,还需要你和冷希瑞出马。”清歌说道,既要让杜君扬得到惩罚,也不能在群众中造成恐慌,网上的评论也要监控,要做的事情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找到实验基地的所在,就连那个医生男人也没找到。

杜君扬自从被警察带走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问她什么都不回答,一副拒不配合的姿态,他们拿她也没办法。

“这方面我会注意。”冷文冀点点头,只是当初就计划好的,早就吩咐下去的,所以在事件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在网上控评了。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小身影冲了进来,直直地冲到了靳修溟的怀里,抱住了他的大腿。

靳修溟脸色黑了,低头与那个小鬼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靳修溟,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小可怜,而靳修溟的脸色却更黑了,浑身都在冒着冷气,他扭头,瞪着冷文冀,“她的父母还没找到吗?”

凝重的气氛因为小姑娘的到来一下子就没有了。

冷文冀看着弟弟黑脸的样子,眼底滑过笑意,解释道:“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有结果了,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靳修溟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小姑娘,尽量放柔了声音:“先放手。”

小姑娘摇头,抱得更紧了。

清歌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在靳修溟脸色彻底变成锅底之前,将小姑娘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姑娘张开手想要扑到靳修溟的怀里,却被清歌按住了。

“乖,不要动,叔叔就坐在这里,不会跑的。”清歌柔声哄着她,手轻轻梳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小姑娘之前累的睡着了,估计是起来之后没有看到靳修溟,直接跑来了找他了,连衣服都没换。

小姑娘听懂了,睁着大眼睛看了靳修溟一眼,窝在清歌的怀里没有动。

靳修溟看着清歌对小姑娘温柔的样子,脸色有些臭,她对他都没有这么温柔呢,现在却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姑娘是你的私生女呢,对你这么依恋。”清歌看着小姑娘的样子,不禁好笑,开了一句玩笑。

靳修溟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冷冷地瞪了清歌一眼,小姑娘似乎被他这样子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清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又对着靳修溟说道:“就开个玩笑,别吓着她。”

靳修溟轻哼一声,收回视线。

冷文冀很快就进来了,进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看了小姑娘一眼,欲言又止,目光中满是同情,清歌眼神微闪,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低头看着乖巧地窝在怀里不说话的小姑娘,想了想,对她说道:“肚子饿不饿,阿姨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小姑娘扭头看向靳修溟。

“叔叔就在这里,不会跑的,等你吃完回来,叔叔保证还在这里。”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但还是点了头。

清歌抱着小姑娘离开,冷文冀才说道:“这个小姑娘的母亲就是这场爆炸的遇难者之一。”

“死了?那她的家人呢?”

“她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生活,她的父亲三年前就去世了。”冷文冀说道,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同情,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个都不在?”

“母女两个是外地来的,据说平时就他们两个住,没有见到其他人,所以要查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那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靳修溟毫不犹豫地说道。

冷文冀一愣,不明白怎么就把孩子交给他了,他不会带孩子啊。

“我要照顾清歌,没时间照顾一个孩子。”靳修溟冷冷地说道。

冷文冀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了清歌的状况,是了,她的d瘾还没戒掉,他们两个确实不适合带着一个小姑娘,而且这个弟弟很讨厌小孩这种生物,谁知道会不会对个小姑娘发脾气,要是吓到孩子就不好了。

“行,等下我走的时候将她带回去。”冷文冀没有拒绝。

此时,警局审讯室里,杜君扬终于开口说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我要见冷希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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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姜小姐被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软禁了。”某日随从急匆匆的告诉墨怀瑾,墨怀瑾眸光一冷。

“去,把她的手脚给我废了,敢动我的兮儿,谁给她的狗胆。”

几日后,海城新闻爆出,知名影星莫名被打,双腿残废,恐怕再无站里可能。

“怀瑾,外面都传我姜瑜兮靠的是爬了你墨公子的床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某日,姜瑜兮慵懒的靠在墨怀瑾怀里,看着平板上得新闻,娇媚的说道。

墨怀瑾顿时眉眼含笑,宠溺一吻,。

“兮儿,外面的话听听就罢了,分明是我一直想爬上兮儿的床。”

349.谷天一归来(2)(2更)

清歌回来的时候,兄弟两个已经商量好了小姑娘的归处,因为孩子也在,所以他们并没有继续说小姑娘的事情。

冷文冀的手机响,他看了一眼进来的信息,对清歌与靳修溟说道:“杜君扬要见冷希瑞,冷希瑞现在已经去警局了。”

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打算去警局走一趟。

清歌看了怀里的孩子一眼,有些为难,总不能带着一个孩子去警局吧。

冷文冀直接伸手抱过了孩子,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行了,交给我,你们走吧。”

小姑娘见靳修溟要走,张嘴就开始哭,清歌停下脚步,却被靳修溟直接拉走了。

路上,清歌看着靳修溟,玩笑似地说道:“这么不喜欢孩子?那以后我要是想生孩子了怎么办?”

“那就生。”靳修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温声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她能看出这人对孩子的排斥,恐怕不止是她曾被孩子伤过的原因。

“你生的,不一样。”靳修溟笑着说道,虽然看着与平时无异,但清歌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些许不同,这人依旧是抗拒的。

清歌若有所思,却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孩子对她来说还太早,起码这两年是不会考虑的。

靳修溟见清歌没有追问,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想起什么,眼底墨色渐深。

到了警局,冷希瑞已经进去见杜君扬了,清歌与靳修溟站在审讯室外,看着里面的两人。

冷希瑞进来时,已经让人关闭了这间审讯室里的摄像头和监听设备,所以并不担心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靳修溟来了之后,又将监听设备打开了,母子两个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清歌与靳修溟的耳中。

审讯室里,杜君扬狠狠扇了冷希瑞一巴掌,冷希瑞站在原地,生生受了。

她的力道不小,冷希瑞的脸被打偏了,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他微微低着头,没什么情绪。

杜君扬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冷希瑞,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她说。

她是个聪明人,哪里想不到这件事中间也有冷希瑞的手笔。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强势,这个儿子心中对自己有些看法,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会联合靳修溟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失望、愤怒,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失望、愤怒,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你就这么想我死?”杜君扬问他,语气冰冷。

冷希瑞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低声说道:“您不会死,我只是想让您安享晚年而已,那些实验,本来就有悖人伦,不该存在。”他没有去过那个实验基地,但是也曾听母亲提过一两句,光凭想象,就知道其中有多可怕,更何况,前段时间,冷文冀还给他看了一些照片和视频,那个才是让他下定决心的关键。

“我为你谋划了那么多,你就这样报答我?冷希瑞,你的良心呢?”杜君扬声声质问,冷希瑞步步后腿,脸色隐隐发白。

“我只是不想看你越陷越深。”

杜君扬嗤笑:“别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说白了,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冷希瑞,承认吧,你就是害怕有一天我会像对付冷景瑞那样对付你,所以你才会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之后迫不及待对我动手,可是,你真的以为只要绊倒了我,你的王位就高枕无忧了吗?”她的眼底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闻坤的话还在耳边,当时她信誓旦旦,坚信儿子肯定会理解自己的苦心,可是转头,现实就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她想起庭审结束时,靳修溟看向她的嘲弄的眼神,似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杜君扬骄傲了一辈子,从不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即便是当初深爱的丈夫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也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去了,可是现在,面对这个精心培养的儿子,她第一次怀疑了自己这一生的意义。

她辛苦谋划一切,故意将冷玄海养废,打压冷景瑞,殚精竭虑地替他在内阁里拉关系,甚至算计了丈夫,就是为了将他送上那个位置,可是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笑啊。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您死,这件事结束之后,您就在家里安享晚年吧。”冷希瑞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他不是不知道母亲对自己的好,但是现在的母亲太可怕了,他怕她。

杜君扬笑,笑得疯狂,“安享晚年?冷希瑞,你将基因实验的事情曝光出去,你觉得我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基因实验,将死囚拿来做实验供体,这样的事情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犯法的,就算是冷希瑞想要保她,都保不住。

“不会的,我会让你好好的,妈,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死,你可以联系那个医生,让他出来帮你顶罪,这样你就可以脱罪了。”

杜君扬嘲讽的看着他,似是在嘲笑他的天真,现在将闻坤供出来,除非她是傻了。

“你走吧,我们的母子情分就到这里了,以后的路你就只能自己走,但愿你不后悔今天的选择。”杜君扬转身,不再看他。

冷希瑞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现在不管说什么,杜君扬都是不会相信的。

门外的清歌与靳修溟对视一眼,先一步离开了。在他们离开不到一分钟,冷希瑞就从里面出来了。

杜君扬坐在里面,一脸的阴沉,之后,不管警察再怎么问,她也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不是沉默就是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们。

他们又不能对杜君扬刑讯,再考虑到她的身份,拿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靳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她死活不开口。”警局局长也是一脸愁眉苦脸,为了这件案子,他这几天头发都要愁白了。

他是知道靳修溟的身份的,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厚着脸皮来向靳修溟请教,毕竟里面关着的人是靳修溟的母亲。

靳修溟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温和笑意,闻言,不急不缓地开口:“卢局长,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我不是警察,你就算是将人交给我,我也没办法问出情况来啊。”

卢局长闻言,差点吐血,这母子两个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卢局长更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他能肯定靳修溟应该有办法让杜君扬开口,可是这人现在不愿意伸手,让他也很为难啊。

“卢局长,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有这时间跟我喝茶聊天,倒不如去找证据,在铁证面前,就算是她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

卢局长很想翻白眼,他要是有证据还需要在这里跟他废话?

他苦着脸,愁眉不展,“现在除了冷萧的指控,我们手里没有其他的证据,更找不到那个实验基地的存在,这样下去,要是真的找不到证据,就无法起诉。”

“卢局长,说到这个,我这里还真的有一条线索。”

卢局长眼睛一亮,“还请靳先生说说。”

“杜君扬跟一个叫做闻坤的男人交往甚密,而这个闻坤是个医生,据说曾经跟杜君扬是大学同学。”

卢局长先是皱眉,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一脸感激地看着靳修溟,“我明白了靳先生,我现在就去调查这个叫做闻坤的人。”

靳修溟笑着点点头,还亲自将卢局长送到了门口。

清歌看向他,不解道:“手里不是已经有证据了吗?为什么不将那些视频和照片直接给警察?”

“那些可是鱼饵,用来钓鱼的。杜君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闻坤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你说要是这个时候警方起诉杜君扬,闻坤知道了会如何?”

“你是想利用闻坤对杜君扬的感情逼迫他现身,然后抓住他,从而问出实验基地的所在?”

靳修溟点头,“而且要快,要是动作慢了,恐怕他们会将整个实验基地都毁了。”

“我现在就让人散布消息。”

“不用,冷一飞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恐怕网上已经有了新的消息。”

清歌闻言,拿出手机看最新的新闻,果然,网上已经闹开了,甚至还有一张实验室的照片。

“让贺曼跑了那是我们技不如人,这次总不能让闻坤也给跑了,除非他根本不在京都出现。”靳修溟神情笃定,因为贺曼而暴露的老鼠屎被揪出之后,警队的办事效率顿时就高了不少。

就在靳修溟和清歌正在说话间,冷一飞匆匆走了进来,“清歌小姐,少爷,谷老先生回来了!”

清歌猛地站了起来,瞪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没等冷一飞说话,清歌就看向了他的身后,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看着那熟悉的眉眼,清歌瞬间红了眼眶,吸吸鼻子,呢喃道:“师父!”

**

而此时的闻坤正在实验基地的核心研究室。

“这几个实验至关重要,绝对不能移动,要是移动了,那心血就白费了。”闻坤神情恼怒,瞪着眼前的封岳,十分不满。

封岳脸上不悦,“他们马上就会找到这里,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你是想让他们将这些作为证据,好让杜君扬和那个判个死刑?”

闻坤挡在封岳的面前,“不管怎么说,这些就是不能移动,最多一周,一周之内实验结果就要出来了,我为此努力了十年,好不容易就要出结果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里。你要是怕暴露这里,可以先将其他的设备运走,但是这间实验室里的东西一律不准动。”

他已经想过了,杜君扬一定可以撑过一个星期,只要过了这一周,等试验结果出来,他就马上去救她出来。而且有了这份成果,以后他们就会拥有一批可怕的战力,今天欺负了杜君扬的人他一定帮她报复回去。

“不行,太危险了,这些试验数据你已经备份了,即便是重新做,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封岳坚持自己的决定,核心实验室是整个实验基地的心脏,这里面的东西也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能丢失,一个实验,不成可以再做。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这个实验的周期要多长吗?从准备到现在,我们足足花了三年的功夫,光准备工作就一年,期间还有大大小小的数千个实验,你以为想要完成最终的基因融合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只要一周,一周时间结果就出来了。”他的眼底有些赤红,神情激动,甚至有些狰狞。

封岳知道这人就是个医学疯子,在成果即将出来的时候让他放弃,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这一周的时间,他们很可能已经找到了这里,到时候你的成果一样要完蛋,现在将所有的数据、资料转移走,大不了你再重新做一次,三年之内你就会得到新的实验成果。”

“不行,君扬等不了三年,要是我能完成这次的实验,我就能造出特殊基因的人,他们会成为我的秘密武器,我就有了跟夏国谈判的资本,将君扬救出来。”

封岳见他这样冥顽不灵,就想打晕他带走,但是闻坤早已用了防备,手中的针管直直指着他,“不要乱动,这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是皮肤被划破了,你也要受罪。”

封岳看着那尖尖的针头,暗骂了一声,很想将这人打醒,“我们才是盟友!”

“你要是怕死你就先走,我留在这里,等到实验结果出来,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封岳被他给气的,瞪了他良久,指着他说道:“行,我就让你疯,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管你。”他说完,佯装要走,走了两步,忽然一个回身,探手去抓闻坤握着针管的手,却没想到闻坤早就防着他,一个后退,直接退到了实验室里面,门直接落下来。

若不是封岳速度够快,只怕那脚就要别拿千斤重的门碾断。

封岳看着关上的门,脸色黑成了锅底。

------题外话------

你们又潜水了,伐开心!

350.再探实验基地(1更)

清歌怔怔地看着走进来的人,眼眶湿润,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

谷天一慈爱地看着她,“见到师父都不认识了?”

清歌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师父,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谷天一摸着她的脑袋,眼底满是心疼与愧疚,其实他在一年前就收到了清歌找他的消息,只是那时候他不方便现身,只能当做没看到,这次要不是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京都又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谷天一还不会这么快回来,毕竟夜云霆还没找到。

感受到衣服上的湿润,谷天一越发心疼,“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苦,不怕靳小子笑话啊。”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却是浓浓的宠爱。

靳修溟站在一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实在是不喜欢清歌跟其他异性太过接近。不过这是清歌的师父,对她来说,是师父,是朋友,是父亲,也是爷爷一般的存在,他自然只能忍着。

清歌埋首在谷天一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他才不敢笑话我。”此时的她,退去了平日里的坚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见到了亲近的长辈会撒娇。

谷天一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是师父不好,应该早点来找你。”

“师父,这些年你还好吗?我去青邺找了你两次,你两次都不在。”

“师父很好,就是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谷天一对这些年的事情简而概之,没说他曾经受了重伤,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

清歌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从谷天一的怀里退出来,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京都?”

谷天一虎着脸,“你们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我还能不知道?封岳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

清歌讪讪,“原来您看到啦。”

谷天一哼哼两声,“你的小算盘我还能不清楚,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小,都算计到自己师父头上了。”

清歌委屈,“还不是被您给逼的,你说我给您留了多少信息,您一条都没回,我是真的担心您出事了,才在知道了封岳的身份后想到了这个办法,您说说,我不用这个办法,您这次会回来吗?”

谷天一没好气地拍了她的一下,力气不大,“你倒是还有理了。”不过这次若不是在实验基地遇见了封岳,他听到人在京都的消息,还真的会赶回来,这丫头是算准了。

靳修溟看着清歌被打,虽然知道谷天一不会真的下手,但听着那一声响声,还是有些心疼,插话道:“谷老先生,您别怪清歌,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她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谷天一哪里看不出靳修溟这是心疼清歌呢,眼底滑过笑意,小丫头眼光倒是不错。

他叹口气,摸摸清歌的脑袋,“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当时事发突然,没能及时救下你母亲和姐姐,还有你的父亲,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清歌摇头,“不,我不苦,只要你们都能好好的,我就不苦,而且这些年,靳修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无形中吃了一把狗粮的谷天一没好气地瞪了徒弟一眼,真是女生外向,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哄哄地替别人说话。

倒是靳修溟,听了这话,瞬间笑开,如春暖花开,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清歌与谷天一说了一会儿闲话,谷天一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微型摄像机,递给清歌,“这个东西你收好。”

清歌接过来看了看,“师父,这里面是什么?”

“基因实验基地的情况。”

清歌与靳修溟脸色一变。

“师父,你已经找到实验基地了?”清歌很意外,从他们得知有这么一个地方开始,他们就暗中查过,可惜什么线索都没有。

谷天一脸上的笑意已经被凝重所替代,闻言,点头,“嗯,刚找到不久,之前我追查了这个地方差不多两年时间,他们太谨慎,地方又隐蔽,很不好找,若非一次意外,我还未必能找到这里,不过现在就算是找到也没用了。”

清歌与靳修溟齐齐看向他,不解。

“清歌,实验基地不止一个,我找到的这个是三号基地,据我所了解到的信息,这样的基地起码有五个,分布在世界不同的地方,我找到的这个位于南罗国南部的一处深山密林中,这次你们在京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担心实验基地会暴露,这几天已经陆续将实验基地的东西搬走了,现在即便是去,找到的恐怕也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

清歌与靳修溟的心一沉,他们原以为杜君扬顶多就是建立了一个实验基地,没想到竟然有五个之多吗?而且听师父的意思,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这真的是杜君扬一个人可以搞出来的吗?他们现在有理由怀疑,其实杜君扬也是做了别人的棋子吧?

“师父,这些年您都查到了一些什么?”清歌问道。

谷天一不答反问:“你对于这些事情都知道多少?”

清歌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谷天一,包括贺曼就是老板,而夜云霆在贺曼的手中这件事。

谷天一恍然,“原来你爸在贺曼的手中,难怪这些年我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下落。”贺曼这条线是他没有查到的,他一直在追查那个叫做闻坤的男人,而从闻坤的身上,他查到了杜君扬私底下做的事情,还有冷萧的事情。

“没想到京都竟然还隐藏了这么一个人。”谷天一感叹道。

清歌一点都不意外,为了追查老板的身份,她也是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的。

“师父,你知道我姐姐的下落吗?”清歌问道。

谷天一神情微顿,清歌的心一紧,“师父,你是不是知道?”

谷天一定定地看着她,“我现在不知道你姐姐在哪里,但是我在实验室的资料库里看到了你姐姐的资料。”

清歌的脸一白,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那我姐姐……”她的声音有些不稳,不敢问出下面的话。

“资料上并没有写明你姐姐已经死了。”谷天一接话道,“虽然不知道你姐姐现在在哪里,但只要人活着就好,人活着,我们总能找到的。”

清歌的心一紧,又一松,是了,只要姐姐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

“师父,相机里的东西足够判杜君扬的罪吗?”

“不行,这份资料只能证明实验基地的存在,基地的主人却很难证实,而且,基地位于南罗国境内,想要官方查证,还需要南罗国方面的配合,如果能抓到闻坤,或许还有可能。”

谷天一说完,看了靳修溟一眼,闻坤与杜君扬的关系非比寻常,而靳修溟怎么说都是杜君扬的儿子。

靳修溟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谷老先生,闻坤与杜君扬的事情我知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

谷天一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了,继续说道:“十天前,闻坤离开了实验基地,我怀疑他是来了京都。”没过几天,京都就出事了,闻坤应该不会不管杜君扬,所以十有**人在京都。

“之前人的确在京都,但现在已经逃了。”靳修溟沉声说道。

谷天一想到什么,眼神一变,“遭了,他一定是回实验基地了,不行,我现在要回去一趟。”他站起来,就要走,却被清歌一把拉住。

“师父,你要到哪里去?”

“实验基地,实验基地里面有个核心实验室,只有闻坤一个人能进去,里面应该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清歌,他们在用人体做实验,试图改变人体基因结构,研究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在实验基地的时候,曾无意中听到核心实验室正在进行什么重要的实验,闻坤既然能在这个时候放下杜君扬离开京都,那就一定是回了实验基地,现在赶回去,或许还能抓到他。”

“我跟您一起去。”靳修溟站了起来。

“我也去。”清歌说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被靳修溟否决了,“不行。”

清歌想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眼神微暗,是了,万一半路上d瘾发作,自己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倒不如待在京都。

“好,我在京都等你们。”清歌立马改口。

谷天一本来是打算带着清歌一起去的,所以她说的时候他也没准备反对,只是这时候听到他俩的对话,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定定地看了清歌一眼,清歌坦然回视。

“清歌,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师父?”谷天一沉声问道,直觉不对。

“没有,现在贺曼很有可能还在京都,我需要留在京都查找她的下落,刚才一急,忘记了。”清歌神情坦然,说的合情合理。

谷天一没有起疑,带着靳修溟就走了,靳修溟深深看她一眼,清歌回了他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谷天一来去匆匆,甚至京都人除了他们之外没人知道他曾经出现过,而当冷文冀接到清歌的消息来找她的时候,没见到靳修溟还很奇怪。

“景瑞呢?”

“他有事,要离开几天。”清歌没提实验基地的事情,不是不信任冷文冀,而是这件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二哥,杜君扬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冷文冀摇头,“没有,她不肯开口说一个字,审讯也坚持不下去,没有新的证据,警方拿她也没办法,又不能一直关着她,所以要是再没有新的证据出现,等四十八小时一到,就只能先将她放回去了。”

清歌拿出一个u盘,里面就是谷天一给她的微型摄像机里的资料。

“二哥,这份东西或许有用。”

冷文冀疑惑地接过,“这里面是什么?”

“实验基地的资料。”清歌说道,并未解释是从哪里得来的,冷文冀也没有问,知道这是实验基地的资料,眼睛一亮,起身就走了。

清歌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师父和靳修溟应该已经到了实验基地了吧。

此时,靳修溟和谷天一确实已经到了实验基地附近,看着掩映在山林间的实验基地,靳修溟眸色渐深,若非谷天一带路,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真的是太隐蔽了,这个实验基地有一般一大半都处于山体中,当初建造这个实验基地的人是将一座山都给挖空了。

“谷老先生,我们要怎么进去?”靳修溟问道,门口的守卫很森严,想要进去很难。

谷天一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地上的车辙印子,昨天山里下过雨,山路泥泞,车子开过之后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他们应该还没将基地的东西搬完,我们躲在车里下溜进去。”谷天一说道。

靳修溟闻言,并未反对。

他们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看到有车子开进来。

“来了。”谷天一说道。

靳修溟站起来,就看到三辆大卡车正往基地的方向开来,他们找了一个草丛茂盛的地方,将身形隐藏在其中,等到卡车接近的时候,两人就地一滚,滚到了卡车底下。

车子缓缓地开进了基地,因为这几天一直在搬东西,这几辆卡车来来回回,门口的守卫都认识卡车司机,所以并未对车辆进行严格的检查,反倒是方便了谷天一和靳修溟行事。

两人顺利混进了实验基地,趁车卡车司机休息的间隙,谷天一带着靳修溟溜进了实验基地。

此时的实验基地与几天之前相比空旷了很多,一间间实验室都空了,除了三区,其他几个区域几乎没有人,他们一路过来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直接过去核心实验区。”谷天一沉声说道。

核心实验室就在三区,他们刚一接近,就发现那边有人守着。

35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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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逃亡(1更)

“靳修溟,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未来吗?被人类永远铭记,名垂青史。不仅如此,你优化人类的基因,使人类的文明更进一步。和这个结果相比,中间牺牲的那些人又算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在靳修溟的面前,描绘了一副宏伟蓝图。

只可惜靳修溟自始至终都冷漠地看着他,便是他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无动于衷。

而另一边,谷天一已经将打开了笼子,可是那几个孩子却吓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一个小声哭起来,被另一个捂住了嘴巴,几个孩子惊惧地看着他。

谷天一心痛至极,孩子们这样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这时候又听到闻坤蛊惑人心的话,谷天一二话不说,快步走过来,对着闻坤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闻坤被打得眼冒金星,谷天一心中怒火高涨,又狠狠踹了他几脚,闻坤倒在地上,咳嗽不止,可是脸上却还在笑着,他看着那几个还在的方向,笑得欢愉,却让那几个孩子害怕得尖叫。

谷天一眼神一厉,还不等他动手,靳修溟已经比他更快地打在了闻坤的身上,他的角度很刁钻,力道又重,闻坤当即吐了一口血。

谷天一顾忌着闻坤还有价值,所以下手控制了力道,担心将他打死了,可是靳修溟不同,他丝毫顾忌都没有,如果不是谷天一拉着他,或许今天闻坤就会被靳修溟打死。

靳修溟蹲在他面前,他的手上沾染了闻坤的血迹,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纱布,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上的血迹,看着闻坤的眼神不带丝毫情绪,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对你的‘宏图伟业’并不感兴趣,不过对于送你去跟小五团聚倒是很有兴趣,他死了也有十几年了,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有二十四岁了吧。”

听他提起小五,闻坤眼底的疯狂终于消散了一些,神情僵硬地瞪着靳修溟,“你想起来了?”

靳修溟眼神微闪,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你自然是不希望我想起来的,只是可惜,让你失望了,就在刚刚,我已经记起来了。”

闻坤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那么重的刺激,你的记忆根本不可能记得起来。”

靳修溟轻轻勾唇,“本来是不太可能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失去过记忆,不过我要感谢你,你刚才的那番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不可能,当初那个实验失败了,你都已经忘记了十几年,不可能会想起来的。”闻坤喃喃自语,没有注意到靳修溟渐深的眼眸。

他刚才只是随便诈一诈闻坤,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诈出了一些东西,他想到自己每到极端愤怒时,就变得与众不同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闻坤的眼神满是冷意。

谷天一本来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听到闻坤这句呢喃,瞬间明白了什么,惊讶地看向靳修溟,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他们要抓紧时间出去了,再不出去,外面没有了守卫,迟早会被人发现。

靳修溟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他看了一眼闻坤,毫不犹豫地一个手刀砍过去,要不是闻坤留着还有用,他更想送他一枚子弹。

靳修溟起身,直接走到中间的实验台,将所有的培养皿都砸到了地上,若是闻坤现在还醒着,恐怕会被这一幕刺激得疯了。

谷天一在此之前就已经拍了照片,所以对此倒是不反对,毕竟这些培养皿他们带不走,而留在这里,万一被他们带走,反而后患无穷,倒不如现在就毁了。

谷天一看向那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该怎么办?”他们只有两个人,带一个闻坤不成问题,但是要将这几个孩子都带走,还是在不惊动外面那些人的前提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季景程,他正在来的路上,我在路上留了记号,他会找到这里,谷老先生,我们现在只能先将他们留在这里。”

谷天一不赞同。

“他们现在明显还很害怕我们,万一我们带他们走,他们发出动静,引来那些人,我们都要死,他们留在这里,我们去吸引火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靳修溟本身就对孩子无感,在清歌被一个孩子伤了,差点没命之后,他对孩子的感官就直线下降,在他的眼里,孩子也不是单纯的,有些孩子甚至比一些大人还可怕,不带这些孩子,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谷天一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定定地看着这几个孩子一眼,叹口气,“走吧。”他上前拎起闻坤,率先走了出去,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要改变主意了。

靳修溟只是看了那些孩子,就收回了目光,在某种程度上,闻坤说他冷血无情也没有说错。

两人离开实验室,外面的人还没发现实验室出事了。

只是刚刚走到三区的门口,就远远地看到了封岳。

靳修溟和谷天一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顿时一变,封岳可不是闻坤,闻坤没有武力值,想要对付他轻而易举,但是封岳不同。

“往另一边走。”谷天一说道,拎着闻坤就往另一个安全门走去。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封岳就进来了。他是来找闻坤了解实验进度的,但是刚刚走进来,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门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快步走过去,按了实验室边上的按钮,这是门铃。

可是实验室内毫无反应,封岳脸色一变,已经按下了另一边的报警按钮,整个基地瞬间想起了警报。

还没走远的靳修溟和谷天一听到这警报声,顿时意识到不好,对视一眼。

“谷老先生,你带着人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谷天一一把拉住他,将闻坤塞给他,“我比你更熟悉封岳,你带他走,我吸引火力。”这可是他小徒弟深爱的男人,自然不能让他出事。

“不行。”靳修溟沉着脸。

谷天一笑笑,“放心,我有能力应对,快走吧,从这里出去,一直往前走,然后右拐,那边有个小门,你躲在那里,等基地里响起了枪声,门口的警卫会被吸引走,你趁此机会出去,告诉小清歌,师父我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我怎么将你带出来的,就怎么还给她吧。”

“谷老先生!”

谷天一却推了他一把,“赶紧走。”说完,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靳修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拖着闻坤走了。他看了一眼时间,从他通知季景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按照道理,他应该快到了,只希望谷天一能够撑住。

果然,很快就听到了枪声,靳修溟心微沉,应该是双方已经交上手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闻坤,眼底的冷意更甚,行动却越开越快。

沿着谷天一指示的那条路走到底,果然就是基地大门附近,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基地大门的位置。靳修溟拿出手机,能看到手机上有微弱的信号,想了想,没有给季景程打电话,在出任务的时候,季景程的电话一向是不在身上的。

另一边,谷天一解决了几个人之后,就遇上了封岳。

封岳见到谷天一,有意外,也有了然,唯独没有震惊。他笑了笑,温声开口:“师父,多年不见,您的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谷天一平静地看着他,“我早就不是你的师父了,别叫我师父,受不起。”

“你教了我那么多年,你就是我的师父。”封岳说道。

“我没有一个叛徒徒弟,你早就被我逐出师门。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发誓要亲手杀了你,可惜你太会躲。”

谷天一的神情一直都是平静的,却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封岳是多熟悉自己的师父啊,知道师父这样子估计心中是气狠了,反而平静了,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微闪,缓声开口:“师父,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我尊敬的长辈,不过今天在这里看到你,还是令我意外。”

“不用意外,来吧,不要说这些无用的废话。”谷天一将手上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一扔,看着封岳说道。

封岳无奈摊手:“师父,你走不出这里的,我也不想跟你动手,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他一口一个师父,叫得谷天一眼神越发冰冷。

谷天一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门口那边的守卫应该降低了吧,按照靳修溟的本事应该能够顺利出去吧。

“不敢动手?”谷天一定定地看着封岳。

封岳笑笑,也不辩解,笃定了今天谷天一走不出这里。

“师父,你的枪已经没子弹了,即便是我不跟你动手,你也走不出这里,更何况,若是论动手,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了,您的年纪大了,我也不想跟您动刀动枪的,还是您自己跟我走吧。”

“少给我来这套。”谷天一话音刚落,就率先攻击,封岳眼神微变,丝毫不敢大意,两人缠斗在一起。

**

靳修溟一直隐藏在门口附近,见枪声响起之后,门口守卫的那批人有一大半都离开了,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将昏迷的闻坤丢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个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匕首从他的脖子上划过,那人还来不及出声,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靳修溟看也看没地上的人一眼,就往下一个目标而去。

守在门口的人一共有六个,靳修溟解决到第四个的时候被剩下的两人发现了,没办法,靳修溟只能选择硬碰硬,将剩下的两人也解决之后,靳修溟返回将闻坤拖上,离开了基地。

他抢了一辆车,将闻坤往后座上一扔,就开了出去。

他这边刚刚离开就有人发现了不对,追了上来。

靳修溟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几辆车,一边开车,一边往后开枪,这是刚才抢车的时候,在车里发现的,倒是便宜了他。

靳修溟打爆了后面那辆车的两个前轮胎,车子歪歪扭扭,最后被后面的车不小心撞上,侧翻在了路边。靳修溟神情冷酷,专打车胎,即便是黑夜,他的枪法也没受多少影响,一枪一个准。而此时的靳修溟,并没有发现昏迷着的闻坤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闻坤醒了,却没有睁开眼,光用听的,也足以让他判断他现在的处境。他动了动手腕,发现手绑的很紧,他没有强力挣脱,因为这种绳结是越挣扎越紧的。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靳修溟,悄悄打量了一眼车内的环境,又在靳修溟发现之前闭上,然后身子一歪,就摔了下去。

靳修溟飞快地往后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子弹打在车身上,靳修溟的这辆车已经满是弹孔。

砰——

一声枪响,让靳修溟听到了不同的声音,他的心微沉,油箱别人打漏了。

靳修溟猛踩油门,现在只能先将距离拉开,然后找个地方弃车,从小路走,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遇上季景程的人。按照时间推算,季景程应该已经到附近了,或许这里的动静他已经听到了。

靳修溟不是个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甩开身后的车。

油门一踩到底,车子飞快地在山道上行驶,这里的山道都是基地里的人人为踩出来的,并不是修整好的路面可比,一路颠簸,瘫在后座上的闻坤肚子里的酸水都要被颠出来了。

他强忍着呕吐的**,从后座底下摸出了一把小刀匕首。

也不知道该说靳修溟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他开的这辆车正是平时闻坤开的,车上不仅有枪,也有刀。闻坤背着手,将皮带割开,双手刚一得到自由,他就跃身而起,然后趁着靳修溟专心应对后面的子弹时,忽然暴起,手中的匕首直直刺向了他的后背。

------题外话------

嗯嗯,就卡在这里,你们是不是又想给我寄刀片了?哈哈哈哈哈哈

353.为何背叛(2更)

靳修溟眼角余光看到一道寒光,身子下意识一偏,闻坤那一刀就刺偏了,匕首划过靳修溟的肩膀,几乎就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肩膀上沁出了血迹,却并不严重。

靳修溟的反应也够快,直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向后猛地一折,闻坤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匕首掉在了车座底下。

他的手生生被靳修溟给掰折了。他疼得冷汗直冒,脸色发白。

靳修溟则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将他狠狠往后一推,控制着即将偏离的车子,车子已经快没油了,所以他要想办法快点离开,可惜身后的几辆车依旧紧追不舍,难以摆脱。

靳修溟看了一眼后座的闻坤,眼神微闪,直接停车,一把揪出闻坤,枪口抵在闻坤的太阳穴上。

他站在路中间,闻坤被他当做挡箭牌,站在他的前面。

后面追踪的车停下来,车上下来的人将两人围起来。

靳修溟握着枪的手稳稳地抵在闻坤的太阳穴上,平静开口:“放我离开,不然我就一枪杀了他。”

几人面面相觑,闻坤是实验基地的负责人,更是整个基因实验的核心人物,自然是不能让他出事的。

闻坤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被托着的那只手呈一种诡异的角度,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可是嘴角却高高扬起,目光中满是兴奋。

“你逃不掉的,就算是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靳修溟闻言,嘴角一扯,“我走不了,你就活得了?”

“有你陪我,死了也不亏。”

“你舍不得,杜君扬没死,你怎么舍得抛下她死了。”靳修溟淡淡开口,却让闻坤眼神微变。

感觉到闻坤微僵的身子,靳修溟不屑地笑笑,看向周围的人,“我数三个数,你们再不退开,我就开枪。”

那些人看了看闻坤,到底是心有顾忌,不敢眼睁睁看着靳修溟伤了他,只能选择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枪口却一直指着靳修溟。

靳修溟冷眼看着,“继续往后退,将枪都扔在地上。”

闻坤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他自然是不想死的,杜君扬还一个人待在京都,等着他去救她,他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死了。

那些人继续往后退,却没有将枪放下,靳修溟顶了顶闻坤的太阳穴。

闻坤眼神变了变,开口:“将枪放下吧。”

那些人只是看着,却没有动,靳修溟见状,轻笑:“看来你在基地里也没什么地位,看看这些人,似乎巴不得你去死呢,我这么做,该不会是正好顺了他们的心意吧?”

闻坤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冷冷地看着四周的人:“我让你将枪放下,你们都聋了吗?”明明是怒急的话,偏偏他说得温柔,只是配上那双眸子,却生生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那些人想起了平日里闻坤的恐怖,终于害怕地将手中的枪都扔在了地上。

靳修溟拖着闻坤往树林里走,想必季景程就快到了,只要拖住了这一阵就可以了,而树林里是最好隐藏身形的。

他倒是想将闻坤打晕了,但是拖着一个晕着的人只怕是跑不了,所以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闻坤倒是配合。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让人追你。”闻坤说道,语气很平静。

靳修溟理也不理,只是拖着他往前走。

**

另一边,封岳与谷天一已经交手了几十回合,但是依旧难分胜负。

“师父,我没有让你丢人吧。”封岳笑着说道,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狠厉。

谷天一沉着脸,二十年过去,封岳的手上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甚至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

谷天一手上的招式跟着凌厉起来,心中估算着时间,这么久,靳修溟应该已经离开了基地,而他现在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就足够了。

“岳峰,你真的要一错再错吗?”谷天一厉声责问。

封岳的眼神一闪,有瞬间的恍惚,他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叫做岳峰。

而谷天一趁着他晃神的功夫,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胸上和腹部,封岳猛地跪在了地上,嘴角沁出一丝血迹。

他捂着胸口,笑看着谷天一:“师父就是师父,即便是年近古稀,依旧老当益壮,徒弟自愧不如。”

谷天一不答,趁势追击,他们现在不是在切磋,而是在生死搏斗,趁你病要你命。

封岳看着袭来的劲风,顺势一滚,而谷天一充满了力道的一脚刚好落在他刚才的位置上,若是他慢上一秒,被这一脚踢中了,恐怕即便是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封岳微微眯眼,“师父,你就真的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好歹我也跟了你几年吧。”

“岳峰,你背叛部队,背叛国家,早在二十年前你就应该死了。”

封岳笑,“是啊,你们都希望我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可是凭什么,我凭什么要为了别人去死。”

“你曾经也是一个军人,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若是如此贪生怕死,你可以选择不当兵,既然走了这条路,你就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这是我在你入伍前就说过的话,你也曾在国旗下宣誓,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可是最后你是怎么做的,你不仅背叛了,你还害死了那么多战友!岳峰,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封岳大笑,“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师父,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家人是怎么死的?”

听他提到家人,谷天一的身子猛地一僵。

“呵呵,师父大概是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就在我入伍的第三年,我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当卧底,结果任务结束后,我的家人被那些漏网之鱼抓了,生生折磨而死,那时候我妹妹才多大,不到十五岁,可是她经历了什么?那时候我所忠诚的国家在哪里?”

那一场悲剧,谷天一也是见证者,即便是过了二十多年,当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谁也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封岳笑出了眼泪,“是啊,谁也没想到,那么周详的计划,几乎已经将他们连窝端了,谁能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这个我可以不怪,可是师父,你告诉我,当初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当时封岳执行卧底任务,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即便去查也查不到,后来任务完成,他就直接归队了,那些不法分子临死都没人知道他是卧底,可是偏偏两个月之后,他的父母和妹妹就被抓走了,他们生生折磨死了他们三个,甚至还拍了视频寄到了部队。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向他们透露了我的身份,我的家人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封岳质问道,满眼的恨意。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谷天一说道,当初那件事他们查了,部队内部根本没有叛徒,他们都觉得应该是封岳卧底期间漏出了什么马脚,才叫人给报复了。

“猜测,不,不是猜测,我的身份就是一个警察说的,他将我的身份告诉了对方,我的家人才会遭此横祸。当初我选择当兵,从未想过要背叛夏国,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都不会相信,但这是我当初最真实的想法,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敬你爱你,即便是现在,在我的心中,你依旧是我的师父,可是,夏国却不再是我的夏国。”

“既然你掌握了证据,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若是他说了,谷天一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哈哈哈哈,说,我该怎么说,谁给我机会说了。”

曾经他也以为是自己卧底期间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所以才会遭到报复,所以他从未想过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身份,只是在最后一次行动中,他为了保护战友,留下来断后,被俘虏了,这些真相就是当初俘虏了他的人告诉他的,而后来他也去查证过,都是真的。

“师父,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在被俘虏的日子里,我自己都忘记了曾遭遇多少折磨,可是即便是那样,我也不曾想过要背叛祖国。我坚信你们会来救我,结果呢?”他等待了很久啊,咬牙坚持了那么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撑不住了,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那时候他是绝望的,却不曾怨恨,因为这是每一个当兵的在出任务前都要做好地心理准备,他也不例外。一直到得知亲人惨死的真相。

谷天一一直想不通封岳当初为何要背叛夏国,可是今天,在听到他的声声控诉时,却被真相震惊了。

“我们曾经去找过你。”谷天一说道。在得知徒弟在最后的一次任务中失踪了,他就猜到了应该是被俘虏了,他去那个组织的老巢找过他,可是没有找到,而是被人告知封岳已经被折磨死了。

他见到了封岳的两根手指,血淋淋的,还有他的配枪和衣服,一切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封岳笑,“无所谓了,当年的真相已经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亲手报了仇。”

------题外话------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我可是亲妈,靳少可是我的亲儿子,怎么可能让他真的被刺中呢,就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

354.谁对谁错(1更)

“所以你就设计坑杀了你那么多的战友?岳峰,那些是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啊,你怎么能狠心下手?”

想到死去的战虎全员,谷天一就无比的痛心,他们最大的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最小的才二十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却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而原本他们是可以不用死的,起码不该是死在了战友的背叛下。

封岳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却很快消失,“师父,你心痛他们,但是谁心痛我的家人?他们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一个当兵的,得罪了人,所以他们活该惨死吗?”

“那场悲剧谁也不愿意发生。”谷天一厉声说道,“没有人愿意那样的悲剧发生,没有人!但是岳峰,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是警察内部出现了内鬼,透露了你的身份,那战虎的那些兄弟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对不起你了吗?”

“如果当初你们派人去保护我的家人,他们就不会出事!”封岳眼底满是疯狂,“我父母就是两个普通的农民,每天就是在家里种种地,他们招谁惹谁了,还有我妹妹,她才十五岁,花一般的年纪,本该有大好的未来,可是最后的结果呢?师父,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在喊救命,她一直在喊哥哥救命,可是那时候我在哪里?我在执行任务,我甚至不知道他们遭遇的一切,等我知道的时候,除了一个视频,什么都没有,他们就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封岳满脸都是泪,即便是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一切依旧清晰地刻在他的脑子里,多少个夜里,他都梦见了家人向他求救,他的妹妹,他那可怜的妹妹问他:“哥哥,你不是当兵的吗?你不是应该保护大家的安全吗?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师父,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平?”

谷天一的心在颤抖,他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后来却给了他狠狠一刀的徒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平?他也想知道!

谷天一心想,当初他若是能对这个徒弟再关心一些,是否那些悲剧都不会发生?或者他能早一点找到徒弟,将他救出来,他的人生或许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师父,你知道吗?我找到了那些人,那些杀害了我父母和妹妹的人,你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死的吗?”封岳笑得诡异。

“我将他们千刀万剐了,然后我将片下来的肉喂了狗,就连骨头都没有放过,他们跪下来向我求饶,可惜最后还是死了,我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看着他们忏悔,看着他们绝望的嘶喊,我的心中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师父,我抛却了良知道德,却报了仇,我很高兴。”

谷天一闭了闭眼。封岳可恨吗?可恨,为了一己私怨,他害死了那么多信任他的战友!他可怜吗?他也可怜,明明是国家作了奉献,可是他家人的生命安全却没有得到保障。

到底是可恨多一些,还是可怜多一些呢?这一刻,谷天一说不清。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能让人去保护你的家人,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你要报复应该冲着我,而不是那些无辜的人。”

封岳笑容古怪,“师父,我不会怪你,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中,是夏国对不起我。”他看了一眼四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他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笑道:“我知道您在调查这个实验基地的事情,上次闯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您吧,我看着身形挺像的,想必您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既然这样,您就走吧,这次我不会对您动手,但是师父,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我报答了您曾经对我的恩情,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谷天一定定地看着他,“你现在已经受了伤,你以为你还能打得过我?”

谷天一笑了笑:“师父,这周围都是我的人,只要我喊一声,您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我知道您不怕死,我从来都知道您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您也不会背叛您的国家,即便是夏国对不起您,您也不会背叛,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您抓了,让您跟我一起干。但我现在也不想看着你死,这么大年纪了,想必这二十年也没过过什么舒心的日子,回去吧,好好过您剩下的日子,至于我的命,您也不用操心了,该死的时候我自然会死。”

“你必须跟我回去,当年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即便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封岳他报复错了人,牵累了无辜,这是事实。

“师父,您何必盯着我呢。我不过就是个该死的叛徒,迟早都是要死的。我觉得现在你最该关心的应该是小师妹,我已经见过她了,是个好苗子,也是个惹人喜欢的姑娘,但是可惜了,现在她就是一个瘾君子,若是熬不过这一关,以后怕是毁了,她现在是你唯一的徒弟了,你应该不想看着她毁了吧?”

谷天一震惊地看着他,“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是她父亲自己造的孽,她被人报复了。若是我,我不会对她用这招,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会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谷天一眼眸瞬间一沉,立刻就想到了贺曼,难怪这次见到清歌,总觉得她的精神头似乎有些不对,人也消瘦得厉害,他还以为是因为她父亲的事情,竟没想到这一层。

其实这也不怪谷天一,他跟清歌匆匆见了一面,说了没多少话,就赶来了这里。

“师父,走吧,当然,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那就抱歉了,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如果你执意,那我只能选择跟你鱼死网破了。”

谷天一定定地看着他,猜不透他这一举动背后是想做什么。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放你走,是真心的,至于这个实验基地的事情,你想曝光就曝光吧,不过闻坤的人可不能让你们带走,时间拖得够久了,我的人应该也已经赶到了,师父,靳修溟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谷天一脸色大变,终于明白了封岳的打算。他想拖住封岳和他的人,来给靳修溟创造离开的机会,而封岳又何尝不是想拖住他,好抓住靳修溟呢。

“师父,你现在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一开始我差点被你骗过了,不过幸好,我醒悟地不算晚。”

谷天一没再跟封岳继续纠缠,转身就走,封岳也不阻拦,甚至也不许其他人阻拦。

谷天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没有回身,只是说道:“岳峰,实验室里那几个孩子是无辜的,你既然曾经失去过家人,又何必伤害那些无辜的孩子。”

封岳闻言,回道:“那是闻坤那个变态弄的,我对折磨小孩子可没兴趣。”

谷天一闻言,脚步不停地走了。封岳这人,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做人还算坦荡,敢作敢当,既然他说实验室的孩子跟他无关,并且也没打算对他们动手,那自然就是真的。

核心实验室想要进去很难,但是想要出来却很简单,那些孩子随时都能出来。

封岳静静地看着谷天一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却转瞬即逝。

**

丛林边。

靳修溟拖着闻坤刚走了不久,身后就追上来了一批人,而这批人明显不是刚才的那批,他们毫无顾忌地冲着靳修溟开枪,好几次,都差点打在了靳修溟的身上。

再一次躲过了一颗子弹,靳修溟停下了脚步,拖着闻坤,他跑不过后面的那些人,现在之所以还能跑,纯粹是后面的人故意逗他玩呢。

两人很很快就被包围了。

闻坤看着追上来的人,眼睛微亮,嘴角挂着笑,“你看,你终究是逃不了的。”

靳修溟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个很有天分的医生,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的实验室正缺你这样的人,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人类基因,并且优化它,只是多么的有意义啊。”

“闭嘴。”靳修溟吐出两个字,见闻坤还想再说什么,直接用枪柄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闻坤吃痛,终于闭嘴了,不过眉眼间都是兴奋的笑意,显然是觉得这次靳修溟是逃不了了。

看出他的想法,靳修溟缓声开口:“即便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闻坤笑呵呵,“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京都里那个小丫头介意不介意。”

靳修溟没有搭理他,看向了其他人,“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放我走,他活着,第二,我跟他一起死。”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闻言,不禁笑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你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上头说了,就算你将他杀了,你今天也走不出这里。你现在将他放了,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那人丝毫不顾忌闻坤,当着闻坤的面就说了。

闻坤知道这人是封岳的手下,他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救他的,没想到竟然是来杀靳修溟的,甚至不管他的死活,一时间是又惊又怒。

“闻坤,看来你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人家根本不在意的命。就跟杜君扬一样,你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条可以利用,也可以随时被抛弃的狗。”靳修溟轻描淡写一句话,让闻坤心中的怒意瞬间高涨。

“你胡说,君扬才不会这样对我!”闻坤怒声反驳。

靳修溟眼底划过一抹流光,看来杜君扬还真的是这个闻坤的软肋,他不过是随便说一句就受不了了,若是这样的话……他的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领头模样的人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有些不耐烦,他一向不喜欢这个闻坤医生,总是阴沉沉的,像是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看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实验室里那些尸体,十分渗人。

领头人想也不想,对着靳修溟的方向就是一枪,靳修溟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身上,自然第一时间察觉了他的动作,他直接将闻坤往前一推,子弹瞬间没入闻坤的身体,闻坤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靳修溟并不想闻坤死,所以特意避开了他的要害。

闻坤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开枪,而靳修溟也真的敢用他来挡枪!他知道靳修溟抓了他的目的是想让他回京指证杜君扬,绝对不会杀他,这也是从被掳之后,他一直都不着急的原因,可是这一枪,却让闻坤有些惊慌。

他平日里有对医学的疯狂的,甚至变态的热爱,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不怕死。

而就在闻坤脑中各种想法的时间里,靳修溟已经跟他们交上手了,一时间,枪声在丛林中响起,惊起了一群群在林间栖息的鸟。

**

“队长,好像有枪声。”唐浩对季景程说道,神情严肃。

季景程沉着脸,自然也听到了,想到靳修溟与谷天一就两个人,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但面上依旧是一脸沉静:“加快速度,快。”听这枪声,应该不远了。

雷影的成员跟在季景程的身后,迅速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靠近。

木兮的手中紧紧握着枪,听到越来越近的枪声,心中不禁有些期待与紧张,会是清歌吗?

靳修溟边战边退,闻坤被他紧紧地扣在身前,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都避开了要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可闻坤到底只是一个医生,平时多是待在实验室中,缺乏锻炼,体质不如靳修溟,这几枪受下来,早已脸色惨白地近乎透明,可是他的眼神却诡异地兴奋。

他背对着靳修溟,所以靳修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就在他专心对付追击的人,想着该怎么跟季景程联系上时,一直安静的闻坤的手中出现了一只针管,狠狠地扎进了靳修溟的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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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岳这个人,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好人,他有人性但已经没有了底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355.(2更)

靳修溟没有想到闻坤的一只手都被废了,身上更是伤上加伤,竟然还能作妖,一个不防,就被扎了一个正着。

他的反应还算快,一个转身,脚已经狠狠踢在了闻坤的腹部,将他踢出去老远。他一把握住针管,拔了出来,针管里的液体已经注入了他的身体中。

他看向闻坤,就见闻坤对着他笑,嘴角满是血:“呵呵呵呵呵,这是最强效的麻醉剂,刚才那一点,足以迷晕一头大象。”

靳修溟闻言,神情微变。

领头人已经对着靳修溟开枪了,靳修溟下意识往旁边一侧,子弹擦过他的手臂射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他反手就是一枪,却射偏了,顿时就意识到不好,这个麻醉剂的效果确实很强,而且见效极快。

知道再待下去自己今天就真的脱不了身了,靳修溟当机立断,转身就往丛林深处跑去,并不打算与他们纠缠。

领头人见状,就要追上去,就被闻坤抓住了脚踝,“这个人我留着还有用,是我看好的实验体,你必须活着将他带回来,记住,必须是活的,也不能让他跑了。”

领头人倒是想不理他,但说起来闻坤也是他的上级,“是,查理先生。”

领头人应付完闻坤,抬脚就追了上去。

药效发作,靳修溟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咬牙,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清醒几分,身后是连绵不绝的枪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人,不仅咬牙,季景城这次是属乌龟的不成,竟然到现在还没到。

靳修溟也没有辨别方向,朝着一个方向就使劲狂奔。可是动作却越来越慢,而子弹也已经耗尽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领头人也没有想到他在中了麻醉剂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活蹦乱跳,就连子弹都没能射中。

季景城带着雷影的队员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闻坤和保护闻坤的几个人,并没有见到靳修溟的身影。

远处传来一阵阵连绵不绝的枪声,他的脸色一变,带着几个队员就往靳修溟逃走的方向跑去,而剩下的人则是对付闻坤他们。

闻坤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靳修溟的人,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几分,只是自己这几个人不是来人的对手,带着人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唐浩带队追了上去。

靳修溟已经感觉到自己跑不动了,索性停下了脚步。

领头人在距离他不远处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的吗?”

靳修溟冷眼瞧着他,嘴角挂着一抹轻笑,“对付你们这几只小猫还不需要跑。”

领头人闻言,不禁笑出了声,“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在这说笑,闻坤要留着你做实验,可是我们岳哥说了,留你不得,今天你必须死。”

他举起了手枪,枪口对准了靳修明的脑袋,这一枪按照靳修溟现在的状态是绝对躲不开。

靳修溟面上一片沉静,即便是被枪口指着脑袋,他的目光也毫无波动,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心中有多紧张。

就在领头人要开枪的霎那,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穿透了领头人的脑袋。

靳修溟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目光微转,就看到了季景程,他手中的枪还冒着白烟。

靳修溟心弦一松,直接跪在了地上。

季景程眸光微变,想也不想的冲了上来,一把扶住了他,“修溟。”

靳修溟抬头看他,笑了笑,“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挂了。”话音刚落,整个人就闭上了眼睛,软软的倒在了季景程的怀中。

季景程整个脸色都变了,眸光慌乱。

木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惊慌的季景程,她的印象中,季景程一直是冷静而自持的,可是这一刻,他看着怀中的男子,神情惊慌,不知所措,那样子活像是看着受伤的爱人。

这一想法刚冒出来,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她晃了晃脑袋,将这一想法丢弃。

剩下的人很快就被解决了,打死了几个,活捉了两名。

木兮走到季锦程的身边,“队长,这边已经清理干净了。”

季景城点点头,“帮我将他扶起来。”

木兮一只手架在靳修溟的胳膊上,将他扶起来,季景城蹲下身,直接背起了他。

而此时去追赶闻坤的唐浩也已经带人回来了,只是脸色很难看,“队长,人跑了。”

季景程目光一沉,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又将背上的靳修溟放下来,交给了唐浩,说道:“你先送他去医院。”

唐浩一愣,“队长,你呢?”

“我带人去基地。”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基地,就算现在除了一点意外,也还是要去看看的。

半路上,季景程遇到了追赶而来的谷天一。

季景程并不认识谷天一,但是谷天一却一眼就认出了季景程

“我是谷天一。”谷天一主动表明身份。

季景程刚刚举起了枪,听到这话,神情微怔,放下枪,“谷老先生。”在来之前,他就听靳修溟说了这次会跟谷天一一起行动。

“靳修溟人呢?”谷天一问道。

“他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谷天一神情一凛,“受伤了,严重吗?”

季景程,一脸阴沉,“不知道!不过应该不算严重。谷老先生,那个实验基地……”

谷天一想了想,又带着季景程他们去实验基地,虽然封岳很有可能已经毁了整个实验基地,可谷天一放心不下实验室里的那几个孩子。

他们一群人赶到实验基地的时候,封岳早就已经带人离开了,整个实验基地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核心实验室已经被封岳一颗手榴弹给炸平了,变成了一片废墟。

谷天一最终在二区的一间废弃实验室里找到了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都昏迷了,所幸还活着。

季景程见状,挥挥手,让跟来的队员们将孩子抱走,而他则是跟谷天一留下来查看整个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搬空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核心实验室,而现在核心实验室也被炸了,也就是说整个实验基地。现在就是一片无用的废墟

回去的路上,谷天一向季景程打听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季景程说道,“我们的人已经跟南罗国的zf部门联系了,他们正在派人过来,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

谷天一明白,剩下的就是夏国跟南罗国外交部的事情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一群人返回了医院。

这里的医生已经给靳修明做过全面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口除了几处擦伤,就是被子榴弹以及匕首划过的伤痕,并不严重,包扎过就没事了。

季景程站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靳修溟,等着他苏醒。

唐浩站在病房门口,探着头往里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把队长叫出来,他们这次行动是未经上头允许的,算是他们私自行动,现在冷希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责令他们立即返回。

而且靳修溟现在已经不是他们部队的人,还是混道上的,队长就这样跟他待在一起,也不妥当,这件事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了,是会被责问的。

木兮已经知道了清歌离开部队的原因,自然也猜到了靳修溟离开的缘由,而显然季景程是知情的,所以对于季景程的行为,她一点也不感觉奇怪,至于雷影的其他成员,她也没有跟他们解释的必要。

唐浩在门外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敲响了病房的门,季景程听完唐浩的话,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们先回去,他醒了我就会回返回。”

唐浩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欲言又止。

季景程挥挥手,“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先带着他们回去吧。”

唐浩了解季景程,他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就放心了,点点头离开了。

而在唐浩离开后不久,靳修溟就醒了,转头就看到床边的人影,嘴角扯了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要是清歌知道了会吃醋的。”

季景程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脸色微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擅自行动,等我来,结果你就是不听,你的小命差一点就被你玩完了。”

靳修溟不以为意,“你不也说是差一点。”

季景程脸一板,“你明知道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你逞什么能?你要是出了事,难过的人还不是清歌。”

靳修溟幽幽的看着他,“这件事你不许跟她说。而且我并没有受什么伤。”他也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情况自然清楚,这次要不是中了闻坤的道,被他注射了一支麻醉剂,也不至于差点翻跟头。

季景程抿唇,知道再说下去,这人也不会听劝,索性转移了话题,“实验基地已经被毁了,闻坤逃了,封岳也没抓住。”

如此说来,他们的这次的行动等于是失败了,要说季景程心中不郁闷是不可能的,只是抬眼,却见床上的那人依旧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顿了顿,问道:“你有什么收获?”

------题外话------

就一支麻醉剂而已,你们不要紧张嘛,靳医生好好的呢,只是破了一点皮,我可是亲妈,不虐他滴

356.(1更)

靳修溟眨眨眼,四处看了看。

“你找什么?”季景程问他。

“我的外套呢?”

季景程一顿,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过他的外套。

“左边口袋。”

季景程将手伸进左边的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挑眉看他。

“这里面是闻坤说的话,关于基因实验的。”

季景程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古怪,谁没事儿会随身带着录音笔?不得不说靳修溟的行为真是令人费解。

靳修溟看懂了他的眼神,一脸淡定地说道,“不管方法是什么,有用就好。这里面的对话足以作为杜君扬的犯罪证据,有了这份录音,她的罪名算是定了,至于闻坤,逃了便逃了,回京之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闻坤既然这么在乎杜君扬,那么以杜君扬为诱饵,让他主动来京都就是了。

季景程看他一脸笃定的样子,知道他心中自有成算,也没有多问。

“你的伤没有大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现在吧。”靳修溟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那只麻醉剂的药效确实很强,到了现在还没全消。

“先休息一天吧,也不差这一天。”季景程建议道。

但靳修溟没有听他的,直接起来了,季景程见他脸色还有点白,伸手扶了一把。

雷影的其他成员已经被唐浩带回去了,季景程也没提冷希瑞的事情,这些他自己就可以搞定。

“谷老先生呢?你见到他了吗?”靳修溟出院之后没有见到谷天一,问道。

季景程点头:“遇见了,谷老先生在基地里救出了几个孩子,他说他去将孩子们安顿好就会自行回国,让你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不用担心他,他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

靳修溟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了,应该是为了封岳的事情。

“他老人家没事吧?”

“我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受伤。”

闻言,靳修溟就放心了,谷天一是清歌的师父,他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封岳其实对谷天一并无杀心。

**

谷天一将从实验基地救出来的那几个孩子送到了当地的zf手中,毕竟这些孩子的身份还需要他们去查证,如果是有家人的,那就需要将孩子送到家人身边,如果没有家人,也需要他们安排这些孩子日后的生活。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谷天一就独自一人回了夏国,他没有急着去京都找清歌,而是去了一样封岳的故乡。

那是江南的一个小村庄,不过曾经的小村庄经过二十年的发展,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小镇了。谷天一看着那些陌生的景致,竟与记忆中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因为封岳的家人惨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尸骨,所以封岳当初只是给他们立了衣冠冢,就葬在家乡的山上,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做的。

只是后来经济发展,山上的那些封头都迁到了建造好的公墓里。

谷天一打听了很久,也没有打听到封岳家人的墓地在哪里,最后还是一个老人告诉了谷天一。

“你说老岳他们家啊,坟没了,当初要迁坟的时候联系不上家里人,他们家又没什么亲戚,迁坟的钱没人出,这坟就被推平了。估计地底下还埋着呢,不过你现在去找也找不到,山上都是树,没有墓碑找不到的。”

谷天一道了一声谢谢,沿着记忆中的地方找去,山上的坟堆都已经不见了,整座山都是葱绿的植被,谷天一自然也没找到当初的那个衣冠冢。

他站在山腰上,茫然四顾,眼底满是怅然。

当年封岳会拜他为师,还是机缘巧合,后来封岳的父母知道他多了一个师父,还特意带着农家的特产来京都感谢过他。

他对他父母最深的印象就是老实,而当时,封岳的妹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乖巧可爱得很。

当初封岳家中遭逢变故,他不是不心痛的,只以为是封岳自己暴露了身份,唯独没有想到是有人泄密,而能清楚封岳卧底身份的,在警局中必然是身居高位。

想到这里,谷天一心中发寒,那时候还是冷易执政的时期,警局内部就已经出现了问题,难怪现在的警局就跟一面筛子似的,到处都是漏洞。

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谷天一能够理解封岳变成这样的原因,可是却无法原谅,为着当初战虎的二十几条年轻的生命。

谷天一在这边待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都。

**

京都。

清歌得到靳修溟要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机场,刚看到走出来的人就迎了上去。

靳修溟看见她,眉眼一弯,给了她一个拥抱。

“想我了吗?”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笑开,清歌退出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眼,没见到受伤的地方,稍稍满意,正打算伸手摸,却被靳修溟捉住了双手。

清歌抬眼,之间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我很喜欢你的热情,但是宝贝儿,这里到底是大庭广众的,我们就不要教坏小孩子了。”说完,微抬下巴,示意清歌看向旁边。

那里一个小孩子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

清歌神情微僵,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她只是担心他身上受伤了,结果这人刻意曲解她的话,简直可恨。

见清歌走了,靳修溟赶紧追上去,牵住了她的手,温声解释道:“手臂上和肩膀上有两道划伤,但是都不重,其他的地方都没受伤。”

“真的?”清歌斜眼。

“真的,要是不信,等下回到车上,我脱了给你看?”

听他这样说,清歌倒是相信了,要是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人才不会这么爽快。

回到家里,就见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在了,靳修溟问了一句。

清歌解释道:“二哥找到了那个小姑娘的爷爷奶奶,她的爷爷奶奶将她带走了,还有那次爆炸的遇难者,也已经做好了相关的补偿事宜,受伤的人也已经安抚了,该补偿的也补偿了。我发现二哥在处理这些事情很是得心应手。”

靳修溟嗯了一声,“二哥在这方面的天赋比冷希瑞高,他只是先天不足,身体不好,加上杜君扬对冷希瑞的偏爱,所以一直都在韬光养晦。”

靳修溟只是提了一句,没有再多说。

“你呢,这两天吃了我给你配的药了吗?”他担心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清歌d瘾发作,冷一飞制不住她,所以提前开了药,吩咐冷一飞要是无法控制住清歌,就给她吃药。

“我已经好多了,只是发作了一次,没事儿。”清歌轻描淡写地带过,没说自己让冷一飞将她给捆了,关在了房间里。

靳修溟怀疑地看着她:“真的只发作了一次?”

“嗯,真的只有一次。”

最初的时候,清歌每天都会有个两次,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三次,四次,现在两天才一次,可以说,她的速度比靳修溟预想的要快,这也是因为清歌意志力强。

“不过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你还记得当初我被郭臻臻泼硫酸,而我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发生了爆炸的事情吗?”

靳修溟的注意力顺利被清歌转移了,看向他:“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嗯,泼硫酸的事情确实是郭臻臻自己的主意,不过车子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是姬锦峰干的。”

靳修溟视线一凝,眼神微冷,轻哼一声:“看来还没学会教训。”

“郭臻臻已经被范晨凯送进了精神病院,至于姬家,我妈说留给她。”

姬家毕竟是养育了清若筠的家族,就算他们对不起她,也该由她自己来。靳修溟自然是尊重岳母的决定的,不过心中已经暗暗给姬锦峰记上了一笔。

录音笔已经被寂静城交给了冷文冀,剩下的事情几乎都是冷文冀在跟冷希瑞扯皮,商讨对杜君扬的处理,靳修溟几乎全程都没有露面。

他还是很讨厌冷希瑞,见得多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等到杜君扬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们就回家。”季景程忽然抱住清歌,轻声说道。

清歌微微一怔,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等到这边的事情了了,起码还有一个月,那个时候她应该好很多了,也该回家了,要是再不回家,估计她母亲就该起疑了。

“我已经将封岳出现在南罗国的消息透露出去了,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京都。”清歌忽然想起这件事,开口说道。当初散步封岳的消息是为了让师父来找她,现在师父已经出现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了,而那些人汇聚在京都,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还是早早送走的好。

说到这里,清歌终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师父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谷老先生说有私事要处理,在南罗国就跟我们分开了,我想应该是跟封岳有关。”靳修溟沉声说道,语气意味不明。

------题外话------

以杜君扬为饵,你们猜闻坤会不会出现?

357.(2更)

清歌闻言,顿时看向他,“封岳?”

“嗯,这次让他跑了,我从基地离开之后就没再见过你师父,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清歌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谷天一打电话,手机没有人接,她给他留了言。

过了没两天,谷天一就回来了,清歌见到谷天一,显然很高兴。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清歌笑眯眯地说道。

谷天一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幽深,清歌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师父,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清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清歌笑了笑,玩笑似地说道:“我瞒着您的事情不少,您指的是哪一件?”

“清歌,你真的不想跟师父说说吗?”

清歌余光看了靳修溟一眼,靳修溟也有些莫名,不知道谷天一到底在指什么。

“师父,您知道了什么?”清歌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探究地看着谷天一,“还是说封岳对你说了什么?”

谷天一神情黯然,“歌儿,你被贺曼注射毒品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清歌的眼神微变,手悄悄握起来,低了头。

谷天一抬手摸摸她的头顶,“低着头做什么,是觉得师父会骂你?”

清歌沉默着不说话,她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毕竟当时她要是能不那么冲动,贺曼还没那么容易成功。

“我是想骂你,但是我更心疼你,歌儿,不要害怕,师父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戒掉。”

清歌抬头看他,“那万一我戒不掉呢?”

“不会,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相信你。”

清歌心中微酸,轻轻抱住了谷天一的胳膊,“师父,我给你丢脸了。”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怨你。”这几天时间,足够让谷天一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歌是个孝顺的孩子,极为看重家人,夜云霆既然在贺曼的手中,就相当于掐住了清歌的脉门,

只是听封岳的意思,贺曼给清歌注射的不是一般的毒品,怕是没有那么好戒。而毒品这个东西,难得不是戒的这个过程,而是戒掉之后再次见到毒品时,心里的那种反应,很多人戒了几年又复抽,就是因为这个。

谷天一相信清歌是真的,但担心也是真的。

**

冷希瑞看着手中的录音笔,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冷文冀,质问道:“你这是想要置母亲于死地吗?”

这份证据要是交出去,杜君扬还能有活路?按照夏国的律法,她是要被判死刑的,就算他现在是夏国的国王,也大不过法律,保不下她。

被人用目光瞪着,冷文冀神情平静,“大哥,那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怎么会想让她死,但是你想想现在的证据,你觉得能够定母亲的罪吗?她要是无法认罪,就凭我们两个做的事情,母亲出来之后能原谅我们?”

冷希瑞神情微僵。

冷文冀继续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反正在母亲眼里也一直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大哥,母亲从小就把你当做继承人培养,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你的身上,她若是平安无事地出来,第一个要算账的人就是你。我们都清楚母亲的手段,斗不过她的。”

冷希瑞想到了靳修溟,这些年母亲三番四次想要杀了他,若非靳修溟自己运气好,早就死了十几次了,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吗?

想到这里,冷希瑞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一时冲动答应了冷文冀一起对付杜君扬。

冷文冀何尝不知道没有察觉到他的后悔,可惜现在已经迟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冷希瑞现在反水。

“大哥,母亲是个性格刚强的人,在她眼里,只有绝对的忠诚,背叛了一次,她就绝对不会再原谅,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她不会原谅我们的,而且,她要是能平安出来,我暂且不说,你的位置绝对坐不下去了。她的亲儿子虽然只有我们三个,可是你别忘记了,姓冷的可不止我们三个。”

冷家一直都是夏国的王室,经过几百年的传承,除了他们这一支,自然还有其他支族的人,就是所谓的“皇亲国戚”,关系近的没有,关系远的却不少,要是杜君扬真的狠心抛弃三个亲儿子,将王位给了其他冷家人,也不是不可能。

冷希瑞脸色难看,怒瞪着冷文冀:“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不是?文冀,我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被冷文冀给算计了,他故意说那些话,让他害怕杜君扬会对付自己,从而让自己站在他的这一边,而现在,他刚一犹豫,他又将杜君扬搬出来,逼得他不得不继续对付杜君扬。

冷文冀一脸无辜:“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你要是心中没有那些想法,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对付母亲,说到底,你心中也是在担心母亲会像对付景瑞那样对付你,所以我才刚刚提出来,你就答应了。”

“你胡说,我就是被你蒙蔽了。”冷希瑞气急败坏。

冷文冀眼眸微冷,“大哥,你要将罪名推到我头上,也可以,我认了就认了,反正我这破身体也没几年好活了,帮你背个锅也没什么,但是现在,你给我清醒一点,箭已经射出去了,你就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再去计较以前的那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冷希瑞颓然地坐下来,是啊,现在再去计较是不是被算计了还有什么意义。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让母亲死,那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啊。”冷希瑞喃喃,到目前为止,母亲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要让他将这份证据交出去,还真的有点难。

“大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母亲死了,将这份证据交出去,是为了引蛇出洞。”

冷希瑞不解地看着他,“什么蛇?”

“闻坤。”冷文冀吐出两个字。

冷希瑞知道闻坤就是母亲的那个姘头,也是基因实验的负责人,“你想怎么做?”

冷文冀将计划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大哥,只要闻坤出现在京都,我们就能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而母亲到时候就不是主谋,而是从犯,然后,我们再让医院出具一份精神状况证明,说明母亲的精神状况不正常,是被闻坤蒙蔽才做了那些事情,到时候母亲自然是不会被判死刑的,很有可能会有缓刑,到时候将母亲送到疗养院,她自然就接触不到权力。”

冷希瑞越听,眼睛越亮,手拍在大腿上,“对,没错,这一切都是闻坤的错,母亲就是被他给蛊惑了。”

而且要是按照冷文冀所说的,母亲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确实可以颐养天年。

冷希瑞面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疑虑,说道:“你的这个想法是很好,但是万一闻坤不愿意认罪,反而将母亲推出去,那又该怎么办?”

“闻坤一定会认罪。”冷文冀说的肯定,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大哥,放心吧,这个计划是我想了很久的。”

“恐怕冷景瑞也没少掺和吧。”冷希瑞轻哼一声,他虽然不想这个弟弟死,但也算不上喜欢他,毕竟这个弟弟算计起他来,可是一点都没有手软,而且就连文冀都被他给拉过去了,不得不说,这个弟弟本事不小。

冷文冀淡淡一笑,“大哥,景瑞他对这个位置并没有野心,所以你不必这样防着他。”

冷希瑞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虽然不是景瑞肚子里的蛔虫,但却也了解他几分,大哥,说的难听点,但凡他对这个位置有一点点的野心,当初父亲就会早早把王位给他。”

冷希瑞不置可否,心中则是暗暗想到:你以为父亲不想吗?只是还没来得及做而已。

“而且,”冷文冀顿了顿,看向冷希瑞,嘴角笑意意味不明,“他要是真的想坐上这个位置,当初母亲拿清歌威胁他也没是没用的,之所以会被威胁,不过是因为他本来就无意而已。”

“这些都是他跟你说的?”

冷文冀笑着摇头:“不是,是我分析出来的,大哥,其实你跟景瑞认真相处之后就会知道,我们这个弟弟虽然看着冷淡,但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他的心中是有我们这些兄弟的。”

“就他那个冷心冷肺的样,也亏得你能说出这样亏心的话。”冷希瑞冷嘲热讽。

冷文冀笑而不语,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不必再三说,人家爱信不信吧。

冷希瑞也不想再跟他讨论靳修溟的事情,转移了话题:“你能确保这次的庭审不会出意外吧?上次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因为在市中心发生了爆炸事故,死了好几个人,这段时间以来,冷希瑞都在处理这件事,没有了冷萧和杜君扬在他的身边告诉他怎么做,他忙的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安抚了群众,可真是吃不消再来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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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在卡文,晚上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写了三千字,所以今天就只更新这些了,大家见谅,明天我加更,更新一万字,么么哒!

358.为何恨她(1更)

冷文冀闻言,点头,“大哥放心,上次我们趁机揪出了不少警队的毒瘤,这次的安保肯定不会再出问题,不过贺曼现在人还在京都,就怕她会提前安排人进来,倒是有些防不胜防。”

提到贺曼,冷希瑞一脸烦躁,这贺曼之前隐藏地太好,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暗中安排了多少人。

“总之,这次的安保我交给你了,若是再出意外,你就自己出去跟群众赔罪去,所有的后果你都要承担了,我是丢不起这个脸。”

冷文冀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冷光,但面上却没有表露上任何不满,只是应道:“好,不过大哥,我想借调军部的人手,你也知道,一般的警察恐怕不是贺曼的人的对手,我想将季景程的雷影调过来。”

冷希瑞面色犹豫。

季景程这人,他几年前曾见过一面,对他不假辞色,而季老将军当初在选举的时候也将票給了靳修溟,这件事一直都是冷希瑞心中的一个疙瘩,连带着对季景程也有些膈应,要不然以季景程现在的军功,已经能够再升一级了。

“他们之前未经我的允许就行动,跑到人家南罗国去,差点引发国际纠纷,这样没有一点纪律性的人不适合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若是真的需要军部的人配合,我另外给你安排一队。”

冷文冀笑了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录音笔,“大哥,这次他们去南罗国不是私自行动,是我给的特许令,而且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都是有惯例的,即便是暴露了身份,也无人知道他们是夏国的军人,所以大哥何必揪着这一点不放。”

眼见着冷希瑞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冷文冀继续说道:“其实这次若不是他们,我们还拿不到这份证据,抛开季老将军的关系,季景程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大哥,你说呢?”

冷希瑞黑着脸看他,良久,才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季景程跟冷景瑞的关系好,你这么做,还是为了冷景瑞吧?你是担心我会对他下手,所以才想将季景程调到京都来,对吧?”

“大哥,你想多了,我没有这种想法。”

“哼,我不管你是否有这样的想法,既然季景程的能力不错,那就他吧,等这件事结束,再让他回去,毕竟东陵军区那边也不能没人。”

“谢谢大哥。”冷文冀道完谢,见事情都说完了,就离开了。

刚刚走到门口,却再次给冷希瑞给叫住:“文冀。”

冷文冀脚步一顿,转身看他,“大哥,还有事?”

“你回去告诉冷景瑞,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动他,毕竟他是我亲弟弟,我没有想过让他死。”

冷文冀神情微顿,“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冷文冀走出去,转身看了一眼这栋恢弘的建筑,这次夏国历代国王居住的地方,历经几百年的历史了,小时候他也是生活在这里的,那时候靳修溟是父亲亲自带的,而父亲给他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会给自己带一份,真的是一个很乖,很懂事的弟弟呢。

可惜这份好,其他人都看不到。

冷文冀没有回家,而是去看了杜君扬。

因为不肯开口,过了审讯的四十八小时之后,杜君扬就回到了自己家,只是这时候,她家外面都是监视她的警察,她想要做点什么很难。

冷文冀来的时候,杜君扬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进来的人,她只是扫了一眼,视线又回到了电视机上。

冷文冀也不说话,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来,看一眼电视机,然后在佣人端上茶之后就安静地喝茶。

最后还是杜君扬忍不住了,关了电视机,看向他:“你现在是要做什么?看看我死了没有?”

冷文冀放下茶杯,嘴角挂着一丝笑,很淡。

“你说笑了,我这么会盼着您死,您毕竟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一场,就算您做错事,我也只会盼着您好。”

杜君扬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少给我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有事就说,没事就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被呵斥了,冷文冀一点都不难过,更不要说生气,他好脾气地笑笑,温声开口:“今天过来,确实有一件事想问问您。我父亲的车祸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杜君扬身子微僵,冷冷地看着他,“你也觉得是我故意害死了我自己的丈夫?”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有些奇怪而已,以往父亲出行,身边必定是有人跟随保护的,但是那天,除了开车的司机和他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跟随,而偏偏就是那么不巧,他就在那天出了车祸,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杜君扬面无表情:“既然怀疑不是意外,那就自己去查,问我做什么。”

“母亲,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可怕,父亲在世的时候,你总是表现出衣服温柔善解人意的模样,虽然对父亲十分冷淡,还很不喜欢景瑞,可是总的来说,你是一个合格的王后,合格的母亲,可是结果呢,你冷心冷肺,因为父亲对不起你,你就出轨,直接给父亲戴了绿帽子,这也是就算了,还将情人的孩子生下来,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你偏偏要推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甚至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待他连一个私生子都不如,母亲,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两面三刀,冷血无情的。”

“放肆!冷文冀,你以为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是啊,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你知道吗?你若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早就亲自动手了。”

“你恨我?”

“是,我恨你。”冷文冀眼底情绪翻涌。

他这话,倒是让杜君扬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冷景瑞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自认从未对不起你,即便是你父亲的事情,那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恨我?”

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这个儿子的恨意来的莫名其妙。

冷文冀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何恨你吗?那我换种问法,母亲,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差?”

“你生下来就是先天不足。”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母亲,你摸着你的良心跟我说,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和你那个姘头没有在我的身体里动手脚,导致我的身体变差。”

杜君扬眼底一抹慌乱一闪而过,面上却满是怒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的身体是生下来就这么弱的,从小给你请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这些你自己应该都记得。”

“你骗我,你到现在还在骗我,难道你将我当成实验对象的事情现在都忘记了吗?还是说我亲耳听到的不是事实,而是你随口瞎编的?”

“不要胡说八道,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是,我承认,我是让闻坤在研究人类基因实验,但这个实验不止我在研究,全世界那么多科学家都在研究,基因研究现在还稀奇吗?”

“是不稀奇,但是他们研究是为了科学进步,而不是为了将人类变成怪物,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

情绪太过激动,冷文冀剧烈咳嗽起来,那副样子,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可杜君扬只是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无动于衷。

过了好一会儿,冷文冀才缓过来,他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笑了笑,“如果不是小时候我自己无意中听到的,恐怕我也会认为是我天生体质太差,抵抗力不行,所以随随便便一点小感冒也会便成要命的病。母亲,我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是你身上的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用我做实验,你怎么忍心,看着我身体越来越差,你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杜君扬眼神微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十岁那年,我亲耳听到你和闻坤的对话,你们将我的身体作为研究实验,可惜实验失败了。”

杜君扬心中震惊,没有想到冷文冀竟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她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古怪。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闻坤就是你的姘头,而你们正在做那么可怕的实验。”

当时他只以为母亲是觉得自己没用,所以就将他当做医学实验的对象,导致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也是长大之后,得知他们是在研究基因时,才联想到这件事,原来,自己那么早就成为了实验对象。

仔细想想,自己也确实是从十岁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了,甚至有时候走两步都喘的厉害,后来还是靳修溟长大之后给他找了几个权威的专家看过,他的身体才算是好了一些。

虽然十岁之前,他的身体也不好,时不时就会小病一场,可平平安安到老是没有问题的。

一想到亲生母亲竟然将自己当做实验对象,冷文冀心中就止不住发冷,对杜君扬的恨意怎么也消不掉。

“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看来我三个儿子中,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冷景瑞和希瑞都不过是傻子。”杜君扬索性沉了脸。

冷文冀笑意温和,眼底淬了冰,“现在不装了吗?我的母亲。”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报仇了?想要做什么?将我也当成实验对象?”

“不,那样的话,我跟你又有什么区别,母亲,我虽然恨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死,只是看着你耀武扬威的样子,心中十分不舒服,想让你消停点,颐养天年而已。”

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什么都没有地活着才是折磨,恰恰,杜君扬就是这样的人。

“母亲,你知道每一天都要当做最后一天过的滋味吗?以前我常常害怕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在庆幸,这样的滋味你大概是没有尝过的吧。”他的眸底盛满了痛色。

杜君扬心中一疼,面上却依旧板着脸。

其实那一次实验,她只是想让他的身体变好一些,想让他能像普通人那样健健康康地活着,只是可惜,实验失败了,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破败不堪,闻坤曾断定他活不过三十岁。

只是这些,现在都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这个儿子恨她,即便是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毕竟她确实曾将他当做实验对象。

杜君扬的沉默让冷文冀心中越发悲苦,他一脸凄然地看着她,“母亲,我就想问你一句,你这样对待我和景瑞,你的心真的没有一丝丝的痛吗?”

杜君扬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要怪就怪你没有投生到一个好家庭,偏偏投生到我的肚子里。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恨就恨吧,你若是不解气,还可以一刀杀了我。”

看着杜君扬毫无悔改的样子,冷文冀闭上了眼睛,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痛苦。

再睁开眼,冷文冀已经恢复了平静,“其实我今天来,除了问你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你和闻坤的基因实验基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你研究了十几年的基因实验也毁于一旦,闻坤抛下你跑了。不对,我不应该这么说,确切地说,基因实验基地不是你跟闻坤的,是赤练的,就连闻坤都是赤练的人,这样的实验基地他们有好几个,这些,闻坤跟你说过吗?”

杜君扬脸色变了,震惊地看着他,“这不可能,闻坤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呵呵,不敢?我的母亲,你是觉得我到了现在还会骗你吗?闻坤就是赤练的人,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为他大开方便之门。你啊,被人利用了十几年还犹不自知,我真是可怜你。”

杜君扬死死地瞪着他。

冷文冀哈哈大笑,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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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怎么越写,我越觉得二哥也是个可怕的人物!(捂脸)

359.(2更)

冷文冀离开的时候杜君扬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但是他的心中却十分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的话,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杜君扬一个人做在客厅里,神情有些茫然,她想质问闻坤,可现在她出不去,而所有的能跟外界联系的方式都被掐断了。

她不想相信冷文冀的话,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些话都是真的,她真的被人利用了,而这个人还是她觉得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可笑,这是可笑!

曾经她觉得就凭闻坤对自己的心思,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会对她言听计从,而过去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闻坤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矮一头的,她也习惯了,可是谁能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杜君扬不禁想到了自己投入到实验基地的金钱和精力,可是每一次闻坤告诉自己的,不是实验失败,就是资金不足,又或者是实验数量不够,除了那只黑猫,什么成果都没有让她看到,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实验失败,而是闻坤根本没有告诉自己真正的结果吧。

“哈哈哈哈哈哈,好,果然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杜君扬笑,却笑出了眼泪,她深爱着冷易,毅然决然地远嫁到夏国,为他生儿育女,却遭到丈夫背叛,她痛苦,她愤怒,为了报复丈夫,她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大儿子的身上,甚至不惜为了他去研究什么人类基因,妄想创造出一批有特殊能力的人好给儿子增加一层保障,可是现在大儿子联合外人要致自己于死地;而她以为的对自己忠贞不二的人,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自己。

她这一生真是太可笑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哈哈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杜君扬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

**

冷文冀从杜君扬这里离开之后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今天是冷一飞陪他过来的,见冷文冀已经在车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担心他出事,小声问道:“二少爷,回家吗?”

冷文冀回神,笑了笑:“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景瑞。”

冷一飞顿了顿,应了一声好。

冷文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管家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敲门,托盘上放着一杯水和今天要吃的药。

“二少爷,该吃药了。”

冷文冀面无表情地看着托盘上的药,眼底黑沉沉一片,“宽叔,你说我吃这个药有用吗?再吃我的身体也无法恢复健康,医生都断言我活不过三十岁了,满打满算不过两年时间。”

管家宽叔闻言,心中满是心疼,他是在冷文冀十岁的时候到这边来的,算起来在他身边待了也有十几年了,算是看着冷文冀长大的。

“二少爷,别这样说,四少不是一直在帮你找最好的医生吗?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冷文冀嘴角扯了扯,淡声说道:“景瑞自己就是个医生,他比我还清楚我的身体情况,其实就算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这些年我看过多少医生,吃过多少药,还不是就这样,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还不如死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宽叔,我不甘心。”

明明他可以平安到老,或许会遇上心爱的人,过着富足平顺的日子,可偏偏现在日日夜夜受着病痛的折磨,变成了一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短命鬼,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叫他如何不恨。

“二少爷,还是先将药吃了吧。”宽叔劝道,吃了药,起码晚上能有个好眠。

冷文冀定定地看着托盘,良久,才伸手拿了药和水杯,他看着掌心中的药丸,起码有五六种药,忽然发了怒,将药扔在了地上,就连水杯都给砸了。

“吃药有什么用,还不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有什么用!”

宽叔一惊,没等他上前劝慰,冷文冀已经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给砸了,地上一片狼藉,而他本人则是因为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着。

靳修溟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宽叔看见他,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救世主。

“四少,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二少。”

靳修溟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等到冷文冀缓和了一些,这才吩咐宽叔道:“先把地打扫了。”

宽叔应了一声,亲自打扫了地面,没让佣人进来。

随后又端来了一杯水,拿了药,看着靳修溟欲言又止。

靳修溟顿时就明白了,微微颔首,示意宽叔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冷文冀闭上眼睛,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和,满是疲惫对颓丧。

“景瑞,我没事了。”他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哑。

靳修溟靠在桌子边,定定地看着他:“你今天去见杜君扬了?”语气十分笃定。

冷文冀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宽叔跟你说的吧?”

“没有,我自己猜出来的,能让你情绪这样失控的人,并不难猜。”

冷文冀苦笑,“还是瞒不住你。”

靳修溟将药递给他,“先吃药。”

冷文冀看着药丸,迟迟不接,“景瑞,算了吧,这药吃了怎么多年,也没见好一点,不吃了,反正也就这样了。”

“先把药吃了。”靳修溟态度坚决。

冷文冀看着他,靳修溟眸光平静地回视,良久,冷文冀轻叹一声,拿起药丸塞进了嘴里,就着温水吞下去。

“杜君扬跟你说了什么?”等到他吃完药了,靳修溟才问道。

冷文冀摇头:“没有,是我去找她说了一些话,有些话憋在心中太久了,说出来之后就舒服多了。’

”既然舒服了为何要生气?气坏了你自己,便宜了谁?“靳修溟的语气有些冷,透着一丝怒气。

冷文冀抬眼看他,见他压抑着的怒气,反倒是笑了,”没生气,就是想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甘心,发泄出来就好了。‘

靳修溟薄唇紧抿,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不会让你三十岁前就死了。”

冷文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算了,随缘吧,都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已经习惯了,我现在就希望杜君扬他们能付出代价,你跟清歌能好好的,要是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结婚生孩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靳修溟闻言,眉眼微沉,嗤笑一声,“你说这话,我还以为我老子回来了。”

冷文冀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杜君扬的庭审定在半个月之后,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对警队再度整顿,争取将其中的钉子都拔出来。”

说起正事,冷文冀也顾不上伤心不甘了,严肃了表情,“我已经跟冷希瑞说过了,不日季景程的雷影就会过来,你跟他的关系好,他的人你用的也放心。”

靳修溟闻言,眉头微皱:“你将雷影调来了?”

冷文冀见他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神情微顿,问道:“怎么了?”

靳修溟神情淡淡,摇头:“没事,就是有些意外。”

冷文冀被靳修溟这么一打岔,心情果然好了不少,等到靳修溟离开时,已经跟平时无异了,宽叔一脸感激,送靳修溟出去的时候,也是满面笑容。

“还是四少您有办法。”

“这段时间二哥的情绪会有些反复,要是你搞不定他,就给我打电话吧。”他见多了那些常年被疾病折磨的人,因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脾气变得古怪暴力的人不少,冷文冀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偶尔的坏脾气,别说是一个生病的人,就是一个健康的人也会有。

“好,其实这也不怪二少,他最近的身体确实很不好,晚上经常睡不着觉,即便是睡着了也经常做噩梦,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二少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坐到天亮了。”

靳修溟的脚步一顿,“你刚才怎么不说?”

“二少不让我跟你说,怕你担心。”

“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带二哥再去医院检查身体。”

宽叔道谢,将靳修溟送到了门口,目送他离开。

而靳修溟离开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唐钟打电话,自从清若筠痊愈后,唐钟就回京都了,而靳修溟一直忙着其他事情,也没跟他联系过。

唐钟接到靳修溟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他现在人在酒吧,背景嘈杂,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靳修溟没有跟他闲扯,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上次让你找的那个老中医你找的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唐钟顿了顿,等到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这才说道:“我前几天刚去过人家家里一趟,人家子女说老人家带着老伴儿出国旅游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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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点还有一更,大家十点以后再来看吧

360.(3更)

靳修溟让他找的是一名老中医,在治疗先天体弱方面很有办法,本来是京都第一医院任职,十八年前辞职后就不知所踪了,四年前,靳修溟就在找他,可惜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前段时间,唐钟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老中医现在的住址,赶过去时,人家已经不在家了。

“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据说老爷子要带着老伴儿环游世界,归期不定,现在就连他们的子女都联系不上他们,我本来想拿到老爷子的联系方式,但是他们不肯给,似乎很不愿意老爷子给人看病,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对于这件事,唐钟心中也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那位老中医在中医这块上是个权威,当年在医院里也是干得好好的,可是突然就辞职了,这样就算了,他辞职之后就带着家人离开了京都,多年来一直没有音讯,这样就很可疑了。

“想办法联系上他。”靳修溟说道。

唐钟知道他找这个老中医是为了他二哥,也没有含糊,“我知道,我过几天就再去一趟,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再搬家不成。不过话说回来,当年那个老中医忽然辞职,你说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由啊,我听说当年他曾经给你母亲看过病。”

本来听得漫不经心的靳修溟视线微凝,“给杜君扬看病?”

“据说是的,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在打听老爷子的下落时,从他以前的同事口中听说的。”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会让人去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老爷子的下落。”

“行,我知道了。”

结束了跟唐钟的通话,靳修溟就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时,就看见冷一飞正站在花园里,着急得走来走去,看见他,急忙迎上来,靳修溟面色一变:“怎么了?”

“清歌小姐毒瘾发作了。”

靳修溟眼神顿时就变了,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进去了。

二楼,谷天一死死地固定着清歌的手脚,防止她伤害自己。

清歌神情狰狞,满头都是汗。

谷天一不是第一次见到毒瘾发作的人,但是当这个人换成是自己最心爱的徒弟时,那种心痛是无法言说的。

“歌儿,不怕,熬过去就好了,师父在这里,不怕。”他嘴里不断安慰着清歌,就像那年一样。清歌小时候,他曾因为一个任务带着清歌去了战乱过,清歌回来之后就生病了,晚上经常做噩梦,他也是这样陪着她的。

“给我,师父,求你。”清歌已经被折磨地有些神志不清了,心中的那种渴望不断放大,就像是恶魔的巨手,掐住她的脖子,要将她拖向地狱,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坚持,可是身体却完全不由她自己控制。

她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浮现,就连眼角都是红的,她低吼着,挣扎着。

谷天一心中疼痛非常,可是手上的劲道却一点都没有松,“歌儿,乖,很快就过去了,坚持住,师父陪着你。”

靳修溟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清歌被谷天一固定在怀里,而谷天一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

靳修溟快步上前,翻看了一下清歌的瞳孔,她的瞳孔涣散,眼见着是要支撑不住了,连忙拖出药箱,拿出一支针管,给她注射进去。

“你给她用了什么?”谷天一问道。

“镇定剂。”靳修溟沉着脸回答,发作了这么多次,他只会在清歌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给她用镇定剂。

很快,清歌就渐渐安静下来,她躺在谷天一的话中,喘着气,闭上眼睛不看谷天一,她也没想到今天会在师父的面前发作了,让师父看到了自己这么狼狈不争气的样子。

谷天一则是轻轻摸着她的头顶,温柔慈爱地说道:“你很棒,没有给师父丢人。”

清歌眼角沁出眼泪,眼底满是痛苦。

靳修溟沉着脸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起身抱起清歌,将她放在了床上,清歌已经睡着了。

谷天一看了一眼靳修溟,靳修溟给清歌盖好被子,随着谷天一去了书房。

“清歌这样还会持续多久?”谷天一直接问道。

靳修溟的神情依旧有些不好看,每次清歌毒瘾发作,他就会变得很暴躁,听到谷天一的话,沉着脸回答道:“不清楚,我曾经抽过她的血去做过研究,贺曼给她注射的是最新型的毒品,甚至还没在市面上出现过,而这种毒品的成瘾性很强,只是一次,就能让人跟抽了好几年的瘾君子无异,很难戒掉,清歌已经算是快的了,要是换做是意志力一般的人,根本戒不掉。”

谷天一越听,脸色越难看。

“而且。”靳修溟眸光阴沉,“我和清歌都在怀疑,赤练研究出这种毒品是想将它投放到市场中,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这种毒品的危害是十分巨大的。”

“你们查到了什么?”

“暂时没有,之前听您说赤练有好几个实验基地时,我就在怀疑,是否其中一个就是专门研究毒品的。”之前贺曼作为幕后老板,在夏国多个地方都有种植基地,种植了不少的原材料,当时他们就在怀疑贺曼背后有个制毒工厂,现在知道了贺曼与赤练的关系,他也就就猜到了赤练的打算。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尽快戒掉吗?”

“我在研究替代药物,但是我不是生物化学这方面的,所以只能找这些方面的专家,进展十分缓慢。”现在市面上虽然有一部分戒毒的替代药物,可是对清歌的效果几乎没有。

“只能硬抗?”

靳修溟沉重的点头,在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要心痛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清歌。

“我会将贺曼找出来。”谷天一冷声说道,这个女人才是一切的源头,一天不将她除去,就一天不得安稳,而且夜云霆和夜清筱都在她的手上,要是不将他们救出来,他们永远处于被动。

“谷老先生,贺曼这人狡猾,而且手段狠辣,你要小心,这些天你要是有需要,可以跟冷一飞说,他会配合你行动。”

“我知道了,清歌这边你就多照顾一些吧,她一向是个骄傲的孩子,经历了这一遭,我很担心她。”

“我明白,我会看好她的。”

靳修溟与谷天一对着一张京都市的地图仔细研究了好久,圈出了几个贺曼可能会去的地方,只是这个范围还是有点大,即便是一个个排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回来,要是清歌醒了你跟她说一声。”谷天一最后说道,他知道清歌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那他就给她这个空间。

“好。”

**

贺曼接到马克的电话才知道实验基地被毁的事情,初听时,十分惊讶:“他们是怎么知道实验基地的位置的?”

那个地方当初在建造的时候就十分隐蔽,想要找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能找到就已经让她惊讶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干脆,竟然直接毁了。

“不是他们毁的,是封岳毁的,总之,那里已经毁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再呆在夏国太危险,赶紧回来吧。”

贺曼笑了笑,“我在夏国还有事情,暂时不会回去。”

“贺曼,冷萧已经完蛋了,现在整个夏国的人都在找你,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心了吗,才给自己找刺激。”

“我知道分寸,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马克,我的事情你还管不着。”

马克听了这话,沉了脸,“贺曼,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但是马克,我在夏国这么多年,给你提供了多少的消息,为你赚了多少钱,这么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马克一噎,“行吧行吧,你想留就留在那里,要是想回来了,就给我说一声,我想办法吸引警方的视线,你趁机离开。”

贺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干脆地挂断了电话,随后看向王熊:“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

王熊点头:“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要是被发现,我们在京都所有的钉子都会被拔了。”

“去安排吧,见过他之后我就会离开京都。”贺曼淡淡开口。

王熊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她脸上的冷意,又将劝解的话吞回去,“好的,夫人。”心中还是觉得不值,为了见冷萧一面,竟然动用了埋下多年的钉子,那枚钉子是埋得最深的,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可是现在就这么用了,王熊能不心疼吗?

可是不管心中再不愿意,贺曼已经开口了,他也只能照做。

贺曼坐在沙发里,轻轻摸着怀里黑猫的毛,神情温柔:“小乖,你理解我的是不是?除了姐姐之外,他算是最真心待我的人了,虽然我跟他注定不可能,但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我带不走他,见他一面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黑猫自然不会回答她的话,贺曼静静地坐在那儿,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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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万字了,感觉自己棒棒哒

361.姬家变故(1更)

雷影基地。

季景程接到上级的调令,给自家爷爷去了电话,季老将军听完他的话,长长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锅,是祸躲不过,我曾经只想着季家能躲开这一趟浑水,但到底还是没能躲开,京都现在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你来了之后万事小心。”

季景程神情严肃,“爷爷,该来的总会来,而且这次我只是来执行任务。”

“你想明白就好,爷爷年纪大了,帮不了你什么,你心中有数就行了。”

“爷爷,您还是不看好修溟吗?”季景程问道。

季老将军顿了顿,斟酌开口:“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他作为一个国王,他并不合适,为人太过自我、任性。”

“可惜冷希瑞更加不合适,作为一个国王,他连最起码的决断都没有,耳根子又软,报复心强,当初那些没有将票投给他的内阁大臣,最终的结果都是什么您也看到了,跟他相比,我觉得修溟很合适,他或许活的是自我了一些,但是该负的责任他还是会负的。”

季老将军没有说话,季景程听着电话那端的沉默,心中发凉,明白靳修溟当年丢下支持他的人,一走了之的事情还是给爷爷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爷爷。”季景程还想替靳修溟解释一下,他有预感,杜君扬这件事结束之后,夏国的领导层必将再经历一次大换血,现在就剩下了靳修溟和冷文冀,处于私心考虑,他自然是希望这人是靳修溟。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记住,你是季家的继承人,不管做什么事情,要多为家族考虑。”

挂了电话,季景程在办公室里站了片刻,这才走出去,准备带着人前往京都。

听到这次任务是去京都,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木兮,眼睛一亮,清歌就在京都,这次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清歌了呢。

她的情绪太明显,就连陈可佳都感觉到了,陈可佳定定地看着她,“木兮,你很高兴?”

木兮嘴角微微上翘,“还没去过京都,这次能去见识见识,当然高兴。”

这个理由陈可佳自然不会信,却也知道木兮这是不愿意多说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追问,撇撇嘴,靠在木兮的肩膀上,而木兮也闭上眼睛准备先睡会儿。

“木兮,下个月就是十月份了,你说清歌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就在木兮即将睡着的时候,木兮听到了陈可佳的话。

木兮睁开眼睛,侧头看了陈可佳一眼,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木兮一个人听见了,木兮眼眸微暗,没有回答,她知道,清歌十有**是不会来的。

陈可佳问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她其实心中也清楚,现在他们跟清歌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她怎么可能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真的好遗憾啊,她的朋友就这么几个人,而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却不会来参加她的婚礼。

陈可佳的眼睫颤了颤,就听见木兮轻叹了一口气,“睡吧,等睡一觉就到京都了,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想必到了京都之后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陈可佳嗯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

纳森姬家。

姬无痕闯进姬云天的房间里,对着姬锦峰就是狠狠一巴掌,那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手,直接将姬锦峰打的脸都歪了。

这一巴掌不仅将姬锦峰打蒙了,就连姬云天也被他这一行为弄得云里雾里,看见孙子嘴角的血迹,顿时就怒了:“姬无痕,你这是在干什么,那是我的孙子!”

“父亲,您今天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小畜生!”姬无痕一边说,一边对着姬锦峰就要再次挥巴掌,却被姬锦峰躲了开去。

“你凭什么打我?!”姬锦峰怒声质问。

“你还有脸,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不清楚吗?”

姬锦峰眼神微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被你禁足在家里,这两天才出来,而且一直待在爷爷这里,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打我?!”

姬无痕手指着他,指尖轻轻颤抖,显然是怒极了,“好好好,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是吧,差一点闹出人命了,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吗?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最近清若筠一直在打压姬家在y国的产业,短短时间之内,姬家在y国的公司就被打压地毫无还手之力,他知道清若筠恨姬家,所以一开始也没往姬锦峰的身上想,一直到今天,清若筠亲自给他打电话,要他交出姬锦峰,他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跑来无缘无故地打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看不惯我,为什么不直接将我赶出姬家去。”姬锦峰仰着脖子,呛声。

“好,既然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那我今天就打死了你,也好过你去外面祸害别人。”姬无痕说着就要上前,却被姬云天呵斥住:“慢着,我还没死呢,你想动手打死我的孙子,除非我死了。”

姬无痕怒极:“父亲,你还要袒护他到什么时候,他才多大,就敢杀人放火了,以后还了得?!”

谁知,听到这话,姬锦峰顿时就辩解道:“清歌小贱人又没死,我没有杀人!”

“你还敢说,你差点害死了无辜的人,那对母子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因为你的行为,我们姬家的公司被打压,资产急剧缩水,这些都是因为你带来的,你还有脸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理所当然?”

姬云天听到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打断他,“清歌本来就该死,锦峰没有做错。”

姬无痕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父亲,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一条人命,不是阿猫阿狗,而这个小畜生,差点害死的可不止一条人命。”

姬云天沉着脸,闻言,脸上满是不以为意:“你也说了是差点,既然是差点,那就是没死,给点钱就是了,而且锦峰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那就不是他亲自动手的,谁动手的你找谁去,姬无痕我告诉你,锦峰无论对那对母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们本就是姬家的罪人。”

姬无痕看了一眼姬锦峰听到这些话时洋洋得意的表情,忽然就不气了,这个孩子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何尝不是他们当家人的没有做好呢。

“好,既然你觉得他没错,那就让法律来判断吧。”

姬云天和姬锦峰的脸色瞬间一变。

姬云天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这个孩子我是教不了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没错,那就交给警察,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好好管管这个孩子。”

“不要,我不去警局。”姬锦峰说着就扑上来要去抢姬无痕手中的手机。

姬无痕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见状,自然是要躲开的。

“你给我住手,那是你的亲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是要我们姬家绝后吗?你给我住手。”姬云天怒喊道。

可惜姬无痕根本不听他的,眼见着电话已经拨通了,姬锦峰一急,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在了姬无痕的脑袋上。

姬无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倒在了地上,鲜血从额头上留下来,而那个手机则是躺在了血泊中。

这一变故,让姬锦峰和姬云天都愣了。

姬锦峰看着还在通话的手机,想也不想地一脚就踩了下去,将屏幕都给踩裂了,他惊慌地看着姬云天:“爷……爷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姬云天震惊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儿子,终于反应过来,“医生,快叫医生,叫救护车。”

姬锦峰闻言,终于反应过来,拿着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姬云天挣扎着想要下床,他心中就算是再生气,气恨姬无痕跟他作对,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但是也没有真的想要让儿子去死。

“快,快看看人怎么样了。”他朝着姬锦峰吼道。

姬锦峰慌慌张张地伸手在姬无痕的鼻子下探了探,脸色刷的就变成了惨白,“爷爷,好像,好像,没,没呼吸了。”

姬云天闻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了。

“爷爷。”姬锦峰大声喊了一声,连忙扑了过去。

他看着地上的父亲,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老爷子,知道这次自己的祸是真的闯大了,要是真的等在这里等警察来,自己就死定了。

他眼神一狠,打开老爷子的床头柜,他知道这里有现金,他将所有的现金都拿了之后就跑了。

**

东陵市。

清若筠听着消息,眼神微暗,知道姬锦峰竟然跑了,而姬无痕则是被自己的儿子打成了重伤,不得不说,心中竟然有些畅快。

“姬家报警了吗?”清若筠问道。

“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通缉姬锦峰,但是从姬家跑了之后,姬锦峰就消失了,不知道是躲到哪里去了,姬无痕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趁现在,抓紧时间收购姬家的产业,我要让姬家彻底破产。”清若筠冷声说道,即便是听到姬无痕昏迷不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轻云集团在y国的负责人闻言,犹豫着道:“清总,姬家在y国经过多年,产业不计其数,资金链庞大,短时间内想要吃下有些困难。”

而且姬家可不仅仅是在y国有产业,之前打压姬家的产业,姬家没有反击是因为姬无痕压着不让,但是现在姬无痕昏迷了,姬家的事务必然会有其他人接手,到时候他们要是反击,以轻云集团在y国尚不算大的规模,估计是吃不消的。

清若筠自然这些,但是她也了解姬家人,现在正是姬家内忧外患的时候,那帮人只会想着如何夺权,内斗,看似团结的家族,其实内里早已**不堪。

“这些不用管,你只管打压,资金不够我来想办法。”

“清总,一定要这么急吗?”负责人也是不解清若筠跟姬家到底有什么仇怨,总是跟姬家过不去。

“就按照我说的做。”清若筠说道,然后就挂了电话。

负责人轻叹口气,还是觉得清若筠太着急了,冷萧的事情曝光之后,轻云集团难免受到影响,虽然有清若筠亲自出面跟媒体解释,但是公司免不了要接受审查,好不容易审查通过了,清若筠就急着拓展海外的市场,他原以为清若筠是想发展壮大公司,来了之后才发现,她是想对付姬家。

就目前而已,轻云集团想跟姬家斗还是差了点,更何况,在过去二十几年的时间里,轻云集团从来没有在y国建立过分公司,就连集团业务也刻意避开了这个国家。

以前公司里也不是没人建议到y国成立分公司,都被清若筠一票否决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因为姬家的原因了。

不过清若筠是他老板,他就算再不满清若筠的这个决定,还是回去执行的。

而此时的姬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姬云天在醒来之后得知孙子跑了,差点气得又晕过去一次。

秦桑唯唯诺诺地站在姬云天的面前,低着头不说话,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儿子竟然闯了那么大的祸,竟然将亲生父亲打成了重伤。

“你跟我说实话,锦峰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姬云天冷声问道。

秦桑摇头:“没有,他没有来找过我,如果不是您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爸,我知道锦峰这次是闯了大祸,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您也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不管他找回来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我都认,咱能不能先将人找回来?警察现在在到处通缉他,我真的担心。”

“你现在担心,当初做什么去了,你要是好好教他,他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姬云天怒极,曾经满意的儿媳妇,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秦桑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听着,她知道现在只有老爷子能够救姬锦峰了。

362.(2更)

“现在集团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其他人都在蠢蠢欲动,这些人都当我是死了,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谋夺公司的权力,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公司。”

秦桑低着头,恭顺地应道:“是。”

“你去看过无痕了吗?”

“在来之前先去了一趟医院,还没醒,医生说要过几天才会醒。”

知道过几天就会醒,姬云天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但是一想到孙子,这心中又憋了一口气。

“慈母多败儿,真是一点错都没有,要不是你没有教好他,锦峰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姬云天怒声斥责。

秦桑低着头,心中不忿,却没有反驳,只是低声哀求道:“爸,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就锦峰这一个孩子,求你救救他,你要是不救他,他这一辈子就真的完蛋了。”

姬云天脸色铁青,“你还有脸说,给我滚出去看看无痕醒来了没有。”

秦桑自然不敢反驳,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姬无痕是是第三天下午醒来的,醒来时就看见秦桑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一开始,姬无痕眼中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随后就想起来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看向秦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那个小畜生呢?”姬无痕冷声问道。

秦桑脸上满是难堪之色,闻言,低声回了一句:“跑了,警方正在通缉他。”

“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姬无痕问道。

秦桑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姬家出事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就连你们的事情我也是从新闻上知道的,无痕,锦峰就算有什么错,他也是你的儿子,现在y国的警方正在通缉他,他要是被抓到,后半辈子就全完了,我求求你,帮他这一次。”

姬无痕冷眼看着她,眸色渐深,“你知道那个小畜生做了什么吗?”

秦桑犹豫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他对你动手是他的不对,但是他年纪还小,我们可以慢慢教,我保证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警方抓他,只是因为他伤了我?”姬无痕面无表情。

秦桑眼中惊疑不定,“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找人将清歌的车子动了手脚,车子爆炸了,伤到了路人,一对母子因为他,差点就死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小小年纪就这样心狠手辣,这样的小畜生就算是被抓了也是应该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秦桑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她的手扶着床沿,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锦峰确实是任性了一些,但是他的心肠是不坏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些事情难不成是我自己凭空捏造的吗?我就是去质问这件事,他才要动手打我,我差点也死在了他的手上,秦桑,你还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

“你胡说,我儿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就是捏造了事情欺骗我。”秦桑忽然激动起来,瞪着姬无痕,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知道了,你是想包庇清若筠那个贱人,包庇那个贱人的孩子,所以才说我的锦峰做了那样的事情,姬无痕,你好狠的心,锦峰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为了一个贱人的孩子,而伤害自己的亲骨肉!”

姬无痕被她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脸色涨红,他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现在他觉得头更晕了。

“你还在胡搅蛮缠,锦峰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固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但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尝做得好?要不是你一直纵容着他,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的样子。”

“我的锦峰才不会草菅人命,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着清若筠,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锦峰就能跟一般的孩子一样,快乐地长大,都是你的错。”

秦桑红了眼,心中积压的对姬无痕的恨意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扑上去就掐住了姬无痕的脖子,神情狰狞:“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的错,姬无痕,我恨你,我要杀了你,你不让我儿子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姬无痕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哪里是秦桑的对手,竟然被她掐了一个正着。

姬云天听说姬无痕醒来了,本来是打算来看看他的,结果刚一走进病房就看见两人扭打在一起,而秦桑已经将姬无痕掐的翻白眼了,顿时一惊,连忙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等到将两人分开,姬无痕头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医生给他包扎好,而秦桑则是被人带下去了。

姬云天沉着脸坐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姬无痕,“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既然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没什么好说的。”

姬云天气急:“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真的打算将锦峰送进去不成?那可是你唯一的血脉。”

“父亲,锦峰今天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教好他,昨天他敢动手杀别人,今天就杀父亲,明天呢?是不是打算将姬家的人都杀了?他已经长歪了,现在要是再不掰过来,以后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那对母子的事情我会去处理,该赔多少钱我会给,但是锦峰绝对不能进监狱,他要是进去,这辈子就真的毁了,他是我唯一的孙子,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姬无痕看着到了现在还在执迷不悟的父亲,不禁失望地看着他,“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我会尊重法律,等警察抓到他之后,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姬家不会给他一点帮助。”

“你敢。”姬云天气得狠狠拍着轮椅的副手。

“父亲,您忘记了吗,现在的姬家是我在当家,姬家的一切事务都是由我做主的,我说不准帮他,姬家就没人敢帮他,就连父亲您也不行。”

“姬无痕,你是想要将我活活气死吗?”

姬无痕低着头不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姬云天抖着手指着他,“好好好,你很好,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逼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半残的父亲,姬无痕,你真的是好样的。”

“这件事跟清若筠无关,我不是因为她才要这样对待锦峰,而是因为锦峰他自己做错了,父亲,现在早已不是封建社会了,锦峰他不是帝王,不能对别人的生命生杀予夺,他要学会尊重他人,尊重生命,一个人要是连对生命的敬畏都没有了,他还是个人吗?”

“你少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清若筠那对母女,锦峰的事情你不想帮忙,没关系,我自己来。”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姬无痕一个人的时候,他深深地皱着眉,随后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管家。

“姬锦峰的卡这几天有动静吗?”姬锦峰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出门都是刷卡,身上根本没现金,他出去了这么几天,身上即便有现金也该花完了,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刷了卡或者是取了钱,那么就能查到他的行踪。

管家在那边支吾了半天,在姬无痕不耐烦的催促声中才小心开口:“他逃走之前,将老爷子房间里的现金都拿走了,一共五万块。”

五万,只要姬锦峰省着点,足够生活好一段时间了。

姬无痕皱眉,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族长,真的要让警察将少爷给抓了吗?”管家试探着问道,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以为姬无痕是以为姬锦峰对他动手的事情生了气。

“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以后还真的就跑去杀人放火了,所以就这样吧,警方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你就通知我,公司的事情先让他们闹着吧,过两天我就会出院去公司。”

秦桑那天被带走后,三不五时的就会来找姬无痕,求他帮姬锦峰,但是每一次都空手而归,这让她的心中越来越恨,不仅是恨姬无痕,还恨上了清若筠,要不是她,姬无痕怎么会如此狠心,她的儿子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

被仇恨抽走了理智的秦桑买了一张机票,直接飞往了东陵市。

而另一边,东躲西藏的姬锦峰此时正躲在一处廉价出租屋里,这里是y国有名的混乱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来这样的地方的,但是今天,他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不让人找到。

而他已经躲在这处地下室里整整一个星期没有露面了,墙角里堆着一堆外卖盒子还有方便面的袋子,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吃着泡面,心中盘算着接下去要往哪里去,门就被人敲响了,他脸色一变,悄然起身,走到门口,往猫眼外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面生的很,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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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来找姬锦峰的人会是谁,我猜你们是猜不到滴。

363.我是来帮你的(3更)

姬锦峰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惊疑不定,外面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是警察,要来抓他的?

一想到后者,姬锦峰脸色白了几分,眼里满是慌乱。

又响起了几声敲门上,姬锦峰贴在门口,动也不敢动。

门外的男人似乎是不耐烦了,敲门的频率急了些,“我知道你在里面,姬锦峰,开门。”

果然是来找自己的,姬锦峰暗暗想到,腿都软了,手心全是冷汗。

“再不开门我可就踹门了。”门外的男人又说了一句。

姬锦峰将眼睛贴在猫眼上往外看,就对上了一只黑眼睛,他啊的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他冲着门外喊,就连声音都是抖的。

门外的男人似乎嗤笑了一声,“上次刚给你出过主意,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姬锦峰想到什么,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你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

“是我,开门。”

姬锦峰神情犹豫,咬咬牙,将门给打开了。

男人冲他笑了笑,走了进来,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手轻轻抵在鼻子下面,一脸嫌弃,“这里都被你弄成垃圾场了。”

姬锦峰沉默地关上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棒球棍,一脸防备地看着男人。

男人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将房间打量完了,才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干净的凳子上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姬锦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封岳,你可以叫我岳哥,也可以叫我封哥,我是赤练的二当家。”

姬锦峰瞳孔猛地一缩,赤练!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赤练,但是姬家是知道的,赤练的二当家竟然找上了他!

“你……你找我想做什么?”姬锦峰结结巴巴地问道,握着棒球棍的手却更紧了。

封岳就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紧张一般,笑了笑,“自然是来帮你的。”

“我好得很,不需要你帮。”姬锦峰好在没有蠢到家,知道跟赤练的人牵扯上没有什么好处。

闻言,封岳也不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吗,真的不需要我帮助吗?你现在都变成一条丧家之犬了,外面警察在通缉你,而你的父亲也在找你。”

姬锦峰听到后面一句,眼睛一亮,“我父亲醒了?”

“是啊,前几天就醒了,听说一醒来就找你,说要把你交给警察,你的妈妈和你的爷爷求情都没有用。”

姬锦峰眼底的光顿时就熄灭了,被绝望所替代。

“承认吧,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即便是能在这里躲藏一辈子,你身上的钱应该也不够你支撑那么久的时间吧,难道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呆着,然后活活饿死?”封岳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地泡面,满脸的嫌弃。

姬锦峰神情狰狞,“上次你也说要帮我,结果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人家完好无损,但是我却将自己搭进去了,警察为什么会通缉我,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给你出的主意是行得通的,可惜啊,你找的人都是猪队友,自己不争气,这难道也怪我?你想想,造成你现在这种处境的人到底是谁?”

姬锦峰啊地叫了一声,将棒球棍扔在了地上,一脸的颓丧,“你说你能帮我,你想怎么帮我,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通缉犯。”

封岳笑了笑,“好孩子,我说了能帮你,就一定能帮你,你最恨的人应该就是清若筠母女吧,我可以帮你强大你自己,然后你可以亲自找他们报仇。”

姬锦峰听懂了他的意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是想让我加入赤练?”

封岳耸耸肩,“难道不好吗?加入了赤练,我就会让人培养你,你想想清歌的身手,我能让你变得跟她一样厉害,甚至更厉害,到时候你还需要怕她吗?”

“谁说我怕她了。”姬锦峰梗着脖子嘴硬道,眼底的光却越来越盛。

封岳只当没看到,笑着附和道:“好,就算你不怕她,但是你现在斗不过她总是事实吧,你难道就不想超过她,自己亲自报仇,毕竟如果不是她母亲,你父亲就不会忽略你们母子,而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封岳的话几乎句句都敲在了姬锦峰的心坎上,姬锦峰一想到清若筠和清歌,就恨得牙痒痒。

“好,我加入。”

封岳满意地笑了,“真是个乖孩子,这样就对了,跟着我,你不会后悔的,走吧,我带你回去。”

“不行,现在警察到处在抓我,我不能出去。”

封岳看着他瑟缩的样子,微微皱眉,耐心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不会让你出事的,现在跟在我身后,出去,不然你就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在这里躲一辈子。”

姬锦峰眼见着封岳打开门要走,赶紧跟上。

街道上,早已停了一辆车,封岳打开后座门,示意姬锦峰上车,姬锦峰站在车边,咽了咽口水,踌躇着,他知道这要是上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封岳也不催他,倚在车门边,慢悠悠开口:“你现在回去也行,大不了就在铁窗里过一辈子,y国的监狱里,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你要是想去体验一下,现在还来得及。或者你也可以赌一把,你的那个无情的父亲会去救你,让你不用坐牢,还不计前嫌地原谅你,将族长的位置传给你。当然,更有另一种可能是,你被警察抓了,而你的父亲则在背后推波助澜,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将你送进监狱,而你的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最后郁郁而终。”

“别说了。”姬锦峰眼角发红,直接钻进了后座。

封岳笑了笑,跟着钻了进去。

**

夏国京都看守所内。

冷萧坐在地上,靠着墙,静静地看着那一角天窗,阳光从那个小小的窗口洒进来,在他的脚边洒下一片光晕。

他怔怔地看着阳光,几个月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阶下囚,甚至在新发的事情曝光之后,他心中都是笃定的,因为他知道那点证据定不了他的罪,可是谁知,就是这样一件他不曾上心的事情,最后越演越烈,竟然变成了惊天大案,还将一国王后都牵扯进来了。

也是那一次庭审,冷萧才明白,靳修溟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他,而是杜君扬,真是个心狠的人啊,竟然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虽然他也不觉得杜君扬是个什么好人,但看见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几个儿子联合起来背叛她,心中难免升起了一丝同情,起码他的儿子不曾背叛他,甚至还想着帮他顶罪。

想到沐辰,冷萧就不免担心,当时沐辰替他挡了一枪,当场就被送去急救了,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是否安好。

他打听过,可是没人告诉他。自从上次庭审结束之后,他就被关在了这里,除了一天三餐,没有人跟他说话,而他的四周,也没有关着其他人,只有他一个。

冷萧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说话了。

他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幕幕像是电影慢镜头一般一一浮现,这段时间以来,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忆往事,从记事起到现在,点点滴滴,想起他能记起的所有,有些事情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耳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冷萧也没有在意,狱警会定时巡逻,不过也只是过来看他一眼,看看他是否活着。

脚步声在他的牢房门口停下,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冷萧睁开眼睛,当看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时,他瞪大了眼睛,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是你。”

贺曼微微一笑,“是我,一段日子不见,你消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看着像是老了十岁。”

冷萧死死地瞪着贺曼,“你竟然还敢来。”

“我来看看你,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得。”贺曼柔声说道,温柔的语气与平常无异。

冷萧却心底发寒,眼前的女人明明依旧是那张脸,曾经让他觉得岁月静好的脸此时再看,却显得这样的面目可憎。

“夫妻?我怕是你的利用工具吧?你现在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杀我灭口的?”

“你何必这样想。”贺曼轻轻一叹,“我要是真的想杀你,根本不会自己亲自过来,冷萧,你可能不知道,靳修溟布置了天罗地网要抓我,我想见你一面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更何况,我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我杀你做什么,冷萧,我要走了,所以来见你最后一面。”

冷萧冷冷地看着她,眼中还有被欺骗的心寒。

贺曼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腰,“冷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而我也不想说什么我不是有心利用你,因为一切确实就是我故意设计的,我也是故意接近你的,但是这些年,你对我的好,让我对你心怀愧疚,虽然利用了你我不后悔,但是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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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封岳带走姬锦峰想做什么?

364.贺曼现身(1更)

冷萧的身子僵硬,听着贺曼的话,心中却丝毫没有觉得舒服,他一把推开贺曼,冷眼看着她,“到了现在还在跟我演戏,贺曼,你真的不累吗?”

贺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你?现在我相信与否对你来说重要吗?我就是一个阶下囚,也许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或许一颗子弹就是我最终的归宿,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你来说,我都是无用的人,所以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说,你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有,你就直说吧。”

贺曼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愧疚渐渐消失,最后变成了平静,“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我今天来就是跟你道个别,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我现在要是大声喊一句,你就走不了,贺曼,你真的不怕吗?”

“你会吗?”贺曼反问他,眸光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身上。

冷萧沉着脸,吐出一个字,“会。”

贺曼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会,因为你要是引来了其他人,那么你的儿子就没命了,他现在还躺在第一医院的病床上呢。”

冷萧眼神微变:“你对沐辰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人看着他而已,而且他的病房门口还有警察守着,你怕什么。”

冷萧自然是怕的,只有跟贺曼接触过,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可怕,他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发现他的枕边人竟然是赤练的人,而且在赤练中地位不低,她瞒着他在夏国做了多少事情,至今仍是个谜,但就他所知的那些,就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不用这么紧张,沐辰是你唯一的孩子,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惊动其他人。”

冷萧脸色阴沉,“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趁着我还没有后悔。”

贺曼却没有走,而是靠近他,轻声开口:“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走,离开夏国。”

冷萧瞳孔微缩,意外地看着她,良久,冷笑:“跟你走,做赤练的一员,让国际刑警通缉吗?”

“但是你现在留在这里也是阶下囚不是吗?冷萧,夏国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跟我走,你起码还能活的自在,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带上沐辰。”

“你住口。”冷萧怒喝,随即又压低声音,生怕将狱警招来,“我不会跟你走,我是夏国的路德亲王,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夏国,而沐辰,更不可能跟你走。”

“可是你以前不也是跟赤练合作的吗?那么多年,你跟赤练之间合作了多少次,你自己记得清楚吗?”

冷萧面色一僵。

贺曼缓了缓语气,说道:“我说这些不是想要跟你吵架,我不知道靳修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攀咬杜君扬,但是我知道,等到杜君扬下台,下一个就该轮到冷希瑞了,冷文冀就是个病秧子,到时候谁上位还需要我说吗?你觉得就你跟夜家还有靳修溟之间的恩怨,靳修溟能绕了你?就算你被判了终身监禁,他也有办法在监狱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你,还有沐辰,他的身上可不干净,虽然不至于坐一辈子牢,可哪怕是一年,靳修溟想要他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冷萧眸光惊疑不定,只是没等他开口,安静的走廊里又传来了脚步声,贺曼意识到不对,想也不想地就往外冲过去,结果就与清歌对上了。

清歌五指成爪,直接抓向了贺曼的脖子。

贺曼眼神一变,身子往后一仰,就躲过了清歌的攻击,与此同时,身子一转,脚就往清歌的心窝里踹,清歌避过。

短短时间之内,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在清歌的全力进攻之下,贺曼竟然丝毫不见败势。

冷萧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清歌神情不变,眸光却越来越冷,没想到贺曼比他们想的更难对付,光是这不输于她的身手就足够令人吃惊了。

“贺曼,你今天逃不出去了。”清歌冷声说道,“现在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贺曼闻言,不慌不忙,嘴角甚至挂上一抹淡笑:“是吗?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还想要你的父亲和姐姐,你就不敢杀我,既然不死,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你真的以为你的防卫固若金汤?别傻了孩子,你是抓不到我的。”

清歌还没想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枪声,她的眼神越发冷,手上的攻击也越来越凌厉。

“冷萧,还不过来帮忙。”清歌厉声喝道,“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欺骗了你这么多年的女人逃走吗?”

冷萧闻言,犹豫了片刻,终究是站在原地没动。

贺曼余光一直注意着他这边,见状,不禁笑了,看向清歌的眼神带着嘲讽,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

而外面,此时靳修溟的枪口正对准副局吴鹰。吴鹰在副局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的,获得过很多的荣誉和赞赏,看着也是老实本分的那种人,可谁也没有想到吴鹰竟然是贺曼的人。

此时吴鹰的手上抓着冷文冀,枪口就抵在了冷文冀的太阳穴上。

“吴鹰,放了他。”靳修溟淡声说道,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了。

冷文冀的脸色很苍白,他是在家里被人带过来的,他没想到家中平日里不起眼的园丁竟然是叛徒。

吴鹰面无表情,“放贺曼离开,我就放了他。”

“今天你们谁也无法离开这里。”靳修溟冷声说道。

吴鹰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四少,你再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去,金融中心就要被炸毁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吴鹰见状,满意地笑了,“今天我们既然敢来这里,必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四少,金融中心被我们放置了炸弹,只要时间一到,而我们没能平安出去,那么……砰——整座金融中心都会变成一座废墟,到时候里面的那群所谓的精英白领们也会跟着……呵呵呵呵呵呵。”

冷文冀目光已经全变了,“景瑞,不要管我,开枪。”

话音刚落,冷文冀的身上就挨了一拳,吴鹰冷声开口:“二少,我劝你最好不要说话,我的耐心有限,快点放我们离开,只要我们顺利离开了京都,金融中心就会平安无事,不然我就要让金融中心里那几千个人给我们陪葬。”

刚刚赶到这里的冷希瑞刚好就听到了这一番话,脸色铁青,他才将上次的爆炸案处理妥当,怎么现在又来了,而且还是金融中心。

金融中心是京都是最高的建筑,位于京都的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在这里面工作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要是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让你们走。”冷希瑞毫不犹豫地说道。

靳修溟眼神一冷,“不行。”

冷希瑞瞪着他,“我说放他们走。”

“我说不行。”靳修溟一字一顿地说道,贺曼好不容易才现身,这次要是让她跑了,以后再想抓住她就难了,而且清歌的父亲和姐姐还在她的手上了,他要趁着这次机会救出他们。

“冷景瑞,我说放他们走,你是没有听懂吗?”冷希瑞脸色漆黑,完全是被靳修溟给气的。

靳修溟毫不示弱地看回去,“你以为你妥协了他们就真的不会这么做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们是赤练的人,赤练到底是个什么组织,需要我再提醒你吗?”

一头冷水兜头淋下,冷希瑞瞬间就清醒了,是了,赤练的人可全都是一帮疯子,他们又哪里会言而有信。

靳修溟走到一边,给季景程打了电话,说了两句随即挂断。

冷希瑞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不禁看了他一眼,心中对季景程略有不满,他才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而靳修溟现在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老百姓,可是季景程竟然敢在没有他的命令下,私自行动,这简直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金融中心的事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些,但是之后……他在心中给季景程记上了一笔。

情况陷入了胶着。

**

季景程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将雷影的成员集中起来,赶往了金融中心,他到的时候,特警和拆弹专家已经到了。

此时正是白天,又是周三,整个金融中心里大家都在上班,保守估计里面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人。

季景程到的时候,警局局长正在跟属下商议可行的办法,看见季景程,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曾经见过季景程三四次,还用过一次合作,自然是认识他的,此时见他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来帮忙的。

“季队,你来了真是太好了,现在整座大厦里都是人,我们想着先疏散人群,但是又怕引起恐慌,现在该怎么办?”

整座大厦超过一百层,几千人在里面,万一发生踩踏事件,后果也会很严重。

季景程沉着脸,仰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大厦,冷声开口:“暂时先别轻举妄动,首先要确认大厦里是否真的有炸药。”

毕竟要将这么一栋大厦毁于一旦,需要的炸药数量不少,而最近京都一直处于戒严中,想要将这么大数量的炸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京都,可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季景程判断,大厦里根本不可能存在大批量的炸药。

局长姓马,叫马一洲,闻言,神情焦急,“这栋大厦足足有一百零一层,这么大的范围,想要在短时间内确定还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这根本不可能。”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大厦的平面图。

季景程拿过平面图,仔细看了看,随即拿过马一洲手中的笔,在图纸上标准了几个地方,“他们的本意不是炸毁这栋大厦,而是引起恐慌,炸弹的数量就不会多,但势必都是放在重要位置,这几个地方是最有可能的,也是能发挥最大威力的。”

马一洲仔细看了看被季景程标注的地方,眼睛越来越亮。

“那我现在就安排人进去排查。”

“先等等,给这里面所有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以消防演习为由,疏散人群。”季景程冷静地说道。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记住,十五分钟之内,必须将大厦里的人群疏散百分之五十以上。”季景程又加了一句。

马一洲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拿着电话去联系各个公司的负责人。

季景程转身,看向雷影的成员,“一组、二组的人从天台开始排查,三组和四组的人跟我一起,从一楼进去。”

“是,队长。”

唐浩和陆城分别带着一组和二组的人走了,三组和四组的人则是看向了季景程。

季景程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等到人群开始疏散,现在进去,会引起恐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厦里陆陆续续地跑出来一群人,随后越来越多,刚开始这些人脸上都满是抱怨,毕竟这班上的好好的,忽然要搞什么消防演习,简直就是浪费他们的时间。

但是一跑出来就看见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军人,一众人的脸色就都变了,回头看一眼自己工作的地方,心中疑惑,这真的是一场消防演习吗?

只是不等他们疑惑,就有人出来将他们赶往了远处。

季景程隐约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声,但是他没有动,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木兮本来正在严阵以待,就被人拉住了衣服,她扭头,看见一个女人冲着她笑笑,问道:“这位同志,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木兮木着脸,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消防演习加军事演习,你们离得远一点。”

那人眸光轻闪,不及说话,就被赶走了。

“时间到了,进去。”季景程的声音拉回了木兮的注意力,木兮神情一肃,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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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这次贺曼逃得了吗?

365.出人意料的结果(2更)

靳修溟冷冷地看着吴鹰,吴鹰丝毫不怕,反正他的手上有冷文冀这个人质,靳修溟是投鼠忌器。

“四少,我是个不怕死的人,就算你开枪我也是不怕的,但是二少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中了一枪,恐怕就真的活不成了,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的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

冷文冀此时的脸色确实很不好看,但即便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他的神情也不见丝毫惊慌,甚至还冲着靳修溟笑了笑,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靳修溟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在抬眼,眼中已经是一片平静,他将枪扔在了脚边,“你走吧。”

“贺曼呢,我要带着贺曼一起走。”吴鹰说道,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平安将贺曼送出去,为此,即便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恐怕她是不能跟你走了。”清越的女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只见清歌慢慢地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她的手里牵着一根链子,链子的另一端锁在贺曼的脚上,而贺曼的双手则是无力地垂在身子两侧,右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着,她的脸色很苍白,完全没有血色,额角还有伤痕,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破损了,嘴角挂着血迹,样子狼狈至极。

吴鹰吃惊,不明白贺曼怎么会弄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明明胜券在握的不是吗?

清歌在吴鹰的不远处站定,俏丽的脸上一片森冷,“今天,你们谁也无法离开这里。”

贺曼的下巴被清歌给卸了,就算是想说话都说不了,而她的手则是被清歌生生折断的,此时的她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所以清歌看也不看她。

“吴鹰,贺曼在我的手上,你要是不想让她死,就给我将人放了。”

吴鹰一脸阴沉,怎么也没想到贺曼竟然会失手,他握紧了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扣在冷文冀的脖子上,微微收紧,“冷文冀还在我的手上,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判。”

“是吗?”清歌轻笑,“你今天的任务不是为了保护贺曼吗?现在贺曼就在这里,你看看周围,你觉得你能凭着一个冷文冀就将贺曼从这里带走?你是当我死的?”

“你要是不放我们走,我就杀了冷文冀。”吴鹰威胁道。

回答他的是清歌重重的一拳,那一拳砸在贺曼的身上,疼的贺曼当即就弯下了腰,咳出了一口血。

清歌眯着眼睛,淡淡开口:“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同样的招数,你们用的已经够多了,你们不烦我都嫌烦了,现在是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要是放了冷文冀,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话,我说到做到。”

吴鹰面色难看,看了一眼贺曼的惨样,难道说贺曼这样完全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揍出来的?那右手应该是断了吧?

“你是一个军人,就算是贺曼犯罪了,也该接受法律的审判,你怎么能私下动手。”

闻言,清歌不禁笑了,一脸嘲讽地看着他,“我早就已经退出部队了,这还是拜你们所赐,怎么,这才过了几年就忘记了?”

冷文冀看着清歌的目光透着惊奇,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清歌,而靳修溟看向她的目光则是带着笑意,这才是真正的清歌,他的清歌从来就不是受人威胁的性子。

他看了一眼贺曼,啧了一声,还是不够惨啊,不过没关系,现在人到了他们的手上,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们。

吴鹰见到这一幕,眼睛都气红了,用枪抵着冷文冀的太阳穴,“你们真的不顾他的死活了吗?还有你的父亲和你的姐姐,以及金融大厦里的几千人,你们都不顾及了吗?”

清歌嘴角挂着笑,眸光冰冷,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死人,“我过去就是顾忌太多,才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现在我什么都不想顾忌了,你们想杀谁就杀谁,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大家一起死。”

“你疯了!”吴鹰吃惊地说道,没有注意到清歌在不经意间对靳修溟使了一个眼色,靳修溟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清歌笑呵呵,往旁边走了几步,“是啊,我疯了,是被你们生生给逼疯的,既然底线的存在是为了让你们威胁的,那我不要底线了,我们就比一比谁更心狠。”

吴鹰担心她背后耍花招,身子转了转,面对着她,“你别动,你要是再动,我就开枪了。”

清歌直接一只脚踩在了贺曼的背上,将她踩得趴在了地上,皮笑肉不笑:“行啊,你开枪,不过是个病秧子,死了就死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死了反倒好。”她的眼睛泛红,神情狰狞,眼底隐隐有些疯狂之色。

吴鹰忽然意识到什么,神情一怔,“那你的父亲和姐姐呢,我们今天要是死在了这里,他们也活不了。”

“那就一起去地下团聚吧,我已经受够你们了,我相信我爸爸和我姐姐不会怪我的,哈哈哈哈,一起死啊,我们一起下地狱。”她一把抓住了贺曼的头发,迫使她抬头,抬手就是几巴掌,将贺曼打的脸都肿了。

她这疯狂的样子吓了在场的人一跳,冷希瑞惊疑不定地看着清歌,这人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一想到这里,冷希瑞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倒是方便了给靳修溟让道。

靳修溟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沉着脸,悄然往旁边退去。

吴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心中不禁着急起来,要是清歌真的不受威胁,他们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看了一眼贺曼,清歌那几巴掌用尽了全力,此时贺曼的脸肿的跟猪头一眼,就算是亲妈站在她面前,也分不出来,嘴角留着血。

清歌似乎不过瘾,又狠狠往贺曼的肚子上踹了一脚,“不是威胁我吗?我让你威胁我,你们都威胁我,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她的神情狰狞而疯狂,下手又狠又快,哪里有一点理智。

冷文冀已经注意到清歌情况不对,也不禁有些着急。

吴鹰此时面对着清歌,自然没有注意到本来在另一侧的靳修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后面,贺曼倒是想提醒他,可惜她现在疼的就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人敲断了,加上她的下巴被清歌给卸了,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靳修溟的枪口对准了吴鹰,子弹射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崩了一脸。

吴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而他正想扯着冷文冀来挡枪时,冷文冀的身子往下一滑,失去了控制。

吴鹰就在众人的面前直挺挺地倒下了,鲜血飞溅,离得最近的冷希瑞脸上都是温热的血液。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只抹了一手的鲜血,他木然地看着手中的血液,指尖轻轻颤抖。

靳修溟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将冷文冀从地上拉起来,“二哥,没事吧?”

冷文冀温和地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靳修溟走到清歌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清歌的身子轻轻颤抖着,牙齿咬着嘴唇。

“二哥,这里交给你了。”靳修溟说了一句,就打算带着清歌先离开。

冷希瑞却挡在了二人的身前,木然的脸上满是血迹,视线却直直看向了靳修溟怀中低着头的清歌,“她怎么了?”

“没事,我们还有事情,请你先让开。”

冷希瑞看了一眼地上那被打得从出气多,进气少的贺曼,直觉不对,没有让开,盯着清歌,“她似乎情绪不对。”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冰冷,“不过是做戏给吴鹰看的而已,不吸引吴鹰的注意力,我怎么解决他,怎么救出二哥,而且。”他扫了一眼贺曼,“这是恐怖分子头子,作恶多端,打几下也不打紧吧?”

冷希瑞嘴角抽搐,这是打几下吗?这都快要将人打死了。

这时,清歌从靳修溟的怀中抬起头来,“国王这是在怀疑我刚才公报私仇?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毕竟这人抓了我父亲和我姐姐,威胁我,我打几下泄愤罢了,你要去告我?”

冷希瑞探究地看着她,除了嘴唇有些肿之外,眼神清明,哪里有刚才疯狂的样子,见状,他心中说话不出是轻松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我还要去找我的父亲,您要是没事的话,就请让开。”清歌语气已经十分不耐烦,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眼底满是狂躁。

担心再呆下去清歌就真的撑不住了,靳修溟将她扣在怀里,一把推开冷希瑞扬长而去。

冷希瑞被靳修溟推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正好与吴鹰面对面,吴鹰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冷希瑞一惊,差一点叫出声来,仓皇从地上爬起来,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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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贺曼没有逃掉,想不到吧想不到吧

366.(3更)

冷文冀冷眼看着冷希瑞的狼狈样,眼底满是嘲讽,不过转瞬,又被担忧取代,刚才清歌动手,是有做戏的成分,但当时她的情绪也确实是不对的。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看向地上已经死去的人,让人来处理了,随后又看向奄奄一息的贺曼,“找医生来给她看看伤,不要让她死了。”

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贺曼给抓住,要是让她了就真的太便宜她了。

而另一边,冷萧听着走廊另一头从喧嚣到安静,他静静地靠在墙角,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竟然趁着贺曼和清歌厮打的时候偷袭了贺曼。

看着贺曼被清歌像一条狗一样地拖走,他心情复杂极了,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即便是贺曼利用了他,他依旧是不恨她的,他甚至在后悔刚才帮了清歌。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贺曼已经被清歌带走了。

冷萧虽然不知道贺曼到底对清歌做了哪些事情,但是也知道贺曼落在了清歌的手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清歌的身边还有一个靳修溟呢,那可是从小就心黑手狠的主。

冷萧想起贺曼看向自己的那个吃惊、失望的眼神,心中一疼,闭上了眼睛,罢了罢了,贺曼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对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有什么好后悔的,而且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心情担心贺曼?

冷萧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贺曼还是在笑自己。

**

靳修溟带着清歌刚刚上车,清歌就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靳修溟脸色一变,“清歌,松口。”

清歌眼眶赤红,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轻轻颤抖着,被靳修溟强行拉开手腕,她用仅有的理智对他说道:“打晕我,快。”她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担心她会伤害到靳修溟。

靳修溟则是一把抱住她,“想咬就咬我吧,清歌,坚持住。”

清歌眼白都往外翻了,整个人处于极度癫狂的状态,靳修溟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清歌控制住,一直到清歌渐渐不动了他才慢慢放开她。

他低头看向清歌,清歌睁着眼睛,眼神空洞,对上他的视线,眼中渐渐有了焦距,她虚弱地笑笑:“靳医生,我又挺过了一次。”

靳修溟笑意温柔,轻轻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是,你又挺过了一次,很棒。”他低头,一枚吻印在了她的额头,带着虔诚。

清歌轻轻闭上眼睛,“我好累,想睡一觉。”

“好,睡吧,等睡醒了就到家了。”靳修溟吩咐冷一飞开车,自己则是抱着清歌,小心翼翼地护着。

回到家里,清歌还没醒,靳修溟直接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在了床上,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清歌。

没多会儿,冷一飞就来了,说是冷文冀到了。

靳修溟给清歌盖好被子,走下楼去。

“清歌怎么样了?”冷文冀问道。

“没事儿,已经睡下了,二哥,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冷文冀温和地笑笑,“没有问题,我是见清歌情况不对,所以过来看看。”

“毒瘾发作了,已经过去了,贺曼呢?”

“我让医生去看了,不会让她死了。”

靳修溟点点头,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贺曼在这个时候死了的。

“二哥,清歌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

冷文冀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失笑,“在你眼里二哥是这么不懂事的人?我知道清歌说那些话是为了激怒吴鹰,怎么会放在心上。”

靳修溟闻言,笑了笑。

**

半个小时前,金融大厦。

木兮站在五十六楼的女厕所隔间里,看着那坐在马桶上满脸是泪的女人,女人的身上绑着炸弹,木兮的神情严肃,“队长,五十六楼北面女厕隔间发现炸弹,请求支援。”

季景程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木兮的声音,眸光微变,快步朝着女厕的方向走去。

整座大厦的人已经疏散干净了,虽然是打着消防演习的旗号将人都疏散到了外面,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消防演习。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这栋大厦里被埋了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一群本来逗留在下面准备看热闹的瞬间疏散开去,却还是远远地围绕着看热闹。

已经有记者赶到了现场,被维持治安的警察远远地拦在了外围,这样的架势更让大家相信了炸弹的说法。

前不久刚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现在金融大厦又传出了有炸弹的传言,一时间人心惶惶。

季景程是一个人来的,看见这状况,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女人身上被绑着的是最新型的微型炸药,就女人身上这一点,要是真的爆炸,足以将这一层炸了,到时候这栋大楼就会被拦腰折断,造成的后果无异于灾难。

“队长,这线路太复杂了,我没把握。”木兮严肃地说道,他们都是学过拆弹的,但是太过精密的她没有办法。

“元舒呢?”季景程问道,元舒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正在一楼,那边也发现了一颗新型炸弹,她现在走不开。”而从特警那边调过来的拆弹专家们现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

季景程看了一眼炸弹上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来得及,将枪放在地上,对木兮说道:“去那把剪刀来。”

木兮脸色一变,“队长。”

“快去。”季景程催促。

坐在马桶上的女人四肢被人捆着,嘴里也塞着破布,根本说不了话,只是对着他们流泪,满脸的恐惧。

“别担心,会救你出去的。”季景程对她说道。

女人依旧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她是这里的员工,上个厕所的功夫,刚走出去就被人打晕了,等醒来就在这里了,被人五花大绑,身上还捆着炸弹。

而在木兮发现她之前,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了,眼睁睁看着炸弹上的时间从“60”跳到“30”再到现在的“20”,而此时数字依旧在快速地跳动着。

在等待的时间里,季景程看了女人一眼,将她嘴里的破布拿掉,见她低声啜泣的样子,想了想,安慰道:“时间还来得及,你不要害怕。”

女人今年才二十五岁,怎么可能不害怕,听了季景程的话,睁着一双红兔子似的眼睛看着他,眼泪则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

季景程性子冷淡,不会安慰人,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所幸木兮回来得很快。

季景程拿过剪刀,蹲在女人的面前,先将她身上的绳子解了,女人刚想动,就被季景程呵斥道:“别动,你想死吗?”

女人被他冷厉的眼睛一瞪,顿时就不敢动了,可怜兮兮地望着季景程,但季景程已经低头去研究她身上的炸弹了。

“在拆卸的过程中你绝对不能动,一个不小心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你明白吗?”

女人哭着点点头。

木兮站在季景程的身后,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手。

季景程将炸弹的外壳拆了,露出里面的线,看着那一团花花绿绿错综复杂的线,季景程皱起了眉头,木兮的心也是一紧,果然这线路太复杂了,目测不下十根线,有用的没用的,纠缠在一起,还有些还是同颜色的线。

“队长,要不我叫一个拆弹专家过来。”木兮沉声说道。

季景程已经快速地剪掉了三根线,嘴里回到:“不用。”

女人愣愣地看着季景程的动作,每剪一根,她的心就是一抽,生怕他剪错一根,他们就要灰飞烟灭。

“你……你慢一点,看准一点再剪啊。”女人颤颤巍巍地说道,眼泪挂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闭嘴,不要打扰她。”木兮轻声呵斥了一句。

女人看了木兮一眼,轻轻点点头,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季景程的手。

季景程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剪掉了五根线,在剪第六根时,他犹豫了将近一分钟,才剪掉了一根红色的线,结果刚一剪断,数字就从“19”直接跳到了“9”,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啊。”女人尖叫了一声,如果不是木兮及时按住她,恐怕她就要跳起来了。

季景程面色凝重,看了一眼剩下的五根线,对木兮说道:“去通知其他人,尽快撤离这栋大厦,疏散附近所有人群。”

“队长。”木兮面色巨变。

“这是命令,快去。”季景程头也不回地说道。

木兮深深地看了一眼季景程,咬咬牙,离开了。厕所里就剩下季景程和那个女人。

女人呜呜呜地哭着,哭得季景程有些心烦,抬头,就看见了女人恐惧的双眼,轻叹口气,这就是个普通人,遭遇这些害怕才是正常的。

他缓了缓神情,开口说道:“我会平安带你出去,但是现在,你必须配合我,尽量冷静下来,好吗?”

女人闻言,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想哭的,但是我真的好怕,我才二十五岁,我还没跟我父母告别。”

“别怕,就算是死,你也不是一个人。”

女人愣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季景程,一时间没了反应。

------题外话------

女人:你这话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某离:咳咳,你要理解,季队真的不会安慰人,这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柔情的话了。

367.(1更)

愣过之后,女人眼泪掉得更快了,总觉得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呜呜呜呜,我叫苏羽,今年二十五岁,东陵市长风街人,我爸爸叫苏立宏。”

季景程听着她自报家门,有些不解,刚想让她闭嘴,就听见苏羽继续说道,“要是我死了,能不能让你的同事帮我给我爸爸传个信儿,就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他的话了。”

季景程一脸的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眼见着苏羽要悲伤逆流成河了,低斥了一句,“闭嘴。”

苏羽还在呜呜呜的哭着,“你都让你的同事撤退了,说明你也没把握能出去,我知道我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在临死前说一说吗?呜呜呜呜呜”

季景程被哭得头疼,吼了一句,“再哭下去,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苏羽被吼得卡壳了,愣愣地看着季景程。

季景程却不再管她,继续低头研究那几根线,然后找准了一个下手。

苏羽是不再说话了,可是眼泪却依旧没有停下来,脸上还是很害怕,对于死亡,没有人不会恐惧,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打扰季景程,所以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她也渐渐镇定下来。

啪嗒,一滴眼泪砸在季景程的手背上,季景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眸光微沉,苏羽喏喏,轻声解释:“我就是太害怕了,对不起。”

季景程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此时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了,算了,一个普通人而已,害怕才是正常的,于是低下头,继续研究。

苏羽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她盯着季景程的侧脸,这才发现这个兵哥哥很好看,一时间倒是真的忘记了害怕,而就在这个时候,线路已经被剪得只剩下了三根。

季景程却停在了那里,剩下的三根里,只有一根是正确的,但现在他没有把握。

季景程看着那三根线,眸光微沉,他看了一眼苏羽,见她只是盯着他出神,缓声开口:“还剩下最后一根,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要是想跟你爸爸打电话,可以趁现在。”

苏羽瞬间回神,听着他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哭了,“呜呜呜呜,我手机没带。”她是来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敲晕的,手机还在办公室里放着呢。

季景程看着她的眼泪,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跳了,“别哭了,我会带你出去的。”

苏羽哭得哗哗的,却没敢出声,心中则是想着:你都让我打告别电话了,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季景程看着三根颜色一模一样的线,最终选定了一根,在剪之前,他看向苏羽,问道:“怕死吗?”

苏羽点头,使劲点头,担心季景程不相信,还说道:“我怕死,我才二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季景程:……

算了算了,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害怕才是正常的。

季景程安慰自己,说完,也不看她,已经剪了下去。

苏羽啊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良久,耳边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她悄然睁开一只眼睛,对上的就是一双的淡漠的眼睛。

季景程伸手,将她身上的炸弹拆除,说道,“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苏羽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炸弹,数字停留在“5”,“不……不用死了?”

“嗯,不用死了。”季景程难得好心回了一句,结果下一秒,就见那个姑娘抱着他的腰开始嚎啕大哭,“呜呜呜呜,我以为今天死定了,呜呜呜呜呜,太好了,终于不用死了。”

季景程额角青筋跳的更厉害了,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腰哭得忘我的人,手还抬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该推开他。

木兮进来的时候,苏羽还在抱着季景程哭,她看了一眼哭得浑然忘我的苏羽,眼神微闪。

季景程见到她,将手里的炸弹递给她,“人员撤离了你进来做什么?”

木兮张了张嘴,没说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所以又回来了,只是说道:“我见时间到了,也没发生爆炸,知道成功了,所以上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季景程余光扫了一眼手腕的表,距离炸弹上爆炸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但也没有拆穿木兮的谎言,只是说道:“将她带出去。”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苏羽。

木兮点了点头,伸手将苏羽拉起来,“走吧,我送你下去。”

苏羽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刚被木兮拉起来就往地上滑去,还是季景程搭了一把手。

等待苏羽情绪平复了,季景程才放开手,对木兮说道:“带她出去吧。”

木兮带着苏羽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只见苏羽跑了回来,站在季景程的面前,她身量娇小,要仰着头看他,“我叫苏羽,你叫什么名字。”

季景程微微低头,看着那一双红兔子眼睛,抿了迷唇,“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走吧。”

苏羽还想再问,季景程却先一步走了,这一层还没检查完。

苏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身上的那一身军装特别的好看,转眼就对上了木兮深沉的眼。

她冲着木兮笑笑,“谢谢你们今天救了我。”

木兮眸光淡淡,面无表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在下去的过程中,苏羽余光一直在打量木兮,木兮注意到了却没有开口,等到将她送出去了,正打算转身上去,就被苏羽叫住了。

“等等,这位……”她斟酌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对方看着跟她年纪差不多,叫姐姐似乎并不合适。

“还有事儿?”木兮淡淡地问道。

却见苏羽朝她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今天谢谢你们,还有,你们真的很棒。”

木兮微怔,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出去吧,外面有人会帮你。”

苏羽看着木兮的背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们要小心。”

回答她的是木兮消失的背影,苏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盛,以前她从未觉得军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今天,她觉得夏国的军人真的特别的帅气。

金融大厦的警报解除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整栋大厦里搜出了炸弹数十枚,就像是季景程说的,这些炸弹即便是爆炸,也无法毁了整栋大楼,最危险的就是一楼发现的那一颗和苏羽身上的那一颗。

季景程下去的时候苏羽已经被送往医院了,他也没有在意,当兵这些年,像苏羽这样的他遇见了很多。

靳修溟接到季景程电话的时候刚送走冷文冀,听到金融大厦的危机解除,他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要是金融大厦那边出事,只怕清歌是要自责的。

清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下去的时候,靳修溟正在打电话,听语气应该是跟冷文冀在通话。

见她下来,靳修溟说了两句就结束了通话,“怎么不多睡儿?”

清歌摇头:“睡饱了,刚才是二哥的电话。”

“嗯,要不要吃东西,我让阿姨给你做。”

清歌没什么胃口,摇头,只是说道:“我要见贺曼。”

“好,等吃过午饭我就带你去。”

清歌没有反对,她早饭不吃,午饭是一定要吃的,不然靳修溟会发飙。

清歌坐下,终于意识到了一件被自己遗忘的事情,看向靳修溟,“金融大厦那边……”

“没事,季景程他们已经解决了,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发生爆炸。”

清歌松了一口气。

“你要去见见他们吗?”靳修溟温声问她。

清歌一怔,随即摇头,靳修溟也不勉强她。

下午,靳修溟带着清歌去了城西的监狱,贺曼暂时被关在这里。

清歌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她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见到她来,贺曼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我爸爸在哪里?”清歌直接了当地问道。

贺曼笑了笑,没有回答。

清歌眼神微冷,冷声问道:“再问你一次,我爸爸在哪里?”

贺曼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她,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透着嘲弄,“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自己去找啊,京都就这么大,你把京都翻过来,怎么着也能找到,至于找到的时候是不是还活着,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清歌眼神微变,蹲下身,捏着贺曼的脖子,“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贺曼笑,“我对他做了什么,你上次不是看到了,放心,他现在绝对还活着,至于能撑多久,就看你的了。清歌,你以为抓到我就能找到你父亲?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

清歌眼底淬了冰,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贺曼,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讲条件,说,我爸爸在哪里。”

贺曼冷笑:“昨天不是还什么都不怕,不在乎吗,今天这就害怕了,别问了,就是再问下去,我也不会说的。”

靳修溟就站在一边,闻言,将清歌拉起来,“清歌,你先出去,我来问。”

清歌站着没动,靳修溟温柔地笑笑,“乖,出去等我,十五分钟。”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只是说了一句,“不能让她死了。”

“好。”就算是清歌想让贺曼死,他也不会允许的,贺曼让清歌受了那么多苦,他哪里舍得让她这么痛快地就死了。

清歌看了一眼地上的贺曼,走了出去。

贺曼则是看着靳修溟,笑了笑,“好侄儿,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打女人?打女人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

靳修溟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温和笑意,闻言,眼睛弯了弯,“我从来不是好男人,虽然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你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上一个女人。”

“我是你叔叔的妻子,是你的长辈。”贺曼眯着眼说道,视线盯着靳修溟手中的手术刀,那刀锋,不用看都知道很锋利。

靳修溟笑了笑,“我连叔叔都不认,更何况只是叔叔的妻子,贺曼,你现在说出夜云霆的下落还不晚。”

贺曼冷笑一声,闭嘴不言。

靳修溟也不恼,手起刀落,贺曼发生一声惨叫,脸上瞬间鲜血淋漓。

靳修溟笑意温柔,“你不说,我就划一刀,就是不知道这张脸可以让我划几刀的,不过脸没了没关系,还有手、脚。对了,听说你们赤练的人经常动不动就断人家的手脚,你自己想知道这滋味儿吗?”

贺曼恶狠狠地瞪着靳修溟,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颜,贺曼也不例外,这个男人是真的狠,比起清歌,他才是最心黑的,难怪冷萧一直忌惮他。

靳修溟扬手又是一刀,这一刀直接从眉头划到了嘴角,几乎将半张脸都割裂了,贺曼疼的惨叫一声,若不是手被清歌折断了,只怕此时早已扑上来生撕了靳修溟。

她此时满脸都是鲜血,样子看着十分的狰狞可怖,她死死瞪着靳修溟,哈哈大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夜云霆的下落的,我要让他给我陪葬。”

靳修溟冷冷地看着她,没想到贺曼的嘴巴这么硬,他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说就算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知道夜云霆下落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我让他们说就是了。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千万别死了,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的。”

他站起来,还真的就出去了,贺曼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是刚要开口,就扯动了脸上的伤口,想到自己的脸,她尖叫了一声,眼底满是刻骨的恨意。

清歌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知道没有什么结果,心中不禁有些着急,靳修溟安慰道:“别担心,她不肯说,还有别人。”

清歌眼神微闪,明白了他的打算。

离开之后,靳修溟就对外宣布了贺曼落网的消息。

而王熊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这两天他不见贺曼回来,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没先到预感果然成真了。

------题外话------

对贺曼会不会太狠了一点?但是又觉得那样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不算过分,你们觉得呢?

368.她是卧底(2更)

王熊在家中坐立难安,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给马克打了电话,马克得知贺曼被抓的消息,暴跳如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保护不了,我要你们何用,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你三天时间,一定要将人给我救出来。”

王熊被马克骂的狗血淋头,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听着,听到马克最后的话,为难地说道:“大当家,我们在京都的人这次都折损得差不多了,没人可用了。”要不然他也不需要给马克打这个电话了。

马克闻言,又是一顿大骂,直骂的王熊都开始怀疑人生,这才说道:“我会让人去配合你的行动,记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贺曼给我活着救出来。”

王熊应了一声是,一边等着赤练的人过来,一边开始打听贺曼被关在了哪里,总要先弄清楚人在哪里,他们才好去救人啊。

封岳和闻坤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马克说的最后一句话,封岳眼神微闪,倒是没想到贺曼竟然被抓了,难道说夜云霆已经被救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那个小师妹可是真的不得了。

马克正在头疼,看见封岳,眼睛一亮,“你来的正好,我需要你去京都一趟。”

封岳似笑非笑,“想让我去救贺曼?我不去。”

马克神情一僵,心中隐约有了怒气,但是对上封岳,又冷静下来,好声好气地说道:“贺曼这次是冲动了,但我不能看着她不管,封岳,你就辛苦一趟。”

“大当家,现在京都有多少人在等着我自投罗网,你不会不知道吧?让我去救她,我恐怕还没见到她就先把自己给交代了,这个任务危险系数太高,我不接受。”

“但是京都只有你最熟。”

“谁说是我最熟,这边不是还有一个。”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是闻坤的方向。

闻坤的手上打着石膏,他的一只手被靳修溟折断了,短时间没那么容易好。

闻坤倒是很愿意去京都,但是却被马克给否决了,“不行,查理不能去,他是基因实验项目的负责人,现在实验正在重组阶段,不能离开他。”

“是吗,我看他倒是很想去,毕竟人家的老相好也在京都,听说再过几天就要庭审了,保不齐要被枪毙的。”

一番话说得闻坤脸色铁青,“你给我闭嘴。”

封岳嗤笑一声,倒是也没再开口激怒他。

闻坤见封岳安静了,这才看向马克,说道:“我去京都,实验室有负责人,即便我离开几天也不要紧。”

马克却没有同意,“不行,你现在不能离开基地,就你现在半残废的样子,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你就给我待在这里,至于杜君扬,她到底是夏国的人,这是他们夏国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的。”

闻坤脸色难看,“大当家。”

“这件事不要说了,杜君扬那么有城府的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这样就死了,等你伤好了再说。”马克说完,又看向封岳,“还是希望你能去一趟。”

封岳不为所动,“最近我东波西跑也很累了,我需要休息,至于京都的事情谁愿意去就去,总之我是不会去的,当初我就提醒了贺曼,是她不听我的,现在被人抓的也是自己技不如人,要我给她冒险,想多了。”

马克沉下脸,“封岳,我才是大当家,现在我是在命令你。”

封岳眉眼微沉,淡淡地看着马克,“当初我会加入赤练,是因为大当家答应我的话,不会才这么一点时间你就忘记了吧?”

马克神情微僵,看着封岳,眸光闪烁,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让其他人去。”

封岳笑了笑,“多谢大当家理解,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等在车边的人,如果清歌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人正是逃走的葛少宁。

葛少宁见到封岳,打开了车门,封岳坐进后座,葛少宁这才绕到驾驶座坐好,他往后看了一眼,“岳哥,现在回去吗?”

“嗯,回去吧。”

葛少宁见封岳神情淡淡的,情绪不高,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岳哥,大当家找你是做什么。”

“让我去京都救贺曼,这个蠢货被人抓住了。”

葛少宁微微一顿,“贺曼被抓了?”

封岳冷笑一声,“这女人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将其他人都当成是傻子,早就提醒过她清歌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仗着夜云霆和夜清筱在她手里,清歌不敢翻出风浪,现在栽跟头了。”他说这话时,眼底是要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听到清歌的名字,葛少宁的神情有瞬间的古怪,当初他为什么会离开东陵市,继而加入赤练,这其中还有清歌的手笔。

封岳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在她手里吃亏并不冤,这个丫头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而且人不笨,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她的身上栽跟头,贺曼就是其中的典型。”

“但是贺曼之前不是一直指使清歌做事吗?”葛少宁承认清歌有些小聪明,要说手段也有些,但绝对没有封岳说的那么厉害。

“你指的是过去几年清歌为贺曼做事的事情?”

葛少宁沉默,算是默认。

封岳眼底的嘲弄意味更浓,“你们又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为之。”

葛少宁大惊,“二当家,你是说……”

“你看看贺曼的身份暴露之后,她在夏国的势力还剩下几个,就那些生意,也被清洗得七七八八,种植基地更是被连根拔起,就连实验基地都没保住,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以为是巧合。”

葛少宁脸色很不好看,“难道说从一开始她就是……”

“十有**。”封岳说道,他了解他的师父,那是一个将国家,将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的人,如果清歌真的叛徒,那么上次在南罗国遇见,他故意透露清歌情况时,谷天一不会是那样的反应,也就是说谷天一从头到尾都是知道清歌的身份的,不知道的人只是贺曼那个傻子而已,就连他也是上次遇见了谷天一,从他的态度里想明白的。

这也不怪他们看不透,实在是清歌演得太好,一般的卧底,哪里真的敢做暗地里的生意,哪像清歌,除了杀人放火,她什么没有做过,就连他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以为清歌跟他一样是堕落了,还在心里同情谷天一收的徒弟一个不如一个,现在想想,真正蠢的人是自己。

葛少宁沉默。

封岳扫他一眼,安慰道:“你也不用觉得不甘心,那丫头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连贺曼对她的威胁她都能将计就计,甚至敢把d品往自己的身上扎,这样的狠人,你输在她的手上不亏,只当是吃个教训了。”

“二当家,你好像很欣赏她。”葛少宁抿唇说道。

封岳眼底闪过一丝流光,神情瞬间淡了下来,“确实挺欣赏的。”清歌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但是与此同时,她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底线,要是当初他能像她一样,事情是否又有所不同?

不,还是不一样的,当初他的家人都死绝了,就连尸体都没能留下,要是当初他的亲人还活着,他也愿意为了他们与那些人周旋的,他也会像清歌那样,坚守住最后的那一丝底线。

他的神情有片刻的茫然,却很快恢复正常,“先回去吧。”

葛少宁见他淡了眉眼,也不再说话,心中则是在想着当初的事情。

清歌是卧底,这件事几乎已经是确定了,那当初杜雨若知道清歌的身份吗?他知道杜雨若跟清歌走得极近,甚至连杜雨若故意接近自己帮清歌的事情也知道。

不过他不怪杜雨若,甚至一直到现在他的心中都是在惦记着杜雨若的,只是从东陵市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就连她的消息都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想必有清歌护着她,应该是还不错的吧。

因为清歌,封岳又想起了曾经的事情,心情十分不好,回到家里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葛少宁进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酒瓶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见封岳眼神依旧清明,弯下腰将扔了一地的酒瓶子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从东陵市逃走之后就离开了夏国,第一站就是南罗国,那个时候他还没想好要做什么,结果就遇上了封岳,之后就一直跟封岳在一起,后来封岳加入了赤练,他也就跟着加入了。

他知道封岳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他一直不曾听他提过。

“二当家,你少喝点。”葛少宁还是大着胆子劝了一句。

封岳的手中还握着一个酒瓶子,他就那样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幽幽开口:“少宁,你有家人吗?”

------题外话------

我记得关于清歌是卧底这件事我在之前的章节就提到过,可惜还是有人没注意到,好吧,那我就明确说啦,清歌其实一直就是卧底,军婚,不会变哒

369.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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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1更)

王熊打听了好几天,都没有打听到贺曼的下落,最后还是动用了最后一枚钉子才知道了,没想到他们胆子竟然这么大,直接将人关在看守所里,这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不过确实,他之前都没有想到这里。

王熊等人到了之后,就在一天后的夜里摸进了看守所里,而此时的王熊并不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看守所里比平时戒严很多,若非早有准备,王熊也差点栽了。

等找到贺曼时,就见到贺曼躺在监狱的角落里,披散着头发,将她的容颜遮住了。

“夫人,醒醒。”王熊隔着门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叫醒她,心中不禁着急,担心贺曼是不是已经死了。

好不容易打开了锁,王熊急忙冲进来,却没想到身后的门忽然就关上了,他一惊,扭头就看见清歌正冲着他微笑。

王熊目眦欲裂,刚打算冲过去,身后就传来了动静,他下意识地弯腰,“贺曼”的拳头就落空了,王熊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贺曼,根本就是个假的。

此时的王熊哪里不知道自己上当了,想必外面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现在也是凶多吉少,眼角都红了,咬牙跟司微澜扭打在了一起。

清歌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见司微澜游刃有余,就知道王熊的身手比不上她,果然,不过是个五分钟,王熊就被司微澜给制服了。

“清歌,搞定。”将王熊五花大绑,司微澜冲着清歌说道。

清歌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熊,冷声问道:“我父亲在哪里?”

王熊看了她一眼,闭嘴不语。

清歌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说道:“又是一个嘴巴硬的,你倒是跟你的主子一个属性,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你能不能撑下去。”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不怀好意。

王熊知道自己上了别人的当,恐怕贺曼被抓的消息一开始就是清歌他们故意放出去的,甚至就连那枚钉子都是清歌他们故意留着的。

“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了。”王熊冷眼盯着清歌,说了一句。

清歌只当这是夸奖,靳修溟从外面进来,对清歌点点头,清歌就知道,王熊带来的人都已经解决了。

“说吧,只要说出我父亲的下落,你就能少受一点苦,贺曼也能少遭一些罪。”清歌蹲下身,温声劝说道。

靳修溟漫不经心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将清歌拉到一边,“你先休息一会儿。”他的语气温柔,蹲下来面对王熊的时候,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但是眼神却冰冷。

“趁着我现在还没动手,你自己交代了吧,不然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你自己受苦。

回答他的是王熊的口水,虽然闪避及时,但那口水依旧粘在了他的衣服上,一瞬间,清歌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她看了一眼王熊,心中为他点了一根蜡。

她家靳医生可是有洁癖的,这下子,恐怕王熊即便是说了,也要脱下一层皮。

靳修溟眸色沉沉,脸上的笑意更浓,王熊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就在王熊以为靳修溟要对他动手时,这人却站了起来,将外套脱了,扔在了地上,一脸的嫌弃。

清歌看了一眼地上的外套,有着小小的心疼,这是她陪着他去买的限量版呢,现在好了,彻底报废了,按照靳医生的尿性,就算是洗干净了他也不会穿了。

靳修溟将清歌拉起来,搂着她的肩,将她推了出去,“乖,先到外面跟司微澜聊会儿天,你这几天都没能好好跟她说说话,去吧。”

清歌斜眼,靳修溟笑意温柔,眼神却坚持。

“好,我在外面等你。”清歌同情地看了一眼王熊,提醒了一句,“你别把人给我弄死了。”

回答她的是靳修溟一个温柔的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出去,而冷一飞则是拿着一个箱子进来了。

清歌看了那个箱子一眼,与冷一飞错身而过。

司微澜正在外面等着她呢,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但是脸上的妆容没卸,看着有些狰狞。

“问出来了?”司微澜问道。

清歌摇头,“靳医生正在问,要不要先送你回家,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司微澜摇头,“不用,我等你们一起回去。”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下,看着清歌欲言又止。

清歌挑眉:“想问什么?”

“清歌,我听说雷影的人在京都?”

清歌微怔,“你想见他们?”

“没有,就是刚才听冷一飞提起,所以问问。”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清歌眼神微闪,想到一件事,当初自己离队是受了上级的指示,那司微澜呢?跟她一样吗?可是看着又不太像。

“微澜,你当初为何要退伍?”清歌心中想着,嘴上也就真的问出口了。

司微澜微怔,苦笑,“清歌,我跟你不一样。”只此一句,多的她也没说,清歌却是懂了,看来原因就是当初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那个时候司微澜没想到自己是卧底,还以为她真的离开了部队。

“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可以”

司微澜摇头,“不了,当初的时光虽然令人怀念,但是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清歌,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离开部队,若不然,我还无法遇到魏然,清歌,我很喜欢他,我们已经决定等明年结婚了。”

清歌一愣,“结婚?”

司微澜笑意温柔,“是啊,结婚。我和魏然都没有家人了,我们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的眼底满是向往,“其实当初当兵也是因为一时冲动,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退伍之后也挺好,我觉得我可能更适合现在的生活,或许即便当初我留在了雷影,后来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选择离开。”

“虽然这几年没能帮到你什么,不过我过得很开心。”

清歌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虽然司微澜一直都是温柔的,脸上也时常挂着笑,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就连眼底都发着光,说起穆魏然时,嘴角上扬,那是真正的喜悦。

清歌也为两人感到开心,两人都曾失去了家人,以后在一起,只怕会更加珍惜对方,这样其实也很好。

“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清歌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包个大红包。”司微澜歪头,俏皮地说了一句。

清歌哈哈一笑,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靳修溟很快就出来了,皱着眉头,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冷一飞跟在身后,手上依旧拿着那个箱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清歌。

清歌抿抿唇,走到他的身边,刚要握住他的手,就被靳修溟给避开了,她一怔,靳修溟已经越过她,朝着洗手间的房间走去。

清歌看向冷一飞,“王熊没交代?”

“晕过去了,弄不醒。”冷一飞无奈地说道,那个王熊也不知道是怎么惹着少爷了,下手那叫一个重,就连他看了都十分同情他。

“那他”清歌指了指靳修溟离开的方向。

冷一飞的脸僵了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将王熊吐了靳修溟一脸口水的事情说出来了,不然他家少爷真的要暴走了。

“清歌小姐,不用担心,王熊撑不了多久的。”冷一飞安慰道。

清歌心中虽然着急,但是已经等了怎么多年了,她也不在意多等几天,按照贺曼对她家的恨意,父亲肯定好活着,几日之内,出不了事儿。

靳修溟再回来的时候,清歌发现他连头发都湿了,身上的衬衫也湿哒哒的,不禁侧目,这是跑去淋水了?

冷一飞已经拿来了一件干净的外套,靳修溟沉着脸接过,随意披在身上,也没穿,看向清歌时,眼神已经变得温柔,“明天就会知道下落了。”

清歌点了点头,“回家吗?”

“回吧。”靳修溟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想到什么,眼神一沉。

************

看守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内,封岳和葛少宁看着离开的清歌等人。

“王熊这是失败了?”葛少宁目光惊疑不定。

封岳笑笑,“显而易见,人根本不在看守所,他往看守所跑,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二你知道贺曼人在哪里?”

“不知道,我又不是清歌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人在哪里,贺曼不是那么好救的。”封岳一脸的漫不经心。

葛少宁探究地看着他,有时候他也琢磨不透封岳这个人,明明对夏国恨得要死,但却极少会在夏国搞事儿,要不然,就这么多年,夏国哪里还能这样平静。

而他对清歌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很欣赏,但又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不用研究我。”封岳淡淡开口。

葛少宁对上他略带冷意的目光,心中微惊,“抱歉。”

封岳移开目光,显然没有要跟他计较的意思,葛少宁松口气,视线一转,就看见了看守所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

嗯嗯,夜爸爸快要找到了。

371.好,我说(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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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夜云霆归来(1更)

秦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清若筠了,之前她就知道夜家出事的事情,也知道清若筠失踪的事情,那时候她还想着,要是清若筠就这样死了该多好,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回来了。

“只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儿子。”秦桑幽幽开口。

清若筠目光直视着她,“你儿子做过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应该去求姬无痕,毕竟是他报的警。”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这么对待锦峰吗?锦峰还只是个孩子。”

“他再是一个孩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就已经成年了,一个成年人,难道连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清若筠冷声质问道,“给人泼硫酸,杀人都敢做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你胡说,泼硫酸的人根本不是锦峰,还有,什么杀人,我儿子没有杀人。”秦桑尖声否认。

清若筠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冰冷,她现在算是知道姬锦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父母教的不好,如说姬无痕是不管不问的话,那么秦桑就是过度溺爱。

溺爱孩子犹如杀孩子,这话是一点没错。

“郭臻臻会泼硫酸难道不是被他挑拨的,不然为什么会怎么巧,那天要不是我女儿运气好,她早就死了,姬锦峰心思如此歹毒,付出代价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她不是没死吗?就连一点伤都没受,我求你了,放过我儿子吧,我已经因为你失去了我的婚姻,我的丈夫,儿子就是我的一切了,我不能失去他,求你放过他吧。”秦桑说着就跪了下来。

清若筠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出,一时惊得后退了两步,眼神越发冷了,“你这样做是在逼我吗?如果是,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你的逼迫。”

秦桑闻言,挪了两步,一把抱住了清若筠的腿,“我求你放过我儿子,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可以对我发,要打要骂都随你,只要你可以放我儿子一马,我什么都愿意做。”

清若筠厌恶地皱眉,想要扯开她,“你说话就说话,这是做什么,你先起来。”

秦桑没有起来,“只要你答应我放过我儿子,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帮你毁了姬家,我知道你恨姬家,正在打压姬家的产业,我真的可以帮你。”

清若筠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有着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底线都没有,她嗤笑一声,“难怪姬锦峰会变成今天这样,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想要做什么,我可以靠自己,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姬锦峰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不如回去求求姬无痕,毕竟那是他的亲儿子,他或许会一时心软。”

秦桑看着清若筠的目光充满了恨意,“你也是个母亲,你真的这样心狠吗?难道你就不怕将来报复在你的女儿身上。”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在秦桑的脸上,清若筠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冷意,“不要拿我女儿说事儿。既然你也说了我是个母亲,那我就告诉你,为了我两个女儿,我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应该庆幸,姬锦峰的事情,姬无痕已经先一步动手了,不然我一样不会放过他,我对他可不会这么温柔。”

“任何妄想伤害我女儿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最后一句,她是一字一顿地说的。

秦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样冰冷的眼神,那样坚定的语气,秦桑知道想要从清若筠这边下手是没有希望了。

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她的一边脸上印着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好,既然你不肯帮我,就别怪我心狠。”

“想利用舆论?你尽管去,这里是东陵市,不是纳森,你以为你姬家还能一手遮天?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姬家的人,秦桑,我今天见你,只是想告诉你,姬家,我不会放过,你的儿子我也不会放过,你想要做什么,尽管来,我清若筠若不怕。”

秦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的女人,眼底渐渐被绝望填满,又被恨意取代,她缓缓地走出办公室。

清若筠低声跟秘书吩咐了几句,秘书一愣,随即点头,“清总,一直盯到她离开吗?”

“是,记住,一定要跟紧了,还有,注意一下最近网上的舆论,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我知道了,清总。”秘书点点头,马上下去安排了。

清若筠靠在椅子上,揉揉额头,姬家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简直就是恶心人的存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没完没了。

她想起远在京都的女儿,担心姬家会做什么,不放心,还是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无人接,她皱眉,又给靳修溟去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端的嘈杂,清若筠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听着像是在医院?她脸色一变,那么难道说清歌受伤了?

“你们在医院?”清若筠直接问道。

靳修溟没有否认,“阿姨,我们找到叔叔了。”

一句话,清若筠的手机滑落在了地上,她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还是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慌乱地从地上捡起手机,是靳修溟打回来的。

“你刚才说什么?”清若筠的嗓音颤抖。

“阿姨,我们已经找到叔叔了,现在人就在京都第一医院,我已经安排人给你买了机票,下午三点的。”

“我马上来。”清若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脚步跌跌撞撞。

这样失态的清若筠,公司里的人谁见过,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们一向冷静自持的清总这样的失态。

**

半天前,京都。

从王熊口中得到夜云霆下落的清歌与靳修溟,第一时间赶往了他说的那栋别墅。

别墅位于一个度假村,距离市中心足足有三个小时的车程,靳修溟一路飞驰,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个小时。

度假村是十几年前开发的,前几年因为生意不好,加上竞争压力大,早就萧条了,现在几乎没有人会来这边,而据王熊说,贺曼早些年买了这里,她倒是找了一个好地方。

清歌望着眼前的这栋别墅,忽然站定。

靳修溟走到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别怕,一切有我。”

清歌点点头,与靳修溟对视一眼,靳修溟走到一边,而清歌则是上前敲门,按照王熊的说法,别墅里还留了一个人,负责照看夜云霆,别让他饿死了。

清歌看着从别墅里走出来的人,面色平静,那人看了一眼清歌,觉得面生地很,不禁警惕起来。

“你找谁?”

“我找王熊。”清歌说道。

那人脸上的警惕之色更浓,王熊出事的消息他刚刚才得到,这人就找到这里来了,这人显然是来者不善,那人的手悄然放在了后腰上。

只是没等他掏出枪来,他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插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缓缓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靳修溟给清歌开了门,两人看也没看那人,匆匆往室内跑去。

清歌将整栋别墅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夜云霆,她的脸色发白,“王熊骗我们。”

靳修溟倒是冷静,“先别急,或许这里有什么地下室也说不定。”

清歌眼睛一亮,第一时间跑去了一楼的书房,只是将书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所谓的地下室,她不禁急躁起来。

若非王熊和贺曼不在眼前,只怕会受一番折磨。

清歌焦躁地在原地走了两步,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忽然听到了靳修溟叫她的声音,清歌拨电话的手一顿,匆匆走了出去。

二楼的主卧里,靳修溟看着眼前出现的小隔间,等着清歌到来。

清歌是跑上来的,她看了一眼隔间,又看了一眼靳修溟,神情不定,靳修溟笑笑,“去吧,叔叔就在里面。”

清歌瞳孔微缩,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进去,只见夜云霆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样子。

“爸。”清歌喊了一声,嗓音颤抖,可是夜云霆毫无反应,像是死了一般。

清歌的脸色刷地就白了,浑身冰凉。

靳修溟见状,就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叔叔被人注射了镇定剂一类的药物,睡着了,别担心。”

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夜云霆检查过了,发现他身上多处骨折,所以没敢动他,只能先通知清歌上来,结果话没说清楚,差点让清歌误会了。

清歌闻言,憋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

她慢慢地走到夜云霆的身边,单膝跪地,看着父亲安静的面容,眼前一片模糊,她的手落在夜云霆的脸上,感受到指尖地温热,眼泪倏地落下,砸在了夜云霆的脸上,她的嘴角高高扬起,微笑着开口。

“爸,我来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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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找到夜爸爸了,是不是特别爱我?

373.夜云霆醒来(2更)

清歌本想上前将父亲从地上扶起来,却被靳修溟拦住了。

“清歌,先别动叔叔,他身上肋骨断了好几根,一个不小心容易戳伤内脏。”

清歌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她看着无声无息的父亲,心中又恨又心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在她眼里,眼泪是软弱的代表,可是这一刻,看着父亲,她实在是忍不住。

靳修溟已经打了急救电话,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清歌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夜云霆的手。

喵——

一声猫叫,吸引了清歌与靳修溟的注意力,清歌扭头看去,就看见贺曼养的那只黑猫正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黑猫显然还记得清歌,就在清歌看向它的一瞬间,身子一躬,直接朝着清歌扑来,清歌眼神一凛,自然想起了黑猫喝夜云霆血的那一幕。

靳修溟正要出手,没想到清歌快了一步,先他一步迎上了黑猫。

清歌曾经跟这只黑猫打过交道,知道这只小畜生的厉害,直接避开了这一击,转身的时候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小军刀,这是她习惯带在身上的,只是自从上次被贺曼算计了之后,靳修溟担心她伤害到自己,就把刀给没收了,今天出门前才允许她带上。

清歌枪法准,投掷飞刀更准,第一下就扎在了黑猫的爪子上,黑猫惨叫一声,那尖锐的叫声让靳修溟不适地皱了眉。

清歌想也没想,上前捏住了黑猫颈后的皮,将它拎起来,黑猫一只爪子往下滴着血,冲着清歌尖叫。

清歌冷笑一声,狠狠一个甩手,黑猫直接撞在了墙上,随后掉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看着地上那一小摊血迹,清歌眼神无波。

这是一只实验室里创造出来的怪物,若是任由它活着,没有了贺曼的管束,怕是要闹出事情来,还不如现在就结束了它的命。

靳修溟冷眼看着这一切,见那只猫死了,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清歌还是心软了,这么痛快地就让它死了。

正在这时,救护车到了,清歌跟着上了救护车,而靳修溟则是留下来等冷一飞赶到,这里是贺曼的一处据点,或许能在这里发现一些别的东西,在冷一飞到来之前,他要保证没有其他人进来。

**

京都第一医院。

清歌守在病床前,眼睛盯着夜云霆,一错不错,她终于找到父亲了。

靳修溟不在医院,他去机场接清若筠了,夜云霆找到了,这是一件大事,靳修溟自然是要亲自去接人的。

夜云霆身上满是伤,光是肋骨就断了三根,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痕,新的旧的,数不胜数,清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他已经瘦得脱形了,眼窝深陷,皮包骨头,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现在看上去很难看。可是清歌却满眼都是欢喜。

医生说了,父亲的身体虽然亏损得厉害,可是只要好好养着,养个几年也就没事了,毕竟曾经的底子很不错。

清歌唯一觉得庆幸的就是贺曼对夜家的恨意太深,深到她根本不愿意让父亲死,即便是重伤了父亲也会及时给他治伤,虽然留下了后遗症,但起码命是保住了。

清若筠是当天晚上赶到医院的,看见夜云霆的第一眼,清若筠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差点要晕过去。

病床上那个瘦如柴骨,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哪里有一点过去满身风华的影子,她捂着嘴,肩膀抖动着,无声地哭泣。

清歌看得难受,上前拦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妈,医生说了爸爸只要好好养着,过几年就恢复了,不会有事的。”

清若筠低声呜咽,嘴里喃喃着,“他们怎么能这么狠,怎么可以这么狠。”相比起她,丈夫才是最受折磨的那一个,起码当初她被带走的时候,闻坤因为只对夜清筱感兴趣,所以除了在精神上折磨她之外,她并没有受到拷打。

清若筠慢慢走到病床前,俯身,轻轻抱住了丈夫,脸上挂着泪,眼中却满是笑意,“云霆,欢迎回家。”那样温柔的语气,是清歌从未见过的。

而清歌亲眼看见,父亲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泪,她一惊,以为父亲死了,仔细一看,却发现并没有。

清若筠轻轻地将头靠在丈夫的怀里,没敢用力,只是轻轻地贴着,听着耳边的心跳声,眼神越发温柔。

清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拉着靳修溟出去了。

两人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清歌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里,清若筠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丈夫,像是要把这三年多的分别都一次性补全了,只是看着丈夫消瘦久的面庞,心就跟针扎一般的疼。

夜云霆是第二天才醒来的,他从未睡过这样安稳的一觉,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他的身边,夜家没有出事,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分离过,小女儿与妻子的矛盾还在,日子虽然有小波折却幸福。

他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鼻尖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转了转脑袋,才发现这里是医院,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会在医院,难道说他被人救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就要挣扎着起床,结果就看到了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清若筠,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清若筠手里的脸盆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热水撒了一地,也撒在了她的鞋子上,将她的鞋子打湿了,可是她毫无所觉,看着丈夫,倏地红了眼眶。

她微笑着,朝着丈夫走去,一步一步,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每走一步,脸上的笑意就盛一分,眼泪却顺着脸颊留下来,打湿了她的衣服。

短短两米的距离,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清若筠走到床边,按在了夜云霆的肩膀上,不让她起身,微笑着开口:“你受伤了,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动知道吗?”

夜云霆眼光赤红,眸光剧烈颤动,眼睛盯着她,一错不错,就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清若筠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笑意越发温柔:“你不是做梦,我真的在,你看,是真实的我。”她的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掌心下是真实的温度,夜云霆终于相信了此时的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缓缓扯开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大拇指轻轻擦拭着清若筠脸上的泪水,“都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哭,给清歌看见了该笑话你了。”语气,是溺死人的温柔,眸光缱绻,含着无限的感情。

清若筠也笑,“她想笑话就笑话吧,以后再跟她算账。”

夜云霆看着妻子眼角多出来的皱纹,深深的叹口气,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没能守护好这个家,让你受苦了。”

妻子是个爱美的人,从来都是精致的,也一向保养得好,即便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是走出去,谁不说她年轻,可是才短短三年,妻子老了好多,就连一向在乎的脸上都出现了细纹。

清若筠笑望着他,“跟我说对不起,找打呢。现在不打你,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夜云霆笑着应了一声好。

清若筠终于再也忍不住,靠在丈夫的怀里,默默地流泪。

她的头正好压到了他胸上的一处伤口,夜云霆不是很舒服,却什么都没是说,只是用手臂轻轻揽着妻子,红了眼眶。他轻轻拍着妻子,无声的安慰,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胸前地衣服。

曾经夜云霆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妻子和女儿了,可现在妻子就在他的面前,哪怕此时让他去死,他也无憾了。

良久,清若筠终于想起了夜云霆还有伤在身,慌忙直起身,就要检查他的伤口却被夜云霆拦住了。

“我没事,就你那点重点还伤不到我。”他的眼一转,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清歌与靳修溟。

清歌和靳修溟刚才就在了,只是看着病房里相拥的两人,不忍心进去打扰,才一直站在门外,见父亲已经发现他们了,清歌才走了进去。

她的手上拎着两个保温桶,是冷文冀特意吩咐家里的阿姨做的,刚才她和靳修溟就是下去拿这个了,然后又跟冷文冀说了一会儿话,谁知道父亲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夜云霆的视线直直地看着女儿,眸光颤动得越发剧烈。

清若筠知道两人进来了,微微转身,抬手擦了擦眼泪,“你们来了,清歌,你先陪你爸爸说会儿话,我去叫医生。”

靳修溟很有眼色地跟着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清歌走到病床边,直接蹲下来,与夜云霆的视线齐平,嘴角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叫了一声“爸爸”。

夜云霆笑容慈爱,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应声:“爸爸在。”

------题外话------

这章写的我自己都红了眼眶,啊,我觉得我真是太亲妈了。

374.(1更)

清歌心中满是酸涩,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又叫了一声,“爸爸。”依赖地语气,像是小时候那般。

夜云霆眸光微动,定定地看着女儿的脸,比上次在视频中看见的相比,女儿又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想必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容易,心中一疼,抬手摸着她的脸,“爸爸的歌儿长大了。”

“是啊,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以后我可以保护好这个家,就算我不行,还有靳修溟。”

夜云霆嗯了一声,声音哽咽,“你们都是好孩子,爸爸心中清楚。”

“爸,我会找到姐姐的,我们一家人一定会有相聚的一天的。”

“嗯,爸爸知道,爸爸相信歌儿一定可以做到。”

清歌笑眯眯,帮父亲擦去眼角的泪水,却不知此时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刚刚你还说妈妈呢,现在自己都被我笑话了。”她说得俏皮,夜云霆笑笑。

夜云霆到底是受了重伤的人,跟清歌说了没多久的话就累了,清歌等父亲睡着了才走出去。

“妈,爸睡着了,我跟靳修溟带了一点吃的,你先吃一点,爸爸这次的伤很重,要休养好长一段时间,接下来的日子您会很辛苦,所以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清若筠知道女儿这是在关心她,自然是照单全收,“好,你爸爸这边有我,你不用担心。”

清歌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她想说什么,笑了笑,安慰道:“妈,我会找到姐姐的。”

“好,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清歌,妈妈不能再承受一次你出事了,知道吗?”

清歌笑着点头,没有离开医院,就在病房里看着清若筠吃了饭。其实她跟靳修溟也还没吃,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饿,靳修溟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直等到天擦黑了,靳修溟才带着清歌离开了,这家医院里有冷文冀安排的人,所以安全上并不需要担心。

靳修溟先带着清歌去吃了饭,然后两人才回到家里。

“现在爸爸已经找到了,只剩下姐姐了。”清歌轻声说道,她抬手揉着太阳穴,神情疲惫。

靳修溟见状,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揉着额头,一边揉,一边说道:“我们的人一直在打听你姐姐的下落,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姐姐肯定还活着,闻坤既然治好了她的心脏病,那么就一定不会轻易让她去死,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清歌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一天见不到姐姐,她就一天无法安心。

“我是担心姐姐的身体。”

夜清筱的身体有多糟糕她再清楚不过,不然家里也不至于那么多年还不给她做心脏移植手术,虽然不知道闻坤是用了什么方法完成了心脏移植手术,但是姐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尤其是从谷天一嘴里知道,夜清筱曾被当做基因实验对象,心中的担忧更甚。

靳修溟安慰道:“应该不会有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早点找到她,还有,你应该去休息了。”

清歌这几天都没睡好,昨天也是到了凌晨才睡下的,结果被冷一飞一个电话就叫醒了,又在医院里待了那么久,不吃不喝,是个铁人也该累了。

清歌点头,起身准备上楼洗澡休息,就听见门铃响,佣人阿姨说外面有个叫木兮的人找清歌。

清歌脚步一顿,又坐了回去,“让她进来吧。”

木兮很快就进来了,她看着清歌,眸色复杂,“我不主动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见我了?”

清歌被她问得尴尬,摸摸鼻子,神情讪讪,她确实没准备去见雷影的任何一个人。

木兮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盯着清歌,“我已经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她目光灼灼。

清歌眸光微闪,没接她的话,反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执行任务吗?”

木兮一滞,眸光渐渐冷下来,“我以为你会跟我解释一下。”

“木兮……”

“算了。”没等她说完,木兮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是会解释,你就不是清歌了,我早该想到的,是我自己太笨了,不怪你,而且这是军事机密,我身为军人,竟然这样质问你,倒是显得我太不合格了。”

看着她为自己找借口,清歌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感动,为这个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战友。

“你过来季队知道吗?”清歌问她。

“要是没有队长的允许,你以为我能出的来?”他们现在可是在任务期间,这次季景程算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吃过饭了吗?”清歌又问。

木兮顿了顿,看着不断转移话题的某人一眼,咬牙,“没有。”

“我去让阿姨给你做点吃的。”清歌站起来就想走,却别靳修溟按住了,“不用,你坐着吧,我去。”

清歌眼睁睁看着靳修溟抛下她走了,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这个男人。

木兮幽幽地看着她,那目光让清歌不自觉又伸手摸了摸鼻子,正在想着应该找个什么话题时,就听见木兮说道:“陈可佳十一结婚了,她一直希望你能参加她的婚礼,到时候你能回来吗?”

清歌神情微顿,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她的婚礼我恐怕是无法参加了。”现在已经九月份了,距离十月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手头上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了结的,不将贺曼背后的事情查清楚,她势必不能归队。自然也不适合参加陈可佳的婚礼。

“你还不准备回来吗?”木兮问道。

“嗯,暂时还回不了,木兮,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我回去就打申请,我帮你。”

清歌脸色一变,“不行。”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了,缓了缓,说道,“这件事已经差不多到尾声了,现在不能节外生枝,木兮,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做到现在这一步,我知道里面的路有多难走,所以你不需要蹚进来,而且季景程不会允许。”

木兮沉默,只是眼睛看着她。

清歌知道木兮性子倔强,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打消这个念头,不禁有些头疼,心中也忍不住责怪季景程怎么能可以向木兮透露这么重要的事情。

木兮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不是队长说的,是我自己猜到的。”

清歌一顿,闭嘴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木兮知道有些事情清歌即便是想说,也无法说,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清歌知道她说的是被注射了d品的事情,再次顿了顿,没有说话。

木兮不禁有些生气,“你到现在还要瞒着我吗?你的任务我不问,难道连你的身体状况我也不能问吗?”

清歌叹气,“我很好,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真的,我没事了。”

“戒掉了?”木兮问道,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清歌眼神微暗,木兮一见,自然明白了几分,眼中的神采也淡了几分,“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闻言,清歌不禁笑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是,因为你是清歌啊。”木兮毫不犹豫地回答。

清歌一怔,随即笑了,眼中隐隐有水光闪动,“是,我是清歌啊。”她一定会戒掉的,不管再艰难,她还要回去跟她的战友们并肩作战呢。

木兮到底是在任务期间,所以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木兮离开之后,清歌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地下室,这间地下室原本是酒窖,是靳修溟特意为了贺曼改装的,跟贺曼之前关押夜云霆的那间地下室很像。

贺曼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清歌来了,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清歌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我已经找到我爸爸了,他现在人就在医院,医生说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只见贺曼瞳孔骤缩,尖叫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你骗我。”

清歌好整以暇,“我确实要承认,你找的地方足够隐蔽,要是没有王熊,我还真的找不到,但是可惜了,你养的那条狗背叛了你。”

“你胡说,他不敢背叛我,也不会,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就是在诈我,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夜云霆的下落的,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贺曼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

清歌心中疑惑,不知道贺曼对夜家的恨意从何而来,这件事她也曾问过王熊,可惜王熊也不清楚。

清歌说了一个地址,就见贺曼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你找不到的,那个地方你怎么可能找到,王熊,王熊不可能背叛我,他们都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的,肯定是你诈我,对,肯定是。”

她的神情癫狂,清歌直觉不对,什么叫他们不可能背叛,贺曼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些人不会背叛她?

------题外话------

是啊,贺曼为啥这样肯定呢?

375.(2更)

清歌定定地看着贺曼,心中想着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眼见着贺曼神情癫狂的样子,她的眸光轻闪,好整以暇地说道:“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我有必要骗你吗?而且你觉得要是我父亲没有找到,我会有心情在这里跟你废话?”

贺曼突然就安静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清歌,嘴里还在呢喃着“不可能,你骗我”之类的话。

清歌笑笑,“我今天不是来问你我父亲的下落的,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她拍拍手,冷一飞拿着一支针管走了进来,贺曼见状,瞳孔一缩,就往后退,但是她的背后就是墙壁,哪里还有地方给她躲。

“不要,我不要。”贺曼挣扎起来,可惜,她的手还骨折着,就连一只脚也是一瘸一拐的,加上后面就是墙壁,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冷一飞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臂,针管中的液体顺利注射到了她的体内。

清歌站起身,冷眼看着这一幕,“贺曼,你就好好享受这里的生活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王熊已经死了,而赤练现在也是一团乱,恐怕也没精力来救你了。”

她要走,贺曼喊住了她,“你站住,没有了夜云霆,我还有夜清筱,你难道就不怕我让人杀了她吗?”

清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无波,“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要杀谁?你还能杀谁?我正愁找不到我姐姐,要是有人真的用我姐姐来威胁我,倒是正好免得我去找了,贺曼,我现在多希望赤练能用我姐姐来换你。”

“不,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你姐姐的下落的,哈哈哈哈,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找不到她,哈哈哈哈哈,我要让你们夜家的人永远活在痛苦中,这辈子都不得安宁,哈哈哈,这是你们夜家欠我的,欠我的。”

她的神情再度癫狂,清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任由贺曼在身后如何叫嚣都没有再回头。

而在清歌走了之后,贺曼就安静了下来,她缩在角落里,神情狰狞。

**

京都某酒店内。

葛少宁挂了电话,看向封岳,神情凝重:“岳哥,夜云霆被救走了,大当家发了好大的火,要我们一定要救出贺曼。”

封岳坐在沙发上,手中夹着一根烟,听了这话,神情不变,茶几上,放着他那被他关机了的手机,“要救贺曼就靠我们两个?马克这是拿我当神仙还是想让我去送死?告诉他,不救。”

葛少宁一脸为难,“岳哥,要是我们不救,只怕大当家会对你不满。”

封岳轻哼一声,不以为意,“马克对我不满是迟早的事情,他希望我能对他言听计从,就跟他那些手下一样,当他是绝对的王者,为他奉献一生,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嫁入赤练是为了什么,他心中清楚,对我又心存忌惮,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能对我满意才有鬼了。”

“岳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待在赤练?”

“少宁啊,你知道待在赤练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葛少宁不懂,诚实地摇头。

“当我知道贺曼是赤练的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赤练对夏国必有所图,正好我看夏国的当权者不顺眼很久了,能给夏国找麻烦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那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在暗中看戏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蹚进浑水中?”葛少宁越发不解,既然是不爽夏国的当权者,又知道赤练要对付夏国,那他们坐山观虎斗不是更好吗?

封岳笑笑,“光看戏有什么意思,有时候自己导演也是挺有趣的。虽然现在不能救贺曼,但也不能让贺曼真的死了,明天我们去查查贺曼到底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岳哥。”葛少宁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封岳要是愿意说,即便不问也会跟他说的。

“不过话说回来,贺曼的那个手下也真是够没用的,被人抓了也就算了,嘴巴还不牢,随便一问就问出来了,也不知道贺曼到底是怎么养的这帮废物,一个个的都这么没用。”

辛宏如此,王熊也是如此。

封岳的眼神中满是嘲讽,当初他竟然还觉得贺曼这个女人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就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斗不过,还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落到那个小丫头手里,想必是要吃尽苦头了。

不过封岳对此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那些人的事情跟他也没关系。

而赤练总部,马克再一次给封岳打了电话,依旧是关机,想了想,耐着性子又给葛少宁拨了过去,却被人挂了,马克气得直接砸了手机。

三当家看着马克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禁说道:“大当家,这个封岳真的是太嚣张了,我带人去教训他一顿。”

马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贺曼,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三当家心中不满,以前有个毕涛,现在又是个封岳,毕涛也就算了,毕竟也为组织做了那么多的贡献,但是这个封岳算什么,什么都没做过就当二当家,这样也就算了,还嚣张跋扈,就连大当家的话都是说不听就不听,时常闹失踪,这样的人,连他都无法理解大当家为什么还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我知道你不满他当二当家,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家比你有本事。”马克冷声说道,“明天你再联系一下封岳,务必让他就救人。”

“可是大当家,他连你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的?”三当家没有把握,想起封岳的那个性子他就头疼。

“所以你要好声好气地劝着。”

“要不我亲自走一趟,封岳不去救人,我去。”比起求封岳,他宁愿自己来。

马克把脸一沉,“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吧,我让你注意沙连国那边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布局地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沙连国就会再度乱起来,我们暗中给**军提供的装备,足以让他们打败政府军。”

马克闻言,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冷玄海那边呢?”

“还没跟他联系过,我稍后就会跟他联系。”

“告诉他,他的机会已经来了。”

“是。”

**

京都第一医院。

清歌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夜云霆刚醒,清若筠正在给他喂饭呢,看见女儿来了,夜云霆笑了笑,用没有受伤的手招呼女儿上前来。

清若筠往旁边坐了坐,清歌直接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继续给父亲喂饭。

夜云霆哭笑不得,“我自己能吃,刚才就是你妈妈太心疼我了。”

清歌笑眯眯,“那我也心疼我爸爸啊。爸,张嘴。”

夜云霆无奈地张开嘴,任由清歌给他喂饭,眼睛里满是笑意,“修溟呢?”

“他今天有事,要下午才能过来。”

靳修溟现在确实有事,之前让唐钟去找的那个老中医据说已经回国了,他正准备亲自去走一趟,将人给请回来,这一来一回,恐怕要几天时间,所以京都的事情都要安排好。

夜云霆只以为靳修溟是在忙杜君扬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问。

清若筠已经去卫生间帮夜云霆把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去拿去洗了,她没有请护工,夜云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自经手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就担心有人混进来要对丈夫不利。

病房里又剩下了父女两个,夜云霆吃完饭,这才看向女儿,温声问道:“是不是有话想对爸爸说?”

清歌一滞,摸摸鼻子,“爸,你看出来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你,就算是你不问,我也是要跟你说的,虽然我知道的事情未必有你多。”

清歌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她今天过来确实是为了问父亲一些事情的。

“你应该看过我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了吧?”

清歌点点头。

“其实这件事最初是你师父发现的。当年我只是发现了新发地产崛起的速度过快,背后的资产太过雄厚,而且太过神秘,怀疑这其中有猫腻,担心他们搅乱东陵市的市场,这才想要查一查,结果就查到了冷萧的身上,而就在那个时候,你师父让你给带回来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是关于基因实验的,我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这件事关系重大,而且还涉及了杜君扬,所以只能暗中调查。”

“只是我查的时候不小心,让冷萧发现我在查新发的事情,这才招来了祸患。”

“所以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你在查基因实验的事情?”清歌拧眉。

“当时是不知道的,但后来就知道了,我当时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在得知贺曼才是幕后主谋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是因为冷萧才暴露的。”

说到贺曼,清歌终于问出了在心中藏了很久的一个问题,“爸,这个贺曼跟我们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她会对我们家怀有这么深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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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清歌的试探(1更)

从贺曼的话中,清歌可以感觉到,贺曼囚禁她的父亲,不是因为父亲发现基因实验的事情,而是因为跟他们家有个人恩怨,而这个个人恩怨,还是从她父亲这里开始。

夜云霆神情微顿,苦笑,“我根本不认识她,哪里知道她怎么会对我们家有什么渊源。”

清歌盯着父亲,夜云霆对上女儿略带古怪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禁扶额,“我跟她真的不认识,而且也没有什么风流债,我从来都只爱过你妈妈一个人,没有前女友,更不会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人。”

清歌神情讪讪,除了感情纠纷,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了呀,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她是绝对相信的,但是某些人的行为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比如郭臻臻,当初她对靳修溟死缠烂打,还偏生说是她横刀夺爱,想想都令人无语。

想到这里,清歌神情一顿,斟酌着问道:“爸,你年轻的时候就没几朵烂桃花?”

夜云霆挑眉。

“我是说,会不会贺曼是整容过的,其实她曾经是你的爱慕者之一,以为爱而不得,故而生恨,才会想要报复我们家。”清歌猜测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呀,像贺曼那样的疯子,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夜云霆拧眉沉思,他家世好,样貌出色,年轻的时候自然是不缺少追求者的,但要说死缠烂打的,那还真的没有。

“没有,你爸爸我虽然拒绝过别人,但没有偏激的,而且贺曼对我的恨意,不像是因爱生恨。”不过贺曼又口口声声说是他欠了她的,这一点又让夜云霆有些不确定,那不成真跟女儿猜测的那样,其实贺曼整容过?

一时间,夜云霆的神情变幻不定。

清歌看着父亲的神情,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道:“爸,你想到什么了?”

夜云霆回神,苦笑,“事情过得太久,我是真的没有印象了。”

清歌幽幽地看着他,“爸,是不是烂桃花太多了,所以你才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说起来,贺曼也是个美人胚子,年轻的时候应该很美,等等,年轻的时候……

忽然,她的神情一变,“爸,我想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贺曼才三十多岁,比你小了足足十多岁,要是她真的跟你有感情纠葛,时间相差也不会太远,你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会不会根本不是贺曼,而是贺曼的家人?比如她的姐姐之类的?”

“什么感情纠葛,什么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清若筠的声音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夜云霆与清歌对视一眼,朝着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才对妻子说道:“没有,我跟清歌在聊天呢。”

清歌附和道:“是啊,随便聊聊。”

清若筠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了父女二人一眼,“我刚才可是听见了,不就是想问你爸爸年轻时候的感情史吗?”

夜云霆只觉得心一紧,妻子刚才那一眼凉飕飕的。

他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哪里来的感情史。”

清若筠白了他一眼,她又没生气,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不理会丈夫,而是看向了女儿,“你是怀疑贺曼报复我们家是因为她的姐姐爱慕你父亲,结果被拒绝了,心有不甘,才让贺曼报复的?”

清歌仔细看了一眼母亲,见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放下心来,正色道:“这只是我的猜测,除了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考虑了。总不能是父亲的政敌吧?”

她父亲脾气好,一向与人为善,就算是与人意见相左,也不会将人得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是工作上的矛盾,那就只能是感情了呗。

夜云霆政敌不少,想让他下台的更不少,但贺曼对他的恨意也不像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的心中更偏向于清歌的猜测。

见父母都陷入了沉默,清歌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贺曼的真实身份以及她的家庭成员,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所以爸妈,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而且贺曼现在已经落网,不会再翻出什么风浪的。”

她没说她私自囚禁了贺曼的事情,那样阴暗的一面,她不想让父母知道。

清若筠从听了女儿的话之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这么说也不说没有道理,当年你父亲确实很受欢迎,追求者不少,其中确实有两个对你父亲很执着。”

清若筠的话顿时吸引了父女两个的注意,清歌神情严肃,而夜云霆则是一脸茫然。

“妈,你还记得她们的名字吗?”清歌迫不及待地问到,虽然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否正确,但起码也是一个调查的方向啊。

“一个叫做童思慧,还有一个叫做杨菲。当年我怀孕的时候,杨菲还跑到我面前看来说过一些话。”

夜云霆一听,顿时紧张地问道:“她说什么了?我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清若筠斜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你跟她没关系,只怕你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今天要不是女儿特意提起,她都要忘记了。

“当时这个杨菲特别嚣张地跑到我面前让我离开你爸爸,不过被我打发走了,后来她又来找过我一次,i我找人教训了她一顿,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夜云霆神情越发茫然,“为什么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那时候你正好陪领导下乡考察去了,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哪里知道这些。”清若筠没好气。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市长秘书,工作很忙碌,领导要下乡考察,他自然也要跟着去,对家里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也没跟我说。”夜云霆有些幽怨,要是妻子说了,或许他就会处理了。

清若筠叹气,“那时候我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夜云霆的家世好,当时盯着他的名门千金多了去了,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他们眼里,她就是嫁入豪门的灰姑娘,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她自己有能力处理,也就处理了,也不会想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扰正在外出公干的丈夫。

事情到了这里,看上去似乎与这个叫做杨菲的人有很大的关系,杨菲真的会是贺曼的姐姐吗?

“妈,你知道杨菲有妹妹吗?”

清若筠摇头:“我不清楚,我对杨菲有印象也是因为今天你们提起来了。”毕竟谁也不会没事去调查一个对自己够不成威胁的情敌的家庭情况。

“妈,你对这个杨菲还记得多少?”

清若筠拧眉,“你真的觉得事情跟她有关?”

清歌摇头,“我不确定,但这起码也是一个方向,调查一下总是没错的。”

清若筠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女儿。

“爸妈,我还有事先走了。”清歌站起来匆匆离开。

夜云霆心中惦记着女儿的身体,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清楚,现在人又走了,只能等改天再问了。

清歌回到了家,去了关押贺曼的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里,贺曼正如一条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她的指甲上全是血,地上也有被抓出来的血痕,清歌知道她刚才应该是毒瘾发作了。

她蹲下来,冷眼看着贺曼。

贺曼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哑声开口:“想看我的笑话是吗?你现在跟我一样,也不过就是一个瘾君子,有什么资格看我的笑话。”

清歌轻笑一声,“贺曼,你有一个姐姐吧?”

贺曼的瞳孔骤缩。

虽然那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但一直关注着她的清歌还是捕捉到了,她的神情微顿,难道说她的猜测是真的?

“想套我的话?清歌,你做梦。”贺曼冷声说道。

清歌不理会她的话,兀自说道:“你恨我父亲,是因为你姐姐的原因吧?”

贺曼的面无表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你真的听不懂吗?那让我再猜猜看,是因为我父亲拒绝了你姐姐的求爱,所以你姐姐因爱生恨,才让你这样做的吧?”

贺曼一脸嘲讽地看着清歌:“你现在不当军人,该当编剧了?”

清歌微微一笑,“那你就当一个故事听好了。我父亲家世好,样貌佳,本人又优秀,确实会吸引很多爱慕者,这是人之常情,你姐姐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可惜了,我父亲只爱我母亲一个人,你姐姐心有不甘,纠缠我父亲,可我父亲却连她是谁都记不住,你姐姐伤心欲绝,因爱生恨,结果就变成了一个变态……”

“你住口。”贺曼尖声喊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姐姐,什么爱慕者,不是不是不是,你给我滚,滚出去!”

清歌看着贺曼情绪激动的样子,本来只是三分的猜测瞬间变成了五分,甚至六分。

“贺曼,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叫做什么吗?恼羞成怒!”

贺曼神情狰狞地看着清歌,“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清歌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站起来,“竟然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查,总会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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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们又潜水,这是告诉我,我对清歌他们太好了是吗?(委屈巴巴。jpg)

377.(2更)

贺曼冲着清歌的背后吼道:“你站住,回来,你给我回来。”

清歌脚步微顿,“你要是现在告诉我夜清筱的下落,我或许能让你不必受这样的痛苦。”

贺曼的喊叫声戛然而止,清歌甚至能听到她咬牙的声音,“你做梦,这辈子你都找不到夜清筱了,哈哈哈哈,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清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可是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贺曼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姐姐现在还活着吗?她很想去问清楚,可是又清楚地知道贺曼根本不会对她说实话。

清歌出来之后就给林平去了电话:“给我查一个叫做杨菲的女人,年龄大概跟我妈差不多,东陵市人。”

林平微愣,“清姐,没有其他的信息?”

“我知道就这么多,家境应该还不错。我知道这件事查起来难度不小,但还是希望你能尽快。”

“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吩咐手下的兄弟去查,清姐,我这里还有另一件事要跟你汇报,之前跟我们合作的那些人现在还想从我们这里拿货,你看近期是不是要跑一趟边境?”

之前每一次从蓝焰拿货,都是在边境交易的,但蓝焰那边需要清歌亲自去联系。

清歌神情微顿,看着窗外,良久没有说话,林平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清歌的回应,不禁有些奇怪,“清姐,你在听吗?”

清歌回神,淡淡道:“都回绝了。”

林平愣了,“清姐,全部都回绝?是暂时回绝吗?”

“全部都回绝,以后这方面的生意都给我停了,从下周开始你就到地产公司上班,我会提前跟魏然联系好,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林平皱眉,“清姐,你是要放弃那块的生意?但是那对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我知道,林平,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那毕竟是提着脑袋的事情,不能干一辈子,以后兄弟们也要成家立业,总不能让家人都不能安生,所以我早就想转型了,现在我们有自己的酒吧,ktv,还有地产公司等等产业,足以维持日常的开销,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可是清姐,这块蛋糕我们不吃,也会有其他人来吃,而且我们现在能在东陵市站稳脚跟,也是靠这个,要是失去了这块蛋糕,对我们的来说也是一种冒险。”没了依仗,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林平是不同意这么做的。

但是清歌本来就不准备在道上混一辈子,要不是因为赤羽的这些人都是真心跟着她的,而且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不会为他们想好后路。

“林平,这件事你要听我的,这块蛋糕他们就算是想吃都吃不了多久了,现在是我们最好的退出机会。”

“可是清姐”

林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清歌打断,“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过段时间我会回来一趟,跟你详细解释,现在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先将暗中的生意都给我停了,专心经营明面上的生意。”

林平心中还有疑虑,但清歌的话,他也不能不听,于是说道:“好,我知道了,东陵市这边我会安排好,清姐你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这个决定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是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等我回来。”

“好。”

清歌挂了电话,站在窗前看了很久,便是连靳修溟回来了也没有察觉,一直到靳修溟走到她身边,她才回归神来。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靳修溟温声问道。

清歌笑了笑,只是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在想一些事情,你说我应该怎么跟赤羽的兄弟们说?”京都的事情一结束,她应该就会回到部队,到时候赤羽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你不是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退路?”当初清歌不许场子里出现白面,也不允许手下的人做这一行的生意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还成立了公司,将他们安排出去,在他看来,清歌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我欺骗了他们是事实。”虽然说一开始确实是不得已,但那些人对她都是真心实意的,这让清歌心中总是怀有几分歉意。

靳修溟对此不以为然,那些人都不过是社会上的混混,若不是清歌为他们打算,留好后路,以后等到清算,等待他们的就是吃不尽的牢饭,即便是没有被抓,过得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活,从这一方面来说,清歌是在帮他们。

“不用考虑那么多,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靳修溟温声说道,“他们要是不理解,那就是他们忘恩负义。”

清歌闻言,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今天晚上季景程会过来。”靳修溟索性转移了话题。

清歌微愣,“他过来做什么?”

“不清楚,你要是不想见,直接打发了就是。”

清歌再次无语地看着他,“你跟他好歹是朋友吧。”她从以前就发现了,靳修溟在季景程的面前特别的任性。

靳修溟一脸的无所谓,“这人来也没正事,打发了也就打发了,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他提议的,你能受这么多苦?”

即便是过去多年,靳修溟心中对季景程让清歌做卧底这件事还是无法释怀,尤其是在清歌被贺曼算计了之后,这份不满就从五分升到了十分,要不是理智尚在,他是真想过去教训寂季景程一顿的。

“这件事是我自愿的,本来他们针对的就是夜家,我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也是我的责任,而且这件事还真不是季队提议的。”清歌解释道。

靳修溟不满地看着她,“你在为他说话?”

清歌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这件事当初也是无从选择了,要是换做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靳修溟抿唇,不语。

清歌笑,抱着他的胳膊,“好啦,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么做,而且这几年我也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其实是卧底的?”

当年她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就连靳修溟也没有透露一个字,但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他似乎都知道,而且还很理解。

靳修溟微微一笑,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眼底有淡淡的不舍,好不容易将头发养的这么长,要是回去了,岂不是又要剪短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靳修溟说道。

清歌惊讶,“季景程说的?”

“不是。我自己猜到的。”清歌的性子他了解,只要前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你既然知道,还跟着我离开?”

靳修溟扫了她一眼,略有不满地掐住她的腰,“我是为了你才去的雷影,你都不在了我还留在那里干嘛?”

清歌哎哟了一声,这死男人,一点都没有留手,真掐啊。

“那以后我要是回去了你该怎么办?”

“自然是跟你一起回去啊。”靳修溟说得理所当然。

清歌顿了顿,看向他,忽然严肃了神情,“靳修溟,这件事结束之后,冷希瑞未必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到时候你就会是呼声最高的继位者,你跟我回去了夏国怎么办?”

靳修溟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是还有二哥,他比我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我这人任性惯了,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冷冰冰的位置上。”

“可是二哥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这样操劳。”清歌不赞同地说道,若非如此,冷希瑞也不会将靳修溟当做是最强的竞争对手,处处防备他。

“我会给二哥请来最好的医生,他的身体只要好好调理,总会好的。”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你对那个位置就真的一点都不留恋?”

靳修溟回视着她,问道:“那你呢?”

清歌微愣,“什么?”

“我要是做了国王,那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后,你也将荣耀一生,你可以保护你的家人、朋友,而不用处处被人桎梏,你不想要王后的尊荣?”

清歌摇头,她对那个位置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当然,如果靳修溟要做国王,她势必是要跟他在一起的。

靳修溟眼底满是笑意,对她的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笑着说道:“你都不留恋,我要那个位置做什么,我所求的不过是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是国王,还是普通人,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靳修溟,万一以后你后悔了怎么办?万一你以后不爱我了,想起自己为我放弃的,后悔了,那该怎么办?我们会成为怨偶吗?”

靳修溟的神情瞬间一变,盯着她,眼神凉凉,“清歌,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我不喜欢。我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就算是你想离开我,我也不会允许,你记住了,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即便是死,也要在一起。”

清歌怔怔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认真的,这个男人啊,真是。她抱住他的腰,低声说道:“好,那就说定了,以后万一你要是后悔了,我就一巴掌抽死你,你要是敢还手,我就拿皮鞭抽。”

靳修溟眼底的冷意瞬间消失,低笑出声,“好,要是觉得皮鞭不过瘾,我再给你准备别的,蜡烛,手铐,你想要什么我都配合。”

清歌瞬间黑脸,没好气地推开他,这人可真是,她跟他说认真的,结果他给她开车。

靳修溟看着清歌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大笑出声,清歌听见了,脚步更加快了。

晚上,他们刚吃完晚饭,季景程就来了。

靳修溟冷眼看着他,“你倒是会掐时间,是准备到我家里蹭饭的?可惜了,我们已经吃完了。”说完,还示意季景程看看餐桌上来不及收走的碗盘。

季景程嘴角微抽,这个幼稚的男人,自从清歌离开之后,他对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清歌白了他一眼,看向季景程,“季队,吃饭了吗?”

季景程诚实地摇摇头,他刚刚结束任务赶过来,哪里有时间吃饭,就连午饭都是随便对付了一口。

清歌起身去厨房让阿姨给他下碗面,出来时,季景程与靳修溟已经起身去书房了,知道两人应该是有事情要说,清歌也没有跟上去,而是帮着阿姨收拾着碗碟。

两人在书房里待的时间并不久,面刚刚做好,就下来了。

清歌注意到靳修溟的脸色似乎有些冷,隐约有些怒气,也不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对上她的目光时,靳修溟眼底的怒气瞬间被温柔所代替。

等到季景程吃完饭,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清歌,清歌看了一眼,竟然是她妈妈的项链。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清歌惊讶地问道。

“这是之前手下的兵在小渔村遇到你母亲时捡到的,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这次就顺便物归原主了。

清歌将东西接过来,“谢谢。”

“不用客气,关于你姐姐的事情,我会让人去查的,只要你姐姐还活着,总能查到她的消息的。”

清歌眼神微暗,笑了笑,嗯了一声。

靳修溟踢了季景程的小腿肚一脚,“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事情说完了吗,说完你就可以走了。”神情十分之不耐烦兼嫌弃。

季景程嘴角微抽,淡了神色,“我先走了。”

清歌送他到门口,季景程转身看她,“这些年辛苦你了。”

清歌笑了笑,“是靳修溟跟你说了什么吧?不用管他,他就是心疼我,这些年我过得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挺好的,而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更合适,便由我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季景程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缓声说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兵,从前是,现在依旧是,我们都在等你归来。”

清歌眼眶一热,朝着季景程敬了一个军礼,目送季景程离开。

“好了,人都走了,别看了,还是看看我吧。”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某人缠上来,直接带走了她的注意力。

清歌无奈一笑,这个男人上辈子只怕是酿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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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靳医生,你上辈子莫不是酿醋的吧?

靳美人: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要看牢了,万一被野男人拐跑了怎么办?

季队:呵,我对清歌没兴趣。

靳美人瞪眼:你这是嫌弃我媳妇儿?

378.靳修溟的秘密(1更)

9月15号,京都高级法。

杜君扬的案子会在今天开庭,作为这件事的揭发者,清歌自然要去观看。

一大早,清歌去过医院看了父亲之后,就跟靳修溟一起去了法院,等杜君扬的案子宣判以后,靳修溟就要离开京都去找那位老中医了。

清歌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清若筠也跟了出来,清歌看着母亲,有些疑惑,“妈,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爸爸?”

清若筠神情淡淡,“我要去看看这次的庭审,我们家会变成今天这样,跟杜君扬脱不了干系,我要亲眼去看看她的下场。”

“既然阿姨要去,那就一起吧。”靳修溟说道,不过是多一个位置的事情。

就这样,清若筠跟着清歌他们一起去了法院。

杜君扬的事情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冷萧揭露出来的,所以从一开始媒体那边就已经知道了,群众的关注度很高,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警方那边有进展也会在公开平台上说明,所以今天还没开庭,法院门口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比起冷萧的案子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再发生,早在一周前,这周围就开始了布控,安检范围涵盖直径十公里,几乎将京都的所有警力都调用了,力保这次的庭审能顺利进行。

清歌他们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人山人海。所以他们只能跟上次一样,从法院的侧门进去。

冷文冀已经到了,到场的还有冷希瑞,只不过冷希瑞一直坐在二楼的办公室里,没有露面。

冷文冀是第一次见到清若筠,知道这位就是弟弟的未来丈母娘,对清若筠十分客气,清若筠知道冷文冀跟大女儿一样,从小就身体不好,对他也多了一丝心疼,两人倒是聊的愉快。

“清歌小姐,冷萧说想要见你。”冷一飞走到清歌的身边,轻声说道。

清歌眼神微闪,低声在靳修溟的耳边说了两句,离开了。

候审室里,冷萧正等着清歌,看见进来的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清歌站在他对面,淡淡地看着他,“听说你要见我?”

“是,我想问你,贺曼怎么样了。”

清歌探究地看着他,“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贺曼?”

冷萧犹豫了一下,点头,“我知道这次我难逃一死,算是临死前的关心吧。”他说的心平气和。

清歌沉默了一瞬,才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跟贺曼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曾经贺曼关着我父亲三年,也折磨了他整整三年。”

冷萧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沉默了,良久,才沉声开口:“我知道让你放了她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求你这个,但是能不能让她死的痛快点?”

“你对她还真是感情深厚,她都这样骗你了,你还在为她着想。”清歌说得意味不明。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冷萧淡淡说道,“你要是答应,我可以用一个秘密作为交换。”

清歌淡笑,“什么秘密?”

“你这是答应了?”

“我怎么知道你的秘密是不是值得我这样做,毕竟贺曼对我做的事情,让我至今意难平,要是你随便用一个秘密忽悠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冷萧神情一僵,“如果我说了你不答应怎么办?”

“那只能说明你的秘密价值不够大。而且,我对你的那个所谓的秘密并不是很感兴趣。”清歌意兴阑珊地说道。

“如果这个秘密是关于冷景瑞的呢,你也不感兴趣吗?”

清歌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却很快消失不见,她神情淡淡,毫无波澜地看着冷萧:“如果是关于他的,按我更不需要知道了,他要是想告诉我,他自己就会说,要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那我也没必要非知道不可。”

冷萧没想到清歌竟然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在了那里,等到清歌已经走到门口了,他才反应过来,叫住她,“你等等,我将秘密告诉你,你自己决定是否要放过贺曼。”

清歌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你说。”

冷萧却又沉默了,清歌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如果不想说,我就走了。”

“等等,我说。”冷萧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

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清歌瞳孔一缩,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冷厉,“你说的都是真的?”

冷萧苦笑一声,“到了现在,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清歌阴沉着脸走出候审室,回到旁听席时,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自然。

“他找你有什么事情?”靳修溟低声问道。

清歌笑了笑,“不过是想求我让贺曼死的痛快点,让我拒绝了。”

靳修溟闻言,嗤笑一声,“这脸可真够大的,不用理会他,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

清歌微微一笑,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愁绪。

**

赤练总部。

闻坤一瘸一拐地来找马克的时候,被人拦在了外面。

“我找大当家,你让我进去。”闻坤沉着脸说道。

“查理先生,大当家说了,他不想见你。”

闻坤耐着性子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大当家,必须要见到他。”

“对不起查理先生,大当家现在不方便见你。”

闻坤顿时就怒了,“到底是大当家不想见我,还是你们不想让大当家见到我,我今天还必须要见到大当家,不然我就不走了。”

说完,他还冲着里面喊了几声,“大当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见见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五分钟,就五分钟。”

里面毫无回应,闻坤不禁有些着急,提高了音量:“大当家,你今天要是不见我,我就守在这里不走了。”

房间里,三当家看着马克,眼神询问。

马克揉了揉额头,无奈开口:“你去让他进来。”

“大当家,你要是真的不想见他,我出去将他打发走就是了。”三当家不以为意,觉得马克对闻坤有点纵容过头了。

“现在基因实验正在重组阶段,后期还需要闻坤,先让他进来,我也听听他想说什么。”

三当家闻言,顿了顿,这才起身出去。

闻坤进来,看见大当家,立刻说道:“大当家,我要去夏国。”

马克拿眼斜他,声音低了几度,“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很有重要的事情?”

“大当家,这很重要,杜君扬要被判刑了,她那几个儿子会弄死她的,我不能让她死。”

“所以你想干什么,跑去救她?你知道现在夏国京都是什么情况吗?铜墙铁壁,你要让兄弟们为了一个女人去送死?你清醒一点。”

“但是我不能看着杜君扬去死。”

“那你当初怎么不将她一起带回来?要是你当时放弃了基因实验,你完全可以去将她带回来?闻坤,你承认吧,其实在你心中,那个女人也没有那么重要。”马克冷冷地说道。

闻坤脸色白了白,眼神阴鹫,“那又如何,杜君扬即便是死,也只能是死在我怀里,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她动手。”

马克见状,脸色倒是缓和了,这才是真正的闻坤,什么深情不悔,都是假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深情不悔。

“杜君扬好歹是夏国的前王后,现任国王的亲生母亲,即便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他们也不会让她死,所以你尽管放心,而且,就你现在的状态,想要救她,也做不到,倒不如安安心心研究你的实验,那个女人不就是利用你对她的感情想让你心甘情愿地做这些吗?”

闻坤脸色一僵,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拿什么反驳,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清楚这一点。

“好了,你就安心回到实验基地去,这次的实验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闻坤,上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是这次要是再出问题,那我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医学天才。”

闻坤神情微变,对上马克含着冷意的眼神,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转身离开了。

刚一转身,脸就完全沉了下来。

三当家等人走了,这才开口说道:“大当家,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马克冷笑:“能有什么问题,一个虚情假意却自以为情深的男人,你以为闻坤真爱那个杜君扬,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而已,杜君扬当年因为他的身份而抛弃了他,他心中怎么可能甘心。”

三当家皱眉,似有不解,却没有问出来,毕竟闻坤不去,对他们来说也是免了一场麻烦。

“联系上封岳了吗?”马克转移了话题。

“没有,就连葛少宁都联系不上了。”

马克顿时沉了脸,“这个封岳越来越过分了,他还真以为我是缺他不可是吧,你让人再联系一次,要是再联系不上,封岳这个人也不能留了。”

三当家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喜意,“好,我现在就去办。”

**

京都。

清歌等人坐在旁听席上,看着被告席上的杜君扬,杜君扬神情淡漠地听着对她的指控,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拿出闻坤的那段录音,她的眼神才有了变化,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清歌的身上,清歌淡定回视,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

她勾了勾唇角,回了杜君扬一个浅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杜君扬恨得直咬牙。

闻坤的录音,加上冷萧的指证,杜君扬的罪名几乎是板上钉钉,就在法院要宣判时,杜君扬的辩护律师却拿出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说明杜君扬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患有精神疾病,甚至还让所谓的心理医生出庭作证,想要洗脱她的罪名。

这一切都是靳修溟事先跟冷希瑞商量好的,所以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要是让杜君扬这么干脆地被判了死刑,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杜君扬却忽然暴怒了,尖叫道:“我没病,你们少冤枉我,我没有任何的精神疾病,我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我没病。”

她这样子,反倒像是换了精神疾病的。

靳修溟坐在下面,轻轻勾唇,对杜君扬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杜君扬从来都是一个骄傲又自负的女人,让她背上精神病的名声比坐实了她的罪名还让她难以接受,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定定地看着杜君扬,眼底满是冷意,这才刚开始,他会将杜君扬所在意的一切都毁了。

冷萧的罪行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被判了死刑,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最后将所有的罪名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将沐辰给摘了出来,但即便是这样,沐辰依旧是从犯,虽然不至于被判死刑,但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最后被判了十年。

当宣判的那一刻,清歌歪头,看见杜雨若哭了,高兴的,毕竟对于沐辰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而且只要他在监狱中好好表现,用不了十年也就出来了。

至于夜明志,最后被判了十五年。

一直到庭审结束,闻坤都没有出现,清歌不是不遗憾的,不过转念一想,顿时就明白了几分,看来闻坤对杜君扬,也没有那么爱。

杜君扬刚出法院就被送到了疗养院。

说是疗养院,不过是靳修溟专门为她准备的囚笼。

“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我想你会喜欢的。”靳修溟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杜君扬,温声说道。

杜君扬恨恨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我害死了你的父亲,你就应该痛快地杀了我。”

靳修溟微微眯眼,眼神冰寒,“果然是你做的手脚。”

“不错,是我做的,谁让他背叛了我,还要将王位给你这个怪物,你早就该死了,若不是他护着你,早在十八年前,你就应该死了,不,不对,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一切的原罪。”

清歌闻言,不免想起了冷萧告诉她的事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尤其是“怪物”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想也不想地上前,对着杜君扬就是几巴掌,“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

------题外话------

靳美人的秘密,有人猜到了吗?

379.何为母亲(2更)

清歌下手颇重,杜君扬的脸被打得红肿一片,就连嘴角都有了血丝。

靳修溟也没想到清歌的反应这么大,愣怔过后,心中一暖,眼底的冰雪消融,被一片温柔取代。

清歌没有注意到身后靳修溟的神情,她只是冷眼看着杜君扬,眼底的冷意若是化为实质,只怕杜君扬都要被她千刀万剐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老国王遇上你,就是他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杜君扬,少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着他,你信不信我将你眼睛挖了。”

杜君扬冷眼看她,“你倒是对他情深似海,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怪物,你就不害怕吗?也许有一天他忽然就发狂了,将你当成实验室里的老鼠给解剖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

话音刚落,清歌就觉得身边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个度,她下意识地转身去看靳修溟的眼睛,果然,那双黑色的眼睛,瞳孔正慢慢变成幽蓝色。

她心中一惊,来不及去反驳杜君扬的话,而是抱住了靳修溟的腰,身后,杜君扬也注意到了靳修溟的变化,哈哈大笑,“看见没有,他就是一个怪物,这样的怪物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跟怪物在一起,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怪物,是个为世人所不容的怪物,哈哈哈哈哈。”

清歌能感觉到靳修溟越来越紧绷的身体,而他眼底的幽蓝色正在逐渐变浓,她心中有些慌乱,紧紧地抱住靳修溟,急声说道:“不要听她胡说,不要听。”

靳修溟低头看她一眼,那一眼中,满是冷意,还有嗜血的杀意,清歌一惊,下意识捂住了他的耳朵,将他的脸掰正对准自己,一字一句开口:“不要生气,你不是怪物,不是,你是我的靳医生,是我爱的人。乖,你先出去等我,好不好?”她的眼底满是祈求。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最终轻轻拿下了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清歌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杜君扬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肃杀之色。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儿子,要是对你动手,传出去对他不好,但是我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我这人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但凡你诋毁他一句,我就会从你的身上找回来。”

杜君扬冷笑,“诋毁,你亲眼看见的事情你竟然说我是诋毁,呵呵,难不成你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吗?想对我动手,可以啊,来啊,我会怕你吗?反正我现在被你们整的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来啊,最好就是打死我,这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冷景瑞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会被全世界的人讨伐,哈哈哈哈。”

“你闭嘴。”清歌暴怒,抬脚就踹到了她的腹部。

杜君扬闷哼一声,手捂在腹部,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清歌控制了力道,虽然会让她疼,但不至于内出血,她蹲下身,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不然贺曼尝过的,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下面,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骗我,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将你的手脚筋都挑断,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做个废人。”

回应她的是杜君扬的冷眼。

清歌丝毫不在意,问道:“说,十八年前,你和闻坤对他做过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变成那个样子?”

杜君扬笑得诡异,拒不回答。

清歌眼睛微眯,手上摸出了一把匕首,是她常用的那把,对着杜君扬的手腕就划了下去,杜君扬惨叫一声,鲜血瞬间从她的手腕上冒出来。

“我再问一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虽然冷萧早已告诉了她答案,但是不亲口听杜君扬说,她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

杜君扬喘着粗气,恨声说道:“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清歌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挑断了她左脚的脚筋。

“你还有两次机会,你可以继续犟,没了手脚筋还有手脚,还有眼睛鼻子嘴巴,你看看你是狠,还是我痕,现在人人都知道你被送到了疗养院疗养,轻易不会出现在人前,谁知道你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你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对外说是你还在养病,过几年在发布个你病重逝世的新闻就是了,这种事情,我能相信你比我更熟悉,所以不要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我不是唬你的,千万要想好了再说。”

杜君扬疼的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满身的冷汗,视线紧紧盯着清歌,眼神惊疑不定。

冷文冀刚刚抵达就看见弟弟站在门口,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听见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看他。

冷文冀刚想跟他打招呼,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声,听声音正是杜君扬的,他脚步一顿,随后快速走到靳修溟的身边,指了指紧闭的门,“怎么回事儿?”

“清歌在里面。”靳修溟淡淡开口,嗓音十分冷。

冷文冀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对,顿了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靳修溟没有回答,低下头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冷文冀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握得发白。靳修溟这是在生气?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清歌会单独留在里面,而杜君扬又发出那样的声音?

没等他想明白,靳修溟又看向他,“有烟吗?”

冷文冀一怔。

“算了,当我没问。”靳修溟扯扯嘴角,直接离开了,冷文冀不放心他,抬脚跟了上去。

这座疗养院曾经是一个休闲别庄,远离市区,就连距离山区都很远,环境看着很清幽,但是却与世隔绝,在这里要是发生一点什么,外面的人还真的不知道。

靳修溟没有走远,而是在花园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冷文冀在他的身边坐下,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一边无声地陪着他。

靳修溟抬头看向天空,今日天气晴好,阳光灿烂,天空碧蓝如洗,还有白云朵朵,配合着这里的山水,倒是难得的景致。可是他的眼神却很空洞,仔细看还有些茫然。

冷文冀已经看出了靳修溟的不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只能盼望清歌能早点出来。

房间里,清歌抓着杜君扬的头发,匕首贴在她的脖子上,“说,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杜君扬明明疼的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偏偏笑得欢快,“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我要你亲口说,杜君扬,不要再挑战我的的底线和耐心了。”

“没错,我是将他当做了基因实验的对象,确切地说,他是第一个人体实验对象,可惜那是个废物,竟然让实验失败了,想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吗?那是因为闻坤改变了他体内的一种基因,就跟你见到的那只黑猫一样,残忍,嗜血,无情,要是实验成功了,他就是一把最好用的杀戮机器,可惜啊。”

清歌没忍住,对着杜君扬就是几巴掌,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的亲儿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你怎么忍心?!”

杜君扬的脸已经被打得不能看了,一只眼睛更是肿成了一条缝,她轻笑,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我为什么要不忍心,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将他生下来,可惜了,实验的时候他太大了,要是刚刚怀上那会儿,或许实验就成功了,不,若是能更早一点,在生殖细胞内更改基因,他现在就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杜君扬眼底满是厌恶。

“对不起你的人是你的丈夫,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将一切的错都归咎到他的身上,他多无辜!”清歌赤红了双眼,眼底是刻骨的恨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怎么能有这样的母亲,不,这根本不是母亲,她根本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魔鬼!

“如果不是因为怀孕,我的丈夫怎么会背叛我?明明就是不该存在的人,凭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他?我母亲因为他责备我,多年不肯见我,甚至不愿意认我,而我的丈夫,处处护着他,甚至要将王位传给他,凭什么,那就是一个怪物!”

“你知道他有多残忍吗?你见过我?我见过,那根本不是人。”

“你疯了,你疯了。”清歌吼道,“你凭什么这样伤害他,你凭什么,杜君扬,你知道我现在多想将你挫骨扬灰吗?”

杜君扬笑,用那只完好的手擦了擦嘴角,却抹了一手的血,她也浑不在意,“我早就疯了,在我丈夫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冷景瑞他害死了我的小五,我只是把他当成实验对象,还让他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清歌掐住她的脖子,手上不断用力,眼睛赤红一片,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若你不是她,靳修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杀了她,杀了她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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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不好应该给杜君扬一个怎样的下场,总觉得不够解气,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380.想嫁给你(1更)

杜君扬看着清歌赤红的双眼,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的眼睛渐渐泛白,就在她以为她会被清歌掐死的时候,清歌却忽然放开了她。

清歌看着她,眼神变了几变,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你故意的?”杜君扬就是在故意激怒她,想让她杀了她。

“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但是可惜了,不能如你所愿,就这样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你,你一生骄傲,要是让你变成一个高位截瘫的人,就连大小便都不由自己控制,毫无尊严地活着,对你来说是否才是最大的惩罚呢?”

杜君扬眼神一变,却只是眨眼就恢复了正常,淡漠地看着清歌,不说话。

清歌微微一笑,“看来你也很喜欢这样的处理方式,我想二哥也不会反对的,毕竟你还活着不是吗?”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杜君扬默了默,终于开始忍不住开口说道。

“怎样才能让他恢复正常?”清歌问道。

杜君扬看着,眼神古怪,“那是改写身上的基因,不可逆的。”言外之意,这根本无解。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敢骗我,那下半辈子,除了脑袋,你哪里也动不了。”

“骗你做什么,爱信不信。”杜君扬冷声说道,“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离开他吧,这就是一个怪物,他疯起来是六亲不认的,就连你也不认识,你也不想以后生出了怪物吧?”

杜君扬看向清歌的身后,笑容诡异,“要是你继续跟他在一起,以后他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就会被人所不容,你们生出来的孩子,天生就会带着缺憾,被人当成小怪物,或许还会被人抓紧实验室,成为小白鼠一样的存在,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总会存在一些人,不会顾忌什么人伦道德,比如闻坤这样的。当初若不是一时心软,只怕他也不能活着从实验室里走出来。”

清歌注意到她的眼神,意识到不好,扭头看去,就看见靳修溟和冷文冀站在门口,冷文冀一脸的不敢置信,脸色铁青,而靳修溟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眸光无波无澜,见她看过来,只是抿抿唇,随后转身走了,步伐不快不慢。

清歌一震,反应过来,起身追了出去。

杜君扬看着离去的两人,心中无比的痛快。

清歌拉住靳修溟的手,“你要去哪里?”

靳修溟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一言不发,他试图甩开她的手,却被清歌握得紧紧的,他也就随她去了。

眼看着靳修溟就要走出大门了,清歌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靳修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低头,看着腰间的双手。

“靳修溟,你在我眼里不是怪物,从来不是,你是我的靳医生,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是我愿意随你生,随你死的人。”

“可是我确实就是一个怪物,还是一个残忍嗜血的怪物。”靳修溟平静地说道,平静地不带丝毫的波澜。

清歌心中一痛,“不许你这样说自己,靳修溟,你看着我。”她转到他的面前,强迫他看着她,“你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那么专注,那么温暖,靳修溟的心一颤。

“靳修溟,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宠我,爱我,愿意让我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我想嫁给你,跟你一起白头偕老。”

“可是你刚刚也听见了,跟我在一起,你要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也许我们还会生出一个小怪物,若是基因上的疾病,即便是我的医生再好,我也无能为力,他(她)也会被人当做怪物,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在乎,你不久前不是还说,即便是死,都要跟我在一起的吗?难道就因为杜君扬的几句话,你就打算不要我了?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清歌,你理智一点,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虽然不记得自己被当成实验对象的事情,但是从见到那只黑猫开始,他的心中就产生了一种异样感,而后来闻坤和杜君扬的话不过是将他的猜测变成了现实而已。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删除了他的记忆,才会令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但身体是他的,他也也不可能毫无所觉。

“清歌,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认真想一想。”

“不用想,我早就想清楚了,就是你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靳修溟,你要是敢因为杜君扬的话就放手,你信不信我阉了你,让你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其他女人。”她说的恶狠狠,带了三分认真。

靳修溟心中的复杂情绪因为最后那一句,梗在了那里,不上不下,最后被无奈所替代。

他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轻轻回抱着她,“你可只有这一次后悔的机会,以后你即便是后悔了要怨恨我,我也是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俩一起死。”

“好。”

“清歌。”他正色道,“别这么快答应,你要认真考虑,毕竟我们要是真的在一起,或许以后就连孩子都不能有。”

“没关系,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子。”

“别说这些安慰我的话。”

“不是安慰你。”清歌抬头看他,神情认真,“靳修溟,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在乎的是只有你,只是你,你明白吗?”

靳修溟眼波颤动,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只有彼此。他从未想过怀里的姑娘爱他至此,哪怕日后不要孩子也要跟他在一起。

“说定了?”

清歌气恼了,狠狠捶了一拳,“感情我刚才说半天,你以为是我在哄你?靳修溟,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除了我,你别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别想甩开我,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就要负责到底,要是敢把半路跑路,我也会阉了你。”

靳修溟哭笑不得,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真是。

“好,说好了,便是你,也让你死在我前头,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

“这还差不多。”清歌满意了,靠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却忽然听到他说道,“不过你确定当初是我先招惹你的?不是你先看上我的吗?”

清歌的手掐在他腰间的软肉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靳修溟闷笑,笑声在胸腔里回荡,清晰地传到了清歌的耳中,“我说,我无比庆幸当初招惹了你。”

清歌放手,轻笑出声,“嗯,我也庆幸。”

**

房间里,冷文冀脸色铁青的看着杜君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杜君扬冷眼看着这个儿子,轻笑,“都已经听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冷文冀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手上无意识用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将我们几个当做是什么?我们是你的亲生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忍心对我们下手?难道在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母子之情吗?”

杜君扬看着冷文冀眼中的痛苦和恨意,心中一疼,脸上的笑越发的冷,“要怪你就去怪冷易,他若是不背叛我,我也会做一个好母亲。”

“你住口,不要再拿父亲做借口,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自私自利,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即便是我父亲没有做出对不起的事情,你照样会这么做,杜君扬,你根本不配为人。”

“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吗?”她嗤笑一声,看着冷文冀的眼神**裸地嘲讽。

有那么一瞬间,冷文冀是真的想就这样杀了她,只要杀了她,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可是心中却又不甘,他跟靳修溟吃了那么多苦,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凭什么要让她这么痛快地死了。

他松开她,眼神冰冷,淡淡开口:“你想多了,你到底是我们的亲妈,杀了你,有违纲常,但是,以后你也别想走出这里了,知道你行动不便,我会派人照顾你的。”

他从地上捡起了那把被清歌遗忘在这里的匕首,抓住她那只完好的手,对准手腕划了下去,杜君扬挣扎,可是力气怎么敌得过冷文冀。

她惨叫一声,可是下一秒,冷文冀就连她的脚筋也挑断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除了一个佣人,不会再有人来看你,而我也不会允许那个佣人跟你说话,杜君扬,你就好好在这里享受下半辈子吧。我要让你活着,永远毫无尊严地活着,为你的所做的一切赎罪。”

“不,你杀了我,文冀,妈妈求你了,杀了我。”杜君扬忽然神情惊慌地说道。

冷文冀那双温情的眸子毫无感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然后起身走了,不忘带走那把匕首。

他出来的时候,在花园里看到了靳修溟和清歌,清歌抱着靳修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冷文冀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起码这个弟弟比他幸福,身边有个愿意陪着他的人,这样就够了,剩下的就交给他吧。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靳修溟微微抬眼,就看到了冷文冀,他一怔,冷文冀对他笑了笑,走了过来,清歌听到脚步声,从靳修溟的怀中退出来,见到是他,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二哥。”她叫了一声。

冷文冀笑着应了,“我等下会派人来这里看着她,不会让她离开这里半步,你们呢,等下要去哪里?”

“我要去趟医院看看我爸。”清歌说道,又补充道,“靳修溟会跟我一起。”

“行,你们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等我这边忙完了,就去医院看看叔叔,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清歌大方地笑笑,握住靳修溟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好,那二哥,我们就先走了。”

“嗯,去吧。”

清歌拉着靳修溟离开了疗养院,在他们走后,大门就关闭了。冷文冀让医生给杜君扬止了血,指派了一个佣人伺候她,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是清歌开的车,靳修溟坐在副驾驶,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他的面容安静,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清歌侧头看了一眼,这个样子的靳修溟,就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太过美好。

察觉到她的视线,靳修溟睁开了眼睛,对上她的目光,神情疑惑。

清歌笑眯眯,“你长得太美,我看呆了。”

靳修溟顿了顿,这话在初识的时候倒是经常听她说,都是用来调戏他的,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倒是很久不曾听她说起过了,陡然听到,倒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回过神来,靳修溟幽幽看着她,“所以呢,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清歌无语,“我在开车呢大哥。”

靳修溟看了看四周,还在郊区,路上人都不多,指挥她,“靠边停车。”

清歌翻了一个白眼,根本不理他,却不想这人直接将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他的大掌一贴上来,即便是隔着牛仔裤,也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热度。

这还没完,那手掌顺着大腿慢慢往上,靳修溟已经解开了安全带,靠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呵气,嗓音低沉:“靠边停车,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让清歌身子未僵,下意识地就踩了刹车,她狠狠瞪了一眼这人,这幸亏是在郊区的马路上,这附近人迹罕至,除了他们这辆车,几乎没车,不然这样太危险了。

靳修溟就是知道这附近没车才敢这么做的。

车子刚刚挺稳,不等清歌说什么,靳修溟的唇就以及落在了清歌的唇上,一只手直接去解了她的安全带,身子一倾,就见她压在了驾驶位上。

刚在疗养院他就想这么做了。

------题外话------

清歌手里拿着刀,看着靳美人:要是敢对别的女人起心思,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靳美人秒怂:媳妇儿,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别的女人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还没出世的小靳美人:爸爸,那我呢?

靳美人眼皮子一撩: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不是女人,不算。

381.(2更)

吻,缠绵而热烈,急切地想要表达些什么,清歌抱着他,回应着他,只是渐渐的,这个吻就变了问道,在某人将手覆在她的胸前时,清歌终于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染着情/欲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诉说着主人的渴望,清歌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指了指外面高挂的太阳,“现在是白天,我们还在大马路上。”虽然这条路人迹罕至,但也不是真的无人问津啊,万一有人路过,被撞见了,那他们两个都不要见人了。

靳修溟眼中的情/欲瞬间被这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一脸幽怨地看着她,清歌翻白眼,“你看我也没用,谁让你自制力怎么差。”

靳修溟咬牙,“遇上你之后,我还有自制力这玩意儿?”

清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靳修溟一脸颓然地趴在她的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身体里的燥热下去了,这才起身。

两人回到医院的时候,清若筠正在陪夜云霆说话,见到两人回来了,夜云霆顿时就笑了。

靳修溟打了一声招呼就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他需要随时了解夜云霆的身体情况,清歌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父亲的脸色。

虽然依旧消瘦,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但是精神头却比之前好多了,清歌微微放心,拉住父亲的手,“爸,想回家吗?”

夜云霆一怔,“我现在能出院了?”

“有靳修溟在没问题的,我想先送你和妈妈回东陵市,你们怎么想?”

夜家的根毕竟是在东陵市,虽然父亲没说,但是清歌知道他是十分渴望回家的。

果然,夜云霆的眼睛微亮,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靳修溟去找主治医生了,就这几天吧。”

一旁的清若筠闻言,也十分高兴,虽然丈夫和女儿都在这里,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东陵市的家,或许是她真的老了吧,总觉得家才是最好的地方。

“你跟修溟跟我们一起走吗?”清若筠问道。

“当然,靳医生要是不跟着一起,我还真的不放心呢,爸爸的身体我们两个可搞不定,不过他将父亲送回去之后就要走。”

清若筠神情微顿,现在她一听清歌说要走,总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靳修溟给他二哥找了一个老中医调养身体,之前这位老中医出国去了,最近才准备回来,靳修溟想亲自去请他回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清若筠顿时就放心了。

至于清歌自己,杜君扬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后续的事情有冷文冀在,根本不需要担心,若是闻坤敢来,必然也是有来无回。至于冷希瑞,刚刚设立了大义灭亲的形象,正是得人心的时候,暂时不会动他,所以京都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她自己也是要跟着回去的,而且赤羽的兄弟们,她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靳修溟很快就回来了,商议之后,决定三天之后再离开京都。

清歌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因为刚刚接到消息,谷天一回来了。

之前谷天一匆匆离开京都,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么,现在回来了,清歌自然要去见他。

夜云霆知道清歌是去见谷天一,没什么不放心的。

谷天一正在庄园里等着他们,见到清歌与靳修溟的第一时间,就将一个东西递给了靳修溟,靳修溟打量了一眼,眼神微变,下意识地攥紧了。

“谷老先生,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谷天一交给他的是一包白面,看成色,纯度极高。

清歌默默地看了一眼靳修溟的手心,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渴望,她意识到不好,连忙移开目光,看着谷天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我从赤练的手里抢来的,前几天,我撞见了赤练与其他人在交易,这东西就是我抢来的,我看过,纯度很高,也还是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应该就是赤练最新研究出来的。”

清歌与靳修溟的视线重新放在那一小包白面上,这里的白面数量不多,只有不到5克的样子。

“剩下的那些被我一把火烧了,我带这些回来就是让你确定一下,这个跟用在清歌身上的是否是同一种。还有,我这次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攻击力强的不像是常人,行动敏捷得堪比猿猴。”

两人这才知道谷天一离开是追查这些去了,靳修溟的注意力集中在后面的那件事上,想到什么,与清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是同样的震惊之色。

“师父,你遇见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

“长相跟一般人差不多,但是反应能力却比一般人快的多,而且身体的灵活度根本不是常人能有的,即便是常年训练的人,也未必能有那个反应力,清歌,修溟,我怀疑赤练的基因实验成功了,即便是没有成功,也完成了大半,这不是一件好事。”

基因实验,其实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在研究,不过那些都是用动物来研究的,而且也多是为了治疗某种特定的疾病,而不是像赤练那样,企图创造出超能力的人类生物,用作人形武器,这些根本就不符合伦常。

清歌与靳修溟的脸沉了下来,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人,那还好解决,怕就怕赤练造出了一大批。

“不过我想情况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糟糕。”清歌说道,“上次基因实验基地被我们毁了,这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他们就算是再能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就重建,最大的可能师父你这次遇上的这个人是他们先前的‘作品’,而且还是一个不完美的‘作品’,不然当初闻坤不会那么紧张那个基因实验基地。”

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就怕发生了最可怕的那个结果。

靳修溟的想法与清歌差不多,“谷老先生,我觉得清歌说得对,要是他们的基因实验早就成功了,也不会如此沉寂,不过按照您所说,即便是这些人,也是个大麻烦,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尽量找到所有的实验基地,不过我们也不能光靠自己去找,这件事关乎的是整个人类的事情,赤练针对的也不是我们夏国一个,我觉得其他国家也不能置身事外。”

谷天一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把这件事公诸于世?这样会不会引起普通群众的恐慌。”超人类,还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超人类,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自然不是,但我们可以告诉某一些人,毕竟打击都生活在同一个星球,没道理他们置身事外,让我劳心劳力。”

三人商量了一阵,都觉得还是应该跟一些国家的领导人,尤其是近些年来,赤练针对的那些国家的领导人通个气,起码在某些时候,大家能够守望相助。

不过这件事就不是他们可以出面的了,靳修溟将这件事告诉了冷文冀,之后该怎么做,冷文冀自然心中有数。

至于白面的事情,清歌看向了谷天一,问道:“师父,你是在哪里撞见他们交易的?”

“沙连国与南罗国的北边境,当时我去追查实验基地的事情,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交易,不过他们交易的数量不多,想必这种类型的东西就算是赤练,手里也没有太多,但这东西的危害太大了,要防止流通到夏国的市场,不然危害的就是下一代。”

这种东西的威力谷天一是亲眼看到的,哪怕是清歌这样的自制力,到现在都没办法完全克服,更不要说一般人了,这要是大面积流通,说是毁了一个国家都不为过。

因为这两件事都很重要,靳修溟和谷天一亲自去找了一趟冷文冀,冷文冀当即就把冷希瑞叫来了,毕竟现在冷希瑞还是夏国的王,有些事情需要他出面才行。

冷希瑞好歹也算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倒是没有推脱,一口就答应了,当场就让外交部的人开始拟定行程,要亲自去拜访几个重要的邦交国。

清歌一直待在家里,等靳修溟与谷天一回来,已经是晚上了,谷天一奔波了这么些日子,很快就回房间休息了。

清歌听着靳修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不禁皱眉问道:“交给冷希瑞,可信吗?”

“就算是他不可信,但也不至于糊涂到在现在这种时候将枪口对准我们,而且对这件事,他比谁都要上心。”

清歌疑惑地看着他,靳修溟笑了笑,继续说道:“虽然杜君扬的事情让冷希瑞树立了大义灭亲的形象,但也有人说他冷血无情,连自己的母亲都对付的,所以这个时候,他迫切地需要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君王,树立正面的形象,现在发生的这两件事,无疑是最好的,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清歌撇嘴,“倒是便宜他了。”她师父细心苦苦查出来的事情,就白送给他当功劳,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多久的,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靳修溟的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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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亲妈我是亲妈我是亲妈,啦啦啦啦啦啦

382.靳医生的消食方式(1更)

因为夜云霆的身体原因,要回东陵市,还需要做很多准确工作。为了给他一个舒适的环境,靳修溟将冷文冀的私人飞机都给借来了。

清歌看着眼前这架装修豪华的私人飞机,无处不彰显着奢华,甚至还有好几间房间,他们所在的这一间据说就是冷文冀专门给他留的,一应摆设应有尽有。

她挑眉看着靳修溟,“靳医生,不要告诉我,你也有一架。”

“曾经我倒是有一架,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父亲送个我的,不过我并不喜欢,就卖了。”

清歌一滞,“卖了?”

“是啊,好歹也是钱,不卖了做什么。放在那里长虫子吗?”

清歌无语地看着他,能将私人飞机给卖了的,大概也就他一个了,尤其这架私人飞机还是一国国王赠送的。

“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买一架。”靳修溟说道,对于一般人来说,私人飞机最麻烦的就是航道的审批,不过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算了,我还不至于这么奢靡。”清歌翻白眼,她可养不起这玩意儿,就算是停着不开,这一天天的也是在烧钱。

“真的不要?买一架飞机的钱我还是有的。”

清歌摆手,一脸嫌弃,“不要不要,费钱的玩意儿,你有这些钱,不如留着给我当聘礼,可说好了,聘礼要是不满意,我可不嫁。”

靳修溟幽幽地看着她,“那天是谁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现在就说不嫁了,女人的话果然不可信。”那一脸幽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了他。

清歌眨眨眼,一脸无辜,“谁说要嫁的?我怎么不知道?”

靳修溟咬牙,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身子一压,就将她压在了床上,“还否认?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嗯?”

清歌挑眉,“靳医生,你这算不算是耍流氓?”一边说,一边还看了一眼某人放在胸前的手。

靳修溟轻哼一声,“这算什么耍流氓,我还有更流氓的呢。”说完,唇就压了下来。今天他就是来带清歌看私人飞机的,所以飞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房间又是专门给靳修溟留的,更不会有人进来。

火热的吻从唇上移到脖子上,靳修溟含住了她的耳垂,一只手已经从衬衣的下摆钻了进去,绕到背后,熟练地解开了胸衣的扣子。

清歌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但好歹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里是冷文冀的飞机上,这样不好,于是按住了靳修溟打算往下去的手,睁开了眼睛,“不要在这里,晚上回家的。”

靳修溟动作一顿,幽怨地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渴望,这几个月顾虑到她的身体,他过得都是和尚般的生活,好不容易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好多了,现在又天时地利人和,箭在弦上却不让发,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清歌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哄道:“乖,不要在这里,晚上回去。”

靳修溟知道这就是没戏了,可到底是不甘心,恨恨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随后又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地说道:“那你帮我,我难受得紧。”说完,握着她的手就往下带。

清歌到底是不忍心,偏过头,帮了他一回。幸好这飞机上是有浴室的,靳修溟进去冲了一个澡,两人才打道回府。

当天晚上,靳修溟格外地热情,两人折腾到凌晨才结束,最后还是清歌忍无可忍,差点一脚将他踹下床,靳修溟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他将人抱在怀里,十分委屈地说道:“你不能怪我,我都吃了多久的素了,要是吃到肉都不激动,那你就该哭了。”

清歌踢了他一脚,将他推开,裹紧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适可而止懂不懂,你也不怕将自己撑死。”

靳修溟又凑上去,想要钻进她的被子,可惜清歌裹得紧,没钻进去,于是就两人带被子地抱在了怀里。

“没关系,我胃口好,不撑,就算是再来三次都没有问题。”

清歌翻白眼,闭上眼睛不想理会这会儿犯了中二病的某人,“我要睡觉了,你要是敢打扰我睡觉,明天晚上开始你就去睡书房。”

靳修溟见真把人给惹恼了,讪讪地摸摸鼻子,“好好好,我乖乖睡觉,保证不动你。”

清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靳修溟试着去扯她的被子,发现竟然扯开了,脸上一喜,赶忙钻进去,将人抱了一个满怀,这才餍足地跟着闭上眼睛睡去。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庄园里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清歌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精神却依旧矍铄的老人,不自觉挺直了脊背,敬了一个军礼,“季老将军。”

季元凯看着眼前的年轻姑娘,眼神温和,“不用这样,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你,其实我早该来看你的,这几年你辛苦了。”

清歌眼眶一热,上次见到这位老人,还是三年前,在季景程的办公室里,靳修溟只以为是季景程让她去做卧底,其实真正让她去的人是眼前的老人。

当时,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用那样悲伤的语气请求她接受这个任务,清歌她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您别这样说,当初是我自愿接受这个任务的,我很高兴您能满意我交上来的这份答卷。”

季元凯温和地笑道:“满意,我很满意,谢谢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

“也谢谢您给了我一个机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找到了她的父母。

一旁的靳修溟算是听明白了,眼神变换不定,他还真的不知道让清歌去做卧底的人竟然是季元凯。只要稍稍一想,靳修溟就明白了季元凯让清歌去做卧底的原因,除了这件事本身跟夜家有关系,而清歌的能力也足够优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清歌与他的关系吧?

季元凯早就料定了,清歌要是离开,他是一定会跟着走的,而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清歌。

季元凯察觉到他微冷的目光,抱歉地笑笑,“四少。”

靳修溟想说什么,袖子却被人拉住了,清歌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靳修溟抿唇,眼神更冷了,但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季元凯当然知道靳修溟会对自己有所不满,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能将杜君扬和冷萧两大蛀虫瓦解,甚至还发现了贺曼这条更大的蛀虫,将夏国的危害铲除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儿,现在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什么时候归队?”

清歌顿了顿,忽然想起来自己被注射了d品这件事还没有跟季元凯报备过,虽然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发作了,但却没有彻底戒干净。

“再过段时间,东陵市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靳修溟替清歌回答道。

清歌点头,“是的,季老,东陵市那边的事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季元凯知道她指的是赤羽的事情,自然是点头的,从清歌成立公司开始,他就知道了清歌的意思,他也一直关注着东陵市那边,对那些人也有些了解,所以算是默认了清歌的安排。

“总之,谢谢你为夏国所做的贡献。”季元凯站起身,朝着清歌微微弯腰。

清歌被吓了一跳,往旁边躲了躲,“季老,您不必如此,这是我身为一个军人应尽的责任。”

季元凯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眼中的欣赏之色毫不掩饰。靳修溟看着这一幕,眼神淡淡,不过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而已。

等到季元凯离开之后,靳修溟才将清歌抱在怀里,两人窝在沙发上,靳修溟无聊地把玩着清歌的手指头,“季元凯倒是好算盘,让你去做卧底,他的孙子那么优秀,怎么不让他的孙子去。”说到底还是因为清歌这些年吃过的苦而有所不满了。

清歌听了好笑,“你觉得当初那样的情况,还能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而且当时我父母和姐姐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即便我待在部队里也无法安心,还不如像现在这样。”

亲自查明了真相,找到父母,还亲手报了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而且等回到部队我就可以升衔了,到时候我的军衔可就比你高了哦。”清歌开了一个玩笑。

靳修溟闻言,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无奈道:“什么时候变成小官迷了,嗯?”

“哎,这些年我深刻感觉到了权力的重要性,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清歌一脸夸张的说道,分明就是玩笑话。

靳修溟轻笑,知道她是有意逗他开心,心中的那口郁气也疏散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医院,给夜云霆办理了转院手续。冷文冀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机场。

“京都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冷文冀笑着说道,刚说完就咳嗽了几声。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他,皱着眉,“生病了?”

冷文冀微微一笑,“大概是昨晚上着凉了,不过没什么大事,过两天自己就好了。”他的身体每到换季都要病一场,他都已经习惯了。

靳修溟没说什么,心中却是已经决定要尽快去找到那位老中医,虽说不一定能根治了冷文冀身上毛病,但起码能缓解他的痛苦。

“好了,别担心我了,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不会有事,只要你跟清歌好好的就行。”冷文冀拍拍他的肩膀,见他竟然没有跟往常那样躲开,微微惊讶,转眼看到正在跟父母说话的清歌,明白了什么,笑了笑。

“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贺曼我已经提前让人绑到了飞机上。”

靳修溟嗯了一声,上了飞机,没有再磨蹭。

冷文冀见他头也不回地就上了飞机,不禁有些无奈。

到了东陵市,清歌和靳修溟先将夜云霆送到了医院,至于贺曼,自然有冷一飞处理。

将夜云霆安排妥当了,两人才算是放心了。

靳修溟早就从明德医院辞职了,现在算是无业游民,加上过几天就要离开,倒是也不急着找工作。

两人回到夜家,自然是被祁潮和喻清凤关心着,喻清凤知道夜云霆找到了,一时间激动地竟然落了泪。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喻清凤双手合十,激动地说道。

祁潮看了一眼老妻,摇摇头,看向了外孙女,“你爸爸的情况怎么样?明天我跟你外婆去医院看看他,方便吗?”

“方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爸爸要是见到你们,一定很高兴。”清歌笑着说道,清若筠还在医院里照顾夜云霆,并没有跟着回来。

喻清凤让厨房做了很多清歌与靳修溟爱吃的饭菜,清歌吃完饭,就被喻清凤催着回房间休息了。

“你们累了这么久,早点回房间休息。”喻清凤说道,外孙女出去一段时间,人都瘦了好几圈,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更是瘦的巴掌大小,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清歌没有拒绝,跟靳修溟回房间了,刚回到房间,清歌就瘫在了沙发上,揉着肚子,“不行了,靳医生,我好撑。”

这段时间她的胃口一直都不大,今晚上了不让两位老人担心,多吃了一点,现在撑得她想吐。

靳修溟无奈地看她一眼,“刚才就让你少吃点,你非不听,现在自己遭罪了吧。”嘴上是这么说着,却还是去给她拿了消食片。

清歌吃了药,还是觉得难受得慌,推了推身边的人,“不行,还是觉得好撑,我们下去散个步吧。”

靳修溟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何必这么麻烦,我们运动运动,很快就消化了。”一边说,一边手已经顺着睡衣钻了进去。

这几天他十分热衷这项运动,几乎每天晚上都没有放过,清歌忍不住黑线,抬脚踹他,“我要下去散步。”

“散什么步,散步也消耗不了多少热量,还是这样好,消耗大。”说完,不给清歌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很快,卧室里就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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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骚骚的靳医生回来了

383.坦白(2更)

将夜云霆的事情安排好之后,靳修溟就离开了,清歌亲自将他送到了机场。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冷一飞会留在东陵市,要是有事情你就交给他,他会将事情给办妥。”去机场的路上,靳修溟不放心地叮嘱道,要不是这位老中医脾气古怪,担心其他人无法请到他,其实靳修溟根本就不想离开,他还是不放心清歌。

清歌耐心地听着,这人从走出家门就念叨了一路了,事无巨细,都叮嘱了一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五岁小儿呢。

眼看着这人没完没了,都要到机场了也没有住口的架势,清歌终于不耐烦了,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了,我保证这段时间绝对不离开东陵市,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你就安心去找那位医生,要是真的能治好二哥的病,也算是一件好事。”

靳修溟一默,眸色淡了两分,“二哥的病是无法治好的,只能是让他多活几年而已。”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清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其实冷文冀是个很不错的人,若非摊上那样的一个母亲,即便是身体弱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明明才三十岁不到,却已经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

“这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我,瘾头已经不大了,即便是发作,我也能咬牙撑过去,我能控制自己的。”清歌知道靳修溟叮嘱了一路,其实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

靳修溟抱着她,“嗯,我知道,就是下意识地担心你。”

清歌轻笑,“靳医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其实你是养了一个女儿吧?”

靳修溟黑脸,忽然,眼珠子一转,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在床上喊我‘爸爸’。”

这次轮到清歌黑脸了,没好气地抬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一直到他脸色都变了,这才松开手。

将靳修溟送到机场,看着他登机了,清歌才回去。

“清歌小姐,是回家吗?”冷一飞问道。

“不,去赤羽总部。”赤羽的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了,“之前让你准备的文件你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冷一飞拿出一个文件包递给清歌,“都在这里面,签上字就可以了。”

清歌将文件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拿起包里的笔,干脆地在文件的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半路上她特意给林平打了电话,将人都叫了回来,所以等她到总部的时候,林平、卫东、狄丰宝还有水玥等人都在。

水玥前段时间已经回蓝焰了,结果待了不到半个月,又跑回来了。

林平看见清歌,迎了上去,“清姐,兄弟们都已经回来了,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嗯,确实有些事情要宣布,魏然到了吗?”

“刚刚到。”

走进屋里,大家都在客厅里等着呢,闲聊的闲聊,打牌的打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水玥见到清歌,直接就冲了上来,一把抱住她,“哎哟,你总算是回来了,一走几个月,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抛下我跟靳修溟跑了不回来了呢。”

清歌好笑,心中却划过一道暖意,“京都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呗。”

水玥哈哈笑,“真有你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还真的将杜君扬和冷萧拉下马了,说说,你都是怎么办到的?”

“哪里是几个月的时间,姐姐,我前面三年的时间都白花了?做了那么多准备,要是还不能成功,你让我这脸还往哪里搁。”

清歌与水玥开了几句玩笑,这才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

来到这里的都是赤羽的骨干成员,可以说都是死心塌地跟了她多年的人,这些人,曾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全心信任着她。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毕竟都是混道上的人,但是真正接触过才会知道,即便是混道上的,也不是全都是坏人,起码这些人不是,只是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而已。

“清姐,你今天将我们都叫来,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狄丰宝第一个问了出来。

清歌看着大家,笑了笑,“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从我来到赤羽的那天起就一直跟着我,这些年跟着我做了不少的事情,你们对我的真心我都看在眼里,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光也让我觉得十分的愉快。”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清歌为什么忽然说这么煽情的话,毕竟她不是一个煽情的人。

“清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跟兄弟们说,兄弟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林平皱眉,开口询问道。

“对,清姐,有什么事情就说,兄弟们还有力气,能帮你拼。”

“是啊,清姐,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你了,你跟我们说,我们去教训他。”

有人附和道。

清歌笑看着这群人,眼底有光,“不是,没有人欺负我,也没人惹我,是我不好,一直以来我都隐瞒了你们一件事,这件事稍后再说,今天先来处理另一件事。”

她说完看了穆魏然和冷一飞一眼,两人分别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是这些年我们一起创下的产业,以前酒吧、ktv、公司等等都是挂在我的名下的,现在我已经将这些分别转到了林平和卫东的名下,你们每个人都给了不同份额的粉红,只要你们好好经营,以后吃穿不愁,再也不用干这些危险的事情。”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林平虽然从上次与清歌的通话中猜出一些什么,但也没料到清歌竟然将这些产业都转移到了他们的名下。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清歌看着众人,“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当初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其中的危险我不说你们心中也明白,我想你们应该不愿意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危及家人,所以这些产业就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以后大家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生活就不要再过了。”

“清姐,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临终托孤啊。”狄丰宝哭丧着脸说道。

“清姐,你是要离开赤羽了吗?”卫东小声说了一句。

众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全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清歌默了默,点头,“是,我要走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当初我离开部队,不是因为闹事被处罚,而是因为我有新的任务,卧底任务,至今为止,我依旧是一名在役军人。”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除了提前就知道的穆魏然和冷一飞,众人都觉得她根本就是跟他们开玩笑。

“清姐,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狄丰宝真的要哭了,他这是里面年龄最小的,虽然从刘洋死了之后,他成熟了不少,但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清歌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我很抱歉,隐瞒了你们这么久,我知道你们是将我当做自己人,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想来想去,犹豫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决定要跟你们坦白。”

其实这是违反规定的,即便是任务结束,她的身份也该是保密状态,而她就这样大喇喇说出来了,这其中要是有心思不好的人,很容易就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但是清歌还是决定这么做,她已经辜负了他们对她的信任,不想再无缘无故地离开,增加他们的失望。

“这条路终究不能走的长久,所以我想你们应该会需要这些文件,文件上我已经签好字,只好你们几个字签好了,剩下的都会有律师跟你们交接。这几年谢谢你们的照顾与信任,谢谢。”

清歌说完,深深地看了脸色变幻不定的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只是没等她走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清歌。”

听到水玥喊她的名字,清歌转身,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拳头,她站着没动,拳头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头偏了偏,随后,腹部又传来一阵剧痛。

她微微弯了腰,等着第三拳,却迟迟没有到来,抬头,就看见水玥愤怒的脸,她狠狠地瞪着她,眼底满是泪光。

“清歌,你混蛋!”

清歌疼的直皱眉,她直起身,默默看着水玥,“对不起。”当初是她欺骗了水玥。

“你是对不起我,我把你当好朋友,好闺蜜,心甘情愿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你呢,你却将我当成利用的工具,你利用我加入蓝焰,当初我信誓旦旦地在杰西的面前保证你绝对不可能是卧底,可是你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清歌,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

“是,我是混蛋,你要是不解气,可以再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

水域闻言,恨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军人,我最讨厌的就是军人!”

清歌沉默。

“你告诉我,你跟我说其实刚才的一切都是你骗我的,你不是卧底,你也从来没有利用过我。”

清歌抿唇,“对不起,水玥。”

水玥望着她,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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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快要回到部队了,你们期待吗?

384.偶遇朱倩倩(1更)

水玥手握成拳,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清歌,你将别人的信任当成是什么?你又将我当成什么?”

“我一直都是将你当成是我的朋友,除了我的身份,我没有任何隐瞒你的东西,我也很感激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一切。”清歌认真地说道。

“兵与贼能成为朋友,你在逗我玩儿吗?”水玥一脸嘲讽。

清歌抿唇,她知道现在水玥很生气,换做是她自己,她恐怕会更生气,所以刚才水玥出手,她才没有躲。

“你是我的朋友。”清歌一字一顿地说道。

水玥定定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冲着清歌吼道:“不稀罕,我不稀罕,你这个大骗子。”那模样,十足地闹脾气的小孩。

只是不等清歌再说什么,水玥已经跑了,清歌想要追,身后却传来林平的声音,“清姐。”

清歌的脚步一顿,转身看他,“你也是来指责我的吗?”

林平摇头,“那些文件我不会签字的,那些都是你辛苦创下的基业,我们没有理由拿。”

“那些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是给兄弟们傍身的,而且那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你们自己干出来的,我顶多就是出个主意而已。”

“那也是你的,你说的对,除了身份这件事,你没有隐瞒我们的事情,相反,你给了我们一条退路,从上次你跟我通过话之后,我就隐约感觉到会有这一天。”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怀疑清歌的身份而已。

“清姐,我不怪你,我相信兄弟们也不会怪你,只有产业,你收回去吧,兄弟们有手有脚的,总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林平从清歌坦白的那刻起,就明白了,赤羽走到头了,清歌也不会允许他们再做那些暗中的生意,他们想要生活下去,要么改投其他帮派,要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找份稳定的工作安分生活。

前者,人家未必会收留他们,即便能用,也不如在清歌的手底下舒服,后者看似是唯一的选择了,幸好,这一年多来,清歌将大部分兄弟们都安排进了手下的产业中,就跟一般上班族无异,倒也不会不适应。

现在想想,只怕清歌早就打算好了要这么做,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才会规定所有明面上的产业都不许沾暗中的生意,那些酒吧、ktv、建筑公司,地产公司等等产业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

一开始听闻清歌的身份,林平或许还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只要认真想想就能明白,眼前的这个比他还小上好几岁的姑娘早已经为他们将后路都想好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那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兄弟们跟了我这些年,也不容易,而且,你也知道我妈是轻云集团的董事长,现在我爸的案子也平反了,我并不缺那些东西,那些产业对我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还不如给你们,换一份安稳生活。”

林平定定地看着她,清歌淡然一笑,“至于身份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但要是情势所迫,当初利用了你们掩盖的我的身份,我很抱歉。”

“清姐,你不必这样说,其实我能理解,至于兄弟们,你放心吧,他们也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不会不理解的。’

“既然是这样,那产业你们更要收下,说实在的,我过段时间就会回部队了,这些产业放在我手里我也无心管理。”她没说的是,以后他们怕是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林平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神微暗,却听清歌继续说道:“至于你们的过去,我已经摆平了,上面不会有人来查你们,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工作,安心生活,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的。”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也没有沾上无辜人的生命,所以清歌为他们搏了一条出路,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但是。”她话音一转,“如果以后让我发现你们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会亲自来抓你们。”

林平忽然笑了,“好,清姐,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要是有机会,一起喝酒。”

清歌与他相视一笑,“好,那就说定了,保重。”

“清姐。”林平叫住她,清歌背对着他,没有转身。

“以后要是有用的上兄弟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二话没有。”

清歌朝着身后摆摆手,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林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发现赤羽的那些兄弟们都站在门口,想必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一个个的神情都很难过。

狄丰宝抬手擦了擦眼泪,看着林平,期期艾艾地说道:“林哥,你说我现在要是想参军,部队会收我吗?”

卫东闻言,没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想什么呢,政审你就通不过,清姐都已经为我们做到这一步了,兄弟们,够了,我们不能让清姐失望,以后大家都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吧。”

************

清歌离开赤羽总部之后就去了初遇酒吧,还不是营业时间,酒吧里除了两个住在这边的服务员,只有杜雨若在。

杜雨若在庭审结束后就回来了,看见清歌,还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清歌笑了笑,“前几天刚回来。”

“京都的事情都解决了?”

“嗯,剩下的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所以我就先回来了。”清歌说着,还把赤羽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杜雨若在第一次庭审结束的时候就知道了清歌的身份,所以对于赤羽的事情一点不意外,“那些人被你带的倒是跟道上的人有所不同,其实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清歌点头,上面很快又会加大打/黑的力度,到时候东陵市的道上必然要遭受一番清洗,趁着现在退出来是最好的时机,即便是其他的帮派想要找赤羽的麻烦,也顾不上,这些清歌都是考虑过的。

“你为他们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杜雨若说道,端了一杯酒给她。

清歌抿了一口,淡笑,“那是因为他们对我也是掏心掏肺,虽说彼此的立场不同,但他们也算是跟我出生入死过,我总要为他们考虑一些,算是一份私心吧。”

“我比较好奇的是,上面的人为什么会答应放过他们?”虽说这些人不至于十恶不赦,但也算不上良善之辈。

清歌笑而不语,其实也没什么,她当着季老将军,冷文冀、冷希瑞的面签了一份军令状而已,保证这些人以后不会犯事,若是犯事,她负有主要责任,所以她对林平说的那句话也不是开玩笑的。

见清歌不说,杜雨若只以为是什么军事机密,也就不再问了,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清歌摇头,“没有那么快,我在打探我姐姐的消息。”

不久前,她终于找到了途径,在道上发布了一个消息,查找她姐姐的下落,加上谷天一最近查到的事情,她还要再留一段时间才会归队,而且她的d瘾还没完全戒掉。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不错,赤羽的人对你这么忠心,凭借你的能力,没了阻碍你的人,你肯定能混的如鱼得水的,想想多带感。”

清歌听得哭笑不得,要是真的是那样,她家师父能打断她的腿,然后再将她逐出师门。

杜雨若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自然是玩笑话。

清歌一直在这里待到了晚上,跟杜雨若一起吃了晚饭,又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快九点了,这才准备回家。

走出酒吧,闻着外面微凉的空气,清歌被热歌劲舞熏晕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想了想,没让人来接,而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此时才九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这边的街道十分热闹,入目之处,都是酒吧,那些白天穿着套装无比正经的白领们此时也都换上了性感的衣服,画上大浓妆,来酒吧里解压,一杯酒,一段舞,就能将生活的压力全部释放。

也有些人来酒吧找刺激,试图找到一个共渡美好夜晚的伙伴。

清歌走在街上,她依旧穿着白天的衬衫牛仔裤,外加一件风衣外套,倒是与这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过往行人面上的表情,想象着这张脸之后又是怎样的心情。

从部队里出来三年多了,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想到赤羽的一众人,想到水玥,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她拿出手机,再次给水玥打了电话,依旧是通话中,她苦笑,想必水玥是将她的电话给拉黑了吧,她知道这次水玥是真的生气了。

那个一向心大却赤诚的姑娘,即便是从小生活对她不公,她也不曾抱怨过,活的恣意潇洒,认识她,是她的幸运,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获得原谅的一天。

她微微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这才发现晚上竟然连一丝星光都没有。

其实有时候,清歌是讨厌着自己的,别人的一片真心,她却拿来利用,对水玥是这样,对杜雨若也是这样,这让她觉得自己卑鄙无耻。

她笑了笑,眼底泛着晶莹。

拐过一道街口,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看向了巷口垃圾桶边的人影。

那人蜷缩在那里,躲在垃圾桶的阴影里。清歌会注意到她,完全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即便灯光昏暗,也能看出那人穿着不像是一个流浪汉。

她的脚步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走过去,但到底是没有过去,她定定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低着头,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容,应该是不认识的吧,清歌想着,抬脚朝着红绿灯口走去,她要穿过马路,然后打车回家。

只是走了一半,她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来,她慢慢朝着垃圾桶走去,越走近,就见那人抖得越厉害,几乎将自己抱成了一团。

那样的恐惧,让清歌停住了脚步,站在了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那人身体抖得厉害,却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复又很快低下头去,使劲将自己往阴影里缩,似乎这样就能让别人看不见她一般。

那一眼却让清歌看清了她的面容,她有些惊疑不定,试探着喊道:“朱倩倩。”

却见那人瞬间抖如筛糠,“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果然是朱倩倩!她怎么躲在这里?想到这附近是酒吧一条街,时常会有些小流氓在这附近游荡,清歌只以为她是遇到了小流氓,眼神不禁一暗。

她虽然不喜欢朱倩倩,但也绝对算不上讨厌,只是朱倩倩这人嘴巴太臭,所以她喜欢逗逗她而已,一想到她或许遇上了那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她放轻了脚步,缓缓蹲下身子,刚刚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就见朱倩倩身子猛地一僵,随后拼命地往后缩,嘴里呢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清歌眼神微变,忽然意识到朱倩倩的反应不对,用力地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朱倩倩,是我,清歌。”

她微微垂眸,这才发现朱倩倩的衣服上有血迹,结合她刚才说的话,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朱倩倩,你给我醒醒,我是清歌。”

朱倩倩嘴里念叨着清歌的名字,忽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惊恐地看着她,“清歌,你是清歌,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杀人了,我看见杀人了。”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甚至嵌进了她的肉里,清歌微微皱眉,却顾不上这个,而是问道:“什么杀人,又是谁想要杀你?你说清楚。”

朱倩倩惨白着脸,满脸的恐惧,“杀人了,杀了我爸,他还想杀我,他想杀我。”

“是谁,到底是谁?”清歌追问道。

朱倩倩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让她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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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发生了什么?

385.朱斌之死(2更)

清歌眯眼,看着眼前这精神状态明显不对的朱倩倩,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朱斌必然是出事了,而且朱倩倩看到了凶手。

朱倩倩抓着清歌的手,神情依旧惊慌,嘴里念念叨叨的,根本没有听清清歌说的什么。清歌掰过她的脸,正视着她,“朱倩倩,我是谁?”

“清歌。”

很好,起码还认识她。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歌沉声问道。

朱倩倩摇头,使劲摇头,一脸惊恐的样子。

清歌见状,起身就要走,“你若是不说,那就在这里呆着吧。”

“别走。”朱倩倩一把抱住她的腿,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你救救我,不要走,他会杀了我的。”

一说起口中的那个“他”,她的身子就不停地抖。

清歌叹气,将她从地上扯起来,“起来,跟我走。”

朱倩倩颤巍巍地站起来,跟在清歌的身后,还时不时往四周看一眼,神情防备。

清歌打了一辆车,带着朱倩倩去了最近的酒店。

“好了,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给我仔仔细细地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歌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冷声开口。

朱倩倩双手抱腿,将自己团成了一团,低声抽泣着。

清歌扶额,心中不由有些烦躁,“你要是不说,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吧,我没时间在这里看你哭。”

“清歌。”朱倩倩慌了,叫住了她,“我爸爸死了。”她哭着说道。

“我亲眼看到别人杀了他,呜呜呜呜,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朱倩倩满脸是泪。

清歌神情凝重,“冷静下来,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说清楚了,不然我无法帮你。”

朱倩倩抽噎着,清歌起身,开了一瓶水递给她,朱倩倩捧着水喝了好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庾铭,他杀了我爸。”朱倩倩说道。

清歌一惊,张庾铭和朱斌,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我亲眼看到的,张庾铭用烟灰缸砸我爸的脑袋,我爸浑身都是血,躺在地上不动了,他还看着我,想要杀我,我跑了。”朱倩倩颤抖着说道。

从她的话中,清歌大致能理清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令她不解的是,朱斌和张庾铭是什么时候有了交集的?

之前一直忙着京都的事情,倒是将张庾铭给忘记了。

朱倩倩断断续续地说着,清歌这才知道,原来张庾铭和朱斌早有勾结,而朱斌竟然是贺曼的人。

当然,朱倩倩是不知道贺曼的存在的,她是从她的话中推测出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跟张庾铭之间的联系的?”清歌问道。

朱倩倩虽然依旧害怕,但好歹是冷静下来了,闻言,瞳孔微缩,回答道:“好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张庾铭经常到我家来,他们通常都会在书房,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清歌眼睛微眯,张庾铭这人玩得一手好阳奉阴违。

“你报警了吗?”清歌看向朱倩倩,按照朱倩倩所说,这应该是今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她跑了,那留在朱家的两人呢?

朱倩倩摇头,“我不敢,张庾铭他就是副局,我不敢报警,我不敢,呜呜呜呜。”

清歌一顿,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话中,张庾铭今天晚上去找朱斌,本意应该不是想杀他,应该是两人有什么没谈拢,张庾铭才起了杀心,这个时候张庾铭应该早就跑了,哪里还能留在警局。

清歌掏出手机,不顾朱倩倩的阻拦,直接报警了。

“起来,我送你去警局。”清歌对沙发上的人说道。

朱倩倩疯狂摇头,“我不要,他会杀了我的,我不去。”

“我跟你一起去,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害死你爸的凶手逍遥法外吧?”清歌冷声说道。

提到死去的父亲,朱倩倩放声大哭。

清歌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情绪释放,朱倩倩哭累了,这才站起来,“你真的会陪我去警局吗?”

清歌拿起外套,“走吧。”

朱倩倩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比起刚见面时,此时的朱倩倩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看着清歌的背影,神情复杂。

车子开到半路,清歌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又转道去了朱家。

朱家的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清歌想进去,就被拦在了外面,还是给人打了电话,人下来接,她才得以进去。

朱倩倩紧紧跟在清歌的身后,面色惨白。

那位警察看了朱倩倩一眼,清歌低声跟他说了朱倩倩的身份。

“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我叫吕子均,有些情况我还需要亲自跟你确认一下。”

朱倩倩看向清歌,清歌点头,“你有什么都可以跟他说。”言外之意,这人是可信的。

吕子均将人带到一边,低声询问了她几个问题,而清歌则是直接走到了屋内。她的脚上套着一次性鞋套,未免破坏现场。

屋内的警察看到她,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却因为有吕子均的示意,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书房的地面上满是血迹,血液已经凝固了,但从出血量来看,朱斌想必是已经死了。

尸体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运走了,清歌看了一眼凌乱的书房,并没有走进去。

吕子均那边已经问完了,朱倩倩又跑到了清歌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一副依赖的姿势,清歌一脸黑线,眼前这个姑娘跟之前那个见面就要怼她的是同一个吗?难不成她觉得自己比警察更可信?

别说,此时在朱倩倩心中,清歌可比那些警察可信多了,起码清歌不至于害她。

清歌默默地看着朱倩倩,朱倩倩回看着她,抱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清歌扭头,算了算了,不过是一个被吓怕的姑娘,何必跟她计较。

吕子均在清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都是关于这次的案情的,朱倩倩隐约听到了些,眼神微闪,这个警察跟清歌什么关系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既然是这样,我就先走了,稍后我会让人将东西送到你这里。”之前她的手上我有张庾铭的犯罪证据,是用来挟制他的,现在张庾铭杀了人,京都的事情也料理得差不多了,张庾铭也就没有了,这份证据自然是要上交的。

吕子均说了一声谢谢,看了一眼朱倩倩,欲言又止,朱倩倩察觉到他的目光,抱紧了清歌的胳膊,“我不要跟他走。”

清歌嘴角抽了抽,耐心道:“他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朱倩倩是证人,吕子均肯定会保护好她的。

“你不能保护我吗?”朱倩倩问道。

“我不是警察。”

朱倩倩抿唇,没有说话,却再次抱紧了她的胳膊,清歌感觉她的胳膊都要被朱倩倩给拽断了,但是对上朱倩倩惊魂未定的目光,又轻轻叹口气,将朱倩倩拉到一边,跟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势,好说歹说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清歌离开的时候,朱倩倩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那目光让清歌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回去的路上,清歌给冷一飞去了电话,让他将手中的证据都移交给警方。

“清姐,我这边还有关于杨菲的消息,是你走了之后林平交给我的。”冷一飞说道。

清歌眼神微凝,她差点将杨菲的事情给忘记了。

“怎么样,杨菲与贺曼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清姐,这个杨菲已经结婚了,儿女都长大了,现在家庭幸福,我觉得她跟贺曼不会有关系。”

闻言,清歌皱眉,“你确定是我要找的那个杨菲吗?”

“嗯,林平排除了好几个,就只剩下她是最符合的,不过现在她也算是排除了,而且杨菲是家中的独女,没有兄弟姐妹。”

杨菲不是贺曼的姐姐,那么谁才是呢?

“清姐,要继续往下查吗?”

“查,或许可以从杨菲那里入手。”同为情敌,应该会有些印象吧。

清歌没有回家,而是拐道去了郊外。她之前在郊外买了一栋别墅,现在倒是用上了,冷一飞平时就住在这边,顺便看着贺曼。

贺曼被关在改造后的密室里,清歌这几天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倒是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贺曼听到脚步声,只是看了清歌一眼,又低下头去,面无表情。

清歌随意地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贺曼,神情难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赤练的人也没来救你,看来他们是放弃你了,贺曼,你也没那么重要。想想真是悲哀啊,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结果他们说放弃就放弃了。”

贺曼冷笑,看着清歌的眼神阴毒,“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击垮我,让我说出跟夜家的事情?清歌,没用的。”

意图被看破,清歌也不在意,笑了笑,“反正你现在人已经到了我手里,要杀要剐看的是我的心情,你跟夜家的仇怨还有那么重要吗?知道与不知道都不影响我折磨你的心情。”

贺曼眼神一变,狠狠地瞪着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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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提前更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上班时间偷懒写文,真是太刺激了。)

386.(1更)

看着贺曼陡然变色的脸,清歌心情极好,“对了,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张庾铭现在成了通缉犯,你安插在东陵市的人也没了。”

“我还这是小瞧了你,没想到张庾铭都是你的人。”

当初清歌只以为张庾铭只是一个贪生怕死,却又急功好利的人,所以才想着拿捏他,让他为自己行方便,没想到后来竟然查出来张庾铭背地里与京都的人有联系。

不过幸好那个时候她对张庾铭也心存防备,并没有过多交心,不然还真的是有些麻烦。

贺曼闻言,神情不变,张庾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废了就废了,反正她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

清歌席地而坐,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无动于衷,笑了笑,不在意的样子,“对了,你应该不知道吧,杜君扬现在跟你一样,就是一个废人,就连自杀都做不到,现在想想,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贺曼冷笑,“这不是正合你意,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的心竟然那么狠,怎么说杜君扬都是靳修溟的亲生母亲吧,他竟然下得了手。”

“闻坤既然是赤练的人,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杜君扬的所作所为?那样的人怎么能称为母亲?”

谁知,贺曼竟然点头附和,“这倒是,杜君扬的心狠犹在我之上,我当初要是有她的心狠,那就没有你们夜家什么事情了。”

“是啊,可惜了,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贺曼,告诉我我姐姐的下落,我给你一个痛快吧,帮你结束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

贺曼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微扬,“我就知道你一直没有死心,不过很可惜,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当初人我是交给闻坤了,至于闻坤要了去做什么,结局怎样,我不关心,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她永远回不到夜家,现在看来,闻坤倒是做到了。”

清歌眼神一寒,“贺曼,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确实就是这样做的,或许你可以将闻坤绑来问一问,对了,闻坤倒是对杜君扬那个老女人一直深情不悔,你要是用杜君扬做诱饵,闻坤也许就上当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感谢我,我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清歌眯眼,掐住了她的脖子,微微用力,“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杀了你,但是可惜了,我不想如了你的愿,你想死,我偏要让你活着,我会让你看到夜家团聚,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你却只能像一只爬行动物一行,匍匐在地上,不能生,不能死,受尽折磨,贺曼,我会将你加诸在夜家身上的所有痛苦,一点一点的,加倍还给你。”

她的手一点点收紧,眼看着贺曼都要翻白眼了,又将人给放开,贺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却被呛住,只能剧烈地咳嗽着。

清歌冷眼看着她。

她的脸上被靳修溟用匕首划了两道深深的刀痕,又没能好好处理,留下了两道狰狞的伤疤,看着十分可怕。

清歌眼神微闪,让冷一飞搬来了一个大镜子,钉在了天花板上。

“贺曼,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这面镜子足以让你看清自己的样子。”

镜子里清晰地倒映着此时她的狼狈,面似夜叉,满身伤痕,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就连动一动都艰难,贺曼瞳孔剧缩,“拿开,你给我把它拿开。”

清歌嘴角轻扬,好整以暇地看着,眼神无波,“想让我将它拿走也可以,用我姐姐的下落作为交换。”

贺曼叫喊的话戛然而止,闭上嘴,就连眼睛都闭上了。

“骨头倒是真硬,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会让人给你留着房间里的灯,务必让你二十四小时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她起身,直接走了。身后是贺曼绝望的嘶吼,“清歌,你会下地狱的,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死后下地狱。”

清歌的脚步一顿,眼神嘲讽,她早就已经身处地狱了。

**

蓝焰总部。

听说水玥回来了,杰西第一时间来找她,却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他的脚步一顿,笑着走进去。

“这怎么刚回来就喝上了,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水玥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抱着瓶子猛灌。

杰西一愣,快步走过去,将酒瓶子夺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水玥嘴巴一扁,又伤心又愤怒,抱着杰西就开始嚎啕大哭,杰西被她的哭声弄得一愣,心中也有些慌了,水玥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竟然让她这样大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月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真的有人欺负你了?”

“呜呜呜呜,杰西,骗子,大骗子。”

杰西愣在原地,骗子,是说他?他骗她什么了?

杰西一头雾水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小月儿,我没骗你啊,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暗想着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告诉水玥,让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而怀中的人还在哭泣着,那么伤心,那么难过,让他实在是手足无措。

“小月儿,你倒是说话啊,要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打我骂我好不好,姑奶奶,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水玥不理会,抱着杰西就是哭,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杰西哄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整个人都在冒着寒气。

水玥哭够了,安静下来,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杰西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越发心疼,“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猜不到啊。”

水玥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清歌是卧底的身份?”

杰西一愣,“你说什么?清歌是卧底?”

水玥探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杰西眯眼,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看向她时,却放柔了嗓音,“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清楚。”

水玥见杰西这模样,似乎真的不清楚,抿唇,冷着脸说道:“清歌一直都是军部的卧底,什么被迫退伍,什么被追杀,都是假的,她骗我,利用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亲口承认的,杰西,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将她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结果她骗我。”水玥一想到自己三年多的信任换来的就是欺骗,心中气怒,更多的却还是伤心。

他们这样的人,想要信任一个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可是她的信任却被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杰西脸上一片阴沉,“她真的是军部的卧底?”

“是。”

“水玥,不要伤心了,既然她是军部的卧底,你受的委屈,我自然是帮你讨回来的。”

水玥闻言,就是一惊,“你想做什么?”

“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能让别人欺负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人,想对付她,有的是办法。”杰西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水玥一把拉住了。

“不行,你不可以去。”

“你不是生气吗?她欺骗了你,难道你就这样原谅她了?”

水玥瞪着那双红眼睛,“谁说我原谅她了,我生气着呢。但是我也没想要她死啊,现在想想,其实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清歌虽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她吃过的苦都是真的,被人用自己亲人的命威胁,做着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心中的苦楚也不少。

“你这是心软了?”杰西问她,“你要是不想要她的命,我可以让人去教训她一顿。”

“算了,我就当是吃个教训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至于清歌,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真的,就这样算了?”

“哎呀,我说算了就算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我告诉你,你不许让人去找她的麻烦。”水玥多了解杰西啊,就担心他背地里找人家麻烦。

杰西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姑娘,前一刻还哭得稀里哗啦呢,现在就帮人家说话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杰西,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保证不找她麻烦。哭了那么久,眼睛不难受?”

水玥眨眨眼,“难受,怎么不难受,我都要难受死了。”

杰西叹气,宠溺一笑,“你呀。”起身去给她煮鸡蛋敷眼睛。

杰西一走,水玥的脸瞬间垮下来,她还是很难受的,心难受。

背对着水玥的杰西想到最近刚得到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虽然答应了水玥不去找清歌的麻烦,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

东陵市。

清歌回到家时,家里除了刘嫂都不在家,问了才知道是去医院陪夜云霆了。

“这是给我爸炖的汤吗?”清歌指了指餐桌上放着的保温桶。

刘嫂点头,“是啊,等下我就送过去。”

“不用了,我去吧,正好接我外公外婆回家。”清歌说着,拿着保温桶就走了。

到了医院,祁潮、喻清凤都在病房里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三人脸上都是笑容。

清歌笑眯眯地进门,“外公外婆,爸,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喻清凤看到她,更高兴了,笑着说道:“我们在说你和修溟的婚礼应该怎么办,刚才啊,我们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年给你们将婚礼给办了,修溟这孩子很不错,我们都很满意,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结婚了。”

清歌微愣,看向了父亲,关于结婚这件事,她是跟父亲说过自己的想法的。

夜云霆慈爱地看着她,微微点了头,显然他是同意了两老的建议的。

“外公外婆,我还小呢,靳修溟年纪也不大,结婚的事情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翻年修溟就二十七了,你也二十四了,早就过了法定年龄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对女人身体好,恢复快。”喻清凤显然有自己的考量。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拘束,要是不喜欢带孩子,以后生了我们帮你带。我跟你外公的身体硬朗着呢,就算是帮你带几年孩子也累不到啥。”

清歌一滞,她没有跟家里人说靳修溟的身体情况,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她原本是想着等过几年,就找个借口说是自己不能生,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外公外婆,我结婚的事情不急,我和靳修溟商量过了,等找到我姐姐之后,我们才会结婚。”

祁潮和喻清凤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清歌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说道:“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我姐姐的,所以这件事我们暂时就不要说了,至于生孩子,三十岁之前我都不考虑。”总之生孩子这件事能拖就先拖着。

喻清凤还想说什么去,却被丈夫一个眼神制止,两人齐齐看向了夜云霆,希望他能劝劝清歌,不是他们将事情想得太坏,而是万一呢,万一夜清筱已经出意外了呢,难不成清歌因此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他们也想快点找到这个外孙女,可是他们也要为清歌考虑。但他们也知道,清歌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要是真的认定了一件事,他们再说也没用。

夜云霆知道的事情比两老要多,猜测清歌应该是有其他方面的顾虑,倒是没有当着二老的面劝说什么,只是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反正他们两个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清歌,你是来给爸爸送汤的?”

被夜云霆一提醒,清歌才想起来正事儿差点被她给忘记了。

“是啊,刘嫂给您炖了汤,正好我要接外公外婆回去,就直接带过来了,爸,我妈呢?”

“你妈去给你外公外婆买晚饭了,等下就回来。”

清歌见父亲主动帮自己转移了话题,轻轻舒了一口气,扭头对上父亲探究的眼神,心中明白只怕父亲这里不会这么好蒙混过关。,想着等改天找个时间跟父亲好好聊聊。

287.夜爸爸的心事(2更)

清若筠回来的时候,清歌正在喂夜云霆喝汤,时不时与两位老人说两句,病房里一片和谐。她在门口停了停,看着清歌,这个曾经还需要她保护的女儿如今早已长大,甚至成为了她跟丈夫的依靠,那么坚定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为他们遮风挡雨。

“若筠,你回来了。”喻清凤先发现了女儿。

清若筠笑着走进来。

夜云霆想要接过女儿手中的碗,“好了,别喂了,爸爸自己吃,你先去吃饭。”

“没几口了,我喂完了再吃,爸爸,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哦。”清歌调皮地眨眨眼。

夜云霆失笑,配合着喝完了碗里的汤,他现在的胃口很差,一碗汤也就饱了,清歌也不敢让他多吃,所以见他喝完了也就放下了碗。

清若筠晚上照例是要留在病房的,不过清歌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到底是心疼,将她赶回去了,自己留下。

“妈,你带着外公外婆回去吧,爸爸这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好他的。”不等清若筠说出反对的话,清歌又补充道:“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爸爸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呢,他担心你反而休息不好,我年轻,就算是熬一夜也没什么,你先回去补补觉,起码精神好一些了才能照顾好爸爸。”

夜云霆见状,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带爸妈先回家,清歌能照顾好我。”

他们都这样说,清若筠也不再坚持,带着两位老人就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夜云霆和清歌两个人,夜云霆朝着女儿招招手,“歌儿,过来陪爸爸说说话。”

清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爸,时间不早了,要不您先休息?”

“不忙,才九点不到,过来,跟爸爸说说话,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好好聊聊。”

看着父亲脸上慈爱的笑,清歌头皮一麻,“爸,您想跟我聊什么?”

“聊聊你这些年的生活吧,爸爸想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到底受了多少苦。”

清歌一怔,笑着道:“爸,我没有受苦,真的。”

夜云霆是一点都不信,对着女儿招手,明显是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架势,清歌无奈,走到病床边坐下,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一如从前那边温暖,只是掌心却粗糙了很多,“爸,我真的没有吃多少苦,靳修溟一直陪在我身边呢。”

“嗯,他是个好孩子,看着你们能够一直陪在彼此的身边,爸爸很放心,歌儿,爸爸很抱歉,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反思,要是当初能将事情告诉你一部分,而不是一味地让你远离,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是否你就不用受那些罪,我跟你妈妈还是将你当成了那个需要我们保护、遮风挡雨的小小孩童,却忘记了你早已长大,不需要我们保护。”

清歌心中微酸,笑看着父亲,轻声说道:“爸,我真的不苦,只要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那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才是我最大的心愿,有时候我甚至有些庆幸贺曼对夜家的恨意,让她没有当时就杀了您,让我以后机会救出您。”

夜云霆摸着女儿的脑袋,“是爸爸不好,没有能力护住你们。”

清歌后来才知道,为了对付姬家,父亲和母亲一直在坐着准备,当初若只是姬家,夜家完全不惧,甚至还能给姬家一个重创,可是谁又能料到,贺曼、冷萧、杜君扬会同时对夜家出手,几方夹击之下,夜家做了再多的准备都是徒劳。

“爸,您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全部,我很感激您,让我有了自保的能力。”若非父母从小就有意培养她,只怕她后来也只能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

夜云霆欣慰地笑笑,问了一些清歌这些年的生活,清歌挑着说了一些,将一些太过黑暗、凶险的部分略过。

“所以,爸,我真的没有吃多少苦,我还认识了一些很不错的人,他们都对我很好。”清歌笑着说道。

“我的清歌这么优秀,他们喜欢你也正常。”夜云霆夸赞了一句。

清歌噗嗤笑出声,“爸,您这就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夜云霆也笑,不过转眼,他就正经了神情,缓声开口:“清歌,爸爸一直想问你,你的身体怎样了?”他是亲眼看着女儿将d品注射进体内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太大,至今想起来他依旧心痛悔恨。

清歌顿了顿,笑着摇头:“爸,差不多已经没事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夜云霆却不信,当初贺曼为了打击他,没少说这件事,尤其是效果,说的尤为详细,夜云霆知道得比清歌多得多。

“爸爸,我不瞒你,真的好地差不多了,难道您还不相信我?而且有靳修溟在,他可是医生呀。”

“医生也治不好这个。”夜云霆说道。

清歌一噎,讪讪地摸摸鼻子,“他是治不好这个,但每次发作,他都陪在我的身边,当初最难熬的时候,他为我找来了替代的药物,我才撑过来的。”

夜云霆静静地看着她,抬手指了指她的鼻尖,“你啊,这是随时随地都不忘记帮他说话,爸爸知道他很好,对你也很好,所以别再夸他了,不然我会舍不得嫁女儿的。”

“那我就不嫁了,就待在您的身边一辈子,让您养着我。”

夜云霆笑,“刚刚还说你长大了,转眼又小孩子气,要是真的一辈子不嫁,修溟得恨死我。”

“他敢。”清歌瞪眼,“那样我就不要他了。”

夜云霆哈哈笑,知道女儿是故意逗他开心呢。

“不过清歌,你跟爸爸说实话,你跟修溟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外公外婆说的也有道理,虽然爸爸舍不得将你嫁出去,但是修溟是个好孩子,将你交给他我也放心。”

清歌微微低头,轻声开口:“爸,这件事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我们要等到找到姐姐才会结婚,最近我找到了一个人,帮忙散布消息,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姐姐的消息的。”

其实这个人是靳修溟找到的,为了找到这个人,他们还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清歌不在乎花钱,只要能找到人就好。

夜云霆闻言,眼睛亮了亮,只是转瞬,又暗了下去,有些话,他不想说,却又不得不提醒女儿,未免结果让她失望。

“清歌,万一清筱她……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清歌愣怔地看着父亲,夜云霆微微移开目光。

“我当然希望你姐姐平安无事,但是爸爸不希望你满怀希望,最后却失望,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三年时间,要是三年内,无法找到你姐姐,你跟修溟就结婚吧,别等了。”

见清歌震惊地看着自己,夜云霆知道她是误会了,解释道,“不是放弃的意思,只要一天没有确定你姐姐的生死,爸爸都不会放弃,爸爸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你姐姐的事情,而耽误了自己的幸福,懂吗?”

清歌定定地看着父亲许久,才轻轻点头,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想必父亲比她更难受吧,毕竟那是父亲的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是他的亲生骨肉。

清歌将脸贴在父亲的掌心,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找到姐姐,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而此时的清歌却没有看到父亲眼底的悲伤与无奈。

**

靳修溟去了一个星期,期间清歌跟他联系过三次,知道那位老中医知道家中有人找他去看病,于是中途改了行程,带着老妻去了其他地方,明显是在躲着靳修溟。

清歌疑惑,“为什么要躲着你?”

靳修溟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眸色沉沉,“十八年前,他给二哥看过病,我想应该是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从京都离开,甚至举家迁往这么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

“这就是你一定要找到他的原因?”

“嗯,他的医术确实很好,这些年我给二哥找了不少的医生,中西医都有,但没多大的用处,他算是唯一的希望吧,所以我必须找到他,现在他改了行程,我恐怕也要走一趟,本来想十月前回来的,怕是来不及了。”

“没关系,二哥的事情比较重要,要不,我让冷一飞过去帮你?”

靳修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他留在你的身边我比较放心,对了,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医生说恢复地很好。大概是回到家里了,所以最近的心情也很不错。”

靳修溟又仔细问了清歌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听到张庾铭杀了朱斌之后逃走了,皱了眉。

“你最近出门小心一点,我怕张庾铭狗急跳墙。”

清歌唇角微勾,“就怕他不来。”

张庾铭现在就是丧家之犬,要是来了刚好将他绳之以法。

“总之,一切小心。”靳修溟不放心地叮嘱。

“嗯,我知道,倒是你,注意安全。”

两人又说了几句,清歌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日期,明天就是十月一号了,也是陈可佳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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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晟霖连拉带拽,“媳妇儿,我想睡你。”

“滚开。”

阎晟霖物尽其用,“媳妇儿,我想睡你。”

“滚开。”

阎晟霖脱光光躺桌上,躺沙发上,躺被窝里。

顾一晨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阎晟霖轻轻撩起她的衣角,面不改色道,“以色侍你!”

388.婚礼(1更)

十月一号,陈可佳的婚礼。

一大早,清歌就有些心神不宁,在她第n次走神地时候,夜云霆无奈地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清歌啊了一声,“爸,你刚才说什么?”

夜云霆扶额,“这话应该是我问你,这一大早上的,你在想什么呢?”

清歌眼神微闪,笑道:“没什么啊。”

夜云霆忽然想起前两天她说起的寻找夜清筱下落的时候,眼神微变,“是不是你姐姐有消息了?不好的消息,所以你才不敢说?”

清歌一愣,无奈道:“爸,不是,跟姐姐的事情没有关系,是靳修溟那边有些不顺利,还没找到人,所以我有点担心。”

夜云霆一听,拧眉,“不是说那位老中医已经回来了吗?怎么会连人都没有找到?”

“那位老中医的家人大概是跟他说了这件事,结果人家临时改了行程,去了其他地方,不回来了,靳修溟正打算去找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之前靳修溟给老中医打过电话,人家连电话都不接,直接关机了。现在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

清歌没有跟父亲说过冷文冀和靳修溟都曾被杜君扬用来做实验的事情,所以一时间倒也不好解释十八年前的事情。

“大概是不愿意跟王室的人扯上关系吧,毕竟有些真正有本事的人脾气总是古怪一点的。”

这一点,夜云霆也是深有体会,当初为了让谷天一收下清歌,他们夫妻两个没少费心思。那时候想要拜谷天一为师的人不少,但是都被拒绝了,谷天一放话这辈子都不再收徒,人还跑到了青邺那种小地方。

清若筠想让清歌跟着谷天一学习,跟谷天一整整磨了三个月,谷天一才同意,这期间,夜云霆不是没想过算了,只是清若筠坚持,他自然也只能跟着。

现在回头想想,幸亏当初清若筠坚持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谷天一不仅是古武世家的传人,还跟军部有关系。

“中医这方面成就好的也不止那一个,实在不行就换人吧,爸爸之前也认识几个不错的中医,改天爸爸跟他们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他们去京都走一趟。”

“靳修溟这些年给二哥请的医生不少,几乎有点名气的都请过了,这位老中医还是其中一位推荐的,要说在中医方面的成就,这位绝对是佼佼者,所以他并不打算放弃。”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只要诚意摆足了,人家会同意的。”夜云霆倒是比较乐观,医者仁心,不管这位老中医为了什么理由不想答应,但最后终究还是会答应的,毕竟冷文冀的身体是真的差,比他这个受尽折磨的人的身体还差。

清歌心中想的本来也不是这件事,不过是为了转移父亲的注意力的,所以也不在意父亲说什么,随意地应了一声,收敛了心神。

不过夜云霆是什么人,自然知道女儿心中藏着事情,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逼问,见女儿没多会儿又开始走神了,失笑,拍拍她的背,“好了,你有事情就去忙吧,爸爸这边不用你陪。”

“没关系,我没事情可做。”清歌说道,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这几年来她最闲的一段时间了。

“爸爸看出来了,你有心事,想必是有什么困扰着你,清歌,记住一句话,不管遇上了什么事情,顺着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好。”

清歌有些愣怔,顺应本心吗?

见女儿又走神了,夜云霆好笑地摇摇头,拿起了床头的一本书,慢慢翻阅。

清歌回神,看向父亲,微微一笑,“爸,等下我让刘嫂过来照顾你。’

“好,你有事就去忙吧,爸爸这里不用你操心。”

清歌离开医院,先回了一趟家,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子,这是她为陈可佳准备的新婚礼物,原本想托木兮带回去的,但是被木兮拒绝了。

当时木兮是这么说的:“既然是你的礼物,自然是要你亲自去送才有诚意,清歌,佳佳一直希望你能参加她的婚礼,她想得到你的祝福。”

清歌原本是不打算去参加的,但是随着婚礼日期的临近,她的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尤其是水玥离开之后,她越发觉得怅然,一直到刚刚,她还在犹豫。

她拿上礼物,驱车去了婚礼举办的酒店外。

这是东陵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陈家在东陵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陈家的女儿要结婚,自然是隆重的。

清歌记得唐浩只是一般家庭,想必这场婚礼主办的是陈家。

酒店门口,有巨大的易拉宝,印着陈可佳和唐浩的婚纱照,还有用鲜花和气球扎成的拱形门,气球上写着陈可佳与唐浩的名字,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宾客陆陆续续开始到了。

清歌知道此时的陈可佳应该还在娘家,唐浩应该已经出发去接新娘了吧。

她静静地坐在车里,没有下车。

******************

此时,陈家。

陈家今天要办喜事,整个家里都喜气洋洋的,随处可见的喜字,更添了一份喜气。

陈可佳的房间里,陈可佳穿着一身白色的婚纱,坐在床上,元舒、木兮正在房间里陪着她,今天她们两个是伴娘,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四个伴娘,不过此时都不在房间里,正在楼梯口和大门口堵着,准备等到新郎来了好大展拳脚呢。

“我忽然好紧张。”陈可佳吐出一口气,紧张地说道。

元舒今天难得没有拿话怼她,而是笑着说道:“紧张就对了,今天可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

“哎,唐浩他们到了吗?”她往外张望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看到。

“应该还没到,楼下安安静静的,要是到了肯定热闹。”木兮说道。

因为陈可佳和唐浩结婚,所以季景程难得给整个雷影的成员都放了假,大家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陆城和曹俊烨被拉去做伴郎了,今天唐浩的伴郎团都是雷影的成员,只除了季景程,用唐浩的话说就是:“要是队长做了伴郎,那我的风头岂不是都被抢光了?所以坚决不能让队长做伴郎。”

一众人一听,想了想二人的外貌,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别说是唐浩,就算是整个雷影的男人加起来,外貌上也比不上季景程,当然,要除去离开的靳修溟,想当初靳修溟在雷影,那也是一枝花一般的存在。

木兮和元舒递上给陈可佳准备的新婚礼物。

“这是我跟元舒一起买的,你别嫌弃。”木兮说道。

陈可佳抱在怀里,一脸好奇,“是什么?”

“等婚礼结束了再看。”元舒按住她要拆的手,耳尖微红,而木兮早已移开了目光,眼神闪烁,不去看陈可佳。这种东西她以前从来没买过,当时她和元舒正在纠结要给陈可佳送什么礼物,毕竟她对这方面一向不擅长,然后就随口问了一句风泽阳,风泽阳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她还记得看着风泽阳发过来的几条消息时,自己脸红的都要滴血了,结果那个时候元舒探头看了一眼,拍板定下了这个礼物。

陈可佳不疑有他,将礼物盒子放在了一边,忽然叹气道:“要是清歌在就好了,你说她今天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吗?”她看的人是木兮。

木兮抿唇,“或许会吧。”

“她应该知道我要结婚的吧?”

“嗯,我上次告诉她了。”

说起这个,陈可佳还有些幽怨,上次在京都的时候,木兮偷偷跑去见清歌,她竟然事后才知道。

雷影成员中,除了季景程和木兮,其他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清歌其实是卧底这件事,木兮想过要告诉陈可佳,只是被季景程给制止了,毕竟清歌现在还有任务在身,要是暴露了身份,很有可能会给她带去危险。’

“她的身份恐怕不适合来参加婚礼。”元舒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只是眼底却满是黯然。

陈可佳顿时就沉默了,她的心中有些难过,清歌是她最好的朋友,却不能来参加她的婚礼,其实她想说,她根本不介意清歌是什么身份,却知道这样的场合对于清歌来说无异于是揭她的伤疤。

木兮也跟着沉默,这件事还不到公开的时候,队长说了,要再等等。

幸好,唐浩马上就到了,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等到唐浩顺利接到了新娘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一群人坐上车子,往酒店赶。

当初将婚礼的地点定在东陵市,是两家长辈一起商定的,还是唐浩的父母主动提出的,他们知道陈家在东陵市是有身份的人家,嫁女儿不可能不在这边办酒席,而唐浩他们的假期有限,来不及两边都办,索性就直接在东陵市办了。

只有唐浩这边的亲戚,早在一天前就到了,都有陈家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十分周到,并没有因为唐家的条件不如自家就看不起对方,这让唐浩的父母对陈可佳越发喜欢。

清歌一直等在车子里,直到婚车开到了酒店门口,她才下车,却没有过去,而是站在街边,静静地看着。

她看见唐浩抱着陈可佳下车,陈可佳穿着雪白的婚纱,笑得一脸幸福。

------题外话------

昨天下班回家,下车的时候将包落在公交车上了,钱包、证件、钥匙啥的都在包里,打了好几个电话,四处联系,又从家这边坐车到市区的终点站取包,来回花了三四个小时才回到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难得早下班一点,想回家将今天的章节一次性写出来,谁知道反倒是成了回家最迟的一天,哎!

389.(2更)

木兮似有所觉,往清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与清歌的目光对上,清歌朝着木兮打了一个手势,木兮微微点头。

“木兮,你在看什么?”元舒见木兮似乎走神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木兮回神,摇头,“没事,刚才还以为看到了熟人,发现是看错了。”

元舒闻言,也没在意,跟着陈可佳进了准备好的酒店房间,距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化妆师正好给陈可佳补妆。

木兮找了一个借口走了出去,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根据清歌的指示找到了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木兮看到清歌,神情复杂。

清歌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毕竟现在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要是被人看到,会惹来麻烦,不过今天是佳佳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一次,还是不想错过。”

“我等下帮你支开其他人,你去见她一面。”木兮说道。

清歌摇头,“算了,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我今天已经见过她了,她很漂亮,也很幸福,唐浩是个好男人,佳佳嫁给他,以后也会继续幸福,这就足够了。”

“但是佳佳很希望能见到你,今天早上她还在遗憾你不能出席她的婚礼,清歌,我们都很想你,即便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们依旧相信你是无辜的,佳佳、元舒,他们都是相信你的。”

清歌笑,心中像是被暖流包围了一般,“嗯,我知道。”能拥有这些相信她的战友,是她的幸运。

她将手中的礼品袋递给木兮,“这是我给佳佳准备的,你等会儿帮我给她吧。”

木兮不接,“你自己亲自给她,等下我会将其他人支开,给你腾出时间,你亲自交给她,我想佳佳要是能听你亲口说一句祝福,一定会更加开心的。”

清歌神情犹豫,虽然现在已经有部分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但赤练那边应该暂时是不知道的,利用现在的身份会方便行事,要是暴露了,就只能暂时回部队了,那么打听姐姐下落这件事也没有这么方便旅了。

“放心,今天队长也在,我会让他帮忙打掩护。”木兮又说了一句,眼底是淡淡的请求。

清歌犹豫了一瞬,点了头。

十分钟后,清歌出现在了房间里,陈可佳看到她的一瞬间,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想要跑向她,结果婚纱地裙摆太长,差一点就摔了。

清歌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她。

“都做新娘子的人怎么还冒冒失失的,要是婚纱扯坏了,我看你等下怎么结婚。”

陈可佳听着清歌的数落,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呜,清歌,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清歌失笑,“你结婚我怎么可能不来,我不仅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傻姑娘,不许哭,要是妆哭花了,你就是历史上最丑的新娘了。”

陈可佳捶了她一拳,力道不重,“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说我丑,你讨厌不讨厌。”

清歌笑眯眯,稍稍退开一些,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色眯眯的模样:“这位小娘子好生俊俏,跟我走可好,保证吃香的,喝辣的。”

陈可佳噗嗤一声笑出来,心中的那点子激动就被她一句话打散了,“好啊,我现在就跟你走,不嫁了。”

“可别,你要是不嫁了,唐浩得拿刀追我三条街。”

“佳佳,看到你收获了自己的幸福,我很替你开心,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要开开心心下去。”清歌正经了神情,认真地说道。

陈可佳郑重地点头:“我会的,清歌,你也要好好的,就算离开了雷影,你也要好好的。还有你跟美人医生,你们两个也要好好的。”

清歌真是好久没有听到美人医生这个称呼了,乍一听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清歌又抱了抱她,“好了,我该走了。”

陈可佳的手一紧,“你要去哪儿,婚礼还没开始呢。”

看着她紧张的,仿佛要被抛弃的模样,清歌无奈,“佳佳,我不能出现在你的婚礼上,你知道的,我现在跟你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陈可佳想起上一次见到清歌时,她的身边跟着的是蓝焰的人,一时间又开始难过了,“清歌,其实你不会蓝焰的人对不对?”

清歌静默一瞬,拍拍她的手背,“佳佳,我该走了,我想以后我们会再见的,祝你幸福。”

陈可佳不想让她走,可是清歌最后还是走了。

木兮回来的时候陈可佳正坐在房间里难过呢,木兮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了,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

“呜呜呜,不一样,再见面,她也不是跟我们并肩作战的那个清歌了。”陈可佳难过地想哭,却拼命忍着。

“她是清歌,一直都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清歌。”她说的别有深意,只可惜陈可佳没有听出来。

“对了,清歌不是给你送了礼物吗?看看是什么。”木兮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只怕陈可佳就真的要哭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陈可佳倒是想起来了,拿起那个精致的礼盒,打开来。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玩偶,是按照唐浩和陈可佳的样子刻的,穿着一身绿色军装,胸口的位置还别着一朵花,玩偶陈可佳的胸口上写的是“新娘陈可佳”,玩偶唐浩的胸口上写的是“新郎唐浩”。娃娃做得惟妙惟肖,几乎就是陈可佳与唐浩的缩小版,十分精致可爱。

陈可佳眼睛发亮,爱不释手,“好可爱,真像。清歌是怎么知道我最想要的是其实是穿着军装的婚礼。”话刚一说完,她就愣住了,她想起来,曾经在训练的间隙,她曾无意中跟清歌提起过,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不仅如此,还送了这么一对娃娃给她。

陈可佳又开始难过了。

娃娃的底部是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标志,陈可佳认出来这是国际上有名的一个高定品牌。她念书的时候,身边有个同学很喜欢这家高定的东西,据说十分难买,每一件商品都是纯手工的,光是制作就要三个月起步,这家品牌的订单都接到三年后了。

陈可佳怔了怔,这么难定的一个牌子,清歌竟然买到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木兮对牌子没有了解,也不知道要弄到这对玩偶要花费多少的时间与精力,但她看得出这对娃娃的做工很精致,想必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做的。

“清歌要是知道你喜欢,她肯定很开心。”

陈可佳使劲点头,声音哽咽,“喜欢,很喜欢。”

离开的清歌自然不知道因为一对娃娃,陈可佳将妆都哭花了,害的化妆师手忙脚乱地给她补妆,差一点就要错过吉时了。

能提前拿到这对娃娃,其实还是清若筠给牵的线,轻云集团曾与这家品牌有过一次合作,清若筠认识他家的创始人,这才开了一次后门,提请给清歌做出来。

清歌离开陈可佳的房间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此时酒店的前门都是人,所以她打算从后门离开,只是刚走到一半,就停住了脚步。

清歌定定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人,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子却绷紧了,随时准备动手。

“封岳,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封岳靠在墙上,相比清歌的防备,他的姿态就要闲适多了,听到清歌的话,轻笑了一声,开口:“小丫头,我好歹是你的师兄,你见到师兄就这表情,还直呼我的名字,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清歌冷笑,“你早就被师父逐出师门了,你是谁的师兄?”

封岳摇头,“真是无情啊,好歹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要是按照年纪算,他做她爸爸都可以了。

“封岳,你还没回答我,你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清歌冷声问道。

“当然是来凑个热闹,我从京都跟着你回到东陵市,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见一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里面举办婚礼的人是你的朋友?不对,是你以前的战友?”

清歌抿唇不答。

“那看来是了,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真是重感情,都已经离开部队了,还来参加人家的婚礼,可惜了,却连坐在观众席上的资格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你要是真的跟我一样无情无义,我还真的就不好办了。”

清歌眯眼,“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他了。

封岳轻笑:“小丫头别紧张,今天师兄来找你,是想跟你要个人。”

“贺曼?”

封岳打了一个响指,“没错,不愧是我的师妹,就是聪明,不要跟我说贺曼人在京都,我知道她被你带回来了,你将人交给我,我今天就不破坏这场婚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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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五要回老家,所以今天趁着有时间出去给爸妈买点礼物,回来晚了,更新也晚了,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390.封岳的提醒(1更)

清歌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嘲讽,“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破坏一场婚礼?你既然知道这是我以前战友的婚礼,就该知道今天出现在婚礼上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封岳,你信不信,你要是出现在婚礼现场,你今天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这里都是雷影的成员,不是普通的士兵可以比的,这么一想,清歌倒是真的开始考虑计划的可行性,要是能就此留下封岳,她也算是清理门户了吧。

她的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手机,面前却多了一把枪,枪口指着她的脑袋,“小丫头,不要想着通知别人,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你拨通电话之前,只怕你就要先丧命了,你好歹是我师妹,我们有话好好说,我也不想跟你动手。”

清歌眯眼,无法判断封岳话中的真假,不过他竟然有胆子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笃定的模样,或许还真有帮手。

要是一对一,清歌相信封岳的帮手不会是雷影成员的对手,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今天他们毫无防备,而且身上也没有武器,要是对上,保不准真的会吃亏。

“小丫头,想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封岳好整以暇地问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清歌微微眯眼,盯着他,“好,你说,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小丫头,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耍花样,我真的不是一个人来的,你要是不信,就赌一把,但是我担心你赌不起。”

清歌脸色微沉,她确实赌不起,封岳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破坏了陈可佳的婚礼,而且婚礼现场,不仅有雷影的人,更多的只是普通人,万一封岳丧心病狂,故技重施,在酒店四周放置了炸弹,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的。

想到这里,清歌笑了笑,只是眼底却冰寒,“带路就是了。”

封岳收起了枪,背对着清歌,也不怕她偷袭,带着她去了酒店的后门,从酒店出来,穿过一条街道,封岳就将清歌带到了一座公园里。

此时不是周末,这个时间点,公园里的人也不多,清歌环视了一周,发现封岳选的这个地方竟然是公园家里最僻静的,眉眼微沉,看来,这人是早就踩好点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这里的?

没等她想明白,封岳指了指一条石凳,“坐吧,小丫头。”

清歌看了他一眼,在石凳上坐下来,也不担心他会突然动手,竟然都跟着人来这里了,那就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贺曼已经被你转移到东陵市来了,虽然暂时不知道她被你关在什么地方,但用心找,我还是能找到的,只是我这人没什么耐心,所以还是直接来找你好了,你将人交给我,赤练那边的事情我替你摆平。”

“你觉得这个条件能够吸引我?”清歌淡淡反问,语气很冷。

封岳笑了笑,“小丫头,赤练那边现在还不知道你卧底的身份,你说马克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付你,还有你的家人?”

清歌的瞳孔缩了缩。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我猜的,我想谷天一既然那么喜欢你,还把你收为关门弟子,那么你就不可能走上那条路,而你不但走了,还做的风生水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一切都是你刻意而为。”

清歌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是浓浓的杀意。

封岳自然是看到了,却当做没看到,“小丫头,其实我无意与你为敌,不然在京都的时候,我有很多机会杀了你,虽然你很优秀,但你也要承认,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就连谷天一也没有把握说能马上拿下我,更何况是你呢?”

“你既然曾经是一名军人,为何要选择背叛自己的国家,自己的部队?”清歌冷声问道。

封岳眼神微变,微微垂眸,笑道:“现在是我跟你谈条件,不是你来质问我,这个问题,你不妨去问问谷天一,他倒是知道原因。言归正传,将人给我吧,贺曼在你手里这么久,你也该折磨够了,我想她现在大概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你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吧。”

清歌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让我放人也行,将我姐姐交出来,以人换人,要是我见不到我姐姐,我就算是将贺曼活活折磨死,我也不会将人交给你,至于婚礼,你要是想破坏,你尽管破坏。”

封岳眯眼,定定地看着清歌,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了,“你还真的是不在乎酒店里那群人的死活了?就为了你姐姐?看来你也不过就是如此。”

“随你怎么想,先要贺曼,我就只有这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姐姐,其他的免谈,我不接受。”

“是个有脾气的丫头,难怪谷天一喜欢你,在乎家人是个很不错的优点,我就喜欢你身上这一点。”

清歌盯着他,自然看出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心中不禁疑惑,这个封岳的态度很奇怪,明明是赤练的人,但似乎并不是全心全意为赤练做事,跟赤练的其他人并不相同,但要说他的心是向着夏国的,那也不尽然,相反,清歌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对夏国的恨意。

这个封岳,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

封岳末这些下巴,“小丫头,不用琢磨我了,你的目标一直都不是我,而是赤练。”

“你不就是赤练的人吗?赤练的二当家。”“二当家”三个字,是咬的重音,提醒着封岳他的身份。

封岳笑笑,“是啊,我现在确实是赤练的人,但我知道你的目标是赤练的实验基地,你若是想从贺曼的身上得到你姐姐和实验基地的消息,那我劝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些她都是不知道的,以前她只负责基因实验这一块,后来那个基地被你们给毁了,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贺曼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你不如将她给我。”

“谁说她毫无价值了,她若是真的毫无价值,你会费尽心思来找我要人?封岳,我不是傻子,没有那么好骗。我说了,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姐姐。”

封岳轻叹,“小丫头,何必这么固执呢,赤练是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变成废人的贺曼而将你姐姐还给你的,毕竟闻坤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跟精力在你姐姐的身上。”

清歌眼神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封岳笑,却是不说了,“小丫头,我不想跟你动手,也没什么心情去破坏人家的婚礼,所以你将贺曼交给我,我就离开东陵市,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做梦!”清歌缓缓吐出三个字。

“你真的不愿意?”封岳反问她。

回答他的是清歌的冷眼。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封岳站起来,“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贺曼你想留就留着吧,反正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我也没兴趣。”

他说完就想走,却被清歌拦住。

封岳挑眉看她,“你这是干嘛,想跟我动手?”

“既然来了,那么着急走干嘛?”清歌笑道,说话间,人已经主动发起了攻击。

封岳闪身躲过,“呵呵,你还真的敢跟我动手,小丫头,胆子挺肥,你是觉得我不会将你怎么样是吧?我可没什么同门情谊。”

清歌不说话,手上的动作越发凌厉,却一一被封岳避了开去,这个封岳的实力比她想的要强得多,只怕即便是季景程对上他,也未必有获胜的把握。

一个矮身,封岳避开横扫而来的腿,同时,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清歌的脚踝,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清歌险些被他摔到地上,她眼神一凛,直接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直接摆脱了他的桎梏。

“不错不错,还真是将谷天一的精髓都学到了,要是再过个十年,我还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小丫头,我今天没空陪你玩儿了,先走了。”

封岳往口袋里一掏,掏出了一把什么东西,朝着她扔过来。

清歌连忙闪避,一回头,封岳人就不见了,她仔细一看,才发下封岳撒的竟然是面粉,脸色顿时阴沉一片。

她站了片刻,拿出手机给季景程打了电话,问了几句酒店那边的情况,得知并没有什么异常,顿时就松口气。

季景程察觉到不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歌没有隐瞒,将封岳出现的事情说了。

季景程神情严肃,“好,我知道,我现在就带人排查酒店这边,你自己注意安全。”

已经给季景程提过醒了,清歌自然也就放心了,她现在想得是封岳刚才说的话,她知道姐姐曾经被用来做实验对象,所以,闻坤到底是在姐姐的身上做了什么实验,现在又将姐姐关在了哪里?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关着姐姐,而是让姐姐为他们做事?

后面那个猜测,让清歌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起来,难道说姐姐现在也变成了赤练的人?封岳那句话是在提醒她吗?

391.(2更)

酒店里,木兮看着台上因为唐浩的表白而红了眼眶的陈可佳,不禁笑了。

“小兮。”身边人叫了她一声,木兮扭头,就看见了风泽阳正笑看着她,说道,“以后你也会遇上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的。”

木兮一怔,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地往季景程的方向看了一眼,真心爱的人吗?那需要将心房打扫干净吧。

风泽阳顺着木兮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季景程的侧脸,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只知道这个人好像是木兮的战友。

风泽阳靠近了一点,低声说道:“你喜欢的人是他?”

木兮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摇头,“没有。”

风泽阳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木兮一眼,没有说话。今天他父母要来参加一个朋友女儿的婚礼,他也跟着来了,却没想到木兮竟然会是这场婚礼的伴娘,这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他跟木兮算起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了,就算是微信上,也很少聊,只有偶尔才有空聊几句。他知道家里有意撮合他跟木兮,但是这位姑娘对他不太来电,他也很苦恼啊,原本还以为是她性子本身就冷淡的原因,现在看来只怕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风泽阳又看了季景程一眼,男人的侧脸轮廓很深,看神情似乎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木兮喜欢的竟然是这样的,

他的心中不是不遗憾的,虽然说对木兮算不上多喜欢,但好感是有的,毕竟有着小时候的情谊在,两家的家长又有意,风泽阳其实是有心跟木兮发展发展的,只是现在看来,只怕是不成了。

“小兮,放心吧,我不会告诉阿姨的。”风泽阳小声说道,他只以为木兮瞒着家里是因为家里看不上男方的条件。

木兮知道他是误会了,却没有解释,她能感觉到风泽阳对自己应该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更何况,这几次跟家里打电话,妈妈好几次都提起了风泽阳这个人。

木兮的不解释在风泽阳眼中那就是默认,心中不禁更加遗憾了,看来是真的没戏了,他倒是想公平竞争一下,但他一个几个月见不到木兮面的人怎么跟一个跟她朝夕相处的人竞争?要不等改天他妈再问起的时候,拒绝一下?

木兮并不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风泽阳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她看见季景程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他们的手机都进来了一条信息,木兮看了一眼,眼神微变,找了一个借口走了出去。

风泽阳的位置就在木兮的身边,见她出去了,随后那个男人也起身走了出去,只以为是男人约了木兮,不禁撇嘴。

木兮几人到了外面集合,季景程将清歌转告他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现在,大家都分开去查看酒店的各个地方,看看有什么可疑地人出现,木兮,你跟我去一趟监控室,动作要快,还有,不要引起群众的恐慌。”季景程冷声说道。

众人立刻分散开去,木兮跟着季景程去监控室。

“队长,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木兮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清歌。”

果然是清歌。

“她之前在酒店里遇上了封岳。”

木兮脸色微变,“清歌她没事吧?”

“没事,但是封岳说酒店里有他的帮手,所以我们要尽快排除隐藏的危险。”

木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先不说这是好朋友的婚礼,就说这次参加婚宴的人,有不少也是东陵市有头有脸的人,要是真的遇上了什么危险,那他们雷影就成了一个笑话了,造成的后果也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来到监控室里,木兮和季景程分工合作,调看了从昨晚上到现在的酒店各个门口的监控视频,除了发现封岳的身影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进出酒店。

“队长,会不会是酒店的员工?”木兮猜测着。

季景程摇头,“应该不是,再着重看一遍今天上午十点的。”因为封岳就是那个时候进入酒店的,若是有帮手的话,应该跟他差不多时间。

因为封岳的一句话,婚礼的后半程他们几乎都在找人中度过,但是一直到婚礼结束,婚宴开始,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队长,会不会是封岳骗清歌的?”其他队员几乎将整个酒店的外围都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他们在监控中也只发现了封岳的身影。

“或许。”季景程冷声说道,想到什么,他又给清歌打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人在哪里?”季景程直接问道。

清歌此时人就在公园,不过封岳已经走了。

“封岳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季景程又问道,他刚才想到封岳骗清歌,其实目标根本就是清歌,而不是什么酒店婚礼。

“我没事,封岳已经离开了,婚礼怎么样,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很顺利。”

“那就好,看来封岳是骗我的。”清歌马上就想到了,不禁暗暗咬牙,心中又给封岳记上了一笔,不过现在她没时间跟季景程聊天,所以确定了双方那边都无事之后就挂了电话,她正在等冷一飞来接她。

冷一飞已经到了,清歌上车,冷一飞看了一眼她阴沉的脸色,知道她心情不好,一下子也没敢开口询问。

一直到开到半路,清歌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能联系上我师父吗?”

冷一飞回道:“联系不上,接到你电话的之后,我就跟谷老先生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打通,显示是关机状态,我已经让手下的手去留意了。”

闻言,清歌刚好了一点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谷天一自从上次在京都看过她父亲之后,就离开了,自然是追查赤练那批新型毒品以及异能人的事情。

清歌本来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却被拒绝了。

现在想想,封岳对他们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未必不知道师父在查赤练的事情,那么封岳会不会对师父不利呢?

但她有担心封岳这是在玩心理战,这人太过狡猾,稍不谨慎或许就掉进了他的圈套之中。

清歌想了想,给靳修溟打了一个电话,这才知道他已经到了老中医所在的国家了,正打算去找人。知道他这边有事,她也就没提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只是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清歌看向正在开车的冷一飞,叮嘱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不许告诉他,听见了吗?”

冷一飞为难:“可是清歌小姐,要是事后少爷问起来,我不好交代啊。”

“你推到我的身上就是了,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冷一飞应了一声是,想想也是,有些事情少爷要是对上清歌小姐,那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清歌小姐,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先去医院,我要去看看我爸。”

冷一飞刚拐过一个接口,清歌的手机就响了,是警察局打来的,说是朱倩倩那边出了一点状况,希望她能过去一趟,清歌想了想,答应了。

“前面左拐,去新陵街道警局。”

**

而另一边,封岳离开之后就跟葛少宁汇合了。

“岳哥,事情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封岳笑笑,“这小丫头要是会答应,就不会成为谷天一的关门弟子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岳哥,我已经查过了,人被关在这几个地方的可能性很大。”他拿出一张地图,递给封岳,地图上画了几个点,都是他查到的清歌与靳修溟名下的产业,有几个都是别墅,用来关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这些产业中,大部分都在清歌的名下,是当初清若筠转到两个女儿名下的,不仅清歌有,夜清筱也有。

“岳哥,我这几天会去这几个地方查探一下,或许人就关在其中一个地方。”

“不用,跟着那个叫做冷一飞的,不管他去哪里你都跟着他,不要放过一丝一毫,也不要叫他察觉了。”

“岳哥,我知道了。”

封岳眯眼,冷一飞作为靳修溟的心腹,贺曼的下落他肯定清楚,跟着他,或许就能找到人。他倒是想跟着清歌,但是这个丫头的警惕性太强,只怕会被察觉。

这时,葛少宁将手机递给了封岳,用口型说道:“是大当家的电话。”

封岳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接了电话,语气不咸不淡,“大当家。”

“人找到了吗?”

“没有,我已经跟清歌谈过了,她的条件就是用夜清筱来换,否则免谈。大当家,你说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东西落地的声音,封岳嘴角一扯,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马克将东西给砸了,最近这马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她放p,告诉她,她要是不将人交出来,我就将京都给炸了。”马克气急败坏地说道,随着时间越久,他心中就越担心,就担心贺曼死在了清歌的手上。

“大当家,只怕清歌不吃这一套,当年她家出事,夏国的领导人置之不理,早就寒了她的心,想必她不会管这件事,而且夏国的军部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真的这么做,我们跟夏国就结下死仇了。”

马克一滞,犹豫了,“那你就给我查,封岳,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内,你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392.能不能考虑我(1更)

封岳看着被挂上的电话,脸色很不好看,葛少宁隐约听到了几句,看着封岳的脸色,小心开口:“岳哥,你为什么不将清歌是卧底的身份告诉马克啊?”

封岳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连这个都查不出来,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他?”

这一刻,葛少宁总觉得封岳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多大。

“这是想不通马克为什么要那么在乎贺曼,难不成贺曼私下跟马克有关系?”葛少宁不禁猜测道,实在是这个马克对贺曼的态度太奇怪了。

“不会。”封岳肯定地说道,像马克那种冷血无情的人,若贺曼真的是他的情人,要是贺曼出事,只会被舍弃,而不是营救,他倒是觉得或许贺曼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是马克必须要得到的。

这样想来,封岳倒是对贺曼这个人有了兴趣,要是这个猜测是真的,将贺曼救出来也无妨,或许还能看一场好戏。

封岳嘴角轻勾,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

酒店,一直到婚宴都结束了,宾客陆续退场,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雷影的成员们才松了一口气,看来确实就是虚惊一场。

木兮换了一身衣服,打算跟着父母回家,这次季景程给了他们五天的假期,所以木兮还能做在家里待三天。

至于这其中的事情,雷影的所有成员都没有告诉唐浩和陈可佳,以免影响了这对新人的心情。

木兮刚刚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就看见风泽阳正在跟她父母说着什么,她走到木锦云的身边,就听见木锦云说道:“泽阳啊,反正你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到家里去玩玩,你也好久没有去家里了。”

风泽阳还没开口说话,风母就先开口了:“你木阿姨说的对,你也不能老呆在家里,正好木兮也回来了,你们都是年轻人,能够玩到一起,去吧去吧。”

风母跟木锦云认识很多年了,自然知道木兮跟林家的关系,虽说木兮长得不算很好看,但胜在耐看,而且性子也不错,林家老二对这个名为养女实则是侄女的孩子可是疼爱的很,跟亲生的也没分别了,娶儿媳妇儿嘛,不能光看外表,这个木兮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错,儿子跟她又早就认识,而且看儿子的意思,似乎对人家也有那么一点想法,自然要撮合撮合了。

风泽阳拒绝的话就被自家的母上大人一句话给卡在了喉咙里,他无奈地看了木兮一眼,给她一个“你看,不是我不想拒绝,实在是拒绝不了”的眼神。

木兮微微抿唇,眼底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主动开口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哈哈,那就正好了,年轻人啊就该多跟年轻人在一起。”风母笑着说道。

回去的路上,木兮被木锦云塞进了风泽阳的车里。

风泽阳尴尬地笑,“家长们就喜欢乱点鸳鸯谱,也怪我,没跟他们说清楚,你说这让你尴尬的。”

“还好,也是年纪到了,家长们才会催,理解的,再说了,我们也算是朋友吧,朋友一起聊个天什么的,也没什么。”

木兮主动给了台阶,风泽阳自然要接着,打了一个哈哈,将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心中决定今晚上回家就跟母亲说清楚,免得以后再遇上这样尴尬的事情。

不知道木兮有喜欢的人之前,风泽阳倒是不排斥,可是知道了之后,就需要避嫌了,其实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也不错。

“对了,你最后给你朋友买了什么礼物啊?”

那是唯一一次木兮主动联系他,问他该送朋友什么新婚礼物才好,他给列举了几个。

木兮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连带着脖子一起,最后就连脸颊都染上了浅浅的粉色。

风泽阳无意中侧头扫了一眼,眼神微闪,她这是……害羞了?

想到这里,风泽阳嘴角咧了咧,他好想猜到木兮选了一件什么礼物了,不过知道木兮脸皮薄,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暗中偷笑。

车厢里只有两个人,那笑声即便再轻,木兮也听到了,顿时心中更加害羞,想着当初自己怎么就昏了头选了那么一件新婚礼物。

风泽阳的注意力一直在木兮身上,眼看着她明明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偏偏耳朵越来越红,都要烧起来了,实在是有趣的很,却又担心再笑出来木兮要恼,只能死命忍着,都要憋出内伤了。

木兮怎么就在这么可爱呢?他忽然有些舍不得放手了怎么办?

车子才刚开到下一个接口,风泽阳就接到了木锦云打开的电话,说是让他带着木兮出去玩玩儿,不用去家里了,晚上回家吃饭即可,他的手机开的是免提,木兮自然是听到了。

风泽阳看着木兮,询问她的意见。

被母亲强行拉郎配,木兮心中也十分无奈,她不过才多久没有回来,怎么母亲就这么喜欢风泽阳了呢,她记得上一次回家的时候,母亲对风泽阳也没有现在这样啊。

她抿抿唇,心中只觉得尴尬还有抱歉,“你在前面的路口将我放下就好了,等晚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那你这一下午怎么办?”

木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多将近三点了,其实距离晚上的时间也不久,“我找个咖啡厅坐会儿就回去了。”她是打算好的,既然自己对风泽阳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跟人家保持点距离,这样对大家都好,至于晚上,随便找个风泽阳有事的借口就好了。

风泽阳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明明心中也决定了要保持距离,可是偏偏临了了,心中又有那么些不舍,于是便说道:“反正现在我也不能回家,公司也没事情,不如我请你看电影吧,也好对家里有个交代。”见木兮想要拒绝,他又补充道,“你就当是朋友请你看电影,总不至于因为家里的安排,你连朋友都不跟我做了吧,好歹我们也是同学一场啊。”

木兮无言以对,想想也是,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不是不能一起看电影,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风泽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其实发现了,木兮这人不太会拒绝朋友的请求。

风泽阳搜索了附近的电影院,选了一部科幻片,他倒是想选爱情片,但是又怕木兮尴尬。

看完电影,又送木兮回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车子停在林家门外,风泽阳没有下车,而是笑着对木兮说道:“我就不进去了,等下你跟阿姨说一声,就说我晚上有事,帮我跟她说声抱歉。”

木兮开门的手一顿,风泽阳能明显感觉到木兮听到这话时,整个人都放松了,心中不由叹气。

“好,今天麻烦你了,还有谢谢你的电影,挺好看的。”木兮真诚地道谢,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科幻片,但今天的这场电影确实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快进去吧,要是被阿姨看到,我可就走不了了。”

木兮侧头,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弯了弯唇角,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木兮。”风泽阳叫住她,低声说道,“要是你跟他不成,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他的声音真的很低,木兮却听到了,扶着车门的手攥紧了,没有回头看他。

“泽阳,我没有那么好。”

“好不好是我说了算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有负担,我也不会特意等你的,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跟他不成,而刚好那时候我还单身,能不能将我放在第一个考虑的位置,其实我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的,我性格不错,事业上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成就,但也算是一个上进的人,我也没有那些不良的爱好,家里也同意我俩的事情,算起来,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吧。”

回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还有木兮仓皇而逃的背影。

风泽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靠在驾驶位上,好笑地闭上了眼睛,其实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张口说了那番话,只怕按照木兮的性子,以后都不会理他了吧?

可是怎么办,他对木兮,好像比自己认为的,更要喜欢一点呢。真就这么放手,还是有点不甘呢。

木兮回到家里,轻轻拍了拍胸口,她没想到风泽阳竟然就真的说出来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说真的,这样心甘情愿当备胎的男人,没有女人会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吧。

她摇摇头,有些怔然,想到心中的那个男人,又不禁苦笑,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可能,一直都是她单相思。

事到如今,她也已经分不清对季景程,到底是爱恋多一些,还是崇拜多一些。

“木兮,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泽阳呢?”木锦云听到门口的动静,出来看的时候就见女儿一个人站在门口,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

木兮回神,看到木兮,有丝被抓包的迥然,幸好她一向端着脸,面上看不出什么,若无其事地说道:“他临时有事,将我送回来之后就离开了。”

木锦云往外张望了一眼,没有看到风泽阳的车,只好作罢。

“你啊,人家都到门口了也不请人家进来,正好这几天你在家,主动一点,约人家出去吃个饭。”

“妈,姐姐是个女孩子,哪里有让女孩子主动的。”木锦云的亲生儿子林一航刚好听到这话,不禁说道。

木锦云皱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姐姐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作业写完了吗?赶紧给我写作业去。再说了,女孩子主动一点怎么了,我是看好泽阳这孩子的,总不能一直让人家主动,女孩子偶尔主动一回也没什么,算了,我跟你一个小孩子说不着,去去去,给我写作业去。”

林一航撇嘴,“切,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早就长大了,还有,我回来就在写作业,早就完成了,我现在要吃饭。”

他走到木兮身边,手搭在木兮的肩上,以前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姐姐的腰,但是这两年他个子窜得快,已经比木兮高出半个头了,抱着腰是不行了,就喜欢揽着姐姐的肩。

木兮宠溺地看他一眼,扯开了话题,“作业真的完成了吗?”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说谎不成。”

“那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林一航眼睛一亮,将头压在木兮的肩膀上,“还是我姐对我好。”

木锦云失笑,知道姐弟两个感情好,也懒得理他,对木兮说道:“妈妈刚才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泽阳这孩子是真的不错,这段时间妈妈都考察过了。”最重要的是,他对木兮的身世是一点都不介意。

虽然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眼中是什么都好的,哪怕是再优秀的男孩子也配得上,但木锦云心中也清楚,东陵市的一些名流的夫人们,是看不上木兮的身世的,那些人家她是考虑都不曾考虑,就怕以后委屈了女儿。

虽说结婚之后是小两口自己的日子,但也脱离不了婆家,要是婆家看不上你,再摊上一个爱管事儿的婆婆,婆媳矛盾就少不了,夫妻俩哪怕再好的感情,也有消磨殆尽的一天。

木锦云总是担心女儿会受了委屈,所以是选了又选,就希望能给女儿选个合适的丈夫,以后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风母这个人她了解,虽说有时候是有些势利眼,但那是人之常情,人是不坏的,起码不是那种爱管事儿的婆婆,性子也好,风泽阳就更不用说了,她十分满意,这才极力想要促成这俩人。

木兮一脸无奈,“妈,我跟人家真的只是朋友,你们这样,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了。”

“你这孩子,哪个夫妻不是从朋友开始的,感情慢慢就培养起来了。”

林一航眼见着母亲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忙打断她的话,“妈妈妈,我肚子饿了,姐姐的肚子肯定也饿了,赶紧吃饭吧。”

木锦云只好作罢,“那就先吃饭。”

林一航趁着母亲不注意,朝着木兮眨眨眼,一脸的“看我做的棒吧,赶紧夸夸我”的表情。

------题外话------

嗯嗯,我是真心觉得风姓少年很适合木兮啊,有跟我一样看法的吗?

393.(2更)

木兮好笑,而那边木锦云还在念叨:“你就知道吃吃吃,你姐姐的终身大事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跟着上上心。”

林一航撇嘴,“我倒是想上心,但是我认识的人都跟我一般年纪,姐姐也看不上他们呀。再说了,姐姐才二十二岁,连生日都还没过呢,你就急着将她嫁出去了,你也真是舍得。”

木锦云没忍住,打了他几巴掌,林一航捂着被打的手臂嗷嗷叫,“妈,你要谋杀亲子啊。”一边说着,一边躲到了木兮的身后,一脸控诉地看着木锦云。

木锦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一航,“谋杀亲子?再敢给我口无遮拦,我就真谋杀亲子。”

“姐,你看看妈,太凶了。”林一航委屈巴巴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

木兮摸摸他的脑袋,心中好笑,对木锦云说道:“妈,我也饿了。”

木锦云放下手,“好,妈现在就让阿姨开饭,晚上做了不少菜,还以为泽阳会一起过来呢。浪费了。”

“什么浪费了?”爽朗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三个人齐齐看去,才发现林正鑫回来了。林一航一喜,跑了过去,“爸,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正好有假期就回来了,没想到小兮也回来了。”

木兮微微一笑,叫了一声爸,顺便接过林正鑫手上的大衣,挂在了一边。

“回来得正好,赶上了饭点。”木锦云笑着说道,招呼着一家人往餐厅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我刚走进大门就听见里面热闹得很。”

林一航看了木锦云一眼,小声对父亲告状:“爸,我跟你说,妈又给姐姐介绍对象,生怕姐姐嫁不出去似的,我看姐姐之前几个月不回家,就是被妈妈给吓的。”

“林一航,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打不打你。”木锦云瞪眼,这个家中,儿子太皮,女儿太安静,这俩孩子的性子中和一下该多好。

林正鑫看了木兮一眼,木兮笑笑,“小兮还小,这件事不急,慢慢来。”

“早什么早啊,现在先谈个恋爱,过两年结婚,一点都不早了。”木锦云嘀咕了一句,最重要的是,要是木兮结婚了,就能顺理成章地从部队里出来了,说来说去,木兮现在的这份工作太危险,这才是她的心病。

“行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打算,小兮在部队里待得好好的,你也要尊重孩子的选择,不过小兮啊,你要是真的有看上眼的男孩子,也要跟家里说,爸爸妈妈给你掌掌眼。”

木兮点点头,乖顺地说道:“爸,我知道了。”

丈夫都发话了,木锦云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中则是想着私下里找个时间问问木兮到底是怎么想的,对风泽阳是个什么想法。

吃完饭,木锦云还没去找女儿,木兮就被林一航给拉走了。

林一航假期少,也很少回家,他也是今天才回来的,就想跟木兮好好说一会儿话,联络联络姐弟感情。

“姐,你对那个风泽阳是啥想法?”只剩下姐弟两个了,林一航才正色道。

木兮微愣,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也问这个了?刚才不还说你姐我年纪不大,不用着急嘛。”

“那是用来应付老妈的,我关心的是以后会有个什么样的姐夫,姐,你喜欢泽阳哥那样的男人吗?”

刚才还风泽阳呢,转眼就泽阳哥了。木兮无语。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这些事情。”

李一航不满,拍拍身下的床单,“姐,我已经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十六岁也还是未成年,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木兮丝毫不给面子,姐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木兮也只有在林一航面前才会显得活泼一些。

林一航翻白眼,“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扯开话题呢,这么说来,泽阳哥还是有机会的。要是你真的对人家没意思,你刚才肯定就会说‘我跟他没可能,你别胡说’。”

木兮没忍住,拍了他脑袋一下。

“哎哟,姐,你怎么变得跟老妈一样暴力了,真是的,脑袋打坏了怎么办?”

木兮见他眼泪汪汪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真的下手没轻没重,顿时有些慌了,忙要去查看他的脑袋,结果这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哈哈大笑,“姐,看,又被骗了吧,我不疼。”

木兮气急,真想将这熊孩子打一顿,转身就想走,却被林一航拦腰抱住,“姐姐姐,我错了,以后不骗你了,别生气。”

木兮自然不会跟他生气,不过是逗逗他的,拍拍他的手,林一航放开,她顺势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航航,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林一航切了一声,“怎么可能,那些女生没一个能让我看上眼的,天天不学习,打扮地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干什么。”

木兮听得好笑,果然还是小孩子,那叫女为悦己者容。

“不过,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木兮没做声,那是一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就好。

“要是没有,我倒是觉得泽阳哥不错,之前我回家的时候撞上过两次,有一次妈发烧了,你们都不在家,还是人家泽阳哥送去医院的。”

木兮微愣:“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妈不让我说,连爸爸都不知道,那次我也是正好回家来,结果家里没人,才知道妈因为高烧住院了。”

那次说来也巧,家里的阿姨因为家中有事,请假了几天,木锦云一个人在家,发烧了也没去医院,风泽阳正好奉母亲之命来送点东西,就撞上了。

“人家还在医院里照顾了妈妈两天呢,所以啊,妈妈很喜欢他。不过除了这件事,我觉得泽阳哥还不错,不像其他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你又知道人家没有交过女朋友?”

“就算是交过,肯定也不会跟换衣服一样,而且圈子里的人对他的风评都不错。”因为母亲有意撮合姐姐跟风泽阳,所以林一航也是特意打听过的,东陵市的上流圈子就这么大,他所在的学校又是私立高中,大部分都是圈子里的人。

“我能看出泽阳哥对你应该是有几分意思的,要是姐姐你没喜欢的人,就考虑考虑他吧,我是真的觉得他挺适合你的。”

木兮白了弟弟一眼,“你又知道合适不合适了。”说完,自己倒是陷入了沉默。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风泽阳是个不错的人,若是心中那人已放下,她或许会考虑,可是现在的她,不适合,她配不上风泽阳。

林一航说了这么多,也不见姐姐有什么表示,无奈地摊手,好吧,他能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他也帮不上忙了,就让泽阳哥自己努力去吧。

**

警局。

清歌赶到警局的时候,朱倩倩正坐在椅子上,看见她来,眼睛微亮,却没动。

清歌看向了吕子均,联系她的人就是他,“怎么回事儿?”

吕子均无奈:“她可以回家了,但是人赖在警局里不走,非说有人要杀她。”

张庾铭还没落网,朱倩倩亲眼看到父亲被杀,不敢回家也正常。

“她是你们的证人,你派人保护就是了。”清歌觉得这不是问题。

吕子均更加无奈了,“我说了,但是人家不相信我们。”

清歌抿唇,看向了朱倩倩,朱倩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吕子均低声在清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清歌问道:“你想跟我走?”

朱倩倩犹豫了一下,点头,她现在是绝对不敢回家的,万一那个杀人犯又跑到她家怎么办。

“行,走吧。”清歌干脆地说道。

朱倩倩没想到她同意得这么干脆,一时间倒是没动。

清歌挑眉:“不愿意?不愿意我可走了。”

朱倩倩连忙跟上,生怕清歌会丢下她。

回去的路上,清歌正在想该把朱倩倩安排到哪里,住在家里是不可能的,安排在市区靳修溟的那套公寓里也不合适。

“我在市区有另一套房子,距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我送你去哪儿吧,那里治安好,也没人知道是我的,你住在那里,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有人知道,等张庾铭落网了,你也就安全了。”

朱倩倩看她,小心翼翼开口:“我不能跟你回家吗?”

清歌看她,没有说话,朱倩倩立刻就明白了,也知道自己已经够麻烦人家了,于是说道:“好。”

将人送到地方,清歌说道:“这套房子不大,但是你一个人住是够了,生活用品我稍后会让人给你送过来,记住了,这个人。”她翻出手机里冷一飞的照片,给朱倩倩看。

朱倩倩用心记住,点头,“好。”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清歌。”朱倩倩叫住她,“以前的事情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帮自己的人竟然是清歌。

清歌摆摆手,离开了。

394.小助攻助(1更)

清歌回到家里,心中还在想着张庾铭会躲在什么地方,按照警方的说法,人应该还在东陵市,但东陵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到一个人还是有不小的困难的。

刚才吕子均就提醒过她,说张庾铭可能会来找她,希望她小心一点。清歌倒是希望张庾铭主动找上门来,这样也好早点结束这个事情。

其实也怪她,要是早点将证据交给警方,或许朱斌也不用死,虽然朱斌即便不死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将张庾铭的事情放在一边,清歌给靳修溟打了一个电话。

“清歌。”靳修溟的声音有些低哑,听着很疲惫。

“人还没找到?”

“还没有,他有心躲着。”靳修溟揉揉眉心,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神情疲惫,到了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找人,几乎没有合过眼。

“我让冷一飞过去帮你吧。”清歌心疼地说道。

靳修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等找到人我就会回去。”

他的眼底有丝犹豫,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提,算了,等他去查清楚再告诉她吧,免得她失望。

靳修溟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随后又拨出了另一串号码,“夜清筱出现在沙连国的消息查证了吗?”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靳修溟的神情很冷,“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拿钱办事,这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再给你三天时间,必须给我查清楚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我要夜清筱的下落,价钱不是问题,随你开。”

挂了电话,靳修溟才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东陵市。

木兮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林一航出门了,等木锦云起床,姐弟两个都已经出发一个多小时了,木锦云今天本来还想带着木兮出去的,结果被这么一打乱,只能作罢。

木兮带着林一航去了商场,林一航看上一个航天模型很久了,缠着木锦云给买,木锦云始终不答应,这不就将主意打到自己姐姐身上了,缠了木兮一路,终于哄得木兮答应了。

“你可是自己答应的,要是期末考试考不到年级第一,以后你都别指望我给你买东西。”木兮板着脸警告道。

林一航点头如捣蒜,抱着航模眼睛放光,“嗯嗯嗯,我答应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保证做到,姐,你说我以后要是考军校怎么样,我想当空军。”

木兮皱眉,“你以前不是对当兵没什么兴趣吗?从小就嚷着不要当兵。”

林一航虽然对航模很有兴趣,但从小就说过不当兵的,当初林老爷子还遗憾了好久。

“那是说给爷爷听的,我要是不这么说,那指不定被他怎么念叨呢,万一从小就给我来个军事化管理,岂不是哭死,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不过我更想当技术兵,对你那种是真的不感兴趣。”

“姐,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林一航满脸都是笑,抱着航模笑成了二哈。

木兮不忍直视,觉得弟弟这就是三分钟热度,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上次还说高中毕业了要出去留学呢,现在就打算考军校了?”

“我可以先留学再回来考军校,把国外的尖端技术学到手,再回来报效祖国,想想都觉得好伟大。”

木兮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子果然就是三分钟热度,就不能将他的话当真。

“哎,姐,那是不是林芷芊啊。”林一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说道。

木兮顺着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林芷芊,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人姿态亲密,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林一航切了一声,“又换了,这速度真够快的,不知道爷爷知道了会不会打断她的腿。”言语中不乏鄙夷,他跟这位堂姐从小就不对付,小时候还打过架的,其中不乏因为林芷芊喜欢欺负木兮的原因。

而另一边的林芷芊自然也看到了姐弟两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带着男人朝着他们走来,林一航拉起木兮就准备走,谁知道林芷芊直接叫了两人的名字,这下倒是不好走了。

两人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不过转眼,林芷芊就到了眼前了,木兮这才看清她身边这男人的样子,似乎见过。

“亲爱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小叔叔家的孩子,木兮和林一航。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晨远集团的少东家赵彬。”

说起晨远集团,木兮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晨远集团说起来也是东陵市的老牌企业了,一直居于龙头位置,但是后来轻云集团发展越来越快,直接超越了晨远集团,成为了东陵市商场的第一把交椅,不仅如此,因为晨远集团跟轻云集团在很多业务上都有重合的部分,所以两家企业的竞争一直十分激烈,可惜的是,晨远新任董事长,也就是赵彬的父亲在商业上没有什么天分,一直被轻云集团压着打,这些年下来资产缩水地厉害。

结果前几年,轻云集团出事,倒是给了晨远可趁之机,重新将局面掰了回来。

至于赵彬这个人,木兮也是听母亲提起来的,听说比他的父亲强多了,晨远能在三年内慢慢起死回生,就是他的功劳,当初木锦云甚至动过要将他介绍给女儿的念头,后来打听到一些事情就放弃了。

而木兮之所以记得这个人,纯粹是因为晨远集团与轻云集团的竞争关系。

赵彬听到木兮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谁了,毕竟林芷芊曾说起过,眼神微闪,淡淡说了一句,“你们好。”一副不准备跟他们多说话的样子。

林一航最看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人,见状,心中越发不满,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芷芊,“哟,林芷芊,你换新男友的速度够快的,上个星期我看到的还不是这个人呢。”

话音刚落,林芷芊和赵彬的脸色都变了,林芷芊沉着脸,呵斥道:“林一航,你胡说八道什么,上个星期你被关在学校了,连家都没回,什么时候见过我。”

一句话就洗清了自己,顺便还给林一航泼了一盆脏水。

果然,赵彬的脸色立即好看了很多。

林一航正打算说什么,却被木兮拉住,木兮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芷芊,冷声说道:“航航说的是真是假,你心中有数,有些人愿意当冤大头我们也不会干涉,但是请你不要每次都主动过来找存在感,这样真的很人厌烦,我们对你交的男朋友是猫是狗并没有一点兴趣。”

林芷芊和赵彬的脸上都铁青一片,一旁的林一航乐不可支,没想到几个月时间不见,姐姐的口才变得这样厉害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林芷芊在姐姐面前这个样子,真是笑死了。

他心中想着,也就真的笑出来了。

赵彬碍于木兮是个女人,不好说什么,但是林芷芊就没这个顾虑了,抬手就要往木兮的脸上招呼,却被木兮一把握住,木兮眯眼,“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林芷芊疼得脸色发白,很想打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现在就是个野蛮人,论打架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木兮,你给我放开,不然晚上要你好看。”林芷芊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大,就木兮听到了。

木兮完全不在意,淡淡开口:“是你先来惹我的。”

林芷芊脸黑了,看了一眼周围,已经有人在围观他们了,哼了一声,用力摆脱了她的手,拉着赵彬就走。

林一航捧腹大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自己来找麻烦,还吃亏了,就是不长记性。

木兮无奈地看着他,“有这么好笑吗?”

“姐,你觉得不好笑吗?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林芷芊吃了这么大的亏,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姐,你刚才太威武了,早就应该这么对付她。”

此时的姐弟两个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正是风泽阳,他今天是来给母亲买礼物的,毕竟母亲生日快到了,没想到竟然会遇上林家姐弟两个,还看了一场好戏。

眼看着姐弟两个要走出商场了,风泽阳也没有上去打招呼,不然木兮该以为他是跟踪她了。

木兮找了一家餐厅,准备带着弟弟吃饭,结果菜刚上来,林一航的手机就响了,本来还挺高兴的人,接完电话脸就耷拉了下来。

“怎么了?”木兮问道。

林一航有气无力,“大伯母明天要在家里举办宴会,邀请了东陵市的不少名流千金,要我们两个晚上回老宅,明天帮忙。”

木兮抿唇,神情淡淡的。

“姐,要不我们两个等下就出去玩儿吧,找个附近的景点,去住一个晚上再回来,反正你还有两天假期,我的假期就更多了,还有四五天呢。”林一航是一点都不想参加这劳什子的宴会,尤其是大伯母邓婉举办的,他不耐烦应付大伯父一家人,尤其是大伯父林正森,要不是他,姐姐也不用受那么多委屈。

没错,林一航是知道木兮的身世的,家里人也没打算瞒他,不过这对林一航来说不是问题,不管木兮是亲姐姐还是堂姐,在他这里跟亲的也没分别,他巴不得木兮是他们家的。

“你要是这样做,等我回去了,妈妈会拧断你的耳朵。”木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心情也算不上好,既然母亲开口了,那肯定就是林老爷子发话了,难道说又想给她联姻?

林一航彻底没了生气,就连看到喜欢的食物都没有兴趣了,姐弟两个都有些食不知味。

吃到一半,林一航的眼睛忽然一亮,“姐,刚才妈妈说东陵市的名流都会来,那是不是泽阳哥也会来啊。”

木兮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神情没什么变化:“先吃饭,等下给爸妈买两身衣服,就该回家了。”

林一航却没有吃饭,直接拿起手机给风泽阳发了信息,得到回复后嘴角咧了咧,“哈哈,姐,泽阳哥说了,明天晚上他会来的,那你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一点,爸妈的衣服就不用买了,给你自己买一身,必须要艳压群芳,气死那个林芷芊。你的钱要是不够,我友情赞助给你我的小金库。”

木兮挑眉,“你有小金库还要我给你买航模?”

林一航嘿嘿笑,“那我的小金库不是不够嘛,你是不知道爸妈多抠,就给我那么一点生活费,还说什么穷养儿子富养女儿,要从小就锻炼我勤俭节约的美德。”

比起零花钱,木兮从小的零花钱就不少,虽然自从她参军后就没有再要过父母的钱,但每年木锦云还是会往她的账户上存一笔钱,说是她的嫁妆,所以要论小金库,木兮绝对比林一航要多。

“我已经跟泽阳哥说好了,明天晚上他会作为你的男伴出席宴会的,姐,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将泽阳哥拿下。”

木兮伸手想抢过他的手机,却被林一航躲过去,“姐,你抢我手机也没用,我都说完了。”

“林一航。”木兮叫了全名,“你这样做会让风泽阳误会的,以后很难收场。”

林一航知道木兮是生气了,不然不会叫他的全名,不禁有些委屈,“姐,我知道错了,但泽阳哥真的是个好人,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呗。”

不知为何,木兮就想起了风泽阳说的那番话,心中微颤,到底是没再说别的,只是说道:“下不为例。”

林一航顿时高兴起来,连连保证,心中想着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看来泽阳哥也不是毫无希望的嘛。

而同一时间,清歌也听清若筠说了明晚要参加林家晚宴的事情。

“你明天晚上跟妈妈一起去,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我给忘记了。”

清歌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个林家就是木兮的家,本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个“好”字。

------题外话------

没错了,一航弟弟就是个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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