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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追我,我要回现代》


正文 第一章 穿越书中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安心一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可恶,又是这个可恶的梦!

安心闭着眼睛,郁闷的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因为胸口实在太闷,憋不住大声叫喊了两声,“啊~啊~啊~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才是真的女主!”

如果是让人看见了安心这副鬼样子,那肯定会认为安心就是一个大疯子,其实她只是梦到了自己写的书,而书中的故事情节却并没有按照她这个作者的想法发展,这让安心很郁闷。

而事情是这样的。

某一天的晚上,安心感觉很累,因为前一天通宵赶了一些稿子所以那天早早就睡了,睡梦中,她竟然穿进了自己写的书里面。

那是发生在一个架空的朝代……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一个焦急的女声不断的在安心耳边叫喊着。

熟知安心的人都知道,安心有三大怪癖: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饭吃到肚子外,有钱什么都好办。

但如果有人触犯了她的三大怪癖上,那安心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这不,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竟然敢在安心还没睡饱的时候就敢在她耳边这样大喊大叫。

扰人清梦,决不轻饶!

小姐?什么小姐?

安心皱紧双眉,眼睛却没有睁开,直接伸出一只脚用力的踢出去,“滚~!”然后转回身,想要抱着自己的卡通熊偶接着睡。

可是,恩……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怎么感觉身下硬硬的!

安心不自觉的挪动一下身体。

不对,这不是她的席梦思大床!

她的…玩偶呢?她的大熊玩偶在哪?怎么用双手划了一圈都没有勾到?

还有……还有耳边嘈杂的人声,不仅是刚刚那个女孩儿的声音,竟然还有一些叫卖声,车水马龙声,议论纷纷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包子,1文钱一个的大包子!”

“什么?1文钱?这么贵?不买了,不买了!”

“这个簪子多钱?”

“3文钱一个,随便选!”

“快看,这里趴着一个人!”

“哎呦~小姐,你快醒醒!醒醒啊,怎么办?呜呜呜~怎么办啊!”

女孩哭泣的声音犹如一阵炸雷,炸的安心瞬间睁开双眼,一咕噜的从地上坐起来。

由于起来的太急,安心的大脑一阵昏眩。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哪里?

周围的异常让安心的大脑瞬间变的清醒起来,她惊愕的看着身边围在自己左一圈右一圈形形色色的人。

围观的人身上穿着类似唐朝的服饰,男人身穿胯袍,头戴束冠,而女人则是穿着各种颜色的襦裙,挽着高高发髻。

每一个人都站在安心周围不远的地方,直接将她围在中心,不停的窃窃私语……

“看看,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大白天在街上睡觉!”

“是啊,真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竟然教出这样女子!”

“你们不知道吗?这是安丞相的嫡女!!”

“什么?她就是那个性格狂狼的女采花……安坏心?”

安……坏心?你才坏心,你全家都坏心!

等等……

这个女人的名字怎么而和她写的小说中的女二号的名字这么像?

安心狐疑的看向跪在自己身边不停哭泣的看似丫鬟一样的女孩,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是叫春蕊吧?”

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却有一种肯定是的预感上袭。

女孩年纪看上去很小,大约也就十二、三岁左右,左脸颊微微有些红肿,应该是安心刚刚一不小心踹到了她的脸上而留下的,听见安心的声音之后连忙惊喜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说道,“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呜呜呜,吓死我了!小姐!”

看着面前哭泣的女孩,安心差点崩溃的尖叫出声!

真的叫春蕊?

那她不是叫安坏心,而是叫安怀心了?

安心僵直着身体,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老天啊!

她穿哪不好,怎么竟然穿进自己的书里?

她穿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穿越成了一个女二号?

她可是作者耶!

安心悲催的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可是,良久,周围的议论声变的越来越大,身边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响……

安心无奈的在次睁开双眼,认命的看着不断在自己身边哭泣的春蕊,“好了,别哭了,扶我起来!”

好吧,既然她被莫名的穿进这里,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还好自己是作者,这个架空的朝代,这里的主人公都是从她笔下诞生的,说起来还是很熟悉,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时间的问题,她不记得安怀心有一个睡在大街上的场景啊!

看来她要好好回忆一下。

春蕊哭红着一双眼睛,赶紧上前扶着安心站起来,这时周围的议论声更大!

“看看,穿的都是什么啊!”

“是啊,安丞相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瞧见没?刚刚还用脚踢了身边的丫鬟呢!”

“是啊,性格真是太坏了!难怪会叫这样的名字!”

“看她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子了?瞧她满脸憔悴的样子,不会是被……”

“就是真是被玷污了,也是对方倒霉好不好!”

“你们……”春蕊不甘的瞪着双眼看向站在一旁说着这些风凉话的人们。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乱说。

她们家小姐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世人都说安相府的嫡小姐嚣张跋扈,性格放浪,总是纠缠俊逸的男子。

其实那些都是假的!什么纠缠男子,都是那些男人自己凑过来纠缠她们家小姐的。

小姐几次三番的拒绝,可是那些人却还是恬不知耻的上来纠缠,最后纠缠无果又倒打一耙说小姐纠缠他们!

无耻到了极点!

几次三番下来,她们小姐的性格本身就很随意也懒得解释,慢慢的,这些流言竟然传开了,而且传的一发不可收拾!人们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竟然把她们家小姐传成了那种不知检点的女子!

她都替他们小姐喊屈。

这不,今天本来是陪着小姐出来买东西,可是谁知竟然碰见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公然在酒楼前调戏良家妇女,那个二公子为人风流好色,看见酒楼前卖唱的女子就上前纠缠。

那女子看似不愿,她家小姐上前帮忙,没想到那二公子竟然动手打了她家小姐!

她家小姐情急之下与之打了起来。

女子力气本身就小,何况与男子打架更无胜算,后来小姐被一掌打倒在地,晕了过去。

她家小姐虽然看似泼辣,但身体却一直不好,这一晕倒就半天没有起来。

那二公子看见出了事,竟然直接带了人跑了!而刚刚被欺负的女子也不见踪影。

可怜她们原本好心,竟然成了别人嘴中的恶人!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扶着安心的春蕊眼泪在一次的滑落。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以为是安心训斥了春蕊才导致春蕊因害怕而哭个不停!

“瞧瞧啊~身边的这个丫鬟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刚刚才挨了一脚呢!”

“是啊,踢的可实成了!看来,安坏心还真是够坏心!”

……

安心听着周围人毫无遮掩的议论声,脸色顿时变的异常难看!

她当初怎么就起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名字啊!

原来,名字不能随便起啊!

“春蕊。”安心看着春蕊的脸颊有些内疚,“对不起哦。”她刚刚以为自己在睡觉,所以随脚踢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踢到了春蕊的脸上。

巴掌大的的笑脸红红的一块,她看着都疼。

“没事,没事,小姐,您别这么说!”她一个丫鬟怎么敢让小姐跟自己赔礼道歉!

“那个……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怎么样?”周围人的眼光犹如一把把刀子射向安心,安心觉得他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

“好。”春蕊点头应着,就扶着安心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

……

京城,鸿宴楼。

丝丝竹管声传来,如花美眷醉卧纷纷围坐在在一名男子身边,男子一袭粉衣,羽冠束顶却不显阴柔反而增显了俊逸的面貌。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走了进来,“哈哈哈,不愧叫安坏心,没想到我今天竟然有幸看了一场好戏!”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带着手下走进屋里,毫无顾忌的坐在这名粉衣男子的对面,动作豪放的随手将一位美娇娘搂进自己怀中。

“青书,你刚刚可没瞧见,你那个未婚妻竟然趴在大街上,衣不蔽体,还殴打自己的婢女,看来,你们的皇太后可是为你用心良苦啊!”

名叫青书的男子面部没有一丝变化,好像这个人并不是和自己说话一样,仍然继续手上的动作,随手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并感叹一声吗“好酒!”

“喂,青书,我再跟你说话呢!你们中原人怎么这么能装,生气就是生气,高兴就是高兴!如果我们的皇太后敢给我指一个这样的女人!我一定会直接杀了她!让她有命接旨,没命奉旨!”

显然,这个男人对于青书的态度非常的不满!

“耶律将军!我们中原不比你们契丹!对待懿旨岂可儿戏……”青书轻笑了一声,淡淡的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

第二章 不是女一是女二

“你疯了?青书!”耶律齐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女人的名声连我在契丹都有所耳闻,何况她的所作所为我也已经亲眼看到,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安相府有三女一男,前不久,皇太后以镇北王已到而立之年不能无家之由,硬生生的将安丞相的大女儿安怀心旨给了对面的男人,镇北王—萧锦城。

萧锦城,4岁作诗,6岁随军,12岁就被先皇封为福临将军,16岁因平定北方战乱被先皇特封为镇北王。

战功赫赫,是被民间奉为神人一样的人!

虽然如今被夺去军权,闲负在家,但声名威望仍在。

反观那个安怀心,街坊流传的一个童谣几乎就能让任何人看出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安府有女安坏心;

心如毒蛇貌比妖,

男人见了不敢娶,

女人见了赶紧跑。

一个让男人不敢娶,女人都吓跑的女人。

耶律齐的脑中不禁想到刚刚那个看上去柔弱,却衣不蔽体动手粗鲁的身影。

莫名的,心里就感觉非常的厌恶。

虽然后宫之中争斗不断,哪怕是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府也是女人的争斗场,可是一想到对面的萧锦城,耶律齐就感觉一定要为他的朋友鸣不平,萧锦城的后院可是干净的很,没想到,竟要住进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不知廉耻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真要住了进去,对萧锦城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懿旨难违。”简单的四个字从萧锦城口中缓缓吐出,虽然他说的理所当然,但是从他眼中散发出的寒意和没有一丝起伏的音调却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显然的,萧锦城对于这场赐婚也是非常不满的!

“哈哈哈,我就说嘛!你堂堂一个镇北王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黄口小儿和一个老妖妇摆弄!”看到萧锦城的表情,耶律齐才稍稍放下一颗心,大笑几声。

他就说嘛,这个安怀心,青书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娶的!

“去去去,都出去!”

耶律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马上变得一脸严肃,直接挥了挥手,一把推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怎么把正事差点都给忘了!

几个女人目光一致的看向坐在对面的萧锦城。

得到对方的示意后,几个女人才欠了欠身纷纷离开屋子。

“耶律将军,你这样单独和我见面是想看我怎么被皇太后责罚吗?”萧锦城看着耶律齐无奈的说道。

这个耶律齐为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可是现在的新皇和太后一直对他有所忌惮,虽然夺了他的兵权,但是仍派人暗暗监视自己。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下。

何况耶律齐是代表契丹来恭贺新帝登基的,一个外国使臣频繁与他接触,难免遭人怀疑。

“怕什么!这个鸿宴楼莺歌苑不就是你萧锦城收集情报的地方吗?在你自己的地方,怕什么?”耶律齐丝毫不以为意,“虽然你已无兵权,但是,市井百姓都知道,你们萧家军,除了你能号令外,谁人能掌控?”

现在整个南朝的实权还不是掌握在萧锦城的手中!什么狗屁新皇,根本就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废皇帝!

“砰—”萧锦城对于耶律齐的话显然非常不满,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锐利的看向对面的耶律齐!

有些话,朋友之间可以说,但是有些话却是在任何时间都不能随意说的!

耶律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连忙噤声。

屋内瞬时变的安静下来……

“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半响,萧锦城缓缓问道。

“青书!”耶律齐轻唤一声,讨好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肯定是有事才会找你?”

他今天还真是有求于他!

萧锦城没有说话,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个……我想借你莺歌苑几个身手好的美妾!”耶律齐说的小心翼翼,“你也知道,最近你们的皇太后频繁召我入宫,其实就是为了赏赐我一群女人,说白了,就是想安插一些人在我身边!那群女人……”

一想到那些演技拙劣的女人,耶律齐就恶心的直皱眉。

“不借!”他好不容易训练的人,怎么可能让他白白浪费在后院女人争斗的地方。

“青书!”耶律齐连忙故作亲近的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萧锦城的身边,讨好的解释,“我知道,你们莺歌苑的女人都是顶尖的高手,用在我的后院委实浪费!但是,我保证,只要她们帮我把那些女人赶走,我马上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毕竟,我在你们南朝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耶律齐说的信誓旦旦,生怕萧锦城拒绝自己!

他自己清楚,他现在的境地和萧锦城也不无差别。

他虽是契丹的使臣,实则也是契丹安排在南朝的一枚棋子,除非两国兵戎相见,否则,短时间之内他也别想回契丹!

“青书,你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帮帮我吧!”耶律齐苦苦恳求。

这些送过来的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他真想一刀把她们全都宰了!

可是他又不能,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毕竟他是作为契丹和南朝的桥梁而来,为了两国的长久发展和两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责任巨大啊!

如果他们的大王知道这个新皇刚刚上任就夺了萧锦城的兵权,也许他也不用到这里受这种窝囊气!

契丹不犯南朝就是因为有萧锦城存在,如果没有萧锦城……

越想耶律齐就越生气!

“青书,如今的南朝如果没有你萧锦城,我契丹绝对不会趋于人臣,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你才有的今天的局面,如果不是你坐以待毙,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你们的什么皇太后这么折磨?说吧,帮还是不帮?!”

看着萧锦城仍然不为所动的脸,耶律齐越说越激动,“好,不帮是吧!那我马上回契丹,告诉我王,南朝已无萧锦城,可以举兵……”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胡搅蛮缠了?”萧锦城平静的看着耶律齐。

堂堂契丹的威虎将军,竟然像孩童般耍起无赖,如果被他们契丹的人看到,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我不管,我就问你这个忙帮还是不帮?”耶律齐继续追问。

说什么今天也要让他把人带回去!

如果不行,他今天真就准备赖在这里不走了!

“……”萧锦城一脸好笑的看着耶律齐幼稚的举动,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颀长的身形,英俊的外貌越发显得俊美不凡。

“两天后,让萧左安排。”萧锦城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

“好!”耶律齐高呼一声,他就知道,这个朋友他没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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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和春蕊坐在一个小小的茶棚里,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对视着。

耳边仍响彻刚刚茶棚老板的讥讽不屑的话语。

“伤风败俗啊,现在女子怎可衣不蔽体就在路上这样招摇过市?”茶棚老板看见她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然后第二句话紧接着,“茶水钱我不要了,麻烦二位姑娘赶紧喝完赶紧走!别影响我的生意!”

“……”

她怎么衣不蔽体了?不就是衣服袖子破损了一点,腰带可能因为拉扯的关系有些松动,头发稍显凌乱……

还有她们怎么影响他做生意了?她们两个人只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周围有那么多桌子,谁会注意到她们?

安心听到这话时明显的很不满,连忙呛声,“我们怎么影响你了……”

可是话还有没有说完,就有两个看似很累的书生男人,走过来,应该是想坐下纳凉,可是一看到安心和春蕊坐的地方,马上就换成一副嫌弃的表情,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着,“还是换一家吧,坐在这里有辱我们的身份!”

“……”好吧,看来她们还真影响这位老板的生意了!

麻蛋!身份?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看他们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安心就来气。

可是生气归生气,他们现在很需要一个地方坐下来让安心缓一缓,想一想,自己到底怎么来到这个虚幻的世界的!

“小姐,你怎么了?”春蕊一脸天真的看着安心。

她怎么觉得小姐从刚刚醒过来之后就变的有些怪怪的?

“春蕊,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说一下!”安心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看着春蕊,“我有很多事情现在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刚刚我摔倒的时候碰到了头,导致我现在一想起什么事情,头就痛得厉害!”

安心一边说,一边一脸痛苦的按着自己的额头的位置。

“小姐!”很明显,春蕊相信了安心的话,“那我们还是尽快回府找一个大夫赶紧看一看吧……”

春蕊忙站起身一脸的惊慌。

她就说小姐怎么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儿,原来小姐是撞坏了脑袋!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旦小姐真有个好歹,那她全家上下六口人都得给她陪葬!

“不用……不用……”安心连忙摆摆手,“先不急!我只是把我现在的状况告诉你一声!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父亲也不能说!明白吗?我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安心郑重的交代!

第三章 实际与书中不符,为何?

“……”春蕊怔住,双眸圆圆的直直的看着安心,最后在安心的注视下缓缓的点了点头,却仍不放心的嘱咐道“那小姐,你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好!”得到春蕊的信任后,安心便陷入沉默。

虽然这个世界是在她笔下诞生的,可是她一时间仍无法接受这样荒谬的诡异的变化。

她是怎么来的?她该如何回去?

下一步,她应该怎么做?

虽然春蕊现在很相信她,但是安怀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自己本身的性格和安怀心的性格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春蕊是最贴身的人,这件事情未必就能一直瞒住。

一旦这件事情暴露,她该怎么说?

不会让人当做怪物一把火烧死吧……

越这样想,安心就越害怕,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好吧,那就先回府,她毕竟是安府的嫡小姐,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随机应变了!

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了!

“回家!”在春蕊怪异的目光中,安心直接大声宣布的说道。

“是,小姐。”

安心和春蕊走过街市,此时站在安相府门外,安心的心是凌乱的。

门口两个守卫看到安心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小姐。”

语气虽然恭敬,但是眼下的鄙视却是掩饰不掉的。

安心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老天爷还真是爱和自己开玩笑!

穿越哪里不好?非要穿越到她写的书里面。

穿越谁身上不好,竟然穿越了一个女二号。

虽然她的书还在连载中,结局还没有写,但是目前的剧情中,女二号算是非常凄惨的了!

明明是出身高贵,可是却因为众人的种种误会而声名狼藉!

明明有误会可以解释,却偏偏清高自傲,沉默寡言的不解释,让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原本她也只是为了剧情的需要而编撰的这样一个人,可是谁想到,这样的经历会降落在她身上?

如果她能回去,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女二号改成女一号,就算不改成女主,也一定要替她洗刷身上的所有冤屈,让她‘衣锦还乡’!

安心站在门口,一会儿摇头叹气,一会儿暗自偷笑,把门口的两个守卫弄的丈二摸不着头脑!

最后实在是春蕊看不下去了,连忙走上前在安心耳边轻唤了两声“小姐!”才把安心叫回神儿!

“哦……好,好……那个,我们……进去吧!”安心有些尴尬的的说着,在守卫一脸疑惑下带着春蕊大步走进府内。

脚步刚刚走进大厅,一阵浑厚且严厉的声音突然在安心耳边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安怀心的父亲安炳成坐在大堂中间突然大声呵斥一声。

让安心不自觉的浑身一个激灵!

心里感觉毛毛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

安炳成为人刻板,严肃,刚正不阿,在朝中深得皇太后的看中……对待自己的子女也异常严厉,因为对已故正妻的感情与愧疚,对待安怀心反而很是宠爱,这个女儿既让他疼,又让他气……

安心想到了自己书中对安炳成的描述后,刚刚还恐惧的心里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对待这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安心心里暗自一笑,准备先来个耍赖蒙混过去,反正这个爹爹也不会真的处罚自己!

安心的嘴巴刚刚张开……

“爹……”一声娇俏的的声音突然抢在她前面喊出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浅绿长裙的女子翩翩走进大厅。

安心抬眼看过去,发现此女长得很是娇媚,神态中难掩矜傲,走过安心身边时,安心明显看到她嘴边的讽笑。

乖乖的,安心直觉的不喜欢的这个女人!

“爹爹!听说你刚刚回府,我就催人赶紧做了一些绿豆糕,给您消消暑,去去火!”女人的声音甜美,说出的话却叫安心差点没吐血!

什么意思?消暑……去火?

今天的天气虽热但毕竟此时还不是盛夏,所以按照现代的温度计测量的话顶多也只有26-7度而已,这样的天气叫做热?

还有,什么去去火?大清早的明显是说这个火是安心给点燃的!

这样暗讽的话,安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恩,玉儿有心了!”安炳成满是怒容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随即瞪了一眼仍站在门口的安心道,“还不进来!想要一直站在那里吗?”

虽然语气仍就盛怒,但是话语间的关怀却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哦!”安心诺诺的应了一声,慢步走进大厅。

“你说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天乱跑什么?”安炳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的大女儿就头疼不已。

明明都是女儿家,除了安怀心,其他两个外室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乖巧,懂事。

除了每天呆在安府绣花,弹琴之外几乎甚少出门。

反观他这个大女儿,正室所出,虽然出身高贵,可是却经常在府外惹事生非,搞得自己的名声是臭名远扬!

虽然他知道安怀心本性并不坏,但是外人的嘴岂是他能左右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儿被外面的人传的越来越不堪,却又无能为力,哪怕他是堂堂丞相,也无计可施!

如果不是皇太后赐婚,估计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我……只是觉得无聊,随便出去走走!”

安心假意的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放的很低。

一副让人看上去不忍责罚的样子!

“大姐姐,我怎么听说刚刚你又在府外和张尚书家的二公子纠缠来着?如果实在无聊可以和妹妹弹琴作画,或者和我们聊聊天,莫要和外面那些不知名的男子纠缠不清,这样对姐姐的名声……”随着安怀玉的话落,安炳成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这才看到,安怀心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然凌乱,发髻也乱糟糟的!

顿时生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春蕊!”安炳成怒吼道。

春蕊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脸变的惨白一片。

“老……老爷……我和大小姐今天……”春蕊哆哆嗦嗦的把今天在市集上的事情解释一遍。

安炳成的脸色随着春蕊的话也一点一点的变黑。

“老爷……小姐今天真的不是故意惹事,真的是被冤枉了……”春蕊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好不委屈。

“冤枉?冤枉她的事情还少吗?她如果自己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干嘛冤枉她?”安炳成生气的指着安怀心吼着,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看着怒急的安炳成,安心的心反而越感觉温暖。

还好她当时没有把安怀心写的爹不亲娘不爱的,至少这个安炳成对安怀心是真心的疼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

不过,安怀心本身的性格稍显内向,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挑拨,安炳成对这个女儿应该在往后的日子里会越来越失望吧!

安心又转眸看向站在安炳成身边的安怀玉。

这个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机够深,竟然悄无声息的把她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挑拨离间的本事还真是高明!

不过,她以为,她安心就这么好欺负吗?

她现在可不是安怀心,而是穿越来的二十一世纪天才作家,安心!

“妹妹还真是厉害!竟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看来,姐姐要和妹妹多多学习啊!”安怀心冷笑一声,在春蕊的哭泣声中缓缓说道。

安心的话落,安怀玉的面色明显一僵,嘴角抽动。

她没想到安怀心今天竟然反过来说她?她惊天抽哪门子风?

也不怪安怀玉这么吃惊,面前的安怀心平时很少和他们兄妹几个说话,总是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一样,这声妹妹也很久没有听到了,她总是用嫡女的身份压着他们,让他们憎恨嫉妒,哪怕她在外惹了事情也很少解释,就因为她这种清冷的个性,才导致外面的流言蜚语日益增加。

不过,今天的安怀心倒是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大姐姐,我只是听说……”安怀玉掩下心底的憎恶,一副好心劝告的样子想要解释。

却被安怀心打断。

“听说?我在外面的传言哪个不是人人听说、以讹传讹的?听说的事情未必就是真!妹妹应该谨言慎行,不要做那些三人成虎的事情!更何况爹爹乃堂堂南朝丞相,英明神武,岂是两个‘听说’二字就能让他相信的?”

安心的话既把安怀玉贬低成以讹传讹之人,又捧了安炳成一把,这种拍马屁的事情,安心是最拿手的了!

安炳成听完安心的话,嘴角一动,但是面部的表情明显缓和下来,轻咳一声,然后故意板着脸道,“胡闹!你就会这些溜须拍马之事!”

然后挥了挥手让春蕊站了起来。

“禁足3日,以示惩戒!”安炳成看着安怀心说道。

“是。”看着一旁安怀玉僵硬的脸,安心开心的应着。

哼!想害她?下辈子吧!

“爹爹,这个绿豆糕吃太多会唬嗓子的,我给您倒杯茶,这样才能吃出绿豆糕的香甜之味!

安心立马娇笑的走到安炳成的身边,用屁股不着痕迹的拱了一下安怀玉,然后低下身体一脸乖巧的为安炳成沏茶。

很明显,安炳成对安怀心的态度很满意,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不满及怒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第四章 本书正在连载中

“好了,知道你孝顺!”安炳成微笑道,“心儿,你也应该收收性子了,虽然爹爹知道你这孩子为人善良,并不是外面传言中的那种坏女人,但是你以后未来的夫家未必就会相信!毕竟镇北王府也曾是声名显赫的地方,如今镇北王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他手中的三百万铁骑却无人能够号令,日后,见到镇北王,一定要好好听话,不要做那些让人家误会的事情,知道了吗?”安炳成看着面前的安怀心忍不住叮嘱。

这个女儿他是最疼爱的也是最放不下心的,皇太后忌惮镇北王多年,虽然借由皇上的这次登基把兵权要了回来,但是,萧家军心向镇北王,收回一个兵符有什么用?

他虽被皇太后重用,但是对于镇北王,他也是不敢惹的!

一旦以后心儿惹了什么祸事,作为父亲,他也未必就能保护的了她!

什么镇北王?什么夫君?她没写到安怀心出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镇北王?

难道这不是她写的书?

安炳成的话,让安心顿时一惊!

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

“看姐姐高兴的,连茶都倒不好了!”安怀玉嫉妒的说着,双眼嫉恨的瞪着一脸呆滞的安心。

明明她可以借着今天的事情好好告安怀心一状,让爹爹对她失望,结果竟然让她这么轻松的躲过去!

现在一听到安炳成嘱咐安怀心的话,让安怀玉更是嫉恨到不行!

凭什么她这样的女人都能嫁到镇北王府,而像她和妹妹却只能待字闺中。

安怀心嫁的的什么人?那可是镇北王—萧锦城!

去年萧锦城得胜归来,夹道欢迎的场面让她至今难忘,那个像神一样的男子早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她的一颗芳心早就遗落在他身上。

本想着让父亲请旨,将她嫁于萧锦城,没想到新皇登基,镇北王被夺兵权,事情一个接着一个,然后竟然由皇太后懿旨,将安怀心这个女人旨给了萧锦城!

她怎么配?她这样的女人只配嫁于山野莽夫或者出家为姑!

“镇北王?他叫什么名字?”安心有些疑惑的看着安怀玉问道。

“姐姐,你不会连镇北王萧锦城都不知道吧!”安怀玉惊叫着,明显的一脸不信!

“萧锦城……”安心缓缓的念着。

萧锦城……这不是她书中男主的名字吗?镇北王?可是男主不是镇北王啊!

这都什么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名字对,身份不对!

看来她一定要去见见这个镇北王了!

安心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瞬间都要爆炸了!

“怎么了,心儿?”安炳成看着脸色突然惨白的安心担忧的问着。

“没……没什么事,只不过可能刚刚摔倒后身体有些不太舒服,爹爹,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安心此时没有心思和安怀玉纠缠,放下手中的茶壶轻声说道。

她现在需要时间好好的回去想一想,还有什么地方是和她书里面的情节不一样的!

“好!那就赶紧去休息,这个张良栋,竟然敢让自己的儿子伤我女儿,看我明天不奏他一本!”安炳成一边安排春蕊扶着安心去休息,一边愤恨的说着。

“爹爹……”安怀玉看着安心离去的背影不甘的喊道。

“好了……没事多看些书!少在那学些搬弄是非的事情!下去吧!”安炳成不悦的斥道,眉头皱起!

越看自己庶出的女儿越觉得搬不上台面,整天净学些不入流的手段!

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刚刚的把戏……

“是,爹爹,女儿知错,女儿下去了!”安怀玉垂下眸,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在安炳成淡漠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就是安怀心的错,却偏偏她被挨骂?

父亲总是偏袒安怀心那个女人!

难道,他们兄妹就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吗?

安怀心,她早晚叫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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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清芙院内。

男子修长的手指行运流水般的抚弄着琴弦,余韵悠长的琴音醉人耳目。

墨发倾斜而下,长睫微垂,掩映着无语乌玉般深邃的双眸,眼角微微上勾,顾盼流转间露出几分魅意,让人怦然心动。

随着琴音的跃动,淡漠的薄唇轻浅上扬,带着几分高贵清华,几分诱惑不羁。

一曲奏毕,伺候在一旁的萧左恭敬的将帕子奉上。

萧锦城拿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微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道,“耶律齐要的人安排好了?”

萧左恭敬的回道,“是,已经把挑选的几个人让耶律将军带走了!”

萧锦城轻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微沉,“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安府的嫡小姐安怀心的确生性浪荡,行为不捡,前不久耶律将军在街上所看的确属实。”萧左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最近几天,安府里说,大小姐安怀心自从前两天回来之后突然像转了性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估计应该是准备待嫁了!”

“哦?转了性子?”萧锦城唇角清勾,夺人心魄的眸子仿佛略过一抹兴味,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有意思!

“如此说来,安丞相是真想把他这个宝贝女儿嫁到我镇北王府了?”

萧左抿唇不语。

“王爷,药浴已经备好了。”一名小厮轻步入内,垂首敛目恭敬禀报。

萧锦城挥了挥手,屋内几个侍婢逐一退下。

“王爷,把井儿叫过来服侍吗?”

井儿对药理有所研究,对王爷更是熟悉,进来服侍最适合不过。

“不用了,井儿也不小了,男女还是有所防的!”萧锦城淡淡的说完,拂袖起身,径自朝净室方向走去。

萧左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院内。

……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的床上。

此时安心正独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内,双眼发直,大脑不停的运转。

经过这两天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冥思苦想,安心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打听清楚一些事情。

首先,现在她所在的王朝,所在的地方,身边的所有人,的确是她在前不久刚刚连载的《霸道王爷》这本书中的情景和人物。

其次,她现在的的确确是穿越进自己的书中。书中的部分情节及人物性格也的确是按照她写的正在发展。

但是最后,唯一让安心想哭的是,她只了解故事的前半段的一个小开头,后面还在连载中,她上哪知道啊,就像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镇北王萧锦城,这男人怎么成了她的未婚夫了?

还有,她记得,她在最后穿过来的那天晚上,明明正在写女主和男主的见面,男主的身份也并未写明,并且也没有提到女二的婚姻状况啊!

现在这种情况是什么鬼?

怎么她成了男主的未婚妻?这么狗血的剧情不是她的菜啊!

难道,她的结局是最后退位让女主?

啊—她真是一个字,乱!

看来眼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春蕊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低声唤道,“你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安心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说道。

“小姐,你又一夜没睡吗?”春蕊一看到安心的样子一脸担忧的说道。

此时的安心双眼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头发凌乱,身穿里衣,正一脸病怏怏的趴在桌子上。

小姐这样的状态已经两天了,昨天她一进来的时候,差点以为小姐病了,后来才知道,小姐这是在想事情!

什么样天大的事情需要小姐这样想呢?

她发现小姐自从上次在街上摔倒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恩!”安心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小姐,那你今天还准备不出门吗?”春蕊犹豫的问道。

“恩,不出。”安心回道。

“那个……小姐……夫人那边您已经有两天没去请安了!”如果再不去,夫人那边又该去老夫人那边告状去了!

“夫人?哪个夫人?”安怀心的娘不是早就过世了吗?安心的脑袋一时没转过来。

“就是,沈姨娘啊!”春蕊一脸无奈!

“沈姨娘?”安心喃喃自语,一下子想起来。

沈姨娘,沈慧兰,安怀玉兄妹的娘!

自从安怀心的娘亲死后,这个沈姨娘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虽然仍是姨娘,却掌管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个沈姨娘可不是个善主,竟然说服老夫人也就是安怀心的奶奶,让安怀心每天早上亲自请安问候。

连她自己都不用请安,现在竟然让堂堂相府嫡女向一个姨娘请安……

你说,她当初怎么就把安怀心定成这样凄苦的角色……

一想到这儿,安心再一次长叹一口气……

“好,去吧!”早去晚去都得去!“洗漱吧!”

安心懒洋洋的站起身,任凭春蕊的安排及梳妆,然后便带着春蕊和另一个丫鬟前往正院请安。

第五章 出府寻找男女主角

一路上,安心不断的想着这个沈姨娘的事情。

沈姨娘也算是书香世家出身,是安怀心祖母娘家的远房亲戚,为人也还算过得去,虽不会苛待她惹人闲话,但不愿理会她也是不假。

好在这个沈氏顾念名声,也知道老爷子对于安怀心的疼爱,所以目前还是有所顾忌的。

一入正院,还未到正厅,安怀心就听见屋内传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门口沈氏的婢女通禀,却过了好半响才有人出来请她进去。

安心倒是不以为意,反正书中就是这样写的,安怀心受虐也是自己作的,所以安心直接挥退一个婢女带着春蕊走进去。

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也只有春蕊一人。

进去后抬眼,安心便看到红木雕刻的圆桌旁,两名娇美可人的女孩围坐在一个中年美妇身边。

几人笑言晏晏,气氛极为融洽温馨。

其中的一个女孩安心认识,就是安怀玉,另一个不难猜出一定是最小的妹妹安怀柔了,而围坐在中间的也一定是沈氏,沈姨娘了。

几个人本来笑意盈盈的脸上在看见安心的一瞬间全部戛然而止。

“大姐姐,可用过早膳了,要不要在母亲这儿吃些?”坐在沈氏身旁的安怀柔温声问道。

安心抬眼含笑的看着她……

安怀柔,今年也才十二不到,皓齿明眸,肌肤胜雪,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格外灵动。

如果她不是在安心笔下诞生的,也许安心真就被这样一双楚楚可怜天真无邪的样子蒙骗了!

这个女孩儿比安怀玉还要狠毒,心机也是最深的!

“小妹,人家可是未来的亲王妃,相府的嫡女,我们桌子上的膳食怎么可能入得了人家的眼?”一旁的安怀玉虽然妆容丝毫不输安怀柔,但是双眼却满是妒忌,看上去有些刻薄。

安怀柔像是反应过来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妥,就诺诺的不再出声,一副抱歉的样子。

安心懒得和她们演戏,不过,一个姨娘的饭菜还真入不了她的口。

安心直接无视他们,上前一步,“见过姨娘!”然后缓缓福了福身,“前几天由于身体原因,未能向姨娘请安,还请姨娘见谅。”

既然来到这个朝代,就不能让任何人识破自己的异世的身份,安心只能学着身边人的规矩恭敬的行礼。

好在这个朝代的体制规矩都是她编的,比较熟悉,所以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也不会怀疑。

沈氏不冷不热的“恩”了一声,“身体可好了?”

“皮肉伤,不碍事。”安心恭敬的回答一声。

“下个月你就出嫁了,无事就不用出去了,今日,宫里的陈嬷嬷会来这里教你一些规矩,日后若是在王府失了规矩,丢脸的还是我们相府。”

“……”不让她出去?不出去她怎么能找到回去的路?

“还有,镇北王府的聘礼送过来了,你娘留给你的嫁妆我也找人清点过了,不过嫁妆委实太多!你是相府的长女,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和弟弟,我和老夫人商量过了,会把这些嫁妆分成四份,其余的就留给玉儿、柔儿还有杰儿吧!”沈氏缓慢的说着。

……

什么嫁妆太多!不就是想把安怀心亲娘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子女吗?说的好听,她是长姐,照顾妹妹弟弟,可是这些妹妹弟弟有哪个把她当做姐姐的?

安心在心内狂骂……

“怎么?你不同意?”看到安怀心站着不说话,沈氏眉头微皱。

“不敢。”安心从容的答道,“嫁妆之事本就应听从姨娘安排。”

安心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氏的眼中溢满喜色。

“不过,心儿是怕外面有人说姨娘仗着执掌之权,苛待嫡女嫁妆,毕竟女儿是要嫁给镇北王的,虽说镇北王现在已无兵权,但毕竟还是皇亲国戚,一旦得知我相国府隐瞒嫁妆金额,恐对相府百害而无一例。”安心一脸担忧的看着沈氏,嘴里的话差点让沈氏吐血。

“这嫁妆是小,欺君可是大事!女儿觉得还是先和父亲支会一声,万一朝廷真要怪罪下来,我们也好有个说词。”安心说完,就看见对面的三个女人,脸色一个比一个还要难看!

就像调色盘一样。

“你……”沈氏气的一阵气血上涌。

这个小蹄子竟然敢用皇上、老爷来压她!南朝的皇室岂会在乎这一点嫁妆?安怀玉就是不想给!

问老爷?老爷如果知道,怎么可能会同意?老爷有多疼安怀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氏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不在乎钱财的安怀心竟然在嫁妆之事上这么较真儿。

“怎么姨娘?我说的不妥吗?”安怀心满脸犹疑的看着沈氏,“小女年幼,望姨娘莫气。”

安心一副担忧谦卑的模样让沈氏无法说出一个错处。

尤其是这一口一个姨娘,更是让她恨不得吃了安怀心……

沈氏暗暗的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怒气,沉声道,“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待我和你父亲商议过后再定夺吧!”

之后,沈氏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安心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恭听教诲的样子,气的沈氏想要责难却像是打在棉花上。

余后也懒得再理会她,径自问着女儿嘘寒问暖,添饭布菜,安心就直直的坐在一边,看着……

直到府里的管事嬷嬷汇报事物,才让众女退下。

一出正院,安怀玉便盯着一脸淡定的安怀心,冷嘲热讽,“有些人总是自诩清高,对钱财不屑一顾,可是一到真处,竟然口是心非!”

安怀柔站在一旁,担忧的拉了拉安怀玉的衣袖,小声道,“二姐姐,少说两句。”

可是安怀玉却瞪了她一眼,继续盯着安怀心道,“哼,就算你带着这些嫁妆嫁进王府,也未必就能让王爷青睐!你的臭名,整个南朝无人不知!”

王爷那样仙姿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安怀心这样的放荡女!

安心闻言终于转回身看了安怀玉一眼,唇角轻勾,嗓音轻慢,“你可知镇北王妃位官居几品?”

“你……你什么……意思?”安怀玉被她问的一愣。

“没什么意思,小心你自己的嘴,免得祸从口出!”安心轻笑一声,转回身,直接带着春蕊离开。

安怀玉这时才明白安怀心的意思,她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威胁自己。

“安怀心!你不要以为你能嫁给镇北王就有多了不起!我倒要看看,镇北王会用多长时间休了你!”

安怀玉的声音不小,安心走在前面听得真真切切,她话语里的嫉妒是藏都藏不住的!

没想到,她笔下的男主竟然这么惹桃花!

“春蕊,记住,嫉妒生于利欲,而不生于贤美,女子因妒只会更加丑恶,只有纯善才能变得美丽。知道了吗?”安心特意把声音放大,面色含笑。

“是。”春蕊走在后面乖巧的应声。

直将安怀玉气的脸色通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怀心走远……

“废物!”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安怀柔突然不屑的说了一句。

安怀玉原本就不顺,一听这话更加生气,怒气冲冲的指着安怀柔,“你装什么装,你不是比我更恨安怀心吗?成天就会装成这样一幅委屈的样子剥夺同情!只会躲在身后使坏,我废物?你难道就不是废物吗?”

安怀玉的话让安怀柔的脸色顿时一变,安怀柔冷冷的看着安怀玉,“小心你自己的嘴,要不然就算安怀心死了,你也当不成镇北王妃!”

话落,安怀柔转身离开。

“哼!走着瞧!”安怀玉恨恨的唾了一口,也快步离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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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小春阁内,安心便马上安排春蕊准备出府用的东西。

“小姐,刚刚夫人不是叫我们不要出去吗?”春蕊一脸疑惑的问着。

“笨!”安心冲着春蕊的脑门轻轻弹了一下,“她是姨娘,我是嫡女,你说听谁的?!”

让她听沈氏的?做梦!

“哦!”春蕊不敢回话,其实她想说,最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毕竟小姐现在是待嫁之身。可是她知道,她现在说了小姐也不会听!

“走吧。”安心此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突然之间精神十足。

她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个男主出现了,那女主是不是会按照自己的剧本发展也会马上出现?

虽然她心里稍稍有些不平衡,莫名其妙的穿越成一个女二,并不是女主,她现在又回不去,不能更改剧本,所以她只能出去会会他们了!她倒要看看,男女主角的见面是不是按照她写的那样发展!

如果记得没错,她现在过去说不定还真有机会看见!

光是想想她都会莫名的兴奋。

“快呀,你也赶紧换上!”安心接过春蕊递过来的男装,焦急的催促着。

“是。“春蕊苦着一张脸接过来。

两个人匆匆的换上一身男装,偷摸的从后门跑了出去……

“柔小姐,大小姐从后门走了。”一个仆人跪在一个娇小的身影前,恭敬的报告。

“恩,找人盯着她们。”安怀柔脆声的吩咐,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六章 与男女主同桌畅谈

德福楼。

安心站在酒楼楼下,潇洒的收起手中的折扇,余光扫过周围女子爱慕的目光在心里不自觉的暗笑。

原来,安怀心只要在外貌上稍加改变,就能让周围的人的目光从鄙视、厌恶变成羡慕、爱慕。

瞧瞧周围大多数女性,爱慕的目光,男人羡慕的眼光,安心越发觉得这身男装实在是太适合自己了!

“小姐,我们进去吗?”春蕊有些怯怯的问着。

“咳~什么小姐?叫少爷!”安心用折扇挡住嘴,不悦的说着。

“是,少爷!我们进去吗?”春蕊满脸无奈,重新又问了一遍。

安心点了点头,挑起嘴角的微笑,朗声一笑,“走,今儿爷就带你好好吃一顿!”

“……”春蕊一头黑线!

她家小姐现在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安心和春蕊直接上到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

大方的点了几个德福楼的名菜,和春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突然,楼下的人群中传来几个尖声的叫骂声与尖叫声。

“你们这些流氓,不要碰我家小姐!”一个女声在一大群叫骂声中尤为突出。

安心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双眼一亮,身形快速的走向窗口宽阔的位置,向下看着。

来了,我们的女主!

“小姐?哪个府上的小姐?说来听听?”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带着一群壮汉围着两个姑娘家,一脸痞笑。

“说呀,说呀!哈哈哈!”围着的大汉也跟着起哄的问着。

“你……你们这些流氓!”站在最前面衣着看似一个丫鬟的女孩气的哽咽说不出话来。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身形纤细,头戴遮冒,看不真切面容。

但是微风拂起时,隐约还是可以看到女子上等的姿容。

安心随手端起一盘花生,边吃边看……

吃瓜群众的身份,永远让让安心乐此不疲……

“流氓?你可知道你在骂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走上前,一脸狗仗人势,“他可是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张宪柱,张二公子!你们都把眼睛睁大了!“

说完秒变哈巴狗的走到张公子身边,一脸谄媚,“我家公子看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

看到这,安心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经典桥段,英雄救美!好,很好!

不过,张尚书家的二公子?

安心转回头看向春蕊,“这个人,我们不会也认识吧?”这个名字怎么觉得熟悉呢?

春蕊一脸苦笑,“小姐,你怎么忘了?他不就是前两天打晕我们的人吗?”

当时打完小姐就跑了,害的他们小姐躺在路上无人问津。

安心一听,双眉马上一皱,怪不得听上去这么熟呢!原来就是他啊!

好,很好!她记住了!

“敢问张公子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白衣女子此时才在丫鬟身后幽幽开口,声音如百灵鸟般悦耳,声音如人,此女相貌也一定不俗。

就连安心站在楼上,周围人声这么嘈杂的环境里,安心都不自觉的点赞,好听!光听着声音就知道,此女一定是女主无疑了!

她记得女主可是整个南朝的第一美人呢!

张公子一听这声音,双眼顿时放光,一脸色色的说道,“小美人,可否愿与我回尚书府一聚?”

呸!咬文嚼字!还不如直接说,愿不愿意和我回家一睡呢!简单明了……

安心在心中不停的鄙视。

“不愿!”白衣女子直接回绝,毫不犹豫。

“你……不识好歹!”张公子一张脸顿时变成酱紫色,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当众回绝他!

“我家小姐乃人胜将军府的小姐,南朝第一美女,岂是你这等粗俗小人随便邀请的?”刚刚还一脸泪意的丫鬟突然变成一脸高傲,出言讥讽。

“咳咳咳!”安心一不小心被花生卡住了嗓子,不停的咳嗽。

什么人胜将军?写的时候最讨厌起名字,所以就胡乱写了一个,如今这么一听,安心简直哭笑不得,心里都快笑吐血了!

人胜,人胜,人定胜天!不错,她就是这个意思,她才没有胡乱起名字!

咳咳咳……

一把接过春蕊递过来的茶水,安心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好不容易把花生咽下去再看楼下的时候,竟然谁都看不到了!

“人呢?”安心惊叫一声,顿时有些着急!

怎么一眨眼人都不见了?

“小公子,刚刚那群人往那个方向去追那两个姑娘了!”旁边喝酒的食客一脸我懂的意思看着安心,“如果想要英雄救美,就赶紧去吧!”

靠—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看上人家了?

她也是女的好不好?

不过如果在这个朝代真来一个女女组合,说不定她们都得被绑在柱子上直接当成妖怪烧了!

安心抱拳道声谢,就连忙带着春蕊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小姐,他们刚刚说的不是这个方向!”春蕊焦急的拉住安怀心。

“我知道,不过我更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到!”安心解释的说道。

春蕊一脸疑惑,小姐怎么知道有条小路的?

看出春蕊的疑惑,安心一边快步走一边解释,“我们刚刚逛街的时候看到的。这条路其实就是一个圆形,不管我们怎么走都能堵到她们!”

看着春蕊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安心叹了一口气!

解释也得分人的……

安心带着春蕊刚刚通过一个巷子,就听见一群打斗的声音!

安心的内心开始不住的狂跳起来……

难道……男主出现了?

越想安心越激动,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最后干脆直接用跑的!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春蕊一下子被安心落在后面,焦急的大喊道。

安心现在哪里顾得了她!

一想到男主就在前方,安心早就什么都忘了!撒腿就开始跑……

巷子口的角落,安心看到有两拨人正在打架,其中一拨人她刚刚看见过,就是张公子他们,而另外几个黑人,她却没有见过。

她记得她穿越那天晚上正好写到这里。

如果她猜想没错的话……

想到这,安心突然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奔去!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呀!”春蕊显然被现在的场面吓到了,心惊的喊道。

这小姐怎么突然往回跑啊!

“春蕊,把自己藏好,一会儿我来找你!”安心急匆匆的交代完,转身没入一个小巷子里。

一群小喽啰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集市的巷子口有很多,每隔几米就是一个,有的是死胡同,有的却不是。

如果她记得没错,那么她在往前一点就能看见……

德福楼!

好,很好,他娘的,她又绕了回来!

跑了一圈竟然又回到终点了!安心此时压根儿就忘了,她刚刚和春蕊说过的话,这个巷子就是个圆形……

“小……小姐……你……等等……我!”春蕊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安心身后响起。

“我不是告诉你找个地方躲一下吗?”安心无奈的转回头看着春蕊。

“可是……刚刚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啊!”她也不想跟着这样跑,可是,她上哪躲啊!一个不小心被杀了,都没有人知道!

“……”好吧!这个地方她可能记错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这里应该是一个湖边啊!

男女主角就是在湖边相遇的!

难道是她走错了地方?还是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湖?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春蕊看着安心一脸沉思的表情犹豫的问道。

他们今天除了跑就是跑,现在也已经正午了,老爷也下朝了,再不回去,就真出大事了!

“春蕊,陪我上去看看,然后我们再回去!”安心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快步的向德福楼的二楼跑去,直觉告诉她,她应该上去看看……。

唉,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春蕊无奈的叹口气,紧随其后。

……

安心刚刚上到二楼,映入眼睑的画面直接让安心的心狂跳不已……

就在她刚刚窗边位置上坐着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年纪看上去应该30左右,面如墨画,菱角分明,眉眼很深,微风吹拂时,发丝微微浮动,飘然若仙,十分妖魅入骨。

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尤物”啊!

安心傻愣愣的站在楼梯口处直直的看着,目光中满含审视和欣慰,就像画家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越看越觉得好看!

“大胆!”青衣男子身边的一个侍卫大声呵斥一声,满脸冷然的看着安心!

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浪子,竟然敢用那么猥琐的眼光看着他家王爷!

安心被这个侍卫的喝声叫回了神儿,顿时面露尴尬。

可是对面的男子却并不在意,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眸看了安心一眼。

仅仅一眼却差点把安心的魂儿勾了去……

乖乖的,要不要这么勾人啊!

男子眼光在触及安心时,顿时眸光一闪。

此时的安怀心身穿一袭男装,头发高高挽起,虽然身材稍显瘦弱,但眉目间的英气和精致的相貌却丝毫不逊色一般男子。

镇北王萧锦城缓缓的勾起一丝兴味。

安心丝毫不理会萧锦城身后怒目而视的侍卫,快速的扫了一脸的尴尬后,便带着身后一脸惶恐的春蕊,笑意莹然的摆动着手中的折扇朝萧锦城走去。

随后一脸坦然的坐在了一个空座上,丝毫不顾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第七章 完美的人设,完美的男主

“大胆!”那个侍卫一看到安心竟然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然后还坐在这个桌子旁,厉声吼道,随手抽出手中的佩剑抵向安心。

“小…..少爷!”春蕊情急之下差点喊错,不过她也被这种阵仗吓得差点停止呼吸!

“大哥,稍安勿躁,你主子都没发话,你急什么?!”安心坦然自若的用手轻轻点了点抵在自己面前的剑,“还有,我一直知道自己很大胆,但是也不劳烦你一再的提起吧!”

安心的声音丝毫不见一丝慌乱,面目坦然,但是心里早就大骂千百遍,心甘乱颤。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这老哥的剑稍稍的偏了一点,自己的小命也许就直接撂到这了!

萧锦城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却没有出声阻止。

“王爷!”侍卫有些犹豫的看向萧锦城,在触及萧锦城的目光后,缓缓的收起手中的佩剑,沉默的站在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安心和春蕊。

“这不就得了,大热的天火气不要这么大嘛……”看着这个侍卫收回了佩剑,安心稍稍的吐了口气,“刚刚在下在楼上看到这位小姐受辱,在下心里也顿感不平,后来等我下去想要路见不平时却发现找不到这位小姐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看见小姐,真是缘分啊!”

安心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一脸含笑的看着面前如花的女主。

此时女主头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遮帽,一袭白衣衬得笑脸越发娇丽,清新脱俗,神态间反而颇见孤傲之色,清纯却又高傲,看似矛盾却有意外融合,这就是安心给女主的人设。

不过安心却明显看到对面的女主在如花的面貌下,听完她的话后嘴角稍稍抽搐一下,露出一丝不屑。

也对,突然看见她这样一个油嘴滑舌厚脸皮的人,任何一个人也会有些不适应。

安心在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后,讪讪的笑了笑。

见女主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安心这才转回头看向萧锦城……

“在下安为之,不知这位仁兄是哪位王爷?”安心一脸示好,主动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为萧锦城斟上茶水。

这抬头三分笑,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是千古不变的!

安心笃定,萧锦城一定不会像赵小姐一样拒绝自己!

安为之?有意思……

“萧锦城。”萧锦城的唇角微微勾起,看上去性格很好,不过安心知道,这个王爷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腹黑的很……这完美的人设可是她亲自写出来的!

“萧锦城?”安心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连忙道,“镇北王,萧锦城?”

看到后者含笑的目光后,安心更是超级夸张的惊叫,“小弟有幸,竟然看到了堂堂镇北王,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南朝只有一位王爷,谁人不知?这么拙劣的演技,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露出一脸嫌弃,就连身后的春蕊,嘴角都在不住的抖动!

可是安心才不管他们,“那敢问这位小姐?”安心特意忽略女子眼中的讥讽,含笑的问道。

“赵紫嫣。”同样,这位将军小姐也一脸并不爱多言的样子。

果然个个都是‘冷若冰霜’啊!

“什么?你是人胜将军府的大小姐?南朝第一美人?”安心在次惊叫一声,这次周围人目光更加鄙视。

先不论刚刚在楼下,这位赵小姐已经表明过身份,就是现在,这位小姐仅仅说了一个名字,这位小兄弟就直接定了身份,在南朝,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他就能直接说出来?

漏洞百出……漏洞百出……

萧锦城挑了挑眉,目光越发深邃……

“相识便是缘,要不,我们以茶代酒?”安心说完率先举起杯子。

可是杯子举了半天,在座的两位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安心又开始尴尬起来……

什么意思?都不给面子呗?

就在安心不知道放下还是继续举着的时候,一旁的赵紫嫣缓缓举起酒杯……

很好,还是女主给面子!

安心笑意盈盈的将酒杯向赵紫嫣面前递去,可谁知,对方竟然看都未看她一眼,双眼直直的看着沉默不语的萧锦城。

“小女感谢王爷今天出手相救,在此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赵紫嫣的声音如清脆,举起杯子直接一饮而尽,动作潇洒颇有女英雄的豪气。

萧锦城嘴角轻挑,声音温润,“赵小姐,客气了。”

说完,才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

安心举着杯子,脸色非常不好看。

没想到,她今天竟然出师不利,让人连番拒绝。

安心收回手将手中的茶杯也跟着一饮而尽,然后一脸尴尬的陪笑道,“呵呵呵,这茶水好……好喝!”

春蕊现在站在后面,小脸通红,感觉这要是有个洞,自己都能钻进去……

她家小姐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安心不断的讪笑,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又接着拿起茶壶,独自斟满,饮尽。

萧锦城的眼光扫过安心时,目光中带着点点笑意。

这丫头,竟然这般有意思!

“王爷,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女不便久坐,日后待我禀明家父,必定亲自去贵府答谢!”赵紫嫣看着萧锦城,一脸歉意的说道。

萧锦城微微颌首,不语。

天色已晚?这大中午的,晚什么晚,她还没和他们说上话呢?

安心的面部表情突然有些焦急,“赵小姐,不急嘛!我这才刚刚来,还没和你细聊呢!”

此时的安心忘了自己是一身男装,一名男子竟然这样说话,简直就是对女子有意。

赵紫嫣厌恶的皱了皱眉,这才转回眸看向安心道,“不了,家里有事,小女要先赶回去,有缘再见吧!”

话落便带着身后的丫鬟转身离开,留下淡淡的余香在周围环绕。

香,真香!这古代女子难道也有香水之类的东西?

安心沉醉的表情让萧锦城皱了皱眉。

难道外面的传言还漏掉了什么?

“看来公子很喜欢喝茶。”萧锦城淡定的举起手中的茶杯,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茶水是他让府人随身携带的,是今年新采的毛尖,香醇浓厚,喜欢喝很正常。

“还好,我比较喜欢咖啡。”安心有些遗憾的感叹。

“咖啡?”萧锦城对于她嘴中说出的两个字非常陌生。

“哦,就是……我自制的一种茶水!”安心察觉自己口误,连忙瞎掰一个借口。

萧锦城轻点了点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安心也沉默了,两个人相对无言。

安心的脑子在飞快运转,她想问安怀心的婚事,可是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谈这个的!

“为之兄,慢慢喝,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萧锦城轻轻的放下茶杯,潇洒的起身。

“那个……”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呢,他怎么也要走了?那她今天不是白忙活了?

“有缘我们自会再见。”萧锦城意味深长的说完,带着人转身离开……

放屁,怎么一个个都是有缘?刚刚她为了见到他们两个真就跑了一个大大的-圆!

可是,就算安心再怎么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安心和身后的春蕊对视一眼,独自默默的叹口气。

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

……

“大小姐去哪了?”似是怒气冲冲的话里却满含万般无奈与宠溺。

“回老爷,大……大小姐刚刚……刚刚出去!”一个小丫鬟诺诺的回答。

“出去?!”安炳成的脸马上沉下来,“夫人不是让她在家学规矩吗?怎么刚刚老实几天,就又跑出去了?!”

安炳成的声音已经下沉了好几度了。

安心带着春蕊偷偷的躲在门外,不知道此时是进还是不进!

可是看着安炳成目前的生气指数,如果她再不进去说不定一会儿真要遭殃了……

“爹!”安心站起身,深吸了几口气,站在门外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含糖指数200%。

这样甜腻的声音一响,屋内的人便对着安心道,“哼,还知道回来?还知道你有我这个爹?”

安炳成一甩长袖摆出一张臭脸坐在椅子上。

“小……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丫鬟一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是啊,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小春阁给你封了,看你回哪去!”安炳成对着个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心小脸一瘪,一副委屈的的赶忙走上前,“爹爹,你怎么能这样对女儿?女儿只是在家里闲来无事想要出去透透气而已所以才回来晚了,别生气了……”

安炳成的怒气其实在听到安怀心的一声爹的时候就已经消下去了,只不过,他还是想给安怀心一些教训。

“你瞧瞧你自己,一身男不男不女的衣服,成何体统?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镇北王府的未来王妃,一言一行都关乎皇家体面,一旦你有个行差走偏,你可知道,我安府上下几十口性命就都给你陪葬了?!”

不是他的说的严重,而是安怀心的行装可大可小,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第八章 学规矩、制妖妇

自己的女儿在外是什么样的名声,皇太后的懿旨是什么目的,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毕竟是作为人父,总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而镇北王就是那个让他信任的人!

“是,女儿知道了!”安心一脸乖巧的应了一声,便乖乖的站到安炳成身后,轻锤着安炳成的后背。

这个动作,她以前在家总是给家人做,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安心的眼眶蓦地红了。

安炳成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看见安心眼眶微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声音缓下来,“心儿,为父刚刚说话可能严厉了一些,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万事都要小心,镇北王府并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朝廷中事事都是尔虞我诈,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家破人亡。

镇北王虽已不再上朝,但是萧家军还是只听他一人号令,手握百万雄狮,谁人能敌?

他日,心儿嫁进镇北王府,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最近还是不要去外走动了,陈嬷嬷明日就到,安心学好规矩,省的以后被夫家苛责。”

安炳成一脸担忧的劝道。

“是,女儿知道了!”安心乖巧应道。

看着安炳成远走,安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中回想着今天在外发生的一切……

虽然今天如愿的看到了镇北王萧锦城和人胜将军府的大小姐赵紫嫣,可是几人却只是匆匆一面,根本算不得相熟,况且,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也和书中的情节有很大出入。

这本书只是刚刚连载,后面的事情一定是她不了解的。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她这辈子真就在这里乖乖当一个女二,嫁进镇北王府,然后等着被休弃?然后呢……

不—她不要!她一定会想到办法回去的!这古代不好呆,还是现代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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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不能塌,把头抬起来,身板挺直,不要这样扭胯!”尖锐的女声在安心耳边不停的叫喊。

“安大小姐,你能不能走的淑女一点,怎么没有一丁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头抬起来没听见吗?”

“迈小步,小步懂不懂?!”

……

安心此时内心是非常崩溃的,这个陈嬷嬷自从来了之后,她就开始过上非—常人般的生活。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开始练习走路、坐姿、说话等等一切最平常的事情。

以前她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这些,没想到现在尽然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悲的是,她小说当中压根儿也没这么写过啊!

“大小姐,你能不能把表情放的自然些?你这样把脸拉的这么长,王爷怎么会喜欢?”陈嬷嬷尖着嗓子,声音满含不悦。

安心无奈的翻翻白眼,努力的扬起嘴角,声音有些扭曲的道,“那这样……王爷会喜欢吗?”

安心的话声刚落,一旁的丫鬟们个个都开始偷笑起来。

此时的陈嬷嬷看着安心一脸的搞怪表情,气的脑顶冒烟,声音更加尖锐,“安小姐,您可是一个大家闺秀,以前难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学过吗?别做那些有失身份的事情。”随后眼神凌厉的看向身边窃笑的丫鬟,怒目横对,“还有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懂规矩了?还敢笑话主子,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安心听完,顿时心生怒怨,这个陈嬷嬷还真是仗着自己是皇家的人,敢对她身边的谈论生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那些可都是她近身的丫鬟,更有春蕊在里面。

安心可是非常护犊子的!

丫鬟们一听,都满脸惊恐,一下子全部跪在地上,齐声道,“饶了我们吧,陈嬷嬷!我们再也不敢了!”

陈嬷嬷一脸得意的转过头,看着安心道,“请继续吧,安小姐!”

陈嬷嬷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让安心看的一脸不爽,当她好欺负是吧?好,那就试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她现在不只是一个丞相府的嫡小姐,更是镇北王萧锦城的未婚妻!

“陈嬷嬷好大的威风!”安心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嬷嬷。

“威风谈不上,只不过是倚老卖老而已。”陈嬷嬷也不是善主,一脸得意。

“我看也是倚老卖老,就是不知道,你这是倚着谁,卖了谁?”安心的嘴角仍就上扬着,可是声音却满含讥讽,“即是皇家的人就更应该懂的皇家的规矩,烦请嬷嬷先和我讲讲,这以下犯上应该如何处罚?”

“……”陈嬷嬷一愣,没想到这个安怀心竟然敢直接和她杠上,“安小姐,我是奉命教导安小姐宫中规矩的,虽说镇北王府已经牵外,但毕竟是皇室中人,这镇北王妃如果真像流传的那样,岂不是让皇室受辱?”陈嬷嬷丝毫不惧的冷笑一声。

虽然自己是一个嬷嬷,可是她可是伺候过两朝皇后的人,在宫里的地位也不是一般嬷嬷就能相比的,就算现在的皇上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是吗?那陈嬷嬷也听说了坊间最近的传闻了?”安心话锋一转,含笑的看着一脸鄙夷的陈嬷嬷。

“略有耳闻。”陈嬷嬷不耻的回道。

传闻?那些传闻整个南朝的人有谁不知道?当街衣不蔽体,放浪形骸……

如果不是阴错阳差,镇北王如何能娶这样的女子?

看着陈嬷嬷满脸的鄙夷,安心笑的更欢了,“不是行为,而是身体!”

安心看着陈嬷嬷一脸疑惑,顿时煞有其事的说道,“就是我前两天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突然间就会把让我看不顺眼的人活活掐死!等到清醒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安心看着陈嬷嬷一脸一变,心里顿时笑的更开,“虽然我看上去力量很小,但是一旦发病起来,就会变得天生神力!”安心一边说,一边朝陈嬷嬷靠近,“我爹爹发现我得了这种怪病,就把我直接关在了小春阁里,整日安排这些个丫鬟看着我!”

安心嘴角的笑容突然变的阴测测,“陈嬷嬷,你的脖子是不是很不舒服?让我帮你看看怎么样?”安心边说,边将手递向面前脸色发白的陈嬷嬷,“陈—嬷—嬷,快来,让我看看你的脖子,我帮帮你!”

“啊—”陈嬷嬷被安心的样子吓的顿时一声尖叫,脸色发白的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安,安小姐,你……你休得开这种玩……玩笑!”

“玩笑?”安心脸色顿时一变,一脸戾色,“我安怀心何时开过玩笑?”看着一脸惊惧的陈嬷嬷,安心步步紧逼,“不要以为我这两天乖乖听话是因为怕你,我安怀心身边的人岂是你随意欺负的?!”

“你—”陈嬷嬷的气的连连后退,她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能让安怀心如此。

“一个教导嬷嬷,竟然敢这么对待一个王妃?看来日后,我进宫面圣时一定要问问皇太后,这宫里的规矩什么时候变了,竟然允许一个嬷嬷在丞相府喊打喊杀!”

且不论,她日后嫁进的是镇北王府,就算她现在堂堂丞相府的嫡女身份,也不是她一个教导嬷嬷可以呼来喝去的!

陈嬷嬷一听安怀心的话,顿时脸色更加惨白,马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安小姐,恕老奴口不遮拦,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陈嬷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安怀心竟然这等厉害,她还真是小瞧了她!

安心见陈嬷嬷认错,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弄大,以她现在的名声,就算真要闹到皇上面前,她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更何况,她的未婚夫,镇北王此时也未必就能帮她!

“算了,反正后天就要出嫁了,您还是回宫复命吧!”安心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她是真的不想在练什么规矩了!

“是。”陈嬷嬷应了一声,赶忙站起来离去……

“小姐……”春蕊看着陈嬷嬷一脸不甘的离开,担忧的唤道。

“放心!她闹不出什么花来!”安心知道春蕊的担忧,安抚的说道,“反正再过两天我就出嫁了,以后就算她想报复我,也得先问问镇北王他同不同意!毕竟,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我,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受辱等于他受辱!”

听到安心这么说,春蕊才稍显安心的点了点头,希望像小姐说的那样吧!

安心在府内安静的呆了两天,晃眼便到了婚期。

大清早,安府里里外外便开始吹吹打打起来,倒也显得热闹无比。

安心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在春蕊的搀扶下走进正堂,拜别了安炳成和沈姨娘,还有一直未见的奶奶安老夫人。

安心非常配合的流了几滴眼泪,继而就被喜娘送上了花轿。

虽然镇北王已经不再参政,但是毕竟是皇家婚娶,所以一路上吹锣打鼓,红妆绵延,也是格外隆重和热闹。

第九章 大婚遭拒,闭门不让进

安府和镇北王府相差的距离小半个时辰就到,安心独自坐在轿中,偷偷的从左袖中掏出一小包糕点,掀开面前的珠帘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她可是从早上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梳妆了,还好她偷偷藏了一点吃的,不然她说不定连一会儿下轿的力气都没有!

一边吃,安心一边又从右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瓶,浅浅的抿了一口,清甜的茶水滑入喉腑,安心舒服的感叹一声。

刚开始她还觉得古代人穿衣服非常麻烦,不过现在她倒觉得,这麻烦虽然麻烦,但是装点东西倒是很方便……

迎亲的队伍缓缓在镇北王府门前停下,喜娘快步走到门口,高喊,“新娘子到!”

然后就是更加响亮的吹打声。

可是安心坐在轿内,半天也未见有人来推开轿门。

喜娘面露尴尬,又高喊一次,“新娘子到!”这次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刻意,缺了刚刚的一丝喜庆。

可是镇北王府大门紧闭,仍没有人出来……

喜娘也是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顿时有些仓皇起来……

这新娘子都已经到门口了,却未见有人出来迎接,这明显是故意的!

可是,她也不能把新娘子拉回去啊!

喜娘转回身,看向一旁同样满脸无措的春蕊,“快去禀报小姐,镇北王府大门紧闭,我们该如何?”

这留下来也不是,走吧,又不能走!

春蕊点了点头,急忙跑向轿旁,这时候周围围观的一些百姓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着没,这镇北王是想抗旨也不娶这个安坏心啊!”

“谁敢娶啊,这没过门就已经头顶一片绿了!”

“嘘,小点声,你敢这么说镇北王,不要命了!”

“快看!这轿子都已经停了半天了,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

“出来?估计一会儿这个安家小姐就得被送回去!这样放浪形骸的女人谁敢娶……”

……

周围的议论声很大,安心坐在轿内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没等春蕊开口,安心便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形。

好你个萧锦城!竟然敢放老娘鸽子!

安心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掀开帘子,“春蕊,扶我下来!”

喜娘一脸错愕的看着后面,轿门被安心一把掀开,然后瞪大了双眼,看着一身大红装的安心在春蕊的搀扶下走下来。

“诶呦喂!我的大小姐!你怎么下来了?”喜娘连忙小跑过去,一脸的惊愕,“这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

她当了一辈子的喜娘,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下轿子的新娘子呢!

周围的人一看见安心的举动,议论声音更大了……

“于理不合?”安心讽笑一声,“这新郎都闭门不出,于理就合了?”

以为她安心是个软柿子吗?哼,她今天还非得堂堂正正的走进去!

“春蕊,去敲门。”

安心大声吩咐道。

春蕊点了点头,大步跑过去,狠狠的敲打了几下门,可是大门仍然紧闭不开,刚刚还吹吹打打的锣鼓,此时也都安静下来……

“小姐……”春蕊眼眶泛红,蓦地开始委屈起来。

如果今天她们没有被迎进去,这样回府,像小姐这样被拒的新娘子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出家为尼,一个是自杀。

那小姐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敲,继续敲,你们,还有你们都过去敲!我倒要看看,这镇北王府的脸面到底能陪我丢到什么地步!”反正她已经声名狼藉,不怕被人瞧不起!

安心话声一落,所有敲锣打鼓的人包括喜娘,一下子都围在大门前,不住的拍打大门,嘴里都在叫喊,“开门,开门……”

“大点声!”安心怡然自得的站在轿子旁,大声吩咐!

听到安心的命令,门口的人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新娘子到了,开门!快开门!”

……

周围的百姓被安心的举止弄得一脸错愕,一个个都没想到,安怀心会这样做?难道这个安坏心疯了不成?

人家不给开门,她难道要硬闯进去?

议论声此起彼伏……

“谁呀?!”许久,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个看似管家的人带着几个侍卫站在门前满脸不悦的问道。

“这大清早的,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泼耍闹?也不瞧瞧这里是你们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

说话的人年龄看上去已有五十左右,鬓角霜白,但眼神锐利,看见这样的场面丝毫不显讶异。

看来,萧锦城是想给自己出一个大难题!

安心此时反而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随手撩起自己的裙摆,安心落落大方的向前迈了三步,距离镇北王府的大门台阶只有两步之遥而站定。

“安府嫡女安怀心奉旨嫁入镇北王府,不想竟然遭到闭门拒迎之事,如果萧王爷想要抗旨,请与我速速面圣,推了这门婚事,安怀心也好返回府中,与家父有所交代!”

安心不卑不亢的说完,便直直的看向门口的人。

“……”显然,这个管家没想到安怀心竟然自己走出来,并且还在门前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有些语塞。

王爷可是交代,让他堵在门口,不让新娘子进门的!

“怎么?堂堂镇北王竟然不顾圣意,想要私自悔婚不成?”安心大声厉喝道,“我安怀心虽然声名狼藉,但也不是不顾及名节和安府声誉之人,既然萧王爷想要一意孤行,那我安怀心今天就撞死在这里,用我之血,告慰圣上美意,消安府之耻!”

安心声情并茂的说完,就撩起自己的裙摆,一副想要撞墙的样子……

如果安怀心真的死在镇北王府门前,就算萧锦城有一百张嘴,他也解释不清,这抗旨不尊的罪名他是背定了!

安心也想好了,如果萧锦城不出现,她就把自己撞伤,明日让安炳成带着她去告玉状,这样,世人都只会说萧锦城抗旨悔婚,就不会在揪着自己不放!

“慢着!”

正在气氛紧张的时候,一记清冷润泽的悦耳男声,徐徐传来。

镇北王府内,一抹高佻颀长的红色身影正姿态闲雅的漫步而来。

来人一袭罩软烟罗的红色新郎服,面如墨画,英气逼人,凤眸狭长,涟涟微波的一双瞳仁好似琉璃一般。

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百姓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女子都用一种贪恋的目光痴痴的看着他,而周围的男子则个个崇拜的目光看着……

还真是不分男女老少,大小通吃啊!

安心嗤笑一声。

萧锦城看着门口的大红嫁衣的女子,唇角微翘,轻佻眉角,“适才听闻有人要撞死在我府门口,不知道是何人?”

瞬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安怀心身上。

喜娘见状,赶忙上前解释,“王爷误会了,刚刚是因为安小姐一时心急,口不遮言而已。”看着萧锦城并未真的生气,喜娘大胆上前道,“王爷,你看这时辰眼看着就要过了,是不是先把新娘子迎进去在说?”

“新娘子?”萧锦城看着安心,勾了勾唇角,应声,“好。”

然后就大步走向安心的位置。

喜娘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跟在后面。

萧锦城身后带着几名随从,一群人几步就走到安心面前。

“娘子不必心急,为夫有事耽搁了一些……”萧锦城的声音很好听,让人很舒服。

耽搁?呵呵,明明就是不想出来!

装,怎么不继续装?

安心讥讽的笑了笑,声音甜腻的道,“夫君,你让人家好等啊!”

话音刚落,安心就明显的看到,萧锦城刚刚怡然的表情顿时一僵,嘴角有些抽搐。

哼,她也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夫君,人家站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腿都酸了,走不动了!”

安心一脸撒娇的看着萧锦城深沉的双眸,撒娇的问道,“要不然,你抱我进去可好?”

安心的话让周围刚刚平息的议论声又再次响起……

世人皆知安怀心不知羞耻,可是他们没想到,安怀心竟然敢这样要求他们的战神,萧锦城在他们心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岂能是安怀心这样的女人亵渎的!

“这个安怀心真不要脸!竟然让王爷抱着她进门!”

“是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如果不是皇上下旨,王爷怎么可能会娶她?”

“王爷刚刚压根儿就不想开门的吧?!”

“是呀,可能也是逼不得已,谁让这个女人竟然以死相逼啊!”

……

安心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的如玉面庞。

她倒要看看,这个萧锦城到底会不会抱着她走进去!

安心知道,今天如果她就这么走进去,以后在王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所以今天她就赌一把,要不然就风风光光的进去,以后谁都别想惹她,要不然就打道回府,告他一个抗旨悔婚!

“安小姐!”喜娘看着安心,不住的使着眼色,“时辰过了就不好了!”

让王爷抱着她进去?那根本就不可能!既然王爷已经亲自出来迎接了,这安小姐怎么还得寸进尺啊!

一旦把王爷真的惹怒了,拂袖而去,她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安小姐,我扶您进去!”喜娘赶紧走到安怀心身边,想要搀扶她。

可是手还没碰到安怀心,就被她一下子躲开。

第十章 洞房花烛夜,新娘坐花烛

“夫君,快点呀!我可站不住了!”安心仍就直直的看着萧锦城,娇声的喊道。

安心的动作让萧锦城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好。”

萧锦城的一声好字刚落,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直接上前两步,一把将安怀心打横抱起,大步迈入府中。

周围人眼睁睁的看着萧锦城抱着安怀心走远才一个个不敢置信的低呼出声,敲锣打鼓声随之而起。

被抱在怀中的安心闻着鼻端淡淡的栀子香,嘴角轻扬,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也只是赌一下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赌对了!

安心用余光向他们身后望去,一路过来,他们二人身后瞬间多了乌压压一群的人。

周遭恭贺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刚刚怎么都没看到?

“这些人本就在我府中等待娘子到来。”萧锦城像是知道安心所想一样。

等她?是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安心低下眸子,娇柔的顺势更加贴近萧锦城,看上去小鸟依人一般的一脸娇羞。

“茶水可还好喝?”萧锦城带着一丝轻笑的声音蓦地传进安心的耳里。

安心的嘴角顿时抽了一抽。

这个男人的话题能不能不要这样跳跃?他是狗鼻子吗?怎么就能知道她喝了茶水?

安心仍是不回答,装作没听见。

萧锦城也不再继续追问,只不过安心没有看到,他此时的笑意越来越深。

今日皇上和皇太后虽然未到,但是正妃仍需按礼数一一跪拜,经过了一顿繁琐的礼仪之后,安心被直接送入了新房。

萧锦城则留在前厅陪客。

安心此时才发现,她笔下的这个男主还真不是一般的腹黑。

这么多的宾客他早早就已经迎进府内,却迟迟不给她开门,这明显着就是想让她出丑,一旦她今天真被拒回家,到时候他便可以推脱说她任性妄为,把这盆脏水全都泼到她的身上。

进门先答题,好一个腹黑的萧锦城!

……

此时新房内,一片红色的喜烛……

房内除了守门的两名眼生的丫鬟,其余就都是她带过来的人。

安心站起身,在房中走了两步,这个房间倒是十分雅致,甚合她的心意。

桌子上放着喜饼喜菜和喜酒,不过,她只能看不能吃。

春蕊扶着她回到喜床坐下,低声道,“小姐,我这儿还有些吃的,你要不要先用一些?”

安心闻言不由轻笑,从袖子中掏出刚刚吃剩下的一半糕点,冲着春蕊眨了眨眼睛,“你家小姐我刚刚在路上吃完了!”

春蕊抽了抽嘴角,正想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起哄声。

春蕊连忙抢下安心手里的半块糕点站到一旁,安心也马上坐正身子。

脚步声在房外停下,因为外面起哄的声音很大,所以安心隐约听见萧锦城说了什么,然后门房外顿时安静下来。

“呼—”她还以为会有人闹洞房呢!

她在二十一世纪都没有结婚呢,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书中的人结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婚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事,老天爷故意整她!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

安心浅掀眼睑,却见到萧锦城带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年纪颇大的嬷嬷走进来。

嬷嬷带着萧锦城进来之后,指引着他坐在安怀心身边。

淡淡的栀子花香又传进安心鼻尖。

一个大男人身上弄得这么香干什么?安心在心里低估道。

“祝王爷和王妃,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嬷嬷一边说,一边将萧锦城的左衣襟压在安心的右衣襟上。

“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嬷嬷接着将两个丫鬟手中的托盘拿过来,然后将上面的大枣、栗子、花生全部倒在床上……

“祝王爷和王妃长长久久,子孙延绵!请王爷和王妃共饮合卺酒。”嬷嬷递过来两个绑着红线的酒杯。

安心和萧锦城将酒杯接过来,这种事情,以前安心在电视上不知道都看了多少回了,所以她也没等萧锦城,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交杯酒?她可没兴趣!

萧锦城看着安心豪爽的样子,眼里流光一闪,也未阻止,自己抿嘴也独自将酒杯饮尽。

带头的嬷嬷嘴角一抽,装作没看见……

“请王爷休息,王妃‘坐花烛’……”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缓缓躬身行礼,走时不忘将春蕊也带走了。

坐花烛?这是什么鬼?这个没看过啊!

她只知道,这头一晚不是得要什么……什么红的吗?

坐花烛是什么鬼?

安心傻愣愣的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有些转不过来弯!

萧锦城微动了一下,将安心傻愣的样子拉了回来,“坐花烛?”

安心有些疑惑的看着萧锦城。

“我睡,你坐。”萧锦城扬着嘴角,声音低沉。

短短四个字,让安心顿时睁大了双眸……

我睡,你坐……

我睡,你坐……

什么意思?凭什么他睡,她就必须坐着?

这和电视里演的也不一样啊!

安心和萧锦城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一个岔岔不平,一个含笑揶揄。

最后,还是萧锦城笑出了声,“安置吧!”

安置?

安心黑线,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先伺候他休息,然后在坐着睡呗?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事?

身为现代女性,安心非常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腐剧她可没少看!

安心双手反射性的抱住前胸,一脸警惕的看着萧锦城,“你想干嘛?”

安心的态度让萧锦城无语,没想到他的这个小妻子,不仅喜欢男装,竟然还喜欢想入非非!

萧锦城知道安心想歪了,也不做解释,直接站起身不顾安心错愕的表情,直接宽衣解带……

“……”

安心没想到萧锦城竟然敢这么做,顿时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麦芽色的坚实胸膛,完美的人鱼线一点一点随着萧锦城的动作露了出来,虽然后背处有几个颜色很淡的伤疤,但是丝毫不损给人的视觉冲击……

安心也从原本的警惕和不安慢慢变成了一脸花痴相。

天啊!这个男人的身材要不要这么好啊!

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如果把他带回二十一世纪,肯定比什么当红明星都要明星!

“看够了?”萧锦城低沉的问道。

安心眼尖的发现他耳尖竟然染上了一点淡淡的绯色……

传说中的战神竟然也会害羞?

不过安心还是适可而止的收回视线,屋里的空气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坐你的花烛去吧。”萧锦城淡淡的吩咐完,便直接换上一袭睡衣躺在床上。

“……”满床的东西硌死你得了!

安心不甘的站起身,一脸郁闷的走到圆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坐花烛,新娘要保证新房内的花烛整夜不灭,象征着夫家的香火延绵不绝。

可是,人家舒舒服服的睡觉,她却只能坐到天明,她怎么命这么苦啊!

不过,守身和坐着,她还是选择后者吧!

“如果你想让本王陪你做些什么,本王也不是不愿。”原本假寐的人突然背对着安心说道。

“睡你的觉吧!”安心不耐的回道。

她记得她笔下的男主可是高冷的很,怎么才短短两面,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人设根本就不对啊!

红烛锦帐,摇曳光亮,安心坐在椅子上发了半响的呆,慢慢的才不自觉的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她刚刚闭上眼睛,萧锦城便睁开了眼,他转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安怀心,似笑非笑的低喃,“倒是有点意思。”

翌日。

安心睡的异常香甜,结果却被一阵敲门声扰醒。

“春蕊,别吵!”安心将被蒙在头上闷闷的大喊!

春蕊是怎么了,明知道她睡觉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搅的!

“王妃,王爷让您陪他练剑!”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妃?

安心顿时清醒过来,侧首一瞧,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靠—她什么时候睡上床的?她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

安心迅速的掀开被子下床,一身的红衣已经褶皱……

床头上摆放着崭新的衣裳。

不用多说,安心知道,这一定是萧锦城准备的!

利落的换好衣服,安心淡淡的应道,“进来吧。”

声落,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裳的年轻女子就带领着两名婢女捧着水盆走进来。

“给王妃请安,女婢叫井儿,王爷吩咐,以后就由我负责王妃的日常起居。”

安心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名叫井儿的丫鬟。

俯首轻垂,低眉顺眼中尽含柔情婉约之态,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丫鬟的感觉,倒像是男主的红颜。

萧锦城安排这样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安心坐在椅子上扬起嘴角笑了笑,“不劳姑娘了,我这人刁蛮任性惯了,还是春蕊用着顺手。”

安心的拒绝显然在这个女子的意料之中,井儿福了福身并未多言,直接吩咐伺候安心洗漱。

“春蕊呢?”安心问道。

“初来王府的人都要经过教导后方可回到主子身边。”井儿恭敬的回答。

“哦。”安心接过手帕,随意的擦了两下脸,“多长时间?”

“快则三天,慢则五天。”井儿接过安心手上的帕子转交给身后的人。

“一天。”安心淡淡的说完,转身迈步走出去。

她相信这个叫井儿的丫鬟知道她的意思。

身后的井儿眸光一闪,低垂双眸,未语。

第十一章 腹黑男主,剑指前额

安心刚走出外室,便看到院子里,萧锦城正挥剑如风。

安心缓步走到亭子里,随意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吃起来。

这儿有人表演,她就看着,反正也不花钱!

不过,看了片刻,安心便发现,这萧锦城的剑术还真是不错,就她这一个外行人都看的目不转睛。

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一些剑术,但那也是五毛的效果合成,眼前真人的见到萧锦城飘逸如仙的剑招,让她不禁感叹,这个人设还真是完美到毫无瑕疵。

正当安心在心里感叹的时候,萧锦城剑锋一转,竟然直直的朝着安心刺过来……

这样的动作就在一瞬间发生,安心根本没有一点防备,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忘了言语……

“啊—”一个女声惊叫出声。

萧锦城剑锋离安心的眉间只有半寸的距离……

“女婢知错,请王爷责罚。”井儿带着两个婢女站在门口齐齐跪在地上。

“你知我练剑时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去领罚吧!”萧锦城嘴上虽然说着处罚,但是面部却含着淡淡的笑意,直直的看着安心。

你—妈!说话就说话,你这剑能不能不要动!

安心的眼睛如果能杀人,此刻萧锦城就直接被她的目光杀死几百遍了!

“是,谢王爷。”井儿恭敬的回答后,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便带着丫鬟们离去了!

“这位仁兄,麻烦先把‘这个’收一下怎么样?”安心僵硬的扯着嘴角,伸出手指点了点剑尖。

“哦,忘了!”萧锦城像是此时才明白过来似得,淡淡的收回剑。

……

忘了?这也能忘?

明明就是故意的,安心感觉此时自己是真的非常后悔这个人设了!

什么完美?什么艺术品?

垃圾!简直就是垃圾!

这样的人设她当初真是疯了才会写出来!刚刚是哪个傻子说好的了?

“为之兄原来并不习武!”萧锦城嘴角上扬,话语间不含任何讥讽,像是闲话家常般。

可是他的这种态度却让安心火冒三丈,“你早就知道我是安怀心了?”

可恶,竟然故意戏耍她!

“不知道我今日可有口福,尝一尝为之兄所谓的‘咖啡’。”萧锦城将手中的剑交给身后迎上来的萧左,问道。

咖啡?那就先把咖啡豆给老娘准备好在说吧!

安心不耐的回道,“不会做。”

安心的态度让萧锦城觉得越发有趣。

萧锦城抿唇一笑,上前一步,不等安心回神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略一使劲,就直接将安心拽入自己的怀中,不待安心反抗便直接将头俯首在她的肩窝处,鼻端嗅着她身上淡淡馨香,令他今天的心情份外愉悦。

“是不会做还是不想做?恩?”

萧锦城的一个尾音苏到了骨子里,让安心的小心肝顿时颤了又颤,双颊不自觉的发热……

娘的,这个男人也太妖了吧!

“哐当—”

一阵刺耳的瓷器摔落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了两个人暧昧的气氛。

安心顺势推开萧锦城的怀抱,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长廊另一端,一个婢女面色惨白的普通跪在地上,身边是一地的碎瓷。

安心瞧着这些碎片就知道,这些瓷器一定价格不菲。

怀中变得空落落的感觉让萧锦城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变的不快,那婢女惊恐求饶的声音更是让他不悦至极,“砸了什么?”

刚刚赶至回来的井儿上前查看,面色微微一变,“禀王爷,是金樽玉鼎瓶的礼盒。”

萧锦城一听,顿时沉下脸,冷声吩咐,“带下去。”

那婢女登时浑身哆嗦,拼命磕头求饶,“王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奴婢吧。”见萧锦城没有丝毫动容,婢女转身又朝安心爬过去,“王妃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为奴婢说说话吧,求您了!”

安心看着这个哭得满脸泪水的婢女却并未开口。

首先,她现在初来乍到,对王府内的规矩一概不知,这名婢女的确犯错,到底如何惩罚她还不甚了解。

其次,萧锦城刚刚的态度和现在的态度大相径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现在还没有把握,万一真的触怒了他,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婢女见安心丝毫未动,顿时瘫软在地上,任由侍卫将她拉走。

“求王爷饶了惜春吧!”井儿俯身跪在地上,泪眼朦胧,梨花带雨。

这样一个娇俏的美人哭跪在自己面前,还真让安心觉得不忍。

不过安心不得不对这个名叫井儿的丫鬟另眼相看。

如果想要求情,为什么刚刚不说,偏偏在人走后在说?而她刚刚离开又回来的时间未免太过蹊跷……想到这,安心看着跪在面前的身影,双眸越发的亮了!

“你明知我为什么要罚她。”萧锦城的声音很沉,明显的不悦。

“是,井儿知道。”井儿将身子俯的更低,声音哽咽,“井儿有错,望王爷只罚井儿一人,惜春是无辜的。”

“罢了,小惩以示警戒!”萧锦城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语气竟然直转急下,这让安心不由的侧目看过去。

奸情—绝对有—奸情!

刚刚还要严惩那名婢女,没想到这个叫井儿的一说话就不了了之了?!看来这女主还没真正出现,她这女二和其余的女三就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啊!

“是,谢王爷。”井儿显然也很意外,声音变的轻快许多,俯首谢拜后就站起身,“昨晚的药浴……”井儿刚想说话,却在触碰到对方不悦的眼神后又有些顾虑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安怀心,然后直接收回刚刚要说的后半句话,躬了躬身子转身离开。

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

突然之间,安心看着井儿离去的背影就想到了这首诗句。

这井儿看着萧锦城的目光明明就是恋恋不舍啊!

不过可惜了,你没有女一的光环!

“在想什么?”萧锦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安心耳边。

“嗬!”安心低呼一声,连忙后退一步,“走路能不能出个声啊!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安心的声音全是不满。

“是吗?”萧锦城好像根本就不受刚刚的事情的影响,顿时笑道,“可是,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

好吧,她现在也快死了,被气死的。

“什么时候进宫请安?”安心一脸不郁的问道。

却只字未问刚刚的事情。

这电视也不是白看的,这皇家婚礼第二天不都得进宫谢恩吗?怎么看萧锦城的样子却并没有这个意思?

“不用了,皇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爽利,过两天我们在去也不迟。”萧锦城一脸无谓。

“那可以吃饭了吧?”这大清早的和他在这磨了半天牙,是不是也该填填肚子了?

萧锦城看着安怀心直爽的言语,顿时感觉他的这个指婚也未必就像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好!

原本他毫无兴趣的婚姻,在见到这个安怀心之后,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走吧。”萧锦城淡淡的摇了摇头,带着萧左率先走出亭子。

安心紧随其后。

走进屋后,萧锦城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洗漱一番。

“王爷,王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井儿走上前来禀告。

这个井儿,还真是无时无刻的存在啊!虽然安心对她谈不上厌恶,但也绝对谈不上好感,有谁会喜欢一个对自己丈夫虎视眈眈的女人?呃,虽然她不喜欢这个萧锦城,但是既然她已经穿进了这里,就不能辜负她现在的这个身份!这做人得有个敬业精神啊!

安心一边吃着嘴里的饭菜,一边睇眼看向被井儿伺候的萧锦城身上。

明明是安排给她的婢女,自己倒是用的怡然,果真是蓝颜祸水啊!

一顿饭,几个人都各怀心思……

待撤下早膳,井儿恭敬的说道,“王爷,可要让园子里的下人前来拜见王妃娘娘?”

安心听完挑了挑眉……

什么叫可要让人来拜见?这下人拜见主子不是理所应当吗?就算她这个异世来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

是谁写的这个女人?站出来让她看看!

安心心里一顿叫骂,但面上却未露出一丝不悦。

萧锦城淡淡的看了一眼井儿,侧首询问安心,“府里的景致颇为不错,一会儿你和我去看看吧!”这句话虽是询问但根本不容安心拒绝。

井儿的表情微僵,瞬即恢复如常。

安心不可置否,也未直接拒绝。

这赏一口甜枣打一个巴掌的事情,她不是不懂!

萧锦城像是很满意安怀心此刻的安静,站起身对着井儿吩咐道,“王府内的事情,日后都交给王妃掌理。”然后转过头看着有些呆愣的安怀心道,“辛苦你了。”

辛苦?明知道辛苦为什么还要让她管?能不能让她安心的当个女二就好,还要把她炸成干不成?

可是萧锦城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过,安心没等到萧锦城所说的观赏园内景致,因为他临时有事,所以只留下安心自己守在王府中。

第十二章 女三出现,从中使坏

镇北王府人口非常简单,除却萧锦城之外,其余全是家从,侍卫,整个王府除了萧锦城就剩下她一个挂名的主子。

萧锦城平时居东苑,并不是昨天晚上他们呆的居所,看来昨晚的西苑只是为安心单独准备的。

不过这样安心倒是很满意,各占一方,互不打扰也挺好!

午后,安心在书房独自打发着时间,突然被春蕊拉到正厅便看到,井儿已经召集了整个王府的奴婢。

这里里外外大概六、七十口子人。让安心看的心惊不已。

不过安心并不知道,这和其他府院比起来,算是人口最少的了!

安心随眼看过去,却并未在人群中看见那个早上被井儿保下来的人。

安心也懒得管这些人,随意说了几句就让春蕊赐了些赏银,摒退了众人。

“春蕊,那个叫做惜春的丫鬟如何了?”

春蕊回道,“被罚了三十棍,奴婢知道您心善,早就已经把伤药送过去了。听说她早上打坏的可是王爷亲手制作的,价值不菲,如果不是井儿出面,她必死无疑!”

亲手制作一个金鼎?送人?萧锦城绝对不是一个爱摆弄玉器瓷器的人,人设可不是这样定的!

安心点了点头,算作知晓了!不过,她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在古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此时她是不是不应该埋怨老天,毕竟没让她穿越个丫鬟就不错了!

……

后院偏处。

井儿带着一蛊补汤,推开一间屋子走了进去,一进屋就闻到浓重的血腥之气。

她迅速的敛去眼中的厌恶,走了进去。

黑乎乎的屋子里,陈旧的架子床上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婢女。

井儿走到床边神色关切无比的柔声道,“惜春,我来看你来了。”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女子虚弱的睁开眼睛,此女正是打碎金樽玉鼎瓶的婢女惜春。

井儿将汤蛊随手放在一边,坐在惜春的身边一脸内疚的说道,“对不起,惜春,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惜春虚弱的开口道,“没关系,井儿姐姐,你这么多年陪在王爷身边,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抢了王妃的位置,我也是看不惯她勾引王爷才故意打碎的。”

井儿一脸怜惜,“惜春,我真的是心疼你啊!”

惜春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井儿,“惜春知道,如果没有井儿姐姐的求情,惜春今天的命就没有了,日后惜春一定会终生报答你的!”

井儿回握着惜春道,“我不用你报答,你把伤养好就行。”

说完,井儿的视线扫过屋子里,最后停留在一瓶玉瓷瓶上。

井儿指着瓶子,有些讶异的开口,“惜春,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精致的瓶子?”

惜春整个人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春蕊送过来的。”

井儿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嫉妒,然后声音更加柔软,“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很名贵的药材,我本想着去药局弄好一些补药,可是药局的人都说,王妃下了命令,谁都不让私自开药,一定要有她的手印才行,我本来还愁呢,这下好了,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井儿这么一说,惜春递上一个疑惑的眼神。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井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笑道,“你看看我,都说什么呢,王妃掌管府中所有事情,管个药局很正常嘛!”

惜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井儿牢牢拉住,死死的扣着,“你说她封了药局,不让任何人随意取药?”

井儿一脸惶恐的看着惜春,小声道,“惜春,这件事情未必就与你有关,虽然府中仅有你一人受伤,但是王爷也同样要用药啊!”

“可是,王爷的药是有专人负责的,而我的药却可有可无!”这明明就是想置她于死地。

这个王妃当时不为她求情,事后又这般阴毒,还假意来送药,真如外面传言般,阴狠毒辣,生性放荡!

惜春渐渐的放开井儿的手腕,整个人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最后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好一个王妃,好一个安坏心!”

……

晚饭时间,安心刚刚吩咐春蕊摆好饭菜,就听见下人通禀,萧锦城来了。

安心也懒得搭理他,仍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丫鬟们一个个将丰盛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

门口,萧锦城整个人大踏步的走进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恰到好处的照射在他的脸上,给他平添了一份柔和的色彩。

这有男主的光环就是好,什么时候都有追光灯跟着!

安心在心里感叹一声。

萧锦城走到门口,转身对着身后的萧左吩咐,“下去吧。”

萧左对萧锦城的吩咐显然很诧异,先是看了一眼仍就坐在椅子上并未迎接王爷的安怀心一眼,然后才恭敬的拱手退下。

这明显诧异的动作让安心很不舒服。

怎么,一个大男人和她这种弱质女流同留一屋还能受到什么伤害不成?怎么像是不放心她似得!

萧锦城却并未多想,直接走过来问道,“都说新婚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敢问娘子可否想我了?”

安心的嘴角不自觉的一抽,这个萧锦城看来是得了一种病,自恋病!

见安心没有开口,萧锦城低笑了一声,撩起袍子坐下,“正好本王也饿了,用膳吧。”

随着萧锦城的话声,丫鬟们陆续才把菜摆好!

……

原来上菜这么慢是因为萧锦城还没坐下啊!

娘的,她要饿死了!

安心也不说话,满脸饿死鬼投胎般的拿起筷子风云残卷起来……

萧锦城含笑的看着安怀心吃饭,越发觉得外面的传言好和自己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并不可靠,这个安怀心并没有外面传言般心狠手辣,反倒处处透着一股子天真烂漫。

萧锦城自己都说不明白,刚开始他是非常抵触这个指婚的,为什么在见到安怀心之后,总是想要不自觉的靠近她!

难道,他对她一见钟情?

萧锦城看着安心,眸色越发的深沉。

两人还没吃完,萧左就进来通禀,人胜将军府的赵小姐亲自登门道谢。此时就在关雅居恭候。

安心一听,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这个女主未免欺人太甚,这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早时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什么意思?

安心在心里不禁感叹,怎么一个一个都不按照书里的来呢?

难道因为她的出现,书里的故事也发生变化了?

安心佯装没有听到,仍然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食物。

春蕊站在一旁可是愤愤不平,想起那日在酒楼里,赵小姐和王爷之间可是暧昧的很,更何况这赵小姐乃是南朝第一美人,万一王爷见到赵小姐移情别恋怎么办?她家小姐才刚刚嫁进来,根基未稳,若王爷在这个时候纳个侧妃,可怎么办?

春蕊干着急的看着正在吃饭的安心,可是安心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萧锦城整个人偏过头朝着安怀心的方向,“心儿可要我去?”

这一会儿一个娘子,一会儿一个心儿的,叫的这么亲密干嘛?

男主见女主,天经地义,她一个女二拦什么?

安心一边吃,一边含糊道,“别问我,你想去就去。”

萧锦城对于她的态度并不意外,随手摆了摆,“转告赵小姐,王妃家教甚严,请她回去吧,那天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太过介怀。”

萧左嘴角一抽,扫了一眼安怀心,应了一声,低头退下。

家教甚严?娘娘的,她什么时候家教?什么时候甚严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把她顶在枪口上了,她招谁惹谁了?

像是察觉到安心的不满,萧锦城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安心的碗里,“安家嫡女,生性孟浪,嚣张跋扈,阴狠毒辣,本王怎敢背着心儿单独见其他女人?”

虽然安心知道从萧锦城的嘴里肯定听不到一句好话,但是没想到,萧锦城竟然把她在外的名声拿出来说事儿,是试探?还是已经在怀疑了?

安心放下手中的碗,看向萧锦城,“人生下来就喜欢看美好的东西,我也不例外,只要是美的,我就喜欢欣赏,无论男女。只不过,世态炎凉,人们总是以讹传讹,把正义说成多事,把欣赏说成猥亵,我无意理会,却被人说成跋扈,这就是你口中那些名词的由来。”安心说的坦然,面色没有丝毫胆怯,“王爷既然调查的这么清楚,那么应该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莫不如将我直接放逐在这个西苑,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任我自生自灭算了!”

只有先脱离了萧锦城,才能慢慢找到回去的路。他们之间还是越少接触越好,她可没兴趣真当个女二和女主互撕。

萧锦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王妃的解释本王听了,但王妃的提议本王却不允,且不说咱俩是奉旨成婚,皇命不可违,就说现在,既然咱俩已经成婚,镇北王府已经有了一个女主人,本王就不打算只和你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

第十三章 进宫面圣,心里紧张

什么意思?有名无实的夫妻?

安心默然。

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解释了,这怎么说完感觉事情越来越脱离现状了?

吃罢饭,萧锦城起身看向安怀心,“看你刚刚吃的过多,还是陪你走一走,消消食吧!”说完,就主动拉起安心的手。

安心没有防备被萧锦城拉着,踉跄的朝外走…….

“喂,我不想消食。”她可准备吃完洗个澡趴在床上美美的睡个觉呢,消什么食啊!吃完就走很容易得胃下垂,他懂不懂啊!

可是任凭安心如何挣扎,都挣不开萧锦城禁锢的大手。

井儿不知道守在西苑门口多久了,碍于这是王妃的院子而没有进去,此时看到萧锦城出来,急忙焦急的迎上去,“王爷,你的药浴好了,往常这个时候……”

药浴?她笔下的男主没病啊!总泡什么药浴?

安心脚步一停,一脸疑惑的朝萧锦城看去。

萧锦城的眉头一皱,手仍就紧紧的握着安心的手防止她抽回去,“知道了,今晚安排好人候着,我和王妃一会儿过去,你下去吧。”

不等井儿开口说什么,萧锦城就大步拉着安心走开了。

井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心中的怨愤和嫉妒更深了。

安坏心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怎么能够配得上如神人般的王爷?

如果是别人,她甘心一辈子做个丫鬟,可是如果是安怀心这样的女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井儿的眸色逐渐加深,猛然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暗门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井儿走过,斜眼瞧着此人,声音掩不住的高傲,“我让你寻的东西可否找到了?”

黑影隐约可见是一个男子,只听他嘿嘿一笑,对着井儿俯身,“姑娘吩咐的我哪敢不尽心去做?这可是小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的,姑娘以后当了王妃可莫要忘了我的好处。”

男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井儿不悦的打断他,“给我。”

然后接过男子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鼻尖闻了闻。

“姑娘放心,无色无味。”男人说道。

井儿将怀中的一个瓷瓶交给男子,“明日最后一颗,你身上的毒就解了!”

“谢姑娘,谢姑娘!”男子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井儿捏紧手中的纸袋,嘴角勾起……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已经都死了,她倒要看看,安怀心能活到几时?!

可是井儿刚刚出来,就被面前的人弄的一惊。

“井儿,你在干什么?”萧左正好走至此处,看到井儿有些疑惑。

“你不去陪着王爷,到这边干什么?”井儿定下心神,快速的将手中的纸袋放进怀中。

“你拿的是什么?”萧左也不是好糊弄的,对于井儿的东西有些怀疑。

“我能拿什么,刚刚托人找到治疗王爷寒毒的药引子。”井儿有些不耐,“好了,不要疑神疑鬼的,我对王爷的忠心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先走了。”井儿说完,快速的走过萧左。

萧左虽有怀疑,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就马上打消心里的疑虑。

毕竟他们几个近身的人都知道,井儿对王爷的感情已经有十年了!

王爷于他们,不仅是主子,更是恩人!

安心被萧锦城半强迫的走着,一路上除了安心各种办法的挣脱被握着的手之外一路无话。

等到安心闻道扑鼻的花香才突然抬起头,看到面前各种鲜艳的花朵争相绽放……

这是哪?好美啊!

安心瞬间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注意力,也忘记继续挣扎,任由萧锦城握着手领着……

“我母妃生前很喜欢花,所以,我迁至外府后就建了这一片园子。”萧锦城含笑的解释。

安心了然。

这萧锦城虽然从小就被誉为才子,战将,骁勇无比,可是其母亲端仁皇后却早年病逝,一个从小就缺乏母爱的孩子,除了用功绩来博多父亲的关注之外也别无他法。

不过,先皇倒是非常宠爱他,如果不是先皇去逝的太过仓促,说不定,他现在就是新皇了!

没有听到安心好奇的开口,让萧锦城有些意外,“这里算是我自己的私人地盘,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你若是喜欢到可以过来。”

安心无语。

他这厮在哄她吗?什么意思?

自从他们见面之后,这个萧锦城就表现出对自己极大的兴趣,还有刚刚在房间里说的奇怪的话,什么不想做有名无实的夫妻?难道他还想和自己XXOO?

安心的大脑瞬间出现了一些不良的画面……

“你在想什么?”萧锦城对于安怀心突然的沉默有些好奇。

这个女人就像一本书,越看越是放不下手……

“没……没什么!”安心被萧锦城的声音一下子弄回神儿,面露尴尬,双眼更是不知道看向何处,双颊也不自觉的泛起红色。

该死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真是受现代A,片的影响太大了,自己竟然能走神儿成这样。

“哦……那个,好啊!我以后……会常过来的!”安心结结巴巴的回道。

反正她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除了呆在这里,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

……

第二日,安心刚刚睡醒,春蕊就凑过来传话,“王爷刚刚派人过来,说今日皇太后召见,让您准备一下。”

皇太后?她的那本书对于这个皇太后没有过多的写明啊,只把人物的简单的设定一下而已。

除了心狠手辣,视萧锦城为眼中钉之外,好像还没写到与女二见面啊!

怎么办?她现在对于一会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那种茫然感顿时叫安心不知所措……

“那个……说我身体不舒服……改日……改日吧!”安心看着春蕊,低声的交代。

“不行的!小姐!”没想到春蕊一下子就拒绝了,“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可是皇太后亲自下旨赐婚的,要不是昨日皇太后身体欠安,你们早应该亲自进宫去谢恩的!”

……

萧锦城不是说过两天吗?怎么才过了一天就要进宫了?

安心在心里嘀咕道。

“小姐,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日啊!”看着春蕊说话时认真的表情,安心默默的站起身。

好吧啊,兵来将挡,去就去,Who怕Who?

在春蕊的帮助下,安心穿上了代表着王妃品阶的正红宫装,竖着云鬓的发髻,望着镜子中那个眉梢微微带着威严却仍然透露着妩媚的女子,安心不禁在心里感叹,怪不得安怀心被人指责生性放荡,这放荡也是要有本钱的啊!

瞧瞧这眉眼,这身形,简直就是狐狸精的代表啊!

不过这身衣服穿上之后,妩媚中带着一丝庄严,还真是让人不敢亵渎……

安心在春蕊的搀扶下刚刚走带府门口时,就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萧锦城。

萧锦城在看到安心的着装后双目顿时一暗,转瞬即逝,未知一语,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切,一点也不绅士。“安心嘀咕道。

上了马车后,安心和萧锦城分别坐在两端,两人皆是不语。

安心觉得马车里的气氛真是尴尬到要死,不过这个萧锦城也是一个怪人,昨天还对她温柔以待,今天就变成冷若冰霜了!

都说女人的脸就三九的天,要她说,这男人的脸也是猴子脸,说变就变。

马车驾的很快,没用多久就到了皇宫,安心跟随着萧锦城走着,来到正殿后,公公跑进去禀报,等到他出来后,萧锦城才带着安心走进御书房。

安心一直低着头,进去后马上规规矩矩的对着坐在龙椅上的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就听见龙椅上的人温和的开口,“起来吧,我曾下旨免除皇兄的跪拜之礼,这王妃自当和皇兄是一样的!”

安心在心里暗笑一声,这萧锦城除了先皇之外,可真没人见到他跪过谁!哪怕这个新皇登基上位,萧锦城也只是躬身,双膝也没屈过,这点,她了解得很清楚!

这个年轻轻的小皇帝大概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所以才下的旨吧!

“谢皇上。”安心淡淡的应了一声,缓慢的站起身。

“皇兄,最近几日边境的一些地方盗匪猖獗,已连杀我几个朝廷大员,可是我毕竟年幼,对于一些平乱之事经验尚浅,不知皇兄可否为我解惑?”小皇帝看着萧锦城一脸天真的问道。

明明不让萧锦城参与朝政,却总是以朝政之事试探萧锦城,这个皇帝虽然年幼,却也是满腹的狐狸屎!

“回皇上,我闲负在家已有些时日,这些事情还是问问朝中大臣稳妥一点!”萧锦城清冷的回绝,丝毫不惧怕小皇帝沉下的脸,“太后懿旨让心儿过去请安,我这就带她过去,微臣告退!”

漂亮!安心在心里禁不住的赞叹一声!

这萧锦城还真是张狂啊!连皇帝的话都敢撅!

萧锦城淡淡的颌首后,率先大步走出去,安心也连忙躬身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便匆忙跟着出去……

安心已经可以想象到,身后的小皇帝此刻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你跟着公公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刚刚走出御书房,萧锦城淡淡的转回头说道。

“啊?”突如其来的话让安心一愣,“你不去吗?”

“内卷的地方,我还是不去了!”萧锦城淡淡的说道。

“哦!”完美的借口,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记住,不管发生何事,都有我。”萧锦城想了想,还是说了这句话。

他本想袖手旁观,可是,这个安怀心总是让自己放不下心!

安心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一个公公朝太后的寝宫走去!

你娘的!直接把她送前线去了!有你!有你有毛用!又不在身边!

第十四章 被卖了,直接送往前线

安心已经可以想象到,身后的小皇帝此刻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你跟着公公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刚刚走出御书房,萧锦城淡淡的转回头说道。

“啊?”突如其来的话让安心一愣,“你不去吗?”

“内眷的地方,我还是不去了!”萧锦城淡淡的说道。

“哦!”完美的借口,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记住,不管发生何事,都有我。”萧锦城想了想,还是说了这句话。

他本想袖手旁观,可是,这个安怀心总是让自己放不下心!

安心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一个公公朝太后的寝宫走去!

你娘的!直接把她送前线去了!有你!有你有毛用!又不在身边!

如果萧锦城在身边她能有点主心骨,可是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安心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一边走,安心一边想,怎么解决一会儿出现的危机。

这个皇太后的人设很不好,她真怕自己应对不下来!

公公将她送到了嘉庆宫门口,就进去禀报了。

过了半响里面才回了话,说太后正在和祥瑞公主谈话,请萧王妃稍等片刻,如果萧王妃有重要的事情,也可以改天再来。

祥瑞公主?

书中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公主的?

安心在心里嘀咕道,可是她也知道,这是皇太后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如果此时她要是真的回去,说不定得给自己扣上一个什么样的帽子呢!

所以她还是等吧……

暑气来的很快,安心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便感觉那厚厚的宫装底下一片湿黏,此时里面一定全都湿透了!

看来这个皇太后是想替儿子报仇了!

太后在里面不传话,她又不能找地方凉快一下,所以安心只能站在太阳底下一直等着!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很快一片阴影走到了安心面前。

安心抬头,看到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眉清目秀,身姿挺拔,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看起来似乎心情十分不悦。

他上上下下的挑剔的看着安心,薄凉的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安坏心,皇叔新娶的正妃?”

敢在太后门口如此嚣张的讽刺自己,并且嘴里叫着萧锦城皇叔,安心不难猜出,此人必定也是皇室中的某位小世子了!

天啊,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年龄与自己也相差不多的样子……

“看着倒是一个懂得分寸的!罢了,我今天就当做给皇叔一个面子,跟我一块进去吧!”

安心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心,但是站在这里和与这个人进去,安心决定选择后者!

毕竟—她真是快被烤熟了!

安心道了一声谢便顺从的跟着这个男人走进去。

寝厅里,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坐在主位上,看上去十分高兴,一看见安心身前的男人就急忙招呼上前。

男人走上前时,正好将安心整个人暴露在大厅中……

“萧亦然,拜见太后!”男人跪在大厅正中,声音褪去刚刚的讥讽,语气爽朗道。

“呦,快来让我看看,咱们荣世子都长这么大了?几年不见,你母亲可还好?”太后一脸慈爱的问道。

“母亲很好,也时常挂念您。”萧亦然笑道。

“好好好,琴儿好就行!”太后一脸安慰。

“皇姐近日身子可还好?听说前段时间不是病了吗?”另一个女声在太后身边响起。

安心看过去,是一个长相颇为艳丽的女子,一身浅蓝的衣裙看上去颇为秀丽。

这个人就是刚刚公公口中的祥瑞公主吧!

“母妃近来已经康复,有劳小姨母挂念!”萧亦然进退有度的说着。

几个人闲话家常,直接将安心晾在一旁。

过了半响,太后好像才看到安心站在这里一样恍然的问道,“怎么还站着一个?”

安心心里暗骂一声,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妾身安怀心叩见太后。”

你丫的,假装没看到是吗?装,继续装!

“哦,是安家那个丫头啊!”太后淡淡的吩咐道,“起吧。”

安心一脸淡然的站起身,把自己当做一根木头,不动不语。

不管她今天如何做,这个太后都不会对自己看顺眼,与其这样,不如以静制动来的好!

萧亦然瞥了一眼安怀心,淡淡的开口,“我看皇婶在外面站了许久,这嘉庆宫里毕竟人来人往,总不能一直这么站着,毕竟也是祖母指婚给皇叔的,所以我就把人带进来了。”

萧亦然说的自然,可是安心听着却不自然。

什么意思?看在萧锦城的面子上把她带进来还是怕别人说皇太后本就与镇北王不和借此打压她这个王妃?

这个萧亦然,不简单!

“亦然莫要这么说,我与母亲可能谈的太过投入,所以可能忘了镇北王妃在外候着的事情了!”祥瑞公主含笑的也跟着解释。

这一个一个,虽说是解释,但语气中的轻蔑却是安心可以轻易听出来的!

堂堂一个镇北王妃在外面站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竟然能说忘就忘了?

太后此时才笑笑挥了挥手,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安心,看她乖乖低头跪在那里,垂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眸光不觉的一闪,此女要么就如外面所说生性嚣张跋扈,天生一个草包,要么就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子。

太后眼皮一抬,不冷不热的开口,“安怀心是么,听说你在家时喜女红,哀家这里赶巧有一副未秀完的屏风,你今日就当着哀家的面给哀家秀完吧,就当是你答谢哀家的谢礼吧!”

刺绣?安心顿时心里一惊!

她哪会刺什么绣!在现代也就是人家把图画描好,线准备好,格子画好,她照着绣行,这种空手刺绣,她哪会啊!

安心的大脑顺时嗡嗡直响,这个皇太后明显就是故意为难自己,就算是安怀心本人,也未必就能绣出一个屏风!

“怎么?不愿?”皇太后没有听到安心的应答,顿时声音下降一度。

“安怀心定不负太后娘娘圣意。”安心硬着头皮道。

好吧,绣就绣吧!

周围的侍女将屏风从后面搬上来,安心抬眼看过去,看到上面已经绣了一条河,不明白这是想绣什么,正想问,太后却说道,“这是清明上河图,萧王妃,若是没问题就开始吧!”

清明上河图?娘呀!她只听过还没见过呢!

安心心里一哆嗦。

就算没见过,安心也知道,这是一幅巨大的制作,不光人物众多,众生百态,还有各种地理风俗,她今天怎么可能完成?

怎么办?一定要想一个办法!

屏风很大,安心不得不半跪在地上才能和绣好的河流齐平……

“祖母,听说今天御花园的景色不错,我陪您去逛逛?”萧亦然在一旁忽然开口道。

太后慈爱的看着萧锦城,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好,我就去看看吧!”

然后太后转回眸看向安心:“萧王妃急着回府么?”

安心乖顺的摇了摇头,“回太后娘娘,不急。”

急,很急!安心真想这么说,可是她现在不敢!

太后听完,眼中的笑意深了一些,满意的点点头,“既然这样,就绣完再走吧!”

还算是一个听话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嘉庆宫,只留下一个安心……和一个屏风。

竟然连一个嬷嬷都没有留下,显然这个太后并不怕安心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可是安心仍然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屏风和一盘盘各种颜色的绣线,久久未动。

怎么下手?从哪开始?

安心的手向着屏风处摆了几次手,可是就是没有真正绣上去……

在现代时,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如果知道,她一定努力把刺绣学好,说不定真能绣出一个清明上河图!

还有,这后续是谁写的?这么变态?

安心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汗水不断的从脸颊两侧滑落……

刚刚站在外面几个小时,再加上神经高度紧张,此刻安心感觉自己头昏脑涨,身上厚厚的宫装就像一个大大的山一样压在自己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山越来越沉,安心‘扑通’一声,直接坐在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安心哽咽的声音顿时闷闷的发出来,从一点点的哽咽到最后崩溃的大哭。

这是安心在这里第一次哭,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该死的萧锦城,什么有你!你在哪呢?竟然把自己的妃子直接扔在这个破地方不管不问,任人欺凌!

好吧,她不会,她就是不会,爱咋咋地!是砍头还是坐牢她认了!

她没想到,她竟然被逼到这一步!

你—妈!她是作者!是作者啊!为什么这些她自己都不知道?

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屏风……

“唉!”淡淡的叹气声突然在安心身后响起。

“谁?”安心一惊,快速的转回头,看到一大片阴影照在自己身上。

萧锦城?

他怎么来了?不是不过来吗?

“你……你怎么来了?”安心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听说王妃在这里绣图,顺便来观赏一下。”萧锦城声音带笑的走到安心面前,长叹一声,“没想到,竟然看到王妃坐在地上哭鼻子!”宠溺的声音包含很多的无奈。

第十五章 回来了,是场梦?

明明想要自己放手回府,可是马车刚刚走到一半就接到暗卫的报告,说她在这里被处处刁难,本想不加理会,可是,却管不了自己的心。

萧锦城现在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他会对仅仅见过一面的安怀心这么记挂,初次见面,她女扮男装,满脸奸诈,本想着此女必定心机深沉,借机接近自己,可没想到,当他看到她一身大红嫁衣站在王府外铿锵坚定的说着退婚一番话时,自己多年不曾跳动的心,突然被拨动了一下。

也许刚开始是好奇,但是现在的萧锦城不得不承认,他对于面前的女子,不仅仅是好奇而已。

“谁……谁哭了?”安心听到萧锦城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的糗态,连忙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

然后急忙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一片酸麻,顿时又重新丢回跌回到地上。

安心心里顿时一片气馁……

头越发的感觉到昏沉……

“起不来了!”安心抬起惨白的笑脸,红彤彤的眼睛看着萧锦城,声音委屈极了。

萧锦城看着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般的安心,心里软成一片,缓步走上前,“笨得要死!不会就不要接,为什么还要把屏风接下来?”

明明挺机灵的人,怎么这会儿越发的笨了?

“她会砍了我的脑袋的!”安心最在地上委屈的说着,“人家是皇太后,她说的就是旨,谁敢抗旨?”

还敢说她?如果不是他把她丢到这里,她会被欺负成这样?

“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继续呆着吧!”一听安心这么说,萧锦城顿时脸色一沉。

她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明知道安心是真的害怕,可是他还是很气,这个女人连自己都不怕,竟然怕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妖妇!

“别!”安心看到萧锦城站起身,一下子着急的拽住萧锦城的裤腿,“别……别走……我真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

安心不是装的,她现在感觉浑身越来越软,连此刻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没力气?我看你力气足的很!不光有力气,胆子也非常大!”萧锦城看着安心一片惨白的脸,硬着心肠问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萧锦城一句话,让安心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安怀心虽然骄纵,但是我已经安排人调查过,安怀心从小就接受了女红,琴棋书画的各种调教,身为安府嫡女,怎么可能一点女红都不会?”萧锦城看着安心更加惨白的脸,“可是你看看你手中的线……”

懂的刺绣的人都知道,每一种图样都要用不同颜色的线来搭配,图画上的每一个景色,每一个人物都是有顺序的,可是反观面前的安怀心,她拿着绣线却不引线,双眼发直的看着绣画,动作僵硬,明显就是毫不懂刺绣。

“安怀心虽然名声不好,但却不会着男装出门,更不会故意接近我,因为她知道此事一旦被揭穿,后果有多严重,可是你却不同,穿着男装招摇过市,化名安为之故意接近我!”

萧锦城一番话,让安心不知如何回答。

他原来早就发现她的错处了?原来,他早就知道……

“说,你到底是谁,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萧锦城甩开安心的手,冷眼看着半趴在地上浑身虚弱脸色惨白的安心问道。

“……”安心沉默的看着地上。

她难道要告诉他,她来自异世,她是这本书的作者,他们都是在她笔下诞生的,他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估计她这么说了,萧锦城一定把她当成疯子!

“不说?”萧锦城语气更加冷,“那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不要—”安心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次拉住萧锦城的裤腿。

“你先把我弄出去,我在说……”安心此时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虚软,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先把我……弄……出去……”话落,拽着萧锦城裤腿的手,突然掉落……

安心昏了过去……

“安怀心!”萧锦城转回头看过去时,正好看见安心闭上眼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萧锦城顿时低下身子,一把将安心打横抱起……

此时,宫外正好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太后带着萧亦然和祥瑞走进来时正好看见萧锦城满脸急色抱着安怀心大步迈向门外。

几个人顿时一愣。

萧锦城怎么来了?

“锦城怎么来了?”太后幽幽开口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

萧锦城像是没有听到太后的问话一样,直接抱着安心快步走出宫内……

“大胆萧锦城,竟然这般不将哀家的话放在眼里,你眼里可还有当今圣上?可还有先皇?”太后怒不可遏的呵斥一声,满脸怒容。

身边的侍女,萧亦然和祥瑞公主纷纷跪在地上……

“如果心儿出了什么事情,我必将为她讨回公道!”萧锦城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大步离开。

“反了,反了!他这是要造反啊!”太后厉声喝道,“竟然还要讨回公道?什么公道?向谁讨?”

太后一想到萧锦城嚣张的样子,心里就恨得要死,“亦然,这次你回来,一定要把萧家军的军权给我弄回来!”

如果不是看萧锦城手里握着的兵权,她早就命人砍了他了!

“是,孙儿明白。”萧亦然低着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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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安心!赶紧起来了,你今天不是有一个面试没去吗?”室友的声音不停地在安心耳边响起。

安心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景象让安心有意片刻的茫然……

“喂!你睡傻了?!”室友暖暖站在安心的床头看着安心,“怎么,昨天又通宵赶稿了?”

她这个室友成天写那些乱码七糟的稿子,可是却没有一个网站肯收,烂的要死!

“好了,赶紧起来吧,你不是说今天还有一个面试吗?你不去吗?”暖暖一脸无奈的看着仍然呆呆趴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安心道,“回魂了,我的大小姐!”

……

这是—现代!

她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今天几号?”安心缓慢的坐起来。

“6号啊!你真睡傻了?!”暖暖担心的伸出手摸向安心的额头,“也不发烧啊!”安心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6号?仅仅过了一个晚上?

她在那里明明记得过了有快1个月的时间了,怎么才一个晚上?

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你不去吗?”暖暖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我陪你去趟医院看看?”

梦—原来竟然是场梦!

娘的,吓死她了!

“暖暖—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安心尖叫一声,高兴的蹦起来,一把抱住暖暖叫道。

“喂,你怎么了?什么回来了?什么啊!”暖暖一脸发懵的看着安心,不知道她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

“暖暖,等我回来我在和你说,你肯定不会相信的!你肯定的!”安心看着暖暖笑道,然后快速的跑进洗手间洗漱。

她今天还有一场重要的面试,毕业这么长时间,除了没事啃啃老,写写小说,一直无事可做,上周偶然间有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秘书助理的工作给她,工资待遇还不错,面试就定在今天!

她要马上赶去!

至于那个梦—等她回来再说吧!

不过,她终于回来了!回来的感觉—超好!

……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因为我懒。”

“你对我们公司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你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有什么规划?”

“挣得多,少干活就行。”

“你觉得我们会录取你吗?”

“会。”因为有人啊!

不过安心后半句话没有说,所以她现在坐在面试的门外的长椅上,回想刚刚的问话后总结到一个结论:只要有人,就算你回答的在乌龙,都会用乌龙的结果录取你!

“安心!”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严谨的工装站在门口高喊。

“到!”安心马上站起来大声应道。

“你进来。”中年女人说完,转身走进屋子。

然后安心在周围嫉妒、羡慕、恨的眼光中走进屋内。

……

“你叫安心?”

“是。”

“席家介绍来的?”

“是。”

“刚刚的面试参加了?”

“是。”

“既然流程走完了,明天上班没问题吧?”

“……”安心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没问题。”

“好吧,明天见。”

“……”

短短的几句话,安心晕乎乎的走出中年女人的办公室……

朝里有人好当官啊!

没想到,她的朋友门子还真是硬啊!

安心的心情超级的好,感觉她应该把今天当成自己的幸运日!

不仅从那个莫名奇妙的梦里回来,还在今天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第十六章 男人的声音,决定男人的长相

“喂,暖暖,我成功了,你在家等着我哦,我们晚上一定要庆祝一下!”

安心拿着电话,边走边兴奋的说道。

“恩,恩,好,我知道了……”安心只顾着自己说话,抬头的瞬间,才看到面前的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上了,“等等—”安心大喊一声,慌忙的跑进去。

安心没有看到,在她跑进去的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惊诧的看着她,更有几个保安的人想要上前拦住她,可是却没有她快。

等到那些人跑到门口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保安大哥抬头看着‘总裁专用’的几个字眼,低头默默无语,只能拿起手中的电话联系。

……

“喂,暖暖,等我回去在说哦,我挂了!”此时安心高兴的挂断电话后,才发现,这个电梯乘坐的人真心……好少啊!

“怪了,也没有人,干嘛都不坐。”安心自言自语。

可是当安心的视线对上面前镜子中反射到的虚晃的人影时,顿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啊—鬼啊!”

站在安心身后的男人皱了皱眉。

“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她怎么一直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

“应该是我问你吧,谁让你上这部电梯的?”男人低沉的声音格外的性感。

如果是以前,安心听到这样的声音一定会露出一脸着迷的色相,因为安心一直秉承男人的声音决定男人的长相这句话。

可是此时的安心哪还有这个心情,快速跳动的心脏差点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停止……

命和男人让她选,当然选择命了,命都没了,要什么男人!

“这电梯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安心不满的道。

“……”男人明显对安心的太度很不满,“你上来之前不看字吗?”

至少‘总裁专用’这四个字总该认识吧!

“看什么字?数字吗?”坐电梯看什么字!有病!

“……”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精神病!”安心不满的嘀咕一句,快步走出电梯,头都不回一下。

……

男人僵硬的站在电梯里,看着那个远去的小女人的背影!

好,很好,如果这是她勾引自己的方式,那么他要恭喜她,她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总裁!”一个像是经理的男人走到男人面前恭敬的道。

“我要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男人收敛自己刚刚一瞬间失态的表情,一脸淡然的跨出电梯。

“是。”经理恭敬的回答。

“记得让人消毒。”男人走了几步,淡淡的吩咐。

“是。”经理悄悄的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天啊,他刚刚接到电话说有人闯进了总裁专用的电梯时,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总裁是出了名的洁癖,最讨厌闻到别人身上出现的任何意味,哪怕是一点点的汗水味道都会受不了,基本上总裁身边的人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浑身清爽,就连他见总裁时都恨不得先沐浴三天,换身新衣觐见,没想到,竟然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破坏了!

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啊!

经理在心里不断的咒骂……

……

“什么?你说你穿进自己的书里面了?”暖暖吃惊的问道。

此时,安心和暖暖坐在自己的公寓里,一边吃着烤串,一边闲聊着自己的那个怪梦!

“恩呢啊!你说奇不奇怪?”安心一口撕下一块肉,大嚼朵颐的吃着。

“我看,你是天天写你的书写入迷了!谁会穿进自己写的书里面啊!”暖暖缓下刚刚的吃惊说道,“穿越的小说和电视剧我也看过不少,但是没听说过书穿的!哈哈哈哈~书穿!”暖暖莫名的大笑起来!

“喂,请你吃饭可不是让你笑我的!”安心看着暖暖不满道,“真的啊!就跟真的一样!我都能感觉到痛耶!根本就像真的一样!”

“姐姐!”暖暖缓缓的收住笑容,但是嘴角仍然上挑,“你真的只是感觉!“

“……”好吧,她就知道,这么荒谬的梦一定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好了好了,不要想你的书了!”暖暖拿起手中的啤酒递向安心,“祝贺你找到新的工作,干杯!”

“谢谢,干杯!”

两个女孩酒杯相撞,喝的非常开心。

喝的迷迷糊糊的安心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独自躺在床上,虽然脑袋有些晕晕乎乎,但是意识却异常清醒。

想到自己的书,安心一下子坐起来,走到书桌旁把自己的电脑打开……

找到自己的小说之后,安心直接点开文档……

“什么?”安心惊呼一声,醉酒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这不可能!”

安心看着电脑里莫名出现的连载内容,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感觉后背一股寒风吹过,浑身鸡皮疙瘩立起来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

电脑里,安心的文章中接连出现了几个新的章节,章节内容竟然和安心梦中的一模一样!

这是谁写的?安心慌忙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在重新看电脑时,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新的章节的确公然的写在她的文章下面……

太吓人啊!太吓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并没有写啊!这到底是谁写的?

安心的大脑反复出现这些问号!

安心拿起鼠标和键盘,想要将后面的几个章节删下去!

可是,她发现,就算她删除之后,电脑里刚刚删除的字体就会想变魔术一样,一个字一个字重新又写在上面!

安心惊叫一声,顿时扔下手中的鼠标,扑通一下跳到床上,蒙住被子!

“南无阿弥托福!天灵灵地灵灵上帝,太上老君快显灵!耶稣,阿门!”安心紧紧的闭着双眼,嘴里不住的低估道。

片刻,屋内没有一丝异常……

安心缓慢的打开被子,看向书桌上的电脑……

电脑上面的章节仍然没有一丝变化。

天啊!她是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安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把关掉电源。

睡觉!也许明天早上醒过来,电脑里那些乱码七糟的东西就没有了!

说不定自己还真像暖暖说的那样,已经走火入魔了!

安心叹了一口气,直接闭上眼睛,可能是醉了,明天醒来就好了……

……

大清早,安心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耳边的闹钟还在不停的响着……

“起来了,起来了!”安心闭着双眼,嘴里嘀嘀咕咕的道。

然后她缓慢的站起身,迷迷糊糊的走向洗手间……

洗漱一番后,安心才整装好一身职业装。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安心满脸愉悦的吹了自己一个口哨……

“看看,这不就是一个职场精英嘛!”安心对自己今天的穿着非常的满意!

“好了,准备迎接自己的职场第一次考验吧!”

安心给自己的鼓了鼓劲,然后拿起自己的小包包挎在身上,大步向门口走去……

等等……

安心的大脑突然出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小说……

“喂,安心,你到底醒没醒?都几点了?你再不走,上班肯定要迟到了!这第一天就迟到……”暖暖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好了,早就醒了,马上就出来!”算了,晚上回来再说吧!

……

“你好,我叫安心是杨经理新聘的助理!你好,我叫安心,是杨经理新聘的助理!”

一早上,安心被人事部的人带到了新的岗位,销售总经理杨觅书的办公室。

他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带着一副黑黑的眼睛,微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人!

最主要的是,她应征的是秘书助理,不是觅书助理!可可是怎么办事的?

回头她一定要打电话好好问问……

“这些文件,全部影印3份,我1个小时后用!”这个总经理杨觅书什么都没说,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直接朝着安心扔过来犹如新华字典一样厚的2本文件。

“是。”安心抱着文件,应道。

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影印?就是复印?

那复印室在哪?

安心抱着2本厚厚的文件,只能一边走一边问……

“你好,我叫安心,是杨经理新聘的助理,请问影印室在哪里?”一路上,安心每自我介绍完,都会看到对方略带遗憾惋惜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里就是……”一个年轻,长相斯文的男生指着一个屋子说道。

“哦,好的,谢谢!”安心笑着道谢,然后莫名的在这种目光下走进复印室。

他奶奶的,这都什么眼神啊!

虽然杨经理看上去很不好相处,但是他们也不用那副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算了,挣钱重要,还是先把工作做好!

安心站在复印机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摒除一切杂念,开始一份份的影印工作……

……

“听说了吗?那个女的是刚刚来的!”

“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杨觅书的助理已经聘任好长时间都没人来了,没想到还真有敢来应聘的!”

“哪有什么敢不敢的,我猜,她也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明天就得辞职!”

“好啊,那我们来打赌好了,100元的,就赌她能不能坚持1个月!”

“1个月?我们直接赌1周吧!1个月太长了!我赌她坚持不到!”

“好,我也赌她坚持不了1周!“

“我也是……”

第十七章 什么工作,竟然是坑

“经理,已经全部影印好了!”安心抱着厚厚的文件,走进杨经理的办公室。

“我不是说过,要1个小时以内给我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杨经理皱着眉,一脸不满意的说道。

啊?几点了?

安心拿出手机懵懵懂懂的看了看……超时间了?她刚刚还真没注意!

不过,她全程可是一点时间都没有当误啊!这么厚的资料,怎么可能1个小时就影印完?她这都是超速好不好?!

“那个……文件太多了,我也是……”安心想要解释,但是却被杨经理打断了。

“借口!我不想听任何借口!”杨经理显然并不想听安心解释,“因为你的文件影印的慢,我现在连参加会议的时间都要晚了!这个责任你能负担的起吗?”

安心听着杨经理的责怪,心里一顿乱马奔腾……

N—M,着急还有时间在这骂人?着急还不赶紧走人?

这哪是着急啊!

“你说你,今天第一天报告就迟到!第一份工作就出错!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痛快说一声!”杨经理看着安心道,“你知道今天的会议有多重要?今天可是总裁……”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杨经理的训话。

“进来。”

“杨经理,会议还有半个小时,总裁办的人刚刚打来电话,想问我们的资料是否准备全了?”

哈—半个小时?到底是几点开会啊?安心抬起眼看向对面一脸尴尬的杨经理。

这个杨经理明显是想耍她嘛!

“知道了,告诉他们已经准备全了。”杨经理察觉到安心不满的情绪,淡淡的交代完,转向安心,语气一变,“算了,这回的事情就算了,下次一定要注意时间的问题!我最讨厌不注重时间的人了!你出去吧!”

“……”安心强忍着不满,转过身,走出办公室。

什么人啊~!

安心现在算是明白刚刚那些人的眼神究竟为什么了?

怪不得她面试的时候,那种回答都能过关!天啊!本来以为是靠人际关系进来的,结果却是一个坑!

这玩王者荣耀才会遇见的大坑,怎么就被她遇见了?

安心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脸悲苦……

“那个谁……准备一下,和我去开会!”经理室的门被推开,杨经理一脸严肃的走出来,“把我桌子上的文件都带上,别落了!”

“哦,好!”安心一下子站起来,急忙跑进去,把桌子上刚刚那一大堆文件抱起来……

开会?这第一天就能参加重要会议了?

安心的心情瞬间好转!

听刚刚经理的话的意思,今天也许能看到总裁了?

煜瑾集团可是目前全球最大的一个公司,旗下的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而安心所处的新宇公司只是它旗下的一个小公司,在这里能看到总裁,简直比看日食还要少!

外界各方的媒体对于这个总裁的年龄、长相、身家背景也知之甚少,目前就算是照片也没有曝光过一张!

只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萧煜瑾。

是的,这个总裁姓萧,和安心的小说中的主人公是同一个姓氏。

准确的说,是安心根据人家的姓氏来给她小说中的男主起的姓名!

当安心抱着一本本文件跟着杨经理走入会议室时,安心才看到,会议室内已经坐了不少高层的管理人员。

“呦,老杨,你怎么才来?听说人事部给你新安排了一个助理?”一个身穿西装,顶着高高的发际线的男人调侃的说道,“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吗?看上去很普通嘛!”

“是啊,高经理,你们人事部办事效率也不怎么样啊!怎么都半年了,才把人给杨经理配上?”坐在另一边的一个人也跟着附和的调侃。

安心无语的站在杨经理身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展览品一样站在所有人面前,供人欣赏,认人品足。

“把文件放这儿就行了。”杨经理像是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话一样,转回头淡淡的吩咐。

“哦,是。”安心愣了一下,连忙将怀中的文件逐一摆放在桌子上。

那些人看杨经理没有搭茬也觉得无趣,就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总裁来这里视察,竟然被人闯进了他专属的电梯,总裁现在大怒,说一定要找到那个闯进电梯的人!”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闯进去的还是个女人!”

“女人?!”

“我们公司没有职员证件的是不准随便进入的啊!”

“当天不是有场面试吗?你忘了?!说不定是那个女生想要勾引总裁故意闯进去的呢!”

“天啊!总裁本来一年就来这么一两次,没想到还碰上这种事情,怪不得人事部和安保部都如疯子一样的开始排查呢!”

“你说谁疯了?”

“是啊,你说谁呢?”

安心一边摆放文件,一边听着这些人的对话,没想到,这些高位的人竟然也这么八卦!

闯进总裁专用电梯?谁啊!这么英勇?

安心不自觉的脑部电梯里的情景……

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呃,或者是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

两个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孤男孤女的……

天啊,光这么想,安心都觉得,此时自己的双颊都不住的有些发热……

这也太火爆了吧!

“好了,你回去吧!”安心摆好文件后,杨经理在次出声说道。

“……”不是说一起开会吗?怎么摆好文件就让她走了?

安心不满的在心里低估,原来自己是来当力工的啊!

安心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会议室。

“死可可,等我回去不杀了你!”什么破工作啊!竟然让她一度以为背后有人好办事!

原来这个工作是谁都不爱来的!

……

“总裁,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在找了,不过……”

电梯门打开,一个身穿银灰色西装身材颀长的男子走出来,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中年男子和几个高层的主管马上走上前。

“徐经理,你知道,我从不听解释。”男人磁性的嗓音略显低沉。

“是,是,我们正在逐一排查,不久就能查到了!”徐经理满脸是汗,说话更是小心。

“我后天去美国,我不希望在走之前还没有任何消息!”萧煜瑾淡淡的说完,一旁的徐经理的脸变的一片惨白。

后天?天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明天找到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是,是,一会我再问问人事部门,看看那天的面试我们是不是还有遗漏。”

徐经理的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

安心走出会议室,向电梯走,刚刚转过一个转角就看见面前走来一群人,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迈着及其优雅的步伐走过来。

安心瞬间低下头,乖乖的靠在一边。

不用想都知道,这么多人围着走过来,绝对就是总裁。

不过她正好可以趁机看看传说中的神秘大BOSS!

可是,就在这群人走近一点的时候,安心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下子把安心撞在地上。

“哎呦!”安心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可是没等安心回过神,就看见一个男人突然冲向人群。

大BOSS瞬间被几个黑衣人围在中间。

留给安心的瞬间变成一个背影……

“萧总,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家里还有生病的妻子需要我照顾,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男人满脸泪水的突然跪在一群人面前,“萧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一群人都被这个男人的行为弄得怔愣在场。

“你是?”一旁的徐经理皱着眉走上前,看清男人后神色有些不郁,“庆伟啊!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是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呢?”

“徐经理,徐经理。”男人一见徐经理,顿时有些激动起来,“求求您,求求您帮我和总裁说说好不好,我家里还有重病的妻子需要照顾,我不能失去这份高薪的工作!”

男人苦苦的哀求……

安心本来还很生气被人莫名其妙的推到,但是听到这个男人的话之后,安心瞬间就原谅了他,这个男人可能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被开除了,但还想继续留在这里,所以才这么哀求吧!

不过,煜瑾集团的工资的确很高!

“还有3分钟。”男人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的话却异常冷漠。

“……”什么,什么意思。

就在安心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安心就看见有两名黑衣人直接上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男子强行拉起来,让开路。

“总裁,萧总……”男人奋力的挣扎,还想要继续阻挡去路。

“你既然知道这份工作重要,就应该控制好自己的贪念。”男人冷漠的说道,“我不是慈善家。”

说完,男人直接越过他们向前走去……

没有一丝停顿。

两个黑衣人随着男人的离开也瞬间松手,任凭这个人像滩软泥一样颓废的坐在地上。

第十八章 席家大公子回来了

“我真的是,真的是急需用钱……”男人心如死灰般的喃喃自语。

“唉!庆伟啊!总裁没有报警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徐经理一脸惋惜的说完,快步追上去。

突然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停下来,所有人也跟着停下来……

萧煜瑾转回头,可是除了身边的几个人和瘫坐在地上的男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看来自己是疑心病犯了。

萧煜瑾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转回身继续向前走……

……

安心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萧煜瑾转回身时,她一度以为他看见她了,不过,当他离开时,安心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因为她坐在地上的缘故,所以那些高大的黑衣人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她只能从几个人交错的缝隙中看到萧煜瑾的背影和动作。

一群人已经转过转角,安心还能听到一些零星的对话……

“新宇的安保系统应该重新整顿了。”男人低沉的说道。

“是,总裁。”徐经理一脸恭敬。

玻璃上反射的人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帝王,一个朝臣的感觉。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喃喃自语些什么……

安心站起身,看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转角,又转回头看了看仍就瘫在地上的男人,无语的摇了摇头。

只字片语中,安心已经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贪污!这个男人不仅毁了自己,也有可能毁了一个家庭!

原本她还想为他抱不平,但是此时,安心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

……

“可可,你个死鬼,你怎么介绍工作的?”

经过了一天的紧张工作,安心下班后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自己另外一个朋友,可可。

安心站在新宇的公司门前,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公交车站走。

“别说没用的,马上到我家报道!要不然……嘿嘿嘿!”安心邪恶的笑了两声,闭嘴不语。

知道安心的人都了解,安心这一声笑,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安心!安大小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我哥那找到的这个工作源哦,我哥可没说那个工作不好!而且你不是想当助理吗?这不正好是助理?还是销售的助理,销售唉,多挣钱的部门啊!”可可也是一肚子委屈。

“少废话!赶紧,洗干净到我家报道!”安心才不想听她说那些废话!

今天一天,她都在杨觅书杨经理不断的挑剔和找茬中度过的!

那种非常人的生活,简直要折磨死自己了!

“安心,我今天有事,真的去不了!”可可那端的声音非常可怜,“我哥回来了,盯我盯的可紧了!”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你哥和我你必须做出选择!”安心在也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席可可,席氏集团的二小姐。

在这里,这个城市,也算是名门望族了,虽然企业的规模并不如煜瑾集团这样财大气粗,但是毕竟也是一个中型的家族企业。

席可可和安心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席家爷爷也是从小看着安心长大的!安家虽然是普通家庭,但是席家人却非常好,对她犹如亲闺女一样。

至于席可可嘴里的哥哥,安心听她念叨就已经十几年了!

话说这个席家大少爷一直有眼疾,常年在国外生活,安心虽然和席可可当了十几年的朋友却至今也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的哥哥!

怎么这个哥哥突然出现了?从国外回来了?

安心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见到可可,一定要把她哥哥的事情问明白,难道是眼睛好了,所以才从国外回来了?

……

“少爷!”

一辆加长的林肯停在路边,车内,萧煜瑾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双眼深邃的看着某一处。

打开门上车的萧左,恭敬的说道,“郭庆伟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恩。”萧煜瑾淡淡的应了一声。

车窗外,新宇大楼前,下班的员工正在陆续走出来……

萧煜瑾看着一个个的身影,突然被前面的一个娇小身影吸引住。

那个身影……

“徐经理查到了吗?”他从来没想过,新宇现在的办事能力这么差!

“还没。”萧左道。

“走吧,看来新宇不仅是保安系统需要整顿,人员也需要重新梳理了!”找个人这么费劲,他可不会养一堆吃闲饭的!

“是。”

车子缓缓的启动……

安心一边走,一边想着可可哥哥的事情,因为比较专注,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经过的车辆。

一阵疾风而过,安心下意识的向身后连退几步。

只看见一辆加长的林肯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

“娘的!开豪车不长眼睛啊!”安心满脸气愤的咒骂一声。

看着已经远去的车,安心不住的说道,“精神病,咒你一会开车就放炮,半路没油卡在荒无人烟的小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开个豪车还是这么显摆啊!

别让姐有钱,姐要是有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个豪车然后专门撞豪车,就比谁更有钱,更能赔钱!

哼!

安心在次在心里咒骂一声,然后快速的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内的萧煜瑾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马上吩咐,“停车!”,然后径直推开车门走下来,四处张望两下。

“少爷!”萧左也连忙打开车门下车,急忙走到萧煜瑾的身边。“怎么了少爷?”

萧煜瑾没有回答,只是四处张望了,可是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这使得他的心情瞬间变的阴郁起来。

沉默不语,萧煜瑾没有回答,直接转回身上车。

萧左被少爷的举动弄的一脸莫名,但是也没有在多问,直接打开门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萧煜瑾坐在车内,回想着刚刚听到的声音……那个熟悉的背影……

没错,绝对是那个骂自己的女人!

他的听力一向没有问题,他绝对没有听错!

只是,人一下子就没了?

“萧左,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萧煜瑾问道。

“没啊。”萧左有些惊诧的转回头,什么声音?他怎么没有听到?

萧煜瑾闭上眼,难道是自己出现幻听多疑了?“算了。”

不管是幻听也好,真实也好,反正他早晚会找到她的。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固执的找到那个骂自己精神病的女孩,萧煜瑾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不甘,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反正萧煜瑾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不过,他不急,他有一种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

安心赶回家的时候,可可还没有来。

这丫的不会真不来吧!

哼,她要是真敢放她鸽子,看她怎么收拾她!

就在安心不郁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喂,干嘛!”安心接起电话,语气很不好。

“祖奶奶,我今天真的过不去,要不然这样吧,你过来怎么样?”可可的声音带着意思讨好和请求。

“干嘛?你要我去哪?”安心不耐的问着。

“我哥家啊!我哥不是回来了嘛 ,但是他又不想和我家人住在一起,所以自己在外面买了一套,我就在他这边帮忙整理呢!要不然你也过来认识一下,毕竟你也算是我家的半个闺女了不是?”可可说的非常自然。

“诶,你说你哥他到底是不是席妈妈亲生的啊,怎么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住家,为什么非要自己搬出去住?”安心的好奇心瞬间被打开。

再说了,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出去住就出去住了,可是他眼睛又不好,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姑奶奶,你到底来不来?”可可无奈的问道。

“你这是让我当清洁工呗!”这上了一天的班,受了一天的窝囊气,还得当清洁阿姨!

“怎么?来不来?”可可像是断定安心一定会答应一样。

她可是最了解这个小女人的!

“好吧,反正暖暖今天也不回来!”安心爽快的答应。

她正好可以借机去看看这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席家大公子!

……

安心站在新月雅居的一个简单的两居室门前久久有些会不过神儿,这席家大公子未免也太低调了吧!

以今时今日席家的财力,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住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公寓里?

“哎呀,你可算来了!这天都黑了,你吃没?正好叫了外卖,带了你的份儿哦!”可可一脸娇俏的含笑拽着安心走进屋内。

入眼的便是一片低沉的色调,黑色、白色、灰色。除了这三个颜色,房间里几乎找不到其他任何颜色的东西。

虽然黑白灰看上去很高大尚,但是,如果连一点点的点缀物都没有的话,看上去就让人感觉非常的冷清,不对,是冰冷,非常的冰冷!

“安心,坐啊!傻站着干嘛呢?”可可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心。

“那个……”安心刚想说话,可是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只一眼,安心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这种喜欢无关爱情,只因为他看上去那么美好,如同一面澄清的湖水般淡定宁静。

第十九章 问一赠二,相亲会!

空洞的双眼虽然只能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任何寂寞与死气,浑身透露着更多的是一种高贵,那种让人一见就感觉贵气逼人的人,可能就是这种吧!

如果让安心来形容这个男人,安心只会说两个字,美好,或者完美。

安心和可可的谈话因为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而打断……

“可可,不介绍一下你邀请的朋友?”男人突然之间开口,语气中通着一股子随意,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异常好听。

而随着他的话落,他的“眼神”也准确无误的“落”在安心身上。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安心的心还是忍不住快了一拍。

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黑的纯粹,如同深潭般没有半死光亮,黑的见不到底。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安心真的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然是个瞎子!

他的双眼虽然看不见任何光亮,但是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会“看着”对方。

他无需用其他任何花俏的言语,只需要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你,就是一幅画。

“哥,她就是安心,爷爷嘴里常常念叨的席家半个女儿!”可可抿嘴笑了一下,连忙介绍。

可可特意强调一下席家半个女儿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哥哥对安心虽然并不了解,但是名字一定是早就听过的。

安心已经是他们家的一份子了!

安心一回神就听见可可特别的介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大哥你好,我叫安心。”可是刚刚伸出去的手却突然间有些尴尬。

她怎么忘了,面前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你好,席锦荣。”男人的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安心刚想要收回的手。

席锦荣的手很温暖,很大,虽然是短短的一下,但是安心感觉自己的手仍然微微的发烫。

两手交握,安心双颊不自觉的发红,心跳猛烈的跳动……

幸好这个男人看不见自己的糗态,她这可是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脸红成这个样子!

可是安心忘了,虽然席锦荣看不见,但是旁边的可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喂,安心,你脸红什么?!”可可贼笑一声,连忙凑过来用身体顶了顶安心,“我哥怎么样?帅吧!要不要考虑当我嫂子啊!”

可可的话让安心顿时一脸尴尬,双颊更红了,“乱说什么呢!”

这个可可,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前可可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安心从来都只当做玩笑话,但是今天她竟然当着席锦荣的面前说,安心感觉自己都要得心脏病了!

“可可,去给安心沏杯茶吧!”反观席锦荣却似一脸淡然的笑了笑,一声安心很自然的叫了出来。

“哦,好!”可可冲着安心眨眨眼睛,笑着应道。

“不用……不用了!”安心连忙阻止,“我不喝茶,我哪会喝茶啊!”她这辈子能喝明白的,就只有咖啡和白水了!

“没关系,我这恰好有上好的碧螺春,很适合女孩子喝的!”席锦荣听完安心的话笑容加深,淡淡的道,“况且我刚刚搬过来,除了茶水,也没有别的东西。”

席锦荣说的真诚,安心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道,“好……好吧,那就喝喝,不……尝尝,尝尝吧!”

安心感觉今天的自己真的很不正常,怎么一看见这个席锦荣自己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可可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听说你父母在国外?”席锦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随意的问道。

“哦,是,是的,我爸妈现在在国外旅游,归期不定,所以我现在和朋友合租了一间房子,住着有个伴儿嘛,而且还安全一些!”不自觉地,安心就直接把自己的身家情况说了出来。

安心!人家问一个问题,你竟然回了两个问题还赠一个,你是不是有病啊!

安心说完,就不住的暗骂自己一声!

“恩,女孩子自己住的确很不安全,找个朋友一起还是好的!”席锦荣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表情自然,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随性并且亲切。

“是,是啊。“安心应着。

“安心,你觉得我找的这个房子怎么样?”席锦荣看上去很爱聊天,不住的主动和安心攀谈。

“啊?啊,挺好,挺好的呀!”除了颜色,其余都很好!

“是不是觉得颜色太暗了?”席锦荣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一语道破安心心里想的话。

“没,没呀!”安心一脸惊吓。

天,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厉害,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难道,他—不瞎?

安心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悄悄的伸向席锦荣的面前。

“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房间无论选择什么样的颜色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席锦荣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就在安心措手不及时,直接拉住安心的手,“但是,有一双手在我面前乱晃,我还是知道的!”

席锦荣说完,双手微微一使力,直接将安心的手拉向自己的面前。

属于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馨香瞬间传入席锦荣的鼻尖……

他虽然从小眼盲,但是嗅觉和听觉却异常灵敏,对于安心的小动作,席锦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捕捉到。

但是对于女孩子这么的靠近,他也是第一次。

耳根微红,却佯装淡定,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缓缓的松开手。

那种独有的馨香也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散……

席锦荣不自觉的在脑中勾勒着安心的样子。

额头饱满,颧骨微凸,眼睛清澈明亮,脸颊微圆,笑起来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可是这样还是不对,像是少了些什么。

席锦荣不住的在哪海里勾画着,可是还是缺了什么,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看见,这样就能知道,家人口中的安心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安心,他人生中听到过最多的名字,也是他人生中出现的第一个女孩子!

席锦荣到现在还记得,可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安心时的声音是那么雀跃,让他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和可可这么交好,十几年不变。

席家人,不论是男女老少,只要看见他,嘴里都会提起这个女孩!

席锦荣的人生中,安心这两个字,也占据了很大的一个地方。

只不过安心自己不知道。

安心没有想到席锦荣竟然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而且还让对方逮个正着,顿时有些尴尬。

两人变得安静下来……

“来喽!安心,你可要好好的尝一尝我哥特意为你准备的上好的碧螺春!”

两个人的安静被可可的声音打断。

“为我准备的?”安心疑惑的看向可可。

什么意思?她并不喜欢喝茶啊!

“当然是我哥知道你要来,所以特别准备的呀!”可可一脸奸笑的解释,眼神还不住的瞥向席锦荣。

安心莫名的也跟着转向席锦荣,不是恰好有吗?

“听可可说你喜欢现磨的咖啡,但是因为我搬过来比较匆忙,所以机器什么的都没带过来,就特意让人准备了茶叶!”席锦荣像是知道安心的疑惑一样,淡笑的解释。

……

所以……他一早就知道她会来?

想到这,安心狠狠的瞪了一眼可可!

你丫的,就你敢算计老娘!现在这样的气氛,怎么感觉像是相亲一样啊!

她本来想过来看看席家大少爷的真容,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她会来。

安心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

可可抿嘴笑了一下,赶紧将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来来来,尝一尝嘛!”

好吧,人家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怎么样也得喝喝示意一下啊!

安心无奈的拿起茶杯递进嘴边,轻抿一口。

嗯!不错哦!虽然她没有喝过什么好茶,但是这个茶的回味并不重,唇齿间有着淡淡的香味,让安心感觉莫名的舒服!

不过如果真让安心选的话,那请原谅她吧,她还是觉得咖啡好喝!

“怎么?还是不喜欢?”席锦荣淡淡的问着。

这一瞬间他就像能看见安心皱着眉头的表情一样……

“没……没呀!很好!很好喝!”安心一边笑着答应,一边用眼神警告在一旁闷笑的可可!

“入口虽然有些苦涩,但是相比其余的茶类来说,味道还是比较清淡的,回味很好,让人喝完很舒服。”安心实话实说。

“是呀!安心的表情看上去很喜欢呢!”可可在一旁搭腔说道。

席锦荣像是放心一样,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喜欢就好,碧螺春回味非常浓厚,口感极好。慢慢的你就会喜欢的!”

“恩。”安心应着。

三个人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很晚了。

“那个,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安心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本来是想帮点忙收拾一下,结果出了来喝茶就是来吃饭!

“没了,我哥其实早就让人帮忙收拾好了。”可可笑道。

“……”

“在说,你不就是想来看我哥哥到底长得什么样吗?现在看到了吧,我哥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长相绝对100分哦,我可没有撒谎!”

第二十章 娘的,她怎么又回来了?

“……”

“而且我早就说过,如果你见到我哥肯定会喜欢的!”

“……”

“怎么样,满意吗?”

“……”

“说啊,喜欢不喜欢啊!”席可可不断追问。

在席可可一再的逼问下,安心终于爆发了!

“席—可—可!”

这个席可可,怎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一点顾忌呢!

那个……她一开始的确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她现在也的确不讨厌这个男人!甚至是有一些好感的,但是她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呀!

还有,她什么时候嫌弃她哥了?

她只不过在很久以前说过,席家大少爷是个怪胎,明明眼睛看不见需要人照顾却有家不回非要住在国外而已。

“很晚了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席锦荣一脸淡笑的开口,替安心解围。

……

安心非常的不好意思,悄悄的抬起眼 看向席锦荣。

不过对方明显并没有把她们的对话放在心上,只当做一般女孩子之间的打闹!

看到席锦荣一脸温柔的笑容,安心稍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当时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要不然,今天怎么站在席大少爷面前啊!

“哦,好啊,我送安心吧!”可可一听席锦荣的话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转回头看着席锦荣道,“哥,我今晚住安心家,妈如果打电话,你就和她说一下。”

“好。”席锦荣应道。

“等我换件衣服。”可可说完,转身跑回屋内。

客厅内又只剩下安心和席锦荣了……

安心觉得,只要她和席锦荣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动的很快,呼吸都有些阻滞……

“你很怕我?”席锦荣淡淡的问道。

“没!没啊!”安心连忙道。

“……”

席锦荣因为安心的话而沉默一下。

他的感觉不会错,安心现在很紧张!

比起刚刚,她的呼吸要重、要急促很多……

这是一个人在紧张时的明显行为。

他的长相应该不会让人害怕吧!难道是因为刚刚可可的话让女孩子害羞了?

“安心。“席锦荣轻声唤了一下。

“嗯?”安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可可跑进去的房间,心里期盼着可可赶紧出来。

“你对于你今天看到的还满意吗?”席锦荣的声音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

“啊?”安心一愣,有些没明白席锦荣的问话,“很……很满意啊!”

房子的装修虽然过于冷,但是还是非常的高大尚的!屋子里的每一件摆件都可以看出价格不菲。

外表是一个简单的公寓,实际却是豪宅般的装修,对于她这种靠微薄工资生活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不满意!

听到安心的回答,席锦荣看似心情很好,声音也轻快了很多,“是吗?我也很……满意。”

“……”

干嘛问她满不满意?她又不住在这里。

“好了,哥,我们走了!”可可高兴的声音传来,转眼就跑到安心身边和席锦荣告别。

“好。”席锦荣的声音中满含宠溺,“再见。”

“再见。”安心赶紧站起来被动的和可可走出去。

……

直到安心和可可坐在车里,安心还有些恍惚。

这个席锦荣怎么可以这么帅!幸好他眼睛不好,要不然得多招风啊!

“怎么样啊,安心,满意不?”可可一张俏脸靠过来,对着安心神秘兮兮的问道。

“走开!”安心笑着推开靠过来的脸,“什么满不满意?”

真不愧的一家人,怎么都问她满不满意,“房子很好!非常好!我很满意!行了吧!”

“谁问你房子了!”可可对安心的回答很不满,“我是问你对我哥满不满意!”

“……”

“我告诉你,我可早就和我哥说了要把你介绍给我哥当女朋友的,我哥可是答应的,就差你了!”可可刚说完一半,就看见安心一脸惊愕的表情,“干嘛?不满意啊!刚刚我可听到了,你不是和我哥说你很满意吗?”

“……”

纳尼?

安心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油锅里涮完又在冰水里投了一遍一样……

原来席锦荣并不是问她房子满不满意,原来她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是相亲宴啊……

席锦荣刚刚说的……满意……原来和她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席—可—可!”安心真想杀了面前这个自作主张的小女人!乌龙了!

一想到席锦荣刚刚的温柔表情,安心的心跳又开始不正常了!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人可都是非常赞成我的想法哦!”可可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安心“难道,安心!你是不是嫌弃我哥什么看不见?”

“….没啊!”她怎么可能嫌弃!除了眼睛看不见,席锦荣真的堪称完美!

“那就好了,我哥除了这个缺点其余真的很好!”席可可一脸放心,“你呀!可要好好对我哥,我可就这一个亲哥哥,如果我不是他亲妹妹,我怎么可能把这么优质的男人介绍给你?!”

看着可可一脸遗憾的表情,安心彻底无语了。

从头到尾她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怎么这件事情就像定了一样?

她什么时候答应当席锦荣的女朋友了?她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疯子!”这一家都疯了!

安心无语的看着可可自说自话,决定哪天有机会在见到席锦荣时一定要解释一下,要不然,人家当真可不好!

安心终于带着可可回到家。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了!

可可进门后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非常自然的找到自己的睡衣,直接倒在安心的床上睡觉……

看着可可如此自然,安心反而觉得很温暖。

如果她没有认识席可可,也许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干嘛。

席家人真的给了她很多……

脑海中不禁想起席锦荣。

那样一个温文如玉的男子竟然有眼疾,还真是暴殄天物。

安心洗了洗脸,贴上面膜,习惯性的精神起来……

没办法,作者都是晚上才会有灵感……

她记得,她昨天在电脑里看到了梦中的情景。

她要好好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心打开电脑,点开文件……

天—

她没有记错,电脑里的文档下面还真出现了和自己梦中情景一样的情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没有喝酒,头脑很清醒,她知道,她并没有眼花,内容的确多出了很多。

女主角的却和男主角在酒楼里见了一面,女二号莫名其妙的嫁给了男主……

所有的所有,都和梦中的一样……

安心有些惊了。难道,有鬼?

一想到这种可能,安心的寒毛瞬间立起来,顿时感觉背后阴森森的……

删除—没用!

更改—没用!

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改了内容,它都会自己在加回来!

好吧!那就试试续写……

安心的双手放在键盘上,看了一下上一章的内容,女二因为太后的刁难昏倒在男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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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醒吗?”一个略显担忧的男声在安心耳边响起,“御医来过了吗?”

“回王爷,来过了,可是御医说还是查不出到底是何原因导致王妃昏睡不醒。”

这个女声怎么这么耳熟?

“是吗?”萧锦城蹙了蹙眉。

自从那日他将昏迷的安怀心抱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这么昏睡着。

他叫人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外伤,御医也检查过,内伤也谈不上,顶多是身体损耗太大,在烈日下暴晒后有些脱水而已。

这么简单的小病怎么会导致整整昏迷5天不醒?

难道她身体上有什么别的疾病?可是她的来历身份他都命人查过了,的确是安府的嫡小姐,安怀心!

安怀心也没有任何疾病……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昏睡的人,萧锦城再一次疑惑起来,双目中难掩担忧。

“你确定她是你家小姐?”萧锦城转回身看向在一旁低泣的春蕊。

这个丫鬟是安怀心身边的心腹,如果安怀心被人掉包了,她一定会察觉!

“……”春蕊对于萧锦城的话露出一脸疑惑,“是呀,是我家小姐呀!”

“你确定?”萧锦城的声音沉下来,让人不禁浑身一冷。

“确……确定!”看着萧锦城一脸的怀疑,春蕊马山明白萧锦城到底在问什么了,“我家小姐前不久摔伤了脑袋,所以对于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她的的确确是我家小姐无疑,因为我家小姐出生不久后,大夫人就在我家小姐的左肩处绣了一只牡丹花,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春蕊一边说,一边主动走上前,将躺在床上的安心翻过身子,“王爷,请看。”

话落,安心就感觉背后一凉。

N-M,还真让人随便看啊!

安心在心里咒骂一声。

不过听完春蕊的话后,安心稍稍的放宽了心。

第二十一章 一个女三,她没时间搭理

本来她还担心萧锦城怀疑自己,不过幸好她新增了一些内容,这些证据可以直接消除萧锦城的怀疑!

等等……

她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她怎么又穿回来了?

安心顿时一惊,瞬间睁开双眼暴叫一声,“你他娘的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又穿了?”

安心刚刚说完,就感觉浑身一凉,“啊!!!!”

她忘了,此时她身上的上衣刚刚被春蕊脱下来,胸前的美景瞬间露出一大片!

春蕊高兴的连忙帮安心手忙脚乱的系好衣服笑道,“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小姐!”

春蕊高兴的语无伦次,反复的问着。

安心面色潮红,一脸的窘态,“是啊,醒了,醒了!”

她也不想醒啊,可是,她现在又穿回来,不醒都不行!

“喂,眼睛闭上!没听见啊!”安心冲着站在一旁没有丝毫回避的萧锦城吼道。

萧锦城反倒是并不意外安心醒过来,一脸淡定的看着安心和春蕊,嘴角微挑,“你是我的王妃,我看了又何妨?”

对于安心的窘态,萧锦城看在眼里,但是对于安心的不悦,萧锦城却不能理解。

外界传言,安怀心行为放荡,不知廉耻,可是面前的小女人却会因为他看了她的香肩而异常恼怒,这是为何?

刚刚他也问了春蕊,春蕊的回答和他调查的结果也并无出处,面前的安怀心的确是真的,没有人会冒名顶替这样一个名声的女人!

看了又何妨?简单的五个字让安心瞬间凌乱了!

“什么叫看了?你看见什么了?”安心一脸怒容的质问。

“该看见的都看见了!”萧锦城的声音含着微微的戏谑,“至于不该看见的……“

萧锦城故意停顿一下看着安心愤怒的小脸,“也看全了!”

“王八蛋!”安心顿时怒声道,随手抄起枕头甩向萧锦城的方向。

“小姐!”春蕊惊呼一声,赶忙上前阻拦,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就连萧锦城都没有想到,安心竟然敢用枕头打他!

“萧锦城!你敢趁我昏迷的时候猥亵我?你这个大色狼!”安心愤怒的吼道,“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萧锦城默。

“……”春蕊默。

她家小姐自从失忆后,脾气有增无减,完全不似以前那个总是被骗、被人欺负却不敢吭声的小姐了!

安心甩完枕头,又开始四下寻找可以扔的东西。

可是古人的床上除了枕头和被子其余什么都没有!

“小姐!万万不可!”春蕊一看安心还准备继续,连忙上前按住安心寻找东西的手,“王爷乃千金之躯,小姐可不能随意而为,这样皇上可会怪罪的!”

“……”看着春蕊满脸担心的表情,安心的理智逐渐回来了……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根本就不是因为萧锦城说看了她的身子,而是被莫名其妙穿回这里。

看了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第一:身子又不是她自己的!第二:在现代她什么没穿过?比基尼都穿过还会害怕他看见一个肩膀?!

说白了,她只不过是借机发泄一下而已。

不过现在想想春蕊的话,安心才觉得有点道理。

这萧锦城毕竟也是一个王爷,打了王爷不就等于打了皇室的脸?虽然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正经八经的王妃,但毕竟也是半个皇家人,她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想想,她怎么回来的!

想到这儿,安心瞬间收回自己的手,表情也瞬间收了满脸怒容,变成一副娇弱的模样,变脸之快,堪称一绝“哎呦!怎么头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的了!”安心一手扶额,脸上顿时出现一副痛苦表情。

然后慢慢拉起自己身上的被,重新缓慢的躺回到床上,“春蕊,赶紧把枕头拿回来,我要再继续休息一下!”

“……”萧锦城看着面前的女人说变脸就变脸,顿时一阵好笑。

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

“那王妃先休息吧!本王晚些在过来。”萧锦城随手将枕头扔到床上,正好砸在安心的脸上。

萧—锦—城!

安心愤怒的拿下枕头朝前看去时,只看见萧锦城离开的背影!

他明显就是故意的!故意仍在她的脸上!

虽然枕头并不沉,但是砸在脸上还是有些痛!再加上安怀心本身就细皮嫩肉的,被萧锦城这么一砸,鼻梁及双颊处立刻微微变红!

打人不打脸,这人懂不懂这个道理?

“小姐!”春蕊担心的看着安心。

“没事,我早晚会报仇的!“安心怕春蕊担心自己,连忙恨恨的安慰着春蕊。

“小姐……”春蕊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进来的身影打断。

“春蕊,我听说王妃醒了?”清甜的声音传进来,紧接着就是井儿一身水粉色的衣裙翩然入内。

安心在这个井儿身上,看不出一点丫鬟该有的衣着和态度。

此时的井儿反像是女主人似得……

“王妃,我命人煮了一些粥,一会儿就送过来。”井儿一脸关心的说道,“王妃现在可感觉好些?”

这语气,这神态,仿佛姐妹般的关心!

命?一个丫鬟可以命令另一个丫鬟做事?这井儿明显就是来示威的!

安心本来就不郁的心情顿时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本妃现在感觉很好。”安心说完挑了挑眉,一脸讥讽道,“只不过还要劳烦井儿姑娘这么费心的安排,真是麻烦你了!”

井儿何等聪明,一听安心这么说,马上意识到,这个新王妃明显是想从她身上立威,顿时心里一阵不服,但面子上却马上一副惊恐状,马上跪在地上,“王妃说笑了,王妃晕倒,府里上上下下都担心王妃的身子,井儿一听王妃醒过来就马上安排人为王妃熬煮粥品,井儿不知王妃因何生气?”

井儿的言语中不满明显。

就连春蕊听着都格外的不舒服。

“哦?我这刚刚醒过来你就马上知道了?”安心冷笑一声。

看来她身边除了春蕊,其他人都是这个井儿身边的人了?要不然怎么她才刚刚醒,这个井儿竟能马上得知消息,这么快的速度,如果不是她安排了眼线在她附近,她怎么会知道?

这个井儿的一切,萧锦城是否知道?还是说,井儿的放肆行为是得到他的默许的?

安心看着井儿眼神越发的深……

“关心主子的一切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井儿一脸坦诚,说的理所当然,“井儿知道,王妃先前在太后那里糟了罪,可是,请王妃不要迁怒于我们!”

井儿的声音很大,安心门口仍有几个丫鬟守着,她们听到井儿的话后,都纷纷小心的探着头看过来,脸上也同样是愤愤不平。

井儿姐姐本是好心来探望王妃,没想到竟然被王妃这般刁难,原来外界的传言还真一点也不假,这个王妃真是嚣张跋扈,尽拿下人撒气!

安心现在真心觉得那个写书的人很厉害,竟然把一个女三写的这么厉害!

可是,她是女二,这种排她后排的配角永远不能当成主角!

“迁怒?”安心看着井儿突然笑起来,“你有没有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虽然我不是君,你也当不了臣,但是我是这镇北王府的正妃!而你……”

安心看着井儿因为自己的话,双眼流露出的嫉恨,笑容越发的甜美,“说的好听点,是王爷身边的近侍,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下人!我有必要刁难一个下人吗?”

安心的讽刺让跪在地上的井儿臊得满脸通红,双眼湿润……

“怎么?委屈了?不服?”安心看着井儿柔弱的样子,讥讽道,“你可以去找王爷告状啊!说不定,他一心软直接休了我这个王妃,纳你过门了!”

安心的讽刺,正好戳中井儿心里最大的痛处。

如果没有安怀心的破坏,她就可以一直守着王爷,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后来她以为,就算安怀心嫁过来,王爷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先不说她在外的名声,就说她是太后指婚强加给王爷的女人这个身份,王爷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自从她进府后,王爷一连种种的变化让她不禁担心起来,她怕,她怕王爷对这个安怀心不再是当初的厌恶。

何况,王爷当天抱着安怀心回来时,焦急担忧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王爷对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刚开始的心境了,所以她现在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你敢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安心看着低头不语的井儿,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下去吧。”

有些事情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既然她是命定的女三,那和她这女二就是天生的公敌,这种时候,何必弄些虚虚假假的事情?何况,那种真真假假,明争暗斗是很费脑力的!她可没那闲工夫对付她!

第二十二章 下毒,有人竟想要她死?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小三,安心就呕的要死!

“奴婢不敢!”井儿咬着牙,一脸不敢的应道,随后躬身离开。

“小姐,你何必得罪她呢!毕竟她是王爷身边的人,况且我听说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王爷对她……”春蕊上前看着安心说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萧锦城对她菲比一般,但那又如何?”萧锦城喜不喜欢井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休了她不是更好!

在说,萧锦城最后只会喜欢赵紫嫣,和这个什么井儿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现在最应该的是和赵紫嫣搞好关系,要不然,女主上位,女二基本上都没有好果子吃!

“小姐……”春蕊看着安心,一脸担忧。

“我知道你是担心,怕这个井儿出去说我这个王妃嚣张跋扈,蛮不讲理,苛责下人。”安心安抚的看着春蕊道,“就让她说去好了,本来我的名声就不好,一下子变好了,人家还会怀疑我是真是假呢!”

萧锦城不就是第一个怀疑的吗?

安心的话让春蕊放下心,是啊!王爷刚刚还一直怀疑小姐是真是假呢!

小姐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

“是,小姐,奴婢的担心多余了!”春蕊终于不再担心,一脸笑着看着安心。

她越来越感觉,她家小姐比以前开朗多了!

安心在床上躺了不一会儿,传膳上来的人就过来了,安心一瞧才发现,这个丫鬟就是之前打碎金樽玉鼎瓶的婢女惜春。

她的伤已经好了?

安心坐在桌子上,看着这个叫做惜春的婢女摆菜,鼻尖传来阵阵的饭香。

不过香气虽然扑鼻,但是安心却闻到了异常的香味。

本来拿起筷子的手立马放了下来,安心看向春蕊,默不作声。

春蕊看着安心的举止也十分奇怪,今天的菜色可是按照小姐的口味和喜好来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胃口呢?

这小姐好吃如命,轻易是不会拒绝任何食物的!

安心看着春蕊疑惑的眼神,顿时使了一个眼色,轻飘飘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感觉到周围异常安静的气氛,惜春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安心,随即又低下头当做木头人。

安心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其实她不太确定这个女孩儿知不知道这饭菜有毒,或者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记得,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吧!

安心看着一脸乖巧的惜春开口道,“你叫惜春?我听说那一日你被罚的很重,想来身子应该还没好利索吧!”

安心满脸关心,“这一桌子菜就赏给你吃吧!”

惜春一听,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连忙跪下来怯懦的声音道,“奴婢卑贱之躯,怎敢用王妃的东西?王妃还是快些用膳吧!这鸡汤需趁热吃才能养身。”

一瞬间,安心就可以确定面前的惜春知道菜里有毒!

不过安心知道,这个惜春身后一定还有人想要害她!不然仅凭一个丫鬟就敢毒害镇北王妃?

到底是谁?竟然想要弄死她?

安心虽然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一派轻松,“是么?可是本宫刚刚才醒,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况且,我是主子,你是奴婢,赏赐你什么你就只能应着,接着,不是吗?”

惜春还想拒绝,可是春蕊此刻变得聪明起来,一把上前将盛有鸡汤的碗递到惜春面前,“王妃赏你的,你就拿着,现在就吃吧!”

惜春的身子终于不再故作镇定,此时抖得和筛糠一样,哭出来,“王妃娘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娘饶了我吧!”

饶了你?安心冷笑一声,“饶了你?如果今天这碗汤我喝了,谁又能饶了我?”

安心看着面前哭泣的惜春厉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这个背后之人安心已经心里有数了!

她来到镇北王府短短几日,竟然有人想要害她!真是反了!她可是作者!怎么能被轻易的毒死?!

她看过的电视剧比她吃的盐都多!

安心还想继续问,门口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什么指使?”

听到这个声音,惜春只觉得如坠地狱。

萧锦城大踏步的走进来,感觉屋内的气氛非常不好,顿时一皱眉,“这是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他记得他已经离开几个时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难道她是想饿死自己吗?

萧锦城满脸不悦的走到桌子边,顿时闻道一股怪香。

萧锦城顿时眉头紧锁,目光略过跪在地上的惜春,转头又看向周围的几个婢女!

“本王妃被人下毒了!”安心看着萧锦城的表情,波澜不惊的解释。

他以为她不想吃饭吗?

她当然想吃!但是如果都是这种经过“特殊加工”的食物,她还是不吃为好!

“哦?王妃如何得知?”萧锦城一听安心的话,眉头竟然松开,一脸兴味的问道。

安心不耐的回道,“鸡肉煮熟了之后,味道非常浓郁,但是却并没有其他什么味道,诚如王爷现在闻到的怪味,任何鸡肉,无论如何烹调都不会出现这种味道!”更何况她吃鸡肉,吃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吃不出来怪味道?!

对于食物的敏感度,和挑剔度,安心可是最出名的!

毕竟她曾经还做过一些美食节目呢!

“哦?看来爱妃对于吃东西,很厉害了?”萧锦城含笑,淡淡的调侃安心!

安心不回应,她到想知道,萧锦城会怎么做?

看着安心严肃的脸,萧锦城转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惜春,“滚出去!”

短短三个字刚落,安心就看见屋内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两个黑衣人,迅速的拽起跪在地上的惜春,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而其余的人也快速的走出去…….

“萧锦城!你这是在包庇罪犯!”他竟然直接把凶手带走了?!

萧锦城听到安心的话整张脸一冷,“放心,我一定会查处幕后之人的。”

语间的严肃让安心顿时沉默。

可是安心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他想调查这个叫惜春的女孩何必让人将她带走?完全可以当面质问,没有必要这样子把人带走!

“看来这王府中最近有人太不安分了!”萧锦城淡淡的说道。

“是,王爷,卑职马上派人彻查此事。”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回答。

“嗬!”安心一惊,双眼马上警觉的看向周围……

可是屋内除了他们三人,没有其他人了!

什么意思?故意给她听的?

安心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萧锦城,算了!她也不与他争执,这个背后之人,她早晚会捉到的!

安心在萧王府休养了整整三天,身子本就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这几天萧锦城对于安心的“特殊关心”,安心倒感觉自己胖了不少!

这天儿,安心刚刚吃过早饭就有人过来传话,说原本的三天回门改在今天了!

什么鬼?这里还有什么三天回门?

鬼写的破内容!

安心在春蕊的服侍下,将正妃的衣服穿好,走到门口上了车,掀开帘子就看见同样一身红衣的萧锦城时,心里微微一惊!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回门啊!

这厮的行为真是越来越令人费解了!

这男主对女二的关心是不是过了?

看到安心的发愣,萧锦城的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此刻的心情的极好,“怎么,看到本王觉得受宠若惊了?赶紧进来,让旁人看见了还觉得本王娶了一个傻子王妃呢!”

安心听到这话默然,倒是没有反驳!

马车吱吱呀呀的走起来,两人都在车中沉默……

到达安府时,萧锦城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扭头揭开半垂的帘门,准确无误的捉住安心伸出来的手,趁安心不注意,直接将安心一把拉向自己的怀中,公主抱式的抱下车。

周围的一群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一阵吵闹,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他们眼中的战神竟然对这个安坏心如此体贴,这让周围的百姓顿时无法接受!

周围的鄙视眼神,不耻的表情,悄声的恶毒言语纷纷朝着安心射过来……

安心虽然心惊,但面上却一片冷静之色,她到想看看,这个萧锦城到底想做什么?

安府门口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人,安心一眼扫过去,只能看到每个人黑黑的头顶及亮晶晶的各种发钗,但是安心还是在人群中准确的找到了安炳成的身影,然后快步上前将他拉了起来,“父亲快快请起!不管我现在是何身份,依然是您的女儿,您这么做,真是折煞我了!”

安心安炳成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安炳成,这个她笔下诞生的好父亲,一直是她努力想要刻画的人物!

如果她今天没有穿越,说不定,她已经把这个老父亲写死了!因为女二的名声最终还是会牵连这个关心自己女儿的父亲身上。

此时,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女二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但是她真心希望,这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父亲,一生平安!

萧锦城看着前面的安怀心和安炳成眸光一闪,很给面子的让众人起身了,一副宠妻模样,顿时又引得周围一片嫉妒唏嘘之声……

第二十三章你喜欢送你,但是恕不退货

一群人簇拥着萧锦城走到正厅,寒暄几句后,萧锦城被安炳成请到了书房,而安心则跟随一大家子的女眷去了后院。

这是安心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严厉的祖母。

安老夫人被沈姨娘及几个孙女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一脸严厉的看着面前的嫡孙女,心里并不是个滋味!

这桩婚事虽然是皇太后下旨指婚的,但是如果儿子事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她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找皇太后收回懿旨,就算不能,安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何必将这个最不可自己心意的孙女嫁到那么好的镇北王府。

尤其是她刚刚看见镇北王的英姿之后,越发觉得安怀心配不上镇北王,应该由二孙女安怀玉替嫁。

这桩婚事,真是便宜了安怀心!

安老夫人还没说话,安怀玉就抢先一步,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看来姐姐还真是麻雀变凤凰了,不知道姐姐日后是否会邀请我到府上小住几日?”

安心抿嘴淡淡的笑了一下,并不表态,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水,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道,“不会。”

安心的回答让安怀玉的表情瞬间僵硬住,安怀心这时明显的打自己的脸!

前两天花轿被阻在镇北王府门外时,她还在庆幸,暗自觉得这安怀心说不定马上就得被赶回来,没想到,镇北王竟然亲自迎接进府,并且还是用抱的!

知道之后,安怀玉气的差点没吐血!

原来她以前还真小瞧了这个安怀心,没想到她竟然能把堂堂镇北王给狐媚住!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刚刚看到萧锦城,人中龙凤的气质,仪表堂堂英俊的相貌,更让安怀玉嫉妒,恨自己没有早些除了安怀心!

本来想借着安怀心的身份试着接近萧锦城,说不定能让王爷爱上自己,然后入住王府,没想到还被安怀心当面拒绝,安怀玉看着安心的目光,顿时变成愤怒与嫉恨!

周围的女眷本以为安怀心会敷衍的答应,没想到安怀心竟然一点不给自己妹妹脸面,当众拒绝,顿时面上都有些尴尬。

“心儿,才离府几日,就这么没有规矩了?”坐在首位的安老夫人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被安怀心气的脸色通红,顿时不满起来,声音也很严厉,“你妹妹去你府上小住几日有何不妥?那是为了你好,给你撑撑脸面,你怎么如此拒绝自己的妹妹?”

安老夫人的话语偏颇的意思非常明显,周围的所有女眷对于老妇人的态度也并不觉得意外,这安老夫人从小就不喜欢安怀心众人皆知。

而安心此时也感觉到,这个老夫人从进门开始对自己就非常的不满!至于这不满来源在哪,安心大概是知道!

这安老夫人原本就是山野村妇,如果不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娶了一个好媳妇,怎么可能会混到现在这个地位!

不过安老夫人可并不认为自己娶了一个好媳妇,成婚短短两年,她就以安怀心生母不能生下继承人为由非逼着安炳成娶了现在的沈姨娘,沈姨娘虽也未产下男孩,但是老夫人就是帮着侧室打压正室,最后导致安怀心的生母郁郁而终!

听着老夫人明显责备的话语,安心的心里冷笑两声。

这个老太太是觉得她太好欺负了吧,这从进来到现在她除了刚刚的两个字之外,可一句都还没说呢,没想到这个老太太竟然蹬鼻子上脸?!

如果不是看在安炳成的面子上,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沈氏一看老夫人动怒,顿时心里一喜,但面上有些委屈道,“老夫人莫气,别因为孩子不懂事气坏了身子!”

这语中的不懂事的孩子,自然而然说的就是安怀心!

“还有你,玉儿!你姐姐在王府里的日子未必就好过!她哪里有那个资格邀请你去?以后这话莫要再提,免得让你姐姐为难!”

沈氏的一番话明褒暗贬,不仅讨好了老夫人,更让人觉得深明大义。反观安怀心,刚刚的话语倒显得心胸狭隘。

“心儿,听到你母亲的话了吗?还不快快向你母亲还有妹妹道歉!”安老夫人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回头冲着安心不悦的吩咐。

笑话!道歉?

这老太太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安心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茶杯发出“砰—”的一声。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顿时一片安静!

安心的脸冷下来!这老虎不发威,大家还当她是病猫呢!

“安老夫人,如果我没听错,你是让我堂堂镇北王妃向丞相府的一个姨娘和庶女道歉?”安心的话落,就看见几个人脸色顿时一变,“且不说我现在的身份,就算是我未嫁之前,也是丞相府的嫡女,让我向姨娘和庶女道歉,不知道安老夫人可是想让我父亲背负宠庶灭嫡的骂名?”

安心每说到一个关键的字时,都会加重语调,看着安老夫人的脸色逐渐变的灰黄。

“如果我没记错,镇北王妃是皇家中人,堂堂一品诰命夫人!而老夫人虽是父亲生母,却也只是被封为从六品的敕命夫人。”安心说的缓慢,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这主坐到底是谁先坐,我就不与祖母太过较真儿,毕竟,我家王爷时常说要尊老爱幼!”安心说完不理会满脸怒容的老夫人直接转向一旁的沈姨娘,“望沈姨娘以后切勿乱言,玉儿年纪小,不懂事,这当娘的可不能太过纵容!镇北王府可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这且不说我与王爷是否恩爱,有没有资格暂且不说,单说这皇家之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就能妄言的?”

安心的声音低沉,神情严肃,浑身王妃的气势彰显无遗,“今日之事就当我没听过,如果你们还想保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就管好自己的嘴巴,要不然只会牵连爹爹,牵连整个安府!”

安心说完,直接站起身,一副甩手走人的姿态。

“姐姐留步。”一个娇声突然响起,安心的面前突然跑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拦在自己面前。

“姐姐莫要生气,我母亲也是好心想要教育二姐姐,但是在言语上可能思虑不周,望姐姐莫要和娘亲还有祖母置气。”安怀柔语气诚恳,一脸讨好的笑道,“姐姐可愿随我去花园走走,几日不见姐姐,柔儿可是很想念你的!”

看着面前的安怀柔,安心不禁笑了笑。

她怎么把这号人物忘了?这安怀柔的心机可比安怀玉的要深的多了!

“好啊!”安心爽快的答应!

她到想看看,这安怀柔到底想干什么!

……

看着安怀心和安怀柔相携离开的背影,安老夫人恨的直接拿起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反了!反了!这小蹄子竟然敢威胁我?”安老夫人气的浑身哆嗦,“滚,都给我滚出去!还有你,赶快把炳成给我找过来,我倒想问问他,这就是他口中的好女儿?胆敢当众教育我?以为嫁给王爷就了不起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知道的晚,安府怎么可能让她嫁到镇北王府!”越说,安老夫人越生气,“去啊!去把我那个不孝的儿子叫过来!快去啊!”安老夫人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顿时开始不住的叫喊起来。

“母亲莫气。”沈姨娘一看,连忙赶过来,一边帮老夫人顺气,一边道,“听说现在这安怀心深得王爷喜爱,我们暂不与她一般计较,这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等过段时间她失了宠,倒时候想起我们丞相府时,我们再好好教育她!”

沈姨娘一脸算计的说,“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老爷和王爷都知道,安怀心到底是什么的人!”

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她了!

沈姨娘一想到安怀心的警告也同样嫉恨到不行!

“……”安老夫人一听到沈姨娘这么说,顿时眼光一闪,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安老夫人终于扬起嘴角淡淡的说道。

她到想看看,安怀心求上她们的一天!

“是,母亲。”

……

安心带着春蕊跟着安怀柔来到了安府的一个池塘边上,池中的荷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

原来安府竟然有这么美的地方,她当初怎么就没发现?

“大姐姐,我为二姐姐刚刚的无理向你道歉。”安怀柔一脸诚恳的看着安心道。

安心无谓的笑了笑,“无妨,又不是你的错。”

两人不再言语,都默默的欣赏园中的荷花……

片刻,安怀柔率先问道,“姐姐在王府中可还好?”

安心侧目看着面前长相甜美的女孩儿,安怀柔,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很好。”安心淡淡的说道。

“那就好!”安怀柔一脸关心,“原本成亲那日听说镇北王府大门紧闭,拒婚的流言一出,我还为姐姐担忧来着,后来听说只是误会一场,王爷竟然亲自出门迎接,想来会是一个爱护姐姐的人!”

安心听着安怀柔的话,心思一动。

“不是流言,当时萧王爷的确是不想娶我!”安心淡淡的笑着,看着安怀柔一脸惊愕,笑的更开了,“但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抗旨是什么结果,所以才不得不娶的!”

第二十四章 目的,挑拨离间

安心知道,就算她今天不说,安怀柔也肯定知道当天成亲发生的一切事情。

“大姐姐!真是委屈你了!”安怀柔一脸同情的看着安心,把安心看的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同情的!

当天不管萧锦城娶谁,他都会拒绝的!

一个强压给自己的新娘,任谁都不会真心实意的迎娶。

“柔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安心终于不耐的问道。

“这个……”安怀柔一脸为难,吞吞吐吐。

看着安怀柔一脸做作的表情,安心顿时翻了翻白眼,“既然妹妹为难就算了。还是谢谢妹妹带我来这赏了一院子的荷花。“

说完,安心转身就想走。

可是脚刚刚迈出一步,就被安怀柔拉住衣袖。

“大姐姐……”安怀柔声音中含着一丝急切,“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姐姐说,不知道行不行?”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安心转回身冷淡的看着一脸为难的安怀柔,”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春蕊知道的!”

“……”安怀柔看了看春蕊,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看着安心道,“不知道大姐姐可否知道王爷和人胜将军府大小姐交往甚密的事情?”

安怀柔一说完,就看见安怀心表情一愣,心里不禁冷笑。

“虽然大姐姐和王爷成婚的时间很短,但是自从姐姐成婚后,王爷就经常和赵小姐见面,短短几天,外面的流言就已经满天飞了!”

看着安心一脸震惊,安怀柔说的更起劲儿了,“大姐姐,你不知道吗?都怪我!我不说就好了!没事乱给姐姐添堵什么啊!”

安怀柔一脸懊恼。

安心听着安怀柔一通的话语,心里震惊不假。

没想到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萧锦城竟然已经开始和女主频繁接触了!那她应该怎么做?

她记得她在穿回来的那天晚上只写到有人想要毒害自己,章节的内容并没有写太多,也没有提到男女主的过多内容。

突然听到安怀柔这么一说,安心不震惊才怪!但是安心也瞬间明白安怀柔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挑拨离间!

这个安怀柔的手段未免太过小儿科了!难道她以为她一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会和萧锦城大闹一场,然后让萧锦城更加鄙弃自己?

这简直就是幼儿园的级别啊!

安心看着安怀柔一脸懊悔的表情,“妹妹不用太过担忧和自责!王爷何等人,岂会只有我一个正妃而已?如今王爷带我极好,就算王爷再娶几个侧室和侍妾,我也不会怪王爷的!”况且萧锦城爱娶几个娶几个,和她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她管他娶谁!

“大姐姐!”安怀柔对于安心的回答有些意外。

这个安怀心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了,就是这件事情吗?我知道了!”安心说完,转身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知道王爷和父亲谈的如何?”

“是,大姐姐。”安怀柔恨恨的应着。

“哦对了,春蕊,你去厨房给我找点吃的!我有些饿了!”安心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是,小姐。”春蕊含笑的应道。

小姐现在已经今非昔比,现在安府中任何人想要为难小姐都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面前的安怀心不管面对什么环境都应对自如,春蕊是真为安怀心高兴!

……

吃过午饭之后,安心带着春蕊在院子中闲逛。

“小姐,王爷从进府后就一直和老爷在书房吗?”连刚刚的午饭都没有吃。

“……”

“小姐,刚刚三小姐说的赵小姐的事情是真的吗?”

“……”

“如果是真的,我们怎么办?用不用我私下去打听打听?”

“……”

“小姐!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酒楼我们遇见的那对儿主仆不就是人胜将军府的大小姐,赵紫嫣吗?”

安心听着身边春蕊犹如蜜蜂般的声音,最后只能无奈的道,“春蕊!我是你家小姐!你只要关心我就行了!至于什么王爷……什么将军小姐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参与了!你也不要再提好不好?”

从刚开始到现在,每个人都会在她耳边提到“王爷”这两个字,提的她都想打人了!

“是,小姐。”春蕊一脸委屈。

她也是担心日后王爷要是真纳了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她家小姐的日子就难了!

安心知道春蕊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春蕊解释,难道要她告诉春蕊,就算她阻拦也没有用!

这本书里面,萧锦城就应该和赵紫嫣在一起,哪怕任何人阻拦都是无果的!她这个女二最后也只能当个炮灰而已。

安心估计如果她这么说了,春蕊说不定真把她当成精神病看待了!

所以,安心也不解释,有些事情该发生就得发生,她现在最主要的是,找道这个世界和现代的交叉点,她该如何回去!

“小姐!”春蕊的声音又响起。

“春蕊,没完了是不是?”安心有些不悦。

“不是,小姐,你看看那边。”春蕊的声音有些焦急。

安心顺着春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萧锦城竟然和安怀玉站在一个回廊下,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萧锦城侧身微微倾斜,看上去好像很认真的在倾听,而安怀玉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娇羞,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扑到萧锦城身上一样。

春蕊的情绪有些气愤,“没想到王爷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这个二小姐也太不知羞了吧!看看那个动作,简直要倒在王爷怀里一样!”

没想到王爷竟然是这样的人!

安心一脸好笑的看着春蕊愤愤不平的样子,就好像,安怀玉抢了她的老公一样!

“难得的郎情妾意,看着就好,何必为这种事情生气!”

安心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到萧锦城的耳中。

从刚刚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冲过来开始,萧锦城本打算让影卫将她丢出去,却在听到安心和春蕊的声音后改变了主意。

他想知道,若是在她的家里被人勾引,安怀心这个王妃是否能不在意。

可是似乎,他想错了。

这个安怀心听到他和人胜将军府小姐交往之后,竟然淡定如初,完全不在意。

而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也能淡定的说出“郎情妾意”这样的惊人话语。

这让萧锦城的心里非常不舒服,好像他对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无趣。

萧锦城微微退后几步,整个人看上去月朗风清,“麻烦二小姐不要诋毁我的王妃,也不要与其他庸俗之人一样以讹传讹!毕竟,你们是亲生姐妹。”

萧锦城微微拔高声调,让不远处的安心和春蕊听的清清楚楚。

安怀玉没想到母亲为自己千方百计寻了一个跟王爷说话的机会,正暗自高兴王爷竟然对自己一片温和时,萧锦城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安怀玉扭过头就看见安怀心正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自己。

安怀玉嫉恨的看着安怀心恨不得马上让她消失!

“王爷有所不知,我和大姐姐平日里关系最为要好,何来诋毁一说?只不过大姐姐性格有些……所以,我只是希望日后大姐姐做错事情,望王爷多多包涵而已。”安怀玉一脸妖娆的说完,还特意冲着安怀心的方向大声道,“大姐姐千万不要误会,王爷刚刚在这里有些迷路,我正好准备带王爷去找你呢!”

安怀玉一番话说完,其中内含了很多意思让安心哭笑不得!

这个安怀玉真是太小看萧锦城了,如果萧锦城是个草包也许就能被她一副单纯的话语所欺骗,认为她善妒、跋扈,让自己的妹妹对自己都异常害怕。

可是萧锦城是谁?那可是她笔下最威名赫赫的人,最最腹黑和有心机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她这么拙劣的演技所骗?

所以,安心也不解释,也不言语,讽刺的扬起嘴角,带着春蕊直接大步走到两人面前。

看着萧锦城一脸戏谑的表情,安心就知道,萧锦城就是想看她热闹!

好,既然你们都想看戏,那就一起演吧!在旁边看多没意思!

安心刚刚还扬起的嘴角顿时下滑,走到安怀玉面前,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抬起手就朝着安怀玉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啊—”

响亮的巴掌声和尖叫声一同响起……

“安怀心!你敢打我?”安怀玉怎么也没想到,安怀心竟然敢当着萧锦城的面打自己!

这个女人疯了?

“啪—”安怀心丝毫不理会安怀玉的叫喊,接着又朝安怀玉的另一边脸颊扇去!

“啊—安怀心!”安怀玉彻底被安怀心的动作惹怒了,抬起手就想反击。

可是安心怎么可能给她这样的几乎?

安心顿时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安怀玉!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那个多事儿的妈和心机婊的妹妹弟弟陪你一起去坐牢!”

安心的话成功让安怀玉停住了手,但是不甘的眼神仍然恨恨的瞪着安心,“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

第二十五章 不能白来,做点生意吧

安心再次冷笑,“就凭我是嫡,你是庶!我是镇北王妃,而你只是丞相府的一个小姐!还凭……”

安心话锋一转,直接走向萧锦城面前,笑道,“当着王爷的面竟然敢满口谎话连篇!故意诋毁我!”

“我没有!”安怀玉一脸愤愤的否认!

如果说安怀心的之前的话她毫无反驳之力,那最后的这个指控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她之前和王爷说她在外行为放荡的时候,安怀心并未听到,之后安怀心过来时她也只是一片贤淑的劝王爷多多体谅,哪有诋毁这般严重!

“安怀心!你不识好人心!”安怀玉尖锐的叫道,“我可是一直在为你说好话,没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

“哦?如果你没说谎,那就是……王爷喽!”安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接直视着萧锦城道,“毕竟我刚刚可是亲耳听到‘王爷说’麻烦二小姐不要诋毁‘我的’王妃!你说你没有诋毁我,那你是说王爷在撒谎了?”

安心一番话说完,顿时让安怀玉原本一张俏脸变的惨白!

而一旁原本看戏心态的萧锦城也因为安怀心的话眼皮一跳。

这个小女人竟然想拉他下水!

“我……”安怀玉的眼眶顿时一红,一脸委屈的看向萧锦城,“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安怀玉的话声一落,顿时低泣起来,哭得好不委屈……

萧锦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含笑的安怀心,眉毛一挑,将脸靠近安怀心的耳边低声道,“夫人好口才,好手段!”

不仅报了平日里安怀玉欺负自己的仇,还逼的安怀玉不得不顶着诋毁长姐的名声!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前院就能听到消息了!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也只是照瓜画瓢而已!”安心同样淡笑的回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耳鬓厮磨的模样顿时让安怀玉的恨的牙痒痒。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在发现有人诋毁王妃,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本王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萧锦城看都未看一旁的安怀玉,直视着安怀心道。

“可是王爷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啊,这在我自己娘家都这样,到了外面……”安怀心一脸忧虑的看着萧锦城。

萧锦城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安怀心的意图。

这个小狐狸!竟然把他自己绕进去了!

萧锦城看着面前的安怀心嘴角扬起,“萧左!”

“属下在!”萧锦城身边的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上前恭敬的应道。

“日后若谁人再敢污蔑王妃就等同于污蔑本王,违者,就地处死!”

萧锦城是谁?萧锦城可是这个南朝的战神!手握百万雄狮的堂堂镇北王!

污蔑安怀心就是污蔑镇北王,这是何等的殊荣?

安怀玉因为萧锦城的话,顿时吃惊的张大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安心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顿时心里一喜,面上却也未露分毫,只是恭恭敬敬的躬了躬身子,道一声,“谢王爷!”

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安心的心情顿时变的非常好!

有了萧锦城的保证,她相信,那些在背后想要动歪心思的人一定会消停一段时间。

“王妃与本王是不是该回府了?”看着安怀心春光满面的样子,萧锦城也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非常好。

“是,王爷。”

现在萧锦城说什么,安心都只会说‘好’!

人家把自己的名声和她都捆绑在一起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立马在心里为萧锦城点了几百个赞!

聪明帅气又多金!为人腹黑很上道!

她这个人设真是很完美!

安心此时完全忘了自己前不久刚刚否定萧锦城人设的事情了!

回去的马车上,萧锦城唇瓣上翘,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安怀心,墨玉般的瞳仁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安怀心……安坏心……

安心早就发现,座上马车后,萧锦城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自己身上,但是仍当做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安静坐着。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转,萧锦城的目光越来越诡异,这让安心再也无法忽视了。

“安府有女安坏心,心如蛇蝎貌比妖,男人见了不敢娶,女人见了赶紧跑……”萧锦城薄唇轻吐,声音缓慢。

如果他说的不是安心在外这么不好的名声,安心此时会觉得他在念诗。

“没想到本王也会有一天被人算计……”萧锦城自言自语的说完,还自顾自的轻笑了一下。

“……”

安心不语。

这萧锦城不是想报复自己吧。

可是安心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后,对方却像是没事一样闭起眼睛假寐起来!

纳尼?还带这么玩的吗?把别人弄的紧张兮兮之后,自己反倒睡觉了?

他不会又在怀疑什么吧!

安心看着闭上眼睛的萧锦城,气愤的隔空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我做一个右勾拳,右完事是左勾拳,再来一个……

“王爷,到了。”

就在安心在萧锦城面前比比划划的时候,萧左的声音突然在马车外响起。

安心顿时一惊,想要收回手,可是却不知何时萧锦城已经睁开双眼,两个人的目光直接对上。萧锦城反射性的一把握住面前停留的白嫩的小手,然后直接将安怀心带入自己怀中,邪笑道,“王妃这是投怀送抱?”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感觉得到一清二楚。

安心想要挣扎,但是萧锦城却紧紧的按止住安心的手,让她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萧锦城!”安心此时又羞又怒。

马车都已经停下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掀开帘子看见他们此时的动作,那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恩?”美人含怒的声音越发让萧锦城笑的开怀了!

依人在怀,鼻尖留香,原来女子的身子可以这么软!

“快放开!来人了!”安心感觉自己双颊发热,两人暧昧的气氛顿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随着安心的话落,萧左的声音又在马车外响起。

这次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疑惑。

萧锦城低笑两声,轻轻的松开了紧握着安怀心的手,“我还有事,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声音温柔。

“哦。”安心傻愣愣的应了一声,赶紧下了马车。

看着萧锦城的马车走远,安心仍感觉此刻的心跳非常的不正常!

啊,她是怎么了,怎么能对着书里面虚幻的人物心跳加速呢!

安心懊恼不已。

……

萧锦城的晚饭,仍然没有回来吃。

安心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狠狠的吃着……

笨的!自己怎么能相信这种人的话!还说等他回来吃饭!这天都黑了也没回来!要等他回来说不定自己早就饿死了!

这个萧锦城,说话从来就没算过数!亏她还真相信……

安心一边吃,一边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可是在安心接连吃了三碗饭后,萧锦城也没有出现!

“小姐,别等了!王爷说不定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春蕊将安心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笑着劝道,一副了然的表情。

“等?等谁?”安心假装没有听懂的问道。

“当然是王爷了!奴婢在车边都听到了!”春蕊笑的越发开怀。

能看见小姐和王爷相处的这么好,她做奴婢的也很开心!

“谁等他了!我今天这是太饿了,所以吃的多一点!这吃得多,时间就要长!这很正常嘛!”安心一脸不满的解释。

她可没特意等谁!

她才不管他来不来吃饭呢!不来正好,满桌子的饭菜自己一个人吃,多爽!

“是,小姐没有等王爷!”春蕊话中的笑意不减。

“算了,算了,不吃了!饱了!”安心看着春蕊的笑容就不舒服。

几个婢女纷纷上前,将剩的饭菜端下去……

“春蕊,我的陪嫁现在都在哪?“安心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问道。

自从穿回到这里,这入口的茶水也慢慢的适应很多!

“回小姐,都在库房里呢!”春蕊一脸疑惑的表情回道。

“如果我想用些银子,需要什么手续?”安心继续问。

“按照王府内的规定,伍佰两以下的银子,王妃可以自己决定,伍佰两以上的银子,必须有王爷的首肯或者手印才可以!”春蕊不明白小姐怎么突然提这个。

伍佰两……

“买一栋像我们去过的德福楼需要多少钱?”安心对这里的钱财通用数并不是很了解。

“那个……一万两吧!”这一点春蕊也不太肯定,但是肯定很贵就是了!

一万两?

那岂不是只能有萧锦城的手印才可以取吗?

娘的!

自己的东西都取不出来!

“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平时,小姐对钱财之事并不感兴趣的啊!

“我想做个小买卖!”安心看着春蕊好奇的小表情,顿时恶趣味上来,“想不想知道干什么买卖?”

春蕊越发好奇,不住的点了点头。

安心勾勾手指,让春蕊更靠近自己一点!这屋外还有别的婢女呢!听见多不好!

反正早晚她都得让春蕊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毕竟她还需要春蕊的帮助才可以完成!

春蕊慢慢的靠近安心的身边,安心将头凑到春蕊耳边悄声道,“开个鸭店!”

第二十六章 拿钱好办事,私了不追究

鸭店?

小姐怎么想卖鸭子了?

“小姐……”春蕊一脸疑惑,“卖个鸭子用不了几个银子的!”

“笨!”安心有些无奈的用手轻点了春蕊的脑袋,“我是说开个男倌店!”

男倌?不就是……

“小姐!”春蕊一脸吃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姐竟然有这种想法!

“这可是万万不可的!”春蕊俏脸一片通红,慌忙的摆手劝阻道,“如果这种想法被王爷知道……”

“管他!”安心一脸不可置否。

她已经想好了,暂时先不管回去不回去的事情了。

既然她已经穿回来就应该找点事情做!

本来她就想着如果自己写穿越文,就一定要写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

开个鸭店,坐拥无数美男……想一想,安心都觉得生活越来越美妙了!

“小姐!”春蕊仍想要继续劝说。

“好了!春蕊,我可告诉你,这个想法谁都不许说!我们先找机会弄些银子!”她记得,她的嫁妆里可有不少铺子呢!既然萧锦城已经对外宣称王府内的事情都由她管理,那她就“好好管理”一下。

“……”

春蕊看着安心一脸兴奋的表情,内心一顿哀嚎!

这下可好了!脖子上的脑袋说不定哪天就得搬家了!

……

一夜好梦。

安心刚刚起来洗漱,春蕊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那日下毒的惜春并不是受任何人的指使,就是想要报复她当初不伸援手的仇,所以才自己想要毒害她!

鬼话!打死安心她都不相信会是惜春自己的行为!凶手是谁根本就不言而喻!

萧锦城!你这明显的就是知道谁是凶手而故意包庇那人!

安心冷笑一声,随手将毛巾扔给春蕊道,“走,看看咱们的镇北王是如何审问犯人的!”

她到想看看,萧锦城到底想怎么做!

安心带着春蕊到了前院,就看见惜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幸好安心没吃饭要不然都能吐出来!

看见她过来,萧锦城微微一笑,冲着安心招招手:“心儿快来,想要毒害你的凶手已经查清楚了,心儿想要如何处置?”

安心心里冷笑,面上平静的坐在萧锦城身边,冷静的开口,“这人是王爷抓的,案子是王爷审的,如何处置,自然应该由王爷定夺!”

查清楚了?怎么查的?

萧锦城笑的越发的深了,“心儿,这个婢女想要毒害的是你,你难道就不想报复一下?”

报复?安心平淡的看着面前被打的不成形的人,心里不禁有些感叹。

这古代人的愚忠,在现代已经都灭种了!

安心扭过头,看向萧锦城,声音波澜不惊,“一切凭王爷做主就好。”

萧锦城今天似乎有些咄咄逼人,“若本王一定要让心儿拿个主意呢?”

安心对于萧锦城的态度很不满,声音中不自觉的有些许情绪流露,“如果非要问我,那就将人送到官府去吧,我相信朝廷自有法度处理。”

萧锦城听闻,微微一笑,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口中说出的话却让周围的人如坠地狱,“官府?在这里,本王说的话就是法度,既然心儿不给出意见,那就杖毙吧。”

简单的一句话,决定了惜春的生死。

跪在地上的惜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住自己的人猛地朝安怀心扑去,“安怀心!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王爷只是被你蛊惑住了,你根本就配不上王爷,只有井儿姐姐……”

就在惜春即将扑到安心面前时,井儿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一脚直接踹过去,“惜春,休要胡言,你太让我失望了,枉费我对你情同姐妹,没想到你竟然敢下毒谋害王妃,你真是枉费我当初救你一命。”

听着井儿一声比一声大的斥责,安心冷眼旁观,面上没有一丝不适,反倒是一旁的春蕊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样血腥的场面,她们何时看过!

安心转回眸看向萧锦城,别有深意的说道,“王爷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人送到官府。”

安心看着面前演戏的两人,顿时一阵反胃。

这戏演的太假!也太恶心。

“哦?王妃还有别的意思?”萧锦城一脸疑惑,但嘴边的笑容却泄露了他知道的事实。

这个安怀心果真不简单!

“整个事情到底是不是惜春做的你知,我知!如果王爷想要这么草草了事,把我的安危放在一旁的话,那我就有必要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呆着这个镇北王府了!如果今天王爷不给我个说法,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哪怕我安怀心没有这个能力,我也相信,自会有人来彻查!”安心说的简单,但是其中的威胁意思很明显。

如果王爷不付出点代价或者给出个保证什么的,她安怀心,就一定会彻查到底!他想护的人究竟能不能护住,或者说,他想不想让其他人参与王府的事情,就看萧锦城的决定了!

安怀心的话让萧锦城的眉毛一挑,嘴角的笑容加深,“那王妃的意思是?”

“王爷有没有听说过‘私了’这个名词?”安心一脸平静的说着。

明人不说暗话,安心也不打算和萧锦城绕弯子!

正好她缺钱,他有钱!各图所需,再好不过!

况且他们的目的又都非常明确,一个想要保人,一个想要些钱财而已……

而惜春,就是代罪羔羊!

想要让她认了这个凶手,好!那他就得付出一些代价了……

“私了?这倒不曾听闻,本王倒是想听一听。”萧锦城的双眼深深的看着安心。

“既然王爷不想要抓住真正的凶手,那我也可以不再追究…….”安心看着前面的井儿缓缓的说道,“但,毕竟受伤的人是我……所以,我想要一些心灵受创费,惊吓费……还有,后续治疗费!”

“……”对于安心所说的一大堆没有听过的词,萧锦城并未听懂,但是他却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安怀心这是在和自己谈价钱!

“那王妃认为这件事情需要多少钱才能让你不再追究?”萧锦城含笑的反问。

“一千两……”看着萧锦城带笑的眼睛和挑起的眉毛,安心的声音含着丝丝的恶意,“黄金!”

一千两黄金,买你一个姘头的生命,应该不算亏!

安心看着萧锦城皱起的双眉,“怎么?难道王爷嫌多?”

看着一脸奸猾的安怀心,萧锦城松开眉头,爽朗道,“好!一千两黄金!”

他很好奇,这安怀心费尽心思要这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我们已经谈好了,那心儿应该知道皇太后问起该如何回答了吧!”

萧锦城看着安怀心目光锐利。

“放心,既然你肯出钱,我怎么会做毫无诚信的事情!”况且她才不会没事进宫告状去呢!

一想到皇太后那个老妖后,安心感觉浑身都一阵恶寒!

既然两个人已经达成共识,安心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王爷,我先走……”

“心儿既然认了,那就留在这里看着吧,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萧锦城一改刚刚凌厉的眼神,一派温和的说道。

腹黑!安心暗骂一声,但是人家王爷不让走,她也不能离开!

只能端坐在一旁,望着被杖毙的惜春,心嘘不已。

不是她不想救她,而是她不敢救!安心不是傻子,像惜春这样的人,如果你救了她,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在毒害自己?

惜春也许无辜,但是她如果没有邪念又怎么会被人利用?

如果她当时没有怀疑的喝下那碗汤,说不定现在死的人就是自己!

……

站在一边的井儿一直将头低的很低,想起今早萧左的警告,井儿满眼的嫉恨。

“井儿,王爷让我问你,惜春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萧左满眼痛色的看着她。

“不是,我为什么要去害王妃?”井儿直接否认。

“井儿,你应该知道王爷的脾气!”萧左想不明白,井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办这么糊涂的事情!

“……”

“王爷会保下你,但是,你也不能在继续留在王爷身边了,王爷安排让你降为二等丫鬟去厨房帮工。”刚开始听到萧左的话,井儿一喜,接着如坠地狱。

降为二等丫鬟去厨房?她不想去厨房那种油腻腻的地方,“那王爷身上的毒怎么办?”

没有她在身旁,王爷的身子交由谁打理?

“这件事情,王爷已经安排好了,还有王爷交代,看在你这么多年真心为主的份上,只罚你100鞭,日后好自为之。”

井儿沉默。

100鞭,对于她这种毫无武功底子的人来说,不死,也剩半条命!

“井儿。”萧左看着一脸倔强的井儿,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吃了它吧!可保你一命。”

春蕊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口含在嘴中……

望着身边出现的刑罚人,接着毫无怨言的跪在地上……

一双眼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怨毒……

……

想起自己受的鞭刑,井儿眼里的戾色越发的阴狠,王爷现在虽然保下来自己,但是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王爷的信任。

背后的灼痛是王爷对自己的警告!如果她在敢随意伤害王妃,就不会在是单单的鞭刑了!

没想到,安怀心竟然这么被王爷看重!

井儿越想越觉得不甘,悄悄抬起头朝着坐在首座男子身边一脸淡定的安怀心看去,目光阴毒、狠辣!

安怀心!你必须死!

第二十七章 鸭倌选址,锦云楼

经过了早上一番的场面,安心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看见东西就作呕。

只能稍稍喝了一点汤水就命人撤下去了。

“春蕊,日后在府中行事一定要小心!”安心一想到早上的事情,就觉得萧锦城有很多疑点。

他为什么偏偏要保下那个叫做井儿的丫鬟?

平日里也看不出他对这个井儿的有多在乎啊!

想起前几次,井儿口中提起的药浴……难道,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春蕊,你去打听打听,王爷身上有什么病?为何天天需要药浴?”她可不记得男主是个病秧子!

“是,小姐!”春蕊小心的应道。

“还有,你这称呼也要改一下。”安心突然想起,今天春蕊在一旁唤自己小姐时,她明显的看到萧锦城皱起的双眉。

虽然萧锦城没有阻止,但是明显对于春蕊的称呼很不满!为了避免日后有麻烦,她们从现在起一定要小心谨慎。

安心总感觉,萧锦城不会这么轻易的把银子给她!

一想到萧锦城腹黑的样子,安心顿时觉得浑身难受,脑袋也有些隐隐昏眩。

“是,小……王妃!”听到安心这么说,春蕊才意识到,自己的称呼的确有些不妥,不禁暗骂自己一声!

幸好王爷不追究,也从来没有过问过,要不然她肯定难逃一罚。

一想到王爷,春蕊就看着面前一脸沉思的安心,如果王爷知道王妃想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痛快给了吧!

安心晃了晃头,感觉身体有些乏累。

不应该啊!昨晚睡的很好,早上起来精神头还很足呢!

估计是刚刚的血腥引起的一些生理反应吧!

安心也不在意,直接吩咐春蕊,“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府。”

既然钱已经弄到手了,那下一步就是选址了!

这开个‘鸭店’位置一定得选个好的!要不然哪有生意上门啊!

安心自己都觉得,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是有什么难事第二天都能解决,简直就是风生水起啊!

……

安心换上一身男装,带着春蕊从小门溜了出去……

殊不知,她的一切行动都在萧锦城的掌握中。

“王爷,王妃带着那个丫鬟,穿着一身男装从后门走了。”萧左拱手向端坐在案上看书的萧锦城说道。

“嗯。”

萧锦城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言语。

“卑职已经安排萧右跟上去了。”

“嗯。”

“王爷,王妃到底想干什么?”萧左实在太过疑惑,这个安怀心不仅和传闻中的大相径庭,所有的行为也让人费解,他实在想不出,王妃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边境最近盗匪猖獗,皇上已经调萧亦然带五千精兵前去平乱了。”这人吃马喂,银子是必须的!萧锦城一边说,声音一边低沉,“安怀心既是太后派来的人,这些银子也必定会用于太后之手!”

“可是,王爷……这王妃前不久还曾晕倒在嘉庆宫里。”萧左说的有些犹豫,“况且,莺歌苑传回来的消息也说安怀心只是声明不好,与皇太后并无半点干系。

“是吗?”萧锦城冷笑一声,眼神阴冷,话语冰寒,“让萧右跟紧她!”

一个人的样貌可能改变,声音可能改变,但是一个人的心性却不会改变。

莺歌苑之前调查的安怀心为人懦弱却很孤傲,并不善于与人言谈。

可是府里面的安怀心,能言善辩,攻于心计,借着井儿的事情狠狠敲了自己一笔,这样的安怀心绝对不会是丞相府里那个声名狼藉,懦弱不言的人!

况且她突然之间要这么多钱,难保不是为了萧亦然剿灭叛贼用的!

至于有没有关系,今日就能知晓!

“是。”看着萧锦城严肃的表情,萧左连忙应声。

希望萧右今天会带来不同的消息。

可是一连几天,萧右都只是说,王妃带着那个叫做春蕊的丫鬟私下打听店铺,酒楼是否有转手的,并没有和宫里有任何联络。

“王爷,王妃一大早又带着人出去了,还在账房支了五千两的银票也一并带走了。”萧左恭敬的汇报。

“锦云楼的地契和房契都交给王妃了?”萧锦城一边翻看手中的书籍,一边随意的问道。

“是。”萧左回道,“已经安排好人,全部交给王妃了。”

“嗯。她还需要什么,让萧右安排吧。”他到想看看,这个安怀心究竟要干什么!

“是。”

……

安心带着春蕊一连几天早出晚归,终于相中了一家不错的门面,安心已经花钱买了下来也找好了装修的工人及画师估计月余就能完成。

看着面前的二层楼,安心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虽然房子破旧了一点,但是好在够大,地点好!她相信,只要好好休整一下店面和屋内的装饰,这里不久就会是一个全城所有贵妇聚集的豪华‘鸭倌’!

“春蕊,银子送过去了?”安心转回头问着。

“银子送过去了,老板说明天就开始动工。”春蕊回道。

“告诉他们既要快,又要稳,全部都要按照我画的要求来装修,绝不能有一点马虎,银子肯定是不能少了他们的!”安心细心的吩咐着。

“是。”春蕊笑着道,“小姐,没想到我们可以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春蕊现在说起来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锦云楼以前可谓是风光一时,后来不知为何就突然闭店,闲置起来,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人家老板着急出售,也许她们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这么好地点的房子呢!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真的很顺呢!”安心笑叹一声。

“小姐,最近几日我看你的脸色非常不好,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身体有些吃不消啊!”春蕊一脸担忧,关心的问道。

“没事……”安心伸手抚了抚额头,“也许是最近几日休息的不太好,加上我们这一天天跑来跑去的,身体就是有些乏累,回去洗个澡睡个觉就好了!”

最近几日的确有些忙,再加上总是感觉隐隐有些头痛,睡眠不好,所以安心此时的脸色看上去非常的苍白。

“那小姐,我们今日早些回去吧!”春蕊连忙劝道。

“嗯。”安心笑着应了一声。

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终于可以放松心情,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安心回头看了看锦云楼,这名字真心不错,很有诗意,就是不太适合给‘鸭倌’取名。

这回去之后,她还得想想牌匾应该写什么名字才适合!

安心带着春蕊缓缓的往王府的方向走,好巧不巧的,偏偏又走到了‘德福酒楼’门口。

“小姐……那是不是我们家王爷?”春蕊一把拉住正往前走的安心,低声惊呼一声。

安心顺着春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一身粉红的赵紫嫣和一身白衣的萧锦城。

两个人坐在临街的窗口位置上,正在谈着什么!

呦呵,一个有妇之夫,一个黄花大闺女,两个人好不避讳。

“什么我们家的!”安心伸出手轻敲了一记春蕊,“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本来就是一个女二,这男主女主在一起有什么。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安心却故意忽略。

看着春蕊一脸不满的表情,如果现在她告诉春蕊,以后她这镇北王妃都是人家的,说不定春蕊都能一口气背过气去!

安心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春蕊道,“走吧,好累。”

“可是小姐……”春蕊不愿走。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不打招呼的就走?至少也应该过去打个招呼,一是提醒王爷莫要和一个将军小姐走的这么近,二来,也是让这个赵小姐知道,这镇北王府可还有个王妃在呢!

岂能看见就躲?这小姐当时对付二小姐的手段都哪里去了?

看着春蕊倔强的小脸,安心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有些话还是得和春蕊说明白,省的以后这小妮子给自己添乱!

“春蕊,这王爷喜欢谁,爱和谁吃饭,咱们管不着,也管不了!且不说王爷身份尊贵,就说这南朝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这王爷早晚都会纳侧妃,纳侍妾,难道,我能一直霸着王爷吗?”如果男人真要靠天天守着,看着才能专心对待一个人,那这个专心也只是一个虚假的幌子罢了!

“春蕊,女人不能总是围着男人,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也要活出自己的生活!这靠山吃山也总有吃空吃垮的一天,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来着安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开店的原因。”安心慷概激昂的说完,就看见春蕊从刚刚一脸气愤不满,变成了一脸委屈及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当安心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激的时候,没想到,面前的春蕊竟然一把将自己抱住,声音哽咽。

“小姐!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出去开店了!我理解你,我支持你!我们回家!我们要自己养活自己!”

第二十八章 一石三鸟,谋略过人

原来小姐已经把今后的生活想的这么明白,这么透了!原来她是怕王爷以后有了侧妃之后,自己无人依靠而给自己留条后路。

亏自己还是小姐最贴身的人,竟然连小姐的心思都不能理解!

春蕊越想,越觉得替自己的小姐委屈!越是自责,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春蕊突如其来的几句话,让安心一瞬间的怔愣,之后更是哭笑不得!

原来这小妮子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以后总是把自己往王爷那边推!

“好了,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安心一脸好笑的看着满脸哭成花猫的春蕊,无奈的问道。

“嗯。”春蕊应着。

随后两人相偕离去。

……

“王爷?”赵紫嫣看着坐在对面的萧锦城轻唤一声。

可是对面的男人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叫唤一样,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窗下的某一处。

赵紫嫣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看见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子纤细的背影。

是谁?竟然能这么轻易的在自己面前夺去王爷的注意力?

“王爷?”赵紫嫣不死心的又唤一声。

看着那抹蓝色消失在路口后,萧锦城的视线才缓缓转回来,看向面前粉目青黛的赵紫嫣,声音清淡,“赵姑娘有事不妨直言。”

最近朝野动荡,赵将军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他大概已经猜到这赵姑娘今日约见他的意图了!

“王爷……”赵紫嫣有些为难的皱起柳眉,原本她以为和萧锦城有过几面后,两人会略有些熟悉,但是她发现萧锦城不管在何时都会给人一种距离感。

就像现在,两个人明明面对面的坐着,但是他却给人一种生疏感,让人不敢与之亲近。

最近安府的嫡小姐安怀心嫁入萧王府后,坊间传闻日趋增多,大多数说萧王爷对妻子关心备至,迎亲当日亲自相抱进府,后又因为妻子在皇宫受辱与太后发生口角,娇宠之情不胜枚举。

可是赵紫嫣却不这么认为。

萧锦城为人淡漠不易亲近,不可能会轻易爱上那个太后旨给他的安怀心,更何况现在的镇北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朝中局势有多动荡她也曾听父亲说起,皇太后和新皇都对镇北王府虎视眈眈,萧锦城这个时候表现出对这个安怀心如此在乎,未必就是好事,掩人耳目倒是有可能!

“我父亲奉旨已经随荣世子出城平乱了……”赵紫嫣声音轻缓,带着丝丝犹豫,“不知家父临走之时可曾和王爷说起过什么?”

萧锦城未语,但是脑海中一下子就想到赵将军走时托人给他的书信及‘东西’。

萧锦城双目不由得一沉。

“看来,家父的要求让王爷为难了……”赵紫嫣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这人美,察言观色也非比寻常,看见萧锦城的眸光一暗,立刻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临走之时必定已经将话说到。

“年幼之时,家父和家母说的话,我曾经偷听过,虽然年幼,但是我一直将他们的话谨记于心,长大后,听闻王爷骁勇善战就已经心生爱慕,总想着日后嫁于王爷……没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赵紫嫣说的柔情泪意,美人垂暮,“既然家父的要求让王爷为难,那紫嫣就不打扰王爷了。”

说完,就已经站起身。

好一个以退为进,萧锦城挑了挑眉,这个赵紫嫣果然聪明!

“赵小姐请留步。”萧锦城声音低沉,“赵将军已将兵符送到我手里了,既然赵小姐知道我与你父亲的交易,必定也知道,先皇在世之时的确为我俩旨过婚,但是,旨未下,人先亡,所以当时的婚约也做不得数。”

赵紫嫣看着萧锦城淡漠的脸,心里一痛。

没想到,萧锦城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不过,既然是我答应的事情,我必定会信守承诺,只不过……”萧锦城声音有些冷道,“希望赵小姐不要后悔!”

他本以为,赵将军已将当年先皇的玩笑忘记,因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数年后,赵将军竟然以此作为交换兵符的筹码。

且不说,他萧锦城最讨厌受人威胁,单说他所提出的要求,就让萧锦城十分反感。

“既然赵小姐同意,那明日就进府吧!”萧锦城说完,冷然起身,“希望赵将军不要让本王失望。”

交易就是交易,他既然答应了赵将军的要求,那么同样的,他的要求,赵将军也一定要办到!

“是,我一定转告家父,必然不会让王爷失望。”赵紫嫣强忍着心里的痛和微红的眼眶,声音婉约的回道。

看着萧锦城毫不留恋的背影,赵紫嫣强忍着泛红的眼眶扬着嘴角对着身后的婢女说道,“传书信于父亲,告诉他:勿念,保重。”

说完这四个字,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滑落下来……

他们赵家为了萧锦城已经付出了一切,现在自己的父亲也要为萧锦城付出生命,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就算是用爬的,她也一定要爬进萧王府,辅佐王爷夺回大统。不能让他们赵家的血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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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荒唐!这军符怎么能说丢就丢了?”

嘉庆宫内,传来一声尖锐的怒责声。

“哗啦—”萧太后一脸怒容,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炎儿应该直接下令,将赵之瑞即刻问斩,安稳军心。”萧太后双目凌厉的看向身旁仍然稳坐的儿子,说道。

“母后,勿急。”小皇帝萧锦炎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方寸大乱的表情,不禁说道,“还有亦然在呢!我们应该相信他!”

萧锦炎虽然年幼,但是头脑却很灵光,“不过这件事情肯定和皇兄脱不了关系,现在既然兵符已经丢了,就算砍了赵之瑞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没有兵符,亦然在那边该如何?”

萧锦炎虽然年幼,但就像是成年人一样,遇事非常冷静,只不过双眼出现的光芒却委实过于奸猾。

“好!好你个萧锦城!好一个一石二鸟!既拿走兵符,让亦然无兵可用,又可以陷害亦然丢失兵符!”到时候剿匪不成又丢了兵符,两罪并罚,等于斩断她们一臂啊!

萧太后一边怒言,一边咬紧牙根儿看着萧锦炎,“下旨找萧锦城,让他赶紧派兵增员,不然就定他个抗旨不尊!”

“母后!”萧锦炎一脸无奈,眼中折射着精光,“皇兄他就等着我们这么说呢!”

如果他们想让萧锦城出兵,就必定要把军权重新交予他手。萧锦城这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要看着亦然死吗?”想起自己的孙子,萧太后眼眶蓦地变红。

萧亦然的母亲萧琴为了南朝的和平早早就嫁给了番邦的一个小国,没成想,嫁过去短短几年,番王就病故了,留下她们母子在那儿受尽冷落。

后来先皇将他们母子接回来,赐了一块封地,远居京城,算作对琴儿的补偿了!

哪怕她后来老年得子,也并没有将他们母子带回京城居住。

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女儿一直有所愧疚,总想着想要好好补偿自己的女儿,如今自己的小儿子终于当了皇上,她想着借由这次的军功好让亦然名正言顺的参与朝政,返回京城,可是,没想到萧锦城竟然这么狠,生生断了自己孙儿的活路!

这让她如何能够冷静?

看着自己面前年龄还小的儿子,萧太后的声音有些急切,“炎儿,你说该怎么办?”

对待这个小儿子,太后一直都是非常宠爱并且相信的!

虽然他才只有14岁,但是从小就非常聪明,在某些事情上,心思和手段远远超过那些年长的人!

“母后放心,亦然昨天已经传来书信,他已经找到应对之法了!我们还是静待消息吧。”对于和自己年龄相当的萧亦然,萧锦炎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萧亦然能够化解这次危机,那他才会相信,萧亦然会成为自己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宝剑。

如果他失败了,那么对于一个毫无用处的废剑,他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好吧,既然亦然说有办法,那我们就再等等!”萧太后的声音因为萧锦炎的话而有所平静,“可是,萧锦城那边……”不会在有动作吗?

“母后,你忘了,他身边不是还有可以让我们利用的人吗?我们也可以给他找点事情做!”萧锦炎说完,脸上露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阴狠表情。

“他身边?”萧太后疑惑道。

“安怀心啊!这个女人也应该做点什么了,不是吗?”之前上演的苦肉计应该瞒过了所有人,萧锦炎不得不承认,安怀心的确有些手段。

现在就算安怀心真的做了什么有损镇北王府的事情,萧锦城应该也不会怀疑她!

“她?”萧太后一脸不屑的表情,“那个女人能有什么用?”嫁到镇北王府这么多日,也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

第二十九章 女主进府,咄咄逼人

说不定早就被萧锦城迷得神魂颠倒,忘记自己是谁给她旨了这一门亲事了!

“母后可别小瞧了这个女人!”萧锦炎可和萧太后的看法不一致,“最近皇兄对待此女可格外用心,不仅将府中之事交予她手,更可以让她随意进出王府。”这样的待遇,可是任何人都不曾有的。

这萧锦城对待安怀心很是特别,到底是谁迷了谁,现在还不好说!

“是吗?”萧太后对于这件事有突然有些兴趣,“那好,我马上让人和她联系,相信她应该知道,这天下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应该听谁的吩咐!”

原本是想借着安怀心的恶名,好打压一下镇北王府的盛名,没想到此女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这倒叫她有些吃惊。

“恩,母后,这件事情要尽快办。”迟则生变。

“嗯。”

……

早晨起来,安心就感觉身体极度的虚乏,身体说不出来的难受,连话都懒得说。

可是,不想起来也得起来,自己的‘鸭倌’还在装修中,今天她还得去监工看看呢!

安心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旁等候的春蕊赶紧上前,“王妃,要不然我们今天就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春蕊满脸关心。

“不用,我没事!”安心一脸放心的安慰,然后就像是随意问起一样,随口道,“萧锦城呢!”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嘴里提起这个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

“王爷昨晚过来一趟,但是见王妃已经睡下就走了。”春蕊将手中的毛巾递过去。

“哦。”昨晚上来过?她还以为,这大哥消失了呢!

算了,不出现更好,省的她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明明知道自己和这个人不会有什么结果,结局都已经定下了,而她也不想改变。

可是,每当那个男人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心跳总是会不自觉的加速!

也许看见美男都这样……

想到美男,安心嘴角扬了起来!

美男环绕的日子还真是越来越近了!

一想到这点,安心感觉突然间精神十足。“春蕊,赶紧布菜,好饿!”

吃饱饱,早早跑,鸭倌马上就装好!

简单的吃完饭,安心赶紧准备换衣服……

“王妃。”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谁?

安心看向春蕊,示意春蕊出去看看。

春蕊点了点头,“等等……”然后赶紧跨步出去。

安心继续手上的动作,等到衣服换完,春蕊也进来了……

“什么事?”安心一脸不经心的问道。

“王妃……”春蕊一脸为难,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干嘛?”安心笑道,“怎么一脸哭丧的脸啊!”

“那个……”春蕊一边吞吞吐吐的说着,一边看着安心的脸色,“刚刚前院的丫鬟来报……说……人胜……将军府的大小姐……过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春蕊废了半天的劲才缓缓说出来。

人胜将军府的大小姐?赵紫嫣?

“来就来呗?是让我过去招待?”安心问道。

也是,毕竟是镇北王妃,是应该出去招待一下。可是,她现在可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呢!

“王爷不在吗?让他……”安心想着让萧锦城应付一下,毕竟人家是女主,这男主理应出去的,她一个小三去见什么?!

“不……不是,赵小姐带着行李……准备搬进来住。”春蕊憋红了一张脸,终于说出来!

“……”纳尼?

这么快?她自己还没有安排好退路,这女主就要搬进来了?

这萧锦城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王爷呢?”安心顿时有些心急。

春蕊眼眶蓦地变红,“王爷一早就出府了。”

出府?还一大早就出去了?

“管家请王妃出去安排一下赵姑娘的住处。说王爷走时交代了,府内的一切事情需听从王妃安排。”

她安排住处?人都带进来了,现在听她的了?

安心越想越生气,看着面前一脸为自己抱不平的微红眼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管!”安心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告诉管家,这人是谁领进来的,谁就去安排!”

她可不是负责擦屁股的!

“可是管家……”春蕊有些犹豫。

“就告诉他是我说的!”安心一脸无谓。

一想到萧锦城竟然把赵紫嫣带进府,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这个臭男人!就算是对待房客,也得提前一个月通知对方搬家吧!

他这算什么?竟然不通知一声,就将女人领进家门了,这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就算是在这南朝,丈夫想要纳妾,也得先和她这个正妻支会一声吧!

……

安心自己都忘了,她刚刚还说自己是小三来着……

看着春蕊在自己面前踌躇不前,安心恨铁不成钢的道,“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赶紧安排赶紧完事!”

安心也不换衣服,直接一身素衣,领着春蕊朝前厅大步而去。

人还没走进前厅,就听见身边路过的丫鬟们窃窃私语,“天哪,真是太美了。”

“是啊,这媚眼丝丝入骨,难怪能把我们王爷迷住。”

“是啊,人家可是南朝第一美人,冰清玉洁,哪像我们王妃……”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刚开始王爷四鬼迷心窍,被她骗了,这不,才短短几日,王爷不是就把人家赵小姐纳进府了?”

“赵小姐不是来做客吗?”

“做客?笨啊!一个闺阁女子来镇北王府做什么客,明摆着就是朝着王妃之位来的!“

……

虽然嫁进府只有数日,但是安心却不想原来王府内的人都这么想自己的!

看来这赵紫嫣一来,镇北王府也开始不安生了……

安心装作没听见一样,昂首挺胸的带着春蕊步入正厅。

“王妃!”管家一看见安怀心走进来,双眉不由的一紧。随后缓步上前道,“王爷离开时交代,赵小姐进府后需由王妃安排住处。”

没有搭理躬身的管家,安心神情自然的走到主位上直接坐下,左手随意的轻点一下桌子。

一旁的春蕊看见安心的动作后,连忙将茶杯斟满,递上。

安心神情淡然的将茶杯递到嘴边轻抿一口,然后缓慢的放下后才抬眸看向一侧的倩丽身影。

不语,沉默的打量。

赵紫嫣从安怀心进门开始就一直坐在侧坐未起身,按照道理,她应该起身对安怀心行礼,毕竟安怀心现在是镇北王妃。

可是她就是无法起身,市井的流传她也有所耳闻,让她主动朝这样一个名声的女子屈膝,她的骄傲不允许。

看着一脸坦然容貌不俗的安怀心,赵紫嫣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她与安怀心从未相识,以前世家子弟举办的宴会,安怀心也从未参加过,所以自己对安怀心应该是陌生的。但是为什么今日一见,她竟感觉莫名的熟悉?

“管家?”半响,安心看着仍就坐在侧坐的美丽身影,转首看向身边的管家,“王爷如何交代的?”

“王爷说,今日赵小姐进府会暂住几日,具体听从王妃安排。”管家恭敬的回道。

“嗯。”安心低应一声。

面前的赵紫嫣一身粉色衣裙,衬得小脸越发娇媚可人,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月余,如今这么一看,安心不得不感叹,这赵紫嫣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啊!

这样一张倾城之容的确是现代整容脸比不上的!

“果然是个美人!”安心静待片刻,突然感叹一声。

只此一声,反倒让周围的人一阵惊愕,赵紫嫣面庞一片通红!

“王妃过誉了。”赵紫嫣娇红着脸,淡声道。

她以为安怀心应该会为难自己,刁难自己,讥讽自己,不曾想,这安怀心对着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夸她美!

而且还是用那种感叹的声音。

一时间让赵紫嫣有些错愕。

……

看着这么一个美人坐在自己面前,连安心都感觉自己心里一片涟漪,更何况身为男子的萧锦城了!

刚刚还因为萧锦城而生气的心,顿时降了下来!

算了,人家男主和女主在一起,自己在这儿瞎生什么气,赶紧找好自己的后路才是真!

原本怒气灼灼的心,因为美人的一抹红而烟消云散……

“不知赵姑娘对待住所可有何要求?”安心嘴角轻扬,声音轻缓的问道。

“客随主便。”简短的四个字,算作回答。

赵紫嫣的态度让一旁站着的春蕊都有些看不过去。

这赵紫嫣未免太高傲了一些。

且不说见到王妃应该行礼,单说王妃询问事情,就应该起身恭敬回答。

这赵紫嫣明摆着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好,那管家,就将赵小姐安排在东苑的客房吧!”安心对赵紫嫣冷待的态度不以为意。

直接吩咐管家安排。

当初在德福楼赵紫嫣也是这种态度对待自己,所以安心并未放在心上。

这萧锦城住东苑,把赵紫嫣安排在东苑的客房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看看,她这王妃当的多么称职!

“王妃……”

“王妃……”

管家和春蕊一同惊呼出声。

这王妃脑子没病吧……怎么直接将情敌安排在自己夫君身边了?

第三十章 独自逛青楼,探访莺歌苑

正常的不是应该将两个人隔离的越远越好吗?她怎么还直接把人安排在一起了?

这王妃到底怎么想的?

“王爷喜静,东苑自建府以来,没有王爷的允许是任何人不准踏入的。”管家一脸为难的道,“这件事情,是不是还需要问问王爷在做安排?”

东苑是镇北王府的禁地,王妃直接将人安排在东苑,管家觉得非常不妥。

“敢问赵姑娘是喜静……还是喜闹?”安心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看着赵紫嫣随和的问道。

“静。”赵紫嫣也不犹豫,直接回道。

毕竟是将军府小姐,面对安怀心的怪异举动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那就这么定了。”安心转回头看向管家,“就将赵小姐安排到东苑吧,如果王爷问起就说,是我安排的。”

“是。”管家看着坐在主位的安怀心默默的应道。

心里委实苦不堪言!这王爷虽说让王妃安排住处,可是没说将人安排在东苑啊!

他要赶紧将这个消息传给王爷,看王爷如何定夺。

“好了,那赵小姐就去安排行李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安心不顾一脸疑惑的赵紫嫣,直接一脸轻松的说完,就赶紧带着春蕊离开。

……

“小姐,那个赵紫嫣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两个人走出王府,春蕊一边走一边抱怨。

“没有啊!可能是不爱多言吧!”安心笑了笑,并不在意。

可是春蕊却非常不满,“什么啊!刚刚她见到您都没有起身行礼!她一个没功没职的将军小姐,凭什么不屈身行礼?”

就连赵紫嫣身后的丫鬟眼中流露出的讥讽和蔑视,春蕊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这明显就是不把您看在眼里。”越说,春蕊越说越替安心抱不平,“这王爷也是的,成亲才短短月余就要纳侧妃,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萧锦城原本高大的形象瞬间在春蕊眼中消失……

安心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春蕊,心里感觉暖呼呼的。

原本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是当把一切想开了之后,反而觉得这样很好!

她是这本书的作者,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穿越而来,但是她相信,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

她应该做的是,让男主和女主幸福的在一起,也许当这本书终结的时候,就是她回去的时候……

“怎么了,不崇拜了?不仰慕了?不爱慕了?”安心一脸佻笑的看着春蕊。

“王妃……”春蕊小脸一红,一脸窘相,“我什么时候……说……爱慕……王爷了?!”

“没说过吗?”安心装作一脸疑惑,“可我怎么记得,只要王爷一进来,你每次都是最先迎上去的?”

“……”春蕊羞的不行,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急的小脸越发的红,眼眶都有些微湿。

这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啊!她作为一个丫鬟当然要最早迎上去啊!难道,小姐是怀疑她想要勾引王爷?

安心一见春蕊将玩笑当了真,马上一脸笑意的轻哄,“好了,好了,我不是逗你玩呢嘛!别当真哦……“

“王妃……我,我没有……”春蕊着急的想要解释。

“叫小姐。”都已经出府了还叫什么王妃?

“小姐……我真的没有勾引王爷……我只是……我只是……”

“好了,知道了,我不是说了嘛,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在说,那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好不是?”安心轻拍了一脸焦急解释的春蕊。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安心马上转移话题,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转移话题是真,这鼻尖的香味也的确是真。

安心顺着香味的方向看去,鸿宴楼。

这是什么地方?酒楼?茶馆?

“春蕊,这个酒楼的饭香浓郁,我们今天进这里吃吧?”安心站在鸿宴楼外,满脸笑意的问道。

春蕊急急的拉住安心,“小姐,这里白天不开业的!”

“白天不开业?为什么?”这大白天不开业上哪挣钱啊!

“……”春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呀,那什么时候开业?”这天天吃王府里的菜,都已经吃腻了!

不是说王府的菜不好吃,而是天天吃那几种,就算是在美味佳肴也有吃腻的一天。

“晚上。”春蕊拉着安心走到对面的路口说道。

“晚上?”这酒楼只有晚上招待客人?,“好,那我们晚些过来。”

刚刚的那个香味都快把肚子里的馋虫引出来了,说什么她今天也要吃到!

“小姐,这地方我们不能来!”春蕊看着安心一脸疑惑,无奈道,“这是鸿宴楼,南朝有名的青楼。”

“青楼?”安心一顿。

青楼……妓院?

安心心里顿时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最近正想找个青楼学习一下,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这以后毕竟是同行,学习学习最是应当。

不过,她们今天一袭女装,就算到了晚上也进不去啊!

再看看春蕊一副誓死也要阻止的表情,安心觉得,今天晚上的‘学习’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春蕊,你可知我锦云楼要干的是什么买卖?”虽然决定不带这个春蕊去,但是安心觉得有必要让春蕊认清现实了。

“小姐说……是……鸭倌。”春蕊小声的回答。

“你可知‘鸭倌’是什么?”安心继续一脸严肃的问道。

“是……是……”春蕊实在说不出口。

“男妓。”安心直接果断的说道,“现在王府内的情形你应该知道,今日赵紫嫣已经搬进来了,他日你我被逐出王府是迟早的事情。”

“小姐,不会的,王爷不会把我们赶出来的!”

“你相信?”这样的谎话是用来骗自己来说说吗?

“……”

“春蕊,我之前说的并不是玩笑话,你也最好认清现实,‘鸭倌’是开定了,你如果能接受,就继续跟着我,但是切不可干涉我,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就把你送回丞相府,另择安排。”

安心说的很严肃。

春蕊一看安心认真的表情,瞬间知道,安心是认真的,连忙拉住安心的手,语气有些哽咽,眼眶变红,“小姐,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她自小跟着小姐,无论小姐做什么她都一定会和小姐在一起。

“好,那你以后可不能总是这么害羞了!”安心终于放下一颗心,笑着逗弄春蕊,“因为我们日后可是要和很多美男打交道的!你要这么害羞,日后怎么能帮好好管理呢!”

“小姐!”春蕊破涕为笑。

安心其实刚刚也是害怕的,万一春蕊胆怯想要离开自己,那自己在这个地方可是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还好,还好春蕊并没有离开自己!

至于春蕊保守的思想,安心相信日子久了,慢慢就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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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

安心换了一袭男装,手中拿了一把折扇,自持风流的站在人声鼎沸的鸿宴楼前。

望着鸿宴楼耀眼夺目的牌匾,眼中的光芒璀璨。

乖乖的,这白天看的时候没看出这鸿宴楼与其他酒楼的差别,这到了晚上,可谓是光彩夺目啊,单不说着门前的门庭若市的场景,就说这鸿宴楼前的一排排五彩的灯笼就将这鸿宴楼照的是金碧辉煌,五彩斑斓。

这时,守在门口的龟奴看见安心这样一个样貌俊美身穿华服的男子在门口逗留,不由眼前一亮,急忙躬身上前,“这位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吗?快快请进,里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美,保证让公子满意。”

说完,就不等安心说话,直接冲着里面叫喊,“三娘,新客一名。”

接着安心就晕乎乎的被几个突然出现的美貌女子簇拥着走进鸿宴楼。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个娇艳的女子,安心顿时哭笑不得!

这也太热情了!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公子模样好俊俏啊!就让我来服侍公子可好?”

“公子,让我来吧!我也来服侍公子!”

“公子……”

耳边全都是这些女子争宠的声音。

不错,看来她的这身衣服已经瞒过了所有人。

“那可不行!”安心豪爽的收起折扇,风流倜傥的笑了起来,“本公子要的可是这里的头牌。”

“原来公子是来找长歌的啊!”

长歌?

这里的头牌是叫长歌?

安心顿时更好奇了。

“哟,这是位公子面生的很啊!”娇媚的声音,浓重的胭脂水粉直接朝安心扑来。

安心看向声源,眉毛不经意的一挑。

这鸿宴楼的老鸪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很大。

年岁看上去有30左右岁,样貌较好,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也是一位美娇娘。

除了那一身浓重的胭脂水粉,这位老鸪根本看不出是在这胭脂粉巷之人。

“三娘,这位公子是来找长歌的!”一个女子见老鸪过来,连忙抢先说道。

“哦?”三娘嘴角一扬,颇有几分不屑,“长歌今日的牌子满了,公子还是看看其它姑娘吧!”

满了?这天才刚刚黑,牌子就满了?

看来这长歌姑娘还真不是普通的头牌啊!

“也好。”安心淡笑一声也不难为人,这头牌今日见不到,她明日再来就行。

第三十一章 貌美男子,伸手调戏

反正她今日只是来探探路的!

三娘随手招了几个姑娘,安排了一个上等的房间,让人陪着安心上去。

安心打开折扇,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眼中全是惊奇。

三娘看着几个人上了楼,这才转回身招来一个龟奴模样的男子上前,“这个女人给我看紧了!”

自打她进门,三娘就一眼看出安心是女扮男装!

只不过这鸿宴楼是开门做生意,只要你有钱,愿意往这里扔钱,男女有什么差别?

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三娘都欢迎!

“是。”男子应了一声,赶忙离开。

安心被几个女子簇拥的走上楼,拐角处,安心看见一个通往后院的小路。

“这是往哪里的路?”安心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公子,这里是通往莺歌小苑的路。”身边一个粉衣女子道。

“莺歌小苑?”安心有些好奇。

“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身边几名女子见安心不知道莺歌苑,顿时笑了起来,“这莺歌苑在这南朝可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里面的女子可不是寻常人都能点的!”

安心一听更加好奇!原来这鸿宴楼还别有洞天!

“说说这莺歌苑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安心随着几名女子走进一间上房,安稳坐下之后便马上开口询问。

“公子若想去莺歌苑除非变成三种人!”粉衣女子讲桌上的酒杯斟满,含笑的说着。

“哪三种?”这青楼还得挑客人?

“达官显贵、富甲一方、名门子弟。”粉衣女子媚眼如丝的说完,将酒杯递向安心嘴边,“敢问公子可是其中哪一种?”

这莺歌苑原来这么厉害,接待的全是南朝的核心人物啊!安心笑着接过酒杯。

不知道为什么,听此女说完,总感觉这莺歌苑里藏着什么一样。

莺歌苑……莺歌苑……

安心猛然一顿!

这不就是之前在书里面提到萧锦城训练情报人员的地方吗?

她记得这本书的这个内容不是自己加上去的,她上次穿回去的时候有看到过这章的内容!

乖乖的,她怎么才想起来!

鸿宴楼—莺歌苑—萧锦城的秘密基地!

一想到萧锦城,安心对这个鸿宴楼里的莺歌苑更加好奇了!

她得找机会进去看看……

“我是第四种人。”安心爽声一笑。

“第四种?”周围女子全都疑惑。

“平民百姓!”安心说完,大笑一声。

周围的女子也都当玩笑,一起哄笑起来。

安心随意的喝了点酒,又听了点曲子,就以方便的借口走了出来。

刚走出房间,安心就往刚刚的那个拐角而去。

这莺歌苑既然是接待达官显贵的地方,为什么要安排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顺着小路走了不远,就看见另一处光景。

金碧辉煌这几个字都不足以说明这里的奢华……

仅仅是随处的一个装饰,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

有钱!太有钱!非常有钱!

这就是安心现在想到的,看到的!

这场面未免也太过豪华了吧……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莺歌苑?”

就在安心感叹的时候,两名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将手中的佩剑抵在安心面前。

“等等……别激动……”安心吓的一惊,连忙双手举高,“我只是顾客,顾客而已。”

“顾客?”两名黑衣人对安心说出的话有些不明。

“嫖客……就是嫖客的意思!”安心赶紧解释,就怕两个人一气之下将自己给杀了!

她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地方萧锦城怎么可能让人轻易进来!

“嫖客?”两名黑衣人更加疑惑了,“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安心赶紧回答。

“……”

安心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回答让人多么恼火,脸色一片紧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剑尖。

“出去!这里不招待你这种人。”其中一名黑衣人满脸不耐的说完,就纷纷收回手中的剑。

面前的男子看上去虽然俊美,但是却异常瘦弱,应该只是寻常客人,走错了地方。

“好,好。”安心赶紧应答,丝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回走!

麻蛋!有机会回去,她一定要把自己写成绝世高手!

你娘的,这一天天是个人就能那个剑指着自己!心里真憋屈!

就在往原来的上房路过的时候,安心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紧挨着他们的另一个房间。

安心眸光顿时一亮。

乖乖的,难道也有人和她一样想要混进莺歌苑内?

同道中人啊!

“公子,你跑哪去了?奴家都找你半天了!”刚刚的粉衣女子从房间出来,看见安心后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说道。

妩媚的眸中,流露着一抹醉人的风情,语气娇娇柔柔,闻之酥骨。

“咦?我看见我的朋友在这个屋子里,我进去看看。”

安心一把甩开粉衣女子,眼睛放光的看着屋内,随手将手中的银子扔给女子,“赏你的了,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就出来找你们!”

“是,多谢公子。”

女子拿了银子,自然不再纠缠,乖乖的走回到之前的房间。

安心毫不客气的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去。

“滚!”

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一名身着墨袍的男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这位公子别动气,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安心想要笑呵呵的走过去,刚刚开口却愣在原地。

刚进来时因为有屏风的遮挡,所以安心并未看清楚这人的容貌,如今这么一瞧,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心里默念一声:‘妖孽’二字!

正在床上打坐的男子,一袭墨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俊美如刀刻般,一双墨眼幽深,一望无底。

这男人真是美的不像话啊!

只不过此时身上却带着浓浓的戾气,让人不敢接近。

这个男人如果能进她的‘鸭倌’中……

安心嘴边的笑意渐深……

脚步向前更近一步,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点。

安心的脚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能惹,他腰间露出的匕首上镶嵌的宝石十分耀眼,一看就不是凡物,能佩戴这个的绝非常人!

不过,就算危险,安心此时也顾不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美人胚子’,说什么也不能就此放过!一定要试试才行!

“别让我说第二次,滚!”

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眼神更加幽冷。

如果不是他现在身受剧毒不能动,他早在这个男人进来的一瞬间就把人给杀了。

安心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一丝庆幸。

安心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美男看着。

通过男人额头上流出的汗水,及多年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现在不是身受重伤就是身受剧毒。

要不然,凭借这个男人暴躁的脾气,绝对会直接把自己‘咔嚓’了!

所以,如果自己猜测的没有错,面前的男人此时一定是不能动了!

想到这儿,安心觉得自己刚刚有些悬着的心逐渐落了下来……

“滚!”

男人见安心还站在那里,杀气更重,冷厉的眼神直直的瞪着双手抱胸的安心。

“咦,你不是不喜欢说第二遍话吗?这都第三遍了耶!妞,你怎么这么爱说谎呢!”

安心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风流倜傥的扇了两下,一脸欠揍的笑着。

妞?

男人顿时怒气上涌,一个分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双眸冷冷的看着安心,“臭小子,你说什么?”

“呀,美人,你可别吐血啊,这让爷看着得多伤心啊!”安心瞧见他吐血,一脸惋惜心疼的说道。

噗嗤……

男人又是一口血吐出,这次功力彻底散掉,浑身虚软,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阴冷的盯着面前长像瘦小却很俊美的男子,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想知道我的名字?”安心笑着问道,脚步轻抬的走上前,用折扇轻挑起男人的下巴,一脸吃惊的说道,“哇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竟然比女人还好!你这也太逆天了吧!”

随即换成一副欣赏的口吻道,“不错,不错,很好!非常好!”

这样完美的一张脸简直和家里的萧锦城奇虎相当啊!

这萧锦城自然不能进她的‘鸭倌’,但是面前的男人却很有可能啊!

“你想死?”男人阴冷的问着。

想要躲避安心手中的折扇,但是却没有半分力气……

“不想。”安心原本还很高兴,但是突然感觉身边吹过来一股冷气,低头看去,正好和男人阴冷的眼睛对视上,安心一惊,赶紧缩回折扇。

幸好这个男人不能动,要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对呀,他现在又不能动,她有什么怕的!

安心一想到这个,顿时又开始得瑟起来了。

“刚刚老鸪可是说了,这个房间的人可是鸿宴楼里有名的小倌,叫做‘连生’,价值可谓是一夜千金,小爷我今天可是一郑千金买了你一夜,来吧,不要反抗,乖乖从了吧!”

第三十二章 吐血, 我又回来了

安心忽然靠近男人,不由分说的就伸出自己邪恶的爪子。

“你想做什么?”男人此时根本不能动弹,心中也是一阵恶寒。

他堂堂契丹的王,竟然被当成小倌非礼了?

“废话,当然是脱衣服!不脱衣服怎么办事?”

安心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直接不由分说,撕拉一声将男人的外袍撕开。

“你—大胆!“男人完全被气的语不成句,冷厉的双眸弥漫着滔天的怒意。

不管是在契丹还是在南朝,任何人见了他无一不是礼遇有加,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又是嘶啦一声,男人的中衣也被撕开……

哐当一声,刚刚腰上镶钻的匕首直接掉落在地上……

“你敢碰那把匕首试试!”

男人见安心想要伸手去捡,厉声喝道。

可是安心却停也未停,直接将匕首顺进自己怀中。

男人双目变的血红,盯着安心的动作,眼里的杀意一下子增长数倍。

安心本身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匕首很好看,现在这么一看,这把匕首对于这个男人应该很重要!

很好!重要才好!越重要她才越好以此威胁!

安心看着男人一副杀人的表情,一脸欠揍的伸了伸舌头,晃着小脑袋,“我就碰,有本事你咬我啊!”

“……”

男人瞪着面前的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多年前一个身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拿了他的东西之后对着他调皮的说道,“小九,有本事你咬我啊!”

那个丫头,明知道他舍不得!

两个人的脸在男人面前渐渐的变成一个!

不—不对,面前的瘦弱男子怎么可能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该死的!他竟然敢拿走那个匕首!

男子“砰”的一声从床上滚下来……

安心一惊!

估计是想要和自己动手,奈何身上没有力气,所以才掉下床的吧!

一想知道这个匕首原来这么重要,安心更加揣紧怀中的东西。

“本王要杀了你!”

“……”本王?这南朝不是就只有一个萧锦城吗?哪来的新王爷?

眼看着自己贴身心爱之物被人占为己有,男人顿时怒从心起,滔天的怒意凝聚到身体上,冲着安心就是一掌。

“妈呀!”感受到男人的危险气息,安心几乎是本能的就往地上一趴,堪堪躲过了男人一击。

又是砰的一声,男人再次倒在了地上,狼狈的吐出几口血。

安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转回头,顿时吓的差点惊叫一声,身后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男人刚刚是真想杀了自己!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刚刚脱你衣服你都没这么激动,那一个小匕首就想杀了我,至于吗!”安心冲着躺在地上的人骂道,“疯子!”

就在安心想要继续大骂的时候,门被敲响……

“公子,奴家几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您什么时候出来啊!”刚刚那个粉衣女子在屋外问道。

“……”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弄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晚得被发现!

真是!不逗他了!

“好,我马上出来,等会儿!”安心冲着门口应答一声,然后转回眸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算你运气好,碰见了我!”如果被萧锦城知道,有人想混进莺歌苑,说不定这个男人会死的更惨!

“我叫安为之。”安心看着看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男子潇洒的说道,“本公子今天心善,看在你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上就不去告发你了,也不追究你刚刚出的那一掌!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活着,就来锦云楼找我要匕首吧!”

安心说完就连忙转身离开房间。

时间在长,门外的人肯定会怀疑!

安心走后,原本空寂的房间突然出现三个黑衣男子屈伸跪在地上。

“主子,我们来晚了。”为首的男子说完,立即上前将衣服披在地上男子身上,扶着男子起来。

“找到‘碧玺’了?”男子声音轻喘,因为刚刚那一掌,至今全身仍没有一丝力气。

“恕卑职无能,莺歌苑暗卫众多,连里面的女子都是顶尖的高手,十三名影卫中只有我们三人存活。”三名黑衣人跪在地上,等待主子发落。

“……”是他轻敌了!

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莺歌苑就毁了他多年培养的影卫,还让自己身受剧毒遭受侮辱……

“回去。”久久,男子终于阴鸷的开口道。

想到刚刚那个给他带来无比屈辱的男人……

安为之是吗?

他一定会去找他的!

……

安心出来之后也不敢久留,随便找个借口就赶紧出了鸿宴楼!

刚刚走出来,安心就感觉心口一阵阵的发热,没走几步“呕”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来,安心顿时感觉身体发软,双膝虚软的直接单膝跪在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躲开绕道走……

安心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血,有些不敢置信……

她刚刚并没有接那一掌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刚那一掌还是没有躲过去?

脑袋晕乎乎的,安心静待了一阵,单手撑地缓缓的站起身……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很晚了,说什么也要撑到王府在说!

安心单手捂着发热的胸口,一摇一晃的向王府走……

本来一段路并没有很远,但是安心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虚虚浮浮,眼前一会儿黑,一会亮……

唔,如果知道这样,打死她都不会进那个屋子里!

这下好了,头牌是找到了,但是自己也快玩完了!

“小姐!小姐!”迷迷糊糊中,安心好像听见了春蕊的声音。

到了吗?已经到王府了?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王爷让您即刻去东苑!”春蕊焦急的声音缓缓接近,接着就是一声惊呼—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小姐—”春蕊连忙小跑上前,一把扶住安心摇晃的身体。

安心看见是春蕊,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声音极度虚弱道,“快,扶我进去,不要让……不要让萧锦……城……看见我这个……样子!”

一句话勉强的说完,安心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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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照在床上熟睡的脸庞上……

原本熟睡的人突然扑腾一声惊醒,伸手反射性的捂住胸口。

“呼—”还好,还好她没死!她以为吐了那么多的血会直接死掉呢!

“喂,安心!做恶梦了?”可可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安心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吓了一跳,“嗬!”

“干嘛?你这一大清早的犯什么病了?”可可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随即赶紧叫来安心的另一个室友,“暖暖,快过来看看!安心又变傻了!”

“呵呵,是吗?”暖暖一边笑一边走过来。

两个人都围在安心身边一脸调笑,“喂,是不是见完我哥之后,昨晚兴奋的睡不着啊!”

“听说可可的哥哥可是一个大帅哥!说说,见后的感觉怎么样?”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的问着。

“可可……暖暖?”安心有些发懵的问着。

一边问,一边看向自己熟悉的屋子。

她回来了?

她又回来了?

身上的睡衣是穿进去之前的衣服,身边的一切都告诉她,她现在正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心的大脑有一瞬间是停止的!一下子有些调试不过来……

“喂,说话啊!你想什么呢!大清早就开始发呆!”可可有些不满安心沉默。

“……”安心傻愣愣的看着两个人,不语。

“喂,安心,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暖暖看着安心呆愣的脸,顿时联想到几天前的早晨安心也是这副样子。

“可可,暖暖,我好像……真的有病!”

是啊,有病!真的生病了!要不然怎么总是梦见自己穿进书里呢?

“喂,安心,你别吓我们!”可可一脸关心的看着安心,“你怎么了?”

“我又梦见自己穿进书里面了!”安心看着两个关心自己的面孔说道。

“……”可可和暖暖听着安心的话,两个人脸上再次出现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刚刚还梦见我被人打了一掌吐血了!”安心见两个人一脸不相信,连忙解释。

“你看看,你自己都说是梦见了!”暖暖无奈的说道。

“是呀,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别一天老说你那本破书!”可可也是一脸不耐!

“真的!”安心意见两个人不相信顿时焦急起来,“还有,我让你看看这个!”

安心边说,变急忙的下床,打开自己的电脑,调出自己的小说文档,“你们看,这些后面加的内容,根本就不是我写的!”安心指着那些莫名出现的字,有些语无伦次,“你们看看,这些,还有这些,都不是我写的!”

第三十三章 回来,改写女二命运

“我昨天发现……不对,是前几天发现,这些内容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加上的,而且就算是我想要删除,都删除不了!”安心看着两人不相信的脸,亲自点开删除键,想要将直接将后面突然出现的大篇内容文字删除!

“不是你写的难道是鬼写的?等等,安心,你疯了!你要是删了,昨天不就是白写了吗?”

暖暖一把握住安心的手,阻止她的行为……

“不是……这些不是……我……”

“好了,赶紧清醒清醒,你今天不上班了吗?”可可一脸无奈的拉起安心,将她向浴室推去。

安心被迫被推进浴室,可是人却仍然有些激动!

娘的!要不然就是她有病!要不然就是老天爷有病!

如果告诉她,她经历的那些事情都只是梦的话,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

第一次是梦,那第二次是什么?那真真实实的痛是什么?

那些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绝对的真实!

安心觉得她一定是进了某个穿越的空间,只不过她的穿越和别人不同而已。

一整天,安心都是若有所思的,导致她在工作上频频出错。

“喂,你拿错文件了!”身边的一个同事伸出手,将正确的文件交给安心。

“啊?哦,谢谢,谢谢!”安心回过神儿,连忙道谢。

“没关系,小心一些,被杨经理发现你就惨了!”同事好心的说道。

“嗯,知道了!”安心点了点头,在一次道谢。

今天早晨出了公寓之后,安心就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总在想那本书的事情。

心绪一直定不下来!

虽然她极力的想要集中注意力,但是却仍然没有办法,弄得她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病!

啊,不行了!

不干了,请假回家!现在可可和暖暖应该已经不在家了,她要回去好好看看电脑里的文档。

做好决定后,安心就拿着文件快步走向经理室。

“杨经理,您要的文件!”安心小心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杨经理的办公桌上。

杨经理头都没有抬,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请问杨经理还有什么事情吗?”安心轻声问道。

杨经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安心出去。

麻蛋~打个游戏连头都不抬!说个话会死啊!

“杨经理,我今天家里有事,想请假。”安心站在桌前未动,声音不大。

“……”

“杨经理?”好吧,看来是打入迷了!“我……”

“请假?”杨经理终于抬起头,脸上明显的不悦,“你今天才是第二天上班,就想请假?你当这公司是你家开的?”

“……”

“不准。”杨经理果断的回答后,在次低下头,摆弄手上的手机!

“那个……”安心想要解释,“杨经理,我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上……团呀!不要单!”杨经理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完,骤的,放下手机,脸上的表情比刚刚还臭,“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没看到我在干嘛吗?给你30秒,赶紧说!”

王者农药!看来杨经理正好死了!那她要抓紧时间了,“杨经理我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没等安心说完,杨经理再次拿起手机,“走吧,这月全勤没了!”

“……”

好吧,全勤就全勤!

安心看着低头玩手机的杨经理,快速的转身离开。

匆忙回到家的安心,来不及换衣服,直接跑进房间,打开电脑……

最后一章的确是安怀心被不知名的男子打了一掌,晕倒在春蕊面前……

“本王?”这个男人是谁?自称本王?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长相过于好看的奸细,或者是杀手!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王爷?

南朝只有一个萧锦城,没有别人,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王爷应该是他国的王爷了!

哼!

王爷又怎么样?敢伤害她这个作者,就算是王爷,她也要把他写成阾倌!

安心试探的用键盘敲了几行字……很好,很正常!没有被删除,也没有被篡改……

很好,那就是说,自己写的内容会被保留了?!

安心顿时来了精神!

不管她到底还能不能回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改写一下女二的悲惨命运!

安心想了想……还是把之前的文章从头到尾又阅读一遍,一些之前感觉到迷惑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丝了解。

原来,萧锦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寒毒,每天必须泡药浴才能缓解,而且,原来她身边有这么多人在监视自己……

皇太后想要利用她?

呵呵,好啊,安心灵活的双手轻轻放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

外面天色逐渐变黑……

安心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伸了伸发酸的身子和酸软的手指!

娘啊!终于稍稍改写了一下!

正在安心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你好,哪位。“这天都黑了,是谁啊?

“安心,赶紧来公司加班。“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女声在电话那端响起。

加班?

“你是?”安心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小梅啊,今天晚上,总裁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让销售三组将今年全部的业绩表,厂家评定表全部准备好,等待他的检查。最主要是,检查时间不定。杨经理让我赶紧通知你过来加班!”

“……”梅子,坐在她后座还不熟悉的一个同事。

大半夜的总裁突然检查这些干什么?再说了,她才刚刚第二天上班,总裁要的那些东西她根本就不懂啊!

“好了,你赶紧过来吧!拜!”梅子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

“……”

安心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杨觅书是看自己今天请假故意整她吧!

这大半夜的加什么班?刚上班就加班?

席可可!你看你给我找到而是很么破工作!

安心原本还挺好的心情瞬间变的糟糕透了!

不干了!明天上班就马上辞职!

安心一边嘀咕,一边赶紧出门。

幸好回来时没有换衣服,要不然又要来回换。

安心刚刚出门就和室友暖暖打个照面。

“这天都黑了你还要出去啊!”一般这个点,安心都是不出门的啊!

“恩,刚刚公司来电话让我去加班!”安心抱怨的说道。

“哦。”暖暖应了一声,看着安心一脸怨气笑着劝道,“好了,不要抱怨了,等到月底不是就有工资了吗?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应该积极一点,这不是有加班费跟着吗?”

听暖暖这么一说,安心才想起来,她现在去的可是加班!这可不是早上上班!

“对哦,我怎么忘了?!”安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嘴角终于不在下拉,“那我走了。”

“嗯,回来注意安全。“

……

安心急匆匆的打车到单位的时候,发现销售三组的人全都来了,一个个都在昏天暗地的工作,办公室内通火灯明。

“张姐,我的销售记录单怎么少了两页?是不是在你那?”

“没呀,我这里没有!”

“刚刚你不是借走了吗?”

“刚刚是小王拿走的吧!”

“李姐,在我这呢!我先记一下,马上还给你!”

……

每个人都在不断的忙碌着。

“全部的人都给我听好了,半个小时后马上把手里的文件归档,上交到安心这边。如果谁晚了,今年的年终奖就扣谁的!”

杨经理砰的一声打开门,大声的说道。

“是。”

所有人全部集体回道。

“……”交到她这里?

“安心,和我进来。”杨经理一脸严肃的说完,转身走进办公室。

安心一脸蒙圈的跟着走进去。

“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吧?”杨经理看着安心问道。

“……”什么话?

“一会儿文档全部交到你这里之后,把历年的数据及评估表全部给我汇总到一起,明天早晨给我!”

杨经理看着安心直接说道。

“……”虾米?让她汇总?

“我让梅子帮你一起整理。”杨经理交代完就直接挥了挥手。

安心一句话都没说的情况下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人,安心真的很想哭!

这是什么工作啊!上班第一天除了不断的跑腿就是影印文件,第二天就是加班工作。

她当初怎么就找后门找到了这样的工作啊!

“安心,帮我到楼下买一杯拿铁呗!”一个同事突然冲着站在门口的安心道。

接着在安心还没有反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窝蜂的全部都开始说起来……

“也帮我买一份,谢谢。”

“还有我,我要美式的!”

“我也是……”

安心感觉脑袋顿时一阵发懵!

几个意思?这是欺负新人吗?

“喂,我说你们,要喝自己买去!”梅子从一旁站起来,一脸义愤填膺。“安心,走,我们半个小时候后再上来。”梅子上前,拉住安心就走了!

安心感觉从她跨进门开始,她都在发懵阶段。

莫名其妙的被安排了一大堆工作,又莫名其妙的让帮忙买咖啡。

如果不是梅子出面,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谢谢你,梅子。”安心此时和梅子坐在楼下的咖啡厅中,感谢的说道。

“哎呀,客气什么!我就看不惯他们一副欺负新人的样子。”梅子一脸不在乎的说着。

安心顿时觉得这个梅子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但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就吱声,我能做到的就一定能帮你!”安心立马豪爽的说道。

“好。”

两个人马上变的熟识起来。

第三十四章,席锦荣,男朋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安心和梅子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

“文件全部放在你们桌子上了。”一个同事对着他们两个人说道。

“好的,知道了。”安心一边应着一边走到办公桌前。

梅子坐在她旁边,桌子上也摆放着如小山般的文件。

“梅子姐,这些文件该如何汇总啊?”安心看着面前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才来第二天,有好多东西都不明白。

“过来,我告诉你!其实这些东西一点都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梅子来的时间长,之前杨经理没有助理的时候都是她代干的。

安心将椅子挪过去,认真的听着梅子的讲解。

等到安心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

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安心拿出手机点了外卖,“梅子姐,你吃什么我请你!”

人家刚刚帮了自己,应该的嘛!

“不用了。”梅子说完,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手机,“那个……”

“有事吗?梅子姐?”安心看向一脸为难的梅子。

“那个……“梅子看着安心一脸抱歉,”我今天约了男朋友一起过相识100天的纪念日,那个……”

“……”

好的,一瞬间,安心明白了为什么梅子会这么好心的帮自己解围,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这么热情的教自己!

人啊,怎么总是想法这么简单呢!

安心在心中冷笑一声。

看着一脸为难的梅子,安心淡淡的说道,“好,知道了,你走吧,我自己做。”

“真的吗?安心?那太好了,谢谢你!”梅子没想到安心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高兴的说完就赶紧拿着东西离开。

速度就像是被猛兽追赶一样,生怕安心反悔!

瞬间办公室里就马上安静下来!

看吧,看吧,她在那个古代还算有点脑子,这儿在现代纯粹就是一个白痴!

原来人家帮你是早有预谋。

她刚刚竟然还傻乎乎的感激人家!

行,她今天一定把这些工作都做完,然后明天就辞职!

这在家呆久了,她根本就适应不来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好不好!

安心看着自己面前堆得高高的文件,心里苦不堪言……

干吧……

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了打气,安心开始专心工作,空旷的一层楼里,只有一小处亮光和不断敲打键盘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手机铃声响起,安心直觉的以为是外卖的东西到了。

“你好,是送餐员吗?能不能麻烦你直接送上来?”安心点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

“……”

“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很忙……”安心想要解释一下,却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

“你还没有吃饭?”手机另一端,男人的声音温润,非常好听!

“你是?”安心对这个声音稍显陌生。

“席锦荣。”

“……”

席锦荣?可可她哥?

安心顿时一愣!

她差点把这个男人忘了!

“席……”安心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昨天的见面稍显尴尬,“大哥!”

安心刚说完就想呼死自己!

席大哥?这是哪个朝代的称呼啊!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像是明白安心的尴尬一样,电话另一端的席锦荣听到这声称呼时嘴角也不经意的挑起一个温柔的笑意,“恩,还没吃晚饭?”

关切的的声音满满。

“是啊,临时加班,所以定了外卖。”安心解释道。

“已经很晚了……”临时加班?一个新进的员工就要加班吗?“很多人?”

“没,都回去了,就剩下我自己的工作没有完成。”说到这儿, 安心才发觉,她和席锦荣通话的时间是不是有些长,这工作还有一大堆没做呢!

“席大哥,有事吗?我这工作有点多……”安心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但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如果在不继续加快速度,明天早上大概都不能完成任务了!

“没事,你先忙,有空再说。”席锦荣含笑的说道。

“那好,拜拜。”安心听完,也未作多想,道了声再见就主动挂断电话。

她和席锦荣本来就不熟,再加昨天晚上的事情,安心总觉得和他说话,莫名的就紧张。

算了,不想他了!还是赶紧工作吧!

财务汇总表放哪了?她明明记得刚刚就放在左手边来着……找到了!

安心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当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安心接起。

这次是送餐员的电话,对方很快就将快餐送上来并且离开。

但是安心此时非常繁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吃饭。

所以原本热乎乎的饭菜慢慢的已经变凉了……

正当安心聚精会神的整理文件的时候,几声暗沉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响起……

“谁?”安心停下手里的工作,扬头喊了一声,并且连忙站起身。

已经10点钟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同事回来,其他部门的也已经下班了!

那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小偷?不会吧……

“谁啊!说话!不然报警了!”安心机警的大喊一声,然后拿起电话……眼睛四处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脚步声没有停止,并且伴随着“哒哒哒”的奇怪声音……

安心的心紧张的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快速的拿起一把拖布,并将拖布杆牢牢的握紧冲着声音出现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坏人,她就直接将棍子顶过去……

慢慢的……一个男人的身影进入到安心的视线中。

“谁?!你是谁?再不说话,报警了!这里有监控,有报警器的……”

见来者不说话,安心将拖布杆握的越发的紧。

“是我……”突然,温柔的略微熟悉的声音在空空的办公室内响起。

随即,男人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开始清晰起来。

“席锦荣?”安心低呼一声,有些吃惊。

他怎么来了?

出现在面前的席锦荣一身白色风衣,缓步向前走着,如果不是手上拿着一个盲人拐杖,任谁都看不出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会是一个瞎子!

看到是席锦荣,安心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害怕了?”

席锦荣淡淡的笑着问道。

“……”当然了,也不说话,吓都吓死了。

安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拖布。

“你怎么过来了?没有人跟着你吗?”席家的人怎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明明视力不好还大半夜的瞎走什么!

安心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话语中却带着浓浓的关心。

“有啊,在电梯那里等我。”席锦荣稍稍停顿一下,辨别了一下安心的位置就朝着她走过去。

突然席锦荣的脚下绊到了一个纸盒,整个人跄踉一下。

“小心!”安心低呼一声,连忙快跑几步迎上去,一把扶住席锦荣,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你怎么不看着点啊!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战争’周围全部都是散落的纸片和纸箱……就算是视力好的人,走在这里都有可能绊倒,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对不起,”席锦荣嘴角的笑容并没有因此落下,反而一脸温柔的“看”着安心说道。

“……”

听着席锦荣的道歉,安心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顿时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我有些……。”

看到他差点摔倒,她简直担心的要死,都忘了自己的尴尬和疑惑。

“我知道你担心我。”席锦荣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然后跟着安心指引走到座椅旁,“还没有结束?”

安心知道席锦荣是在问自己的工作,“恩,还有很多,估计今晚是回不了家了!”、

再加上席锦荣一来,明天的工作妥妥的……得辞职。

“席大哥来找我是有事?”除了这个安心还想不到席锦荣为什么大半夜来这里找自己!

“没事,接女朋友下班不是很正常吗?”男人的声音很淡,很随意,像是说着最简单的事情一样。

但是他说的平淡,但是安心却不能平淡!

“什么?”

不是吧,是她听错了对不对?!

“……”席锦荣察觉到安心惊愕的态度,瞬间沉默一下,然后缓缓的开口,“难道你不同意?”

“……”

席锦荣简单的一句话又让安心无从回答了。

每次席锦荣说话时,安心都觉得自己语言马上变得乏力!

这次席锦荣说的很直白,没有任何遮掩,意思明确,如果席锦荣的态度不这么认真,也许安心还有可能大笑几声,说句玩笑话,但是他现在这么认真的问自己,安心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意吗?看着面前的席锦荣,安心不能否认,她是喜欢的!但是这种喜欢到没到升级情侣的层次啊!

“看来是不同意了!”席锦荣的嘴角,褪去了刚刚的淡笑,声音有些低沉。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看着席锦荣失落的样子,安心的心莫名的刺了一下,她不喜欢现在席锦荣的表情,非常不喜欢!

“没有!”看着席锦荣略带失意的表情,安心鬼使神差的急忙脱出口。

“那是同意了?”席锦荣的表情在次因为安心的话而重新挂上淡淡的温柔的笑容。

第三十五章 递交辞呈,很难

看着那抹微笑,安心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男朋友?看着面前的男人,安心突然觉得,有一个这样帅气的男朋友其实也不错的!

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外貌上,都是她安心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安心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反正她现在很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时间长了,喜欢应该就会变成爱!

本身她也不喜欢一见钟情的什么的爱情!那种速食的爱情基本上都不会太长久……

“嗯。”看着席锦荣黑黑的眼睛,安心露出一抹微笑,“这么帅的男人当我的男朋友,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只要你想清楚了就行,我可是即将没有工作,只会吃,只会睡,脾气还不好的女朋友!你可想清楚了?”

听着安心的话,席锦荣宠溺的伸出手,第一次温柔的碰触着安心的头顶,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他想象的一样好……

“当然。”已经想好几十年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

“对了,工作!”安心突然想到自己堆得犹如小山般高的工作,顿时哀叫一声。

席锦荣闻言,嘴角的笑容也跟着带着丝丝宠溺,“用我帮忙吗?”

“……”安心闻言,顿时一愣,然后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完成的!”

让席锦荣帮忙?

安心很直觉的就拒绝了!并不是看轻席锦荣,她相信席锦荣有这个实力,她曾从可可嘴里知道,席锦荣是美国麻省理工毕业的,并且是双学位,可可曾骄傲的对自己说过,她的哥哥可是个天才!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的工作就要自己完成,这是她安心的性格,也是她的坚持。

意外的,席锦荣也并没有在劝说安心,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一直陪着她……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意外的了解对方的想法。

“那个……你不用一直等我的!”安心看着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席锦荣,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她的工作估计今天一整晚都结束不了。

“我陪你。”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安心听出了席锦荣的坚持。

好吧,这也是一个固执的主!

安心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赶紧加快手上的速度。

……

安心一旦忙起来就很容易忘记人,就像现在,办公室里除了噼里啪啦的按键声,刷拉拉的翻纸的声音,就没有其它声音了!

其实刚开始安心也会觉得不舒服,毕竟身边坐着一个大活人,一直这么‘看着’自己,但是时间长了,安心反而觉得没什么了,席锦荣是那种虽然你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但是却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人。

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让安心觉得很踏实。

等到安心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凌晨12点多了……

“呼—好累!”安心坐在椅子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么多工作,什么时候做完啊!

安心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酸涩了!她现在好想睡觉啊……

突然,鼻尖闻到了自己喜欢的浓浓的咖啡香……

“你—”安心睁开眼睛顿时一愣。

桌子旁边竟然放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他什么时候去冲的咖啡?她怎么不知道?

“安小姐你好,少爷让我不要打扰你!”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嗬—安心吓了一跳,赶忙转回头,就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过来,手里同样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叫阿顺。”席锦荣淡笑的介绍,“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人。”

简单扼要的介绍,一点不拖泥带水。

“哦……你……你好。”安心愣愣的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阿顺?这个人安心从来没有听可可提起过,不是席家的人吧!不过,这个人应该就是刚刚席锦荣说的等在电梯口的人!

想一想安心也觉得很正常,席锦荣的视力不好,身边需要有人照顾着,他陪了自己这么久,自己竟然忽略了他,连一口水都没有给他倒上。

一下子安心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很不称职!

“结束了?”席锦荣接过阿顺手中的杯子随意的问道。

“还没!”安心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呼~舒服多了。

“真的不用我吗?”席锦荣的眉头略微皱起。他没有想到,安心的工作会有这么多。

“唔,不用……要不……你们先走吧,已经很晚了!”安心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席锦荣劝道,“今天工作完我就准备在这里休息,等到经理他们早上来了之后,我好把这些工作交给他们。”顺便写好辞呈递上去。

后半句话安心没有说,她现在只想先让席锦荣离开,马上回家休息。

席锦荣没有直接回答,像是在考虑,眉头微微皱起。

“要不然这样也行,你早上9点左右在来接我吧,这样我就不用坐公交车回家了。”安心看出席锦荣有些松动,顿时趁热打铁,“在说,你这样一个大帅哥坐在面前,我怎么能专心致志的工作,会影响我的!”

安心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甜糯,基本上每次她想求谁的时候,只要用这种声音一说话,都万无一失。

果然,席锦荣终于松开眉头,嘴角挑起,“好。”

宾果,她就知道!

“但是……”席锦荣缓缓说道,“阿顺说你的饭一直没有吃,已经凉了,我让他买了一份,等你吃完我再走。”

饭?

席锦荣一说完,安心才想到今天晚饭都没吃。

“呵呵,我已经不饿了!”都已经没有感觉了,应该是已经饿过劲儿了!

“先吃吧,吃完我就走。”席锦荣说完,一旁的阿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一层一层打开之后,安心发现,里面全是自己喜欢吃的饭菜。

“席大哥,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一下子变出这么多的东西!

席锦荣听出安心声音里的惊喜和高兴,笑容加深。

“那我就开动了!谢谢!”

阵阵饭香马上就勾起安心的馋虫,她快速的拿起筷子,一点也不矫情的开始大吃特吃!

饱饱的吃过饭后,安心送走席锦荣,然后又重新回到座位上。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了。

酒足饭饱后,安心开始感觉到困意,上眼皮不住的想找下眼皮打架……

“困,好困啊!”

不过她现在不能睡,还有那么多的工作没做完呢!

看来她今天的小说是不能更新了!她还准备在加点女二的戏呢!

看来只能等到回家休息之后再说了!

过了一会,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

整整一夜,安心的眼睛都没有合上,不过幸好在上班前,她就已经把所有的工作全部做好了。

此时的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陆续上班的同事一个个进来……

“哇,安心厉害哦,已经干完了?”

“不错哦,安心!”

“梅子姐呢?不会是她留你一个人干的吧!她怎么总是这样?”

有人一脸怀疑的看着安心问道。

其实,这些人都心知肚明,都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谁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

安心坐在椅子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笑了笑,“没,我们一起做的,只不过她要回去换身衣服。”

安心说完,周围的同事马上变成一副了然的表情。

安心也不理会他们,当看见杨经理进来之后,安心赶紧拿起桌子上厚厚的资料跟过去……

“杨经理……”安心跟在杨经理后面直接走进经理室。

“都完事了?那就放在桌子上吧!”杨经理随手指了一下桌子。

“好的。”安心应完,就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然后将手里的辞呈拿了出来,“那个……杨经理……”安心刚刚开口,就被杨经理手机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等等……”杨经理摆了摆手,拿起手机,“喂?我是杨觅书!是……是……好的……好的。”

安心站在桌前,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麻蛋!什么时候来电话不好,偏偏在她正要说正经事的时候!

原本她还准备慷慨陈词一番丢下辞呈就赶紧回家补觉的!这下好了,又无端端浪费了几分钟!

安心在心里面嘀咕着。

“好的,我马上派人过去!。”杨经理说完挂上电话,双眼马上眯起看向安心。

“那个……安心,你的工作做完了是不是?”杨经理看着安心问道。

“嗯,已经全部做完了。”。

“那好,你马上去裕景酒店帮我去接一个客户。”杨经理没有给安心一点准备直接淡淡的吩咐道。

“……”什么意思?

“记住,9点之前必须接到公司来,他住在1818房间。”

……

“杨经理。”安心觉得有必要把辞呈递上去了,她可没兴趣盯着黑眼圈去接什么客户,“这是我的辞呈。“

安心将手中辞呈递到杨经理面前。

“辞呈?“杨经理显然很意外,他没有想到一大清早就又接到新来助理的辞呈,“你不想干了?”语气不善。

“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个工作。”是不适合,而不是不想干!

看看,这是辞职的标配语言。

……

“好,辞呈放在这儿,你先去把人接过来,然后回来办手续。”

杨经理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道。

既然已经写好了辞呈,就证明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也必要强留。

不过,工作一定要做完再走!

黑心!安心听完差点吐血。

辞呈都接了,还想压榨自己最后一回。

可是杨经理根本就不给安心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低下头开始审阅桌子上的文件。

第三十六章,萧锦城,你怎么出来了?

裕景酒店。

当安心推门进入酒店大堂时,安心仍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乱响,虽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困意,但是脑袋里就像有人在拉着一根玄一样,一蹦一蹦的难受。

麻蛋,辞个职怎么这么难!人家干了一夜,也不让人好好回去休息,难道销售处只剩下自己了吗?不能让别人来吗?

安心心里郁闷的想要口吐鲜血。

低头看看手机,8点30分。

很好。

上楼请人,下楼回公司,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全部搞定!

安心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裕景酒店是京南市最大的酒店了!基本上都是招待国家领导人或者是非常重要的一些贵宾,能在这里住的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所以,安心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富丽堂皇的装修让安心大开眼界。

酒店里面很大,安心问了两个人才找到电梯入口。

1818,应该就是18层18号吧!安心在心里猜测后也没有再打电话确认,直接走进电梯,毫不犹豫的按了18键.

同梯的人看完她的动作后都马上的开始偷偷瞄她,因为裕景的顶楼基本上是不对外开放的。能住在顶楼的基本上是少之又少,不仅要有钱,更要有权才行。

大家的眼神交替着,都在猜测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儿是什么身份!

对于身边人的打量,安心并不清楚。

此时的安心站在角落里,半眯着眼睛,单手揉着额头来减轻自己的不适。

“叮—”电梯门打开。

所有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出去。

直到最后一声电梯响起之后,安心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也没看电梯数字,就直接走出电梯。

18号房间……

这里哪有啊,长长的走廊非常安静,安心顺着指引柱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看见一个大大的房间门。

我去,总统套房?这客户身份不一般啊!

算了,应该就是这个了!

因为精神上的萎靡不振,和身体上的不适,所以安心走到门口时浑身都有些虚脱了。

强打起精神,安心准备敲门时才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

这是让直接进去的意思?

“你好……”安心小心的推开门,礼貌性的在门上轻巧两下。

可是没有人应。

没人吗?

安心疑惑的往里面走了两步。

可是刚刚走进去,安心就愣在当场。

一个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正好将身下的浴巾扯下来。

“啊……”见状,安心下意识的尖叫一声,连忙抬起手捂住眼睛,刚刚还不是很清醒的头脑立刻清醒起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男人是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正准备穿衣服。

听到女人的尖叫声,目光顿时一寒,幽冷犀利的视线直接扫向门口,并且动作迅速的重新裹好浴巾。

他足以冻死人的凌厉目光落在安心那张捂住一半的俏脸上,微微怔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惊诧。

但是片刻,却有变的讳莫如深,深邃的令人捉摸不透。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沉魅动听,醇厚性感,让人听不出来喜怒。

听到男人说话,安心眉眼微动,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挣开双眼……

一张无比熟悉的俊美绝伦的脸马上映入了她的眼帘。

天啊!

安心顿时一惊,刚刚放下的双手马上又在次抬起捂住了自己差点惊叫的嘴巴。

男人站在自己身前,身姿狂野伟岸,五官死刀斧雕刻,俊美绝伦的如完美的艺术品,鼻梁俊挺,张扬着高贵,一双深邃的黑眸狭长迷人,却深若寒潭,带着生人勿进的冰冷和疏离。

他下身围着白色的浴巾,上身赤裸着,性感健硕的古铜色胸膛隐隐泛着魅惑的色彩,每一寸肌理都紧实诱人,精瘦的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几滴未干的水珠儿正顺着他完美的人鱼线滑落。

安心的双眸撑到最大,嘴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紧紧捂着,说不定都已经开尖叫出声了!

男人浑身自带的冷气,稍稍给她头昏脑涨的大脑降降温。

萧锦城?

这个男人是怎么从书里面跑出来的?她难道是在做梦?

看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和书里面的主人公萧锦城一模一样的脸,安心顿时开始凌乱了!

悄悄的咬了一下嘴唇,察觉到痛意时,安心简直都想大哭!

不是梦,现在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麻蛋!谁能告诉她,这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会长了一张萧锦城的脸?

“说,你是谁?”确认了面前女人的面貌后,男人的声音更加冰冷。

我是谁?

安心看着男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本来是接客户的初衷让她这么一紧张,彻底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安心的手没有放下,支支吾吾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房间了!打扰到你非常不好意思,我马上离开。”

话落,安心就马上转身,可是突然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拉住了自己,然后瞬间,安心就被抵在门旁的墙上。

安心神色一惊,马上变的惊慌起来,“你干嘛?”

男人狭长的魅眸锁住她眼底的惊慌,沉魅磁性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喜怒,“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安心惊慌的对上男人幽潭的目光,“不该看到的?你说哪啊?”

大哥,她看到什么了?至于这么刑讯审问吗?

男人的手死死的抵着自己,安心感觉胸前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这男人如果把自己的胸压小了怎么办?他赔得起吗?

男人敛起眸,声音低沉的问,“你说呢?你觉得男人那里是可以让人随便看的?”

男人那里……

安心一怔,男人那里……

正当她想着他嘴里说的那里到底是哪里的时候,一道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突然袭来,俯身靠近自己的男人声音低沉性感,“如果你的‘那里’被陌生男人看到了,你是什么感受?你心里会不会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像他这种从来不让其他女人靠近自己的禁欲系男人,特别在乎这件事情。

听到男人这么说,安心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夸他风趣。

不过这个男人表情沉冷,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安心结合他刚刚说的话,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顿时小脸一红,急忙澄清,“你误会了,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再说了,男人的‘那个’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么说是想在看一次?”

“……”安心有些无语,这男人的思维构造是不是太特别了!

果然和萧锦城有一拼!

她是不是应该问问这个男人是不是认识萧锦城?

安心对上他幽深的双眼,再次澄清,“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每一个字,安心都咬的特别用力。

“我不信。”男人直接否定安心的话。

“……”

“你到我房间想干什么?”

“我……”

“偷看我?”

“……”

“你到底是谁?名字告诉我!”

“……”

安心终于感觉刚刚男人形容的那句话了。

不用让陌生男人看自己的‘那里’,她现在的内心就有一万只草泥马飞过!

胸前的手仍然有些用力的压着自己,好像怕自己跑了一样。

安心原本就睡眠不足,精神状态游走在爆发的边缘,此时,碰见这么一个怪咖,安心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

好,玩埋汰的呗!老娘今天正好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古代的萧锦城她惹不起,面前的男人她应该可以对付吧!

此时的安心早已经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安心伸出双手,指了指男人压在自己胸前的胳膊,“请问,你知不知道,我的‘这里’和你的‘那里’一样重要?”

男人没有想到安心会这样说,顿时一愣。

安心趁着他怔愣的瞬间,马上推开压在自己胸前的手,神情不郁,“你问我是谁?好,我就告诉你,我叫安心,安—心!听到没有?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你当你是谁?张艺兴还是鹿晗?就你身上那一噶一块,还没有什么看头!”

安心一脸嫌弃的说完,又再次看了看男人的那张熟悉的脸。

好好的人为什么长了这样一幅尊容?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我现在不追究你的责任,你也别再追究我了,我这里不也被你压扁了吗?咱俩扯平了!”安心一脸嫌弃的说完,就赶紧快步离开房间,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

男人没有阻拦她,狭长深邃的眸子敛起几分。

安心……

这时,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男人一脸恭敬的汇报,“刚刚接到电话,新宇派来一个助理来接皮特先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皮特先生在楼下迟迟没有见到人。为此,皮特先生很生气。”

“总裁,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新宇了,那边说派来的人叫安心,是前不久新来的助理。”

另一个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安心……新宇……新来的助理……

男人扬起嘴角,“知道了,通知他们,我今天去新宇视察。”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原本以为他这次回美国前应该找不到这个女人了,没想到他想找的人,竟然自己撞到面前来了!

男人一想到刚刚那个娇小的身影和豪言壮语,顿时,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第三十七章 席锦荣的眼睛不是看不到吗?

安心匆匆忙忙的跑出裕景酒店之后,浑身就没有半点力气了,手机的铃声不断的响起。

“喂?哪位?”安心蹲在路边有气无力的问道。

“安心!你到底去哪了?客户呢?你接到没?”杨经理的声音在手机中传出来。

糟了,安心顿时一愣,她怎么忘了,她今天是要接客户的,怎么被刚刚那个男人一下子打乱了计划呢!

“哦……那个……”安心想要解释。

可是杨经理却气急败坏的直接打断,“不用了,我这边已经重新安排了,你回来办理离职手续吧!”

说完,电话直接就挂断了。

安心拿着电话,无声的叹口气。

也好,回去把离职手续办完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

虽然她并不是有意没有将人接到,但是估计现在杨经理也不愿听自己解释吧。

安心叹口气站起身,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电话又响起……

“喂?”安心看也没看,有气无力的问道。

“是我,席锦荣。”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席锦荣?

哦对了,她还让人家9点在公司门口接她呢!她怎么给忘了?!

安心一下子想到这件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席大哥,不好意思,我临时被安排出来接客户,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

“接客户?”席锦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心和疑惑,“你又出去了?在哪?”

安心一听席锦荣的问话,直觉的就把杨经理安排的工作和离职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并没有讲刚刚遇到暴露男的事情。

这件事情至今都让安心无法相信。

“好,那你就在裕景等我吧,离职的事情我让阿顺帮你办理。”席锦荣温柔的说着。

“恩。”安心听完席锦荣的话,顿时心里一喜。

太好了,那她就不用再回公司,可以提前回家了。

挂断电话后,安心坐在马路的边石上,双手托着脑袋等待席锦荣的到来。

刚刚那个男人长得和书里面的萧锦城真的很像耶!

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

一想到萧锦城,安心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笨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穿进书里面的钥匙呢!

前两次的来回穿越一定是有一个共同点的,原本还想着找一找,结果一下子被加班给打乱计划了!

以她目前未知的状态来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穿回那个书里面呢!

安心一想到这点,顿时又有点小小的紧张和兴奋!

昨天她整整写了好几章新的章节,也算是稍稍改写了女二的命运,如果再回到那个未知的时空……

“安小姐。”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在安心头顶响起。

安心连忙抬起头看去,一辆白色的奔驰停在自己面前。

“安小姐,请上车。”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车前,打开一侧车门,恭敬的说道。

安心朝里面一看,席锦荣正安静的坐在里面,面朝着自己一脸温柔的表情。

席家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面前这辆车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限量版吧!当时她从杂志上看到的时候还特意留意过,市值应该在几千万以上。

忽略了心中的疑问,安心连忙应了一声坐进车内。

感觉到安心坐进来,席锦荣自然的伸出手,准确的拉住安心的小手一脸温柔的问道,“等了很久?”

虽然是早晨9点左右,阳光已经出来了,但是安心的手仍然有些冰凉。

“没,你来的很快啊。”安心小脸一红,手被席锦荣握着挣也不是,静也不是,顿时有些害羞的说道,“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意跑过来。”

虽说昨晚两个人才刚刚确定了关系,但是一想到席锦荣眼疾,安心又无比内疚。

“没关系,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不能动。”席锦荣淡淡的笑了笑,双手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握的更紧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到家了。”

席锦荣手上温暖的温度传到了安心手上,让安心的心顿时感觉到无比温暖,和席锦荣在一起,她总觉得很安心,刚刚的一丝害羞变得自然很多,“嗯。”安心应了一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慢慢的闭上眼睛。

……

这一觉,安心睡了很长很长时间。

等到她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安心从床上坐起来,有点蒙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她记得她刚刚明明是坐在席锦荣的车里,怎么一晃眼回到自己的大床上了?

是席锦荣送她回来的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么是谁给她抱进来的?直觉的,安心否决了席锦荣。

想了想应该是刚刚那个开车的司机吧!下次见到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毕竟自己……呃,并不算轻!

安心想完笑了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舒服!

虽然没有工作了,但是终于可以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看来自己还真不适合白领工作。

安心随意的走下床,穿上自己可爱的小拖鞋就向客厅走去。

还没走进客厅,就闻见阵阵扑鼻的饭香。

“哇,暖暖,你简直就是救世主啊,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安心一边懒洋洋的走着,一边眯着眼睛满脸馋像的说道,“快快快,赶紧给我盛饭,我现在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

“你醒了?”暖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一听见安心的声音,顿时笑道,“好,马上给你盛饭,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哦!”

“什么?太好了!暖暖,我真是感动死了!可惜我身为女儿身,不能娶你,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收了!”安心连忙跑到暖暖身后,一把抱住暖暖的细腰,声音软糯的撒着娇。

“好了,赶紧吃饭吧。”暖暖笑着推开安心,将盛满香饭的碗推到安心面前,“诺,坐过去吃吧。”

安心也不客气,直接拿着碗坐到桌子旁,等到暖暖把菜端上来之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暖暖看着安心这么大口大口的吃,连忙说道。

“嗯……我就是……太饿了。”安心一边吃,一边说。

这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她可是一顿饭都没有吃,换成谁看见饭都得跟她一样。

直到将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安心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呃,真舒服!”安心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饱嗝。

“安心,你从昨晚就一直加班?”暖暖双手撑着脸,一脸好奇的问道。

“恩呢啊,我一直在加班啊!”

“那早上送你回来的大帅哥是谁?”暖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问着。

“早上?”安心被问的一愣,随即想到席锦荣,“哦,那是可可她哥!昨天可可不是说过的吗?”安心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

“今早的帅哥就是她哥?”暖暖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可可不是说他哥眼睛看不到吗?今早的帅哥可是抱着你进来的,眼睛看不到?你骗鬼呢!”

听暖暖一说,安心也是一愣。

不可能!就算席锦荣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抱着她进来啊!

先不说她的体重,就说每走一步对席锦荣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司机吧!”这是安心除了席锦荣之外唯一能想到的人!

她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不能吧,席家连个司机都那么帅?”暖暖还是不太相信。

“是呀,怎么?相中了?要不要我问问席锦荣,人家现在是不是单身,好给你创造个机会?”安心忽略心中的疑惑,一脸调笑的看着暖暖。

“去你的!我才没有!”暖暖被安心这么一逗,顿时小脸一红,一脸害羞的笑骂,“你还敢说我?你先和我交代,什么时候和可可她哥这么熟了?不是才认识两天吗?”

从安心的字里话间,暖暖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呵呵。”安心假笑两声,想要蒙混过去。

她现在还不想让那么少多人知道她和席锦荣的关系。虽然昨晚她答应了席锦荣当他的女朋友,但是毕竟两个人现在还不是很熟,如果被暖暖知道,那么可可肯定就会知道,可可知道,那么席家人就都可能知道了!

她不想把两个人单纯的交往变得过于沉重。

“嗯?笑什么?快说!”暖暖一看安心的表情,顿时更加怀疑了。

“那个……那个什么,我现在也吃饱了,我先回屋了,今晚还要赶稿子呢!”安心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快速向自己房间跑去。

“喂,安心,你还没回答呢!”暖暖想要拉住安心,但是没想到,安心一溜烟就跑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让她根本就没机会问明白!

“臭安心!吃完就跑啊!”暖暖站在安心门口恨恨的说完,然后一脸不甘的收拾厨房去了!

……

呼—还好,还好躲过去了。

安心靠在门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幸好躲过去了,要不然暖暖一旦知道她和席锦荣正式确定了男女关系,今晚可可就能直接杀过来,明天席爷爷他们的电话就能打过来……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安心顿时觉得,昨晚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第三十八章 坐卧花间畅饮,坐拥无数美男

算了!不想了,反正都已经答应了!好好和席锦荣交往就好了!

安心想完,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席锦荣的电话。

人家送自己回来,怎么也得打个电话以示感谢吧!

电话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席锦荣低沉悦耳的男声。

“醒了?”

“恩。”安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吃饭了吗?”席锦荣很自然的问道。

“恩。”安心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继续应着。

“一会儿准备干什么?”耳边浅淡却有些紧蹙的呼吸声让席锦荣的心情很愉悦。

“呃……写作吧!”一般晚上这个时候没有别的事情安心都会继续自己的创作事业。

说完之后,安心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主动打的电话,可是却一直都是席锦荣在问自己,“那个……谢谢你让司机抱我进来。”安心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感谢一下比较好。

“……”席锦荣那边没有回答。

“我睡的比较沉,所以还要麻烦你……”

“不用客气。”席锦荣打断安心的话,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是谁告诉你我让司机抱你回家的?”

“……”安心被席锦荣问的一愣,“不是……司机?”那是谁?

知道安心的疑惑,席锦荣那边笑意更深,“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真不是一般的少啊!”

他怎么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啊?”安心的大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席锦荣话中的意思。

虽然她的确对席锦荣的了解不多,但是她不认为这件事情和了解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可可没有告诉你,我的眼睛并不是全都看不见,只要有人在一旁指点或者是稍稍光亮的地方,我都可以自己行走。”

席锦荣无奈的解释。

“……”是吗?她怎么不知道?

看来她对他还真不是那么了解!

等等……那席锦荣的意思是,她是他抱着进来的吗?

安心一想到席锦荣抱着自己进来的样子,顿时小脸一片爆红

天啊,体重……硬伤啊!

安心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幸好席锦荣没有站在自己面前,要不然她一定会无地自容的!

安心连忙仓促的尬笑两声,说道,“那个……席大哥,我还有事,先不聊了,88。”

匆忙的挂断电话。安心的心瞬间囧到不行。

席可可!亏她还是她最好的闺蜜,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漏报了!

席锦荣的眼睛原来还是能看见一点光亮的?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席家,是不是他要做一些治疗,所以回席家之后会很不方便?

安心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啊,不想了!下次见面再说吧!

安心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电脑。

她现在的精神很足,正好可以好好写写自己的小说。

电脑打开……安心很自然的点开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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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小姐。”熟悉女声的哭泣声又一次在安心耳边响起。

而这一次,安心没有前两次那么错愕了,只能默默的感叹一声,“麻蛋,我又回来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安心这次很从容的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仍然是春蕊这个小妮子坐在自己面前哭成花猫一样的脸。

“小姐,你醒了?”春蕊声音哽咽的问道,在安心的示意下连忙端起一杯茶水递到安心嘴边,扶着安心抿了一口。

嗓子得到了一些润滑后,安心才缓缓的笑了一声,“笨蛋!怎么每次我回来你都要哭上一哭呢?”

第一次,自己躺在大街上穿越而来,春蕊这丫头就在旁边一直哭,第二次,自己虚弱的昏倒在宫里,穿回来的时候还是春蕊在痛哭,这次也还是这妮子把自己哭了回来。

难道,两个时空穿越的钥匙就是这妮子的哭声吗?

想到这,安心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

“小姐,你终于醒了,到底是谁伤了你啊?“春蕊哭红着小脸,一脸担心并气愤的问着。

一听春蕊这么说,安心才想到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

还好,回来之前她把一些内容都已经写好了,要不然她受伤的事情一定瞒不了萧锦城!

“我也不知道,没看见人。”安心说的是真话,那个自称自己是王爷的人,她的确不认识,“春蕊,萧锦城回来了吗?”

她把自己晕倒前萧锦城在府中等着自己的事情都已经重新改写了……

“小姐,你可知道你已经昏睡10余日了。”春蕊看着安心一副没事的样子,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天你晕倒后,王爷就接到圣旨直接领兵出城助荣世子平乱去了。虽不知道您的事情,但走时留了话并且把萧左留了下来。”

萧左?她不记得她留人在府中啊!况且留人也不能留萧锦城安排的人啊!

“什么话?”还留了话?

“暂停王妃在府中所掌管的一切事宜,等王爷回来再另行安排。”春蕊一边说,一边观察安心的脸色。

“还有……”春蕊有些犹豫,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安心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说,继续说!”

“王妃受伤后,本来我也想秘密请大夫来诊治,但是……”春蕊一脸哭丧,“咱们西苑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萧大人的掌控,所以……”

还所以?安心越听越觉的头大,怎么自己写好的内容又被人篡改了?到底是谁那么变态啊!

“说吧,有什么都说出来。”安心无奈的叹口气,现在就算听到再糟糕的事情,她都感觉不惊奇了。

“所以……王爷已经派人传来了信,明日就将回府,让王妃……等着……挨板子!”

“什么?!”安心一听完春蕊的话,顿时一惊。

萧锦城竟然想动私刑?

不行,她必须在萧锦城没有回来之前,先躲起来,安心一想完,头脑一热便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走下床。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脚底就开始变得虚浮起来。

春蕊见状连忙走上前扶住安心,“小姐,别激动,说不定王爷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嗯哼!安心才不会天真的觉得萧锦城的这句话会是玩笑话。

她现在已经不期望自己写的内容可以延续在这里了,按照之前她把赵紫嫣安排在东苑就应该已经惹怒了他,再加上自己私自外出,负伤昏迷,这些罪加起来,就算萧锦城真的把自己处罚了,安家也不会真的有人能帮助自己。

可恨自己现在的这副身子,以她现在这个状态能跑出这个院子就不错了!

“小姐,您先好好趴着,我去找大夫,有什么事情,我们在商量,可千万别再弄伤了自己的身子。”

小姐自从在街上晕倒那次之后,这隔三岔五就得受一次伤,而且时间是一次比一次长!

安心没有力气反驳,看着春蕊走出去,才开始想起应对之策。

萧锦城被安排平乱是自己写的内容。

但是把萧左留下来监视自己却肯定不是自己写的,这次萧锦城知道自己受伤一定会回来问个究竟,她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她说自己逛窑子调戏男倌被人家给打了?

说不定一说出来,不用挨板子直接浸猪笼了!

直到春蕊和大夫进屋,她都没有发现。

“王妃身子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大夫恭敬的说完,就被春蕊请了出去。

门外,萧左拦住大夫又问了几句,然后唤来一名侍卫将此消息传回萧锦城身边。

这些安心都不知道。

简单的喝了一些粥,安心感觉身体比刚刚有了些力气,应对萧锦城的办法她想了一些,希望可以应对过去。

然后安心就和春蕊随意打听了一些府中她昏迷这几日的一些动态和她的鸭倌的装修情况。

赵紫嫣自从入府后还算老实,每日除了必要的外出之外,基本上都没有出东苑。

估计也是想等萧锦城回来。

而在她昏迷的这几日,春蕊不仅要照顾她,还要抽空去检查装修情况,着实累惨了这小妮子!

怪不得她一醒来,这小妮子就在自己身边大哭!

“鸭倌那边已经全部按照图纸装修好了?”安心一脸兴奋的问道。

“嗯,基本上已经全部结束了!”春蕊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就等着她伤好了之后招兵买马了!

“春蕊,真是辛苦你了!说吧,我该赏你什么好呢?”安心的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这次回来,她主要的目的就是尽快将鸭倌开业。

“奴婢什么都不要。”春蕊一听,马上一脸正经的连连摆手,“只要王妃身体康健,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傻丫头。”听完春蕊的话,安心笑的更深,发自肺腑的笑容扬满嘴边,“那这样吧,如果你看上哪家的俊美小哥,就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小姐!”春蕊一厅安心说要把自己嫁出去,顿时小眼一红,声音无比委屈,“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让小姐生气了?请小姐不要把奴婢赶走!”

春蕊说完,扑通一声突然跪下来。

第三十九章 入住东苑,与众不同。

“唉?你跪下来干嘛?”春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心一愣,顿时有些不知所以,“赶紧起来啊!”

“小姐,你不要把我嫁出去,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跟着小姐!”春蕊一边说,眼泪一边跟着滚落。

啊?安心一听顿时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丫头以为她想把她赶走啊!

安心有点哭笑不得,“好好好,不嫁,不嫁,就在我身边。”看着春蕊一脸怀疑,安心调侃道,“不嫁人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咱们坐卧花间畅饮,坐拥无数美男!怎么样?”

看着春蕊破涕为笑,安心也跟着笑起来。

“小姐!”春蕊一脸娇羞的站起身。

主仆二人笑的更加开怀了!

“坐卧花间畅饮,坐拥无数美男,王妃真是还雅致,好胸怀啊!”

突然,一道低沉邪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安心一惊,马上朝门口望去。

当看见熟悉的颀长身影走进来时,安心在心里一阵哀嚎!

这丫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啊!

安心记得春蕊不是说萧锦城明天才会回来吗?

“王妃是不是应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坐拥无数美男是什么意思?”

萧锦城嘴角轻佻,双眼阴郁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安怀心。

十天前赵紫嫣被安排在东苑的事情他还没找她算账,没想到他刚进门就听见她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这安怀心还真是不负外面的流言啊!

如果把她现在说的话和外面的流言结合在一起,那么萧锦城不得不说,这安怀心还真不能是假的!

想坐拥美男?她是嫌弃他这个正牌夫君无能了?满足不了她吗?

想到这,萧锦城的双眸变得更加幽深晦暗不明。

安心小心翼翼的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萧锦城,顿时变成一个哑巴。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好,毕竟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一旦有个行差走偏,说不定引起萧锦城的怀疑,在去调查她的锦云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心一瞬间千转百回,顿时一脸谄媚的笑道,“王爷?您回来了!”声音说不出的清甜。

萧锦城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尽是嘲弄的神色。

即是嘲弄安怀心的谄媚,又是嘲弄自己的担心。

当他听闻她受伤昏迷,他打乱了自己一贯的作风,快速的扫平了边境之乱,原本五天的行程硬是缩短到三天。

谁知道,他日夜兼程回来之后迎接他的不光是她清醒的事情,更有这般的豪言壮语迎接他。

面前一脸谄媚口出豪言的安怀心,前不久那个攻于心计的安怀心,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啊,回来了,如果不回来怎么会听到王妃这般‘标新立异”的想法。”萧锦城嘲弄的笑道。

安心嘴角一僵,自然知道萧锦城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就只能干笑两声想要敷衍了事。

“瞧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其实,我刚刚也只是和春蕊开个玩笑而已,我现在可是皇家之人,怎么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吧?!呵呵……哈哈……呵呵呵……”

安心笑道后面,她感觉自己的笑容是越来越僵,笑声也是越来越低。

很显然,面前的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这番话。

萧锦城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嘲弄的双眼盯在她僵硬的笑脸上,不温不火的说道,“哦?开个玩笑?”

“是啊,玩笑!绝对是玩笑。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啊!再说了,家里放着像王爷这般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丈夫不用,我干嘛还要出去找啊!”

她笑的脸部肌肉都快僵掉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个耳刮子。

刚刚说什么不好,偏偏得意忘形的说出自己的梦想!

现在好了,还要在萧锦城面前不断的说着好话,哄着!

“那个,王爷,您赶路也怪辛苦的,要不然您先回去洗漱休息一下?”安心绝对不承认,在看见萧锦城的一瞬间,心里除了刚刚的一丝意外和紧张外,还有一丝担忧!

此时的萧锦城面色并不是很好,黑黑的眼圈告诉她,萧锦城这几日必定是没有休息好,原本春蕊说是明日回来,但萧锦城提前了两日,看来必定是日夜兼程了!

是为了她的伤儿回来的?

安心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萧锦城怎么可能为了她连夜赶回来,人家是为了赵紫嫣好不好?

“也好,那就劳烦王妃了。”萧锦城像是很同意安心的话,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左。”萧锦城转回身,看向身后的人吩咐道,“命人将王妃的东西全部搬到东苑去。”

东苑?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心一听顿时一愣,连忙出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刚刚听完爱妃的‘玩笑’之后,本王也着实认为成亲这段日子却实有些冷落了你,既然本王现在回来了,那日后王妃就和本王同寝吧!”

笑里藏刀,红果果的腹黑有没有?

这一声爱妃倒是叫的亲热,可是同寝?谁跟你同寝啊?人家女主在东苑苦苦等着呢!他这个时候叫她搬过去是几个意思?

“王爷,这样不好吧!”安心一脸为难的提醒着萧锦城“那赵姑娘现在还在东苑呢!这个时候如果我过去……”

后面的话,安心欲言又止,提示的意思相当明显。

希望面前的萧锦城想起还有赵紫嫣这一茬呢!

“有何不好?”萧锦城满不在乎的说道,“萧左,将王妃的东西办好后在去厢房告知赵姑娘,就说王妃请她移居西苑厢房,日后不得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踏进东苑一步!”

萧锦城说完,没有在看安心一眼,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留下安心目瞪口呆的坐在床上……

等到安心缓过神儿的时候,人已经被移到东苑了!

不得不说,萧左的动作是非常快速的,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直接将安心的东西全部搬到东苑,没有落下一丁点的东西,让安心想要找借口都没有。

不过,人虽然是过来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刚刚在门口与赵紫嫣的对视,安心就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萧锦城绝对是故意的,刚刚那些话绝对是报复,故意打击自己,明明知道人家赵紫嫣是奔着他来的,没想到他竟然拿自己当挡箭牌,想起赵紫嫣刚刚满是仇恨的眼神,安心就恨得牙痒痒!哼!萧锦城,我让你美,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萧锦城的东苑明显比西苑要大很多,房间的格局也相当讲究。每一个房间都有不同的人看守。

这让安心觉得像是进了监狱一样。

安心被春蕊搀扶着走进卧室……

“王妃,您现在感觉身子如何?”春蕊一脸担忧的问着。

刚刚王爷突然的出现,吓得她都忘了言语。没想到王爷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并且还直接下令把她们直接接进东苑。

这东苑是什么地方?她再进来之后都应经打听过了,东苑是王爷的私人领地,任何人没有王爷的允许都是不得入内的,哪怕是当今陛下亲临,王爷也只会在正堂的会议厅接待。

这样一个地方竟然突然之间允许他们进入,这是不是说明王爷对小姐果真有些不同,根本就没有看上哪个赵紫嫣?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姐慢慢的就会打消去外面开鸭倌的事情了吧……

“嗯,还好,撑得住!”醒来不到一天就开始搬家,这萧锦城就是故意折腾自己。

“小姐,要不您先休息?”这才刚刚新来,就开始来回折腾,虽然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们去做,但是突然的换地方,她真怕小姐适应不了。

“不用,都睡了好几天了。”安心现在除了感觉胸口有些闷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春蕊,你先出去忙吧,我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了。”安心现在想要先把春蕊打发走,她想试试她之前给自己加的戏还有没有?

“哦,好的。”春蕊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安心看春蕊一走,连忙站直身体,抖动几下,还好身体不是真的很虚弱,如果她没有给自己加戏说不定就得被萧锦城折腾死。

既然身体上的病痛她已经没有了,那么……

安心一想到马上要实验的事情,心里就开始紧张兴奋的要命!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外面的那些守卫。

萧锦城的东苑每个房间都有两个守卫守在外面,看样子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自己想要做实验就必须避过这些人。

安心在房间踱了几步,决定还是去外面看看再说。

安心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外面一片寂静。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东苑的主卧竟然没有像刚刚路过的房间一样,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安心顿时一阵窃喜。

快步的向围墙走去……

站在围墙下,安心抬头看着面前围墙的高度,眼底淌过一丝得意和兴奋:“如果顺利的话,这个高度根本就难不倒我嘛。”

安心并不知道,她窃窃私语的话,全部传入蛰伏在黑夜中的深眸之中。

“她是谁?”暗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还不清楚。”身边的影卫对突然出现的安心也是一脸蒙圈。

他们之前探听的消息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的一点信息。

第四十章 试验成功却被逮个正着

整个东苑压根儿就没有女人啊!

这个女人怎么出现在这里,并且看穿着也不是一般婢女的服饰。

“看看再说。”黑暗中,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站在墙下的女人原地站了几秒,突然见她身子微微一提,变轻轻松松的跃上镇北王府的高墙,月光照在那双明亮的黑瞳,照出乐乐一丝惊喜和得意。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身边的影卫口中诧异的道。

男人听完,暗眸又沉了几分。

镇北王府内小小的一个女子竟然就有如此好的身手,看来,他此番前来要无功而返了!

安心站在墙头,心里简直想要大声尖叫几声,但是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就拼命抑制住了。

这就是古代人说的轻功?

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没把我这段给删了,要不然我的生活又将进入到昏天暗地中……

这下好了,自己不仅开了鸭倌,还给自己一副武功傍身,看今后谁敢欺负自己!

安心心中正在得意之时,一股力量突然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安心心里,骤然一惊。

她现在武功不弱,能这样轻轻松松一只手便压住自己动弹不得的人,这武功只怕是……

安心在心里又开始咒骂一声。

你娘的,这是谁写的内容?七七八八的……轻功留下了,但是怎么内容都不一样啊!

她到底是不是作者她自己都怀疑了……

安心忐忑的皱起眉头,缓缓的转过身来。

面前,同样和她站在城墙上的一张放大的俊脸摆在她的面前,正在近距离的看着自己。

每一处五官都被月光照的线条的分明。

原本安心对这样一张俊脸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看一次,她的内心都被震撼一次。

哪怕是刚刚看见那样风尘仆仆的样子,都给人一种震惊的俊逸。

这男人长的这么帅是不是应该好还感谢自己?要不是她,他现在哪有这样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

安心露出一口白牙,声音讨好的道,“王爷还没休息呀?”

……

见面前的俊脸没有一丝回应,安心连忙又道,“要不然咱们下去说话?”

男人的眉头因为安心的话一蹙,眼底淌出几分愠色。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在自己面前隐藏了这么久……

安心看着萧锦城不郁的脸色,咬了咬牙,往前一凑,靠近萧锦城耳边,身上淡淡的香气纯碱闯入对方鼻尖,惹得萧锦城瞳孔一缩。

“王爷,咱们先下去再解释如何?”

她可没兴趣大半夜站在墙上说话。

安心嘴里吐出的气息轻轻划过萧锦城的耳边和脸颊,让萧锦城的心里,略过几许异样,但是对于安心的话……

“解释?”好听又从满磁性的嗓音终于低低的响起来,但是讽刺的声音更重,“那王妃还真要和本王好好解释解释这一身武功的事情了!”

“武功?看来王爷是误会了,我一个弱女子哪会什么高深的武功,只不过就会一些简单的防身功夫而已。”

安心眨巴着无辜的眼睛,黑夜中,这漆黑的瞳孔,显得格外的明亮和璀璨,明明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却一脸无辜的说出来。

弱女子……

萧锦城的眼底在听到她这样形容自己的时候,勾起嘴角,嘲讽意味十足。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说出这番话,他还真相信面前娇小的女子是一个弱女子。

但是刚刚她那一跃和之前的种种怀疑连在一起,如果他还相信她是弱女子的话,那他还真是不配当这镇北王了!

“王爷,要不我先下去等你?”安心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况且自己的双腿也有些发软。

安心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加上刚刚的她有些过于兴奋,用了轻功后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如果现在不下去,说不定一会儿就会直接摔下去!

这个墙这么高,摔下去肯定玩完!

“……”安心会所了这大半天的话,萧锦城就是看着自己不语。

大掌牢牢的扣在自己肩上也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手?安心猛然反应过来,着萧锦城不会以为他一松开,她就会跑了吧?!

一想到这点,安心马上道,“好,就在这说吧。”

既然萧锦城不放,那她就在这里说,希望自己的双腿可以在坚持一会儿。

“其实……一个月前,我昏倒在街上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安心的话让萧锦城挑了挑眉,当时默认。

“实不相瞒,那日之后我就得了失忆症,这个失忆症是在梦中得的,梦中有一个老者,他告诉我,他可以教给我一些速成的防身术,但是代价就是让我用自己的记忆来交换。”

安心一边说,手,顺势往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这谎虽然有些荒谬,但是确实她目前唯一能解释通的!

安怀心从小就不习武,突然之间会了这么上乘的轻功根本就不可能,她现在只能靠用懵了!

蒙过去就算,蒙不过去在说……

男子的眉心皱的更紧,眼底的光亮更加灰暗。

这女人不光攻于心计还巧舌如簧,梦中传授武艺?亏她想得出来,她以为他会相信?

不屑的冷哼从萧锦城鼻尖响起,“你不是失忆了吗?”

“……”呃,安心被男人突然蹦出的一句话问的一愣。

“王妃,看来我们不仅要好好谈谈我出府之前的事情,还要好好谈一谈,关于你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梦。”萧锦城说完,安心就感觉压在自己肩上的力量稍稍松了一些,就在她以为她可以下去的时候,突然间身子一轻,衣领被他用力一拽,身子随着他手上的力量从墙上落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安心顿时一阵惊叫,“啊!”

刚一喊完,安心就后悔了,这夜深人静,不得把府里所有人都惊动了?

可是镇北王府的人都是何种素质,一夕间,明亮的火把晃动,瞬间就照亮了两张神色迥异的脸。

暗处……

“主子,我们……”

“等。”他们现在不能动,一动就会被发现。

这个女人的无意举动就已经将他们处在刀锋之上。

刚刚两人的对话,躲在暗处的几个人听的是一清二楚。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镇北王萧锦城刚刚娶进门的王妃,安怀心!

被称为主子的男人看着火把间晃动的那张略微有些熟悉的脸,双眸闪过一抹光亮。

这个女人和那日抢走他匕首的男人肯定有着某种关系。说不定他还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女人……

……

围上来的侍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色都是骤然一变。

王爷?王……王妃?这王妃怎么……怎么躺在地上?

这对儿夫妻到底玩什么呢?

安心盯着面前这么多诧异的脸,顿时有些汗颜。

不过,光他自己觉得丢脸可不行!安心的做人准则可没有让自己丢脸的这条,着要丢人也要一起才好!

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下一秒,安心迅速的爬起来,指着萧锦城大声道,“这大黑天的,你干嘛非要在外面办‘这种’事情?这下好了,让这么多人看见,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种’事情?

侍卫一听,马上纷纷进行脑补。

原来王爷和王妃这大半夜不睡觉是在……虽然说这小别胜新婚,但是,他们的王爷口味……是不是有些重啊!

察觉到周围人的暧昧眼光,萧锦城的眼光深不可测的看向正一脸羞气的安怀心。

这个女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竟然想要误导别人?不过,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倒是快,一会儿一张脸。

萧锦城心中冷哼一声,不过就算你有一百张脸,我也会一一给你撕下来!

“那个,我有点累了,那事……明日再说吧!”安心说完,垂下双眸,赶紧准备离开。

天啊!她今天可真是不顺,要知道就等等在试验了,这下好了,把萧锦城是得罪的彻底,以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行就三十六计吧,锦云楼也已经装修好了,就算离开这里也有栖身之处了。

只要萧锦城不赶尽杀绝,一份休书而已,她还承受得住。

可安心刚跨出一步,就被萧锦城从身后直接拎了回来。

安心觉得脑袋上一阵嗡嗡乱响。

怎么今天就是躲不过了呢?今天是几号?怎么这么不顺啊!上次来的时候还是非常顺的啊!

怎么回去一趟就变样了?

“本王才刚刚回京,可能有些太过想念爱妃了,所以有些思虑不周,不过既然爱妃累了,那我们不如进屋聊一聊其他的事情。”

萧锦城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但是安心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这根本就不是在替她打掩护,而是想借机审问自己。

腹黑,超级腹黑~!

聊聊其他的事情?什么事情?

“王爷,可是……我却是很‘累’了,要不然咱们明天再谈如何?”安心可怜巴巴的说着,着重的说了累字。

萧锦城看着面前的安怀心,冷冷的道,“扶王妃回书房。”

“是。王爷。”

第四十一章 萧锦城,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镇北王府的书房众多,但是安心却被带到东苑的一个书房。

安心被扶进书房时,内心是紧张的。

双腿的酸软无力告诉自己,此刻就算是萧锦城真想把自己怎么着,自己也毫无招架之力。

看着萧锦城颀长的身子慵懒的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眼尾漫不经心的在她脸上掠过,虽然没有半分杀气,但是还是让安心觉得周围全部都是刀光剑影。

“你们都退下吧。”

见安心已经坐下,萧锦城才淡淡的开口,声音还是如之前每一次那样动人心弦。

见周围的侍卫全部退下,萧锦城在正视安心,“现在可以解释了。”

解释?解释什么?从哪开始解释?

安心垂着脑袋,嘀嘀咕咕的道。

“从你婚前晕倒之后开始说起。”萧锦城听到安心的自言自语,淡漠的问着。

“那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安心在次不安分的出了两声嘀咕。

“你说呢?”

萧锦城的声音仍然是淡的没有一丝节奏,可散发出来的寒气,却让安心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咽了咽口水,她很没骨气的开口道,“事情其实很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您看,要不这样,我自知是欺瞒了您,您生气也是应该的,本来镇北王府留我这样一个女人也有辱威名,不如……休了我怎么样?让我自己抑郁而死。”

萧锦城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倒是没有想到,安怀心竟然敢当自己面前说这句话。

被他休了,她会抑郁而死?这个有可能吗?也许离开他的日子她会过的更加肆无忌惮。

一想到外面的传言和之前安怀心的豪言壮语,莫名的怒气涌上心间。

看着她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的天真和无辜,萧锦城的嘴角不经意的扯动两下。

“你以为皇室婚姻是儿戏,任你说走就走?”低沉的声音满含冰冷,“况且我怎么忍心让你去死?”

萧锦城的唇角勾着嗜血的冷笑,那种笑容让安心觉得头皮发麻。

“可是,事情真的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她总不能说现在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你们这些人都是她虚构出来的吧……真要说出来,萧锦城还不把自己当成疯子,就算萧锦城不把她当成疯子,也未必就能相信她的话。

安心见萧锦城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她对面,高大的身影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场,瞬间让安心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道也得说。”复杂?是事情复杂,还是人心复杂?

“……”安心一瞬间无语,脑子飞快的运转。

说,怎么说?从哪里说?说什么?真的?假的?

萧锦城看着安心不语,也不急,就站在她面前看着。

半响,安心才缓缓的抬起头正视着萧锦城道,“好吧,我说。”

萧锦城闻言,稍稍平息了心里因为她刚刚说的话而引起的不郁。

“我摔倒后回家真的做了一个梦,用少部分的记忆换了一点功夫。但梦里的师傅告诉我,我这身功夫必须要隐藏起来,如果被人发现将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所以师傅将这身功夫隐藏在我体内,如果不是这次被人偷袭,打破了禁锢,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记不起来我这身功夫的由来。”

安心自编自画的说着。

萧锦城闻言,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你梦里的师傅在你体内下了禁制,如果你这次不受伤,那这个禁制将会一直存在体内一辈子都不能使用?”

“恩,也算是吧!”安心动了动唇,应着。

“那你这次受伤还是件好事了?”萧锦城真是佩服安怀心,这样的瞎话竟然说的有鼻有眼。

“那个……也算是吧。”

“……”

萧锦城对于安心的话简直就是哭笑不得,她这是当他是三岁小孩哄骗吗?

可是目前看她的态度,应该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好,这件事情可以暂缓,他会让莺歌苑的人重新在调查一下面前的安怀心,可是有一件事情不能缓。

这个安怀心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才行。

此时的萧锦城都不知道,自己对安怀心是越来越纵容了。

“好,这件事情暂且相信你。”萧锦城看到安怀心因为自己的话而瞬间高兴的抬起头的小脸,嘴角轻扬。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在做决定。”

还有事情?

安心对于萧锦城的问话有些疑惑。

“什么事情啊?”安心问道。

“是谁允许赵紫嫣住进东苑的?”萧锦城转回身坐回椅子上,一脸严肃的问道。

啊?就这件事情啊……

安心萧锦城的这句问话,顿时有些闷笑,“哎呀,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安心一副我了解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娶我是逼不得已,挺委屈你的,既然你和赵姑娘情投意合,还将人带进府里,我自然要为你俩创造条件啊!”

安心看到萧锦城因为自己的话变的铁青的脸,连忙说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该作的事情而已。其实我也觉得赵姑娘挺好的,这南朝第一美人真是名不虚传,那皮肤水灵的,都想让人在她脸上咬一口,还有那声音苏的,简直……“

安心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猛然听到‘啪’的一声。

萧锦城重重的茶杯摔在地上,喝道,“住口。”

这种话是她这样的女子说的吗?

安心被突如起来的喝声吓住,顿时噤声。

“安怀心,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萧锦城第一次这么生气。就连刚刚明知道她骗自己隐瞒身上的功夫他都没有这么生气。

“我怎么……了么?”安心诺诺的的问着。

她哪句话又说错了?

“安—怀—心!”萧锦城被安心一脸无知的表情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怀心的每一句话都说的那么自然,仿佛在整个事件当中她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多余的那一个。

一副不想成人之美的态度一下子刺伤了萧锦城。

这些日子他对她的特别她感觉不到还是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干嘛?我又没做错。”这萧锦城喜欢赵紫嫣是她一先确定好的,她有没有说错。

“……”萧锦城现在真想一把掐死面前的小女人!

“你不经我允许就让外人进入东苑,半夜携男装出府一身伤的回来,隐瞒自己一身功夫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没有错?”萧锦城压抑着怒气冷声问道。

“喂,受伤的事情和功夫的事情我都已经解释完了,我是被人偷袭的,我怎么知道……”安心据理力争的狡辩。

萧锦城此刻一言不发的看着安心,脸色更加阴沉和铁青。

“有人暗算我?穿着男装不是方便办事情嘛,难道我出门还要整个移驾弄个阵仗才能出府吗?”安心继续连珠弹炮的说着。

“还有,刚刚你不是说功夫的事情不是已经放下了吗?你怎么还提啊!这男人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是翻旧账?”

安心正说的起劲儿,没想到萧锦城转瞬就到了自己面前,安心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过来的。

“喂,你干嘛?”安心惊叫一声。

萧锦城此刻一把拉起安心,自己坐在安心刚刚坐的椅子上,然后一把将她翻转过来压在自己腿上,举起大掌,“啪”的一声落下。

“啊!”安心在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被打了一个巴掌。

屁股顿时火辣辣的疼。

接着就在安心刚刚叫喊一声后,又一个巴掌落下。

“啪!”

“啊!”

“啪……啪……啪……”

几个巴掌没有间断的逐一落下。

“萧锦城!你住手!你快给老娘住手!”安心尖叫的骂道,“混蛋,王八蛋,疼啊,疼!”

安心怎么也没想到,萧锦城所谓的处罚竟然是打屁股?这是让她这个二十一世纪少女接受不了的。自从5岁之后她就没被人打过这个地方!

没想到她这个作者竟然被书里面的男主角打了屁股?这是什么鬼?谁写的?

萧锦城听着安心嘴里脏字,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啊!萧锦城!住手!住手!”

安心的眼眶通红通红的,但是确实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落下。

她才不会哭,她才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你错没错?”萧锦城停下手中的动作,压制着腿上的安怀心问道。

“……”安心咬着嘴不答。

好,很好!萧锦城暗了暗眸,大手扬起,又开始落下。

几番下来,安心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痛到麻木了,嗓子也骂累了,但是眼泪却一滴也没落下。

缓缓的,萧锦城停下动作,放开腿上的安怀心,扶着她站了起来。

心里刚刚的火气已经随着安怀心的叫骂烟消云散了。

看着面前委屈苍白的小脸,萧锦城的双眸划过一丝内疚,但转瞬即逝。

“安怀心,你给我听好。”萧锦城扶着面前苍白的人,声音坚定,“一入就是一生,这辈子,就算是你安怀心死了,也只能是我萧锦城的鬼。镇北王府只会有一个女主人,东苑也只会有一个女人能进!”

类似保证的话语让原本心里气的发狂的安心顿时一愣。

第四十二章 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一)

类似保证的话语让原本心里发狂的安心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萧锦城这句话是告诉她,他不会娶赵紫嫣?

“下次你在敢随意让别人伤你,再敢往我身边塞女人,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萧锦城看着安心有些疑惑的表情,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个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伤我了!”安心马上指控,但自动忽略了萧锦城后半句话。

这年代的人思想应该没有她那么猥琐吧!

“我例外。”萧锦城扬起嘴角,补充道。

靠!这算什么?我的东西别人不能碰吗?就算是弄坏,也要自己亲手弄?

变态!

安心懒得搭理萧锦城,“打完了?我可以走了?”

看着萧锦城不语,安心才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中途曾推开萧锦城伸过来的双手。

假惺惺!

等老娘回去,非把这次找回来不可!

等到安心走回到房间时,浑身已经虚脱了。

还好自己已经把原来的虚弱身体改写了一下,要不然大病初愈加上这么一打,说不定直接一命呜呼了!

回到房间后,安心并没有去叫春蕊,估计那丫头应该已经睡下了。

这几日她一直守在自己床前不眠不休,应该累坏了,不然刚刚那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她出来。

安心肚子脱了衣服,伏趴在床上。

幸好萧锦城安排房间时没有将他们二人的房间弄在一起,要不然她现在恐怕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安心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但是她是在懒得上药了,说不定明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疼了。安心一边想,一边闭上眼睛。

房间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在安心睡着后,被人推开……

萧锦城拿着药走进来,再看见床上的人熟睡后,才走进床前。

此时的安怀心伏趴在床上,这样的睡姿让萧锦城心中一刺。

刚刚他虽然并未用太大的力道,但是他却忘了女人的身体原本就很娇嫩,这样一拍下去,就算未使力,也会感觉道很痛。

萧锦城小心翼翼的用手试探的轻推了一下安心。发现她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被这个小女人知道,自己打完她又跑过来给她上药,说不定明天她的尾巴就又得重新翘起来。

一想到安怀心一副傲娇的小模样,萧锦城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萧锦城轻轻的褪下安心的裹裤时,就看见,拜拜的屁股一侧屁股上,红红的手印交叠在一起异常醒目。

萧锦城轻轻的用手指将药膏涂抹上去。

当手指的粗糙皮肤碰在安心细致的嫩肤上时,萧锦城喉间一紧,耳根后渐渐变红,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触碰女人的身体,更何况还是这么敏感的地方。

不过萧锦城为人光明磊落,刚刚的那一丝心动也很快就被放下,专心致志的涂抹药膏。

等到一切结束后,萧锦城才不声不响的离开房间。

而熟睡的安心对此却全然不知。

……

安心不知道睡了多久,知道耳边传来春蕊的声音—

“王妃,该起床了。”

安心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春蕊那一张俏脸上。

“早啊,春蕊。”

“不早了,王妃,网页都已经上朝复命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春蕊身后响起。

安心看过去,就见一个一身翠绿衣裳的丫鬟端着水盆站在春蕊身后。

“你是谁?”安心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丫鬟很反感。

“奴婢绿儿,以后就和春蕊姐姐一起在东苑服侍王妃。”

绿儿一脸天真恭敬的回答。

“……”这萧锦城欺人太甚吧,昨天才刚刚打了自己,今天又塞过来一个丫鬟监视自己呗?

绿儿很会看人脸色,一看见安心沉下的眸子,顿时上前恭敬的说道,“王爷交代女婢日后主要负责王妃的安全,忠诚于王妃一人。”

“安全?”安心低吟一声,“你会功夫?”

“是,奴婢曾是萧大人的手下。”

“萧左?”安心一愣,顿时明白萧锦城的安排。

这丫的原来昨晚说的是真话,不是玩笑啊!

这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保镖呗!

“哦,好了,知道了!”安心淡淡应了一声。

但是现在她还没有决定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绿儿的话。

忠诚于她一人?鬼才相信!

她这个作者在这里都没有毛用,还能相信谁?

“萧锦城呢?”一说到萧锦城,安心才感觉自己的屁股似乎不疼了。

“早上宫里传了话,王爷这次平乱有功 现在进宫面圣了。”春蕊一边夫妻安心一边答道。

平乱?哦,对了,萧锦城昨天也是刚刚回来的。

“春蕊,一会儿把衣服准备好,我们去看看锦云楼。”这么长时间没有去看,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王妃……”一旁的绿儿想要阻止。

“你!”安心打断她的话,“既然只服从我一人就在府里等着我。”

“可是……”王爷要她寸步不离。

“没有可是!”安心继续打断,“除非你服从的不只是我……”

安心一脸怀疑的说道。

看着绿儿噤声,安心才满意的去洗脸、漱口、吃饭。

……

锦云楼。

装修完成的锦云楼虽不比德福酒楼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也不比鸿宴楼莺歌苑的富丽堂皇,但是却别树一帜,另据风格。

除了牌匾没有上之外,其余的内外装修,都让安心非常满意。和自己之前的预想是一样的。

“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安心站在一个厅外,连胜夸赞道。

春蕊也在一旁笑着。

“春蕊,你说你怎么这么能干呢?说吧,让我奖励你什么好?”安心笑着问春蕊。

这锦云楼实在让她满意至极,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小姐,我没有什么要求。”春蕊看着安心这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那怎么行,走走走,我带你吃一顿好的!”安心一边说一边拉着春蕊走出锦云楼。

安心带着春蕊来到德福楼。

今日的德福楼仍然是桌桌客满。

安心今日没有之前的运气,空桌子的位子靠在一个角落。

虽然这样,但是丝毫不影响安心的吃饭心情,为了感谢春蕊,安心特意点了几个名菜。

“小姐,我们这样出府真的好吗?”春蕊有些担心的劝道,“没关系啦,反正府中的事情不是都让萧锦城收回了吗?既然已经都收回去了,那让我呆在府里干嘛?”

安心满不在乎的说完,就拿起筷子,“吃吧,有什么事情,有我这个小姐顶着呢!”

大不了在挨几个屁板呗!

一想到昨日萧锦城的‘惩罚’安心的脸稍稍变的有些不自然。

萧锦城!~你给我等着!

“去去去,都给爷滚边去!”

突然一群地痞无赖似的一群人走进酒楼内……

“说你呢!给爷让开!”一群热咋咋呼呼的走进酒楼后,直接撵走坐在中间位置的酒桌吃饭的人。

然后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围坐下来……

“小二,赶紧上酒,上菜!”其中一个看似面熟的人大声吆喝道。

酒楼的小二及店家对待这些人好像还很熟悉,都不敢有什么异议,虽然不愿,但都不敢反驳,快速的将原本已经给安心他们这桌上的菜,全部转端到这群人的桌子上。

“小姐!”春蕊原本很不高兴,但是一看见那群人也顿时一惊。

“我知道,他们是谁。”看着春蕊一脸担心,安心安慰的说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群人不就是之前把安怀心打倒在街上不闻不问的人吗?

“小姐,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这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张宪柱,她们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如果被这群人盯上,都不好脱身。

“走?”安心怡然的放下筷子,冷笑一声。

走哪是她安心的性格啊!今天她正好想找这个张公子好好算算之前打晕安怀心的帐呢!

……

“二公子,最近可听说了一件奇事?”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坐在桌前举杯喝了一口酒之后狗腿的问道。

“奇事?”张公子捡起一个花生扔进嘴里,不在意的说着,“这南朝最近还有什么奇事?”

“二公子,你忘了,安府的大小姐,那个安怀心不是嫁到镇北王府了吗?听说最近消停不少,几乎不怎么出门了!”

“哦?”二公子嗤笑一声,“那个浪荡女?一个不识时务的,要不是看在她的一副好皮囊上,本公子才不稀罕和这种女人接触呢!”

“是是是。”狗腿子对张公子的话连连应答,“不过二公子,听说这镇北王将这个女人可当成一个宝一样的哄着呢!”

“哼!当成宝?这萧锦城也不过尔尔嘛!竟然被那个安怀心迷惑住!他是不是还不知道,那个安怀心在没嫁进王府时就已经是个浪荡的婊,子了!现在说不定他头顶都是一片绿了!哈哈哈哈!”

张宪柱说完,一桌子的人全部哄堂而笑。

“啪!”

“啊!”

“是谁?是谁打的本少爷!”

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盘子直接砸在张宪柱的脑袋上,砸的他痛呼一声。

脑袋上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第四十三章 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二)

“是谁?娘的,竟然敢砸老子!不想活了?!”

张宪柱手捂着脑袋站起来,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桌子周围的跟班全部跟着站起来,吱吱喳喳的帮着叫喊。

周围的食客见状纷纷离开酒楼……

“谁?到底是谁?”张宪柱一边喊着,一边用眼睛搜寻周围可疑的人员。

突然目光一顿,所在墙角的一张小桌子上。

其余的食客纷纷离开,只有那桌的两个人还稳稳的坐着。

“喂,我说你们……”张宪柱带着人朝安心他们走近。

听见张宪柱的声音,安心嘴角的冷笑没有放下,缓慢的抬起头看向正在走近的几个人。

张宪柱等人刚刚走近,就看见面前的女人抬起了头,刹那间就愣住。

好美的一张脸。

一双乌黑澄亮的眸子像是北山之巅的雪莲,精巧的鼻子下一张小口宛如半月下的新荷娇嫩欲滴,如雪的肌肤如墨的发。

明明一副清纯之姿却偏给人妖媚之感。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尤物啊!

张宪柱看见安心的瞬间,顿时忘了头上的伤,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安心。

可是看着看着,张宪柱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面熟。

直到安心开口,“张公子,多日不见,不记得我了?”安心坐在椅上未动,声音清脆悦耳。

安怀心被外界传成妖女自然也有妖女的资本,平时她只是不想让人注意,所以出门基本上就是男装,哪怕是女装她也是能素颜就素颜,今日心情好,她正好画了一点妆容,带上遮冒,刚刚吃饭时才刚把帽子拿下来,没想到今天这妆容还能用得上。

安心对于这本书的幕后作者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连她都能算计进去!

“你是?“张宪柱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子,她不就是安怀心吗?”那狗腿子倒是个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安心。

“什么?!”张宪柱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安怀心,上下打量半响后才换上一副痞痞的笑容调戏的问道,“哦,原来是安小姐啊,这怎么今日独自出门了?不会是府里寂寞,想出来……”后半句话张宪柱用那猥琐的笑声替代了。

这笑声里的话不言而喻。

周围的人全部纷纷而笑。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安心勾着嘴角冷笑道,“看来刚刚那一下着实有些轻了,这样吧,我在补一下如何?”

安心话声刚落,就看见张宪柱虎目一瞪,大骂一声,“原来是你这个放荡女打的我!娘的。”

“恩,乖儿子!”安心直接应承一句。

惹的一旁围观和坐在对面的春蕊掩嘴而笑。

她刚刚都没瞧见小姐是怎么出手的,就看见一个盘子直接飞过去。

刚开始她也惊了一下,但是听见小姐说的话后,她就放下心来,“相信我。”这是小姐刚刚说的话。

短短三个字,却抚平了春蕊惊慌的心。

从消极而最近的一点点变化来看,她相信小姐绝对是做有把握的事情。

至于小姐的伸手,她过后一定会知道的。

……

听见安怀心如此侮辱自己,男子一把将身边人的佩剑抢了过来,直接朝着面前的安怀心刺过去。

众人皆倒吸口凉气,纷纷闭上眼睛,连一旁的春蕊都赶忙惊呼,“小姐,小心!”

可是安怀心却还是面露坦然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未见一点惊慌。

两根纤细的手指轻松地夹着耳边那尖锐的剑锋,不管对方怎么用力,剑在她手指尖丝毫未动。

昨日她只是试试轻功,今日她就拿这个张宪柱试试她给自己写的其他功夫。

虽然她现在的武功不如萧锦城那般出神入化,但是对付这样的纨绔子弟,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砰“的一声响起,谁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周围的人只感觉一阵寒风略过,几秒后化作平静。

当周围的人缓过神儿来,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周人又在次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您没……事吧……”春蕊目瞪口呆的问着。

但是说出的话却也是磕磕巴巴的了。

“没事。”安心挑起嘴角,一脸轻松的回答。

“……”

春蕊无语的看着刚刚举剑的张宪柱,此时已经倒在离他们2米远的地上了。

张宪柱身边的狗腿子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纷纷跑过去,声音颤抖的问着,“少……少爷,您……您没事吧?”

张宪柱现在处于发懵的阶段,直到听见下人的声音才回过神儿。

“没事,没事……”张宪柱愣愣的回着。

“少……少爷,头……你的头……”

见身边的人纷纷指着自己的脑袋,表情惊悚,张宪柱下意识的伸手往自己的头上摸了摸。

“本少爷的头……”

话音未落,下一秒便听见一声惊悚的呼声从男子口中喊了出来,“头发……本少爷的头发呢?”

四周围观的人见状纷纷掩嘴偷笑,压低声音开始窃窃私语。

张宪柱此时已经顾不上这群围观人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了,当他看到满地的碎发时,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你……你……安怀心……你……”张宪柱磕磕巴巴反复的说着这几个字就在也说不出来了,当看见安心手上扬着的小刀时,马上噤声。

安心将手上短小的小刀扬了扬,锋利的刀锋上还残留着一些碎发,安心略带嫌弃的甩了甩手,将那些残留的碎发甩在地上,之后又拿着桌布擦了又擦。

这一系列侮辱的动作,安心都做的漫不经心,但是侮辱意味十足。

张宪柱何时受过这等气,顿时双目暴突,虽然心里对安怀心有些惧意,但是心中仍愤愤不平,“安怀心!你竟然敢剃了本少爷的头发?你……你给我等着!”

面对张宪柱没有半点威慑力的恐吓,安心只是慵懒的用眼尾扫了他一眼,便开始把玩手中的小刀。

恐吓?谁不会啊!

“下次,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了,让你围着南城跑回家!”

敢说她放荡,她就让他的头剃了,在敢说她,她就让他一家没脸见人!这次回来的安怀心可不是之前的安怀心了!

安心说完,一道寒光从她眼底划过,紧跟着,手中的笑道飞出在张宪柱耳边划过,空气中撩起一丝清凉,随后定在张宪柱身后的柱子上。

这淬及不防的动作,吓得张宪柱猛然打了一个冷颤,脚下一软,瘫软在地。

周围顷刻间发出一阵哄笑,惹得张宪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张宪柱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回一些面子,在身边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安怀心道,“安怀心……你敢杀我!”

安心听着张宪柱的话,挑了挑眉,“杀你?NO—NO—NO—,我还怕弄脏了自己的手呢! ”

杀他?他也配她动手?

听着安怀念的讽刺,张宪柱再也受不了了,顿时朝身边的人大喊,“上啊,上啊,没看见本少爷被欺负了吗?都瞎了?”

说完,张宪柱就一个巴掌扇在身边的人脸上。

“少……少爷,她现在是……镇北王妃……我们……”下人磕磕巴巴的说着。

“王妃?她算哪门子王妃!给我打,出了事,有我爹呢!”

听着张宪柱的话,安心顿时苦笑不得。

得了,又一个坑爹的!

周围的几个下人,看了看张宪柱,又看了看怡然自得的安心,咬了咬牙,紧跟着,几名凶神恶煞的手下就像安心冲了上去。

“小姐!小心!”

……

另一侧的酒楼,一张宽大的圆桌旁,以为紫衣男子正优雅的坐在桌边,修长干净的手指端着酒杯细细的品味。

即使是一言不发的喝着酒,那身上自带的气场也轻易的压倒了在场所有人。

男人四周弥漫着一股凉薄的寒气,让人不敢接近。

他的身边站着三个青衣男子,个个面无表情,手执利剑,看上去就是生人勿近。

几个人看着对面打的不可开交的场面,纷纷皱着眉。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恭敬上前,“主子,萧王妃那边已经动手了。”

被青衣男子称作主子的人抬了抬眸,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完成喝酒的动作。

好看的薄唇轻轻一扯,却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已经查了,但是整个南朝没有安为之这个人,而锦云楼那边好像有人故意想要隐瞒,属下暂时还没有查到。”青衣男子回道。

没有?

男子好看的眸光一闪,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凌厉的看向对面混乱的场景,“安怀心……安为之……”

青衣男子听着主子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顿时有些惊愕。

难道主子怀疑……

不可能!那日主子明明说是男人啊!

“查一查这个安怀心。”男子吩咐完,看向对面。

另一头,张宪柱已经被安怀心撂倒在地,一群打手全部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少女的脚踩在张宪柱的胸前,看似轻松,但只要张宪柱每动一下,都能听见骨头‘嘎吱’的声响。

“服不服?”

“服,服了,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这一脚如何?和你之前打晕我的那次相比哪个更厉害?”安心一边问,脚下有是重重一下。

哀嚎声又响起,“啊,您厉害,您厉害,您最厉害!”

第四十四章 兴师问罪,看我如何脱罪(一)

地上的张宪柱满目狰狞,疼的呲牙咧嘴。

安心这才满意的将脚伸回来,拍了拍双手,“下次看见我就赶紧绕道走,要不然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看见两次,就打你两次!”

安心豪气的说完,就拿起遮冒带上,直接领着春蕊离开。

走到酒楼门口时,直接在帐台扔下银子,“诺,这是饭前和打坏的桌椅钱。”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掌柜和小二连声道谢。

安心在周围人一阵叫好声离开。

对面楼的男子看着安心离开的背影,慢条斯理的举起手中的酒杯,如刀锋般锋利的薄唇在杯沿遮挡下,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春蕊呀,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突然之间会了功夫吧?”安心单手勾住婢女的脖子,玩世不恭的走在回王府的大街上,刚才那一架,打的还真是过瘾,她现在才终于找到一种我是作者我怕谁的感觉。

看着春蕊一脸好奇的表情,安心就将和萧锦城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遍。

不过春蕊明显就比萧锦城好骗多了。

“小姐,那你现在谁都不用怕了?“春蕊对于安心的解释深信不疑。

看着安心轻点的脑袋,春蕊双手合十朝着上天的方向拜了又拜,“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老天有眼,终于让小姐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欺凌了!感谢老天……

安心看着春蕊一脸天真的样子,笑容有些苦涩。

面前的春蕊和现实的可可好像!都那么的信任和关心自己。

“傻丫头!感谢老天干嘛?感谢我就好了!我就是老天……”安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春蕊一把捂住嘴巴,“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本来就是啊!他没有乱说啊,她是作者,当然可以可以改写任何人的命运啊!

不过,安心倒是不再说了,毕竟只有她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

安心无所谓的笑了笑,就带着春蕊快步走进王府。

……

她们回府后,萧锦城还是没有回来。

安心洗了洗手,就回屋小睡了片刻。

等到醒来,日头都已经落下了。

在这里的每一天好像过的都特别快,一眨眼,一天又过去了。

自己的鸭倌已经完成了,可是这东风什么时候来呢?

安心想着那日在鸿宴楼碰见的男子。

她醒来也有几天了,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来找自己呢?

安心向床头探摸了一会儿,摸到了那把想着宝石的匕首,然后反复在手中把玩。

那个男人对这把匕首很是珍贵,到底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王妃,不好了!”

春蕊有些焦急的声音传进来。

安心抬头看去,看见春蕊着带着那个早上叫做绿儿的丫鬟快步走进来。

“怎么了?”安心疑惑的问道。

“贵客到,王爷请王妃一同出去迎接。”绿儿恭敬的说着。

安心下意识的和春蕊对视一下。

从春蕊的目光中,安心看出了紧张和慌乱。

萧锦城回来了?

怎么他一回来就有事啊!

安心憋了瘪嘴,一脸不愿道,“走吧。”

去就去,谁怕谁?

王府大院内,管家正领着两名男子从外面进来,为首的男子一脸怒容,身后的男子态度嚣张。

安心从东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两个人。

为首的男人看着面生,她没见过,但是后面的男人安心倒是认识,那人不就是今天被她剃了头发的张宪柱嘛!

乖乖的,来的倒是快!

看他嚣张的模样这前面的就是他爹张尚书呗!

这萧锦城大概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为何而来,如果知道,估计就不是让绿儿来传话了。

安心在心中腹诽道。

安心见两人走进大厅后,才缓步走进去。

萧锦城此时坐在主座上,看见安心和张尚书一起进来却并未起身。只是随意的招了招手将安心唤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张尚书原本不郁的神情在看到萧锦城时,收敛的几分,掩下眼底的晦色恭敬的行李,“王爷。”

“嗯。”萧锦城淡淡的应了一声,转向安心的方向,“这位是本王的爱妃,安丞相之女,安怀心。”

张尚书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算有天大的气,这个时候在萧锦城面前也不敢放肆。

阴戾的目光在安心身上停留了片刻,变同样行礼,“王妃。”

不过王妃两个字去却说的咬牙切齿。

相比起张尚书的脸色,安心反而平静很多。

虽然张尚书来者不善,但是以她目前王妃的身份,还真不怕他什么。

一个小小的尚书竟然敢到镇北王府来,他是觉得萧锦城肯定不会护着自己吗?

安心扯了扯嘴角算作回应,态度倨傲极了。

看着安怀心的傲娇的样子,萧锦城的嘴角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大厅一片静默。

“爹,就是她,就是她把我头发剃了个光!”

身后的张宪柱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传来张尚书的呵斥声,“闭嘴,你还不嫌丢人,被一个女人剃光头发还好意思说?王爷在此,由不得你说话。”

“……”被张尚书这么一呵斥,张宪柱果然马上噤声,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心,然后才怯懦的看向主坐的男子。

接收到张宪柱的目光,安心故作无辜的将目光淡淡的转开。

反正又没有证据,她就是死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张尚书呵斥完,有对主坐的男子拱了拱手,“王爷,犬子无礼,请您海涵。”

安心听完张尚书的话,心中冷笑,这姜还是老的辣啊,自己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又在那装大度。

“无妨。”萧锦城扫了一眼安心的方向,微微的扯动嘴唇,那双清明的目光里满是戏谑。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安分啊!

张尚书看萧锦城并未生气,才润了润喉咙,之前的种种都是为兴师问罪做铺垫。

“王爷,今日叨扰实在是逼不得已,您也看见了,犬子现在这幅模样全是拜王妃所赐,卑职今天过来就是想当面问问王妃,为什么将犬子的头发全部剃了?”

张尚书目光凌厉的看向安心,森冷的眸子带着强烈的质问色彩。

安心冷哼一声。

这张尚书是替儿子抱不平抱疯了吧,竟然敢直接质问自己?!她是什么身份?要问也该由主坐的男人问吧!

安心不应,仍就一脸淡然的坐在座位上。

“王妃,卑职在等您的答案。”张尚书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在萧锦城面前,张尚书说话很是恭敬,但在安心面前却毫无恭敬可言,虽然嘴里叫着‘王妃’但是,却从未将安心放在眼里。

萧锦城看着张尚书充满怒气的脸,转头看向安心的方向,声音低沉,“本王也想听听爱妃的解释。”

看着萧锦城幸灾乐祸的表情,安心在心里咒骂一声。

她就知道,这萧锦城绝对是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才会将她叫出来,要不然小小的一个尚书还用她出来迎接?

“解释?本妃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解释的?”安心一脸坦然的看着萧锦城说着。

一旁的张尚书一听,脸色马上一片铁青。

没想到安怀心居然如此狡猾,竟然敢做不敢当?

“王妃,你竟然不承认?着满大街的百姓都可以作证,是你强行将犬子的头发剃个干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就算你不懂,你的父亲安丞相难道没有教过你吗?您这样做是把我们尚书府置于何地?”

安心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个张尚书,可是没想到此人说话竟然指桑骂槐,意思是说她没教养吗?

“将尚书府置于何地?”安心冷笑一声,“那请问张尚书,你这样不分尊卑的质问于我是将王爷置于何地?是将整个南朝置于何地?你可曾想过?”

“……”张尚书没想到安怀心竟然这般巧舌如簧顿时一气,“王妃,请你就事论事,我何曾不顾及王爷,何曾不估计南朝了?”

看着张尚书一脸刚正不阿的质问,安心嘴角的笑容更加冰冷,“你可知我是谁?我乃王爷八抬大轿娶进府的镇北王妃,今日王爷在此,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尚书这般质问于我?你将王爷至于何地?王爷乃先皇亲赐的镇北王,是我南朝第一战神,你今日这般污蔑于我又将南朝至于何地?”

“……”张尚书被安心一连的质问问住,半响未出声,只能不断的瞪着安心。

“张公子,你确定是我的爱妃将你的头发剃光的吗?“

突然萧锦城打破僵局,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爷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竟然还好意思这么问?是想帮我还是害我?

张尚书一听萧锦城这么问,脸色更黑了,“王爷,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难道您认为臣今日来是污蔑王妃的吗?“

“张尚书,本王认为应该听听爱妃的解释再下定论如何?”虽然是询问,但是萧锦城说的话,谁敢反驳?

“那就劳烦爱妃说明今日之事吧,如果有人真敢不将镇北王府放在眼里,本王必会为爱妃主持公道。”

第四十五章 女一来踢馆

“王爷……”

张尚书是何人,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王爷话里的意思。

可是虽然心中明了,但是转回头,看着自己儿子光秃秃的脑袋,顿时又觉得心里憋屈。

脸色变得铁青。

安心也被萧锦城说的话弄得一愣。

萧锦城是让自己解释吗?

他会这么好心?

安心顿了顿神,看向身边的春蕊,一旁的春蕊得到示意后,向前一小步,“奴婢昨日就在王妃身边,这件事情还请由奴婢代我家王妃说吧。”

春蕊的声音恭敬,但是听在张尚书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一个小小的婢女?这里还有不得你说话。”

镇北王府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不管怎么样,也得有王妃亲自解释吧?

安心一听张尚书这话,顿时一怒,“大胆,本妃身边的人岂是你能侮辱的?春蕊,说!”

安心嚣张跋扈的态度惹的张尚书双目一瞪,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这安怀心还真是嚣张过头,就算是面前的王爷也不能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

春蕊淡定的说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王妃带着我回府途中看到‘有人’辱骂王妃和……王爷,虽然王妃生气,但却没有暴露身份只是有些伤心的带着奴婢绕道离开,至于张尚书所说的满街的人看见我家王妃剃了张公子的头是万万不可能的……”

春蕊面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将事情的经过大略的说了一遍,但是却唯独没讲安心暴打张宪柱的事情。

说完后,张尚书已经一脸铁青,而他身后的张宪柱更是双脸一片惨白……

这个安怀心和她的丫鬟竟然满口雌黄,没看见他被打?谎话,全是谎话!

张宪柱想要反驳,却在触及萧锦城凌厉的目光时,顿时语塞。

带有浓浓杀气的眼神,将张宪柱看的浑身背后汗毛直立。

半响,周围一片安静。

没有任何人言语……

“本王素闻张尚书教子有方,家教甚严,断不会说出这等有损家门侮辱皇室的言语,今日王妃在酒楼看见的人不可能是张公子吧……”

“这……”

张尚书的脸色越发难看。

王爷前面说的教子有方,家教甚严十足的给自己戴了一个高帽子,如果现在他说王妃在酒楼内看见的是自己的儿子,不仅是承认自己教子无妨,更是侮辱皇室,罪加一等。

别说王妃剃了他儿子的头发,就算是削了他的脑袋,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能有二话。

这个镇北王,果然阴险。

安心瞬间也听明白了萧锦城话里的意思,顿时心里稍稍有些高兴。

看在你这次这么帮助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之前打我的事情了。

张尚书被萧锦城这句话堵的严严实实,不敢反驳一句,看来这个哑巴亏,自己今天是吃定了。

哪怕张尚书心中有多不甘心此时也要硬生生的咬紧牙,一把将身后的张宪柱拽过来,站子安怀心面前,“还不跟王妃认错赔罪?”

“爹……”

张宪柱哪肯甘心,无缘无故吃了一个哑巴亏,还要和这个恶毒的女人道歉,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张宪柱来说根本就接受不了。

“还磨叽什么,快点。”

张尚书知道,此时的萧锦城就在一旁看着自己,如果今日他没有将事情处理好,说不定今日未必就能走出镇北王府了!

此时的他心里一阵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找到镇北王府了!

虽然萧锦城现在不理朝政,但是,如今的萧锦城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尚书惹的起的!

一旦真将萧锦城惹急眼了,自己和儿子的命也就撂到这了。

“看来张公子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啊!那这样吧,萧左!你去今日的酒楼给本王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何时,竟然有人胆敢辱骂本王。”

萧锦城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含着浓浓的杀气……

“跪下,给王妃赔罪!快给我跪下!”

张尚书见张宪柱站着不动,顿时气急的大吼。

张宪柱心里就算再有不甘,此时也明白自己和父亲的处境是如何,顿时双膝一屈,跪在安心面前,“王妃,对不起,是我眼拙看错了。”

“呵呵,没关系,本妃想来大人不记小人过,张尚书乃国之栋梁,望张公子日后言行举止切勿给自己的父亲抹黑才好啊!”

安心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说道。

萧锦城看着安心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好笑。

张尚书上门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自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丢人,只能带着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离开。

见他们二人都走了,安心一脸暗笑的看向萧锦城,“萧锦城,谢了。”

如果今天没有他的帮忙说不定自己一定会在那两个父子身上吃个暗亏。

一旁的管家站在边上没走,看着王妃和王爷直呼大名,心里也是一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直呼王爷大名的。

不过看王爷并没有因为王妃的话而生气,反倒是一脸纵容,“下次不可再这么调皮,如果在有人找上门,你自己解决。”

说完,宠溺的上前,在安心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伸手弹了一下安心的额头,然后往门外而去。

“……”安心错愕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半响无语。

这萧锦城吃错药了?

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还有……他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一想到萧锦城刚刚宠溺的笑脸,安心的心跳猛地跳动一下,浑身一个激灵,“乖乖的!吃错药了!”

安心不自在的嘀咕着。

一旁的春蕊见状,悄悄的捂上嘴巴。

这王爷对王妃是越来越宠爱了……

安心被春蕊笑的浑身不舒服,顿时一气,“饿了,吃饭去!”

话落快步走出去。

春蕊赶忙收起窃笑,连忙追上去。

晚饭时分,绿儿来报,安怀心的两个妹妹竟到府拜访。

站在安心身后的春蕊撇嘴不语。

这二小姐和三小姐过来准没好事!

这个安怀玉那日在丞相府后园做了什么事情旁人不知道吗?竟然还有脸过来……

安心听后只是冷笑一声,就让绿儿将他们领至中厅。

这东苑可不是她们这些女人随便进的!

安怀玉和安怀柔进来后倒是规规矩矩的给安心行了叩拜礼,安心玉虽然心里不愿,但是这么多丫鬟婆子站在一旁,她也知道这行礼是必须的过程。

安心身为长姐,只能客套的让座,“这天色已晚,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这大白天的不过来,晚上过来干嘛?

安怀柔一脸天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是母亲让我们过来看看大姐姐的,并且有一事想要拜托大姐姐。”

听见安怀柔这么一说,安心顿时疑惑,这沈姨娘轻易是不会找自己帮忙的,除非这件事情必须动用镇北王府的势力。

这个时候想到她了?

安心笑了笑,装成一脸疑惑的问,“莫不是府里出了事情?”

安怀柔摇了摇头,瞧了一眼安怀玉道,“这几日有人替二姐姐说了亲,说是南方的儒家公子,母亲想请王爷托人打听打听。”

这么简单?“你们今日前来,父亲可曾知晓。”

安怀柔笑了笑,“没有,我们只是与父亲说想要来看看大姐姐,爹爹便同意了,母亲说这件事情莫要让父亲知道。”

安心听着安怀柔的话,心中明了。

原本以为这个沈姨娘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应该也是个识大体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拎不清的,这女子的婚事哪里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做主的,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打听男方的家里,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当成笑柄?

不过,她怎么就知道,安怀心肯定会帮助她呢?

安怀玉见安心笑而不答,眉毛一挑冷声道,“安怀心,你不要以为自己当了一个镇北王妃就有多么了不起,难道,母亲交代你的事情你不想做?”

安心连眼都没抬一下,“母亲?”

安心冷笑一声,清冷的开口,“你是何身份指责我?”

安怀心的问话让安怀玉一哽。

以前,她们同在丞相府,虽不亲近,但毕竟是同父所出,所以安怀心还是不敢触怒母亲的。

但是现在的安怀心是堂堂镇北王妃,仅是不同往日,现在在用母亲压制,已经不管用了。

安怀柔狠狠的瞪了一眼安怀玉,这个傻子,竟然还是这么不明状况,如今的安怀心岂是她能说骂就骂的?

上次在后园的事情难道她又忘了?

“大姐姐莫气,二姐姐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安怀柔赶紧上前帮忙,“大姐姐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了。”安心打断安怀柔的话,“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先与父亲商量完再定夺吧。”

“安怀心!”安怀玉低吼一声,“你竟然不帮我?”

相较于安怀玉的激动,安怀柔显然料到了安怀心的反应。

如果是那个以前笨的要死的安怀心,说不定她们今日的要求,她就会答应。

可是如今的安怀心却是万万不会的。

“好。”安怀柔一边乖顺的应答,一边按紧安怀玉的手,阻止她更加激动,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第四十六章,嫉妒为何物?我不知道

就在安心想要将她们二人打发走的时候,绿儿又再次进来通报,赵紫嫣竟然想要拜见她!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怎么一个个都出来了?

“请。”安心双手扶着额头,有些无语。

一旁的安怀玉和安怀柔马上表情一变,顿时互看一眼。

赵紫嫣?不就是赵将军的千金,南朝第一美人吗?她怎么来了?

这下有好戏了!

两个女人交换的目光都带着幸灾乐祸。

外间的传闻相信安怀心也一定略有耳闻,她们到想看看,这个安怀心面对赵紫嫣时是何等表情!

不一会儿,赵紫嫣就带着身边的丫鬟缓步走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安心每次看见赵紫嫣都敢撅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儿,不过想一想又觉得很正常,毕竟自己现在是女二,占着人家的位子,所以嫉妒、仇恨的目光也属正常。

女人嘛,谁还没点嫉妒心?

“拜见王妃。“赵紫嫣站在安心面前,躬身行礼。

这次她在礼节上没有丝毫偏差,所以站在安心身后的春蕊倒是没有不郁。

“此时过来没有打扰王妃吧。”赵紫嫣行礼后温婉的开口。

安心挑起嘴角,微笑道,“正好今日家妹过来看望我,何来叨扰啊!”

赵紫嫣听完,转过头朝着安怀玉两姐妹点头示意一下便微笑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住在王府这几日未曾过来向王妃请安实在是紫嫣之错,今日,我特意去了一趟法通寺求了一对平安符,希望可以保佑王妃和王爷平平安安。”

赵紫嫣话声刚落,一旁的安怀玉就坐不住了。

赵紫嫣竟然住进镇北王府了?什么时候的事?失望亲自接过来的吗?安怀心竟然同意了?

安心没有去看安怀玉和安怀柔戏剧化的表情,只是微笑的将赵紫嫣手里的平安符接过来,随手交给春蕊。

赵紫嫣见状也并未言语,只是沉静的等待一旁。

“赵姑娘是何时住进镇北王府的?”一旁的安怀玉见无人说话,满脸嫉妒的问道。

“半月前。”赵紫嫣倒也不避讳,直接回答。

半月前?安怀玉一脸不郁的看向安怀心。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宁愿王爷将外人带进府也不愿将她领进门……安怀心这个恶女人还真是后狠毒!

“那赵姑娘现在何种……”一旁的安怀柔一脸天真的看着赵紫嫣,“身份?”

“家父接皇命出征,王爷体恤,允我在王府叨扰几日。”赵紫嫣不卑不亢的说完,目光坦荡的看向安心,“王妃大度,安排我容身之所,小女不胜感激。”

“……”安心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和赵紫嫣左一言右一语,顿时觉得好笑。

她这个正主可还坐在椅子,这几个人是几个意思?

这赵紫嫣明显是话中有话啊,说她大度?不就是暗讽自己因为嫉妒心将她从东苑迁至西苑嘛,她就知道,这得罪人的事情,萧锦城绝对会推到自己身上。

“赵姑娘在西苑住的可还习惯?”安心忽略赵紫嫣刚刚的话,开口关心的问道,“是否见过王爷了?”

安心说完就看见赵紫嫣脸色一僵。

怎么了,哪句话说错了吗?为什么安心感觉赵紫嫣看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多出了一抹怨恨?这女主的目光不应该这么狠毒吧!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这个赵紫嫣只不过是给人一种距离感而已,和萧锦城身上的感觉很类似。

“西苑静僻,臣女很喜欢,至于王爷……”赵紫嫣再说起萧锦城语气一顿,“臣女此次前来正是想向王妃请示,臣女又要事想见王爷一面。”

自从萧锦城回府至今,赵紫嫣连一面都没有见到。

前去东苑几次,可是都遭到阻拦,后来萧左传话说,日后她想要见王爷必须得到安怀心的首肯才可以。

原本以为只要进了镇北王府就可以和萧锦城近距离的接触,慢慢的她就会让萧锦城爱上自己,没想到这个安怀心竟然将萧锦城看的如此之严,更没想到,萧锦城竟然这样放肆安怀心的行为。

先把她从东苑赶出,然后又不让她见王爷……这个安怀心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请示我?”安心被赵紫嫣的弄的一愣,但随即想到萧锦城之前的话,该死,这萧锦城竟然真不见赵紫嫣了?

“是的,王妃,臣女没有任何偷窥王爷的意思,承蒙王爷和王妃不弃,收留了我,我已经感激万分,如今臣女只是想向王爷问问,这前方战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何不见我父亲回来?”

一说到自己的父亲,赵紫嫣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含热泪。

安心看着赵紫嫣的样子顿时有些内疚。

赵之瑞这次是肯定不能回来了,只有赵之瑞死,赵紫嫣才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镇北王府里,后续的故事才好开展……

“那个……王爷今日回来,我会替赵小姐问一问赵将军的事情的。”安心最看不了别人的泪水,只要有人哭,自己就会哭,在现代时,看一个新闻都能把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

着萧锦城也是的,何必和自己一时斗气而忽略了女主呢!

不过安心却没有头脑一热答应安排赵紫嫣和萧锦城见面。

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征询本人的意见后在说。

安怀心的话让赵紫嫣脸色一黯,这个安怀心是想自己宣誓萧锦城的主权吗?她赵紫嫣是什么人,自从那一年第一次见到萧锦城开始,她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这辈子就认定了萧锦城是自己的夫君,就算他现在在宠安怀心都只是表面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将自己爱的女人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

想到这,赵紫嫣甚至有些同情安怀心了,说到底,这个女人也够可悲了,自己的丈夫对自己除了利用就再无其他。

“那谢过王妃了。”赵紫嫣美目一垂,让人看上去不禁爱怜。

只可惜,周遭做的全是女性,而安心也只能感叹一句‘美人’啊。

安家两个姐妹听着安心和赵紫嫣的对话,两人顿时觉得,这个安怀心还真是好手段,竟然连王爷见谁都敢阻拦,没想到她们还真是小看安怀心了。

顿时心里更加嫉恨。

原本安怀玉还想都等一会,等到萧锦城回来还能见上一见,可是,等了多时也不见萧锦城回来,最后无奈的带着安怀柔离开。

安家姐妹一走,就只剩下安心和赵紫嫣了。

说也奇怪,这赵紫嫣今日的态度和当初初进府时简直判若两人,初进府时高傲的不肯行礼说话,今日却很爱喝安心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刚开始安心还不明白,后来安心才发现,这赵紫嫣不仅是试探自己还是在等萧锦城啊!

这个女主的城府倒是很深,先探听一下安心对萧锦城的了解,然后又可以可萧锦城来一个不期而遇,果真是好手段!

“早就听闻东苑夜景景致不错,可惜我暂住在东苑客房时未曾进过主院,不知道王妃可否愿意带我去看看,这东苑夜景如何之美?”赵紫嫣忽然站起身,朝着窗外说道。

安心但笑不语。

东苑主院?着赵紫嫣时想让她带她进去找萧锦城吧!

春蕊站在安心身后开口,“赵姑娘这真是为难我家王妃了,这东苑王爷可是下了死令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的,你今日的要求未免有些过分。”

一个小小的臣女竟然还想进主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她家王妃好欺负吗?

赵紫嫣闻言,眼眶马上变红,“我没有这个意思,王妃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萧锦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安心心里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赵紫嫣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所为何来了,就旁若无人的走过去,将萧锦城身上的披风取下来,递给身后跟上来的春蕊。

萧锦城对于安怀心的突如其来的示好也是一愣。

但是再看见赵紫嫣时,嘴角轻轻挑起。

这个小女人是在宣誓主权?

萧锦城像是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赵紫嫣,直接坐下来,朝着安心问道,“今日晚膳可吃了?”

安心微微一笑,声音顺从,“吃了。”

“我的朋友从契丹带了一批鹿茸,明日午膳的时候做给你吃。”萧锦城淡淡的开口,又继续道,“过几日让院正过来给你瞧瞧,这几日的身子补回来没。”

安心心里都要为他们俩个的对话油腻的快要吐了,可是毕竟还有赵紫嫣在场,所以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就连忙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递过去,便不再开口。

跪在地上的赵紫嫣见没人理会自己便再次开口,“王爷吉祥。”

萧锦城这时才像是看到她一样皱着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句话,让赵紫嫣脸色大变。

她紧紧地咬着唇,泪水似乎在一下秒就能夺眶而出。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王爷……臣女今日是来看……王妃的。”

原本想要询问父亲的事情,可是被萧锦城简单的一句话弄得伤心至极。

本是放弃了一切,宁死也要跟随这个男人,可是再坚强的自己也禁不起这个男人简单的一句话。

第四十七章 同寝?萧锦城你想干嘛?

萧锦城抿了一口热茶,微微挑眉,“见过了?那便走吧。”

冷淡的语气中带着重重的疏离。

赵紫嫣似乎没想到萧锦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顿时开口解释,“我前不久在法通寺求了两个平安符,感谢王爷和王妃对小女这几日的照顾。”

赵紫嫣见萧锦城对自己的话似乎无动于衷,又道,“小女还有一事也希望王爷帮忙……”

“说说刚刚误会什么?”萧锦城打断赵紫嫣的话,声音清冷的问道。

赵紫嫣一愣,随即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安心,声音有些委屈,“没什么,是我的要求太过分,触怒了王妃。”

这话说的很有水准,若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听到了,肯定会认为是安心欺负了她。

安心对于赵紫嫣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毕竟自己站在人家的位置上,女主有些委屈也属正常。

可是安心身后的春蕊可不这么想,她早就看赵紫嫣不顺眼了,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对她家王爷想入非非,顿时没等安心说话,就一脸没好气的开口,“赵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府内众人皆知,这东苑是王爷的禁地,任何人没有王爷的准许不可以随意进入!我们王妃不是不想带你进,而是根本就不能带你进!”

“春蕊,不得无礼!”安心清冷的开口,然后转回头看向萧锦城和赵紫嫣,“不好意思,顺春蕊被我惯坏了,言语上稍稍有些冒犯,往赵姑娘海涵。至于赵姑娘想去东苑的主院观看美景的要求,不如就直接问王爷可好?毕竟现在王府内的事情全权都由王爷做主。”

安心这番话既拨了赵紫嫣的要求,又将自己已经不再掌管府中事情的消息告诉赵紫嫣,“不如赵姑娘暂且留下来和王爷谈谈你父亲的事情。”

安心看着赵紫嫣目光真诚,不带一丝奸诈。

她只是想告诉赵紫嫣,她对于萧锦城没有任何一丝想法,她真心不必将自己当成情敌。

赵紫嫣对于安心的态度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安坏心竟然这般简单的让自己和萧锦城单独相处。

这个安怀心到底是真善良还是满腹心机?

“本妃累了,先去休息,王爷和赵姑娘慢聊。”安心在春蕊一脸惊愕的情况下骤然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萧锦城此时忽然开口,声音冰冷,“既然爱妃累了,那本王就陪爱妃回去吧。”

看着两个女人同时因为自己的话而显露的错愕的脸,萧锦城顿时觉得安怀心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她竟然将他当成物品般随意让出?看她那一副大方的样子,萧锦城就不由的怒从心生。

萧锦城话落,不给安心和赵紫嫣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站起身,上前一步拉起安心的手,就往门外大步离开,“萧左,送赵姑娘回西苑。”

声音冰冷而无情。

他早就和赵紫嫣说过,一旦入了镇北王府他就算还了赵将军的情,从此他不欠赵家人,也希望赵紫嫣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

安心小心翼翼的跟在萧锦城的身后,就算她在笨也知道前面的男人此时正在生气……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生气的?生气的应该是她好不好,努力给他们两个人创造机会,结果他竟然跟着自己跑出来,这算什么?赵姑娘肯定又误会自己了!

这个萧锦城,怎么经给自己添麻烦啊!

安心一脸悲苦,每走一步都要哀叹一声……

萧锦城此时气闷的感觉随着身后安怀心的叹气而慢慢散开。

自从这个安怀心进府后,自己的情绪就越发的不好控制,本来想要疏远她,可是每当一踏进府,脑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双腿更是不由自主的找到她,可是他能够感觉到,安怀心对于自己并无心。

如果有心,怎么会把他退给另外一个女人?越是知道安心的想法,自己就是越发的生气,难道他真相耶律说的一样,自己对这个小女人已经情根深重?

两个人都是倔强的性格,谁都不会主动的开口,一路上全都沉默的不说话。

他们这样可把身后的春蕊急坏了,这小姐今天是吃错药了?怎么不好好哄着王爷?她以前不是还说,王爷是自己的摇钱树,大金主,不能得罪吗?怎么明知道王爷生气也不好好劝劝?

安心一路哀叹,终于看见自己住的春熙阁的牌匾了,安心顿时一喜,“王爷,我先去休息了。”安心上前,低低的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到了,他可以离开了。

“嗯。”萧锦城淡淡的应了一声,直接绕过面前拦在自己面前的安怀心直接朝里走去。

嗯 ?知道还往里走?

“王爷,我已经到了,你不用送了。”安心赶忙上前,阻拦道。

“本王何时说过是来送你的?”萧锦城停下脚步,一脸淡然。

……

“那王爷来这里是?”安心一脸疑惑,心里升起一丝不祥。

“自然是……休息。”萧锦城简答扼要的说着。

也许,他应该让安怀心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早就说过,他不会做她名义上的丈夫。

就算她以前再怎么放浪形骸,以后都得给他循规蹈矩。

也许……两个人真正在一起后,那份冲动和那份莫名其妙的心动就会熄灭……

……

啊?

他这是……

安心嘴角一抽,心情顿时变的更加不好。

这萧锦城今天是闹哪出啊?他的东苑这么大,不会就有一个小小的春熙阁吧……

在说,他昨天刚刚打了自己,今天就跑过来抢她的地方?

他的脑回路是怎样?

“好吧,那王爷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和春蕊、绿儿挤一挤。”安心虽然很抓狂,但是毕竟自己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算萧锦城想要马上将自己赶走,她也无法反抗。既然他今天气不是很顺,那她就让着他点吧。

“春蕊,你们那还有地方给王妃休息吗?”萧锦城看着春蕊冷冷的问。

“没有。”春蕊和绿儿齐齐的回答。

春蕊说完心虚的不敢再看安心一眼。

小姐啊,千万不要怪她啊,这王爷的眼神跟刀子般似得,自己就算向上天借个胆子也不敢说有啊!

“既然如此,本王就允许王妃和我一起休息吧。”萧锦城看着安心气岔的表情,顿时心情变好,嘴角挑起。

……

安心真是不明白,这萧锦城到底是想怎样,是故意恶搞自己,还是因为刚刚她把他推给赵紫嫣而报复自己?

她这个正妃这么大度的不干涉他,他应该高兴啊!怎么反而这么整自己?

一旁的春蕊和绿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儿,今日王爷是……开窍了?

就在几个人都怔愣的不动时,萧锦城清冷的声音传来,“还不进来?”

这话,显然是对安心说的。

“王妃,王爷叫你进去呢!”春蕊一脸高兴,让安心想要装傻充愣都不行。

安心狠狠的瞪了一眼春蕊和绿儿,这没眼力见的,没看见她压根儿就不想进去吗?

一想起昨天的屁板,安心顿时屁股一紧。

这个萧锦城不会还想打自己吧?

安心站在原地不动,坚决不肯移动半步。

要她进去挨打,不如在这里直接给她一剑算了!

“还不进来?”萧锦城瞥了一眼站子原地的安心,从她细微的表情上,萧锦城知道,这个小女人肯定是想歪了!

顿时嘴角的笑容加深。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安怀心才会只想着自己不再想别人,“快进来,铺床。”

“铺床?”安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才低语,“春蕊,绿儿,进去铺床。”

只是刚一转回头,刚刚还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此时,门已经关上,屋内只剩下萧锦城和自己两个人。

靠,她们的动作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安心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算哪门子事情啊,怎么剩下他们俩了?

人都什么时候走的?

安心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萧锦城,“王……王爷,春蕊和绿儿这两个丫头太不懂事了,怎么床都不铺就走了?我马上就去把……把他们找回来。”安心说的结结巴巴,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只是她的手还没摸到门,就被萧锦城轻飘飘的一句话顿住动作,“看来昨晚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

……

什…什么……意思?

“你过来铺床。”

有了萧锦城之前的那句话,就算安心再怎么不愿意,此时也只能转身……铺床……

没办法,打也打不过,这时候还是怂一些比较好。

铺床……铺床……铺床……

安心心里抓狂,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迅速将床铺好,然后站在床边,十分讨好的道,“王爷,好了。”

说完,就赶紧退后一步,准备开跑。

可是萧锦城却没有给她任何机会,直接上前站在安心面前,高大的身子将安心整个人挡住。

萧锦城很高,变安心整整一个头还要多,站在安心面前,更显得安心异常娇小……也异常憋屈。

第四十八章,来吧,我是李小龙转世

“爱妃这是想走?”萧锦城身子前倾,隐隐的压迫感随即靠近安心。

安心不动声色的往后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慌忙的低下头,“王爷说笑了,我只是想去那床被子而已。”

“哦?拿被子?”萧锦城看着安心不着痕迹的后退,反而越发跟进。

安心都要哭了,这个萧锦城到底想干什么啊,靠的这么近干什么,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拿杯子当然是睡觉啊,床上只有一条被子没看见吗?

就算是打地铺也得给她留床被子吧……难道,萧锦城想要自己站着睡不成?

安心一边吞吞吐吐的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后退,身体慢慢的……慢慢的……

下一秒安心无路可退,一不留神儿脚下一拌,直接跌倒在床上!

该死的!

现在可好,这个角度暧昧死了。

“怎么,王妃这是故意想要勾引本王吗?”萧锦城突然压低声音,俯下身子,轻声问道。

“没……没……”安心看着近在咫尺的萧锦城,一动不敢动,她移动就能撞上萧锦城,这样不是更想人家说的,她想勾引他了?

“没什么?”萧锦城勾着嘴角继续问,声音中全是戏谑,性感的嗓音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缓缓吐出,“你在怕什么?”

“什么怕什么?我怕什么了?”安心不敢大喘气,本来是怒急的话说出来却像是撒娇一般。

“不怕吗?”看着安心一脸羞红的面庞,萧锦城喉咙一紧,声音更低。

“喂,你先起来。”两个人靠的这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相容,这样的近距离让安心根本无法思考。

安心狠狠的瞪着萧锦城,可是这么一瞪,安心就发现了萧锦城嘴角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瞬间知道自己被耍了。

“萧锦城,你耍我?”安心一狠心,脚一抬,双膝一弯,直接对着男人的要害掂去。

萧锦城一时不查,直觉的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安怀心!”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她难道不知道,如果他刚刚没有躲开她这一脚,她这辈子就得守活寡了?

“干嘛?”安心见萧锦城喊着自己的名字,顿时也无比大声的喊回去。

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

出乎意料的,萧锦城除了喊了她的名字外却没有生气,只是将随身的佩剑直接给拔了出来。

安心顿时瞪大眼睛,萧锦城这时要干什么?不会想一剑劈了自己吧?至于嘛……

一步一步的后退,直至无路可退,安心咬了咬牙,摆出一副李小龙的姿势。

好吧,她只能搏一搏了,萧锦城的武功在书里面没有直接写明,希望自己可以在他手上抢回自己的小命。

虽说着希望几乎渺茫,但是总比坐着等好,再不行自己的轻功也能帮助自己一下吧!

在她安心的人生中,不到最后一颗不放弃,哪怕对手比她强上一百倍,也不能坐以待毙。

这人有时候该怂就得怂,有时候该勇敢就得勇敢!

此时的安心认为,现在的她到了必须勇敢对抗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点,安心顿时精神一亢,像模像样的还学李小龙嚎了两声,输人不输阵……

“……”安心的动作和这一嗓子,真把面前的萧锦城弄的一愣。

这个女人……

“来吧,我可是李小龙转世!”安心挑衅的还挑了挑手指。

“……”李小龙?那是谁?

萧锦城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安心,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直接手起剑落,剑尖顿时划破安心举起的手指尖上,一丝鲜血从指间快速流出。

没等安心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锦城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出来,将安心的手拽过来,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进瓷瓶中。

寂静无声,只剩下血液滴答滴答的流淌的声音。

“喂,萧锦城,你在干嘛?”

安心想要收回手,但是却被萧锦城拽的死紧,根本就挣脱不开。

直到,萧锦城觉得够了,才放开安心的手,收起瓷瓶。

“这个是‘碧玺’,是可以将两个人的生命紧紧连在一起的咒瓶。”萧锦城看着安心一脸疑惑,淡淡的开口,“现在,这个碧玺里面有着你我二人的鲜血,从今往后,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什么?

安心睁大了双眼,一脸错愕的看着萧锦城。

这丫的是不是疯了?没事干嘛将他们的命连在一起?

就在安心错愕的时候,萧锦城竟然又做出一个让安心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竟然拉起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边吸,允?

安心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舌尖微凉的轻触让安心的心又再一次颤动起来。

一时间安心忘记反应,怔愣的站在原地……

萧锦城……

“萧……萧锦城,你……你在……干嘛?”半响,安心才反应过来,连忙挣脱,想要将自己的手快速的收回来,可是却仍然没有成功。

“别闹,先止血。”萧锦城低呵一声,说完,又继续刚刚的动作。

……

“不……不用了。”安心猛一使劲,趁萧锦城松懈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赶紧背在身后。

刚刚悸动的心,仍在急速的跳动着。

手指尖的余温仍在……

萧锦城,止血的方法千万种,为什么要用这种?她现在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萧锦城到底想干什么了。

突然将两个人的命运连在一起,明明是一件恶事,却让她悸动不已!

唇间的温热离开,让萧锦城不悦的皱起眉,原来女孩子的手是那么的细腻光滑,如同美好的丝绸般让他不想放下。

“现在,我们已经静谧的连在一起,日后你不得做出任何有损镇北王府的事情,懂吗?”萧锦城一改刚刚的温柔,声音淡然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做出有损镇北王府的事情了?”安心不满的问道。

在说,太后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他怎么就知道她会背叛他投靠太后?

看着安心一脸不岔,萧锦城也不解释,也不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一眼安心,便坦然自若的褪衣,放发,躺倒在床上。

……

安心看着萧锦城一脸自然无比的倒在床上,直接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小人!绝对的小人!

安心在心里咒骂一声,然后想要回身那床被子。

“上来!”

突然,原本已经躺在床上的萧锦城骤然出声唤道。

“不要。”这次安心明白萧锦城的话,让自己和他躺在一个床上?不要!打死都不要!

大不了,她还向成亲那晚坐一夜得了。

“你在怕?”萧锦城淡淡的问道。

“才不怕!”

“那为什么不敢上来?”

“谁不敢啊,上就上!”

“那就上来吧。”

“……”

中计了!

安心顿时憋闷!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不上床就验证了萧锦城说的话了!

安心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合上眼睛的萧锦城,手上的动作变的缓慢……

“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床上的萧锦城闭着眼睛的说道。

“……”

我对你还兴趣呢!

安心感觉今晚瞪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安心只是将外衣褪下,变直接着中衣上榻。

这样,安全多了!

反正床很大,拉开距离就好了。

安心想到这,顿时把身边靠向外侧……

“今日,我与你父亲见了一面,告知他你在府中一切安好,让他安心。”

就在安心做着小动作的时候,耳边传来萧锦城淡淡的声音。

安心扭回头,看到萧锦城正面对着自己,虽闭着眼睛,但白玉般的面庞看上去柔和不少,没了平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此时的两个人,躺在床上,像是夫妻般谈心一样,自然。

“谢谢。”安心没想到,萧锦城竟然这般心细,连她都忘了,自己最近又是受伤昏迷,又是酒楼惹事,这么大的动静安丞相那边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怀心,你到底是哪个安怀心?”像是喃喃自语般,萧锦城问道。

“……”那个安怀心重要吗?

没有得到安心的回应,萧锦城的手伸出,准确无误的将安心的柔夷直接包裹住,睁开双眼,如同漩涡般的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看着安心,“我不管你是谁,从你将血滴进碧玺的一刻起,你就只能是安怀心!”

麻蛋,那是你逼我滴的!安心此时真想咒骂一声。

想要抽回手却敌不过萧锦城的力气,此时的安心才知道,男人的力气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能够比拟的!

“我是安怀心,我本来就是安怀心!”

难道自己的身世就那么让他怀疑?

萧锦城感受着手中的柔软,骤然一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将你的血引进碧玺中?”

安心听着萧锦城的话,一脸淡然,“不好奇。”

世上有一句话,好奇害死猫,博古通今全都适用。

萧锦城看着安心淡然的表情,微微开口,“你父亲说,你是阴历九月初九子时生人,你可知道?”

“……”不知道。她压根儿没把女二写的那么细过,她怎么知道女二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碧玺不光可以将异性二人的性命连在一起,更可以解百毒,赢天下。”

安心了然。

原来是想靠她解毒啊!但是萧锦城所说的赢天下……仅靠一个玉瓶?

萧锦城知道,安心的疑惑,却未在做解释,“你只要知道,你救了我,也同样救了你自己。”

哼,说的好听,要不是突然知道自己能够帮他,说不定此时她还住在西苑呢!

阴险!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因为萧锦城的话而悸动的心,此刻却冷却下来。

原来她还是女二的命运啊!男主的一个解毒器…….萧锦城所说的命运相连,她根本就不相信!

第四十九章,来就来,谁怕谁?

“是,谢王爷救了小女一命。”安心讽刺的扬起嘴角,冷笑道。

看着安怀心讽刺的不屑表情,萧锦城有些生气,整个人一个栖身,就直接压在安心的身上。

萧锦城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安心一愣…….差点尖叫,这男女之间的力量上悬殊距离她刚刚已经体验过了,如今,他们现在这么暧昧的姿势让安心既感到惊慌,又感觉害羞……

身体上本能的开始变得紧绷起来……安心悄悄的提着气,以防萧锦城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虽然以目前她的武功底子想要打败萧锦城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萧锦城今天真要是敢对自己做什么的话,她绝对会已死反抗的。

萧锦城压在安怀心身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的最直接的反应,他微微低下头,有些散开的头发垂在安怀心的脸上,看着她的表情微微一变,顿时嘴角上扬。

很痒诶……安心皱了皱眉,想要伸手拨开,可是手才刚刚伸出来,就被萧锦城瞬间的握住并且直接按在身体两侧的头顶上,身体更加贴近安心。

安心怎么也没有想到,萧锦城竟然来了这么一手,顿时气急,双眼狠狠的瞪着萧锦城那张扬着嘴角的脸。

萧锦城像是没看见安心怒急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将整张脸靠近安心,“看来爱妃对本王很不满啊,要不这样,我们换个方式说吧。”

随着萧锦城的话语,两人已经近到气息相容了。

安心此刻突然觉得,刚刚她吃饭的时候真应该多吃几头蒜,这样,萧锦城就不敢靠近自己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他们靠的这么近,安心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哪怕轻轻的一个扯动,两个人身体上的一些敏感部门就会发生摩擦……

哭,这小黄书自己看过不少,这时候的男人是最惹不起的,一个不慎,自己有可能就被吃干抹净!

安心努力的扬起嘴角,一脸苦笑道,“这个方式也不好啊,要不我们坐着说怎么样?促膝长谈嘛!”

“不要,本王累了!”萧锦城毫不犹豫的拒绝安心的提议。

“……”你娘的,不用这样耍人吧,既然累了,干嘛还不去边上睡觉?压在她身上算什么事?现在不是他累,是她累好不好!

“我在南方的确有些人脉,如果爱妃想要我帮忙打听一些事情倒是不难。”

就在安心想尽办法想要将萧锦城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的时候,身上的萧锦城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的?

感觉到安心的身子更加紧绷,面上犹如临大敌的样子,萧锦城觉得更加有趣,“你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安心觉得这萧锦城今晚不仅话多,连心思都犹如蛔虫一般……

被猜中了心事,安心索性反问道,“那王爷是从何得知的?”

萧锦城看着安怀心坦诚的目光笑容加深,“可本王不想告诉你!”

安心默然。

心里更加肯定,这萧锦城今晚的确不正常。

不用猜她都知道,绝对是有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不是绿儿,就是另有他人!

看来他们之间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安心稍稍使力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不是慢慢的厮磨,而是直接用力……准备将手抽出来。

可是明显的,萧锦城目前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并且萧锦城直接将安心一个反转,直接背对着自己。

“萧—锦—城!”安心彻底的怒了。

这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到底他想干什么?压死自己吗?

刚刚一瞬间这么大的动作,安心感觉自己就跟一个咸鱼一样,随便就让他翻来翻去的。

你娘的力气大、武功好了不起啊!

这个动作很侮辱人的好不好?

就档案新想要奋力挣扎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啊—”,安心顿时惊叫一声。

这萧锦城难不成真想……那啥吧!

萧锦城目光深邃的看着安怀心左肩处露出的一点凤头,目光一暗。

“萧锦城!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随便人,知不知道?”安心的笑脸一片爆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你赶紧放开我,听没听到?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听着安心的警告,萧锦城收敛目光,轻笑一声,故意恶意的凑近安心耳边,“那爱妃说说,本王想干什么?”

“……”这衣服都扒了,还好意思问她?

“爱妃的衣服松了,本王不过是想要帮忙整理一下,爱妃有比如此激动?”

萧锦城仍然按着安心的手,让安心不能挣扎。

“你我本是夫妻,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你说呢?爱妃?”

“……”安心听完萧锦城的话顿时有些气馁,索性也不挣扎了。

他们就这么耗着吧!她到想看看,萧锦城到底想干什么?

“爱妃想怎么休息?”萧锦城见安心不再挣扎,进而得寸进尺,继续问道。

听着萧锦城含笑的戏谑言语,安心突然茅塞顿开,这丫的是不是故意都着自己玩呢?

“王爷想怎么休息?我陪着就是。”安心双眼敛去怒意,平静的开口,不反抗,不挣扎,一脸顺从。

好,来就来,谁怕谁!反正她早晚都得回去,睡个古代美男也不错!

萧锦城见安心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却反而突然之间失去兴趣,主动放开安心,身子直接一歪侧躺在一侧,伸手将安心抱在怀中“睡吧。”淡淡的说道。

慢慢的,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安心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看着自己身前的手,安心不敢动,万一萧锦城不睡觉又开始恶搞自己怎么办?

反正不就是被抱着睡觉嘛,总比直接吃了自己强!

不过安心反问自己,如果萧锦城真想对自己做什么的话,也许自己还真的抗拒不了,毕竟这美男摆在面前,不反吃一下,还真是可惜了!

一想到这点,安心顿更加感觉刚刚自己誓死反抗的心真是不该有!怎么就一时糊涂拒绝了呢!

这顿悟的有些晚啊!

算了,不管吃不吃,今晚总算过去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码七糟的东西,慢慢的安心也跟着睡了过去,而且睡的格外香甜。

……

安心睡着后,萧锦城才睁开眼睛,松开环抱着安心的手,坐起身,轻缓的下床。

这个女人今晚的确有些可爱,想着刚刚他戏弄她是,安怀心气极的表情,次奥进程看着床上的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

“王爷……”门外,萧左的声音响起。

萧锦城毫不留恋的收回目光,转身走出屋子。

“王爷,长歌已经到了。”

萧左看着王爷一身中衣出来早有准备,赶紧上前准备将手中的外衣披在萧锦城身上。

“去书房。”

萧锦城淡淡的吩咐完,便一把接过萧左的衣服帅气的身上,大步向书房走去……

萧锦城口中的书房,位于东苑的正中,两人走进去后,萧锦城将指中的一枚戒指印在书架的一个凹形槽内,大大的书柜瞬间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通往暗室的一条梯蹬。

萧锦城带着萧左走进去。

暗室内……

一名红衣女子身形婀娜多姿的站在中间,一脸恭敬。

看见萧锦城的一瞬间,连忙道,“王爷吉祥。”声音温婉动听,眉目妩媚多情。

此人就是莺歌苑的头牌,长歌。

“嗯。”萧锦城像是没有看见女子爱慕的目光,一脸淡然的应了一声,便直接坐在首座。

女子见萧锦城淡漠的态度,略微心伤的敛下双眸。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萧锦城淡淡的问道。

“回王爷,我前几日已经安排多人到安府调查过,如今在府中的安怀心的确如假包换。”长歌回道,“而且我还找来了当时接生安怀心的稳婆和奶娘,都说现在的安怀心就是安丞相的女儿,而且安夫人在过世之前,的确在安怀心的左肩处绣了一只凤凰,喻为凤求凰,说是小时候给她算过命,安怀心有母仪天下之名。”

长歌说到这,语气便是一顿,“不知王爷可否亲自检查过安怀心的左肩?”

听着长歌的话,萧锦城想到自己看到的凤头,眉头一蹙。

是真的?

长歌看着萧锦城的表情,心里一刺,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这么亲密了。

“其他的呢?”萧锦城淡声问道。

“安怀心的确在街上摔倒后性情大变,不禁能言善辩而且还很攻于心计,前不久的锦云楼目前已经全部装修完毕,但是尚不知安怀心想要让锦云楼做什么!”

“里面可否检查过?”萧锦城相信,以目前安怀心的心思,这锦云楼决不能做单纯的酒肆。”

“我亲自去检查过,里面的装潢别具一格,有很多地方连我都看不懂!”

长歌也很疑惑,安怀心一个闺阁女子,就算知道一些稀奇之事也不可能有她多,可是锦云楼的风格,却让她都大为吃惊。

“哦?别具一格?”萧锦城对安怀心的锦云楼越发好奇。

能让他手下莺歌苑的头领说出这种话,可见锦云楼还真是不简单。

第五十章 调戏男主

“细细说说。”怎么别具一格?

“是。”长歌低下头,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嫉妒,恭敬回答,“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桌子和酒柜,看上去就像帐台一样,但是却又和我们的帐台不一样,后面打着一排排的格子,桌子外面是几个造型特别的椅子却又不是椅子的东西,人如果坐上去会有些高……”

长歌嘴里说的东西就是安心在现代酒吧中的装修的一处风格。

安心相信在这个地方,如果真开一个酒吧,酒吧还有坐,台的男倌,那肯定是相当火爆的场景!

萧锦城听着长歌嘴里面说出的如今的锦云楼,对安怀心更加好奇和疑虑。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安怀心的确不是别人冒充的,她身后的那只凤凰也不是任何人就可以随便仿制的!

看来这个安怀心需要他好好了解一番……

听完长歌的话,萧锦城淡漠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就直接跳开话题,“最近朝廷有何异动?”

“萧亦然明日将率领大队回京,皇上和太后吩咐满朝除一品大员外,全部要在城门口迎接。”

长歌说的时候,语气中也难掩气愤。

小小的一个叛乱都需要王爷亲自动手出兵,今日有何颜面让满朝文武迎接,平定叛乱的最大功臣当属王爷才是。

如果不是王爷提早回来,现在带领大军返朝的就应当是王爷!

萧锦城听后,只是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一晃。

弄的这么大的阵仗,估计是想发泄一下痛失兵符的愤恨吧!

“王爷,还有一件事情,长歌觉得有些担忧。”长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面色凝重的看着萧锦城。

“前不久有几个不明人士进到莺歌苑探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抓到几个人,但是没等仔细盘问,这些人就全部服毒自尽了!”长歌一边说,一边看着萧锦城凝重起来的表情,“这些人训练有素,而且从穿着上来看,并不像我们南朝人。”

说完长歌看向萧锦城有些犹豫。

“说—”

萧锦城沉声道。

“倒像是……契丹人!”

……

契丹人?萧锦城眉头一皱。

如今在南朝的契丹人只有耶律齐一人,为何又多出一拨人。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

萧锦城陷入沉思……

半响,暗室里没有一丁点声音。

“萧左,明日将耶律将军请到府中做客。”萧锦城淡淡的吩咐完,率先站起身。

“是。”萧左应道。

然后萧锦城就带着萧左快步走出暗室。

而长歌也收回痴慕的目光,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

另一边,安心在萧锦城离开后不久便已经醒了。

醒来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床,安心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但是却很快被她忽略。

这就对了,男主怎么可能和女二发生什么!现在的萧锦城应该已经回到自己的主屋休息了吧……

突然指间一痛,安心才想到刚刚那个什么碧玺的东西。

一想到萧锦城说的话,安心就对那个碧玺无比好奇。

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中,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如果可以把那个碧玺弄过来……可以将两个人生死捆绑,那肯定是个宝物啊!

安心一想到这,双眼顿时一亮,精气十足。

赶紧起来床上外衣,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外,踮着脚尖一望,周围全部漆黑一片。

安心的眼底闪过一丝高兴,那双精明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璀璨。

安心快步向主卧走去……

多亏了她的轻功,使自己走路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了不远,安心就来到萧锦城住的主屋。

此时的东苑没有了守卫,只剩下漆黑的夜和主卧外的朦胧月光……

安心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推了一下房门,没想到门突然就开了……

“靠,难道萧锦城没回来?”这门都没关严实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萧锦城也真够滑头的,把自己接到东苑后,竟然安排在一个偏房,自己仍然霸占着主卧,这是什么意思?名义上对自己格外恩宠,其实就像打发一个下人一样,所有的黑锅让她背!

安心一边嘀咕,一边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反正这主卧她也从来没来过,就当看看观赏一下男主的卧房了。

而刚刚躺下的萧锦城则一道冷光从眼底淌过,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萧锦城始终闭着眼睛,虽然安怀心运用轻功将脚步变的很轻了,但是对于他来说丝毫起不了任何掩饰的作用。

感觉闯进房间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近,最后,在他床边停了下来……

安心看见萧锦城时,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原本以为他没在,突然看见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小小的吃惊一下,但随即就镇定下来。

可是谨慎的安心还是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萧锦城,试探他到底睡没睡着,“萧锦城?萧锦城?你睡着了吗?”

萧锦城没有回应,双眸依然紧闭。

“呼—”安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萧锦城似乎真的睡着了。

碧玺,要赶紧找到那个东西!

安心看着熟睡的萧锦城,准备寻找下手的地方,嘴里仍然嘀咕,“你这个大猪头,腹黑鬼,等我回去,看我不把你换掉的!你敢得罪我这个作者,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你这绝顶高手的警惕性也太低了,进来的幸好是我,要不然你这个男主早就‘Over’”

萧锦城对于安心嘴里说的话似懂非懂,但是大概的一丝还是明白的,安心就是在骂自己!

安心的突然顿住动作,将手收回来。

“算了,我最后在搜身也不迟。”自己嘀咕完,接着从床边移开,小声的在房间内搜寻……

可是她太小看古代的黑天了,除了凭借一丁点微弱的月光,影影乎乎的看见一些桌椅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该死的,到底在哪?”

安心苦恼的挠了挠头……

电视剧里不都演什么夜行、刺杀什么的吗?为什么她现在连走路都费劲?

萧锦城那个渣渣,说不定随时就能醒过来,到时候她该怎么说,“王爷,我想你了,我来看看你?”

想想那时候的场景,安心差点精神崩溃!

算了,还是从萧锦城身上下手最直接!

要抓紧现在一切的时间!

安心转回身,又往床边走进……

萧锦城现在虽然恼怒,但

却并未阻止安怀心的行为,始终保持沉睡的状态,尽管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在沉了……

本来感觉安怀心已经走开了,可是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感觉到安怀心的脚步重新又朝他走过来,跟着站在他身前停住。

“那我就动手了!”

她将脸凑近几分,看着萧锦城的睡颜,实在忍不住称赞到,“乖乖的,连睡觉都这么好看。”

萧锦城的俊颜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英挺俊美,“不过可惜了,这么一张的好看脸,怎么就让我写成了这么糟糕的性格!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着萧锦城,安心差点都忘了自己的目的,直接开始品头论足起来。

萧锦城的眉心又一次细微的蹙了一下……

什么叫糟糕的性格?什么叫暴殄天物?安怀心,我是不是太宠着你,让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还说他是猪脑子,他看安怀心才是猪脑子!

一个女人站在自己床前这么长时间,还在那嘀嘀咕咕,她竟然还相信他还在睡着?!

现在他开始相信,这个安怀心的确是把脑子摔坏了!

可是,她到底在找什么?

安心品头论足后,又将目光注视到那一身雪白的内衣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若隐若现的锁骨和古铜色的肌肤。

安心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衣服这么单薄,难道没在他身上?

算了,反正都来了,看看再说,安心正了正神,小手毫不犹豫的向萧锦城领口伸过去。

萧锦城脸色骤然一变,差点睁开眼睛。

难道安怀心刚刚拒绝自己都是装的?

萧锦城身侧的手一下握紧,但是却还是忍住没有睁开眼睛。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

安心动作利索的将萧锦城身上的衣服解开,古铜色的肌肤,伴随着完美的肌肉线条,毫不掩饰的呈现在她面前。

安心吞口水的声音开始加大……

尼玛,这是谁写的身材?脸是她写的,但是身子她可没写半个字,为毛这个男人的身材也是这么好?

这古代男人都是这么好的身材?

瞧瞧着分明的八块腹肌,引诱着人摸上一摸。

安心这么想,手也是这么做的。

脸上的表情猥琐极了,俨然忘记了之前的目的,沉迷于萧锦城的身上无法自拔!

安心的手指不规则的在他身上不断的游走,“啧啧啧,如果你不是王爷,说什么我也得连你一起弄进锦云楼,到那时……”

安心想着自己有两位绝代风华的男倌的盛大场面,心里笑开了花,眼里全是憧憬……

可是她却忽略了,自己手指下,男人身体的颤动……

她此时在萧锦城身上的每一个动作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挑衅与挑逗……

就在萧锦城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

却听见让他如何都镇定不下来的话……

“瞧我,怎么忘了正事!这上面没有……!”随着安心的话落,她又将视线向下移,双眸的颜色加深几分,“难道在内裤里?”

第五十一章,要技术没技术,我有什么失望的

不会吧,那也太恶心了!

安心自己都觉得像萧锦城这样的男主根本就不是这种性格……

可是,现在萧锦城现在人物性格又和自己写的有很大出入……安心瞬间就纠结了!

到底该不该看看呢?

安心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面前男人的下半身,考虑着……

她是在考虑,可是,萧锦城却有些受不了了!

被一个女人大刺拉拉的看着下半身,而上半身已经基本裸露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疯吧!

如果现在面前的人不是安怀心,早在她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就已经死掉了!

两个人都在各怀心思……

在安心做完一番心理斗争后伸出手向萧锦城裹裤带伸去的一刹那,终于,还是萧锦城先忍不住了。

在她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裤带时,萧锦城大手一伸,一把拽住安心的纤细手腕。

然后在安心怔愣的瞬间一个敏捷的翻身,将安心压在自己的身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安心久久没有回过神儿,也没意识自己现在的‘处境’多么危险,只是傻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长大了嘴巴。

萧锦城醒了?什么时候?

安心马上回过神,下意识的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笨啊!她怎么就没学古代人蒙面啥的!

这下好了,还真是逼她说出刚刚那些恶心的话啊!

“现在挡脸是不是晚了?”

好听低沉的嗓音,在安心的头上响起,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嘲弄,让安心有些泄气的将手放下来。

紧跟着,在萧锦城还没有说话之前,安心已经换成一脸谄媚的干笑,“呵呵,王爷,你醒了?”

萧锦城的混交勾起,看着安心道,“本王要是再不醒来,可能就被某些人‘吃干抹净’了!”

萧锦城的话含着淡淡的暗喻,让安心一听就知道,他嘴里的某人就是在说自己!

“王爷……”安心佯装没听懂,小脸立即变成一副委屈的样子,“人家醒过来看你不在身边,就想来找你嘛!”

娇滴滴的声音,苏媚入骨。

萧锦城眉头一皱,对于安心酥软的声音很不适应,“想我?”

他可没看出来她哪里表现出想了!

“安怀心,你到底想找什么?”萧锦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当然是找宝贝!可是就算她说了,萧锦城也未必就能相信!

安心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大脑也开始想着现在的应对之策。

两个人如此的近距离,萧锦城自然可以看到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这个女人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安心小嘴一瘪,投向萧锦城的目光瞬间波光粼粼,下唇有些刻意的轻轻咬起,一副羞涩却委屈的表情看着萧锦城,“我当然是想王爷了!大半夜风寒露重,不知道王爷睡在那里,想过来看看你睡的好不好,本想给你盖上被子,没想到却被你这样误会……”

安心自己都觉得说的很恶心!

“哦,是吗?”萧锦城眼底掠过一丝嘲弄,看着安怀心面不改色的说辞,冷笑一声,目光变得锐利,用眼睛轻轻的扫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襟,“给本王盖被子,需要先把本王的衣服脱了?”

萧锦城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却仍就十分好听,由其是两人这么近距离的相互对视中,更具有诱惑力。

这种声音如果放在现代形容,那就是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啊!

安心虽然见多了美男,但是也禁不住又开始脸红心跳。

尤其听他这么一说,安心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朝萧锦城的小腹看去,呃……的确,很诱人!

“当……当然……要先脱衣服睡觉……这样…….比较……舒服!”

安心僵硬着嘴角,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这谎越说越偏!

本来自己刚刚大脑还在运作,可是看着而这幅诱人的画面,大脑瞬间罢工,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突然,萧锦城笑了起来,眼神中多出几分邪魅,牙齿整齐洁白,配上这样的绝世一笑,简直就是作孽的妖啊!

看的安心连眼睛都转不开了……

她再一次掩了掩口水,感觉到萧锦城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滑动,指腹上还有些温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心瞬间僵住身子。

“舒服?你想怎么让本王舒服?”

萧锦城的动作虽然十分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丝丝讽刺,“看来爱妃是耐不住寂寞想要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啊!”

她刚刚的一系列举动让萧锦城突然间感觉到厌恶!一想到外界的传言,一想到她用对自己那样色眯眯的眼神看过其它男子时,萧锦城越发的感觉到气闷,甚至想要狠狠的羞辱安心,让她再也不敢做出今日这般唐突的举止。

听完萧锦城的讽刺,安心禁不住蹙起眉,眼底立即生气一丝不悦,竟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般态度……原本对萧锦城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消失无踪!

去你大爷的!耐不住寂寞?老娘分分钟可以换主角懂不懂!

安心顿时板起脸,“你起来。”声音含着不满。

伸手要将萧锦城推开,可是手一碰触萧锦城坚硬的胸膛时,又马上收回来。

她现在根本就推不开面前的男人,刚刚她又不是没试过!

想到这,安心顿时郁闷极了,声音都带着丝丝不耐,“起来啦!”

“如果我真的起来了,你不会又感到失望?”

萧锦城挑了挑眉,并没有一丁点起身的意思,眼神里充满了嘲讽,让安心看的极为碍眼!

看着那抹嘲弄,安心的心里越发的不满,心里的火也是越烧越旺,“失望?我对一个处男有什么可失望的?压根儿也没抱过什么希望!”

说完,同样满脸讽刺的看着萧锦城,“要技术没技术,说不定还无能的男人,你认为我该有多失望?”

安心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萧锦城的眼眸因为安心的话顿时危险的眯起,声音带着一丝薄怒,“你说我没技术?”

难道她试过别人的技术?

一个深闺的女人竟然说出这种话,可见安怀心从前的生活有多么混乱!亏他还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还对她高看一眼,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难道你有?”安心挑了挑眉,虽然她只是怒急随口说说,但是她可记得,这个男主还是个处男,你想让一个处男能有多好的技术?!虽然她的语气不好,但是说的也是事实,毕竟自己是处男的事情,萧锦城自己也没否认!

萧锦城看着安心眼中的讽刺和不屑,原本冷怒的嘴角突然间勾了起来,“看来爱妃对于此事还知之甚多啊!“

萧锦城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自己的裤带上伸去,“那本王就麻烦爱妃在‘技术’上多多指教一下了!”

很快,安心便在他听似温和的话语中听出了蕴含在里面的危险。

安心头皮瞬间一麻,看着萧锦城嘴边的一抹笑,还有他正在忙着解裤带的那只手,双眼猛地瞪大。

“你想干什么?”

安心连忙伸出手,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此时的安心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把萧锦城逼急了!看着额男人有些赤红的眼睛,安心刚刚还硬气十足的态势猛地蔫下来……

现在的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可是,此时的安心被萧锦城禁锢在怀中,根本就逃不开!

“萧锦城,我错了!”安心连忙道歉,“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

可是萧锦城此时根本就不听安心解释,解开裤带后又开始撕扯安心身上的衣服……

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深,安心惊慌道,“萧锦城,放开,你……”

安心一边说,一边双腿微弯,用尽力气朝萧锦城下身顶去。

然而,萧锦城是谁,身形灵敏的快速躲过,又重新压制下来,根本就不给安心任何反抗的机会!

萧锦城此时双目赤红,完全被嫉妒控制,只想要安怀心知道,自己不是她随便招惹的那些男人!

他一手禁锢住安怀心乱动的身体,一手直接挑去安怀心的外衫。

只听‘撕拉’一声,衣料被撕碎的声音异常清晰。

萧锦城看着安心脖颈间露出的雪白肌肤,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慢下来……

“萧锦城,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你没技术了!”安心此时害怕极了,她没有想到萧锦城会突然这样对自己。

萧锦城的人设应该是非常冷静自持的,不应该这么冲动啊!

还有,她刚刚那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对这本书的男主很有信心,他绝对智慧和女主发生‘那种’事情啊!

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安心,男主真想和她这个女二先发生关系!

不—她不要!她没写这段!她不要和萧锦城发生那种事情,如果真发生了,她一定接受不了下面男主爱上女主的情节!

此时的安心不想承认也不行,自己对萧锦城真的动了心,只不过,这份动心还不足以让她舍弃自己对这本书原先的构思。

第五十二章 一个请求,一个问题。

此时的安心不想承认也不行,自己对萧锦城真的动了心,只不过,这份动心还不足以让她舍弃自己对这本书原先的构思。

有时候安心是很清醒的,自己是穿越进来的作者,自己只应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生活在这个时空里,她不想打乱这个时空的秩序,只希望一起而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等到结束时,她在直接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可是肌肤之亲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下面的感情一定会纠缠不清!安心不想要这样!

一想到这些,安心的眼眶蓦地变红,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呜呜呜,萧锦城,你这个王八蛋,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能耐!你这是强,奸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法?按照我那边的法律,你这样的必须革职查办,至少判7年的!”

安心趁着萧锦城停顿的瞬间,情绪突然崩溃,顿时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你堂堂一个镇北王怎么这么小心眼?我说你没技术还不是因为你说我耐不住寂寞!你要不说我,我能说你吗?”

安心一边哭诉,一边将鼻子里流出的鼻涕直接往萧锦城散开的衣襟抹去……

……

刚刚两人紧张暧昧的气氛顿时被安心的这一番痛哭流涕打破!

萧锦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安怀心,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与原本盛怒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慢慢的无奈和自嘲!

是啊,就想安怀心说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怎么和一个女人计较这么多呢!

归根到底,自己还是输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萧锦城无奈的叹口气,任由安心拽着自己的衣服……

虽然对安信嘴里的话听的还不是很明白,但是面前小女人这般孩童般的姿态,萧锦城还是颇有些无奈的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别哭了!“

这几句话,是他平生第一次说,所以萧锦城的声音有些僵硬,让人听完感觉说的很不情愿。

安心稍稍抬起眼,看着萧锦城停下动作,顿时心里一松。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你先起来。”

安心知道此事她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萧锦城缓缓的抬起身子,让安心很轻易的就推开了。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安怀心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跳下去,朝着门外快跑去。

“疯了,疯了……啊!”

萧锦城慵懒的穿着仍然敞开却已经褶皱不堪的衣服坐在床上,看着安怀心逃跑的背影,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下一秒,却被她‘啊’的一声夺去了所有注意力。

紧跟着,便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萧锦城眸光一凛,连忙下床,朝门口走去。

见安怀心整个人此时正毫无形象的趴在门口,一手捂着手肘,呲牙咧嘴。

而东苑的所有侍卫听到安坏心的这一声叫喊,全都朝着这边急匆匆的赶过来。

借着月光,他们看清了趴在主卧门口,看上去几位狼狈的安怀心时,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同时,他们还看到正敞着里衣,裤带松懈的萧锦城正从屋里走出来,现场的气氛,更加诡异。

“参见王爷。”所有侍卫全部屈伸行礼。

零头的萧左和萧右见萧锦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后,他们才立即带人离开。

这个王妃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王爷才把她接到东苑,她就趁着月黑风高来主卧里行动了?

不干活,想想刚刚王妃那个姿势……

估计是还没有得逞,只是赚了一点甜头,瞧瞧王爷那身衣服皱的……嘿嘿嘿!

萧左萧右看向身后的侍卫们暧昧的笑容,顿时默然!

他们家王爷最近到底怎么了?

安心这么一摔,有些严重,也未夜里光线太暗,加上自己刚刚跑出来有些急,根本就没注意房门的门槛,就这样被硬生生绊倒在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手肘直接接触地面,她都听见了骨头被压碎的声音。

就连现在的脚踝处,都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身体酸软,使不上力。

糟了,不会是粉碎性骨折吧!

这里可没有石膏不能拍X片!

尼玛,太丢人了!

安心努力的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奈何只要稍稍动一下,就疼得她脑门都要炸开了!

、再加上身后还有萧锦城那个贱人!不用看她都知道,此时他的眼神里绝对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安心咬了咬牙,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处境不要这么窘迫,顿时怒气冲冲的转回头,对着萧锦城一副看戏模样大声嚷道,“你们家的门槛做的这么高干嘛?”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喊出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萧锦城!

萧锦城闻言,挑了挑眉,眼神戏谑的扫过安心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身子,然后直接无视安心,转身回到屋子里,事不关己的模样,差点让安心吐血!

尼玛!

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

这是什么人品啊,刚刚还一脸色欲熏心的非要吃了她,转眼就变成陌生人了?

他什么意思啊!就让她在这里趴着了?

“喂,萧锦城!萧锦城!”

终于,她还是妥协了。

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中衣和里衣,虽然是两层衣服,但是这毕竟是夜晚,如果她真在这里躺一夜,估计不冻死她,也得冻残她!

虽然是女二,但是她可不想这么死掉!太他妈丢人了!

不过,萧锦城,咱们的梁子结定了!老娘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渣男!

看着仍没有出现的人,安心有些气馁,她现在应该找谁帮忙?如果能听见自己的叫喊,就好了!虽然两个院子相隔不远,但是,这大晚上的,春蕊应该还在熟睡吧!

安心此时已经放弃萧锦城了,可是元贝以为她并不会在搭理自己,却没想到,就在她放弃的时候,萧锦城竟然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眼中的幸灾乐祸并没有减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是安心不能计较那么多了!

她现在除了面前的萧锦城外,根本就没人能够求助!安心的表情十分别扭,却又无奈,眼神闪烁,将手抬起来,递向萧锦城,口气生硬,“扶我起来。”

真要追究起来,他可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萧锦城又恢复到以前的一脸淡然慵懒的模样靠在门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怀心一脸别扭的表情,“你不怕我在对你做什么?”

安心被他问的一愣,随即一脸别扭,“你才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安心直觉的认为现在的萧锦城不会在对自己做哪些事情了!

然后连忙道,“快点,先把我扶起来!”

萧锦城嘴角一扬,眉毛一动,“好。”

然后就在安心惊讶他这么爽快的时候,萧锦城下面一句话加进来,“求我。”

听完萧锦城的话,安心差点爆粗口,可是碍于目前只有眼前的人才能帮自己,她也硬生生的将差点脱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好!她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回去的,非把这些找回来不可!

直接把男主换了算了,让他哪凉快到哪呆着去!

安心在心里一顿痛骂完,嘴角硬生生的扯动,挤出一抹非常狗腿的笑容,“王爷,你英明神武,英俊不凡,看在你这么帅气的脸上就帮帮我吧!好不好嘛!人家现在的脚真的很痛,浑身都疼,真的起不来了!你在不帮我,我就拳拳锤你了……”

艾玛,再说下去,她就吐了!

就连萧锦城都被安心的嗲声说的直蹙眉!

“好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萧锦城看着趴在地上的安怀心认真的问道。

“好!你说!”变态,一个请求,一个问题,他当这是智力闯关吗?

“你到底……看过几个男人的身体?”这件事让他有些耿耿于怀。

以前没发现他对安怀心的感情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他明确了,就由不得她再乱来!

“……”安心被问的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说,几个!”见安怀心不回答,萧锦城沉声又问一遍。

安心想了想,毫不犹豫的回答,“两个!”

一个是在鸿宴楼的不知名的美男子,一个就是他了!在现代看的应该改不算……嘿嘿!

“两个?”萧锦城没有一紧,“还有谁?”

他直接把他杀了!

“我爹!”安心很聪明的说道。

看到萧锦城因为自己的回答而松开的眉毛,安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说那个美男!要不然可能今天就别想起来了!

“还有……你说的技术……是从何得知的?”这些话,萧锦城说的也是满脸别扭!

“喂,这可是两个问题了!”安心不满的说道,“赶紧扶我起来啊,我可回答完了。”

还有完没完!

萧锦城看着安怀心不满的表情,犹豫片刻,才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算了,这个问题他早晚会知道!

一想到安怀心说的有可能是别的男人,萧锦城目光闪过一丝杀气!

“痛痛痛……”

萧锦城伸出的手正好拉住安心骨折的这只手上,这样一扯,疼的安心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喂,能不能轻点,很痛的!”安心本来就怕疼,没想到萧锦城还这样粗手粗脚,简直要她命了!

看着安心紧皱的小脸,萧锦城弯下腰,一把将安心拦腰抱起,“这样可以了吧!”

第五十三章 差点摔成大小便失禁

没想到萧锦城竟然抱起自己,安心顿时心跳又开始加速!

见安心不在呼痛,一脸娇羞,萧锦城眼底闪过笑意,直接抱着安心向侧卧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和迎面小跑过来的春蕊和绿儿碰上……

“天啊,王妃,你怎么又受伤了?”春蕊惊呼一声,连忙跑上前。

安心被萧锦城抱在怀里,一见到春蕊顿时眼眶变红,亲人啊!终于见到亲人了!

这一宿,安心压根儿就没有睡觉,除了折腾……就是不断的折腾……

估计现在都是凌晨2、3点了!

一想到这一夜悲惨的经历,安心就无比委屈,“春……蕊……”短短两个字说的肝肠寸断。

看着怀中安怀心悲苦的小脸,原本心情变好的萧锦城又感觉到无比郁闷,他又没把她怎么样,看她现在这表情,就像是受尽了委屈折磨似得!

萧锦城瞬间沉下脸……

春蕊连忙带着绿儿迎上去,丝毫没注意到萧锦城的脸色,满脸全是关心,“怎么样了,王妃,没伤到哪吧?”

绿儿一脸忧心的问着。

安心傲娇的把小脸一扭,可怜巴巴的看着春蕊,“扭伤了脚……”

哼,她才不要搭理这个叛徒!

既然跟了她就不能背叛他她,这是她安心的原则,她才不想在身边留个隐患,随时监视自己向萧锦城汇报!

“好了,放我下来!”安心一脸骄傲的吩咐,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被萧锦城欺负到哭鼻子的时候了!

“……”看着安怀心一副扯高气昂的样子,萧锦城没有回答,同样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我说—可以放下来了!”安心一看萧锦城无动于衷,顿时有些气闷,声音不由的上扬。

“喂,我说—啊!”

安心还想再说一遍,可以话没说完就感觉抱着自己的力量忽地一松,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就只会尖叫了!

一声惨烈的尖叫结束后,安心被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原本就疼的让她发指脚踝和手肘的剧痛,经过萧锦城来这么一下,差点让安心咬舌自尽了。

她狠狠的抬起头看着额兄啊进程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大怒道,“萧锦城,你卑鄙,你暗算我?”

刚刚这么一摔,差点让她大小便失禁!

萧锦城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敛去。

他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对待女人更没有任何方法,所以,刚刚他只是有些气急失手而已……

可是他却不会对安怀心解释,就算解释了,安怀心也未必能相信!

看着坐在地上的满脸怒容的安怀心,萧锦城也很郁闷!看来他得和耶律齐好好谈一谈,如何和女人相处?

“暗算?”虽然心里有些抱歉,但是萧锦城却不想表现出来让安怀心抓住把柄,随意冷笑一声,“刚才不是你让我放你下来的吗?”

“我……”安心突然间有些被噎住,原本本到嘴边的埋怨却硬生生的卡住,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那你也是先说一声啊!在说……我是让你放……又不是让你仍!”

“好吧,是本王理解错了!”

萧锦城淡淡的解释一句,转头看向呆在一旁的春蕊和绿儿吩咐道,“好好照顾王妃。”

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春蕊和绿儿对看一眼,赶紧上前扶起安心,“王妃,你还好吧!”

“没事儿,死不了!”安心沉着脸,口气不好的应了一句。

春蕊心疼的看着安心紧蹙的眉,咬着下唇忍痛的模样,顿时更加担心了!

自从来到这镇北王府后,小姐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受一次伤!

“绿儿,我去请太医官,你赶紧扶王妃进屋。”

“好。”

在绿儿的搀扶下,安心顺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很快,太医便过来了,“我刚刚走到门口,太医就来了!”

春蕊一脸惊喜的说着。

太医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给安心详细的做了一番检查……

脚扭伤了,虽然伤及筋骨但是索性并没有移位,只要休息个半个月就能恢复,骨折的手肘也在大夫的帮助下接了回去,但是唯一让人忧心的是……

“王妃身子匮乏的厉害,身体本就没有恢复,这么一摔,明日有可能会发烧,你们一定要随时观察。”

太医一边说,一边忧心的嘱咐,“我的府院离镇北王府很近,明日我再过来给王妃开些调理的药吧。”

之后先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就离开了。

安心躺在床上,看着被绑成猪蹄一样的右脚和手臂,连连叹了好几声!

娘的,这太医就这个水平?那个鬼写的?简直连现代的江湖郎中都不如!

“唉,折腾了一晚上,连一个碧玺的边都没找到,这也太吃亏了!”

安心越想越不甘心!

她是谁?她可是作者啊!怎么连一点的福利待遇都没有?

回来几天,不是打架就是受伤,还能不能让她愉快的在这里玩耍了?

锦云楼还在那放着呢!也不知道哪个蒙面男到底有没有来找自己?如果来找了,她又没在怎么办?

还有其他的人手不知道招揽的怎么样了?

一大堆的事情没做,自己倒是先挂了!

啊!

简直要疯了!

安心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苦恼和沮丧!

她写的内容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翌日,春蕊一进来就看见安心仍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便无奈的叹口气,估计是昨晚睡得太晚,所以还没休息好呢!

春蕊也不敢打扰,放下手中的脸盆,就悄悄的走出屋外候着。

反正时候还早,一会儿再来叫醒王妃也可以!

快近午时的时候,昨日的太医也来了,想要给安心重新把一下脉,春蕊不敢耽误忙道,“王妃到现在还没有醒呢!要不太医晚些再过来?”

太医一听,眉头一皱,“已经午时了,王菲还没有醒?”

“是,昨日王妃睡的比较晚,所以今日贪睡了一些。”春蕊回着。

她们家小姐平时最早也要巳时才醒,睡到午时也很正常!

“可有发热?”太医皱眉问道。

“辰时进去看过,并未发热。”春蕊一脸恭敬的回答。

“并为发热?”太医有些疑虑,“你再进去看看……”

他感觉网费这么睡看上去并不简单!

“是。”春蕊应完,推开门走进去,不一会儿就见她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太医,您快去看看,王妃现在满脸通红,脑袋很烫!”

春蕊满脸慌张。

随着她的话落,太医则不敢耽搁,一把提起箱子就连忙跟着春蕊进去。

“糊涂!糊涂啊!”他昨夜就曾经嘱咐过一定要注意王妃的体温,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忽略了!

王爷对他家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也在镇北王府呆了几年,俨然已经成为镇北王府的专职大夫。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王爷一早派萧左来接他,他怎么能来的这么及时。

此时的安怀心躺在床上,领口有些散开,看上去应该是自己扯开的……满脸潮红,意识也有些不清……

“王妃……王妃,你醒醒,醒醒。”春蕊一脸焦急的唤着。

可是躺在床上的安怀心只是蹙了蹙眉,却没有一点反应……

“你暂且让开,让老夫看看!”太医推开春蕊,上前诊脉。

半响。

“王妃这是伤了元气,不碍事,我马上开几味药,你赶紧去熬。”太医缓步走出屋子嘱咐,“务必将这些药全部喂进去!”

“是。”春蕊应着。

可是刚刚走到庭院内,就迎面看见萧锦城一脸担忧的走进来,“她怎么样了?”

这话是看着太医说的。

“回王爷,昨日王妃虽是扭伤,但是伤情却不肿,半月即好,只不过……”太医有些犹豫。

“说。”萧锦城不耐的说道。

“只不过,王妃近日本就气血急虚,再加上昨晚更深露中有些受凉,造成现在身体极度匮乏,所以才引起高烧不退,小人马上开些退热的药,加以口服,料想王妃今日便可清醒。”

太医说完,看着萧锦城摆了摆手,变松了一口气,连忙离开。

“王爷,是奴婢粗心大意,没有照顾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春蕊‘扑通’一声直接跪在萧锦城面前,急忙说道。

萧锦城没有言语,神情有些抑郁,他本想对这个春蕊加以责罚,可是一想到安怀心,却有打消了这个想法。

安怀心对着个婢女很是特别,如果醒来之后知道他处罚了这个丫鬟,说不定要怎么闹腾自己呢!

一想到安怀心,萧锦城便举步朝屋内走去,“罚月银2个月,当做惩罚,如果再有下次,定重罚。”

“谢王爷……谢王爷……谢王爷!”春蕊连忙磕头。

萧锦城大步走进屋内,看着躺在床上满脸潮红的安怀心,顿时一阵心疼。

这个女人短短数月竟然接连出事,这样的能耐是怎么做到的?

本来以为是小伤,所以他刚开始也未怎么在意,可是没想到,这样小小的一摔竟然就能让她高烧昏迷,这个女人的身体是不死太弱了一些?

坐在床边,萧锦城伸出手慢慢的轻触安怀心潮红的脸上,细嫩的皮肤却如烙铁般滚烫……

第五十四章时间怎么发生跳跃了?

怎么这么热啊!

安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本来睡得好好的,可是突然之间像是置身火场般,周身难受。

不仅浑身酸痛,呼吸都感觉异常困难!

娘的,她这是这么了?

安心努力的睁开眼睛,熟悉的周围环境让她有瞬间有些适应不了……

她这是……又回来了?

纳尼?又回来了?

安心费力的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看向自己被绑成猪蹄一样的右脚和手臂。

还好,只是魂穿……

安心稍稍松了一口气。

身体无力的伸向床头拿起手机。

可是这么一看,安心差点又惊叫起来……

怎么是15号了,她记得她穿进去之前明明是8号啊。怎么一下子过去这么多天了?

以前的几次都不会这样跳时间的啊!

手机上未接来电已经高达100通了,安心头痛的点开,发现大部分都是席锦荣和可可的电话,只有一少部分是不知名的电话号码!

等等!让她清醒一下。

安心感觉现在脑子全部都是乱哄哄的,一下子根本想不出什么……

安心放下手机,又重新趴倒在床上,双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这一次的穿越怎么和每一次的都不一样?

时间上开始跳跃了……

难道她在这个屋子里整整的睡了7天了?

这不科学啊!人如果3天没有水就会死掉的,她怎么可能睡了7天?

可是安心却忘了,她穿越进自己的书中其实也是非常不科学的!

难怪身体这么虚弱,浑身都难受,原来自己7天没有吃东西了……

安心躺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坐起身,慢慢的走下床……

门口一张纸条静静的摆在地上。

安心光着脚捡起来:看你没在,就留张字条,我要外出旅游,归期不定,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哦,暖暖。”

暖暖去旅游了?

难怪没有人发现自己。

安心晃晃悠悠的打开门,走进厨房翻了两包方便面,拿起锅煮好后,开始填饱肚子。

正吃得起劲时,门铃被疯狂的按起,手机也开始在桌子上嗡嗡嗡的震动起来……

安心放下手中的筷子,扫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人名:席可爱。

恩,她猜到了!

安心抿了一下嘴,肚子因为有了食物而身体也有些力气,安心有慢腾腾的走过去将门打开……

不是她想这么缓慢的行动,而是身体上的情况让她不得不这么有气无力的!

“安心,你在家啊,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还有,这几天你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这是跟谁玩失踪呢!”

门刚刚打开,席可可就连珠带炮的一顿开说,让安心都插不上嘴,“说吧,你想干嘛?说话啊!还是故意躲着谁呢?不会是故意躲我哥吧?!喂安心,你可有点过分了,我哥你都敢躲,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处了?”

安心真是佩服可可的脑子,这都哪跟哪啊!

“大姐!我什么时候说躲你哥了?我是想说话,你得让我说啊!”安心关上门,一脸无奈的走到坐沙发上盘腿坐下。

听着安心有气无力的声音,席可可这时才注意到,安心的脸色此时非常的不好!

“喂,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嗯,何止是大病初愈!”她简直都神出边际了!

“啊?安心,你真生病了?”席可可一脸顿时惊恐的睁大眼睛,“啊!安心,你……你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要不然,怎么突然失踪那么多天?现在还一脸苍白的像个死人一样!

安心刚想好好和可可说话,可是,这丫的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安心一听,差点突出一口血,“席―可―可,你给我,闭嘴!”

还能说些好听的话不?

席可可一看安心生气的小脸,顿时闭上嘴巴!

嗯……看安心怒吼的功力,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安心坐在沙发上,平静了一下被席可可刺激的神经,缓慢的解释,“我这几天一直闭关写作来着。”

安心想了想,自己离奇穿越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席可可知道了,就算她说了,根据之前的经验,她也不会相信!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弄清楚,自己这次穿越的时间为什么会跳跃!

穿越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了?

因为什么开始变化的?

“喂,安心,你听我说话没?”席可可伸出手在安心面前晃了晃!

安心瞬间回过神儿,“哦,你说,我听着呢!”

“哎,你说你好好的工作辞什么啊!”席可可一脸惋惜,“那可是我求我哥帮你找的!你竟然没干两天就不干了……”

“不适合我呗!”安心到觉得一点都不可惜,不过,一听席可可提到她哥,“你哥也担心了吧?!”

对于席锦荣安心真是越来越感觉到抱歉,想起当初自己做人家的女朋友的这件事,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你还好意思提我哥?我哥当然都急死了,不停的找人寻找你,手机都要给你打爆了!你说,你没事闭什么关啊!怪吓人的!”席可可一脸不赞同!

“是,我错了,我这不是突然没工作了,得多赶出一些稿子啊,要不然下个月不是得喝西北风嘛!”安心完美的解释并没有让席可可有一点怀疑!

“好嘛,那我这次就原谅你吧!可不准有下次了!”席可可看着安心一脸严肃。

“……”对于这点,安心自己都不敢保证!

“好了,既然你不说话就当作你同意了!”席可可重新挂上笑脸,“还有一件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席可可连忙道,“你们公司的人打电话找不到你,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你的离职手续有一点问题,让你尽快回公司一趟!”

……

离职手续出了问题?

安心想了想,也对,那天匆忙的回来,手续是席锦荣安排别人帮忙办理的,也许在某些程序上真的有问题!

“哦,好,我知道了!我今天过去吧!”安心回道。

“用我陪你吗?”席可可问着。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上厕所也要搭伴才能去!

“你跟你哥说一下,我的情况,晚上请你们吃饭,当做赔罪!”

安心安抚的说着。

两人相视而笑!

……

安心送走席可可之后,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了。

“我是安心,来办理离职手续的。”安心走到前台,简单的介绍自己。

前台的两名接待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稍等。”随后拿起电话。

一会儿,原本两个满脸不耐的前台,立刻变了一下脸,瞬间满脸微笑的说道,“安小姐,麻烦您稍等。”

……

怎么了?不是应该让她直接去人事办手续吗?

就在安心一脸疑惑的时候,一位像是主管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是安小姐吗?您可让我们好找啊!”男人语气一脸无奈又含着丝丝庆幸。

“啊?”安心更加疑惑。

这男人的语气听上去好像一直找她来着!

“哦,我忘了介绍自己了,我是总裁助理室的秘书,赵强!”男人看着安心疑惑的表情,连忙伸出手,和安心交握一下,“安小姐,麻烦您和我来一下办公室,我这里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您简单的说明一下。”

听完这个赵强的话,安心就被稀里糊涂的带到一个超大的会议室內。

大大空荡荡的会议室內,只有两个人!

安心心里已经升起一千万个问号了!

难怪是走进国际的大公司,这办个离职手续都搞的这么神秘!

“安小姐,您之前在销售部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所以才要辞职的吗?”赵秘书一脸认真的问着。

“那个……没,没有,就是,我有些私人原因,所以……”安心连忙解释着。

可是,这离职原因她也没办法说的那么清楚,其实整体上说,公司的待遇还是非常好的!她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所以没办法说出来!

她离职的原因,太小儿科了!

“这样吧,安小姐,我们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岗位,您可不可以重新在考虑一下?”

赵秘书继续道。

“那个,不用了……”她现在还哪有什么心思上班啊!

“这样吧,我们现在安排您做总裁助理!”赵秘书不等安心说完,连忙抢先说道,“待遇绝对是之前的五倍不止,而且,我们总裁还不经常在国内,基本上您的工作是非常自由的,并且您的工作也非常轻松!”

“……”安心默然。

她一下子还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您看,如果您现在还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那为什么不考虑这个呢?毕竟,您的生活不能缺少经济的基础不是吗?”

听着这个赵秘书的话,安心的心有些松动!

自由的工作时间,高薪的轻松岗位!

赵秘书见安心有些动摇,立刻,趁机继续游说,“我们公司还可以给你提前支付部分薪资哦!”

当当当!安心所有的坚持因为这句话彻底破裂!

家里的冰箱已经空了,上月的稿费还没有下来,今晚还要装大请席家兄妹吃饭,这个时候的安心最需要的就是“钱!”

“好!我答应您的提议。”

安心像是怕人家反悔一样,连忙大声说道,“还有,我现在就想提前申领那个……部分薪资,可不可以?”她这样的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对面的赵秘书听到安心的话,顿时一愣,但随即就松了一口气,“当然可以!我马上安排!”

天啊,如果他说了那么多这位祖宗还不能同意的话,他就只能跪下了,因为上面下了命令,如果他们留不下人,他们全都要下岗!

想想,也真是,这丫头看上去只是有些清秀罢了,怎么能让他们的总裁这么费心?

之前总裁知道她离职的时候,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呢!

直接把销售的杨觅书给开了!

还给他们下了令,吩咐必须留下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

还好,这个女人今天答应了他的条件!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谢,谢谢!”安心不知道她消失的这几天,不止是席家人找她,连整个新宇都在找她!

她可是及其重要的人物了!

第五十五章 完了,被套路了!

随着赵秘书回到人事部门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下办完手续后,安心才重新回到家。

呼,这一天,还真是不处不藏着惊喜!

本以为她又要面临朝不保夕的生活,没想到,意外的又可以有待遇如此优渥的工作!

这算不算是,老天对自己的另一种补偿?

安心今天的心情可以说是超好,所以为了表示对席家兄妹的歉意,安心特异点了一个比较高级一点的餐厅。

然后早早的赶过去……

“喂,安心,你这丫的怎么这么大方了?竟然在这里吃饭?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

安心刚刚走过来,就看见可可一脸怀疑的大声嚷嚷的样子。

黑线……

安心小脸一红,直觉的看向席可可身边坐着的一脸安静的男子……

臭嘴!请你吃饭还埋汰我!是不是朋友了?朋友就是用来伤害的呗?

安心狠狠的剜了一眼可可!

“哟!你还敢瞪我!你这是仗着……谁啊?是不是有人给你撑腰啊!”席可可没有一丁点收势的样子,越说越大声!

安心连忙坐下来,“可可!你够了!要不然你一会自己结账!”

“凭什么?我不要!你说你请的……”可可一脸不满。

“我请的前提是你先把嘴给我闭上!”安心继续威胁!

“哥,你看她……”席可可直接转向身边静坐的男子,虽然声音委屈,但是表情却是满脸的故意。

一脸安静的席锦荣听着两个女孩儿在身边的吵闹,嘴角的笑容一直上扬着,听见妹妹的告状声,才薄唇微张,缓缓开口道,“可可,不要欺负安心。”

席锦荣的声音仍然像春风拂过般,令人舒畅好听。

安心得意的像对面的可可挑了挑眉,一脸得意。

听听,这连你哥都看出来你故意欺负我。

这句话安心虽然没有说,但是面部的表情却让可可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

可可一脸马上变成一脸哀怨,“喂,哥,我的亲哥啊!你这是有了媳妇不要妹妹吗?”

可可虽然一脸质问,但是却明显的带着笑意道,“好好好,我不欺负安心了!看把你心疼的!”可可打趣的声音让安心的脸一红,顿时抄起身边的菜本就扔向她面前,“赶紧点菜!”

在这么说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呢!

席锦荣反倒是一脸平静,丝毫不在意可可说了什么。

趁着可可点菜的时间,安心看向席锦荣的方向,虽然对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当安心看过去的一瞬间,仍然被席锦荣黑黑的眼睛看的一阵紧张。

“最近这几天,我打你手机总是没人接。”席锦荣率先开口温柔的问着,言语中没有一丝质问的语气。

如此的温润态度,反让安心觉得更加不好意思,“那个,我这几天都一直在家里写稿子,怕被人打扰,所以手机都是静音……”

安心小声的解释。

“嗯,可可和我说了!”萧锦城的声音倒是仍然带着笑意,“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们很担心。”

席锦荣后面的话声音很低沉,莫名的有让安心小脸一红。

尤其是那个我们,说的明明就是他很担心自己。

“好。”短短的几个简单的对话,就让安心彻底忘了,之前同样的话她是怎么对席可可说的!

“喂,我说你们两个……有问题哦!”

突然,安心席可可一脸怀疑暧昧的探过来,像雷达般的眼睛不断的在席锦荣和安心身上扫描……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们?”安心顿时心里一紧,一脸做了坏事让人揭穿的窘态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怪……怪吓人的!”

难道,席可可知道她和她哥交往的事情了?

不会吧,席锦荣看上去应该不是一个大嘴巴的男人啊!

“嗯,吓人就对了!说你们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可可一脸质问的看着安心道。

“什么……什么程度了?就还是……他是你哥,我是……你闺蜜啊!”安心一边磕磕巴巴的解释,一百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席锦荣。

不是她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关键是,现在的她自己都觉的,她还是单身比较适合,说不定哪天自己又得消失几天!

这种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她自己都觉得非常糟糕!

席锦荣听到安心的话后,眉毛轻轻的一皱,顿时觉的安心的语气中,有着与往日不同的慌张。

难道她是因为自己的视力,所以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想到自己的眼睛会让安心嫌弃,甚至让她后悔当初答应自己成为男女朋友,席锦荣的眉头皱的更紧。

安心也看见席锦荣的表情,顿时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吗?”席可可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安心,又看向皱着眉头的哥哥,“好吧,算我多想了!”

安心的心稍稍松了一些。

“可可,我有个东西忘在车里了,你帮我拿过来。”熊金荣淡淡的转回头冲着可可的方向说道。

“啊?”可可被席锦荣突如其来的话弄的一愣,“什么东西?”

她怎么不记得他哥之前有带东西在车上啊!

“我的手机。”

席锦荣的手机是非常智能专门为视力不好的人研发设计生产的,所以一听是手机,可可没有一点怀疑的直接站起身,和安心示意了一下赶忙走出去……

看着可可离开的背影,安心又转回头看了一眼席锦荣,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刚刚她那么直接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席锦荣会不会很生气?

不过,她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今天得和席锦荣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清楚,那天她的决定实在是太冲动了……

“那个……”

“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都在静默一会儿后一起开口。

随即,两个人又同时谦让,“你先说……”

“……”

“……”

“你先说吧……”

片刻后,席锦荣淡淡的说道。

“哦。”安心应完,“席……席大哥,我觉得吧,那天我们确定关系是不是有些太过冲动了?”

安心一边说一边抬起眼睛悄悄的看向对面沉默不语的席锦荣,“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吧,你看……”

安心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情很好的解释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席锦荣突然沉下的脸,一直是一片死水般的双眸突然闪过一抹薄怒。

“你后悔了?”

席锦荣淡淡的问着,声音不含意思异常。

“后悔?”安心一愣,随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后悔,就是吧,我觉得咱俩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上的了解!你看,我现在由于工作的原因……”

安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告诉席锦荣,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穿越尽自己些的书里面,所以她现在不适合交男朋友吧!

估计这么说了之后,男朋友是真的没有了,但是她都得让人当成精神病!

首先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席可可!

“你想分手?”席锦荣打断安心的解释,直接的问道。

“分手?”安心又是一愣,他们交往的时间按照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算的话可能连半天都不到,分手这个词好像不太适合他们。

“你嫌弃我看不见,所以想分手也很正常。”席锦荣淡淡的叹口气,声音中带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忧伤。

安心一见席锦荣这样,顿时内疚感马上升起来,“不是……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就算他的额眼睛看不见,但是就凭席锦荣目前的身价和颜值来说,也是成片的女生在身后呼天喊地的追求,她哪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

“在说,你的眼睛又不是全看不见。”上次他不是还说,自己可以模糊的看到一点影子吗?

席锦荣没有说话,但是他越是不说话,安心就越觉得愧疚,“席大哥,,你真的不要误会,我真的,真的不是嫌弃你!”

安心怕席锦荣不相信连忙举起手,但是马上又想到席锦荣的眼睛不好,又忙放下,只能用贫乏的语言不断的解释,“席大哥,我真的不是嫌弃你,也不是想要提分手……”

“嗯,不是分手就好!”席锦荣突然打断安心的话,表情也随之一变。

“……”她说什么了?

“好了,时间的问题我会考虑!”席锦荣终于不再一脸忧伤,扬起嘴角,温柔的看向安心,“不要再提分手,我不喜欢。”

随即准确无误的伸出手,将安心放置在桌上的手,直接握住。

温热的大掌直接将安心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牢牢的……

……

知道这时,安心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被套路啊!

……

席锦荣,你的温文儒雅呢?怎么这么腹黑啊!

安心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席锦荣,“席大哥,你故意的?”

故意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忧伤的表情,然后让她感觉到愧疚,最后在言语中找到漏洞,直接驳回之前的话题!

席锦荣淡淡的笑着,没有回答。

“……”好吧,原来都是社会人,套路一个比一个深啊!

手中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自己,安心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收回之前的话。”

席锦荣现在这个样子,安心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说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五十六章 不好,被下药了!

席锦荣现在这个样子,安心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说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可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安心身旁响起,“安心,哥,你们这节奏够快的啊!”

她刚刚走时可不是这个节奏,怎么一转眼回来,两个人手都拉一块了?

可可的一声尖叫吓了安心一跳。随即看见她一脸吃惊外加不怀好意的笑容时,安心直觉的想要先把手抽回来。

可是,席锦荣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安心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热!

“行了,都交代一下吧。”可可奸笑一声,坐回到位置上,然后用手轻轻的推了推自己的哥哥,“行了,哥,你在不松开,安心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可可调侃着。

席锦荣听到可可话后,嘴角的笑容加深,但是也缓缓的松开一直紧握不放的手。

“说吧,你们谁先解释一下?”

席可可不顾身边已经开始上菜的服务人员,一脸严肃的看着安心,“你先说。”

“……”安心尴尬的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

“我们在交往。”席锦荣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回答,一脸坦然。

“啊!”又是一声尖叫,“什么时候?刚刚开始的?还是之前就交往了?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你们骗我?”

可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一个星期之前就交往了,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不光是你!”

“……”

两个人都不愧是兄妹,席锦荣应答如流的说着。

……

这个时候,安心只能保持缄默。

不过,在接收到可可一脸我早知道的表情,安心顿时一囧!

她刚刚还在解释,现在可好,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好吧,你的解释我接受!”可可爽快的看着席锦荣说完,又转向安心,“你的呢?”

“就算我们交往,他也还是你哥,我还是你……闺蜜!”安心也同样快速的回答。

这个回答应该还算完美!

“……”

席可可一脸无语的看了看安心,接着又看看自己的哥哥,半响,终于吐出,“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然后就一脸畅快的举起杯子,将三人的酒杯斟满。

“算了算了,我就暂且原谅你们,不过,你们可不许在骗我!”可可一脸高兴的说着,“干杯!”

呼—安心看着可可一脸高兴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可可没揪着不放,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说,她不想席家的人知道吧!

平时席爸席妈还有席爷爷对自己这么好,如果她这么说了,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恩。知道了!”安心点了点头将酒杯和可可交碰……

席锦荣眼中精光一晃而过……嘴角的笑容更深……

……

晚饭过后,席锦荣坚持送自己回家……

“哥,要不然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家吧!”可可一脸不放心。

席锦荣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那把阿顺留下来?”可可转身看向身边的一个面容不算陌上的男人。

“让阿顺送你回去。”席锦荣的声音并不严厉,但是却满含尊严。

可可知道哥哥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变过,但是他一个人怎么送安心回家?

“可是……”可可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我谁都不用送!你们都回家!一起回家!”安心直接打断可可的话,然后走到席锦荣身边,“你和可可一起走吧!我打车回家就好!”

“不行。”席锦荣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安全。”

这是他给出的理由!

既然把两个人已经公开交往了,他送她回家,在应当不过。

看着席锦荣一脸固执和可可一脸担忧的表情,安心扬起嘴角一笑,“我都坐了十几年的出租了,有什么不安全的?”

按照他的这种思想,那出租车都没人坐了!

就在他们三个人争论的时候,可可的电话响起,接着就是可可着急的声音,“哥,爷爷让你赶紧回去一趟。”

“……”

可可一句话,让安心的心顿时狂跳一下。

不会吧,这么快?

安心赶忙看向可可,“席可可,你不会?”把这件事这么快的就告诉全家了吧?

“不是!”不用安心说完席可可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到目前为止哪有时间打电话啊,根本还来不及说呢!“听说是你在美国的公司的事情。”

可可小声的看向席锦荣说道。

这次,换成席锦荣沉默了。

美国的公司?爷爷是怎么知道他在美国自己创办公司的事情?

一想到这,席锦荣的眉头就是一皱。

“美国公司?”安心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席锦荣,又看了看可可。

“那个……这件事以后让我哥跟你解释吧!”席可可说完,连忙转回身钻进车里。

爷爷都已经下了命令了,所以今天哥就算在想送安心,也是不可能的!

“我让阿顺送你回去。”席锦荣‘看着’安心的方向,语气有些低沉,不似刚刚的坚持。

席爷爷一声吩咐,别说席锦荣就是她都不敢触逆。

那老爷子发起飙……

安心一下到席爷爷发怒的火爆场景,顿时忙说道,“好,你赶紧回去吧!”

席锦荣听完安心的话,才放心般的笑了笑,“到家记得打电话。”

然后才在阿顺的指引下坐进车里。

看着车子迅速的驶离面前后,安心才转回身看着这个叫阿顺的男人!

“你回去吧,我还想自己走一走,消消食!”

都怪在书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养成了消食的习惯。

“少爷吩咐我……”阿顺一脸不赞同。

“难道你要陪我走?那多奇怪!”安心打断他的话,“没事,反正也不远!我到家会给席大哥打电话的!”

安心说完,不给阿顺说话的机会,连忙转身往对面走去。

……

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的灯红酒绿,安心不自觉的和书里面的情景对比一下。

虽然现代的科技发展比较发达,夜晚总是五彩斑斓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在书里面的夜景会更美!

少了汽车尾气和环境的污染,还原了清澈的空气和繁星硕硕的星空。

安心在一处停下,抬头看着天空。

除了黑沉沉的一片,只剩下零星的一点亮光!这里的星星好少啊!

唉,这来回的穿越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还会不会继续跳跃。

仔细算了一下,她这次在书里面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现实中已经过了一周了?

时间的跳跃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书里面的什么东西发生变化了?人物?心里?

“喂。”安心的手机响起。

“安心,最近怎么都不来聚聚啊?”

手机中,以前的书友打来电话。

“哦,最近有些忙!”安心笑着解释。

“那现在有时间吗?过来喝几杯?交流一下?”

安心抬手看了看时间,9点钟。

嗯还好,并不算完,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聚餐之类的活动了!

“好。”

安心爽快的应了一下,瞬间忘了席锦荣的交代。

10点,胜天酒吧。

“来来来,祝我们的新书大卖!”

酒杯交碰……

安心一边喝着果酒,一边苦涩的笑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出本书啊?简直是遥遥无期!

“喂,安心,怎么了?听说你上一本的书已经有导演看中想要开拍电视剧了!”

一个男性的书友走到安心身边说道。

“真的吗?”安心一脸不相信。

“当然。”朋友手里拿着一个同款味道的酒瓶将安心手中的杯子填满,“来,喝一个,祝你上本书顺利签约。”

安心瞥了一眼手中的酒杯,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这种交友会,她也来过几次,基本上都是推荐一下自己的书,然后互相学习交流一下。

今天也不算白来,至少了解了一下,最近的网络题材都什么最火。

耽美?算了,打死她都写不出来。

“谢谢。”安心喝完,将酒杯放下,然后走到自己最为熟悉的一个朋友身边,“我先走了。”

安心打完招呼,就往外走。

可是忽然感觉有些头晕。

难道是喝多了?

安心转下脚步,直接走进洗手间。

一走进去,安心就感觉到身子很不对劲,此时不仅头晕目眩,身子都敢撅阵阵发热难受,这种感觉很陌生,体内犹如小虫子般的撕咬一样,不疼,但是钻心的痒……

安心双手撑在手池边上,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上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妈的!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刚刚那个男人自己以前也和他喝过酒啊!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啊!

安心连忙用冷水拍了拍脸,又将手指压在舌上想要吐出来一些酒,可是除了一些吃的食物外,根本就没有好转。

安心抬起头看见镜子中自己此时双脸红的滴血,桃粉色的唇瓣也火红如玫瑰般艳丽。

不行,在这样呆下去保准要出事!

安心赶紧又在脸上扑了一些冷水,努力保持清醒走出去。

先回家再说。

虽然自己想要快点走出去,可是因为头昏眼花,没走几步就和同样浑身酒气的男人撞上。

男人扯着嗓子骂道,“谁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听道骂声,安心抬头看向对方。

第五十七章 对她,有莫名的牵引。

虽然自己想要快点走出去,可是因为头昏眼花,没走几步就和同样浑身酒气的男人撞上。

男人扯着嗓子骂道,“谁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听道骂声,安心抬头看向对方。

一个四十多岁,大肚光头男人,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应该是个什么老板。

不过,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安心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本来想骂人,可是一看见安心脸色红润,五官标致,容颜清澈,顿时一改怒容,“呦,长得还不多,开个价吧!”

中年男人神态微醺,说完,就将手伸向安心。

安心见状,一个侧身连忙躲过去。

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这要是平常,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老色鬼!可是现在可不行!她被人下药了,这个时候被抓住可就完了!

中年男人意见安心转身就跑,立即追上去,“喂,妞,跑什么?多钱你说!老子有的是钱!”

安心慌乱的跑着,一路上磕磕绊绊,几次都差点摔倒!就在刚跑出酒吧大厅的时候,这次又撞在一个人身上。

不过这次和刚刚不同,这次是直接撞到人家怀里!

对方的胸膛很结实,安心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如果不是她知道撞上的是个人,她还以为撞上石头了呢!

安心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这个男人不就是她之前在酒店撞到的那个男人吗?

“是你?帮……帮帮我!有个老色鬼要非礼我!”

直觉告诉安心,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萧瑾煜垂眸看着突然撞到自己怀里的小人,幽深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抬眸将幽冷的视线调向她嘴里说的老色鬼方向。

果然,一个中年的大肚翩翩的男人正追过来。

“你也偷看他了?”沉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体内的躁动感越来越强,安心刚想回答没有,萧瑾煜性感动听的声音又传到她耳里,“不然他为什么追你?”

“……”安心真想开骂,但是她此时气息不稳,只能喘着气,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萧瑾煜俊美迷人的脸,“因为我……长得太美!”

“……”这次换萧瑾煜直接无语。

这个女人不光大胆,还很大脸!

美?

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女人哪里美了?

“热……很热……你能不能……先救我,我……好难受!”安心的意识在消退,她下意识的抱住萧瑾煜。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抱着。

萧瑾煜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一动,想要上前将安心拉开,可是却被萧瑾煜挥退了。

被安心紧紧的抱着让萧瑾煜浑身一颤,魅眸的颜色顿时一深……

喝的酩酊大醉的中年男人追来见到安心抱着萧瑾煜,两眼顿时一瞪,“你是什么人,她可是老子看上的!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男人满嘴脏话,说完,便想要上前把安心从萧瑾煜怀中拽出来。

只不过,他人还没靠近萧瑾煜,就被他身后的两个年轻的男人上前一把扣住肩膀。

两个男人的手劲极大,只听咔嚓两声,下一秒,男人痛苦的喊叫起来,“啊,断了断了,放手,快放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对我?我可是海皇新上任的总经理!”

现在娱乐圈有谁不知道海皇,那可是煜瑾集团名下最有名的传媒公司,旗下艺人都是当红的一线。

凭着煜瑾两个字,海皇可是众多明星首选的签约公司。

“你就是海皇的肖金明啊!真没看出来!老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知道他是谁吗?”

扣住男人的左肩膀的年轻人笑着说道,眼里全是冷光。

他嘴里的‘他’,指的自然就是萧煜瑾。

感觉肩膀已经脱臼了,肖金明的酒也被疼醒了大半,他在次看向萧煜瑾,正好对上萧煜瑾那双如鹰隼般犀利幽冷的眸子。

肖金明心已经,脸上马上生出一番惧意,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从这强大的气场,气度不凡的英姿上就不难猜出,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主!

现在敢说在他面前的除了和海皇不分上下的美国JVP公司之外,就只剩下煜瑾集团的总裁了!

虽然他上任这几天还没有见到,可是,他们总裁一周前才离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肖金明一改刚才嚣张的气焰,忍着肩膀的疼痛,满脸堆笑的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

话落,就一脸痛苦不堪看着扣着自己两个肩膀的两个人男人,求饶道,“两位小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你们就放过我吧!”

“小哥?”刚刚说话的男人一脸不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别扭?”

“快递小哥。”另一个男人此时才开口,但是简单的4个字,顿时让之前的男人更加不满。

“我说呢!你他娘的埋汰我呢!”

话落,双手又是一个用力。

肖金明痛的额头直冒汗,“啊……痛死了!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嘴巴笨!不是小哥,是大哥!大帅哥!”

说到最后,男人就差跪下了。

他今晚真是倒霉,怎么碰上这么几个大瘟神!

萧瑾煜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个男人才松开手。

肖金明垂着肩膀,连忙道谢,转身就跑。

刚刚爱说话的男人是萧瑾煜贴身的保镖锦上,他走到萧瑾煜面前,看着紧紧抱着他们家总裁不放的安心,眯着眼睛问道,“总裁,您能Hold的住吗?是不是需要开个房间?这小姐面色红润气喘吁吁,对你上下其手,应该是被下药了,不知道总裁想不想当她的解药?”

此时,萧煜瑾怀里的安心意识已经不清了。

体内的燥热只能让她紧紧的抱着萧煜瑾才能舒服一些。

而身体上的一些自然反应,让安心的手不断的在萧煜瑾的胸膛上摸上摸下,已经将他黑色的衬衫的钻石纽扣解开了一些。

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外,精壮的胸膛,健硕,迷人。

萧瑾煜瞥了一眼自己春光外泄的胸膛,又把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怀中意识不清的安心,快速的一个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转身大步离开。

在她身后的锦上顿时响起一个口哨,一脸笑道,“锦下,你看见没?咱们总裁竟然抱着一个女人?!天啊,难道总裁今晚就要‘破”了身子了?那女人是不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竟然把咱们总裁给收了?!”

锦下满脸黑线,冷酷的嘴角一撇,“我看你真是活到头了,这种话都敢说!”

说完,锦下看了一眼萧瑾煜离开的背影,“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简单?”锦上一愣,随即忙问,“怎么不简单了?你说说?”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总裁一直找的那个女人!”

……

一辆车身全是黑色的名贵SUV上…….

萧瑾煜名贵的衬衫扣子已经被安心全部扯开,整个健硕的胸膛都暴露在车里的空气中。

坚实的肌理,每一寸都透露着诱人的气息,坚实的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形态优美,线条流畅。

安心现在也已经衣衫不整,整个人趴在萧煜瑾的怀里,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摸。

她已经没有意识了,体内像是有蚂蚁咬一样难受。

而萧煜瑾的胸膛是全是安心由于太过急切而留下的一道一道鲜红指印……

萧瑾煜此时虽然衣衫不整,但他仍然稳坐在座位上,任由安心摸上摸下而无动于衷。

淡定的仿佛被非礼的压根儿就不是他!

“咱们总裁是不是太冷静了?”锦上站在车边,嘴里嘀咕道。

“要不然呢?”锦下一脸鄙夷的问着。

“滚进来开车。”车里萧瑾煜冷幽幽的声音传出来,语气中夹着危险的气息。

“是。”锦上连忙闭上嘴巴,抬腿快步埋进车里,锦下也随即座上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像箭一样,嗖的飞出去……

裕景酒店总统套房内。

萧瑾煜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小女人拉开,仍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手机铃声从在车里的时候就不断的响着。

萧瑾煜倔强安心包包里的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席锦荣。

席锦荣?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萧瑾煜眉头一皱,直接将手机关机。

手机铃声霎时停止……

很好,消停多了……

萧瑾煜刚刚迈开腿,身后就传来安心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

“别走,难受……”

黑眸总闪过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萧瑾煜停了片刻,才缓缓转回身,不其然,对上一副泪眼朦胧的杏眸。

红艳的唇瓣此刻已经被她咬出血了。

一脸委屈,难受,可怜的模样撞击着萧瑾煜的心,令他心头一震,竟然生出几分怜惜。

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给他莫名的熟悉感?不是因为之前的两次见面,莫名的他就对她有着牵引一样的熟悉。

看着安心难受的样子,萧瑾煜此时觉得对给她下药的人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安心对于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置之不理的人很不满!体内的难受令她开始烦躁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在萧瑾煜的目光下,不消片刻,安心彻底暴露在萧瑾煜面前。

第五十八章 算你狠

在萧瑾煜的目光下,不消片刻,安心彻底暴露在萧瑾煜面前。

随着安心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萧瑾煜的体内不安分的因子从他性感的喉咙处不受控的滚动……

俏丽透着一丝青嫩的脸蛋,迷人诱人的杏眸,此刻尽是媚态,漂亮性感的锁骨,白嫩却泛着红晕的肌肤,这些无一不撞击着萧瑾煜的眼球。

在遇见安心之前,他是一个有超级洁癖的人,不只是在生活上,连在‘女人’方面也有着超级的洁癖。

正因为他的这种洁癖,才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

而此时,安心这样诱人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时,连萧瑾煜自己都很吃惊。

萧瑾煜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倏尔他上前想要把安心的身体用被子挡住,但是却被突然起身的安心奋力的勾住脖子。

不等他反应,下一秒,安心便找到他好看的薄唇,直接覆上……

四片唇瓣相贴的一刹那,安心感觉体内的躁动像是得到了缓解,她迷离的睁开杏眸,某种闪过一抹光亮,像是找到了解药一般……

准确的说,安心活到28岁,作为一个即将步入到中年的初级阶段的她来说,这是她的初吻!

是的,初吻!

安心自认为长得还算好看,但是不管是上、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大学毕业后的工作中,男性朋友也有过,但是却从来没有男朋友!

原因究竟是为什么连安心自己都搞不清楚!

所以,现在对于毫无接吻经验的她来说,她就是在咬,非常用力的咬着面前的‘解药’!

她的力度不轻,萧瑾煜英眉一蹙,深暗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正在啃咬自己唇瓣的女人。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女人!”

就在萧瑾煜张嘴说话的一瞬间,安心的小舌直接钻进去,开始毫无章法的乱窜……

他竟然被这个女人强吻了!

萧瑾煜眯起了暗潮涌动的眸子,他不想趁人之危,可是这个女人却是在不断挑战自己!

倏尔他伸手直接扣住安心的后脑勺,薄唇稍稍拉开一些距离,语气带着威胁,“知道你招惹我的后果吗?”

面前的‘解药’离开了,安心表示很不满,立即嘟着嘴紧紧的将萧瑾煜的脖子拉向自己,“你知道你再不给我,你的后果吗?”

敢威胁她?当她是纸糊的吗?

萧瑾煜满脸黑线!眸子更沉,“这是你说的!”

接着紧紧覆上她的唇,比她更用力的撕咬……

两个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生手,不消片刻,两个人的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不过,即使双方都很疼,但是却都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

……

翌日清晨。

细碎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洒在地板上,给房间镀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缓缓醒过来的安心第一个感觉就是嘴唇好痛!

只要稍稍扯动一下,都想撕心般的疼,连带的感觉整个下巴都再疼……

是谁干的?怎么这么疼?

安心睁开眼睛,感觉头也痛!娘的!怎么哪哪都疼啊!

安心皱了皱眉,想要伸手撑床坐起来,可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并不是在床上?

此刻的她浑身竟然一丝不挂,香肩和雪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胸部以下全都浸泡在水里。

浴缸?

她竟然坐在浴缸里?

安心微微一愣,大脑飞快的运转。

因为一通电话,她去了酒吧参加作者见面会……然后喝了一杯下药的酒……接着碰见一个恶心的老色鬼……最后又遇到上次在酒店遇见的暴露狂……

再后来……安心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只记得她好像主动抱了对方。

呃……安心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别的她不记得了,但是根据多年,写的经验还有目前嘴唇上刺痛的感觉来说,初吻,肯定是没了!

安心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现代社会,男女发生一夜情在正常不过,但是对于保守的自己来说,她还是希望把这个最珍贵的瞬间留给自己未来的老公……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唉~她现在真是后悔的要死,吃晚饭就回家呗,非得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弄出了一夜情!

安心想要站起来,可是瞬间想到了什么……中不都说女人初夜之后不都会很痛吗?为什么她现在除了嘴巴和脑袋,怎么没有其他感觉?

难道……

安心马上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上除了刚刚的那两个部位之外,她没有任何不适,这说明自己还是清白的?!

天啊!这个男人不会是个GAY吧!

安心不由得感觉到非常庆幸……

从浴缸里出来,她随手扯了一条浴巾裹上,然后拉开浴室门,却意外的看到一只庞然大物趴在门口。

“啊……”安心被吓的退后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哪来的这么大一条藏獒?

安心看到的大狗,全身的毛不仅很长,且白如雪,犹如狮子一般,双眼凌厉,一看就是知道一定很名贵!

安心虽然很喜欢狗,但是却仅限于小狗,像这么庞大的体积的狗,一般都是远观……

如今,这么一大只藏獒趴在自己面前,让安心一步都不敢动。

她定了定神,努力掩下自己的害怕,对着那条藏獒非常友好的一笑,接着带着讨好般的声音说道,“嗨,狗先生,你怎么到这来了?那个……你能不能先让让,等我出去了你在过来?”

雪獒慵懒的趴着,对安心的置之不理。

见它一脸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安心继续商量着,“要不然这样,我从你身上跨过去,但是你不能动怎么样?”

听见安心这么一说,雪獒突然站起来,就在安心不知道它想干什么的时候,它竟然突然朝着自己扑过来……

“啊……”安心瞪大了眼睛,尖叫出来。

“瑞比!”

一道熟悉的沉魅声音响起,那只扑向安心的雪獒动作非常灵敏的转移方向直接扑到安心身边的位置。

没有被那只吓人的狗扑倒,安心稍稍的松了口气,下下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雪獒,没想到这只雪獒也正看着自己!

安心吓得转移视线抬起头,呼—一只狗的视线怎么这么凌厉啊!

浴室的外面就是卧室,正中间摆着一张豪华大床,萧瑾煜背靠在床头,光,裸着精壮性感的上身,结实的双臂正慵懒的环抱着,敛起的双眸晦暗不明正不断的落在安心的身上。

“你……”看到他,安心一阵惊讶,回过神后想到自己在浴室醒来,顿时便问道,“昨晚是你救了我?那我为什么会睡在浴缸里?”

萧瑾煜英眉微挑,勾起好看的薄唇,“不然呢?你想和我同床共枕?”

安心听完他的话小脸一红,好吧,她也不想!

可是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吗?

“那也……不能让我睡一夜浴缸啊!”安心略微不满的嘀咕。

“只有那里可以洗,别的地方我怕你弄脏!”

萧瑾煜够着唇,满脸嘲讽。

“……”眼前的男人不禁腹黑,嘴巴也够损的!

她脏?她那里脏了?她可是2天一个澡,天天都洗头!

不过,安心现在也懒得和他争执,睡都睡了,现在吵也没什么用!反正这件事情只能证明,这个男人很没品!

安心翻了翻白眼,刚想说话,可是她发现,萧瑾煜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安心下意识的水下某,这才发现她裹在身上的浴巾正被那只叫做瑞比的雪獒死死的压住,不用说,她的浴巾一定是刚刚那个雪獒扑向自己的时候被它的爪子扯掉的。

萧瑾煜的目光毫无顾忌的在她身上流转,安心一阵恼羞,心里的火蹭蹭的上涨……

“你看够没?”话音落,安心急忙蹲下神去扯浴巾,可那只雪獒就是压着不放。

安心恼怒的看向萧瑾煜的方向,这个男人是不是应该管管自己家的狗了?

但是萧瑾煜却仍就问问的坐着,魅眸慵懒的阖着,薄唇抿紧,似乎没有一丝下令的意思。

安心这边只要她稍一用力,那只雪獒便会怒目横对,像是她要抢自己心爱玩具般,准备随时扑上去的样子。

安心无奈的放下手,咬了咬粉嫩的唇瓣,“能不能让你的主人把爪子移开?”

“我的主人?”萧瑾煜眯着眼睛,目光幽暗,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魅,“你再说一遍?”

“哦,口误!”安心像是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假意的堆着笑容,“麻烦让你的小兽(小受)把爪子松开可以吗?”

小兽?

眼前的女人这是拐了弯的骂他!

萧瑾煜沉了沉眸,“瑞比。”

话落,那只雪獒便站起身。

安心眼明手快的赶紧捡起浴巾挡在胸前,后退式的快步重新回到浴室裹上。

虽然安心知道自己这么做晚了一点,但是都让他看了那么长时间了,不能再继续免费了!

“没事弄条狗在屋里干嘛!”安心一边走出来,一边嘀咕。

“防止‘某些人‘在跑进来偷窥!”萧瑾煜正好掀开被子下床,安心听完他的话抬起头,目光不其然的正好落在他身上。

没有穿衣服的身材健硕精壮,每一寸肌肉都彰显着狂狷的魅力,不过胸前的咬痕却有些破坏了这些美景。

第五十九章 咱俩扯平了,行不行?

没有穿衣服的身材健硕精壮,每一寸肌肉都彰显着狂狷的魅力,不过胸前的咬痕却有些破坏了这些美景。

“谁……”安心脸色爆红,虽然知道萧瑾煜明里暗里说的就是自己,但是安心还是想争辩一下,可是,萧瑾煜沉哑性感的声音继续穿进她的耳朵里。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

“什么?”安心一阵错愕,没反应过来萧瑾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瑾煜变的深谙浓郁的目光落在她滴的血红的小脸上,继续低沉的说道,“你想看的,终于看见了。”

“……”她想看见的?

安心停顿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

现在不止是脸红,嘴里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想要骂人的脏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呃=,不过安心强硬的咽了回去,马上闭眼,“谁想看你那里了?”变态,竟然裸,睡!

自己想暴露还赖在别人身上!简直是超级大变态!

喜欢裸,睡就是变态?

萧瑾煜瞥了安心一眼,长臂伸出将放在床头的浴巾围上,然后缓步走到安心面前,再安心不知道的一瞬间,抓起她的手将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的身体滚烫就像烧红的烙印一样,安心碰到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性的想要收回来,可是他却紧紧抓着不放。

安心一脸恼怒的睁开眼,见他下半身已经围上浴巾,上半身却仍然裸露着不由得讽刺的说道,“干嘛?你不会又想说我想要非礼你吧!”

这次可是他自己非要她摸的!

不过,刚刚的一触,安心感觉心脏都跟着一颤!

没想到这男人的身材不仅好,连皮肤也超好!

正当她想要收回目光时,萧煜瑾的呼吸比刚刚沉重一些,黯哑的声音更加低沉,“看够了?”

灼热的阳刚的男性的气息随着他的声音扑面而来,安心的睫毛颤了颤。

娘的,看入迷了!

“你在用视线非礼我!”

听见萧瑾煜的指控,安心抬起头对上萧瑾煜暗欲涌动的深眸,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袭上来……

她试着抽了抽手,可是仍然被紧握着,“谁非礼你了?不要脸!你先放手!”

这么拽着她是想怎么样?

萧瑾煜强硬的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再一次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

随即低沉的开口,“你既然没看见,总该摸得到吧?”

安心真觉得她和眼前这个男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他说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他长得很帅,皮肤很好,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亲密过啊!

萧瑾煜见安心一脸气岔的表情,像是陈述事实般,淡漠的开口,“你昨晚….咬了我,挠了我,亲了我,啃了我。”

说完,还嫌不够似的将脸也向安心面前递了递,将嘴唇稍稍嘟起来一点,“不光是你手里的地方,‘这里’也全都是你非礼我的证据。”

“……”咬,挠,亲,啃?

安心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手掌下触摸的胸膛上,上面布满的细细的红痕,有些好像才刚刚结痂,然后视线向上转移,看着男人嘴角和自己一样的红肿。

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萧瑾煜莞尔,“你说呢?”

这里除了她们俩个人还有别人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笑!

看着她胸前的殷红痕迹,安心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那是……药物控制的原因,并非我本人的意愿。”

安心一边说,一边看着男人,“你看,你也把我看光了,我的嘴唇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咱俩就当做扯平了,怎么样?”

安心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瑾煜打断,“我是初吻。”

“……”安心一愣,“我……我也是啊!”

一个半裸的男人和她谈论初吻,这气氛是不是有点怪啊!

听到安心的话后,萧瑾煜似乎很满意,“可是我身上的伤比你严重。”

安心嘴角一阵抽蓄,“那你想怎么样?”

她的初吻也没了,身子也看光了,这种事情不都是女声最吃亏吗?怎么弄得他吃了多大亏似得!

好吧,就当她叫了牛郎好了,他们现在不就差他胸前的这么点伤了吗?如果他想看病,她愿意拿钱总可以了吧!

安心正想着怎么处理,突然耳后一热,萧瑾煜低哑的声音又传进来。

“你让我咬回来,摸回来,亲回来,啃回来。”萧瑾煜故意把挠改成了摸。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挠人,摸还是可以的。

“什……什么?”安心瞬间瞪大双眼,下一秒她就被萧瑾煜拦腰抱起,一个天旋地转后,她就被他直接以女下男上的姿势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男人雷厉风行起来,还真不是盖的,安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姿势全都已经固定了,哪怕她想动一下,都不太可能!

眼见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安心急忙喊道,“等等,我昨晚意识不清,我道歉,你的伤我会负责,要钱要药都可以,你先别冲动!”

这男人冲动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做精,虫上脑呢!

萧瑾煜凝视着开始变怂的安心,想到她昨晚对自己的‘侵犯’,顿时目光一沉,果决的拒绝,“不行。”

他保有了三十年不受侵犯的身体,竟然被这个女人各种侵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见萧瑾煜这么果断的拒绝自己,安心也是一恼,“我昨晚被人下药,你都没有侵犯我,怎么一大清早……”

萧瑾煜打断她的话,“昨晚你虽然意识不清,但是其确实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你侵犯的,所以我当然也要在你清醒的情况下还回来。”

安心瞪着压在自己身上俊美的男人,彻底无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安心眯起眼睛,“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报警!”

“好啊!看看警察你帮你还是帮我?”萧瑾煜完全不受她威胁,浓欲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身上。

安心感觉到害怕了,男人的目光像是狼看见了羊一样的可怕,她正想要在继续劝说的时候,男人头一低,唇直接落在她的脖颈旁。

安心身子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别乱来!”

萧瑾煜抬起头,犹如黑曜石般的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我从不乱来。”

一般都是有计划的来。

话落,萧瑾煜在此俯首,想要吻上安心的唇。

安心见状,反射性的将脸一扭,直接避开,正想要呼救的时候一道电话铃声响起来,救了安心。

萧瑾煜皱了皱眉,放开禁锢在身下的安心,起身接起电话。

安心一见萧瑾煜放开自己,顿时便翻身下床,然后转动着眼眸,寻找自己昨晚散落的衣服。

可是目光搜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倒是在床头看见了一套女装。

估计是这个男人为自己准备的!

趁着萧瑾煜还在接电话的空挡,安心抱起衣服瞬间钻进浴室换上。

出来的时候,安心只听见萧瑾煜说,“他想进就进?他当这是在美国吗?就算在美国,这里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来的。”

安心想也不想的偷偷摸摸的走到门边扭动把手,刚准备跨出去,就感觉到身后传来阻力。

她扭头一看,见那只雪獒就在她身后,咬住了她刚刚换上的裙子。

男人已经不说话,看上去电话像是要收线的样子,安心不由得有些急了,“拜托,赶紧松开,别咬着我啊!“

安心不得不弯着腰,伸手扯动裙子,可是那只雪獒紧紧的咬着,根本就没有松开的意思。

安心又不敢太过用力,怕把裙子扯坏,只能干着急!

突然,她想到一个主意,连忙翻开自己的包包,忍痛拿出一张毛爷爷。

娘的,她又得省吃俭用一周才能攒回来。

“狗大哥,帮帮忙,我就这么多了!就当是买这条裙子和当误你家主人一夜的损失费好了!”

瑞比也不知道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没听懂,反正在安心说完这些话后,就真的松开了嘴,叼下安心手中的毛爷爷。

“……”竟然是个认钱的狗!

安心赶紧站起来,不敢再停留,转身就急忙跑出去,生怕萧瑾煜发现。

萧瑾煜挂上电话后,转回身发现安心已经不在屋里了,只有瑞比叼着一个百元大钞等着自己。

幽沉犀利的目光落在瑞比叼着的钱上,瞳仁一阵紧缩,倏尔拿过纸币,“这是她给的?”

萧瑾煜低沉的问道。

瑞比叫了一声,像是回答。

萧瑾煜敛起眸,某种闪着令人读不懂的情绪。

“总裁,席少爷还在外面,没有离开。”

锦上推开门走进来,看着萧瑾煜汇报。

然后目光扫了一眼屋内,“安小姐走了?”

怎么这么快?昨晚过的不是很愉快吗?

难道不愉快?锦上的目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对面男人身上的痕迹和嘴上的伤口。

这不都是血战一夜的证据?

锦上的问话让萧瑾煜的眉头一皱。

没走?那不是正好和那个女人……

萧瑾煜直接转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接着就一言不发的率先大步走出去……

第六十章 两男见面,分外眼红

“总裁,席少爷还在外面,没有离开。”锦上推开门走进来,看着萧瑾煜汇报。

然后目光扫了一眼屋内,“安小姐走了?”怎么这么快?难道昨晚过的不是很愉快?

锦上的目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对面男人身上的痕迹和嘴上的伤口。

这不都是血战一夜的证据?

锦上的问话让萧瑾煜的眉头一皱。

没走?那不是正好和那个女人……

萧瑾煜直接转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接着就一言不发的率先大步走出去……

接着就一言不发的大步率先离开。

安心偷摸出去后,连电梯都不敢坐,直接爬的楼梯。

累的腿都要断了也没敢停下来……

跑出裕景酒店大门后直接跳上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少爷?!”

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男人。

其中一个长相俊美尊贵,另一个则是面貌清秀。

两个人一看就是一个主,一个从。

面貌清秀的男人一眼便看见安心小跑的从安全楼梯里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去,顿时有些惊愕的对身边一直稳坐的男人说道,“好像是安小姐!”

不过,怎么是从楼梯口出来的?

被称做少爷的男人就是席锦荣,而说话的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手下阿顺。

席锦荣闻言也是一愣,“安心?”

“恩,应该是安小姐没错,只不过安小姐没有坐电梯。”阿顺也很疑惑。

席锦荣没有说话,转回头向阿顺说的方向望去,结果只是一片虚虚的影子……

这一刻,他很恨自己的双眼为什么会看不见。

“少爷,看来阿冰说的没错,昨天安小姐的确是被萧瑾煜带走的。”

阿顺看着席锦荣平静的脸,声音中已经含着淡淡的不满,“没想到萧瑾煜竟然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

亏他们少爷之前还对这个萧瑾煜夸赞有加,说什么是一个能力超强的对手,没想到竟然这么卑劣!

“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席锦荣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低沉。

“怎么可能?昨天那个男人不是说,安小姐好像被人下药了吗?”阿顺刚说完,就看见席锦荣面容一沉,紧握着盲杖的手青筋凸起。

阿顺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在言语,不过心里也开始埋怨起安心来。

吃完饭去什么酒吧?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跑去那种地方干嘛?不仅让他们少爷担心,还害的自己被罚。

少爷这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不停的打电话,直到对方手机关机。

最后如果不是阿冰说有人见过安小姐,估计他们少爷都要疯了!

不过,从阿冰嘴里他们也听说了安小姐被人下药的事情。

少爷听到后就毫不犹豫的带着他赶过来了。

可是没想到,萧瑾煜的手下竟然说什么都不让他们上去!

这萧瑾煜未免太嚣张了,竟然连一个楼层全都包了下来,不许任何人上去!

中国是一个法治的国家,他当自己是谁?

“既然她平安无事,那我们走吧。”片刻,席锦荣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便沉稳的站起身。

既然她无事,那他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阿顺听后连忙也跟着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

“是席先生吗?”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在他们面前响起。

接着就是萧瑾煜带着锦上走到席锦荣和阿顺的面前……

两个男人,不同的气质。

一个英俊挺拔,浑身如王者般倨傲,另一个则是俊美沉稳,温文如玉。

两个人虽然是两种气场,却丝毫不会逊色于对方……

锦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彬彬有礼问道。

其实不用他问,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

“是的。”席锦荣微笑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不急不缓的回答。

“你好,萧瑾煜。”萧瑾煜看着面前拿着盲杖,说话沉稳的男人,伸出手。

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这样一个东西,估计任谁都看不出来,面前优秀的男子会是一个视力有残疾的人吧!

不过,萧瑾煜的这样一种行为在外人看上去却是极为不礼貌的。

阿顺刚要出声,在看见席锦荣的动作时,噤声。

“你好,席锦荣。”席锦荣像是知道萧瑾煜会有这样的动作似得,并不慌张的同样伸出手相握。

这样的没有丝毫停顿的动作和准确的辨别方向和感知的能力,让锦上吃了一惊,同样也让萧瑾煜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能看见?

不然怎么会这么准确的与自己握手?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我们家少爷的眼睛是可以看见一些虚影的。”阿顺看出了他们的吃惊,一脸骄傲的解释。

他们家少爷虽然是天生眼疾,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治疗和训练,现在已经不再是彻底的看不见了!

相信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和治疗,就会重见光明!

听了阿顺的解释,萧瑾煜才缓缓的挑起嘴角,“想必席先生要找的人应该已经见到了。”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刚刚不是还一副不见到人不走的架势吗?

席锦荣淡淡的笑了笑,“是的,所以就不打扰萧先生了。”

“……”那个死女人,这么着急走原来是这个原因!萧瑾煜的目光沉了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看见她的影子,估计是已经离开了。

“是吗?那就请席先生转告她,有些事情该‘负责’,我还是会‘负责’的。”

萧瑾煜淡漠却认真的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

“关于负责的事情就不劳烦萧先生了,毕竟这是我身为男朋友该做的事情。”席锦荣听出了萧瑾煜口中的丝丝挑衅,却也并未生气的道,“还有,我要特别感谢萧先生帮我照顾安心,她平时有些调皮,总是惹事,所以我才会担心她冒昧的赶过来,多有打扰,还望萧先生不要介怀,过几天席氏正好有一个酒会,望萧先生赏脸出席。”

席锦荣一番话说的不慌不忙,不仅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同样也把萧瑾煜说的话,完美的推了回去。

萧瑾煜的为人他在美国时就略有耳闻。萧家原本是做军火买卖起家的,黑道、白道,都有自己的势力,这样强大的家族背景让此人不仅性格霸道,手段也是相当狠厉,但不可否认,萧瑾煜的商业头脑也是非常好的,要不然也不能有现在瑾煜集团如今的辉煌。

曾经,他还想和他结交一下,不过,现在他想,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萧瑾煜刚想离开的脚步因为席锦荣的话儿停下来。

他不由得转回身,重新打量面前拄着盲杖的男人……

看来,席锦荣并不像传言中那么温文尔雅啊,一个性格温和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反击他,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以后远离那个女吗?

安心!原来她叫安心!

很好!

“总爱惹事不怕,最主要的是能够分清楚什么样的事是可以惹的,什么样的人是不能得罪的。”萧瑾煜冰冷的笑了一声,“不过,恭喜席先生,你的‘女朋友’惹了她不该惹的人!”

话落,萧瑾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又道,“对了,还是提醒席先生一下,这里不是美国,有些地方也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JVP刚刚起步,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了。”

这一次,萧瑾煜说完,没有一丝停顿的就带着锦上大步的离开了……

“少爷,萧瑾煜也太嚣张了!”阿顺不满的说着。

裕景酒店就是对外的公共场所,他们怎么就不可以来了?

“因为他有嚣张的资本。”席锦荣反倒是不在意萧瑾煜的警告。

只不过……对于他之前会所的话,席锦荣觉得有些沉重。

安心是怎么招惹到萧瑾煜这个人的?如果说昨晚在酒吧的相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席锦荣根本就不相信。

萧瑾煜对女人的洁癖是很严重的,他肯定不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就直接带回来!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一想到安心和萧瑾煜……

席锦荣的目光一沉,眼里闪过一道光……

另一边。

“总裁,这个席锦荣看上去并不一般。”锦上跟在萧瑾煜的身后,缓缓的说道。

当然不一般!

萧瑾煜冷笑一下。

一般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带走的,又怎么可能敢直接跑到这里跟他要人?

这个席锦荣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肯定不那么简单。

单凭他刚刚那几句话,就可以看出,此人城府极深。

不过一想起席锦荣说的话,萧瑾煜的便觉得可笑。

男朋友?他这是在警告他吗?

让他不要接近那个女人?

笑话,他萧瑾煜看上的人就不可能在把她让给别人!

“总裁,赵秘书来电话说,您找的那个女人已经被安排到秘书室了。”锦上说完,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那个女人,不会就是……“

看着总裁扬起的嘴角,锦上觉得总裁的表情已经告诉自己。

这两个人就是一个。

没想到还真让锦下猜对了!

怪不得他们总裁对这个女人这么特别。

第六十一章 疯了,要见家长了!

看着总裁扬起的嘴角,锦上觉得总裁的表情已经告诉自己。

这两个人就是一个。

没想到还真让锦下猜对了!

怪不得他们总裁对这个女人这么特别。

……

安心慌忙的跑回家之后,才想起电话的问题。

翻找自己的包包才发现手机竟然不见了!

娘的,一定是落在酒店了。

安心一脸悲苦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都怪那个暴露男,竟然又害自己损失了一个家用电器!

等到把一切都弄好,手机刚刚开机的时候,安心才想起席锦荣。

呃,现在打电话是不是晚一点……

不过,打了总比没打好吧。

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下,安心才拨通席锦荣的电话。

她怎么感觉她总是事后才想起这个男朋友呢!

电话接通,但是却没有人接……

在忙吗?

安心疑惑的看看手机……

不过打了两遍之后还是没人接。

算了,应该没什么事,等他看见电话再回吧!

安心放下手机,回到家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东西。

在休息两天自己又要上班了!

这次的工作安心自己都觉得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

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只要一天不回来,自己便可以悠闲的过一天……

总裁助理?

呵呵,没有总裁她这个助理不就没事了吗?

想想都开心!

一切整理好后,安心才重新坐回到电脑前,打开文档……

现在她知道,只要自己身体一虚弱就能从书里面回来,但是她重新进入到书里的原因她还没找到,现在又加了一个时间跳跃……

唉!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扑面而来!

先解决一个吧!

安心静下心来,重新开始码字……

……

清晨,阳光照进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安心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穿进去!

她以为,她又要回去了,毕竟自己身体现在感觉非常好!应该算是精力充沛了,不过,既然没有回去,就证明进去的道路并不是和体力有关了!

昨天她又把一些新的内容加进去,估计,等到她在穿进去的时候,她的鸭倌应该就能开业了!

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安心下床洗漱。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安心接到了可可的电话!

“你好呀,睡得怎么样?舒服吗?”可可的声音异常甜美。

不过安心一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顿时不好的预感袭上来……

“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多年的交情告诉她,席可可这丫的一定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呵呵,安心,你不要每次都这么一猜即中好不好?这样很没有意思的!”为什么每次她一做什么坏事,安心都会知道?

好怪哦!

“……”安心默然!

席可可,你还能不能在白痴一些?这种怪咖的声音说着这样不正常的话,她可能听不出来吗?

安心对这个朋友简直是无语!

“说吧,到底做什么了?”

安心无奈的问道。

估计应该没什么好事!

“呵呵,我爷爷想你了……我老爸也是……还有我妈,她更想你!”席可可声音很低,说的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

“还有吗?”安心的声音无奈极了!

想她?想她什么?想问问她和席锦荣的事还差不多!

“还有……我哥!他也想你了!”

“……”

席锦荣?打电话也不接那也叫想?席可可,你还能在编的离谱一点吗?

“席可可,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能变小一点?!”安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和席锦荣的事本来就够复杂了,现在再加上这么一大家子,估计肯定是越来越乱就是了!

“嘿嘿嘿。”席可可也不回答,就知道在电话另一端干笑。

安心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最后只能答应,“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反正也很长时间没去了,就当做平常的探望吧!

心态要平和……心态要平和…….

啊—她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好!我等你!”席可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连忙挂了电话。

安心手里握着手机,心跳开始加快!

肿么办?现在就开始超级紧张起来!

平时去的时候,她不觉的有什么,都是空着两个爪子,又吃又喝又拿,今天去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毕竟她和席锦荣现在正在交往,空这手去是不是不好?

啊—

安心再一次大声哀叫,“席可可!你这个大嘴巴!”

……

为了这次见面,安心特意跑去商场,将之前在秘书那提前预支的薪水拿出来,买了不少席家人喜欢的东西。

十几年的相处让她非常了解席家每个人的喜好!

从商场走出来,安心独自一人手里面拎着大包小裹的站在路边等车……

“总裁,那个女人不就是……”锦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见路边的站着的安心时,连忙向坐在后座的男人说道。

后面的萧瑾煜听见后,顺着锦上说的方向看去,安心。

“开过去!”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他正准备找她,她自己竟然撞上来了!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安心眼前,车窗缓缓降下,萧瑾煜俊美绝伦的脸毫无遮掩的露在安心眼眸中。

“怎么是你?”见到萧瑾煜,安心直觉的想要跑,脚步也同时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萧瑾煜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的挑衅。

“我怕你什么?”安心嘴硬的回道。

笑话,她有什么怕他的?

只不过,一看见这个男人,脑中就会出现前两天早上发生的一幕。

由其是他不穿衣服的样子总会蹦出来。

安心不自在的红了一下脸。

萧瑾煜淡淡的瞥了一眼,安心手里面的东西,淡淡的吐出,“上车。”

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话音刚落,副驾驶的锦上就连忙下车,将车门亲自打开。

屁颠屁颠的动作,让坐在司机位置的锦下不自觉的撇嘴……

“安小姐,请!”

锦上一脸恭敬的说着。

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这马屁必须拍正了!

安心瞥了一眼锦上,又看看打开的车门及坐在里面的萧瑾煜。

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才不会上他的车,那天早上他可差点把自己‘吃’了!

本来以为那天之后两个人不会再见面了,谁知道,竟然又碰见了?

安心后退的举动让萧瑾煜暗眸一沉,眉一挑,“看来你是想让我亲自‘抱’你上来了。”

威胁!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安心看着萧瑾煜一副你不上来就抱你上来的眼神,虚假的咧着嘴角,“不劳烦您大驾了,我自己有腿,会走。”

话落,安心抬腿就走,但是却不是朝着扯得方向,而是径直走了。

坐在车里的萧瑾煜凝视着安心窈窕的纤细背影,眸光深了深,幽暗的眸底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站在车边的锦上看着安心傲娇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的竖起大拇指,‘牛’,老大的女人果然和别的庸脂俗粉不一样。

“总裁,追吗?”锦下也有些讶异安心的行为。

萧瑾煜往后微微一仰,姿态优雅的靠坐在座椅上,薄唇轻抿,缓缓的说道“让她走。”

反正他们还会再见的!

……

安心来到席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近中午了。

当她一进门的时候,席家的管家张妈就连忙的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说完,就连忙跑过来一脸高兴的将安心手里面的东西接过去。

“诶呦喂,你这丫头怎么现在才来?老爷子都在里面等你半天了!”

张妈一边说,一边道,“赶紧进去吧。”

安心苦笑的点了点头。

都还那个臭男人,害的自己走了很远才打到车!

安心换上拖鞋就向屋内走去。

首先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一位老者身上。

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双目炯炯有神,再看见安心的一瞬间,嘴角挑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唤道,“丫头来了?快过来,快过来!”

接着就是席爷爷身边的一男一女已经步入中年的席爸席妈也忙说,“安心,快过来坐,你席爷爷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再问你。”

然后没等安心说话,接着就是可可略带埋怨的声音。

“安心,你怎么才来呀?爷爷一直埋怨我们说,应该派车去接你,怎么让你自己来?”

可可嘴里的我们,指的当然就是席锦荣了。

不过,安心扫了一眼宽敞的客厅,却没有见到席锦荣的身影。

心里面除了紧张,略微有些失望。

自从那天回到家以后她就一直给席锦荣打电话,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接。

怎么了?生病了吗?

可可小跑过来,“喂,你在看什么?找我哥吗?他有事会晚点到!”

可可说完,就一脸奸笑的问道,“怎么?想我哥了?”

“……”席可可!

安心小脸一红,顿时生气的伸手拍了一下可可,“你够了哦!”

话落,席家的人全部跟着笑起来。

安心一脸从容的走到席爷爷身边,撒娇的说道,“我是想爷爷了,想席爸席妈了好不好?”

“是是是,一会儿我哥来,看你嘴还硬不?!”

可可一脸调笑。

第六十二章 席锦荣,红颜知己。

“是是是,一会儿我哥来,看你嘴还硬不?!”

可可一脸调笑。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开始斗起嘴来……

席家人对于他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安心除了姓安之外,基本上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

“丫头,你和锦荣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爷爷,让爷爷高兴高兴?”

不出意外的,安心屁股刚刚坐热就迎来了一系列的盘问。

跟着席爷爷问完,席爸席妈也同样问着,“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锦荣提的吗?”

“这小子,像我!”

“喂,都年纪一大把了,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在这些孩子面前说?”

席爸席妈的话,让大家又笑起来……

安心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家人的感觉她只有在席家才能感受到。

“对了丫头,你爸你妈那边还没回来?这次又走了小半年了吧?”

席爷爷看着安心关心的问道。

“恩,前不久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是在西班牙,估计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安心不在意的说着。

一说起自己的父母,安心觉感觉一阵头痛!

自己的父母永远都如孩子般,贪玩,在他们的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女儿这个词!

小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捡来的孩子,要不然怎么父母总是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

不过后来长大了,就觉得,走就走吧,反正没有他们她的生活也一样度过!

“恩,他们不回来,你没事就常过来,现在你和金融业已经开始交往了,你就多劝劝他,让他搬回来住,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也很不放心。”席妈妈看着额安心一脸欣慰的说着。

虽然锦荣的眼睛不好,但是从小就特别优秀,她一直觉得锦荣这孩子心思重,可能不会那么早交女朋友,没有想到,他这一回来就直接把安心定下来,这可真是让她非常满意!

“好。”安心一脸乖巧的应着。

一说到席锦荣,安心不自觉的看了看钟表,席锦荣应该快回来吧!

安心刚刚想完,门口就传来张妈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接着安心就看见席锦荣高大的身影正缓缓的走进来。

手里没有拿着一直用的盲杖……

安心刚想迎上去,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从后面突然出现,伸手温柔的搀扶住席锦荣声音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锦荣,小心一些。”

两个人的动作看上去非常自然。

安心原本站起的身体突然就僵在原地。

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摆……

反倒是可可脸色一变,急忙迎上去,不着痕迹的用身体顶开那个陌生的女人,搀扶着席锦荣提示般的说道,“哥,安心来了哦!”

席锦荣原本淡漠的表情再听见可可的话后才微微挑起嘴角笑道,“安心?”

“是啊!我们赶紧过去吧。”说完,就像没看见那个女人一样,连忙扶着席锦荣向屋内走……

身后的女人除了刚开始的怔愣之外,马上就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在一旁张妈的指引下,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屋……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席爷爷一脸不满的训斥一声。

“有些事情耽误了。”席锦荣顺着可可的手走近安心身边时,像是知道她站在那里一样,温柔的一把拉住安心的手,一脸温柔的问道,“来了很很长时间?”

安心的手被握着,脸上出现一丝羞涩,在周围人的调侃目光中低声应了一句,“没,我也才刚来不久。”

看着席锦荣一脸温柔丝毫不顾及身边人的态度,安心稍稍松了一口。

突然看见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安心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心里一紧。

“来,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美国的主治医生,赵紫嫣,赵医生。”然后握着安心的手微微一紧,“我刚刚就是去接机,所以来晚了。”

平静的解释,顿时让席爷爷吹胡子瞪眼睛,“你这小子,我问你你不回答,人家安心连问都不问你就主动交代?”

席爷爷类似玩笑的话让安心终于笑了出来,“爷爷,你在吃醋吗?”

席爷爷总是这样像个老顽童一样!

安心笑着说完,然后不着痕迹的也用手紧了一下交握的手,当做回答。

席锦荣感觉到手上的力度之后,笑容越发的深了。

看着额席锦荣温柔的笑后,安心才看向自己面前的女人,赵紫嫣?

这名字让她有些惊,没i型哪个到竟然和她书里面的女主一个名字?

是自己起名字起的太普遍了吗?重名的还真是多。

“你好,赵医生。”毕竟席锦荣先和自己介绍的,所以安心礼貌的伸出右手。

“你好。”赵紫嫣掩去眼底的嫉妒,优雅的伸出手回握住,“你就是锦荣说起的安心?”

听着赵紫嫣的话,安心疑惑的看向席锦荣。

他和她提起过自己?

看穿心的疑惑,赵紫嫣温婉的笑道,“锦荣在来的路上刚刚和我提起过你。”

赵紫嫣一直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的迷人,但是直觉的,安心不喜欢她的这种眼神。

“是吗?”安心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接着赵紫嫣就落落大方的走到席家人面前,挨个的问了好。

大家直接落座后,就开始闲聊起来。

基本上大多的问题都是在问席锦荣的眼疾。

在这期间,安心也插不上什么话,所以只是不断的吃着桌子上摆放的零食。

毕竟自己早上起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这午饭也有些晚,所以肚子难免有些饿了。

突然,安心正在吃东西的手被握住,“饿了?”席锦荣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

她坐在自己身边,吃东西的小动作,一直都没有断过。

“呃,有那么……一点点。”安心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

席锦荣宠溺的伸出手,摸了摸安心的头顶,“爷爷,安心饿了。”

原本安心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席锦荣说完,顿时双脸爆红!

人家大家说的正到关键的时刻,他突然这么一说,全家人都一致的朝安心看过来,顿时让安心不知所措。

“哦,对对对,该吃午饭了,瞧我们,聊着聊着都往到饭点了!”席爷爷一脸恍然的说着,然后连忙吩咐席妈去看看饭菜准备好没。

原本大家聊着突然就全部解散了,“你们年青人先聊,我老了,有些累,先去休息一下,就不和你们一块吃了!”

席爷爷有些疲惫的站起身。

大家也跟着站起来。

等到席爷爷走后,屋子里就剩下4个人了!

“赵医生,你刚刚说席大哥的眼睛可以复明的机会很高是真的吗?”如果席锦荣的眼睛能看见那还真是太好了!

“是的,只要锦荣配合我的治疗,相信再过2年左右,视力就会恢复。”赵紫嫣一脸温柔的看着席锦荣,“对于锦荣,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

赵紫嫣看着席锦荣的目光,满满都是情深,没有一丝想要遮掩的意思,如此不遮掩的目光,让安心很不舒服。

她这个女朋友还坐在身边呢,她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虽然她和席锦荣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个赵紫嫣是不是也应该收敛一点啊!

不过,没等安心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可可抢先说道,“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赵医生,再过两年我哥就能看见自己的妻子到底长的有多美了!”

“新娘子?”赵紫嫣的声音有些惊诧。

他们不是才刚刚交往不久吗?怎么就直接谈婚论嫁了?

“是啊,我哥对安心的感情这么深,我们家里人都准备让他们处个1年左右就结婚呢!”可可一脸故意的说完就转向席锦荣,“你没意见吧,哥?”

“我是没问题,但是要看安心愿不愿意啊!”席锦荣一脸无可奈何的笑道,然后转向安心,一脸笑意的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心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原本说的是眼睛,这么快就转到她身上了?

看着席锦荣温柔的笑脸,安心心跳瞬间变快……

“锦荣,你这样问,让人家小姑娘怎么回答?”

赵紫嫣的声音倜然响起,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

安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席锦荣闻言,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却也没有再继续逼问。

“安小姐,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赵紫嫣问完,像是有所顾忌的看了一眼席锦荣,“你们……感情一定很深了吧?!”满含笑意的声音中尽是落寞。

这个赵紫嫣是故意在她们面前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让她知道吗?

怎么感觉说的话和表情却完全不对称呢?

没等安心说话,赵紫嫣接着又说道,“安小姐别误会,我和锦荣一直呆在美国,我一直将锦荣当成知己,所以他突然交了女朋友我有些意外。”

这句话说完,安心更觉得奇怪了,这次不知是她,连一旁的可可和席锦荣的表情都开始不自然起来了。

误会?她有什么可误会的,本来席锦荣就一直呆在国外治疗,她这个医生一直陪在身边很正常啊!

安心这下总算明白过来,这个赵医生是故意想要让她和席锦荣发生误会啊!

她正愁今天没什么乐子呢!没想到这倒自己送上门了!

安心一脸不在意的拿起一个苹果,直接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淡笑,意有所指道,“知己?是你知我想,我知你忧的那种吗?”

第六十三章妻子是所爱,知己乃友情。

安心一脸不在意的拿起一个苹果,直接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淡笑,意有所指道,“知己?是你知我想,我知你忧的那种吗?”

席锦荣微微蹙眉,赵紫嫣对安心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

他在美国的时候其实就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他心中很早的时候就装了一个人便再也容不下别人,所以也就一直漠视着,希望赵医生可以自己想明白。

可是没想到……

赵紫嫣沉默一会儿,才如春风般拂过的温柔语气道,“我们在美国就一直在一起,基本上锦荣的事情,我都知道。”

赵紫嫣一直在强调美国,无疑是告诉安心,美国是她永远都无法介入的。

如果她以为安心是这么介意席锦荣在美国的事情的话,那就错了。

相反,安心一直认为,只有好的男人才会有女人追,所以赵紫嫣越是这样,安心反而越高兴,这证明席锦荣是很抢手的啊!

安心点了点头一脸知道的表情,“哦,红颜知己呗!”看着赵紫嫣微红的脸颊,安心心里闷笑一声,接着道,“不过,不知道赵医生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安心故意停顿一下,赶紧嚼了两下苹果,等到嘴里的东西吃完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所谓的红颜都会误国,所谓的知己都成了一辈子的朋友。所以女人和男人最好不要成为知己比较好。”

“扑哧—”

安心话刚落,旁边的可可已经笑出声了,连席锦荣都宠溺的‘看着’身侧,嘴里也笑着说道,“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歪理……”

“不是吗?”安心装作一脸天真的问道,“难道你认为知己会成为红颜?红颜最后变成妻子?”

“……”听着安心调皮的问话,席锦荣嘴边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没想到她连他都不放过!

席锦荣无奈的伸出手摆在安心的面前,示意安心握住自己的手。

可是安心就像看不见一样,仍然顾着吃自己的苹果,然后追问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吗?”

如果席锦荣敢说知己会成为妻子,那她绝对果断的分手!

这当着情敌的面还不帮自己,这样的男朋友不要也罢!

她安心对待感情一直都很明确。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现在喜欢席锦荣,所以不喜欢他被别人偷窥,就是这样。

听出安心的认真,席锦荣也不再回避,“妻子是所爱,知己乃友情,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话落,安心扬了扬嘴角,“好吧,一般般满意啦,先放过你!”

安心傲娇的扬了扬头,友情?和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保持友情?安心对这个答案还真不是很满意!

一旁的可可则是满脸的受不了,“呕—好恶心,竟然在我这么纯真的少女面前秀恩爱!”

可可一脸嫌弃的说完,赶紧站起来,“我去看看什么时候吃饭!”

“……”纯真?她纯真?当初逼着自己陪她看AP的是谁?

安心翻了翻白眼……

赵紫嫣的脸变的惨白惨白的……

双眼发热,但是被她拼命地忍住了……

原本以为这个女孩儿是父母强塞给锦荣的,却没想到原来他对她是认真的!

拿自己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她不接受!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守在他身边,他不可能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只要有那么一丝感情,她也会让席锦荣爱上自己!

“……”赵紫嫣看着说笑的几个人,嘴角仍然挂着勉强的笑容,故作淡定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安心轻扫了一眼赵紫嫣淡定的动作,不在意的笑了笑,低下头接着吃苹果。

这个女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如果换成是她早就坐不住了!

“少爷,饭菜已经都准备好了。”

还好,这个时候张妈过来说道。

安心一听见饭,顿时眼光一亮!

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可是刚刚走了几步就马上想到了席锦荣。

呃,忘了!

安心连忙转回身……

此时的席锦荣身边,赵紫嫣已经比她快一步走过去,伸出手扶住他,“锦荣,我扶你。”

动作倒是快!

不过,她就不喜欢这样明目张胆的让自己不舒服的人!

“咳咳……”安心假意的用手捂住嘴巴咳了两声,“赵小姐,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您先过去吧,我和席大哥一会儿就到。”

安心一脸自然的说完,就走到席锦荣身边,伸手拉住他另一只手。

一个是扶着胳膊,一个是拉着手,谁亲谁近,很明显!

赵紫嫣僵了僵,但好像是为了尊严,也好像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搀扶的手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席锦荣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安心竟然会这样强势。

这样的安心让他觉得异常开心。

潜意识里,他希望她多在意他一些,不想让他们的感情太过平淡。

平淡的感情容易被抢走,他反而希望,他们的感情浓烈一些……

席锦荣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胳膊,淡淡的说道,“赵医生先过去吧,我马上就到。”

赵紫嫣落寞的看着自己被挣开的手,只能勉强的笑了笑,就没有再继续停留,独自走向餐厅……

安心小心的拉着席锦荣一边走,一边说,“这几天打电话,你没有接。”

本来她是想问你为什么不接,但是她又怕席锦荣觉得她是在质问他,所以改成了陈述句。

“我突然有些急事,所以没有带手机走。”席锦荣温柔的解释。

“……”急事?什么样的急事?

安心等着席锦荣在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没有!

莫名的心里有些介怀。

这个解释她也非常不满意!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她就不再追问了!

聪明的女人有时候最好当做自己是个傻子!

……

简单的一顿饭,除了席爷爷不在场,基本上都是安心和可可的小舞台,两个人不断的为了一口菜而争吵。这对于席爸席妈来说简直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席锦荣吃着饭,听着耳边的争吵声,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原来这就是她的生活,准确的说,这就是她在他家的生活。

而赵紫嫣全程都是沉默不语,除了席爸席妈客气的让菜外基本上不再说话。

本来她还想着坐在锦荣身边帮忙夹菜的,可是,因为太想念儿子想要亲自照顾,所以,席锦荣顺理成章的坐在了父母的身边。

赵紫嫣食之无味的吃着饭,耳边全是安心和席可可的嬉笑声……

心里再一次的鄙夷起来,一点家教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都不知道!

简直就是粗俗不堪!

一顿饭,几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饭后……

“锦荣你的跟进治疗方案我已经都做好了,有几个地方,我需要和你研究商讨一下。”

赵紫嫣一边微笑的说着,一边看向安心,“安小姐不会介意吧,我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尽快进行。”

安心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也希望席大哥的眼睛可以尽快好起来……”不过,“我可以参加吗?”

安心一脸认真的问道。

不是不放心他们在一起,而是她想多了解他一些。

赵紫嫣嘴角的笑容很深,没有回答安心,而是看向席锦荣的方向,像是知道席锦荣一定会拒绝一样说道,“你说呢,锦荣。”

亲昵的声音让一旁的席爸席妈和可可都忍不住皱眉。

安心才不理会她的态度呢!

她相信席锦荣,他能够选择让赵紫嫣当自己的主治医生就证明她的确有这样的实力,至于她的感情,那要看席锦荣的选择。

儿媳金融的选择,刚刚已经很明确了!

“席大哥,我想陪着你,可以吗?”安心也看向席锦荣的方向一脸希翼的问着。

“……”席锦荣像是在沉思,没有马上回答。

半响儿,他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才缓缓的说道,“下次的吧!”说完,像是怕安心不高兴一样,温柔宠溺的执起身旁安心的手,笑道,“你也很累了,应该多休息一下,你刚刚不是说你的新文开章不是很顺利吗?”

“……”

“哥……”

“锦荣……”

席锦荣的话超出大家的意料,谁也没想到,他会拒绝安心的请求。

连安心自己都是一愣。

只是一个治疗方案,为什么不能让她参加。

看着赵紫嫣隐在嘴边的笑意……

安心感觉心里开始非常不舒服了,原本还高兴的脸上,顿时有些失落,她真想问问为什么?可是为了怕席爸席妈和可可担心,安心只能强装不在意的说着,“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今晚还答应编辑交稿子呢!”说完,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席锦荣握着自己的手看向身边的人道,“席爸席妈,帮我和爷爷说一声,晚饭我就不留下来了,刚刚才想起来有几篇稿子要交,我得先回去赶稿子了。”

安心说完,就马上站起身。

“安心……”可可以连担忧的看着安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席爸席妈看向坐在沙发上皱着眉的席锦荣,无奈的跟着起身,“好,我和你席爷爷说,那你晚饭别忘了吃!”

“好。”安心笑着答了一声,然后看向仍然坐在沙发上的赵紫嫣和席锦荣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席大哥!”

然后向赵紫嫣点了点头,便不等席锦荣说话,就转身向外走去。

赵紫嫣平淡的收回视线,看着仍就坐在沙发上不语的席锦荣,心里突然又有了信心。

他们的感情还太脆弱,根本就经不起一点风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微风,都会让它摇曳不止……

“哥,你到底想什么呢啊!安心都生气了!”

可可送走安心回到客厅时,看见自己的哥哥仍然坐在沙发上,顿时有些无语。

算了,她才不管他了!看以后安心不理他怎么办!

耳边听着可可的话,席锦荣眉头皱的紧紧的。

安心生气了?

为什么?因为没让她参加治疗方案的研究吗?

可是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因为这个方案也不一定能成功,如果失败了,他怕她会失望……

席锦荣呆坐在沙发上半响都一动没动……

第六十四章 她必须想办法出去

席大哥到底什么意思?

安心回到家后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她都已经那么主动的说想要陪着他了,可是他竟然当着赵紫嫣的面拒绝她?

之前不接她电话,现在不打电话解释,到底还想不想好了?

安心一脸气愤的倒在床上……

赵紫嫣?

怎么这个赵紫嫣和自己书里面的女人这么一样呢?

不过,书里面的她可以不计较,毕竟人家是女主,她是女二,所以她可以不介意!

但是在这里,在席家!她可是女主,好不好?!怎么她反而还屈居下风了呢?

想到她离开时席锦荣无动于衷的表情和赵紫嫣嘴角刺眼的微笑,安心就恨得不行!

哼算了!既然人家压根儿就不在乎女朋友陪不陪着自己,那她干嘛还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不配拉到,反正就像席锦荣说的那样,自己还有一大堆的稿子没写呢!

现在有接了新的工作,赶紧把稿子多存一些,省的来不及更新,本来可怜的点击量再继续下滑……

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才重新坐回到电脑桌前,打开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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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醒吗?”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安心耳边响起……

“是,还没有。”一个女声回道。

“醒了马上告诉我!”

男人说完,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安心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一个女声带着哭腔的说道,“小姐怎么还没有醒?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是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丝醒过来的意思。”刚刚那个女声解释着。

是绿儿和……春蕊!

安心闭着眼睛,心里无语。

很好,又回来了!这次没有了春蕊的啼哭声,只有她身边两个丫鬟的对话声……

“我家小姐真是可怜,自从嫁进这镇北王府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隔三岔五就是受伤,生病……”

“嘘,小点声,别被外面的人听见……”到时候又要挨板子了!

“听见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王爷安排过来的奸细,专门监视我和我家小姐的!”

“……”

“我家小姐怎么这么可怜啊!”春蕊的熟悉的哭声马上响起。

一旁绿儿也满脸忧愁,“春蕊姐姐,你别这么说,我也是真心想帮王妃的,要不然,就凭你在背后说王爷的那些坏话,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

安心躺在床上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刚刚还在想,这次没有春蕊的哭声还不怎么习惯,没想到,这马上就配合着哭了起来!

不过,绿儿的话反倒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绿儿对自己竟然如此真心!

安心缓慢的睁开双眼,看着守在床边的两个丫头,顿时声音嘶哑的唤了一声,“水……“

此时的她刚刚说完话,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娘的,怪不得感觉喉咙干干涩涩的难受,原来自己这是缺水严重啊!

“水……我要水……”安心又说一遍。

“王妃……”

“小姐……”

两个丫鬟听见声音猛地向床上看去,正好看见安心睁开眼睛要水喝…….

“好好好,王妃,您稍等……”绿儿说完,连忙去倒水。

“小姐……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春蕊都急死了!”春蕊一下子扑到安心床边,哭道。

“呵呵,听见你的哭声,感觉真实多了!”安心沙哑的说着。

现在,只要一听见春蕊的哭声,安心就知道自己又进来了!

这哭声已经是一个标志了……

“来,王妃,先喝点水。”绿儿端着水杯过来,和春蕊一起小心的扶起安心。

安心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全部喝掉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呼……舒服!

现在感觉好多了。

安心将水杯递回去,刚要移动,顿时感觉脚踝处一阵刺痛……

“哦,疼,疼,疼……”

安心皱着眉,嘶哑咧嘴的说着。

“王妃,您怎么样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安心看着自己受伤的脚,顿时想到回去之前的一幕。

萧锦城!

你娘的,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落到这么惨痛的地步。

而且,她回去的那几天,把自己的内容写的很少,基本上都是写赵紫嫣和萧锦城的,不知道她写的那些能不能被保留下来?

如果被保留下来了,那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日子就不远了!

一想到她之前写的春色场景……

嘿嘿嘿,安心就忍不住露出意思猥琐的笑容。

绿儿不知所谓的看向春蕊,而春蕊反倒是习惯了安心这样时不时的‘不正常’一样,一脸平静。

“那个……扶我起来更衣吧。”安心可不想一直就这样躺在床上。

她现在感觉浑身稍稍有些无力之外,其余没有任何不适。

“小姐,我们把太医找过来看看吧。”春蕊一脸忧心的问道。

这小姐都烧了2天了,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比较稳妥。

“不用……不用……”找什么太医,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在说,这书里面的医生她可信不过!

她对于医学方面可没写过太专业的,她可不想在书里面当个活老鼠!

“赶紧的,这躺的时间长了,我怕我自己都不会走路了!”安心一脸不耐的催促着。

春蕊和绿儿无奈的连忙上前,伺候安心更衣洗漱完毕后,就赶紧安排早膳。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时间都已经快到午时了!

瞧瞧,这两顿饭愣是减成一顿了!

安心吃过饭后,重新回到桌子旁……

这外面的天气这么好,自己只能呆在屋子里,真是憋屈死了!

自己的鸭倌马上就要开业了,她还想出去看看呢!

怎么才能出去呢?

“绿儿,我醒过来的事情告诉萧锦城了没?”安心突然想到这件事。

她醒过来之前,那个男声就是萧锦城吧……

“已经通知了,王爷晚些就会过来!”绿儿恭敬的回道。

“哦……”晚些过来?

等到他来的时候,她可不可以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出府的事情呢?

安心单手托腮,将那只受伤的脚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抿着唇沉思着。

也不知道这赵紫嫣勾引成没成功?

如果成功了,那今晚再顺便商量一下她搬出府的事情怎么样?

“春蕊,进来。”

对了,她可以打听一下的嘛!

“小姐,怎么了?”

“来,坐这里。”

安心指了指身边的凳子,对春蕊说道。

春蕊也没拒绝,依言坐下来,双眸认真的看着安心,“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安心笑了笑,有些小声的问道,“最近这两天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春蕊一脸疑惑,“大事不就是小姐发烧吗?”

“……”她发个烧算什么大事!

“我是问你,西苑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安心没办法,只能在确切的问道。

“西苑?”春蕊一听到安心的提示,顿时像是想起什么了似得,“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件事情有点古怪!”

“什么什么?”安心双眼顿时一亮,脸上掩不住的兴奋,“说说,怎么古怪了?”

安心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提起来,紧张的只咽口水。

“就是昨夜啊!昨夜王爷不知道为何突然去了西苑,然后还在西苑发了好大一通的火,把西苑赵姑娘身边的一个婢女都直接杖毙了!”

“啊?”安心听着春蕊的话,顿时一愣。

发火?杖毙?

不对啊!

“为什么要杖毙啊?”安心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婢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着,西苑的事情也是今早听绿儿无意提起的。”

春蕊一边说,一边看着安心,“小姐不是昏睡着吗?怎么也知道西苑的事情的?”

“哦……啊……赵姑娘不是一直住在西苑嘛,我就是……就是想关心……关心而已!”安心一脸尴尬的解释。

春蕊也不怀疑的点了点头,“小姐,你这才大病初愈的,西苑的事情就不要参和了,王爷现在连提都不提西苑,估计那个赵小姐想嫁进来,难喽!”

春蕊的声音中到这丝丝的幸灾乐祸,那个赵紫嫣从进府就不把她们家小姐放在眼里,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似得,这下好了,不知道做了什么惹怒了王爷,估计在想嫁进来,是不可能的了!

安心反倒是没有听春蕊接下来的话,脑子里全是疑虑,着原本是件春事,怎么变成一件骇事了?

这萧锦城到底是不是男人的,这么一个大美人半裸着勾引他都没成功?

是她这个人设太完美,还是她写的春色太没趣啊!

“对了,小姐,您之前什么时候安排的人接手锦云楼的后续工作的?这些人的动作可真快,短短两天就已经将人手和男倌全部安排好了,现在就差小姐这个老板到场了!”

一说到锦云楼,春蕊就连忙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

“……”废话,能不快吗?自己可是想了一个晚上才写的顺理成章好不突兀的。

“小姐,你下回做什么可不能瞒着我,这些人突然一下子出现,可把我吓的够呛,我还以为……”春蕊一脸埋怨的说道。

“安啦!他们不是拿着我的信物吗?”安心打断春蕊的话,一脸安慰的说道,“以后只要有人拿着我的信物来找你,你都要相信她!”

这种事情以后可能常有,她得提前和春蕊打好招呼!

“哦,好吧。”春蕊看着安心认真的脸,点头应道。

锦云楼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安心的心里又再次兴奋起来,她现在真想出去看看锦云楼现在的样子。

“那个,有没有一个俊美的男人带着三个手下来找我?”安心突然想到蒙面男,顿时问道。

“没有,只有一个看似普通的男人,总是来打听锦云楼的老板,不过,都被我搪塞回去了!”

春蕊说道。

“好,做的好!春蕊!”安心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春蕊现在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算了,这女主的事情就交给她自己办好了,她这次回来可是奔着锦云楼回来的!

她必须要想办法再出去一次……

第六十五章 考虑夫妻之实。

算了,这女主的事情就交给她自己办好了,她这次回来可是奔着锦云楼回来的!

她必须要想办法再出去一次……

可是,她现在的这个身子骨,萧锦城怎么可能让她出去。

毕竟他们现在的生命是绑在一起的。

一提这茬,安心一下子想起来,那个‘碧玺’还在萧锦城手里呢!

她得想办法把它弄到手!

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

“春蕊,你说我该怎么从萧锦城手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安心决定听取一下春蕊的意见。

“什么东西?”春蕊有点好奇的问道。

“那个……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安心不知道怎么和春蕊解释,只能敷衍的说道。

“很重要的啊……”春蕊思虑一下,缓缓道,“小姐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改变一下策略呢?”

“改变策略?”安心有些疑惑的看着春蕊。

什么意思?

“小姐,您和王爷不能总是硬碰硬的来,既然是有求于人,当然是想办法讨好一下喽,说不定王爷一高兴,事情就成了!”

听着春蕊的建议,安心也认真的想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之前两人亲密的场景……

呃,这个萧锦城好像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怎么讨好?”安心疑惑的问道。

“小姐,奴婢觉得吧,像王爷这般位高权重的人,你送什么他都肯定看不上眼,依我看,小姐最好是送上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

安心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心意?

难不成还要她把自己送给他?

呸!

萧锦城他上辈子烧好香了吗?

“小姐不如趁着这几天行动不方便,就绣个手帕或者荷包给王爷吧!”只有亲手做的东西才最能代表心意二字。

“不要,那太慢了!”她明天还想出府。

“小姐……”春蕊无奈极了,“您还说我笨,我看您……”春蕊刚想说安心更笨的时候却被安心的眼神儿吓退了。

好吧,她还是继续说吧,“您先做做样子,今晚让王爷看到您的诚意后,王爷才有可能答应啊。”

听完春蕊的话后,安心才嘿嘿的奸笑两声,“春蕊……你变坏喽!”

听了半天安心才听明白,原来春蕊想到的是苦肉计啊!

没想到这丫头平时笨头笨脑的,关键时刻还真挺有主意的!

“好,那你去把所有东西准备好,我就绣个手帕给他!”

安心说的豪言壮语,但是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绣出一个手帕。

这在现代,自己也绣过一些壁画,但是都是人家画好的,照着来,现如今,苦肉计她就真的只能用自己的肉来演了!

……

时间,不知不觉的快到了晚上,萧锦城从早上进宫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而安心也以大病刚愈为由拒绝见客。

“啊!”

“啊!啊!”

“啊!”

萧锦城刚刚进府踏进东苑,便听见从安怀心的住处传来的惨叫声。

他心一紧,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问着身边的萧左,“安怀心又怎么了?”

“这……”萧左同样一脸为难的道,“刚刚管家说,王妃从下午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曾经派人去看望过,可是被春蕊和绿儿拦住了,说王妃脚疼,不希望被打扰,所以都没有看见王妃。”

“一个下午了?”萧锦城的目光朝着东苑看过去,双眸略带沉思般的眯起来。

她的身子才刚刚见好,难道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脚痛?

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担忧,萧锦城提步向安怀心的偏房而去。

刚刚到门口,安怀心的惨叫声便越发清晰了。

绿儿看到萧锦城走过来,,连忙上前屈伸行礼并且大声的道,“奴婢参见王爷。”

随着绿儿的声音落下,惨叫声是一声接着一声,萧锦城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她在做什么?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是,上午醒来时烧就已经退下去了,”绿儿恭敬的回答。

“那又怎么了?”既然已经退了,为什么还这般惨叫?

“王妃此时,只是……在……刺绣。”

“刺绣?”萧锦城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上次在皇太后的寝宫,她可是对着面前的绣画半响未动一下针线。

为此他还怀疑过她是不是真的安怀心。

不过,她今日怎么突然想刺绣了?

见绿儿硬着头皮点头,萧锦城的目光又重新看向屋内,然后毫不迟疑的大步走进去。

“啊!”

刚到门口,里面又传来安怀心的惨叫,紧跟着就是一阵放弃般的声音,“春蕊,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怪不得现代人研究出来机器,这刺绣简直是要人命啊!

“小姐,慢慢来,你以前虽不喜,但是总是会绣个图样出来的。”

“不要,我现在什么都绣不出来,连个图标都没有,我怎么知道用什么线,绣哪里啊!”绣个牡丹?还是算了吧,绣个大坏蛋三个字她勉强还能试试!

“我才不要讨好他了,换一个吧!”安心有气无力可怜巴巴的说道。

自己的手指头都要扎成蜂窝煤了……

直到这个时候,萧锦城才看清屋内的情景。

安怀心那只断脚正翘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那个摔成骨折的手上,拿着一条纯白色的丝帕,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针,上面隐隐的带着一点血丝。

萧锦城挑了挑眉,对安怀心嘴里说的‘他’好奇极了?是谁让她这般讨好了?

看着面前搞笑的场面,一向淡定的他也禁不住嘴角抽了两下。

“咳咳……”

萧锦城轻咳了两声,瞬间便引起安怀心的注意。

安心一看到萧锦城,脸色立即便是一沉,若不是现在有求于人,她差点又要骂娘了!

都是你丫害的!

“哟,这不是王爷回来了吗?”安心努力的扬起笑脸,一边干笑两声,一边将手帕随手往身边一放。

虽然看似随意,但是整个绣帕的正面全部露在上面……

萧锦城的视线扫了一眼,虽然看不出她到底绣的是什么,但是看着上面的血丝就能看出,她还是很用心了!

安心见萧锦城坐在自己面前只喝茶不说话,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他不问,自己也不能主动说正在为他刺绣吧!

安心想了想,决定还是主动出击比较好,便试探性的开口道,“王爷,碧玺你可保管好了?”

萧锦城眉毛一动,缓缓抬起眸朝她看过去,看到她眼中隐隐的期待,顿时心里一笑,他说她怎么突然转性不往外跑了,原来是还在惦记‘碧玺’啊!

萧锦城低沉的声音问道,“你那晚不会就是想偸碧玺吧?”

“偸?当然不是!”安心干干的笑了两声,心虚的道,“我那天可确实是关心你,怕你着凉才去的!”

从安怀心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个‘碧玺’非常感兴趣!

萧锦城的目光带着打量般的看着安心,渐渐明白了她今日为何‘刺绣’了。

这个女人是想讨好他好借机要回碧玺吗?

萧锦城冷淡的“那王妃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东西关乎我们‘两个人’的性命!所以我才要多关心关心!”安心一边说,一边眼珠子转了转道,“那个……你应该,用完了吧?用完了可不可以借我两天看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稀罕玩意呢!”

没错,是借用,只是什么时候还就不一定了。

安心在心里坏坏的补充一句,狡黠的表情全部落进萧锦城眼中。

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将手里的茶杯放下,道,“那我岂不是赔了?”

“赔了?当然不会!”安心以为萧锦城心动了连忙道,“你看,我这不是在绣手帕嘛,这就当做押金先放你那,等到我看够了,咱俩再换回来!”

萧锦城余光扫了一眼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手帕,顿时一脸嫌弃,“你那个算什么押金?连一文钱都不值!“

“……”纳尼?那上面可都是老娘的血,别说一文,就是一百文也买不到!

安心的脏话又堵上来,不过又被她强行压下去,“这是我亲手绣的,全城都没有第二条!”

为了体现这条手帕和碧玺一样珍贵,安心特意强调了上面的血迹,“你看,那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从我的手指尖扎出来的鲜血绣制而成!这可和你那个‘碧玺’一样珍贵哦!”

听着安怀心空口白牙的胡乱编瞎,萧锦城的嘴角一抽。

“怎么样?换几天行不行?”虽然自己的绣品没有完成,但是她有多认真他应该看见了吧,这作品值不值钱,总得看作画的人用不用心吧?她可是很用心的……

“碧玺乃我家传之宝,怎可轻易外借。”萧锦城慢条斯理的说道。

安心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我可不是外人哦,我不是你的王妃嘛。”

你看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看着安怀心兴奋的小脸,萧锦城淡笑一声,“你我只是有名而无实,怎么不是外人?”

“……”你大爷的,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简单的一句,堵得安心说不出反驳的话。

看着安心瞪着眼睛要吐血的模样,萧锦城心里竟然异常开心。

他提步走到安心面前,轻轻俯下身看着她明亮的眼眸里渐渐淌出来的火光道,“如果你真想要‘碧玺’,那你可以考虑完了夫妻之实,到那时候,本王就可以考虑直接把‘碧玺’给你。”

说完,在安怀心怒火冲天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走出按怀心的偏房,萧锦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中的碧玺,现在有这么多人盯着这个东西,也许把它放在安怀心的住处在适合不过。

萧锦城轻轻的摆了摆手,萧左马上近到跟前。

“井儿那边怎么样了?”

萧锦城淡淡的问道。

自从将血液给了井儿之后,解药一直都没有出来,难道他的命定之人不是安怀心?

第六十六章 面具男出现

“井儿那边怎么样了?”

萧锦城淡淡的问道。

自从将血液给了井儿之后,解药一直都没有出来,难道他的命定之人不是安怀心?

“已经完成一半了,估计明日就可炼成。”萧左恭敬的回答。

明日,那就明日再把‘碧玺’送给屋里的小女人吧!

一想到安怀心刚刚愤怒的小脸,萧锦城嘴角微微勾起。

如果那个女人知道碧玺不仅是个宝物还是个毒物,那她还会这般想尽办法的想要得到吗?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萧锦城的眸光一暗……

......

大清早,安心很早的就起来了,昨晚被萧锦城气的半死,计划也失败了,不仅没拿到碧玺反而还让萧锦城占了口头便宜,安心一想到这些,心情立马变得非常不美丽了!

“春蕊,准备准备,我今天就要出府!”她可不想在继续呆着这个鬼地方了!

“小姐……”春蕊连忙跑进来,“你的脚上现在还不能走啊!”

这一大清早到底怎么了?

“没关系啦!”安心一脸不耐的抬起腿,将脚上缠着的药膏一把扯下去!

“王妃,等等……”一旁的绿儿见状也赶紧小跑过来,可是还是没有安心的动作快。

看着而两个丫头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安心连忙安慰,“你们看,我这不是没事吗?”说完,就准备下床。

春蕊和绿儿连忙扶住她,“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春蕊的声音无奈极了,昨天不是还说要在家安静两天吗?怎么今天又开始不安分了?

“春蕊,去把我的衣服拿出来,陪我回一趟丞相府。”安心向春蕊眨了眨眼睛,一见春蕊明白自己的意图后,就连忙向身边的绿儿说,“你在家等着我,如果萧锦城找来,就说我回娘家了!”

自从她醒来听到绿儿的话后,她就完全的相信绿儿在某些事情上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可是……”她的任务是保护王妃啊!

“安啦,我只是回一趟娘家,又会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好了!”安

见绿儿不在反驳,安心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里说了一声抱歉,鸭倌的事情还不能和绿儿说,虽然她现在对自己很忠心,但是难保不会再别的事情上向着萧锦城,毕竟她是萧锦城安排的人,防着点总是对的!

安心稍加洗漱,换了一身男装后就带着春蕊溜了出去。

绿儿想让她走大门,可是被安心拒绝了!

她现在可是穿着男装,这要是被萧锦城知道了,肯定又得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也不会在外面逗留很长时间……

这一次出门相较于每一次都要费劲儿,由于安心腿脚不利索,所以她和春蕊走路走的很慢,本来往锦云楼的路途并不远,但是却偏偏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安心带着春蕊刚想进去,就在门口碰见一位熟人。

这不是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张宪柱嘛!

这丫的戏还挺多呢!

怎么最近这几次,回回都能碰见他呢?

另一边的张宪柱再看见安心的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定了定神,待自己看清楚后,顿时心里一喜!

自从上次在镇北王府被羞辱之后,他就一直再找机会想要报复回来,没想到今日竟然让他碰上了!

安怀心,你娘的穿跟男装就以为我不认识你了?这下好了,老子今天就算把你打死在这儿,镇北王也说不出半个字儿。

“安怀心!”张宪柱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心意见张宪柱那张阴狠的表情,顿时心里一惊!

下意识的带着春蕊转身就跑……

本来是想往锦云楼跑的,但是一想到锦云楼里现在可是全新的装修,这要是他们跑进去,估计之前写的全都要报销了!

所以安心带着春蕊,直接原路返回……

“安怀心!你给我站住!”张宪柱大吼一声,直接挥着手臂让他身边的吓人追赶过去。

丫的,换身衣服你都能认出我来,你这是对我有多深仇大恨啊!

站住?当她傻吗?这阵仗,不跑得被他们打死!、就自己那身小武功,再加上脚伤,自己勉强跑了,春蕊也跑不了!

张宪柱这么一喊,安心跑的更快了……

脚踝处隐隐的作痛,但是安心却不敢停下来……

她没把女二写成瘸子,这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会痛几天吧!

安心一边忍着脚痛,一边努力的向一处偏地奔跑……

可是安心的脚毕竟有伤,就算跑的再快也完全跑不过几名男子。

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团团包围了……

只听到唰唰唰的拔刀声不绝于耳,几个小厮竟亮出明晃晃的刀子对着她和春蕊。

“放肆!”安心撞着胆子大喊一声,“张宪柱,好大的胆子,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马上放了我,要不然等我回去告诉王爷,剃光的就不止是你的头发那么简单了!”

安心虚张声势的大吼。

小厮们看向随后赶过来的张宪柱,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就看你们俩个不顺眼!”

“来呀,给我打,他们要是敢反抗就直接拿刀子捅了他们,有什么事儿,爷给你们兜着!”张宪柱张狂的说完,就咧嘴大笑起来。

今天他终于可以把之前受的气全都连本带利的还给这个贱女人了!

安心听着张宪柱的话,眉头一皱,双手用力的拉住春蕊。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有个恶仗要打了!

就在几名小厮向安心走近时,却见几名黑衣人快速的出现在周围,一眨眼的功夫,靠近安心的几名小厮全部都倒在地上,一刀毙命!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这是?

安心看向这群人中骑着大马,未动一下的人身上……

来人带着一个面具,安心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庞,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此人身上衣袍纷飞,一身白衣如雪一样,一尘不染,让人望而生畏。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敢坏了本少爷的好事!”

张宪柱掩饰不住的恐慌,几名手下全部横倒在地,顿时声音微颤的说道。

“呵!”来人开口,没有一丝害怕,言语中竟是孤傲和狂妄,“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如果被我父亲知道了,你的小命就没了!”张宪柱双腿发软,忍不住虚张声势的说道。

“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男人没有在乎张宪柱的威胁,而是之间微动。

下一秒,张宪柱身边的一名小厮直接毙命,温热的鲜血贱了张宪柱一身。

“啊!”张宪柱吓得一阵尖叫,周围剩下的手下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谁都没看到那个坐在马上的面具男子是怎么动的手!

“少爷……我们还是……先走吧。”一个手下在张宪柱身边小声的说道。

张宪柱看了看面具男,又看了看前面的安怀心,最后不甘的唾了一口,就赶紧带人跑了。

瞬间,周围都安静下来。

安心稍稍松开了和春蕊紧握的手,同时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幸好有人救了她们,要不然她们今天还不一定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骑马的男子,驾着马匹缓步走到安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心,声音有些耳熟的道,“没事吧?”

“没事。”安心摇了摇头,直视着男人的面具,没有丝毫惧意的抱拳一笑,“干洗而这位兄台出手相助,在下安为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男人听到安心的话后,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声音带着一丝冷笑,“安为之?”

安心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双目看上去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是的!小弟在京城开了一间酒坊,有时间兄台可以去喝喝酒,算是小弟的感谢之意。”

安心越看越觉得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的剑在哪里?”男人显然不想在和安心继续纠缠直接开口道。

嗬—

安心一听这话,顿时一愣!

这男人是……

安心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了的时候,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快步跳起来朝着那个男人的面具而去。

一把挥开面具……

“主子……”身后的几名黑衣人担忧的喊道,身子全部迅速的向安心靠拢。

“我说呢!原来真是你!”安心丝毫不在意周围人阴狠的目光,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如玉俊颜,顿时扬嘴一笑,“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一看见这张面孔,安心笑的更甜了!

接下来,她写的内容是不是就该出现了呢?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退后,然后看着笑容甜美的女人,声音含着淡淡的不悦,“放在哪了?”

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这位仁兄,要不咱们边走边说如何?”安心示意的抬了抬脚。

她这脚现在已经很痛了,估计想要走回锦云楼是不可能的,正好可以搭乘一下,何乐而不为。

“你不怕我杀了你?”男人冷嗤一声。

脚疼?脚疼刚刚还能蹦起来摘他的面具?

第六十七章 撒网,同进一条船。

“你不怕我杀了你?”男人冷嗤一声。

脚疼?脚疼刚刚还能蹦起来摘他的面具?

“当然……怕!”安心扬声一顿,“不过,你不是还没有找到那把匕首吗?没找到之前,你是不会杀了我的!’

安心胸有成足。

男人嘴角轻扬,对面前的女人多了一丝赞赏。

萧锦城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男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心,像是在打量,像是在思考……

片刻,朝着安心伸出了手。

安心毫不犹豫的直接回握住,被借力带坐在男子身后的位置上。

“主子。”身后的几名黑衣人有些疑虑的唤道。

“你们先回去。”男人淡漠的交代。

“是。”所有人不再怀疑,直接恭声回答。

“哦,对了,麻烦别忘了把我的小厮也一并送到锦云楼!”安心坐在男人身后,嚣张的指着一名黑衣人道,“就你了。”

被指明的黑衣人一愣,顿时看向自己的主人。

见主人默认的示意,下属才走向春蕊。

“小……少爷!”春蕊苦着一张脸,看着安心。

这小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能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坐在一名陌生男子的身后跟着人家走,再说了,刚刚这群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行了,那我先走一步,你随后过来就行!”

随着安心的话落,男子“驾”了一声,快速的将安心带离……

春蕊眨了眨眼睛,一脸为难的看着面前犹如面瘫般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就……劳烦这位大哥了。”

说完,小脸瞬间变的红彤彤的。

面前的黑衣人脸上也出现一闪而过的尴尬,但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就在春蕊怔愣的瞬间,一把将之抱上马背。

“啊!”

春蕊的尖叫声变得异常响亮……

……

安心将男子带回到锦云楼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萧锦城回没回来,如果回来了发现自己不在府内,应该不会生气吧?!

安心心里有些忐忑。

可是随后一想,自己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一个女二而已,有什么好让人家生气的!

说不定他巴不得自己离开的越远越好!

一想到萧锦城捉弄自己的样子,安心立马不再多想,跳下马之后,直接大方的带着男人走进锦云楼……

刚踏进去,就有小厮上前,安心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

小厮一见玉佩二话不说直接为安心引路……

这一刻,安心的心里开始高兴起来,一切和她写的差不多……

看这种情况,自己写的剧情在这里应该被保留了下来……

“主子,我家大掌柜可等了您多日了,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您到之后安排后续的工作呢!”

小厮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是吗?”安心淡淡的笑了笑,想到身后的‘头牌’,心情顿时大好,整个人也更加柔和。

但是却未在多说,身后的男子也从未说过话,只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小厮倒是个知趣的,见安心等人不在说话,也就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主子,到了。”小厮向前一伸,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请安心等人进去。

安心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移步向前,然后开始打量自己的专属房间……

绕过屏风,安心眼前一亮,这个房间的格局和装饰无疑是整个锦云楼里最好的房间,先不说内部的装修,单说推开窗口,就能看见楼下的街景,位置居中,不偏不倚,视野开阔……

好,很好,她对这个房间的安排很满意!

“主子稍等!”小厮一脸恭敬的说道。

“你先告诉孙掌柜,我和这位仁兄有事情要谈,让他暂等我一下。”安心看着小厮说道。

“是。”小厮应了一声。

待小厮关门离开后,安心才转回身正视着面前的男人!

“请坐……”安心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

男子未语,神态倨傲的看着安心,显然有些不耐了。

算了,不坐就不坐!

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安心自己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将受伤的脚非常自然的撂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呼—舒服多了!

估计自己的脚肯定肿起来了!

男人看着安心不雅的举止皱了皱眉,终于还是还是开口低沉的问道,“东西在哪?”

嗯哼,就知道他得憋不住!

安心扬了扬脸,毫不犹豫的回道,“镇北王府。”

话落,男人的眼神闪过一丝肃杀。

她竟然骗他?

这个女人是不想活了?

男人快步移到安心面前,双眼暗沉,声音幽冷,“你再说一遍。”

安心看着男人眼里的杀意,虽然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是仍然一脸淡定的说道,“堂堂契丹最年轻的可汗,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呢?冷静,冲动可是魔鬼!”

“你知道我。”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男人稍稍显得有些意外。

“同样,你也知道我是谁,不是吗?!”安心怡然的笑了笑,拿起一个茶杯斟满,“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说。”

耶律寰眸光沉了沉,转身坐在安心旁边的位置上。

其实他对他自己的行为也很不解,为什么他要坐下来,听她说接下来的话,他就应该一刀直接杀了她,不是吗?

安心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挑起,无声的将茶杯推向男人,“契丹可汗,耶律寰。”

对于她能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耶律寰除了意外之外,更多了一丝玩味,“接着说。”

他到想看看,她究竟知道他多少的事情。

“你想找的东西,现在并不在莺歌苑里。”安心自然知道耶律寰想要找的是‘碧玺’,不过,现在说了,她还怎么让他留在这里?

“哦?我想找的东西?是什么?”男人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安心。

双眸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是什么只有汉王知道了。”安心强压下心里的惧意,装作一脸不在意的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我只是想告诉汉王,我和您并不会成为敌人,相反,也许我还能帮到可汗拿到你们想要找的东西!”

安心慢条斯理的说着。

“哦?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卖我?毕竟你是萧锦城的妻子不是吗?”让他相信面前的女人能帮助自己!那根本就不可能!

“妻子?”安心一脸讥讽的笑了笑,“可汗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镇北王府里不只有我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南朝第一美女?赵将军府的大小姐,赵紫嫣?”

一说到赵紫嫣,安心小脸瞬间一变,顿时委屈的道,,“萧锦城他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成亲才几天就把自己的真爱接进府,还任由他人凌辱我!”

怕耶律寰不相信自己说的,安心还示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脚,“诺,这就是他任由那个女人欺辱我的证据!”

耶律寰冷淡的扫了一眼安心受伤的脚。

镇北王府内有两个女人的事情他的确调查的很清楚。

但是他却并不是很相信安心的话,准确的说应该是并不全信。

毕竟安怀心和赵紫嫣相比,任何男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赵紫嫣而非名声在外的‘安坏心’。

看出耶律寰的犹豫,安心趁热打铁的继续游说,“所以,我才要自己出来谋条生路,要不然哪天他把我休了,我可能会被饿死街头也说不定啊。”

虽然她的话有些夸张,但是耶律寰似乎有些松动……

“可汗,你放心。既然他不仁,我当然可以不义,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安心一脸认真的看着耶律寰说道。

听完了女人的一番话后,耶律寰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淡漠的开口。

“你的条件?”他不相信这个女人只是想报复萧锦城才这么做的。

她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我哪有什么条件,我只是想为可汗提供一下住宿和饮食而已,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安心一边笑着一边慢慢的开始撒网。

“住宿,饮食?”耶律寰低语。

“是啊,你看,你们现在住在外面少不了银子,虽然我知道可汗财大气粗不差那么一点儿,但是我这锦云楼现在也正准备开业,正好可以为你们提供免费的住宿和饮食。”看着耶律寰满不在乎的表情,安心话风一变,连忙劝说,“这样不仅可以帮你们节省开支,更可以当做你们很好的‘庇护’地,不是吗?”

这最后一句话成功的让耶律寰松动……

他们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耶律齐似乎已经知道他来南朝的事情,现在也正在找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亲自来了南朝,说不定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你的条件?”耶律寰又重新问了一遍。

没有条件的事情,无论多么诱人,他都不会答应。

看出耶律寰放下了戒心相信了自己的话,安心在心里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后,直接开始收网,道,“我只是需要可汗和您的亲信装成我这里的‘伙计’帮帮小忙而已。”

所谓的小忙也不过就是穿得稍稍暴露一点,舞个件,喝个酒之类的。

当然后半句话安心可不敢说,这件事情还是等到他们住进来以后再说不迟……

“伙计?”耶律寰沉思一下……

片刻儿,就在安心以为自己的游说失败的时候,耶律寰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丝丝警告,“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同样的,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六十八章 花魁即将上线

片刻儿,就在安心以为自己的游说失败的时候,耶律寰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丝丝警告,“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同样的,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当然喽,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们现在可是盟友!”安心顿时开心起来。

“我的匕首。”耶律寰看着一脸高兴的安心不忘记自己的匕首。

“呃……那个,等我下次出府再给你好不好?”安心一顿,马上应道。

这个臭男人,这个时候还惦记自己的那把破匕首!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很深的看了一眼安心后,站起身。

“我明日就带人住进来。”

说完,耶律寰就转身离开这间屋子。

呼—

耶—

安心一见耶律寰走了,顿时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激动心情了!

天啊!幸好,幸好自己写的那段被保留下来了,感谢老天!感谢背后的写手!

安心激动的将茶杯内的水都喝掉后,才想起春蕊还没有来,顿时想要站起身。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春蕊的声音。

“小姐!”接着春蕊就在刚刚那名小厮的指引下走进来。

春蕊身后也跟着走进一名年约40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就很精明的一个人。

“小姐……”春蕊快步走近安心身边,一脸不满的说道,“您怎么丢下我自己来了?”

“我没有丢下你啊,我不是找人送你回来了吗?”安心的心情非常好,连带着,整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

“哼,你还说!坏小姐!”春蕊现在和安心呆的时间久了,所以说话也越发的随便起来。

看着春蕊气呼呼的小脸,安心连忙赔不是,“好了,不气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带着你一起走。”

两个人从言语上根本就不像是主仆,反而像是姐妹一样的亲昵。

“主子。”门口的站在门口的男人此时才出声打扰。

“哦,孙掌柜,进来,快进来。”安心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呢,连忙出声。

被称作孙掌柜的男人恭敬的走进来站在安心面前,并不多言,只是将手上的半块玉佩放在桌子上,然后等着安心吩咐。

“那个……孙掌柜,你来了之后办事的效率很快,我很满意。“安心一脸赞赏的收回玉佩,然后说道,“关于男倌的人员已经安排好了吗?”

这个人是她新加进来的,她在自己的时空里直接编了一些内容,把他加进来,日后好为她办事。

“已经安排好了。”孙掌柜对于安心的身份已经非常了解,一脸恭敬的回道,“我们现在一共是28人,其中10女18男,分为甲乙丙丁四类。整个锦云楼也被分为上中下三院,甲为上院,乙丙为中院,丁为下院。”

孙掌柜一丝不苟的说着锦云楼的人员安排。

“等等。”安心打断孙掌柜的话,“中院接待的也是一些朝中官员及商人的内室,虽然这些人并不一定身兼要职,但是也是我们主要的客源,这些客人一定都很挑剔,把丙类人员安排到下院去吧,这样那些女人才能觉得我们锦云楼将她们奉为上宾,安排的都是优质的男倌。”

不同的人要安排不同的人招待,这样才能凸显出锦云楼的特点。

她的锦云楼一定不会逊色于萧锦城的莺歌苑。

“是,这点是我考虑欠周。”孙掌柜点了点头,“甲类人员较少,而且安排训练的时间也很短……”就怕这些人未必就能让那些权贵满意。

“没关系,你把我留给你的曲谱和舞步监督他们尽量快练习,先让他们闯出名声在说。”

名声一旦出去,训练的事情一点一点来就好。

毕竟现在的时间非常短,人员的底子又高低不同,所以急于求成也没用!

“只要我们的男倌有颜,有身材,就不怕她们不满意!”

这一点安心很有信心!

“是。”孙掌柜恭敬的应着。

他前不久还是一个小酒馆的掌柜,突然有一天,有一个蒙面人带着一个玉佩找上他,想要雇他当自己新开酒馆的掌柜。

之前他是百般不愿的,自己有生意而且也并不差,为什么非要跑去给别人当差。所以他直接拒绝了。

可是,没想到,当夜家逢巨变,一把莫名的大火直接将他的酒馆毁之殆尽,妻子女儿流落街头,家中老人差点丧命。

如果不是蒙面人及时找大夫医治,说不定父母早就已经身亡了。

心怀感恩的情况下,他答应这个人的要求,带着半块玉佩找到镇北王府寻找一个叫,春蕊的丫鬟。

之后这个春蕊将他们带到锦云楼,并将锦云楼毫无怀疑的交给他,这样毫不保留的信任深深的感动了他。

之后,他才知道锦云楼不单单是一个酒馆而已,更是一个男倌的花店。

这让他很是吃惊,他没想到堂堂镇北王妃竟然有这般想法。

可是,一想到镇北王妃对自己的恩情,不仅给他高额的薪资,更把家中老人也一起接了过来,全家都被照料的很好。

单凭这一点,孙掌柜也觉得,他跟定了安怀心,愿意帮她开好锦云楼。

“好了,你在盯着点这些人,抓紧时间联系,一定要把开业当天的表演给我演好了,这可是我们锦云楼创牌子的最佳时间。”

想让锦云楼声名大噪,就看当天的表演了。

“还有,明日会有几个人搬进来,将他们安排好几间上房,当夜开张那天让他们帮忙跑跑腿就好,其中的领头,你先不用管他,把他单独安排到甲类房间中。”

一说到耶律寰,安心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兴奋。

“甲类?”孙掌柜的声音有些吃惊。

这甲类人要求都很高,主子说的人……

看出孙掌柜的担忧,安心笑着安慰,“放心,他将会是我们锦云楼的‘头牌’。”

让一位契丹王当锦云楼的花小子,估计她是所有穿越者身上最牛的!

“小姐!”一旁的春蕊也一脸吃惊,她没想到,她们家小姐竟然想要把那些可怕的男人安排进锦云楼,而且还让那个最吓人的人当‘花魁’!

别说花魁了,如果让那种人知道她们将他当做男倌卖了,估计都得血洗锦云楼!

“安啦。”安心笑着,“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不得不留在这里,不用担心。”

“可是,小姐,他们根本就不行啊!”春蕊还是不放心。

“春蕊,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为首的男人,美不美?!”

安心直视着春蕊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美,当然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也狠狠惊艳了一把,如果不是见过自家王爷的帅颜,估计她都不一定扛得住。

看着春蕊沉默的脸,安心又道,“还有,刚刚送你回来的帅哥,帅不帅?”

“……”一想到刚刚送她来的男人,春蕊本来有些潮红的脸,顿时变得爆红!

“好,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安心抿嘴笑着,有些调侃的看着春蕊,“既然他们有颜有身材,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试试呢?”

在说,他们可是有把柄在我们手上的!

春蕊不在说话了,看来小姐的想法是不会轻易改变了。

孙掌柜看着两人的对话,对明天将要来的人心里稍稍有些了解。

看来,这些人都不会是个消停的主!

“好了,那锦云楼的事情就交给孙掌柜了。”安心放心的说完,将手伸向一旁站着的春蕊。

“扶我起来吧。”

娘的,刚刚跑都没感觉这么痛,怎么待了一会,脚就像要断了一样!

春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安心。

“主子,我安排一辆马车送你们回去吧。”孙掌柜连忙说道。

“不用。”安心摆了摆手,“我们自己回去吧。”

反正也不远,走几步也没啥关系。

主要是她也不想让萧锦城看见自己坐着马车回去,如果看见了,万一调查她今天的路线,查到锦云楼就不好了!

春蕊扶着安心刚刚步出锦云楼不员,就碰见迎面走过来的一位熟人。

早就知道,这本书的背后写手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顺利,只不过没想到这不顺的事情来的这么快!

安心在春蕊的搀扶下连忙低下头,因为自己和春蕊现在是一身男装,只希望对面走过来的人不要认出自己!

只不过,很可惜,她太低估男人的眼力了。

“这不是皇婶吗?”男人骑着马,在看见安心的一瞬间,马上停下来,声音一扬的唤道。

安心低着头当做没听见,继续拉着春蕊向前走……

“等等。”萧亦然从马上一跃,帅气的跳下来,伸出手一把拦在安心面前。

安心心里咒骂一声,连忙装成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斯文的萧亦然道,“这位兄台是否认错人了?”

看着安怀心在自己面前打着哑谜,萧亦然嘴角扬起,“哦,不好意思,只不过这位兄台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是吗?人有相似很正常,那在下可以走了吗?”安心抱拳回以一个淡笑,然后就着春蕊的手越过萧亦然继续朝前走。

正当安心觉得萧亦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离自己时,身后的萧亦然突然扬声道,“锦云楼!不错的名字,回去和祖母说说,看看能不能把这里买下来给小爷玩一玩!”

萧亦然的声音不大,却可以让安心听的一清二楚。

你—妈!

这没开业就先查封呗。

可是这时候停下来,不就等同于承认这锦云楼和自己有关吗?不能停……

第六十九章 你才是瘸子,你全家都是。

你—妈!

这没开业就先查封呗。

可是这时候停下来,不就等同于承认这锦云楼和自己有关吗?不能停……

安心继续咬牙朝前走……

“皇叔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正好我许久未见他,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去镇北王府见见他再顺便探望一下我的新皇婶,也不知她上次在宫中晕倒后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萧亦然见安心没有停下来,顿时又道。

“……”去镇北王府?这个时间去,就算她用跑的也来不及!

安心无奈,只能一阵气闷的转回身,瞪着身后一脸坏笑的萧亦然,“你娘的,你到底想干嘛?”

“呦,这位兄台,你为何无故的骂人啊?”

看着萧亦然一副欠扁的嘴脸,安心的嘴角不自觉的一抽。

装,继续装!

没想到这个萧亦然竟然比自己还能装!

“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次见面,就假装好意的将她领进宫里,让皇太后将自己折磨的昏倒,这次,又看见自己着男装,就开始处处刁难,他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打击报复去找萧锦城啊,找她干嘛?

看着安怀心气急的小脸,萧亦然嘴角含笑道,“这位兄台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想干什么?”

得!打哑谜呗,姑奶奶不奉陪了!

安心见萧亦然一脸调侃的样子,顿时不满的转回身,继续走。

懒得搭理你!

“看来,我有必要和皇叔谈谈,这新皇婶在外不得体的行为举止了,毕竟这有辱皇家颜面。”

萧亦然的声音接着在安心身后响起。

还有完没完?

安心愤怒的转回身,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将一直鞋子脱下来,冲着萧亦然扔过去……

“娘的!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萧亦然没想到安怀心会有这样的举动,一点防备没有的情况下,面部直接被安心扔的鞋子命中正面。

顿时,萧亦然噤声……

随从震惊的张大了嘴……

春蕊一脸惊愕的捂着嘴……

……

呃,她什么时候扔东西这么准了?她怎么不知道?

好吧,她不是故意的。

不过看着对面萧亦然愤怒的表情,安心知道就算她现在道歉,估计这家伙也不会原谅自己!

“安—怀—心!”萧亦然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打过,更何况还是这么丢脸的被打!

安心看着对面萧亦然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想要笑……

呃,控制不住了……

安心的嘴角不停的抽搐,一下……两下……三下……

接着,“哈哈哈……”

安心爆笑出声,她的笑声引来了周围百姓的驻足,停下来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

连身边的初蕊反应过来之后都只能捂着嘴笑着……

萧亦然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笑的畅怀的安怀心,嘴里顿时大喊,“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回世子府。”

反正她现在是一身男装,就算当街抓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你敢!”安心一听萧亦然要将自己抓回去,顿时收起笑容。

乖乖的,被抓进去还能有好?看他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能被他抓去!

“哼哼。”萧亦然瞪着安心,“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就命令身边的随从去抓人。

等到他把她带到世子府,看她还敢不敢羞辱自己!

安心意见萧亦然的几名随从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一急,转身快步走到旁边卖面条的人面前,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端起一锅热气腾腾的大锅,就朝几名随从泼去……

“啊!”

“啊!好烫……好烫……”

“啊!”几名随从没有防备,全被泼到身体的不同地方,顿时开始嚎叫起来。

安心趁乱,抓住春蕊的手就跑……

见安怀心伤了自己的几名随从,萧亦然顿时怒火攻心,“追,都给我追!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跑了!”

剩下的随从及伤情不严重的几个人纷纷朝着安心他们追去……

安心和春蕊一边跑,一边撞到不少人,来不及道歉,只是一个劲跑……

可是毕竟安心脚上有伤,加上身后还带着一个春蕊,所以眼见就要被追上了的时候……

顷刻,一阵惨叫声响起。

“住手。”就在安心以为自己今天肯定难逃一劫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及马蹄声传来……

一个随从,惶恐的道,“王……王爷!”

安心眼前一亮,萧锦城来了?那自己有救了!

在整个南朝,唯一敢称王爷的,那边是萧锦城了!

不过想起自己此时的处境,顿时又心虚起来。

萧锦城不会又‘惩罚’自己吧。

果不其然,人群中,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帅气的跳下马,缓步而来,他腰间环佩着宝剑,眼神凌厉锋芒。

男人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黑衣的俊逸男子,一个是萧左,一个是萧右。

安心有些无语,自己此时惨兮兮样子还真是有些不敢见萧锦城!

萧亦然的随从一见到他们顿时停下脚步,个个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萧亦然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萧锦城,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不经对面的女人无论怎么算都是自己的皇婶,他这样公然的抓人还被萧锦城碰见了,却实有些不妥。

不过,皇叔怎么这么有闲心了,跑过来管安怀心的事?

莫非他真像传闻那般对这个安怀心宠爱有加?

萧锦城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没有搭理站在一边的萧亦然和那些随从,只是看着前方不远处,一身狼狈的安心,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消失不见。

“你怎么在这?”

萧锦城的声音很淡,声音不大,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丝冷意,加之周围的百姓一看见他顿时崇仰之情溢于言表,现场人虽多但是却异常安静,所以这一句倒是显得非常突兀。

安心诺诺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说,只能祈祷萧锦城可以不要惩罚自己,“我……我有点闷,出来……逛逛。”

也不知道萧锦城到底听没听她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安心一眼,便不再言语。

一旁萧亦然倒是不在乎萧锦城冷着的脸,直接走上前躬身行礼,“皇叔,你怎么来了?”

听到萧亦然的声音,萧锦城才缓慢的转过脸,淡淡的道,“路过。”

“……”路过?

萧亦然的嘴角僵了僵。

这个时辰路过?还带着两个手下?

“皇叔来的正好,这个人刚刚用鞋打了我,我正好想抓他回去治罪。”萧亦然指着安心的方向道,“不知皇兄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萧亦然,这个狐狸,刚刚还叫她安怀心,此时又装作不认识她了!

不仅不认识,还想把萧锦城拉下来……

“打了你?”萧锦城淡淡的看了萧亦然的脸。

这个女人还真是越来越猖狂,连萧亦然都敢打!

不过看待她打了萧亦然的事情上,他就帮帮她吧!

萧锦城转回头看着安心的方向,思索了下,便淡淡的道,“这位公子,是本王府新聘请的大夫。”

安心一听萧锦城的话,顿时无语。

这谎话还能在编的6一点吗?

大夫?她自己现在就是个瘸子,怎么能当的了大夫?

“哦?”萧亦然嘴角含笑的看着萧锦城,意有所指的道,“我怎么看这位大夫倒是与皇嫂有几分相似呢。”

大夫?他们现在几人都心知肚明,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安怀心!

他今天非要让萧锦城当中承认安怀心行为不检,好好折一折镇北王府的名声!

这个安怀心嫁进镇北王府的当天起,镇北王府就不再是声名赫赫的镇北王府了,所谓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就是这个道理!

萧锦城怎么会不知道萧亦然的心思,他淡漠的打量了一下安心此时的状态,顿时讽刺道,“你说你皇婶和一个瘸子很像?”

“……”

“……”

瘸子?你才是瘸子,你全家都是瘸子!呃,全家里不包含她!

安心心里咒骂一声。

萧亦然皱了皱眉,没想到萧锦城竟然在这里坑他一回。

他如果说是,那就是辱没长辈,如果说不是,那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萧亦然狠狠的咬了咬牙,半响才道,“既然这个大夫是皇叔府上的,本世子就不与之计较了。”

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心的方向,直接挥了挥手,又冲着萧锦城道,“改日我再到皇叔府上拜访。”

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安心这时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呼—,这一天过的是心惊胆战啊!

而春蕊这个时候也赶忙小跑过去,默默的接过萧左递过来的鞋子,这是安心刚刚丢下的。

呃,想到刚刚小姐竟然赤着一只脚和自己奔跑,春蕊不自觉的偷看了一下网页的脸色。

还好,并无异常。

萧锦城看着安心松口气的样子,收起眼中的冷色,淡漠道,“还不走?”

他这话说的很随意,但是身边的萧左和萧右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

这王爷对王妃现在是越来越没辙了!

第七十章 放心,我不介意你小。

这王爷对王妃现在是越来越没辙了!

安心舔了舔嘴唇,语气无辜,却也不敢反驳,忍着脚上的剧痛一瘸一拐的走到萧锦城的身边。

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表现出半点小家子气,这周围的百姓可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呢!

弄不好,镇北王私养男宠的流言给整出来,就不好了……

安心在脑子里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知道怕了?”萧锦城见安心久久不语,乖乖的站在自己身边以为安心被刚刚的萧亦然吓到了,顿时心里生出一丝心疼。

“……”怕?怕什么?下次他要是再敢惹老娘,老娘就把这丫的弄到锦云楼卖了!

安心心里冷嗤一声,但是面上却还是未言语。

萧锦城看着安心的样子,也不忍在多责备,直接跨上马,在春蕊的帮助下将安心置于马的后方。

“搂住。”冷淡的吐出两个字后,萧锦城扬马即走。

安心下意识的搂紧他。

乖乖的,这书里的男主们身材是一个比一个好,瞧瞧这手下的紧致肌肉,这身材真是好到不揩油都对不起自己。

安心的手不自觉的轻轻动了一下。

说是动,不如说是摸。

被摸的萧锦城一边骑马一边黑着一张脸。

这个安怀心的手还真是不安分,此时萧锦城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一团熊熊的火燃烧……

“再乱动,就让你下去自己跑。”是在忍不住,萧锦城冷冷的说道。

“……”安心的小手瞬间老实下来。

不摸就不摸,过两天,老娘手下全是这种身材!

安心坐在身后翻了翻白眼,但是却也不再继续乱摸。

……

回到王府,萧锦城一直沉默不语,知道两个人一同进入道东苑后,萧锦城冷不丁的问道,“穿男装很好玩?”

为什么她每次出府都爱穿?

“……”这个男人能不能每次说话都能有点预兆,“不是好玩,是方便。”

男子出去和女子出去不论是吃饭还是干什么都要方便很多!

难道这点小事堂堂的镇北王不知道?还好意思问她这么幼稚的问题。

就在安心一脸不齿的表情时,萧锦城的视线顺着安心的脸上向下移……

“你用了束胸?”小机场南横的声音很淡,没有一丝调戏的以为,纯粹就是好奇而问的。

目光停留在安心的胸口后稍稍停顿一下,然后非常肯定的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平日哪里就很小来着。”

安心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脸上、胸口全部都是火辣辣的,脑袋都开始冒烟了。

可是萧锦城仿佛没看见此时安心的大红脸,仍然继续说道,“其实你不用束胸也可以,看不出来。”

“……”尼玛,萧锦城,你真是够了!

安心真想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可是想了向萧锦城的身手,安心顿时拂袖想走,可是萧锦城却还是不罢休的又道,“放心,我不介意你小。”

“……”

安心骤的转回身,狂怒的质问道,“萧锦城,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左一句,右一句的,他到底什么意思?耍着她玩吗?

什么他不介意她小?

她很小吗?

凭什么他说介不介意!

不就是穿个男装嘛,用得着人身攻击吗?

“想说的,都说了。“萧锦城略带炙热的双眼看着安怀心愤愤不平的脸,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愉悦。

他现在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爱戏弄她了,只要她因为自己不高兴,他就会觉得很高兴!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正常。

“……”好,她已经给他解释的机会了,是他自己不要的。

安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又将刚刚撇出去的那双鞋子脱下来,想着萧锦城在次扔过去。

可是情绪正处于爆发状态下的安心忘了,刚刚能够打中萧亦然是因为人家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

她现在的举动全部都在萧锦城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可能打得中?

所以结果不用说,萧锦城轻轻松松的将鞋子一把接住并且直接握在手里,声音中有着淡淡的不悦,“看来你很不喜欢这双鞋。”不然怎么动不动就爱撇?

刚刚她打了萧亦然,现在回来又来打他,这个女人还能不能有点脑子?

“同样的招数,不要在我面前用两次!”萧锦城有些看不起的出言嘲讽,“拉低我的智商。”

如果真被她打中的,他直接一剑自刎算了!

“……”

安心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的站子地上,脸色已经不能用红字来形容了。

萧锦城!

咱们势不两立!

萧锦城看着安怀心有些扭曲快到变形的脸,嘴角一抽。

算了,不逗她了!在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把她弄哭?

想到安心泪水,萧锦城马上就收起刚刚戏谑的表情,手在胸前一摸,掏出一样东西直接扔向安怀心的方向。

安心反射性的一把接住,“这是什么?”看着手中的瓷瓶,安心顿时错愕的一叫,“碧玺?”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的碧玺吗?

萧锦城怎么突然把这个给她了?

不是说祖传的吗?昨天她这么费劲的想要她都没给……

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难道是因为刚刚戏耍自己内疚了?

“你不是说,你是王妃吗?”萧锦城淡淡的解释,“所以交给你保管。”

看着安心的小脸从刚开始的错愕变成满脸的惊喜,萧锦城的嘴角也开始上扬。

这个女人!点击这个东西很长时间了吧!

“可是,你不是说……”等有了夫妻之实再说吗?

安心硬生生憋住后半句话。

但是萧锦城一听就知道安心想问什么。

“怎么?不想要?那就拿回来。”说完,萧锦城一副想要收回来的姿态。

“不不不,要要要,当然要了。”安心连忙护住手里面的东西,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它直接塞进自己的怀中。

“你用完了?”不是说可以解毒吗?怎么突然又给她了?

“恩。”萧锦城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安心兴奋的小脸一脸严肃的道,“碧玺乃是制毒,祛毒,炼毒,解毒的神物,你不可将它随意放置她处,如果你把它弄丢了……”

后半句话萧锦城没有说,但是一个冰冷的眼神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安心,如果她弄丢了,他绝对会要了自己的命!

一接收道萧锦城警告的眼光,安心顿时一个激灵,更加护住胸前的瓶子,“不会弄丢,我保证!”

乖乖的,它现在不仅是留住自己‘头牌’的至宝,更是自己的命啊!

要知道它会有真么麻烦,她说什么也不要了!

可是,现在不想要,显然已经晚了!

“嗯,记住你的保证。”萧锦城看着安心,“这也当做对你的奖赏吧!”

“奖赏?”安心对萧锦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又疑惑了。

天啊,这个男人能不能有点顺序和逻辑,不要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行不行?她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萧锦城却没有回答她,只给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走向会客厅。

“喂,不要说话说一半儿好不好?这样子会让人睡不着的!”

安心掂着一只脚,气急的问道。

可是萧锦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跟在后面的萧左见状,憋着自己的笑小声的说道,“奖赏你打了萧亦然啊,王妃!”

那个萧亦然就欠打!

“……”

打了萧亦然?

就因为她打了萧亦然然后萧锦城就把碧玺给她了?那如果她把萧亦然买了当鸭子,那萧锦城还不把整个镇北王府给她?

看着全部消失不见的空地,安心顿时一阵恶寒。

这个萧锦城,还真是难以捉摸!

……

耶律齐坐在大堂里,足足喝了三杯茶水后,望了七八十次门口了,眼看着小厮不断的给他添,冷不丁的起身,紧张的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

刚准备添茶水小厮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将军,小的知错。”

耶律齐饱了摆手,挥退小厮,伸手弹了弹溅在身上的茶水。

他早就收到萧锦城的消息,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他到府上商谈,可是莫名其妙的就告诉他推迟几日。

今天早上,他收到消息后一点不敢耽搁的就连忙赶了过来,可是却还是没见到萧锦城的人影!

说起来,这种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萧锦城缓慢的走进来,看了一眼耶律齐不郁的神色道,“让你久等了。”

“你知道就好!”这茶水都喝了好几壶了,哪里是久等两个字就能解决的?

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走到首位下坐下。

身后的萧左走进来,正想附到萧锦城耳边说事,却被萧锦城伸出手淡漠的道,“直接说吧。”

萧左看了看一脸好奇的耶律齐,恭敬的说道,“萧右已经将春蕊送到王妃房中了。”

听到萧左的话,萧锦城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用眼尾扫了一眼萧左。

这种小事还用和他说?

萧左看到萧锦城细微的表情后,马上收起嘴角的笑容,噤声不语。

反而是一旁的耶律齐好奇的道,“春蕊?那个安坏心的丫头?”

校友怎么和这个女人的丫头弄到一起了?

“那是因为……”萧左一见耶律齐的问话,顿时想要将刚刚在街上的事情告诉耶律齐,可是嘴巴才张开,一旁的萧锦城便不郁的冷声道,“越来越放肆了!”

萧左连忙心里一紧,马上单膝抱拳的跪在地上,脸上一改刚刚八卦的表情,严肃的道,“是奴才越举了。”

第七十一章 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南朝。

萧左连忙心里一紧,马上单膝抱拳的跪在地上,脸上一改刚刚八卦的表情,严肃的道,“是奴才越举了。”

“出去吧。”萧锦城冷然的脸色丝毫未变,看都未看萧左一眼,半响,才淡淡的开口道。

“是。”萧左跟在萧锦城身边多年,此时王爷的表情他很清楚!

萧左脸色一白,丝毫不敢再做停留,马上行礼恭敬的走出房间。

耶律齐有些讶异萧锦城的态度,对待身边的两个手下,萧锦城可很少出现这般严肃的表情。

“喂,青书,到底发生么么事情了?萧右为什么要送安坏心的丫鬟?”能让萧锦城这样表情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小事!

面对耶律齐的追问,萧锦城反而不答,只是低沉着嗓音道,“契丹王来南朝了?”

之前因为安怀心的病,他推迟了见耶律齐的时间,也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现在他有必要了解一下,契丹那边到底是什么动向了!

“你说什么?”耶律齐没想到萧锦城会突然提起自己的王,顿时一愣,随即一脸笑道,“怎么可能?我们汗王怎么会来南朝!”

如果真来了,也将会是两国之间的大事,他必定最先知晓。

在说,他们契丹现在和南朝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可汗想要来还要看他们的皇太后允不允许呢!哪有说来就来的道理?

“前几日莺歌苑有契丹人潜入。”萧锦城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我的人都……”话刚说到一半儿,耶律齐语气顿时一变,“你说有契丹人进到莺歌苑?”

莺歌苑是什么地方他在清楚不过,如果是平常地他根本就觉得萧锦城是小题大做,但是如果是莺歌苑……

“是。‘萧锦城肯定的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真是契丹人,也肯定不是皇室的人,说不定就是一些盗匪或者故意破坏两国关系的一些有心人之类的!”耶律齐毫不犹豫的否认。

对于萧锦城怀疑自己的态度,耶律齐非常不满!

萧锦城丝毫不意外耶律齐的反应,淡淡的解释道,“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属于你们皇家的纹身。”

这个纹身足以说明这些人的身份!

萧锦城的话,让耶律齐顿了顿。

纹身?他深知萧锦城的为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的下结论。

现在既然他肯定这些契丹人是皇族中人,那么就一定有能证明这些人身份的东西。

“你是怀疑,我们可汗自己支身来到南朝?”耶律齐冷静下来,声音不由得一沉。

如果是,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怀疑。”是的,现在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耶律寰来了南朝。

他也只不过是根据死的那些影卫身上的纹身来推断而已,毕竟耶律寰没有理由支身过来。

“这些人潜入莺歌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耶律齐看向萧锦城谨慎的问着。

莺歌苑是什么地方别人不清楚,他是最清楚的!那里的女人个顶个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耶律寰真的潜入进去的话,基本上不会讨到半点便宜!

但是莺歌苑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耶律寰跑这一趟呢?

“碧玺。”萧锦城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一出,耶律齐顿时一阵瞠目。

没想到传闻中的解毒圣物竟然一直在萧锦城手里。

这小子隐藏的够深啊!

“那你身上的毒……”看萧锦城目前的样子,身上的毒应该是已经解了。

看到萧锦城点头后,耶律齐才缓缓道,“你是怀疑可汗潜入莺歌苑想要找碧玺?”

虽然碧玺的确珍贵,但是那也只是能解毒而已。

难道……

想到一个可能,耶律齐的心里不由的一紧。

看着耶律齐的表情,萧锦城的眸光不由的一沉。

看来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不管他是因何而来,他都不会让此人留在南朝。

“我只想知道,耶律寰是否已经来到南朝。”他今日把耶律齐找过来,其实就是想落实一下这件事情。

不过看他的样子却确实也是不知的!

“好,我马上派人回契丹。”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

如果可汗真是带着目的来到南朝……

耶律齐看向坐在首座面容淡漠的男人,萧锦城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到时候别说是他们之间的友情,有可能将会是你死我亡的处境了!

“耶律……“萧锦城看着耶律齐凝重的表情犹豫许久后,才缓缓的道,“如果真是耶律寰来到南朝,做出对我南朝子民不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包括你!“

有些话他必须说在前面。

当家国和自己的私情比起来,没有什么比国家更为重要。

如果耶律寰胆敢做出有损南朝的事,他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南朝,哪怕是两国开战也在所不惜。

他萧锦城一声戎马,最不怕的就是‘为国而战’。

听着萧锦城严肃却异常凝重的话,耶律齐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尽快的去调查清楚。

他同样也不希望两国因此而开战,弄得生灵涂炭。

如果是这样,那他来到南朝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好,我绝对会尽快给你一个回答。”

不管如何,最先搞清楚的就是,到底来的人是不是耶律寰!

……

消停的过了一个晚上。

当早晨春蕊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安心穿着单薄的坐在床头,不停的摆弄自己手中一个小白瓶。

“诶呦,小……王妃!你赶紧把衣服穿好,这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您身子又不好,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

她现在可是真的怕了,嫁进王府数月,这小姐身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虚,她现在正使劲儿的给她补着呢,各个方面可都要注意。

安心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碧玺’,突然被春蕊的声音吓到,手中的瓷瓶差一点掉在地上。

“呼—”还好,还好她手快,接住了!

“春蕊,你家小姐我早晚得死在你手上!”安心一脸不郁的看着春蕊说道。

“王妃……”春蕊莫名的看着安心,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好了,好了。“安心连忙将瓷瓶揣进怀中,“别介意哦,我这是起床气,起床气!”

一见春蕊委屈的小脸,安心顿时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好,连忙解释。

春蕊倒是一点不介怀,听见安心的解释后,笑着将手中的盆放在架子上,伺候安心洗漱。

她家小姐的起床气她是了解的!这每天起床都和打仗似的费劲儿!

当一切准备好后,春蕊才道,“王妃,今日我们不能出府了。”

“为什么?”她的脚伤昨日已经来大夫看过了,也换过药了,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不能出去了?

“王爷说的。”春蕊一脸无奈解释道。

这小姐现在是一天不出去都受不了了!

“凭什么?”安心一听是萧锦城不让自己出去,顿时怪叫一声,“他算什么东西?他说不让出府就不让出府?”

反了他了,竟然敢限制自己的行动?

由于安心此时非常生气,所以声音也没有丝毫控制,直接扯开嗓子说道,“走走走,我要去找他理论理论!”

“哈哈哈,没想到皇嫂还真如外面传言般泼辣啊!”突然,房间外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安心一听到这个称呼,顿时脸色一黑。

能这么称呼自己的,不就只有一个人吗?

你丫的,昨天在街上没完,今天竟然还跑到镇北王府里?

安心丝毫不顾春蕊的阻拦,直接披件衣服变阔步走到门口,一脸豪气的推开门,“呦,这大清早的,哪家来的狗在叫?!”

萧亦然顿时气的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安怀心毕竟也是丞相府的嫡女,虽然昨日他们之间有过争执,他也领教了安怀心传言般的蛮横,可是昨日他们之间却并未戳破,按道理,这个安怀心今天应该是躲着避而不见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丝顾及!

该说这个女人大胆,还是无知?

是聪明?还是白痴?

看着安怀心一脸讥讽,萧亦然冷静下来,目光缓缓的下移落到安心受伤的脚上,随即一笑,“昨日亦然听闻皇婶受伤,今日特意前来探望!”

安心看着萧亦然虚假的笑,扬起嘴角,“听闻我受伤?谁说的?”这个萧亦然明显的是和自己打马虎眼啊!

“皇婶不知。”萧亦然淡笑的解释,“昨日我在府外遇到两个泼皮无赖,发生一些口角,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皇叔新请的大夫!皇叔的身体自然不必多说,我猜想,应该是为皇婶请的!只是没想到皇婶竟然也和那大夫一样,伤了脚?!”

萧亦然说完,暗指的用眼神扫了一眼安心受伤的脚!

“……”看着萧亦然暗指的眼神,安心朝萧锦城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

如果她在这里打了萧亦然,会不会给萧锦城找麻烦?

“皇婶?”萧亦然看着安心瞬间变的沉默不语,以为她是怕了,心里顿时不齿。

这个安怀心,以为嫁给皇叔便谁都不看在眼里了?

第七十二章去你大爷的口是心非。

他萧亦然今天要是敢动手,那她也不会在有任何顾忌,说什么也让他长长记性,记住她安心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安心看着萧亦然满脸故意的表情,冷笑一声,“萧亦然,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安心才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一大清早就跑到她这来,肯定没好事。

不过她也不怕,大不了等她回去,把这个人直接写死就得了!

萧亦然看着安心一脸不耐的表情,反而一脸平静的淡笑一声,“皇婶哪里话,我今日来的目的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萧亦然的话,让安心彻底无语。

这个狐狸,她都已经把话挑明了,没想到这厮竟然还在和她装!

“萧锦城呢?”安心现在也没心思对付他,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继续问了!

春蕊见安心问自己,顿时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荣世子,如果你想见萧锦城,那麻烦移驾,请去前厅等候吧。“安心收起刚刚的不耐表情,一脸平静有礼的说道,“毕竟这里是内院,不太方便接待世子。”

安心此时的模样俨然一副大家闺秀!

可是她越是这样,对面的萧亦然就越是感觉到兴味,“不知皇婶是否方便,本世子有封信想要给皇婶看一下。

说完,萧亦然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安心看向春蕊,春蕊立即上前一步接过来。

萧亦然也不介意,毕竟男女有别,虽然安怀心的名声不好,但是在镇北王府内她知道收敛,就足以说明,这个女人和祖母说的一样,的确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安心沉默的打开手上的信封。

大致也明白萧亦然给自己的这封信上都说了什么。

因为这段故事就是她自己写的,只不过,她没想到,之前会和萧亦然在街上碰见,从而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情。

如果不是萧亦然提到信,说不定她早就忘了皇太后对自己还有利用之心这件事情了!

安心粗略的看了一下内容。

大致上无非就是说自己有多信任安怀心,希望安怀心认清现在局势,帮助自己注意萧锦城的动向罢了。

这封信对于安心来说,简直就没有任何分量!

满门抄斩?笑话,不停太后的话就要满门抄斩,那不按她这个作者的思路来,是不是就得直接死得了!

萧亦然一直在观察安怀心的表情。

可是自己预想中的情景一直没有出现!

这个女人的反应一直都很淡然,淡然道,仿佛信上说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安心看完信后,重新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口中,然后再看向对面一直研究自己的萧亦然,“好了,信……我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萧亦然神情一顿……

“哦,还有,麻烦转告太后一声。”安心看着萧亦然,嘴角挑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我和萧锦城并不是外界传言般的恩爱,至少,我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太后交代的事情,我未必就能做到!”

并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信中所说的监督,她根本就没法做到。

萧锦城一天行踪诡秘,她上哪知道去啊!

再加上她自己还有一堆的事情,谁有心思管他干什么!

“你这是拒绝?”萧亦然看着安心一脸严肃,“你可知,你这样的态度,证明你现在准备和太后反目?”

反目?安心笑容未变,但是声音已经沉了下来,“反目谈不上,萧锦城是什么人,你知我知,全天下都知!我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有能力改变着天下之势,如果太后真想安排人手在萧锦城身边,那不妨直接在赐婚几个侧妃,侍妾!我绝对不会反对!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但是想要利用自己?那坚决是不可能的了!

相反,安心以为她说完这句话后,萧亦然一定会大怒,结果对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未说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就走了?

安心一脸莫名的回头看了看春蕊,可是春蕊和自己同样的表情!

……

而转身离去的萧亦然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终于抓到这个女人的把柄了!

嗯哼!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把羞辱自己的仇报回来!

……

一整天,安心无数次的问起萧锦城,可是他都没有回来。

直到晚饭后,安心正想着明日一大清早就去堵门的时候,房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春蕊或者绿儿,而是她想了一天的人!

“萧锦城?你终于回来了!”安心惊喜叫了一声。

但是随即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走进来的萧锦城表情怎么有些怪怪的?而且脸上有着一丝潮红。

他喝酒了?

面对一个醉酒的男人,安心刚刚惊喜的表情顿时一改,身体下意识的向床里缩了一下。

这喝醉的男人就和猛兽差不多,她还是小心点为好!

萧锦城站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安心瞬息万变的表情和下意识的小动作,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嘲弄,“你怕什么!刚刚不是还高兴着吗?”

女人!都是一些善变的动物!

“怕?我怕什么了?我只是不想和酒鬼说话而已。”安心嘴硬的解释,“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而且还是这种状态下?

“你难道忘了,我不是说过,不准备和你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吗?”萧锦城嘴角笑容未变,一边说,一边在床边坐下来,不给安心反驳的一丝机会,“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介意我们的夫妻关系,对谁都提起你我没有夫妻之实,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补偿一下你好了!”

“夫……夫妻之实?”安心表情因为萧锦城的话而顿时一僵,大脑飞速的运转,“什么啊?我对谁说了?萧锦城,你把话说清楚。”

别没说几句话就往她身边凑好不好?他今晚吃错药了!

“如果你表现的好了,也许我就考虑考虑你的建议,在纳个什么侧妃或者侍妾。”一想到萧亦然调侃自己的表情,萧锦城心中就一阵气闷。

堂堂镇北王,竟然被自己的王妃嫌弃,还把自己往外推,这叫他情何以堪?难怪她不在乎赵紫嫣搬进府,难怪她总是将他往别人身边推,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一想到萧亦然嘲讽自己的话,一想到安怀心对自己压根儿无情,萧锦城就感觉胸内的一把火熊熊燃烧……

她不爱他不要紧,他要她就行了!

侧妃、侍妾?

安心一听这话,顿时联想到今早她和某人说的话。

呃,这些话她好像只和萧亦然说过吧!

“萧亦然和你说的?”安心脸上表情瞬息万变,随即想到什么,“他今日来访你知道?”

她说这东苑怎么随便就让人进来了呢!

原来这是萧锦城允许的啊!

萧锦城竟然允许萧亦然进入内院?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安心脑里……

“你和萧亦然是一伙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看着萧锦城一脸不否认的表情,安心顿时一阵咒骂。

这个该死的萧亦然,竟然敢坑自己!早上还把太后的信拿过来试探自己,如果早上自己一松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不定现在就不是活着躺在这里了!

该死的萧亦然!

咒骂完萧亦然,安心又看着面前脸色有些潮红的萧锦城!

可恶的男人,跑了一天没见着影,回来就质问自己!当她安心好欺负是不是?什么夫妻关系,明明就是精,虫上脑,想要强占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说了那么说冠冕堂皇的话来为自己开脱!

去你大爷的!

萧锦城看着安心一脸气愤的脸,薄唇弯起,刚刚还气愤的心情在看见安怀心的表情后,慢慢的沉淀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萧亦然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自己怎么还是冲动了呢!

看着安心一脸激愤的表情,萧锦城的眼扫向安心挪进去后剩下的半个床位,中闪过一丝促狭,嘴角的笑意加深,“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连床位都空出来了。”

说完,萧锦城竟然开始当着安心的变宽衣解带。

虽然她之前已经看过萧锦城的身材了,但是面对他又突如其来的动作,她还是一瞬间忘了言语。

直到褪去外衣,准备伸手解里衣的扣子时,安心才一声尖叫,“啊!”

随即按住眼睛,“萧锦城,你臭不要脸,你个酒鬼、暴露狂!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

萧锦城完全一副没听到她话的样子,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那晚不是把我摸了个遍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害怕了?”

他的话,让安心更加不好意思!

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

那天的萧锦城安心很放心他不会动自己!

但今天的萧锦城他就不一定了!

这酒加上萧亦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两股劲儿加在一起,难保萧锦城不会犯浑!

“哦,本王知道了!”萧锦城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底的玩笑更深,但是安心却没看见,“你这是在口是心非吗?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声音逐渐变小,但是后面的话却不含而喻。

“去你大爷的口是心非,你个自恋狂!”

第七十三章 原来,全都是一场戏。

“哦,本王知道了!”萧锦城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底的玩笑更深,但是安心却没看见,“你这是在口是心非吗?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声音逐渐变小,但是后面的话却不含而喻。

“去你大爷的口是心非,你个自恋狂!”

安心再也忍受不了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继续厚颜无耻下去了,直接放下手,尽管脚上的行动不是很方便,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比下去,单手往胸前一扯,“你想要夫妻之实是吧?好呀,来吧,姑奶奶正想这事呢!”

她的声音出奇的大,这是她的一个毛病,越是害怕的情况,这个问题就会越明显。

她只是用样的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慌张……

哪怕现在这种时候明明是萧锦城占了上风,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认怂!

况且,安心还就不相信了,这个萧锦城会真的对自己这样一个残障人士下手。

萧锦城对安心的话出现了瞬间的诧异,这个女人前后的反差让他都摸不清,她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她……真的想和他发生关系?

萧锦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安心的每一个表情,当看见她眼底的紧张和心虚是,心里稍稍有些了然。

萧锦城没有停留,仍然继续手上的动作,“既然你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那本王也不推辞。”

渐渐敞开的衣襟,露出了健硕的胸膛,性感的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摆在安心面前。

安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还真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看萧锦城现在的样子,还真打算‘饥不择食’了?

不过,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肌肉,安心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萧锦城见她没有反应,只顾着盯着自己身上不停的流口水,他先是一愣,而后,眼底间不自觉的融进继续坏笑。

安怀心啊安怀心,你让本王拿你如何是好?

口不对心的好色女?

一提到好色两个字,这个女人还真是很对应,看他的身子也能忘了此刻她现在的处境!

这个女人对任何男人都是这样?

想到这个,萧锦城的眼底,在不知不觉间,升起了一丝火光。

刚才心中那报复性的玩味,也瞬间没了性质,在安心身边退了开来……

“不知羞耻。”

有些恼火的扔下这句话,他走下床,同时,他突然间丢下这句话的时候,也让安心回了神。

不知羞耻?

说谁呢?

安心的目光,投向已经下床的萧锦城,见他并没有从房间里离开,而是沉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的坐在檀木的椅子上。

安心的火噌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贱人!在她面前自己主动脱的衣服,现在竟然还有脸说她不知羞耻!

“萧锦城,你给我说清楚,说不知羞耻?你在老娘面前主动的,你才不知羞耻好不好?!”

萧锦城没有理她,继续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的生着气。

安心努力的压抑自己,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说自己什么她都可以不在意,萧锦城短短的四个字却叫自己怎么都忍受不了!

当下便拖着一条病腿,从床上下来,一瘸一拐的站在萧锦城面前,“萧锦城,你再说一遍,你说谁呢?是你自己突然闯进‘我的’房间,然后自己‘主动’拖的衣服,凭什么……!啊!干……干嘛,你要干嘛?”

安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萧锦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离自己太近,两人的身高有相差很远,再加上他这样黑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安心有些承受不了。

由其是此时他鼻尖散发出的冰冷,甚至让安心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安心仍然仰着脖子,强装镇定的直视着萧锦城的眼眸,不肯低头。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没一会儿功夫,安心就感觉自己的脖子酸痛。

顿时,气势上削弱一半。

她不争气的主动收回目光,伸手揉了揉酸胀的脖子,没骨气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声音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是残障人士,你可不能卑鄙无耻的对我动手,打女人的男人最下贱了!”

她加重最后那句话,瞪着萧锦城瞬间铁青的脸,心跳开始不争气的加快……

完了,他不会真想对自己动手吧?!

他要是真敢动自己,说什么她也不要这个男主了!

萧锦城瞪了安心半响,才将目光缓缓的收回来,“安炳成可是拿你换了整个丞相府,你不过就是个交换的筹码而已,还真以为本王会看上你?如果本王今日打了你,那也跟男人打女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安心对萧锦城后半句话,似乎没有听进去,倒是前面的话,让她一脸疑惑,“为了整个丞相府?什么意思?当初不是太后亲自懿旨把我指给你的吗?”

安府也是被逼无奈不是吗?怎么现在反倒是交换了?

“懿旨?”萧锦城嗤笑一声,“如果不是安丞相主动提出以你作为诱饵,我怎么可能娶你这样的女人!”

这个剧情怎么又反转了?

诱饵?她安心竟然成了诱饵。

安心何等聪明,马上明白了萧锦城话里的意思,“你对我这般紧张和关心原来都是一场戏,想要拿我当做掩护你的工具?”

怪不得她还以为自己明明一个女二怎么突然像是变成一个女一一样受男主的关心。

原来,全都是一场戏。

一场连她这个作者都蒙骗的戏!

“不过,你这个工具竟然还给了我意外的惊喜,这倒是叫我有些意外。”

萧锦城说的,就是她的血液竟然可以和碧玺融合给他解了毒这件事。

“……”

最初的迷茫全部豁然开朗。

原来女配永远都是女配,无论是谁当了这个人,角色永远都是固定的。

听完萧锦城的话,安心除了最初有些吃惊之后,现在还算是能接受!

除了心理微微的失落和刺痛……

傻了?人家男主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自己也应该说两句吧?

可是安心试着想要坦然,但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嘴巴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就是张不开。

心理面最初的刺痛开始逐渐加重。

很闷,很痛……

原本萧锦城也只是想要气气安心,谁让她把自己想成打女人的男人,可是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直到看见安怀心沉默的脸,萧锦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看着安怀心有些伤心的脸,萧锦城想要解释,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各自想着对方此时的心情……

“还真是委屈王爷了。”

半响,安心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缓缓的开口道,“既然王爷今日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想,我也知道日后自己是什么样的地位了。”

既然大家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那今天她也把话说开了,“以后王府内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插手,王妃的手印我明日也会让春蕊直接交还给王爷。”

说到这,安心顿了一下,声音略低,“只有一件事恳请王爷。”

萧锦城听见安心这么说,顿时心里有些不好受,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简短的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肯定不会做出有损王爷的事情,同样,也请王爷不要干预我在府外的一切事情,允许我能自由出入府内。”

等到她把锦云楼的事情料理好后,她一定会马上离开镇北王府,不在多留一刻!

“……”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萧锦城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阴沉。

不仅气安怀心不知道服软,更恨自己,怎么把气氛搞成如今这个样子!

越听安怀心说,萧锦城眼底的怒气也就越来越浓。

可是,嘴里的话,却异常冰冷,“好。本王不会干预你的事情,但是你在镇北王府一日,就是本王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一下,要是让本王知道你在外面背着本王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本王定让你整个安府来赔罪。”

说一番话,萧锦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话落,便拂袖而去,门,砰的一声被他甩上。

安心看着这扇被甩上的房门,愣了一下,一脸莫名。

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先讽刺她的好不好?凭什么又是他先生气摔门啊!

“臭男人!”安心咒骂一声,但是下一秒,安心又一脸自嘲的笑着自己,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口的位置上,“活该,让你疼!有什么好疼的,当初穿过来的时候,你不就知道自己是女二吗?你怎么还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啊!这下好了,回归现实了吧!认清自己的位置了吧!”

现在终于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安心嘴角的讽笑,渐渐拉了下来……

好,很好,萧锦城说的话他真应该好好感谢他,谢谢他让自己认清楚了现实,认清自己的位置,把刚刚生出的感情的嫩芽连根儿拔起,以后她就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经营自己的锦云楼了!

就算她再穿回去,她也一定不会再把自己加进萧锦城的生活里,而且也会尽快把自己带离萧锦城的身边!

想到这儿,安心才缓缓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第七十四章 她这个作者,就是个狗屁!

辗转了一个晚上,安心好不容易睡着可是转眼天就亮了。

起床后,安心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进行一番洗漱后便吩咐春蕊,“赶紧准备一下进宫的衣服,我一会儿要马上进宫了。”

安心的声音有些哑,看上去就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王妃要进宫?”春蕊一脸疑惑的样子看着安心。

小姐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怎么看上去精神状态这么不好呢?

“嗯。”安心简短的应了一声,便举起手中的筷子。

可是,看着眼前满桌的可口的食物,安心第一次感觉这些饭菜有些下不进去口。

好吧,她还不太饿!

安心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变毫不犹豫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王妃……”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自己喜欢吃的饭菜都不想吃了。

“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请太医过来看看?”春蕊一脸忧心的上前问道。

“没事。”安心淡淡的笑了笑,打死她都不会说,是因为昨晚萧锦城伤人的话而睡不着。

想到萧锦城,安心在心里冷哼一声。

从今以后她要是在理这个臭男人,她就不姓安!

“王妃,王爷交代,今早要您与他一同进宫。”绿儿走进屋内,恭敬的说道。

“好,知道了!”安心淡淡的应了一声。

太后今日设了晚宴,要各家夫人前去。

这萧锦城刚刚新婚燕尔,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市井皆知,自然要陪着她一起前去,才能突显爱妻之情。

之前安心写这段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就是一群女人的聚会,为什么偏偏非要带着萧锦城?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这个萧锦城明显就是想要利用自己。

按照以往的情节,他一定是想用她掩饰什么人!

难道是赵紫嫣?不像!

赵紫嫣搬进府中这么多日子,也不见他带赵紫嫣如何的好,基本上不闻不问。

难道是那个刚开始谋害自己的井儿?

但是井儿自从被处罚到厨房后她几乎都很少见到那个女人!

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想不到,这个萧锦城到底想保护的是谁?

可怜她身为作者,竟然都无法掌握这本书里面每个人物的想法和心思。

她这个作者,就是个狗屁!

只知前,不知后。

越想,安心越觉得心里憋屈极了。

“王妃……”绿儿见安心仍然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禁不住出声提醒。

“好了,我知道了。”安心挥了挥手,站起身。

换好衣服之后,安心在春蕊和绿儿的陪伴下,走出府门。

大门口,萧锦城带着两个手下等在门口。

见到安心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想要上前,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双眼直直的看着走过来的安怀心。

人人都说安府嫡女安怀心,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虽然他不否认安心的美貌,但是说到祸国殃民,那就是有些夸大了。

只能说,安怀心的美和赵紫嫣这个所谓的南朝第一美人相比,美的更加魅惑,少了对方的一丝清纯。

安怀心的美更加灵动,赵紫嫣的美更加文静。

如果非要他来做出比较,那他可能会更喜欢前者,而非后者。

正当萧锦城看着安心的时候,安心一惊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平板,没有一丝感情的道,“见过王爷。”

话落,极尽虚掩的行了一个礼,便直接越过萧锦城走向他身后的马车。

“免……”萧锦城原本伸出的手,顿时僵在空中,放也不是,举也不是,只能一脸尴尬的收回来。

这个女人是因为昨夜的事情在记仇吗?

萧锦城无奈的转回身,只能看见安心步上马车的背影。

“王爷……”萧左一脸疑惑。

这王妃和王爷今日的气氛可是非常不好啊!

难道和昨天荣世子说的话有关系?

“将马送回去吧,我今日坐车。”萧锦城淡淡的吩咐一声,大步朝着安心所在的马车走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萧左和萧右。

这王爷今天到底怎么了?

……

安心刚刚在马车内坐好,萧锦城随后就也跟着坐进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车,顿时因为他的进入而显的狭小……

安心看见萧锦城的一瞬间心里也有些意外,但是却并未多言。

这马车是人家的,人家愿意坐她也无权干涉。

所以,安心见萧锦城坐进来后,直接向里侧挪了挪身子,尽量把自己缩小在一定的范围内,就直接闭上眼睛假寐。

昨夜她的确没有休息好,身子困乏的厉害,如果不是让春蕊在脸上扑了厚厚的底妆,说不定自己的黑眼圈都会招来一顿嘲讽。

她才不要让萧锦城有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

萧锦城原本想着进来之后和安心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安怀心根本不给任何机会,漠视自己的态度这么强硬,让原本想要解释的萧锦城几次想要说,却无从开口。

直到马车快要到皇宫了,安心才缓缓挣开眼睛……

“醒了?”萧锦城手中握着一本书卷,淡淡的问道。

……

安心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掀开马车窗口的帘子,向外看了看。

“……”萧锦城放下手中的书卷,双眼紧紧的盯着一脸淡然的安怀心,“你在生气?”

萧锦城的声音不冷,明显带了一丝刻意的解释,“我昨晚……“

可是话才刚刚说出口,就被萧左的声音打断,“王爷,到了。”

“……”

“……”

安心原本就不想听萧锦城的任何解释,正好萧左的声音轻起,所以安心毫不犹豫的淡漠的看向萧锦城,“王爷请下车吧。”

你不下,我怎么下?

总不能迈过你的身子吧!这一个不小心万一在倒了,说不定还觉得她想要投怀送抱呢!

她安心可不想被人看轻,她还不至于贱到那种地步。

萧锦城的脸僵了僵,明显有些生气。

嘴唇抿的死紧,紧紧的看着安心半响,才转身步下马车。

刚刚抬脚想走,却实在忍不住的转回身,站在马车边,伸出手,想要扶安心一把。

可是对方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撩起裙摆一脚跳下马车。

她的脚伤还没好,这样乱跳不知道会加重病情吗?

……

好,很好!安怀心!

萧锦城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狠狠的收回手,大步的转身迈进宫门,不在有一丝留恋。

而安心也无所,自己的脚上已经绑了很厚的一层绷带,基本上只要没有什么大动作都不会有事!

所以安心整理了一下裙摆后便吩咐一脸忧心的春蕊,“你先回去吧,不用一直等着。这皇宫中原本她是可以带着春蕊和绿儿一同进去的。

可是她知道今日将不会这么太平,所以她不能让这两个丫头跟着她一起冒险。

“王妃……”春蕊有些担心的看着安心,“王爷他……”任谁都能看出来,这王爷刚刚可被王妃气着了!

这王宫中就是洪水猛兽,王妃今日将王爷惹的这般生气,一会儿太后又想刁难她的时候,王爷不帮衬着可怎么办?

安心知道春蕊的担心,一脸安慰的笑了笑,“没事,甭管他,不管怎么说,他也不会轻易让人辱了我的!”

如果在毕竟他还想利用自己不是吗?

安心点了点头,便在萧右的保护下,走进去……

……

进入宫中后,萧右转告安心,皇上召见萧锦城,让她先去太后宫中请安,晚些他就会到。

安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萧锦城在不在自己身边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安心跟着领宫人走了半刻钟,便看到路上的夫人越来越多,道路也越来越熟悉一些起来,心里便知道,太后的寝宫快到了。

在门口,安心并不意外的遇到了祥瑞公主萧静心。

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过她。

两人简单的寒暄一番便一同进去。

安心规规矩矩的随着一群人走进去,故意跟在人群后不显眼的位置给太后行了一个礼,便跟着一一落座。

坐好后,安心的位置明显凸了出来,毕竟以现在镇北王的地位,她的位置自然不低。

这时候就算她想不惹人眼都不行了!

皇太后画着精致的妆容,进行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瞧着安怀心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对此,安心倒是不在乎,她一脸落落大方的坐好后,遍布主动言语。

听着周围人不断的恭维的话语。

因为她自己在外的名声在场皆知,所以也没有人主动与之交谈。

这点安心倒是巴不得的,毕竟她也不想和这些女人多说什么,家长里短?她可没兴趣!

久久,太后才摆了摆手,周围的声音才渐渐安静下来……

太后将实现转到身边的嬷嬷,“去问问世子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已经进宫了吗?”

这个额皇太后对萧亦然还真是挂心啊!安心嘴角挑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就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疼爱的外孙竟然是自己仇敌的同伙,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不过,她可不会写那么血腥的场面,这个场景还是交给身后的写手写吧……

嬷嬷答应一声就悄然的退下去了。

“今日,哀家想为我的外孙荣世子找一家名门闺秀作侧妃,所以才把众家找来,一同看看。”

皇太后一脸雍容华贵的笑道。

她话声刚落,周围的贵妇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自荐起来。

“我家的女人今天刚满15岁,不知荣世子能否青睐。”

“我的女儿也是,几年前她还和荣世子见过呢。”

“哎呀,荣世子相貌堂堂,可是众家子女择选的良婿啊!”

……

良婿?安心嘴角的讽刺的笑容加深。

老狐狸一个,竟然在她背后捅刀子,这种人就应该配……

第七十五章 秀恩爱,死得快!

正当安心心里嘀咕的时候,一旁的太后将目光转向了她,“镇北王妃可有人选?”

安心一愣。没想到太后竟然问她?

不过说到人选……

“臣妾没有什么人选。”安心淡淡的回答。

为萧亦然保媒拉欠儿的事,她可没兴趣。

“哦?”显然太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安府如今不是还有两个待嫁的姑娘吗?怎么,王妃舍不得将她们送进宫里?还是,王妃觉得自己姐妹不好?”

太后的这个老狐狸直接给安怀心挖了一个坑。

不管怎么说,她安怀心都逃不了善妒的名声。

不希望自己的姐妹嫁进宫中,与自己平起平坐。

不过,安心倒不在乎这些。

安怀玉和安怀柔?

也真亏太后还能想到这两个人!

不过,真还别说,刚刚她还真感觉这个萧亦然和安怀玉颇为相配,都是喜欢在人背后捅刀子的损人!

“我家中的姐妹自然是好的,就怕世子看不上。”

安心笑了笑,一脸开怀,“多谢太后还记得我两个妹妹。”

安心说完,周围鄙视的目光更重了。

“瞧瞧,她竟然还想把自己的妹妹嫁进世子府?”

“是啊,真是不要脸,自己这样的名声嫁进镇北王府都是天大的恩赐,还想着给两个妹妹谋出路……”

“哎呀,说说她那两个妹妹也真是够可怜的,原本名声都很不错,长相也都不俗,谁让她们摊上这样一个姐姐,估计现在都很难找婆家了吧!”

……

周围人的议论声安心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安心倒是不在乎,爱说就说去吧,反正她们再怎么嫉妒她也嫁进镇北王府,成了镇北王妃,坐在她们触手不及的地方……

人家羡慕嫉妒恨的,也不能拦着,所以爱说就说去吧!

安心转回头示意身边的宫女将自己的刚刚喝完的茶杯斟满,然后继续品茗。

这古代的茶叶,她现在开始习惯一点了……

太后扬着嘴角,看着安怀心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

她就不相信,安怀心心里没有意思介怀,任何女人在这种场合被人摒弃,嘲弄,都会受不了。

之前让亦然带去的信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已经让她对安怀心很不满了,如今她就来看看,这个安怀心到底如皇儿所说,是傻尖还是真傻!

“王爷到……荣世子到。”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旁的太监高声喊道。

所有的贵妇全部噤声,一脸期待的看向门口处。

安心不着痕迹的用眼神扫了一眼周围女人殷切的表情,心里不禁嗤笑一声。

难怪刚刚说她说的都这么欢实,原来都是自己羡慕嫉妒啊!

这一个个也都已经嫁作人妇,更甚者有的年龄都已经赶上萧锦城的娘了,一听见萧锦城来了,眼神一个比一个怀春,真让安心哭笑不得!

她现在是不是该庆幸,这群女人都很注重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撕了自己都有可能!

安心轻轻嗤笑了一声,收回视线,没有向门口望着,只是接着拿起桌子上茶杯饮进嘴中,品尝着……

萧锦城和萧亦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而萧亦然则走在最面前。

进来后马上给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孙儿叩见皇祖母!”

然后就听闻太后高兴的笑声,“好好好,赶紧起来吧!”

一看见萧亦然,太后笑的眉眼都快合上了…….

萧锦城缓步进来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直接迈向安心所在地方。

太后的手紧了紧,却也没有怪罪。

这萧锦城自打先皇去世后,还真没给人下过跪行过礼。

安心刚刚放下杯,就感觉身边一紧,随即就看见萧锦城一脸淡然的坐在自己身边。

“……”大哥,这满屋的女眷你来凑什么热闹?

萧锦城像是没看见安心疑惑的眼神,直接自顾自的拿起安心刚刚放下的茶杯饮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冷了。”

啊?什么冷了?

在安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斟茶的宫女倒是吓的手一抖索,连忙跪下来请罪,“奴才知错,没有察觉茶水渐凉,望王爷,王妃恕罪。”

宫女诚惶诚恐的道。

安心抬眸看向正在看着自己的萧锦城,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萧锦城握着手中的茶杯,一股闷气直接升起。

这满屋的婢女竟然都没人发现给安怀心的茶水是冷的了吗?

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还是故意而为之?

他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欺辱。

安心看着萧锦城沉闷的脸色,顿时心中更加不解。

一个茶水罢了,反正她也不会喝,冷不冷有什么重要的!在说,她反而还很喜欢这样冷掉的茶叶……

“王爷,这怎么才来就开始发脾气了?”太后看着旁桌的萧锦城,顿时心中有些不满。

这在她的地盘上,萧锦城就这样嚣张,岂不是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还不快去,将茶水换了,重新沏上。”太后看向身边的嬷嬷,嬷嬷会意,连忙唤人将刚刚

的宫女带下去,又重新换上热茶,这才平息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周围的女眷一见萧锦城这般关爱安怀心,个个都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强撑着嘴角,笑道,“没想到王爷这般关爱王妃,真是让人羡慕……”

“是啊,王爷可真是打心眼里疼爱王妃啊,这茶水都是两个人一起饮。”

……

听着周围人的话,安心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萧锦城过来主动坐在自己身边,原来这是想做戏给周围的人看啊!

安心有些嘲讽的扬了扬嘴角,笑道,“是啊,王爷平日就待我‘极好’从来都是拿我当心尖般的宠着,对吗?王爷……”

好啊,秀恩爱呗,她一定配合!

萧锦城对安怀心的话,皱了皱眉,知道她有些误解自己了,可是毕竟现在这种场合,他又没有办法解释,所以,他只能沉默的看了安心一眼,便不再言语。

安心以为萧锦城是在警告自己,顿时心中有些许不满。

瞧瞧这厮的态度,这是什么眼神,她难道说错了?

既然这样那她不说话行了吧!

安心有些郁闷的转过脸,拿起刚刚斟满的茶杯递向嘴边,“啊!好烫……好烫……”

茶水是刚刚换的,所以还很烫,安心端起来的有些快,还没感觉杯子的热度就直接递向嘴边,结果不言而喻……

安心烫的连忙放下杯子,不断的缩着舌头,口齿不清的道,“呼,好烫,烫死我了!”

娘的,是谁换的茶水?这么热?

萧锦城也没想到,安心竟然喝个茶水都能被烫到,顿时又急又气又担心的连忙扳住安心的脑袋,拉下她唿扇在嘴边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烫到哪了?我看看……”

“舌……舌头……”安心口齿更加不清。

但是倒是很温顺的不在挣扎,张着嘴巴让萧锦城看。

此时的安心舌尖有些红,烫的倒是不严重。

“这是谁让换的热水?”萧锦城的言语有些冰冷,眼神狠狠的扫向身边的宫女。

这名宫女就是刚刚沏了冷水的宫女,此时一听顿时小脸一片惨白,连忙跪在地上,“奴婢……是……奴婢……”

如果刚开始她是有心想要捉弄安怀心的话,那么这次她绝对不敢了,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王爷的面捉弄王妃啊!

周围的女眷看着萧锦城和安怀心如此不注意举止,竟然当众这般炫恩爱,顿时又开始嫉妒起来……

而太后则是满脸的不耻和不屑。

堂堂皇家中人,竟然这般莽撞有失体统,还真是不辜负她当初安排她嫁进镇北王府!

萧亦然坐在太后身边,看着萧锦城紧张的摸样,眉头悄悄的皱了皱。

想到刚刚在外面和萧锦城的对话,还有被揍的一拳,他到现在还感觉肩膀有些痛呢!

没想到堂堂这镇北王竟然喜欢上全南朝人人不耻的浪荡女,这得吓掉多少人的下巴!

“你……就是你!”安心眼眶有些泪意,顿时指控的看着萧锦城。

“……”

“咳咳咳。“萧亦然用手轻捂着嘴巴,假意的咳了两声,提醒着二人的言行。

这两个人能不能收敛点,没看见太后和周围的人脸上都一片铁青了?

这秀恩爱死得快懂不懂?

萧亦然一脸笑道,“太后今日怎么想起举办宴会了?”

巧妙的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太后这边。

太后对于萧亦然的话很是满意,狠狠的剜了一眼安心便满脸慈爱的看着萧亦然道,“你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琴儿身体也不利索,身边也需要一个可以伺候体贴的人,所以我就想着,得给你填房侧妃,你看如何?”

太后的话声刚落,萧亦然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立马一僵。

“祖母,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多的是,何必非要娶妻呢!”萧亦然一脸抗拒的说道,“况且,这男儿应建功立业在成家也不迟。”

萧亦然不管怎么说,说什么,太后都不为所动。

半响,萧亦然都没有劝动太后改变主意。

“一会儿,各家贵女都会来参加,你好好给哀家看看,喜欢哪个就和哀家说,哀家肯定会为你做主。”

太后笑着说道。

“……”萧亦然见事情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便将目光扫向已经恢复如初的萧锦城和安怀心身上。

这两个人什么意思?萧锦城不是已经告诉安怀心自己和萧锦城的关系吗?怎么也不见她帮帮自己?

安心接收到萧亦然的目光却装作视而不见。

该,让你挑拨我和萧锦城关系,现在想到我了?没门!我不给你添油加醋就已经对得起你了!

萧亦然像是知道安心的意思似得,连忙看向萧锦城。

可是没想到萧锦城则是待手中的茶杯凉了一些,就顾着直接递给安心饮茶,压根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亦然,你在看什么?”太后注意到萧亦然的目光向旁看了半响,顿时有些疑惑。

萧亦然连忙转回视线,咬牙切齿的说道,“没,就是羡慕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看似很好。”

太后随着萧亦然的话也扭过头,看了一眼便半讽刺道,“是啊,看着是很好!”

第七十六章 萧锦城,你还能再恶心点不?

然后看向萧亦然,“放心,哀家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一个浪荡女有什么好,拿着当个宝似得!

她给亦然找的,绝对比这个安怀心强,不,准确的说,是南朝任何一个女人都比这个安怀心强!

萧亦然只能苦笑应了一声,道声谢,“谢祖母关……”

众人在座上小坐一会儿,便被安排去了宴厅,而萧锦城则是率先想要带着安心离开。

“镇北王妃。”太后缓缓的站起身,叫住已经站起身的安心,“不知王妃可愿陪哀家一起前去?”

面对太后的邀请,安心倒是斯毫不意外,包括她想要和自己说什么话,安心大略也知道一些。

萧锦城皱了皱眉,低头看向安心,询问她的意愿。

如果她不愿,这次他一定不会留她一人面对这个妖后!

“好。”安心淡淡的挣开萧锦城拉着自己的手,一脸恭敬,“请王爷先移步去前厅,妾身稍后就到。”

说完,就走向太后的方向。

萧锦城似乎有些意外安怀心的反应,但是却也没有阻止。

毕竟这段时日两人之间的相处,让他知道,安怀心并不是外面传言般愚笨无用。

“皇叔,那小侄就陪您先去前厅吧。”萧亦然缓步走到萧锦城面前,一脸温和的说道。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在告诉萧锦城,他现在很生气。

萧锦城淡淡的扫了一眼萧亦然,便潇洒的率步离去。

众女见王爷和世子先离开了,便也全部纷纷站起离开……

片刻,屋内只剩下,皇太后和身边两个嬷嬷加上安心三个人了。

安心不卑不亢的站在皇太后面前,等待着……

“你知道我留你下来所为何事?”太后眯着眼睛,重新打量面前站着的女人。

看来,面前的安怀心还真如皇儿所说,是真尖并非真傻。

“不知。”安心淡然的笑了笑,简短的两个字当做回答。

“大胆!”一旁的嬷嬷倒是有些不满安心的态度,顿时尖声呵斥,“和太后说话,岂容你这般态度?!”

听着嬷嬷的话,安心冷笑一声,同样呵斥,“你大胆!主子说话岂容你这个奴才多嘴?!”

话落,被训斥的嬷嬷一脸铁青,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狗仗人势的奴才!

安心不屑的嗤了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嬷嬷的脸色更加的铁青。

她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别人巴结她,没想到竟然被这样一个小丫头辱骂训斥,顿时有些委屈的看向太后,“太后……”

“如果太后想和我谈镇北王府的事情,那请麻烦你身边的人,闭上那张臭嘴!”

安心一脸冷然的说道。

太后的脸色也很不好,声音同样冰冷,“你不是不知吗?”怎么现在又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现在知道了,不可以吗?”安心一脸坦然,丝毫不畏惧太后的一张老脸。

怕什么?她是作者她怕谁?

“……”太后扣着凤椅的手紧了紧,随即压低了声音道,“安怀心,你应该知道如今南朝是谁做主?”

一旦把她惹了,日后她一定会后悔的!

“知道。”不就是你儿子做主嘛,可是,你儿子现在手里有兵权吗?

安心还真想说出来,不过,她没有必要和这个老妖妇撕破脸,毕竟她只想当个中立派。

“我当然知道如今是陛下的天下,也知道我能有今天也全都靠太后的恩典……”

随着安心的话落,太后身边的嬷嬷也开始一脸得意而不屑。

“可是……那又怎么样?”安心话风直转急下,“毕竟现在我已经嫁进镇北王府了,不是吗?”

所以,“太后有什么事情,请直说。”

不用拐弯抹角!

太后的脸色随着安心的话是青了又紫,紫了又青。

最后,伸手抿了口茶水才将胸口的火气压下。

“好,既然你还知道是我将你许给萧锦城的,那就帮本宫好好看着萧锦城,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动向!”太后一脸阴狠的说道,“还有,把这个每日在他的茶水里放上一点。“

说完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嬷嬷,然后递给安心一个小包。

安心一脸平静的接过来,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毒药!

“你可明白了?”

……

安心看了看手中的包,毫不迟疑的将它揣进自己的怀中,“条件。”

“条件?”太后明显因安心突如其来的话说愣住。

“我既然答应了太后的要求,那同样,我也希望太后答应我的条件。”安心一脸平静的说道。

“大胆!安怀心,你竟然敢和太后讲条件?你不想活了?”太后还没开口,旁边的嬷嬷又开始尖声叫喊起来了!

“好,那你去吧。”安心随手又将刚刚的小包从怀中取出来,一副扔下的样子。

可是小包刚刚拿出来,太后的声音就已经响起,“你的条件,说说吧。”

太后嘴角终于挑起。

如果安怀心没有任何条件就接受,她反而不放心。

人得有欲望,才能好控制。

“第一,掌她的嘴!”安心伸出手指向刚刚一直多话的嬷嬷。

嬷嬷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但是再看见太后的眼神时,顿时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掌掴自己。

“啪啪啪啪。”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

“接着说。”太后看着安心说道。

“第二,我要五千两黄金。”

“好。”

“第三,我要一道圣旨。”

“……”

安怀心的前两个条件,太后都毫不犹豫的同意,但是第三个……

“太后放心,只要皇上保证萧锦城死后,不追究我和整个安府,保我们一世平安而已。”

安心说完,就看看太后缓缓露出的笑脸。

“好。”

只要她答应帮自己,这些条件都不是问题。

至于保她或者安府的平安,那就要看,她的表现了!

看着太后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安心在心里冷哼一声!

做梦吧!还想利用自己完就杀了她!

这个老妖妇也真够狠的,不过,她也就是说说,谁敢杀她男主啊,现在连她都不知道下面的故事是什么,怎么敢动手!

整个故事里,除了男主女主不能死之外,其余的人都可以死,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说不定哪天连她都死了……

安心和太后对视一会儿后,都缓缓的露出了自己才明白的笑容……

等到安心走回到宴厅时,只见萧亦然独自一个人坐在临近首座的座位上。

周围的贵女都偷偷的用眼神乱瞄着,偶尔窃窃私语,双颊绯红,一看就是少女怀春的模样。

安心大略看过去,这贵女和贵妇基本上已经全部到场了……

当安心一出现的一瞬间,原本热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在看见她的一瞬间,表情都纷纷不同。

男人的目光,有的惊艳,有些猥琐,有的不屑一顾……

而女人的目光基本上全是不屑一顾,满脸的嫉妒和不耻……

安心的心里稍有些紧张,可是随即就一脸大方强装镇定的大步走进去,在周围人各异的目光中,直接坐在萧锦城的身边。

萧锦城仿佛知道安心的到来,没有抬眸,就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不烫了。”

短短的三个字又再次引来周围贵女的嫉妒羡慕的目光。

安心觉得,如果眼神是吧利剑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被扎的浑身都成马蜂窝了!

这个萧锦城,又犯什么病了,这装亲密是不是也要有个度啊!

她现在都感觉双颊有些发烫,眼神都有些不敢看他了!

“你喝吧,我不渴。”刚刚她在太后那里就没少喝水,现在还让她喝,一会儿她还吃饭不?

听到安怀心的拒绝,周围的女人全部齐刷刷的看向萧锦城,王爷应该会生气吧,毕竟没有人敢这样拒绝他的关心。

可是让大家跌破眼镜的是,萧锦城只是抬眸看了看她,就缩回手中的杯子,然后将刚刚杯中的茶水直接倒在一边,缓缓说道,“想喝我在给你吹凉。”

萧锦城的声音不温不火,但是别人听着怎么听怎么满是甜腻的味道。

吹凉?

安心听完,双眼顿时有些瞪起的看着萧锦城。

娘的,你还能再恶心点不!

萧锦城仿佛看不见安心一脸怒目的表情,反倒是一脸平静的靠向椅背,随手将安心揽进自己的怀中。

一个简单的动作,又将宴会的高潮弄起……

这宴会还没开始,就已经随着他们的一系列动作,越发高潮迭起了!

安心突然被萧锦城带进怀里,除了心里一惊之外,连忙小声道,“够了,萧锦城!这恩爱应该已经秀够了吧!”

还有完没完?

萧锦城嘴角挑着一个完美的弧度,低头看向安心,眼尾瞬间看见安心怀中露出的一个小包的一角。

眼底闪过一个光亮,但转瞬不见,“不够。”

淡淡的两个字,直接驳回安心的问话。

“萧锦城!”安心压低嗓音叫道。

“你们谈了什么?”萧锦城一脸淡笑的看着歌舞,嘴里冷漠的问着。

安心冷笑一声,“让我毒死你!”

安心没有隐瞒,但是也没有细讲,她相信萧锦城绝对知道太后留下她想做什么!毕竟太后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萧亦然嘛!

听完安心的话,萧锦城不但不生气,反而嘴边的笑容越发大了!

“好啊!我等着。”

似乎对于安心的毫不隐瞒而高兴,萧锦城一改刚刚的阴阳怪气,声音中竟然淡淡的带着笑意,“看你本事了。”

第七十七章 御前表演,想坑我?

似乎对于安心的毫不隐瞒而高兴,萧锦城一改刚刚的阴阳怪气,声音中竟然淡淡的带着笑意,“看你本事了。”

话落,便含笑的举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

安心郁结。

这丫的,竟然小看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男主,她早就把他写死了!

安心一脸不爽的靠坐在椅子上。

两个人的姿势在外人眼里极为亲密……

“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小皇帝和皇太后雍容华贵的相携走进来。

除了安心和萧锦城没有起身之外,齐玉的人全部纷纷起身行礼……

当小皇帝和太后扫向萧锦城和安怀心的位置时,眼里均露出一丝不满及狠厉,但却都转瞬即逝……

“皇兄,皇嫂。”小皇帝坐在座位上,一脸平和的笑看着安心和萧锦城道,“几日未见皇嫂,听闻皇嫂前不久受了脚伤,不知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萧锦炎的声音还未脱去稚嫩,但是关心之情却溢于言表。

安心淡淡的看向首座的年轻帝王……

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心机却是很深,此时的萧锦炎给人的感觉就是稚气未脱,一脸天真。

不过,安心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从小未受过任何父爱,心机偏颇,喜怒不形于色,小小年纪嫉妒心比他的年龄还大……

这样的萧锦炎,本就让对这本书的故事情节掌握不准的安心更加疑虑。

萧锦城的事情已经开始不按照她所写的故事发展了,不知道这个小皇帝还有其他人,会如何?

“皇婶?”萧锦炎见安怀心直直的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及回答,顿时有些疑惑的又叫一遍。

安心回过神儿,笑了笑,淡淡的道,“多谢皇上关心,已经无大碍了!”

一说起自己的脚,安心就不自觉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亦然。

如果不是那天他在街上追赶自己,自己的伤也不至于变的更加严重!

萧亦然接收到安心带着浓浓不满的眼神,只是挑起嘴角,笑了笑。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毫不避嫌。

只有萧锦城知道安心此时的目光带着不满,但是在周围人的眼光中看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安怀心,竟然当着镇北王的面勾引荣世子……

“亦然啊!”皇太后最终看不下去了,转头唤道。

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心。

安心也不在意,缓缓的收回视线,看向周围的贵女。

丝毫不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当!

“今日所有贵女都已经来了,我已经安排让她们御前表演,表现最好的,哀家就上次夜明珠一颗。”当然表现最好的也就是荣世子的侧妃了。

太后声音一出,着实让在场准备参加表演的贵女们跃跃欲试,一个个笑逐颜开。

夜明珠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表演的好坏可决定谁才能成为荣世子的侧妃!

荣世子是谁?那可是皇太后的亲孙子!以后封王是迟早的。

贵女们赶忙又将全部视线从萧锦城身上移开,转向一脸英俊的萧亦然。

一个个含羞带怯,满目含春……

安心本来对夜明珠嗤之以鼻,这夜明珠在镇北王府多了去了,刚开始她还有些新奇,但是天天都能见着也就不足为怪了!

可是当安心看见太后身边的嬷嬷将夜明珠端上来的时候,顿时双目一瞪,两眼放光!

乖乖的,这夜明珠也够大的了!这要是放在放在锦云楼里,绝对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啊!

安心的目光太过灼热,连坐在一旁的萧锦城都不禁侧目看向安心又看了看夜明珠……

“喜欢?”萧锦城挑起嘴角淡淡的问。

“废话!”这么大一颗谁不喜欢?

“回去给你拿一个玩!”一个小小的夜明珠就把她收买成这幅贪婪的样子,还能有点出息吗?

“不要!”安心头都不转的直接拒绝。

她才没原谅他呢!

要是喜欢她自己赢回来就好了!

听到安心的拒绝,萧锦城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安怀心一副垂帘欲滴的模样就感觉好笑。

他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能这么毫不掩藏自己贪婪的情绪……

萧亦然被周围如狼的贵女们盯的满脸尴尬……心里哀怨不止。

不管他将视线转向何处,都能看见冲自己送秋波的女人,为此,萧亦然差点就直接闭上眼睛了。

原本以为今日的宴会是为安怀心准备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圈里面了,如今弄得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着选妃纳妾的,他可从来还没想过呢!

安心从夜明珠上将视线转过来时,正好看见萧亦然一脸囧相,顿时嘴角的笑容更欢,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瓜果吃起来……

有热闹看喽……

正当安心看的热闹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黏,腻的声音打断,接着就是两个人影挡在自己面前。

“姐姐……”

安心意犹未尽的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安怀玉和安怀柔,这才想起来,安怀玉也正是待嫁之身,刚刚太后还特意强调来着,她怎么就忘了,这两位也必定到场呢!

安心随手将手中的瓜果放下,一脸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道,“妹妹来了?”

周围的人一见安府的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全部又看向安怀心的方向……

安心觉得自己也成了动物园的动物了,顿时低叹一下。

这是不是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啊!刚刚她看别人热闹,现在别人又全都看自己热闹了!

“是的,姐姐……”

今天的安怀玉和安怀柔表现的极为乖巧,连一向和自己不慎交好的安怀玉都明显温顺了很多。

不过,安心知道,她们这也是在和自己装呢!

“好,回去坐吧。”安心一脸不愿多说的淡淡道。

“……”

“……”

安心的冷淡反应,直接让原本一脸娇羞笑脸的两个人顿时脸上一僵。

她们没想到,安怀心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两句话不到就赶自己走?

“姐姐和姐夫好生恩爱,让妹妹们羡慕不已啊!”安怀玉没有看向安心,直接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萧锦城,满脸羡慕及爱恋的道,“真希望我也能找到像王爷这般英俊体贴的夫君。”

安怀玉的话很大胆,丝毫不将安心的逐客之意放在眼里。

周围的贵女见安怀玉的样子后,全部闷笑不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安怀玉对萧锦城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啊!

连原本都未注意这边的皇太后都忍不住侧目过来,皱着紧紧的眉毛,一脸的不耻。

安家的女孩儿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先是出了一个安怀心,这又来一个勾引自己姐夫的安怀玉,下一个不知道又要做出怎样不要脸的事情。

安怀心看着安怀玉痴恋的表情僵了僵。

她还真佩服这个女人,对萧锦城还真是初心不改啊!连今天的场合都忘了!

安心见安怀玉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也不生气,反正人家也不是对她,对着萧锦城说的,那就让萧锦城应付好了。

而萧锦城却像是没看见面前爱恋自己的女子一样,仍就淡漠的看着别处,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半响,安怀玉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有些惨白。

一旁的安怀柔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身边的姐姐,蠢女人!如今这般情景还得让她收场!

“姐姐,今日真是好大的场面啊!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呢!”

这时,安怀柔娇俏的声音响起,接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是吗?”安心看向一边的安怀柔,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啊,虽然我年龄有些小,还不能参加表演,但是两位姐姐却是可以参加的。”安怀柔一边说,一边看向安怀玉,“二姐姐的古琴和大姐姐的舞姿绝对比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强!”

如孩童般的清纯声音像是不经意的炫耀脱口而出。

随着安怀柔的话音落下,一旁刚刚一脸娇羞的安怀玉像是被提醒了一样,马上转换了一种表情,看向安怀柔一脸天真的样子训斥道,“你说的什么话!还不向姐姐和姐夫道歉,今日的御前表演可是为荣世子选妃,姐姐已经嫁为人妇,怎么可能参加!”

安怀玉说完,转头一脸歉意的道,“姐姐,柔儿年纪小,不懂事,请莫要与她计较!”

安怀柔像是被安怀玉说的有些委屈,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一脸委屈的道,“对不起,大姐姐,柔儿只是……只是觉得大姐姐跳的比其他人好而已!”

两个女人在安心面前一唱一和……

在安怀柔开口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她们一定知道安怀心压根儿就不会什么舞蹈,所以想借由这次表演狠狠羞辱自己呗!

想到跳舞,安心心里冷笑一声。

如果她们想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那真是瞎了她们的狗眼,她安心别的不敢说会,跳舞绝对是内行!

她可是从3岁就开始学舞蹈,考级都考了14级了!

古典舞出身的她最不怕的就是跳舞。

虽然她之前在书中没有写,但是既然她们下了战书,她哪有不接的道理!

“哦?皇嫂竟然还会跳舞?”一旁的萧锦炎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同样一脸天真的看向身边的太后,“那不如让皇婶也一同表演一下吧!”

太后点了点头,笑问,“镇北王妃,那你就去准备一下吧。”

声音扯高气昂,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直接开口道。

安心轻蔑的笑了笑,未动。

连一个请字都未说,她要是这样就出去准备,那可就不值钱了!

太后和皇帝见安心未动,顿时双目一刺。

这个安怀心……

“你会?”萧锦城终于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

没有任何轻蔑的意思,纯粹的询问。

“会。”安心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此,她非常有信心。

看着安心斗志盎然的小脸,萧锦城挑起嘴角,一脸温柔的点了点头询问道,“想去?”

“嗯。”

当然要去!她要让那些看轻自己的人都重新睁大双眼认识自己。

“要什么?”萧锦城嘴角的笑容随着安心的回答而加深。

周围的女子看着萧锦城一脸温柔,顿时又一阵羡妒。

第七十八章 惊鸿一舞,震惊全场。

“要什么?”萧锦城嘴角的笑容随着安心的回答而加深。

周围的女子看着萧锦城一脸温柔,顿时又一阵羡妒。

“那个呗!”安心伸手指向太后身边的嬷嬷手中端着的夜明珠。

安心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萧锦炎的目光一暗,太后则是满脸怒意!

这个安怀心,她可知道这颗夜明珠代表着什么?竟然敢要这个?

“好。”萧亦然倒是率先站起身拱手道,“祖母,如果皇婶已舞艳压群芳,孙儿望皇祖母将此夜明珠赐予皇婶。”

萧亦然的声音不高不低,坦荡淡然,让太后也无从拒绝。

只能轻蔑的点了点头,“好吧,如果镇北王妃‘真能’艳压群芳,技高一筹,这颗夜明珠自然赐予胜者。”

是给胜者,并不是给安怀心。

安心听后笑了笑,怡然的站起身,身姿曼妙,姿态从容,“那请王爷暂等,我去准备一下。”

“好。”萧锦城笑意微敛,目光深沉。

这个安怀心,还能带给自己多少意外?

……

偏殿。

参加御前表演的官臣之女就有十位,除去殿前梳妆的地方,领头的公公直接为安心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毕竟安心的地位与在场的其他女眷不同。

安心在公公走后,先是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自己在现代的身体柔软度她可以保证,可是在这个安怀心身上,她还是有些没底。

所以她首先要看看自己的身体柔韧度怎么样,好的话她就跳古典舞,实在不行再跳别的!

当第一位表演的臣女随公公出去之后,安心才做完伸展运动。

挑好了衣服后,安心缓缓的走进殿门前。

在她的视线里,看到许多聚集在殿内的豆蔻少女,有的目中无人的娇艳梳妆,有的是神色紧张的不断练习一会儿即将表演的节目。

对她们而言自己的姓氏,自己的胜负也许就决定了自己家族的兴与衰。

这次的御前表演,就是她们埋进宫门的第一步。

可是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在自己家人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光耀门楣的工具……一个牺牲品……

一时间,安心看着周围浓妆艳抹的女子,心里一阵感慨。

“姐姐,马上就要表演了,你准备好了吗?”安怀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安心面前,一脸的傲慢,“姐姐不会真准备表演舞蹈吧?如果是,那妹妹还是劝你一会儿要多加小心,实在不会还是放弃的好,别到时候给镇北王府抹了黑,在丢了丞相府的脸,连累我们。”

嘲讽的语气十足,连周围还未登台的女子听到这话后都纷纷一脸鄙夷的看着安心。

安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扯高气昂的安怀玉,心里冷笑一声。

轻蔑的将脸转向一旁!

谁?是谁写的这么蠢的女人!赶紧站出来……

安怀玉见安怀心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顿时更加恼火,加上刚刚被萧锦城完全漠视的愤怒顿时喷涌而出……

“安怀心,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安怀玉一边说,一边更加向安心面前靠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会什么跳舞,你刚刚就是在王爷面前吹牛!我看你一会儿怎么收场!”

说完,露出一脸奸笑。“我看你怎么—死!”

最后一个字,安怀玉咬的很用力。

“好啊。”安心淡淡的笑了笑,却也并未生气,“一会上台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吹牛了。”

安心淡然的态度更加刺激安怀玉,“我不会让你勾引荣世子成功的。”

安怀玉满脸嫉恨的冲着安心小声说完,便被刚刚进来的公公带走了,准备登台献艺。

安心看着安怀玉远去的身影,顿时无语。

这女的是不是疯了?她什么时候勾引萧亦然了?她哪只眼睛看见的?

安心还真是佩服安怀玉的大脑构造。

这都能瞎想出来,厉害了,我的妹儿!

……

安心想了半天,可是都没有想到自己应该跳什么。

毕竟舞蹈是要喝音乐搭配的。

没有联系熟悉的歌曲,她总感觉欠缺点什么。

突然,安心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场景。

章子怡不是早十面埋伏里有一段舞蹈吗?

不需要其他乐师的配合,自己即使乐师又是舞者!

安心心里一阵开怀,顿时放下一个大石头!看来她今天还真要露一手了!

安心招了招手叫来了几个公公,小声的在他们耳边耳语了几句。

其中有几个人脸上露出一丝疑色,但是毕竟安怀心是镇北王妃,所以几个宫女和公公也不敢怠慢,赶紧准备好安心要的东西。

等到一切就绪后领头的公公就来叫她上台了。

安心换好衣服,跟随者公公走进宴厅。

这时候公公上前朗声道,“最后一位御前献艺,镇北王妃安怀心。”

话音一落,四周的灯笼突然熄灭。

黑暗中,整点出乎而光亮起两束火把,流动的火光照亮了突然摆在庭前的战鼓。

“砰—”一声鼓声。

是挥动的水袖借力击中鼓心,收回水袖在晃动的火光中,赫然出现了安怀心一袭曼妙紫纱舞衣的优美身姿。

仅是一眼,便惊艳全场。

安怀心站立于忽明忽暗的整点中,轻轻闭上眼睛,随意的舞动着长长的水袖击打着四面的战鼓。

没有乐器的伴奏,只有她缓慢的动作和挥起舞袖带动的闷鼓声。

然而,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加快,鼓声连续的出现了不同的旋律,这样曼妙的舞姿,不同于女子柔弱的舞蹈,安怀心的舞是有力度的随着鼓声而动,鼓声的震动造成火把晃动的波动。

火光越来越摇曳,鼓声越来越密集……

安怀心脚下的旋转脚步也越来越快,挥动的水袖扰乱目光的一系列动作谱写了一场浩然战歌。

鼓声,火光,快速移动的脚步,这些全部都和那身紫衣融为一体,在无法停歇的蓬勃中跌宕起伏,一声高过一声。

这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知道,鼓声突兀的停止,安怀心的身姿在空中缓缓的落地。

一曲战舞,毕。

一这舞,惊艳四方。

火把熄灭,几十盏灯笼起。

全场陷入一片寂静中……

所有人全都意犹未尽的看着站在台上安怀心。

希翼的看着她,觉得舞蹈还未结束。

半响。

台下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好,顿时,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在精彩的喝彩声中,携带着那样的不可置信,因为台上这个震撼了所有人目光的女子,竟然是市井传闻不堪的安怀心。

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叫人疯狂,不叫人为止倾慕。

原先对安心不耻的女子,此时也都只有羡慕。

心里虽然有些郁结,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安怀心的确也有勾引男人的资本!

“好,太好了!朕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啊!皇嫂真是女中豪杰,人中翘楚啊!难怪能得皇兄如此宠爱。”小皇帝萧锦炎笑着夸奖道,然后转回身看向同样震惊的太后,“母后,赶紧将夜明珠赏赐给皇嫂吧,此舞毫无疑问在今日表演者中最为优秀了。”

太后有些犹豫的看向萧锦炎,“皇儿……这……”

这可是给萧亦然侧妃的礼物,怎么能给这个女人!

“来人,将夜明珠取来。”萧锦炎笑着点了点头,安抚看了看太后便命人将夜明珠放置安心和萧锦城的桌子上。

安心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也不扭捏,微微喘着气息道了声谢。

这一刻,她终是锋芒逼人的傲然矗立。

一身紫衣,妖媚而不俗,浑身上下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想到皇婶竟然还有这般才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这时,坐在一旁的萧亦然缓缓的开口调侃道。

萧亦然的声音也唤醒了在坐的其他人。

安怀玉凌厉的目光瞪着安怀心,她也没想到安怀心竟然还和她们藏了一手。

这下好了,没让她出丑反而成就了她!

安心接收到周围女子的目光勾着唇淡淡的一笑,轻蔑的态度明显。

这些女人,一个一个都等着看自己笑话呢!

如果她今日真的出了错,说不定这些女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

不过……

她才不会轻易的被人陷害、打倒呢!

安心像是没有听见萧亦然的话一样,冲着萧锦城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就缓步下台换衣服。

等到安心换好衣服后,又重新回到宴厅时,大家亦然已经进入到一个小高潮了!

周围贵女们无疑不是等待着萧亦然开口。

“亦然,你有何看法?”太后一脸宠爱的看着萧亦然道,“如果有合意的就收了吧。”

安心缓步走到萧锦城身边,坐下。

才抬头看向周围。

进程很快嘛,这就开始选了?

不过,安心对这样的场合没什么兴趣。

一个个都和猪羊牛马一样任人挑选,这些女人还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安心敛下眼,拿起旁边搁置的杯子抿了一口。

热的!

安心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同样一脸淡然的萧锦城。

“刚沏的,温度正好。”萧锦城淡淡的解释道。

安心没有说话,面容稍显疲乏。

脚上的绷带虽然她刚刚重新绑了,但是刚才那一舞对她来说,负担还是过于大了。

第七十九章你喜欢萧亦然?

安心没有说话,面容稍显疲乏。脚上的绷带虽然她刚刚重新绑了,但是刚才那一舞对她来说,负担还是过于大了。

此时的脚麻麻苏苏的,不疼,也没有人和感觉。

像是失去直觉一样。

安心小心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自己裙摆下受伤的脚。

呃,好像还真没有啥知觉了!

她刚刚只顾着争强好胜,现在好了,这脚伤一时半会都别想好了!

安心一脸郁闷。

“知道疼了?”一旁的萧锦城声音中带着一丝气闷,“刚刚跳的不是很起劲儿吗?”

这个笨女人,如果他知道她会跳这种舞,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去跳的!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脚上有伤吗?

“……”安心懒得搭理这个男人!

她刚刚准备上台的时候,他不是也同意了吗?现在怎么又变了?

“说话!”被安怀心一再的冷落和漠视,萧锦城越发的生气,声音都不自觉的冷下来。

“无话可说。”安心同样一脸不爽,本身脚上的伤就难受,没想到萧锦城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添乱!

说话?说什么话?

“安怀心!”萧锦城对这个倔强的女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今早开始,这个女人就对自己冷淡、漠视,现在竟然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他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吧?昨夜说的话,虽然有一点过分,但是他也的确没有撒谎啊!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较真了点!

他这都哄了一天了,也应该结束了吧!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他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

“安怀心!”萧锦城只能低声的吼着安怀心的名字。

“累了。”安心打断萧锦城的话,一脸淡漠的说道,“我想回家。”

安心的一个家字,就像是解毒药一样,立马让萧锦城刚刚还气焰高涨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看着安心眼底的疲乏,萧锦城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没有理会宴厅上的众人,直接弯下身子,在安心错愕的情况下,打横一把抱起她。

“啊!“安心下意识的一把抱住萧锦城的脖子,“你干嘛?”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知不知道?

“你能走?”萧锦城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变的潮红的小脸,顿时心里一舒,“别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安心听着萧锦城含笑的警告,也在未挣扎,毕竟萧锦城说的也是对的,自己现在的脚,的确也动不了。

就这样,萧锦城抱着安怀心在宴厅上一句未留的大步离开。

坐在首位的皇上和太后的脸色则是像拼色盘一样,五颜六色!

马车內。

安心气鼓鼓的坐在一侧,不言不语不动,像个木偶一样。

如果不是她的呼吸,萧锦城都以为坐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个木头人!

萧锦城叹了口气,在安心没有反过来的瞬间,直接一把捞起安心受伤的脚撂到自己的腿上。

“啊!”安心吓的一惊,连忙开始挣扎,“喂,萧锦城,你想干嘛?”

此时,自己的脚被萧锦城握的死死的,根本纠正脱不开。

“别动了。”萧锦城的声音压的很低,此时,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怒气。

“凭什么!”安心脚上不动了,但是还是嘴硬的说道,“你一会儿记得把那个夜明珠给我!”

那可是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得到的!

她了没准备便宜萧锦城这个家伙!

萧锦城看着手下已经红肿不堪的脚,听着安心嘴里没心没肺的话,冷声道,“丢了!”

为了一个破珠子,她竟然连这只脚都不要了?

“什么?”安心顿时一愣,随即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萧锦城问道,“丢了?”

他是在开玩笑?

萧锦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是不回答!

安心心里顿时一阵委屈与气闷,“萧锦城!你怎么可以把它丢了!那是我的!我的!”

她还准备把它摆在锦云楼呢!

“你是我的。”所以,言外之意就是,那个珠子也是他的。

安心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冷然的萧锦城,真是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萧锦城!”安心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不和你计较,你先把珠子给我。”

安心的声音中可以轻易的听出其中的怒意。

萧锦城挑起嘴角,“丢了。”

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是她压根儿就不想听懂?

那个破珠子……

看着安心对那颗珠子这么迫切的样子,萧锦城的眸光一暗!

现在想想,安怀心今日的行为真是非常奇怪!

不仅不顾自己的脚伤非要上台表演,而且对那个夜明珠也是念念不忘!

那个珠子背后的意义……

一想到安怀心有可能喜欢萧亦然,萧锦城的目光顿时一冷,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凌厉之色,“你喜欢萧亦然?”

“……”安心一愣。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家伙的脑思维还真是可以和安怀玉配对了!

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萧亦然了?

“说话!”萧锦城紧紧的盯着安怀心,厉声又问一次!

“喜欢啊!”安心嘴上挂着恶意的笑容,“所有美好的东西,我都喜欢!”

这句话可没错啊,漂亮的东西她都喜欢,不仅是人,所有的美的东西,她都喜欢!

可是萧锦城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只见他手上一用力,正好按在安心脚上红肿的地方!

“啊!”安心惨叫一声!

脚上的剧痛袭来,安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是脚连带着整条腿都开始麻木起来!

“萧―锦―城!”安心怒目的看着萧锦城!

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可是就算此时萧锦城不在按着自己她也没有力气收回来!

“安怀心!”萧锦城手上的力度减轻一些,声音低沉冷魅,“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对萧亦然有非分之想!”不然,他可不保证他自己会做些什么样伤害她的事情!

“你―妈!”安心实在忍无可忍的咒骂一声!

什么非分之想?她想什么了?谁他娘的告诉他喜欢萧亦然了?

就算她喜欢他也不能把她的脚当成豆腐捏吧……

他有他的赵紫嫣,有他的井儿,有他想要掩护的人……

这一个一个都能凑成一桌麻将了,他凭什么管她?

“啊!”

可是,没等安心咒骂第二句,脚上在次一痛。

这次,安心痛的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萧锦城看着安怀心痛苦的一张脸,忽略了心里的心疼!

他一定要给安怀心一个让她不能忘记的警告!

让她记住,这辈子她能喜欢的,只能有他一人!

如果她做不到,他宁愿把她的腿打折绑在床上一辈子!

安心刚刚的那句“你妈。”虽然他听不太懂,但是,根据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相处,他知道,这时候从她嘴里说出的话绝对不是好话!

“记住我说的话。”萧锦城淡淡的扫了一眼仍就一脸痛苦的安心,将她的脚轻轻的放下。

安心看着萧锦城一系列的动作后,心里不仅咒骂,还马上,立刻,就像换个主角!

这萧锦城还真是够冷酷啊!尽然对她这个弱女子下手这么狠?

谁给他的人设?谁写的这段?

“王爷……”这时候,马车在,萧左的声音响起。

安心知道,他们应该是已经到王府门口了!

萧锦城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看安心一眼便掀开马车跳下去。

“……”她才不在乎!安心心里唾了一口。

可是自己现在整条腿都是麻木的,原本刚刚跳舞并不会这么严重,可是被萧锦城刚刚这么一按,她现在就算是想要蹭到门边都有点费劲儿!

萧锦城,你给我等着!

安心狠狠的咒骂一声!

“王妃?”春蕊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安心一听,顿时像是见到救星般的高兴起来连忙道,“春蕊,赶紧上来扶我!”

话音刚落,帘子再次被掀开,可是安心没有看见春蕊,反倒是看着一脸阴沉的萧锦城!

“你不是走了吗!?”安心有些疑惑!刚刚他不是决然的离开了吗?怎么……

“多嘴!”萧锦城冷哼一声,“过来!”说完,就站在马车边伸出手!

……

哦,不会是心里内疚,所以去而复返吧……

既然是内疚……

“动不了!”安心一动不动的仍就坐在原位,看着萧锦城道,“你刚刚下手太重了,别说蹭到你那,站起来都不可能!”

安心说的一半真,一半假!

萧锦城皱了皱眉,双眼不自觉的看向安心的脚!

他刚刚也只是用了三分的力道,根本就没用力,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啊!

这个女人难道是泥巴做的,一碰一个印?

想到安怀心的脚,萧锦城转回头吩咐道,“去请太医过来。”

“是,王爷!”春蕊连忙应了一声。

下一秒,萧锦城轻松的跳回进马车內,在安心一脸错愕的情况下,又将安心一把抱起来,然后轻松的跳下马车。

乖乖的,这幸亏马车够大,要不然,她不得让萧锦城伤完了脚在伤脑!

抱着安心的萧锦城一边大步往东苑走,一边想着,一会儿让太医多开一些补药,这抱着一个安怀心简直跟抱着一个小鸡仔一样的轻松!

这样的身子,怎么能传宗接代,为王府开枝散叶?

第八十章 没当过老鸨子,试试!

抱着安心的萧锦城一边大步往东苑走,一边想着,一会儿让太医多开一些补药,这抱着一个安怀心简直跟抱着一个小鸡仔儿一样的轻松!

这样的身子,怎么能传宗接代,为王府开枝散叶?

当安心被抱回东苑时,萧锦城没有一丝犹豫的直接抱着安心走向自己的房间。

“喂,萧锦城,你是不是走错屋了?”安心一看路线不对,立马开口道。

可是萧锦城却没有搭理她,直接抱着安心走进屋,并对一直紧紧跟在身后的春蕊吩咐道,“等着。”

春蕊原本想要跟进去,可是萧锦城这么一说,她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安怀心一脸的求救而毫无办法。

……

“喂,萧锦城,喂!”安心叫喊的过程中萧锦城已经走到床边,在安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安心扔到床上。

“啊!”安心尖叫一声,“很痛耶!“

这个萧锦城,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将她带到他的房间?

“最近几日我要出府一趟,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萧锦城看着一脸不满的安怀心淡淡的说道。

“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安心一口拒绝。

养伤为什么非要在他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也可以养伤啊!

“你想让太后知道我们现在分房而居?”萧锦城淡淡的一句话,让安心沉默下来。

的确,今日皇太后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觉得萧锦城宠爱自己,才会处处对她百般容忍,如果知道,她和萧锦城真正的关系,说不定她就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既然已经在这本故事里,那么有些事情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安心小声的嘀咕。

“你说呢?”萧锦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个女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火冒三丈。

他的房间有毒有害不成,怎么让她住几天这么难呢?

安心看着额萧锦城铁青的脸,乖乖的闭上嘴巴。

“王爷,太医到了。”春蕊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萧锦城瞪了一眼安怀心便大步转身离开。

安心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该死的萧锦城,她可不是因为怕他才不言语的。

正好趁他不在的这几天,她好去锦云楼看看。

不知道耶律寰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给自己捅娄子!

……

第二日,安心早早的就起床了。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自己的脚。

昨日太医的话尤为记忆最深……

“王妃的脚上似乎比之前要好上许多,我再开一些消肿化瘀的药服下便可尽快痊愈。”

“那为什么我此时的脚这么痛?”刚刚他可是很用的按在上面,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

“哦,呵呵。”太医一脸温和的笑了笑解释道,“那是因为您扭伤的地方被人用内力催动疗伤,所以,会红肿一些。估计明日就会消肿,然后王妃只要不要忘记按照我开的药继续内服几日,便可痊愈了。”

一想到太医的话,安心坐在床上傻笑两下。

这个萧锦城还算干了一件好事,看在他帮助自己疗伤的情况下,就暂且原谅他把夜明珠丢了的事情吧!

一想到夜明珠,安心就觉得可惜!

那么大的珠子,得需要很多银子才能买到吧!

“王妃……”绿儿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的安怀心,一脸疑惑。

这王妃大清醒过来就开始发呆,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摇头叹气。

“绿儿,去管家那提些银子,就说我想买个礼物送朋友!”

安心回过神儿,看着绿儿吩咐道。

“可是……王妃……”绿儿一听,有些犹豫,“您忘了?王爷现在已经把府中各项事宜收回去了。”

我们现在不能在随意的找管家提银子了。

“那我想买东西怎么办?”安心一听顿时又开始生气!

这个萧锦城,他难道怕她把王妃卖了不成?凭什么连银子都不给?

“王妃……我们不是有月银吗?”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王妃花销了。

“月银?”就是每月的工资?“多少?”

“二十两。”

“……”二十两?连个好一点的胭脂水粉都不够!

“算了,算了!”安心不开心的挥了挥手。

不要了!等她的锦云楼开张后,要多少银子她都有!

饭后,安心支开绿儿,带着春蕊又偷偷溜出了府。

“小姐,你这脚才刚刚好一点我们就跑出来,被王爷知道了……”

春蕊心里有点战战兢兢……

王爷今早走时就说了,让王妃在府内静养。

可是这小姐压根儿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啊!

“管他!”天高皇帝远他都走了,还能管得着她吗?

春蕊见安心态度这么坚持,就乖乖的跟着安怀心走进锦云楼。

锦云楼内,昨日就已经开始试营业了。

因为安心要进宫,所以也未看见,昨日开业后空前的反应和现场爆满的盛况……

安心一进来,就被直接请到自己专属的贵宾房内,叫来孙掌柜,听着他对于昨天开业后的汇报。

“今日我们还会继续推出新的节目,也将会把甲等的客人在详细的划分一下。”

孙掌柜一边说,一边看向独自品茶的安心,“主子觉得怎么样?”

“恩,好。”安心一边应着,一边道,“客人划分的详细一些也好,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得罪那些其他的客人。”

划分的越详细,就会越引起大多数的不满。

其他等级的人也会问,凭什么我是乙等而她是甲等!

这样,不仅不会对锦云楼有利,反而会的最大多数的客人!

“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孙掌柜点了点头,“所以,能够被引进甲等房间的,几乎都是我们比较知根知底的!”

其他的人就直接参与正厅的竞价,竞价者高的优先。

有时候,钱权是一体的!

而这种地方,情报也是最好收集的!

“还有,你一定要注意,来看表演的商贾名流及官吏过几日可能都会慕名而来,如果有的携带夫人,就一定要把她们的话都详细的记录下来,以方便我们了解她们的喜好。”

这些女人当着自己夫婿的面也许不敢有什么想法,但是离开这些男人……就不好说了!

“是,夫人。”

孙张国点了点头,连忙记下来。

锦云楼内,男倌女袊应有尽有,这一点他们的准备很充分!

“哦,对了!我让你安排的人到了?”安心将茶杯放下,突然想到了耶律寰。

“是,当天就已经来了。”孙掌柜说道,“我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将那个领头的人单独安排进甲等房间。但是……”孙掌柜说的有些犹疑。

但是?安心看着孙掌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小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将他安排在甲等?”那天主子和春蕊不是说这个男人的容貌不俗吗?

他当时接人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一下,可是来人只是带着一个面具,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其余的根本就看不见。

这样神秘的人,就算长得在惊为天人,也未必就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呵呵。”安心一听就知道孙掌柜再不放心什么!

“放心吧!等你看见他的真容之后,就能明白,为什么我偏偏对他这么执拗了!”

就凭那张毫不逊色于萧锦城的脸,就值得让她多费一些心思!

……

一连几天,安心都是下午出来,很晚才回府。

虽然她经常不在府内,但是却也没有人察觉,毕竟她有伤在身大家都知道,萧锦城临走时也吩咐了,莫要别人打扰她,所以就算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敢去东苑。

而这几天,安心虽然每天都会去锦云楼,却也从来都没有去主动找耶律寰。

这是一场心理战,而安心也不准备认输!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心也慢慢的熟悉并且了解锦云楼的一些事情,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小……小姐,您还是别穿这样的衣服了。”春蕊哭丧着一张脸,看着穿着暴露的安心。

这小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样的衣服怎么能穿?

“为什么?”安心有些不解,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啊!,“这老鸨子不这么穿,穿什么?”

“小姐!”春蕊都快哭了,“您是安府的嫡女!是镇北王府的王妃,这要是让人看见……”杀头都是小的,灭九族还差多!

“看见什么啊!”安心不在乎的笑了笑,拍了拍春蕊的肩膀,“谁能想到,镇北王妃会在这里当老鸨子呀!”

在说,她可是化了很长时间的妆容,彻底换脸了,现在就算她站在自己的亲爹面前,安炳成都够呛能够认出她!

“小姐……”春蕊还是一脸担忧,双手不自觉的拽住安心的裙摆,不让安心走。“你再考虑一下,仔细的考虑清楚!”

可千万别冲动啊!

“考虑什么啊!”安心一把拍开春蕊拽着自己的手,“怎么?你也想穿?”

听着安心调侃自己的话,春蕊吓得连忙站离几步。

她才不会穿这种衣服,打死她都穿不出去!

安心看着春蕊的反应,闷笑一声,然后转身翩然而走……

一摆腰,二扭胯,三甩手帕,四微笑。

安心一边扭腰摆胯的走,一边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

这人才刚刚走出房门就和迎面走来端着酒瓶和就杯的小厮碰见。

安心没有在意,直接越过这名小厮。

可是刚刚走过去,身后就传来‘噼里啪啦’酒瓶摔碎的声音。

咦?怎么了?

安心转回头,看见这名小厮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双眼发直,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副花痴状!

看见小厮这种反应,安心心里更加开心了!

转回身,继续走……

一摆腰,二扭胯,三甩手帕,四微笑。

“呦,这位大爷,这位夫人,里面请!锦云楼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八十一章 小皮鞭,香蜡油,走起。

“呦,这位大爷,这位夫人,里面请!锦云楼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娇滴滴的声音足可苏媚入骨,莺莺燕燕的女子们穿着稍显暴露,丰润的英雄若隐若现,犹如莲藕般的玉臂不断的挥舞着,扑面的脂粉香伴随着她们手中的帕子,弥散在空气中。

“主子,主子不好了。”

“砰铛”一声,房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一个年轻容貌姣好的女子只着艳红色的肚兜,身下着了一条裹裤就直接冲进安心休息的房间。

而安心也是刚刚进屋休息,正准备换下身上稍显暴露的衣服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弄的一惊。

“怎么了?”

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时间不正是舞台表演的高潮吗?出了什么事了?

安心缓抬睫眸,看向刚刚还明艳动人而此时却一身狼狈的紫雨,眉黛浅凝,冷声道,“说吧。”

紫雨知道面前的主子身份非比寻常,所以不敢有任何隐瞒,“张……张尚书家的二公子,他……他……”

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张宪柱吗?

“继续说。”安心看着紫雨吓得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有些无奈。

怪她,怪她!

平时只注意训练他们的形体和特长了,怎么把胆子给忽略了?

她这锦云楼里,可全都得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人,这么一点小事就吓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啊!

安心莹白的纤手撩起裙摆,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眉黛轻拧,声音稍显安抚的问道,“他怎么了?”

“他刚刚看完小春香的表演后,就直接上台强硬的把她拖进房间了。”紫雨一边说一边语气越发的焦急,“管家也上前阻拦了,可是,却被他身边的人拦住,还……还被打了一拳。”

“什么?”

安心闻言,美眸不由的睁大,小春香今年才刚刚满十三岁,她可是准备把她当成未来的头牌来培养的!今天的表演只是让她上台助助兴而已,没想到这个张宪柱竟然又欺负到她头上了,这次欺负的还是她的人!

“小姐……”春蕊见安心愤怒的样子,有些怯懦的道,“我们还是赶紧把小春香救出来吧,我以前就听说,这个张宪柱在‘那方面’的事情上可是有些……变态的!”

她刚刚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姐暗中让孙掌柜挑选的人,样貌自然不必多说,个顶个的都是顶尖的。

那个小春香,和自己年纪相仿,长相在里面应该算是甲等的了!

这样貌美的小女孩儿如果真被张宪柱那个混蛋……

一想到传言,春蕊都有些急了!

安心听着春蕊的话,柳眉蹙的紧紧的。

“变态……”安心轻声念着这两个字。

“就是小皮鞭、香蜡油什么的啊!”春蕊以为安心不懂,连忙又解释一下。

安心一听,面色更加阴沉,似笼罩了一层寒霜一般。

“姑奶奶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上次他在街上派人追她,这次没想到有来砸场子,看来他是忘了被剃头的事情了,好,那这次她还得再来点狠的,才能让他长长记性。

正好,他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安心站起身,正想向外走,却被春蕊一下子拦住。

“小姐,你现在还不能这么出去。”就算小姐今日的妆容在精致,熟悉的人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如果被有心人传出去,镇北王妃在外面开鸭倌,说不定明天她们就得被砍头!

被春蕊这么一提醒安心才想到自己还真不能这么冒然的出去,至少,要用什么东西遮挡一下这张脸才行!

“紫雨,告诉孙掌柜,我马上就到。”安心淡淡的安慰道,然后转向春蕊小声吩咐,“你娶耶律寰他们的人那里,给我弄个面具。”

耶律寰他们那里肯定有!

“是。“春蕊和紫雨一起应道,然后纷纷出去。

不消片刻,春蕊就拿着一个面具进来。

“怎么这么快。”安心结果春蕊递过来的银色面具,直接带上,然后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是谁在门口放了这个面具,我就直接拿进来了!”

春蕊也有些好奇。

是谁知道她们要用面具啊!是听到她们的对话了吗?

“……”还能是谁?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安心挑起嘴角笑了笑,快步走出房间。

“啊,张公子,您放过我吧,我是表演的,只卖艺不卖身啊……呜呜呜。”

“撕拉”

已经精,虫上脑的张宪柱哪还能听进去这些话,一把扯开小春香的衣裳,看着暴露在自己面前的一片雪肌,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喉咙上下滚动。

一双眼中充满了淫,邪之色。

没想到这新开的锦云楼竟然有这么上等的货色,简直比鸿宴楼里的姑娘都美。

最主要的是,这里面不仅女人美,男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的俊,下次,他就再来试试这小男倌是什么样的感觉!

张宪柱伸出了腥红的舌头舔舔自己依然干燥的唇,兴奋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烛台,在自己的手上滴了一滴。

“嘶……”张宪柱自己都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凉气,双眸中立马喷出一团烈焰,狰狞着笑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小春香,“乖哦,小宝贝,你放心,哥哥一定会请轻的,好好疼你!”

“啊!不要……呜呜呜……”

“砰!”

安心抬腿便是一脚,眼瞧着小春香被张宪柱扒去了上衣,露出一抹红色的肚兜,艳红灼目的蜡油顺着小春香的肩膀滑落,小春香泪眼婆娑,紧闭着双眸,仿佛已经绝望般的痛苦……

双眸一厉,安心眼底涌上一层冷冽的寒光,她一把扯过张宪柱的领子,抬手就是两巴掌,狠狠的抽在张宪柱的脸上。

“啪……啪……”

两声脆声落下,在张宪柱还在愣神儿的时候,安心一把将烛台抢过来,扯开他的领口,直接将燃烧着火苗的蜡烛戳在张宪柱裸露的胸膛上。

“啊!”

一道宛如杀猪般的凄厉的嘶吼声响起,锦云楼下正在观看表演兴致盎然的观众全部一惊,更让那些本就有些心痒难耐的男男女女吓得收回刚刚不纯洁的思想。

不知是什么时候,刚刚张宪柱准备的小皮鞭此时已经被安心握在手里。

安心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疯狂的抽打。

啪……啪……啪

“啊……啊……啊……”阵阵的鞭鸣声,夹着阵阵的哀嚎响彻在锦云楼每个角落。

安心一边抽,一边嘴里骂道,“奶奶的,让你他娘的玩变态!我今天就让你玩个痛快!”

啪……啪……啪

张宪柱被打的头昏眼花,只能不断的翻身躲闪。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躲,他都躲不开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

“住手!”

骤然,房门口一道惊呼声响起。

安心只是稍稍停顿一下,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说住手!”来人的声音已经近到安心身边。

安心仍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越发的用力。

她猛地侧目看向身侧站着的人,潋滟般的眸中一片了然揶揄之色。

“呵。”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安心心里冷嗤一声,狠狠瞪了一眼川沙还能够亦然无力动弹的张宪柱冷然道,“敢问这位是何人?竟然敢拦我?怎么,想要一起挨抽吗?”

安心带着面具,堵在门口的人全部看不到她的脸,而张尚书也本是刚刚才来,没想到这刚一进来就听见楼上传来的凄惨叫声。

本来是不想理会,但是越听越觉得莫名的熟悉,所以就上来看看。

没想到这锦云楼的人竟然这般嚣张,公开抽打客人!

她还想不想在南朝混了?

“哎呦……哎呦……痛,痛……”

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尚书看向此时被抽打的人,乍一看去,差点没晕倒。

这不是他心疼的二儿子吗?

“大胆!你竟然敢打我儿子?”张尚书猛地一个箭步上前,“你可知我是谁?”

张尚书平日仗着自己是朝中重臣,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摆谱子?!

“哼。”安心冷笑一声,眸光森寒,唾骂一口,“老不羞的!既然你称他是你儿子,那你就是张尚书了?”

说到这,张尚书明显更加嚣张了。

“平日你纵容你儿子在外面嚣张跋扈,欺凌乡里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今日竟然敢到姑奶奶这里胡闹,姑奶奶今天不打的你满地找牙,你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心花为谁开!”

常年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张宪柱,已然经不住安心淬不及防的一脚和刚刚的一顿暴打。

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从床上站起来,还没抬腿迈一步就身子一歪,再次摔倒在地上。

安心心里冷嗤一声。难怪这么多人喜欢这个调调,这刚刚打的还真是过瘾!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爽’。

安心抹了一把头上刚刚鞭打时流下的汗水,唾了一口看向正手忙脚乱的搀扶自己儿子的张尚书,转身冲身边的紫雨道,“去张尚书家给夫人捎句话,今天晚上不交足一千两,明天我就把他们父子俩全部扒光挂在锦云楼的大门口!”

“你敢!”此时的张尚书用脸色铁青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脸色了,“我可是当朝命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没想到这新开的锦云楼竟然敢这么嚣张,在明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勒索!

他明日就上报朝廷,定将这锦云楼给封了,然后将她们全部抄家灭族!方解他心头之恨!

第八十二章 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些吧。

没想到这新开的锦云楼竟然敢这么嚣张,在明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勒索!

他明日就上报朝廷,定将这锦云楼给封了,然后将她们全部抄家灭族!方解他心头之恨!

“不想活了?”安心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最好想清楚,我这是什么地方,而你和你儿子又是什么身份!如果被皇帝知道,他认命的大臣竟然带着自己的儿子来这里……”

她看,抄家查封的未必就是锦云楼!

言毕,安心一脸从容的扔下手中的鞭子,看都不看一脸煞白的张家父子,迈着莲步婷婷袅袅的转身离开。

就凭他也想封了锦云楼?做梦呢吧!

“主子。”孙管家有些担忧的上前。虽然他知道面前的是镇北王妃,全南朝有谁敢得罪镇北王啊!

可是毕竟他们现在不能暴露主子的身份。

今日得罪了张尚书,却也并不是明智之举。

“放心。”安心笑了笑,看着孙掌柜说道,“这叫绯闻效应,一般明星都是靠这个火的!”

“绯闻……效应?明星?”孙掌柜对安心说的话一只半懂。

王妃的意思这还是好事呗?

看着孙掌柜一脸懵懂的样子,安心笑道,“看着吧,明天全城的人就都知道我们锦云楼了!”

这一点安心非常有信心!

“哦,对了,你把小春香保护好,一定要好好培养!”说不定日后她会是锦云楼双牌之一!

“是,”孙掌柜点了点头,放心的离开。

“吱呀。”

安心走到自己房间门,一边推门一边想着,今晚是别想回王府了!

刚刚推开门,安心不禁微微一怔,眉心一蹙。

看来,有人还是最先耐不住,先来了……

须臾,安心笑了笑,边走边道,“哟,今天是吹着哪门子的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屋内。

芙蓉软榻侧坐着一个男子,正是耶律寰。此时他已经不穿黑衣,穿了一身艳红的浸泡,犹如鲜血般灼目,一白处绣着一直活灵活现的麒麟,麒麟眸光锐利,眼眸处镶嵌着一颗珍珠,衣摆垂地而下,一看便知道质量上乘。

领口处微微敞开,虽可以看见领下的片点肌肤,但却足够引人遐想。

耶律寰凤眸狭长轻眯,一手托着腮,一手随意捻起春蕊刚刚摆在桌子上的果盘中的樱桃,放入唇中,纵使轻轻一瞥,也是风华绝代。

安心的唇角微微一动,眉心蹙的越发的紧。

心里暗道,娘的,别这么诱人行不行。

这个耶律寰今日明显就是想诱惑自己!

安心向四周扫了一眼。

发现屋内没有春蕊,当下有些担心,“春蕊呢?”

这丫的不会将春蕊……

耶律寰唇角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心,艳红的樱桃汁沾染了唇瓣,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然后翘起腿,看着安心道,“你把我安排在楼上的房间是想让我在这里当你的男倌?”

安心一愣。

没想到进门后的第一句就是耶律寰的‘质问’。

虽然这态度上和‘质问’有些区别,但是安心心里仍是一惊。

咕噜。

“怎……怎么可能?”安心结巴的道,“谁……谁敢啊!”

虽然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是她还没准备在现在这种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说明呢!

不过,安心说完,轻轻的扫了一眼此时一股子媚态的耶律寰。

呵呵,这家伙还是挺有这方面潜质的,不是吗?

“你身边的丫头让我支出去了。”耶律寰胆大的解释,“过来。”

“干……嘛?”今天的耶律寰怎么这么不对劲?

“我不想说第二遍。”耶律寰见安心原地不动,微微眯了眯眼睛,低沉的声音渐冷。

安心微微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迈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的蹭向前……

她是从了,还是从了,还是从了?

这个男人有没有经验?不会弄痛自己吧?

可是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痛耶!

看着耶律寰深沉的目光,安心低吟一下,虽然耶律寰和萧锦城在外貌及身材上不相上下,但是就目前她对两人的感情而言,她会选择耶律寰,理由则是不讨厌!

经过一顿的大脑整合及整理,安心像是下定决心般。

来吧,就你了!让暴风雨来的在猛烈一些吧!

安心走到耶律寰面前抬手,亲手搭在外面的纱衣上,红唇微启,“来吧,不过,你要轻一点,人家是‘第一次’。”

耶律寰看着一脸娇羞的安怀心,眉心蹙了蹙,抬手便一把推开安心,“你想什么呢?”

“……”他是什么意思?

“对你,我可下不去手。”耶律寰一脸嫌恶的说着。

“……”可是我对你可以啊!安心真想就这样说出来。

可是看着耶律寰此时的表情,安心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半响,安心才缓过神儿,问道,“你今天来不是想‘那个’?”

不是的话那干嘛弄得这么暧昧,从进门开始,耶律寰身上就不自觉的充满着色诱的味道。

安心能够清楚的看见,耶律寰听完自己的话后唇角明显的抽动两下,少顷,面色恢复如常,眸光不变,冷冷的看着安心,“我来要回我的面具。”

说着,就闪身上前,在安心没有反过来的瞬间将她脸上的面具拿下。

这是安心才反应过来,她从今屋到现在,面具都没有摘下来。

草!白激动了!

安心有些脸红,但仍强装一脸无所谓的道,“哦……要……要面具啊!这个……这个是你的吗?那……那谢谢了!”

说完,安心转身就想走。

可是脖领却被人从背后拎住。

“别急,有些事情,咱俩今日得说清楚。”耶律寰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副想要逃跑的安怀心,不自觉的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还……还有什么事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面具?你偷听我说话!”安心心慌意乱,一边说,一边扑腾着自己的两个小短腿。

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动,都被耶律寰提溜着走回到桌子旁,按在椅子上。

“本王可没兴趣偷听你讲话。”动静那么大,聋子都能听见。“我的匕首呢?”

这个女人不是说,下次见面就将匕首还给他吗?怎么她没有带来?

“匕……匕首?”安心被耶律寰问的一愣,顿时才想起那把镶了钻的匕首,“那个……我今日出门有些急,所以……”

安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耶律寰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安怀心,你不怕死是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本王,你是觉得你命大,还是认为本王不敢杀了你?”

耶律寰一脸阴沉邪魅的说着。

安心的唇角抽动两下,双瞳中的瞳仁在眼眶中一蹙,微微颤抖。

“的确是……忘了嘛!我哪……哪敢骗你!”安心的声音微颤的说道。

“你不敢?”耶律寰冷笑一声,“我看你的胆子够大也够肥啊!竟然敢让我当你的男倌?”

他们来到之后,那个孙掌柜就将他单独安排在上间。

几日住下来他才知道,自己住的房间是什么样的房间,而周围的人都将是什么样的人!

“呃……呵呵呵,耶律兄想多了,想多了!”安心没想到,耶律寰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是他太聪明、太警觉?还是自己太笨,做得太明显啊!

安心心里一阵哀嚎……

“想多了?”随着耶律寰的话声落,他手中的匕首又贴近安心脖颈几分。

安心的皮肤本就娇嫩,被这么尖锐的匕首抵着,皮肤上慢慢渗出一丝丝鲜血……

可是此时的安心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只知道脖颈有些丝丝麻麻……

“没……没想多!”安心连忙道,“耶律兄你先别激动,有事……咱们慢慢说!”

不会吧,她这个女二现在就要挂了?

她精彩的生活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要—她还没玩够呢!

安心承认,此时她感觉到怕了,很怕!

对这种故事情节的未知让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好。”耶律寰见安心一脸害怕的样子,爽快的收回手中的匕首,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安心瞬间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还好有转余的余地……

安心的大脑不停的运转…….

“那个……”安心咽了咽嗓子,想着该如何解释,“匕首,我明日肯定给你。”

看着耶律寰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安心马上道,“我保证给你,如果我没还给你,你就用你手里的那个匕首”说完,安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耶律寰对安心这样的保证倒是很满意。

反正那把匕首放在安心哪里也还算安全,所以他倒是很放心。

“还有。”耶律寰看着安心等待她继续解释。

“还有……”男倌的事?,“我觉得吧……你们在南朝这样潜伏毕竟很危险,我也不敢保证官府的人不会到这里搜查,毕竟我不能暴露身份不是?”

看着耶律寰深沉的双眸,安心继续道,“还有,不能把你安排当小厮的理由不用我说了吧!”就耶律寰这样的气势和身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干杂活的人吧!

在说了,她也不能让一个总是戴着面具的人满场的跑吧,这不是明显告诉人家,他有秘密吗?

安心的话里意思,耶律寰瞬间就明白了,但是,“别想让我当你的男倌!”这个梦安怀心还是不要做了!

就像她说的,他只是暂时躲在这里而已,等到他找到‘碧玺’之后,他马上就带人离开。

“NO,NO,NO。”安心摇了摇头,对耶律寰的话满脸不赞同。

第八十三章怪不得这本书不火,太幼稚。

就像她说的,他只是暂时躲在这里而已,等到他找到‘碧玺’之后,他马上就带人离开。

“NO,NO,NO。”安心摇了摇头,对耶律寰的话满脸不赞同。

“你可知,这锦云楼是什么地方?”安心说完,就看见耶律寰一脸的鄙夷之色。

“名为酒楼实则娼馆。”安怀心还好意思问他?

这锦云楼刚开始他还以为就是一般酒楼,不过几日下来他才知道,这里竟然是一个花天酒地之所,最让他意外的是,这里的老板竟然就是安怀心!这个女人怎么能有如此想法!她还真是不负传言啊!

“耶律兄怎么能如此贬低锦云楼!”娼馆?那种地方也能和她的锦云楼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好不好?!

对于耶律寰说的,安心非常不满,“花天酒地之所也正是人员嘈杂之地,这里既有市井小民也有商贾名流,更甚者还会是地方官员、朝中大臣。”张尚书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这锦云楼,不光男子可以进,女子也可以在这里寻乐,朝中的事情男人知道,家中的事情女人做主。这里可以是寻欢之所,也可以是收集情报之地。”

安心说完,就看见耶律寰表情一变,目光一整。

看看,小瞧锦云楼了吧!

“日后的锦云楼绝对就是一个情报集中地,你想进都难!”

听着安怀心凯凯而谈,耶律寰看着安心的目光一沉。

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思尽然如此之深。

锦云楼这是想和鸿宴楼的莺歌苑相媲美了?

“蠢!”

半响,耶律寰冷嗤一声。

就凭现在的锦云楼还想和莺歌苑齐名,简直就是想法简单。

莺歌苑内所有的人员全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哪怕是一个端茶倒水的杂役都是高手,可现在的锦云楼,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怕是男子会武功的都是少之又少。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张尚书有短处握在这小妮子手里,她今日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这个安怀心虽然想法思虑很深,但是却并不周全。

“喂,不可以骂人!”安心正说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没想到被耶律寰破了一盆冷水,“说清楚,我哪里蠢了?”

“你会一直在这里?”耶律寰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使安心一愣。

“今日若是你不在会如何?”耶律寰继续问,“你能向众人宣告这个锦云楼是镇北王妃的产业?”

“世人皆知镇北王英明,可是对于王妃风评如何?”

耶律寰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接同在安心的软肋上。

的确,如果今日她不在,那么小春香也许就会被生生折磨而死,而孙掌柜及众人也无力阻拦。

世人皆知鸿宴楼背后有庞大势力,所以无人轻易敢惹,可是锦云楼呢?如今的锦云楼只靠着她的胡搅蛮缠和歪打正着才躲过一个一个的坎……

耶律寰知道,自己说的话安怀心已经明白了,就不在说下去了,毕竟这个女人的想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耶律寰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只留下一句话,“明日我要见到匕首,然后搬出上面的房间。”

匕首给他?行,可是换房间?不行!

这房间岂是说换就换的?可是如果不换,自己又找不到什么可以让耶律寰接受的理由。

“唉!”安心哀叹一声,一手托着下巴,眸光落在门口全部都是哀怨之色。

“小姐,你没事吧?”

春蕊一见耶律寰走了,连忙跑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安心呆呆的望着门口。

“唉!”安心继续叹气,满脸愁云。

她刚刚仔细的想了一下耶律寰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她之前的确把这本书里这个情节写的太简单了点,所以才导致现在的锦云楼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

如今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把这个漏洞补上。

一想到锦云楼,一想到耶律寰,安心除了叹气,不知道能干什么!

“其实,他说的是对的!”怪不得自己写的书从来都没有火过,想法的确是太简单了点!

安心是一丁点的精神头都提不起来了,脸上满是愁云惨雾。

“小,小姐,您说什么呢?”春蕊一脸担忧!

“你刚刚在门口干什么呢!”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人赶出去了?

春蕊一听见安心的问话,小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绯色,一双莹白的小手,来回地扭着自己的衣襟,“奴婢、奴婢本来不想出去的,可是,可是……有人硬是把我带出去,但是,我一挣脱就马上回来了!”

春蕊一边说,一边怕安心不相信,“真的!”

“真的?”安心眉梢一挑,笑容倦倦地瞥了一眼春蕊此刻的表情,“那为什么你不进来?”

“这不是……被人拦住了嘛……”春蕊一脸懊恼!都怪刚刚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拦着自己,小姐怎么会这么委屈?一定是那个人欺负小姐了!

“哦!怪不得。”安心点了点头,继续哀叹一声,一挥手轻声地说道:“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回去天都亮了!

“可是,如果被王爷知道……”春蕊一听安心今晚不回王府顿时觉得有些不妥。

王爷现在对王妃已经是非常纵容了,允许王妃随意回府已经是最大的恩宠了,如果她们再不收敛,会不会把王爷惹怒啊!

“别和我提他!”安心一脸不耐的说道,“只不过一晚不回去而已,又不能出什么大事,天塌下来有我呢!”

安心有些困倦了,“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忙了一天,安心的确感觉身体有些透支,脚上的伤虽然不是很痛,但是也并不是很舒服!

“是,那奴婢给你换药!”春蕊的确是一个细心的丫头,竟然将安心的脚伤药随身带着。

安心点了点头,莲步摇曳朝屏风后走去。

春蕊将怀中的药包拿出来……

此时,门外传来孙掌柜的声音,“主子休息了吗?”

“什么事?”屏风后的安心一脸疲乏的问道。

“主子,外头有人想要见您。”孙掌柜现在门外,恭敬地说。

“哦?”安心眉黛浅凝,今晚的事情怎么这么多,不由问:“可是又有人滋事?”

“看样子不像。”孙掌柜回道。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安心应完,便身着一件流彩暗花曳地裙,青丝挽成了美人髻,婀娜蹁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春蕊刚刚抬头便一脸惊讶,“小姐,这就是您说的睡衣吗?可真美。”

“呵。”安心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她早先就找人准备了几件衣服,以便她日后在这里换洗方便。

本来也是想为春蕊做几套的,结果这小妮子说什么都不要!

现在喜欢了吧,“喜欢的话,明日让孙掌柜再给你做几套!”她们锦云楼这几日就已经日进百两,现在她们也算是有钱人了,几件衣服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不用了,小姐,您这样的衣服,奴婢可穿不了!”春蕊傻笑两声,“还是小姐穿着最美!”

安心一见春蕊自谦的样子,眉梢一挑,问道:“那你说说,我怎么美了。”

“您美的就像是四大美人中的……”春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安心轻笑一声追问道,“哪个?”

“钟无……”春蕊刚想说,下去就瞧着安心的面色一变,立马改口:“贾南……风。”

这人是谁?她怎么不知道?

“还有谁?”安心的心情因为春蕊的原因突然变好,所以,又继续问道。

“潘金……杨贵妃!”春蕊又差点说错,但是连忙改正过来!

她书念的不多,知道的人也就说书中的那几个,在安心的追问下,心中连连打鼓,最后可算是想起了一个名字。

“哈哈哈哈!”安心听完,顿时大笑出声。

抬手轻抚美人髻上步摇的流苏,珠翠闪下来斑斓的流光,耀在了紫嫣丰润的莹胸上,“杨贵妃?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胖喽!”

“奴婢不敢。”春蕊原本见安心高兴,以为自己说的比喻很好,没想到安心这么一问,顿时一阵委屈,立马屈膝。

安心一边笑,一边将春蕊扶起来,“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啊!赶紧起来……”

话落,撩起了莹白的纤手,搭在了站起来的春蕊的手背上,折纤腰以微步,婀娜聘婷地走出了房中。

牡丹阁,锦云楼甲等中最奢华的雅间,其中的布置是安心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装潢的,一夜不下千两之价,由于开业时间较短,这几天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来这牡丹阁。而且还是在这么晚的时候!

按照现代的时间表,现在应该已经12点左右了吧!

什么人啊,不好好温香暖玉,这个时间找她?

安心一边走着,双瞳之中钱币符号不停地闪动,她仿佛已经瞧见一叠银票在了自个儿的手中。

算了,看在钱上,来就来吧!

“吱嘎。”安心推开了房门,瞧见了牡丹阁中一名男子背对着她坐在房中,竟连一个姑娘和男倌都没有叫,安心迈着莲步,一双掐腰,一手摇着羽扇,径直地朝着男子走了过去。“呦,这位爷,怎么来了也不叫姑娘或者男倌伺候啊!”

第八十四章 这又是谁?怎么这么熟悉。

“吱嘎。”安心推开了房门,瞧见了牡丹阁中一名男子背对着她坐在房中,竟连一个姑娘和男倌都没有叫,安心迈着莲步,一双掐腰,一手摇着羽扇,径直地朝着男子走了过去。“呦,这位爷,怎么来了也不叫姑娘或者男倌伺候啊!可是没有一个顺眼的?”

说着,安心侧目看向身后的孙掌柜,“去,把紫雨叫过来。”

“不必了。”

男子那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深长笑意,幽幽的传进安心耳中。

安心莫名的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很像某个人!

就在安心顿感觉怪异的时候,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安心不由的瞪大了一双水晶晶的眼睛,男子眉如墨染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之中有着如墨玉般熟悉的瞳仁,深邃如海,硬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的唇,只不过,他半边脸上带着一张精巧的白色面具。

靠!

又是面具!

安心在心里低咒一声,她这几天怎么和面具干上了?

不过,面前的男子除了声音和她认识的人相似外就只剩下那双眼睛了。

乖乖的,又是一个妖孽男,她书里的男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看着面前的男人熟悉的眼睛,安心暗忖,难道萧锦城除了当今圣上之外还有流落在外的兄弟?

她怎么不知道?

男子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心,“你是这里的老板?”

“错!是老鸨子!”安心笑着说完,就看见对面的男子因为自己的话而嘴角一僵。

怎么了?她没说错啊!“不知尊驾哪位?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安心豪气的撩起裙角,毫不客气的坐在男子身边。

淡淡的花香混着艳俗的脂粉香瞬间朝男子扑面而来……

男子似乎有些厌恶这样的味道,略微的皱了皱眉。

这样细微的表情全部被安心看在眼里。

“指教,不敢。”男子淡淡的说完,看着安心道,“只不过想打听一个人而已。”

打听一个人?

瞬间,安心就想到了耶律寰。

眉心一蹙。

耶律寰住进锦云楼这件事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他今日是来试探还是……

“我没听错吧?”安心莞尔一笑,“来锦云楼打听人,这不是瞎子像哑巴问路嘛!”

别说他向她问耶律寰的事情,就算是向她问任何一个人的,她都不会说。

这个可是职业操守的问题。

如果以后谁家的妻子或者丈夫来打听自家的妻子和丈夫是否来了锦云楼,她都说了,那她以后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说的!

安心瞧着男子听完她的话后,唇边泛起一丝浅薄的笑,心头一惊,他的笑凉薄、黯然、诡异、阴戾……

端端是一个眼神,就已经包含了种种的情绪,看来这个男人绝非善类啊!

虽然她见惯了萧锦城的冷言冷语,见惯了耶律寰冰冷的眼神,但是此刻,她竟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眼神,更加冰冷并带有丝丝的杀意。

男人双眸微微眯起,唇畔上翘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安心,墨玉般的瞳仁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安心越发觉的这样的眼神就和现代的X光一样,把她里里外外全都扫描一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出她今晚有些胃胀气?

清风浮动,安心愣神儿的一瞬间就瞧见一双莹白的手指间捻着一张银票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

一千两!

安心双眼微眯,却未动手。

什么意思?想要收买她?

安心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用力的抿了一下唇,克制着自己想要伸手拿银票的冲动,脸上保持着微笑问道,“呦,这位爷突然拿出这么大笔的银票是想干嘛?”

“不知道?”男人嘲讽般的笑了笑,“嫌少?”

话落,又拿出一叠银票撂到桌子上,“这些,应该够……“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安心的手疾风骤雨般的伸出来,像是怕他后悔般的将桌子上的银票全部揽在自己手里。

“说吧,打听什么人!”安心笑眯眯的看着男人,“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人看着安心满脸谄媚的样子,顿时满含讽刺,“是吗?那很好。”

安心的举动应该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面前的女人好才好色,他也不是不清楚。

只不过,她今日拿了自己多少银两,明日他定让她把银子加倍的还回来!

看着安心不住的点头,萧锦城心中的怒气渐生。

没错,面前的男人就是镇北王萧锦城。

他出城办事回来,就听闻安怀心出府整日未回,原本有些担心,但是毕竟追寻耶律寰是件大事,所以他还想着今日找完耶律寰后回府在与她说,却没想到,耶律寰竟然藏在这个锦云楼里。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怎么会帮助这个耶律寰,或者说她难道知道耶律寰的身份?

“锦云楼可有契丹人?”耶律寰看着安心冷声问道。

“契丹人?”安心声音一扬,马上抬起袖子掩住面容,稍作镇定,莞尔浅笑,嘴角的笑容仿佛梅花艳艳般,“您还真是说笑了,我这锦云楼里的女伶男倌可都是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的,别说是契丹人了,就连回人也是有的。”

“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

萧锦城的声音更低,看着安怀心一脸维护的样子,更加生气。

“我的确不知啊!”安心一脸疑惑,“那我把这些人叫出来……”

“不用。”看着安怀心的样子,萧锦城知道,就算她今日将人叫出来,也定然不是他想找人。

锦云楼这般大,他就不相信,耶律寰能在这里藏一辈子!

“既然今日没有,那我改日再来。”萧锦城看着安心,淡淡的笑了笑,便站起身,朝着房门口而去。

“……”这丫的是来干嘛的?竟然这么简单的就走了?

安心心里高兴的不行,这银子是不是太好赚了?

“大爷慢走,不送。”原本以为定是个难缠的,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简直就是送钱的财神爷啊!

可是就在安心高兴的将银票刚刚放在桌子上准备清点的时候,没想到,这些银票却意外的全部被人拿走了。

安心只看见一晃而过的黑色身影。

“啊!我的钱!”

等到安心赶紧站起身,向门口跑去。

“既然今日未见到我想见的人,那这银子自然也不是你的,不是吗?”萧锦城唇角扯出一抹冷凝的笑容,稳步的向外走,刚刚将安心放在桌子上的钱拿走的随从马上跟上他的脚步!

“你娘的!”安心咒骂一声,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一个跟在身侧的随从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轻功?她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动手的,就把银票拿走了。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被人抢走,安心差点突出一口鲜血……

“给我找人盯紧锦云楼。”萧锦城微眯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睛,轻声说道。

“是。”萧锦城走出锦云楼,站在路边的萧右就连忙迎上去,听见萧锦城的吩咐后,应了一声。

和萧左并排跟在萧锦城身后。

没想到,他们的王妃竟然又这般本事,不仅背着爷开了花楼,竟然还认识耶律寰,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脑袋大!

“王爷,王妃她也许并不知道……”萧左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

“她知道。“没等萧左说完,一旁的萧右冷静的打断他的话。

根据他们的探子回报,耶律寰肯定就藏身在这个锦云楼。

作为锦云楼的老板,将耶律寰安排在锦云楼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耶律寰的身份。

萧锦城听着两个手下的话,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但眼中阴郁的目光更深。

安心见萧锦城几人走后,回到屋子里,左思右想刚刚的人,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人给她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戴面具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熟悉?

“小姐,你在想什么?”春蕊走进来,站在安心身边,看着安心一脸冥想,有些担忧。

“春蕊,你刚刚看见走出去的人没?”安心一脸怀疑的问道,“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春蕊见安心一脸认真,顿时想了想,“我刚刚只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感觉很像……很像……”

“萧锦城?”安心大声说道。

“对,对,对,很像王爷!”春蕊连忙附和。

是的,刚刚那个男人的背影看上去真的很像王爷。就连刚刚身边的那个随从看上去都和萧大人很像。

只不过……

“小姐,你没看见他们的样子吗?”如果是王爷,她们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了吧!

“笨!”安心低咒一声,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春蕊,“面具,面具啊!”这当误事的东西,如果不是那半个面具,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哪怕萧锦城懂些易容之术,那她也能认出来啊!

“小姐……”春蕊越听安心说,越是感觉到害怕,“要不,咱们把锦云楼收了吧。”

“不要。”听到春蕊的劝告,安心果断的拒绝。

收了?她这才刚开业没几天,刚刚尝到一点甜头就让她关了?

那怎么可以?就算萧锦城知道又怎么样?大不了休了她呗,反正她也没准备呆在王府一辈子。

“好了,好了,不想了!”越想越头疼。

安心挥了挥手,一脸大义凌然,“放心,萧锦城不敢怎么样的,你看,他如果真想做什么何必乔装易容的来锦云楼里,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来嘛。”

安心一边说,一边笑道,“我们明日回府,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来锦云楼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

这样就完了呗!

安心说完,就看见春蕊一脸的不赞同,可是却也不再继续说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现在不管她们想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为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主子。”孙掌柜站在门口一脸愁容的敲了敲门。

安心换回头,看向门口,“什么事?”

又有什么事了?

“主子,您在过去看看吧,这外面又出事了?”

第八十五章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主子。”孙掌柜站在门口一脸愁容的敲了敲门。

安心换回头,看向门口,“什么事?”

又有什么事了?

“主子,您在过去看看吧,这外面又出事了?”

孙掌柜边说,一边抹了抹头上的汗。

安心的眉头又是一蹙。

这今天晚上还真是不消停,先是张尚书府上的公子闹事,接着就迎来了耶律寰,然后就是乔装的萧锦城,这会子,又是他奶奶的什么人啊!

剧情跌宕起伏,但是没有这么玩的吧,能不能留着点啊!

谁他娘的这么写的!

安心瞥了一眼身边的春蕊,又看向一脸为难的孙掌柜,“又是谁啊?”

看来她当初写的这个孙掌柜是写错了,这怎么一点事都扛不住啊!

安心轻拧眉黛,眸光中满是无奈之色,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身体虚乏的更加厉害,看着春蕊一脸担忧的样子,无奈的再次摇了摇头,就径直走出牡丹阁。

身姿摇曳轻盈,春蕊连忙跟上。

锦云楼的大堂正中间,莺莺燕燕所有女伶男倌全部站成一排跟选秀似的站成一排,女的穿着虽然暴露,但是却有不失妩媚,男的虽然稚嫩生涩却又不失英俊。

女子们身上艳俗的脂粉香是在场男人的最爱,而男人身上的阳刚有无一不吸引着周围的女眷。

安心卷起帕子,擦了擦鼻尖。

感觉自己的嗅觉经过一整夜的磨砺都有些不灵光了!

孙掌柜在前引路,直接带着安心走到中间,不用多做言语,经过这一天,大家都知道,这个女子便是他们的老板,而全部自动的让出一条路。

安心身姿摆动,一手摇着扇子,一手轻抚云鬓,将眸光落在一众人围着的男子身上,“敢问公子,您可是要我?”

“你是这里的老板?”男子挑了挑眉,双眸中漾过一丝寒光,他缓慢的将视线对准安心上下的打量个遍,少顷,方才缓缓扬唇问道。

安心莞尔一笑,“你既然不认识我,又为何偏偏找我?”

这个孙掌柜也是的,这人是谁也不问问就来找她?隔三岔五都来找锦云楼的老板她还用不用休息了?

不过,安心在这个人打量自己的时候也同时在打量他,琉璃般的瞳仁,小巧的耳垂上依稀可见有两个耳洞,只是一眼,安心便知道这个女人明显是女扮男装啊!

啧啧啧,这身高……这颜值……跟她的男扮相比,相差的远了!

安心微微眯了眯眼睛,唇边掀起一抹浅薄的笑容,瞧着面前这赛雪的肌肤好似刚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一双青烟眉下有着一双似嗔似喜的含情目,精巧的鼻子,不染而朱,无意,这是个美人!

沿着天鹅般的脖颈瞧了瞧,安心不禁心里冷笑一声,切!飞机场都比你弧度大!

不过,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瞧着不比京城的第一美人赵紫嫣差啊!

不过输人不输阵,安心一脸慵懒的俯下身子,撩起自己的衣服,怡然的坐在她身边,迎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问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女子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不屑的白了一眼安心,冷然道,“关你屁事!”

“呵呵。”安心将手中的帕子掩嘴尽显妩媚的轻笑一声。

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她不意。

她正憋的一肚子气没处撒呢!正好,送上来一个给她解解气!敢在姑奶奶面前找不痛快……

“好名字!的确是好名字!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叫关你屁事呢!”

哈哈哈……

安心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周围的女伶男倌的哄笑和讥讽。

闻言,女子顿时涨红了一双脸,双眸一厉,眼底冰寒更甚,似乎将眼神当做寒剑,直接将安心刺死。

“你说什么?”

安心一点都不在乎的抿唇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壶,斟满的清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一脸满足的喟叹一声,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茶汤,轻抿了一口,唇瓣的笑意更深,满是戏谑的道,“怎么?难道公子的耳朵不好使?”看着女子脸色一沉,安心紧接着又道,“可惜了,公子来错了地方,我这是酒楼,不是医馆啊!”

“你—”女子实在生气,顿时,“啪。”的一声。

猛一个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安心刚刚搁下的茶盏猛然一颤,碧绿的茶汤从汤碗中洒出来。

“安怀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子更狠狠的宛了一眼安心冷声冷气的道。

安心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喊弄的一愣,但是脸上表情却丝毫未变。

这个女人竟然认识自己?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女子见安心没有马上说话,以为她是怕了,顿时有些得意洋洋。

安心嘲笑一声,声音阴柔,“不好奇,爱慕我的男子多了去了,但是我可不记得有你这号人物。要不你自我介绍一下,看看我还能不能记起你。”

“你—”女子没想到安心一点都不惊慌,而且如此不要脸,竟然把这种事情当众说出来,顿时羞耻至极大骂一声,“淫,荡!简直是丢尽了青书哥哥的脸!”

青书?

安心的大脑一滞,却马上反应过来,青书不就是萧锦城吗?难道这个女人是来找萧锦城的?

不过她凭什么骂自己?淫,荡?她一看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跑到青楼里的是她又不是她,她淫,荡什么了?

这丫头知道什么叫做淫,荡吗?

“呵。”安心眉梢一挑,抬起美眸看向对面义愤填膺的女子,“青书?他是何人?我的情郎也没有这号人物啊!”

“青书就是……”女子刚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又马上闭嘴,一张脸气的铁青。

看着她的表情,安心知道,这个女人不想说出萧锦城的名字。

“还有我这个人就喜欢吃罚酒,不喜欢敬酒。”安心盈盈的站起身,“麻烦公子留些口德,倘若公子是客人,我锦云楼欢迎之至,好酒好菜的给姑娘你备着,节目让你看着。如若你是来滋事的,就别怪我手底下的人没个轻重,伤了你这身细皮嫩肉。”

安心一挥衣袖,声音冷清决绝,“送客。”

萧锦城的身份她不能说,这个女人女扮男装的身份她可以说了吧!

敢骂她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呃,单就安心而言!

不过在这个朝代,未婚女子女扮男装闯来花楼中,也够丢脸了!她就让这个女子这辈子都没有脸嫁人!

青书哥哥?还情书哥哥呢!

言毕,安心便一扭一摆的踩着莲步,越过女子,将眸光转向看热闹的食客,叫来孙掌柜吩咐道,“今日老板高兴,加送一场表演,然后酒水全部八折。”

周围的人听的一丝半懂,但是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这老板娘是要给自己省银子啊!

顿时有几个带头的叫好起来。

“多谢老板娘。”

“好咧!那就继续,继续……”:

大家都没有在意刚刚那个女子叫出来的名字。

世人都知道,安怀心现在可是嫁到镇北王府,成了王妃,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当个老鸨子啊!

人有相似,名有相重很正常。

所以众人一哄而散,看节目的看节目,眉目传情的眉目传情,带着相中的女伶男倌上楼的上楼,原本还寂静的周围顿时又开始人声鼎和起来……

“你给我站住。”女子一见众人皆走,顿时红唇轻起,冷和一声。

看着安心冷冷的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自拟休书,赶紧搬离镇北王府。”

女子一句话,安心就知道,这又是萧锦城惹出的一朵桃花。

奶奶的,刚刚萧锦城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怎么人家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追来啊!

“凭什么?”

虽然她压根儿就没想陪着萧锦城过一辈子,但是自己主动离开和被逼离开,这个是两码事!

安心双眸敛过一抹幽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

“凭……”女子欲言又止,轻咬着唇瓣,沉吟片刻后,才开口,“凭你配不上他!”

“难道你配得上?”安心不知道该不该笑,这个问题答的是不是太标准了?

“反正,你配不上!”女子不屑的说道。

“呵呵。”安心眸光中泛起粼粼波光,淡然一笑,“配不配得上你说的就算了?”

安心懒得和她多费唇舌,如果刚刚知道是这样的人要见她,说什么她都不出来了!

浪费时间!

安心垂下常某,微微摇了摇头,就在举步继续走的时候,女子突然拉住她,安心面容一沉,一双眼眸瞬间乌云密布。

她缓缓侧目,冷冷的瞥了一眼女子拽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不听,那我只能—杀了你!”女子双眸一狠,下一瞬间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猛的朝安心胸前心口的位置上刺去。

寒芒刺目的刀锋让安心面色一变,眼瞧着匕首就要碰到安心的心口时,安心身体本能的向后倒去,她的双手撑住了地面,一个后手翻向后面,小巧的秀足猛的踢在女子的手腕上。

第八十六章 她是应该帮他?还是帮他?

寒芒刺目的刀锋让安心面色一变,眼瞧着匕首就要碰到安心的心口时,安心身体本能的向后倒去,她的双手撑住了地面,一个后手翻向后面,小巧的秀足猛的踢在女子的手腕上。

“咣当”

匕首掉落在地上的同时,安心也站稳了脚步。

她摇着手中的扇子,微微挑了一下眉,抬手抚了抚头上的花簪子流苏,讽笑一声,“就这么点能耐还想杀我?小丫头片子,回去在学两年吧!”

那名女子还在刚刚的震惊中久久没有缓过神儿。

这个女人竟然会武功?安府的安坏心竟然会武功?

安心瞥了一眼女子一脸惊愕的表情,颀长的睫毛低垂,在她的两颊上留下了两道垂影。

安心抬起莹白的纤手,反复的端看着自己淡粉的指甲,装作无意的轻抬手美美的看了看,“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当这里的姑娘吗?就你这样貌,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说着,安心盈盈的转回身,裙角的曼陀罗在周围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更显的妖艳,此时乍看安心,就像是置身在花海中的妖精般勾人心弦。

安心晃动着耳坠,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孙掌柜道,“这姑娘样貌不错,但是脾气略差,要辛苦悉心调教一番了。”说完,又继续道,“调教好了,日后客似云锦,能为我们赚不少银子呢!”

“安怀心,你不要脸!”女子的双颊变得通红,好似熟透的苹果一般。

安心唇边扯出一抹冷笑,抬手摸了摸脸,“不能再要了,如若不然岂不是和你一样,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跑到这里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弄了一个二皮脸,那可怎么是好?”

“安怀心,你给我站住!”眼瞧着安心得意洋洋的要走,女子惶然大喝一声。

“你让我站我就站,你以为你是谁?我可不是你娘,平时宠着你、惯着你,你若是再不走,我就让这里的人扒了你的衣服,今晚上就直接给你开了苞!看你还怎么见你的青书哥哥!“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安心都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她虽然有时候贪生怕死,但是却从来不能做到任人宰割,

女子的脸涨得通红,好似下一瞬间就能滴出血一样,贝齿紧咬着唇瓣,沉默良久,方才怒声怒气的说道,“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后悔!”

“唉!”安心轻叹一声,呢喃道,“这世界上什么都有卖的,可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安心衣袖一挥,揶揄道,“如果你那有后悔药,我赏你点银子,买几粒尝尝,看看后悔药到底是什么味道。”说完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得,又道,“要不然我先让他们扒了你,然后你自己先试试好不好?”

女子闻言,眼下出现慌张,下意识的抬起手紧了紧自己的领口,他看着安心的双眸,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自己再继续呆下去,这个安怀心绝对会找人扒了自己。

便在鼻端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然后快步朝门口走去。

“呵。”安心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不屑的瞥了一眼女子离开的方向,“就这鸟样还敢来锦云楼叫板!”

须臾才缓缓收敛目光看向身边的孙掌柜,“今日丑时闭门谢客。”

……

安心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中,但是此时的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今晚的耶律寰说的话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脑中。

如今的锦云楼,一旦她离开了,再出现这样砸场子的人,孙掌柜他们还能应付吗?

明日她就得回王府,萧锦城既然回来了,想要出来势必就不会这么简单,更何况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外面做什么,更不可能轻易让她出来。

她不在的日子,锦云楼怎么办?

她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安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倏尔,安心坐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就朝着耶律寰的房间走去。

如果她可以说服耶律寰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保护一下锦云楼的人,又或者说他安排他的手下保护一下,那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还有,她是不是也可以请耶律寰他们教一教这里的人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或者武功。

这样,一旦有人滋事,他们这些女伶男倌不仅可以自保,剩下的小厮也可以帮忙。

一想到这种可能不是不能有,安心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

安心一边想,一边蹑手蹑脚的推了推耶律寰的房门。

没拴!

安心心中一阵窃喜。

“吱嘎。”

安心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像耶律寰这样警惕的人,不会突然弄出个匕首、飞刀之类的直接甩过来吧!

安心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咒骂一声自己。

笨,既然来了,为什么非要弄的跟个小偷似得,万一真被耶律寰伤了,自己不得屈死!

安心连忙小声道,“耶律兄,我来了!我有事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下!”

安心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原本以为耶律寰会冷喝阻止她进入。

可是没想到,当安心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后,首先映入双瞳之中的竟然是一身黑衣的趴在地上,如果不是那已经惨白的脸,安心都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耶律寰听见开门的声音,猛的朝安心看去。

那张已然赛雪的脸上竟然还有丝丝血迹。

他瞪大了一双眸子,似乎没有想到安心会在这个时候进来!但是耶律寰却像是反射性的直接阻止安心继续走进的脚步,“出去。”

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大脑中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可是耶律寰的话对安心而言却没有丝毫作用。

安心朝着里屋看去,就瞧见一身素白的华服男子,瘫坐在耶律寰身侧,脸上被白色的面巾遮掩,瞧不清楚他的样貌。

可男子的眼睛却非常的好看,如夜空中的星星般明亮。

安心停下脚步,怔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黑白大对抗吗?

须臾,安心回过神儿,眉黛轻拧,一顺不顺的看着在情势上看上去稍显弱势的一方。

她现在是应该救下耶律寰杀掉对面的男人吗?

毕竟耶律寰是她锦云楼未来的支柱,头牌!

可是……安心又转回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杀人耶!如果让她写在书上,那她会写,而且一定写的精彩绝伦,但是现在让她亲自动手……有点困难!

毕竟她在现代的时候,杀只鸡她都不敢!

安心看看耶律寰,又看看白衣男……半响,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白衣男子似乎知道安心在想什么,微微眯上眼睛,刻意压低声音,“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为了一个契丹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反之,如果你杀了他倒是可以保锦云楼上下平安!”

白衣男子的话让安心原本踌躇的态度更加犹豫。

也对,这个耶律寰虽然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是他到现在也未答应自己留在锦云楼啊!

对面的男子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如果她真杀了他,难保他的人不会找来,那锦云楼还开不开业了?!

安心的心一动,微微眯了眯眼睛,深深的看着看瘫坐在一边的白衣男子。

接着,又转回头看向耶律寰。

耶律寰本是不想让安心插手,想让她离开,没想到安心竟然走进来想要帮助自己。

原本他心里还感觉有丝丝高兴,可是看着安心因为男人的话略变的表情,顿时气节。

亏他刚才还第一时间担心她,没想到她竟然还想杀了自己!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就该一刀宰了她!

“安怀心,你要是敢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耶律寰看着安怀心犹疑的表情,冷冷的说道。

“……”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安心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人家对面是劝告,到他这就变成威逼了!

安心看着一脸气节的耶律寰,又看了坐在对面的白衣男,深深的蹙了蹙眉。

要不然她也坐下来,做到他们中间,来个三足鼎立?正好她现在披的是一件红色的衣服。

黑红白,这颜色,百搭啊!

安心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她的脚步却也没有停,不知不觉就走到两人中间,左看看又看看,可怎么都不知道到底帮谁。

就在她由于的时候,白衣男子身形一动,在安心愣神之际,倏然一把环住了安心盈盈一握的楚腰,脚尖猛地踏在地面上,连他脚边上的落叶都不曾震动,他纵身拔地而起,一个箭步便带着安心跳出窗口离开了锦云楼。

“该死的!”耶律寰眼睁睁的看着安心被白衣男子带走,顿时低咒一声。

可是自己身上却已经没有半点追过去的力气。

不过,慢慢的耶律寰平静下来,刚刚苍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冷凝的霜华,默然办的剑眉微微一挑,他唇边扯出一抹冷凝的笑容。

耶律寰单手撑在地上,缓缓的站起身,用手轻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抬眸看向窗外的天空,冷笑越发浓郁,“萧锦城,这个就当做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好了!”

虽然安怀心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但是不管是谁,就今晚的萧锦城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女人。

过了今晚,安怀心应该更恨萧锦城了吧!

锦云楼?情报所?将只会为他所用!

第八十七章 可笑!

虽然安怀心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但是不管是谁,就今晚的萧锦城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女人。

过了今晚,安怀心应该更恨萧锦城了吧!

锦云楼?情报所?将只会为他所用!

安心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被动的‘翱翔‘在半空中了,如果是以前自己没有给自己加戏的话,安心此时一定会觉得新奇,可是现在她自己就会轻功,所以等她回过神儿的一瞬间,第一个反应便是看向白衣男子,同时伸出自己纤细的小手……

可是却被突然拦截住……

白衣男子准确的握住安心白嫩的小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安心在现代什么没看过?虽然少不更事,但是A,片,小黄书可看了不少,此时被男人紧紧的抱在怀中,身下男人的反应以及他现在稍稍混沌的目光都无一不在告诉安心,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男人像是服用了某种媚药般。

媚药?

忽然,安心瞪大了双眼,他中药了?那她不就成了大灰狼面前的小白兔了嘛?

难道,宝贵的第一次要没了?

面前的男人她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样貌,如果他像萧锦城或者耶律寰有着惊人的样貌也就罢了,可是万一长的像那个张宪柱怎么办?

不要,她不要!

如果这样,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萧锦城,你丫的,这时候干嘛去了?你媳妇有危险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心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锦城!这本书的男主!

可是,她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口,因为,在她刚刚想要开口的时候,男子在她面前一个轻点封住了安心的哑穴。

浅薄的月光,在男子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纱,男子垂下睫眸,颀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这个男人有着和萧锦城耶律寰一样美的眼睛……

“放心,我会很轻。”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再安心耳边低喃出声。

接着男子倏尔抬手,轻轻地在安心脖颈之处轻点一下,顿时,安心便阖上眼睛,身子瘫软在男子怀中。

晨光像是一把大手,将夜空扯出了一道长长的扣子,第一道光线从天空之中折射下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光束,照亮了整个大地,即便是晌午的晨光也依然焦灼,让京郊五里外的树林笼罩了薄薄一层水雾。

刺目的晨光透过折影找在安心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安心悠悠的掀开眼帘,她微微的蹙了蹙眉,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呃。”

安心的眉心紧皱,倏然感觉自己的身下,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看着身上盖着的白衣,安心猛地缩了一下,掀开盖在身上的白衣,她琉璃般的眸子瞪得宛如铜铃般大。

她此时的身上全是紫红的痕迹,由其是安心那丰盈的美胸,似乎很招人喜欢,两条白茹莲藕的双腿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

她竟然被强了!!!

身侧,阳光耀在男子身上,镀上一层浅薄的金色,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

此时,男人正双手抱胸的站在安心一侧,保持一定的距离,正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心。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半响,好似恒古不变般的两座大山……

半响,男人藏在面筋下的薄唇微启,声音极为轻柔,却很低沉道,“你醒了!”

“混!蛋!”

安心口中银牙紧咬,好半响之后,才从牙缝中缓缓挤出这两个字。

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安心的辱骂而愤怒,反而在他面巾下的薄唇上扯出一抹很浅的笑,他的双眸中却带着意思讶异和戏谑。

男子缓步上前两步,垂下星眸看着安心。

安心的眸光一厉,狠狠的瞪着男子,若是眼光可以杀人,他绝对死无全尸。

男子看着安心的样子,笑容越发的浓郁,只不过安心看不见他脸上的笑容。

男子伸出修长骨指分明的手勾起安心尖尖的下巴,“没想到,京城之中的红楼老鸨还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安心自知自己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对手,可是被一个男人这样侮辱安心的自尊却是不允的。

白莲花?你才白莲花,你全家白莲花,圣母婊。

安心睨着男人,目光幽冷,凭着身上仅存的力气一把挥开男子的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知道耶律寰在锦云楼的除了萧锦城,难道还有其他人?

还是她大意了,怎么就为了耶律寰把自己搭上了!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是这本书中的女二,无论她如何折腾,都逃不开女二的命。

男子似乎很意外安心竟然会是第一次,如果知道,他可能会在轻一些……

不过,看着安心清冷的样子,男子倒是挑了挑眉,眸光不变,唇边始终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仿佛在他眼中,安心是最有意思的玩儿件一般。

男子从腰间摘下自己的贴身羊脂玉环扣,在手中端看一下后便丢在安心身上,“将这个带在身上。”

男子说完,一把扯下遮盖在安心身上的白色锦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男子的手轻轻划过安心莹白的胸口。

安心一惊,刚想大骂,忽然,男子将一件崭新的布衣仍在安心的头上,等到安心将衣服从头上拿下来的时候,男子已经不知所踪。

看着散落在地上她昨天穿的那件衣裳,此时已经是破败不堪的布条了。

安心努力的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可是却什么都记不清了,唯独能记得的是男人昨夜一遍一遍要着自己,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

娘的,不是说轻一点吗?这叫轻?

“该死!”安心咒骂一声!

看着手上留下的环扣,安心微微蹙了蹙眉,环扣上的图样让她很熟悉,但是却忘了在哪里见过,不过这样顶好的玉应该价格不菲吧!

这算嫖资吗?

安心自讽般的笑了笑,看来她的初夜还真是卖了一个好价钱啊!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不就是一层膜嘛,有什么还在乎的!”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再继续想下去,只会给自己添堵。

再说了,她是谁?她可是安心,来自现代耶!在她那里找个处女都难,一夜情而已,有什么在乎的!

就当被疯狗咬了!

想到这,安心释怀很多,赶紧穿好衣服,站起身。

这个地方安心不认识,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安心迈开腿,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就感觉身下一阵阵撕裂般的疼。

她扯了扯嘴角,咬紧牙边走边骂,“娘的,还是不是人,比牛郎都牛郎!”

安心足足走了一个晌午,才瞧见春蕊和孙掌柜驾出外寻的马车。

此时安心已经累极的靠在一棵老树上休息。

怪不得现代人发明手机,她还真是想念啊!

春蕊远远的就看见了安心,待马车走近后,不等车停便跄踉的跳下来。

“小心。”安心看着春蕊焦急的跳下来,担忧的道,“别急,你家小姐我还没死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痛吗?哪里不舒服?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春蕊一脸担心的问着。

早上她去她家小姐房间的时候,发现小姐不在房间。

下楼寻找时碰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只是告诉她,小姐昨夜被人掳走了,让她出外寻找。

她急忙含着孙掌柜驾车出来,走了这么远才找到一脸苍白的安心。

“没事,我没事,我很好。”安心额头上的汗如浆水般往下流,脸上惨白一片,但是却勉强的露出一抹苦笑。

是的,很好,没死,还活着。

春蕊看着安心的样子,水晶晶的大眼睛变得通红,她了解小姐,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小姐不想说,就算用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说。

春蕊不在多问,赶紧上前搀扶着依然站都站不稳的安心,“小姐,我扶您。”

安心点了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滚落。

“小姐,我们回锦云楼吧。”春蕊将安心跄踉的扶上马车后问道。

“不。”安心声音虚弱却坚决的道,“回王府。”

萧锦城已经回来了,如果她再不回府,一定会出乱子。

“可是……”春蕊犹疑。

小姐这个样子回去……

安心淡笑一声,安抚的看着春蕊道,“放心,我已经习惯了。”

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已经慢慢变成习惯。

习惯周围人用嘲讽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习惯那种不耻,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

每当周围的人这样的时候,安心总会告诉自己,没关系,她是作者,她会改写自己的命运。

可是今日发生的一切却是再告诉她,她这个作者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镇北王府。

当安心和春蕊刚刚迈进府门的时候,就有人通告,说王爷在正厅等着她呢。

春蕊一听,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变。

然而安心却是满脸坦然。

这样的场景她早就知道,萧锦城绝对不会放过她,毕竟自己的王妃竟然跑去开花楼,还私藏耶律寰这么重要的人!

虽然他们昨夜都没有说明,但是她和萧锦城都心知肚明,耶律寰就藏在锦云楼里。

“知道了。”安心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便带着春蕊朝着正厅而去。

“青书哥哥,就是她!就是她昨夜伤的我!”

安心前脚刚刚走进厅内,就听见熟悉的女声响起。

“青书哥哥,你要为雨儿做主啊!”

安心一只手搭在春蕊手上,脸上的表情淡然,没有一丝惊讶和慌张,只有身边的春蕊知道,此时安心撑在自己手上的力量有多大。

小姐现在就是在硬撑着。

第八十八章 敢打我的人,找死。

“青书哥哥,就是她!就是她昨夜伤的我!”

安心前脚刚刚走进厅内,就听见熟悉的女声响起。

“青书哥哥,你要为雨儿做主啊!”

安心一只手搭在春蕊手上,脸上的表情淡然,没有一丝惊讶和慌张,只有身边的春蕊知道,此时安心撑在自己手上的力量有多大。

小姐现在就是在硬撑着。

听着女声撒娇软糯的声音,安心眉黛轻拧,脚步缓慢却仍然坚定的向前走着。

“王爷。”安心轻轻俯身一礼,表情淡然,不见一丝疲态,但是苍白的脸色却泄露了她此时的疲乏与一丝狼狈。

萧锦城坐在首座,看着安心一身布衣和苍白的脸,眉头不禁一皱。,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恩,起吧。”萧锦城应了一声,伸手指向一旁的椅子,“坐下,本王有话问你。”

声音同样淡然。

安心点了点头,顺着春蕊的手做到椅子上后,脸上的表情才稍稍舒缓一些。

还好,萧锦城让自己坐下来,要不然安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站着回话能撑多久!

“这位是我的小师妹,夏雨。”萧锦城转回头看向坐在安心对面的貌美女孩。

安心这才缓缓的转过脸,看过去……

今日的夏雨显然就是昨夜砸场的姑娘,此时的夏雨一袭水粉色的百褶如意裙,一头宛如墨染般的青丝高挽成美人髻,一头华丽的珠翠,在灼目阳光的照耀下,折射下了斑斓的流光,无疑的,这样的夏雨很耀眼。

只不过,虽然此时安心一身素衣,但是仍然掩不住身上散发的妩媚气息,哪怕只着布衣,也掩不住身上的高贵。

夏雨看着一脸淡然仿若不认识自己一般的安怀心,顿时双眼闪过一丝嫉妒,“安怀心!”

这个声音和刚刚含着情书哥哥的含糖量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见过夏雨姑娘了。”安心很给萧锦城面子,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虽然对面的夏雨对自己充满敌意,像只疯狗一般,但是安心秉承着狗咬人,是畜生行为,但是人却不能要狗,因为人有人性这一原则,所以安心假意的说完,便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萧锦城接下来的问话。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现在知道怕了?知道装作不认识我了?昨夜伤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夏雨看着额安心的样子就生气,昨夜她那一脚,虽不重,但是却硬生生让她疼了一夜。

原本昨日她就想回来告状,可是却整夜没看见青书哥哥,知道今日晌午才等到青书哥哥,说什么,她今天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这个女人!

怕?她什么时候说怕了?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谁把她写进来的?

安心讽刺的扬起嘴角,俨然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意思。

萧锦城听着夏雨的话,眉头一拧,声音低沉,“雨儿,不得无礼。”

不管怎么说,安怀心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真阳当面辱骂她,却是不妥。

“青书哥哥……”夏雨有些委屈的唤了一声,却也不再继续,一双水汪汪的言情满是含情的看着萧锦城。

“待我问问。”萧锦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宠溺。

这样的温柔声音是安心第一次听见。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安心却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对待一个女人,就连赵紫嫣都未曾有过。

这样浑身散发温柔的声音莫名的让安心的心里一刺……

“你打了雨儿?”萧锦城看向安心,声音低沉的问道。

看着萧锦城对待她们二人反差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委屈莫名的升起。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生气,安心冷笑一声,毫不否认,“是。”

就算她说不是,这个男人也不可能相信自己。

打了就是打了,她还觉得打得太轻了!

“青书哥哥。”夏雨一听见安心承认,顿时一喜,“你看……她都承认了!”

活络,夏雨转向身边对着身边跟着的一个年龄稍长的妇人道,“去,给我打回来。”

安怀心,我看你怎么哭着求我!

顷刻间,安心身边的春蕊便被骤然而上的妇人推开……

“你们要干什么?我家小姐可是王爷的正妃!”春蕊被妇人一把推倒在地,马上高喊一声,声音明显带着惊慌和哭腔。

“正妃?”夏雨看着哭喊的春蕊讽刺一笑,“那你可知我是谁?”

夏雨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得意和可以的炫耀。

闻言,安心坐在椅子上未动。

她倒想知道,这个夏雨除了是他的师妹之外,还有什么身份?

不过,这个女人竟然敢伤害春蕊……

安心轻轻的抚摸上皓腕上的金玉手串,手串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叮当的脆响。

安心还是不自觉的看向萧锦城,唇角苦涩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这个时候,只要萧锦城一句话,就能够摆平眼前发疯的女子。

不过,此时的萧锦城明显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告诉你,我才是青书哥哥发誓要娶的女人!你家小姐?呵,连侧妃都不配!”夏雨满脸嫉色的说完,就对着那名妇人道,“打啊,等什么呢?先把这个丫头给我掌嘴,让她知道谁才是青书哥哥的妻子。”

那名妇人一听见命令顿时想打了鸡血一样,高高的举起手,冲着春蕊就要扇过去……

安心坐在椅子上,眉梢一挑,唇角扯出一抹冷凝的弧度,犹如琥珀般的瞳仁射出森冷的寒芒,眼瞧着春蕊就要挨打,安心出手快如闪电般,那妇人还没瞧见安心如何出手,便只觉得脸上一疼。

“啪。”

“啊!”

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尖叫响彻在正厅中。

坐在上座的小金哼才呢过眉心微微一簇,唇瓣上终于扬起一丝微笑,宛如绽放的罂粟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缓缓的抬起骨指分明的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眼中刚刚一闪而过的担忧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容欺负半分啊!

“王爷……”身后的萧左话还没有说完,萧锦城就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夏雨的性子他最了解,如果不让她受些挫折,今天的事情肯定没完!

这时候,刚刚抬手准备打春蕊的妇人,此时已经被安心一巴掌扇离春蕊数步,嘴角满是鲜血。

“呵。”安心勾着嘴角冷笑一声,冷冷道,“敢打我的丫鬟,我管你是谁,都照打不误。”

说完,安心看着对面的夏雨,双目寒冰,声音冰冷,“我是当今圣上下旨,萧锦城八抬大轿抬进府的正妃,如果你有异议,不如随我进宫面圣,自有圣上决断!”

看着夏雨一脸不满,安心继续道,“至于是谁允你的王妃之位,那你就去找谁,别来烦我!如果圣上下旨,我必定让出王妃之位,绝不有一丝留恋。”

这些话安心不仅是对着夏雨说的,更是对着萧锦城说的,“还有,你说我打你,那你可曾说我因为什么打你?哦,我怎么忘了,难道你对我昨晚给的建议心动了,想让我今儿个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好好学学勾引人的本事?”

安心越说越气,今早的一肚子委屈和愤恨此时全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萧锦城竟然允许这个叫夏雨的女人这样欺凌自己,可见他之前对自己的那些好全都是装的,假的!

怪只怪只有她走了心,今天她清醒了,她就让他好好瞧瞧,带人欺负她安心,到底丢的是谁的脸!

“安怀心,你给我闭嘴!”夏雨双唇紧抿,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全是羞红和寒霜。

安心的话让萧锦城面容一沉,他深深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安心,心里无端的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不在乎王妃之位?只要下旨她就要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谁允了?

萧锦城压抑着怒气,侧目看了一眼夏雨沉声道,“雨儿,你昨日进了锦云楼?”

她不是说昨日在外遇到的吗?

夏雨闻言,立刻低下头,涨红一张脸,沉默不语。

但是双眼马上递向一旁另一个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

那名丫鬟跟随她多年,岂会不知到她的意思。

“哗啦。”

丫鬟快速的抽出腰侧的佩剑,在众人不提防的情况下冲着安心刺过去……

安心冷笑。

进府竟然带有佩剑,而且萧锦城竟然就这样默许了?看来这个夏雨说的话,并不假!

她微微的眯着双眼,颀长的睫毛缓缓垂下,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睫毛下两篇剪影晃动一下。

安心就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躲也不躲,犹如一座巍然不动的高山。

胆萧锦城没想到夏雨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行凶。

但是让他最意外的竟然是安怀心此刻巍然不动的样子。

难道她是想死不成,怎么动也不动?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嗖!”

就在丫头的剑距离安心不到一寸的时候,一刀破空声想起。

“铛。”

随着一声脆响落下,紧接着一道紫色的灼目背影挡在安心面前。

呵,知道出面了?再不出面,我让你丢脸丢到当今圣上的面前。

正好太后想要找麻烦找不到呢!

虽然她并不想帮助的太后,但是萧锦城还竟然这样欺压自己,她还真是有点后悔了!

萧锦城的背影伟岸如山,仿佛能够为安心阻挡一切风霜雪雨一般,那紫色的锦袍上绣着的麒麟犹如一个活物般,活灵活现。

他侧目看向安心,声音很淡,仿佛救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夏雨惹麻烦一样,“没事吧?”

安心讽笑一声,“你说呢?”

这从进来不是打就是杀,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是不是也有些过了?

看着安怀心讽刺的笑容,萧锦城的眉头皱的更紧,“你今日就随萧左回离岛。”

这句话,明显是对夏雨说的。

“不要,青书哥哥,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不要回去!”夏雨一见萧锦城挡在安怀心面前本来就不满,一听萧锦城要送走自己,更是不愿。

萧锦城看着夏雨,双眼除了无奈也含着淡淡的不耐。

“不想走就老实点。”竟然当着他的面要杀人,这丫头现在怎么这般狠厉了?

“哦。”夏雨连忙应了一声,倒是双眼却在萧锦城离开之际狠狠的剜了一眼安心。

她们来日方长,你给我等着。

安心接收到夏雨的眼神警告,心里更是冷哼一声!

小丫头片子,你姑奶奶是不想要萧锦城这块肥肉,嫌腻才让给你,如果姑奶奶想要,你丫的连个味儿都闻不到!

安心讽刺的笑了笑,转回头看向已然回到座位上的萧锦城道,“既然无事,那我先回房了。”

说完,缓慢的站起身,一旁的春蕊连忙走上去。

“等等。”萧锦城坐在首座突然冷喝一声。

第八十九章 能不能换个词,你不腻得慌吗?

安心讽刺的笑了笑,转回头看向已然回到座位上的萧锦城道,“既然无事,那我先回房了。”

说完,缓慢的站起身,一旁的春蕊见状连忙走上去。

“等等。”萧锦城坐在首座突然冷喝一声。

安心被萧锦城突然叫住,顿时有些不郁。

干嘛?

“你受伤了?”萧锦城看着安心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顿时有些疑惑。

刚刚她进来时他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看着安心站起身他才发现,这个女人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他记得昨夜并未伤她呀,难道在他走后她被人伤了?

“扑哧。”

站在一旁的夏雨,以帕掩唇,嗤笑一声,道,“谁能伤的了她啊!我看是难言之‘伤’吧,毕竟锦云楼那样的地方可是很‘伤身’的,别一不小心怀了谁的种,到时候赖在青书哥哥身上,可就不好了呢!”

夏雨说的话,非常难听,连一旁的萧锦城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安心的眉微蹙,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一想到昨夜的那个男子,眸光一冷。

本来她今天想要放过这个丫头片子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很好,非常好!

既然你想找死,姑奶奶今儿就成全你!

上吊递绳和喝药递药的事,她安心倒是非常乐意效劳。

安心缓慢的转回身,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娇媚的笑容,抬起手挽了一丝发绺别在耳后,不染自红的双唇微启,哂笑一声道,“夏雨夏小姐是吧,你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妙极了,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懂得什么事‘难掩之伤’!你倒是解释一下什么事‘难掩之事’啊!我怎么有些不懂呢?锦云楼的人如何伤身敢问姑娘是从何得知的?这男女之间如何能有孩子夏小姐看见过?您现在一边儿装自己是白莲花,一边又对这种事情明白的跟亲身经历过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哦对了,难怪您昨个儿那么欢儿实,难道锦云楼里有哪个俊逸的男倌入了您的眼?还是看上了哪个漂亮的女伶想要一段畸恋?如果夏姑娘是这个意思那您可以大方的和我说说……能满足的,我肯定尽量满足。”

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她就直接捅破好了,省的你遮我掩的有什么意思!

“安怀心!你不要脸!”夏雨勃然,她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般羞辱,在离岛上,哪个不是对她恭敬爱戴宠爱,况且还是在她青书哥哥面前。

“呵。”安心冷笑,宛如碧湖一般的眸子,不现一丝波澜,冷然道,“唉,翻来覆去说这些,腻不腻慌?能不能换个词?要是不会,交点学费我教教你也行。”

“你……”夏雨一听,顿时怒急了双眼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扯自己的衣袖,她侧目正瞧见自己的贴身侍女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萧锦城的方向。

夏雨这才惊醒,马上不在继续说下去。

这个安怀心还真是卑鄙,竟然想要让她在青书哥哥面前出丑!

安心看着她那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冷笑着,怎么,你想停就停,你想继续就继续?姑奶奶说的正起劲儿呢,哪能停的下来。

“夏小姐放心,我的肚子我做主,这我和谁怀,怀的是谁的就不劳您放心了,您把自己的肚子看牢才是正事,毕竟我现在已嫁人妇,这肚子大了有男人撑着,你可就不同了……”

安心一边说,一边笑着。

“够了。”萧锦城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说的话越来越偏,夏雨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是因为夏雨年少说些不好听的话,她也教训够了不是吗?

萧锦城淡淡的扫了一眼安心,内含警告之意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着萧锦城冷淡的双眸,安心嘴角的冷笑缓缓收起。

然后毫不犹豫的带着春蕊离开。

不过离开前,安心同样还给萧锦城一个警告的眼神,仿佛在说,管好这个夏雨,她不惹我,我绝对不会反击一样。

看着安怀心离开的背影,萧锦城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

这个女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

安心在春蕊的搀扶下走出正厅,回到东苑后倒头便睡,饭也没吃,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了。

安心缓慢的睁开眼睛,浑身就像重新组装一样,哪哪都难受。

“王妃,您醒了?”绿儿意见安心睁开眼睛,马上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恩。”安心懒散的应了一声,然后狠狠的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呼—几点了?”

对于安心这样怪异的问话,她身边的人已经都能很自然的适应了。

“回王妃,已经卯时了。”绿儿恭敬的回答。

卯时?那大概就是5点左右喽?那她也没睡多长时间啊!

“咕噜。”一声,安心的肚子叫着。

“春蕊呢?”安心一边掀开被子,一边走下床。

“春蕊姐姐准备晚饭去了。”绿儿一边说,一边走到安心身边为她将衣服穿整理好。

恩,正好她饿了,看来还是春蕊最贴心!

等到安心整理好后,春蕊也将饭菜准备好了。

“小姐,您知道吗?原来那个井儿是今天那个什么夏小姐的人。”春蕊一进来,就开始再安心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怪不得王爷对那个井儿这么放纵,犯了错也只是将人打发到厨房,原来这个井儿背后是有靠山啊!”

一说到井儿,一说起下午的那个叫做夏雨的女人,春蕊是又害怕有气愤。

害怕是因为那个女子已经目中无人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气愤是因为她们王爷竟然纵容这样的女人欺负她们家小姐……

“哦。”安心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应了一声。

什么井儿,什么夏雨,关她什么事?只要都别来惹她,她管她们靠着谁!

”还有哦,王爷为了迎接这个女人竟然还准备了晚宴呢!”春蕊一说完就有些后悔,刚刚她去的时候饭菜都上桌了,可是却没有人来通知她们,明显王爷是不准备请小姐过去的了!

“哦。”安心继续淡淡的应了一声,满脸的不在乎。

春蕊见安心没有反应,便和绿儿对视一眼,乖乖闭上嘴巴。

安心看着眼前的食物,拿起筷子刚下口吃,门口就传来萧左的声音。

“请问王妃起了吗?”

春蕊和绿儿眼中都出现一丝疑色。这个时辰了,王爷突然叫王妃有什么事吗?

绿儿看了春蕊一眼,便向门口走去。

“没起!”安心突然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把一旁的春蕊和已经走向门口的绿儿都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怎么了?平时基本上没什么大事是不会这么大喊的呀!

“……”萧左站在门外,听见安心的大喊后停顿一下,“王爷让卑职过来请王妃去前厅用膳。”

绿儿站在门口,不知道这门是开还是不开,顿时回过头看向安心的方向。

刚刚春蕊姐姐还说这事呢,看来王爷没忘记她们家王妃啊!

安心拿着筷子,将花生一粒接着一粒的递进口中,“没空!”

一听见萧锦城,安心莫名的就感觉心里不舒服!

一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小师妹,竟然还让她去欢迎她?她不给她两个嘴巴子就不错了!

“王爷让卑职转告王妃,您前几日说的那个烤全羊,王爷已经安排师傅在前厅准备了……”

“好。”没等萧左说完,安心猛然回答一声,“知道了,告诉萧锦城,我一会儿过去。”

烤全羊?乖乖的,她的最爱啊!

看在羊的份上她就去吃吃,就当做看不见那两个人呗,她不去那个女人还以为她怕她呢!

萧左站在门口,憋着嘴角的笑,“是,卑职回去转告王爷。”

“……”春蕊了绿儿对看一眼,两人嘴角分别一抽。

由其是春蕊,满脸想笑不敢笑的看着放下筷子的安心。

“王妃……您……”这变化是不是未免太快了!

“好了,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安心毫不犹豫的放下筷子,站起身,“这人啊!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要不然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安心一脸哲学的说完,就赶忙吩咐两人,“过来,换衣服!”

不就去吃个饭嘛,去就去,人家萧锦城不怕委屈自己的心上人,她有什么好躲的!

只要那个夏雨不惹自己,她当然把她当空气,毕竟,夏雨可没有她的全羊香!

……

安心这次带春蕊和绿儿一起来到前厅的时候就被传来的阵阵饭香而吸引,她瞬间感觉饥肠辘辘,饥饿更加明显了。

安心走到萧锦城旁边后,直接坐下来,看都没看周围竟有谁就直接抄起一个鸡腿,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由于一整天未进食,所以对于食物为天的她来说,在正常不过,可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那就除了错愕……就是错愕了!

安心虽然感觉到周围人错愕的目光,但是她才不在乎,直接将手中的鸡骨头扔在地上,随手又将桌子上的八宝酱鸭抄起来,照着脖子上就是一口。

这次连身后的春蕊和绿儿都不仅仅是用错愕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绿儿一双眼睛赶紧看向春蕊。

春蕊也是一脸疑惑和惊慌。

她们家小姐虽然有时候饿急眼了吃相上会稍稍欠妥一点,但是像今日这般,她也是第一次见啊!

“小……王妃……”春蕊赶紧上前,小声的提醒。

可是安心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照样继续吃着,余光瞟在身旁注视着自己的萧锦城,唇角扯出一个油麻花的笑容,一只油腻腻的小手抬起,对着周围的人笑道,“大家别光看啊,吃吧,吃吧,吃好喝好啊,喝好吃好啊!”

安心一边笑着,心里不禁啧啧一声。

萧锦城今天是想开桌麻将啊!

竟然把身边的女子全都找来了!

下午的夏雨正坐在萧锦城右手边的侧下方,身后站着一直许久没见的那个井儿,然后在她下方坐着的是赵紫嫣。

如果把她这个女二算上,加在一起不正好是一桌麻将嘛!

不过,这桌麻将她可没兴趣,让这些女人缠着萧锦城玩吧!

安心说完,明显见桌下的几个女人轻蔑的目光,也不在意,然后不顾身边男人暗沉的脸色,继续吃着……

安心这样做一半是故意的,一半也的确是真的饿了。

原本就已经饥肠辘辘,突然看见这么一桌子美食,她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不过,她这样吃相粗鲁的确有些故意,谁让萧锦城联合外人欺压自己?反正他找她来的,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只能受着!

安心毫不文雅的翘起二郎腿,拿起身前的桌案上的白玉酒壶,一仰头就将壶中的杏花酒灌入嘴巴中……

“咕噜,咕噜……”

“爽!”

这酒还真挺好喝,不苦不辣,还有着丝丝的甜味,像极了现代的水果酒!

安心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刚想继续吃,就发现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第九十章 赔罪宴,送别宴。

被人像猴子这样看着吃饭让安心非常不舒服,安心蹙了蹙眉,“你们都吃吧,别客气啊!今天的厨子不错。”

看她干嘛?看她肚子就能吃饱吗?

安心心里冷嗤一声。大惊小怪!

萧锦城的额头瞬间出现三条黑线。

他抬手抚了抚额,这安怀心究竟吃错什么药了?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饿了?那就慢点吃,不够再让人上就是了!”

“……”安心看着萧锦城面无表情的说完,顿时一默。

他言语中的关心她是可以听出来的。

“烤羊呢?我要吃烤羊!”

安心也不客气,直接大方的说出来。

萧锦城的嘴角一抽,眼中已经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般的点了点头,“马上就端上来了。”

话落,竟然亲昵且旁若无人的伸出手,自然无比的将安心嘴角刚刚沾上的肉末抹去……

“……”安心的目光顿时一僵,毫无防备的和萧锦城的目光对上……

再看见萧锦城目中的轻笑和藏在里面的宠溺时,安心的心顿时一撞,连忙将目光转移开,心脏如小鹿斑猛跳,双颊不自觉的发热……

乖乖的,这萧锦城没事乱放什么电啊!她对帅哥可没什么控制力!

“咳咳……”端坐在下的夏雨一看见安怀心和萧锦城刚刚不言而喻的暧昧气氛,顿时一脸嫉恨的轻咳两声,假意是被酒呛到了。

身后站着的井儿连忙俯身,轻手拍着夏雨的背,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夏雨狠狠的剜了一眼安怀心,一脸嗔怒,一把挥开井儿的手,双唇紧紧的抿着。

今天在青书哥哥面前,她连番被这个女人羞辱,现在还要看着她勾引青书哥哥,夏雨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安心看见了夏雨的眼神,顿时唇畔含笑,挑了挑眉。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没有得到教训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萧锦城到底将这个夏雨置于何地?是否如她所说般,乃是挚爱?

一想到挚爱这个词,安心瞬间才想起来坐在另一端的人。

赵紫嫣。

虽然同住在镇北王府,可是她好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

赵紫嫣察觉到安心转过来的视线,亦是不卑不亢的微微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其实向她这样的身份是应该正式见礼的,可是安心倒是不在乎。

自打这个赵紫嫣入府后,她们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偶尔也会碰见,这个赵姑娘可从来没有给自己行过礼的!

安心同样缓缓扯了扯嘴角,回以淡淡一笑,便在羊肉端上的瞬即低头猛吃。

顷刻间,安心面前的食物便被一扫而空。

大饱口福后,安心将满是油垢的手伸出在桌布上随意的抹了抹,“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说完,就想站起身。

可是身子刚刚要起时,左手就被人一把拉住,然后安心便毫无防备的一屁股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诶!”安心媚眼一瞪,顿时怒向身侧拉着自己的萧锦城道,“我吃完了。”

“可是我还没有。”萧锦城看也未看安心一眼,淡然的道。

只不过他的手却在桌下紧紧的拉住安心,让安心想要挣脱都挣脱不开。

“青书哥哥!”一旁的夏雨终于受不了了萧锦城如此冷淡的对待自己,顿时坐在下面娇含一声。

萧锦城听到声音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道,“该如何说,不用我再教你吧?”

他的话让安心一愣,顿时有些疑惑的看向夏雨的方向。

说?说什么?

夏雨小脸顿时一白,双眼慢慢变的通红,但是嘴巴却是咬的死紧,没有丝毫想要说话的意思。

这丫头片子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像是萧锦城逼着她说什么似得!

一旁的赵紫嫣见状,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平淡的看着几个人,不语。

“萧左,通知离岛……”萧锦城看着一脸倔强的夏雨,沉默片刻,终于淡漠的开口。

“对不起。”夏雨突然小声而快速的说出三个字。

坐在首座的安心没有听清楚,就看见夏雨的嘴唇微动,像是说了什么,顿时疑惑的又看向萧锦城。

他们这是玩什么呢?

“大点声!”萧锦城突然沉下脸,声音听上去很严厉。

“……”夏雨听见萧锦城严厉的声音身子一抖,像是在心里做着斗争一般,一脸纠结和委屈。

“小姐……”井儿站在身边,一脸担忧的俯下身劝道,“说吧。”不说,她们近日就会被送回离岛。

夏雨看着萧锦城一脸沉默和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安心一脸疑惑,终是像下定决心般负气道,“对不起。“

这回安心听的很清楚。

但是她仍然不明白,这个夏雨怎么突然说出这三个字,是对她说的吗?

怎么可能?

“雨儿年幼,被师傅惯坏了,你莫要和她计较。”萧锦城的手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安心的手,淡淡的看着一脸疑惑的安心解释道,“雨儿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我允她在镇北王府暂住几日,你作为我的妻子,就直接将她当做妹妹般对待便可。”

妹妹?

安心听着萧锦城的话,恍惚中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晚宴是为了替这个什么小师妹赔罪才开的。

原来他怕她记仇苛待他这个小师妹啊!

安心顿时误解了萧锦城的意思,嘴角直接挂起一丝冷笑,“自然。”一边说一边看向已经满脸羞愤的夏雨和身后一脸若有所思的井儿,“我怎么可能她一般‘计较’!”

三个女人的目光瞬间交错,碰撞出火花。

萧锦城听到安心的话后,终于不再一脸淡漠,嘴角也渐了笑意,“那就好。”

话落,萧锦城看向一边的赵紫嫣,“赵姑娘,今日这宴也当做你的送宴吧。既然赵将军现已无事,我想你也应该回去了。”

萧锦城还是萧锦城,一点好话都不会说,逐客之意说的很明显。

一旁的赵紫嫣没想到萧锦城忽然这么说,顿时一愣,脸上出现瞬间的心痛和羞辱之情。

她没想到,她当初豁出一切般的硬是住进镇北王府会是这般下场。

搭上自己的名节自己的声誉,没想到却没人家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

想起前几日她故意借由生病为由将萧锦城骗到自己房中想要色诱一番却被萧锦城狠狠拒绝的事情,赵紫嫣不自觉的狠命扭动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直到骨节泛白,赵紫嫣才缓缓变的一脸平静道,“是,本来我还想着找机会与您说这件事情,没想到王爷倒是知道我所想般先想到了。既然这样,那小女就借王妃的酒敬您一杯,感谢王爷这月余对小女的照拂。”

话落,赵紫嫣仰头一口就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呵。”坐在对面的夏雨听完后讽笑一声,“到底是硬赖着不想走还是刚好想走,大家心知肚明!说得还真好听!”

“雨儿!”萧锦城脸色一沉,警告的喝了一声。

夏雨见状乖乖的闭上嘴巴。

赵紫嫣淡淡的呃看了一眼夏雨,看向萧锦城苦笑一声,“无妨。”

虽然嘴里说着无妨,可是嘴角那勉强的苦涩的笑容却很刺目。

安心看着这样的赵紫嫣,莫名的有些愧疚起来。

她明明是女主啊,可是为什么赵紫嫣的命运却没有像她预想般的发展?

想到之前,赵紫嫣是以何种心境来的镇北王府,今日就这样走了,顿时唏嘘不已。

本来我是可以帮你的,不过,对不起了,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又何来能力保你?

一想到这些,安心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时和霜打的茄子似得蔫了下来。

“你们慢慢吃吧,我出去消消食。”安心淡淡的应了一声,抽回手。

也许是萧锦城没有料到安心会突然抽手,所以很轻松就让她挣开了。

手中恍然若失般,想要出口可是却没有说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安心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不禁的,萧锦城的眉头紧紧的蹙起。

还在生气吗?他已经让夏雨给她道歉并且也让赵紫嫣搬离府里了,为什么她看上去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坐在下座的两个女人见安心离开的背影同时错愕片刻,并且同时看向萧锦城的方向。

只不过两个人的表情却是各异每一个落寞情伤,一个嫉妒不甘……

安心在花园内缓步的走着,春蕊和绿儿都在后面沫沫的跟着……

三人刚刚绕过荷花池上的九曲桥正想东苑去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一身青衣的高大男子在管家的带领下缓缓的走过来……

待男人走进的片刻,安心才看清他的长相。

粗狂却不是英俊,浑身散发着一种狂野的味道。

能这般不禁通传还劳烦管家亲自引路的人,安心心里略微猜测到了此人的身份。

“王妃。”

走在前面的管家看见安心站在桥下,顿时躬身行礼。

男人本来好奇出现在院子里的女人,再听见管家的称呼后,顿时脸色一变。

“安怀心?”

男人怪叫一声,满脸带着不可置信。

看着男人仿佛见了鬼般惊诧的样子,安心的心情顿时变好。

捉弄人的怪癖顿时又出现了,“安怀心见过耶律将军!”

照理说,安心现在的身份是不需要和耶律齐行礼问安的,反而是耶律齐应该行礼。

可是如今的耶律齐别说是行礼了,看见安心承认自己的一瞬间,顿时更加惊愕。

他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腰姿曼妙,声如莺婉般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当初在街上看见的那个满身邋遢,衣不蔽体的浪荡女子。

“你真的是安怀心?”像是不确定般,耶律齐再次一脸怀疑的问了一声。

安心的嘴角扬起,娇笑一声道,“如假包换。”

看着耶律齐的瞳孔一阵晃动后,缓慢的归于平静,安心才缓缓的道,“耶律将军似乎对我颇有意见。”

记得没错的话,当初萧锦城想要娶自己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反对的!

耶律齐从刚刚的震惊中慢慢的平静下来,听见安心的话后,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竟然知道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呵。”安心又是一笑,这笑容是发自肺腑的,“想要知道您是耶律将军一点都不难。”

“哦?”耶律齐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子,目光瞬间像是有磁铁吸住一般移不开视线,“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耶律齐一脸好奇的憨然模样,安心嘴角的笑意更深,“不就在你身上写着的嘛!”说完,还非常认真地抬起手指着耶律齐的身上道,“耶—律—齐!”

第九十一章 她吃醋?做梦呢吧!

“哦?”耶律齐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子,目光瞬间像是有磁铁吸住一般移不开视线,“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耶律齐一脸好奇的憨然模样,安心嘴角的笑意更深,“不就在你身上写着的嘛!”说完,还非常认真地抬起手指着耶律齐的身上道,“耶—律—齐!”

话落,一脸严肃的看着耶律齐,“这是谁恶搞耶律将军吗?怎么能这样写在您的身上呢?”

安心会所的非常认真,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都随着安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几双眼睛都开始不断的在耶律齐身上搜索着。

“哪呢?”耶律齐毫不怀疑的低下头,顺着安心手指的方向查看着。

春蕊和绿儿倒是机灵,双眼扫了一圈后连忙看向自己的主子。

再看见安心一脸捉弄的笑意后互相对看一眼,全部抿嘴浅笑,不敢发出声音。

春蕊心里不禁一笑,她们家小姐又犯老毛病了!

因为管家年纪大了,被安心这么一说,也当了真,顿时两个人前前后后的看着,想要找到安心所说的字迹在何处。

“扑哧。”

一声明显的笑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个接着一个更大的笑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认真翻找的样子,安心终于憋不住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安心越笑越大声,她没想到这个耶律齐竟然这般好骗!这么简单的谎言在她的那个世界连一个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听见安心的笑声,耶律齐才反应过来安心有意捉弄自己,顿时怒从心生,咬牙切齿的叫道,“安—怀—心。”

真是枉他刚刚还觉得她美貌如仙,原来她还真如外界传言般,放荡不堪,难道这是她勾引人的手段?

安心见耶律齐一脸阴沉,也知自己做的有点过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这样的确有些过分,顿时收敛笑容,道“不好意思,耶律将军,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耶律齐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王妃还是莫要与男子开这样的玩笑为好,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玩笑!’”

耶律齐说的话意有所指,但是安心却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只觉的人家是因为自己被捉弄了而生气,顿时笑着道歉,“是是是,这个玩笑的确不好,下次我一定注意……哦哦哦,说错了,是没有下次,没有了。”

一边说,一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可是无论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住。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作弄成功的人,莫名的她就想笑,就想这样放肆的大笑!

“不……不好意思……哈哈哈……控制不住……哈哈……”看着耶律齐一脸铁青瞪着自己的样子,安心的眼眶一片发热,竟然生生的笑出了眼泪。

“不行了,笑死了,笑死了,耶律将军见谅,我……我先行告辞了,有机会……有机会再见哦。哈哈。”

安心一边抹着眼角的笑一说完就转回身,看着春蕊和绿儿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说完,带着嘴角的笑容向另一侧走去。

耶律齐看着安怀心一脸笑意的离开,脸色从刚刚的铁青变成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耶律将军,请。”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安怀心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快速的恢复恭敬的样子道,然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耶律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刚刚安心离开的方向。

“小姐这是怎么了?”绿儿和春蕊朝着耶律齐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便交错与耶律齐走开。

“什么怎么了?”绿儿疑惑的问着。

“我们家小姐平时不会这样的。”春蕊有些担心的道。

“那是怎么样的?”绿儿还是不明白。

“就这样的大笑啊,好久没有看到小姐这样大笑了,而且竟然还笑出了眼泪。”春蕊一边说,一边越过耶律齐。

“王妃今日心情好呗。”绿儿倒是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恩,可能是我多想了。”

两个丫头一边说一边消失在桥下。

……

安心第一次独自一个人这么认真的在镇北王府内走着。

这是她第一次发觉原来镇北王府竟然这般的大。

身边的风景每一处都是一幅画,虽然没有皇宫中般的那么富丽堂皇,但是确是别具一格的优雅美好……

看着身旁的莲池,安心才缓缓的停下脚步…..

池中的鲤鱼很多,品种也很多,安心对鱼并不是很懂,记得可可经常用面包来吸引这些鱼,可是她现在手中没有任何食物,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些鱼互相的追逐,游摆……

看着,看着,安心就感觉眼眶发热,心里突然跳出来两个小小的安心,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黑色。

黑色的小安心说:安心!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也不是被人家欺负,是你欺负了人家。你有什么好哭的?

白色的小安心回道:我才没哭,我就是觉得有点委屈。

黑色的小安心冷嗤:委屈?不就是来个萧锦城的命定挚爱嘛,人家护着,向着很正常啊,你委屈什么?

白色的小安心说:可是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啊!

黑色的小安心继续冷嗤:你是因为人家不是你写的,还是发现人价萧锦城根本就不喜欢你而吃醋啊!

“……”安心狠狠的摇了摇头,将出现的两个小人甩走。

吃醋?她?怎么可能!

她有什么吃醋的!她可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她有什么好吃醋的,只要那个什么夏雨的比来招惹自己,她当然会老老实实的演好自己的角色。

对,就是演好,她就当做亲身体验好了,说不定以后回去,她除了写书还可以试试演员呢!

虽然安心这样和自己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很憋闷,憋闷的厉害!

“喂,安坏心!“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张扬的男声,“捉弄完人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安心知道身后的人是耶律齐,连忙用手胡乱的抹了两下脸颊,悄然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扬起嘴角,慢慢的转回身。

他不是找萧锦城吗?怎么还追过来了?

“喂,说你呢!”耶律齐乍见到安心微红的双眼时明显的一震,顿时有些尴尬的解释,“我这个人……可是最不能容忍被人无端羞辱的!”

羞辱?安心对于耶律齐的话有些感觉莫名,一个小小的玩笑不至于被冠上羞辱吧。

“耶律将军认为刚刚的玩笑是羞辱?”安心收回嘴角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面对安心瞬间变幻的表情,耶律齐还真是啧啧称其。

这个女人的表情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着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冷漠的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对我来说就是羞辱!”耶律齐同样不甘示弱。

“那你想怎么办?”安心平静的看着耶律齐问道。

“……”对啊,他想怎么办?

他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听了那些丫鬟的话而好奇的追上来,他只是好奇绝对不是担心。

可是看见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时,他又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了!

“耶律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你捉弄回来?”安心一脸认真的看着耶律齐建议道,脸上没有一丝玩笑。

“捉……弄回来?”耶律齐顿时一愣,有些怀疑的看着安怀心。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哪有人主动让别人捉弄自己的!

“恩,捉弄回来。”安心肯定的点了点头,突然朝着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可是发现身边除了这一池子水和鱼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安心双眼一亮,顿时伸手指向池子中的鲤鱼,“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指出来要哪条,我给你下去捞出来!”

“啊?”耶律齐顺着安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女人真想跳下去,还是有在捉弄自己?

耶律齐看着一脸认真的安心,嘴角冷笑一声,“好啊,那就跳吧,随便哪只都行。”

他还真不相信,这个安怀心真能在这种冰冷的天气跳下去。

可是安心下一个动作却叫耶律齐傻了眼。

只见安心真的弯下腰,毫不犹豫的卷起自己裙摆,将大大的裙摆打了一个结,然后撸起袖子,一副准备脱下鞋袜往下跳的样子。

“安怀心!你疯了?”耶律齐想也不想的大步走向安心的方向,在她弯下身子的瞬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拉起安心,急道,“你不会真想跳下去吧?”

现在这个天气,别说是跳下水了,就算是弄湿一点鞋袜都会浑身冰冷,而这个女人竟然还想跳下去,她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安心一脸莫名的看着拉住自己的耶律齐,“你拉我干什么?不是你让我跳下去的吗?”

“……”耶律齐一脸不郁的看着同样一脸莫名的安心,觉得自己真实疯了!

为什么他要刚刚发疯的跟过来,不就是听了两个丫鬟的话嘛,她不正常关他什么事,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喂,耶律齐,我想捞那条红色的,它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安心突然兴高采烈的指着池中的一条鱼叫道,然后就开始想要挣脱耶律齐紧拽着自己的手,“放开啊,我给你捉上来!”

“……”耶律齐顺着安心指的那个方向看了看,眉头不禁一蹙。

这个安怀心不知道这条莲池的鱼都无比金贵吗?这些鱼可都是先帝御赐给镇北王府的。

自从建池后,这里的鱼都是有专门的人来养护的,今儿个她竟然说,想吃了它们?

这个安怀心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被萧锦城惯坏了?

“安怀心,这里的鱼不能吃。”耶律齐想了想,决定还是好心的劝告一下面前的安怀心为好,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张美丽的脸好了。

“为什么?”安心一脸茫然的问道。

“……”进府这么久,她竟然问他为什么?

她到底是不是镇北王府的女主人?

第九十二章 差点被人吃豆腐。

她到底是不是镇北王府的女主人?

难道萧锦城没有她说过吗?

“我说不能吃就是不能吃。”耶律齐恶狠狠的说完,就松开紧拽着安心的手。

算了,他真是闲着没事干了,管她干嘛!

耶律齐一边懊恼自己,一边转回身,大步往回走。

可是身子才刚刚转回身,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扑通’一声。

“喂,安怀心!”耶律齐一惊,连忙转回身大叫一声,身子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跳下去。

这个池子对男子来说也许并不高,但是对于安怀心这样的女子而言就有些高了。

这个安怀心,真是安怀心吗?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安怀心!安怀心!”耶律齐跳下去后,身体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寒颤。

已经到了九月天,这天虽然不是很冷,但是这池水也足以冻伤人。

像安怀心这样娇弱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冰冷。

越想,耶律齐越是有些急迫,声音也更加焦急,“安怀心,你在哪呢?安怀心!”

“扑哧”

就在耶律齐在水下焦急寻找的时候,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娇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安心此时衣衫整齐的站在岸边正一脸笑意盎然的看着池水中已经浑身湿透的耶律齐。

“……”看见安怀心一脸笑意的站在岸边时,耶律齐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察觉自己又被安怀心戏弄了,一张原本俊朗的脸瞬间变的铁青。

“安—怀—心。”耶律齐浑身发冷的站在池水中,咬牙切齿的叫道。

好,很好,她竟然又耍了自己,他耶律齐又在这个女人面前被狠狠的耍了一次。

从见面到现在才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自己就接连被这个女人恶搞,究竟他是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安心笑了一阵后才缓缓平静下来,但是嘴角仍然挂着笑容道,“这才是我勾引男人的手段!”

话落。一脸傲娇的扬着脖子,讽笑道,“看来耶律将军也被我这样的‘手段’骗到了!哈哈哈。”

是的,安心就是在报复。

耶律齐刚刚说的话她不是没听懂,而且对他眼神中的轻蔑也不是没看见。

她只不过不想与他计较罢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追上来,那可就别怪她记仇了。

被安心连番捉弄的耶律齐此时浑身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好心的关心结果竟然落得这般下场,顿时一提气,颀长的身影快速的从水中跳出。

“贱女人!”瞪着面前的安怀心,耶律齐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爆了粗口。

而安心一听见耶律齐辱骂自己,顿时心中刚刚积压的怨气一股脑的喷发出来。

安心瞬间身形宛如云豹一般的飞快的向耶律齐袭去。

“砰—”

耶律齐压根儿就没想到安怀心会武功并且还能打自己,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被安心打个正着。

虽然安心身体娇小,可是力气却是很大的,这一下足够让耶律齐吃上一壶的了。

噔噔噔……

耶律齐被安心打的一连退后数步,左眼被打的生疼。

“耶律齐。”安心冷哼一声,讽刺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再敢冒出一个脏字,姑奶奶让你走不出镇北王府!”

耶律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打了,而且还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安怀心,羞辱感顿时膨胀起来,怒斥一声,“你打我?”

沙场十几年他从来没有被人羞辱过,更何况还是被他曾经不耻的安怀心打伤了,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

“打的就是你!”她原本没想打人,毕竟耶律齐跳进池子里也是为了担心她,动机是好的,但是她最忍受不了骂女人打女人的男人!

既然嘴巴不干净她就帮他清清嘴巴,在她面前吃个小亏总比以后吃个大亏强!

她就来替耶律寰好好管管他这个兄弟吧!

“安怀心,我看你还真是不想活了!”耶律齐的眉头拧成一股麻花,手都已经举起来了,可是却又收了回来,毕竟他还真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就是不想活了!”安心看着耶律齐就想起了萧锦城似得,顿时心里又是一气,像是找到发泄口般,朝着耶律齐就是一脚,目标直接对准耶律齐的小腹。

这时候的耶律齐已经有所防备,看见安怀心上来的一脚,直接侧身躲过。

安心的一脚扑了一个空,身体控制不住的前倾。

可是她忘了,耶律齐此时就站在池旁,他这一躲,安心直接冲下去……

“噗通”

安心直接落入水中。

“啊”一声惊呼,安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失足掉进池中,瞬间开始挣扎起来。

安心不识水性,现代不会,在这里也不会,她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旱鸭子。

“救我……救我……”安心越是挣扎,越感觉身体不断的下沉,周围的水全部冲着她的鼻口进入。

难道她这样就死了,女二的命运就是这样……死了?

不……她不要!她不要这样死掉!

此时的安心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似得,一头宛如墨染般的青丝散落在池子中,她的衣领因为挣扎而滑落,露出一大片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细嫩的娇白肌肤,池水顺着安心的面颊滚落,划过修长白皙的脖颈,那张魅惑人心般的面容好似雨打后的梨花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时间,站在池畔的耶律齐看楞的出了神儿,宛然忘记了池水里呼救的安心。

“救……我,救我,我……我不会水!”

耶律齐被安心的呼救扯回神儿,一个猛子又重新跳回到水中,将安心打捞上岸。

此时的安心已经不省人事,耶律齐看着安静下来的她,竟觉得面前的女人异常的吸引人,难道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正因为她这样的魅惑人心般的美貌,才引得男子如蜂般追逐?

耶律齐伸出手,探了探安心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瞧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又有些担心起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安心的脸颊,“喂,女人……”

半响,不见安心动一下。

耶律齐皱起眉头,难道刚刚被池水呛到了?

他曾经看过一本书,若是遇到溺水之人,需要以气渡气,方才能使人清醒。

看着面前有些苍白的容颜,耶律齐犹豫了。

如果是在契丹,他这么做绝对没有丝毫错处,可是在这里,对一个已婚女子这样做,绝对就是轻薄之意,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自己兄弟的女人。

可是如果自己不做的话,等到萧锦城来了,也许安怀心就被这口气憋死了!

耶律齐不敢在当误时间,伸出手捏住安心的下巴,缓缓的凑到安心的面前。

双唇还没有落在安心的唇瓣上,安心便悠悠的掀开眼帘,睁开眼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耶律齐紧闭着双眼靠近自己大有亲上来的俊脸。

“啪。”

安心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耶律齐那张足以令万千少女疯狂的脸上。

耶律齐一巴掌被打的睁开眼睛,双眼瞪的和铜铃一样大,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脸,良久才一脸懵然的道,“你打我干什么?”

今天他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无缘无故被这个女人打?

“哼。”安心一张俏脸怒红,抬手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道,“谁让你想趁人之危了!”

安心越想越觉得憋气,琥珀般的双眸中射出寒光粼粼,唾骂一声,“变态。”

亏他还是萧锦城的朋友,堂堂契丹的大将军,没想到竟然想干出这等龌龊的事情!

本来她还觉得对耶律齐有些抱歉,自己心情不好拿了他当出气筒,一见面就是捉弄打骂的,自己很无理,可是没想到这个登徒子竟然还想趁自己昏迷的时候轻薄自己。

还真没看出来,这男人越好看,心里越阴暗啊!

耶律齐是这样,萧锦城也是!自己明明有什么挚爱,又来招惹自己干嘛?

变态,这本书里的男人都变态!

越想,安心越气,看着耶律齐的目光就越狠厉!

“安怀心,你误会了。”耶律齐此时没有了刚刚的怒气,一脸无辜的解释。

“误会?”安心怒视着耶律齐,冷声冷气,“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明明有了喜欢的人,却还是招惹别人。你刚刚的行为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误会……“

耶律齐对安心说的话,似懂非懂,前面的什么喜欢的人,招惹别人他没听懂,但是后面的却听懂了,安怀心很明显的误会了。

“你刚刚昏迷,是我将你救上岸,见你久久不醒,不得已才想……”耶律齐抿了双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他这样的确让人误会。

安心眉黛轻拧,讽笑一声,“你别告诉我,你想给我做人工呼吸。”

这个时代有人懂这个?别开玩笑了,除非他也是穿的!

耶律齐虽然不知道安心嘴里说的人工呼吸是什么,但是也明白了一个大概,顿时点了点头。

他的初心绝对是好的!

“呵,那是我误会你了。”安心讽笑一声,倏尔语气一变,“是谁让我掉下去的?不就是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如果这是你的手段,那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每个女人都任你轻薄的。”

刚刚耶律齐暗讽自己的话,她现在还给他,让他体会一下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

第九十三章 既然不相信何必还要问?

“是谁让我掉下去的?不就是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如果这是你的手段,那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每个女人都任你轻薄的。”

刚刚耶律齐暗讽自己的话,她现在还给他,让他体会一下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

“安怀心,你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记仇,我耶律齐除了刚刚说过你之外,好像没有得罪过您老人家吧?”

耶律齐俊逸一红,顿时无奈的说着。

他现在算是明白安怀心为什么这样捉弄自己了呃,原来他刚刚暗讽的话她听懂了。

看着面前怒目自己的美颜,耶律齐无奈并且有些微赫,毕竟是他以貌取人,听信了流传,对她还是带了一些偏见的。

见安怀心身子有些瑟瑟的发抖,耶律齐的眉头不禁又是一蹙,算了,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何必和一个女子计较,“算了算了,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好不好?”

看着耶律齐一脸的无奈和主动的求和,安心心里也是一舒,顿时嘴角扬起,“好,我就原谅你了!”

那傲娇的表情,着实逗笑了耶律齐。

这个女人还真是……和传言相差甚大啊!

难怪萧锦城对她不太一样!

“齐哥哥?”耶律齐刚想开口,他们身旁就忽然响起了夏雨甜美的声音。

顺着声音,安心回过头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只瞧见和夏雨一同走过来,满脸阴霾的萧锦城,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安心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看了看耶律齐又看了看自己,两个人此时浑身湿透,还真有些让人误会!

安心连忙站起来,刚想行礼时却突然想到什么,顿时疑惑的看向耶律齐,“你也认识夏雨?”

耶律齐刚刚站起身,就听见安心的问话,顿时有些莫名,“自然,她是青书的师妹,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以前,这个师妹可是每年都要来一次的。

“……”看来,这个人物的出现还真是衔接的很完美啊!

两人说话间,萧锦城和夏雨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站定。

夏雨一脸幸灾乐祸的的瞥了一眼浑身湿透的安心,又转向耶律齐的方向扬起一个阳光明媚的笑容,“齐哥哥怎么和她出现在这里?而且还……”

后面的话,夏雨故意拉了一个长音,引人遐想。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她倒要看看,这个安怀心想要如何解释!

耶律齐倒是无谓的笑了笑,冲着萧锦城道,“青书莫要误会,刚刚王妃失足落水,我正好路过而已。”

看着萧锦城皱起的眉头,耶律齐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解释的一下好。

“呵。一旁的夏雨没等萧锦城说话,就直接讽笑一声道,“失足落水?怎么这么巧啊,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在齐哥哥来的时候落水。”说完,一双美眸直接转向一脸坦然的耶律齐道,“况且,齐哥哥不是找青书哥哥的吗?怎么会往这里走过来,这里离宴厅可有一段距离呢!”

夏雨心中非常得意,幸好她安排人跟在安怀心身边,知道她和齐哥哥两人独自走到这里,所以她就赶紧磨着青书哥哥让她带她来这里看鱼。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背着青书哥哥勾引别人,正好被他们逮个正着,这下好了,她看她怎么解释!

萧锦城听着夏雨的话,双眸仍然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安坏心。

如果不是夏雨非要来看先皇御赐的麒麟鱼,她会和耶律齐发生什么?看着安心一身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是她的身形完美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萧锦城的眸光顿时更加冰冷。

“你说。”半响,萧锦城看着安心冰冷的问道。

“他不是说了吗?”安心看着萧锦城一脸的不相信顿时心里一刺,既然他不相信她,又何必要问她。

“青书……”耶律齐见萧锦城一身阴冷,顿时还想要解释。

“青书哥哥。”身旁的夏雨打断耶律齐的话,这样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也许今天就是扳倒安怀心的机会,“这个女人肯定是用魅术迷惑了齐哥哥,把他骗到这个地方,然后想要勾引齐哥哥,却没有成功……”

安心听着夏雨的话,嘴角挑起一抹笑。

这个女人编书的本事还真是很厉害,竟然能这么空口白牙的说假话,看来她还真恨她恨的紧啊!

可是她怎么忘了,在她辱她之时,也将身边的耶律齐一并给骂了。

“夏雨!”耶律齐是在听不下去了,顿时一喝,“我乃堂堂契丹的将军,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的说勾引就勾引?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是那种贪恋女色轻易就能被人迷惑的人?”

耶律齐一脸不认同的厉声说道。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夏雨被耶律齐这样一训,顿时想要解释。

可是安心此时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丫的不给别人机会,就别想别人给你机会,“夏姑娘动的还真多,不禁男女之事了解的详尽,甚至连魅术都明白,那可否请夏姑娘教教我,这魅术该如何使?”安心一脸娇笑,双眼凌厉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我怎么懂,你……你不是最懂吗?问……问我干嘛?”夏雨没有想到一下子安心也开始反击,顿时有些对答不时。

“我懂?”安心对于夏雨的反应顿时讽笑一声,“如果我懂,我第一个该迷惑的就是你身旁的男人,让这个男人眼中只看得到我一个,只想着我一个!何必让你这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女人跟他撒娇耍魅。”

“噗嗤。”一声。

身旁的耶律齐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看着一脸涨红的夏雨,顿时嗤笑一声,离岛的大小姐,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生性泼辣,可是在安怀心面前却只剩下吃瘪的份了。

现在这么一看,外面的传言看来还真是偏差颇大,这个安怀心还真是独特的一个人。

微微摇了摇头,耶律齐收敛眸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锦城。

他倒想知道,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下一秒会是何种反应……

“青书哥哥……”夏雨自知说不过安怀心,都市一脸委屈的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男人委屈的唤着。

可是夏雨想错了,她以为一直疼爱自己的萧锦城一定会狠狠的训斥安怀心。

可是她只看见,萧锦城听完安怀心的话后,竟然眉头一松,眼中竟然带着点点笑意,“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让夏雨震惊的睁大一双美眸。

青书……青书哥哥说什么?他竟然……就这般轻易的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解释。

萧锦城看也没看夏雨一眼,此时他的眼中全是安心,全是安心一脸怒红的娇俏表情和已经瑟瑟发抖的可怜摸样。

萧锦城毫不犹疑的大步直接走到安心面前,弯腰一曲,直接将安心打横抱起,在碰触到她浑身冰冷的温度时,眉头紧紧的皱起,“怎么这么冰?”话落,连忙转头冲着枕在他们身后的萧左喊道,“赶紧叫大夫来东苑。”说完,便不顾已经惊愕道张大嘴巴的耶律齐和泫然欲滴的夏雨,大步离去。

萧锦城的脚步很急,声音中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一瞬间,耶律齐就明白了,萧锦城对那个安怀心为何不同。

原来他已经将心遗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安怀心……

耶律齐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被同样站在身边的夏雨捕捉到。

安怀心,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两个男人同时倾倒在石榴裙下,究竟是人,还是……鬼?

……

安心浑身冰冷的被萧锦城抱进东苑。

虽然身体很冷,冷到现在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没了刚刚和夏雨的唇枪舌战的傲气和硬气,但是她莫名的就是想笑。

这个笑是发自肺腑的。

刚刚萧锦城短短的三个字,不止让耶律齐和夏雨吃惊,同样,她也很吃惊。

特没有想到,萧锦城竟然会相信自己。

一想到刚刚萧锦城信任的目光,安心便觉得心里暖暖的,心里甜甜的,就像吃了蜜糖般。

这种感觉就算是对着席锦荣都不曾有。

萧锦城将安心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后就看见安心嘴角的笑容,“笑什么?”

安心抿了抿唇,苍白着一张脸却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不告诉你。”

如果和他说,因为他说他相信自己,而自己就特别开心的话,他不得笑死自己!

她才不要!

“哦?”萧锦城扬了扬眉,对于她嘴角的笑容虽然好奇,却不打算深问,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她的身子看好。

“王爷。”萧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锦城一听连忙转回头道,“快进来。”

话声落,萧左便带着医官走进来。

在一次和这个年迈的医官大夫见面,安心只能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真是三天两头就要和他老人家见上一见。

大夫没有多言,直接上前诊断。

片刻后,才缓缓收回手,一脸坦然的站起身,走向屋内的桌子旁,恭敬的对着萧锦城道,“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脚伤刚刚痊愈却又加上被冰寒这么一冻,恐怕晚间会高烧,需要人在身边照顾,我马上就开些方子,尽快给王妃喂服,明日退烧便好。”

大夫说完,萧锦城淡淡的点了点头,让萧左带人下去领赏后,便走到床边坐下。

此时的安心已经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被子里,一脸的苍白。

第九十四章 萧锦城怎么这么温柔?

第九十四章 萧锦城怎么这么温柔?

此时的安心已经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被子里,一脸的苍白。&1t;/p>

“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被萧锦城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安心感觉浑身又冷又热,异常难受。&1t;/p>

这样深邃的目光,她简直就招架不住啊,心里成千批小鹿乱撞……&1t;/p>

萧锦城听了安心的话后没有回答,但是嘴角的笑容更深了。&1t;/p>

面前的小脸一片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羞的。&1t;/p>

一想到是后者,萧锦城的目光更深……&1t;/p>

“喂,我说了,你别这么看我了!”安心见萧锦城对自己的话听而不闻,顿时心中郁结。&1t;/p>

两人现在的气氛瞬间变的暧昧起来。&1t;/p>

安心的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总之就是不想和萧锦城对上,可是每每她转移视线后,都控制不住的用眼角偷瞄萧锦城,看看他是否还看着自己,可是每次看过去都被萧锦城逮个正着。&1t;/p>

几个回合下来,安心差点想要羞的尖叫,而萧锦城除了笑,眼神中露出更多的宠溺。&1t;/p>

天啊,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明明关系不是还挺紧张的吗?怎么现在突然气氛都变了?&1t;/p>

虽然浑身一会冷一会热,但是安心仍然强打起精神,僵硬着嘴角道,“好了,送也送了,看也看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陪你那个心中挚爱了?”&1t;/p>

安心说的带着一股子怨气,一提到那个夏雨,安心就没有好动静。&1t;/p>

如果以前换做别的女人这样子驱赶萧锦城,他绝对拂袖离开,一刻都不停留。&1t;/p>

但是看着而面前的女人这样满是吃醋的表情赶着他,莫名的,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心中还有些高兴。&1t;/p>

原来这就是耶律常说的口不对心。&1t;/p>

不过对与安心嘴里说的挚爱,他听后倒是皱了皱眉。&1t;/p>

“不许乱说。”萧锦城轻斥一声,无奈的解释,“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夏雨只是我的小师妹。”&1t;/p>

什么挚不挚爱的!如果被别人知道,对人家女孩子很不好。&1t;/p>

“小师妹?”安心一提到夏雨,眼中刚刚的羞怯马上降温,声音都不自觉的一变,“这师兄师妹的不正合适吗?”&1t;/p>

“啊!”安心刚刚说完,就被萧锦城轻弹了一下前额。&1t;/p>

虽然他已经很轻了,但是安心还是觉得自己的前额此时一定红了。&1t;/p>

“喂,干嘛?让我说对了所以恼羞成怒吗?”干嘛弹她?她又没有说错。&1t;/p>

安心满脸不满的想里侧挪了挪,与萧锦城保持一定距离,省的一会儿她又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又要挨‘打’。&1t;/p>

“雨儿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傅是离岛的岛主,与先皇是义兄弟,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威望却无人能及,在江湖中有些势力和人脉,就连当今皇上和太后都要礼让三分,而我也是因为先皇的嘱托才在岛上生活了几年。夏雨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从小就跋扈一些,你比她虚长几岁,又是我的妻子,以后对夏雨能让就让着些。”&1t;/p>

萧锦城看着安心提防自己的动作,顿时轻笑一声,但是说的话却带着一丝商量,毕竟他现在也了解一些安怀心的心性,这个女人在嘴上从来不吃亏,对他都是如此。&1t;/p>

只不过,他有些担忧,毕竟雨儿是师傅的女儿,如果安怀心和夏雨的关系再继续恶化下去,他怕她受到伤害。&1t;/p>

“……”安心捂着额头不说话,但是萧锦城的话中一丝她略略明白一些。&1t;/p>

他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惹那个夏雨,人家爹是个很角色,惹急眼了,派人杀你很轻松,而且皇上和太后都没办法帮她伸冤!&1t;/p>

但是她才不怕,等到她回去,她倒想知道是她这个作者厉害,还是她什么什么岛主的爹厉害!&1t;/p>

夏雨和她拼爹,她就和夏雨拼命!&1t;/p>

看看她这个作者能不能掌握她们的命?!&1t;/p>

“安怀心?”萧锦城见安心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顿时一默。&1t;/p>

这个女人还真是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1t;/p>

他何时这么惯着一个人了……&1t;/p>

看着安怀心前额的一点红,萧锦城身体前倾一点,用手指轻柔的触碰一下安心的额。&1t;/p>

这个女人是豆腐做的吗?怎么他刚刚这么轻的一下,额头就红红的。&1t;/p>

算了,既然她不想听,他就不说了,反正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有他顶着呢!&1t;/p>

萧锦城看着安心闭着的眼睛因为自己的触碰儿轻颤了一下,顿时笑了笑,一抹精光从眼底划过。&1t;/p>

收回手,萧锦城直接脱下自己的布靴,横身躺在安心身边。&1t;/p>

安心原本还在内心感叹,这身高高就是有优势,长胳膊长腿的,还真是好的时候就感觉身边一凉,身侧一紧。&1t;/p>

安心吓的瞬间睁开眼睛。&1t;/p>

看见自己面前放大的俊颜后,安心顿时一惊,反射性的将被子向上拉高……&1t;/p>

“你……你干嘛?”没事就走吧,她现在浑身难受,哪有精力跟他斗?&1t;/p>

再说了,他说也说完了干嘛不走?&1t;/p>

看着安怀心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如惊慌般受惊的小鹿一般瞪大的双眼,萧锦城的目光在安心的胸前轻轻扫了一眼。&1t;/p>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被,但是安心仍然被这样放肆的目光看的浑身犹如蚂蚁爬般的难受。&1t;/p>

“你……你看……你看呢!”安心口齿不清,紧张的说道。&1t;/p>

“放心,本王对你这种胸无二两肉的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况且你如今这般模样本王看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1t;/p>

萧锦城含笑的说完,却马上想到昨夜身下躺着的女人和当时手下的柔软触感。&1t;/p>

不自觉的,身下一紧。&1t;/p>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1t;/p>

嫌女人胸小,这是该遭天打雷劈的!&1t;/p>

再说了,谁说她胸小了?她胸大着呢!好不好!&1t;/p>

“萧锦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胸无二两肉?”&1t;/p>

安心一激动,顿时忘了身体的难受,猛地拽下被子,将整个身体袒露在萧锦城面前。&1t;/p>

因为她刚刚大夫的嘱托,所以春蕊她们没敢给她穿太厚的衣服,只是换了一身裹衣和里衣,儿安心的里衣和裹衣是自己照着现代的衣服找人专门做的,所以衣料都比较柔软轻薄,此时她这一掀开被子,身体的玲珑曲线,马上呈现在萧锦城面前。&1t;/p>

安心倒没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不妥,但是萧锦城却被安心的动作弄的一愣。&1t;/p>

喉咙又不自觉的吞咽一下。&1t;/p>

他原本也只是一个玩笑话,可是没想到竟然将安怀心弄的如此的激动。&1t;/p>

目光上移,看着安怀心激动到有些泛红的脸,想着她激动的话语,看着眼下的妖娆曲线,萧锦城的眼底,不经意间笑意更深。&1t;/p>

半响,他才缓缓平复了一下内心的躁动,浅笑一声,看着安怀心尚未敛去的激动神色,勾唇道,“既然你不是很认同本王的话,那就让本王亲手验证一下好了。”&1t;/p>

他故意加重‘亲手’二字,随着话音的落下,作势又伸出手,朝着安怀心胸前探去……&1t;/p>

终于,安心从自己的愤怒情绪中回过神儿,看到萧锦城伸过来的手,一巴掌拍过去。&1t;/p>

“啪”&1t;/p>

“你不要脸!我才不稀罕你验证。”说完,就赶紧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1t;/p>

刚刚一捂上被子,安心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1t;/p>

“阿嚏!”&1t;/p>

萧锦城的眸光一变,立马拉着她的被子向上拢了拢,就差把安心整个小脸捂住了。&1t;/p>

“不许胡闹,赶紧休息吧。”萧锦城担忧的道。&1t;/p>

“……”胡闹?她什么时候胡闹了?要不是他侮辱自己,她怎么可能一会儿掀被子一会儿盖被子的?&1t;/p>

“你不走?”看着萧锦城一脸担忧的躺在自己身边,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安心莫名的觉得安心。&1t;/p>

“睡吧,今夜我陪你!”萧锦城清淡的回道。&1t;/p>

今夜我陪你……&1t;/p>

安怀心也不再拒绝,她现在这样也不怕萧锦城轻薄自己,就算真的轻薄了,她也不吃亏,毕竟自己已经不是……&1t;/p>

一想到昨夜那个男子,安心连忙听话的闭上眼睛。&1t;/p>

不想,不去想,忘了,自己要赶紧忘了!&1t;/p>

看着安怀心闭上眼睛,萧锦城想起大夫的话,眸光不禁一暗。&1t;/p>

刚刚的触碰他就感觉到掌下的温度异常的灼热,按照目前的情况,安怀心必定要烧上一烧了!&1t;/p>

看着面前泛红的小脸,萧锦城目不转睛,眼中全是深深的宠溺与爱恋。&1t;/p>

……&1t;/p>

安心这一觉睡的很长,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仍然虚乏的厉害……&1t;/p>

“唔—”安心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1t;/p>

双眼迷糊的看向周围时,才觉不对劲。&1t;/p>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房间,熟悉的……&1t;/p>

“啊!”安心顿时一惊,尖叫一声,“我回来了?”&1t;/p>

回来了?回来了?&1t;/p>

安心睁大双眼,连忙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1t;/p>

一身蓝色的叮当猫,是的!她回来了!她又回来了~!&1t;/p>

安心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拿床头的手机,还好这次的手机没有停电。&1t;/p>

看着上面的时间,安心顿时又是一阵惊愕。&1t;/p>

什么?已经过去一周了?&1t;/p>

这次的时间好像又长了一点。&1t;/p>

不过,安心回想了一下这几次的时间和当时的状态,她只能猜到每次回来都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这个现在可以肯定了,至少她已经得到了论证。&1t;/p>

那么时间的延长是因为什么?&1t;/p>

因为人物情感的变化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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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不寻常的关系和发生关系。

因为人物情感的变化吗?

这一点她还要在想一想……

“咕噜……咕噜……”安心的肚子突然响起来。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准备先解决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再说。

现在她还是有点找不到自己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几个身份的来回转换有些让她发懵吧!

打开冰箱的时候,安心才想起来,上次参加完席家的饭局后,家里的冰箱就一直空着没有时间买,算了。

安心关上冰箱,拿起一旁的大衣直接裹在睡衣外面。

先去下面的小超市买点吃的再说吧。

想完,安心便直接拿出钱包,走出家门。

在自家楼下买了点食物吃完后,安心接了一个公司的diàn huà,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到今天为止可还一次都没上过班呢。

就赶紧简单的收拾一下赶去公司。

到了公司后,莫名其妙的被告知煜瑾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现在缺一个编剧,所以她的履历和档案已经全部移交到那边了,她从高高在上的总裁助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编剧!

这样的落差让安心直接一脸蒙圈的表情走出新宇公司。

这是什么鬼?这工作还可以这样来回的交换吗?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工作这么诡异呢?虽然总裁助理和编剧这两个工作后者更加适合她,但是这样的莫名的情况还是让她有些找不着头脑。

应该不是骗子吧?

安心一脸怀疑的转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高楼大厦……

两个月的工资提前领取了……主管和人事部门她见的也见了,该去的也去了……

应该……不是骗子。

算了,她还是找可可商量一下吧,省的真被骗了怎么办,虽然她也没什么让人骗的东西。

安心走到公交车的站牌前,正好一辆公交车驶过来,她连忙小跑两步,准备上车后给可可打diàn huà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达茨suv就霸气的插进来,刚好停在安心的面前,将她的路挡的死死的。

安心眼睁睁的看着公交车在眼前驶走,顿时一阵气恼,眼神无比犀利的瞪着面前的车。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名贵男士皮鞋踏出来……

顺着一双大长腿向上看,安心看见了一个她躲都躲不及的人,萧煜瑾。

下意识的,安心第一个反应便是转身想跑,可是她的动作却没有萧瑾煜的声音快。

“看光了我就想走?”他开门见山的话顿时让安心停下脚步。

安心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早上的事情。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她又想到了那天让人流鼻血的健硕精壮的身体,xìng gǎn的人鱼线,结实而彰显着狂狷魅力的腹肌,每一个部位都那么的诱人。

还有那傲然挺立……

啊……安心,你到底在想什么,丢不丢人?

安心的脸又不小心的红了一下,她烦躁的将脑海里的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驱走,回过身。

“你不是也看光我了吗?”

萧瑾煜促狭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全身后,挑唇优雅一笑,脸不红气不喘的反问,“你的身材很好吗?”

“……”安心被他一堵瞬间哑口无言。

耳边一直回响着他的话,你的身材很好吗?你的身材很好吗?……

虽然这话听上去很平淡,但是你丫的不是看过了,好不好你不知道?

安心平息一下心里的激动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挑唇淡笑,“当然,我的身材当然很好,至少比起你的略好一点。”

“是吗?”萧瑾煜莞尔,略带一丝浑浊的目光略过安心的胸前道,“是因为你多的那两块肉?”

安心瞬间反应过来,这次哪管她再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双脸出现的羞赫也是挡也挡不住的,“liú máng。”

什么叫那两块肉?他以为他说的是猪牛吗?简直就是侮辱所有女性同胞!

“liú máng?没你liú máng吧,你看了我那里,我却没有看见你的。”萧瑾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上没有一丝轻佻的意思,说的一本正经,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表情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安心听到他的话,尴尬的快要死了。

她已经解释很多遍了,她不是故意看到的,为什么他就是不听?

她害怕自己长针眼呢!

萧瑾煜幽深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手机,看见手机上面显示的diàn huà人名后,俊美的脸上覆上一层淡淡的霜,“上车。”

这次他没有等安心做决定,就直接阔步上前,一个弯腰在安心的惊叫声中,将她直接打横抱起塞进车里。

“你……”安心胡乱的做好,刚想出声,萧瑾煜幽深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下次想让我抱你直说,矫情的女人我不喜欢。”围在他身边矫情的女人太多,他不希望她是其中之一。

安心气结,“谁喜欢让你抱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臭美呢吧,想让他抱?真是自恋到没谁了!

她现在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说话好气人,他是故意的吧,绝对就是故意的!

萧瑾煜扫了一眼她气呼呼的小脸,声音沉魅的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跑?”

那天?安心一愣,顿时明白他在问什么。

跑?不跑还不被他连皮带骨头的给吃了!

萧瑾煜看着额安心不回答,继续追问,“你在怕?”

安心嘴角一抽,连忙道,“我怕什么!’

“你怕你和我发生不寻常的关系后没法向席锦荣交代?”还是因为他来了,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跑下去见他?

萧瑾煜最想问的是后面的这句话,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问出来,因为他不喜欢她给的dá àn,如果她告诉自己是的话,他怕自己会伤害面前的小女人!

“……”安心快被他这样凌厉的气息逼到窒息了,她瞪着他道,“我才不会和你发生关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故意气自己。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他这样腹黑并且不要脸的男人,怎么每次见面三句话中没有一句是脱离关于‘那件事情’上面的!

萧瑾煜幽深的

第九十六章 又被强吻,还有完没完了。

第九十六章 又被强吻,还有完没完了。

萧瑾煜瞥了一眼鼓着腮帮子的她,在接过药的同时,扣住她的手腕,然后微微一用力,就直接将安心一把扯进怀里。&1t;/p>

“啊……你……”&1t;/p>

安心一阵惊呼,萧瑾煜的长臂拦住她的纤腰,让她直接坐在他的身旁。&1t;/p>

拿出药,他直接递给她,“帮我。”&1t;/p>

安心杏眸睁大,不由的气结,“凭什……”&1t;/p>

“你咬的,你亲的,你啃的,你挠的。”萧瑾煜雷厉风行的一句话直接将安心堵的死死的。&1t;/p>

好,她人输,谁让她不敢惹面前的这位大神呢!&1t;/p>

她负责好了吧,赶紧上药赶紧走,赶紧摆脱这个危险系数这么高的男人!&1t;/p>

接过药安心伸出去解萧瑾煜的纽扣。&1t;/p>

先死西服,然后是衬衫。&1t;/p>

第一次给男人解衣服扣子,安心的小手有些颤抖,还有些紧张好额不自在,总觉得他们这样的举动过于暧昧。&1t;/p>

可是,他的伤的位置全部都在胸前好而后背,不脱衣服怎么上药?&1t;/p>

安心的小手不可避免的总是碰到他精壮的胸膛,即使现在还隔着一层布料,但是手下碰触的身体越的滚烫。&1t;/p>

只要每次碰到,安心都会像触电般的赶紧缩回来。&1t;/p>

她这个无意识的反射性动作令萧瑾煜的眸光变的暗沉几分。&1t;/p>

由其是他灼热而沉重的呼吸全部落在安心的头顶,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大大的暖炉中,浑身燥热。&1t;/p>

好不容易将他身上的扣子解开,安心才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急忙将药膏涂抹在葱白似的手指上,然后抹向萧瑾煜的胸膛。&1t;/p>

萧瑾煜瞥了一眼胸前紧张认真的小脸,唇角勾起,“你这个度,我们要擦到什么时候?”&1t;/p>

安心抬起头对上他眯起的幽魅狭眸,安心裂唇一笑,“你到底想怎么样?”&1t;/p>

她已经很努力好不好?!&1t;/p>

萧瑾煜拉起她的小手,将药膏挤到她的手心上,“我看这样才能更快一点。”&1t;/p>

安心唇角一抽,深呼吸一下后,将手心贴到他的胸膛上。&1t;/p>

随着她的小手的移动,萧瑾煜的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暗,眼底波涛汹涌,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灼热。&1t;/p>

他的灼热气息喷在安心头顶,她不自觉的纤长的睫毛跟着一颤,轻轻咬了一下粉嫩的下唇。&1t;/p>

萧瑾煜见状,眸光一暗,倏尔,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鼓动般,抬手扣住安心的后脑勺,令她不由自主的扬起脸,俯吻上她的唇。&1t;/p>

安心惊得睁大眼睛,紧咬着鸭倌,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就吻自己。&1t;/p>

攻不进城池,萧瑾煜的眸光一紧,宽大的手掌直接抚到她的腰上,手指一拧,力量并不是很大却着实让安心痛呼一声,眉头一皱,瞬间弃械投降,让他攻城略地。&1t;/p>

萧瑾煜的吻仍然是强势的,不容拒绝的。&1t;/p>

这种想猛兽般凶猛激烈的吻让安心完全毫无招架之力。&1t;/p>

安心瞬间害怕起来,奋力的挣扎起来,“放……放开……唔……流氓……唔……”&1t;/p>

萧瑾煜不允许安心的退缩,直接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捆进他结实的怀里。&1t;/p>

就算安心如何扭动挣扎,都没能逃开。&1t;/p>

安心等着眼前俊美的男人,突然放弃挣扎般任由他为所欲为,就在萧瑾煜放松的一瞬间,安心狠狠的咬下去。&1t;/p>

萧瑾煜蹙了一下眉,眯起狭长的眸子幽深的睨着怀中的安心,慢慢的退离她的唇瓣。&1t;/p>

他刚刚放开,安心就抬起手直接冲着他的俊脸打过去。&1t;/p>

“啪。”&1t;/p>

巴掌声落下,萧瑾煜白皙俊美的脸上也印上一个纤细红红的手指印。&1t;/p>

萧瑾煜敛紧幽暗的眸子,眼底似有危险一闪而过,气息危险的靠近安心,薄唇一勾,“很好,敢打我的人终于出世了。”&1t;/p>

安心美眸含怒的瞪着他,“那么恭喜你,终于等到这么神圣的一刻,感觉是不是很酸爽?”&1t;/p>

“酸爽?”&1t;/p>

萧瑾煜幽魅的瞳孔一缩,突然伸手将她又重新按回到自己怀中,然后拿出药膏又重新挤到安心的手心,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力的揉抹。&1t;/p>

“嘶……”他胸前的感觉安心不知道,但是安心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下,被他这么一用力的按着,顿时一痛,紧皱起眉吗“你干什么?”&1t;/p>

要不然自己抹呗,为什么还非要压着自己的手抹!&1t;/p>

凝视着他完美如神般俊美的脸,她才惊觉,手下的传来一丝黏,腻的触感。&1t;/p>

“你流血了。”安心惊呼一声,看着掌下出现的丝丝血痕,心里的某根弦触动了一下。&1t;/p>

萧瑾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1t;/p>

“嘶……”安心的手像是要被按断一样,顿时嘶哑咧嘴,“我的手痛死了。”&1t;/p>

“你呢?感觉酸爽吗?”萧瑾煜听后,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安心的原话还给她。&1t;/p>

“……”&1t;/p>

这个男人,怎么心眼儿跟个女人似的!&1t;/p>

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看在他身上真的有伤的份上,她不和他一般计较。&1t;/p>

安心的目光扫向萧瑾煜的胸前,“你的这些伤……真的是被我那天……弄的?”&1t;/p>

听着安心的问话,萧瑾煜骤然的松开安心的手,目光阴暗的看了一眼她,便将药直接撇在一旁,推开车门,“下车。”&1t;/p>

安心微微一愣,随即咬了一下下唇,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下车。&1t;/p>

她的双脚刚刚落地,车就瞬间从身旁呼啸而过。&1t;/p>

安心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额远远驶去的车子愣了好几秒。&1t;/p>

这男的有病吧!又什么疯?&1t;/p>

深吸一口气,安心的心情无比的凌乱。&1t;/p>

她自认为没什么地方惹到他吧,他凭什么突然真么对自己?&1t;/p>

是他强行将她抱上车,是他强行的让她给他上药,也是他强行的吻了自己,他有什么好气的!&1t;/p>

安心哭着一张脸,心里越想越郁闷,每次碰见这个男人准没好事,这下好了,又搭钱又搭吻。&1t;/p>

赔了!&1t;/p>

……&1t;/p>

安心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约了可可见面。&1t;/p>

两个人一间面,可可就迫不及待的对着安心一顿急吼。&1t;/p>

“安心,你要是喜欢我哥就赶紧积极点,我哥都要被人抢走了知不知道?”&1t;/p>

听见可可的话后,安心顿时一愣,但是随即一脸茫然。&1t;/p>

抢走?什么抢走?&1t;/p>

看着安心一脸蒙圈的表情,席可可真是恨铁不成钢,倏尔,伸手狠狠敲了一下安心的额头。&1t;/p>

“那个赵紫嫣啊!你这几天也不和我哥联系,她正好趁机天天围在我哥身边,你难道就不怕日久生情?”&1t;/p>

听到可可提到席锦荣,安心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1t;/p>

对于席锦荣,安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喜欢吗,当然,但是爱呢,却又没有那种感觉。&1t;/p>

如果席锦荣觉得赵紫嫣更加适合自己的话,她倒是不会很伤心,只不过游戏而失落罢了,也许这就是人类的贪婪。&1t;/p>

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笑着拥有吧!&1t;/p>

安心无所谓的笑笑,“如果你哥喜欢她,那我也没办法啊,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吧。”&1t;/p>

“喂,安心!”可可一听见安心类似放弃的声音顿时不满,“什么叫没有缘,我哥明明喜欢的就是你!”&1t;/p>

是吗?安心浅笑一声,不想在继续谈论这个话题。&1t;/p>

感情的事情是最让人无法捉摸和无法计算的。&1t;/p>

就像是书中的安怀心和萧锦城……&1t;/p>

安心晃了晃脑袋,不想了,不想了,书中的故事就是书中的故事,她不能因为那个故事而打乱她现有的生活。&1t;/p>

“可可,我今天来是想和你所一件怪事……”安心表情一变,一脸严肃的看着可可,说着她在新宇遇见的怪事。&1t;/p>

讲完之后,安心看着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可可问道,“怎么样?你觉得呢?会不会是骗子啊!”&1t;/p>

“应该……不会吧。”可可听完安心讲的事情后,也觉得很多古怪,“你说你辞职后,那个经理直接找你升到总裁秘书,上班时间不固定,薪水还级高?”&1t;/p>

“恩。”&1t;/p>

“然后今天又告诉你海皇现在缺一个编剧,然后他们看过你的履历觉得你非常合适,所以先把你借调过去?”&1t;/p>

“恩。”&1t;/p>

“工资待遇不变,所有的都不变?”&1t;/p>

“恩。”&1t;/p>

“……”可可默了。&1t;/p>

海皇耶,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现在业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别说缺个编剧了,挤破头想要进去的编剧没有几万也有几千!&1t;/p>

他们竟然说缺编剧?笑话吧!&1t;/p>

“安心,那两个月的工资新宇提前给你了?”&1t;/p>

“恩,是啊!”安心认真的点了点头。&1t;/p>

“……”&1t;/p>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半响。&1t;/p>

可可才惊叫一声,“安心,你到底走什么狗屎运了?赶紧告诉告诉我!”这样天大的馅饼怎么就直接砸到她脑袋上了?&1t;/p>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骗子被。”看着可可的表情,安心的新稍稍放下一点。&1t;/p>

毕竟可可比她的社会经验要多一些。&1t;/p>

“当然!”可可高兴的点了点头,“而且,是海皇耶,那是多少人的梦想啊!安心,你要加油哦!这不正是你的长处吗?怎么新宇的人会这么任人唯才啊!”&1t;/p>

她原本还挺单心安心毕竟出入职场,难免适应不了职场的利益熏心,怕她适应不了。&1t;/p>

哪怕是当一个总裁助理,那对安信来说也是一个不更能挑战。&1t;/p>

安心最大的愿望是当一个自由的编剧,每天都自由自在的胡天海地的瞎编,联想。&1t;/p>

这样的工作对于她来说,是在是最适合不过了!&1t;/p>

“不知道啊,也许真的觉得我适合吧!”安心对可可的话还是很相信的。&1t;/p>

看来,这次的工作很靠谱。&1t;/p>

两个女孩很高兴的吃吃喝喝完,可可一遍又一遍的磨着安心,让她去她家坐坐。&1t;/p>

席锦荣最近安排眼睛的手术时间,还要准备一场席家的宴会,所以忙碌到没有时间联系安心。&1t;/p>

听到可可说和安心见面,一会儿就会来家里,顿时心里一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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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被人背叛的滋味,真不好受。

第九十七章 被人背叛的滋味,真不好受。

席锦荣最近安排眼睛的手术时间,还要准备一场席家的宴会,所以忙碌到没有时间联系安心。&1t;/p>

听到可可说和安心见面,一会儿就会来家里,心里高兴极了。&1t;/p>

而他的这种情绪毫不遮掩的就展现出来。&1t;/p>

让一只坐在她身边的赵紫嫣眸光一黯。&1t;/p>

安心,又是安心,为什么锦荣对这个女孩这么念念不忘。&1t;/p>

“锦荣,一会儿安心过来?”赵紫嫣一脸温柔的笑道。&1t;/p>

“是。”席锦荣点点头,“一会儿她如果问起我的眼睛的手术几率,你先不要告诉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1t;/p>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真正的见面了!&1t;/p>

“好。”赵紫嫣淡淡的应着,突然眉头一皱,“呃。”&1t;/p>

“怎么了?”席锦荣转回头,问道。&1t;/p>

“没,就是突然胃不太舒服。”赵紫嫣笑着解释,怕席锦荣担心,连忙伸手轻拍了一下席锦荣的手,以示安抚。&1t;/p>

“你中午有没有吃饭?”席锦荣听完,声音中满是无奈。&1t;/p>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的这个毛病就是不改呢?&1t;/p>

“锦荣……”赵紫嫣双目含情无限温柔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席锦荣。&1t;/p>

这个温润的男人总是这样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她明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除了友情以外的感情,但是,他这样温柔的关心自己,她怎么可能不心动,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弃!&1t;/p>

“好了,我让张妈熬点粥,吃晚饭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最近你也很辛苦。”席锦荣温柔的说道。&1t;/p>

“好。”赵紫嫣娇柔的应了一声。&1t;/p>

……&1t;/p>

安心随着可可回到席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1t;/p>

不过月色倒是极美,下车后,可可挽着安心一起向别墅走去,飘渺的月光洒落在她们纤细的身子上,像是为她们镀上一层银纱般。&1t;/p>

眼看着就到门口的时候,可可突然意外的一把拦住安心,整个人挡在安心面前,声音不禁有些急有些高,“哦……那个安心,我今天突然想起来有一个东西我答应我老妈要给她买,那个……你陪我去好不好?”&1t;/p>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却不由分说的拉着安心就往回走。&1t;/p>

“喂,干嘛这么急,明天再买不行吗?”安心被可可突如其来的行为弄的一愣。&1t;/p>

什么东西啊,她可席妈妈解释就好了,天都黑了,买什么人家都关门了呀!&1t;/p>

“不行,当然不行!”可可非常反常的死死拽着安心,一副想要马上离开的样子。&1t;/p>

安心和可可是从小的玩伴,两个人对对方都非常了解,所以安心一下子就现可可在撒谎。&1t;/p>

直觉的,安心觉得可可想要掩饰什么。&1t;/p>

突然,在安心想要开口问可可的时候,她们被一个类似呻.吟的声音打断。&1t;/p>

这个声音……安心拨开可可紧拽着自己的手,转回身的瞬间顿时浑身僵硬的定在原地。&1t;/p>

欧式风格的雕花贴门上,一对男女正靠在门上亲吻。&1t;/p>

男人有着俊朗的高大外形,熟悉的温润侧颜正是席家的大少爷,席锦荣。&1t;/p>

至于女人,有着那般令人难忘的妩媚娇嫩的面容的正是那个一直照顾席锦荣的赵紫嫣。&1t;/p>

惊愕的看着而眼前出现的一幕后,安心的心口似有一把利刃插入,忽而痛了一下。&1t;/p>

就算她可以明确的说出自己不爱席锦荣,但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她还是有些接受无能。&1t;/p>

“那个……安心……你不要误会。”可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刚刚只是瞧见那个赵紫嫣抱住了自己的哥哥,谁知道两个人转眼竟然……&1t;/p>

安心讥讽的扯了扯嘴角。&1t;/p>

她这辈子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相信一个男人,结果竟然就是这个结局。&1t;/p>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有爱上前面的男人,如果一开始她就爱了,把心给了,今天的她是不是连站在这里的力气都没有了。&1t;/p>

不想继续观看前面两个人的恩爱。&1t;/p>

安心转回眸,神色除了刚开始出现的瞬间的心痛外,在也看不出一丝波澜,“可可,谢谢你,转告席爸席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改天在来拜访。”&1t;/p>

话落,安心头也不回的快离开。&1t;/p>

可可想去追,可是就算追上去她又能说什么?是自己的哥哥先背叛了安心,她就算追上去,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1t;/p>

可可一脸担忧的看着安心的身影迅的消失在路口后,才缓缓转回身,一脸愤恨的走向家门口。&1t;/p>

此时,席锦荣和赵紫嫣两个人已经分开了。&1t;/p>

“锦荣谢谢你。”赵紫嫣满脸羞红,无限娇羞的说道。&1t;/p>

“……”席锦荣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未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1t;/p>

唇上的温热触感告诉自己,赵紫嫣真的吻了他。&1t;/p>

“锦荣,我……”赵紫嫣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身后的一声娇斥打断。&1t;/p>

“哥,你好糊涂啊!”可可大步走过来,打断赵紫嫣的话,冲着席锦荣道,“我告诉你,我只认安心一个嫂子,其他的女人就算你娶了,我也不会承认的!”可可一脸孩子气的喊完,狠狠的瞪了一眼赵紫嫣。&1t;/p>

“可可。”席锦荣对于可可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知道她误会了,可是,现在几个人毕竟是在外面,况且他又不能当着赵医生的面前解释,所以只能轻言道,“小孩子,乱说什么呢!你嫂子当然只能是安心。”&1t;/p>

话落,席锦荣转回头‘看’向面前的赵紫嫣道,“不用谢,那些粥是张妈准备的。”&1t;/p>

声音清淡,听不出喜怒。&1t;/p>

赵紫嫣听着席锦荣的话,俏脸一白,只能一脸僵硬的说道,“那……那我先走了,明日,明日再来。”&1t;/p>

说完,不等席锦荣的回答便转身离开。&1t;/p>

刚刚他的话很明显是对自己说的,他在告诉她,他只会娶安心吗?这是他的决定吗?&1t;/p>

赵紫嫣一边走一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1t;/p>

刚刚的一吻的确是她偷袭,她是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想让锦荣知道,自己有多爱他。&1t;/p>

客户四很明显,哪怕是吻了,这个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1t;/p>

……&1t;/p>

席锦荣缓缓的转回身,察觉面前伸出一支手搀扶自己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个无奈却宠溺的笑容,“可可,安心呢?”&1t;/p>

为什么他没有闻到那抹熟悉的香味。&1t;/p>

她没有来?&1t;/p>

“来了。”可可本来不想搭理自己的哥哥,由其是他刚刚伤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看着饿自己哥哥一片空洞的双眼时,手还是不自觉的伸了出去。&1t;/p>

“在哪?”席锦荣一听,顿时一喜,连忙停下脚步。&1t;/p>

“走了。”可可闷闷的说了一声。&1t;/p>

走了?席锦荣一脸疑惑的看着前方,问道,“为什么?”&1t;/p>

不是是今晚在席家吃晚饭吗?怎么来了又突然走了?&1t;/p>

“问你自己。”可可的声音更闷,语气中都不自觉的带着丝丝的怒意。&1t;/p>

问他?&1t;/p>

“她还在因为上次我拒绝她陪我做治疗计划而生气?”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1t;/p>

“……”可可看着额一脸茫然的席锦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哥哥。&1t;/p>

哥哥对待感情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一直坚持从一而终,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太让她失望,失望极了。&1t;/p>

可可松开搀扶的手,看着面前俊逸的哥哥,双眼蓦地一红,“哥,你刚刚到底在做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接受赵紫嫣的吻?为什么不推开她?你知不知道,刚刚安心的表情有多伤心?她不会原谅你了,你知不知道?”&1t;/p>

虽然她可以看出刚刚哥哥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但是安心未必就能看出来,哪怕看出来又能如何?安心对待感情都多洁癖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说他们真的接吻,哪怕是假的,安心都不会接受。&1t;/p>

席锦荣因为可可的话而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身体瞬间像是进入到冰窖般的阴冷,耳边全是可可刚刚说的话。&1t;/p>

她不会原谅你了……她不会原谅你了……她不会原谅你了……&1t;/p>

“她……看见了?”席锦荣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整个人的表情瞬间空洞的厉害。&1t;/p>

“是,看见了,我们都看见了。”可可斯毫不隐瞒的说出来。&1t;/p>

然后看着自己哥哥脸上的表情从平静空洞然后开始变到有些惊慌,“阿顺……阿顺……”&1t;/p>

席锦荣的声音出现了少有的惊慌。&1t;/p>

他再怕,是的,在怕!&1t;/p>

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哪怕是医生宣布他的眼睛再也不可能恢复光明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怕过!&1t;/p>

身后的阿顺听到席锦荣惊慌的声音,连忙小跑过来,“少爷。”&1t;/p>

“快,备车,备车。”他要赶紧去追安心,他不能让她误会!&1t;/p>

“是。”阿顺连忙应道,然后快的向车库跑去。&1t;/p>

……&1t;/p>

安心想要打的士,而是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辆。&1t;/p>

晚风习习,她今天穿的又有些单薄,不禁抱紧了手臂,微微的打了一个哆嗦。&1t;/p>

只是身上再冷,都不及心里的冷。&1t;/p>

人啊!还真是自私又贪婪。&1t;/p>

她今天还在想,如果席锦荣真的喜欢赵紫嫣,她一定祝福他们,可是当自己亲眼看见之后,她又无法接受。&1t;/p>

就算他们真要在一起,席大哥也应该先和自己说明清楚吧,为什么把她弄的像个傻子似得。&1t;/p>

是啊,她是傻子,是个大傻子,莫名其秒的穿越进自己的书中,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书中无法自拔而忘记在这里的生活,被男朋友狠狠的甩了一个大耳光!&1t;/p>

也对,人家赵紫嫣是医学博士,自己是什么?总裁助理?不是,编剧?不是?无业游民可能更适合自己。&1t;/p>

事业—失败,感情—失败!&1t;/p>

她怎么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成功的?&1t;/p>

突然,一辆宾利从席家开出来,停在安心身前。&1t;/p>

车子她不认识,但是车里面的人,她认识。&1t;/p>

刚刚的男主角,席锦荣。&1t;/p>

现在她还不想看见车里面的人,安心转身快步向前走。&1t;/p>

“安心,等等。”席锦荣焦急的唤道,然后不等阿顺来开门,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下车,朝着车头的方向追上去。&1t;/p>

身后,席锦荣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温润平和,里面全是满满的惊慌和焦急。&1t;/p>

安心有些心急的继续快步朝前走,既不会话,也没有停下脚步。&1t;/p>

阿顺快步追上席锦荣,搀扶着他继续追上去。&1t;/p>

“少爷,安小姐没有停下来。”阿顺扶着席锦荣,虽然他们已经很快了,但是毕竟席锦荣的视力不好,所以他们的度明显跟不上安心,转眼间,一辆的士停在安心身边。&1t;/p>

安心毫不犹豫的招手直接坐进去,阿顺只能扶着席锦荣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开。&1t;/p>

“少爷,安小姐坐车走了”阿顺搀扶着席锦荣停下脚步,一脸担忧却恭敬的看着额席锦荣道。&1t;/p>

“……”席锦荣站在原地,身体僵硬而冰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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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总裁耍流氓,只能看不能说。

第九十八章 总裁耍流氓,只能看不能说。

“少爷,安小姐坐车走了”阿顺搀扶着席锦荣停下脚步,一脸担忧却恭敬的看着额席锦荣道。&1t;/p>

“……”席锦荣站在原地,身体僵硬而冰冷。&1t;/p>

“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阿顺看着远处的一点光亮消失,劝道。&1t;/p>

半响,席锦荣没有动一下。&1t;/p>

“少爷……”阿顺有些担心,少爷为了追安小姐,出来的时候穿的很少,现在夜间又起了风,如果这个时候感冒了,那手术的时间有可能又要被推迟了。&1t;/p>

久久,就在阿顺还想继续开口时,才听见席锦荣的声音。&1t;/p>

“回去吧。”&1t;/p>

这个声音充满了淡淡的无奈及心伤,落寞极了。&1t;/p>

……&1t;/p>

安心坐车回到自己的公寓楼下,刚刚下车,就感觉眼睛被一阵刺目的灯光晃着。&1t;/p>

她直觉眯起眼睛,伸手挡在脸上。&1t;/p>

可是光亮快的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紧接着安心感觉肩上一松。&1t;/p>

随着灯光的晃过,身上的包包也随着飞了出去。&1t;/p>

“啊!我的包!“安心顿时惊叫一声。&1t;/p>

这是什么天啊!倒霉日吗?怎么偏偏全部在今天赶了出来。&1t;/p>

安心一边喊着,一边努力的追赶前面的摩托车。&1t;/p>

有那么一刹那,安心以为自己拽住了抢自己包包的人,可是摩托车的度非常快,力量也非常大,安心刚刚拽住对方的衣角,就被人从面前狠狠的推了一把。&1t;/p>

瞬间,安心感觉自己就像是皮球一样,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下来。&1t;/p>

“唔。”安心衣衫凌乱的趴在地上,半天都不能动一下。&1t;/p>

周围一片黑暗,路上的行人极少,偶尔路过的人看见了抢劫的场面也都是能避则避,不想惹事。&1t;/p>

安心在地上趴了半响,才缓缓坐起身。&1t;/p>

夜晚的风越吹越大,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在地上翻滚而有好几个地方破损了。&1t;/p>

浑身冰冷,加上今晚的事情接踵而至,安心眼里瞬间盛满泪水,她闭上眼睛,不再压抑,顿时坐在路边嚎啕大哭起来。&1t;/p>

她一直很坚强,很少哭,心态一直都是积极乐观的,可是此时,她感觉自己倒霉透了!&1t;/p>

刚刚被人甩,现在又被人抢,她是有多遭人恨啊!为什么今天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一个接着一个出现?&1t;/p>

安心越想越伤心,越想眼泪流的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大……&1t;/p>

百米外,一辆黑色的suV隐藏在夜色中缓缓驶过来。&1t;/p>

“总裁,前面好像有哭声,不会是鬼泣吧?我好怕怕。”锦上一边说,一边看向开车的锦下,“下下,看在我一直对你很好的份上,一会如果真的碰见鬼,你一要保护好我哦。”&1t;/p>

锦下冷冷的瞥了一眼锦上,“你放心上路吧,我保证会替你报仇。”&1t;/p>

“什么意思?下下,你竟然如此狠心?”锦上瞪了一眼锦下,又转回头看向萧瑾煜,满脸不解“总裁,这大半夜的我们来找安小姐会不会不太好?”&1t;/p>

就算是相中了,但是是不是也应该稍稍收敛一点,总裁这种死盯人的方式会把人家小姑娘吓到的!&1t;/p>

萧瑾煜抿紧唇,同样冷冷的瞥了一眼锦上,没有回答。&1t;/p>

不过萧瑾煜的一撇明显比锦下管用,锦上瞬间闭上嘴巴,还附加一个拉上拉链的姿势。&1t;/p>

好吧,总裁想要耍流氓,他只能看,不能说。&1t;/p>

车子缓缓靠近安心住的公寓楼下。&1t;/p>

锦上向四周看去,模糊中,锦上就看见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个单薄纤细的身影,披散着头,衣裙凌乱,长长的头在覆在面前,掩面哭泣。&1t;/p>

“啊!下下,鬼啊,鬼啊,还是个女鬼!总裁,赶紧撤吧,万一是个女色鬼怎么办?”&1t;/p>

萧瑾煜幽深并深邃的目光扫向车窗外,只一眼,他便认出坐在地上哭泣的人是谁。&1t;/p>

目光一凛,他俊美的脸上瞬间覆上了冰霜,气场唰的冷下来,削薄的唇里溢出两个冷音,“停车。”&1t;/p>

他冷冽沉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从车里‘飞’出去。&1t;/p>

他甚至觉得此时推开车门,下车、走路在此刻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多余的动作。&1t;/p>

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到安心的跟前。&1t;/p>

他一声令下,锦下立即停了车。&1t;/p>

“总……”锦上正要出声,萧瑾煜已经快推开车门下车,大阔步的走向仍然坐在地上的安心。&1t;/p>

锦下看着这样急切萧瑾煜想要张嘴,但是却又闭上。&1t;/p>

总裁对待这个女孩儿非常的不一样。&1t;/p>

以往,车子停下后,萧瑾煜都是端坐在车里,等锦上和自己下车拉开车门后他才会优雅的下车。&1t;/p>

今晚,总裁和以往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1t;/p>

锦上和锦下彼此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下去。&1t;/p>

哭泣的安心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慢慢的抬起那双已然哭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落入萧瑾煜深沉的眼眸中,他心头狠狠一揪,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在他心间蔓延开。&1t;/p>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1t;/p>

而那双狭长如墨般的魅眸中,似有一团火苗窜出。&1t;/p>

是谁?是谁将她弄成这样的?&1t;/p>

一想到安心被人伤害,萧瑾煜的眸光变的异常狠厉。&1t;/p>

见走过来的人是萧瑾煜,安心哭的通红的眼睛顿时出现片刻的怔愣和惊讶,随即她便抱紧了冻的瑟瑟抖的身子,偏过头。&1t;/p>

她才不要这个男人看见自己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1t;/p>

“安小姐?哦no,no,no,怎么会是你?天啊!生了什么事?”锦上还想要继续尖叫,萧瑾煜一个冷冽的眼神射向他。&1t;/p>

接受到总裁的眼神,锦上立马像是明白了眼神中所内含的意义般,连忙拉过一旁的锦下,“闭眼。”&1t;/p>

话落,自己率先闭上眼睛。&1t;/p>

“总裁,我闭上了!”锦上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一脸蠢萌的邀功。&1t;/p>

萧瑾煜唇角抽搐一下,眸底肃杀之光闪闪,声寒如冰,“想死吗?”&1t;/p>

“啊?”锦上不明所以,连忙挣开眼睛,在对上萧瑾煜寒凉的目光后,顿时有些不明所以。&1t;/p>

他都已经闭上眼睛了,为什么总裁还是不满意?&1t;/p>

“笨,是让你闭嘴!”锦下一脸无奈的伸出手捂住锦上的嘴巴。&1t;/p>

他现在还真担心,总裁一怒之下杀了他,毕竟,总裁怒了!&1t;/p>

萧瑾煜转回头,迅的脱下外套,阔步走到安心身边,将衣服披在她身上。&1t;/p>

他外套上的冷冽气息和身上的温度瞬间传递到安心身上。&1t;/p>

安心微微一震,垂下眼眸,伸手就将刚刚上身的衣服扯下来,“谢谢,我,不需要。”&1t;/p>

由于哭了一会儿了,所以安心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1t;/p>

萧瑾煜凝视着她沉下眸,随即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1t;/p>

“啊—”&1t;/p>

由于膝盖和体侧多出划伤,被突然这么用力拽起来的她,没站稳就直接倒在萧瑾煜的怀里。&1t;/p>

他的胸膛虽然硬朗,但是温度确实暖的,是她需要的温暖。&1t;/p>

眼泪控制不住的再次流下来。&1t;/p>

安心哭的很凶猛,随即便要挣脱。&1t;/p>

可是萧瑾煜抱的非常紧,强势的将他的外套又重新披到她的身上。&1t;/p>

一旁的锦上和锦下一见,顿时全部上前争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萧瑾煜的身上。&1t;/p>

“喂,下下,你别抢啊!”&1t;/p>

“滚!”&1t;/p>

“下下,你怎么骂人?”&1t;/p>

“骂你了?你叫滚?”&1t;/p>

听着耳边稍稍聒噪的争抢声,原本还在哭泣的安心顿时莞尔。&1t;/p>

这个男人身边的两个人还真的……很好笑!&1t;/p>

萧瑾煜抬起眸冷冷的瞪了两个人一眼,一把甩开身上的外套,弯腰抱起安心转身走向车。&1t;/p>

原本他看见安心不在哭泣时,是有些高兴的,可是她嘴角的笑容却不是因为他的怀抱而是因为锦上和锦下,这一点让他很不满意!&1t;/p>

车子距离他们有一段路,萧瑾煜皱紧眉,幽冷的声音直接飘向锦上和锦下。&1t;/p>

“把车子开过来。”&1t;/p>

“是。”锦下应了一声,捡起衣服快的跑向那辆夜色中威武霸气的suV。&1t;/p>

不到一分钟,车子就开了过来,锦上在车子停下来的瞬间赶紧小跑过去打开车门。&1t;/p>

萧瑾煜环抱着安心坐进车里。&1t;/p>

车门关上,锦下立即打开暖气,将温度调整到了适宜。&1t;/p>

随着车内的温度不断的升高,被萧瑾煜环抱着的安心渐渐的感觉到了温暖,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1t;/p>

安心稍稍挣扎的从萧瑾煜的怀抱出来,“你……先放开一下。”&1t;/p>

萧瑾煜微寒下眸,幽冷的声音响在头顶,似乎毫无温度,“别动,在动把你扔下去。”&1t;/p>

话落,他又接着加上一句,“我说过,不喜欢矫情的女人。”&1t;/p>

听到他的话,安心刚刚消沉的意志瞬间像是打了强心剂一样又复活了。&1t;/p>

好像每次碰见他,他都能轻易的挑起自己心中的那把火。&1t;/p>

这个男人绝对有将死人气活的本事。&1t;/p>

安心紧咬着已经被咬破的下唇,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瞪着萧瑾煜,倔强的继续挣扎两下,“我要回家。”&1t;/p>

他送她直接回家就好,干嘛开车出来,要去哪?&1t;/p>

萧瑾煜一听顿时危险的眯紧狭长的眸子,幽冷的目光落在她倔强红彤彤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冷冽的勾起唇角,“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回家,可能吗?&1t;/p>

从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她就属于自己了!&1t;/p>

&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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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到底是谁思想不纯洁?

第九十九章 到底是谁思想不纯洁?

萧瑾煜一听顿时危险的眯紧狭长的眸子,幽冷的目光落在她倔强红彤彤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冷冽的勾起唇角,“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回家,可能吗?&1t;/p>

从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她就属于自己了!&1t;/p>

话落,他直接命令锦下将车子加。&1t;/p>

车子像飞一般的快行驶。&1t;/p>

萧瑾煜睨了一眼安心,见她一脸不以为意,倏尔推开了车门。&1t;/p>

一股强风直接灌进车里,安心被风吹的直接打了一个哆嗦。&1t;/p>

下一秒,萧瑾煜松开环抱着安心的手,安心因为惯性和强劲的风直接被带到车外去。&1t;/p>

因为车子开的度非常快,凉风烈烈,安心身上刚刚披着的外套掉落一旁,她此时脸朝上,下半身在车里,半个身子在外,如果不是萧瑾煜适时的伸手扣住她的纤腰,她就可能直接被车子甩出去了!&1t;/p>

安心眼光冒火的瞪着一脸淡然悠闲的萧瑾煜,磨牙怒吼,“你个疯子!”&1t;/p>

是的,疯子!一个大疯子!&1t;/p>

他知不知道如果他刚刚没有扣住自己,她现在有可能直接葬身车下了!&1t;/p>

虽然她今天被男朋友甩,被人抢劫,情绪消极,但是她还没有想死!&1t;/p>

萧瑾煜看着安心气到有些变形的脸,俯身凝视她,淡淡的弯了弯唇,语气轻柔的问道,“还动吗?”&1t;/p>

安心伸手一只手扣住车门,杏眸瞪着面前的俊颜,倔强的咬紧唇。&1t;/p>

凝视着安心的小脸,萧瑾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探如安心的上衣里,安心的背很凉,而萧瑾煜的手却很温暖。&1t;/p>

两个极端的温度碰在一起的瞬间,安心的心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敢接背后一松,文胸的扣环被松开。&1t;/p>

安心惊的瞪大双眼,忘了言语,只剩下呼呼而过的风……&1t;/p>

萧瑾煜像是完全看不到安心的吃惊反应,继续追问,“还动吗?”&1t;/p>

他的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再继续过分下去,但是安心也感觉异常羞恼了。&1t;/p>

她咬了咬唇,小声的应道,“不动了。”&1t;/p>

被抱着总比被这样悬着身子好!&1t;/p>

萧瑾煜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嘴角的弧度不由的变大,但是仍然没有拉回安心,继续逼问,“还回家吗?”&1t;/p>

对于这个回答,安心感觉自己真是不能容忍了。&1t;/p>

她说回家怎么了呃,难道这也惹到他了?&1t;/p>

安心抿紧唇不回答。&1t;/p>

萧瑾煜也不生气,只是大手却开始向下移动,转眼间就来到她的小腹前……&1t;/p>

恶魔,这个男人绝对就是个而恶魔,但是看着男人脸上正经的表情,安心知道他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如果她在不服软,这个男人真的能解开她的裤子,更甚者,还能做出比这些更过分的事情。&1t;/p>

安心一咬牙,“不……不回家……”&1t;/p>

她的‘了’字还没有说出来,萧瑾煜就迅的将她重新抱回到车里,然后关上车门,并让锦下将暖气的温度调的比刚刚还要高。&1t;/p>

而他则是紧紧搂着安心,像是想要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安心。&1t;/p>

他抱的很近,紧到让安心有些透不过气。&1t;/p>

“今晚,谢谢你。”安心声音嘶哑的缓缓说道。&1t;/p>

萧瑾煜对于她的话有些意外,微微敛眸凝视着她,“有精神了?不害怕了?”&1t;/p>

面前的女人很聪明,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1t;/p>

安心低下头,“嗯,和刚刚相比,今晚的事情都变的微不足道了。”&1t;/p>

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1t;/p>

在生死的一瞬间,她才知道,今晚生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1t;/p>

就像是她现在平静下来,当想到席锦荣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伤心。&1t;/p>

也许就像之前说的,她并没有爱上席锦荣的原因。&1t;/p>

“告诉我,生了什么。”直到这个时候,萧瑾煜才淡淡的开口问道。&1t;/p>

安心简短的讲了一下自己晚上遇到抢劫的事情,可以忽略的席锦荣。&1t;/p>

萧瑾煜听完,挑唇笑了一下,凝视着安心红的眼睛瞬间柔和下来,唇角却勾起一道嗜血的弧度,“今晚伤害你的人,噩运到了。”&1t;/p>

安心一怔,抬眸望着他,“你说什么?”&1t;/p>

萧瑾煜没有回答她,伸手动作强势却又不失温柔的将她的小脑袋重新按回到怀里。&1t;/p>

“累了就睡吧。”&1t;/p>

他低魅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安心听完感觉心里很温暖。&1t;/p>

说实话,他刚刚出现的一瞬间,她是惊喜的,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1t;/p>

莫名的自己就是对他有某种熟悉的信赖。&1t;/p>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安心埋在萧瑾煜的怀里诺诺的问着。&1t;/p>

可是萧瑾煜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久久没有回应。&1t;/p>

安心等着等着,慢慢的双眼就感觉很酸很涩,闭上眼就怎么也不爱挣开。&1t;/p>

算了,这种事情醒来在问吧。&1t;/p>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睡着后,萧瑾煜吩咐锦上查找安心家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看一看有没有录下现场的视频,然后淡淡的吩咐,“处理了他们。”&1t;/p>

锦上爱笑的眼睛微微一眯,嗜血的光一闪而过,“好的,这件事情交给我。”&1t;/p>

匡扶正义的事情,他最喜欢做了!&1t;/p>

锦下将车子直接开到了nV斯豪酒店。&1t;/p>

下车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1t;/p>

萧瑾煜抱着安心踏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时,门口的保安瞬间一愣,其中一个立马小跑的跑进大堂内。&1t;/p>

另一个赶紧躬身走到车门旁。&1t;/p>

萧瑾煜抱着安心下车后,直接在保安的恭敬跟随下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1t;/p>

此时,酒店的经理,前台,服务人员全部迎了上来。&1t;/p>

经理严谨恭敬的道,“总裁。”&1t;/p>

萧瑾煜没有理会迎上来的这群人,直接抱着安心快步进入了专属自己的电梯,直接走进顶层的总统套房。&1t;/p>

斯豪的档次明显比裕景高了很多,而且这是萧瑾煜在这里唯一的长住地方。&1t;/p>

这一层都只专属于萧瑾煜一人。&1t;/p>

套房内有一个主卧,三个次卧,带有客厅,吧台,厨房,书房,健身房,独立的大衣帽间,泳池,空中花园,大露台等。&1t;/p>

套房内的们是生物识别系统,萧瑾煜抱着安心在门口停了几秒,门才自动打开。&1t;/p>

他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锦下的声音,“主子,席锦荣那边怎么办?”&1t;/p>

他们这样冒然的直接将安心带回来,席锦荣那边绝对不会不管。&1t;/p>

“还能怎么办,直接抢喽!是吧,主……”&1t;/p>

“准备姜,感冒药,外伤药箱。”&1t;/p>

萧瑾煜沉声吩咐,就抱着安心进入到豪华的套房内。&1t;/p>

“是。”锦上欢快的应了一声,随即眯起眼睛看着身边的锦下,“你怕席锦荣?”&1t;/p>

锦下淡淡的瞥了一眼锦上,“白痴。”&1t;/p>

他怎么会和这么傻的人搭档?主子应该把他调走。&1t;/p>

“喂,你说谁呢?”锦上一脸不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那个席锦荣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1t;/p>

一个瞎子,能有多厉害。&1t;/p>

锦下无奈的摇摇头,“你该送药了。”&1t;/p>

席锦荣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主子绝对比他清楚。&1t;/p>

不过看着锦上一脸白痴状,他还是不说了,说了他也未必能听懂!&1t;/p>

……&1t;/p>

主卧室里,萧瑾煜将安心报道柔软的大床上,将我市的温度调整了一下。&1t;/p>

虽然他回来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个房间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打扫,室内的温度也一直保持常温。&1t;/p>

不过,这个普通的温度对于安心来说还是有些过低。&1t;/p>

萧瑾煜看了一眼熟睡的安心后,便转身走进厨房。&1t;/p>

安心醒来的时候,萧瑾煜正在为她涂抹手臂上的伤药。&1t;/p>

药水冰冰凉凉的,沁如进伤口的一瞬间有些刺痛。&1t;/p>

安心皱起眉,望着细心为她上药的男人,蠕动了几下唇角,干涸的声音嘶哑的出来,“这是哪?”&1t;/p>

“屋。”萧瑾煜头都没抬,目光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伤口。&1t;/p>

安心嘴角一抽,“我是问,这是什么地方?”&1t;/p>

“睡觉的地方。”&1t;/p>

“……”看着一脸专注的萧瑾煜,安心深吸气,换了一句话,“你是谁?为什么帮我?”&1t;/p>

他们仅仅意外的见过两次面,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1t;/p>

“我们生过关系。”萧瑾煜淡淡的勾唇,修长的大手从她的手臂移开,颀长的手指优雅的卷起她的裤腿,露出一片红通通带有几道血丝的白嫩膝盖上。&1t;/p>

“什……么?”安心惊的瞪大一双眼睛,耳根渐红,“你可别乱说。”&1t;/p>

她们什么时候生关系了?&1t;/p>

瞥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安心,萧瑾煜弯唇淡淡一笑,“你想法太不纯洁了,我说的是看光和被看光的关系。”&1t;/p>

“……”她思想不纯洁?倒是他们俩谁思想不纯洁了!&1t;/p>

安心不在继续问了,直接闭上嘴巴。&1t;/p>

膝盖上的伤看上去有点吓人,安心被药水冰凉的刺激和微微产生的刺痛条件反射性的缩了一下。&1t;/p>

“嘶—”&1t;/p>

安心的眉头轻皱,萧瑾煜的眉头也跟着一紧。&1t;/p>

随即他出乎意料的低下头,对着安心受伤的地方轻吹着气。&1t;/p>

腿上的刺痛和萧瑾煜嘴里的吹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感觉。&1t;/p>

安心顿时很不自在起来,呼吸变的有些紧,气息都跟着不稳起来,他们俩现在这样,是不是太过暧昧一点?&1t;/p>

安心不安分的扭动一下腿,想要把腿收回来。&1t;/p>

可是她越是动,萧瑾煜压在自己腿上的手就是越紧。&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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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你想舒服吗?

第一百章 你想舒服吗?

安心不安分的扭动一下腿,想要把腿收回来。&1t;/p>

可是她越是动,萧瑾煜压在自己腿上的手就是越紧。&1t;/p>

萧瑾煜抬起头,暗沉的眸子凝视着气息已经不稳的安心,沉声问道,“怎么了?”&1t;/p>

安心眼神闪烁一下,有些尴尬和羞赫的别过头,“很……不舒服。”&1t;/p>

她说完,才觉得这句话其实是有问题的,顿时想要改口,可是萧瑾煜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1t;/p>

“嗯?不舒服?”转过头,安心和萧瑾煜的双眸对上。&1t;/p>

此时萧瑾煜的双眸变得非常浑浊,眼神像一个大漩涡一样勾人心神。&1t;/p>

“想舒服一点吗?”萧瑾煜的嗓音忽而压低,一个俯身直接压在安心身上。&1t;/p>

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鼻尖相抵,鼻息相娆,唇瓣之间只差几毫米的距离,两人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1t;/p>

安心的呼吸本来就不太正常,如今萧瑾煜又突然靠的自己这么近,她越的呼吸不稳和急促起来。&1t;/p>

莫名的紧张令她心跳加快,纤手下意识的揪住身下雪白的床单。&1t;/p>

她呼出的清香气息被萧瑾煜全数吸入,纯净,清雅的少女气息令他瞬间沉迷其中。&1t;/p>

“说,想舒服吗?”带着强势的命令声音却更加低哑性感,蛊惑人心。&1t;/p>

他话里的意思不禁让人想入非非。&1t;/p>

安心心里一颤,瞬间回过神,暗恼自己一声,连忙垂下眼帘不去看那双勾人的眼睛,答非所谓的问,“你到底是谁?”&1t;/p>

开着豪车,身边保镖跟随,可以轻易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1t;/p>

她不会是遇到大款了吧?&1t;/p>

萧瑾煜暗沉的某一眯,对于安心明显逃避的态度有些不满。&1t;/p>

“说了你能认识?”他已经调查过她了,资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1t;/p>

安心嘴角一抽,“那也得你先说啊!”不说她怎么知道!&1t;/p>

萧瑾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直接起身,径直走进浴室。&1t;/p>

……&1t;/p>

什么意思?刚刚那个眼神到底是几个意思?&1t;/p>

安心一脸的莫名其妙。&1t;/p>

大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1t;/p>

他的身份难道是某个黑社会老大?想想萧瑾煜,想想他身边的两个人……&1t;/p>

不像,混黑社会的浑身应该有很重的戾气吧,这三个人身上没有一丁点黑老大的感觉。&1t;/p>

可是转念一想,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毕竟这个男人身上有时散出的阴冷和幽暗还是很吓人的!&1t;/p>

安心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可是想了半天也没猜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1t;/p>

一想到她竟然跟着一个而陌生的男人就这样出来了,安心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1t;/p>

安心啊安心,你是有多天真啊!竟然随便相信一个人,万一人家是警方的通缉犯怎么?&1t;/p>

通缉犯?&1t;/p>

安心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浑身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1t;/p>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很大,越想越觉得可怕!&1t;/p>

安心小心翼翼的走到浴室旁,憋着心中的惧意,小声的在门外问道,“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1t;/p>

浴室的门没有锁,留了一条门缝,所以安心站在门边说的话,里面的萧瑾煜可以完全听见。&1t;/p>

乍一听见安心的声音,萧瑾煜脱衣服的手一顿,到那时随即恢复自然。&1t;/p>

“说。”&1t;/p>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现在才想起来追问自己这个问题。&1t;/p>

还真是够……小白!&1t;/p>

“那个……你不会是……通缉犯……吧?”如果她可以自己出去,她早就跑了。&1t;/p>

门外的锁是感应的,所以她只能冒险问一问了。&1t;/p>

如果他是通缉犯,那她就努力劝说他自,毕竟他看上去还不是无药可救!&1t;/p>

如果他不是,那她还能放心在这里呆一会儿。&1t;/p>

浴室内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半响没有人回答。&1t;/p>

安心气馁的重新坐回到床上。&1t;/p>

萧瑾煜沐浴完,穿着浴袍出来也没有看安心一眼,便直接离开我是。&1t;/p>

安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迅的跳下床,刚刚走到门口,就和迎面进来的萧瑾煜撞个正着。&1t;/p>

萧瑾煜此时手上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进来,“你想走?”&1t;/p>

暗沉的声音带着丝丝冰冷。&1t;/p>

“没……没啊,我只是……看看你干嘛去了!”被萧瑾煜一句话拆穿,安心语气有些尴尬的解释,然后不等萧瑾煜开口,自己就非常识趣的重新回到卧室的床上坐好。&1t;/p>

“喝了,一滴不准剩。”&1t;/p>

萧瑾煜将手里的碗递向她,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1t;/p>

安心凝视着碗里的汤,闻到了浓重的姜的味道,“这是……姜汤?”&1t;/p>

她最讨厌这个味了!&1t;/p>

见她迟迟不接碗,萧瑾煜挑了挑眉,“想我喂你?”&1t;/p>

“……”安心毫不犹豫的接过对方手中的碗,憋着气一口全部喝掉。&1t;/p>

萧瑾煜看着安心的动作,眼底闪过笑意。&1t;/p>

安心喝完后,感觉嘴唇有些痛,顿时吸了一口气。&1t;/p>

刚刚想事情,忘记嘴唇被咬破了,现在一碰到这么浓重的姜汤,唇上立刻传来丝丝痛意。&1t;/p>

萧瑾煜的眸光看着她,看见安心细微的表情后,敏锐的视线落在她鲜红的唇瓣上,顿时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沉。&1t;/p>

“萧瑾煜。”&1t;/p>

对于他脱口说出来的名字,安心一愣,他再告诉自己名字吗?&1t;/p>

萧瑾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哪个瑾?哪个玉?&1t;/p>

萧瑾煜……萧瑾煜……&1t;/p>

倏尔,安心瞪大双眼,一脸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1t;/p>

萧瑾煜对于安心的反应并不意外,眼中的眸色一柔,带着半分笑意道,“你知道?”&1t;/p>

知道?何止是知道,萧瑾煜,那他不就是瑾煜集团最年轻的掌管人了?&1t;/p>

那个之前在新宇看见的冷血总裁,还有她之前的上司,还有现在的大Boss……&1t;/p>

啊!乱了,乱了,安心感觉自己的脑容量瞬间变成暴增,根本已经负荷不了这么多的信息了!&1t;/p>

下意识的安心又想咬住下唇。&1t;/p>

可是,她刚刚咬住,一个修长的手就直接伸到自己面前,指尖触碰在她咬破的唇瓣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咬这里,否则被我现了,我就拔光你的牙!“&1t;/p>

话落,怕安心没听懂一样,他又眯了眯幽暗的眸,沉声问道,“听见了吗?”&1t;/p>

安心愣愣的点了点头,将牙齿又收回去。&1t;/p>

天啊,自己竟然和传说中世界上排名前十的最年轻最帅气的冷血总裁认识,自己是哪里踩了这么好的狗屎运啊!&1t;/p>

等等,如果他是萧瑾煜,那自己来回踢皮球的工作……&1t;/p>

“是你让我当你的助理的?”&1t;/p>

“……”&1t;/p>

“然后又让我去海皇当编剧?”&1t;/p>

“……”&1t;/p>

“萧瑾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1t;/p>

面对安心一连串的质问,萧瑾煜幽暗的眸紧锁着她的脸,削薄的唇微微勾起,“女人。”&1t;/p>

“……”&1t;/p>

废话,她当然是女人,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吗?&1t;/p>

“你能不能认真回答一下。”安心严肃着一张小脸,无比认真。&1t;/p>

“你会3种以上的国际语言?还是会做各类型的ppT演示文稿?还是……”从萧瑾煜嘴里说出的每句话,对于安心都是一种无形的羞辱。&1t;/p>

“不用说了。”安心打断席锦荣的话,“那你为什么让我做?”&1t;/p>

明明就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又说她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他以为她想走后门吗?&1t;/p>

“改变主意了。”萧瑾煜淡淡的解释,“现在这个比较适合你。”&1t;/p>

当他的女人不用多美丽,多能干。&1t;/p>

他的女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快乐’,每天都开心快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够了!&1t;/p>

“……”编剧,的确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1t;/p>

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能力还不足。&1t;/p>

“我说有就有。”萧瑾煜一脸不在乎的说完,就才抬头看了一眼时间。&1t;/p>

已经快到凌晨1点了。&1t;/p>

萧瑾煜不在理会一脸纠结的安心,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件粉红的睡衣。&1t;/p>

“换上。”&1t;/p>

看着萧瑾煜递向自己的睡衣,安心稍稍警惕的拽紧自己的衣服。&1t;/p>

干嘛?什么意思?&1t;/p>

萧瑾煜看着安心一脸防备也不在意,直接将手中的睡衣一把扔到旁边,然后俯身声音低魅,“不穿就算了,躺下。”&1t;/p>

安心眸光一闪,身子不自觉的向后一缩,“你……干……干嘛?”&1t;/p>

萧瑾煜看着她一脸警惕的小模样,魅眸微眯,薄唇轻起,“睡觉。”&1t;/p>

睡觉!&1t;/p>

安心看了看床,又看了看萧瑾煜,“我要单独睡。”&1t;/p>

“我有说和你一起睡了?”萧瑾煜说完,直起身子。&1t;/p>

看着萧瑾煜眼底的促狭,安心知道,又被这个男人误导了!&1t;/p>

顿时小脸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喉咙,“咳咳,谢谢你今晚的帮助,晚安。”&1t;/p>

萧瑾煜眸光一闪,“晚安?”&1t;/p>

安心有些疑惑的抬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1t;/p>

萧瑾煜的眸光深了几分,唇瓣微弯,“这是我爱你的意思。”&1t;/p>

“……”安心嘴角一抽,好吧,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妄想症。&1t;/p>

“你对席锦荣也说过?”倏尔,萧瑾煜想到了席锦荣,眸光不觉的变的犀利。&1t;/p>

“怎么可能?”安心说完,才现自己上了当。&1t;/p>

如果她说她对席锦荣说过,那不就证明她和席锦荣也一起度过某个夜晚吗?&1t;/p>

但是显然,她的回答很让萧瑾煜满意,看着她的目光柔了几分,“很好,我不希望你在对除我以外的男人说这句话。”&1t;/p>

说完,萧瑾煜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心便转身阔步走出卧室。&1t;/p>

安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我爸算不?”&1t;/p>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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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男三号出现

安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我爸算不?”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

……

这一觉,安心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瞬间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无弹窗.】

可是看见陌生环境后,安心才想起昨夜的一切。

顿时精神起来。

安心啊安心,怎么睡得和猪一样沉啊!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掀开被子,安心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

还好,衣衫整齐,没有什么异常。

她检查后便立即下了床。

从卧室刚刚出来,安心就见到了一位只见过一次的老朋友。

大大的瑞比趴在门口,像是防止她出去一样。

安心在见到瑞比的一瞬间有片刻的怔愣。

这是狗怎么突然出现的?昨天晚上她明明记得这里可没有一条狗的。

萧瑾煜是什么意思?找只狗过来干嘛?难道是……

看着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安心顿时一阵气闷。

他也太侮辱人了!

安心一边气闷的咒骂一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可是四周奢侈的环境顿时让她住嘴。原来她昨夜住的地方竟然如此奢华,真不愧是瑾煜集团总裁住的地方。

虽然这里美轮美奂,但是她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在呆在这里了,安心走出来,很友好的和面前的这只大狗打着招呼,“嗨,你好啊,你叫瑞比对不对?”

瑞比兰兰的趴在地上,似乎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安心尴尬的收回手,抬腿向门口走,可是谁知道,这只大狗竟然缓缓的站起身,不叫,不跑,竟然先安心一步走到门口的位置,再度懒洋洋的趴下来。

“……”

这只狗……成精了?它是堵着不让她走吗?

“瑞比,你能不能让一下?”安心尽量放柔声音,继续保持自己甜美的笑容。

可是瑞比就是动也不动。

没想到这只狗竟然和他的主人一样,可恶!

安心蹙了蹙眉,难道这次还得用到钱?

可是她昨天包包被抢了,身上除了几块钱,没有一张毛爷爷啊!

况且,这几块钱她一会儿还准备坐车用呢!

安心咬了咬牙,从裤兜翻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一元钱,用手打开整理一下,然后凑到瑞比面前,“诺,我就只剩下这点了,全都给你。”

瑞比这次没有痛快的咬住钱,而是突然看向安心嘴里发出了一种危险的声音。

它好像是生气了。

安心其实最怕狗了,一听见这个声音村是有些惧意。

“喂,嫌少啊,可是我就只有这些了啊!”怕它不相信,安心将裤兜空空的露出来以示证明,“你看,我一分都没留!”

这次,瑞比倒是很怪的叼走几块钱并且还站起身。

见状,安心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踢它两脚,当然,如果它体积再小一点。

不过这只狗竟然这么爱财倒是稀奇,毕竟萧瑾煜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难道他一直虐待自己的狗狗,所以才导致这只狗这么爱财?

此时萧瑾煜在安心的心里顿时变成了一个虐待动物的人。

瑞比缓慢的离开门口,安心见状,心中一喜,可是手握着门把却没有打开门。

哦,忘了,这个们可是身份识别的高科技,自己这样走不出去。

安心土老帽的收回手,在门口左摸摸右摸摸,想找到打开门的开关。

可是她的手刚刚放下,就感觉一个红点一样的东西扫过她全身,接着她就听见‘啪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接着就像是一个智能的机器人说话的声音从门口莫名的地方传出来。

“sǎo miáo通过,没有携带可疑物品出去。”

叮—安心额头顿时出现三条黑线。

这是什么鬼?萧瑾煜住的地方除了他自己别人出去都得sǎo miáo吗?

安心心里着实有些吃惊。

这有钱人的世界,还真不是她这种平民百姓可以理解的!

安心好不有的大跨步走出去,可是身后的瑞比也跟着她走出来。

“喂,祖宗啊,你跟出来干嘛?”

她可没准备带它离家出走!

因为怕瑞比突然反悔在身后咬自己一口,所以安心侧着身子,警惕的将后背贴砸墙上,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身体,双眼眨也不眨的观察着瑞比的动向。

慢慢的蹭到电梯的位置,安心连忙伸手按了一下按钮。

正好有人上楼,所以安心要等一会。

怪了,整个楼层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安心一面莫名。

其实她不知道,萧瑾煜只要住在这里,基本上这层楼都直接被封锁起来,除了他允许的人可以上来以外,其他的人是不可以随意上楼的。

安心目光一顺不顺的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

当看见电梯到达她所在的楼层时,她做了一个大胆而又非常冒险的行为。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倏尔向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瑞比伸出手,一把拽出它嘴里叼的几元钱,转身冲进电梯。

她是想着用最快速的动作冲进电梯然后关上电梯门,可是事与愿违,她冲进去不仅撞到了一个人,一个闪身的时间,手里的钱又被瑞比给咬住了。

来不及向她撞的人道歉,安心转回头看向已经有些愤怒的瑞比轻哄,“松开,这是我的。”

也许是因为身旁有人,安心今天的胆子大一点,也或许是因为这些钱是她身上仅有的,所以

激发了她的斗志,总之,安心说完就是一个用力。

瑞比同样不甘示弱,几张纸币瞬间被撕成两半,零零散散的飘落在地上。

安心看着手里握着的几张碎纸片气到快哭了,“你这条……”

xiǎo jiě,可以让一下吗?“

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矜持的声音。

安心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电梯里还有一个人。

她战国头,目光在落到男人的脸上时,愣住了。

男人很高,大概和萧瑾煜差不多,一身白色的休闲服穿在他身上,将他优雅高贵不凡的气质完美的展现出来。

她看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他长的和萧瑾煜很像,特殊的像!

尤其是他那一双和萧瑾煜一样的眼睛,都是狭长而魅惑人心般漂亮。

只不过,他们之前的不同在于,萧瑾煜的眸光更深更幽暗,像是深渊般让人看不透,极具危险性,而面前的男人双眼中很是清澈及温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安心瞬间就想到了席锦荣。

如果席大哥看得见,他的眼神也会这样清透温暖吧!

“xiǎo jiě……萧瑾旸轻唤一声,温雅敏锐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仅剩的碎纸上,“这是……”

男人的声音醇厚,悠扬动听,声线很完美。

“哦,那个……不好意思,刚刚撞到你了。”安心回过神儿,连忙致歉。

“没事。”萧瑾旸扫了一眼电梯外正发出生气xìn hào的瑞比一眼,优雅的抿唇,“你的钱,我赔。”

“啊?”安心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错愕的看着萧瑾旸,一脸尴尬:“不……不用了,几块钱而已,又不是……很多,呵呵……呵呵。”

安心感觉双脸瞬间发烫,尴尬的快要死掉了。

想着刚刚的举止,顿时羞愤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出息了,竟然和一只狗抢钱!

萧瑾旸看着满脸通红的安心挑唇一笑,“没关系,我是它的主人之一,既然它咬破了,我这个主人赔也很正常。”

“什么?”安心再次惊愕,看了看一旁的瑞比,又看了一眼面前俊美的男人。

萧瑾旸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皮包,却没有拿出钱,而是非常有礼貌的问道,“我应该赔你多少?”

他不先拿出钱,是怕拿出来之后让安心觉得受到羞辱,所以先问她。

几块钱而已,竟然还问她赔多少,看来他不止想赔瑞比咬破的这几块钱。

这个男人等着自己讹钱?

看上去并不傻啊,怎么做这么傻的事情?

安心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我有急事,我先走了,再见。”

安心朝他颌了下首,便示意自己想要按1楼的按键。

男人淡淡的一笑,倒是没有坚持。

直到电梯门合上。

萧瑾旸才收起嘴角的笑,看着面前的瑞比轻声道,“你说你怎么为了那么点钱就忘记我大哥了呢?”说完,停顿一下后又轻声喃喃自语般道,“原来她就是大哥想要保护的人啊。 ”

话落自己又轻笑一声,“瑞比,看来你要倒霉了,等哥回来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萧瑾旸说完,才缓缓步向房间。

昨夜锦下突然将瑞比接过来,原来就是想让它看住那个女人啊!看来大哥这次是认真的了?!

不过,很可惜,瑞比已经被他训练成了一只财迷狗,现在是只认钱不认人啊!

呵呵,一想到一会儿萧瑾煜回来见不到人的可怕表情,萧瑾旸轻松的吹了一声口哨。

大哥为了刚刚的那个女孩儿可没少费心思,不过看刚刚那个女孩的状态应该还没有爱上自己优秀的哥哥!

呵呵,越来越有趣了,他这次可要留在这里久一点,好好看看自己的哥哥到底怎么追女孩的!

第一百零二章 你跑哪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你跑哪去了?

呵呵,越来越有趣了,他这次可要留在这里久一点,好好看看自己的哥哥到底怎么追女孩的!&1t;/p>

出了酒店,安心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手机昨天也一起被抢了,现在可好,就算是想坐公交车都没有钱。&1t;/p>

站在路边,安心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1t;/p>

她先去找可可,然后让她付钱吧!&1t;/p>

昨天晚上一顿混乱,也不知道可可今天会不会给她打电话,一想到可可,安心就马上想到了席锦荣。&1t;/p>

她承认昨天晚上时她的确很难受,但是今天她冷静下来之后,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伤心。这样也好,她和席大哥的开始本来就觉得有些仓促,这样回归道远点,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坏事。&1t;/p>

……&1t;/p>

当安心赶到可可的工作室时,可可吃惊的差点下巴掉下来。&1t;/p>

“喂,你还能不能行了?这一晚上手机打不通,你这是想和断交吗?”&1t;/p>

安心和司机大叔求了好长时间,才小跑的找到可可,可是她还没开口呢,就被席可可一段炮轰!&1t;/p>

“说,你为什么关机?”&1t;/p>

“姐姐,我一会儿和你解释,赶紧拿钱和我出去,我刚刚打车还没给钱呢!”安心焦急的打断可可的话。&1t;/p>

“什么?打车不给钱?”可可倒是没有一丝怀疑,毕竟安心这个迷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1t;/p>

等到可可交完钱和安心走回到工作室后,安心才把昨天晚上被抢劫的事情说出来。&1t;/p>

“天啊,你这都能拍电视剧了!”可可对于安心昨晚遇到的事情显然很吃惊,“那你报警没?”&1t;/p>

“没。“安心一边喝着手中的咖啡一边一脸委屈及哀怨,“我上哪报啊!手机也跟着一起丢了。”&1t;/p>

那个时候又遇见萧瑾煜,她早就把报警的事情忘在脑后了!&1t;/p>

“你腿又没丢,没手机你就直接去警局啊!”可可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敲了安心的额头一下,“笨!”&1t;/p>

“好好好,我笨行了吧!”安心跟着应答,随即一脸哀苦的看着可可,“你这有吃的没?来点……”&1t;/p>

早上起来光顾着跑了,饭都没吃!现在她不止是肚子饿,连胃都隐隐感觉到痛了!&1t;/p>

可可点了点头,“有倒有,但是只有面包了!”&1t;/p>

她不想靠家里想要自己打拼,所以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服装工作室,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却装满了她的志向。&1t;/p>

工作室里有他们之前加班留下的面包,可可拿给安心,接着又倒了一杯咖啡。&1t;/p>

“那你还报警吗?”可可一边将咖啡杯推向安心一边问道。&1t;/p>

“唔……算了吧,我那个包里除了一部手机值点钱之外也没有什么了,丢了就丢了吧!”安心一边大口吃着,一边随意的说道。&1t;/p>

看着安心大口大口的吃着,可可了然的点了点头。&1t;/p>

片刻,有些犹豫的问道,“安心……那个……昨天晚上,我哥……”&1t;/p>

安心刚刚咽下嘴里的面包,就听见可可的话,顿时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明白可可想要问什么,“放心,没关系,我对席大哥一直都很尊敬,以后也仍然会继续将他当成大哥,昨晚的一切已经过去了!”&1t;/p>

是的已经过去了!&1t;/p>

“不是,安心,我哥对你……”一听见安心的话,可可顿时有些着急。&1t;/p>

“可可!”安心打断可可的话,“过去了,不要再说了。”&1t;/p>

安心再一次冲着可可笑了笑,便专心的吃着手中的面包。&1t;/p>

可可看着低下头的安心,瞬间了解了一件事,她哥这次是真的被安心误会的彻底了,而且安心绝对不会在给他哥任何机会了!&1t;/p>

想到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失魂落魄的哥哥,可可还是想为他对安心解释一下,“安心……”&1t;/p>

刚刚开口,手机就响起来了……&1t;/p>

“喂……”可靠一边接电话,安心一边低头吃东西,直到……&1t;/p>

“真的吗?”可可一脸失望的说着,“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劝我哥的。”&1t;/p>

说完,才慢慢的放下手机。&1t;/p>

虽然已经准备将席锦荣当做哥哥了,可是她仍然还是很关系他的,毕竟抛开别的不说,就凭他是可可的哥哥,她也不可能听到之后无动于衷,“你哥怎么了?”&1t;/p>

“安心。”可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刚刚赵医生来的电话,她说我哥的眼角,膜配型失败了。”&1t;/p>

“……”&1t;/p>

安心一听心里也跟着一紧。&1t;/p>

席锦荣对这次的治疗抱着很大的信心和希望的,这次失败,对于席锦荣来说可能会有很大的打击吧。&1t;/p>

“我得回家一趟。”可可‘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安心,你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吧。”&1t;/p>

这时候爸妈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哥他现在一定很失望。&1t;/p>

“……”安心放下手中的面包,心里虽然担心,但是她突然觉得,她今天不适合去席家。&1t;/p>

“可可,你先回去吧,好好安慰一下席爸席妈,我……”安心说到自己有些犹豫,“我就不去了。”&1t;/p>

她虽然已经想好和席锦荣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在次和席锦荣见面,她不知道说什么。&1t;/p>

安心说完就看见可可满脸的不赞同。&1t;/p>

她知道,可可现在一定有些埋怨自己,毕竟席爸席妈平时对自己这么好。&1t;/p>

可是一想到席锦荣,“走吧,快点回去吧,等我买好手机,我给你打电话。”&1t;/p>

可可哀怨的看了一眼安心,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让安心和自己的哥哥见面两人肯定都会很尴尬,顿时也不再强求。&1t;/p>

“好吧,那我先回去,晚一点我在和联系。”说完,快的拿起自己的包,然后掏出皮夹,“诺,你先留着用,下次还我。”&1t;/p>

安心微笑的接过几张毛爷爷,点了点头。&1t;/p>

有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财富。&1t;/p>

看着可可焦急离开的背影,安心也感觉自己吃的很饱了,才离开可可的工作室。&1t;/p>

安心属于急性子,出去后立刻先拿钱买了一个手机,补办了一张卡。&1t;/p>

这手机可比吃饭重要了,没有它编辑就找不到她,这样她也就没钱了,没钱还吃什么饭啊!&1t;/p>

买好手机回到家,刚刚洗完澡换上衣服,安心就接到了海皇的电话。&1t;/p>

接完电话后,安心才想到,昨天晚上萧瑾煜说的话。&1t;/p>

原来那个男人真的是萧瑾煜,原来他真的饿签了自己让自己去海皇工作……&1t;/p>

天啊,她这是幸还是不幸啊!&1t;/p>

匆忙的赶到海皇公司,安心倒是没有看到之前打电话的人,然而是让一个像是接待的人请到了一个偏僻的办公室。&1t;/p>

“安小姐,麻烦您等一下,一会儿肖经理就会过来。”接待的美女很漂亮,说话也很甜美。&1t;/p>

安心不疑有他,也同样微笑的点头道,“好的,谢谢你。”&1t;/p>

之后美女就微笑的离开了。&1t;/p>

可是随着她走出去,安心却听见一个类似锁门的声音。&1t;/p>

安心疑惑的看向门口,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站起身走到门口,试着推了一下门。&1t;/p>

没动。&1t;/p>

安心这次稍稍用了一些力,可是门仍然没有反应。&1t;/p>

这是什么意思?&1t;/p>

安心刚刚想叫,就听见门外有几个女人的讽笑声。&1t;/p>

“听说是总裁直接下令空降的人,你竟然还敢关她?”&1t;/p>

“关就关这样的,让她知道知道,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就想在海皇立足有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1t;/p>

这个声音安心记得,就是刚刚带她进来的那个人美声美的女生。&1t;/p>

“你看她穿的没,就是一个土包子!还相当编剧?我看她先把自己编好吧!呵呵。”&1t;/p>

安心不知道外面站了几个女人,但是听着一个一个的嘲笑声,安心顿时怒不可遏,“开门!你们给我开门!”&1t;/p>

她今天第一天报道就被人这样欺负,以后还得了?&1t;/p>

她怎么惹到她们了,非要这么整她?&1t;/p>

以前虽然知道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可是她一不是明星,二不是公众人物,她们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仅仅是因为她走后门的关系吗?&1t;/p>

可是之前她在新宇也是后门,却也没有被人这样捉弄啊!&1t;/p>

“开门。”安心伸出手,狠狠的推着门。&1t;/p>

可是喊了半天,外面也没人搭理她,反而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1t;/p>

安心知道外面的人走了,并且还故意将门反锁了。&1t;/p>

可恶,太过分了!&1t;/p>

门打不开,楼层这么高跳窗也不现实,她今天怎么出去啊?!&1t;/p>

安心有些着急,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报到就碰见这种事。&1t;/p>

手机响起,“安小姐,你怎么还没到?“&1t;/p>

电话里,刚刚说的肖经理声音不郁。&1t;/p>

“那个……我已经来了,可是被你们的员工锁在一个办公室里了!“安心急忙解释。&1t;/p>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嗤笑,“安小姐。”声音中讽刺意味十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是说,你今天第一天报到就被我的员工锁起来了?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1t;/p>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1t;/p>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哪怕你是上面特派的人,对于你这样满嘴谎话的人,我们海皇也是不需要的!“&1t;/p>

说完,安心的手机就被挂断了。&1t;/p>

安心看着手机,顿时更加焦急,这次的机会虽然是萧瑾煜给的,但是这也是她的愿望,她的梦,她真的很怕错过这次机会,不管萧瑾煜为什么帮自己,他既然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就不能错过。&1t;/p>

安心一边着急一边不住的拍打房门,“外面有人吗?帮忙开一下门,有没有人啊?……”&1t;/p>

这个办公室有些偏僻,就算偶尔有人路过但是都知道这是教训信任的手段,所以也都见怪不怪,没有人理会。&1t;/p>

喊了好几声,安心只能想给可可打电话,可是可可现在因为席大哥的眼睛还在家里,她不能打扰她。&1t;/p>

可是没有可可,她现在又不知道谁能帮她?&1t;/p>

突然手机再次响起,安心看也没看就直接接了电话。&1t;/p>

一个低魅动听的性感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你跑哪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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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用完就想扔?

第一百零三章 用完就想扔?

一个低魅动听的性感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你跑哪去了?”&1t;/p>

由于手机离的很近,对方的声音又带着一丝生气,所以安心震了一下,连忙将手机拿离耳边。&1t;/p>

这个声音好熟悉,很像……萧瑾煜。&1t;/p>

安心惊讶极了,反射性的看了看来电,除了一连串的8之外,安心肯定这个号码是个陌生号码。&1t;/p>

安心将道,“你……你是萧瑾煜?”&1t;/p>

对于萧瑾煜昨天的自我介绍,安心真的是记忆犹新。&1t;/p>

“回答我,谁让你走的?”那边萧瑾煜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不耐了!&1t;/p>

“我,我醒了,就,就走呗……”明明一个很理直气壮的语气硬是让安心说的像是做贼心虚般的胆怯。&1t;/p>

那边的萧瑾煜听到安心有些结巴的声音,不自觉的弯起嘴角,“你醒了就可以走?谁说的?”&1t;/p>

这还用说?安心对萧瑾煜的话顿时有些气结。&1t;/p>

腿长在她身上,她说的怎么了?&1t;/p>

安心懒得和他打嘴架,“你有事没?没事就挂了吧!”安心不耐的说完就想挂断电话。&1t;/p>

可是萧瑾煜低沉的声音有些强势,“你在哪?”&1t;/p>

“……”安心才懒得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1t;/p>

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1t;/p>

行,算你狠,刚刚买完手机你就能打过来,难道他在她身上安了监控器不成?&1t;/p>

手机又再次响起,这次大有安心不接它就一直响的架势。&1t;/p>

“喂,你干嘛,有事吗?”被人关在这么个小小的房间出不去,她本来心情就极度的郁闷,这下好了,萧瑾煜这么一掺和她更加心烦了!&1t;/p>

“你敢挂我电话?”萧瑾煜低魅的声音有些冷,声线扬高几分。&1t;/p>

显然他非常不满安心对待他的态度。&1t;/p>

安心对他简直是服了,只能无奈的道,“不好意思,手打滑,按错了……”&1t;/p>

“……”&1t;/p>

那边沉默的声音让安心也跟着沉默。&1t;/p>

两边都很安静。&1t;/p>

半响,安心以为那边即将挂上电话的时候,萧瑾煜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你在海皇?”&1t;/p>

这个声音用的是肯定句。&1t;/p>

“……”安心刚开始是吃惊的,不过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就不觉得奇怪了!&1t;/p>

大boss嘛!想知道她的行踪,应该很简单。&1t;/p>

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到她现在在哪?&1t;/p>

一想到这个事情,安心顿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向他求救一下呢?&1t;/p>

如果这次的工作真的泡汤了,她是不是也很丢他的脸啊!&1t;/p>

安心蹙了蹙眉,正想咬唇考虑的时候,萧瑾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1t;/p>

“不许咬唇。”&1t;/p>

安心惊了一下,瞪大杏眸,他怎么知道她想咬唇?&1t;/p>

安心下意识的感觉被后凉。&1t;/p>

“别看,我猜的。”像是知道安心现在状态一样,萧瑾煜沉稳的道,“你在海皇哪?”&1t;/p>

安心垂下眸,有些气馁,“我被关在海皇的某个办公室里……”&1t;/p>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瑾煜截断,“等我。”&1t;/p>

“什么?”因为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所以安心没有听清。&1t;/p>

可是那边却已经挂断电话。&1t;/p>

“……”&1t;/p>

什么啊!他刚刚说什么了,就挂断电话了?&1t;/p>

另一边,萧瑾煜带着锦下快的走下车,沉声吩咐身边的锦下,“通知取消会议。”&1t;/p>

锦下一愣,忙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秘书室说,公司旗下的所有艺人都已经到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现在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突然取消我怕他们……”&1t;/p>

当锦下说到‘怕’这个字时,突然看见萧瑾煜阴冷犀利的眼神,声音马上一变,“我马上通知。”&1t;/p>

“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找我。”萧瑾煜继续沉声说完,接着又道,“找到她。”&1t;/p>

简单的三个字,让锦下马上知道这个‘她’是谁。&1t;/p>

“是。”&1t;/p>

……&1t;/p>

心越急,安心就越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安心知道明明她在这里只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可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天似的。&1t;/p>

天色都已经渐渐黑了。&1t;/p>

安心拽着手机,不知道向谁求救。&1t;/p>

心里面已经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可是却没有想到一个。&1t;/p>

唯一有一线机会的就是萧瑾煜。&1t;/p>

可是人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直接挂断自己的电话。&1t;/p>

她如果主动打过去,对方一定觉得她想巴结他!&1t;/p>

死都不打!&1t;/p>

啊!天要亡她呀!&1t;/p>

安心有些自怨自艾的勾起唇角。&1t;/p>

安心,你看看,本来以为机会从天而降,可是没想到降是降了,却是从她头顶飞到别的地方。&1t;/p>

你这辈子就在家慢慢写吧!&1t;/p>

安心深吸一口气,不在焦急,有些认命,已经开始放弃。&1t;/p>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像是再确认里面有没有人。&1t;/p>

安心怔了一下,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门,连忙道,“外面有人吗?有人……”&1t;/p>

“我来了。”门外好像很多人,但是这句话的声音安心却瞬间认出来,“萧瑾煜?”&1t;/p>

“看来你见到我很高兴。”沉魅的性感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1t;/p>

这次安心更加肯定门外人的身份。&1t;/p>

她语带兴奋,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萧瑾煜,没想到你会来,谢谢,谢谢你,你赶紧把门打开。”&1t;/p>

话落,安心赶紧站起身,不管不顾双腿因为长时间的一个姿势而酸麻的感觉,急忙想要站起来。&1t;/p>

可是双腿酸麻感太强烈,让她伸不出腿。&1t;/p>

很快,门就开了。&1t;/p>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门口。&1t;/p>

安心此时蹲在地上,她的目光从镜子般的皮鞋向上移,笔直修长的西装裤,一身深灰色的名贵修身西服修饰着他俊美高大的身材,白色的深山,深咖啡的高大身材衬托他的成熟,沉稳,绝魅优雅,尊贵不凡的气质。&1t;/p>

望着笔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安心瞬间有一种天神降临般的既视感。&1t;/p>

这男人身上天生就带着强大的气场。&1t;/p>

萧瑾煜居高临下的睨着安心,薄唇微微挑起一个高雅的弧度,“你这是准备跪谢我?”&1t;/p>

安心回过神,双腿刚刚的酸麻感已经不明显了,瞬间就想要站起来,跪谢?开什么国际玩笑!&1t;/p>

可是就在她想要站起来的瞬间,萧瑾煜突然俯下身,长臂环住安心的纤腰,将她扶起来。&1t;/p>

今天的他穿着非常正式,像是出席什么重要的会议一样。&1t;/p>

萧瑾煜的身上有一种很迷人的味道,除了自身的清冽气息外还有一种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这两种味道混合起来,似乎能迷醉人般的沁香。&1t;/p>

安心连忙屏住呼吸,瞬间想要后退。&1t;/p>

她的腿已经好了,自己可以站好。&1t;/p>

两人现在的姿势太过暧昧,她可不想萧瑾煜身后围观的人误会。&1t;/p>

可是,萧瑾煜落在她腰间的大手却稍稍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1t;/p>

“用完就扔?”他性感磁性的声音落在头顶。&1t;/p>

安心的心头一颤,抬眸对上他幽暗狭长的黑眸,“你……你干嘛?”&1t;/p>

萧瑾煜垂下眸凝视着她,微微抿唇,“你想怎么感谢我?”&1t;/p>

安心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眸子,想要反驳,就是因为你我才这样的!可是她却只能在心里喊,不敢再他面前说。&1t;/p>

这个男人的眼神一会儿想棉花,柔的能把人埋里面,一会儿又像把刀,能把人砍死!&1t;/p>

她现在可不敢随便说话,谁知道他一会变什么?&1t;/p>

“我……我请你吃饭?”安心犹豫一下后,缓缓的试探的问道。&1t;/p>

萧瑾煜微敛眸,凝视着她道,“不饿。”&1t;/p>

安心嘴唇一抽,麻蛋,这回答,还真是直接啊!&1t;/p>

“可是,除了吃饭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1t;/p>

“如果把食物换成你,我倒是可以考虑。”&1t;/p>

听到这话,安心瞬间吓的睁大双眼,“你……你这……流氓!”&1t;/p>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口?&1t;/p>

“吃你就是流氓?那你看光我算什么?”&1t;/p>

“……”萧瑾煜一句话直接堵的安心死死的,她张了张嘴,看着面前腹黑无比的俊美男人,“萧先生。”&1t;/p>

她这声唤的轻柔无比,声音中夹着一丝撒娇的味道。&1t;/p>

凝视着她含羞带嗔的样子,萧瑾煜微微暗了一下眸,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他现在现越是捉弄她,越是气她就越有趣。&1t;/p>

“那个……你先放开我,我们在继续讨论怎么样?”安心用眼尾轻轻的扫了一眼萧瑾煜的身后,顿时又是一阵惊愕。&1t;/p>

乖乖的,这萧瑾煜是不是有病,他身后站着这么一群人他不知道吗?他竟然还这么若无其事的逗弄自己。&1t;/p>

“不要,我怕你跑了。”萧瑾煜一脸平静的说着极其幼稚的话,瞬间又让安心默了。&1t;/p>

“不会,我跑什么?”安心僵硬着堆着假笑。&1t;/p>

尼玛,你不知道你后面十几个男人吗?她往哪跑?&1t;/p>

安心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此时的脸上一片铁青。&1t;/p>

看着快被自己逼疯的安心,萧瑾煜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好。&1t;/p>

“我真不会跑,我……今天是来报到……”&1t;/p>

萧瑾煜没等她说完,他眸光一深,便迅的放开她,转身阔步离开。&1t;/p>

见他走了,安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出来。&1t;/p>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好,没下班,她要赶紧去找肖经理好好解释一下。&1t;/p>

萧瑾煜带着一群黑衣人出现在海皇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可是因为他浑身的强大气场,所以谁都不敢大声说话,都小声的窃窃私语。&1t;/p>

“刚刚总裁干嘛去了?”&1t;/p>

“不知道啊,反正今天所有旗下的艺人都来了,说不定海皇今天会有重大的决定哦!”&1t;/p>

“我也听说了,不过那些明星如果跟总裁比的话可差远了。”&1t;/p>

“是呀,咱们总裁是谁啊,这些明星怎么比!”&1t;/p>

……&1t;/p>

安心刚刚走出来,就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声。&1t;/p>

还好她没有跟萧瑾煜一起出来,要不然她明天就得上热搜!&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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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莫名的疏远了。

还好她没有跟萧瑾煜一起出来,要不然她明天就得上热搜!&1t;/p>

先找到肖经理再说吧。&1t;/p>

安心一闪身,趁着前台的人员都在犯花痴的空挡快步走向电梯……&1t;/p>

看见给自己打电话的肖经理后,安心才意识到,名不正言不顺的工作要受多少的冷嘲热讽及不屑,根本就没有大众想象般的礼遇。&1t;/p>

“你就叫安心?”肖经理是一个4o左右的中年女人,都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是最难缠的,安心此时深刻的体会到了。&1t;/p>

“是的,你好,肖经理。”安心被这个肖经理精明的上下打量一番后,礼貌的回道。&1t;/p>

“也不怎么样啊!”肖经理一脸不屑的说着,一双精明眼神中渐渐透着一股子失望。&1t;/p>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非得由新宇推荐过来。&1t;/p>

可是见了之后,她到没有看出来一丝和他人不同的气质。&1t;/p>

普通,实在是太普通了!&1t;/p>

安心听着肖经理不屑的声音,抿了抿唇没有回答。&1t;/p>

“怎么来晚了?”肖经理收回目光,一脸随意,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过安心的履历翻看着。&1t;/p>

“那个……我被人锁在……”安心积极的想要解释,可是却被肖经理打断。&1t;/p>

“如果你是想说,我们这里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你,那你就不用说了。”肖经理不耐的打断安心的话。&1t;/p>

陷害她?谁能去陷害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啊!她还真当自己是大腕了?&1t;/p>

自己迟到就承认,她最讨厌这种总是乱找借口而且爱撒谎的人!&1t;/p>

“……”安心乖乖的闭上嘴巴。&1t;/p>

好吧,她知道她今天碰上的事情的确有些古怪,有些离奇,但是她是真的被锁在那个房间里呀!&1t;/p>

“好了,你的作品我看过了,太过普通。”肖经理一边说一边看向安心,“没有一点新颖之处,它们只适合在网络中哄哄小女孩儿。”&1t;/p>

安心听着肖经理不断的打击自己的书,“这样吧,我们现在正在筹备一个古装的电视剧,内容以南朝为主,你先回去看看,1o天之后把大纲交上来。”&1t;/p>

“好……好的。”安心松了一口气,愣愣的回答。&1t;/p>

这刚来就有工作?萧瑾煜安排的?&1t;/p>

“诺,去办手续吧。”肖经理摆了摆手,把安心推给了秘书。&1t;/p>

她们这个电视可是筹备很长时间了,剧本没有一千也有两百,什么大编剧都有,可是上面却偏偏把它给了面前的这个新人!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从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调过来!&1t;/p>

安心没有异议,跟着秘书走出肖经理的办公室。&1t;/p>

等到安心全部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非常黑了!&1t;/p>

呼—终于结束了。&1t;/p>

自己离梦想又靠近了一步,虽然是借着萧瑾煜的光,但是能进海皇,她就已经很满足了!&1t;/p>

安心暗暗的给自己打了打气。&1t;/p>

刚想走的时候,突然想到席锦荣,不知道席大哥那边怎么样了?&1t;/p>

可是她又不方便给可可打电话。&1t;/p>

安心划开手机屏幕给可可了一条短信,可是半天都没有回信。&1t;/p>

怎么了?难道席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吗?她今天这一天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直没来得及问。&1t;/p>

半响,安心举步想要拦一辆出租车。&1t;/p>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车,随后就走向公交车站。&1t;/p>

她去席家看看吧,虽然和席大哥会有些尴尬,但是她却很担心。&1t;/p>

安心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焦急的看着来往的车,哪个车先来,她就先坐哪个车。&1t;/p>

很快,公交车先驶过来,不过车上的人却很多,她根本就挤不上去。&1t;/p>

“麻烦,往里面走一走,我有急事。”&1t;/p>

公交车的门打开,她站在车门口,想要试着挤上去,可是门口的人却都一动不动。&1t;/p>

她连一只脚都放不上去。&1t;/p>

安心纤细的双手把着车门,想要硬挤上去,可是被她挤的人却开始不满了!&1t;/p>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不见已经满了吗?坐下一趟不行吗?非要往上挤什么啊!你上来了这车门都关不上了!”&1t;/p>

“就是,已经这么挤了,不要在上了,司机!关门!赶紧关门!”&1t;/p>

没有人挪一下,安心被挤下车。&1t;/p>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交车在自己面前驶走。&1t;/p>

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suV ,驾驶座上,锦下看着一脸不满加上焦急的安心,对着身后的男人恭敬的问道,“总裁,安小姐被挤下来了,用不用我……”将车开过去。&1t;/p>

可是他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冷漠的眼神打断。&1t;/p>

“…….”好吧,他多嘴了。&1t;/p>

萧瑾煜眸光幽暗的凝视着车外公交站牌下的那个纤细身影,心里头像是有根刺一样,隐隐的泛疼。&1t;/p>

很奇妙的,每次看见这个女人,他就感觉莫名的熟悉。&1t;/p>

他没有失忆,没有生病,所以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安心,可是他又无法解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1t;/p>

是因为自己的梦吗?因为梦中的那个女孩和她很像?&1t;/p>

萧瑾煜一想到梦中那个看不真切的女孩,顿时眉头蹙了蹙,“打电话给她叫辆出租车。”&1t;/p>

笨女人,这么冷的天还坐什么公交车啊!直接打车不知道吗?。&1t;/p>

锦下听完顿时扭过头,“总裁,现在可是高峰期,出租车不好打吧?”&1t;/p>

萧瑾煜的目光没有收回来,冷冽的眯起眼,“五分钟之内,如果我没有看见安心上车,你就回美国吧。”&1t;/p>

天啊,自己回美国?那不是让他生不如死吗?&1t;/p>

“是,我马上安排。”锦下一听,脸色顿时一整,连忙应道。&1t;/p>

安心正在愁苦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自己面前。&1t;/p>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经常坐车的她知道,这个时间想要打车简直比登天都难,难道是谁预约的?&1t;/p>

安心低下头冲着司机确认了一下。&1t;/p>

不过确认后她才惊讶的想到她刚刚没有坐上那辆公交车竟然歪打正着的对了!&1t;/p>

“司机师傅,我要去辉山路。”&1t;/p>

“好的。”司机师傅的态度很好。&1t;/p>

安心急忙拉开车门坐上去,没想到前面的司机竟然转过头问道,“你是从海皇出来的吧。”&1t;/p>

“是啊。”安心点了点头,有些讶异。&1t;/p>

没想到这师傅竟然知道她从海皇出来。&1t;/p>

“那就没错了。”司机小声的说完,就开动了车子。&1t;/p>

车开的很快,很稳。&1t;/p>

安心顺利的到达席家。&1t;/p>

刚刚推开车门下车,安心就和迎面走过来的席家人撞个正着。&1t;/p>

可可扶着席锦荣向外走,席妈不断的在后面劝着。&1t;/p>

“锦荣啊,要不你先不要回那边的公寓了,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吧!”席妈妈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担忧。&1t;/p>

“是啊!哥,在家里住几天吧!这样妈和爸,还有爷爷才能放心啊!”可可一边扶着席锦荣向外走,一边也开口劝着。&1t;/p>

可可刚刚说完就看见下车的安心。&1t;/p>

“安心?你怎么来了?”&1t;/p>

可可的话声刚落,就明显感觉到扶着哥哥的那只手一紧。&1t;/p>

安心担忧的看着站离自己不远已经停下脚步的席锦荣,顿时心里一抽。&1t;/p>

那晚见到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1t;/p>

安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上前打招呼。&1t;/p>

毕竟在席爸席妈眼里,自己还是席锦荣的女朋友。&1t;/p>

男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此案在才赶过来……&1t;/p>

正当安心站在门前踌躇的时候,席锦荣的声音却在前面响起。&1t;/p>

“你来了?”声音如往常般的温柔。&1t;/p>

每次听见这样的声音,爱心都会觉得心里一舒。&1t;/p>

“哦,啊!我来看看你!”安心怔愣一下,随即迈向他们。&1t;/p>

“安心啊,你快来帮我劝劝我哥,妈不同意他回公寓,可是哥他说什么都不愿意。”&1t;/p>

可可一见安心过来,顿时眼眶红,声音哽咽。&1t;/p>

哥哥的眼角,膜配型失败对他们全家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1t;/p>

虽然哥哥一如往常般的装作没事,但是她能感觉到哥哥浓浓的低落情绪。&1t;/p>

哥哥今天的状态非常不好,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1t;/p>

毕竟哥哥对这次手术抱了很大的希望。&1t;/p>

“回公寓?”安心一听见可可的话,眉头也跟着一皱。&1t;/p>

的确,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自己住,以前就不说了,毕竟今天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席锦荣一旦有点什么想不开的……&1t;/p>

安心一想,顿时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1t;/p>

“安心啊!你帮我劝劝锦荣,你说什么都管用!”席妈妈同样一脸希翼的看向安心。&1t;/p>

毕竟她是锦荣的女朋友,锦荣对安心的在乎家里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安心说的话,说不定锦荣就会答应。&1t;/p>

“那个……”安心点了点头,看向席锦荣。&1t;/p>

可是刚刚开口却被席锦荣打断。&1t;/p>

“过来,扶着我。”席锦荣淡淡的笑着,双眼‘看向’安心的位置。&1t;/p>

安心愣了一下,但是仍就没有一丝犹豫的连忙小跑两步走到席锦荣身边扶住他,“席大哥,你还是住在家里吧,毕竟你的眼睛不太方便……”&1t;/p>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席锦荣握住安心伸过来的手,直接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语气有着一丝的轻松,“不生气了?”&1t;/p>

那种语气就像是安心这个小女朋友不听话,耍脾气一样的哄着。&1t;/p>

面对这样的席锦荣,安心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席大哥……”&1t;/p>

“好了,我只是想静静。”席锦荣紧了紧安心的手,挑着嘴角温柔的说道,“你送我回去吧!”&1t;/p>

他今天想要自己静一静。&1t;/p>

安心没有想到席锦荣竟然这么固执,顿时和可可及席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了席妈妈的肯后才陪同席锦荣坐上车。&1t;/p>

车内,除了司机只剩下安心和席锦荣……&1t;/p>

两个人在车里一时间都默默无言。&1t;/p>

安心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他。&1t;/p>

毕竟这样的事情如果生在自己身上,她可能也一下子接受不了吧!&1t;/p>

半响,席锦荣淡淡的开口,“那天你误会了!”&1t;/p>

误会?安心有些疑惑的看向席锦荣,他再解释那天的事情?&1t;/p>

没有听见安心的话,席锦荣的眉头不禁一皱,“还在生气?“&1t;/p>

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任何反应。&1t;/p>

“没,不气了。”安心淡淡的笑了笑。&1t;/p>

“那你……”为什么这么冷淡?&1t;/p>

后半句话席锦荣想问,可是下意识的,他退缩了。&1t;/p>

他害怕安心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不一样。&1t;/p>

“席大哥。”安心看着席锦荣,有些担忧,“你的眼睛……”&1t;/p>

“恩,配型失败了。”席锦荣淡淡的笑了笑,好型已经习惯这样的失败一样,“其实这样的失败我已经经历很多次了,应该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这次是我第一次觉得好可惜,因为我不能看见你了!”&1t;/p>

虽然席锦荣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但是安心听出了这句话外的压抑。&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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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回去了,另一个故事开始。

第一百零五章回去了,另一个故事开始。

虽然席锦荣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但是安心听出了这句话外的压抑。&1t;/p>

眼角,膜配型失败就意味着,席大哥还要继续无休止的等下去。&1t;/p>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等着,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1t;/p>

“没关系。”安心伸手回握住席锦荣紧握着自己的手,安慰道,“我相信,席大哥的眼睛有一天一定能看见的!而且,我就在这里,只要你的眼睛一好,一定会第一眼看见我哦!”&1t;/p>

因为他这么完美,老天一定不会剥夺他这双迷人的眼睛。&1t;/p>

“恩。”席锦荣听见安心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1t;/p>

第一眼……一定会是她!&1t;/p>

席锦荣的手紧了紧。&1t;/p>

虽然他现在握着安心的手,可是他们之间简短的对话却透着莫名的疏远。&1t;/p>

短短的时间,他们之间就疏远了那么多?&1t;/p>

直到安心将席锦荣送到公寓,两个人都是一路无言。&1t;/p>

“席大哥。”安心将席锦荣送到家门口,停下脚步道,“不要气馁,我相信赵医生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1t;/p>

毕竟赵紫嫣那么喜欢他,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席大哥的眼睛。&1t;/p>

席锦荣站在门口,听着安心的话后笑着点了点头,“恩,回去吧,很晚了。”&1t;/p>

他本来也想要和安心好好解释一下那晚生的事情,可是今天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时间好好的冷静一下。&1t;/p>

内心的极度失望和自卑已经快将他淹没了。&1t;/p>

如果,若果他的眼睛一辈子都看不见,那么就算安心喜欢自己,他也无法给这个女孩一个正常人的幸福。&1t;/p>

原本他以为他的眼睛可以复明,这样他就能好好追求安心,好好的珍惜她,可是如果他以后的人生都将是一片黑暗的话,那他还把安心扯进这片黑暗中是不是太残忍了!对于安心来说是不是也太不公平?&1t;/p>

席锦荣的内心千思百转,可是面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失落。&1t;/p>

“好,那你自己要小心。”安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1t;/p>

“嗯。”&1t;/p>

刚刚在车里,可可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1t;/p>

说的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看着面前男人一脸平静的样子,安心稍稍放下心。&1t;/p>

席大哥现在的这个状态,应该不会轻生。&1t;/p>

“那我走了。”安心一边走一边摆着手,明知道席锦荣看不见,但是她仍然挥舞着。&1t;/p>

席锦荣含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门口,哪怕听见电梯的声音,门也久久没有关上,就这么站着……&1t;/p>

安心走出席锦荣的公寓,拦了一辆车离开。&1t;/p>

路边黑色的suV 一直从席家跟到这里,直到看见安心坐上车离开,锦下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1t;/p>

幸好,幸好安小姐从里面出来了,如果她再不出来,他就要被冻死在这个车里了!&1t;/p>

身后的萧瑾煜一只浑身散着阴冷的气息,看着安心走后,才缓缓的接起手中的电话。&1t;/p>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一段,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调侃,“不会是和哪个美女玩的乐不思蜀了吧?”&1t;/p>

萧瑾煜的眸光暗了暗,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1t;/p>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来了?&1t;/p>

等等,他在哪?&1t;/p>

“回斯豪。”&1t;/p>

“是。”&1t;/p>

……&1t;/p>

安心一个人坐着车回到家里。&1t;/p>

一身的疲惫,午饭没吃,晚饭也已经很晚了,自己做的话又觉得累,所以她直接拿出一盒泡面。&1t;/p>

这是晚间写作的动力。&1t;/p>

安心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打开电脑。&1t;/p>

经过了几次的穿越,她现在终于明白她怎么才能从书中走出来。&1t;/p>

虚弱。&1t;/p>

对,就是虚弱,每次只要她身体一虚弱,她就会从书中回到现实里。&1t;/p>

而且她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穿进书中的钥匙就是自己眼前的这台电脑……&1t;/p>

每次只要她一坐在这台电脑上写文,她就会被莫名的弄进去。&1t;/p>

以前几次也是这样,也许是因为书中人物情感的需要,所以她每次都像有着莫名牵引一样,坐在这台电脑前,编写书中的内容,当自己一旦写进去的时候,自己就会穿进去!&1t;/p>

越这么想,安心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1t;/p>

但是在时间上的变化她却有些掌握不准。&1t;/p>

现在她在书中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穿进书中后,自己在做什么?&1t;/p>

每次醒过来都是在睡觉。&1t;/p>

可是,她如果这么一直睡下去岂不是很快就玩完了?人如果三天不喝水都会死,何况她现在基本上一走都是一个星期,也许以后都会越来越长……&1t;/p>

这么一想,安心顿时又赶紧跑进厨房拿出几盒泡面,“还是多吃点吧,下次回来不知道是几天之后了。”&1t;/p>

是的,她现在要实验一下自己的猜测,还要进去。&1t;/p>

不过她这次一定要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毕竟回来不知道是几天后呢!&1t;/p>

泡面没有好,安心也不敢坐在电脑桌前,只能做的远远的,看着那台自己已经使用很长时间的电脑。&1t;/p>

这件事情越来越离奇,故事也不在自己的掌握下更改。&1t;/p>

对于书中的萧锦城,安心不能否认自己不喜欢,可是她现在分的清什么书,什么是现实。&1t;/p>

既然在书中,就要乖乖的把书中的角色演好,只要不是死亡,她想她一定会把女二安怀心演好的。&1t;/p>

说不定等这本书完结的时候,自己不仅能当编剧还可以当演员了!&1t;/p>

一想到这个,安心顿时讽刺的笑了笑,这件怪事也就自己能接受,换个人都得神经衰弱。&1t;/p>

算了,先吃饱再说。&1t;/p>

安心狠狠的吃了两大碗的泡面,才终于酒足饭饱舒坦的坐在电脑桌旁。&1t;/p>

看着自己写的《霸道王爷》这本书,安心怪笑一声。&1t;/p>

作者,自己还是作者吗?自己写的内容不知道跑哪去了,竟是些没头没脑的内容加进来。&1t;/p>

想到之前自己在书中受的委屈,安心顿时冲着电脑恶狠狠的道,“就算我写的内容需要篡改,但是除了主要人员之外,其他的如果你敢再给我改试试?等我回来我就把你直接卖了,书也不写了,听见没有?”&1t;/p>

安心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1t;/p>

她这是对谁说的?电脑?好像不是,但是她除了和这台电脑说也不知道和谁说,总不能冲着老天爷说吧!&1t;/p>

老天爷?安心一想到这个,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跳下椅子跑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1t;/p>

大喊道,“如果你在瞎给我改,我就不写了呃!听见了吗?不写了!”&1t;/p>

安心的声音很大,但是毕竟是晚上,所以除了偶尔路过楼下的人听见后用怪异的眼神看一眼,以为是精神病外,也没有什么人了。&1t;/p>

安心喊完感觉心里踏实很多,才重新关上窗户……&1t;/p>

楼下的转角处,黑色的suV 停在路边。&1t;/p>

锦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心关上窗户,有些无语的转回头,看了自己的总裁一眼。&1t;/p>

总裁的眼光还真是独特,这样的的女人,很特别啊!&1t;/p>

萧瑾煜的眸光紧紧的看着关上窗户的安心,直到对方拉上窗帘,一点影子都看不见后,才一脸冷漠的吩咐,“走吧。”&1t;/p>

锦下点了点头,动车子。&1t;/p>

原本他们刚刚就想回酒店的,可是总裁却说什么都要来看看安小姐是否平安到家了。&1t;/p>

这到家是到家了,可是,这安小姐大半夜的什么疯啊!&1t;/p>

吓了他一大跳。&1t;/p>

不过看着总裁刚刚宠溺的眼神,估计现在谁敢说安小姐,都得被杀!&1t;/p>

“走吧。”&1t;/p>

看见安心平安到家,他也放心了。&1t;/p>

……&1t;/p>

安心收拾好一切后,重新坐在电脑前。&1t;/p>

脑中不禁想到今天肖经理的话……&1t;/p>

如果把这本书的推荐上去不知道行不行!&1t;/p>

慢慢的,安心开始敲动手下的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又在房间內响起。&1t;/p>

…………&1t;/p>

怎么回事?为什么四周这么安静?&1t;/p>

每次她回来的时候都是伴随着春蕊的哭声,这次怎么会这么安静?&1t;/p>

安心想要用力的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1t;/p>

不对,不是睁不开,而是,她的眼镜被人蒙住了,所以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1t;/p>

还有手,她现在的手也被人绑住了!&1t;/p>

奶奶的,这次又抽什么疯?不会是绑架吧!&1t;/p>

她记得穿越前可是在镇北王府里,什么人敢在镇北王府动手?&1t;/p>

而且,春蕊呢?绿儿呢?萧锦城呢?&1t;/p>

这些人怎么都不在啊?&1t;/p>

安心尝试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可是却只感觉双手的疼痛,绳子却没有丝毫松动……&1t;/p>

绑的还挺紧!&1t;/p>

不过她的嘴倒是没有被缠上,所以,自己应该还是可以呼救的……&1t;/p>

“救……救命,有人吗?有人在吗?”安心刚刚开口就感觉嗓子像是锯一样的沙哑……&1t;/p>

刚刚开口说了几句话就感觉嗓子疼痛难忍……&1t;/p>

“咳咳咳……”安心不自觉的轻咳几声,不断的往下咽着唾液,希望可以缓解自己喉咙疼痛的感觉。&1t;/p>

“有人……有人吗?外面……有人吗?”安心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注意的话,却是完全可以听见的!&1t;/p>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试试,不能坐以待毙。&1t;/p>

“安怀心,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娇俏的女声在安心耳边响起。&1t;/p>

&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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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要死也要漂亮的死

第一百零六章 要死也要漂亮的死

“安怀心,你醒了?”一个熟悉娇俏的女声在安心耳边响起。&1t;/p>

夏雨?那个萧锦城的小师妹?&1t;/p>

她把自己绑起来干嘛?绑架?劫持?&1t;/p>

一瞬间,安心有些不明白这个夏雨到底想干什么!&1t;/p>

“你不用叫了,在这里就算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夏雨的声音很尖锐,丝毫不隐藏声音里面的丝丝得意!&1t;/p>

安怀心因为高烧昏迷不醒,萧锦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已经整整三天了,如果不是今日耶律齐那边找到了他们想找的人,她还没有机会下手呢!&1t;/p>

不过,这也好,虽然下手晚了一点,但是,现在的安怀心可是最虚弱的时候,别说反抗了,就算是想要逃离这里,都是不可能的!&1t;/p>

一想到安怀心的生死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夏雨的心情越激动起来……&1t;/p>

“安怀心,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夏雨一边说,一边走到安心面上,手上拿着一个鞭子挑起安心的下巴,不屑的看着面上蒙上双眼,嘴唇一片苍白的女人!&1t;/p>

安怀心,镇北王妃,锦云楼的老鸨。&1t;/p>

身份还真是挺多的!既然她喜欢当老鸨,那她就成全她,让她在那种地方呆上一辈子,让萧哥哥这辈子想带她都觉得厌恶!&1t;/p>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心咬牙恨恨的问道。&1t;/p>

娘的,不是说好的剧情由她写吗?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多了一个绑架?&1t;/p>

安心在心里狠狠的唾骂一声!&1t;/p>

“我想干什么?”夏雨一听安心的问话,顿时更加得意,“安怀心呀安怀心,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1t;/p>

看着鞭子上托起的那张惨白的脸,夏雨眼中狠戾的嫉妒光芒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声音也一变再变,不在有面对萧锦城时的甜美客人,只剩下深深的嫉妒,“我警告过你,不要靠近萧哥哥,你不记得了?说啊,你在萧哥哥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1t;/p>

一想到安怀心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得意嚣张的样子,夏雨猛地甩开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扬,顿时一个凌厉的鞭风在安心耳夹边拂过。&1t;/p>

安心下意识的身子向后一倒,“唔……”&1t;/p>

安心狠狠的倒在装在身后的墙上,坚硬的墙和安心本就虚弱的身体碰撞后,毫无疑问的,肉身一痛,安心差点撞到晕倒!&1t;/p>

夏雨,这丫的今天是想折磨死自己吗?&1t;/p>

刚刚那一鞭如果自己没有躲开,那现在她的这张脸肯定是得被毁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1t;/p>

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人竟然下手这么狠!&1t;/p>

“夏雨,你要杀就杀,别在这儿叽叽歪歪的!”&1t;/p>

安心扬着脖子,一脸平静的说道。&1t;/p>

她不知道女二最终的命运是什么样,但是,她却不想被人这么折磨。&1t;/p>

虽然她安心胆小,贪财,好色,但是身为女人的气节还是有的!&1t;/p>

死也得死的漂亮!&1t;/p>

“呵呵……”夏雨尖锐的笑了两声,“安怀心,你想死?”说完,夏雨的情绪好像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声音也逐渐低下来,“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我要让萧哥哥看清你的真面目,让他一提到你就恨不得杀了你!”&1t;/p>

爹爹曾经说过永永远远都不要想去和一个死人争什么,因为,当你想要争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你已经输了!&1t;/p>

她不要输,也不会输!&1t;/p>

萧哥哥既然已经被面前的女人迷惑了,那她就一定要把萧哥哥解救出来,让他把这份喜欢变成最深的厌恶!&1t;/p>

只有这样,她才会赢,才会成为最后站在他身边的人!&1t;/p>

“哦?”一听见夏雨说不会杀了自己,安心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1t;/p>

还好,还好这个夏雨没有起什么歹念,要不然她的戏份到这里就结束了!&1t;/p>

“你想怎么做?”对于夏雨口中揭穿自己的真面目这件事安心还是有点好奇的!&1t;/p>

真面目?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个面目了!&1t;/p>

如果告诉这个夏雨她的真实身份,估计这个女人都得疯了!&1t;/p>

“放心,马上你就知道了!”夏雨故弄玄虚的说道。&1t;/p>

然后,竟然踮起脚尖,从安心的纤细的脖颈一直向下滑动,嘴角的笑容非常的恶意,并带着深深的鄙视。&1t;/p>

当安心察觉到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一抖!&1t;/p>

如果她不是知道面前的夏雨百分百适合女人,并且喜欢的是萧锦城的话,她绝对会认为这个女人是个“玻璃!”&1t;/p>

她到底想干什么?&1t;/p>

“真不知道,萧哥哥到底喜欢你什么?”随着脚尖的滑动,夏雨的目光落在安心起伏的胸前,眼神中的嫉妒越明显。&1t;/p>

看着安怀心明显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胸,部,夏雨突然嫉恨的将脚下的力量加重!&1t;/p>

“唔……”安心感觉胸口一沉,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袭来。&1t;/p>

如果不是此时自己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她现在非拔了这个夏雨的皮不可!&1t;/p>

这个女人竟然敢踹自己这个地方?她这是明显的羡慕嫉妒恨啊!&1t;/p>

你娘的,她这次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这个地方是最满意的了,没想到,竟然被人这般践踏?&1t;/p>

强忍着胸口的痛,安心虚弱并讽刺的开口,“你说他喜欢什么?当然是这里了!”安心此时体力已经有些透支,纯粹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1t;/p>

不知道她一会还能不能在穿回去?再这样下去,刚刚回来的力气也被面前的女人耗尽了!&1t;/p>

“男人在‘那件事情’上当然最喜欢这里,夏雨妹妹太小,这种事情没经历过所以还不太懂,听姐姐一句话,喜欢的话回去就多喝喝木瓜汤,省的日后夫妻生活不和谐!”&1t;/p>

安心说的连褒带贬,其中的讽刺的意味非常明显!&1t;/p>

夏雨一听,小脸顿时一红,一脸羞愤的怒吼“安怀心!你要不要脸!”虽然已为人妻,但是这种话岂能随便说出来!&1t;/p>

夏雨一说完,脑中就不自觉的想到萧哥哥和这个女人一丝不挂的样子,顿时恨恨的收回脚,看着安怀心因为胸前的疼痛而有些拱起的身体,道,“明天你就能知道我为你准备的‘节目’了!放心吧,绝对会让你非常满意!”&1t;/p>

知道自己耍嘴皮子肯定耍不过这个女人,所以夏雨一脸神秘的说完,才转动脚步离开。&1t;/p>

走到门口时,夏雨转回头看向半靠在墙壁处一身狼狈的安怀心,扬嘴轻笑一声,“好好享受你最后的一晚吧!以后,就算你的那个地方再大,萧哥哥也不会喜欢了!”因为萧哥哥对于别的男人碰过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在要的!&1t;/p>

安心半靠在墙上,耳边听着夏雨的话,想到扯出一抹从容的笑,可是嘴角试了几次,都扬不起来。&1t;/p>

妈的,太痛了!&1t;/p>

不用安心看,安心都敢打包票,自己此时刚刚被夏雨踩过的胸口肯定一片淤青。&1t;/p>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变态!同为女人,竟然专门挑这种地方下脚。&1t;/p>

等她逃过这劫的,她早晚要把这脚找回来!&1t;/p>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离开,安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解胸口的闷痛。&1t;/p>

“怎么样?我家小姐狠吧……”&1t;/p>

就在安心毫无察觉的时候,又有一个女声一边说,一边走进来。&1t;/p>

只不过随着她的到来,安心还闻到了一阵阵扑鼻的饭菜香。&1t;/p>

“你是……井儿?”安心有些不太肯定的问道。&1t;/p>

“看来王妃还记得我。”井儿的声音仍然是那种温婉的。&1t;/p>

“当然,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可是第一个想到杀死我的人。&1t;/p>

“是吗?”对于安心的话,井儿淡淡的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到安心面前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来。&1t;/p>

香香的饭菜顿时让安心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1t;/p>

自己醒过来就感觉饿了,刚刚又和那个夏雨费了这么多唇舌,此时她的肚子早已经叫起空城计了!&1t;/p>

看着安心吞咽的动作,井儿轻蔑的一笑,淡淡的道,“这是您今晚的晚餐。好好的吃一顿吧,明日可有你‘累’的!”&1t;/p>

听完井儿的话,安心机敏的听出了一些隐藏的意思?&1t;/p>

“累?”夏雨想要怎么折磨自己?&1t;/p>

“明天你就知道了。”井儿也同样的打着哑迷。&1t;/p>

就在安心还疑惑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一清,安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稍稍适应过后,才慢慢挣开。&1t;/p>

面前的井儿一身翠绿的衣裙显得整个人带着一丝灵气一丝温婉。&1t;/p>

和以前每次一样,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丫鬟的气息。&1t;/p>

安心又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饭菜,不语。&1t;/p>

“怎么?不敢吃?怕我下药?”井儿一连问了3句。&1t;/p>

安心的眸光一暗。&1t;/p>

的确,这个井儿深知药理,想要一声不响的弄死自己太容易。&1t;/p>

“呵。”井儿讽刺的一笑,“放心吧,小姐都说不让你死了,我又怎么敢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1t;/p>

说完,井儿将饭菜拨弄到一个碗里。&1t;/p>

原本看上去香喷喷的饭菜顿时变的像猪食一般……&1t;/p>

“喏。”井儿将晚放在安心曲拢的腿上。&1t;/p>

她的意思是……&1t;/p>

“把手给我松开……”安心缓缓的说道。&1t;/p>

虽然她对井儿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心里却觉得井儿说得话还是可以相信的!&1t;/p>

毕竟,那个夏雨是她的主子,主子的话量她这个奴才不敢不听。&1t;/p>

“你就这样吃吧。”井儿一点都不意外的看见安怀心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1t;/p>

像是自己听错一般。&1t;/p>

“……”让她……就这么吃?&1t;/p>

“小姐说你的功夫不低,所以,还是防着你比较好!”井儿一边说,一边提着篮子站起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就这样低头吃吧!小心哦,可不要弄撒了,要不然,你今晚可就什么都没得吃了!”&1t;/p>

井儿讥讽的说完,才扭腰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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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安怀心即将迎来人生大逆转。

“你就这样低头吃吧!小心哦,可不要弄撒了,要不然,你今晚可就什么都没得吃了!”&1t;/p>

井儿讥讽的说完,才扭腰离开。&1t;/p>

安心眼底一冷,瞪着自己双腿上的碗,狠狠的瞪着。&1t;/p>

没想到,夏雨竟然如此大胆,竟然不仅趁着萧锦城不在就挟持自己,还给她这样的虐待!&1t;/p>

安心的腿带着一股子的脾气稍稍的一错动,双膝上的碗直接从她的腿上掉落下来,整碗的饭菜全部洒在一边,连同安心的腿上也沾上了而一些饭菜汤汁。&1t;/p>

饭香虽然洒在地上,但是香气仍然十分浓郁。&1t;/p>

越是闻着鼻尖的香气,安心的心越是冰冷!&1t;/p>

她现在浑身虚弱,一时半会可能还逃不了,难道她就要继续带着这里受尽侮辱,然后等着夏雨的报复?&1t;/p>

从刚刚两个人的嘴里,安心已经明白她们想要如何报复自己!&1t;/p>

身在现代,这种事情不用她们说的太露骨,安心猜都能猜到!&1t;/p>

现在她一定要办法先逃离这里在说。&1t;/p>

安心的眼睛四下搜寻着……&1t;/p>

可是身边除了刚刚摔碎的碗和饭渣就没有别的了。&1t;/p>

等等……碎碗?&1t;/p>

安心的眼睛顿时一亮,脑中闪过无数的电影情节。&1t;/p>

乖乖的,她现在这纯粹就是一个大片的即视感啊!&1t;/p>

安心慢慢的挪动身体,调整了几下后,终于拿到了一个碎碗的一角。&1t;/p>

看上去很锋利。&1t;/p>

安心学着电视剧中的情节,用手中的碎片割着捆绑双手的麻绳。&1t;/p>

每割一下,安心就感觉不仅是双手的虚软,更是深深的痛!&1t;/p>

原来电视里的情节都是真实的,由于双手的不便,所以她现在基本上是割1o次,有8次是割到自己的手上。&1t;/p>

现在不用猜她都知道,此时她的手上一定已经鲜血淋淋了!&1t;/p>

因为刺鼻的血腥味已经在安心周身散开,混杂在刚刚的饭香里……&1t;/p>

娘的,不知道能不能留疤,如果留疤了她以后可能连手都伸不出去了!&1t;/p>

半响。&1t;/p>

安心终于感觉到手中的绳子开始松动……她更加的努力割着,手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要能现逃出去,她一定加倍的向夏雨讨回来。&1t;/p>

终于,绳子在安心不懈努力的情况下截断……&1t;/p>

安心一身虚弱的不断的喘着粗气,头上一片湿黏,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痛的……&1t;/p>

她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要先用逃出去。&1t;/p>

夏雨应该以为她本身生病,加上又被绑住了,所以没有找人在外面看守她。&1t;/p>

现在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1t;/p>

安心虚弱的站起来,眼前一片白花花闪过。&1t;/p>

看来她现在的身体真的很不好……&1t;/p>

安心晃了晃头,闭上眼睛稍稍缓了一会儿才马上睁开,她要抓紧时间,不能在当误下去了!&1t;/p>

刚刚井儿走的时候她没有看见她锁门,所以此时她走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1t;/p>

安心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四下望了一眼。&1t;/p>

看见的外面的情况后,安心顿时有些惊诧。&1t;/p>

西苑?竟然在镇北王府的西苑?&1t;/p>

这叫做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吗?还是因为夏雨相信萧锦城就算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她?&1t;/p>

想到萧锦城,安心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1t;/p>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1t;/p>

如果春蕊现她不见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萧锦城。&1t;/p>

可是现在的镇北王府出奇的平静,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1t;/p>

一就是萧锦城此时还不知道她已经失踪。&1t;/p>

二就是萧锦城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1t;/p>

两种情况都证明了他对自己的不在乎!&1t;/p>

穿越前,萧锦城温柔的一幕在安心眼前闪现。&1t;/p>

那个男人……&1t;/p>

安心不在去想,用尽身上的所有力气使用轻功快的闪离镇北王府。&1t;/p>

她现在先去疗伤,等她好了,她再回来算账。&1t;/p>

……&1t;/p>

安心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回锦云楼。&1t;/p>

她不敢走正门,从一个后门走进去。&1t;/p>

安心一进去就有小厮跑去告诉孙掌柜。&1t;/p>

孙掌柜一听主子受伤,就赶紧放下前面的客人赶了过来。&1t;/p>

当安心终于躺倒床上的瞬间,顿时舒服的喟叹一声。&1t;/p>

还好,还好她没死在那个夏雨手里。&1t;/p>

既然故事的展又开始变化,那她这次绝对给它来个人生大逆转!&1t;/p>

“主子……”当孙掌柜小跑进来看见浑身是血的安心时,双腿软差点跪下来。&1t;/p>

天啊!主子这是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伤成这样?&1t;/p>

“没事!你去给我准备点吃的,然后找个大夫过来简单的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就好。”安心看着孙掌柜惨白的一张脸,顿时安慰的笑了笑。&1t;/p>

她的身体她知道,除了手上的疼痛外,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吃一顿好的,然后好好休息一下。&1t;/p>

明天她就能恢复过来……&1t;/p>

“是。”孙掌柜连忙应道,然后不敢耽误赶紧出去亲自吩咐。&1t;/p>

手上的伤被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都不深,就是横横竖竖很杂乱,所以看上去有些吓人而已。&1t;/p>

“这手上的伤口能落下疤痕吗?”安心看着手上白白的绷带,有些担忧的问道。&1t;/p>

大夫年纪略大,听见安心的话后,眉头皱了一下,低吟道,“留疤是肯定留疤了,只不过幸好伤口不深,所以疤痕应该也不会很明显,我给你留下的去疤膏你记得涂抹,还有,你的身体很虚弱,一定要好好静养,切勿在随便下床走动了!”&1t;/p>

老大夫说完,就收拾一下自己的医包,在孙掌柜的指引下离开。&1t;/p>

如果不是看在和孙掌柜多年的交情上,他说什么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给人看病,全京城的大夫那么多,找一个愿意来花街柳巷看病的大夫并不难。&1t;/p>

“谢谢,谢谢你老。胡!下次,我一定请你喝酒。”孙掌柜将人送到后门,一脸感激的说道。&1t;/p>

“唉,老孙啊!你本来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干起这种事情,还有刚刚你让我看的那位姑娘身体已经匮乏的厉害,一定要记住静养,不然久病成疾,大罗神仙也难救了!”&1t;/p>

“是是是,我记下了,记下了。”孙掌柜也不多解释,笑着将胡大夫送走后才回到安心的房间。&1t;/p>

此时的安心坐在椅子上大吃特吃,虽然伤的是两只手,但是其中一只手并不严重,所以安心用一只手大快朵颐着……&1t;/p>

“主子,你怎么……”孙掌柜一回来就看见安心毫无顾忌的吃相,顿时担忧的想要劝止。&1t;/p>

主子身子这本虚弱,不能吃的这样多啊!&1t;/p>

“放心,我就是太饿了,这不,吃点东西感觉浑身好多了!”安心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举着鸡腿,证明自己一副缓过来的样子。&1t;/p>

孙掌柜不放心的点了点头。&1t;/p>

他还是在旁边守着吧,这主子万一吃多了身体不好受,他还能及时的去叫大夫。&1t;/p>

等到安心终于填饱肚子后,孙掌柜才一脸犹豫的开口,“主子,您这一身伤是怎么弄得?是得罪了什么人吗?”&1t;/p>

不然,堂堂镇北王妃怎么可能受伤?&1t;/p>

听见孙掌柜的问话,安心一脸无谓的笑了笑,把夏雨的事情向孙掌柜简单的解释一下。&1t;/p>

当然有些事情她故意忽略了。&1t;/p>

“孙掌柜可听说过离岛?”安心半卧在床上,淡淡的问着。&1t;/p>

“离岛?”孙掌柜想了想道,“听过一点,但是并不多。只是听说离岛上的居民从不和外界接触,岛上生活富裕,个个家财万贯,岛主更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代大侠,并且连当今的朝廷都有所忌惮。”&1t;/p>

安心听完,点了点头。&1t;/p>

看来,这个离岛的事情孙掌柜和萧锦城说的都是一样,总结一句话就是:谁都惹不起!&1t;/p>

呵呵,江湖人怕,朝廷怕,她安心可不怕!&1t;/p>

这个夏雨惹到她了!&1t;/p>

“主子如果想要报仇,我们就一定要暗着来,尽量不要惊动离岛的岛主为好。“&1t;/p>

孙掌柜说完,安心顿时一笑。&1t;/p>

没想到老实的孙掌柜竟然说出这种话,看来他的这个人物刻画的还是非常好的。&1t;/p>

“知道了,那你先下去忙吧,我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了。”安心一边说一边想要躺下来,顿时又想起一件事,“还有,派人通知春蕊一声,说我在这里,让她对王府保密。”&1t;/p>

鱼还没抓呢,可不能现在露网!&1t;/p>

“是。”孙掌柜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才离开。&1t;/p>

安心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1t;/p>

不过她现在感觉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虚软了,看来吃了东西就是好啊!&1t;/p>

吃了东西她就有了力气,有了力气她就不能穿回去,不穿回去就可以在这里好好和夏雨这个贱人算账了!&1t;/p>

她最好祈祷自己的手上没有一丝疤痕,要不然她绝对把她手腕上的疤痕数量翻倍划在那个女人的脸上!&1t;/p>

让她伸不出手,她就让她永远不敢露出这张脸!&1t;/p>

一想道夏雨和井儿刚刚得意的嘴脸,安心心里顿时冷笑一声。&1t;/p>

你们给我等着!&1t;/p>

安怀心的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1t;/p>

她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她这个女二怎么变成女一。&1t;/p>

这一觉,安心睡着整整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安心感觉手上一紧。&1t;/p>

迷蒙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小小的头颅趴在自己的床边,娇小略微粗糙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1t;/p>

“春蕊?”&1t;/p>

这次,她会来和以往都不太一样,迎接她的再也没有春蕊的啼哭声了,一下子看见春蕊这样,她还有些不太适应。&1t;/p>

“小姐!”春蕊一个激灵的抬起头,一双朦胧的眼睛对上安心的笑眼时,猛地尖叫一声,然后就一脸惊喜的叫道,“你醒了?你醒了,小姐?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些什么?”一连串的问话,让安心都不知道先说哪个!&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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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对付,是报复。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对付,是报复。

“小姐!”春蕊一个激灵的抬起头,一双朦胧的眼睛对上安心的笑眼时,猛地尖叫一声,然后就一脸惊喜的叫道,“你醒了?你醒了,小姐?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些什么?”一连串的问话,让安心都不知道先说哪个!&1t;/p>

“我很好啊,我很好。”安心一脸温柔的笑着道。&1t;/p>

春蕊听着安心的话,不仅没笑,反而双眼更加的红,在安心刚刚想要哄她的时候,春蕊竟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1t;/p>

“呜呜呜……小姐,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春蕊握着安心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1t;/p>

听着这熟悉的哭声,安心除了刚开始的惊愕外,随即嘴角的笑容加深。&1t;/p>

这才是她的春蕊,爱哭的小春蕊,这样的哭声她才感觉真实,感觉自己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书中继续她的另一个故事……&1t;/p>

“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安心笑着伸出手点了点春蕊的头,看着春蕊的哭声从刚开始的激烈变的慢慢弱下来,安心又道,“好了,我睡了多久?”&1t;/p>

睡觉的时候也是晚上,怎么现在还是晚上?难道她没睡多久?&1t;/p>

“小姐,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宿了!”春蕊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安心吃惊的表情,春蕊又道,“真的,我早晨接到孙掌柜传来的消息后,我赶紧赶了过来。”谁知道,来了之后看见的就是一身伤痕的人儿!&1t;/p>

“你来的时候绿儿知道吗?”安心双眸一深,对绿儿她不能做到百分百的信任,她现在除了自己写的任务外,其余凭空出现的人她都不能相信!&1t;/p>

“不知道,我只说丞相大人得知大小姐失踪的事情,很焦急,让我回去一趟。”春蕊连忙解释。&1t;/p>

“爹?”安心一愣。&1t;/p>

丞相府怎么知道她失踪的事情?&1t;/p>

“嗯,昨日丞相大人得知小姐又染风寒,所以想趁着王爷不在府中的这几日接您回府养病,可是人来了,你却突然消失了。”&1t;/p>

春蕊一抽一抽的解释。&1t;/p>

安心从春蕊口中也听明白了整个事情为什么会闹到安丞相那里。&1t;/p>

爹爹来的时候真是不巧,这应该是夏雨没有料到的。&1t;/p>

所以她才会赶紧想要坏了自己的名节,因为她知道爹爹知道这件事情,那萧锦城回来的日子也不会长。&1t;/p>

说不定……&1t;/p>

“萧锦城呢?”&1t;/p>

临时有急事?什么急事比自己的后院着火还要大?找到耶律寰?这个理由她根本就不相信,萧锦城明知道耶律寰就在锦云楼,有什么好找的!&1t;/p>

“王爷也是今早赶回来了的。”春蕊再说到萧锦城时,明显有些犹豫。&1t;/p>

“然后……”安心的双眼看着春蕊,简短的问着。&1t;/p>

“然后……就让所有人先暂时封锁消息。”&1t;/p>

封锁消息?&1t;/p>

安心的眸子冷下来,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1t;/p>

“王爷说……王爷说……”说道萧锦城的话,春蕊不知道应不应该和小姐学,毕竟,前几日王爷对小姐的关心是做不了假的,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1t;/p>

“说什么?”安心继续问着。&1t;/p>

心里面对于春蕊即将说的话,她隐约有些知道……&1t;/p>

“王爷说……说不定是小姐贪玩,过几日自己就会回来的。”对于安心春蕊不敢有一丝隐瞒。&1t;/p>

一咬牙就连番说了出来,“丞相府那边,由他去解释。”&1t;/p>

贪玩?&1t;/p>

安心对于萧锦城相容自己的词语还真是哑口失笑。&1t;/p>

的确,他暗指的玩也许指的就是她在外面开的这个锦云楼。&1t;/p>

他以为,她病一好就迫不及待跑来就锦云楼,所以他不想找她?&1t;/p>

不—不是不想找,是不愿找吧!&1t;/p>

自己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回来了,赵紫嫣因为她的意外也暂缓回府的事情,现在的镇北王府莺莺燕燕全都围在他身边,丢了一个她这样不守妇道的王妃,没什么大不了的!&1t;/p>

一想到萧锦城对于自己失踪不管不问的态度,安心觉得胸口闷闷的,眼底的幽光越来越深!&1t;/p>

“春蕊,你不要在我这里呆了。”安心阻止春蕊,安慰的解释,“你一到锦云楼,估计萧锦城那边就已经知道了。”&1t;/p>

萧锦城这个狐狸,知道春蕊是她的贴身女婢,两人情同姐妹,除了事情怎么能不找人看着她,说不定春蕊前脚进了锦云楼,消息就已经传到萧锦城哪里了。&1t;/p>

“那怎么办啊?”春蕊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安心的意思。&1t;/p>

今早她也是忧心过度所以忽略了这方面。&1t;/p>

“你回安府呆几日,将我在锦云楼的事情和父亲解释一下,不要说锦云楼是我开的,就说我被锦云楼的老板救了,需要在这里养几日伤,过几日我就会去安府请罪。”&1t;/p>

萧锦城知道自己开的锦云楼之后没什么过激反应,但是她不敢保证安炳成是否能接受。&1t;/p>

上了年纪的人她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他老人家了!&1t;/p>

“小姐,我不要回去。”春蕊小嘴一撇,不愿的说道。&1t;/p>

小姐现在受了伤,她怎么能会安府呢?&1t;/p>

看着春蕊一脸不愿,安心才重拾笑脸,解释道,“我当然不是光让你在安府呆着了!”&1t;/p>

“那小姐是?”春蕊一听这话,红通通的双眼顿时一亮。&1t;/p>

“你先将我父亲安抚好,然后等我的消息。”安心看着那双亮的眼睛,无奈的说着。&1t;/p>

“小姐想要对付那个夏雨?”春蕊在安心的身边长了,对安心的一些心思也能猜透几分。&1t;/p>

“不是对付,是报复!”这两个词的意思可完全不一样!&1t;/p>

春蕊还是有些担心。&1t;/p>

她听孙掌柜说了,小姐身上的伤都是那个夏雨弄的,可是对于那个离岛,她也听说过,如果小姐真的做了什么,离岛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1t;/p>

“好了,放心!你就在丞相府等我的消息,到时候也许还需要爹爹助我一臂之力呢!”安心说的一半真一半假。&1t;/p>

报复夏雨是真,但是她确不会牵连丞相府,离岛的势力这么大,她不想让身边的人受伤!&1t;/p>

将春蕊打回丞相府时最安全的!&1t;/p>

“恩,小姐我去。”春蕊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能帮到小姐,她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小姐,你什么时候回王府啊!”&1t;/p>

着总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毕竟她现在是镇北王府的王妃!时间长了总归是不好!&1t;/p>

“这里不好吗?”听到春蕊愿意回去,安心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1t;/p>

回王府?呵呵,她不会再回到那里。&1t;/p>

既然萧锦城不将自己当成镇北王府的王妃,那她也不愿呆在那里。&1t;/p>

“小姐……”春蕊非常担心这样的小姐,因为她第一看见小姐的目光不再散纯粹的光,而变得有些暗沉。&1t;/p>

“好了,回去的时候肯定叫着你!”安心应付的看着春蕊说着。&1t;/p>

然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1t;/p>

两人一起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后,安心就将春蕊送走了。&1t;/p>

静下心来的安心这下可是毫无顾忌了,既然萧锦城将消息封锁,就证明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镇北王妃在外面开花店,所以他也不回来找她!&1t;/p>

正好她也乐得清闲,好好的将身子养好,然后好找夏雨那个贱人报仇!&1t;/p>

不知道小雨知道她跑了之后是不是有些抓狂,不过她放心好了,镇北王妃的头衔她才不稀罕,等她养好伤,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头衔给拿下去,狠狠甩在萧锦城面前。&1t;/p>

安心在锦云楼安心调养了几日,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1t;/p>

“孙掌柜,那个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安心一边看着手中的账本一边问着。&1t;/p>

“您说的是甲等间的那位?”孙掌柜何等聪明,立即明白安心问的是谁,“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夜间出行,具体去了哪还不知道。”&1t;/p>

“恩,有什么异常赶紧通知我。”耶律寰,她可以收留却绝不可以因他当误锦云楼的生意。&1t;/p>

“我在这里养伤的消息没有别人知道吧?”她不想让耶律寰知道,因为她正在秘密的谋划着一件大事,不想让任何人打搅。&1t;/p>

“是,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孙掌柜恭敬的说着。&1t;/p>

锦云楼现在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的好,最近又和几个朝中大臣及家眷搭上了一些关系,所以想要知道一些内幕的事情也并不是很难。&1t;/p>

“主子,萧王爷今日突然将关外的萧家军几个统领秘密召了回来。”孙掌柜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开口。&1t;/p>

“哦?”安心停顿一下,放下手中的账本,颇感兴趣的道,“关外的萧家军?”&1t;/p>

萧锦城怎么将人调回来了?他想做什么?&1t;/p>

那几个人手中有着萧家军一半的军权啊!&1t;/p>

一想到这点,安心的双眼顿时放光,“你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1t;/p>

“昨日一个将领道这里喝花酒,喝的稍稍有些大,便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男人,酒过三巡,别说是什么情报,就连老婆都能卖了!&1t;/p>

“好,谁套出来的这句话,你将人重重赏了!”不错,看来锦云楼现在已经开始想情报局展了!&1t;/p>

“是。”孙掌柜的脸上也展开笑容。&1t;/p>

这也算是锦云楼第一次套出这么大的情报!&1t;/p>

以前都是谁家的官员贪污,谁家的夫人偷人!&1t;/p>

虽然他们也掌握了不少,可是和这件事情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1t;/p>

“还有一件事情。”安心正色的看着孙掌柜,然后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将这个明日辰时,你派人将这封信亲手交到萧锦城的面前。”&1t;/p>

她将信封交给孙掌柜后,又道,“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1t;/p>

“是,主子。”孙掌柜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但是仍然有些疑惑,“这是?”&1t;/p>

安心看着孙掌柜一脸疑惑,顿时扬起嘴角,笑了一声,“自由之书啊!”&1t;/p>

她还真想看看,堂堂镇北王接到她给的休书之后是什么反应!&1t;/p>

不过,他会习惯的,毕竟他也不喜欢自己,自己还他自由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1t;/p>

“自由之书?”孙掌柜有些似懂非懂。&1t;/p>

“是啊!你就安排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送去就行,记得要等到辰时末再去。”这个时辰萧锦城才会在镇北王府,去早了等不到人再碰见别人就不好了。&1t;/p>

她希望见到这封休书第一个人是萧锦城。&1t;/p>

心口,莫名的刺了一下。&1t;/p>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晚,听说他命人封锁消息的时候,就开始了。&1t;/p>

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吗?她在痛?&1t;/p>

安心皱了皱眉,内心叹口气。&1t;/p>

安怀心啊安怀心,虽然我是借用你的身体,但是我知道作为女二,你的感觉在正常不过,可是请你坚强一点,一个对你不屑一顾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1t;/p>

心口的刺痛莫名的扰的安心心烦意乱,因为她有时候都分不清是这具身体的痛,还是她的痛……&1t;/p>

“是,我一定将人安排好,准时送过去。”孙掌柜恭敬的说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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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叫声好相公听听!

心口的刺痛莫名的扰着安心心烦意乱,因为她有时候都分不清是这具身体的痛,还是她的痛……

“孙掌柜,之前你说张尚书一家曾经又来这里打闹过?”安心突然想到一件事,随即开口。

“是的主子,不过,张尚书说后日他还会来。”孙掌柜有些为难。

主子是这里的主人这件是事情被他一口咬定,的确有点棘手。

“好,知道了!”

安心讽刺的扬起嘴角,张宪柱!我不找你,你真当我怕你!

一整个尚书府,没有一个好物,儿子性,怪癖,老子好色,妻子也同样保养小白脸。

这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

天又黑了下来……夜半子时,安心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走下床,将孙掌柜准备的夜行衣穿上。

说到这夜行衣,这是安心非常满意的一件衣服,而且孙掌柜也很能干,短短几天就将她的手稿完成,真是让她满意到尖叫。

一身紧身薄皮的质感的夜行衣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头发被安心高高的竖起并且卷上,这身服装如果在她的世界,估计就是x特工了!

换好衣服后,安心极为完美的隐藏在黑夜之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安心便站在尚书府的房檐上。

黑色的面纱下做成了类似口罩的东西带在脸上,黑纱在安心紧咬的贝齿中贴服在她的唇上,而这时,安心的手中拿了一把锋芒的bǐ shǒu。

良久,安心看下面的守卫开始轮换的空挡,深吸一口气,便想跃入尚书府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倏尔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安心心头一紧,小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她猛然回过头侧目,不由瞪大了一双眸子,她竟然被一个一身白衣的蒙面男子拉住了手臂。

“月黑风高shā rén夜,鸡鸣狗盗在子时,看你这身打扮就是想干什么坏事,难道……”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心的娇躯猛然一震,她今日只是想来下下张宪柱,让他不敢在咬着她不放,可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之前她穿越之前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身份,希望可以从书中看出一丝端倪,可是没有,没有任何描述的。

难道她漏看了?

也怪她,当时只顾着实验,整个续写的文章她只是囫囵半片的看了一眼。

不过,这个男人的伸手绝对不简单,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侦查与反侦察的能力,十米以外只要有人,她都能感觉到,可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怎么?”男人xìng gǎn的薄唇微微挑起,拉着安心的手臂微微俯下身,坐在房檐上,“看你小心谨慎,可是最坏事的能力差一点。”

安心用力的咬着唇,知道今天的计划全部败了,所以顺着男人手上的力道坐下来,两个人靠的不远,所以安心能够清楚的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你是谁?”安心眉黛深深的拧起,眸光中满含警惕,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我是谁重要吗?”男人并没有回答安心的问话,面巾下的脸安心看不到,只能猜测他在笑。

这个笑容有些莫名……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能看着你自己做坏事而袖手旁观。”男人唇瓣的笑容更浓了,他忽略安心满是愤怒的一张小脸,俯身靠近安心耳边,“你想杀谁,张尚书?张宪柱?还是……他们全家?”

安心娇躯一阵,身体不由的连忙后退,也许是今晚的情况太突然,所以下一刻,安心倏尔睁大双眸,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身体突然向后跌落。

也许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迅速的伸出手巴住房檐的一角。

可是下面的守卫此时已经换班结束,她如果在这里时间再长一点就有可能被发现。

稳坐着的包衣男子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浅笑,眼瞧着安心在自己面前缓缓下坠,却只是微微眯着眼睛,没有任何拉人的动作。

安心紧紧的蹙着眉,沉声道,“拉我上去。”

男人不为所动,饶有兴致的望着安心,邪魅一笑,“你还没告诉我你想杀谁?”

“……”

安心怒瞪着他,紧闭着嘴巴。

算了,发现就发现,她的轻功也没几个人能追得上!

安心一边想,一边想要松开手,跳下去……

可是,男人却迅速的伸出手,拉住安心宛如无骨的细白纤手。

“好了,我不问了,我们换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你求我。”

“你……”安心狠狠的瞪着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那灼灼的眸光,仿佛能将男子的双眸灼成两个血窟窿。

君子不受人威迫,女子也一样。

可是现在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就算自己想要跳下去都不太可能。

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让安心非常难受,感觉自己就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人拎在手中。

大丈夫能屈能伸,女子也一样。

安心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容,“我求你拉我上去。”

微风浮动,安心脸上的面纱本就透明,此时她不知,她已经美的叫人屏息……

男人看着妖媚的安心眼神中火光一闪,唇角的笑容更甚,墨染般的剑眉微微一扬,戏谑道,“叫声相公听听。”

“……”还能不能要点脸?

安心恨不得玉石俱焚,就算被发现也比这样被人戏弄好。

可是一想到这样有可能给自己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深呼吸……这个世界多美好……空气多清新……

安心不断的深呼吸,反复的给自己洗脑,叫自己莫气莫气,早晚她会让他还回来。

夜风逐渐变大,安心脸上的面纱突然掉落,露出一张魅惑众人的妖媚脸庞,一抹洁白的小牙声音柔媚酥骨,“好相公,赶紧拉我上去吧。”

“呵。”白衣男子哑然失笑,手腕一抖,稍稍一个用力,直接将按新拉进自己的怀中,缓缓的阖上双眸,轻声道,“好娘子,让相公香一个。”

话落,在安心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将两瓣薄唇印在安心的唇上。

安心的双颊顿时一红,猛然瞪大双眼,一顺不顺的看着男子的狭长凤目。

这一瞬间,安心觉得这双眼睛和印象中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趁着安心怔愣的瞬间,他伸出莹白的纤手,握住了安心的下巴,轻轻的晃了晃,唇瓣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好娘子,难道没人告诉你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吗?”

邪魅的声音让安心猛的回过神儿。

不可能,这个人绝对不肯能是萧锦城。

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这个男人一定是架空出现的,就和那个明明出现的夏雨一样……

她猛地推开男子,抹了抹双唇,似乎把男子当成病毒源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呸呸呸!“

安心连着吐了好几口口水。

白衣男子看着安心的举动眉头一簇,拇指拂过自己的薄唇,难道他有口臭吗?她怎么这副表情?

“混蛋,liú máng,卑鄙无耻!”安心恼羞成怒,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顿时气急的怒吼一声。

“那天晚上,你很热情,怎么现在因为一个吻就不好意思了?”男子微微挑挑眉,举步朝着安心走近。

安心下意识的双手聚拢在胸前,已连戒备,“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己跳下去!”

男子面对安心的警告丝毫不在意,继续向前。

他向前,安心向后退,两个人的距离总是维持在一定范围内。

可是放眼本身就不大,而且还很陡,所以安心推到一定程度,已经退无可退的一瞬间,身体又再次倾斜……

眼看着要掉下去的时候,男子快步闪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抬手捂住安心的眼睛。

安心泛起绯红的侧脸紧紧贴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她能清晰的听见男子孔武有力的心跳。

安心轻咬贝齿,缓缓起唇,“放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名出现她的身边,他到底想干什么?

“嘘……”男子拉着安心俯下身,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别出声。”

男子紧紧的抱着她,安心的鼻端能够闻到男子身上淡淡的栀子香,这股香气和萧锦城的并不一样。

安心的眉心紧蹙,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了院落中,他眉宇之间有股与生俱来的孤傲,那双眼睛如鹰般锋利,如果此时安心看见这样的目光,绝对就不会认为这个男人不是萧锦城了!

男子的目光想锁定猎物般全神贯注的看着下方……

良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入安心的鼻腔中,她的心头倏尔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弥散在自己的心头。

感受到怀中女人身体开始颤抖,萧锦城微微蹙了一下,垂下眼睑,凝视着怀中的安心,轻声在她的耳畔道,“我带你离开。”

安心猛然用力的挣了一下,狠狠的摇了摇头,“放开我!”

“你确定?!”萧锦城周么皱眉,有些担忧的问道。

安心点了点头,当萧锦城放开她的一瞬间,安心被眼前一片血红的景象震惊的双眸睁大,久久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一百一十章 两个男人?她可应付不来!

第一百一十章 两个男人?她可应付不来!

安心点了点头,当萧锦城放开她的一瞬间,安心被眼前一片血红的景象震惊的双眸睁大,久久不出一点声音。&1t;/p>

这是哪?人间炼狱吗?&1t;/p>

安心的贝齿紧咬着唇瓣,看着突然变的一片狼藉的尚书府,横七竖八满是尸体,她的身体颤抖犹如筛糠。&1t;/p>

老弱妇孺我一生还!&1t;/p>

悄无声息……竟然悄无声息的在短短几分钟内竟然杀了这么多人?&1t;/p>

萧锦城拦住安心的肩,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身体给予安心一些温暖,不想再看她纤细的身体再继续抖下去,“这不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怎么反倒是你先害怕起来了?”&1t;/p>

只要是威胁到她的,他都不会放过!&1t;/p>

安心听到萧锦城的话,猛地侧目,那凄厉森然的眸光像是要吃人一般,“我的目的?我只是来找张宪柱的,我从来没有想要灭门!”&1t;/p>

整个尚书府,上到张尚书,下到厨房的小厮,哪怕是张宪柱妾身们的孩子,全都无一活口。&1t;/p>

灭门!短短时间,整个尚书府就被灭了!&1t;/p>

几十口人,还有几个孩子!&1t;/p>

晶莹的泪花,闪烁在安心长长的睫毛上,她阖上眼眸,眼泪瞬间想掉了线的珍珠般顺着脸颊滚落。&1t;/p>

萧锦城轻轻的顺了顺安心的背,好似正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猫。&1t;/p>

虽然看见她落泪的一刹那,萧锦城有了那么一丝心软,但是非要让面前的几十口人命和她相比的话,他仍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1t;/p>

安心死死的咬着唇瓣,也不知道是口中的血腥味还是院子中的血腥味,让安心突然感觉到一阵反胃。&1t;/p>

良久,安心侧目,那张苍白如纸般的脸上,好似漆上一层白蜡,“我要离开。”&1t;/p>

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就迈不开腿,所以她只能对着身边的男人道。&1t;/p>

萧锦城颌,环住安心盈盈一握的纤腰,纵身一跃而起,很快的消失在夜空中……&1t;/p>

城郊。&1t;/p>

安心跟着萧锦城穿过满是氤氲的树林,来到了一条溪水边,潺潺的溪水声渐渐平复了安心此时纷乱的心情。&1t;/p>

她俯下身子,捧起清澈的溪水扬在脸上,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像是染上一层白霜。&1t;/p>

“感觉好点了?”萧锦城坐在安心的身边,侧目凝视着她,他的声音轻柔,相应婴儿般的手一扬轻轻拂过安心的脸。&1t;/p>

安心侧目,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到底是谁?”&1t;/p>

竟然在短短时间直接屠了尚书府一门,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究竟是谁?&1t;/p>

面前的男子有如墨般的眸子,清澈的宛如她面前的溪水,他唇角噙着一抹微笑,“我给你的环扣呢?”&1t;/p>

安心闻言,微微一怔,不禁扯了扯嘴角。&1t;/p>

那枚羊脂环扣早在生关系的那天早上让她拿到当铺给典当了!而且价钱还极高!&1t;/p>

他们之间就当做一个卖了一层膜,一个付了嫖资,简单的一夜情,压根儿就没打算再见这个男人!&1t;/p>

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安心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1t;/p>

难不成让自己说,我把它卖了?&1t;/p>

这个男人不会一怒之下把她也给杀了?&1t;/p>

徐徐的夜风扯动了白衣男子的衣襟,隐约可见一双纤长的手中拿着一个羊脂白玉的环扣。&1t;/p>

“它怎么在你手里?”安心瞪大双眼,满是疑惑的看着他,琥珀般的瞳仁滴溜溜的乱转,“那日回去之后,我不小心遗失……”&1t;/p>

“编,接着编。”萧锦城的声音倏然一寒,犹如风镜一般,猛地刮向安心。&1t;/p>

安心听后不禁一个冷颤,有些心虚的看着男子,“我……你……凶什么凶啊!”&1t;/p>

一身白衣的萧锦城将手中的玉扣扔给安心,“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把它卖了,我就铲平你的锦云楼。”&1t;/p>

安心虽然只和面前的男人见过两次面,。但是看着他森冷的目光和刚刚一瞬间就屠了尚书府的行为上看,他一定说得出做得到!&1t;/p>

安心心头一沉,颤颤巍巍的握着手中的环扣,沉默不语。&1t;/p>

萧锦城徐徐的转过身,宛如墨染一般的青丝卷入夜风中,一抹皎白的月光耀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流光,背影冷傲孤寂……&1t;/p>

安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又再次和脑中出现的人影重叠在一起……&1t;/p>

“留着它吧,或许日后能够保你一命。”男子临走时给安心留下来了这句话。&1t;/p>

安心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眉黛轻拧。&1t;/p>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这般高傲孤寂的背影和她脑中的人这么像?&1t;/p>

那抹熟悉的背影像是烙印般刻在她的心头。&1t;/p>

安心抬手,捂住自己的双颊良久,才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呢喃,“安心,别瞎想,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1t;/p>

看着手中的环扣,安心缓缓的阖上眼,但是刚刚的背影怎么抹都抹不去……&1t;/p>

锦云楼。&1t;/p>

此时的锦云楼已经没有上半夜的喧闹,小厮们也都开始三三两两的忙着收拾手上剩下的工作。&1t;/p>

安心刚刚走带自己房间门口,倏尔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急忙全身戒备,回过神就是一个巴掌。&1t;/p>

“啪。”&1t;/p>

耶律寰一把握住安心的莹白素手,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心,“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好了?”&1t;/p>

安心甩开耶律寰的手,双唇一撇,“还好。”&1t;/p>

耶律寰知道自己在这养病并不让安心意外……&1t;/p>

“你刚刚去哪了?”耶律寰在安心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之气。&1t;/p>

这个女人大半夜出去干什么了?怎么会一身血腥的回来?&1t;/p>

“无可奉告!”安心白了他一眼,转身想要进屋。&1t;/p>

她可没有必要和他汇报今晚的事情吧!&1t;/p>

虽然明天全城都会知道尚书府被灭门,而耶律寰也会怀疑是她,但是那也是明天的事情,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1t;/p>

可是,安心刚刚伸出手,又被猛的拉住,“你最近几日可见过那晚的白衣人?”&1t;/p>

他想知道安心是否已经知道白衣男子就是萧锦城。&1t;/p>

安心闻言一愣,稍作迟疑,她该不该和耶律寰说真话。&1t;/p>

那名白衣人和面前的耶律寰是死对头,她和耶律寰又是合作关系,怎么想,她都应该帮助耶律寰。&1t;/p>

可是,耶律寰一提起那晚,安心的心里顿时想起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1t;/p>

“那完事你算计我的?”&1t;/p>

耶律寰对于安心突如其来的问话问的一愣,随即扬起笑容,犹如含苞待放的罂粟,渐渐展开花瓣,微微眉头一挑,犹如琥珀般的瞳仁一顺不顺的看着安心,“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忘记问你,那晚感觉如何?”&1t;/p>

安心一听顿时火气蹭蹭上来,水袖之中的双手猛的握起成全,狠狠的向面前的那张俊脸打去。&1t;/p>

他早知道那晚白衣男子会来,所以早早就给他下了媚药。&1t;/p>

可是他怎么敢……怎么敢将她引过来?&1t;/p>

耶律寰轻松的抬手挡住面前的纤瘦的拳头,邪魅一笑,“这次算是我原谅你一次,但是如果你在敢和本王动手,别怪本王废了你这只手!”&1t;/p>

话落,甩开安心的手,脸上的表情也随即变的清冷起来,“你可知那晚的人是谁?”&1t;/p>

耶律寰继续问道,似乎对于这个问题非常的执着。&1t;/p>

“……”是谁?他的敌人他不知道吗?&1t;/p>

“好吧,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罢了!日后你自会知道。”耶律寰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话离开。&1t;/p>

“变态!”安心冲着离开的俊逸背影狠狠的唾了一口!&1t;/p>

她现在非常怀疑当初把耶律寰留在锦云楼是对是错!&1t;/p>

这个男人现在俨然都快成了这里的主子了!&1t;/p>

看来她要好好嘱咐孙掌柜看好这个耶律寰。&1t;/p>

什么都好防,家贼最难防!&1t;/p>

只怪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的想要让耶律寰当锦云楼的头牌,却没想到反被他利用。&1t;/p>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1t;/p>

安心一脸郁闷转身进屋。&1t;/p>

清晨,安心被一阵急促的关门声扰醒。&1t;/p>

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她仍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1t;/p>

希望门外的人能识相的离开,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睡觉。&1t;/p>

可是,敲门声一直不断的响起……&1t;/p>

安心顶着两个熊猫眼走下床,一身起床气的推开门,没等看清门外的人时就气急的大吼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今晚我就将你做成牌子挂出去!”&1t;/p>

“哦?你想要将我挂出去?”熟悉的男声在安心耳边响起。&1t;/p>

安心顿时睁开双眼,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脸色不郁的萧锦城。&1t;/p>

乖乖的,这男人大清早跑到她的锦云楼干什么?而且还一身煞气……&1t;/p>

安心向萧锦城身后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1t;/p>

萧锦城身后的耶律齐正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自己。&1t;/p>

他竟然把耶律齐也一起找来了?干嘛?&1t;/p>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1t;/p>

“吃饭请去前厅,我这里不招待宾客。”安心迅的说完就想要将门关上。&1t;/p>

可是她的胡搜刚刚碰到门边就被突然伸出的脚卡住。&1t;/p>

“入幕之宾应该可以吧!”萧锦城的声音似笑非笑,隐隐还有着咬牙切齿的声音。&1t;/p>

听到萧锦城戏谑却冰冷的话,安心差点吐口鲜血,入幕之宾?他也好意思说,难道他忘了他身后可还有个男人呢!还是说,他像两个人一起?&1t;/p>

两个入幕之宾?&1t;/p>

安心一边想,一边向萧锦城身后的耶律齐看去……&1t;/p>

样子虽然都不错,但是尺度是不是太大了,她可应付不来!&1t;/p>

“呵呵。”安心扯起嘴角傻笑两声,“就我这身板,两个可招架不来。”&1t;/p>

察觉到安心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去,萧锦城的面色顿时变的铁青,手中拽着的纸张差点就要被他捏碎了,在听到她这种话,顿时恨不得上去直接掐死这个女人。&1t;/p>

饶是萧锦城在如何冷静,此时他也处在爆的边缘了,“安怀心,你别跟我装疯卖傻!”&1t;/p>

她说的都是什么话?竟然还想……&1t;/p>

什么两个人她应付不过来?她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啊!&1t;/p>

“怎么了?”安心一脸天真的看着面前头顶快冒烟的男人,佯装没听懂,“两个人我的确……”&1t;/p>

“安怀心,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萧锦城声音冰冷,仿佛只一眼,就能将安心冻结成冰。&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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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离书?你敢休夫!

两个入幕之宾?&1t;/p>

安心一边想,一边向萧锦城身后的耶律齐看去……&1t;/p>

样子虽然都不错,但是尺度是不是太大了,她可应付不来!&1t;/p>

“呵呵。”安心扯起嘴角傻笑两声,“就我这身板,两个可招架不来。”&1t;/p>

察觉到安心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去,萧锦城的面色顿时变的铁青,手中拽着的纸张差点就要被他捏碎了,在听到她这种话,顿时恨不得上去直接掐死这个女人。&1t;/p>

饶是萧锦城在如何冷静,此时他也处在爆的边缘了,“安怀心,你别跟我装疯卖傻!”&1t;/p>

她说的都是什么话?竟然还想……&1t;/p>

什么两个人她应付不过来?她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啊!&1t;/p>

“怎么了?”安心一脸天真的看着面前头顶快冒烟的男人,佯装没听懂,“两个人我的确……”&1t;/p>

“安怀心,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萧锦城声音冰冷,仿佛只一眼,就能将安心冻结成冰。&1t;/p>

“……”看着面前满脸冰霜的萧锦城,安心知道自己不能子继续触怒下去,说不定萧锦城真能当着这些人的面掐死自己。&1t;/p>

萧锦城见安心终于不再装疯卖傻,直接举步迈向屋内。&1t;/p>

身后的耶律齐一脸兴致盎然的想要跟进去,却被萧锦城阻止,“你在外面等着。”&1t;/p>

话落,在安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拦住安心走进去,门也在耶律齐见面前关上。&1t;/p>

……&1t;/p>

什么意思?热闹看不上了?&1t;/p>

耶律齐一脸郁闷的看着而面前的门。&1t;/p>

原本早上他还想和青书一起去见之前的几个领,可是没想到,青书刚刚出门就被截下来,并且还收到一份休书。&1t;/p>

而且还是被休的一方。&1t;/p>

可想而知,当时他的脸色有多差!直接奔着锦云楼就过来了。&1t;/p>

没想到这个安怀心竟然不止敢对外开花店,竟然还敢休夫!&1t;/p>

他现在越来越好奇,接下来,这个安怀心还会做什么惊人之举!&1t;/p>

……&1t;/p>

安心被萧锦城狠狠并且强硬的揽进屋里。&1t;/p>

她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肩膀上的那只手很用力。&1t;/p>

两人走进屋后,萧锦城便一言不的撩起衣服坐在圆桌前,冷冷的看着安心。&1t;/p>

安心被他看得背后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1t;/p>

久久,房间中极为安静。&1t;/p>

就在安心觉得快要被这种气氛憋至到快要窒息的时候,萧锦城终于缓缓的开口,“你写的和离书?”&1t;/p>

和离两个字被他加重的说出来。&1t;/p>

安心微微蹙了一下眉,但随即扬起笑脸,看着坐在对面的萧锦城,低吟道,“我是只是想要成全王爷而已。”&1t;/p>

“成全?”萧锦城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冰冷冷的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1t;/p>

“当然。”安心嘴角的笑容越艳丽,“你看,王爷对我本就无心,你我只是因为太后的懿旨而不得不在一起,现在好了,你的小师妹来了,而且她又是你的‘挚爱‘,我当然不能夺人所爱!”&1t;/p>

安心一边说,一边为萧锦城倒了一杯茶水。&1t;/p>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哪哪都喝茶,弄得她也越来越喜欢品尝各种茶水……&1t;/p>

将杯子递向萧锦城面前,安心举止尽显轻浮的用眼神撩拨一下他,“况且,我现在又不守妇道在外面开了锦云楼,给了王爷十足的理由不是吗?”&1t;/p>

那封和离书可写的清清楚楚,她可没少写自己的坏话!&1t;/p>

不过,萧锦城今日的反应即在她的意料之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1t;/p>

意料外的是,萧锦城竟然自己带人来了锦云楼。&1t;/p>

意料中的是,萧锦城此刻不郁的状态。&1t;/p>

也对,男人嘛,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也不希望提离婚的是对方。&1t;/p>

她先占据了主动权的确挺让萧锦城郁闷的!&1t;/p>

“挚爱?”萧锦城听着安心一番长篇大论后,又是一个简短的问话。&1t;/p>

“是啊!”安心点了点头。&1t;/p>

这可是夏雨亲口说的。&1t;/p>

“夺人所爱?”这次,萧锦城的声音开始由冷转淡,轻轻用眼尾扫了一眼安心,“不守妇道……的确,一身风尘味。”&1t;/p>

萧锦城自顾自的说着。&1t;/p>

“……”尼玛,能不能在一个频道上讲话了?怎么她说什么他就学什么,而且专门挑那种比较敏感的词语说。&1t;/p>

“拜托,我现在就是一个老鸨,当然一身风尘啊!你想要大家闺秀,你去找你那个身份高贵的小师妹啊!”&1t;/p>

安心现在才现,她宁愿看见萧锦城怒,也不喜欢看他冷!&1t;/p>

那种冷冷的淡淡的傲慢表情,让安心非常讨厌,所以她顺着他的话故意挑衅!&1t;/p>

果然,安心刚刚说完,萧锦城白皙的手刚刚伸出就停顿在桌上的茶壶前,低垂的眸子一片阴翳。&1t;/p>

纤长的手在桌子上停顿了良久,萧锦城才缓缓将茶杯拿起,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像是锁定猎物般一顺不顺的凝视着安心,似乎在下一秒就能扑过去,一口将安心咬死。&1t;/p>

安心不由的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身体不自觉的想要向后挪动,看着萧锦城的眸子,她的心中顿时感觉一阵紧张和窒息感。&1t;/p>

萧锦城手中紧紧攥着茶杯,安心眼瞧着,他颀长白皙的手将将费心寻找的青花茶杯捏出一道道网状的纹。&1t;/p>

咔的一声脆响,萧锦城竟将青花茶杯硬生生的徒手捏碎。&1t;/p>

“你想要我抗旨,然后好毁了我镇北王府就试试,我倒下的一瞬间,你也将和这个杯子的下场一样。”&1t;/p>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话落,染红了他皎白的衣袖上,仿佛竞开的红梅鲜艳夺目。&1t;/p>

安心一脸心疼的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也跟着不断的滴着血……&1t;/p>

这套茶杯可是她花了二百两找人专门定制的,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萧锦城破坏了!&1t;/p>

如果不是看此时萧锦城一脸冷凝的表情及阴鸷的表情,安心真想让他把这套茶杯的钱赔了。&1t;/p>

可是,谁让她害怕呢!看着那只滴着血的手,安心此时只能乖乖的坐着,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1t;/p>

懿旨?连皇上都敢撅的人会怕一个懿旨?骗鬼呢!&1t;/p>

之前可能是为了兵权等等的事情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娶她,可是现在兵权已经回到他的手上,以他现在的权势根本就不在需要她这个挡箭牌了,为什么还是紧抓着自己不放?&1t;/p>

他现在这样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真的好吗?&1t;/p>

一时间,房内又恢复了安静,像是没有人一般,连萧锦城的呼吸声,安心都能听得清清楚楚。&1t;/p>

安心双唇紧抿,碧湖般清澈的眸子,时不时的略过萧锦城,看着他非常自然的拿起桌子上她留下的锦帕缓缓擦拭着手上的鲜血。&1t;/p>

安心心里又是一疼!&1t;/p>

这是锦帕也是她的珍藏品,她之前非常喜欢,所以拿出来翻看过忘记收了,有一个一百两没有了……&1t;/p>

半响,萧锦城将手用锦帕包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看向对面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手一脸肉疼的安心,淡淡道,“这次我原谅你了,不准再给我生事!”&1t;/p>

看在她一脸心疼自己的表情,他这次就原谅这个小女人了!&1t;/p>

“……”&1t;/p>

“在外面玩了玩够了吧,收拾一下回去吧。”萧锦城直接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1t;/p>

“……”&1t;/p>

“马车在外面。”话落,萧锦城看都没看安心一眼,自己率先转身离开。&1t;/p>

刚刚走到门口,萧锦城又道,“你的那个丫头已经回府了。”&1t;/p>

“……”威胁,这就是活生生的威胁。&1t;/p>

他竟然将春蕊当成了人质威胁自己?&1t;/p>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腹黑了!&1t;/p>

安心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1t;/p>

回去?不回去?&1t;/p>

萧锦城今日已经将态度表明的非常明确,如果她在继续坚持,对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1t;/p>

当时写这封和离书时也是因为一时气愤,不想被人休弃才先行一步。&1t;/p>

按照目前的情况,短时间内她是不能和萧锦城撇清关系了!&1t;/p>

安心的大脑飞快的运转……&1t;/p>

直到孙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王爷说他不能在门口等的时间太长……让您……快点!”&1t;/p>

“……”&1t;/p>

“主子?”&1t;/p>

孙掌柜不知道安心有没有听到,疑惑的问道。&1t;/p>

“知道了。”&1t;/p>

真是没有一点耐心的臭男人!&1t;/p>

好吧,回去就回去,这可是他让她回去的,到时候他那个小师妹哭诉的时候可别怪她!&1t;/p>

当安心快的收拾好自己走出锦云楼时,门口的确有一个豪华的马车。&1t;/p>

这个马车她还是第一次见。&1t;/p>

漆金的四角车顶悬着金铃铛,微风浮动顿时阵阵清脆的鸣音响起,木浮窗雕刻着仙鹤活灵活现……&1t;/p>

安心下意识的讨厌木窗上的仙鹤,这男人不知道驾鹤西归这个词吗?&1t;/p>

孙掌柜一见她出来马上迎上去,“主子。”声音恭敬至极。&1t;/p>

“恩,我先回府,这里交给你了!”对于孙掌柜,安心是极为放心的!&1t;/p>

交代完,安心刚想走,顿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今早城中可有什么大事生?”&1t;/p>

昨夜尚书府被灭门,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满城皆知了吧!&1t;/p>

“大事?”孙掌柜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啊,张尚书今日被免职,全家搬迁城外,锦云楼又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1t;/p>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件大事,朝中大臣更换时有生不足为奇,只不过前几日那个张尚书的儿子张宪柱还扬言要来锦云楼找麻烦,这下好了,老子被免职,这小子也不敢再欺行霸市,蹂,躏乡里了!&1t;/p>

“……”免职?搬迁?&1t;/p>

这么简单?&1t;/p>

那她昨夜看到的是什么?那一院子的鲜血难道事假的?&1t;/p>

不,不对,昨夜绝对不是假的,那名白衣人的确屠了张尚书一家,只不过,他到底是谁?竟然将这件事这么简单的就摆平了?&1t;/p>

安心心里又是一团疑云。&1t;/p>

但是眼前的车内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马车旁守候的萧左频频看向安心。&1t;/p>

“那我走了。”安心点了点头,不敢再耽搁,举步向马车走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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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萧锦城,败家子!

“那我走了。”安心点了点头,不敢再耽搁,举步向马车走去……

马车内极为宽敞,足比之前他们进宫时的马车还要大上一倍,就连里面的靠垫都是金丝闾线做成的,当安心靠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靠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金漆青龙八宝金鼎,紫檀木的茶台上摆放着青花瓷黄陶的茶具,脚下更是金丝锦织的珊瑚毯……

车内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安心,萧锦城到底有多有钱!

单单就他桌上放的茶具就不知道比自己好了几十倍!怪不得他刚刚那么轻易的就能捏碎她好不容易烧制的茶杯,它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安心娇嗔的瞪了一眼安然自若的萧锦城,啐了一句,“败家子!”

有钱也不能这么霍霍吧!

“你说什么?”萧锦城冷冷的问道。

安心双眸微眯,笑的极为灿烂,立马拍起马屁,“王爷,有品位!”

“……”萧锦城嘴角一抽,随即将目光调向别处。

这个女人有时候真是贪生怕死,有时候却一点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这种性格,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安炳成!

安心见萧锦城不搭理自己,撇了撇嘴,目光重新有搜寻一次,“耶律齐呢?”

刚刚他不是萧锦城一起过来的吗啊?怎么现在没看到他呢?

听到安心问起耶律齐,萧锦城的目光转过来,淡淡道,“走了。”

对于安心对于耶律齐莫名的注意,萧锦城感觉很不舒服。

“走了?”那男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哦。”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安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问一问萧锦城为什么对于她失踪的事情闭口不谈,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她问了,萧锦城也未必就能告诉她,无非就是想要保护那个夏雨而已。

绑架镇北王妃,堂堂一品夫人,这罪名,就算夏雨身份在尊贵,按律也应当收监,由大理寺开堂审理。

夏雨那小身板,能不能等到开庭都难说!

马车已经开动,两个人全都沉默不语也没有意思,安心左看看又看看,对桌子上的那套茶具颇为感兴趣。

如果让萧锦城将这套茶具赔给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安心翘起二郎腿,小巧的秀足有节奏的晃动两下,敛了敛眸,“这套茶具应该价值不菲吧!”

其实这车里哪个都价格不菲,但是安心只针对这套茶具说话,所以萧锦城一听就知道安心正在窥探自己的东西。

“你也懂这些?”萧锦城淡淡的应道。

“当然。”安心狠狠的鄙视一下萧锦城,他这明晃晃的不屑眼神鄙视谁呢?少瞧不起人!

安心轻手捻起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杯,“此套青花图为百事如意图,使用的是回清手法,在整个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

“哦?”安心的话让萧锦城淡淡的扬起嘴角,挑了挑眉,扫了一脸得意的安心,捻起一杯茶递到安心面前,“早就听闻安丞相一直教女有方,今日方才觉得,此言非虚啊!”

“你这是夸我吗?”安心蹙了蹙眉,将手中的空杯放下,接过萧锦城手中的杯盏,仰起头一口而尽。

恩……好喝!

“牛嚼牡丹。”萧锦城看着额一脸豪爽喝完杯盏的安心,一脸无奈道,“这可是上好的玉青菱,竟然被你这么糟蹋了!”

安心看着他脸上的笑,心中满满不屑。

玉青菱?没听过,碧螺春,普洱倒是听过!

可是那又有何区别,不都是茶吗?差不是让人喝的吗?

最后结果一样就行了,何必非要一点一点品!

不过,就算让她品,她也品不出来什么,对于茶,她虽然有所提升,但是仅仅也只在于解渴而已。

“萧锦城,你怎么会来锦云楼?”安心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按照他的这种性格,他不应该会直接过来的。

不对,她以为他会直接将她的和离书送进宫,然后请个圣旨直接休了她!

萧锦城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动作极为优雅,颀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杯盏,像是抚摸心爱女子版,漆黑如墨般的眼睛落在安心的脸上。

“我在不来,难道等着被你休吗?”萧锦城虽然嘴角带笑,但是这笑却未达眼底。

“哦……呵呵……呵呵呵!”安心心里一惊,顿时满脸尴尬的赔笑着。

没想到萧锦城竟然知道她的计划。

她原本想,萧锦城如果进宫请旨休弃她时,她直接反咬一口,告他宠妾灭妻,更何况,夏雨现在连一个妾都算不上,他竟然纵容别的女人谋害自己的正妻!

夏雨的存在对于皇太后也是一个不利的存在,太后一定会帮她,到时候,她不仅可以摆脱镇北王妃的头衔,还可以狠狠将这对渣男渣女摆一道!

虽然萧锦城未必就能受到什么惩罚,但是夏雨就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了!

反正男主没事,其他人管他呢!

“怎么,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萧锦城嘴角的笑容加深。

安心双唇微微颤了颤,好半响才开口,“不……不意外!”那才是见鬼了!

明明她是作者,怎么反而变成了他似的!

自己的一点小动作这个男人全都能知道!

萧锦城看着额安心静默片刻,薄唇微收,端起杯盏又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抿唇浅尝一口,又道,“既然不意外,那你就从今天起把这个心思收了吧!”

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想跑哪去!

“……”

安心低下头,也不应也不答。

须臾,马车停在镇北王府外,萧左从马车上跳下来,打开马车的侧门,恭敬道,“王爷,到了。”

萧锦城闻言,缓缓的抬起头,用眼尾扫了安心一眼。

此时的安心一直沉默不郁的紧紧盯着那套茶具,满脸的纠结和不舍。

她想开口要,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正无比纠结的时候,马车尽然就到了。

这车要是下了,下回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机会了!

就在安心狠狠的收回目光,咬牙准备离开的时候,萧锦城竟然在前面淡淡的开口,“将这套茶具送到王妃房中吧!”

啊?

安心一愣,明白过来萧锦城要将这套茶具送给自己的时候,安心差点兴奋到尖叫!

发了发了!这套茶具如果送到当铺,知道能顶三分之一的锦云楼了!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在把锦云楼扩张一下……

安心屁颠屁颠咧着嘴跳下车,跟在萧锦城身后。

一边走一边算着心里的小九九!

“如果你敢把当了,我就让锦云楼在整个南朝消失!”

突然,走在前面的萧锦城停下脚步冷冷的说了一句。

一边低头走路的安心没抬头,就这么直直的撞在对方的背上。

“唔……”这男人的身子是铁打的吗?怎么这么痛啊!

等等,他说什么?

安心一边捂着额头,一边震惊的看着而面前男人的背影,这次终于忍不住的低喃,“你怎么知道的?”

萧锦城没有回身,听到身后安心的喃喃自语后,嘴角扬起。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女人上次转身不久把那个价值连城的玉环口卖了吗?

幸好那个老板知道这东西贵重,不敢轻易脱手,才辗转找到耶律齐,自然,耶律齐知道这是专属于他的东西,就将玉环口又重新卖给他!

如果这个小女人知道他从耶律齐手中买回玉环口的银两是她当掉的十几倍,不知道这个小女人是什么表情!

萧锦城眼底深深的宠溺一晃而过,随即转身走进东苑的书房。

安心怔怔的看着已经离开的高大俊逸的身影,深深的拧起眉!

娘的!这套茶具不卖她留着干嘛?当成佛供着不成?

她可舍不得用这么好的东西!

这样是留在她的那个世界,都是古董中的古董!拍卖个几个亿都不成问题!

谁敢用几个亿的茶杯装水啊!

她可不敢!

安心转步走进自己的房间,这时正好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春蕊。

“xiǎo jiě,你你回来了?”春蕊一见安心马上迎过来。

“恩。”因为你回来了呀!

想到萧锦城竟然腹黑的将春蕊先接回府,安心就觉得又被这个男人算计了。

“走吧,我们先进去在说。”

安心领着春蕊先进了屋。

她其实没想到还能回到这里,原本想先拜托萧锦城,然后在好好报复夏雨,可是被萧锦城这么一打乱,她现在的计划又要重新部署了!

夏雨那边知道她回来了,估计也不会消停。

安心身体刚刚回府,所以在房内小息了半天。

午后,安心醒过来,感觉身体好了很多,突然兴起,想要出去走走。

“王妃想去哪?”春蕊不在,绿儿守在旁边问道。

“就去花园走走吧。”

安心淡淡的吩咐。

随后,安心便带着绿儿向花园走去。

“王妃……”绿儿走在安心身后,有些犹豫的开口。

安心脚步没停,但是也没有装作没听见,“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自从她回府后,绿儿见她总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每每又吞了回去。

“王妃,前几日你到底去哪了?王爷为了您特意赶了回来,但是却没有找到你。”绿儿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但是她是王爷安排守卫王妃的,她不能让王妃在出现任何意外。

“……”听到绿儿的话,安心嘴角轻轻扬了扬,去哪了?萧锦城难道不知道吗?

他只要好好问问他那个小师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王妃……”绿儿见走在前面的安心不理会自己,又再次开口。

“绿儿,你来时我说的话忘了吗?”她的主子只能有一人,如果绿儿的主子只有萧锦城,那她不介意身边少一个丫鬟。

“是,是绿儿逾越了!”绿儿闻言一惊,连忙恭敬的回道,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当安心经过小院的时候,突然兴起的想去厨房看看。

随即抬脚便往里面走……

刚刚走进去,安心就听见连传来一阵好似猪猡闯进来的喧闹声,同时还伴有一个陌生的尖锐的斥责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放心,她死不了!

刚刚走进去,安心就听见连传来一阵好似猪猡闯进来的喧闹声,同时还伴有一个陌生的尖锐的斥责声。&1t;/p>

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镇北王府一直管束森严,她嫁进来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看过府内有过争执的声音,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赶在这里撒泼耍猴?难道她们不怕萧锦城吗?&1t;/p>

带着一丝丝的好奇,安心带着绿儿快步的向里面走去……&1t;/p>

当安心走进去的一瞬间,她就看见一个身穿浅黄色罗裙的女子正呆着几个人将春蕊团团围住,而她身后则站着一个身穿玉色缠枝莲藕纹丝的夏雨和一旁淡青罗裙的井儿。&1t;/p>

被她们围住的春蕊用手捂着左侧的面颊,眼中噙着泪咬着唇,一脸的倔强。&1t;/p>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正是夏雨身边一直跟着的丫鬟。&1t;/p>

此时她正气鼓鼓的瞪着不说话的垂瑞,叫嚣道,“你还嘴硬是吧?别以为你的那个狐媚主子能够救你,今日你要是不磕头认错,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将你的血肉做成汤给你家主子端过去!”&1t;/p>

安心站在门边,听着这样的话,顿时一阵恶心。&1t;/p>

好恶毒的心思,好恶毒的丫鬟,竟然公然在镇北王府里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仗着谁?夏雨还是萧锦城?&1t;/p>

春蕊听到这话,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毕竟年龄还是很小,所以面对这样的长款着实有些被吓到了!&1t;/p>

但是,春蕊毕竟是安心身边的人,所以尽管她再怎么害怕,她也只是紧紧的闭着嘴巴,不言语,任由面前的人如何叫骂。&1t;/p>

“说,你主子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王爷的婊子!”女子再一次伸出手狠狠的推搡着春蕊。&1t;/p>

旁边的几个丫鬟随即也都开始推搡着……&1t;/p>

他们身后的夏雨一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言不语,也不阻止。仿佛是看戏般。&1t;/p>

安心的手下意识的攥紧。&1t;/p>

夏雨,你欺人太甚!&1t;/p>

“说啊,不说就磕头认错,不然你看我能不能扒了你的皮!”女子越说越嚣张,越说底气越足。&1t;/p>

“王妃……”眼看着春蕊挨打,绿儿一脸担忧的看向安心。&1t;/p>

春蕊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一直跟在左右,进府这么长时间,一直保持低调,为人和善,从来不和人生冲突,绝大多数,春蕊到着她都是息事宁人,可是今日的事情,人谁看都知道是这几个人故意找事!&1t;/p>

“绿儿,你去把萧锦城给我找过来。”此时的安心连网页两个字都懒得说,之际呼气姓名。&1t;/p>

萧锦城,我到要看看,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给我了了!&1t;/p>

“我倒要看看今天到是谁扒了谁的皮!”安心抬腿迈进后厨,一脸的似笑非笑。&1t;/p>

王府内的后厨很宽大,两边全是各种大小的灶台,和刀具,部分的灶台生在冒烟,看得出应该是正在准备晚间的饭菜。&1t;/p>

安心的出现,明显让屋内的人惊讶,瞬间除了夏雨带着的之外,其余围观的丫鬟婆子一个个纷纷下跪,“王妃。”&1t;/p>

春蕊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显示满脸惊讶和惊喜的抬起头,可是瞬间想到此时的情况,又缓缓的低下头。&1t;/p>

眼泪在这里可在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1t;/p>

看见春蕊掉落的眼泪,和那张被打的通红的脸,安心的心口瞬间一通,就想被打的人是自己一样,左脸也跟着一阵刺痛。&1t;/p>

顿时将凌厉的双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夏雨!&1t;/p>

她回来还没照这个女人算账,没想到倒是她故意来惹事了,这下好了,她就新帐旧账一起和她算算!&1t;/p>

夏雨看着一身水红色衣裙的安心,眼中充满了嫉妒和不屑。&1t;/p>

没想到她上次精心策划的行动,竟然半路让这个女人跑了,倒是整个计划失败,而且她不明白,为什么萧哥哥还要接这个女人回来。&1t;/p>

他不是已经接到这个女人的和离书了吗?为什么不接受和离?&1t;/p>

一想到她一直爱慕的萧哥哥被面前这个女人迷惑住了,顿时双眼闪过一抹恶毒的光。&1t;/p>

“怎么,不扒皮了呢?扒呀,让我长长见识开开眼,看看这人皮是怎么扒的?”安心冷笑着,将目光转过,直接落在打了春蕊的丫鬟身上。&1t;/p>

那名丫鬟仗着身后的主子,对于安心的话显然并没有在意,在收到主子的示意后,扬起一只手,又狠狠的甩向春蕊。&1t;/p>

“ 啊!”可是这次,叫出声的并不是春蕊,而是扬起手的那名丫鬟。只见她被安心一脚踹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惨白。&1t;/p>

半天没有站起来,可见安心这一脚有多重!&1t;/p>

“安怀心!”夏雨这下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竟然敢打她的人?谁给她的胆子!&1t;/p>

安心看都不看一旁乱吠的夏雨,抬脚走到趴在地上的那名丫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浑身冰冷,“我是让你扒皮,不是让你打人!”说完,眼光向身旁扫了一眼,随即快步走向灶台一侧,随手拿了一把尖刀转身走回来。&1t;/p>

“王妃……”&1t;/p>

“王妃,那是真刀……“&1t;/p>

“安怀心!”&1t;/p>

看见安心拔出的刀,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1t;/p>

连一旁围观的厨师都忍不住出声提醒。&1t;/p>

这王妃以为这是玩具吗啊?怎么说拿刀就拿刀啊!&1t;/p>

安心不理会众人的惊呼声,走回到仍然无力站起来的女人身前,直接伸出一只玉,脚,狠狠的踩在仍然没有站起来的丫鬟的胸口处。&1t;/p>

“呃。”这名丫鬟痛苦的低吟一声,随即下意识的双手扒在安心的脚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安心怒红的双眼,满脸惊恐,“你……你想做什么?”&1t;/p>

“我想做什么?”安心扬起明艳的笑脸,冷笑道,“我当然是做你刚刚说的那件事情啊!既然你不会,那就让我教教你吧!”&1t;/p>

敢欺负她的人,她就让她们都长长记性,给他们看一场活体解剖课!&1t;/p>

话落,安心便弯腰将刀尖对着女人的额头点过去……&1t;/p>

安心将冰冷的刀尖在女人的额头处顺着这个脸颊慢慢的划着……&1t;/p>

嘴里喃喃自语,“是从哪里先开始呢?这吗?还是这?要不然从这里好了!”&1t;/p>

随着安心的话,女人的脸变的越来越白,双眼也越来越惊恐,声音已经开始打颤,双眼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主子,“小……小姐,救……救我……救救我!”&1t;/p>

夏雨看着一身冰冷满脸阴鸷的安怀心,顿时心里一紧。&1t;/p>

她不信安怀心敢公然在镇北王府杀人!&1t;/p>

别说是深闺的小姐,就算是外面穷凶极恶的盗匪,也未必就真敢将人扒皮!&1t;/p>

她身边的丫鬟刚刚也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1t;/p>

“安怀心,你别吓唬人,赶紧放了我的人,要不然我绝对让你后悔!”夏雨仍然强装镇定的站在安心身后,故作冷静的说道。&1t;/p>

“呵。”安心嗤笑一声,仍然没有看夏雨一眼,双眼一片猩红的看着这名丫鬟,讽笑一声,“你主子说我唬人,你说呢?死了你可别怪我,怪你怪你跟错了人!”&1t;/p>

说完,安心在众人没有看到的一瞬间,直接在女子左面的脸颊和头皮处,缓缓划下去……&1t;/p>

鲜血瞬间向外翻涌,女人质感觉脸上一痛,鼻尖的血腥味吓的叫都不会叫了没有挣扎,任由安心继续划着!&1t;/p>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都忘记的尖叫……&1t;/p>

知道安心将女子整个左侧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时,才缓缓的直起腰。&1t;/p>

一双凌厉的目光缓缓扫向众人。&1t;/p>

此时,周围的人看着安心脚下一丝不动的人,有几个胆小的瞬间晕了过去,个别的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声音抖不成调的喊道,“杀……杀人了!杀人……”&1t;/p>

随即有几个人跑了出去。&1t;/p>

夏雨此时也已经双腿软的靠着身后的井儿,一脸雪白。&1t;/p>

这个安怀心竟然敢……竟然敢……&1t;/p>

“小姐……”春蕊颤巍巍的走到安心身边,声音充满了担忧,“你杀人了?”&1t;/p>

小姐保护她爱护她,她很高兴,但是她却不想她家小姐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双手沾了鲜血,惹上麻烦。&1t;/p>

如果小姐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王爷责罚,那她宁愿刚刚被打死也不想牵连小姐!&1t;/p>

安心听到身边怯怯的声音,缓缓的看着春蕊微微肿起的脸颊,轻柔的道,“还疼吗?”&1t;/p>

看着满手鲜血的小姐和她温柔的话语,春蕊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狠狠的摇了摇头!&1t;/p>

声音哽咽,“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1t;/p>

这辈子她能遇到小姐这样的好人,就算现在马上死了,她也觉得幸福。&1t;/p>

“傻丫头,哭什么!”安心无奈的笑了笑,想用手触摸春蕊,可是现在双手鲜血又不适合。&1t;/p>

“小姐,你……你杀人了。”春蕊看着已经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安心。&1t;/p>

“死不了。”她怎么可能真的扒人皮,刚刚只是吓唬吓唬这些人而已。&1t;/p>

就算安心再怎么恨,可是杀人可不是随便就能杀的,人命岂能和那些猪狗相比。&1t;/p>

“那……那她怎么……”看着满脸像个血葫芦的女人,春蕊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声道。&1t;/p>

“吓晕了而已。”安心不屑的收回脚,将手中的刀随手扔向一边,‘哐当’一声。&1t;/p>

惊得剩余的人浑身一抖。&1t;/p>

不过人虽然没死,但是这张脸也已经毁了,除非真的找人在扒层面皮,要不然这辈子也就只剩半张脸可以见人!&1t;/p>

“安,怀,心!”夏雨咬牙切齿的叫道,双眼看都不敢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1t;/p>

脑海中仍然是刚刚安怀心满脸狠厉的动作……&1t;/p>

安心听到夏雨的声音,缓缓转过身,双眸冰冷的射向夏雨。&1t;/p>

然后缓步向她走去……&1t;/p>

夏雨本来还有些气势,但是一见安心走过来,顿时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幸好井儿搀扶着自己,“小姐,别怕,她不敢动你!”井儿虽然也同样有些惊恐,但是她却硬是狠狠的扣住夏雨不让她后退。&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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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够了!”突然,阴沉冷冷的男声在门口响起。&1t;/p>

接着萧锦城一身冰冷颀长的身影缓缓走进来。&1t;/p>

冰冷的眸子环视了一周,最后定格在安心和夏雨两个人身上。&1t;/p>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萧锦城蹙着眉,目光紧紧的看着面前两个极端的女人。&1t;/p>

此时的夏雨一见萧锦城进来,顿时双眼红,声音哽咽,委屈之极的开口忙道,“萧哥哥,这个女人打了我!”&1t;/p>

说完怕萧锦城不相信自己一样,连忙将脸向上扬了扬,红肿不堪的脸颊映入萧锦城的眼中。&1t;/p>

萧锦城目光蹙的越的紧,接着看向一边仍然沉默不语的安心。&1t;/p>

安心看着夏雨得意洋洋的脸,嘴角扬起了一个讽刺般的笑容,不语。&1t;/p>

到那时目光却仍就没有半分转移,仍然盯着夏雨。&1t;/p>

“萧哥哥,你看她……”夏雨刚刚还有些得意的目光在触及安心的冰冷目光后,顿时一缩,连忙小跑的跑向萧锦城身边。&1t;/p>

“萧哥哥,安怀心就因为一点小事连番打了我好几个巴掌,你看,我的脸肯定毁容了!萧哥哥,你要替我做主!”&1t;/p>

夏雨躲在萧锦城身后一副小女人般的撒娇的哽咽道。&1t;/p>

美人垂泪,娇小可人,换做一般的男人早就将她抱进怀中安慰了,可是萧锦城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一般,仍然紧紧的盯着安心。&1t;/p>

可安心也同样没有看他,不光嘴角的笑容没有一丝遮掩,而且目光也是随着夏雨走着,那种感觉就像是鬼魅般,紧紧的盯着一个人就是不放,让人毛骨悚然……&1t;/p>

“萧哥哥……”夏雨从小就被娇生惯养,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委屈,而且没有有遇到安心这样的人。&1t;/p>

明明萧哥哥已经来了,就站在她的身边,可是她下意识的还是将目光避开,不敢直视安心炯炯的目光。&1t;/p>

这个女人的目光像是毒刺一般,让人不敢接触……&1t;/p>

“你打了她?”半响,等不到安心的解释,萧锦城冷冷的开口问道。&1t;/p>

安心没有回答,直视嘴角的笑容越的冰冷和深远。&1t;/p>

还真是够套路的,下一步不会是男主因为下雨这个女人而斥责自己吧!&1t;/p>

电影中的情节又开始上演!&1t;/p>

“因为她嘴脏,我帮她清清嘴!“安心冷笑一声,讽刺的说道。&1t;/p>

话落,周围围观的丫鬟婆子,个个低下头,要笑不笑的抿着嘴角。&1t;/p>

“安怀心!”夏雨躲在萧锦城身后,满脸恨意的冲着安心狠狠的咬牙道,“你这个贱人!”&1t;/p>

“看来刚刚我还没给清干净啊!”安心看着一脸嚣张叫嚣的夏雨,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笑道,“出来,我在帮你清清!”&1t;/p>

反正都是要被训,也许还要被打,不如趁现在萧锦城还没有动手前,她先下手为强!&1t;/p>

想到这,安心举步就向夏雨走过去!&1t;/p>

手腕上的伤还没有好,她刚刚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此时手腕处传来丝丝的疼痛,可是安心却麻木的没有一丁点感觉。&1t;/p>

她的脑袋里现在全是,打她!打她!打她!&1t;/p>

这两个字不断的在脑中出现……&1t;/p>

“啊!”夏雨一见安怀心真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吓得连忙想萧锦城身后缩过去。&1t;/p>

这个女人疯了,她真的疯了!&1t;/p>

安心看见胆小如鼠般的夏雨,心里不禁嗤了一声!&1t;/p>

这人物编的还真是……&1t;/p>

萧锦城看着类似已经打红了眼的安怀心,视线下移,不自觉的眉头又是一蹙。&1t;/p>

安心从头到尾没有看萧锦城,所以当她走到萧锦城面前时,直接越过她一手拽住夏雨的手,强硬的将她从萧锦城身后拖了出来。&1t;/p>

夏雨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嚣张,就连萧锦城站在这里都敢这么对待自己,顿时心里一惊,半是演半是真的尖叫一声,双手狠狠的甩动着,“你想干什么?放开……萧哥哥,萧哥哥……救我!”&1t;/p>

苏子和夏雨的奋力挣扎,哪怕安心的力气再大,此时也有一些费事!&1t;/p>

娘的,她就不信拽不动她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了!&1t;/p>

她越是挣扎,安心就越是用力。&1t;/p>

手腕上的伤口已然已经崩开,可是安心现在已经顾及不到了,她现在就是想就将这个女人拖过来……&1t;/p>

“啪!”安心刚刚将夏雨拽离萧锦城身后的瞬间,猛的一巴掌扬过去……&1t;/p>

这次,没有了尖叫……没有了挣扎……没有了哭闹……&1t;/p>

这剩下安静……满屋的安静……&1t;/p>

……&1t;/p>

“打够了?”萧锦城紧紧的蹙着眉,看着面前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两个人,冷冷的再次开口。&1t;/p>

知道这时,安心才转头看向这个男人!&1t;/p>

目光也和他直直的对上。&1t;/p>

他在问自己,打够了吗?打够?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将自己绑在西苑,弄伤了自己的手,现在又打了春蕊,仅靠她的几个巴掌就能够消除了吗?&1t;/p>

可是,她现在不能把夏雨怎么样,这几个巴掌也已经湿极限了,说不定一会儿萧锦城还有可能替她还回来,但是安心不后悔!&1t;/p>

一点都不后悔!&1t;/p>

身为一个作者,她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物就将自己欺负了?&1t;/p>

“还好吧!”安心缓缓的放开已经被打到一脸呆滞的夏雨的手,缓缓的站在萧锦城面前。&1t;/p>

这时候安心觉得自己就像抗战电视剧里的英雄人物站在日本鬼子面前那种大义凛然的感觉!&1t;/p>

“看来你的手是不想要了!”萧锦城的声音没有起伏,缓缓的说道。&1t;/p>

手?&1t;/p>

他是说打了夏雨的手?&1t;/p>

“萧锦城,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如果他认为她会任他宰割的话,那他就想错了!&1t;/p>

他如果今天真敢废了她的手,她绝对会狠狠的报复他!&1t;/p>

大不了,换个男主!&1t;/p>

她安心虽然怕死,但是绝不怕事!&1t;/p>

今天夏雨伤了春蕊,那她就十倍的还给她!&1t;/p>

“呵!”萧锦城冷笑一声,凉薄的目光扫了一眼安心低垂在身侧的手,“过来。”&1t;/p>

简答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1t;/p>

安心抬眸看向萧锦城,稍作犹豫就抬脚向前迈了一步。&1t;/p>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萧锦城看着安心谨慎的动作,眼底宠溺一闪而过。&1t;/p>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可是站在他对面的井儿却看得一清二楚。&1t;/p>

那一闪而过的光,顿时让井儿一张俏脸变的惨白,惨白的!&1t;/p>

王爷这是……&1t;/p>

安心谨慎的看着萧锦城脸上的表情,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的弥散在心头。&1t;/p>

这个男人今天很反常,非常的反常!&1t;/p>

是因为她打了夏雨的原因?&1t;/p>

但是心里虽然千转百回,但是他说的话和他的目光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让安心向前迈了一步……又是一步……&1t;/p>

“我来了,你……”安心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被萧锦城一把拦在怀中,“喂,你……”&1t;/p>

“看来你的手是真不想要了!”这次,萧锦城的话不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1t;/p>

接着就将安心的手抬起,眉头蹙紧的看着已经有着丝丝鲜血渗出的绷带处。&1t;/p>

随即目光非常凉薄且带着一丝薄怒的瞪了眼安心,“打够了就跟我回去换药!”&1t;/p>

面对萧锦城莫名的态度,安心反倒是一愣!&1t;/p>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1t;/p>

他竟然不顾一旁哭得我见犹怜的小师妹,反倒关心她的手伤?难道这家伙今天没吃药?&1t;/p>

怎么对她的态度忽明忽暗的?&1t;/p>

“萧哥哥……”&1t;/p>

一旁的夏雨一见萧锦城不管自己,顿时眼泪在也无法收拾,扑簌簌的往下掉。&1t;/p>

“萧哥哥,她……打了我!她,安怀心打了我,你没看见吗?”夏雨倏尔一把拉住萧锦城,目光嫉恨的看着仍然有些怔愣的安心道,“这个贱女人打了我,萧哥哥,你现在竟然还想着帮她致伤?那我呢?我的伤怎么办?”&1t;/p>

原本以为萧哥哥来了之后会狠狠的责罚安怀心,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已经将萧哥哥迷惑到这么严重,连自己被打了他都能这样漠视,这让夏雨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1t;/p>

“是啊,王爷!安怀心嫉恨小姐,无缘无故将小姐打成这样,您不能袖手旁观啊!”一旁的井儿也忍不住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王爷为我家小姐做主!”&1t;/p>

井儿满脸悲怆的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无比委屈的看着萧锦城。&1t;/p>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王爷会爱上这个安怀心!&1t;/p>

绝对不相信!&1t;/p>

夏雨看着跪在地上的井儿,又转过头看着站在面前,仍然没有松开安怀心的萧锦城。&1t;/p>

纵然她在如何笨,也明白了井儿的心思。&1t;/p>

倏尔也突然撩起一群,双腿微微一弯,缓缓跪在萧锦城面前,“雨儿请萧哥哥做主!惩戒伤我之人!”&1t;/p>

安心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两个惺惺作态的女人,顿时心里冷哼一声。&1t;/p>

她们这是想逼萧锦城吗?逼迫他在众人面前惩戒自己?&1t;/p>

不过,这招也算聪明,因为,她对于萧锦城刚刚的态度也有些迷惑。&1t;/p>

“你们应该知道我讨厌什么”萧锦城没有放开怀里的女人,声音淡淡的说着。&1t;/p>

两个女人一听,浑身都是一颤。&1t;/p>

但是不甘的心情仍然让她们孤注一郑。&1t;/p>

“雨儿知道萧哥哥讨厌别人威胁自己,可是今日安怀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伤害我,就算今日我不计较,可是如果我父亲知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1t;/p>

再聪明的女人,在被嫉妒蒙蔽双眼的时候,也会变成一个笨蛋!&1t;/p>

此时,连安心都知道,夏雨现在不仅想用自己逼迫萧锦城,而且还想用离岛威胁他!&1t;/p>

不出所料。&1t;/p>

萧锦城闻言,原本本已经不郁的神情,顿时便的更加阴沉下来。&1t;/p>

“你在威胁我?”萧锦城冷冷的问。&1t;/p>

“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夏雨的脸上泪意未干,看着自己一直爱慕的萧哥哥竟然用如此态度对待自己,顿时有些接受不了,“萧哥哥莫不是忘了,你离岛之时曾在我父亲面前过誓,这一生,你都会疼我,爱我,照顾我一生一世!难道你忘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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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可没有当鳏夫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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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夏雨的脸上泪意未干,看着自己一直爱慕的萧哥哥竟然用如此态度对待自己,顿时有些接受不了,“萧哥哥莫不是忘了,你离岛之时曾在我父亲面前发过誓,这一生,你都会疼我,爱我,照顾我一生一世!难道你忘了吗?”

夏雨的的每一声哭诉都带着浓浓的指责,她在提醒面前的男人,那一年站在离岛边,他向父亲亲口承诺的每一句话!

那年,她将这句话深深的刻在心底,烙在心尖,她这辈子都不会忘,所以她也不允许萧锦城忘!

萧锦城的目光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冰冷,就像冰川中有那么一角被破裂一样……

他的变化安心发现了,同样,夏雨和井儿也都发现了!

看着萧锦城有所松动的表情,夏雨一喜,连忙双腿向前拖动两下,“萧哥哥,雨儿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今日就当雨儿求你!”说完,夏雨泪眼朦胧的狠狠盯着安心道,“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

闻言,安心心里一冷!

没想到这个夏雨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置她于死地!

那么萧锦城呢?他到底会怎么做?

如果他们真的想伤害自己,那么她绝对不会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就算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想着,安心的手悄悄的扣紧,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她一定会在萧锦城有所行动前先扣住夏雨,至少有她在手里,萧锦城一定会有所顾忌!

但是安心却想多了!

萧锦城听完夏雨的要求后,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淡开口,“雨儿,你误会了!当初我在师父面前发誓,定护你一生只是将你当做是妹妹的照顾,并未多想!”随即,萧锦城将搂着安心的手紧了紧,一只手抚平了安心紧紧握着的手,“安怀心不管如何,都是我八抬大轿娶进府的,雨儿莫要过多纠缠于她,毕竟,她现在是镇北王府的女主人,如果你不想我镇北王府和离岛产生嫌隙,那么就记住我的话,以后离她,远点!”

“……”安心闻言一愣。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帮她还是帮夏雨?

他担心她会报复夏雨,所以让夏雨离自己远点?

可是为什么她听完萧锦城这句话后,心里竟然莫名的感觉暖暖的呢?

话落,萧锦城揽着呆滞的安心向门口走去……

夏雨和井儿双双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萧锦城离开。

期间,夏雨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井儿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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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祖母?萧锦城的奶奶!

自从安怀心进府后,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必定会生场大病,昏迷几日,身体几乎是一日不如一日。&1t;/p>

安心回过头,脸上的妆容很淡很淡,这么淡的妆容和之前在锦云楼的妆容强烈的反差,而最让萧锦城怔愣的是,刚刚在车内,安心的手一直在鼓捣自己的墨晏,却不知道他的墨晏颜色是渐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就会逐渐加深,此时安怀心的脸上全是黑黑的墨点,看上去像是满脸起了黑包一样恐怖,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了笑,随即垂下眸,微微摇了摇头。&1t;/p>

看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吓人吧!&1t;/p>

安心蹙了蹙眉,抬手摸了摸脸,疑惑道,“看这么看,没见过素颜的美女啊!”&1t;/p>

每当安心不开口,婉约的站在那时都会让人忍不住驻足。&1t;/p>

可是她这一开口……&1t;/p>

跟在他们身侧的公公闻言,嘴角一抽。将头低的更低……&1t;/p>

萧锦城也同样想笑,但是却强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1t;/p>

如果说化了妆的安怀心是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而素颜的安怀心是一朵白莲,那此时的安怀心则是一朵白莲长了满满的斑点,犹如病害般吓人!&1t;/p>

“你确定要这般模样去见皇上?不怕惊了龙颜?”萧锦城压着嘴角的笑,声音有些颤。&1t;/p>

安心敛了敛眸光,不满的问道,“素颜就惊扰龙颜了?”那他不早说!&1t;/p>

萧锦城无奈的伸手指了指,“不仅是素颜,而是这个!不信你去瞧一瞧吧。”&1t;/p>

话落,他向身旁的公公瞥了一眼,公公颌,从怀中掏出铜镜递给安心。&1t;/p>

安心扯了一下唇角,这宫里的人还随身揣个镜子,当自己是哆啦a梦不成?&1t;/p>

安心有些凌乱,这个故事里如果真的再来个哆啦a梦,那可真是……热闹了!&1t;/p>

安心接过一旁公公递过来的镜子,才一打眼,安心就连忙转开镜子,惊呼道,“鬼啊!”&1t;/p>

公公本来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安心这么一叫,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为惹到了镇北王妃!&1t;/p>

“呵呵。”萧锦城终于忍不住了,最终还是笑了出来!&1t;/p>

安心刚想怒斥已然笑的开怀的萧锦城时,眸光又在下次凝聚在他脸上的笑容上。&1t;/p>

怪不得人人都说,萧锦城长得好看,现在仅仅是他嘴边的笑容,都如春风拂面似的,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1t;/p>

安心怔了怔,好半响才回过神,双腿不自觉的靠近萧锦城,靠近他后,大脑不受控制的指挥双手直接向着萧锦城的下巴而去,莞尔一笑,“你不进我的锦云楼真是白瞎了!”&1t;/p>

原本嘴角含笑的萧锦城被安心的动作和话语弄的微微一怔,不禁睁大了一双眸子。&1t;/p>

他这是……被调戏了?&1t;/p>

一旁的公公一见,连忙吓得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紧紧的将头低下。&1t;/p>

难道这就是王爷和王妃的日常?看来坊间的流传并不为虚啊!&1t;/p>

安心也见好就收,在萧锦城没有怒前,迅的放开手,笑着道,“你自己去吧,我现在这样,实在不敢惊了龙颜!”&1t;/p>

“前面不远是我皇祖母的住所,本王带你过去。”&1t;/p>

萧锦城的表情也迅的转过来,快的越过安心向前走去。&1t;/p>

“哦。”安心一脸不情愿的应了一声。&1t;/p>

每次来到这个皇宫里准没好事!原本以为可以介个引子溜之大吉,没想到萧锦城竟然盯的自己这么紧!&1t;/p>

皇祖母?就是萧锦城的奶奶吗?她老人家还健在?&1t;/p>

“我先说好,我现在这幅样子,不管见了谁都会吓到对方,尤其是年纪较大的老年人更为容易,如果真把她老人家吓着了,那可跟我没关系!”&1t;/p>

安心走在萧锦城身后嘀嘀咕咕的道。&1t;/p>

前面的萧锦城也不回答,自顾自的向前走着。&1t;/p>

安心跟着萧锦城走了很远,才看到一个相对于旁边比较豪华的殿宇。&1t;/p>

才刚刚走到门口,安心还没来得及欣赏周围的风景,就见一个身穿宫装的婢女急急忙忙的从里面小跑出来,一瞧见萧锦城,婢女微微一怔,福了福身子,声音像是急的要哭出来似得。&1t;/p>

“王……王爷!”&1t;/p>

“何时如此慌张?”萧锦城薄唇微启,淡淡的问道。&1t;/p>

“禀王……王爷,太后刚用完甜品,吃了一个翡翠芙蓉糕就被噎到了……”&1t;/p>

“什么?”萧锦城眉头一拧,直接快步向里面跑去。&1t;/p>

安心也不顾身边婢女的惊愕表情,同样卷起自己的裙摆便跟在萧锦城身后。&1t;/p>

可是,萧锦城的脚力还是比自己快,安心瞬间就和他拉开距离。&1t;/p>

等到安心跑进去的时候,宫中正陷入一片混乱,一众婢女、嬷嬷们全部围在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身边,递茶的递茶,顺背的顺背……&1t;/p>

老妇人涨红了满脸皱纹的脸,一头金光闪闪的珠子不同的乱晃……&1t;/p>

老妇人穿的很华丽,浑身全是穿金戴玉,一看就是身份很高的人!&1t;/p>

这就是萧锦城说的皇祖母?他的奶奶……&1t;/p>

安心在心里暗笑一声,不愧是太后,够炫富啊!&1t;/p>

“祖母!”萧锦城也跟在一旁,轻唤着。&1t;/p>

“呜呜呜……”太后双眸满是水色,抬手朝着自己的嘴巴指了指,口中只剩下呜咽之声。&1t;/p>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萧锦城紧紧的皱着眉,冷然的问着身边的宫婢。&1t;/p>

“太……太医已经在路上了!”旁边的嬷嬷一见萧锦城冷着的脸,顿时吓得哆嗦,吞吞吐吐的说着。&1t;/p>

安心在一旁撇了撇嘴,一脸的鄙视,等到太医来了,这老太太估计也到了奈何桥喝了忘念汤了!&1t;/p>

“起开,我来!”安心快步上前,一把扯开围在身边的宫女嬷嬷。&1t;/p>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安心环住太后的丰腴腰肢,双手交叠在她胃部上方,猛然一个用力......&1t;/p>

太后脸颤了颤,干呕两下。&1t;/p>

“安怀心,你在做什么?”&1t;/p>

萧锦城墨染般的眸子满是厉色,呵斥一声。&1t;/p>

安怀心此时也懒得理他,依旧继续手上的动作。&1t;/p>

“大胆!你竟然这样对待太后!”一个衣着明显和别人不同的嬷嬷抬手指着安心,声音近乎咆哮,“还不赶紧将太后……”&1t;/p>

“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眼瞧着太后的口中喷出一个黏糊糊的糕点。&1t;/p>

安心一脸错愕的瞪大双眸,眼瞧着那个画面像是放了慢动作似的飞进刚刚怒斥自己的那个婆子口中……&1t;/p>

“呃。”&1t;/p>

那嬷嬷倒抽一口气,翻了翻白眼,差点晕过去,虽然没有卡住,但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1t;/p>

“太后赏你了!”倏尔,就在安心想着用不用找个东西让这位嬷嬷吐出来的时候,萧锦城在一旁冷冷的开口。&1t;/p>

“呃。”萧锦城,你还能再恶心点不?&1t;/p>

安心连忙将视线转开,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吐出来。&1t;/p>

“呼—呼—”&1t;/p>

太后像是刚刚跑了五公里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1t;/p>

身旁的宫女、嬷嬷见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顺气的顺气,递茶的递茶……&1t;/p>

安心拍了拍手,踱步到萧锦城身边,扬起尖尖的下巴,一脸洋洋的道,“搞定!”&1t;/p>

“你是如何做到的?”萧锦城松了口气,凝眉问道。&1t;/p>

“这叫做……说了你也不懂。”安心想要解释,可是觉得就算她解释了,萧锦城也听不懂,顿时像是打一个小孩般摆了摆手。&1t;/p>

萧锦城敛了敛眸,缓步走到太后跟前,眸光中的温柔是安心第一次见到,“祖母,你觉得如何,要不要在叫太医来瞧瞧?”&1t;/p>

太后抬手顺了顺胸口,深吸一口气,道“还好,刚刚……”&1t;/p>

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安心的脸上。&1t;/p>

混沌的目光顿时猛的一缩,险些又昏过去。&1t;/p>

安心额头顿时三条黑线……&1t;/p>

她就说过吧,这老年人是最禁不起吓的,这下好了,刚刚没有被噎死,现在直接被她吓死可热闹了!&1t;/p>

好在太后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顿时正了正色,指着安心道,“你就是城儿的妻子?那个安坏心?”&1t;/p>

“……”很好,这老太太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找茬啊!&1t;/p>

安心欠身福了福,眼眸低垂,一脸恭敬,“妾身正是安怀心。”&1t;/p>

太后微微挑了挑眉,颌了颌,道,“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看看你!”&1t;/p>

“妾身容貌丑陋,怕污了太后的凤目。”安心一脸温恭,对答得体。&1t;/p>

太后对于她这样谦恭的态度很是满意,眸光在安心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然后将目光挪到萧锦城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城儿啊,你这可有日子没来看哀家了!今个怎么得空了?”&1t;/p>

“孙儿奉旨带心儿进宫,但是刚刚在车里,心儿调皮将墨汁弄在了脸上,所以想要借您的宝地一用。”萧锦城淡淡的笑着解释。&1t;/p>

“恩。”太后浅笑的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又看向安心,沉吟片刻,才缓缓起唇,“哀家前不久就听说那个女人给你旨了门婚事,原以为你不能轻易妥协,但是最近听闻此女深得你心,可有此事?”&1t;/p>

萧锦城嘴角略微扬起,眼光扫了一眼安心道,“回祖母的话,确有此事。”&1t;/p>

太后侧目,朝着刚刚的那个嬷嬷努了努嘴吧,吩咐道,“带王妃去洗洗吧。”&1t;/p>

“是。”&1t;/p>

嬷嬷应了一声,举步走到安心面前,抬手朝着宫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王妃随老奴走吧。”&1t;/p>

等到安心和那位嬷嬷离开寝宫后,太后的面色倏尔沉下来,那双眸子敛过一丝霜华之色,道,“你糊涂啊,城儿,那个女人给你旨的女人你怎么能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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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萧锦城身边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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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心和那位嬷嬷离开寝宫后,太后的面色倏尔沉下来,那双眸子敛过一丝霜华之色,道,“你糊涂啊,城儿,那个女人给你旨的女人你怎么能要?”

太后显然对萧锦城答应娶安怀心的事情很不满,她满是皱纹的手,用力的拍在身下的紫檀雕花的扶手上,沉声道,“她在外的名声你不知道?我不相信你竟然被这样的狐媚子迷惑住了!”

“祖母,你先别急,安怀心她……”

萧锦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每天被她的人监视也就罢了,现在连你……罢了,赶紧找个借口,将这个女人给我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这样的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祖母,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萧锦城微微弯下身体,靠近太后身边,声音低沉,“冰清玉洁。”

这四个字,萧锦城咬字非常着重。

她在外人眼中如何都不重要,但是他希望他喜欢的女子可以得到他唯一亲人的认可!

“冰清玉洁?”太后扬起嘴角,一脸讽刺,“你确定?”

之前名声就已经到了恶名昭彰了,如今又在外面公然开了鸭倌,这样的女人她的孙儿竟然能说出冰清玉洁四个字,到底是骗自己,还是骗她?

“确定。”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晚,两个人耳鬓厮磨一夜,她的种种生涩和痛处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确定?”萧锦城的话没有让太后放心,反而是更加担心,“你从小就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在乎过,就连离岛岛主的女儿,你一直都是不瘟不火,现在,你竟然在哀家面前说尽她的好话,这样的女人在你身边,你让哀家怎么放心!”

如果是一般寻常的女子,留了也就留了,可是那个女人是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对他日后登基称帝绝对是有害而无一利!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子留在她唯一珍视的孙儿身边,就算是死,都不可以!

“祖母,她不是那个女人的人……!”之前他不知道,但是现在他肯定安怀心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太后瞧着萧锦城还想要说什么,倏然抬起手,冷声冷气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要说了,不管她是否冰清玉洁,也不管她到底是谁的人,总之,当你喜欢她的一瞬间,就证明她不可能再继续留在你身边了,今儿把你叫过来就是怕你糊涂,所以我必须要亲自告诉你!好了,回吧,哀家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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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安怀心,谢谢你。

这句话充满了温柔和宠溺,可是此时浑身紧张的安心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到双手死死的拽着萧锦城,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一般。&1t;/p>

想到那晚满地的鲜血,安心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似的,透不过气……&1t;/p>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户部侍郎的府邸,安心一直跟在萧锦城的身后,深深的皱起眉,贝齿紧紧咬着唇瓣,抬起双眸看着面前的院落……&1t;/p>

不是,那晚她来的绝对不是这里,她那晚没有走错!&1t;/p>

可是,这里又是谁做的?难道也是那个白衣男人?&1t;/p>

倏地,安心双颊微微一红,仿佛笼上了一层红霞似的,脑海中的那个白衣男子挥之不去,安心垂下眸,低手触碰着腰间的羊脂玉扣,唇角微微上扬,连她自己都没有现,此时她脸上表情的变化。&1t;/p>

噔噔噔……&1t;/p>

一阵迫不及待的脚步声传入他们耳中,安心抬眸落在李府的朱门前,眼看着耶律齐从里面走出来。&1t;/p>

他怎么在这里?&1t;/p>

耶律齐身穿一件湛蓝色的锦袍,看上去和以往相比多了一丝沉稳。&1t;/p>

他径直走到萧锦城面前,声音说不出的疲惫,“青书,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他’干的!”&1t;/p>

耶律齐口中的那个他,安心知道说的是耶律寰。&1t;/p>

不过这件事情关耶律寰什么事?&1t;/p>

萧锦城眸光清冷凉薄的看着耶律齐,就这么看着,没有回答是相信还是不相信。&1t;/p>

接着,萧左小跑的来到萧锦城面前。&1t;/p>

“里面什么情况?”萧锦城转开目光,低沉的问道。&1t;/p>

“回王爷,李家一共六十一口无一生还。”萧左同样紧绷着一张脸,声音低沉如泥。&1t;/p>

萧锦城闻言,面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1t;/p>

六十一口,和张尚书家的人口一样,不多不少!&1t;/p>

户部侍郎官居正二品,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现在竟然也被悄无声息的灭门,究竟这是一种示威,还是一种巧合?&1t;/p>

沉吟片刻后,萧锦城缓缓的开口,却是对着耶律齐说的,“让他赶紧离开南朝吧。”&1t;/p>

不管这件事情是否和他有关,但是契丹的王留在这里一日,就难以逃脱这样的罪名。&1t;/p>

在事情还没有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劝说耶律寰返回契丹是最好的办法。&1t;/p>

耶律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颌了颌,沉吟道,“我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里面的情况我也看过,手法都很快,一刀毙命,绝对是高手所为。”并且这些人没有一丁点挣扎的痕迹,不排除是熟人所为。&1t;/p>

“看来皇上也应该知道了。”萧锦城眉心一蹙,抿了抿薄唇,将目光投向萧左。&1t;/p>

朝中既然也同样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让他过来就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了!&1t;/p>

“皇上下旨,让你亲办此案,并且必须在三日内结案。”耶律齐在一旁接口。&1t;/p>

小小的萧锦炎没想到竟然如此奸诈,三日!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调查清楚。&1t;/p>

这明显就是故意为难青书。&1t;/p>

“青书,耶律寰那边我去说,可是这边……”这件事情情书不能接受,办案有大理寺,有审案之人,何必非要他这个王爷亲自出马!&1t;/p>

萧锦城抬眸,宛如墨玉般的瞳仁略过萧左向李府内院望去,半响,萧锦城沉默不语,抬步带着人朝里面走去。&1t;/p>

安心站在原地,眉心扭成了麻花,平日里有些话唠的安心,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1t;/p>

她站在原地,抬起睫眸,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1t;/p>

“安老板。”耶律齐走到安心面前,沉声道。&1t;/p>

对于安怀心,耶律齐的内心有些复杂。&1t;/p>

不知道改叫她什么,叫名字,有些无礼,毕竟她现在是青书的妻子,尤其是那天他看得出青书对她的在乎,所以直呼其名有些不妥。&1t;/p>

可是如果叫她王妃,以他和青书的关系,有感觉有些疏远,所以再三想了自后,耶律齐决定叫她安老板。&1t;/p>

这一点准时没有错的,虽然对她仍有些别扭,但是她在外的确收留他们契丹的王,这一点,他就对这个女人的胆量有些钦佩!&1t;/p>

“啊?”安心面对耶律齐莫名其妙的称呼稍显一怔,安老板?这是称呼是什么鬼?&1t;/p>

“我已经见过我汗王了,谢谢你对我们契丹的帮助!”耶律齐这次看她的额目光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不耻,反倒多了一丝善意。&1t;/p>

不过,什么叫帮助?她帮助耶律寰什么了?他们之间不是互相利用吗?还是哪个耶律寰和耶律齐说了什么?&1t;/p>

一想到耶律寰,安心就看向耶律齐,“你认为他会和你回契丹吗?”&1t;/p>

碧玺没有到手,他怎么可能回去?&1t;/p>

“会的。”对于这一点,耶律齐说的倒是很有信心,“我契丹皇太后最近病危,急需我王回去主持大局。”&1t;/p>

契丹现在也是时局震荡之时,除非耶律寰不想继续当王,否则,他就必须回去。&1t;/p>

“而且……”说到这,耶律齐看向安心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感谢,“碧玺,青书已经答应我让我带回去为我王疗伤,疗伤后,我就会尽快送回来。”&1t;/p>

啊?碧玺……&1t;/p>

下意识的,安心向自己的里怀摸去,她怀中的那个要给耶律寰拿回去?&1t;/p>

不要—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怎么可能给他们!&1t;/p>

更何况,这块碧玺里面可是有她和萧锦城的血,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轻易借人?&1t;/p>

“碧玺现在已经在我王手里了,所以这次还要谢谢你。”耶律齐不明白安心所想,以为她是因为他说离开而有些吃惊。&1t;/p>

“已经在耶律寰手里了?”安心的确吃惊,碧玺明明在她怀里,怎么说在耶律寰手中了呃?&1t;/p>

“是啊,所以我才说谢谢,谢谢你劝说青书同意借我碧玺。”如果青书那边不借,那他都不敢想象,日后的契丹没了皇太后,没了耶律寰会乱成什么样子!&1t;/p>

权利,每个人心中最隐晦的黑暗角落,都在紧紧的盯着这个位置,不论任何人看到权利对他招手时,都宁愿撞到头破血流也要去争夺一番。&1t;/p>

那时候的契丹将离毁灭不远。&1t;/p>

幸好,幸好青书愿意帮他们。&1t;/p>

这样,他就可以和耶律寰尽快的赶回契丹,避免祸事生。&1t;/p>

此时的安心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1t;/p>

不过,和耶律齐说也没有用,因为这个答案只能是萧锦城回答自己。&1t;/p>

对于耶律齐莫名的感谢,安心只能淡笑的点了点头,“一路保重!”&1t;/p>

简单的四个字,却叫耶律齐心里一紧。&1t;/p>

但是他极力的维持了面上的平静。&1t;/p>

这样淡然冷静的女子,如果是自己早些遇到会如何?他是否会被市井的传闻而错过呢?&1t;/p>

“安怀心!”倏尔,已经走进去的萧锦城冷冷的喊道。&1t;/p>

安心唇角微微抽动一下,原本不想进去,此时也不得不进去。&1t;/p>

朝着耶律齐微微一笑后,安心连忙快走几步,“王爷有何吩咐?”&1t;/p>

娘的,看个尸都得叫上她,是不是变态?&1t;/p>

萧锦城看见安心跟上来后,眼里流管快的闪过,随即淡淡的说道,“你也进来看看!”&1t;/p>

安心顿时一僵,“我,我就不进去了,让我做个生意啥的还行,这审案查案的我可不行!”&1t;/p>

开什么玩笑,还真让她进去啊!她才不要。&1t;/p>

安心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了两步。&1t;/p>

萧锦城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一闪而过丝丝笑意,薄唇微启,淡淡道,“原来你怕?!”&1t;/p>

闻言,安心顿时一怔,强装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我,我哪有怕!”&1t;/p>

看着安心难看的脸色,萧锦城微微蹙了一下眉,淡声道,“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怕,而且是做贼心虚的那种怕!难道是你杀了李府一家?”&1t;/p>

安心猛然一怔,顿时忙道,“我?我怎么可能?我就只会点皮毛而已,你这不是睁着眼睛污蔑嘛!”&1t;/p>

“哦?既然不是你,那你在怕什么?”萧锦城又接着问道。&1t;/p>

“我才没怕,我不怕,进去就进去!”安心大步向里面走去,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特意将身子挺的笔直,抬挺胸的向里走。&1t;/p>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双手已然一片湿黏和冰冷。&1t;/p>

当安心刚刚走过萧锦城身边时,却突然被他的大手握住。&1t;/p>

萧锦城握着她白嫩的小手,感觉她的手像上好的白玉一般触手冰冷。&1t;/p>

抬起眸,不去看安心紧绷的小脸和额头微微的汗珠,萧锦城淡淡的道,“进去吧。”&1t;/p>

内心的紧张被这一声打碎瞬间趋于平静。原本想要挣脱他的手,也没有任何动作。&1t;/p>

被他大手紧握的一刹那,安心感觉自己并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1t;/p>

不是倒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在身边……&1t;/p>

耶律齐看着进去的两个人的背影,抿唇笑了笑。&1t;/p>

青书啊!你将碧玺这么快的同意相借是不是因为不想让耶律寰和安怀心走的太近,猜想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吗?&1t;/p>

十年质子的他也因为安怀心的原因而可以提前回去,这样的他能不感谢安怀心吗?&1t;/p>

刚刚青书的做法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连安怀心和自己走的过近一点,青书都忍受不了,这样的青书,又怎么能否认自己的心里没有安怀心呢?&1t;/p>

想到青书已经爱上了安怀心,耶律齐扬起一丝苦笑。&1t;/p>

这样独特的女子,的确让人很难抗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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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有三急行不行?

想到青书已经爱上了安怀心,耶律齐扬起一丝苦笑。

这样独特的女子,的确让人很难抗拒……

也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

默默地,耶律齐离开了,而安心跟着萧锦城走进李府……

映入安心眼睑的就是一片灼红,男女老少一具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浓重的血腥味儿瞬间冲进安心的鼻端中。

安心顿时感觉头昏目眩。

被萧锦城拉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但是她却浑然不觉。

“别怕。”萧锦城感觉到了安心的恐惧,沉声道,随即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紧。

“我……我……”安心回过神,瞥了一眼萧锦城,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恐惧,放软了声调,“王爷,这样血腥的场面,让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看着着实不好,王爷能不能让我……”

“哦?之前在门外时,你不是说你不怕吗?既然不怕,又怎么看不了这样的场面?”

萧锦城扬了扬棱角分明的下巴,凝视着安心。

安心唇角抽动两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都怪自己刚刚着了这个男人的道,要不然怎么会嘴硬的说不怕,现在好了,进退两难!

“王爷,我怕,我现在感觉怕了!”好吧,她现在承认怕可以了吗?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在软点,正所谓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

她前面的这两块肉,应该也够四两了吧!

安心将她丰润的盈胸向前凑了凑,距离萧锦城的胸前不足一拳的距离。

因为衣服本身是抹胸的,所以,只要萧锦城眼光略微低一些,安心胸前的美好全部尽在他眼前。

这个时候吃亏就吃点亏吧,总比站在这里忍受一股阴气来的好!

萧锦城对于安心的举止有些吃惊,但是也只是略微一顿,之后就紧紧的蹙了一下眉,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轻咳一声,“严肃点。”

“严肃!我不正在严肃的和你说吗?”

安心媚眼如丝,朝着萧锦城挑了挑眉。

周围的侍卫看着王爷和王妃公然在这里调情,顿时一个个黑线。

这王爷和王妃能不能换个地方啊,站在这里总感觉对死者有点不尊重!

萧左跟在一旁,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这知道的是王妃想要离开这里,因为她怕。

不知道的以为王妃想要在这里推到王爷呢!

萧锦城的面色难看起来,但是耳根处却渐渐变红,“安怀心,你是本王的妻子,这种场面你必须适应。”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场面对于她有些残忍,但是,身为他的妻子,她必须要强大起来,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在她身边保护她,如果这样的场面她都见不了,那日后,更加血腥的场面出现时,她该如何?

还是离开吗?他不允,也绝对不会让她走!哪怕如何,他也要让她并肩站在那个属于他的至高点。

哪怕他们脚下踩着无数人的尸骨!

“不要,我怕!”安心眨着一双桃花眼,身体又向前靠近萧锦城,满脸委屈的表情,可以让任何男人酥软。

可是,萧锦城完全不吃她这套。

这次他没有后退,只是冷冷的道,“怕也得呆在这里。”

好吧,你这是软硬不吃呗!

安心深吸一口气,凑到萧锦城面前,长长的睫毛扫向萧锦城,声音轻柔的小声道,“可我……想去尿尿!”

话落,萧锦城眉头又是一蹙,看着一脸娇红的人,心里再一次无奈的叹气。

这个女人为了离开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啊!

安心看见萧锦城有了一丝犹豫,随即趁热打铁道,“不行了,我要先去解手,一会儿回来。”

说完,不等萧锦城答应,变撩起裙子仓皇的逃离李府。

这人有三急,被吓出尿也属正常!这下萧锦城就算再怎么不容情面,也不可能死拽着她不放了!

安心独自回到王府,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王妃,赵姑娘一直在等您回来呢!”

春蕊一见安心回来,马上迎了上去。

赵紫嫣?她等她干嘛?

安心一脸狐疑的看着绿儿,“等了一天?”

“恩,从您和王爷出府后她就一直等,说如果您回来,请您和她一见!”

“……”

这个赵紫嫣,本来两人交集就少,你不惹我,我不找你,可是她现在突然找她有什么事?

之前因为她的突然离开,赵紫嫣也就借着由头没有走,如今她回来了,难道她还希望自己留下她不成?

安心跟着春蕊和绿儿回到东苑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向赵紫嫣的西苑走去。

虽然她住在西苑,但是萧锦城却只是让她住在西苑的厢房内。

这对于赵紫嫣,无疑就是一个软钉子,可惜当初的她没有看明白,以为她早晚有一天会住进东苑,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就又要离开这里。

“赵姑娘找我不知何事?”倏尔,安心的声音在她房门外响起。

赵紫嫣看向身边的丫鬟,丫鬟会意,缓缓打开门。

此时的赵紫嫣看向几天未见的安怀心,竟莫名的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势和当初她进府时看见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的安怀心,对于她的进府总是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那种淡漠好像不管她如何,她都无所谓,哪怕她的到来明摆着就是来抢她的夫君她也不在乎。

所以那时的安怀心让她不耻,让她不屑!

王爷这样神一般的男子,她竟然一点都不在乎,这样的态度让她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这个女人!

可是现在的安怀心,却和当初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她的简单的一个眼神,都带着紧紧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和王爷很像。

难道这就是夫妻一体的原因?

赵紫嫣没有回答,同样,这次她也没有起身。

以往她这样的态度安心一点都不在乎,而此时她也一样不在乎。

一旁的绿儿和春蕊倒是有些不满,刚想上前呵斥,却被安心阻止了呃!

何必呢!什么人最可怜,没人爱的女人最可怜!

现在的赵紫嫣无意是可怜的。

而她又何必在这样的人面前,扯高气昂!

安心笑了笑,无所谓的坐在赵紫嫣对面,同样不语,等待着她接下来即将说的话。

她相信,赵紫嫣找她来,绝对不仅仅是只想让她到这里坐坐。

不久,赵紫嫣才轻缓的开口,声音婉转动听,“王妃现在很高兴吧?”

安心闻言,嘴角的笑容没有落下,反而更加上扬,“为何?”

为什么高兴?

“王妃悄无声息的就将我赶出府,这样王府内就没有人和你抢王爷了,这样大的喜事,王妃岂能不高兴!”

虽然赵紫嫣说的很平淡,但是,她声音中的愤慨却是丝毫都没有隐藏。

这叫什么?兔死狗烹,疯狗乱咬人?

对于赵紫嫣的话,安心除了笑,还是笑。

原来她认为萧锦城赶她走,是因为她的原因?

“我看赵姑娘是误会了!”安心缓缓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缓缓的道,“王爷对赵姑娘存了什么心思,我想不用我说,赵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安心简单的一句话,让赵紫嫣下意识的将手握紧。

王爷对她当初进府,的确只是被迫不得已才答应的,可是这件事情安怀心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明白赵姑娘对我家王爷的心思,可是湘女有意而郎者无心,就算赵姑娘在这里住上多久,我想王爷也仍就不会改变,如果这样,不是当误了赵姑娘的大好年华。”

这可能是安心最长一次和赵紫嫣的对话了。

她不想去解释让赵紫嫣离开王府不是她的主意,因为就算她解释了,赵紫嫣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她虚伪,既然这样她又何必浪费吐沫星子呢!

“你认为你把我赶走了,王爷身边就不会有别的女人了吗?”赵紫嫣听着安心的话,没有听出其中的好意,反而觉得安怀心在自己面前正在炫耀,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炫耀她的胜利。

这让她嫉恨非常。

“就算我走了,也还会有人黏住王爷,那个夏雨不就是吗?”既然这样,“你何不考虑把我留下来,毕竟,我不会和你为敌,也不会想要夺了你正妃的位置,我只想留下在王爷身边。”

赵紫嫣说的平静,没有任何激动,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样。

如果安心不是这本书的作者,如果她真的是这里面的人物,对于赵紫嫣的提议,她会考虑甚至会接受。

因为像萧锦城这样的男人,他的身边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日后他的目标不仅仅只是王爷这么简单,那么他就更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可是,现在这里面的情节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既然萧锦城让赵紫嫣走,那么她无力改变!

“赵姑娘,王爷的决定我改变不了,你的提议,我也不能接受。抱歉。”最后的两个字,安心说的很诚恳。

抱歉,女主,原本她真想撮合他们在一起的,可是却好像把这个女主拉离男主身边越来越远。

对与赵紫嫣,安心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这样完美的美人,被萧锦城拒绝了,有些可惜!

“安怀心!你这是拒绝了?”赵紫嫣对于安怀心的反应好像并不意外。

“不是拒绝,是帮不上忙而已。”拒绝,她有什么好拒绝的,她又不喜欢萧锦城。

“好,那希望王妃以后不要后悔!”赵紫嫣的声音冷了下来。

安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夏雨她可以反击,但是对于她……

算了,现在她已经把赵紫嫣赶出了女主的位置,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和她计较。

“赵姑娘保重。”安心说完,缓缓的站起身,视线扫过屋内的一个角落,那里已经有着打包好的包袱,估计萧锦城已经安排她离开了!

看着安怀心离开的背影,赵紫嫣的原本清澈的双眼,顿时被嫉恨所取代。

安怀心,既然你不帮我非要将我赶走,那么,我也会让你一个人独占王爷!

第一百二十章 是你杀了户部满门?

一连两天,安心都没有见到萧锦城,听春蕊说,萧锦城最近几日都不在府里,皇上已经下旨要求三天之内必须结案,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也不知道萧锦城那边有没有什么头绪。&1t;/p>

不说好奇事假的,最近锦云楼那边她也让人多加留意了,希望可以有点什么惊人的消息。&1t;/p>

不过,时间太短,任务太重,到现在安心也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反而知道一些没用的!&1t;/p>

例如,最近皇城内的军队调动越来越频繁,皇太后和皇上也对此事很头疼,短短时间里,禁军统领就换了3个人,前两个全都是莫名其妙就死的死,消失的消失。&1t;/p>

新上任的,目前还不知道是谁的人!&1t;/p>

看来,萧锦城要准备干件大事了!&1t;/p>

安心吃过饭后,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子里。&1t;/p>

脑中不断想着那晚的尚书府和前几日见的户部侍郎府。&1t;/p>

两个大官的家中连续被灭门,只不过,张尚书家灭门那晚只有她和那名白衣人看见,第二日就传言说他们家举家搬迁。&1t;/p>

那名白衣人到底是谁?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可以屠人满门,甚至还可以将朝中的事情掩盖住,连萧锦城都能骗的人……&1t;/p>

不—她现在要去见一个人,或许,户部侍郎家的事情,和这个人有关!她要趁着他没走之前问清楚!&1t;/p>

不光是这件事,还有那个碧玺,到底是怎么回事!&1t;/p>

安心想到这,连忙快步出了王府,来到锦云楼。&1t;/p>

此时的锦云楼宾客云集,安心从后门直接进去,直奔耶律寰的甲等房间。&1t;/p>

吱呀—&1t;/p>

安心小心的关上房门,玉背靠在了房门上,小心的四下张望一眼,嘴里悄声的自言自语,“难道走了?”&1t;/p>

不能啊,如果耶律寰走了,掌柜的肯定会告诉她的!&1t;/p>

“你在说我吗?”冷魅的声音突然在房内响起,安心一惊,连忙向窗边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先就是一片灼目的红。&1t;/p>

耶律寰斜身靠在窗边,唇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眯缝着一双狭长的凤目,笑吟吟的看着满脸吃惊的安心。&1t;/p>

月光透过窗口像是在这个男人身上挂上一层沙曼一样,朦胧而神秘。&1t;/p>

毫无疑问的,耶律寰是美的,不是那种阴柔的美,而是散着男人的阳刚之美。&1t;/p>

这样的美足以叫任何女人为之疯狂,此时的他没有带着经常带的面具,精致的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萧锦城。&1t;/p>

他倚着窗边,胸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肌肤,散着健康的色泽。&1t;/p>

安心看的双眼直,好半响才回过神儿,举步朝着他走过去,一边拉着他远离窗口的位置,一边抬手掩了掩他敞开的衣襟,遮住露出的肌肤,“大半夜的,你这酥胸外露这是给我招揽生意的吗?”&1t;/p>

耶律寰回来安心的手,唇边扬起一个邪魅的笑,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自然的抵在安心的肩上,嘟起一张薄唇像一个孩子撒娇般的语气道,“你当初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你终于如愿了吧!”&1t;/p>

安心一头黑线,浑身因为他的声音和异常的亲密动作弄的一僵,下意识的向后移动一寸,拉开一点距离,“帅哥,能不能好好说话!”&1t;/p>

虽然她当初的确又想让他当花魁的意思,可是,她现在的锦云楼生意好到爆,就算没有他也是宾客临门,压根儿就放弃了这个念头。&1t;/p>

现在他这么一提,反倒是让安心心里一颤。&1t;/p>

“哦?我说错了?”耶律寰朝着安心凑了凑,又将下巴靠在安心的肩上,“我现在终于知道,萧锦城为什么喜欢你了!因为……你很香!”&1t;/p>

以前他的他闻的是血腥味,在这锦云楼呆的时间长了,他的鼻尖又变成经常闻到胭脂水粉的刺鼻香气,突然闻到安心身上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时,耶律寰竟然有点上瘾。&1t;/p>

“耶律寰,你正经点,我有事问你!”耶律寰的苏媚的声音让安心差点以为他服了什么药,要不然他怎么突然这么反常?&1t;/p>

“你是问我离开的事情?”他还以为她不关心自己走不走呢!&1t;/p>

“不是。”他离开就离开呗,她问这个没营养的事情干嘛,“我是想问你,碧玺你拿到了?”&1t;/p>

碧玺?&1t;/p>

一听安心提到碧玺,耶律寰才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着安心满脸的期盼。&1t;/p>

“给我,给我看看!”她要弄明白,她怀里的和耶律寰借到的是不是同一个。&1t;/p>

如果是,那就证明它们之中肯定有一个是假的!&1t;/p>

“没了!”耶律寰转回身,淡淡的说了一句。&1t;/p>

与刚刚的态度截然相反。&1t;/p>

“没了?!”安心顿时一怔,连忙追问,“怎么没的?他没给你?还是你弄丢了?”&1t;/p>

“送回契丹了。”耶律寰坐在床边,面色倏然一冷,“怎么,你也惦记着碧玺?”&1t;/p>

“……”送走了?那就是看不到了呗!为什么她总是来晚一步呢!&1t;/p>

安心有些懊恼。&1t;/p>

缓缓走进耶律寰,“送走就算了,那你什么时候走啊!”&1t;/p>

耶律寰一听安心的问话,顿时面上更冷,他直接伸出手捏住了安心尖尖的下巴,凑近道,“你不想问我户部侍郎府的灭门案吗?”&1t;/p>

他的眸光微凉,声音淡如水。&1t;/p>

安心眨了眨眼睛,对于耶律寰猜透自己的心思有些心惊,但是面上仍就一片平静,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是你干的。”&1t;/p>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1t;/p>

看着面色清冷有些反常的耶律寰,下意识的安心一惊认定了心里所想。&1t;/p>

只是……为什么?&1t;/p>

耶律寰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1t;/p>

“你不是要走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了那些无辜的人?!”&1t;/p>

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到底想干什么?&1t;/p>

想起那天耶律齐对着萧锦城的保证,安心就一阵头痛!&1t;/p>

耶律齐那个大笨蛋!&1t;/p>

如果萧锦城查出是耶律寰干的,别说是耶律齐了,就算是天皇老子,萧锦城都不会放他回契丹!&1t;/p>

“无辜?”耶律齐冷冷笑了笑,“户部侍郎付和契丹暗中勾结多年,我这是为你们南朝肃清而已。”&1t;/p>

“要清也不是你清啊!”安心顿时不知道她今天出来是对是错,“你马上就要走了,如果被萧锦城知道,你是杀了户部侍郎府的凶手,你认为你还能走吗?”&1t;/p>

而且耶律齐势必要保他,那到时候,就是耶律齐和萧锦城拆崩之时。&1t;/p>

“谁说我要走了?”耶律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1t;/p>

“……”他不走?&1t;/p>

碧玺已经拿到了,为什么还不走?&1t;/p>

“你只管当好你的安老板,你的镇北王妃,其余的事情你不必知道。”耶律寰缓缓站起来,那一身净化,灼了安心的眼,眸光凉薄的看着安心,“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杀了户部侍郎一家,那尚书府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去问,难道就因为你和那个人有了一夜情吗?”&1t;/p>

耶律寰缓缓的俯下身,凑到安心面前,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寸,彼此呼出的气息都喷在对方的脸上,“原来女人的身子一旦给了一个人,心也就给出去的这句话是真的!不过……”耶律寰话锋一转,“如果你胆敢插手我的事情,那我不介意帮萧锦城换一个王妃。”&1t;/p>

安心闻言,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双瞳紧缩,狠狠的咬住了唇。&1t;/p>

耶律寰!他竟然敢威胁自己?!&1t;/p>

“好了,想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出去。”耶律寰见安心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声音变的淡漠起来。&1t;/p>

安心缓缓的转回身,身体有些僵硬的向外走。&1t;/p>

原来女人的身子一旦给了一个人,心也就给出去……&1t;/p>

原来女人的身子一旦给了一个人,心也就给出去……&1t;/p>

原来女人的身子一旦给了一个人,心也就给出去…….&1t;/p>

这句话,反复的在安心脑中出现。&1t;/p>

刚刚和耶律寰的对话也不段在脑中闪现。&1t;/p>

是啊,她刚刚直觉的耶律寰太过残忍,怎么可以杀人全家,如果户部侍郎有罪,那就杀了他一人就好,为何一个都不放过,可是前不久,张尚书家不是也同样是满门被屠吗?&1t;/p>

可是那时候的她除了震惊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1t;/p>

这两种天差地别的心态,难道和耶律寰说的是一样的?因为自己将身子给了那名白衣人,所以也一并将心交了出去?&1t;/p>

不,不会!&1t;/p>

她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动心?&1t;/p>

想到这,安心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1t;/p>

……&1t;/p>

夏末的黑夜异常骇人,偶尔会有乌鸦略过,一个似鸣叫的声音划破夜空,让人觉得更加寂寥,漆黑的宛如墨染一般在夜空中挂着一弦明月,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耀下着白色的森光。&1t;/p>

安心换上一袭夜行衣,站在张尚书府空荡荡的房檐上,眸光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尚书府,眼神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眸光飘忽不定,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1t;/p>

无奈,安心俯下身子,坐在了房檐边,垂下双腿,在半空中来回的晃动着……&1t;/p>

她真傻,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怎么还会来!&1t;/p>

安心心里嘲笑自己一声。&1t;/p>

因为耶律寰的一句话,让她又开始错乱了!&1t;/p>

急于想要求证自己的心,想要弄清楚这个白衣人是谁,可是却忘了,从来都是他自己出现,她找不到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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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的是他!

“我凭什么帮他?”萧锦城扬了扬眉,声音中满是一股扯高气昂。&1t;/p>

“谁让你睡了他女人了!”安心脱口而出。&1t;/p>

说完之后自己都想狠狠敲自己几个嘴巴!&1t;/p>

安心!这句话也是你说的?&1t;/p>

对面的萧锦城闻言,看向安心的目光中满是戏谑。&1t;/p>

睡了他的女人?&1t;/p>

真难为这个女人么说得出口!&1t;/p>

“哦?”萧锦城怪声怪调的扬了扬,“这个理由倒是……”&1t;/p>

安心满脸烧红的看着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1t;/p>

萧锦城忽然凑近安心红红的脸颊旁,轻轻的捏了捏,笑吟吟的道,“好娘子,你这个理由为夫接受了。不过,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1t;/p>

“我热不行啊!“安心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着。&1t;/p>

“但是,萧锦城未必就需要我的帮助!”男人直起腰,笑着道,“不过,有你这样一个关心他的妻子,我想他应该很意外。”&1t;/p>

是的,很意外,因为他没有想到,安怀心竟然这么关心自己,这让他突然有了一个决定!&1t;/p>

想到这,萧锦城一把环住安心盈盈一握的腰肢,纵身从屋檐一跃而下。&1t;/p>

事突然,安心倏然一惊,双手下意识的环住男人的脖颈,她的侧脸,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男子孔武有力的心跳声。&1t;/p>

落地之时,萧锦城侧目看了一眼安心,瞧着她一副花痴状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1t;/p>

这个小女人连自己的样子都不知道就这副摸样,如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样呢?&1t;/p>

萧锦城双眸微弯,好似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一般,道,“抱够了?”&1t;/p>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隐藏,全然都是自己真是的声音。&1t;/p>

不过这时候的安心却没有留意。&1t;/p>

听见男子的话后,她猛然睁开眼睛,向后跳开一步。&1t;/p>

“呵呵。”萧锦城又笑,“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1t;/p>

月光在安心的身上镀上一层浅薄的银色,她浅眉黛拧,颀长的睫毛在双颊下留下了两道剪影,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心里评估着他的可信度!&1t;/p>

他们相识不久,这个男人身份神秘,是否值得她的相信?&1t;/p>

蓦地,安心像是下定决定般,抬起眸看向男子,抿了抿唇道,“带我去哪?”&1t;/p>

萧锦城见安心同意,心里竟然突然出现了一抹嫉妒!&1t;/p>

是的嫉妒,嫉妒自己!&1t;/p>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换成另外一个人,安怀心是否也会直接毫不犹豫的答应?&1t;/p>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萧锦城的情绪顿时变的有些恶劣,声音也没了之前的笑意,“去了你就知道了!”&1t;/p>

言毕,萧锦城拉住安心的手,两人快的离开这里。&1t;/p>

一路上,萧锦城的手虽然没有离开的安心,但却也是不言不语。&1t;/p>

安心没有注意到男子的情绪上的变化,被他一握的瞬间,胸口一紧,双颊变的更红,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只是咬了咬唇。&1t;/p>

算了,先和他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1t;/p>

不过,安心倒是觉得,最近自己的桃花还真是越来越旺盛!&1t;/p>

众多美男突然一个一个出现,让她现在都敢觉视觉有些疲乏了!&1t;/p>

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希望这个古代和她又一夜情的男子不要长得太难看就好!&1t;/p>

要不然自己心里还真是觉得有些亏啊!&1t;/p>

两人快来到路边,男人吹响了一个口哨,一匹威风凛凛的通体皎白的骏马就从另一段向着两个人跑过来。&1t;/p>

萧锦城拉着安心的手一跃而起,在空中回转一个身子就将安心揽入自己的怀中,两人双双稳稳的落在马背上。&1t;/p>

感受着怀中小女人的体温,萧锦城将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安心的香肩上,故意将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颈上,带着一丝试探之意的占着便宜。&1t;/p>

“喂,你离……远点。”安心身体顿时敏感起来,感觉浑身一个激灵,有些软。&1t;/p>

这男人,竟然趁机站自己便宜!&1t;/p>

萧锦城听到安心的话,嘴角的冰冷稍稍有些缓解,但是仍是戏虐道,“不喜欢?”&1t;/p>

“……”安心的身体稍稍前倾,刻意的避开男人呼出的热气,“还不走?”&1t;/p>

难道他就准备在马上和她这样耗一个晚上吗?&1t;/p>

萧锦城咬了扬嘴角,快的驾着马呼啸而过。&1t;/p>

期间,安心一句话都没有说,身体绷的紧紧的,像是随时准备战斗一样。&1t;/p>

怀中女人的状态,一丝不差的落在萧锦城眼底。&1t;/p>

瞬间,他的眼底又出现之前的宠溺。&1t;/p>

半响,马匹的步伐渐渐变慢……&1t;/p>

萧锦城唇畔含笑,淡淡的道,“到了。”&1t;/p>

安心拧了拧眉,抬起眸子朝去前方看去,眉峰一挑,侧目看向身后的男子,不惑的道,“这是哪?”&1t;/p>

萧锦城帅气的翻身下马,朝着安心伸出了白皙的手,“下来说吧。”&1t;/p>

安心皱了皱眉,将手搭在男子的手上,从马背上跃下。&1t;/p>

落地的一瞬间,安心的身子不禁一个踉跄。&1t;/p>

“小心。”下意识的,萧锦城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安心,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1t;/p>

安心随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脚麻了!”&1t;/p>

虽然她的轻功可以算是高手之列,可是,她不会骑马啊!&1t;/p>

这么长时间一个姿势,她的腿不麻才怪!&1t;/p>

“呵呵。”萧锦城莞尔一笑,缓缓的俯下身,将安心秀气的小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揉着。&1t;/p>

安心的面上更红,这次不是尴尬的红,而是羞红。&1t;/p>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拘小节啊!&1t;/p>

这本书可是一个封建的古代,他这样的行为未免太过轻佻一点吧!&1t;/p>

不过,算了!就当做是自己的福利好了!&1t;/p>

最近,她遇到的美男虽然众多,但是没一个是真心对自己好的。&1t;/p>

每天都是心惊胆战……&1t;/p>

半响,萧锦城缓缓抬起双眸,望着安心,“现在感觉如何?”&1t;/p>

安心的一双眸对上男子狭长的凤目,那种熟悉感越强烈,在他的目光中,安心好似看到一片水般的温柔,这片温柔沉溺的目光,真的很像一个人!&1t;/p>

一刹那,安心的手下意识的就想要掀开男子的面具。&1t;/p>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1t;/p>

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这个男人不能是‘他’,更不可能是‘他’。&1t;/p>

安心点了点头,淡声道,“好了。”&1t;/p>

萧锦城站起来,想要拉住安心的手,可是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1t;/p>

不过他也不介意,直接带着安心朝着前方不远处十分雅致的小院走过去。&1t;/p>

“吱呀。”&1t;/p>

萧锦城推开院门,举步跨过朱红的门槛,然后淡淡的笑道,“进来吧。”&1t;/p>

男人的声音现在一点掩藏都没有,这样熟悉的声音更让安心皱眉。&1t;/p>

这声音刚刚她还没有注意,此时,怎么感觉男人的声音都开始像那个人了?难道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吗?&1t;/p>

安心点了点头,踱步跟在男子身后走进院落中。&1t;/p>

阵阵的橘子花香,瞬间传入安心鼻端。&1t;/p>

这股香……&1t;/p>

小院的装置十分典雅,院子不大,四周全是洁白的栀子,虽然是散落一地,但是却丝毫不显的凌乱,随着徐徐的夜风卷起了花瓣蜿蜒而上,有着一股别样的美。&1t;/p>

可是这样的美景却丝毫不能引起安心的注意。&1t;/p>

此时的她紧紧的看着饿自己身前的站在一处的男子熟悉的背影,熟悉的香气……&1t;/p>

前面的男子没有回身,只是慢慢缓步走进屋中。&1t;/p>

安心随后跟上去。&1t;/p>

房中是清一色的楠木家具,外人看上去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熟悉楠木的人都知道,这些简单的家具一个个都是价值不菲!&1t;/p>

看着身边比一个贵的摆设,安心心中的疑虑更甚。&1t;/p>

萧锦城走进屋后,转回身,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人,淡淡一笑,“你在想什么?”&1t;/p>

那一张若有所思的脸,和刚刚有着天差地别。&1t;/p>

她是现了什么吗?要不然她脸上怎么没有了刚刚的羞意,而变得一脸怀疑!&1t;/p>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准备再继续隐瞒她。&1t;/p>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那么他也不想对她有所隐瞒。&1t;/p>

“你到底是谁?”倏然,安心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1t;/p>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虽然自己问着,但是心里好向已经确认了这名男子身份一样,颤了又颤。&1t;/p>

萧锦城淡淡的笑着,抬手将遮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缓缓摘下来!&1t;/p>

安心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了!&1t;/p>

随着他缓慢的动作,像是拍电影一般,放慢了镜头,面具顺着他白皙的颀长手指缓缓向下……&1t;/p>

映入安心的双瞳之中的是那张熟悉的绝世惊华的容颜。&1t;/p>

一双犹如墨染般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炫舞一般勾人魂魄,任谁看一眼都能深陷其中,硬挺的鼻梁就是能工巧匠只手,精准的嵌入男人的脸上,薄唇轻轻上扬,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1t;/p>

五官立体而鲜明,每一处都那么的精致!&1t;/p>

可是这每一处,每一处对于安心都是熟悉的!&1t;/p>

哪怕是这个男人此时微微的一个挑眉的动作,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比熟悉的。&1t;/p>

这一瞬间,安心的心轰然一声,天崩地动……&1t;/p>

萧锦城……这个男人真的是萧锦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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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我为你夫,你为我妻。可好?

萧锦城……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是萧锦城。&1t;/p>

虽然自己心中刚刚已经有所怀疑,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1t;/p>

“你……”安心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质问,可是话到嘴边有说不出来,只能挑起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1t;/p>

原来,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个人,竟然被书里面的徐家人物骗的晕头转向。&1t;/p>

怪不得,耶律寰会故意陷害他给他下药,怪不得,怪不得张尚书满门被灭这么大的事情可以被人轻松的掩盖过去,没有人追查。&1t;/p>

不是没人追查,而是没人敢追查,堂堂镇北王说张尚书辞官归隐,谁人敢怀疑,谁人敢去查!&1t;/p>

眼眶蓦地热,却被她极力的忍着。&1t;/p>

想象这几天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般在萧锦城面前丑态百出,这个男人看的应该很开心吧!&1t;/p>

刚刚她做什么了?她竟然让他自己帮自己?&1t;/p>

呵呵,越想,安心嘴角的笑容就越大,最后竟然还笑出了声……&1t;/p>

“呵……”&1t;/p>

安心的笑声让萧锦城轻轻的皱起眉。&1t;/p>

但是他却不容许安心瞎想。刚刚她脸上出现的惊愕、愤怒他全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他预想到的,可是,此时的她好像并不只是这样。&1t;/p>

有那么一瞬间,萧锦城有些彷徨,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1t;/p>

“看来娘子很喜欢我的容貌。”萧锦城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和刻意的轻哄。&1t;/p>

不过,这句话停在安心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娘子?”&1t;/p>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她羞愤异常,“萧锦城,耍着我玩是不是很开心?”&1t;/p>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成另外一个人。&1t;/p>

被齿轻咬,双眸中泛起一丝水雾,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1t;/p>

萧锦城向前一步,双手不容拒绝的拉起她的,随即轻轻一抖,边让安心的身体随着他手上的力道而跌坐在他怀里。&1t;/p>

“未为夫错了,可好?”萧锦城的声音很轻,带着轻哄。&1t;/p>

看着眼前如玉的面庞,安心的心里一紧。&1t;/p>

双唇紧抿。&1t;/p>

错了?他们之间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一句他错了就能抵消?&1t;/p>

“堂堂镇北王是在向我道歉吗?”安心的声音冰冷冷的,带着一丝挑衅的问道。&1t;/p>

看着她眼中的执着,萧锦城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是是,道歉,我向你道歉可否?”&1t;/p>

话落,萧锦城轻轻挑起安心尖尖的下巴,柔声在她耳畔道,“今天就当我们重新认识,日后你为我妻,我为你夫可好?”&1t;/p>

原本安心还准备和他唇枪舌剑一番,没想到他刚刚竟然向她道歉,这就让安心一怔,而他随即说的话,更让安心有些无所适从。&1t;/p>

我为你夫,你为我妻。&1t;/p>

换成别人可能听不懂,他们已是夫妻,何故现在又说一遍。&1t;/p>

可是莫名的,安心知道萧锦城这句话背后的意思。&1t;/p>

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微妙,他对自己有讥讽,有冰冷,有嗜血,有温柔,可是她一直都知道,萧锦城从来没有当她是自己的妻子过,可是今日他的话确实让她当他的妻。&1t;/p>

这是另一种表白吗?&1t;/p>

“你……”喜欢我?安心想要问,可是又怕这次是自己会错了意。&1t;/p>

之前,她就自作多情一次,这次她犹豫了!&1t;/p>

突然,她对自己没有那么多的信心。&1t;/p>

她是想改写自己女二的命运,可是,她能改吗?面对着故事中已经不安自己展的情节,她还有能力改写自己的命运吗?&1t;/p>

“是的,我喜欢你。”这次,萧锦城没有任何犹豫,没有给安心任何退缩的机会,漆黑的双眼异常明亮,像是一个漩涡一样,深深的勾引着安心。&1t;/p>

没有惊心动魄般的凄美爱恋,没有天崩地裂般的海誓山盟。&1t;/p>

只是这样平淡的看着你,告诉你,我喜欢你。&1t;/p>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安心的心为之一颤,震荡的厉害。&1t;/p>

忘记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面前俊逸的面孔,忘了言语。&1t;/p>

看着这样的安怀心,萧锦城嘴角挑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声音更加温柔,“怎么,娘子被我吓到了?”原本一句缓和的话,却因为安心的点头而加上一层尴尬之色。&1t;/p>

而萧锦城此时也是双耳热。&1t;/p>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女子,之前自己对她有怀疑,有不屑,有轻视。&1t;/p>

可是,慢慢的,这些感觉都变了。&1t;/p>

原本想想要慢慢来,他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现在不是这种儿女情长的时候,可是他的原则在她面前却输的溃不成军。&1t;/p>

到底还是他急了!&1t;/p>

自从锦云楼开业之后,这个女人变的越来越忙碌,她身边的男子也越来越多,每当她偷溜出府时,他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锦云楼卖给她,让她开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鸭倌’。&1t;/p>

如果他当初知道这个女人想开这种店,说什么他都不会在背后帮她!&1t;/p>

一想到锦云楼,萧锦城嘴角的笑容一变,带着一点坏坏的笑容道,“堂堂锦云楼的主子,竟然就这样不禁吓?”&1t;/p>

萧锦城嘴角的笑容愈浓郁起来。,那充满侵略性的眸光看是变的深沉起来。&1t;/p>

那犹如x光般的眼光将原本怔的安心看的回过神儿。&1t;/p>

她下意识的双手交叠,将自己露出的胸口遮掩住,声音含着一丝警戒,“你,你想干嘛?”刚刚还表白来着,这会怎么感觉要把她吃了似的,“我,我还没想好呢!你别,别乱来!&1t;/p>

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犹如小鹿般的安怀心,萧锦城的声音更加低沉,“你需要想什么?”&1t;/p>

他既然开口说了,就没给她拒绝自己的机会。&1t;/p>

无论她喜欢还是不喜欢,她这辈子就只能当自己的女人!&1t;/p>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怀里。&1t;/p>

“喂,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这男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安心感觉自己被他看得不止双脸热,而且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1t;/p>

什么啊!她刚刚还生气来着呢,怎么被他这么一看,所有的生气,所有的不满全部随着他那句我喜欢你而消散呢!&1t;/p>

“呵呵。”萧锦城低低的小了笑,更加凑近她,抬手竟然挽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端轻嗅着,“你想什么呢?不会是……你想要了?”&1t;/p>

魅惑的声音让安心心甘乱颤,她连忙忘记遮掩自己,一把从萧锦城手中抽回自己的青丝,“谁,谁想要了,那次是个意外!”&1t;/p>

“哦?”萧锦城闻言,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笑道,“可是我记得,那晚你很热情的。”&1t;/p>

而且那晚他被下药,难免有些粗暴。&1t;/p>

“不如,我补偿你一个美好的初夜吧!”&1t;/p>

萧锦城话音一落,他倏然一把将按新抱起,跨步走到床边,欺身将安心压在自己的深下。&1t;/p>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鼻尖距离不足一厘米,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甚至安心都能感觉到萧锦城的呼吸随着两人的对视而更加浓重起来。&1t;/p>

他的眸光越的迷离,像火一般一瞬不瞬的灼烧着安心,那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一般。&1t;/p>

安心抬起手,抵在萧锦城的胸口,贝齿紧咬着唇瓣,感受着手下跳动快的心跳,颤抖着问,“我们,我们展的太快了!”&1t;/p>

这样凶猛的感情顺势袭来,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没有时间细想她现在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1t;/p>

“快吗?”萧锦城挑了挑眉,笑道,“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晚上,我可是足足奋战了一夜。”&1t;/p>

萧锦城故意将安心的话曲解。&1t;/p>

他们成亲快要三个月了,而他们同床仅有一晚,这样还算快吗?&1t;/p>

闻言,安心的面色一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意,“我不是那个意思。”&1t;/p>

那晚他没下药,她差点没被他折腾死,第二天回府后,双腿间都带着丝丝的疼痛。&1t;/p>

一想到那晚,安心羞怯的垂下眼睑,不敢正视面前的俊脸及他灼灼的目光。&1t;/p>

萧锦城将那张俊脸,贴在安心的侧脸上,薄唇微启,充满魅惑的声音在安心未变柔声道,“日后你好好补偿我!”&1t;/p>

安心仰起脸一脸诧异的看着萧锦城还没明白他态度上突然的变化,便见他颀长的手指忽然暗了床头上的一个开关。&1t;/p>

“吱嘎嘎……”&1t;/p>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安心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她身下的床板忽然反动,她倏地瞪大双眸,刚想开口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萧锦城将白皙的修长的手指轻点在她的双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1t;/p>

他紧紧的抱着安心,两人直接跌入绣床的机关之中。&1t;/p>

落地的一刹那,安心不禁瞪大一双眼睛,眸光中充满了不解之色,一瞬不瞬的看着萧锦城,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是什么地方?”&1t;/p>

“嘘。”萧锦城示意安心不要说话,他又接着触碰一个机关。&1t;/p>

随即在安心面前的请闭上,忽然出现一个气窗,能够让他们看清楚此时刚刚的房间生的一切。&1t;/p>

不由得,安心瞪大了一双眼睛,只瞧见三个黑衣人冲进了他们刚刚所呆的房间。&1t;/p>

“他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杀萧锦城?&1t;/p>

萧锦城微微侧目,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看着安心道,“杀了户部侍郎付的人。”&1t;/p>

“……”&1t;/p>

杀了户部侍郎一家的是耶律寰,可是面前的这几个人看着却完全不是契丹人!&1t;/p>

“他们刚刚一路尾随我们,估计是知道,我已经再查他们所以等不了了吧。”萧锦城嘴角的笑容变的有点血腥。&1t;/p>

刚刚温存的气息瞬间消失。&1t;/p>

“一直跟着我们?”安心的脸变的有一丝苍白。&1t;/p>

那他一直的都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那他刚刚对自己说的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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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莽夫所为,他不屑为之。

刚刚温存的气息瞬间消失。&1t;/p>

“一直跟着我们?”安心的脸变的有一丝苍白。&1t;/p>

那他一直的都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那他刚刚对自己说的话……&1t;/p>

看着双脸突然变得苍白的安心,萧锦城蹙了蹙眉,以为她是害怕,压低声音在安心耳畔道,“放心,他们伤害不了你。”有他在,谁都不能伤的了她!&1t;/p>

“……”可是这句话却并没有让安心有一丁点的好转。&1t;/p>

“怎么不相信你夫君吗?”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声音低沉。&1t;/p>

“他们到底是谁?”安心忽略萧锦城的调笑,声音沉重。&1t;/p>

“谁最想夺回我手中的兵权,然后治我的罪,这些人就是谁的人!”萧锦城敛了脸上的笑容,一脸凝重,“不过,我却感觉今晚的他们似乎不止针对我一个人!”&1t;/p>

萧锦城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我。&1t;/p>

一瞬间,我的心一惊,“他们想杀了我?”为什么?&1t;/p>

她只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朝廷和萧锦城之间的恩怨与她何干?!&1t;/p>

萧锦城在安心的一声惊呼后,连忙抬手将她的嘴捂住,“傻女人!你我现在夫妻一体,你又不甘心被他们所利用,所以你现在除了选择我,不然……”萧锦城说完,用眼神示意的看向那群黑衣人,“你只有死路一条。”&1t;/p>

“……”&1t;/p>

安心的被萧锦城搂在胸前,侧脸紧紧的贴在上前,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传入安心的耳廓中。&1t;/p>

脑中一片空白……&1t;/p>

皇上和太后竟然想要一起除了她?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吗?&1t;/p>

这么简单?&1t;/p>

萧锦城全神贯注的看着那群黑衣人不断的在房内翻找,此时他忘记了胸前的安心。&1t;/p>

安心尖尖的感觉到空气变得越稀薄,呼吸越困难。&1t;/p>

“呜呜呜”回过神的安心顿时出呜咽的声音,同时也将萧锦城扯了回来,他垂下凤眸,看向怀中因为自己而上气不接下气,涨红着一张粉嫩脸孔的安怀心,连忙松开手,目光中含着歉意和担忧。&1t;/p>

安心嗔了他一眼,也将眸光朝着气窗方向在次看过去。&1t;/p>

几个黑衣人手持着明晃晃的大刀,里里外外的搜索,可是片刻后却一无所获。&1t;/p>

其中一个人背对着安心和萧锦城的方向,朝着对面的几个人道,“我明明看见他们进来这里……”&1t;/p>

“房内有机关。”另外一个人冷声道,“继续找。错过了今天,恐怕我们在没有机会了!”&1t;/p>

安心有些疑惑的侧目看向嘴角挑着冰冷笑容的萧锦城,“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直接出去?”&1t;/p>

他那么厉害,直接出去将人全部解决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带着她躲在这里?&1t;/p>

“人太多。“萧锦城想看白痴一样,扫了一眼安心,在看到她眼中明显的轻蔑的时候,伸手在她头顶轻敲一下,“况且我还带一个你!”&1t;/p>

莽夫所为,他不屑为之。&1t;/p>

“喂!”安心不满的低呼一声,不满的瞪了一眼萧锦城!&1t;/p>

胆小鬼!怕死就是怕死!别拿她当借口!谁让他带她出去送死了?她的意思是,他自己出去不就好了!只要他一出去,那些人一定就会忽略她,这样她才能逃出去啊!&1t;/p>

反正男主怎么都不会死,而她就不一定了!&1t;/p>

女二的命运到底有没有改写都不好说!&1t;/p>

“那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1t;/p>

“呵。”萧锦城冷笑一声,“马上。”&1t;/p>

话落,萧锦城抬手按下机关,安心眼瞧着几名黑衣人刚刚汇聚到绣床旁,地面忽然颤动一下,紧接着,像是有人扯开一条大口子,直接将地面一分为二。&1t;/p>

几人顿时惊呼,“不好!”&1t;/p>

但是,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了,一瞬间三人犹如夜空中的流星一般身体猛然下坠。&1t;/p>

“嗤嗤嗤。”三声钝器入骨的声音在安心耳边响起。&1t;/p>

她猛然一惊,侧目看着萧锦城,沉声道,“这个房间竟然满是机关,你是故意……”&1t;/p>

“这个房间是我师傅以前的住所,我偶尔会过来。”萧锦城淡淡的解释。&1t;/p>

渴死他的话却让安心心里极为不舒服,他今天带她来这里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1t;/p>

窗口外,剩余的几名黑衣人在瞬间也被四处的突然出现的暗器所杀。&1t;/p>

瞬间,刺鼻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1t;/p>

“好了,解决了。”萧锦城的表情淡然到就像是讨论京城中白菜的价格是多少一样平常。&1t;/p>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垂下的狭长的凤眸,看向怀中满是疑虑的安心,抬手在她鼻尖亲昵的轻点一下道,“这下你可以放心出去了。”&1t;/p>

“……”此时的安心分不清面前的萧锦城到底是真是假?&1t;/p>

刚刚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1t;/p>

为什么他今晚要带她来这里?&1t;/p>

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团迷雾,没有一点头绪。&1t;/p>

萧锦城看着一脸怔的安心,凑到她面前,唇瓣的笑容越的浓郁,声音轻柔,“怎么,不想出去了?”&1t;/p>

看着面前的一张脸,安心突然反感的向后一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耶律寰手里的碧玺是真是假?”&1t;/p>

心里的疑惑她要一个一个问清楚。&1t;/p>

安心的声音低沉如你,微微眯了眯双眸,眸光之中一片冰封云涌。&1t;/p>

“他的是真,你的,同样也是真。”萧锦城歪着头,唇畔依旧微微挑着,只不过当我提到耶律寰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他的身体似是一僵,随即声音也带着淡淡的疏离。&1t;/p>

两个碧玺都是真?这么名贵的认人抢夺的宝物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她和耶律寰手里的一定有一个是假的!&1t;/p>

看着面前萧锦城嘴角疏离的笑容,安心的笑容同样变的疏离起来。&1t;/p>

这就是一个刚刚还满嘴说着喜欢自己的男人,此时当她一问到关键的时候,这个男人就马上全身警备起来。&1t;/p>

“你再告诉我世界上有两个碧玺?”安心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冷冷的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想要用这么简单的谎言欺骗我?”&1t;/p>

“你不相信?”萧锦城敛了嘴角的笑容,声音有些沉。&1t;/p>

“呵呵。”安心的笑容越苦涩,“一个嘴上说喜欢我,却总是对我有所隐瞒,无法敞开心胸接受我的人让我相信?换成是你,你会……”&1t;/p>

安心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锦城忽然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他的薄唇直接霸道的印在安心的朱唇之上,不容拒绝,直接将安心为说出口的话吞进腹中。&1t;/p>

轻巧的撬开安心闭紧的双唇,只片刻,就已经攻城略地。&1t;/p>

安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僵,随即想要挣扎,口中也出呜咽的声音,可是萧锦城的吻根本就不容她拒绝,像狂风暴雨般敲击在她的心口。&1t;/p>

安心胡乱的用手推开他,可是萧锦城的双手像是两把大钳子,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中,无法移动分毫。&1t;/p>

“萧……呜唔……”安心想要挣脱,可是却无能为力,他的吻太过霸道,将按新吻的七荤八素,渐渐的安心忘记挣扎,渐渐的迷失在这吻中,挣扎变成了迎合,拒绝变成了承受……&1t;/p>

两人慢慢从激烈的纠缠变成缠绵悱恻的深吻。&1t;/p>

直到,安心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应有的变化。&1t;/p>

安心猛的等待一双眸子,用力的咬了一口萧锦城。&1t;/p>

“嘶。”&1t;/p>

萧锦城不由倒抽口凉气,顿时松开怀中的安心。&1t;/p>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拇指上的血迹,微微蹙着眉,“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1t;/p>

安心嗔了他一眼,冷冷道,“谁让你乱来!”&1t;/p>

言毕,安心按了刚刚萧锦城暗的开关,云梯从绣床的方位缓缓落下,她看都没看身后的萧锦城就爬上云梯离开密室。、萧锦城够了勾唇角,带着一丝浅笑,看着安心向上爬是翘起的翘臀,眸光一暗,随即似笑非笑的低喃,“真是最毒妇人心啊!”&1t;/p>

须臾,两人重新回到房中。&1t;/p>

此时,房中除了血腥的味道之外,看不到半个人影,连个尸的影子都看不见。&1t;/p>

“不用找了,萧左和萧右已经处理了。”萧锦城淡淡的道。&1t;/p>

“……”怪不得他胸有成足,原来他身边的两大高手隐藏在这周围。&1t;/p>

安心垂下眸,看着已经合上的脚下的机关。&1t;/p>

真不敢相信,她自己脚下竟然就是一整套的杀人工具,并且此时就有几名黑衣人躺在脚下。&1t;/p>

“这些机关是你弄得?”安心看向萧锦城问道。&1t;/p>

“也不算,师傅去离岛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住了1o年之久。”萧锦城的声音不急不缓,对于他口中的那个师傅,安心越好奇。&1t;/p>

这个人物的凭空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呢?&1t;/p>

安心随手想要摆弄一下烛台,可是手才刚刚碰到就突然听见“吱嘎嘎。”的奇怪声响。&1t;/p>

机关瞬间打开,一把铮明瓦亮的大刀猛然飞射而出,直取安心的级。&1t;/p>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时之间生,安心全然没有一丝反应,眼瞧着那把大刀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1t;/p>

就在刀锋离安心的眉心不到一寸的时候,安心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用力扯了自己的手臂,她猛地一转身。&1t;/p>

下一瞬间,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萧锦城的位置在半空之中交替,他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飞过来的刀锋。&1t;/p>

“噗”的一声。&1t;/p>

刀锋毫不犹豫的直接穿过萧锦城的左肩,鲜血顷刻向外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身上所穿的白袍。&1t;/p>

“萧锦城!”安心惊呼一声,待站稳之时,一个箭步冲到萧锦城的身前,将缓缓倒下的他抱在怀里。&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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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是我妻。

“萧锦城!”安心惊呼一声,待站稳之时,一个箭步冲到萧锦城的身前,将缓缓倒下的他抱在怀里。&1t;/p>

萧锦城的脸瞬间散去血色,他猛地一挥手,袖口中飞出一柄匕直接贯穿机关内还留有一口气的黑衣人的眉心,红黄之物顺着黑衣人的脸上徐徐流出。&1t;/p>

“扑通。”一声,黑衣人重新倒进机关内。&1t;/p>

萧锦城的面色此时已经惨白如纸,左肩上的伤口鲜血正在不断的涓涓外流。&1t;/p>

可是他却像是并不在意一般,直接将目光落在安心的身上,急问,“可伤到哪了?”&1t;/p>

安心的眼泪瞬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往下滴落,看着萧锦城担忧的目光,安心一边试着脸颊上的眼泪,一边猛劲的摇着头。&1t;/p>

还说她傻,她看他才是个傻子!为什么偏偏要替她当这一刀,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死,但是她心里就像是冰山一样,瞬间裂开了一角。&1t;/p>

萧锦城看着安心的眼泪,唇角微弯,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缓缓的抬起右手,轻轻的揉了揉安心的头,用那极浅极轻的声音对着安心道,“你没事就好。”&1t;/p>

“……”安心拧着眉,看着萧锦城的伤口。&1t;/p>

大刀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刀身宽过1寸,若是直接拔出一定会造成大量出血,这里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在这样下去,这个男主不死也要残!&1t;/p>

“我……我去叫人!”安心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落,脸上犹如笼罩了一层铅云。&1t;/p>

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他是男主!他是男主!&1t;/p>

安心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可是心里的恐慌还是想海啸般侵袭而来。&1t;/p>

“不……用。”萧锦城轻缓的声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熟悉的惊呼声在安心耳边响起。&1t;/p>

“萧哥哥!”&1t;/p>

安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然跑过来的人瞬间推倒在一旁。&1t;/p>

夏雨,他的小师妹。&1t;/p>

“萧哥哥,你怎么样?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呢?是不是她?是不是因为她?”夏雨的哭声渐渐在屋中传开。&1t;/p>

那一声声的质问,每一句都像是把锤子砸在安心的心上一样,痛痛的,麻麻的!&1t;/p>

“王爷!”&1t;/p>

萧左和萧右两个人瞬间跪在萧锦城面前,脸色都是惨白一片。&1t;/p>

他们刚刚将黑衣人处理,就遇见了夏小姐,本想将她送回府中,可是这大小姐偏偏要进来,他们在外劝了半天,谁知道竟然让主子伤成这样!&1t;/p>

该死!他们真该死!&1t;/p>

萧锦城看着被推倒在一边的安心,眉头紧紧的蹙了蹙,苍白的脸看着面前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娇容,原本本想要责怪的话语最后只能变成无奈的叹气,“不管她的事。”&1t;/p>

这句话并没有让夏雨止住哭泣反而让她更加嫉恨的看向同样满脸泪痕的安心,道“萧哥哥!你为什么要一直维护她?你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被这群人伤到?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的!”&1t;/p>

此时的夏雨声音尖锐,全是慢慢的嫉妒。&1t;/p>

安心低垂着眸,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不语。&1t;/p>

是她,的确是因为要救她,他才会受伤,这点她不否认!不过萧锦城对于夏雨刚刚的那一声无奈的轻叹,也让安心的心为之一颤。&1t;/p>

对夏雨,萧锦城到底是不同的。&1t;/p>

“雨儿。”萧锦城看着已然失去理智的夏雨,声音变的虚弱至极,“她是的妻。”&1t;/p>

四个字,让夏雨震惊的止住哭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萧锦城,像是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样。&1t;/p>

而安心也被这句话弄的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1t;/p>

她是我的妻!&1t;/p>

我为你夫,你为我妻,可好?&1t;/p>

原来,原来他说的这句话是真心的!&1t;/p>

他真的将她是妻!&1t;/p>

瞬间,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安心双眸之中想到了什么,唇角止不住的扯住一抹惊喜的笑容,猛地上前一把将围在萧锦城身边的夏雨推开。&1t;/p>

“你!”夏雨刚想怒骂却被安心接下来的话弄得一怔。&1t;/p>

安心看着已然有些撑不住的萧锦城,冷静的吩咐一旁不知所措的萧左和萧右。道,“萧左,王爷身上的伤口太深,不能随便移动,你快去找个大夫,直接带到这里疗伤!”&1t;/p>

“是。”萧左不敢延误,快的应了一声就赶紧奔出房间。&1t;/p>

“萧右,照顾好你主子,我马上回来。”安心说罢,拔腿向后院奔去。&1t;/p>

“萧哥哥,她跑了!”看着安心飞奔出去的身影,夏雨冷嗤一声,连忙说道。&1t;/p>

萧锦城没有回答,嘴角淡淡的扯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眼神中全是信赖。&1t;/p>

这股信赖让原本想要指责安心的夏雨瞬间也住了嘴。&1t;/p>

刚刚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势像极了自己。&1t;/p>

大概萧左和萧右也是因为这股气势而听她指挥吧。&1t;/p>

萧右看着面前惨白一张脸的主子,看着他嘴角的笑,顿时像明白过来什么似得,“王爷,我们……”&1t;/p>

他们不光是王爷身边的侍卫更是王爷身边的死士,他们只听命于王爷一人,可是刚刚,他们竟然被那个女人所指挥。&1t;/p>

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止住了萧右的话。&1t;/p>

夏雨也像是瞬间明白过来什么似得,双眼中除了嫉妒更多出一抹悲凉。&1t;/p>

她在萧哥哥身边这么久竟然比不过一个淫,娃荡妇!&1t;/p>

一句她是我的妻就让她无言以对!&1t;/p>

可是,她才是最应该成为萧哥哥妻子的人啊!&1t;/p>

屋内,因为安心的离开而变得安静异常。&1t;/p>

半响,却未见安心回来。&1t;/p>

“萧哥哥,那个女人把萧左支开,自己跑了!”夏雨看着门口没有出现的人影,一脸讥讽的道,“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萧哥哥怎么还会认为她是你的妻?”&1t;/p>

萧锦城不答。&1t;/p>

“你才忘恩负义!”安心的声音倏然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她的身影映入在屋内三人的眼中。&1t;/p>

安心手中拿着一个铜盆,其中满是烧过的秸秆灰。&1t;/p>

夏雨一见安心回来,顿时气节,双眼恨恨的瞪着安心。&1t;/p>

萧锦城嘴角扯住一抹淡笑,看见安心手中的东西后露出一丝不惑。&1t;/p>

而萧右则是快步上前,将安心手中的东西接过来。&1t;/p>

安心不知道,此时萧右对她的态度已经生了转变。&1t;/p>

曾经他们把她只当做是王妃,皇上下旨封的妃,而今天之后,她会是他们的主子,和对萧锦城一样的主子!&1t;/p>

“这是什么?”夏雨一脸憎恨的看着回来的安心一脸嫌恶的问着。&1t;/p>

这个女人竟然弄了这么一盆脏东西进来。&1t;/p>

“看来大夫一时半会来不了了。“安心看都未看一直站在一边的夏雨,缓步走到萧锦城身边,喃喃自语。&1t;/p>

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萧锦城说,“看来,只剩下我了!”&1t;/p>

萧锦城看着一脸沉思的安心,又看了看萧左手里端着的盆,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相信她。&1t;/p>

“王妃,要不然还是我来吧!”萧右上前一步,恭敬的问道。&1t;/p>

他们在战场上厮杀惯了,有些伤他们自己可以解决。只不过这次换成是王爷,他嘴里面虽然说着,但是心里仍有些担忧!&1t;/p>

“不,我来。”萧锦城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她就一定要负责到底!&1t;/p>

既然大夫不来,那她就来!&1t;/p>

“这是给你止血用的。”安心指了指一旁的铜盆解释,然后抬头看着萧锦城肩上的伤,眉黛轻拧,微微摇了摇头,“不行……”&1t;/p>

须臾,她对上萧锦城全然信任的目光,问道,“这里没有剪刀和纱布!”&1t;/p>

这是最基本的东西,缺了这些,谁都不能动这伤口!&1t;/p>

萧锦城目光仍然未变,没有一点慌张,淡定异常。如果此时不是他脸色惨白,她都要误以为受伤的不是他!&1t;/p>

安心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看来只好想想办法了。&1t;/p>

转头看向一旁的萧右身上的佩剑,毫不迟疑的指着那柄剑说道,“这个借我一用。”&1t;/p>

萧右毫不迟疑的拿下来,递到安心手上。&1t;/p>

刀有了,纱布……&1t;/p>

“等我……”&1t;/p>

然后安心又未说一句的跑出去。&1t;/p>

看着这个小女人忙前忙后的奔跑,萧锦城的目光柔到不能在柔。&1t;/p>

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1t;/p>

自从父王母妃仙逝后,他好像就没有感受过这么深切的关心。&1t;/p>

这种感觉……很暖,暖到了心里。&1t;/p>

片刻,安心跑回来,然后看向萧右,“请夏小姐出去。”&1t;/p>

“不—我不要!我不出去!”凭什么?凭什么让她出去?她要在一旁监视这个女人,万一她想要伤害萧哥哥怎么办?&1t;/p>

安心冷眼看着夏雨,不出声,但是态度却很坚决。&1t;/p>

“安怀心!你要对萧哥哥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支走?”萧右现在对安怀心的话深信不疑,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身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1t;/p>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有伤害了夏雨的自尊心!&1t;/p>

没有萧哥哥的默许,萧右怎么敢这么对自己!&1t;/p>

“我夫君的身体,岂能随便让人观看!”看着硬是不走的夏雨,安心的耐心被磨光,“如果你不想我让萧右扛着你出去,就赶紧自己迈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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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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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的身体,岂能随便让人观看!”看着硬是不走的夏雨,安心的耐心被磨光,“如果你不想我让萧右扛着你出去,就赶紧自己迈腿!”

她现在可没时间和她在这废话。

夏雨带着一份希翼的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萧锦城,从安怀心的话语中,她知道她现在不适合留在这里,可是她不想走,她要陪着萧哥哥!

可是萧锦城却看也未看她一眼。

夏雨敛了敛眸,收回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心,便率先走了出去,里走时道,“萧哥哥,我在外等你!”

见夏雨出去,安心手脚麻利的直接脱下萧锦城的衣裳,脱下后的额一瞬间她稍稍一怔,沿着萧锦城精壮的胸口看去,完美的六块腹肌,让安心的脸顿时变红。

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样完美的身材如果没夏雨看见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好看吗?”瞧着安心怔愣的样子,萧锦城的唇边扯出一抹带着玩味的笑容。

安心回过神,嗔了一眼萧锦城,“我在看伤口,你别想歪了!”

这个托词就连安心自己都不相信。

她敛了敛眸,定了定神,重新舒了一口气,将萧右的剑用清水涮了涮。

不知道萧锦城能不能得破伤风?这要是在她的世界里,这样一弄,就算伤口不感染,估计也得得破伤风死掉!

可是安心此时也不敢多想,将剑洗干净之后就用烛火烤着剑尖,知道它变的通红,然后安心才抬起头凝视着萧锦城,声音低沉,“我现在就要把刀了!”

“恩。”萧锦城向安心颌了颌首,全然信赖的表情让安心心里一紧。

这份信任,莫名的让她紧握着手中的剑。

安心定住神,握住萧锦城左肩的刀柄,稍稍用了一下力,可却根本没有拔出半分,她压了压眉,看来这把刀卡在了他的骨头缝中,她用手中的剑缓缓的撬动这把刀……

目光扫过萧锦城的侧脸,看着冷汗顺着他的侧脸缓缓滑落,安心用力的抿了抿唇,“我数到三就动手。”

萧锦城点了点头。

“一、二……”

安心刚刚数到“二”,她猛然动手,在萧锦城全然没有防备的时候用手中的剑锋猛力的将贯穿在他左肩的刀给撬了下来。

嗤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见了安心一身。

萧锦城倒吸一口凉气,深深的将眉皱起,却也是未吭一声。

安心除了一瞬间的怔愣外,连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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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央空调的萧锦城

“你……”夏雨想要说什么,但是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哼!”只能恨恨的冷哼一声,就转身返回屋内。&1t;/p>

等萧左和萧右熬好药后,走进屋时,现此时的安心正紧紧的皱着眉,看着床上的萧锦城。&1t;/p>

“王爷他……”萧左率先上前,担忧的开口。&1t;/p>

“他在烧。”安心的心头沉沉的,原来刚刚萧锦城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了昏厥中,他的身体滚烫就像一块火炭似的。&1t;/p>

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先把药喂进去再说了。&1t;/p>

刚刚她翻看了萧左拿回来的药包,里面的药很全,而且还都特意注明了,说明大夫虽然没有来,但是还是细心的将所有药都装好!&1t;/p>

“萧左,你先请夏姑娘出去吧。”安心看着床上昏厥的萧锦城淡淡的吩咐。&1t;/p>

如今的萧左和萧右对她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1t;/p>

“安怀心,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想赶我走?”夏雨皱着眉,这次她比上一次要坚决。&1t;/p>

安心转回头淡淡的看她一眼,见她坚决不走的神态也无可奈何,所以也不再继续坚持。&1t;/p>

心里低叹一声,一会儿你可别后悔。&1t;/p>

说完,就着手上的药直接含在嘴中嘴对嘴的喂给萧锦城。&1t;/p>

“安—怀—心!”夏雨一张脸惊愕到失声尖叫,“你竟然……”她竟然当着她的买你对萧哥哥做如此之事,简直是……不要脸。&1t;/p>

“他是我夫君,这样做怎么了?”安心未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1t;/p>

而她简短的话却在告诉夏雨,现在这里最多余的就只有她一人!&1t;/p>

……&1t;/p>

夜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扯出一个大口子,折射着一道金光铺洒下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光亮也随之而下。&1t;/p>

太阳从那道口子慢慢的冒出来,晨光灼了大地,升腾起一片浅薄的轻雾。&1t;/p>

阳光透过垂挂的纱幔,耀在了萧锦城的脸上,在他那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斑斓的流光。&1t;/p>

他颀长的睫毛轻轻的一动,然后缓缓的掀开眼睑,刚昂一动肩上的疼痛就让萧锦城眉头一皱。&1t;/p>

昨天的一切全部出现在脑中。&1t;/p>

环视一圈,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脚下放着一盆清水,目光微抬,落在伏在自己身边的安怀心。&1t;/p>

此时的她谁的像是一个婴孩一样,可是她却仍就紧皱着眉,细嫩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许是一也不曾分开。&1t;/p>

萧锦城抬手挽起她额前散落的一缕青丝,别在她而后,眸光温柔如水的看着那张传说中妖媚的俏脸。&1t;/p>

安怀心美吗?毫无以为,她很美,但是却和赵紫嫣和雨儿身上所散出来的美完全不一样。&1t;/p>

没有那份清澈,多了一丝妩媚,自从她将锦云楼开业后,言谈举止更加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1t;/p>

记得刚刚成亲时她身上多少还有些闺阁女子的拘谨和淡漠,可是现在……&1t;/p>

想到安怀心最急说话的言谈举止,萧锦城嘴角的笑容越的深了。&1t;/p>

安心睡得极沉,嘴角处流下口水都不自知,如果此时她知道萧锦城这样看着自己,恐怕她现在死的心都有了。&1t;/p>

片刻后,安心感觉到手指微微一动,缓缓睁开双眸,瞧见萧锦城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1t;/p>

下意识的,安心拭了拭嘴角,感觉手上的潮湿,她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道,“感觉怎么样?”&1t;/p>

她不是医生,也没有给这个女二些什么玄幻的医术,所以她只是将他当成小猫小狗般的看护,昨晚一夜,她一直守在这里,现在他已经感觉自己体力有些透支了。&1t;/p>

萧锦城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莹白的手指拂过安心的脸颊,莞尔道,“已经无碍。”&1t;/p>

说着他坐起身,一双狭长的凤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安心,“昨夜你一直守着我?”&1t;/p>

安心颌了颌,“嗯。”&1t;/p>

看着萧锦城越深邃的眸子,安心急忙又加了一句,“萧左在外面等着,夏雨我已经让萧右先送回府了。”&1t;/p>

那个夏雨昨夜不停的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就让萧右强行的将那个女人送回府上。&1t;/p>

不过,不知道萧锦城对于自己这么对待他的小师妹会不会生气?&1t;/p>

“恩。”萧锦城勾了勾唇,墨染般的剑眉一挑,看着那张粉嫩嫩的犹疑的脸蛋,轻浅一笑,“你是我的妻子,你做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不会怪你!”&1t;/p>

话落,安心却是一愣,随即俏脸一红,半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1t;/p>

他看出她的担忧了。&1t;/p>

原来,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1t;/p>

“怎么?没有什么对我说的?昨夜如果我死在这里,也许你就可以和我毫无干系了。”萧锦城看着沉默不语一脸羞怯的安心,戏谑的开口。&1t;/p>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心截断,“你才不会死,而且我们又怎么会没关……”安心脱口而出,可是在看见萧锦城戏谑的眼神后就一脸郁闷的低下头。&1t;/p>

她总是被这个男人耍的团团转!&1t;/p>

“呵呵,是吗?看来你对我很有信心。”萧锦城又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心,好像全然不记得自己肩上的上,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也对,我们的关系现在已经是‘谁都离不开谁了’。”&1t;/p>

“你……”安心气结,嗔了一眼萧锦城转头喊道,“你们家王爷醒了,还不差人抬回去?”&1t;/p>

安心是故意这么说的,门外的萧左和萧右早在屋内的萧锦城开口说话时就站在屋外随时准备待命,听到安心的声音后,连忙恭敬的回道,“是。”&1t;/p>

其实他们的人早就应经到了,只不过不想惊动王爷和王妃,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1t;/p>

得到王爷的肯后,两人才一起搀扶着萧锦城坐进马车。&1t;/p>

看着萧锦城费力的步伐,安心在身后悄悄的做出一个鬼脸。&1t;/p>

都已经这样了,还在逞强,昨夜烧了一宿,现在他还能迈开腿,只能说明,这本的男主真的让她写的很强a&1t;/p>

换个体弱的说不定现在都得被抬着走出去。&1t;/p>

不过一想到这里,安心顿时有些疑惑。&1t;/p>

自己最近虽然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却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感觉,并且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在自己身上生导致自己身体极度虚弱儿昏迷。&1t;/p>

如果这样的事情一直不生,那她是不是就会一直回不去了呃!&1t;/p>

回不去,难道她要一直呆着这本书里?&1t;/p>

不—一想到这个可能,安心下意识的猛的摇晃着头,不会吧!&1t;/p>

那老天可真是太坑人了!&1t;/p>

“想什么,还不进来?”车内,萧锦城抬起帘子,看着站在车边一直久久不动的人影,声音含着意思笑意的提醒道。&1t;/p>

“啊?哦!”安心猛然被他叫回神儿,连忙爬上马车。&1t;/p>

好吧,先回府再说吧!&1t;/p>

两人坐在车内,谁都没有说话,半响,安心忽然看见萧锦城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随即向他的肩头看去,“你怎么了?”&1t;/p>

不会是伤口裂开了吧!&1t;/p>

安心蹙着眉伸手探向他受伤的肩头,上面隐隐有丝血迹溢出。&1t;/p>

好吧,这个男人,还真是……&1t;/p>

安心也不在说什么,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倔强,所以默默的将萧锦城的外衣出去,将他身上的布拆下来,然后仔细检查他的伤势。&1t;/p>

虽然他肩上的血是止住了,可是伤口现在已经变的红肿,应该是炎的症状。&1t;/p>

希望回去后大夫能尽快将这伤口治好。&1t;/p>

“怎么了?”萧锦城看着安心蹙着的眉,温柔的问道。&1t;/p>

安心也不回答,闷闷的重新又将他的衣服穿好,淡淡的道,“虽然我的医术不怎么样,但是劳烦王爷也能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想折腾,劳烦回王府后再继续折腾。”&1t;/p>

毕竟回府后,哪里有专业的医生,就算他把所有的伤口崩开,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1t;/p>

安心的这句话很容易竟能听出其中含着生气和担忧。&1t;/p>

看着面前明明担忧却装作生气的一张俏脸,萧锦城这次没有任何反驳,反倒是一脸认错的开口,“是,是,是,娘子,是为夫错了。”&1t;/p>

面对萧锦城态度上的突然转变,安心也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他嘴里的称呼,顿时心跳加快,俏脸更是一红,羞怯的唾了一口,“谁是你娘子!”然后就慌乱的将目光看向别处。&1t;/p>

看出安心的羞怯,萧锦城也不继续逗弄,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满含柔情。&1t;/p>

……&1t;/p>

回到王府后,安心就被春蕊一脸担忧的迎进去。&1t;/p>

接连萧锦城和安心都没有出府,安心偶尔会过去看看萧锦城的伤势,到那时每次都能看见夏雨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虽然知道了萧锦城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安心却仍就讨厌他对夏雨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1t;/p>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这样除了让夏雨更加贪恋外,没有别的好处。&1t;/p>

不过,萧锦城显然不这么想,所以安心也懒得开口,一旦说了,就好像自己有多么在乎他一样!&1t;/p>

哼,中央空调!&1t;/p>

现在的萧锦城就是现代版的中央空调!&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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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忍多年不想再忍。

不过,萧锦城显然不这么想,所以安心也懒得开口,一旦说了,就好像自己有多么在乎他一样!&1t;/p>

哼,中央空调!&1t;/p>

现在的萧锦城就是现代版的中央空调!&1t;/p>

不过,让安心感觉到担忧的事情并不是萧锦城对待夏雨的态度,而是,部侍郎府的灭门案竟然悄无声息的结案了!&1t;/p>

没有找到凶手,变成了一个悬案!&1t;/p>

这一点,让安心很纳闷!&1t;/p>

就算萧锦城没有找到凶手,可是,皇上和太后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松口了,没有怪罪他,反而一连几日不断的往镇北王府送赏赐!&1t;/p>

而而萧锦城也只是吩咐萧左和萧右出去接旨谢恩,自己却已生病为由而拒不出面。&1t;/p>

不过,萧锦城对于户部侍郎府的案子不在追究反倒是让安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1t;/p>

不管如何,只要他不在继续追查,那么耶律寰就可以平安而且快的离开京城了!&1t;/p>

一想到,耶律寰这个麻烦精马上就要走了,安心高兴的不得了!&1t;/p>

每天问的最勤的就是,“耶律寰走没?”&1t;/p>

春蕊看着一脸希翼的安心,总是无奈的道,“没有!小姐,你这一天都问了我不十次了!”&1t;/p>

“是吗?有那么多次了……”安心尴尬的笑了笑。一连无聊的拿起桌子上的芙蓉糕吃了一口。&1t;/p>

“哎……好无聊……”&1t;/p>

安心长长的呻吟一声,满含哀怨!&1t;/p>

春蕊笑着赶紧把手上的茶水递上去,“王妃,如果觉得无聊你可以去主屋见见王爷啊!”&1t;/p>

这几日,王妃去王爷那边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1t;/p>

萧左大人前两日还拿话点了她几句,说王爷最近因为王妃不过去,而心情极度的不好!&1t;/p>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王爷非常在乎她家小姐呢?!&1t;/p>

“不去。”安心果断的拒绝这个提议!&1t;/p>

她才不要过去和夏雨弄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呢!&1t;/p>

一看见夏雨围在萧锦城身边,她就浑身不舒服!&1t;/p>

还不如在这里吃东西呢!&1t;/p>

“王妃不是无聊吗?”春蕊看出安心的不郁,笑着道,“而且王妃不是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不如与人斗!”&1t;/p>

“春蕊,你什么时候对萧锦城改观了?”安心眯了眯眼睛,一脸怀疑的上下看着春蕊!&1t;/p>

这丫头之前不是还说对萧锦城失望透了吗?怎么这几天总像是要把她往他那边推呢!&1t;/p>

“王妃,奴婢是觉得,王爷对王妃现在真的很用心,而且萧右大人……”春蕊一提到萧右,小脸蓦地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1t;/p>

“等等。”安心打断春蕊的话,看着那抹红晕心里终于明白春蕊为何今日这般积极了!&1t;/p>

原来这小妮子,春心萌动啊!&1t;/p>

“春蕊,你这丫头现在是不是思春了?”安心一脸坏笑的看着春蕊。&1t;/p>

春蕊一张脸因为这句话瞬间爆红,连连摆手声音有些吞吞吐吐道,“小……小姐,我……我怎么会……你……你说什么呢!”&1t;/p>

看着春蕊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样子,安心抿嘴笑了笑,“走,那我就去见见那个中央空调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1t;/p>

安心笑着将手上吃了一半的芙蓉糕扔回盘子里,然后站起身,带着一脸通红的春蕊向萧锦城的主屋而去。&1t;/p>

刚刚走到门口,就见萧右和萧左带着几个身穿便衣但是一看就是武将的几个人走进去……&1t;/p>

安心连忙止住步子。&1t;/p>

“王妃,这些人是来探望王爷的吗?”春蕊一脸疑惑的问道。&1t;/p>

安心眉头一拧,看着那几人人才健硕,皮肤黝黑,步伐沉稳,浑身散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势。&1t;/p>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肯定是前不久孙掌柜说的那几个暗中潜回的将军!&1t;/p>

看来萧锦城是要有所行动了……&1t;/p>

“既然王爷有客,那我们改日在来吧!”安心淡淡的说完,刚想带春蕊回去,就见夏雨带着井儿缓缓也跟在几个人身后走进去……&1t;/p>

“小……王妃!那个女人怎么也进去了?”春蕊一见夏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顿时一急,连忙看向身侧的安心,“我们也进去吧!”&1t;/p>

可不能让那个女人趁机喧宾夺主。&1t;/p>

看着一脸着急的春蕊,安心扯起嘴角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吧,陪我去见见孙掌柜去!”&1t;/p>

与其在这里做些毫无用处的事情,不如去见见孙掌柜,说不定她就能猜测出来,萧锦城准备何时动手了!&1t;/p>

……&1t;/p>

安心带着春蕊换了一身变装,就来到了锦云楼。&1t;/p>

“主子您来了?”&1t;/p>

孙掌柜推开安心的房间缓步走进来。&1t;/p>

安心笑着摆了摆手,让孙掌柜坐在自己对面,然后随意的翻开他拿过来的账本翻了几页。&1t;/p>

其实,她很懒,所以,对这些账本基本上都是一跳几页的看看,因为她对于自己写的人物很放心,所以账本也只是大略看看……&1t;/p>

“甲等的人走了?”安心一边看,一边随意的开口问道。&1t;/p>

“没有。”孙掌柜皱起眉头,有些疑虑的开口道,“不过,最近但是总有一个人找他,两人常常生争吵!”&1t;/p>

安心点了点头,估计是耶律齐来劝说他离开,可是耶律寰却执意不走,而生争吵吧……&1t;/p>

“他现在可在?”耶律寰一日不走,对于锦云楼来说就一日不得安宁!&1t;/p>

她现在非常后悔当初留下耶律寰了!&1t;/p>

现在,萧锦城已经把碧玺给了他,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不离开?&1t;/p>

难道他还有什么目的?&1t;/p>

“在。”孙掌柜恭敬的回答后,又道,“主子,我们最近收到一个消息……”&1t;/p>

说到这,孙掌柜有些犹疑,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这件事情很严重!&1t;/p>

看着孙掌柜严肃而凝重的表情,安心深知,他所说的应该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缓缓也放下手中的账本,道,“孙掌柜,有什么就说吧,这里除了你我春蕊,没有他人。”&1t;/p>

言外之意,就是让孙掌柜可放心说出来。&1t;/p>

“是。”见安心淡然沉稳的态度,孙掌柜缓缓的放下心,主子韬光隐晦,绝非一般女子,他没有任何隐瞒的道,“主子,前几日我们就已经收到消息,驻守边防的几员大将全部秘密潜了回来,而且他们最近频道的出入镇北王府……”说到这,孙掌柜看了看安心的表情,现安心并没有意外后,又继续道,“估计,萧王爷隐忍多年,现在想要……”谋反!&1t;/p>

这两个字孙掌柜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其后的意思却不言而喻。&1t;/p>

安心懂,连一旁的春蕊都懂!&1t;/p>

她顿时想到刚刚探病的几个人……&1t;/p>

难道小姐一早就知道了?&1t;/p>

安心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萧锦城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因为她书中的男主角早晚都是要站在那个最高点的!&1t;/p>

更何况,近日来,小皇上和太后接连采取各种手段逼迫萧锦城,最后,竟然连刺杀都用上了,这已经让萧锦城忍无可忍了!&1t;/p>

其实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萧锦城能够让他们稳坐在那个位置这么久,已经够了!&1t;/p>

“主子,我们……”孙掌柜犹豫着,按道理他们应该帮助王爷,虽然锦云楼目前的实力可能和莺歌苑没有办法匹敌,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因为有些达官贵人对莺歌苑有提防,所以他们那边的消息相对于会有些困难,但是,锦云楼就不一样了!&1t;/p>

锦云楼有这些达官贵人的后院夫人,一旦有什么事情,这些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有用。&1t;/p>

可是,主子现在的态度还不是很明确,所以他现在特别想知道,主子到底怎么想的!&1t;/p>

“锦云楼不插手朝廷中的任何事情。”安心冷静并且淡漠的缓缓表明自己的立场,“你只管负责好锦云楼的生意,其它一切和锦云楼无关的事情可以不管,不问,不想。”&1t;/p>

锦云楼永远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是她安怀心最后的一张牌。&1t;/p>

“是。”在一次肯定了安心的立场后,孙掌柜知道以后锦云楼应该怎么做了。&1t;/p>

安心将手中的账本还给孙掌柜后,看着他离开。&1t;/p>

“小姐……”春蕊有些犹豫的开口。&1t;/p>

她不明白,现在王爷对小姐越来越好,越来越在乎,小姐为什么要这么中立呢?!&1t;/p>

“春蕊,你在好奇我为什么不帮他是吗?”安心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淡淡的道,“萧锦城手握百万雄狮,身后还有莺歌苑这样的情报组织,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锦云楼什么!”锦云楼目前的所有都比不上莺歌苑。&1t;/p>

“再加上现在的萧锦城有离岛的富裕作为财力的后盾,现在的他唯一缺少的就是……时机。”&1t;/p>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做上皇位的时机。&1t;/p>

他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她又何必做那个锦上添花的人!&1t;/p>

“离岛……”春蕊看着安心的样子,喃喃的说道。&1t;/p>

是啊,离岛。&1t;/p>

之前她还觉得萧锦城对待夏雨总是暧昧不明,嘴上说着喜欢自己,结果又总是让夏雨围在自己身边很空调男,不过,现在,她才想明白,萧锦城的城府如此的深,有了离岛作为后盾,他还有什么顾虑?!&1t;/p>

日后,他若登基,后宫这么多的位置,给她夏雨一个有何不可?&1t;/p>

也许……就连后位他许给夏雨都未尝不可……&1t;/p>

想到这,安心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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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也许……就连后位他许给夏雨都未尝不可……&1t;/p>

想到这,安心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起来……&1t;/p>

还好,还好她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1t;/p>

“我去看看耶律寰。”安心淡然的站起身,看向一脸忧虑的春蕊扬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我去去就回,你在这等我。”&1t;/p>

安心淡淡的吩咐完,便转身走出房间。&1t;/p>

耶律寰至今迟迟不离开,也许和他那把匕的主人有关吧……&1t;/p>

安心走到耶律寰的甲等房间后,没有看见耶律齐的身影,只看他孤身一人站在窗边,神情肃然。&1t;/p>

知道安心走近他才缓缓转过头,看见她的一瞬间,眉头不禁一蹙,但是随即就是一副了然。&1t;/p>

“我是应该叫你镇北王妃,还是应该叫你……皇后?!”&1t;/p>

他的声音有着淡淡的讥讽和嘲弄。&1t;/p>

“为什么还不离开?”安心忽略他的讽刺,没有回答,丝毫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开口问道。&1t;/p>

“怎么?之前热情的相邀,今日就马上变成驱赶了?”他堂堂契丹的王,岂能让人随意的挥赶。&1t;/p>

离开的时候是她非要他来的,走的时候却不是由她说的算了!&1t;/p>

“既然碧玺你已经拿到了,为什么还不离开?”安心缓步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1t;/p>

“你呢?准备继续留在锦云楼当你的老鸨,还是进到那座皇城中做一个金丝雀?”耶律寰的声音很冷漠。&1t;/p>

看来萧锦城的行动他也已经知道了。&1t;/p>

“不知道。”安心没有说谎,她到底该怎么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准确的说,是连她自己都做不决定!&1t;/p>

一想到,自己的命运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安心嘴角的笑容也带着嘲讽般,其中含着深深的无奈。&1t;/p>

“你爱他?”能让她这么犹豫不决的人,只能有这样一个理由了吧。&1t;/p>

“……”爱吗?&1t;/p>

听着耶律寰的问话,安心变的沉默,她不否认每次看见萧锦城和他有所接触后,自己的心跳总是不自觉的猛烈跳动,听见他说喜欢自己时,心里也仍就是雀跃的,但是那种感觉还没有深道爱这个字!&1t;/p>

爱情,太沉重,并不适合她,由其是她这种随时随地要走的人!&1t;/p>

“算了。”没有得到安心的回答,耶律寰也不继续追问,两人都沉默下来,各怀心事。&1t;/p>

久久,安心才道,“你不走的原因是因为……那把匕吗?”&1t;/p>

之前她记得耶律寰的那把匕是一个新上人送的,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很小!&1t;/p>

那把匕对于他来说意义应该很不一样。&1t;/p>

“……”听到安心提到那把匕,耶律寰才缓缓收回目光,一脸淡然,“这次来,其一是碧玺,其二,就是想找到当年跟在我身后的小人。”耶律寰的目光深邃,双眸紧紧地看着安心。&1t;/p>

“那……找到了吗?”看着耶律寰的目光,安心一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瞬间想起之前自己写的内容。&1t;/p>

当时为了想要把耶律寰留在她这里当头牌,自己连夜写了几章内容,把耶律寰想要找的人写成了自己!&1t;/p>

天啊!不会吧,什么都没按照自己写的来,这一点却成真了?&1t;/p>

“找到了!”耶律寰的声音低低的,目光像是老鹰般看着安心。&1t;/p>

安心听着,心甘一颤,下意识的有些心虚的将目光躲闪开……&1t;/p>

“是……是吗啊?那真是……真是恭喜你!”&1t;/p>

安心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思来想去,自己现在实在不适合再继续呆在这里了。&1t;/p>

“那个……”安心刚想借口离开,却被耶律寰的声音打断。&1t;/p>

“不过……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声音中含着淡淡的忧伤。&1t;/p>

这一刻的耶律寰是安心从来没有见到过的。&1t;/p>

之前,耶律寰在她的面前总是冷傲的,但是这一刻,那淡淡的忧伤让安心瞬间闭上嘴巴,有些无措。&1t;/p>

“原来我一直想要找的人却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已经错过了。”耶律寰直直的看着安心,见她脸上的表情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明日就回契丹了……”&1t;/p>

“啊?”安心突然听闻他要离开,顿时一愣。&1t;/p>

怎么突然就走了,刚刚她还想要劝一下呢!&1t;/p>

“安怀心。”蓦然的,耶律寰突然叫了安心一声。&1t;/p>

“嗯?”&1t;/p>

“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耶律寰的声音是这么的认真,双眸中满含着深深的情感,直直的看着额安心说道。&1t;/p>

因为再见到你,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放你回到萧锦城身边。&1t;/p>

这句话,耶律寰没有说,深深的埋进心里。&1t;/p>

看着那双过于认真的眸子,安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1t;/p>

好吧,她现在的身份和他这个契丹王的确有些冲突,既然不能的那个朋友,那不如当个陌生人吧。&1t;/p>

“这个你留着吧。”耶律寰收回那抹炙热的目光,淡淡的说着,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镶玉,递给安心,道“就当做我们这些日子的住宿钱。”&1t;/p>

看着手中的玉佩,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1t;/p>

“若是日后你有困难时,可带着它来契丹找我!”&1t;/p>

虽然有可能他一辈子都等不到!&1t;/p>

“好。”安心也不客气,毫不犹豫的将玉佩揣进怀中。&1t;/p>

“那我就不送了,明日一路保重。”安心展颜一笑,这一笑,没有任何的算计,满满都是真诚。&1t;/p>

虽然和耶律寰相处的时日不多,除了他陷害自己和萧锦城那一次外,他们之间相处的还是十分融洽的。&1t;/p>

“嗯。”耶律寰看着面前的娇容,沉沉的应着。&1t;/p>

……&1t;/p>

又在镇北王府内安然住了几日,随着耶律寰的离开,安心感觉自己的生活突然一下子平静很多。&1t;/p>

除了每天偶尔去去锦云楼外,反倒是悠闲很多。&1t;/p>

耶律寰的离开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却也是在意料之中。&1t;/p>

不管如何,耶律寰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所以无论耶律齐和他说了什么,他都是必须要走的。&1t;/p>

耶律寰一离开,锦云楼一个隐形的定时炸,弹也解除了。&1t;/p>

这一点反倒是让安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1t;/p>

如果当初她没有把女二写成耶律寰的青梅竹马,那耶律寰是否还会像今天这般轻易的离开吗?&1t;/p>

应该不会吧……&1t;/p>

想到这,安心轻笑了自己一下,人家都走了,自己还在这瞎想什么呢!&1t;/p>

耶律寰这个人物估计和自己的故事就到这了吧。&1t;/p>

而萧锦城……一连几日都没看见他的鬼影子了,连同夏雨,像是一起消失一般。&1t;/p>

“王妃,宫里传了话,让您进宫一趟。”绿儿的声音突然在安心身边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1t;/p>

“进宫?”听着绿儿的话,安心的眉头深深一蹙。&1t;/p>

现在这个时机进宫会不会太敏感一点了?&1t;/p>

“王爷呢?”安心随即问道。&1t;/p>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绿儿恭敬的回道。&1t;/p>

春蕊一脸担忧的看着安心,现在的这个时期实在是太敏感了。&1t;/p>

上次皇太后借由户部侍郎府的事情没有抓到萧锦城的把柄,随后暗杀的人也一并消失,肯定正在筹划下一个计划。&1t;/p>

她这个时间进宫会不会给萧锦城惹麻烦?&1t;/p>

可是他现在又不在府内,安心一下子有些慌了。&1t;/p>

“王爷去往何处说了吗?”安心继续追问。&1t;/p>

“没,王爷没有交代。”绿儿应着。&1t;/p>

这个萧锦城,最需要他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人!&1t;/p>

安心气结。&1t;/p>

可是府外传旨的公公在那等着呢,根本就没有让安心犹豫的时间。&1t;/p>

“算了,春蕊你留下来,见到王爷就说我被传进宫了。”安心说完,转向一直低着头的绿儿,“你随我进宫吧。”&1t;/p>

此次进宫,不一定会生什么事情!&1t;/p>

绿儿是萧锦城安排的人,会写功夫,一旦生危险,也许还能用得上!&1t;/p>

“是。”春蕊和绿儿齐齐的应了一声。&1t;/p>

再次来到宫中,此次的心情却和往日有着天壤之别。&1t;/p>

安心刚刚和绿儿迈入宫中后就被传旨到‘承宪殿’。&1t;/p>

安心听后奇怪的问道,“皇上传我去哪?”&1t;/p>

“承宪殿。”这三个字,顿时让安心和绿儿已经,原本还有些满不惊的安心顿时情不自禁的呢喃着这三个字。&1t;/p>

“公公,承宪殿不是每日皇太后和皇上每日百官上朝之处,怎么会突然召见我去?”安心下意识的觉得事情有些严重。&1t;/p>

“奴才刚刚也以为听错了,不过,皇上的口谕就是如此。”传话的公公也是一脸疑惑。&1t;/p>

历来,女子除了太后和皇后有资格进到承宪殿之外,其他女子若擅闯可是重罪,皇上和太后可从来没有这样传过一个女子。&1t;/p>

不过,面前的是镇北王妃,以网页今时今日在朝中的权利皇上和太后如此重视也不足为奇。&1t;/p>

可是安心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来。&1t;/p>

安心不动声色的和身边的绿儿交换了一下目光,变随着公公前往承宪殿外。&1t;/p>

当安心带着绿儿迈入清冷的大殿时,一阵寒气由脚心直逼心头,初映眼帘的正式那金光闪闪,镶金嵌钻,引得无数人争先尽折腰的龙椅,在未按的大殿上依旧泛着耀眼的光辉。&1t;/p>

每向里面走一步,就会有来回空荡的回音,尽管安心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脚步声。&1t;/p>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她们两个人。&1t;/p>

皇上和太后呢?&1t;/p>

安心心里刚刚有些犹疑,就看见皇上小小的身影由右侧幽暗的偏殿走出来,他周身被一阵惨暗的光紧紧笼罩着,安心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直到他缓身坐在龙椅上,安心才看到那双与年纪极不相符的冰冷的双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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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章 她竟然着了小屁孩的道!

安心心里刚刚有些犹疑,就看见皇上小小的身影由右侧幽暗的偏殿走出来,他周身被一阵惨暗的光紧紧笼罩着,安心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直到他缓身坐在龙椅上,安心才看到那双与年纪极不相符的冰冷的双眼。

“妾身参见皇上。”安心虽然心里一惊,但是面上却为显露分毫,和萧锦城一样,没有跪地请安,只是稍稍屈了一下膝。

也许是她的动作让龙椅上的小皇帝很不满,所以良久,小皇帝萧锦炎都没有说一句话。

安心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萧锦炎年纪不大,心思却极为深沉,狠毒,被他这么看着,就想被毒蛇盯上一样。

“怎么不见太后?”

久久,安心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萧锦炎闻言,嘴角扯起一丝讽笑,声音阴沉,“怎么?没有母后,我还请不动皇嫂了吗?”

安心对萧锦炎的话一愣,但随即变笑道,“原来是皇上召见啊!”

虽然萧锦炎年纪很小,但是他却从来没把他当做普通的孩子,皇家中,没有任何人是天真的!

“不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安心淡笑的问着,一脸荣辱不惊。

看着安心一脸淡然的表情,萧锦炎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和不甘。

原本他和母后将安怀心赐给萧锦城是想打压他在外的威望,可是没想到,竟然反倒给了他一个好帮手!

这个安怀心原来之前都是在装疯卖傻!

只怪他当初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何事?”萧锦炎冷笑一声,由宽大的袖口取出一道奏折,脸上竟是气愤与冷然,“朕想让皇嫂看看,朕该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奏折就已经被他丢到安心脚边。

绿儿上前将奏折捡起,一脸谨慎的递至安心面前。

安心神色不变,缓缓的打开,看后心里顿时惊涛骇浪。

原来萧锦城竟然在短短几日就将边境的二十万大军全部召回驻扎离城十公里外。

其他所有的军队已经全部在边境严阵以待,一旦南朝内部动乱时,以防外族趁机而入。

而京城中不足二万的禁卫队面对那二十万的萧家铁骑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估计现在萧锦城已经有了完全准备吧。

“对于奏本镇北王谋反的事情,皇嫂如何看?”萧锦炎的声音阴嗖嗖的,目光像是啐了毒液一般。

安心缓缓的扬起嘴角,镇定的道,“纯属虚言,妾身能有何看法。”

看着萧锦炎的目光,安心顿时有些明白他今日将她传进宫的目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萧锦城样子嘴角,淡淡的道,“既然皇嫂都不信,那就请皇嫂在宫中小住几日吧。”

很好,这个小皇帝想让用她来牵制萧锦城。

不过他可能错算了自己在萧锦城心中的分量!

萧锦城等着这个时刻等恶劣多久,如今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她而轻易改变?!

我喜欢你!

突然,安心想起萧锦城说的这句话。

心里面的一个很深的角落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知道萧锦城如果得知她被囚禁在皇宫中会如何?

“王妃!”一旁的绿儿见安心不说话,顿时声音哟写焦急,“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听着绿儿的话,安心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绿儿。

此时的绿儿双眸中除了焦急外,还有着那一抹冷凝的冰冷!

那种目光,安心在之前刺杀萧锦城的那些人眼中看见过!

“绿儿。”安心有些惊讶的喃喃的低叫一声。

绿儿在自己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平时她去锦云楼或者做一些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带着春蕊,所以对于这个绿儿她也一直未真正的相信过。

但是看着绿儿眼中嗜血的冰冷时,安心才真正的正视了面前的绿儿,原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并不如她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哦,我怎么忘了,皇嫂怎么可能孤身见朕呢!”萧锦炎讥讽的说完,就缓缓的抬起手,轻轻一摆,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原本空荡荡的的承宪殿的四周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安心面色一冷,顿时声音有些不稳。

她没想到,萧锦炎小小年纪竟然这么这么狠,难道她今天如果拒绝留在这里,他还要杀了她不成?

她之前可没把萧锦炎写成这样啊!

“呵呵。”萧锦炎冷笑一声,稚嫩的声音满含冷凝,缓缓的道,“皇嫂莫怕,只不过我怕皇兄把你这个王妃忘了,所以想先给他一点提示罢了。”

随着他的话落,几个黑一人齐齐的向身边的绿儿飞去。

瞬间就和绿儿打了起来。

“绿儿!”几名黑衣人上前的瞬间,绿儿一把将安心推至一旁,自己孤身与之缠斗起来。

原本以为绿儿的武功并不高,可是没想到,那小小的身影却和几名黑衣人打的不相上下,这让安心心里一惊。

萧锦炎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几个人的打斗,同时也看出安心的惊讶,顿时冷笑道,“看来皇兄真的很在乎你啊,竟然安排了这样一个死士在你身边!”

死士?

萧锦炎说的这两个字,让安心心里一惊!

绿儿是死士?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那么冰冷的身份!

“怎么?不相信吗?”萧锦炎看出安心的不信,缓缓的道,“朕之前就想找人将你从锦云楼请来,不过每次都被人打断了!”

原来,这个小皇帝竟然锦云楼都知道,他所谓的请,安心不难想到,一定是这些黑衣人,不过应该是绿儿一直暗中保护着她,所以萧锦炎的计划一直没有成功。

如果近日他不是算准萧锦城不在府中,在打着太后的名义,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骗进来!

虽然绿儿的武功很厉害,可是毕竟年龄还很小,所以不一会儿,安心就瞧见绿儿身上被划开几个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住手!”安心心里猛然一颤,怒急的看着稳坐在龙椅上的萧锦炎,“放她回去传话吧,我留下来。”

闻言,萧锦炎不但没有让人住手,反而脸上闪过更加狠毒的目光,“皇嫂原来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不过,我却不是。”话落,萧锦炎好像有那么一丝得意道,“你知道吗?朕曾经下旨想要替皇兄将你休弃,一个镇北王妃竟然跑去开什么鸭倌!简直就是皇家之齿,不过,你猜皇兄说什么?”

萧锦炎看都不看下面缠斗的人,像是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和安心聊天般的说起。

见安心不说话,萧锦炎也不在意,继续道,“皇兄说,既然已经娶你为妻,就没有休弃的道理。”

安心原本紧张的心,却在听闻这句话后,浑身一怔,像是静止般缓缓看着一脸冷寂的皇上,后来,喉咙因为他的话而发紧。

“朕不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从他将锦云楼卖给你,帮助你将锦云楼开起来的时候,朕就知道,也许你真的能帮到朕搬倒他也未不可知!”

萧锦炎的话字字清晰,虽然身边全是打斗的声音,但是这些话却一字不露的全部传进安心耳中,撼动着她的心。

“怎么样?是不是突然感谢朕为你赐的这个婚了?”萧锦炎看着有些怔愣的安心,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安怀心,你的确有些本事,能让那么冷漠的皇兄喜欢上你!”

“不过,我倒想看看,我的这个旷世皇兄,堂堂战神,到底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而你,也可以看看,皇兄对你的心到底是真事假!”

随着萧锦炎的话落,安心耳边响起绿儿的一个闷哼声。

安心一惊,连忙向绿儿看过去,只见,她和萧锦炎短短几个对话间,绿儿已经被打的倒地不起,嘴角满是血迹。

“绿儿!”安心抬脚便跑向浑身鲜血的绿儿。

“将镇北王妃带到蓝玉楼,严加看护,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见。”萧锦炎一挥手,安心就直接被黑衣人拦住,接着就进来两个宫女,直接将安心强硬的拽出承宪殿。

安心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满身鲜血的绿儿倒在地上,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安心很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带绿儿进宫,自己孤身来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什么都改变不了!

安心被带到蓝玉楼,严加看守。

虽然比狱里强了很多,但是安心却感觉到浑身冰冷!

绿儿生死不明,不知道会如何……

春蕊如果见她迟迟不归又会如何……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样一个黄口小儿骗了!

当初她怎么拟定的这个人物!尽然这般狠辣!

萧锦城……

想到萧锦炎说的话,安心不可否认,自己的内心是震撼的!

不光是因为锦云楼,更因为绿儿。

他竟然早就知道萧锦炎要对自己不利,而把绿儿安排在她身边。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让绿儿监视自己,没想到,她竟然是保护自己的!

这一刻,安心很想见萧锦城!很想见……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部分,结束。

这一刻,安心很想见萧锦城!很想见……&1t;/p>

她想告诉萧锦城,我也喜欢你!&1t;/p>

虽然她还没有爱上他,但是她相信,所有的爱都是从喜欢开始的!&1t;/p>

虽然她并不一定会留在这个世界,但是她却想要给那个人一点回应!&1t;/p>

可是,她现在该如何?&1t;/p>

一旦她真的留在这里,那么她就会成为绊脚石!&1t;/p>

她不想!&1t;/p>

安心在屋内想了两天,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事情而天翻地覆。&1t;/p>

萧锦炎……太后……萧亦然……&1t;/p>

萧亦然……&1t;/p>

两天后,安心猛然想起这个名字,顿时心里一紧。&1t;/p>

她怎么把这个人忘了!&1t;/p>

可是皇宫如此的大,她怎么可能想见谁就见谁呢?!&1t;/p>

不过,她相信,皇城中如今的局势,既然连萧锦炎都坐不住了,那萧亦然更会坐不住。&1t;/p>

她必须要沉住气,现在她只能等!&1t;/p>

夜寂静寒染风绝,宫涩阑珊冷霜洁。&1t;/p>

望着蓝玉楼周围漆黑一片的夜景,安心的心如此的肃穆。&1t;/p>

离开这里之后,她该何去何从?&1t;/p>

回到萧锦城身边吗?&1t;/p>

不—她现在回去,不仅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害了他!&1t;/p>

想要成为王者的人身上是不能有一丝弱点的,而她不希望成为他身上的弱点。&1t;/p>

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重,但是现在这种时刻,她绝对不能回去……&1t;/p>

锦云楼吗?&1t;/p>

不行—下意识的,她也把这个否决了。&1t;/p>

锦云楼现在才刚刚起步,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但是却远远对抗不了皇权,更何况,她不想把锦云楼牵扯进来。&1t;/p>

锦云楼必须是特殊的存在,就像她之前说的,那会是一个最中立的地方,不偏不帮才能永久的存在。&1t;/p>

“看来你在这里呆的很安逸啊!”&1t;/p>

声音仍就带着一丝调侃和讥讽,不用回头,安心就知道,她等的人……来了。&1t;/p>

“你是皇太后最重视的孙儿,我要你给我一个畅通无阻的东西。”安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1t;/p>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萧亦然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似乎对于安心的态度颇有兴趣。&1t;/p>

“不是帮我,是帮萧锦城。”安心淡淡的回答,不用回头,她现在都知道,身后的萧亦然的表情有多吃惊!&1t;/p>

“你……”萧亦然一脸震惊的瞪着安心,半响说不出一个字。&1t;/p>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和萧锦城的关系?&1t;/p>

她是怎么知道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1t;/p>

“很吃惊吗?”安心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吃惊的萧亦然。&1t;/p>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本书是她最先开笔的,虽然内容因为她的闯入而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里面的人物关系她还是掌握的。&1t;/p>

萧亦然虽然是太后的亲外孙,可是却早早就是萧锦城最得力的帮手了!&1t;/p>

太后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是敌人安排在她身边的奸细!&1t;/p>

而萧锦炎如何防着萧亦然,都不会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萧锦城的眼皮子底下。&1t;/p>

应该说他们太傻,还是萧锦城的城府太深?&1t;/p>

“安怀心!”萧亦然终于笑了一声,声音感叹道,“你还真不简单!”&1t;/p>

他自认做戏做的很足,不会被任何人现,却没想到被这个小女人看的这么透!&1t;/p>

“多说无用,我想离开。”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赶紧把东西给她!&1t;/p>

“哦?假如我不帮你呢?”萧亦然好笑的望了望四周,最后将目光又落在安心的脸上。&1t;/p>

“那你就不会来了,不是吗?”安心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语道破。&1t;/p>

她不担心萧亦然不帮自己,如今他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代表萧锦城已经安排好让她离宫的事情了。&1t;/p>

萧亦然安心仿若可以洞悉人心般的双眸,终于叹了口气,收起嘴角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至安心手上。&1t;/p>

“安怀心,我知你是一个心灵剔透的妙人,如果不是在这乱世中,你和皇叔也许可以双宿双飞,可是……”说道这,萧亦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般看着安心道,“现在如今朝局动荡,皇叔日后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王爷这么简单,而你,终究不适合他,如果你不想让他登基后受世人嘲笑,就请你走出他的身边,不要回来了。”&1t;/p>

长长的一句话,每个字都很清晰。&1t;/p>

安心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萧亦然的话很简单,他不想让日后的皇后带着一个人人唾骂的名声站在萧锦城身边。&1t;/p>

这样的想法其实和她最初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可耻。&1t;/p>

之前的安怀心虽然被世人污蔑,可是却仍然努力乐观的对待世人,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什么人,每一件事情都是问心无愧的,和他们这些满手鲜血的人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干净太多。&1t;/p>

“你放心,我会离开。”安心淡淡的说道,“但是,请你记住,我离开,并不是因为我觉得配不上他,而是不想当误他的脚步。”&1t;/p>

收起手上带有一个然字的一个令牌,安心的淡漠的转回身,不再看他一眼。&1t;/p>

“谢谢。”萧亦然苦笑一声低下头,望着脚下的青理石,声音有些恍惚。&1t;/p>

嘴角的苦笑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萧锦城。&1t;/p>

赶走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不知道是对是错。&1t;/p>

有那么一瞬间,萧亦然有些后悔刚刚说出的话。&1t;/p>

到那时却又马上克制了自己脱口而出的挽留。&1t;/p>

现在的他们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只有她走了,皇叔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日后才能堂堂正正的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他身边站着的必须是离岛的人。这是当初他们承诺给离岛的,他不能让这个女人来破坏一切!&1t;/p>

听到身后离开的脚步声。&1t;/p>

安心嘴角苦苦的抿了抿。&1t;/p>

刚刚萌出的嫩芽就这样被打折了,也许,她这个女二的角色,也就知道这里了!&1t;/p>

情思游丝,人如柳絮,泪珠阁定空相觑。&1t;/p>

(第一部完结)&1t;/p>

《《《《《《《《《《《《《《《《《《《《《《《《《《《《《《《《《《《《《《《《《《《《《《《《《《《《《《《《《《《《《《《《《《《《《《《《《《《《《&1t;/p>

契丹。&1t;/p>

翠染娥,空飞燕,西城暮云袅如壁,暗暗弥烟空残照,蒙蒙红西乱销魂。&1t;/p>

安心坐落在契丹皇城内一个豪华的酒楼中。&1t;/p>

因赏钱给的多,小二特意为安心寻了一个位于二楼靠窗安心的位置。&1t;/p>

正好可以观望一下全城的景色。&1t;/p>

安心双手放置在桌上交叠着,眺望着四处的景色,却突然有些伤感。&1t;/p>

离开南朝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期间没有人追赶和阻挠,可是心里仍然有些失落,潜意识中她还是希望萧锦城可以出来寻找她吧。&1t;/p>

他不是说喜欢自己吗?怎么他的喜欢那么短呢!&1t;/p>

不过,让安心难受的还有另一个方面,就是自己回不去了!&1t;/p>

是的,回不去了,回不到现代了!&1t;/p>

无论她怎么折腾自己,怎么难受,自己都好端端的在这个异世中,没有任何回去的征兆。&1t;/p>

之前她每次身体虚弱都可以回去,可是现在无论她把自己置身冰天冷地中烧昏厥也好,还是故意的绝食,饿的双眼昏也罢,她都没有回去。&1t;/p>

自己折腾了几次之后,慢慢的她也放弃了。&1t;/p>

算了,既然她现在还回不去,那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吧。&1t;/p>

远离了男一的生活后,是不是该续写她自己的另一个人生了?&1t;/p>

当初拿着令牌跑出来,想来想去,还是跑到这里,因为她的书中没有写别的国家,所以她没有选择的来了这里。&1t;/p>

不过,她相信,应该没有那么巧就能遇见耶律寰,毕竟,人家堂堂一个大汗,不会没事老往街上跑吧!&1t;/p>

“思往事,惜流芳,终成伤,欲笑还颦疼断肠,”安心单手撑着脑袋,喃喃的念道。&1t;/p>

这句诗她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但是却最是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1t;/p>

如今的她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何去何从。&1t;/p>

原本玩笑的心态留在这里,续写女二的命运。&1t;/p>

可是如今的女二已经消失,那她现在有事谁?&1t;/p>

不是安怀心的安心,应该是谁呢?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先落个脚,然后再重新开一个锦云楼打打时间?钱的方面安心倒是不担心,毕竟自己临走时除了在皇宫内拿了几个贵重物品之外,还有临行前萧亦然留给自己的一袋子金叶子,这些东西已经足够她挥霍一阵子的了!&1t;/p>

没有身份的自己顿时有些茫然起来。&1t;/p>

“姑娘,您的菜来了。”小二一脸笑意的逢迎着,端着一大盘子的菜放在安心面前小心翼翼的放下,口中不断的吆喝着,“芙蓉金枪鱼,金蝉贵容虾,红扣果子狸,红烧熊掌,素炒心菜……”&1t;/p>

一盘盘的菜瞬间就摆在安心面前,瞬间让她食指大动,方才小二问她吃什么的时候,她只是随口说上几个拿手的,没想到一下子就上来这么多,虽然就她一个人吃有些浪费,但是……她钱多,浪费点也无妨,就当做她前不久那么折腾自己的补偿好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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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章 古代牢房,很恐怖!

一盘盘的菜瞬间就摆在我面前,瞬间让我食指大动,方才小二问我吃什么的时候,我只是随口说上几个拿手的,没想到一下子就上来这么多,虽然就我一个人吃有些浪费,但是……我钱多,浪费点也无妨,就当做我前不久那么折腾自己的补偿好了!

小二的菜名还没有报完,正对面的一位姑娘就拍着原木桌子而起,朝着安我的方向怒吼而来,“小二,你不是说没有熊掌了吗?怎么给她上了?”姑娘的声音尖锐无比,将整个客栈内的声音全数压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小二也是一脸尴尬的瞧着她,无奈的解释,“小的刚刚是说熊掌已经订完了,这位姑娘正好就是最后一位定的。”

他一边赔笑着,一边像熄灭对面那个姑娘的火气。

“要不你把这盘给她吧!我无所谓。”这种东西我在镇北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尤其是我在锦云楼时更是见怪不怪,所以我将那盘熊掌向前推了推,嘴角笑着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小二。

小二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俨然把我当成救星般,做生意嘛,不就图个和和气气的!

我非常理解他的这种心思。

转眼,我就打量着那位红衣似火的女子,眉若远山,瑶鼻樱口,肤若凝脂,端为国色,看了一番总结了一句,美人一枚。

只不过可惜此美人脾气太大!

看着面前怒急的一张俏脸,让我瞬间联想到了夏雨,那个女子好像每次见我都是这样的态度,不知道她现在的脾气好点没有,萧锦城如果真能当上皇上,那有夏雨这样一个火爆的皇后也未必就是幸事吧……

想到这,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幸事还是哀事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不过我的退让并没有让那个火红的女子息事宁人,反而是双眉冷蹙,竟朝着我直直的走过来,与我身侧立住,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是看不起本小姐吗?”

看着她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态度,我无奈的一叹,本想低调一些不想张扬,可是为什么偏偏事不从人愿呢!

我将菜让给她,她说我看不起她,我若是酱菜不让,她必定又说我目中无人。

“姑娘,我并无此意。”我淡淡的解释。

毕竟初来乍到,对此地又极为不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更何况我现在可是逃命,还是能让就让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她仍就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指着我的鼻子,怒火覆盖了周身,比起夏雨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你这是无理取闹吗?”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被人这样居高临下使我很不舒服,我一脸淡漠的将她指着我的手拨开,随后将怀中的一片金叶子扔在桌子上,当做饭钱吧。

我不想与这样的人在这样公众的场所发生争执,所以我看也未看她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小二连忙垂帘欲滴的将桌子上的金叶子拾起来感慨轻叹,可是却在我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怪叫一声,“唉?”

他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我和那位姑娘,她一把夺过金叶子,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最后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朝着她身后的两个侍卫道,“将这个南朝来的奸细给本姑娘抓起来!”

……

阴冷漆黑,恶臭不绝,蟑鼠乱窜。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到古代的牢房中。

原来古代的牢房这么恐怖!

我独自坐在已经泛着腐臭的稻草上,背靠着沁骨的高墙,双手抱着膝盖,哀叹连连。

我真没想到,来到临潢府的第一日就会被当做奸细关进打牢,这确实是我想都没想到的!

没想到萧亦然竟然最后还害了我一回,那袋金叶子里的每一片叶子都刻上了一个南朝专属的官号,若是不细看还真是很难发现。

他这是故意的吗?为了之前我打他而故意报复我吗?

“萧亦然,你可害死我了!”这句话自从我被抓进来就一直不断的嘀咕着。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心眼竟然这么小!

之前她用的一直都是从宫里面顺手带出来的东西,如果这袋金叶子她早用了,是不是早就被抓起来了?!也不会恰巧被契丹大都督的女儿逮进来了!

“萧亦然,你奶奶的!”想到这儿,我更加气愤的咒骂一声!

可惜我现在回不去,如果回去,我肯定把你写进锦云楼里!

突然,许多脚步声朝着我被关押的大牢而来,一声一声就像是催命符一般敲击着我的心。

不会吧,难道只有命丧于此才能回去吗?

“大人,就是这个女人!”牢头恭弯着腰向一个男人行着礼,一手指着牢里的我说道。

我扬起眸子,淡漠的看着牢外的一男一女,赤衣如火的是火灵儿,身边紫衣的男人长相俊秀,不知是谁,看上去应该不是她那个大都督爹!

火姓真的很特别,我刚开始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们的时候还很喜欢这个姓来着。不过现在却无比讨厌!

不知道现在的故事是由谁来写?能不能别写的那么变态!

“哥,这个女人的嘴很硬,不管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我在她身上还搜到了这个,看上去像信物吗,应该是和谁接头用的!”

火灵儿将我腰间佩戴的玉环扣递到身边的男子手上。

男子轻轻的扬了扬手上的玉环口,目光锐利,“接头……”

显然,这个玉环扣让这个男人相信了火灵儿的话。

“是啊,哥,这个女人之身前来绝对有很重要的人物。”火灵儿刚刚说完,我就实在憋不住的笑出声。

由浅浅的笑变成了大笑……

这个火灵儿脑洞还真挺大,如果不是知道她是这本书里的虚构人物,我都要以为她是专门编故事的同行了!

这联想力……啧啧啧……真不咋地啊!

我的笑声充斥在整个牢房中,火灵儿和她哥哥火峻飞的脸色因为我的笑容而纷纷一变。

“是呀,我的确有一个很重的事情才来契丹的。”我边笑,边点头,再看见他手中的环扣时,心中瞬间有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

我是作者!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什么重要的事情?”火峻飞着急的将双手紧紧的握在牢房的木桩询问。

我莞尔一笑,用非常平静的声音缓慢的说道,“这是一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一个人。”

我的声音随着我说的话越来越小,所有人都随着我的声音而屏息,都想要仔细的挺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

“我只能告诉你们的齐王,耶律齐!”

火灵儿和火峻飞对望一眼,满是疑惑,由其是火灵儿听见我提到耶律齐更是瞬间露出一脸敌意,“你想见我们齐王?!”

我扯开嘴角淡淡的点了点头,娓娓而道,“是呀,这个秘密的重要的任务,我只能和他说,不过……”看着他们一脸防备,我继续游说,“这也是你们立功的大好时机不是吗?若是将我这么重要的奸细送往齐王府,朝廷肯定给你们记一个大功!说不定能连升三级,这样你就不用一直靠着你爹爹的名号而活了!”

我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当我提到齐王的时候,火灵儿的双眸散发着一种小女儿深深的爱恋,而当我说道最后的时候,火峻飞的双眼立闪过一抹野心的光芒。

看见他们的表情后,我知道,我说的话正对他们的下怀。

他们大可以借着我接近耶律齐。

火灵儿和火峻飞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转变为了然,最后变成欣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火峻飞大笑一声,随后吩咐牢头将我带出来,立即前往临潢府。

这就是以利诱之,凡人接难逃‘名利’‘富贵’,这两兄妹一个为情,一个为利正好命中!

虽然不知道耶律齐看见我是何种反应,但是至少比呆在这里要强多了!

到了临潢府我就能应该能看到耶律齐了吧!

想到这儿,我才缓缓的舒口气!

……

火家兄妹的动作很快,第二日就将我压上囚车,一路押往临潢府。

路上我总会找借口想要将玉环扣要回来,可是每次火灵儿都会用那双会喷火的美眸瞪着我道,“休想!”

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我可以感受她深深的敌意,也许她已经将我当成了一个假象情敌了。

也对,我单独点名要见耶律齐的确很让人可疑,不过……想到耶律齐之前被我捉弄的样子,我莫名的就觉得非常喜感。

深呼吸一口气,望着一路上从我眼前飞过的景色。

东风已尽寒,梧桐邑散尽,整整三日,我们才到达契丹的首都临潢府。

而此时,火家兄妹已经马不停蹄的将我直接带到了齐王府。

一位身佩长刀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在府外等着我们到来,听火峻飞唤他叔叔,估计是他父亲的手下。

我还没没来得及开口,那名将军便直接将我押进齐王府的大牢。

往里面漆黑阴冷,唯有墙角四周点燃着篝火才勉强将四周照亮一点。

我苦笑的坐在牢里,心里自嘲的想,不管如何,这里比之前住的牢房要好很多,至少没有那些满地乱窜的蟑鼠。

第一百三十二章 鞭刑,疼入骨髓。

我苦笑的坐在牢里,心里自嘲的想,不管如何,这里比之前住的牢房要好很多,至少没有那些满地乱窜的蟑鼠。

“去,把她绑了!”耳边响起一个阴嗖嗖的声音。

我抬起头就看见两个人走进来,不由分说的直接强硬的将我绑在木桩上。

而刚刚说话的就是进门时见到的那名将军模样的人,火家兄妹则站在他的身后看好戏的瞅着我。

“我要见耶律齐。”

无论他怎么问,我就只有六个字。

“王爷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那人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似乎很有耐心的要审问我。

“你不让我见,我什么都不会说!”而且,我确实也没什么说的,我又不是南朝派来的奸细,那个环扣只是萧锦城送给我的一个信物而已,根本不是什么接头暗号,他们会信吗?

“张叔叔,这个丫头嘴硬的很。”火灵儿好意闲暇的笑看着我。

“也就她不硬。”那人一听火灵儿的话,顿时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看向身边的随从,“去,把本将军专属的鞭子拿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当我看着那个随从捧着一个细细长长的鞭子走过来时,我的脸色瞬间一变。

奶奶的,自从来到这本书中,我可一直都是万事顺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基本上能玩的,能吃的我都写了,开鸭倌戏美男也都享受了,从来没给自己加什么苦肉戏,难道我今天就要受一受这种皮肉痛痛的戏?!

眼看着那名随从将鞭子在辣椒水里涮了涮,他还没打我,我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皮开肉绽的感觉了!

“虽然不似很像对你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用刑,但是……”他原本还含笑的面容突然敛去,转为阴狠,一鞭毫无预警的就猛然抽打在我身上,在这空荡荡的牢中格外的刺目,“你既然不肯交代,我也只能对你动刑!”

我狠狠的咬住牙,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凄厉的喊叫出来。

除了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之外,还有一种细细密密犹如万虫撕咬般的疼痛一遍一遍啃食我的伤口。

“嘴还真挺硬!”我的反应可能让那个男人有些意外,但是却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般,双眸露出一丝兴奋的嗜血光芒,“那就试试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他扬起手接连又是几鞭!我被这一连数鞭折磨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大脑中只有一个醒目的字“痛”!

“我就不信了……”他看着一脸倔强的我,抬手又想下鞭,手腕就猛然被一个人狠狠掐住,他凶神恶煞的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来人后转为面无血色,“王……王爷!”

他被那张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的脸吓得跪在地上。

看见耶律齐出现的一瞬间,我终于无力的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很想吐一口气,却发现我早就已经疼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由额头不停地往下落,“你……怎么才来!”

我扯出一抹苦笑,望着已经一脸愤怒到无措的耶律齐,以及他身边的管家。

想必是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将耶律寰送给他的玉佩仍在地上,他识的那玉佩的来历就去通报给了耶律齐,我这条命才可以保全住。

视线慢慢变的模糊,终于变的一片黑暗。

晕过去瞬间,我竟然想看看火灵儿的那张脸,如果她知道我内衣里面还藏着这样一个东西没被她发现,不知道她有多恼火。

可是想归想,我终是没有看见那张惨白的脸。

……

小姐,您别动。“一个模样清秀的婢女放下手中升满药汁的碗朝着正在下床的我飞奔过来,想要阻止我的行动。

“没事,已经没事了!”在这张床上躺了半个月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了,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

这次的昏迷再一次印证了,我无法回到现代中的现实。

哪怕我被鞭子伤城如此的重,哪怕我昏迷三天,我都没有回去……

“王爷交代了,让你好好休息。”这名丫鬟不听我说的话,又再次将我按回床上躺好,再返回桌子上将刚刚的汤药端至我的面前,一口一口的喂进我的口中。

这样的动作短短半个月已经让我无比熟悉了,而口中的苦涩也异常熟悉了。

这药一脸半个月我每日都要喝上三次,起初苦涩难以下咽,到那时吃多了也就不觉得苦了。

还记得我昏迷三天后,醒来的不是春蕊的啼哭声而是守在我床边的耶律齐时,我的心里有着不小的震撼。

那张容貌依旧却有些憔悴的脸,让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看见我醒来的一瞬间,兴奋的什么都顾忌不上只是跑出去大喊大夫的人,我又一次诧异极了。

我和耶律齐的关系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

不过,后来听这个安排在我身边伺候我的丫鬟兰兰说,火家兄妹受了50鞭的惩罚后由大都督亲自领走了,而那名齐王府的副将直接被囚禁在牢房内,每日都要受鞭打之刑。

兰兰还说,她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一个女人这般好过,就连府里的夫人都没有这么好。

夫人?原来耶律齐在这里已经娶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有了那么一丝的忧虑,女人的嫉妒是天生的,她这样被耶律齐大张旗鼓的留在这里,总归是有些不好。

现在我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而且大部分也已经开始脱落,除了几个重创的地方没有好之外,齐玉已经基本痊愈了,并且耶律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除疤痕的药,抹了几天,疤痕复原的就极快,现在都已经变的很淡很淡了。

喝完药,兰兰才长舒一口气,一脸浅笑的看着我,“好了,这下小姐可以下床了。”

“真的?”我听后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蹦下床,差点撞到身边的兰兰,她惊得连连后退,手中的碗瞬间掉落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最后看着我一脸委屈的表情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继而蹲下身子收拾起来。

“兰兰,对不起哦,谁让你刚刚不让我下地的!”我故意一脸委屈的解释,其实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是是是,这还是女婢的错!”兰兰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完,就笑着将我拉至一旁,为我重新宽衣。

那是一件蛋黄色的小褶裙,腰间系着绿豆的官佻,双手带上玫瑰的连环佩,颈上又是一连串的璎珞项链,。

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为我开始梳妆。

契丹的女子的妆容极为艳丽,和南朝的反差极大,而兰兰的手法和春蕊也有着很大的差别,

不仅在妆容上已艳红为主,更在头上佩戴了一连串的头饰。

一想到春蕊,我的情绪稍稍有些低落。

不知道我走后,萧锦城会不会为难她!

“好了。”兰兰清脆的声音打断我的恍惚。

不可否认的,看着镜子中全然不同的那张脸,我都不禁被迷惑住了。

轻描柳叶细黛眉,粉红雕饰似洛神。

不得不得,安怀心真的有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今日为何要如此盛装啊?”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兰兰。

这样一身庄重的服饰,一块拿就是要参加重大的宴会,而自己在这里除了耶律寰谁都不认识,为什么要穿的这么隆重?

“小姐不知,昨日大汗就已经下旨,让您今日随王爷觐见。”兰兰没有隐瞒,直接开口解释。

“……”

耶律寰?他怎么知道我在齐王府?

难道是我留给管家的那块玉泄露了?

看着镜子中的我,我突然有想逃的跑的冲动。

一想到耶律寰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莫名的心里就有些毛毛的!

“小姐,我们走吧。”兰兰再三检查了我的妆容和衣着后,缓缓的说道。

然后扶起有些失神的我朝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小姐长的可真美,比府里的任何一个夫人都要美!怪不得王爷这么看重你!”

兰兰的话说的很随意,但是却叫我哭笑不得!

耶律齐府中的姬妾怎么可能不美,那种眼高于顶的人,就算找女人,也一定是最美的。

不过,兰兰夸我的话,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在南朝,我的姿容只能算是中上,和赵紫嫣那种南朝第一美人相比,少了人家的一丝清纯而多了一丝妩媚。

如果兰兰知道她在南朝的名声的话,相信她绝对说不出今日的这番话了吧!

我没有回答,前脚刚刚想要想要迈出去的时候,身后有一名丫鬟将一件雪白的貂裘披在我的身上,“腊月已至,小姐莫要在染上风寒。”

兰兰一见,顿时懊恼的表情连忙道,“瞧瞧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如果被王爷知道了,肯定是一番训斥的!

我抿唇笑了笑,轻轻抚摸过身上柔软温煦的貂裘,心里一瞬间暖暖的。

随着兰兰拉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冷风直接挂过我的脸颊,犹如刀割一般。

“小姐肯定是没见过我们北边的天气,这一天一个温度,这几日正好到了最冷的几天,和你刚来的时候相差好多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算囚禁吗?

我的姿容只能算是中上,和赵紫嫣那种南朝第一美人相比,少了人家的一丝清纯而多了一丝妩媚。&1t;/p>

如果兰兰知道她在南朝的名声的话,相信她绝对说不出今日的这番话了吧!&1t;/p>

迈腿跨出门槛,深吸一口气,冬日的凉风将我连日来在五中的憋闷一扫而空。&1t;/p>

在深吸一口气,鼻尖顿时飘过一丝清雅之气……&1t;/p>

我竟有些莫明牵引般寻香而去,兰兰也不阻拦,在我身后默默的跟着。&1t;/p>

走到一处拐角,眼前触及的是一片粉白,粉白的数目无法估计,简直触目惊心,这是……&1t;/p>

庭院深深浓香吹尽,凌香幽傲独自开。&1t;/p>

我渐步走进了这篇花海中,仍然止不住心里的震惊。&1t;/p>

没有想到,耶律齐这样粗狂的人竟然会有这般情趣,而且还和自己一样。&1t;/p>

满满的梅花遍地,让我过尤不暇。&1t;/p>

梳之梅花烙,香瓣舞纷飞,花朵随风飘落在我的雪白的貂裘上、我的脸颊上、&1t;/p>

我稍稍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接住落在掌心的花瓣,置于鼻尖轻嗅,就是这样的味道,清而不媚,妖而不俗。&1t;/p>

这不就是女二的人设吗?&1t;/p>

“喜欢?“耶律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1t;/p>

我没有回头,依旧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残舞梅花,并未开口。&1t;/p>

“第一次见你感觉你浪荡不羁,公然衣衫不整的躺在街上,认人指点。第二次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在外开立鸭倌,思想与一般女子不同,第三次在镇北王府你眼中的悲伤和讥讽让我印象深刻,也许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终归是晚了一步!”&1t;/p>

耶律齐的声音很低,有些字被风吹散了,但是却让我听得很清楚。&1t;/p>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那时的情景。&1t;/p>

唯一让我意外的是他现在对我的态度……&1t;/p>

“……“我沉默不语,也未转身,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我被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无措。&1t;/p>

“原本以为,我的离开将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相见,却没想到……”会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1t;/p>

“耶律寰想要见我?!”我蓦然回望着身后的他,打破那样暧昧的气氛。&1t;/p>

这样的话,不适合我们之间现在的身份。&1t;/p>

听到我说起耶律寰,耶律齐的双眸闪过一抹愧疚,“你可怪我?”&1t;/p>

原本他不想把她在这里的事情透露出去,可是她手里拿着的是大汗的玉佩,这个玉佩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身份的象征,只有历代的汗后才有。&1t;/p>

而他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猜得到的这个玉佩,而大汗为什么独独要给她,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没想到大汗不知道从哪里收到的消息,竟然在昨日就下旨让他带安怀心进宫。&1t;/p>

原本他想自私一次,可是老天似乎没有帮他!&1t;/p>

看着面前有些内疚的耶律齐,我淡淡的笑了笑,“不,你我之间只有感谢,没有责怪。”&1t;/p>

如果没有他的及时赶到,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如今耶律寰要见我虽然有些让我始料未及,但是我也没有任何不满。&1t;/p>

当我拿出那块玉佩的时候,我就已经才想到这样的结果。&1t;/p>

那块玉佩我虽然不知道它有何用途,但是当管家见到玉佩就直接将耶律齐引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块玉佩绝对不单单只是价值连城。&1t;/p>

听到我的话后,耶律齐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在嘴边扬起一个淡到不能在淡的声音,“只是感谢……”&1t;/p>

是啊,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交往,能得到她这样一个谢字,他应该已经满足了不是吗?&1t;/p>

“你也喜欢梅花?”我看着满园的梅花,淡笑的问着。&1t;/p>

“恩。”耶律齐转开视线,眼神温和的看着周围,“我母妃自小爱梅,被封为梅夫人。所以我也属于耳读目染吧!”&1t;/p>

听到这样的解释,我嘴角的笑容加深,看耶律齐俊逸的面容就不难想象,这个梅夫人也定然是一位时间难得的美人吧!&1t;/p>

梅花,遗世独立不争不艳却独自一处,这是我喜欢梅花的原因。&1t;/p>

记得以前可可还曾嘲笑自己说我走火入魔,竟然放着玫瑰不喜欢偏偏喜欢只有冬天才开的小花!&1t;/p>

可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1t;/p>

“王爷……”兰兰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边响起。&1t;/p>

应该是在提醒耶律齐时间。&1t;/p>

我淡淡的看着耶律齐笑了笑,“走吧。”&1t;/p>

梅花既然已经欣赏完了,那我们也应该进宫了!&1t;/p>

耶律寰,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又见面了!&1t;/p>

……&1t;/p>

耶律齐带着我来到契丹的王宫内,直接畅通无阻的进到内殿。&1t;/p>

“大汗请姑娘一人进去。”门口的守卫见到我们,一脸恭敬的说道。&1t;/p>

一人?&1t;/p>

明显耶律齐没有想到,耶律寰竟然只允许我一人见他!&1t;/p>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看向身边一脸担忧看着我的耶律齐,直接抬脚走了进去。&1t;/p>

而耶律齐却也未阻止。&1t;/p>

在南朝的这几个月,他不知道大汗在哪里究竟做了什么,但是却很肯定,之前大汗迟迟不同意回来却肯定和安怀心有关,并且代表汗后身份的玉佩也给了她,就证明,大汗此时也和他一样,对安怀心存了不一样的心思。&1t;/p>

之前他比青书晚了一步,难道现在他又比大汗晚了一步?&1t;/p>

想到这,耶律齐的目光一闪,接着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1t;/p>

我缓步的走进大殿,却没有看见熟悉中的那抹颀长的背影。&1t;/p>

只能独自的站子空荡荡的大殿上,等待着。&1t;/p>

果然,没等多长时间,我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偏殿走出来。&1t;/p>

那抹冷傲的身影和之前看见的没有什么变化。&1t;/p>

我们彼此都沉默不语,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一样。&1t;/p>

久久,坐在座的耶律寰率先开口,“你为何来?”低沉的声音缓缓响彻在大殿上。&1t;/p>

我淡淡的笑了笑,“游玩。”&1t;/p>

既然你想简单的对话,那我也就一样简单的来。&1t;/p>

“游玩?”耶律寰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堂堂镇北王妃竟然独自一人来到我这个荒漠偏地来游玩?!”&1t;/p>

看着耶律寰一脸讽刺的表情,我仍就只是淡淡的笑。&1t;/p>

他肯定知道南朝现在的局势,这样一个有着非常大的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南朝这么大的局势变动。&1t;/p>

耶律寰见我不回答,也不再继续问,只是淡淡的的道,“既然来了,就留在宫里吧。”&1t;/p>

他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冷冽,莫名的多了一些什么,但是我已经无暇理会了。&1t;/p>

他既然今日让我进宫,就证明他不会再轻易放我离开,而我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接受。&1t;/p>

这算是囚禁吗?我自嘲般的冷冷笑了笑,之后便轻轻的福了福身子,面上无比平静的道,“谢大汗。”然后无比平静的跟着一个宫女走出那有些令我窒息般的地方,相较于之前耶律寰对我的态度,此时的他比之前多了一丝霸道和凌厉。&1t;/p>

我随着那名宫女走出正殿后,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名为兰香居的地方。&1t;/p>

这个地方位置应该是最为偏僻的。而耶律齐临走时将兰兰留了下来。&1t;/p>

听兰兰说,这个兰香居不是宫里任何夫人的居所,而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而以我现在尴尬的身份,住在这里是最为合适的!&1t;/p>

不过,小住几日后,耶律寰却没有来过一次,生活还算平静,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全部好了。&1t;/p>

多亏了耶律齐的药,让我现在的背部没有留下一丝疤痕!&1t;/p>

而兰兰经过允许后留在这里照顾我。&1t;/p>

早晨起床后,我突然想写写毛笔字,在现代的时候,我可是写的一手好字呢。&1t;/p>

我站于案前提起手中的,突然有感而的写出一李白的诗,一撇一捺,苍劲有力,一丝都不输于男儿,如果我不是写了,也许我现在将会是一个书法老师。&1t;/p>

而兰兰一直安静的站在我身边,伸着脖子,轻轻的跟着念叨。&1t;/p>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1t;/p>

“小姐的字真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鬼斧……“&1t;/p>

“行了,别夸了!”我淡淡的笑了笑,“今日已经是第几日了?”&1t;/p>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淡淡的问道。&1t;/p>

我一直在默默记着我在这里的时间,看不看究竟我要在这里呆多久才能穿越回去。&1t;/p>

“我当时什么人不许接近兰香居呢,原来是大汗在这里金屋藏娇呢!”&1t;/p>

原本微闭的楠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清风吹过,竟然将我刚刚写好的诗句吹起,飘飘转转了好几圈,最后无情的躺在地上。&1t;/p>

一名妙龄的女子此时正站在门口怒不可遏的看着我。&1t;/p>

“夫人。”兰兰见这名女人,马上双膝跪在地上,身躯猛然颤抖起来。&1t;/p>

原来是耶律寰的夫人,难怪我会在她的怒气之余察觉到她眼中的黯然神伤,估计耶律寰突然将我这样一个无名的女子留在宫中,已经引起不小的风波了吧!&1t;/p>

不过,让我有些疑惑的是兰兰见到她的反应。&1t;/p>

虽然我知道兰兰曾经在这里侍奉过几年,但是后来耶律齐在外开设王府后就随着出了宫,但是这名女子有这么让她害怕吗?&1t;/p>

&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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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来了就不许再离开。

虽然我知道兰兰曾经在这里侍奉过几年,但是后来耶律齐在外开设王府后就随着出了宫,但是这名女子有这么让她害怕吗?&1t;/p>

“你是何人,为什么住在兰香居?”她的声音带着扯高气昂的怒气,渐渐逼近我,将我从上倒下的扫着。&1t;/p>

“这话你应该去问耶律寰了,是他强留我于此。“她在打量我的时候,我也在打量他,肌肤如雪,国色天香,风雅犹绝,只不过眉眼之间戾气太重,生生将颜值降低了几分。&1t;/p>

“大胆!”显然我的话引起了她非常大的不满及嫉恨,顿时大声呵斥着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狐媚子,竟然敢这么说我们大汗,真是不想活了!”&1t;/p>

接着,她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却有个比她更快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谁让你来的?”&1t;/p>

虽然语气平静无任何起伏,但是却暗含冷凛。&1t;/p>

面馆如玉,唇若凝脂,丹凤眼,卧蚕眉,气质虽冷却高贵,我相信,如果没有萧锦城,耶律寰应该是整本书的“第一美男”。&1t;/p>

也许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容貌,所以她才再看见他的用第一眼便想方设法的想让他留在锦云楼。&1t;/p>

“有胆子带进来,却没胆子让我知道吗?”女子显然并不惧怕耶律寰,声音丝毫不见弱。&1t;/p>

“连城锦湘。”很有威胁性的四个字缓缓从他口中吐出,显得如此自然,但是同样也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征兆。&1t;/p>

连城?复姓?&1t;/p>

我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有些诧异,但是却也不愿见他们因为我的原因而生争执,变提不上钱想要插进他们之中,欲劝阻他们。&1t;/p>

可是连城锦湘却并不领情,抬手便狠狠将我推向一旁,害得我跄踉的差点摔倒,幸好兰兰适时的在一旁扶住了我!&1t;/p>

“放肆!“耶律寰的语气越凌厉,而且一不可收拾。&1t;/p>

“你干凶我?我去告诉母妃,看你怎么交代!”连城锦湘的双眼因为耶律寰的态度而变的通红,一泫然欲泣的表情紧紧的看着耶律寰。&1t;/p>

从她看耶律寰的目光中,很轻易的就能看见期间蕴含的浓炙感情。&1t;/p>

但是这些耶律寰却全然无视。&1t;/p>

我也不再继续上前,望着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争吵。&1t;/p>

这里的局势和南朝其实差不多,都是后宫有一个很厉害的太后掌管朝政,而契丹和南朝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的太后除了喜欢权利其实还是喜欢耶律寰的,如若只是想让他当个傀儡,那他绝对不会安然无恙的回到这里当他的汗,他死了,换个小皇帝才更好摆弄不是吗?&1t;/p>

从他现在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来看,太后还是疼爱她这个儿子。&1t;/p>

两人争吵的最后结果是,女方泪凝满腮的跑出兰香居,而结束。&1t;/p>

耶律寰面色不郁的蒋兰兰和他身后的人摒去,还没有从刚才的争吵而缓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口问着这几日一直想问的问题。&1t;/p>

“为何留我?”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就想问,可是他当时的态度那么坚决,我知道当时就算问了也不能改变他要留下我的决心,但是经过这几日,我反复的想着,却还是没有想到他执意将我留在这里的原因。&1t;/p>

“还记得我离开时和你说过的话吗?”他神色平常,看不出情绪,只是褪去一身冷然,温然一笑的问着我。&1t;/p>

这抹浅浅的笑让我不禁看呆。&1t;/p>

人说女子倾国倾城,必祸国,那若是男子拥有当如何?&1t;/p>

“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耶律寰见我怔怔的不说话,淡淡的说道。&1t;/p>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瞬间回神儿。&1t;/p>

看着耶律寰认真的态度及炽热的目光,我心下顿时有些惊慌和不知所措。&1t;/p>

我半响不知道说些什么,耶律寰对我的感情是从哪里开始的?一见钟情?不,不是,当时他简直恨不得杀了我!&1t;/p>

那是在他锦云楼?不,也不会,那时候他还设计给萧锦城下药呢!有谁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身边!&1t;/p>

可是他到底是从何时喜欢自己的?&1t;/p>

“既然来了,我就不可能再让你离开了,所以莫有别的心思。”他被我看的有些无奈,蛋蛋的说着。&1t;/p>

“我只是被逼无奈才来的!”书里面除了这两个地方也没有别的地方啊,她不来这里去哪啊!&1t;/p>

“来了就是来了!”&1t;/p>

“可是我不想带着这里,让我走吧。”近乎哀求的看着耶律寰,希望他可以看在当初我在南朝收留了他一段时间的情分上,让我离开这个皇宫。&1t;/p>

一旦离开这里,她就可以天高海阔任鸟飞,说不定在这里她也能重新再开一个锦云楼也不错!&1t;/p>

可是,耶律寰却没有对我有一丝松动,仍然将我禁足在这个兰香居。&1t;/p>

可能意识到上次来的连城锦湘进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他又单独安排了几个侍卫守在兰香居门口。&1t;/p>

现在这是彻底的囚禁了!&1t;/p>

他为我安排了两个机灵的丫头,不过这两个丫头天天跟在我身边,我几乎要被折磨疯了!&1t;/p>

哪怕嫁进镇北王府,我都是出入自由的,哪里被人这么囚着,盯着!&1t;/p>

最后,我干脆连续几日也不说话,也不搭理他们。&1t;/p>

几个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1t;/p>

都是一脸忧心。&1t;/p>

月影如画,细水涓涓。&1t;/p>

我突然有了一点精神,提起绣裙蹲在兰香居偏庭曲桥下方的池塘边。&1t;/p>

光影恍惚身后已经没有一个让我熟悉的人了,只有两个陌生的丫鬟挺立的站在我身后,将我的影子盖住。&1t;/p>

伸手拨弄几下池中的碧水,涟漪漫漫,瞬间就将我们的影子打碎,我一遍一遍的做着,丝毫不显不耐之色,或许我真的是太无聊了,没有春蕊在身边叽叽喳喳的我反而也开始变的安静了!&1t;/p>

自从上次连城锦湘来过之后,极力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了,我一直被关在这个院落里,不能出,每天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却也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1t;/p>

而耶律寰除了上次见过一次后,也倒是来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囚禁方式,趁丫鬟不注意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找了一棵非常大的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爬上去,结果脚底下一个不留神,竟然直接重重的摔下来,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1t;/p>

这次耶律寰大慈心的过来看看,将守在我身边的丫鬟全部狠狠训斥一番又换了一批人。&1t;/p>

而我在这次的小事故中闪了腰,整整在床上躺了7日才下得了床。&1t;/p>

好了后,我还是不甘心,想要找机会逃出去,可是别说这么大的皇宫,就连一个小小的兰香居我都无法走出去半步,就后来为了表示我对耶律寰的不满,不久开始绝食,兰兰不管怎么劝,我就是不吃任何食物,终于支持了三天,导致整个人昏昏沉沉最后昏了过去。&1t;/p>

醒来后对上他一双沉郁和无奈的双眼,他说,“难道你真想死?锦云楼也不要了?春蕊也不管了?!”&1t;/p>

他的声音仍就有一丝淡漠,却不难听出里面的隐隐担忧之情。&1t;/p>

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又重新拾起碗筷,将白饭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1t;/p>

而最后这一次,兰兰也被送回齐王府,原因是伺候主子不利!&1t;/p>

“小姐,你就和我们说说话吧!”身后一个侍女香儿适时的开口,我确实已经很久没和他们说过话了。&1t;/p>

如果天真的兰兰在身边,也许我还会开口说说,不过现在……&1t;/p>

“我们只是奉命盯着您,怕您出意外而已,您就和我们说说话吧。”另一个侍女雪儿也在一旁说着。&1t;/p>

换了以前的我,我绝对会联系她们,可是现在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怜惜别人了。&1t;/p>

香儿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主子也是太在乎你才这样的,您不知道,主子从南朝回来之后,总是拿着小姐赠与的那把匕呆,听说你在南朝突然失踪,主子一直在四下寻找,如果不是偶然知道你在齐王那,主子有可能直接带着影卫出城找你了!”&1t;/p>

“所以你就别再和主子赌气不说话了。”&1t;/p>

我很惊讶他们竟然知道我的身份,听她们唤耶律寰为主子,并且连我赠与耶律寰的匕的事情都知道,可见她们两个在耶律寰身边的位置定然是不一般的。&1t;/p>

“就因为在乎所以他就只能将我关在这里吗?”霎时,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人和自己连在一起了,如果当初把耶律寰好额赵紫嫣连在一起,说不定此时她已经在外开创自己另一番天地了!&1t;/p>

“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他淡淡的声音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波澜不惊的直直的看着蹲在池边的我。&1t;/p>

出去?能去哪?难道是准备带着我在这皇城中走一走?&1t;/p>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耶律寰的声音带上一丝浅浅的笑,“出城,带你看看我的契丹。”&1t;/p>

那声音,满含着骄傲。&1t;/p>

说完,他伸出手,将我蹲着的身体慢慢的扶起来,因为我的双膝蹲的时间太长,所以突然传来一片麻痛,我直接闷哼一声。&1t;/p>

耶律寰因为我的闷哼儿低下身,正在我好奇的时候,他厚实的白皙的双手却已经袭上我的双腿,轻柔的为我揉捏起来,舒缓我腿上的不适。&1t;/p>

我震惊的看着他这样的动作久久忘记了言语。&1t;/p>

除了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堂堂一个王,竟然会为我屈膝。&1t;/p>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1t;/p>

以前一副妖孽的样子,如今这么大的改变,让我一时接受不了!&1t;/p>

“逃跑也好,绝食也罢,莫在伤害自己。”他的声音仍就淡漠,但是却藏着丝丝柔情,字里行间满是关心。&1t;/p>

“耶律寰,我不适合留在这里。”我的口气软下来,又开始旧事重提。&1t;/p>

当初再正殿,我好拒绝的留下来是因为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所以才选择留在此处。&1t;/p>

可是现在现他竟然对自己有情,那她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的!她不想成为他众多夫人中的一位。&1t;/p>

感觉他覆在我双腿上的手蓦地一顿。&1t;/p>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在这里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锦云楼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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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必须离开这里。

感觉他覆在我双腿上的手蓦地一顿。&1t;/p>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在这里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锦云楼呢?”&1t;/p>

……&1t;/p>

坐在梳妆台前肚子梳着头,脑中想着耶律寰给出的条件,他竟然允许我在外面重新开设锦云楼,而条件就是我必须留在他的身边。&1t;/p>

这样的条件我竟然犹豫了,直接一言不的回到房中。&1t;/p>

换了以前的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1t;/p>

既不用自己出银子,又有那么大的靠山,别说开一个鸭倌了呃,就算把契丹所有的方面全部涉足都轻而易举。&1t;/p>

可是现在我却犹豫了!&1t;/p>

“我到底该不该答应他的条件?”我喃喃的自语着。&1t;/p>

到底,到底耶律寰这么强留着自己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还是另有阴谋?!&1t;/p>

一瞬间,我承认,这本书里的所有任务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1t;/p>

耶律寰果然没有食言,一大早就来到兰香居将我接出皇宫,没有带随从跟随身后,只有我和他。&1t;/p>

但是我却知道,四周有无数名高手隐藏在暗中,一来是保护他们的王,二来也是避免我趁机逃跑。&1t;/p>

之所以让他们隐藏在暗处,是因为怕我觉得拘束而不开心吧!&1t;/p>

这个耶律寰还真是用心良苦!&1t;/p>

可是他却忽略了,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1t;/p>

我有些怏怏的与他并肩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从我们身边而过的百姓都会回头侧目,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是爱慕的目光。&1t;/p>

我知道,这些目光全都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身边的男人。&1t;/p>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非常惊艳而且每次看见他的容貌我都会有些暗生妒忌,一个男人这么好看干嘛,要知道我能穿进这里,说什么我也会把自己变成整本书的第一美人!&1t;/p>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就是妖而魅的安怀心!&1t;/p>

“想好了?”耶律寰嘴角微微挑起,似乎很满意我看着他的嫉羡的目光。&1t;/p>

我没有回答,只是在一位小摊面前停下来,随手拿起一个泥人,很像萧锦城。&1t;/p>

摊贩看我拿着愣神,以为我非常喜欢就连忙推荐,而耶律寰也毫不犹豫的想要买下来,却被我拒绝了!&1t;/p>

我轻轻的将泥人放回去,淡淡的问道,“你把你的目的告诉我。”&1t;/p>

想让我相信耶律寰是因为喜欢我才非要留下我真的很难!&1t;/p>

我除了小时候赠与他一把匕之外,并没有太多的焦急,哪怕是在锦云楼,她也知道耶律寰利用自己做了很多事。&1t;/p>

我的问话让耶律寰沉默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就扬起淡笑,“平定天下,一人为主。”&1t;/p>

她的用目光中有着浓浓的野心,简短的几个字,我就知道他留下我的原因。&1t;/p>

“好,我留下。”&1t;/p>

“放心,我绝不伤你。”他给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承诺,就连自负如萧锦城,都从来诶有给我这么肯定的承诺。&1t;/p>

不伤……虽然我并不怎么相信,但是我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之间互相利用也是一种很好的关系,至少比之前他所说的情爱要好很多!&1t;/p>

随后,我们又走了几个摊位,突然我的小腹一阵疼痛,痛到我无力承受,耶律寰见状,连忙抱起我就朝着最近的一家药铺冲去,大夫为我把了把脉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现在体质不好需要好好调养。&1t;/p>

耶律齐听后神色才缓缓放开,而我也松了一口气。&1t;/p>

因我的身子不适,我们很早就结束了游逛返回到皇宫,在所有人惊愕、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将我背回兰香居。&1t;/p>

一路上我拒绝过很多次,但是都被耶律寰拒绝了,他这样的举动让我的心又有些凌乱了!&1t;/p>

兰香居内。&1t;/p>

他将我轻柔的放在床上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深的勾魂目光,我的心又是一颤。&1t;/p>

他好笑的看我一脸局促的我,叹气道,“有你陪伴我左右,我心愿必成也。”&1t;/p>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语。&1t;/p>

耶律寰真是太看得起我的锦云楼了,情报这种东西虽然很重要,但是以目前锦云楼的实力来说,和萧锦城至今的莺歌苑还是无法匹敌的,他怎么就断定,锦云楼会帮他一统天下。&1t;/p>

虽然所谓的天下只有这两个国家!&1t;/p>

见我不语,耶律寰也不动,就这么紧紧的看着我,目光越的深起来……&1t;/p>

天啊,这样一张美颜直直的看着我,我马上变的不知所措起来,本身我对于美男就没有人什么抵抗力,尤其是面对耶律寰这样一张可兴天下可亡天下的美颜,我更是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了。&1t;/p>

莫名的,我和耶律寰之间的气氛随着我们彼此的沉默越暧昧起来。&1t;/p>

蓦地,他的右手拂过我的脸颊,同时在我措不及防的时候低下头吻上我微启的朱唇。&1t;/p>

动作轻柔小心,带着一丝试探。&1t;/p>

唇上的柔软触犯让我瞬间怔愣住,忘了反应。&1t;/p>

他将我的不拒绝当做了许可,瞬间由最初的谨慎变成了霸道而不失温柔的深吻。&1t;/p>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被他吻的喘不过气了,已经不知道拒绝,只想大口的呼吸,可是我刚刚深吸一口气,耶律寰的舌头就趁机攻城略地了。&1t;/p>

顿时我的支吾声变成了类似呻吟般的声音溢出来。&1t;/p>

就在我以为我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缓缓的松开我。&1t;/p>

很明显的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浓烈的欲(和谐)望,沙哑的道,“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1t;/p>

我怔怔的看着他离开房间,呆躺在床上,直到香儿和雪儿捧着丰盛的晚餐走进来,脸上都挂着暧昧十足的谑笑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和耶律寰刚刚都做了什么!&1t;/p>

瞬间我满脸爆红,直到刚刚她们两个肯定全都看见了!&1t;/p>

几盘香溢四射的菜摆在桌子上,我食指轻点了一盘晶莹剔透颜色不一的汤水,问道,“这是什么?”&1t;/p>

“回小姐,这叫做三色鱼丸。”说着,香儿就拿过一个汤勺盛起送进自己的嘴里。&1t;/p>

这是宫里的规矩,无论是什么膳食,都必须经由一旁的跟随的侍女试菜以防被人下毒。&1t;/p>

“那这个呢?”我随手又指了一个问道。&1t;/p>

“这叫做香雪桂鱼。”雪儿说完也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口中,丝滑,爽口的鱼肉满齿留香,雪儿吃的津津有味。&1t;/p>

我一阵点头,桌子上不是肉就是鱼,一看就是大补的东西。&1t;/p>

随着我的问话,香儿和雪儿逐一的解答后也一一都试吃了一遍。&1t;/p>

“小姐,赶紧吃吧,凉了了就不好吃了!”香儿提醒着我,与她们相处时间不久,但是也可以看出她们对于耶律寰的忠心,尤其是香儿,隐隐的我看出她对于耶律寰的心意,又敬又爱,只可惜,耶律寰却从未看过她。&1t;/p>

“这我知道……”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香儿双眼一闭,无力的倒在地上。&1t;/p>

而雪儿一惊,连忙想要去扶,可是却也马上摇摇欲坠的倒在地上。&1t;/p>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喃喃的自语声他们没有听见,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1t;/p>

这次我知道,我必须要成功。&1t;/p>

因为上两次我的逃跑已经害了四名丫鬟了,不出意外,香儿和雪儿也可能因为她的原因而受到责罚。&1t;/p>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能想那么多了。&1t;/p>

她不想帮助耶律寰害萧锦城,不是因为她喜欢萧锦城,而是和当初她想要他尽快离开锦云楼的原因一样。&1t;/p>

保住锦云楼。锦云楼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利用工具。&1t;/p>

这场战争不论谁赢了,锦云楼都会是第一个被铲除的地方。&1t;/p>

任何君王都不会允许眼皮子底下留着这么一个情报组织!&1t;/p>

这个逃跑计划我在昨夜就已经全部想好了,在街道上我故意装成腹痛难忍,耶律寰好不还以的将我送进药铺,趁他在大夫那取药的空挡,我偷偷的将两味药藏了起来,麝香,雪兰。&1t;/p>

这两味药加在一起就会使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昏迷,却不伤害其身体。&1t;/p>

这个知识我还是之前写特意看着医术上学到的呢!&1t;/p>

刚刚趁着耶律寰离去的时候,我将它们的粉末留在指甲中,再问菜名的时候将细微的粉末洒进盘子中,只有先解决了她们两个我才能做下一步的行动。&1t;/p>

刚刚凭借着耶律寰问我的时候,我故意装成一脸怔愣让他失去防范,从他身上偷来了一个令牌,这样骗过兰香居外的侍卫,顺利离开了我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1t;/p>

我一路从容不迫的走出皇宫,因为有了之前逃离南朝皇宫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我十分顺利的逃了出来。&1t;/p>

眼看着就到了最后一个大门前,却没想到在这里受了阻挠。&1t;/p>

“不能出去。”守门的侍卫即使见了耶律寰的令牌都不让我出去,这让我有些着急!&1t;/p>

“你可看好了,这可是大汉的令牌!”我佯装怒急的掩饰自己心里的慌张,沉声呵斥。&1t;/p>

“不行,今晚夜已深,大汗怎么可能突然派你这样一个侍女出宫?”&1t;/p>

显然这个侍卫很精明,双眼不住的打量我!&1t;/p>

“放她出去!”&1t;/p>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你果然看到了一脸高傲的连城锦湘走过来。&1t;/p>

“连城夫人……”侍卫为难的皱起眉。&1t;/p>

“她是奉大汗的命令出去的,这点我可以证明。”连城锦湘一脸高傲的说完,就狠厉的瞪着侍卫道,“怎么,你们连我都不相信?难道非要我去请母后过来你们才肯放人?”&1t;/p>

她言罢,侍卫却依旧有些犹疑。&1t;/p>

“放人,有什么事情,本夫人一律承担!”直到她撂下这句话,守门的侍卫才放我出去。&1t;/p>

连城锦湘一直将我送离宫门后,硬是塞给我几十两银子当做路上的盘缠,她叫我不用谢她,她只是为了自己,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被我这样一个额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牵动。&1t;/p>

耶律寰的夫人众多,她不曾在乎,但是却很在乎我的出现,所以她不喜欢我,更希望我赶紧离开。&1t;/p>

我苦苦的笑了笑,此时我很理解她的心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分享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只要一天没有喜欢的人,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可是一旦男人心里装下一个人,那就证明自己再无机会进到男人的心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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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占完便宜就想走?

我苦苦的笑了笑,此时我很理解她的心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分享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只要一天没有喜欢的人,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可是一旦男人心里装下一个人,那就证明自己再无机会进到男人的心中!&1t;/p>

有了她的帮忙,我很顺利的离开了临潢府,城门此时已经关上了,不过,我掏出了令牌后,他们就立刻的打开城门让我出城,没有任何一人敢怠慢!&1t;/p>

我一路策马也不敢停歇,就怕耶律寰追上来,离开临潢府大概一个时辰,这时候香儿和雪儿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她们会怪我吗?也许,我的这一个举动会给她们带来生死的大劫!不过,我现在也无法顾忌那么多了,希望,希望耶律寰可以放她们一命!&1t;/p>

耶律寰知道我逃跑后,应该会很愤怒和失望吧,不过,我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他对我那种感情我隐约的可以感觉到,包括在锦云楼时,他对我的一些关心,我都知道,不过,我同样也知道,他非要留下我同样也是带着更多的利益关系,他一定是想用我来达到他的一些目的,而我,绝对不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1t;/p>

这本书是我开创的,人物是我塑造的,我这个作者不会成为书中的任何一个角色!&1t;/p>

碧云天,清湛蓝,我竟然从晌午睡到太阳落山,低声暗骂自己一声后,我四下看了一圈,才现,我本来将马拴在河边吃草休息的,现在竟然已经不见踪影了。&1t;/p>

心下顿时一片哀嚎,现在这种情况,没有马不就是要我命嘛!&1t;/p>

万一这时候耶律寰追我来怎么办?不过我转念一想到连城锦湘,顿时又有些放心,她应该会想尽办法阻止他的吧!&1t;/p>

更何况我今日选的路线基本上都是一些偏僻的地方,大路全都被我绕过去了,就算有人追赶也绝对想不到我会放弃大路而独自走这样的偏僻地方!&1t;/p>

这种地方一个女子走有多危险我懂,他们同样也懂!&1t;/p>

所以没有马除了费点体力应该也没有多大危险,大不了等找到了下一个小镇我花钱买匹马就得了!&1t;/p>

我徒步走了七日,却是和我想的差不多,没有人追赶,一路走走停停,但是让我失望的是,我除了买了一些干粮之外,并没有买到我想买的马匹!&1t;/p>

这几天走的路都快赶上我在现代一年走的路了!&1t;/p>

以前我只坐在电脑前打字,出门有出租车,有公交车,再不济还有个自行车,哪走过这么远的路啊!&1t;/p>

这个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马上给我变出一个自行车,只要我能不用两条腿就行!&1t;/p>

我的愿望真的很简单!&1t;/p>

不过,我知道这都是妄想中的妄想!&1t;/p>

估计真有一个自行车的话,我都得被当成妖魔鬼怪被活活烧死!&1t;/p>

我一边瞎想,一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是现在的太阳却很大,很辣,晃得我睁不开眼睛!&1t;/p>

这里应该就是契丹和南朝的边境了!&1t;/p>

估计在走不了多久我就能到一个比较大的城镇,好好吃一顿,洗个澡,睡个觉,再买一匹马!&1t;/p>

就在我快到边境的时候,我竟然现了一条很清澈的小溪,溪水非常清澈,四面环树也很隐蔽,如是没有人仔细留意必然不会引起注意。&1t;/p>

我蹲在小溪边用清水泼了泼脸,呼!舒服!&1t;/p>

这=这种清凉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微笑。&1t;/p>

“大汗也真奇怪,我们已经追了半路,竟然要我们掉头往这边走。”&1t;/p>

“是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边境四周都是南朝的士兵,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走这边的小路!”&1t;/p>

突然我听见不远处又一阵喃喃的抱怨声由远及近,因为四下无人,所以他们的声音在这个郊外格外响亮。&1t;/p>

大汗?耶律寰?&1t;/p>

我不敢多想,直接纵身跳进小溪中,向着中间游过去,幸好水流不深,我只要稍稍弯膝就能把我整个人埋进水里。&1t;/p>

耶律寰也太可怕了吧,他竟然能猜想到我放弃大路走小路!&1t;/p>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了解我啊!&1t;/p>

我在水里面的憋气时间不能太长,所以就在我感觉他们的声音变小的一瞬间,猛然将头露出吹面。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然后身后竟然突然出现一声怪叫!&1t;/p>

“喂,你谁啊!”惊愕的声音中夹杂着怒火,回音一圈一圈的回荡在四周。&1t;/p>

这样的熟悉的声音让我同样惊愕的转回头,愣愣的看着面前一丝不挂的站在水中的男子,显然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认出我,应该是我连日赶路已经灰头土脸,在加上头散落,所以他应该还没有认出我。&1t;/p>

看着水中倒映出的头散落的样子,我有了一个计划!&1t;/p>

他张开双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我却马上惊慌失措的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这个时候,看见熟悉的人,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怕!&1t;/p>

可是我不能被耶律寰抓回去,在兰香居的日子让我深恶痛绝!那种犹如金丝鸟般的生活真的是够了!&1t;/p>

“公子救救我,有一个恶霸想要将我抓走当他第三十二个小妾,我不依所以私下偷偷跑了出来,他们现后就一直追赶我……”我夹着嗓子,娇滴滴的说着,怕他不信,我还硬是挤出一个一个的抖音,让他误以为我正在哭泣,可是他眼中的戏谑的笑意却让我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而且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萧亦然已经认出了我!&1t;/p>

不过,他却将我覆盖在唇上的手用力扯下,好笑的上下打量我良久,然后在我没有注意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是吗?三十二个小妾?就你这样的?”&1t;/p>

他的声音满含鄙视。&1t;/p>

“不信就算了。”我想那些人应该已经走远了,所以我就放心的走回岸边。&1t;/p>

“喂,你占完便宜就想走?”他在我身后有些不满的大叫一声。&1t;/p>

“混蛋,看你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吗?”爬上岸,我不想和萧亦然有过多的纠缠,想要尽快离开这里。&1t;/p>

当初她的离开有一部分原因也在他身上,所以不能说对他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对于这样一个从心底就没有瞧得起自己的男人,我突然转回头,冲着站在水里的男人道,“还有,你下面的那个肉太小了,日后想要娶妻生子有点难,小伙子,回去赶紧找大夫看看吧,可别当误了病情影响一生啊!”&1t;/p>

我摇头晃脑的讽刺一句,笑着看萧亦然一脸怒然,涨红着脸想要冲上来却因为一丝不挂儿不敢上来的样子。&1t;/p>

该,让你看不起我!&1t;/p>

我在他有动作的下一瞬间转身就跑,就听见身后的怒吼声源源不绝的在我身后响起,“你给我站住!”&1t;/p>

我边跑边笑,没想到那张被我气到变形的脸,我就觉得心里面一阵畅快,但是我也不忘一边拍一边回头看看,万一他穿上衣服追上来就不好了!&1t;/p>

当初她可是非常潇洒的离开的,一旦被他认出来,误以为她后悔了可不就不好了!&1t;/p>

跑着跑着,笑着笑着,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1t;/p>

我神色僵硬的望着骑坐在枣红大马上面无表情的绝美男子。&1t;/p>

思绪一动,瞬间转身向回跑……&1t;/p>

耶律寰,耶律寰疯了吗?他竟然带着这几个人就冒险来到边境,她以为他还像在南朝时那么安全吗?&1t;/p>

同一单南军现契丹的王在这里,那么他的生命绝对就要危险了!&1t;/p>

更何况,乖乖的,你不是男一你懂不,你分分钟就可以消失!&1t;/p>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一百年感觉马蹄声声声朝着我逼近,明知道人与马的区别,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我唯一逃跑的机会,更何况我知道,如果这次我被抓回去,以耶律寰变态的性格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呢!&1t;/p>

这种爱而不得的感情,我在电视上,里,包括我自己写的写里,可没少写!&1t;/p>

我的大脑瞬间出现了一大堆乱码!&1t;/p>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的手腕被萧亦然紧紧的拽住,骤然停止脚步的我顿时一阵绝望,最后一线希望马上破灭。&1t;/p>

萧亦然如果知道我就是安怀心,估计绝对会亲自押着我给耶律寰送过去!&1t;/p>

他有多不想我留在南朝,我是非常清楚的!&1t;/p>

“臭女人,你还敢跑回来?”此时的萧亦然已经穿好了一身盔甲,手持着金刀,微湿的稍被风吹过,显得更加放荡不羁,英姿飒爽。&1t;/p>

穿着一身盔甲的萧亦然是我第一次见,我一直觉得,萧锦城和耶律寰的没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但是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怎么把这里的男人写的都这样俊俏,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俊啊!&1t;/p>

耶律寰猛的拉了一把缰绳,马嘶叫了一声,停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他望着我身边的男子还一会儿才缓缓的道,“荣世子?”&1t;/p>

萧亦然朝着耶律寰望了望,然后大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契丹王啊!”&1t;/p>

两个人简短的招呼让我一头黑线!&1t;/p>

原来这两人人认识啊!&1t;/p>

“荣世子可否把这个女人放开?”耶律寰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看着我和萧亦然,嗜血的残酷又露了出来!&1t;/p>

我一触及到他的目光就马上避开。&1t;/p>

这样的眼神太过可怕,让我不自觉的有些寒颤。&1t;/p>

“那可不行。”萧亦然毫不畏惧耶律寰的目光,反而笑的有些狂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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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向萧亦然献计(1)

这样的眼神太过可怕,让我不自觉的有些寒颤。

“那可不行。”萧亦然毫不畏惧耶律寰的目光,反而笑的有些狂妄。

“你走吧,我不想回去了!”我低下头,声音说的很小。

随着我的话,我的头越来越低。

“我劝您还是赶紧离开,否则我的大军一到,你定然死无全尸。”萧亦然冷冷的出声警告。

耶律寰嘴中离开了,我至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他,我想一定是谴责,失望或者是不甘吧。

其实,他今日能追我到此足够可以证明,他想留下我的决心,只不过可能连他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萧亦然。

而我,除了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之外,也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那个他在此丧命!

“跑啊,怎么不跑了?”看着耶律寰离开后,萧亦然才冷冷的收回目光看向我,那目光已然褪去刚刚的那番戏谑和怒火,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安—怀—心!”

从他嘴里说出我的名字的一瞬间,我无奈的苦笑一下。

看来,他早就发现是我了,只不过装作不认识而已。

既然被认了出来,我也不想再继续不认识,所以我非常勇敢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告知他我想进城休息的愿望。

不过却被他果断的告知,如今的边境城内已经关闭整整三日了,城里的百姓出不来,他们外面的军队也进不去。

原来萧亦然他们的军队一直驻扎在城外五里,正在准备攻城。

这种战火一击触发的状态,我无奈的只能被动的紧随其后,现在我既然不想回契丹那么就只能借由着他的力量暂时远离耶律寰的追赶,估计,我在萧亦然身后,他应该不会在过来了!

“你为什么放弃抓耶律寰?”这是我非常困扰的,耶律寰主动送上门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由其是两个国家此时这种恶劣的关系。

“……”萧亦然没有回答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后来我随着他回到军营后才从他的随从口里面知道,他的部下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军营,如果刚刚被耶律寰看出端倪,那被俘虏的就有可能是他们了!

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原来也有点头脑!

不过想想,萧亦然应该也算是城府很深的一个人了,要不然怎么能在太后身边潜伏这么久而不被发现!

南朝的十二万精锐的大军驻扎在城外五里,地势上占了很大的优势,只要一有伏兵闯入皆可以清晰可见,这种地势的优势对于兵家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

我与他一起进入到军营中,将士们就是一片哗然,历来的规矩,女子不得入营。

而我现在却在正大光明的走进来,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当然不能接受!

“世子,您擅离军中之事暂且可以不计较,但是您怎么能随便带一个女子进来?您就不怕动摇军心吗?”说话的是一位威武,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将军。

“赵将军,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这位姑娘……”萧亦然目光深邃的看着我,救我我被他的目光看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却突然见他一脸悲伤的开口道,“这位姑娘是苏州运成使之女,可就在一次踏青中被两个人肉贩子绑架到此,将她卖给了一个变态的年过八旬的老头,这老头在‘那方面’有着特殊的癖好,每天都不断的鞭打她,赵将军,虽然你我非出家人,但是慈悲之心怜悯之仁义怎么可以忘!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看着周围看热闹的士兵皆用同情的怜悯目光看着而卧的时候,我瞬间的低下头,双肩耸动,萧亦然,你娘的,能不能编个靠谱一点的理由!这个是什么鬼理由啊,不过虽然我的心里有些小愤怒,但是莫名的就是想笑!

而被他称作赵将军的人,他见我双肩抖动以为我是正在哭泣,口气也由最初的强硬渐渐软化,“姑娘,并不是我无情,而是军中确实有纪律,不能留女子!”

“将军,小女子只求能暂时留在军中,一旦将军攻破城里,小女子就会尽快想办法返回家中,望将军收留。”我努力的挤了两下眼睛,陪着萧亦然将戏演完。

赵将军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及其无奈的留下了我,但是却有一个条件,我必须换上男装。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穿着厚厚的铠甲,我在军营中呆了一个晚上,吃了我人生中最难以下咽的一顿晚饭。

一口大锅,把能吃的饭菜全部都搅进里面,然后没有任何调料煮熟就开吃。

这样的伙食,和猪食有何区别?

我看着全军的将士全部狼吞虎咽的吃着,顿时想起了萧亦然和那个赵将军。

从刚刚在军营中出来后,我就没和萧亦然说过一句话,而我也好奇的打听了一下他们二人的伙食,就怕人家大鱼大肉,让我这种‘杂饭’。

不过我得到的回答却叫我大跌眼镜,这些士兵竟然说,“与咱们吃的是一样的。”

莫名的我开始佩服起萧亦然了。

堂堂太后的亲外孙,荣世子,在京城中除了萧锦城也就他敢横着走了,没想到竟然可以指这种东西。

估计之前太后让他率兵攻打山贼流寇的时候,他是故意装装样子吧!

好吧,就让我来改善改善他们的伙食吧!

我废了很大的劲儿煮好了一碗粥和煎了几张饼小心翼翼的端进军帐中,讨好的食物递给萧亦然和赵将军。

可是赵将军一见到我的早膳马上就变了脸,也不顾我是女子当面就训斥起来,“姑娘,你可知道你为我们做的这一顿早饭,换做以前可以让军营中的二十人果腹!”

“赵将军……”我的面上顿时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萧亦然,有些委屈。

“姑娘,你应该庆幸此时咱们的战神此时不在这里,如果在这里,你这种行为早就拖出去斩了!”赵将军没看我一脸委屈继续训斥道,“作为一军统帅,该与士兵同患难,难道身份高就可以高人一等?这里所有的士兵谁人不是娘生爹养的,我们若不能一视同仁,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

我脸色苍白的的看着赵将军好久,好久,终于还是无奈的离开了军帐。

萧亦然有些不放心的跟上来,却没有劝我。

我知道他肯定在笑话我,这马屁没打到正点上,反到打在马蹄子上了!

“怎么?伤心了?”出乎意料的,萧亦然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讽刺,反而很平静。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萧亦然会被称为战神,为什么上到皇室,下到百姓会对他这么拥戴,原来他手下不论是将还是兵,都一心为国,同甘共苦。犹如赵将军……和你,一样。”

我无法形容此时我现在的心情,朝萧亦然缥缈的一笑,我看到他眼中的惊奇,也没去猜他的惊奇为何事,便幽然的离开了!

烟雨朦胧,苍鹰嘶啼,黄沙滚滚,尽啸碧云天。

萧亦然,那个十二岁变随军出征的王爷,原来吃了那么多的苦。

那些苦,她以前不曾体会,只是落在一些纸张上的字,没有走心,没有感觉,写的无比简单。

可是却没有想到,当一个人亲身经历的时候是有多苦,有多难!

我在次回到灶房内,学着昨夜的大杂饭,将所有的菜都放进锅中,我没有能力改善他们的伙食,但是至少我可以让那些菜没有那么难吃!

当我再次端着食物进去的时候,萧亦然和赵将军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而我露出淡淡的笑容,“将军,世子,放心吧,这些菜和外面的士兵的是一样的,你们一夜未眠,先填些肚子吧,这样才能想好办法攻克城门。”

我将一碗满满的饭菜递到赵将军面前。

他忘了我良久才接下它,叹了一口气,“方才是我太苛刻了,你只是一位姑娘,怎么能懂得军中之事!”

我立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同,更何况我可是受过16年的高等教育,怎么可能赞同他的话,“将军,你错了,不是所有女子的眼中都只有浮华名利,红尘琐事,如果将军看得起我安心,那听我一言。”

我将安怀心改成了安心,我自己的本名。

萧亦然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主动将我的饭接过去,一边吃着,一边好以闲暇的看着我,似乎对我即将说的很有兴趣。

“听世子说,十二万大军已在城外驻扎五日了,却迟迟不能攻克城门?”

赵将军凝重的点了点头,“城内的士兵守卫的铜墙铁壁,我军曾几度欲将其一举拿下,可是却伤亡惨重。”

“相信将军和世子已经分析出问题所在了,一是城内兵力强盛,地势上游,二是民心所向,城内百姓齐心与城池共存亡。”我娓娓道来,萧亦然和赵将军的面容也微微一变。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向萧亦然献计(2)

“相信将军和世子已经分析出问题所在了,一是城内兵力强盛,地势上游,二是民心所向,城内百姓齐心与城池共存亡。”我娓娓道来,萧亦然和赵将军的面容也微微一变,我知道我说对了,“目前他们城门紧闭虽有存量,但他们目前仅存的食量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而我军在外驻扎多日,也即将耗尽,攻城迫在眉睫,所以……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试。”

“什么方法?”萧亦然突然站在一旁,沉声问道,脸上褪去了之前的流气变的很严肃,手上的饭已经放下。

“水源。”我嘴角扬起一个很有自信的笑容,“今早提水的时候我发现城外半里路的那条河直通城内,如若我们将之毁了,攻城指日可待。”

“你所说的方法我们试过,可是这条大坝不止只有城内一条水源,它也是我们全军的水源,所以……”赵将军立即接下我的话,摸了两下胡须。

他的所以还没有落下,就被我截住了,“所以才有了世子擅离军营。”我把目光转向萧亦然,他先是一僵,继而露出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微微挑了挑嘴角,而我也毫不吝啬的回以一笑,脑中顿时浮现他站在水中一丝不挂的样子,双颊马上变的微微发热。

安心!你个色女,能不能矜持一点!

我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接着道,“他想要找到一个新的水源,上帝很眷顾他,让他找到了!”

等我将话全部说完,却没有看见萧亦然和赵将军有任何反应,军中的气氛有点诡异起来。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哦,对了,上帝!

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帝是谁!

“呃,上天很眷顾他。”我连忙补充一句。

可是二人除了看着我,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赵将军突然大笑一声,随后走到我面前,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力气大的额惊人,惹的我脚下一片酸软,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

不过幸好有人顶住了我!

“好一个聪明过人的安心,才来军中一夜竟然能将地形摸得如此透彻,还能想到应对之法,难得,难得啊!”他仿佛见到将才般,笑意源源不绝的出现在那张苍老的脸上。

无比的慈爱。

萧亦然信步走到我身边,一手将我朝着他的胳膊弯里带,一边道,“依你之见,该如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话音刚落,一阵雷鸣响起,‘轰隆隆’贯彻响起。

我下意识和萧亦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东风来了!“

赵将军兴冲冲的跑出去,将数千名的士兵聚集起来,威信十足的道,“众将士听令,朝半里外的河坝处罚,以最短的时间将其损坏。”

望着外面众将士的气势磅礴和高昂的斗志,我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连忙想跟着出去,却被萧亦然拦住了。

“你干嘛去?”

“与他们一起啊!”我一脸白痴的看着他,只要坝毁了,大雨就能将岸上的泥沙全部冲进河水里,河水一被污染就是断了他们的水源,那就能马上攻克城里,她也就能很快的摆脱萧亦然赶回锦云楼了!

“你去干什么?老实呆着!”萧亦然一脸不赞同的将我拖至椅子上强硬的将我按下,然后与我并排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我有话问你!”

好吧,就知道这丫的肯定憋不住。

我点了点头,等着他的问题。

“你去找了耶律寰?”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可是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我是被耶律齐救了,可是最后也是被耶律寰留在宫中一段时间。

没有他们兄弟二人,我也许早就没命了!

“是还是不是?”显然我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让他有些发懵。

“也不算是吧!”我模糊两可的说着。

虽然他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不是也没在纠缠这个问题。

就当做不是好了。

“你想回到京城找皇叔?”这是他的第二个问题。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既然我当初答应了他离开,就没有想过再去找萧锦城!

看到我摇头,萧亦然明显的不信,“不是吗?”

“当然!”我急忙澄清,“我回到京城只是想找我之前的丫头,春蕊。”然后找到孙掌柜,把锦云楼秘密的搬迁。

当然锦云楼的事情我不会和萧亦然说的!

萧亦然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他应该也调查过我和春蕊,知道我们主仆亲如姐妹。

“皇祖母为我选了选了世子妃,太师的侄女。”萧亦然的声音变的有些奇怪,笑容有点冰冷。

他的思维有些跳跃,怎么不问问题突然换相告了?

“成亲?那个……是好事,是个好事,恭喜,恭喜。“我不知道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成亲是好事,我说恭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我为什么帮助皇叔对付皇祖母?”萧亦然眼神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淡淡的问道。

我直接的摇了摇头,心道,谁知道那个变态怎么写的!

“我母亲嫁给我我父亲之前,原本就有一个挚爱之人,却被皇祖母硬生生的拆散了,虽然后来仍就是嫁给我父亲,但一直都是郁郁寡欢。”

听着萧亦然的话,我的心里直接翻了翻白眼,老套,这么老套的故事谁写的?拉出来斩了了算了!

估计就是他母亲从小就对他特别漠视,没有关爱,所以长时间下来,他心里就特别恨,恨自己为什么出生,恨太后对自己母亲心狠!

“后来母亲却因为我父亲的神情所打动,也想好好和我父亲过日子,可是没想到,皇祖母竟然直将我母亲当做利用和拉拢的工具,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竟然派人将我父亲毒害了!”说道着,萧亦然的声音有些变了,逐渐变冷,“母亲有苦说不出,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母亲,随后身体直接被压垮了,常年卧床不起,每日呕血!”

萧亦然看着我,狠狠的道,“所以,我要她把欠我的,欠我母亲的全部用它的皇权来换!”

看着萧亦然,我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怎么样,总感觉面前的人其实也是很脆弱的,原来,他如此对待太后是有原因的,不过,他现在和萧锦城是一伙的,太后下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缓缓的开口,问道,“世子,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无比的和他说话,以前我们见面不是讽刺就是争吵。

见他应允,我用无比清脆的声音问道,“对于那个位置,你可有心?”不用我多说,那个位置不言而喻就是皇位。

面对皇位,历朝历代都没有亲情,他和萧锦城目前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所以才联合在一起,当初让我离开也并不是什么手足情,而是怕我影响萧锦城而已,一旦皇位空缺,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我不相信有谁能够控制住自己的野心。

由其是萧亦然,我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和萧锦城一样的野心!

五日后,城门不攻自破,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士兵和百姓弃械投降,归顺南朝。

同时从各地纷纷转来捷报,大胜。

如此大的胜利,举国欢腾,普天同庆。

萧亦然借口送我回苏州而与赵将军兵分两路走。他这边仅仅带了几千人。

我知道,他一是有些不信任我,怕我去找萧锦城,二是躲避太后的赐婚,哪怕他现在想要装成服从皇太后,但是成亲岂是儿戏,不管是在装还是真,成婚就是成婚!一旦娶进世子府,那这个女人这辈子就是世子妃了!

尤记得那我我问他对那个位置可有心,他竟然信任无比的看着我道,“有。”

我该庆幸他此刻毫不隐瞒的在我面前和盘托出,至少,证明他现在对我有了那一抹信任,我接着又问他,“你是否有信心做个一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

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了。

而我也没有追问。

名垂千古的皇帝,那岂是一句能就可以的!

天高云阔,风清月白,当我站在安府门外是,我的心很复杂。

对于安炳成,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自从嫁到镇北王府,我就很少和这个父亲联系了,好像也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听萧亦然说,父亲因为我的突然消失曾到镇北王府大闹过,可是闹了又如何!那里毕竟是镇北王府,是萧锦城!

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路上我没有和萧亦然提到萧锦城,一是不想,二是也怕让萧亦然误会我还想纠缠萧锦城,所以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情,我都会自动屏蔽,二肖亦然也不想我问起,所以在我两可以的回避下,相处还算愉快,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赵将军竟然是赵紫嫣的父亲,那个差点被满门抄斩的!

想了想赵紫嫣,她身上的那股子高傲和赵将军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小姐?!”一声兴奋,惊疑,欢愉的尖叫声在我身后传来。

那熟悉的声音让我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要娶侧妃,安怀心!

“小姐?!”一声兴奋,惊疑,欢愉的尖叫声在我身后传来。

那熟悉的声音让我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我刚刚转回身,一个娇弱瘦小的身影就猛地扑进我的怀里,撞得的胸口一阵疼痛,可是现在我已然顾不得这小小的痛,只是怜惜的搂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春蕊。

唉,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这丫头的眼泪就从来没止住过!

“小姐,你可知你在皇宫内失踪之后,我有多着急,就连王爷他都发了疯的寻找你,王府内的好多事情他都不顾了,可是无论王爷如何寻找,都没有找到,我还以为……还以为……”小小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已经哭泣到语无伦次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故意忽略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个担心她的男人!

“春蕊,你先别哭。”我笑着哄着春蕊,将她的身子稍稍在怀中拉开一些,“先见过荣世子吧!”

春蕊的哭声因为我的话而戛然而止,她瞪大了一双眼睛带着防备的瞪着一旁的萧亦然,没有行礼,没有问安。

我轻轻的推了推她,不管如何,萧亦然现在是荣世子,皇太后一天没有下台,他就还是那个可以继续肆无忌惮的谁也惹不起的世子!

“春蕊见过世子爷!”春蕊低声的说完就轻轻的伏跪在地上。

看见萧亦然春蕊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之前在街上追赶她们的时候,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再加上锦云楼传来的消息,说他和王爷关系也非比寻常,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让春蕊心里生出一丝不耻。

萧亦然看着一脸不情愿的春蕊,眸子一深,却扯开一丝笑容,“春蕊?你家主子可一直惦记着你呢!”

春蕊得到允许,站起身,没有理会萧亦然直接对着我道,“小姐,老爷也很着急,自从你消失后,老爷将我从王府接了回来。”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萧亦然。

估计我回到京城的消息他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可是其现在却并不想见他,应该说,面前的人也并不希望我们相见不是吗?

“既然我已将你送回这里,就请你记住你答应我的话。”萧亦然反而没有我那么多顾忌一样,一脸和煦却认真的笑着道后离开了。

“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啊!”春蕊抱怨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带回来。我刻意忽略了心里对于小依然那抹笑容背后的诡异,看着面前一脸哀怨的春蕊道,“这些事情等我回去在一一和你细说,你先进府和爹爹报声平安,务必告诉他我回来的是事情暂时不要声张。我在锦云楼等你。”

离开多日,我也应当去锦云楼看看了。

安丞相府,仙子阿已经不是我能进去的了。

春蕊看着我点了点头,转身跑进府内。

……

锦云楼好像比我走时更加热闹了,晚间的时候几乎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看上去和莺歌苑已经并驾齐驱的样子。

孙掌柜对我的回来也是一脸惊喜,口中一直喃喃道,“主子吉人天相,我就知道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看着关心我的人,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内疚,同时又在庆幸,还好,还好我回来了!

休息了一晚上后,我又回到了以前的自由无比的状态,鼻尖闻着那些浓重的胭脂水粉,竟然升起一丝无比的骄傲感,其实,在这本书中,除了萧锦城他们的那些皇权争斗,我活的还是非常滋润的,我把以前那些我一直在想,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写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

姐妹争斗,当个宠妃,开个鸭倌,弄个情报组织,数不尽的财富,这些无疑都是人生的极致!

“小姐,过两日王爷就要迎娶侧妃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春蕊站在我的身边,一脸莫名的看着我。

她好像弄不明白,为什么我放着堂堂的镇北王妃不当,非要当什么鸭倌的老鸪。

从我消失的那天起,春蕊是最直观的看着萧锦城如何焦急的寻找我,也许从那一刻,萧锦城就彻底的收服了这个原本并不是很看好他的那颗心。

我淡淡的扬起嘴角的笑容,看着街上车水马龙的人群。

小摊的叫卖声,男子豪爽的笑声,女子婉转的低吟声,在这条繁华的街道回响着。

我回来的消息,那个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却没有来找我,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这个侧妃是他必须娶的,就像当年他娶我一样,就算再不愿,也要娶,惟一的区别就是,当初娶我是懿旨,今日迎娶他人却是为了皇位。

二是,他在等,等着我亲自去找他,向他解释我消失的原因。

无论是哪两种,我都不可能去做。

“春蕊,你还记得我之前开锦云楼时和你说过什么吗?”我没有回答春蕊的话,反而问着别的事情。

“……”春蕊沉默一下,不知道小姐问的是哪句话。

“锦云楼是我们的退路,而镇北王府并不是我们的一生所依。”我淡淡的说完,一旁的春蕊就已经不再将继续刚刚的劝说了。

过几日的两王大婚,应该是非常热闹吧,萧锦城正妃消失,迎娶侧妃。荣世子一娶双姝,正侧共纳,此等皇家的喜事,自然是盛况空前。

只不过,想到他们即将迎娶的人,我却突然觉得,我书中的人物是不是写的太少了,怎么换来换去,这些人全都窜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萧锦城迎娶的不外乎就是夏雨,这件事情我早就猜想到了,皇位和财力绝对是密不可分的,萧锦城想夺皇位,必须得到离岛的支持。

而萧亦然娶的正妃我已经听他说了,当朝太师的侄女,太师,也是权倾朝野,皇太后下了这一手,无外乎是在拉拢人心,只不过她却没想到拉拢的未必就是她的人。

而让我意外的却是萧亦然即将迎娶的侧妃,竟然是安丞相的儿女安怀玉!

一想到安怀玉,我就不自觉的想笑,萧亦然娶了安怀玉估计日后的日子可有的闹了!

还有一件让我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我在消失之前,萧锦城已经调动军队想要夺权了,怎么突然有偃旗息鼓了?因为她的消失吗?

想到这我不自觉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啊!

萧锦城说在乎我我现在有些相信了呃,可是却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他为了我放弃皇位的争夺,错过这么大的机会。

也许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萧亦然竟然如同鬼魅般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瞪大双眼看着她,许久无法说话。

心脏不停的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你娘的,你知不知道,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看着我一脸愤怒的看着他,萧亦然笑着道,“不会是吓傻了吧。”他仍然笑着,双手在我面前挥舞一下,“我是谁?”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知道,一个傻子!”

你才吓傻了!

他原本笑着的脸顿时转凝,变化之快让我一阵错愕,他盯着我许久才缓缓道,“你……是否听说……”

他的话说的吞吞吐吐。

我一下子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看着我不说话,他有些无措,却也是无可奈何,“你在怪我吗?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离开,说不定……”

“如果我没有离开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我淡淡的打断他的话,“就算我不死,他难道就不会娶吗?”

从他对夏雨模棱两可的态度上来看,我就一直都知道,他回娶夏雨。这个事情不是因为她走与不走就能改变的。

看着我如此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话,萧亦然反而轻笑一声,“是我小看了你!”

原本以为是一个安府最不受宠的嫡小姐,原本以为是或者最为糊涂,最为放荡的女子,却没想到她不是不受宠,而是不想锋芒太盛,她不是糊涂,反而获得最为冷静,看的最为透彻。

的确,不管她消失与否,都不会改变那个人的决定,取得离岛的支持是刻不容缓的。

“你真的是安怀心?”问完这句话,连萧亦然自己都忍俊不禁。

她怎么可能不是安怀心,就算他们会错认,安丞相总不会认错的。

“是……也不是,曾经的安怀心已经在皇城内死了,如今的安怀心指向为自己活一次。”

“你……还真是不同寻常的女子。”他的话让我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出来,从他嘴里夸我还真是不容易啊。

初见他时,他一脸冷然,满脸的看不起,后来我们在街上大闹一场,想到我竟然用鞋子打了他的脸,我的笑声越发的大了。

他像是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双脸顿时有些变的暗红,怒瞪的警告着我。

我的笑声渐收,但是嘴角仍然笑道,“听到你夸我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日后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妹夫啊!”

他如果娶了安怀玉,那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妹夫。

萧亦然的眸光一瞬间便的有些阴沉,但是却邪佞的道,“如今我才发现,做皇帝真是好啊,要什么有什么,也不会被人硬塞个妻子。哦,是两个妻子!”

那般自嘲,那般无奈的口气,让我也同时收敛了嘴边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章 你想让我抢亲不成?

萧亦然的眸光一瞬间便的有些阴沉,但是却邪佞的道,“如今我才发现,做皇帝真是好啊,要什么有什么,也不会被人硬塞个妻子。哦,是两个妻子!”

那般自嘲,那般无奈的口气,让我也同时收敛了嘴边的笑容。

皇帝,我无奈的细叹一声,无法告诉他,故事情节已经设定,他永远都是配角,就如同我一般,无论想要如何改变,都摆脱不了已经设定的人物自己的命运。

“世子,你认为一个皇帝该如何治国?”

“一家仁,一国兴,一家让,一国让,一人贪,一国乱……”未等他说完,我就已经打断,敛去脸上的笑容,“世子,你认为只是治国之道?”

书本上写的和自己想的那是不一样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这句话他不懂?还说什么相当皇上,想要皇位,就凭着那些书本知识就想当皇上?

“难道不是?”书上不都是这么写吗?

他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如果只会书本上的知识,那得有多少大儒能当上皇上?”天真啊!或许在战场上,萧亦然是一代天骄,可是再说起治国上,那他根本就不能和萧锦城相比拟。

“既然你刚刚说道家仁、家让,那你说说,如何家仁,如何家让?如何国仁,如何国让?”

等了许久,却不见他的回答,我冷笑一声,“所谓家仁,是指家族间相亲相爱,手足相残必斩首定天下,妻女互斗已幽宫严惩已定民心,身为君王不仅以身作则更应严束身侧之人,那才是国仁、家让的开始。一旦支撑你的恨消失不见,当你坐上那个位置后,是否可以做到弑兄,禁妻,惩子?”

我说完,萧亦然就愣愣的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似见到鬼神般的惊惧,良久吐不出一个字。

一瞬间,看着面前惊惧的萧亦然,我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便缓和着语气道,“其实,并不是当皇上就能名垂青史,史上都多少昏君令人唾骂?当个皇帝有什么好,孤家寡人一个,后宫三千有几个是他真正知心之人?有几个皇帝可以做到后宫三千废弃只宠一人?”哪怕我现在对萧锦城的感情有些变化,但是我却从来没写过后空三千空设只宠一人的人物设定,因为从我心底压根儿就不相信有这样的皇帝。

“当个将军最好,史上不是也有很多战功赫赫的将军名流千古吗?”

萧亦然看着我的目光慢慢从惊惧变成了钦佩,我们相视而笑。

这一刻,我排除了心中对他的成见,他也亦然。

“为什么好好的王妃不做,非要开一个花楼?”这可能是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

一个堂堂丞相千金,为什么偏偏做着世人唾弃的事情!

闻言,我笑了笑,和萧亦然之间的误会和歧见已经消失,所以我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丝豁达,“开花楼有什么不好,既可以挣银子,又可以享美男,人生各种丑态全部尽在眼前,不管你在外如何高贵,只要你前脚进了这个地方,那后脚就会把你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出来。”想着那些官家的大官,妻室平时一副高高在上,金贵矜持的样子,可是到了锦云楼里,无论男女,只要沾染上了一个‘欲’字,就全部被打破,想到那些人的丑态,我嘴角的笑容就变的无比讽刺。

“安怀心,安坏心……到底是一个七巧玲珑心啊!只怪世人眼拙,看不出这个心的珍贵。”萧亦然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顿时感慨一声,这声感慨犹如说他自己一般。

自己之前不也同世人一样,看不起面前这个女人吗?

……黄道吉日,两王大婚,都是选的同一天,场面盛世空前,来来往往在街上偶尔经过的各府奴才都是面带笑容,每一个都格外细心。

不用想,现在的镇北王府一定是披挂上红锦喜帕,各路官员全部都熙熙攘攘的捧着厚礼道贺。

和当初娶自己的场景真是天差地别……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该不该恭贺,对于镇北王府内的人来说,可能都不希望我出现,如今的我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已经消失的王妃,虽然正妃之位并没有废去,但是对一个突然莫名其妙消失的王妃,正妃又或者没有还有什么差别?!

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春蕊将我的长发盘,涂抹上县红光的胭脂,看着镜中重新出现的娇媚的人,我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小姐,如果你现在后悔,我们还是有时间的。”春蕊站在我身后喃喃的自语,声音细如蚊丝,看着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又道,“小姐,要不我们偷偷去看看也行。”

说不定王爷一看到小姐,就不娶那个夏雨也说不定啊!

我笑了笑,看着一脸焦急的春蕊,“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取消这个决定的!”

春蕊的小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这个傻丫头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凭着萧锦城今日的身份,如果他不想娶,又有谁能够强迫他,说到底是他自己的决定,谁人能阻拦呢?

“可是,王爷明明喜欢你的啊!”尤其是得知小姐在宫内突然消失,那时候的王爷浑身那股可怕的戾气让她至今难忘。

更何况,王爷为了寻找小姐都放弃了城外的部署,硬是给了宫内的太后及小皇帝喘息的时间,王爷做了这么多难道不都是为了小姐吗?如今另娶她人,她怎么都不能接受。

喜欢?那为什么我回来这么久他都不来看看我呢?那股所谓的喜欢和他面前的皇位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了。

“既然想去看,那还不快点,这个样子去,你是想让我当场来个抢亲吗?”无奈的笑了笑,却控制不住我自己心里的那股冲动。

我自己对着自己劝说着,我只是去看看,去看看而已,只看一眼……

虹影浮动,莲花梦,烛光摇曳,新人影。

我和春蕊混迹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中,此时王府内的任何人可能都认不出我是谁,因为我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胎记,这个乌漆墨黑的胎记,几乎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镇北王府今日简直就是没有一个可以让人落脚的地方,为了表示对于夏雨的重视,镇北王府今日大门敞开,不管是市井走卒还是达官显贵,只要带着祝福之心都可以进来恭贺。

我们随着人群顺利的进入到王府内。

因为人群的关系,我等我真正看向大堂时,已经看不见新娘子了,而近日的新郎官则在众人的拥簇下被大臣们频频灌酒,虽然距离相差虽远,但是他嘴角的笑容却让我看的非常清晰。,非常刺目!

“来来来,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民也可以被邀请来参加这么盛大的婚礼,真是太荣幸了。”

“是啊是啊,这次可和之前娶安府的那个大小姐相差太多了!”

“嘘,小声点,近日这么好的时候提那个女人干嘛!”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提,那个安坏心不是也被宠了几天嘛!”

“对啊,你自己都说是几天了,安怀心怎么能和人家离岛的大小姐相比!别提了,喝酒喝酒!”

……

身边坐着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部传进我的耳朵里,此时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自己找虐一般的坐在这里,听着这些人议论我和萧锦城之前的成亲!

讽刺,还真是讽刺!

如果知道我回来面对的是这些,那我还真不如在契丹留下来,至少,不用在听到这些人的讽刺!

“小……姐姐,别喝了!”春蕊想要抢下我手中的酒杯,可是却被我捏着不放,怎么都没有抢下来。

“我明白姐姐此时的感觉,但是请姐姐不要这样继续喝了!”春蕊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此时她肯定也很后悔自己的提议。

她又一次尝试的将我手中的酒杯抢下来,这次轻而易举。

“春蕊,我们走吧。”看也看了,酒也喝了,也应该走了。

春蕊点了点头,上前扶着我,我们向门口走去。

这时候走的人也不少,留下来喝杯喜酒的人也不少,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那两个娇小的身影消失。

身穿大红色新郎长袍的男子一边举着杯子,在一旁人的劝酒下,将一杯酒毫不犹豫的喝下,眼尾扫了一眼那两个消失人的背影,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亮光,却无人发现。

喝过酒的我,感觉大脑难受极了,这古代的酒还真是厉害啊,应该有70度了吧!

喝完整个人都感觉自己晕乎乎的。

“春蕊,你先回去,我还想在自己逛逛。”我推开春蕊的手,吩咐道。

“不行,小姐现在喝醉了,自己一人很危险的!”

“扑哧。”听着初蕊担心的话,我大笑一声,“放心啦,你忘记我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吗?顶着这样一个大黑脸,估计只有瞎子才能看上我了!”

春蕊无奈的看着我,眼底满是心疼。

看我一脸坚持也不再阻拦,只是不放心的嘱咐,“那小姐逛完要赶紧回来了啊!”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人群中。

晚秋寂寥,修竹饶塘。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只知道,此时我的胸口闷闷的,想要发泄,却无从发现。

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竟然走到了一个荷塘边。

看着荷塘里映出的我的影子,我不由得一阵轻笑,“举头望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的唐诗我可不止会一点点,从小到大一直学,自己随便一改都可以是个名句!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无情。”这句话现在就是我此时的心境。

蹲下身子,我轻轻的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平静的湖面,冰凉彻骨。

“没想到,当初在我面前那般自信的安怀心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消极了!”

我扬起头,看向身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

黯淡的眸子,桀骜的语气,熟悉的面容,心下一凛。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灵魂出窍,回现代。

“没想到,当初在我面前那般自信的安怀心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消极了!”

我扬起头,看向身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

黯淡的眸子,桀骜的语气,熟悉的面容,心下一凛。

耶律齐?

倒是忘了,这个男人和萧锦城的关系可是非常亲密的,此等大事,他怎么可能不来祝贺。

看耶律齐并肩和我蹲在岸边,细细的凝视着水面,望着我们的倒影,“你来了。”

我淡淡的说道。

“是啊。”毫无起伏的相互问候,是我和耶律齐的开场白。

我在契丹皇宫的事情,估计他应该也略有耳闻,我走亦没有和他打招呼。

说我们熟悉吧,我们却又好像没有那么熟悉,说我们不熟吧,他又救过我的命。

“很难受?”他平静的问话却让我的眸子一变,浑身马上竖起一个高高的城墙。

我没有回答,只是扬起一抹讽笑.

难受?如果我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可是又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受,因为我知道,这是萧锦城必须选择的路。

我们沉默良久,许是感觉我的酒劲已经缓和很多了吧,所以我想要站起身,可是身边的男人却猛的按住我的胳膊,力气却有些大。

“耶律齐,放开!”

“也许你今天就可以决定放手了。”耶律齐的手仍然按着我,但是目光却是看着平静的湖面。

听着他的话,郁闷了一整个晚上的突然爆发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说是我的不好,为什么不去说他!是那个男人非要娶我的,你们以为我愿意嫁吗?是那个男人先说的喜欢我的,我有什么错,我不信,他就一直做到我相信,等我相信了,他却有娶了别人!这是什么意思,耍着我玩吗?”

醉酒的我,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说什么,“该死的,到底是谁写的这些破内容,凭什么不按照原来的写?为什么我偏偏是女二,为什么?难道我不能逆袭吗?我不要!我不信,我偏偏要逆袭,我要改命!”

我的一番癫狂的话,让原本按着我的手缓缓的松开,耶律齐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到那时他却听懂了我最后表达的意思,我不信命,我要改命!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难道真的是受了刺激?

我站在池塘边怒吼着,可是却没有注意,身形已经不稳的我在失去耶律齐的支撑后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摔进池塘。

我灌了了好几口水,下沉的我看见耶律齐一脸怔愣的站在岸边,竟然忘记了反应,顿时想要张口喊醒他,可是嘴巴刚刚张开,就有更多的水灌进来。

在我迷迷糊糊之际,我才隐隐约约听见耶律齐惊慌的怒吼声,“来人,来人,有人掉进水里了。”

听到这话,我突然就想笑,娘的耶律齐,你不会吧,你竟然不会游泳!

如果我再看见他,我一定要大骂这家伙,不会水干嘛松手,想要扶着我就不会好好说吗?非要让我误会,这下好了呃,你松手,我掉水。

不过,这样也好,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可可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我就沉进了无限的黑暗中……

车轮焦急滚动的声音,身边全是一些嘈杂的哭声,说话的声音,救护车的鸣笛声……

全部全部,都想在我眼前发生一样。

我看着我自己躺在救护车里,可可和我的好朋友暖暖。

暖暖,你终于回来了,玩够了吗?

我想要问,可是却发现在即根本就张不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脸惊疑的猛然坐起来,可是却发现我自己慢慢的升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漂浮在他们身边。

他们的哭声还在我耳边不停的响着。

“安心,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啊!”暖暖握着我的手,双眼哭得通红。

如果不是她今天提前旅行回来,进屋后发现闻到很重的煤气味,和已经昏迷不醒的安心,她都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杀?我?

我站在她们身边想要质问,可是无论怎么尝试就是张不开嘴。

我的身体直直的躺在担架上,嘴上罩着氧气罩,满脸苍白的闭着眼睛,如果不是那么微弱的呼吸,我都要以为我自己已经死了!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点来找你,说不定你就不会了!”可可也是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的说着。

两个人分别坐在我的身体两侧,握着我的手,都是满脸的自责。

可是,自杀?天啊,我怎么会?我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然后醒过来吗?怎么会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医院门口,我跟着而他们下了车,看着而她们推着我跑进医院,将我连忙紧随其后的跟上去。

“可可!”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另一端跑了过来,因为眼睛的原因,所以他基本上一路都是跌跌撞撞的,如果不是一旁的赵紫嫣搀扶着他,估计他肯定会非常狼狈的摔倒。

他扶着我的床边,一边跟着小跑,一边双眼满是痛色的‘看着’躺在担架车上的我。

席锦荣,可可的大哥!

他怎么也赶过来了?

“锦荣,你先别急,我已经联系我的同学了,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医师,我相信安小姐会没事的!”

赵紫嫣一脸担忧的看着席锦荣,寸步不离的跟着。

可是飘在上空的我却没有错过当我被推进手术室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恶毒!竟然在这里高兴!

“大哥!”可可看着我被推进去,猛的扑到了席锦荣的怀中,声音哽咽,“都怪我,我要是早点来找她,她就不会出事了!”

“安小姐不是自杀,可可你也不用那么自责,刚刚警方来过电话,说是安小姐是在烧水的过程中睡着了,所以才导致煤气泄露,她已经很幸运了,在屋内一整个晚上才昏迷,一天一夜,正常人都已经没有救了!”赵紫嫣在一旁声音很淡的解释。

“正常人?你是说我们家安心不正常吗?”暖暖站在一边,突然厉声指责,“你谁啊!你站在这里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你才不正常,你全家不正常!”

看着暖暖声色具厉的怒吼,我突然没有那恐惧了,甚至我都想给暖暖鼓掌!

这丫的真没白疼她,这时候还知道怎么护着姐们!

“暖暖,甭理她,我绝对不会让她抢走属于心儿的位置。”可可也抬起头,一脸不满的说道。

同样,席锦荣的表情也变的很不好,眉头紧紧的皱着,可是却没有开口味赵紫嫣解释。

赵紫嫣一脸尴尬和僵硬,看了看可可,又看了看席锦荣,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

突然,暖暖包包里的电话响起来。

当暖暖拿出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我的电话!

只看见暖暖接起电话后,先问了对方是谁,然后就简单的说了我现在的情况,然后她又答应了什么,后来直接挂断了。

从她简短的字里行间中,我隐约猜到那是我的主编打来的电话!

天啊!不会是稿子要停了吧,按照现在这种情形,我万一真的嗝屁了,那不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真么年青,我怎么可能会死?!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瞪了多久,直到手术室的灯光熄灭,所有人全部聚集在门口的一瞬间,我的心突然被调的高高的。

“放心,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因为煤气的原因导致病人出现了昏迷的症状,至于什么时候醒来,现在我还不敢保证。”

一声说完,我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没死,只是昏迷,那就证明老天并没有想让我死,只不过是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完成我的故事。

虽然我在这边松了一口气,但是病房外站着的人却是一片伤心。

“昏迷,哥,怎么办,心儿不会一辈子都不醒吧!”可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席锦荣,喃喃的说着。

“不会,她才不会醒不来,她的现在还处于连载状态,如果她这个时候放弃了,不仅连钱都没有了!更可能还要被人家起诉呢!这么爱钱的安心怎么可能不醒过来!”

暖暖在一旁强作坚强的说着,可是双眼中的悲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等到我被推回到病房后,几个人仍站在床边看着我。神情各异。

“喂,安心,你可要赶紧醒过来,刚刚你的编辑可给你打过电话了呃,她可说了,不管你是死是活,你现在的这本书必须完成,如果完不成,她就把你所有注册的作者信息全部删除,并且告诉其他文学院舍,以后都不接你的作品了呃,因为你就是一个坑!”

“所以,你赶紧醒过来!要不然等你醒来之后,你就真的要失业了!”

暖暖一脸强硬的威胁着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的我,终于缓缓的流下眼泪!

“是呀,你的书现在可没人会写,把你也别指望我们帮你写,所以赶紧醒过来吧~!”可可也在一旁搭着腔。

我飘在她们身边,一脸悲苦的看着我最好的姐妹,想要劝她们别哭,可是却说什么都张不开最。

当我飘在暖暖身边时,我真想告诉她,暖暖,那你就帮我写吧,等你把这本书写完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不然这本书没有人写,我不知道还要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暖暖心有灵犀,暖暖突然喃喃自语道,“你别想我替你写,虽然之前我也当过一段时间写手,但是你的故事压根儿我就不了解,我根本就写不了!”

“没关系啊,你写,我演,相信我们配合的一定会很好!”我看着她的反应顿时心里一喜喃喃的在心里说着,暖暖写一定比那个隐藏在背后写的人强多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设后宫,独宠一人。

“没关系啊,你写,我演,相信我们配合的一定会很好!”我看着她的反应顿时心里一喜喃喃的在心里说着,让暖暖写一定比那个隐藏在背后写的人强多了!

“安心,我只答应帮你写到你醒来,每月十万字,多了我可不写!你要赶紧醒过来。”

暖暖说完,一旁的可可就一脸诧异的看向她,连同一旁的席锦荣和赵紫嫣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她说的话前后反差怎么突然这么大?!

而且安心的小说整体的构思她知道吗?两个人的文笔一样吗?

这书这种事情能说帮忙就帮忙吗?

暖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除了苦笑,她也不能解释自己怎么就莫名奇妙的说了这样的话!

就像是有人在她耳边不断的说着“写吧,写吧……”

得到暖暖的答应后,又过了许久,我才和暖暖一起飘到了我们的那个小窝。

屋子并没有什么乱的,只不过是窗户打开,屋内仍残存着淡淡的煤气味!

暖暖径直的走到我的房间打开电脑,看着我之前留下的手稿,一点一点的读着。

而我注意到,电脑中的故事同样截止在我掉入池塘的时候……

突然,我感觉身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一般,顿时心里知道我要回去了,最后看了一眼暖暖。

暖暖啊!一定要好好写啊!最主要是别把我写死了!我是女二,安怀心啊!

我想要大喊着急的想要提醒暖暖的瞬间,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

“暖暖,我叫……安怀心……”我喃喃的不断自语着,可是,全身都置身在黑暗中,让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

“馥雅,若侥幸可逃过一劫……定要记住父皇、母后、以及所有血溅甘泉殿将士们的亡灵。”她用尽全力保留下最暖暖听见!

蓦地,胸口仿若窒息般缓不过气,耳旁传来许多零碎不堪的吵杂声,我一阵猛咳,有冰凉的东西由胃中划入咽喉,最后沿着嘴角划落。

我晃晃悠悠的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一张张正俯视我的人。

“还好没闹出人命。”耶律齐单腿跪在我身侧,见我转醒终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那脸上的表情凝重而紧张。

我转过头就看见春蕊也跪在我的身边,可是此时的她表情竟一反常态,紧张是紧张,担忧是担忧,却没有哭泣!只是怔怔的跪在我身边望着我,那种神色竟然有些失望。

这样的神色还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

“算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已经酒醒了吧。”耶律齐一脸戏谑的看着我道,“刚刚你喝酒说了好一通醉话,没有一句是我能听懂的,不过我现在应该能猜到,你只是伤心了!”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但是却没有任何讽刺。随即他喊来两个奴才让她们陪着春蕊将我扶回锦云楼。

一路上,春蕊却始终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

小丫头一脸的失望表情让我有些无语。

回到锦云楼,我无力的走进屋内,春蕊却一脸不愿的站在门槛外,我惨淡的望她一眼,想要和她解释一下,刚刚的意外情况,可是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毕竟今天的日子实在是太特殊了!

春蕊看着我幽幽开口说,“小姐,既然你不愿王爷再娶,为什么不说,而要做出这样……你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我全身僵住,知道春蕊误会了,可是,现在的我百口莫辩。

我几次想要解释,可是春蕊却率先给我留下了一个伤心的背影。

我苦笑一声,缓缓将门关上,身体顿时虚乏的背靠其缓缓滑坐在刺骨冰寒的地面。

心里一阵苦一阵甜。

苦的是,我刚刚的落水被春蕊误会,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甜的是今后的故事将会是暖暖来写!希望我和暖暖心有灵犀,她可以感应到我的暗示,将我现在的人生改写!

心里那种复杂的心思让我的心很乱很乱……

我双手环膝,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离奇了!

突然,门外春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又去而复返。

“奴婢不明白,既然小姐不愿意王爷再纳侧妃,为什么你就是倔犟的不说!王爷对您的心奴婢这几日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小姐的心,奴婢一直以为我看的懂,可是今日才发现,奴婢根本就看不懂小姐。”

我沉默了一下,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她刚刚是故意走开的吧……

这是春蕊第一次用如此的语气质问我,幸好隔着这么一扇门,如果当着我的面,估计春蕊也不能说的出来!对于她的质问我只能笑,“我有什么立场不允?就因为我是镇北王妃?”淡淡的语气从我口中吐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也不管春蕊能不能理解。

“这个朝代,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在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如今的时局,你不是应该比我最清楚吗?就算我说了有能改变什么?只不过是图惹人嘲笑了吧!当初他娶我,不过是因为一道不可违的懿旨,不过是他需要用到我的掩护,如今夏雨身后有着那么庞大的离岛,你还要我说什么?”隐忍这几日的泪终于划落,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我几乎是从来不掉泪的!

我是谁,我是这本书的作者,尽管我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困在这本书里,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在这里唉声叹气任人欺凌!

安怀玉她们欺不了我,皇太后他们陷害不了我,耶律寰也同样别想伤我!可是,我却没想到,我竟然在萧锦城这一关面前输了!

而且是输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门被人从外敲响。

见我没有理会,就开始,一声一声急促响亮,我继续没有理会,只觉得今晚异常疲惫!

不想理会这些吵杂的声音!我现在想要静一静,彻底的休息一下!

明天,明天的安怀心就会重新站起来,开始我风起云涌的生活!

半响,敲门声已遁去,但是,窗户却被人撞开,一个身影由窗口翻跃而入,闯了进来。我神情疲乏双眼微红的仰头凝视着来人,脸色惊变,竟然是萧锦城。

“你……”我惊愕的瞪大双眼,颤动着双唇,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平静下来,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

这应该是我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的见面。我们两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原本想要站起身的我却仍就是怔怔的坐在地上。

萧锦城永远都比我藏的深,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我的目光随着他的举动所牵动,他只是伸出温热的食指顺着我脸颊上的泪痕划过,沉眸哑然道,“是否后悔离开?”

我暗自一悸,深望其眸,欲从中寻到此话的真假用意。

他这是在质问?指责?还是其它?

“安怀心。”他收回我颊边的手指,唇边如钩的弧度扬起,笑的凄殇且柔情,“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沉甸甸的分量含在其中,我的心下一动又是一颤。

“这里毕竟有我放不下的……”人和事。我低低轻吟着一句,却没有将后面的说出来。

“我吗?”萧锦城扬起一丝薄笑,声音中含着三分轻狂。“当初给你机会让你离开就是想让你想清楚你到底如何所想,如今,既然你选择回来,那你也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萧锦城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声音忍柔意流转,轻然如风,却坚定如铁!

蓦地,我身子一紧,已牢牢被他圈入怀中,下颚轻抵我的额头,我安心的靠在他怀中,听着强健而有力的平稳心跳,心竟然隐隐有些慌乱!

想要推开他,可是心里又潜意识的不想离开这样的怀抱。好吧,我承认,我今日的心情超级不好!不是因为我回不去,而是因为知道面前的男人大婚。

一想到今日看见的盛大场景,想到我们之间复杂的婚姻关系,相处这么长时间,无论是他调戏我,还是我调戏他,我们之间永远都是那种若隐若离的!

想要远离却总是莫名被牵引,我的嗔,我的怒,我的妒,都是因为他才牵引。我在契丹想要回来,不仅是因为锦云楼,其实也有他的原因,最想念,最挂念的人依旧是他。始终忘不了我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的那句“喜欢。”

被这样一个男主喜欢,我的心怎么不乱?!

“谁说我没有后悔的余地?!”我嘴硬的说道。

“我说的。”那样张狂,那样霸道。

“哼,我可不给人当小……”我难以控制嘴角的笑,但是也不想服输。

“你是大!”萧锦城的声音含着笑,有些逗弄着我。

“那也不行!”我一脸傲娇,“我认定的夫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要我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做梦!

“那……如果我满足你,你可愿一辈子留在本王身边。”

本王,看着这样一张俊脸,我却犹豫了。

因为他说的简单,但是他可知这背后他将在失去的东西是什么?

“放心,皇位,我要!你,我也同样也要。安怀心,我定以这江山为聘,许你一生荣华,三千宠爱于你一身,空设后宫。”

久久,久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么清切真实的语气让我安心的闭上眼帘,他这是允诺我空设后宫三千独宠我一人?!

可是,我始终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男子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与离岛合作?!我能相信他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江山我要,你我也要!

可是,我始终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男子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与离岛合作?!我能相信他吗?

此时的锦云楼一片繁华,姑娘的娇媚声,男人的低笑声让我一瞬间想起我们现在置身在哪里,而他现在最不应该的就是在这里。

倏然,我从他怀中挣开,看着面前那般认真的深眸,方忆起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鸳鸯红帐,洞房花烛。

“你该离开了!”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萧锦城眼中闪过异色,随后轻抿唇角,“你这是让我去哪啊?”随即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

此时的萧锦城有了那么一丝丝耍赖的味道。

“你说呢?”面对他此时的样子,我颇为无奈。

想起夏雨,我多少还是有些怨的,哪怕他刚刚还承诺了我一些海誓山盟。

“不要,今夜我哪都不去!”他幽沉凝视着我说。

“你知道,如果你今夜不回去,夏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勾起淡淡一笑,声音中有着连自己都能察觉到的苦涩。

不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已经很感动了!

但是,我还是冷静的,至少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萧锦城的这个人物绝对不会是一个会为了儿女之情放弃大事的人!

所以,感动……也只能是感动!

萧锦城握起我冰凉的双手,一语不发,似在犹豫。

他的犹豫让我莫名觉得心里一刺,但随即又释怀了,毕竟,他刚刚说了,江山,他要!

既然要,那夏雨那边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弃?!

明知他的话多半都是为了哄我,但是,我却想要装作不知。

这种喜欢上书中的男主角的事情,也只有我能做出来了!

这种喜欢和对席锦荣的喜欢不一样!这一点,我很清楚!

萧锦城将依旧靠坐在地上的我扶起。“全身都湿透了,不怕着凉吗,还不去换身干净衣裳。”

我低头瞧瞧自己的衣裙,才想起我刚是被耶律齐的人从池塘中救起。又看看他那赤红新郎锦缎袍因我刚才靠在他怀中,而染上一层水渍,尴尬的将双手缠绕身后。

看来,他对我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看到我的样子却并未介意,忙唤道外面的春蕊。待春蕊小心翼翼的迈进屋,萧锦城才深深望了我一眼,才离开。

看着他离开,我才把视线看向春蕊。

这丫头,什么时候被萧锦城收买了?不用猜我都知道,一定是她把我掉进水里的事情告诉给的萧锦城!

春蕊走至衣柜前取出一套叠放整齐的浅青色百蝶衣,望着我有些小心翼翼,“小姐,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吧!”

“是你告诉他的?”我看着春蕊似笑非笑的问道。

“小姐……我只是……只是……”春蕊的表情不出意料,小脸变的焦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

“你现在的主子是他还是我?”我知道我的问题有点尖锐,我也知道春蕊安排这些其实就是为了我,但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刨除萧锦城现在对我的感情之外,我一直觉得春蕊永远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她这样突然变节,让我非常的不舒服!非常!

“小姐……”春蕊一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眼变的通红,解释道,“心疼……我只是心疼小姐。”很简单的四个字,却藏着对我最真挚的感情。

所以她早就通知萧锦城来锦云楼,在池塘边再故做对我失望,然后回来逼我说出心里的话。

这一切,都只因她心疼我。

非常简单的理由,我应该想到的!

看着跪在我面前的春蕊,我的眼眶又开始发热!

我已经很久没有让她在我面前跪过了,这个小人物是我塑造的,我一直都非常喜欢!

刚刚那句话也只是一时的气话,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她?!

“小姐,我没有不忠,我只是不想让小姐错过像王爷这么好的男人而已,小姐你受的苦够多了。”她家小姐太苦,好不容易嫁到镇北王府,却又要为了自己的将来小心的布局。

如果王爷真的可以依靠,那小姐又何必自己抛头露面!

锦云楼虽然挣钱,可是说到底名声也不好,如果小姐真的最后选择走这样的路,那小姐这辈子就毁了!还能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老鸨呢?!

她向我垂目落泪,双眸纯净亦若雪,看着一心为我的春蕊,我静默片刻。

“傻丫头,你就不怕他不来吗?”我安抚的苦笑一声。

“不会,萧大人说从你一回来王爷就收到消息了,只不过想要知道你的想法而已……”春蕊非常朴实的将萧锦城他们出卖了!

“他早就知道我回来了?”我眸光一闪,故意引导着春蕊继续说。

“是呀,萧大人说王爷说你总是和他保持着距离,态度又不明确,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还有哦……”春蕊的小嘴吧嗒吧嗒的一开一合。

“萧大人?萧左?”我阴恻恻的笑问。

“是啊……”

刚说完,春蕊就一脸可爱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眨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萌萌的表情。

不好,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小姐……萧大人”春蕊想要补救,可是……

“萧左。”我记住他了。

一夜无眠,锦云楼內人声鼎沸,有些宾客竟然是慕名而来想要见我!

不过这些人全都被孙掌柜挡在外面!

如今,我虽然回来了,但是我绝对不能在像之前一样张狂了!

至少,等我把和萧锦城的关系弄清楚在说!

……

清晨,听孙掌柜说,王爷带着夏雨于数日大婚完从离岛已经返回。估计,他想要的现在已经拿到手了!

除了新婚夜那晚和他见过之外,我也好些日子未在见到他了,那晚他和我说的那些话好像是做梦一样,梦醒,人也已经不在了!

他现在正做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筹谋好如何扳倒小皇帝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准备充足了?

这些日子,除了萧锦城,耶律齐倒是几乎每晚都会过来!只不过,他不是为了见我,而是当了宾客!

这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我这里的人和莺歌苑的比起来,稍稍有些逊色!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得承认,莺歌苑里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美!

耶律齐竟然会放弃莺歌苑而来到我这里,难道真的是因为,那边的女人太精了,所以无趣吗?

我不相信。但是他最近几日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信!

好吧,就当作他救我一命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一次。

而萧亦然却在也没有来过!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这娶了美娇娘应该也挺不错的吧!

我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在现代这就叫做“宅”,但是在这里,却有些让人担心。

夕阳染红半边天,似水天一色,渺而伤淡。

古代的天真好,没有污染,空气中没有一丝汽车尾气的感觉!

春蕊此时默默立在我身侧,与我一起欣赏夕阳的美。

孙掌柜突然匆匆敲门,焦急的说,“小姐,宫里来了圣旨,皇召您去、去……”吞吞吐吐,面有难色,我奇怪着忙问道,“小皇上传我去哪?”

“大殿。”这两个字不止惊了春蕊,也惊了我。

你丫的,刚平静几天,这小屁孩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小姐……”春蕊有些焦急和担忧。

上次小姐也是这样进了宫,然后就消失了!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让小姐再进宫!

“孙掌柜,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冷冷的问道,“圣旨如何下的?”

我在锦云楼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而且都不是跟大嘴巴的,小皇帝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孙掌柜也是一脸蒙圈,“不过只说让安怀心接旨!”

“你现在马上去甲等房间把小麻雀叫醒,就说她是安怀心!”

我冷笑一声,淡淡的吩咐道。

春蕊不明白的看着我,但是孙掌柜却马上明白我的意思!

“主子,这样做好吗?”李代桃僵?

“去吧……”我点了点头。

孙掌柜连忙转身跑出去!

“小姐,难道你想……”春蕊总算慢半拍的明白过来我刚刚的意思!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小姐就不怕小皇帝怪罪吗?

我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不会,他现在不敢和萧锦城撕破脸,所以想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也许从我踏进京城的一瞬间,四面八方就都知道了,只不过他们都在等而已!”

但是,小皇帝虽然将圣旨传来了,但是却只是说让安怀心接旨,安怀心,这个名字在这里多了去了!他想要多少,我就给他送多少!只不过他如果想要把镇北王府扯进去,那他就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实力承接住萧锦城的怒火!

毕竟,我在外开鸭倌的事情对王府在外的名声也有影响,萧锦城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小皇帝,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做!

第一百四十四章 等我。

小皇帝,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做!

传圣旨的人带着孙掌柜带出来的“安怀心”走了。

说也奇怪,这个领头的公公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安怀心,也没有想到安怀心竟然如此大胆敢违抗圣命!

春蕊见我如此安排,既高兴又忧虑,但是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我站起身与她一起走到后院內一处偏僻的庭院內。

这个庭院是孙掌柜前不久盘下来的,已经和前院打通好了,算是为锦云楼扩张了一小段。

此时清风遐迩,疏影拂阑,落香满院。

“小姐,上次你在皇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就这么不告而别了?”春蕊已经憋了好些天了,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中盘旋!

隐隐约约中,她猜到了一点什么,但是又不太肯定!

我嘴上笑了笑,压下当时心里复杂的情绪,不答反问,“春蕊,你说,如果萧锦城当了皇帝,会不会是一个千古明君?”

“千古明珠?那奴婢怎么敢断言!不过,所有的百姓倒是认为王爷会是一个旷世奇主。”她用力点头表示她对萧锦城的肯定与认可。

那幅模样就像是那种盲目崇拜那些明星的人!“脑残粉!”

“春蕊!”看着春蕊发光的小脸,我再一次无语。

“春蕊,你可知,如果现在的萧锦城举兵谋反,那他将永远不可能和什么盛世明君挂上钩,他永远都会背负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我将目光投向漆黑暗淡的夜空,话方说到一半,春蕊就打断我。

“放心吧,小姐!那个皇位本来就应该属于王爷的如今四海昌平全都是因为有王爷在这里,你如果真的选择跟王爷在一起,那么您就一定要相信他!”春蕊一脸坚定的说道,“小姐,奴婢一直都觉得小姐就算想走,也绝对不会丢下我的!所以刚开始我还以为小姐你被人……”

春蕊想说的话我能猜到!

“所以,小姐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把春蕊带上,要不然,春蕊就再也不原谅你了”她似乎还怕我会走,竟用乞求的语气求着我。

而我也才发现,春蕊此时已经跪在地上,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那样祈求的表情我如何能拒绝?!

喟叹一声,我上前将她扶起,“傻春蕊,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揽过她的腰,轻声安抚,“我不仅不会走,还要让你今后的生活越来越好!这样吧,你替我传个口信,告诉萧锦城,我要在镇北王府见他!”

春蕊听罢,方松下一口气,愉悦的点头,“姑娘放心,春蕊一定把话带到。”

难道小姐要回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春蕊简直高兴坏了!立马把之前她们之间的争执全部都干二净!

天未破晓我就从锦云楼溜了出来,往镇北王府走去?!

还好以前我出府时多数走的是后门,所以,对这条路非常清楚!

我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后门潜进东苑,竟然没有被一个人发现,应该是萧锦城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吧……

我毫不犹豫的溜进萧锦城的寝屋。

春蕊提前告诉了我,现在的东苑仍然是萧锦城自己一人居住,而夏雨则继续被安排在西苑!

她的身份只是从原来的小姐变成了夫人,其余没有任何改变!

东苑仍就是没有萧锦城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闯入!

知道这个后,我的心里竟然有些窃喜,他这样的行动是不是正在验证对我的承诺呢?!

我在他的屋子等了他许久都不见他来,望着那张软榻,竟蒙声睡意,定是昨夜没睡好,今日又早起的关系。

心念一动,脱下鞋袜就往被褥里钻,反正他应该没这么早回来,我可以安心的睡上一个时辰,醒来再等他也不迟。

将脸埋入柔软的丝被中,嗅着淡雅的清香,那是萧锦城特有的味道。

与他认识的时间虽然不常,但是无论是王爷,还是白衣蒙面男,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却总是能令我铭记在心。

闭上眼睛,想着与萧锦城第一次见面,门口的针锋相对,后院的莫名牵引……思绪渐渐被风吹走,睡意的诱惑我无法抗拒,更是贪婪的恋上了这一刻的宁静。

迷糊惺忪间,似有只“虫子”正在我脸上游来荡去,很不情愿的伸出手挠了挠脸蛋,想赶走它。

却没想到它竟越来越放肆,呻,吟一声,翻身侧躺,继续进入梦乡。

等等,虫子?我混浊的脑子开始慢慢转动思考,半晌,我突然睁开眼帘,正对上一对含笑望我的眸子,我立刻从床上弹坐而起,睡意全无。

“以前没发现,你睡觉的样子还挺可爱。”他侧坐在床榻边,双手撑于我两侧,将我整个身子圈住。

这样子的吊儿郎当和之前的调戏,让我非常熟悉!

我不自在的朝后挪了挪,毕竟这个体式有些危险!

并不是怕他对我做什么,而是怕我会克制不自己扑上去!

眼前的萧锦城目光如水,嘴角含笑,真真是,诱人犯罪啊!

我尴尬的清清喉咙掩饰我心中的不安道,“你,来了!”

“想我了?”他戏谑的刮了刮我的鼻梁,充满笑意的问。

额,这么亲昵的动作真的好吗?

“新婚,快乐!”我扬着虚伪的笑容,一脸恭喜。

可是才问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我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因为我的话而瞬间敛去,换为阴鹜冷戾,紧张和不妥的气氛在周围蔓延。

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大便的表情?难道是欲求,不满?应该不会吧……

在我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差点以为他会就此离去之时,他开口了,“心儿,我只要你!”眼底透着坚定与一丝迷离。

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望着他回之一笑,算作刚刚那句话的抱歉吧……

他的瞳中映着那个白色身影的我,一看竟已出神,直到他俯下头吻住我的唇。我睁大了眼睛凝望他眸中的缕缕柔情,错愕间,温温柔软的感觉在嘴里蔓延,如火般的呼吸与我交融着,吐纳着。

这个吻来的突然,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抵触,甚至,我也是享受的!

我控制不住地喃喃出声,我身上的衣裳也一件件不知去向,额头、眼眸、下颚、进项、他的吻一遍遍在我脸上游移,浓厚的感情充斥着我们之间。

最后,他搂着我一起跌进帏帐内……我们彼此纠缠在一起。

就在我们都热情如火的时候,他却在此时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回视他隐忍的眼神,禁露出迷茫之色。

“心儿!”他清清低沉沙哑的声音,手指插进我的发丝内,将我按入怀。侧脸紧贴他赤裸火热的胸膛,心中早已乱了方寸。

“等我,给我时间,我保证身边只会有你一人!”他紧紧拥着我,仿佛欲将我与他融为一体。

而我,可以将他这句话当成是对我的承诺吗?“萧锦城,我……”我想告诉他,他的人设根本就不允许他所谓的承诺,而我也注定不会是他身边最后的一人!但是,我终究还是没说下去。

“你怎么了?”仿佛怕我不相信一样,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在唇边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我饿了!”

他愕然的望着我好一会,随即也笑了。

此时,我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底感觉到了笑意,不再是脸笑神不笑,漠然淡沉的诡异。

现在的他,真的如他所说一般,已经对我彻底敞开了心扉。

酉时我才从镇北王府悄悄跑出来……

本来萧锦城的正妃是我,可是,现在却和小三一样偷偷摸摸,因为,在外人眼中,镇北王妃已经消失了,世上再也没有镇北王妃,只有一个侧妃,夏雨!

而此时,是萧锦城最关键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可以拖他后退!

漆黑的大路上,人烟稀少,依稀记得他临走时要我等他,他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将我这个正妻接回去!

而我只是淡笑不语。

其实心里的苦涩也只有自己知道,前路漫漫,除了皇上所谓的身份,就连萧亦然都是一个关卡!

萧锦城一定会在近期开始行动,而我究竟应该帮助他做些什么呢?

锦云楼到现在也不比莺歌苑!就算我手里掌握着一些命妇,贵女的龌龊之事,但是,女人在一个王朝担任的角色毕竟是有限的!

我缓缓踱步回到锦云楼。

春蕊早就现在门口等着我了!她一见我回来,便马上围在我身边一脸玩笑的道,“见到王爷了吗?你们说清楚了?王爷怎么说的?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府?”

春蕊像机关枪一样一连问了我好多问题,让我不知道回答哪个!

“见到了,说清楚了,王爷说等!”

我淡淡的笑着道。

“什么?小姐,我没听懂……王爷什么时候接我们啊?”春蕊一脸懵懂。

“等。”我转回头,认真的看着春蕊。

等?春蕊还是不明白,王爷既然这么爱她家小姐,那为什么不马上接他们回去呢?

“春蕊,我想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我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只涉足风月场所了,如果我能在做点别的说不定就能帮得上萧锦城!

第一百四十五章再次被虏!

“春蕊,我想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我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只涉足风月场所了,如果我能在做点别的说不定就能帮得上萧锦城!

“小姐……”春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暖暖啊,是不是你真在写着我现在的经历,所以,我才会对萧锦城有些莫名的情愫呢!

“春蕊,我们去边境看看吧……”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

“小姐,最近契丹和我们经常发生战役,而前不久荣世子还刚刚占领了一个城池,如果我们现在往那边……”怕是不会很安全!

更何况她们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方便!

……

马车驾离城门以后,春蕊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次,有走了!

只不过,这次我是带着春蕊一起离开的!

“小姐……”春蕊一脸不愿的看着我,小脸上有些担忧和失望!

我早上的确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将春蕊骗了出来,如果不这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她带出来……

如今,萧锦城已经娶了夏雨,得到了离岛的支持,就差时机了!

如果我预想的不错,估计,京城之内马上也要开始不太平了,一旦萧锦城真的开始谋反,那么皇太后和小皇帝最先想到的也许就是我,她们一定不会放过利用我的机会!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离开这个地方,一来是不想拖累萧锦城,二来是想在寻个营生!

锦云楼已经步入正规,我在古代,开妓,院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那么我下一个目标就是……

…………

阴山连绵两千四百多里,南北宽一百五十多里,地势高峻,奇峰林立,岗峦层叠,怪石遍地,悬崖立壁。

是南朝与契丹二次划线的北部交界之处。因为萧亦然前不久的大战结束,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取了边境的城池,所以南朝的版图又扩张了一些!

不过两国基本上有来有往,你争我夺!

只是可怜了这些老百姓!

半月前我和春蕊来到这里,暂住在一个小客栈,不过没有想到这个客栈竟然是一家黑店,竟然将我和春蕊全部迷晕然后偷偷变卖为奴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一个剧情只有暖暖喜欢写,她最喜欢看水浒里面的孙二娘了!

说我运气好也罢,说我点背也罢,兜兜转转,我竟然又被耶律寰抓到了!

只不过这次碰见他的时候他正好亲自来前方作战,所以误打误撞的碰见了我!

之后,就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既不问我当初为何离开,也不过多的为难我!

现在他将我直接带进军营之中,生怕我跑了一样……

此时,我们正处于封顶山,一望无尽的苍茫荒原雪覆盖万里,北风席卷着十万将士,寒风冻了四肢,他们却毅然守卫军帐,顶着漫天飘雪目视远方,以防有突袭者前来进犯。

按照耶律寰的要求,此时的我是一身男装,发鬓已全数挽于弁中,所扮演的正是伺候连城起居的小厮。

而春蕊则被安排在另一处营帐外。

这三日我一直呆在主帐内一步也没迈出去过,想要去见春蕊,可是却被他拒绝了,连我现在的行动都受到限制!

每日听着耶律寰和数位副将商议封顶山的地形,寻找一个好的突破口,将其一举拿下的计划。

令我奇怪的是,耶律寰堂堂一个汗王,带兵打仗哪该轮到他出马,但经过这几天听起他谈如何布置伏兵,设下关卡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但是,就怕他是纸上谈兵,将他所带来的这十万大军葬送在这里。

这封顶山可是最重要的防线,无论是谁定会格外关注此处,耶律寰若没有清晰的思路与果断的决心,怕是很难攻下这里。

难道他是因为上次被萧亦然夺取了一个小城池,所以这次他才亲自出马?

可是他现在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的这么僵就不怕如今在南朝的耶律齐回不来?

“李将军,我们前去封顶山边防的探子还没回来?”耶律寰将所有的计划布置好,突然沉思道。

李志摇头,耶律寰的眼神再次陷入渺茫之处沉思,“派人再探。”

众将领命后就一个个掀帐离去,原本热闹的军帐顿时安静下来,耶律寰有些疲倦的靠在银狐椅上,闭上双目小憩,他已经三日没有休息了,现在肯定很累。

领兵打仗是最辛苦的,他为何要给自己接下这个苦差事。

当初不是给他写了一个和南朝小皇帝一样的太后了嘛,怎么他的生活和小皇帝相差这么多?

既然有那么强势的妈,为什么不让别人来?自己干嘛非得硬上?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耶律寰突然开口。,把沉思的我突然打断。

我的表情一变,盯着正安详闭目养神的耶律寰欲言又止。

“那个……耶律寰。”我有些犹豫的开口。

却自然而然的叫出他的名字。

耶律寰也有点吃惊,但是表现并不明显,他淡淡应了一声,依旧未睁开双目。

“春蕊……”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提起这个名字了。

不过,耶律寰仍然和往日一样,无动于衷。

“你现在一定很累吧。”我努力的讨好的笑道,随即走到他身后,纤手一伸至他太阳穴两侧,为其轻轻揉捏,这样可不可以让我见一下春蕊?!

他的身体因我的触碰突然僵住,随后又缓缓松弛而下,享受着我的揉捏,脸上出先了淡如春风的和煦微笑,“等到顺利的拿下封顶山,你就可以去见春蕊了……”他漫不经心的浅吟着。

当初留下春蕊也只是牵制一下安怀心,毕竟他当初在锦云楼的时候,知道这小妮子有多看重她身边的那个春蕊!所以既然不想她离开,就必须将那个春蕊留下来!

“我只想知道,她还好吗?”我手中的动作因他的话顿了片刻,随即又继续揉捏着。

等打完这场战争,估计像耶律寰这样的人也不会在继续强迫我!

良久,他都没有回话,平静的呼吸以及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告诉我,他已经睡了,小心的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收回,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烦人……”

她这是拍马屁拍错地方了不成?

……

又是两日过去了,可耶律寰派去的所有探子没有一个归来,军中将领个个都心急如焚,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难道真的出了变故。望着耶律寰一脸的凝重,似乎这事真的很棘手,好几次我都想开口询问,可终是忍了下来,不想再给他徒增烦优,只是静静的陪伴于他身边。

希望我的陪伴可以让他不要伤害春蕊!

如果春蕊因为我受了伤,那我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不能再等了,这严寒之气逼的将士们的斗志慢慢下降,若再不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一位副将急噪的吼了出来。

“可南朝的虚实我们都摸不透,如何能战?”李志将军安抚着那位副将。

“难道我们就干耗着?”又是一位沉不住气的将军。

当两方争执不休,意见相左时,耶律寰却一言不发的冷看着,他心中应该也没底吧,兵家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如今连对方的底都摸不透,如何与之开战。依我之见,现在只能等,敌不动我亦不动,现在就是比耐心了,耶律寰应该不会不懂的。

“报——将军,方才我们在军帐外捉获一名南朝的探子。”一个士兵冲进来禀报。

所有人一听皆喜出望外,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碳。当士兵将那位所谓的奸细五花大绑架近来时,众人都围上来审问其南朝的内部消息,他却咬紧牙关一字不说。

“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并让你享有受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耶律寰终于开口了,他名奸细一听,眼神变的迷惘,“你真的可以放我一条生路?”

“本王一言九鼎。”耶律寰很认真的承诺着。

他又是一阵思考,终于还是松口了,“驻扎在这边防有四万精兵,大青山四千余人,乌拉山八千人,虽然驻兵人数甚少,但是援兵于两日后就回赶来。所以将军把南朝所有探子都全部抓了起来,只是怕你们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他只为拖延时间等援军。”

所有将士一听此话,纷纷调转目光,把希望放在耶律寰身上,等着他下决心。

这探子的话很重要,以现在的形势来看,驻守在这里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如若两日后援军真的抵达,怕又会是一场恶战,到时候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是不可避免的。那么现在只能,速战速决。

“众将士听令,即刻朝边防出发。”耶律寰的目光闪烁,深知如今的形势危急,不能容他再犹豫,只能下决心。众将士一听此令,脸上立刻显露出蓄势待发之态,信心满满。

风劲弓鸣,军旗飞扬,号角连天,三驱陈锐卒,七卒列雄材,九万大军分为前锋军,右护军,左护军,后卫队四部,另有大队游骑齐出发,惟留一万大军驻守军营,而我也被耶律寰给留了下来,他要我等他回来。

望这大军兵甲铿锵向北挺进,气势如山,锐不可挡,我的心却乱了,总觉得事情似乎太过顺利,好象有个地方不对劲,却有说不上是哪儿有问题。或许是我太过多疑,但我总觉得那个南朝的探子特别眼熟。

最近听着他们讲这讲那,就算不明白也有几丝明白了!

北风呼啸,烛光摇曳,我躺在军帐中久久无法入睡,越想起那位士兵我就觉得眼熟,我肯定在哪见过。

还有他说的话,真的很可疑,驻扎在封顶山的军队仅仅只有四万?记得萧亦然曾经说过,将封顶山边防定为第一关卡边防,光驻守的军队就是七万之多,现在的小皇帝每天都在提防萧锦城,所以只放四万,对这也太不够重视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安怀心已死。

所以只放四万,对这也太不够重视了吧?

猛地,我从床上弹坐而起,快速的披上貂裘冲出军帐,朝着关押那位的探子的军帐中跑去,根本就不顾身后看守我的人的追赶。

门口的守卫见我一个劲儿的往外冲,以为我想跑,顿时追赶上来……

可是,探子的军帐离我所住的并不远,我更快一步的冲过去一把掀开军帘,就看见那位被关押的探子躺在雪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绑的绑着,见到我进来,眼中有一抹惊奇。

我快步走到他身边,“徐志锐教头,你是否还记得本妃?”我想起来了,他就是负责镇北王府安全的守卫长,萧锦城的手下之一。

他虽然不及萧左和萧右,但是在王府也算是有一号。

虽然王府中的人我记得不全,但是却隐约有那么一点印象!

他竟然是萧锦城的人!

他听到我的话,顿时有些怔愣,可能没想到我会认出他,随即想要爬起来朝着我磕头,“参见王妃,没想到王妃你竟然还活着!”

“活着?”对于他的话我也同样是一怔。

“是呀,一月前锦云楼大火,都说您和您的丫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徐志锐一脸恭敬。

大火?我接着又是狠狠的一怔,我和春蕊离开时,锦云楼并没有任何异常,怎么可能会突然着起大火?

瞬间,我从锦云楼离开,后来被耶律寰抓住,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耶律寰!难道他早早就盯上我了,在我离开的一瞬间一把火将锦云楼点了,然后将我和春蕊抓到这里……

耶律寰,他的心思和手段还真是……

“那,锦云楼其他的人呢?”我的声音突然变的无力起来。

锦云楼是我的骄傲,刚刚稳定下来竟然被一把火烧了,这样的消息让我一时无法接受!

“不知道,听说死的死……跑的跑……”看着我一脸怔然,徐志锐不敢有所隐瞒,将他听说的事情全都说了一下。

“王妃,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现在不是王妃顾念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王妃已经身在契丹军营中,为什么不想想该怎么帮助皇上完成大事?”

皇上?

看出我的疑惑,徐志锐连忙解释,“现如今,王爷已经登基称皇了!”

萧锦城竟然在短短一月……

“王妃,请您……”徐志锐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我打断,“我问你,如今边防驻扎到底有多少人?!”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旦耶律寰大败,这些契丹士兵绝对不会放过我和春蕊的!

“王妃……”他犹豫了一会儿,见我非要知道的样子,才开口,“实话告诉你,光驻扎的就有八万,三日前,皇上又派了十万大军支援,契丹此次定然会全军覆没!”

我手一松,脑中一片空白。

果然,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次萧锦城是真想置耶律寰死地。

可是他一点都不顾及耶律齐了吗?

“现在前方应该已经边防挺进,契丹军已是瓮中之鳖,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去,王妃,大军现在还没有杀到这里,您就赶紧逃吧。”

他别有深意的看着我道。

估计现在他已经误会了我的身份。

也是,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一连逼问边防军队的数量,这一连串的事情,如何能不让人误会?

“你们的主帅是谁?”灵光一闪,我骤然出声。

“荣王和……齐王。”他的眼神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回答了我的问话。

荣王,那就是萧亦然了,可是齐王?不会是……

“耶律齐投靠了萧锦城?”我一脸吃惊。

看着徐志锐的眼神,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天啊,这是怎么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在户部侍郎付外耶律齐誓保耶律寰的画面,可是怎么短短几月,耶律齐竟然投靠了萧锦城?

难道他如今连自己的家国及子民都不要了吗?

我不在继续追问,转身飞奔出账,着急的寻找春蕊的踪迹。

不行,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我一定要尽快找到春蕊将她带离这里。

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春蕊的踪迹。

耶律寰明明就说春蕊被安排在另一个军帐中,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

就在我焦急到不行的时候,一位副将走过来询问我,我将春蕊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却被告知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的王的侍从!

一下子,我脑中空白一片……春蕊,春蕊竟然被藏了起来!耶律寰!你竟然如此逼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无比的绝望。

“安小姐,王走时交代,如果你想见你的丫头,就祈祷这场战事尽快结束,一旦汗王出了事情,您也就一辈子见不到那个丫头了!”一个像是内官的人走到我身边,一脸平静的陈述耶律寰临走时的话!

我浑身一凛,目光骤然变冷。

他这是在威胁我?!

好,我朝着那位副将要了一匹马,将刚刚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这名副将,想要耶律寰活,就赶紧放我离去!

去的早,说不定我还能救耶律寰一命,去的晚了,说不定只能带回来一具尸体!

幸好这名副将是个识趣的,对这里的地形也比较熟悉,我策马横插一条小路朝着耶律寰他们所走的路线奔去,心里又是憎恨又是懊悔!

如果当时我没有任性的离开锦云楼,那里就不会失火,也不会被耶律寰钻了空子,现在他将他自己的命井儿春蕊绑在一起,如果他一旦出了事情,春蕊就完了!

他很好!竟然知道用春蕊来要挟我?!但是他怎么就算准我一定会去救他?不,简单的说事我怎么会有能力去救他!

还好,之前我听他们部署时说过,若要伏兵最好的位置应该就是大青山,这里地势险要极易隐藏埋伏,估计现在萧亦然的军队就躲在这里,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我和那名副将连夜奔赴,终于在第二日的卯时到达隐藏在大青山的军队,希望,来得及!

这名副将伸手还真是很好,竟然将两名守卫打晕,我们换上他们的服装后堂而皇之的走进军帐中,四处巡视的士兵一批一批的从我身边来来回回的走过。

说不害怕事假的,但是现在的情形根本容不了我有一丝害怕!

“喂,你们是那个是哪个将军的手下,瞎走什么?”一名头上绑着红巾的士兵将我们喊住,在我们面前来回打量!

“我……我是荣王的手下。”我稳住自己即将软下来的腿,很平静的说道。

“荣王?我也是荣王的兵,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他疑心越来越重,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们刺穿!

“我们是新来的!”我刻意将声音压低,避免更多的士兵来围观,那么我们暴露的就会更快。

“什么事情这么吵?”一名男子掀开军帘从里面缓步而出,是萧亦然!

我朝着他直接奔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王爷!”

他被我这么一弄,顿时一脸莫名其妙的想要推开我,可是我却将他抱的更紧,“臭小子,我是安怀心!”我细弱蚊声的道。

他听见了后全身猛然一僵,整个人呆在原地。

“王爷,你们……认识?”那位头戴红巾的士兵一脸暧昧的看着我们。

怪不得传闻荣王妃不受宠,原来荣王爷有这种癖好啊!

“认识。”缓过神的萧亦然看着周围人暧昧的目光,顿时生硬的回答这两个字后就用力的将我拽进身后的军帐中,然后遣退了里面所有的人。

借着微弱的烛火看了我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你没死?”

“你才死了呢!”我将脸一沉,知道萧亦然说的是锦云楼大火!

“那你怎么……锦云楼着火你知不知道?你和春蕊究竟跑哪去了?都说你和那丫头被活活烧死在里面,这些……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是他逼迫安怀心离开,而这一次,她到底是为何?虽然他始终不相信!

我一脸无奈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我自己私自任性的想要带着春蕊出外游玩,然后被耶律寰设计抓到这里,而锦云楼大火全是耶律寰一手策划,目的就是让所有人认为我已经死了,尸体焦黑说也辨不出,死者是谁,断了萧锦城对我的念想然后好将我虏来?这些事情就算我说了,又有几个人回信?

我苦笑一声,“锦云楼如今怎么样?孙掌柜他们呢?”一开始我还有些怀疑那个徐志锐的话,不过萧亦然的话却印证了他说的全部,看来耶律寰这出戏真的骗了所有人!而我竟然是傻傻的入了局!

“孙掌柜是第一个发现着火的人,跑进去救你们,被活活烧死了!”萧锦城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我的脸上,想要确认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不是真正的我!

孙掌柜竟然死了?而且是为了救我!

我顿时一阵愧疚,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萧亦然面前,“我要求你两件事情,如果你顾念我们之前的一点交情,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第一,今日见我的事情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既然安怀心已死,那就让她永远死了吧!”

“第二,求你反复耶律寰一命,只要留他一条生路就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死了我怎么办?

“第二,求你反复耶律寰一命,只要留他一条生路就好!”

萧亦然一听我的话,蓦地阴沉着脸,冷然不语的注视着我,满脸复杂之色。

“你的第二个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我同意,耶律齐也必定不会同意。你可能还不知道,耶律寰已经将契丹的太后也就是耶律齐和他的母亲亲手斩杀了!耶律齐现在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同意?!”

听到这样的话,我又是一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怎么全变了呃?我之前写的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会……

“如果你非要坚持,那你就自己和耶律齐说去吧!”萧亦然的声音很冷,显然对于我的要求他很不满!

“我……”我怎么见,怎么说?想到之前见到的耶律齐,我顿时语凝。

罢了,罢了,也许是因为暖暖的续写,所以故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而如今我的只能随着故事情节而走,什么都做不了!

“那我能否求你,见到他之后,待我传一句话。”我用力的紧拽着他的手,恳求道,“你只要同他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归师勿遏,围师必阙’,他就会明白此中道理。”

耶律齐对于耶律寰不肯能只剩下恨,当初他为了保住耶律寰在萧锦城面前这么努力的争取,怎么可能会对耶律寰全是恨,更何况,我记得当初他自己对太后干政也是极度不满的!

现在我只能一试,不管能不能行,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春蕊也离开我!

“你……”萧亦然想要问我什么,可是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

“参见齐王!”帐外,传来士兵异常响亮的声音,我知道这是耶律齐朝着这里走过来了,心里顿时一惊,连忙钻到床底下,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不能,不能让在多人的知道我没有死,现在因为我的原因一惊害死了孙掌柜,如果再被耶律齐发现,那么远在京都的萧锦城也会知道,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原因而去还任何人了!

对整个故事的茫然无措,让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出春蕊,再也不回京都,世人皆知安怀心已死,那就让我彻底死了吧!

好好的完成我女二的命运!

“齐王,前方战况如何?”萧亦然的声音非常平静,毫无起伏!

“九万大军依然被我们困住,本应该器械投向,可是他们非要顽固抵抗,简直是自不量力!”是耶律齐的声音,仍旧是高傲自负,不可一世,只不过多了一丝冷厉和沧桑!

“哦?本王很好奇,下面被困的是你契丹的子民,你真能狠心全部诛杀?”萧亦然略带试探的问道。

“有何不可?他们要怨也怨不得我,应该去找带他们出来的耶律寰!”耶律齐很冷,简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着无关自己的生死。

我明明记得二王大婚那天,耶律齐并没有这般狠厉,怎么才短短一月,一个人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萧亦然沉默一阵,继而叹了一口气,“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话,‘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生灵涂炭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更何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是在劝我放过耶律寰?”耶律齐一声冷笑,阴鸷之气渲染在空中。

很难想象,他现在的恨竟然有这么深!

“错了,我只是不像你日后后悔,现在我们不是给他们留后路,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自己?”耶律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斩草除根这句话你不知道吗?”

“知道,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难逃一死,若是他们现在拼死反抗,我军也势必要伤亡惨重,到时候血流成河不说,你就真忍心让成千上万的契丹子民妻离子散,埋在这里魂无归乡?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一幕,已此来宣泄心中的恨?”

萧亦然说的有些动气,“你是契丹人,就算你现在已经归我南朝,已是我们的齐王,但是我们相识多年,我不想你日后后悔,换而言之,如果我们现在放了他们的王,剩下的大军就如同散沙,我们想要歼灭轻而易举,你想要报复,可以等到我们攻破契丹城门的时候,你的怨你的恨,为何不能只针对一人?!”

萧亦然说的恨我心中所想一样。

现在耶律齐想要耶律寰的命,就要赔上上万将士的命,那也是他的同胞,日后他一定会后悔!

可是等到那时就晚了!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耶律齐现在一定在纠结!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仇而不顾上万子民的安危,将他们全部推向死路!

我带着那名副将安全的离开了,是萧亦然亲自将我送走的,路上听他说回大青山的难处有一个小路让我可以逃生,只要耶律齐一离开,剩余的军队他们就会直接俘虏,他不会伤害他们,会帮助我,让我万事小心。

临别前,我对他说谢谢,可是他却并未接受,只是说,“好好的活着吧,这次没有人回去监视你,会去追赶你,重新的活着吧!“那么感叹的声音,那么羡慕的声音逗笑了我。

我真的很感谢萧亦然,他不止帮了我,还没有问我为什么救耶律寰的原因,估计这次他们班师回朝,萧锦城绝对会处罚他的!

明明可以生擒或者斩杀耶律寰,却被他放走了!

与萧亦然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感觉到越轻松,想起我跪在皇太后门口看见他的时候我还是想要笑,在我心中,已经将他当做了朋友!

……

可是当我赶到耶律寰身边的时候,他却让我很失望,他不愿逃走,他认为一军统帅临阵脱逃是一辈子的耻辱,是懦弱,更何况他还是王,一旦他走了,这些士兵怎么办?回到契丹他怎么向子民解释?

娘的,你不走那就赶紧把春蕊在哪告诉我!然后你爱死哪死哪!

我一脸憋闷气愤,直接用力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周围的士兵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指着被困住的大军,一张张绝望的脸,“保存自己,小聂敌人,这是战略最基本的常识和原则,虽说‘败’‘逃’是人所不耻,但是你以卵击石,就是自取灭亡!我安怀心废了这么大的劲才能救你一命,你竟然如此对我,想死?好,那你就自己冲出去死了算了,你也知道,耶律齐现在有多恨你,只要你死了,也许还能保全大家!但是麻烦你冲出去前把春蕊的地点告诉我,也不枉费我如此煞费苦心的救你!”

耶律寰勾起一丝冷笑,讥讽的对着我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知道那丫头到底在哪嘛,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别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得陪着我!”

“耶律寰,你这个疯子!”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真想一刀捅死他,可是他眼中的认真和悲伤却让我的心狠狠一拧。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如果是,他现在根本就不会在这,可是他也是傻的,竟然想要和他的子民同生共死!

“你以为你死了就完事了?”我冷冷的讥讽,“你死后,那些朝堂上蠢蠢欲动的人就会直接哄抢那个王位,到时候生灵涂炭,契丹也许直接自取灭亡的灭了,萧锦城就可以不费一兵一足直接拿下整个契丹!到时候,什么契丹子民,全都是阶下囚!子子代代为奴为婢,永世不能翻身!”这就是战败的代价,我相信不止我懂,他们都懂!这些士兵也懂!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投降,哪怕战死也不能逃跑的原因!

也许是我说的话有所触动,所有将士竟然一同跪下,齐声喊道,“汗王请速速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耶律寰一脸动容的看着众将士,又看了看我,久久不言。

一旁的副将眼眶早就酸红,这是他们的王啊!没想到竟然被逼到这种境况,最伤心的应该就是所逼他的人还是他的至亲骨肉!

“汗王,您可知这位小兄弟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潜进南军中为您求得的这个机会,您不能辜负了他,就您速速离开吧!”

这名副将不知道我和耶律寰之间的纠葛,以为我是关心则乱,所以不停的说着我的好话!

耶律寰将目光缓缓的凝在我的脸上,看着我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他还是担心春蕊那丫头,顿时苦笑一声,“安怀心,你走吧!”

他的声音骤然失去刚刚的讥讽,全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我的心不知为何竟然狠狠一拧,微微刺痛着。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是因为春蕊还是因为耶律寰,只能上前狠狠的将耶律寰的腰身抱住,“耶律寰,为了我,走吧!”这几个字我说的很无力,锦云楼也罢,拘禁也罢,耶律寰所做的一切我怎么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说他喜欢我,所以这一刻,不管是私心也好,还是内疚也罢,我终是撒了一个谎,“你死了,我……怎么办?”

耶律寰,那样意气风发的俊美男子,为了我费尽心思,就当做我还他一个人情好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所以这一刻,不管是私心也好,还是内疚也罢,我终是撒了一个谎,“你死了,我……怎么办?”

耶律寰,那样意气风发的俊美男子,为了我费尽心思,就当做我还他一个人情好了!

我的这句话好像给了他不小的震动,我感觉到他的手动了动,颤抖的轻抚上我的头顶,在颤抖,在犹豫。

我承认,在这一刻,我的心因为面前的男人颤动了!

在这一刻,我毫不怀疑我之前的想法,原来,耶律寰真的喜欢我!

这种喜欢比我想象的好像要深很多!

可是,现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已经让我不能等了。

我立刻与他身边的副将对望一眼,示意他用蛮力将他弄上马。

几个将士携住耶律寰的双手双脚,将他押上了马,最后领着两万人迅速逃往萧亦然唯一留给我们的出路。

我深深记得耶律寰在马背上依旧连连回首,望着剩下的七万士兵,他说,“今日之耻,我会永生铭记。总有一日,我会为众兄弟报仇,我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神色是如此决绝,就连我也被他脸上的寒冷气势所震慑,那份噬血之态,我第一次见。如果,我能预料到将来所会发生的事,今日还会不会选择救耶律寰。但是我很肯定,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不仅救了他,也救了春蕊。

契丹的十万大军最后只有三万归师,举国同殇,整个临潢府几乎成了一座死城,所有人的脸上再也露不出笑容。

本来因为耶律寰的夺权而引得朝廷动荡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耶律寰回到临潢府后整整五日罢朝,而我更未再见过他,他到底在忙什么,有没有从兵败的阴影中走出?我都一无所知。

而他却再回来的当天非常守信诺的将春蕊给我送了回来!

看着面前平安无事的春蕊,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无事……

站在阁楼顶的书房内,我手中有意无意的翻过诗经,“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读着读着,又想到萧锦城,萧亦然,和耶律齐。

现在,耶律齐心中充满了对耶律寰的仇恨,经过了这次大战之后,估计两兄弟之间就彻底的决裂了吧!

可是,有一件事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

耶律寰为什么早不夺权,晚不夺权,偏偏选在我离开之后呢!难道在我离开以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暖暖的突然介入使整个故事情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而我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莫名其妙的穿越,本以为只是一个故事的开始,而故事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我现在才发现,我又要接受另一个我不能接受的就是我可能真的要在这本书里呆上一辈子了!

如今,南朝和契丹两国已经关系破裂,估计日后也不会太平!虽然契丹这次遭受重创,不过,这并不影响它对于南朝的威胁!

暖暖已经将萧锦城的位置定了,那么她下一步准备这些什么呢!

我记得我曾经和她说过这本书的想法和大纲,不知道她能不能按照我的想法继续?!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如果这本书的点击量不能让编辑满意,那她会不会直接把这本书关进小黑屋?

如果这样,那我怎么办?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从书中移开,古代的这些书偶尔看看是陶冶情操,看多了就是遭罪!

不想了!我转投窗外,深呼吸一口淡雅梅香,将心里面烦心的事情驱赶走,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就算再怎么焦急,怎么心慌我都毫无办法!

我举目四望,霍然全身一怔,手中的诗经掉落至地,然后我猛将窗户关上。

闭上眼帘沉思良久,朝守在外面的春蕊与兰兰大喊。“快去拿几块木板与钢钉来。”

她们闻声而至,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皆不解的对望一眼,齐声问,“做什么!小姐?”

我再次望了望这两扇窗,心底一阵凉意顿生,“把这两扇窗户给我封了。”

“为什么?”春蕊依旧不解的望瞅着我。

她可能觉得突然这样的我很不正常!略微有些担心!

而此时的我只是勾起若有若无的淡笑,再躯身将掉落在地的诗经拾起直接放在桌子上,“这两扇窗户太麻烦,封了吧。”

她们见我不愿细说也就识趣的未再追问下去,而春蕊非常了解我,她一看我的脸色就知道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就派来两个木匠,将这两扇窗户牢牢的封钉死。

我双手捧起金猊暖手炉,环抱至小腹前,这个动作我在现代的时候就经常做,因为这几天不方便,所以手炉基本上我都不离手!

真是无比怀念有卫生棉的世界。

我静静的坐下,“大汗这些天还好吗?”

“不好。”兰兰立刻摇头叹惋,眼中净是难过,“自五日前回来后,大汗就将自己反琐于书房,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任何东西。真的好担心,大汗会就此一撅不振。”

“是吗?”我低低的叹了一声。

这次自己任性的跑出来后,我感觉这几天叹的气好像比我一辈子叹的都要多!

罢了,我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旦耶律寰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那我和春蕊岂不是要倒霉了?

最近坊间已经有些传闻被春蕊打听到了……

朝堂之上也有不少官员说这次战败全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原因!

而这个女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听到春蕊的回报时,我简直就想爆粗口!耶律寰私自将我撸来难道也是我的错?

他将我的丫鬟扣下威胁我随军也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不顾生死的闯进南朝大营去求了萧亦然,耶律寰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可是,我却有苦说不出,只能任外面的人以讹传讹,说什么耶律寰因为我才将太后逼死,因为我又和南朝开战,和耶律齐兄弟反目……这些事情不知真假,我也不放在心上!

嘴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说就去说吧!最好让耶律寰当我离开,说不定我还能感谢感谢他们!

“春蕊,陪我去看看他吧!”我缓慢的站起身,淡淡的道了一声。

耶律寰一直这样也不是个长远的事情!

现在的契丹容不得他有一丝放松,想到我刚刚看到的,我顿时觉得,现在到了我必须见他的地步了!

“是,小姐。”春蕊万般不愿,可是我已经说了,她也不能反驳。

兰兰倒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我这几天对耶律寰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状态!

“我们都听闻了,此次汉王能脱险,全仰仗小姐,我们见您这几日精神不大好,也不敢拿主子的事来烦您。更加以为老夫人能将此事解决,可谁知……”

我放下手中的暖炉,对兰兰嘴里的老夫人有些好奇!太后不是已经被逼死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我有些疑惑,“老夫人?”

兰兰恭敬回答,“就是大汗的乳母,大汗是由她一手带大的,虽然未封品级但是地位仍就很高!”

“哦。”我低吟一声,放低声音道,“你带我去书房吧。”

兰兰领命不敢耽搁的直接将我带到书房。

在书房外喊了半个时辰,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反映。

看来,这次耶律寰受到的打击的确不小!

而我站了半个时辰也有些累了,最后只能出了一个下策,找来两个高大健壮的侍卫,将书房的后窗给撞开,我借着兰兰与春蕊的力,从窗口翻跃而进。

原本侍卫是不敢的,但是他们却对我的大名有所耳闻,知道我就是外面传闻的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所以也就听了我的指挥。

书房内一片狼籍,桌椅皆翻倒在地,书纸铺散了满满一地,而耶律寰则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头轻靠在书架上,眼神呆滞,目光冷凝。

见到这样落魄的他,我反倒平静下来!

我尽可能的避免踩到纷铺在地的书,朝他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我俯视着毫无反映的他,而他也不理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神。

“这么一点失败就让这个不可一世的你变成了这般模样?你不是想和萧锦城一拼高下吗?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拼什么?比什么?”看着这样的他,莫名的我有些气愤。

就算我有多不想承认,我都必须说,耶律寰做的这些一定和我有些关系,这本书中任何一个情节都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暖暖为我所有的不合理都编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朝堂上的争执除了一些有心人的恶意曲解,也不排除它也有着一点真像!

无论我说了什么,耶律寰依然不予理睬,唯有我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开回飘散,配合着蜡烛燃烧的嘶嘶吞吐声,竟然有些悲怆。

“我真不该来!”我的声音由刚开始的高昂变的低下来,表情上是失望的,我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耶律寰自己不主动从阴暗的地方走出来,那么谁都没有办法帮助他!

刚想离开的我却发现我的手被他紧紧拽住,暗哑的声音格外低沉,“你想在我这里要什么?”讽刺的语调让我有些反感!

“你想走?”耶律寰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道,“走吧,反正现在你的人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直接走人,这里没有你关心的人,没有你留恋的人!只有你厌恶的记恨的我!你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计划没有变化快!

“你想走?”耶律寰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道,“走吧,反正现在你的人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直接走人,这里没有你关心的人,没有你留恋的人!只有你厌恶的记恨的我!你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走吧,赶紧走!去找萧锦城去吧!不要留在我这个失败者的身边……走吧!走啊……”他的动作和他说的话刚好相反!

嘴上说着让我走,可是手却紧紧的拽着我,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

“不要走。”

就在我想要挣脱的一瞬间他的声音暗哑的响起,像个小兽一样的悲鸣。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下一阵翻涌,回身蹲在他面前,用力回握他的手,冰凉彻骨,“我不会走的,但是你要振作起来,还我一个意气风发,潇洒贵雅的耶律寰。”

他狂笑出声,将这几日来的沉郁一尽倾吐,笑颜中却透着沧桑的味道,“安怀心,谢谢你!”

他伸手想要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可是却在看见我有些躲闪的目光下徒然的放下。

我因为他的动作全身有些紧绷,但随即也放松下来……

有些复杂的望着他,淡淡笑颜勾起,“要谢我的话,现在就去吃东西,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憔悴吗?如果我现在想走,估计你都没有力气抓我了!”

我虽然说的是玩笑,但是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无条件的颔首应允,“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依你。”他这样对我的依恋让我的心变的有些复杂。

他刚刚说的话其实正好对上我的心。

我的确想要离开,想要趁着耶律寰现在精神萎靡的时候走,这会儿过来也是想要看看他的状态,可是我却被他的样子拖住了脚步,换了想法!

还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松开他的手,我立刻将书房的大门打开,吩咐兰兰与春蕊进来收拾屋子,再吩咐几个丫头将饭菜端进来。

兰兰端了一盆温热的水进书房,为耶律寰梳洗,他的目光一刻都不离开我,这样的感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耶律寰也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有些闪躲,可是却仍旧躲不开他如炬的目光!

看来,今日我来并不是好事!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耶律寰,和他的目光对上!

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被兰兰手上的动作打断!

看着耶律寰有些埋怨和懊恼的眼神,我竟然笑出了声,而他则是莫名其妙的望着我。眼神迷茫,却显得更为可爱。天呀,他现在的样子可是狼狈的很,我怎么会觉得这个耶律寰可爱呢。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你笑什么!”

“没什么,饭菜来了,快去吃。”我回避着他的眼神,看向春蕊,她一见丫鬟端着饭菜进来就上前接下,然后我和耶律寰一起走到青木檀桌上用膳。

“给你们汉王盛碗汤吧。”我淡淡的吩咐。

兰兰也很乖巧的为他盛了一小碗汤,先让他填填肚子。

他端着那碗汤望了许久,却没有喝下去,只是问,“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沉默的望着他,我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离开是一定的,毕竟我并不想陷进两国的争端中。

我喜欢的是萧锦城,哪怕我对面前的男人在心动,那也止于朋友之间。

可是现在的我不能这样说。因为我看的见耶律寰对我的认真,同时我也看见他眼中的嗜血。

无论耶律寰怎么变,无论他受到多大的打击,他仍然是耶律寰,契丹的王!

这样的男人会脆弱,但是也只是一时,想了良久,我们都在静默。

他不逼我,却仍就紧紧的看着我,“你知道的。”

是的,不用我说,他应该知道的!这个答案又何必问?!

“安怀心,你也应该知道的。”耶律寰若无其事的将目光转开,一口一口优雅的喝着手里的汤。

知道什么?我看着有些固执的他,瞬间露出一抹苦笑。

刚开始,他只是我书中一个举足轻重的男二,随着我与这本书越来越深的牵绊和深入,我们都开始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当我改变了安怀心本身的命运开始,他的命运不也是发生了改变了吗?!

……

“小姐,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吗?”春蕊一脸不愿的问着我。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我们现在想走,可能也走不了了。”

“可是……”春蕊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犹豫的表情,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也看出了耶律寰此时对我的依赖,无论这份依赖是因为他战败的脆弱,还是因为他对我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耶律寰对我的这份感情也会越来越深,到时候我们将永远都走不出去!

这个道理她都看出来,我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可是就算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他都没有想放过我们,更何况现在的他!

况且,经过这一战后,契丹已有不少将领认识了我,一旦脱离的耶律寰的庇佑,我们能不能走出临潢府都是个问题。

女人,不是救国,就肯定是祸国。

俨然,我现在在他们心中是救国的那位,但是一旦我没有得到耶律寰的允许而私自逃跑,再加上我之前敏感的身份,我也许会瞬间变成第二种。

所以哪怕我们在不愿,我们也要留在这里,想走,也要寻个充分的理由在走!

“春蕊,你信我吗?”我认真的的看着春蕊一脸严肃的问道。

经过上次我离开后,我明显的感觉到春蕊对我的变化!

不能说她有了二心,只不过不像之前那样对我说的事情毫不怀疑的相信!

“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当然信你!”春蕊直言不讳,肯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我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信我,就和我一起等,等待我们离开的时机!

我相信,暖暖不会一直让我呆在这里。

……

“安心,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告诉我你现在很好,只不过穿越进书里面,现在是一个叫做女二的角色!”

雪白的墙壁,空气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此时暖暖温暖的双手握着床上的我的手,一边苦笑一边道,“你说,我是不是也被你的书带的走火入魔了?要不然以前,你总说你穿越进书里我不信,现在我竟然做梦都相信了!”

说完,暖暖的眼眶开始湿润,“那个女二的情节我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里的原因,我对这个和你有一字之差的安怀心真的很有兴趣,我想把她改写成女一,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暖暖一边说一边看着安心,“既然你不说话,那就当作你同意了!”

躺在病床的我仍就无动于衷,暖暖的眼眶越发的红了,可是她还是硬生生的逼退将要掉下的眼泪。

“你说,那这本书怎么就这么怪呢,每当我坐在电脑前的时候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写些什么,感觉不是我写书而是书写我似的!”

说完,暖暖自己都笑了出来,可是随着她的轻笑,她的眼泪也没有控制住,瞬间也跟着滑落下来,“安心,你这个臭丫头,怎么一睡就是不醒呢,你到底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医生都说你现在身体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自己就是不愿意醒过来……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都要担心,自责死了!还有,可可,可可每天都会哭,都要变成孟姜女了!还有,席大哥,他也会每天过来……”

……

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本来今日我早早就睡下了,可是因为一个梦,一个很奇妙的梦而让我惊醒,然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没有叫醒睡在隔间的春蕊而独自一个人缓步走出屋子……

外头的寒风如冰霜袭身,这种冰凉让我顿时清醒不少……脑中全是刚刚的梦,暖暖的话……

以前不是不信什么神明的,可是如今,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发生之后,已经让我不得不信了!

北风无情的侵袭着我的全身,我不适应的合合身上的披风,试图阻挡一些寒风,将头垂的很低,缓步朝前走着,没有目标。

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边走边想的我心中连连哀叹,早知道正月的深夜是如此凄冷,还不如呆在屋子里发呆,说不定坐一会就能有觉意了!

“姑娘这么晚还有胆子在皇宫内乱跑。”幽冥如鬼魅的声音在这原本就凄暗森冷的回廊内响起,我立刻刹住脚下的步伐,僵直了身子望着正前方对面的陌生男子。

我的心漏跳了好几拍,带着一些提防的看着他!

脑中不断的搜集着此人的信息。

耶律诚然,耶律寰的表兄弟!

我努力扬起一丝不冷不热的微笑,解释道,“我……随便走走而已。”

耶律诚然勾起唇边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的笑虚幻深奥,“那我就陪姑娘走一程吧。”

“不,不用了,也挺晚了,我该回去了……”我摆了摆手,身子快速的转回。

“那我就送姑娘回去!”

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我的心情又覆上一层压抑,我只能颔首应允着,转回身往回走!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他,先开口与我说起话来。

第一百五十章 她也是你们敢碰的?

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我的心情又覆上一层压抑,我只能颔首应允着,转回身往回走!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他,先开口与我说起话来。

“我是应该称呼你姑娘还是……萧王妃?”耶律诚然的话带着一丝挑衅和一丝嘲讽。

我淡淡的笑了笑,忽略他眼中的讽刺,“姑娘也好,王妃也罢不过是个称呼!”

我淡然的说完,便不多语。毕竟我与他根本不熟悉,如果不是耶律寰曾经说过这个人,恐怕刚刚我已然转身走了,根本不会给他机会与我一起回去。

“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独闯南朝大营将我大汗救了回来。”

“谬赞了。”我嫣然依稀哦啊,尽量保持自己的自然与平静,“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他一脸疑问,我不慌不忙的解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听后怔了怔,随后一笑,“姑娘这是以情制动?”

“正因为有情才能制动不是吗?”如果耶律齐真的不想放过耶律寰,那晚萧亦然不论说什么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与其说是她以情制动,不如说耶律齐还念及兄弟之情。

我们俩因为这句话而都沉默下来,一路无话,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毕竟严格说来,他们之间都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如今耶律寰和耶律齐变成这样,从外人角度上来看,着实有些揪心!

走到兰香居外,我在心里感慨一句,终于到了,这是我人生中走的最漫长的一条路了。

我正想该如何谢谢的时候,耶律诚然却比我快一步,“你喜欢梅花?”

双手一颤,我莞尔一笑,努力保持镇定,“梅花易凋零,却留娇艳在人间。”

我冷静的说完便向他微微屈膝,算作行礼,然后翩然离去。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我的礼数已经很齐全了,就算他想挑我的错处也不太可能!

不过,对于这个耶律诚然,我着实是有些怕的,他眼中的弑杀之意根本就是想要遮掩都掩饰不住,这样的男人以后肯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少接触为妙,否则,下次我可能就不能就这么好运了!

花蕊飘零,夜无痕,冬去春又来……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

我被耶律寰变相的拘禁在兰香居里,而耶律寰的乳母曾经想要来见见我,可是却被耶律寰的人挡在门外,时间长了,慢慢的也就放弃了!

毕竟现在我的身份比较尴尬,所以她也不能总是过来找茬,所以留下一些狠话后就再也没有过来!

我的身边除了春蕊,现在有加了一个兰兰,两个女孩年纪相仿,性格相似,都很简单没有什么心机,所以她们天真的笑颜总能抚平我心中的焦躁!

每日,耶律寰都会来这里,陪我小坐片刻,偶尔我们下下五子棋,偶尔说些朝堂上的政事。

刚开始,我是有些抵触,可是除了呆在这里我又哪也不能去,慢慢的,我变的愿意和他聊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帮他出谋划策,既不激怒他,也不主动示好,我们一直维持着一个很微妙的关系,既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

曾经,我在他心情甚好的时候提过想要离开的事情,不过都没被他拒绝了,没有理由,因为他说我应该知道理由!

好吧,我知道他必要将我困在这里,不仅仅是他对我的情,更因为我留在这里的价值!

最近一个月,耶律寰突然一步未踏进兰香居内,虽说他是大汗,贵人事忙,可是这样的他和之前相比,反差还是有些大的,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兰兰推了推我,“小姐,想什么呢!我都叫您好几遍了!”

我骤然被她叫回神儿,“怎么了?”

“大汗已经好久没有来了,是不是想他了?”兰兰别有深意的瞅了我几眼。

我淡笑不语,继续沉默,对兰兰,我是从心底喜欢的,但是我却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毕竟她是耶律寰的人!

兰兰见我沉默,便以为我是因为害羞,所以就抿嘴笑着退了下去。

“小姐,外面发生了大事!”春蕊见兰兰关上门,上前小声的道。

其实这半年来,不止使我有些改变,改变最大的人应该是春蕊。

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性情,表面上看着像是毫无城府和兰兰打成一片,其实她和我同样对兰兰都有提防。

看着春蕊有些凝重的表情,我静静的望着她,等待下文。

“听说这半年来,原来支持太后的一些重臣家中一连全部发生变故,朝中动荡,人心惶惶。”

“他想换血?”我心里有些了然,皇太后驾崩,耶律寰战败,一连几番下来,那些重臣不语才怪,耶律寰怎么能容忍这些人倚老卖老的干涉他?现在的时局正好是他将朝堂换血的一个契机!

当时他含恨的那句‘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的话仍然记忆犹新,耶律寰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掌握整个契丹。

我缓缓的惋叹一声,看来如今的时局已定,要不然春蕊怎么可能打听到这么秘密的事情!

想必现在的耶律寰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他再也不是手无大权的大汗了!

有着野心的男人,绝对不会受制于人!

天宁十二年,契丹皇城临潢府一夜之间朝堂上被换了一批重臣,每个人都是生面孔,但是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对耶律寰全部的服从,其余朝臣敢怒而不敢言。

兰香居此时更是一层又一层的重兵把守,随然里面仍然安静,一片香雪海,可是已经被这股血腥之气污染,满是悲凉之感。

“萧索清城,千里秋,忍凝泪,化作一股清风扬。”之间随意拨弄着手中的琴弦,连我自己都觉得神奇,我之前没有学过琴,可是坐在这把古琴面前却会拨弄,想来应该是暖暖的功劳吧!

突然,手指一停,兰兰连忙上前询问,“小姐怎么不弹了?”顾盼之间满是担忧和疑惑。

这些日子,我等了又等,总是等不到耶律寰,这让我有些焦躁。

本来想要趁这个时候离开,可是人我都见不到,又怎么能好好和他谈谈呢!

现在的我根本不涉足外面,也不了解外面现在局势,难道他真的就想将我困在这里吗?

本以为我只要等一等,等待时机,可是半年过去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这样让原本沉稳的我也有些焦躁!

“大汗还是忙?”我的声音有些冷。

兰兰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朝堂刚刚才稳定下来,大汗一定是忙啊!”

我再一次拨弄两下琴弦,思讨片刻才道,“春蕊,随我去龙阙殿。”

既然你不来,那我就去找你,有些事应该好好谈谈了!

龙阙殿门口,我被几个侍卫挡在外面,不得而入,兰兰请我回去,可是我却固执的不肯走,今夜我是铁了心一定要见他!

兰兰焦急的看着我,现在肯定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她和守在兰香居的侍卫放我出来,我现在根本不能在这里闹。

我在殿外踱了良久,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火气渐渐上升,看着两侧面无表情的侍卫,我终于朝着里面冲进去,可是又被他们拦在外面。

“放开我,我要进去!”我用力的甩着这些侍卫拽着我的手,朝着里面大喊。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下去!”一名眼生公公守在外面,见我如此大大闹,怕惊扰了里面的大汗,急忙焦急的命令着侍卫将我赶走。

我用力的挣扎,兰兰和春蕊见此情况,立马冲上来帮我和侍卫拉扯,“放开,你们放开小姐!”

春蕊尖锐的叫喊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用这般狼狈,我完全可以用轻功跑进去,这些侍卫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我要让耶律寰看到现在已经被他囚禁到快疯了的我是如何的委屈,这样才能让他愧疚!

“耶律寰,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你的侍卫害死了!”我丝毫不顾自己女子的矜持,朝着里面大喊,我就不信他还能坐的住。

“疯女人,你竟然敢直呼大汗的名讳,你不要命了!”公公气的手指兰花的指着我的鼻子,全身颤抖。

“放开她。”耶律寰还是出现了,脸色并不是很好,语气也很凌厉。

抓着我不放的侍卫闻言一愣,全部怔愣的看着已经盛怒的耶律寰,却忘记手上的动作,只见耶律寰上前一步,抬脚就直接踹过去,随手将我一把搂进怀中,让我的胳膊得到解脱。

“她也是你们能碰的?”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暖意,已经趴在地上的侍卫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爬起来,贴服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不敢言语。

耶律寰转身半搂着我,不顾我的挣扎向殿内走去。

他的步伐很大,我必须小跑才能跟得上,待我们进入到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他才转身放开我,“正好,我也想找你。”

我嗤之以鼻。

找我?刚刚为什么要等到我发飙才出来,明显就是一句假话。

可是不也不拆穿他,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想要以情换情。

找我?刚刚为什么要等到我发飙才出来,明显就是一句假话。

可是我也不拆穿他,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耶律寰脸上尴尬之色飞掠双眸一闪而过,随即自嘲一笑,却并未开口。

“好,你既然不说,那我就先说吧。”我淡淡的看着他,一脸平静,“如今你大权在握,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大汗了,请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耶律寰仍就不言不语,只是目光越发的冷了。

“其实,你继续留下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我冷笑一声声音温润,含笑的道,“当初你留下我,不就是想要那些太后的余党以此滋事,然后好让你一网打尽吗?现在既然你已经成功了,利用完了是不是也应该放了我?”

再继续留我下来,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这一点就算她不说,他也应该明白。

“你说我利用你?”耶律寰听闻我的话,顿时双目一刺,声音低沉含怒的冷冷道。

利用?他对她究竟如何难道她不知道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有些挑衅的看着他,刻意忽略心里的一丝不适,“将我一个南朝的王妃留在契丹,难道不是利用?难道你还想让我相信你喜欢我?”

我睁眼说着假话,明知道这句话会将他逼急,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

“安怀心!”他怒急的想对我说什么却被我打断,有些话我想我们必须说清楚,“我们不可能!”

凝视我许久,他的脸色有些白。

“这一点,我不想在和你说,我们不可能,我不可能喜欢你,我不可能留在这里,我们的关系,也仅仅只能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让我离开。”

我的目光直视着他有些暗沉的眸子,直言不讳。

“你说过,你会陪在我身边。”他突然握住我的双肩,眼神闪烁不定。

“那是在骗你,你知道的。”双肩的疼痛几乎要蔓延到心底去,可是我并不呼痛,依旧平静的道,“现在的你坐拥契丹,权利已经至高无上,没有人在制约你,没有人敢去质疑你,我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如果我再继续留下来,与他已经没有一点好处,这一点他应该比我还清楚!

他金捏住我的双肩的手突然没有力气的的滑落下来,“我是为了你。”

他的声音很低,却让我听得很清楚。

听到这句话,我没有吃惊,没有感动,只是觉得好笑,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经过兰兰一说加上这半年的时间足够让我明白一些事情,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没有让我有任何的犹豫,“不要说为了我,耶律寰,我以为我把你当成了朋友,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可是如今你却连一句实话都不敢和我说,你把你如今做的一切都归咎在我的身上,你扪心自问,真的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欲,望,野心?”

他总是认为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不得不先除去太后,然后为了赢得我而举兵大战,战败后又是因为想要留下我而不得不重新整顿朝纲,可是这些的一切,一切真的和我有关系吗?

除去太后是因为他再也受不了太后的压制,因为她的压制他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和南朝开战,是因为他想要逼迫萧锦城扩大契丹的版图,整顿朝纲不是势在必行吗?太后的余党像是剑一样悬在他的头顶随时有可能飞过来,他会允许身边全是这样的剑吗?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点和我有关系?

我的声音如尖刀刺骨,让他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起来。

声音在空空的大殿上来回的回荡,直到消失他才开口,“真的要走?”

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

“别傻了,我不走,朝堂上的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我?”深深吸一口气,“既然事已至此,你唯有放我离开才能使朝堂真正的稳定下来。”

“如果我说,不放呢?”他的声音骤然变冷,紧抿的唇瓣逸出森冷的一句。

我没有回答他,但是我的眼神却明确地告诉他,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虽然我并不想这么逼迫他,但是碧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的心里既然认定了萧锦城,哪怕我们现在天各一方,我也不想见异思迁,将这份感情转移到别人身上,尤其是面前的男人身上。

“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突然提高音量,情绪波动很大,“安怀心,今天我也将话说明白,对于你,本王绝对不会放手!”

他在我面前说的是‘本王’,这一刻我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存在我所希望的友谊。我们之间不是情人就会是仇人!

今后的我将真的会变成金丝雀,而兰香居将会是关养我的笼子!

“既然这样,那奴才告退。”我突然在他面前行了一个叩拜礼,声音既恭敬又无情。

耶律寰没想到我会突然向他行礼,猛然后退一步,一脸失望的看着我,不言不语,也不阻止。

当我由龙阙殿出来的时候,春蕊率先迎了过来,有些忧心的用眼神询问着我。

我无声的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就看见兰兰身旁一直未见的香儿。

香儿站在兰兰身旁向我恭敬的行了礼,随即听见里面传来耶律寰毫无波澜的声音,“兰兰,香儿给本王进来。”

他们对望一眼,随即又看向我,然后无言的走进大殿。

不用猜我都知道耶律寰一定是让她们监视我,就怕像上次让我逃跑一样。

当我出来后看见香儿我就知道,耶律寰一早就防着我了!要不然怎么能把香儿也找过来,估计是因为我身边还有春蕊,一旦发生什么,兰兰一个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小姐,耶律寰……”春蕊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禁口。

耶律寰的名讳我叫可以,可是让人听见春蕊直言大汗的名讳,那可是要杀头的,以前耶律没有人会和她计较,可是现在我和耶律寰已经撕破脸,他不能找我的错处,找春蕊的就轻松多了,更何况他知道春蕊对我有多重要,如狐一样狡猾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这次我绝对不能在让春蕊落在他手上来威胁我!

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在心里深深的叹口气,原本想要把耶律寰变成男闺蜜,所以才想要救他一命,以情换情,可是没想到,情没换成反而变成了仇人!

情字,好苦!

“你见过大汗了?”一身紫色洛衣的连城锦湘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她的脸色苍白,眸中无光,声音带着一丝悲伤。

我颌首却未回答。

“你和……大汗说了什么?”她的眼神变的格外紧张,竟然毫不遮掩的质问。

看着她紧张的神色,我猜想她应该是想错了,如果我想成为耶律寰的女人又何必等到今天。

“离开。”

“离开?”她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紧握的手明显一颤,显得僵硬,声音有着质疑。

“当然是离开,难道还能是当夫人?”我淡淡的笑了笑,避开她怀疑的目光,“他的夫人已经够多了,我可没兴趣参上一脚。”

“你什么意思?”她的目光一暗,声音显得生硬。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夫人也莫要与我计较。”我温和一笑,望了望天上的皎洁明月,“你爱他是吗?”

可能是我的态度让她放松了一点敌意,她沉默了许久,也侧首和我望向同一个方向,春风徐徐,我们的衣裙一起随风起舞,“我十三岁就被父亲送给他当夫人,距离现在已经五年了。”她的声音很飘渺,很轻,“当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尽管那时候他被太后困在身边,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大汗,但是我还是爱他!所以只要他想要的,我就会为他去做,哪怕他想要当真正的大汗,弑母夺权,我也会帮他!”

听着她肯定的话,不难想象,耶律寰的政权有一大部分都要归功在这位连城夫人的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那就继续爱下去吧……”也许,有一天他会看见。

“可是,他喜欢的是你,只有你。”连城锦湘的声音有着藏不住的嫉妒以及不甘、绝望,这么多感情纠结在一起终成复杂,或许正是这种复杂之情,所以让她明明憎恨耶律寰却还是要帮助他夺权。

明明恨不得我死却还是不能动我分毫,就像现在,她对我仍就是那种复杂之情,嫉妒我同样也羡慕我。

我和她并肩站着,许久都未在说话,任着清风拂过……

直到兰兰和香儿走出来,我没说一句话的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保证耶律寰有一天会爱上她,就算保证了,我说的话能成真吗?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该怎么做,她应该比我清楚,至少她很爱他,是真的很爱!

而我却无法做到爱上耶律寰,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晋封为大夫人。

束白染身一凉悲离净,契丹的太后耶律敏氏出殡的当天,满朝节哀,所有人都是一身白衣相送,场面可谓是浩大。

耶律寰一直未将太后之死公布于世,如今时局稳定,到了可以公布的时候了!

此时的我也同样穿着一身白衣跟在宫中所有女眷的人身后,缓步走着,很多女眷对于我的出现皆是一脸疑惑,有的甚至想要上前质问我,可是却都被连城锦湘阻止了。

可见,连城锦湘的身份在这些女眷中是很高的!

兰兰和香儿一直紧跟在我的身后,看似是保护,其实是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人员是最复杂的,如果我挑在这个时候走,也是最容易的。

春蕊被香儿硬是留在兰香居,她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她们对春蕊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到春蕊,我将目光看向最前面的颀长背影身上,耶律寰,他竟然为了留下我给春蕊下了毒,如果不是我偶然间听见兰兰和香儿的谈话,也许等到春蕊死了我都不知道原因!

他这是在逼我!

我敛下有些冰冷的目光,心思复杂。

这一场葬礼,整整要持续三天,除了作法事之外,还要等到太后下葬后才会结束。

整整一天,我已经站到双腿皆软,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后来兰兰将一个软垫垫在我的双腿下,说不定这么一站再加上一跪,我的腿就彻底废了!

好不容回到兰香居后,我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想嘀咕一句,“这么虚弱的我为什么我就是回不去呢?!”

就在我好不容易想要休息的时候,连城锦湘竟然来到这里找我。

我让春蕊将她带进来,然后将其余人屏退,独留我和她二人在屋子里。

原本想要留下春蕊,可是一想到留下春蕊就必定要留下兰兰和香儿,所以只能一起让她们出去了!

我和连城锦湘坐在汉白玉的桌前静静的对望良久,终于还是她忍不住的开口,“不愧是大汗的私院,连一个桌子都价格不菲。”

连城锦湘的双眼闪过一丝嫉妒,声音倒还是正常。

我略略的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明耶律寰对我有多重视,有多好吗?

如果她是来这里嫉妒的,那么请允许我去休息,我可不想陪她在这欣赏屋子的摆设!

连城锦湘看出我的不耐,抿嘴笑了一下,才淡淡的开口,“恭喜你,将于这次葬礼后晋封为大夫人!”

乍听之下,我的手猛然一颤,直接将刚刚伸出准备举起的茶杯打翻,杯子滚落在地上,重重的一声,将门外的三个人惊了进来,皆是满脸戒备的看着连城锦湘。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我低声冷喝一声,眼睛转向春蕊。

春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随即将兰兰和春蕊拉了出去。

我重新将冰冷的目光扫向我面前的连城锦湘,“谁说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昨日大汗都已经派人将我手中的印册取走,准备三日后收风与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她闻言也是脸色一变,仿佛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置于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怒火由胸口直冲进脑海,耶律寰竟然跟我玩阴的,他这是想现将我身边的人除去,然后再封我为夫人,逼我就范。

一想到她说的额册封,我蓦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但是却被她一把的按住,此时连城锦湘看着我的表情,终于相信对于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一点不知情。

“放手,我要去找他说清楚!”我抽回被她按住的手,怒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不想和耶律寰正面冲入,毕竟现在我没有一点优势,春蕊此时又身重剧毒,如果没有耶律寰的解药,就算我走了,春蕊也得死。

可是他竟然一步接着一步,全都计划好了!

三日,春蕊也就只能活三日吗?

为了将我留在这里,春蕊,必须死!

“大汗有意要瞒着你,就是已经做足了准备,更何况现在大汗正在丧期,你根本就见不到他!”

她轻声提醒着我,眼中划过一丝惋惜,“你真的不愿意嫁给大汗?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毕竟大夫人就等同于皇后,这样的殊荣给了她这样毫无背景的女子,承受了多少匪夷和万难,可见大汗对她是真的喜欢。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留在这里一辈子,我只将他是朋友,我以为他明白我的想法,虽然不同意但至少会尊重我,可是却没想到……他……”我紧握成拳的手突然松开,心乱。

她的脸上显露出淡淡的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我可以再助你逃一次。”一语方罢,我却在她嘴边看到了与表情相反的冷笑。

我脸上的冷笑也随即泛开,我深知她的笑另有深意,她会有那么好心,我可不信。

“为什么,你不怕他怪罪你?”

“就凭我是连城家的女儿,他现在也不能拿我怎样。”她的目光闪烁着全是自信满满,“我帮你的理由很简单,就如上次一样,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占有他全部的心思,全部的爱,自从你回来后,他的眼中谁都看不见,根本就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对他的付出……“说到这里她一声泪俱下,朦胧的泪光透露着无尽的悲伤,若我是个男子,定然会为她的垂泪而心动,毕竟连城锦湘的样貌毫无挑剔,可是,我不是男子。

“你然你不爱他,我求你尽快离开吧,以后的他有我照顾,我会陪着他的。”她伸出双手握上我的手,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手背上,瞬间变成一个冰凉的水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满脸泪痕的她。

她见我久久不语,突然双膝一弯,直接跪在我面前,满脸恳求,“求你了,尽快离开他,不要毁了他!”

我的目光灼灼,想要看出她的企图,她说的真假,可是很遗憾,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如果她是演戏,那么我必须承认,她的演技很高超,至少,无论我怎么看都觉得她是真的很爱耶律寰,是真的很想我离开!

“我走之前,你必须将一样东西给我,没有它,我不能走!”

要走,我就要安全的将春蕊一起带走,没有春蕊,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第二日天黑时,连城锦湘便一身黑衣的从兰香居的后墙翻身而入,没有惊动门口的侍卫及旁边屋子的兰兰和香儿。

我看见她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会武功,而且不低。

我真没料到,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这么好的功夫!谁写的?暖暖?

就在我晃神的时间,连城锦湘快步的走到我面前将一个金色的小盒子递给我,“这就是你要的!”

“我怎么相信你?”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金色的小粒粒,可是我不敢相信她。

“将这个给她服用,半个时辰不死,便是解了!现在你只能相信我。”对于我的怀疑,连城锦湘的声音没有一丝不满,她阔步走到桌前为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直接一口饮尽,“你的要求我做到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得做到,你没有时间犹豫了!”

话落她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递给我,“这是给你准备的路线图,明天是所有大臣恭请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守城的侍卫这个时候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我已经买通了每早运夜香的两个小厮,只要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上他们,便可安然离去,出去之后一路朝南走便能走出临潢府,注意在临潢府绝对不能露脸,知道你彻底离开临潢府之后才可以。等到你们走道南郊,在哪里就会与我安排的人汇合,他们会送你们离开南郊。”她怕我看不懂,还为我做了详细的说明,确保天衣无缝。

我握着手中的小金盒子,决定赌一把。

她见我同意,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放心,这颗解药绝对不是假的!”

听着她的保证,莫名的我就觉得,她的这句话不是假的。

随后她给了我一个迷香是用来对付兰兰和香儿,然后将两个小厮的衣服留下来。

“记住,明日一早你就得行动,错过了时辰,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将图纸收好,凝重的点了点头,“谢谢。”

我的目光一直细心的在她脸上游荡,就怕错过她一丝情绪。

“不用谢我,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她的样子漫不经心,但是她的神色却泄露了一切,那是一种得意之色。

我坐在桌前想了良久,凝视着手中的盒子,心里有些不知的恐慌,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细想了。

我偷偷的叫来春蕊,避开兰兰和香儿后,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香儿每晚都会在她的食物中加一种‘曼陀香’的毒物,而我手上的这粒药就是解药。

“春蕊,你可愿意赌上一赌?”如果这粒药是真的,那我们明早就一起离开这里,如果是假的,那么我必回让连城锦湘一命偿一命!

春蕊明白了我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奴婢愿意一试。”

春蕊接过药盒,打开后直接拿起来放进口中直接咽下,“小姐,春蕊这辈子能伺候您值了,如果我有个万一,望小姐不要留在这里,尽快回到南朝,王爷对您的感情绝对是真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双眼也有些发红。

我的眼眶也是一片红,我努力的忍住眼泪,点着头。

蒋春蕊拉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我第一次将春蕊如孩童般的搂紧怀里。

我们都静默下来,等待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天爷,你玩我呢?

我的眼眶也是一片红,我努力的忍住眼泪,点着头,将春蕊拉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我第一次将春蕊如孩童般的搂紧怀里,我们都静默下来,等待着……

还好,半个时辰后,春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对于连城锦湘,我的感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该不该按照她留下的线路逃跑,如若按照这个,很有可能就中了她的阴谋。

她对我绝不仅仅是嫉恨,很有可能是想杀人灭口。

因为半年前,我发现了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日,我在藏书阁看书,正举目望向窗外的时候,却看见别院的一处假山后正有一对儿男女在那热吻,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连城锦湘和耶律诚然。

那一刻我就明白为何耶律诚然看着我的目光充斥着肃杀之气,而我却要刻意的躲避他,他从那个时候就对我有了杀意了吧。

发现那件事情后,我就命人将那扇窗户封了,可是严重的危机感却无时无刻不跟着我。原本我也想要将这件事情和耶律寰说,可是就算我说了,耶律寰也未必就能相信,说不定还会认为是我想要离开而找到的借口。

这样危机四伏的感觉也正是我想要离开的原因。

现在连城锦湘突然百般要求着我离开,难保她不会再半路对我下杀手,如果我惨死在林中,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她,可是这次又是我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了!

如今春蕊的毒已解,好像天时地利都已经到了,不走就太可惜了!

我怕我会后悔!

我和春蕊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着春蕊坚定的目光,我知道我们真的必须走了,明早就要走。

隔天一早。

我按照连城锦湘的嘱咐,很顺利的就离开的皇宫,只不过我提前了一个时辰,混在第一批倒夜香的人里离开的。

希望连城锦湘不会料到,否则仅有我和春蕊,只怕是在劫难逃。

眼前的树林幽森悲怆,灌木丛生,崎岖陡峭的山隘,确实是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若她真的想在这里对我痛下杀手,怕是不会有人问津。

如果我们走出这里,锦云楼已经没了,我和春蕊又将去哪里?!

“诚然,果真被你料到了,她真的提前离开。”几个人突然挡在我面前的不远处,说话的依旧是一身黑衣的连城锦湘。

站在她身边的则是一脸阴沉的耶律诚然。

他们身后还有四个手持大刀的硬汉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和春蕊。

“小姐……”春蕊下意识的将我的手握紧,小脸一片惨白。

我一手蒋春蕊拦在自己身后,望着不断朝我们逼近的连城锦湘说道,“我们都要离开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们?”

“你看见了?对吗?”她阴冷的目光直射向我,杀意遍布全身,这样浑身阴冷的她是我第一次见,不,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连城锦湘,哪怕耶律寰被当做玩偶操控的时候,都能够保全自己,一直等待辅佐耶律寰的连成家的女人!

“如果我有心说出去,你们早就被耶律寰斩了,不是吗?”我毫不隐瞒的承认让她一个愣神,就在这一瞬间,我拉起身后的春蕊快步向身后跑,明知道这些人都是高手,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可是我却还是心存侥幸,我不相信我的命运就会到此结束,暖暖一定给我写了一线生机!

一道黑影由我头顶飞掠而过,我都没有看清来人就感觉手上一松,身后传来春蕊的一声哀叫声,紧接着我的脖颈就被人紧紧的掐住,呼吸瞬间变得非常困难,防毒所有的空气都被人抽走了,那种难受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我一直好奇,你凭什么就能让耶律寰对你这么迷恋,是因为这张勾人的脸吗?”连城锦湘将一把雪亮透着寒光的匕首搁在我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却没有让我有任何的害怕。

“春蕊!”我呼吸困难的想要将目光转向已经倒在地上的春蕊。

此时的她已经一脸惨白的晕倒在地上,可见刚刚那一下,连城锦湘用了多大的力气!

“连—城—锦—湘!”我狠狠的在嘴中呢喃着这个名字!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之狠。

我含恨的眼睛像是惹怒了她一样,连城锦湘毫不犹豫的在我脸上划上一刀,刺痛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种味道令我差点吐出来,“别用你的嘴叫我的名字!”她看着我脸上的鲜血,冷笑一声,“如果我将你这张勾引人的脸毁了,你说,那些喜欢你的男人还会继续爱你吗?”

说完,她又接着在我脸上划上一刀。

我用力的咬着唇瓣,就是倔强的不喊一声痛,任她在我脸上划着。

“瞧瞧你现在丑陋的样子,真想拿面镜子让你自己看看。”血沿着刀尖话落,滴至她的手腕,骇目惊心。

“啊—!”我用的的尖叫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掐住我的连城锦湘推开。

她没料到我会突然袭击,一个没站稳竟然生生的摔倒在地上,而我也同她一样,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也向后倒去,可是我却并没有如预期一般摔在地上而是整个人一片虚空,朝着林中的崎岖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我要死了吗?死在这荒无人烟的林子中?死在这本莫名其妙的书中?

如果我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我的意识渐渐的脱离,心里哀叹,老天呀,如果这样你都不让我回去,那你就直接让我魂飞魄散好了!

…...

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不断的充斥在我的鼻尖,我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要散架一样的酸痛,眼皮无比沉重,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可是这股子熟悉的味道让我的内心激动不已,这股味道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是根本就闻不到的!

我感觉自己一瞬间眼眶无比酸涩,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下来,脸颊处湿湿的……

“心儿,你怎么哭了?”暖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暖暖,是暖暖的声音。

我情绪激动起来,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张开口,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哭什么啊!”暖暖拿着一张面巾纸温柔的擦拭着我的脸颊。

不用猜我都知道,此时的她已经一脸担忧了。

我有些着急,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仍就做不到,只能听着耳边暖暖担忧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心儿,你不用担心,那个萧瑾煜虽然很厉害,但是有席大哥在,他现在还找不到你!”

萧瑾煜?听到暖暖的话,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每天在那本莫名其妙的书里,除了书中的人物,我几乎都不记得其他人了,感觉他们离我都很远了似的!

“不过,心儿,那个萧瑾煜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一下子就能找到你住的医院,如果不是席大哥抢先一步将你转院,说不定你就被那些人抢走了!”暖暖的话有些夸张,不过我却无法笑出来。

抢?我一没钱,二没貌,萧瑾煜抢我干嘛?!虽然我和他有过一些误会和接触,但是我却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深到‘抢人’的地步!

“不过心儿啊,你说你怎么就惹上这样的人物了,我这才走了多久啊,你就招上这么大的角,还真是不简单,听可可说,那个萧瑾煜可是一个大帅哥!”

好吧,我真是高估了暖暖,刚刚还担心到不行,看见我的眼泪一副要跟着哭出来的委屈声音,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副花痴状!

“心儿啊,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醒!”暖暖的声音像是很愁一样,一边唉声叹气。

暖暖啊,我已经醒了,这次不是做梦,我是真的回来了,可是我虽然醒了,但是你们却根本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我现在仍是昏睡的人!

“心儿,你的那个责编可是说了,现在的点击量已经明显下滑,如果你再不醒,这本书可就要毁了!’

暖暖不说这本书还好,一说,我就更激动了,我回来就是想说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睁开眼睛呢?

我越想越着急,心里越是激动到不行,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耳边,电子仪器的声音开始‘滴滴滴’的响起来,这可把暖暖吓了一大跳!

“心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暖暖看着我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起来,顿时吓到不行,连忙按上我床头的紧急按钮!

没一会儿功夫,屋内就聚集了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我的身体不断的被人翻动,一会儿是眼睛,一会儿好似胳膊……

天啊,老天,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你玩我呢?

“安心小姐没事,刚刚可能是身体某个神经受到了刺激所以产生了一些连锁反应。”一个男医生一脸平静的说着。

神经受到刺激?我躺在床上听到这样的话真想爆粗口!你娘的,什么受到刺激,我是激动,激动,你是不是医生啊,有没有证啊!

“那她没事吗?”暖暖还是有些不放心,显然我刚刚的样子有些吓到她了!

“没关系,可能是今天早上打的药对于安小姐来说有些反应,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现在也正是在刺激她的身体神经,希望她可以尽快苏醒!这样的反应是好事!证明她对于我们的治疗还是有反应的!”男医生说的很像一回事。

如果不是在说我,那我现在一定会相信他说的话,可是……

祖宗的,你是不是假医生,你他娘的才是正常反应,现在的我哪一点正常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浪漫的事。

祖宗的,你是不是假医生,你他娘的才是正常反应,现在的我哪一点正常了?!

“哦,属于正常反应吗?”暖暖有些不放心的重复问一遍。

“是的。”男医生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和边上的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带着一群人又呼啦啦的走了。

屋内瞬间又安静下来……

“呼,心儿,你快要吓死我了!”暖暖心有余悸的一边说,一边又重新坐在我的床边。

“这些医生可都是席大哥专门找的医生哦,听说都是很厉害的!”暖暖一边说一边看向床上的我!

我焦急到不行,难道我就要这样躺在这里吗?

没有电脑,我回不去书里,现在我又躺在这里,我现在属于什么啊?不上不下吗?

这算什么?

“咦,心儿,你的手在动吗?”突然,暖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一脸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即用手擦了擦眼睛,“难道我眼花了?”

刚刚她明明看见心儿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暖暖睁大眼睛看着,连眨眼都不敢,就怕错过我的一点反应,可是久久,她也没看见安心的反应!

哎,原来真的是她看错了!

暖暖一脸失望的喃喃道,“心儿,你赶紧醒过来吧,你看,我都把你的书带过来了,你看看……”

暖暖说完,就拿过来一个笔记本点开了我的书。

“喏,我以前虽然当过一段时间的写手,不过那这本书我真心写不好!”暖暖一边说,一边点开文档,“不过心儿我也感觉有一件挺怪的事情,就是,每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总感觉想要写的内容会自己蹦出来,你说,怪不怪?”暖暖一边说一边给我指着文档中的一些内容。

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可以听见她的话,她不断的说着从她接手后,她将人物做了什么样的改变……

最后我只听见她感叹道,“心儿,我把女二变成女一你会不会生气?!”

暖暖的声音含着一丝玩笑,“我总感觉我对女二很来电,你说,如果你在不醒过来,我会不会把女二虐到不行啊?!”

我躺在床上又说不了话,只能在心里哀叹!

暖暖,咱能不虐不?只要暖暖你这样,我就知道,她现在肯定要往不好的方向写我了!

不,不是我,是安怀心!

“心儿,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我听见了暖暖离开的脚步声,接着室内变的异常安静下来,除了仪器‘滴滴滴’的声音外,再无其它。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皮变的没有那么沉了,然后就在我最后一次尝试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一瞬间反射性的又闭上眼睛!

适应了一点之后,我才缓缓挣开……

不出意料,这个病房一看就是一个VIP房间,室内的设施非常齐全。

除了满眼的白色之外,我一眼就看见了暖暖临出去时,就在我窗前的笔记本电脑。

我的心瞬间有些激动,如果我能碰到电脑,那我就可以先把自己写死,这样,我就能回来了!

是的,原本我是想当女一的,原本我是想等到这本书完结后的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到了我最大的忍耐限度,我要回来,我不在继续书里的人物了!

我有些迫切的想要坐起身,可是根本就不可能,除了我本身现在毫无力气之外,身上的仪器也限制了我!

我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摆在我面前的电脑,眼睁睁的看着电脑上的文档像是有人敲打键盘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往上增加!

我的眼镜瞬间睁的大大的,天啊,这是不是太神奇了,这些内容是怎么增加的?

电脑上的内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

而我现在的觉就是浑身发寒,诡异,太诡异了!

我想要看清这些增加的内容,可是突然眼前一白,瞬间我我又毫无意识的昏睡过去……

仪器,没有一丝反应的继续‘滴滴滴’的监视中,毫无异常。

暖暖走回来之后,把电脑转到自己面前,有些疑惑的开口,“我昨天写了这么多?”她明明记得没有这么多啊!

不过,暖暖挠了挠头,好吧,也许是她昨晚写完自己都有点不记得了吧!

接着暖暖继续开始写起来……

谁都没有发现我之前醒过来……

……

杨柳袅袅一苑芳,桃花香蕊入帘里。

此时的我站在屋前的桃花林,望着眼前经风吹散的桃瓣,无奈的苦笑一声。

我现在在这个名字叫兰溪镇的地方已经呆了整整有一年又五个月了。

其实,这么长时间对于我来说感觉并不是那么久远,因为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年了!

是的,半年。我整整昏睡了半年之久,如果不是这个镇子上的民风淳朴,说不定我已经被她人当做死人活埋了!

我踩着纷铺于地的残瓣而过小径,缓慢的走着,芬芳扑鼻。

我合起双掌接着不停掉落的桃花,接了满满一掌心,这样的自然之美在那个已经被污染的世界还真是看不见。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我突然诗兴大发,低头浅吟,望着手中粉嫩欲娇的花瓣,出神许久,当我回过神时,却不知我到底想了些什么。

“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低沉阴郁的声音依旧冷淡如冰,却多了一份沧桑之感。

我回头望着一身黑锦丝缎长袍随风而舞的耶律齐,我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我记得他每个月才来一次的,而这个月却是第二次。

他立于我面前,从树梢摘下一瓣桃花,别于我侧鬓说,“你瞧,依旧是人面桃花。”他勾勾嘴角算是笑吧,却惹来我一眼恼怒之色。将鬓侧的桃花取下,后紧紧握于手中,“你来这只为取笑我的?”口气有些生硬尴尬。

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但是这个男人却总有办法把我惹生气!

“我是说真的,你这样确实很美。”他很认真的向我点头,想用他的目光来证明他没有说谎,但是我却别过头没去看他,只是眺望远方之渺茫一片。“说吧,你这次来做什么的?”

“我要成亲了。”他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自嘲,“皇上赐婚,曦月公主。”

“皇上……”我将皇上二字低吟一声,然后淡笑,现在的皇上就是萧锦城。

萧锦城竟然给耶律齐赐婚?这倒是稀奇……

“成亲是好事。”我淡淡的说道,对于他口中的这个曦月公主还是比较好奇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清脆无比,我回首望着他手中那枝被折断的残枝,原来他发怒了。

难道是因为他对这个公主不满意?

我轻轻一笑,“这个曦月公主是何人?怎么没听说过?”

什么时候有蹦出一个公主的!

“她是太后娘家的人,皇帝虽然将太后圈禁,但是却并没有将太后的娘家一起拔除。”

毕竟萧锦城登基时间太短,根基不稳,还需要借靠太后娘家的势力!

太后?想到我之前被太后刁难,我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太后的脾气我已经领教了,她的娘家……啧啧啧,看来这个曦月公主脾气不能好了喽!”

听完我的话,耶律齐捏住残枝的关节已经开始泛白,我顿时收敛起嘴角的笑容,看来他对萧锦城的安排很不满!

“别这样嘛,我只是随便说说……说不定是个大美人,脾气还特别好呢!”太后除了心机太深之外,其实长的也是美人,估计曦月公主样貌也定然不俗!

“她怎么好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她。”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残枝,倏然滑落至地面,又是一声轻响。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我一听,顿时侧眉浅笑,用暧昧的目光望着他。

难道耶律齐心有所属?

可是他却立刻回避了我的目光。

“你别乱说。”他低斥一句,表情很不自然,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他,于是便打趣道,“你紧张什么?”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好像就特别喜欢揶揄他。

“谁紧张了。”他的声音猛的提高,像是故意声张虚事一般。

我的声音哑然而止,顿时有些尴尬。

这样一个爽朗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冲我大喊真的让我有些不习惯!

他们之间除了他的仇恨不能提之外其余的已经可以当做朋友般互诉了!

面前他的样子真的很不像他,以往我无论如何拿他开玩笑他都不会如此生气,今日的心情似乎真的很不好。

因为婚事?因为我的打趣?

他望着我清清喉咙,“对不起。”

我微微摇头表示我的不介意,他平复了脸上的怒火之色,声音又转为平常的温润,“下个月我就要成亲,可能要忙着准备大婚,大概四个月不能来看你了。”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安心大婚吧。只不过,如果有了春蕊的消息,记得通知我!”我说完后见他点头,便沉思了许久道,“你大婚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就为你唱一曲《最浪漫的事》吧。”

面前的他对于我说出的歌名有些疑惑,但是却并未阻止。

我清了清嗓子,心里却有些紧张,在我的世界里,大多歌曲有伴奏,所以只要你唱歌不跑调,五音齐全基本上都会唱的很好!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全靠我的嗓子,我有些担心怕唱不好,于是背对着他望茫茫桃花小声低唱: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唱到此处,我的声音也由最初的细小渐渐放大、放开,只是微微蹙起娥眉,心底的伤却不能放开。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第一百五十五章 换脸,甘于平凡。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直到夕阳落山,朝霞漫天飞布,烧云连绵碗里,耶律齐才离开。

将他送走后,我才回到我现在住的地方‘桃源居’。

这里是当初耶律齐找人特意为我搭建的一个避身之所,这个地方在这个镇子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正因为它的特殊,所以很少会有人过来打扰我,对于这样安宁的生活,目前的我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只不过是觉得太过安逸一些,和之前的锦云楼的风生水起相比,我还在适应中。

推开屋门,我坐在青木妆台前面对着径自仔细的瞧着我自己现在的这张脸,素雅清秀,肌肤白皙,隐约可见有些病态,眼睛依旧深入海镜,明亮非常,每当我凝眸低笑时两颊都会有不深不浅的小小的酒窝,很是动人可爱。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我不得不佩服古代的另一种高技能,换脸术!

记得那日我从山坡处滚下来,就被潜伏回到契丹的耶律齐所救,而他就直接将我带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碰巧经过救的我,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不管真也好,假也好,阴谋也罢,如今我想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就不能总是想着回到我的世界!

当时醒来后,我的脸已经被连城锦湘毁掉了,脸上总共有五道深深的伤疤,很是骇人,这样一张丑颜连我自己都怕,何况是外人了。

不过耶律齐却没有怕,他只是问我想不想趁此机会重新活一次,那认真的表情触动了我!

重新活一次,我都不知道现在我都活了几次,不过,既然老天又让我回来,那就证明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要在这里继续生活。

所以我答应了耶律齐。

耶律齐第二日就带了一位神医过来,说他的易容之术堪称天下第一,目的是将我的容貌彻底改变。

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可是当神医问我想要换成什么样的脸时,我却犹豫了。

“姑娘想要美若天仙?”

无疑,如果我还想继续‘重操旧业’,那么有了一个倾城的脸皮的确会有益很多。

“不用了,我要平凡一些。”可是我却拒绝了这样令人心动的提议。

“姑娘可想好了?”显然神医有些吃惊。

可以看出,我脸上如果没有这些疤痕,应该会是一个容貌上佳的女子,女子以貌为荣,神医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拒绝。

的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

“想好了。”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想要怎样的?”神医有些疑惑的问我。

“平凡,越平凡越好。”我坚定的回答。

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时神医的表情,那种无言的望着耶律齐望着我的可爱样子仍然感觉到好笑。

可能他从来没遇到我这样的人吧,世间女子一生所求不就是美貌吗?有貌才能有荣华,真阳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竟然被我生生的撅了!

而我突然感觉,平凡一些也许才是好的,也许没有这样的容貌我才能活的更加肆意,更加风生水起,不用担心外人嫉妒我的美貌,不用担心被人惦记着背后加害,会省下很多麻烦。

既然选择了重新生活,那么我就不会在是以前的安怀心了呃,我是安心,所以我选择了一张平凡无奇的清秀淡雅的一张脸。

此时,看着这样一张淡雅的脸,我才发现,我真的是另一个人了,不在是安怀心,而是我自己。没有了萧锦城,没有耶律寰,只是我自己,安心。

前不久听说萧锦城登基后一直未立皇后而引起群臣不满,为了安抚朝臣,萧锦城册封夏妃为皇贵妃,执掌后宫所有事宜。

皇后之位仍然空席。

对于他的决定,我没有什么感觉,我不会自恋的觉得那个后位是他为我留着的,萧锦城的野心有多大,我又不是不清楚!

如今的我只希望,耶律齐尽快将春蕊找到,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在这本书中继续生活。

两个月后已是桃花散尽,此片桃林长满了一个个鲜粉嫩白的桃子,墙角的角落竟然有几株蔓延到小院外,我站在院内都能听见几声清脆的声音围在院外,细听此声应该是一些小孩。

不用猜我就知道,一定是镇子上贪嘴的孩子,想要摘树上的桃子,顿时,我竟然生出几分童心,立即推开院门……

几个孩子见我出来,立刻想要撒腿开跑。

我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想吃桃子的跟我进来。”这个镇子上的人大多很是善良,对于我的院子,除了有些好奇外,却没有人来打扰,甚至有些时候我外出买东西的时候,这些人都会友善的和我打招呼。

所以看着这些孩子,我没有一丝心防。

孩子一听,纷纷停下脚步,有些似信非信的互相看着。

“进来呀!”我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很快他们就朝着我奔进来。

我则一手牵着一个,身后呼啦啦的一个孩子跟着我一起进到院子里。

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外向,在这里呆的久了就快变成哑巴了!如今看见这么多单纯的孩子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我搭着梯子从树上摘下一个又一个大桃子,笑着道,“你们谁想吃就得和姐姐我玩一个接龙的游戏,谁说对了,我就给谁吃好不好?”

几个孩子用力的点着头。

我眼波一转道,“小明的妈妈有三个孩子,老大叫大明,老二叫二明,老三叫什么?”

这是最简单的一个脑筋急转弯,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笑起来。

这些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道该如何答。

我有些发懵,不会吧,知道也得说个三明什么的,这样不说话还怎么玩?

正想给他们一些提示的时候,却见到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孩子举手道,“姐姐我知道,老三叫小明。”

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

我扬起嘴角,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桃子递给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算作夸奖。

“答对了,那姐姐就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看看还有没有人能答上来,这次姐姐会给两个桃子作为奖励哦!”

我的眼睛笑的都快眯上了,“李伯伯一共有七个孩子,这七个儿子又各自有一个妹妹,那么李伯伯到底有几个儿女?”

这个问题明显比刚刚有些难度,我还在想着这几个孩子谁能说对的时候,刚刚那个男孩又再次出声道,“一共有八个。”

清脆的声音尤为自信。

“哦?”我笑着望向刚刚的男孩,“为什么?”

“小妹妹最小,所以她有七个哥哥,七个哥哥都有这个妹妹!”这次他的声音更加充满自信,我眼前不禁一亮,在这个镇子上竟然有这样聪明的孩子。

我将手中的桃子又递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天颜,爹所以让我叫这个名字,是想让我有一昭可以出仕朝廷,得幕天颜。”

他将桃子接过来,直接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张嘴就吃了一口。

周围的孩子一个个都羡慕的看着他。

我笑着将手中的桃子全部分出去,然后笑着看他无比满足的吃着手中的桃子,心里一阵苦笑,无论在哪里,没有任何势力,如何能出人头地?想要走仕途,就要攀附权贵,依附党羽,否则别说进朝为官,就算考个举人都是难上加难!

如今的我何时才能回去呢?!

当我的思绪飘向远方的时候,数十位官兵破门而入,一脸凶神恶煞的朝着我走进来,许多孩子被他们吓到,全部躲在我的身后,为有穆天颜的孩子依旧不动声色的站着,凝视着眼前的官兵。

“登记!”为首的官兵拿着一本小册子和一支笔朝着我吼道,“名字!”

“为何登记?”我将身后的孩子护好,就怕这群人吓到孩子。

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口气很不好,“贵妃下令,后宫宫女全部返乡,招收新宫女尽快入宫。”

“这是强征!”穆天颜竟然在我开口前抢先说道,口气凌厉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倒有几分气势!

“小鬼,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一边呆着去!”他手一挥,就朝着穆天颜打过去。

穆天颜用力抓着他的胳膊张嘴就是狠狠一咬。

众兵士见状纷纷上前将他拖下来,“小鬼,你不要命了?!”

为首的士兵捂着被要的通红的胳膊,疼呲牙咧嘴,满脸通红道,看来穆天颜刚刚这一口咬的不轻。

“你个臭小子,找死!”被咬的官兵一脸气愤,双眼像是要吃人一样凶狠的瞪着穆天颜,说完就抬起手朝着那个瘦小的身体挥去。

我快速的上前在他的手挥向穆天颜的瞬间,向前一挡,直接将娇小的身体拦在我的身后,拦住挥下的手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官爷莫要计较,我随你们走便是。”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悦宫,春贵人。

宫粉玉砌,紫婷兰苑,奇珍异宝无数,禁院深深,人心百出,感叹悲凉之感。

在次进到皇宫,看到依旧气派倾世之宏伟的宫廷楼阁的时候,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镇北王妃,而是随着一千名民间征召的姑娘一起被领到了七星殿,以为公公捧着小册子一个一个的念着我们的名字。

“陈秀秀,张新兰,王凤玉,李静分往吴夫人的‘水吟宫’”。

“马晓静,唐紫雨,李琳琳,筱雨分往邓美人的‘双华宫’”。

“楚飞飞,张晓燕,任林玉,吴丹分往李贵人的‘金泉宫’”。

我低着头,听着这位公公一个一个念着,心中竟然隐隐有些苦涩,我在进宫前其实还想着,若真的征召进宫后能见上他一面也是好的,可是现在的我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闲散的王爷,而是有着后宫三千的皇上,就算我们见了又能怎样?!

“安心没来?”公公一阵怒喝,将我的思绪硬是拉了回来,我立刻应道,“安心在这。”

是的,安心。这是我重生后的名字,我决定不要在继续当安怀心,而是当我自己!

“安心,程琳,肖倩,南月,分往春贵人的‘心悦宫’。”

我与其他的三个姑娘一同进入了心悦宫,三位姑娘第一次进宫,双眼掩不住的好奇,四处张望。

莺啼舞燕,泉水叮咚,心悦诚欢,怡人之气,好一个典雅的布景,不愧叫做‘心悦宫’,虽然不知道这位春贵人是何许人也,但是单单看着宫内的布置及景色,就能看出其人必定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妙人!

“好了,本公公就送你们到此了,你们自个进去拜见春贵人吧!”公公一个拂袖便直接丢下我们悠然而去。

见到他走远,我和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一眼,接着都很有默契的走进那扇紫檀门,细细观望房内的景色。

寝宫内的窗户半掩,被风轻轻吹动,院内的杏花随风吹进屋内,看上去很是安静。

“你们是谁?”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我们心下一紧,知道这是主子来了,立刻跪在地上,“参见春贵人,我们是内务府新派了来的奴才。”说话的是肖倩,声音婉转悦耳,口气平稳,看得出是一位很有头脑的女子。

“起吧。”春贵人淡淡的应了一句,还伴随着一声轻咳。

这样的轻咳不难猜一定是受了风寒,不过这样珍贵的身子,为什么不清御医?

我不仅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她……

这一看我就瞬间愣住了,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春贵人,竟然就是春蕊?

难怪萧锦城要赐名为春,因为春蕊无姓氏,只有名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春蕊以主子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脸上未施朱粉,苍白的有些吓人,更令我惊骇的是,她的左脸上竟然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疤。

难道是那次我掉下山坡后,连城锦湘做的?

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我的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紧紧的嵌进掌心,我紧咬着唇,泪水瞬间进入到眼眶。

因为我,全是因为我,我当初如果没有任性的将她骗出来和我一起去契丹,她怎么可能受到这样的伤害!

一个女子就算再怎么不在乎自己,也必定会在乎自己的容貌,虽然她一直未说过,但是春蕊这样单纯天真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表现过!

想到之前她一脸可爱的摸样,我感觉心口生生的钝痛着,这一瞬间,我忘记了她的身份,满眼全是那张被钝器划伤的脸颊!

“怎么,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的眉黛轻拧,紧紧的看着有些失态的我,随即苦笑一声。

“娘娘,您又忘了,该自称本宫。”春蕊身边一个看似宫女的人轻声提醒。

看着春蕊嘴角的苦笑,我不断的摇着头,在摇头的一刹那,眼泪也跟着甩了出来。

她莫名的看着无声哭泣的我,怔忪一下道,“没想道我竟然已经到了能把人吓哭的地步。”说完,像是哀叹,又像是羞愧,最终拂袖而去。

不是,我想开口解释,但是春蕊却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在心悦宫内,我用了两天的时间熟悉了这里的地形,经过打听我才知道,春蕊是在一年半之前被皇上接回到宫里的,之后不顾夏雨的阻止硬是被册封为春贵人,这样异常的举动令人不解,而让人最为不解的是,自封为贵人以来,皇上却一次都没有召其侍寝,更为踏入过这心悦宫。

就连我都奇怪,既然萧锦城不喜欢单纯的春蕊又为什么要册封她,留在身边当个奴才服侍自己不是更实在?

还有春蕊,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萧锦城的,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有,难道是我消失在契丹的那一段时间?

想着我回来之后,春蕊对萧锦城态度上的变化,我才感觉自己对春蕊是不是太忽略了!

一直以为这丫头年纪还小,不懂这些情爱,但是却忘了,这是古代,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嫁人了,更何况春蕊已经十六了,平常人家都已经可以当娘了!

春蕊,没想到竟然最后是我害了你!我想要处处护着你,可是却仍就将你置身在危险之中。

“娘娘,该用晚膳了。”我毕恭毕敬的站在寝宫的围栏内轻唤一声。

此时的春蕊正坐在妆台前细细的凝视着自己受伤的脸。

听见我的声音,她猛地一回头,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良久,由最初的光芒四射变成一片黯淡。

缓缓的再次凝视着自己镜子中的容貌,我隐约从镜子中瞧见她的苦笑。

“娘娘怎么了?”我朝她走近几步,轻声问道。

“乍听见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动了动唇,将话隐在唇中,然后轻咳一声。

我明白她未说出口的话,她是想说,以为我是‘小姐’。

我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我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如果她现在不是春贵人,只是单纯的春蕊,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可是现在我却不能,由其是再明白她的心之后。

她应该是喜欢萧锦城的吧,要不然她不会接受他的安排。

“娘娘身子骨不好,奴婢为您去请御医。”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很担心。

春蕊如今的性格和之前比反差很大,身子骨也不如以往了。

她摇头叹了一气,“老毛病了,不碍事。”她拿起妆台上的象牙骨的梳子,想要梳头却被我抢先一步,“让奴才为娘娘梳妆。”

以前是她伺候我,如今就让我伺候她吧。

“你不怕我了?”春蕊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笑,“之前不是被我吓哭了吗?”

那抹笑像极了以前的她。

我轻轻的勾起她肩上的一缕青丝,细腻柔滑。原来春蕊也可以这般的美。

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我从来没觉得娘娘丑。”

春蕊的身体一僵,我却装作没看到似得继续说,“人的外貌本身就是一副皮囊,最重要的就是本质,娘娘的眼睛是奴才见过最纯净的,犹如莲花般高洁。”

“你真的这样想?”春蕊看上去很高兴,声音难掩兴奋。

可是她的额声音却让我吓了一跳,手中的象牙梳子直接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我立刻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口中喃喃的道,“奴婢该死,女婢该死!”

“不碍事。”她地神将我扶起,声音难掩轻快,“我以前也是伺候主子的,只不过……”说道这,春蕊的声音断了一下,接着转换了一下语气又道,“你和皇上说的话很像,真的很像。”

我一听见她提起萧锦城,心里就莫名一痛。

萧锦城也说春蕊纯净了吗?

“是吗?那娘娘又何必自卑。”春蕊的手很冷,扶着我的手冰凉之感瞬间袭便全身。

“自卑……”春蕊松开手,苦笑一声,“就算我不自卑,他也看不见我。”

纯净,纯净有何用,在纯净的眼睛也不能留住他的心。虽然明知道他的心中只会有小姐,可是她仍就期盼他能注意到她,哪怕只是一个替身都好。

“娘娘为什么不让皇上注意你呢?“

她听后自讽一笑,“皇上不会看见我,他谁都看不见。”喃喃自语完,春蕊又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不是,是只有和小姐像的人,他才能看见。”

听见春蕊提起我,我的新一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就像雅夫人,如今皇上的眼中只能看见她一样。”

“雅夫人?”我皱了皱眉,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音,萧锦城另有所爱了?

春蕊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是啊,雅夫人之所以受宠还不是因为和我家小姐有七分相似,要不然那轮得到她宠冠后宫。”

我的心跳因为她的话而有片刻的混乱,但见她一吸气,表情瞬间一整,“算了,吃饭,我可不想因为她影响食欲。”

听见春蕊这样的话,我的心又恢复到正常。

看来春蕊也变了,只不过还好,她还是有一个纯净的心的。

来到正堂,桌子上满满都是山珍海味,我与肖倩立于桌子前伺候着,门外是程琳和南月,还有两位公公守着。

一丝月光照进来,铺洒在地上犹如上了一层凝霜,我们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对了,你们叫什么?”春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声的一边问,一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回娘娘,奴婢肖倩。”

“回娘娘,女婢安心。”

我说完,她就怔住,凝眸细细的望着我,浅吟出声,“安心,平安顺心。真是好名字。”

与她家小姐差一字。

“娘娘谬赞了。”我回避着她的目光,生怕被她察觉到什么。

春蕊这丫头,糊涂的时候比什么都糊涂,可是精明起来却也是比谁都精明!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在古代打架。

“娘娘谬赞了。”我回避着她的目光,生怕被她察觉到什么。

春蕊这丫头,糊涂的时候比什么都糊涂,可是精明起来却也是比谁都精明!

“娘娘,奴婢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身旁的肖倩突然插了一句话,得到春蕊的颌首后,她开口问道,“您的脸,何故如此?”

听了肖倩的话,我下意识的看向春蕊的表情,身为奴婢竟然敢当着主子的面前问这等问题,她是大胆,还是装傻充愣?能进到宫里当婢女的,我不相信有那种无脑之人!

春蕊被她问的一愣,良久才将紧锁的眉头松开,“为了救我的一位恩人,可惜,徒劳。”她的态度变的冷淡下来,后将我们屏退,独处案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想出了神。

我听不出她的语气中是否有怨或者有恨,她的声音平淡,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

这一刻我才体会到,我消失的这段时间,不仅是我变了,春蕊也变了,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性情!

早晨起来,我和肖倩捧着赤金的铜盆前往心悦宫外的一个井中打水为春贵人梳洗。

因为此时都是各宫的主子起晨的时候,所以在井边提水的宫女渐渐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排起了一个小小的长队。

我虽然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但是这些天当宫女的确对我来说有些苦了点。

我不断的为自己打气,就当做体验生活好了!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轮到了我们,可是却被另外的两位宫女给插了过去,肖倩一阵怒火的将她们推开,“去后面排队。”

“你敢推我们?”被肖倩差点推倒的宫女怒气腾腾的掐腰大叫。

“为什么不敢?”肖倩见她火气大,同样也不甘示弱的大声驳斥回去,想要将她的气势盖过去。

那位宫女一见她盛气凌人,有一刻的怔住,“你们是哪个宫的人?”

“心悦宫。”肖倩大声的报出这三个字,原本也想显示一下,结果却换来两个宫女轻蔑的一笑,眼中尽是嘲讽与不屑,“原来是丑贵人的奴才。”

“你们说什么?”我将挡在我身前的肖倩一把拉开,冷冷的瞪着说话的那名宫女,我都能感觉到我现在的语气有多阴沉。

可是对方却是一笑,更加放肆的出言不逊,“说错了吗?你们主子难道不丑,顶着那样一张丑脸,以为皇上就会喜欢?结果皇上连看都不喜欢看一眼。”

我的火气瞬间被她的话挑起,这也许是我做的最冲动的一件事了,我顷刻间就冲了过去,扬手就扯住那名宫女的头发,身为现代人的我,对于打架的事情多少还是比这些古代的女人强!

更何况我还有些功夫,所以对付这些个小宫女基本上都是手到擒来。

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划破清冷的早晨。

那名被我扯住的宫女想要反抗,可是却被我制的死死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顿时一脸痛苦的大叫,“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可是……雅夫人的人……”与她一起的宫女见状赶紧上前想要帮着她拉扯我,可是却被我反手一推,推到在地上,连声哀嚎。

而我也在这个时候被身前的宫女掐住了手臂,她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我的手臂中,格外的疼。

可是我却丝毫不理会,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用力。

春蕊早就被我当做妹妹一样的疼爱,如今这些人这样侮辱她,我绝对会叫她们后悔!

“你们给我住手。”一声怒吼让我们停下手上的动作,接着一声‘嘶—’的声音,在这一刻格外刺耳。

就在我松开手的瞬间,那名不甘心被挨打的宫女用力的撕破了我的衣袖,显得残破不堪,雪白的手臂上露出红红的点点,看起来触目惊心。

可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我的狼狈,而都是看向门前的男子。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萧大人’,其他人跟着也纷纷跪拜在地。

萧大人,竟然是萧右?!

萧右走向我们,视线来回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我的身上,但是也只是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似乎并没有介意我并没有跪下来,直接出言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里厮打?!”

“是她先动手的!”那名宫女立刻上前指着我道,声音中全是理直气壮。

“对,就是她!”另一名被我推到的宫女也连忙指认,想要将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是她们先侮辱我们娘娘的!”一旁的肖倩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萧右皱着眉,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你们娘娘是谁?”

“春贵人。”我用不卑不亢的声音回答,这样的语气吸引了他的注意一般,萧右瞬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是谁?”

短短三个字问的很缓慢,却让我心里一慌,难道我被他发现了?

可是我又马上冷静下来,如今我的容貌已经改变,除了耶律齐不会有人会认出我!

“奴婢安心。”

后来这场闹剧在萧右的一句‘都散了吧’中结束。

回到心悦宫后,我想心悦宫比我们来的早的公公和宫女打听了一下这个萧右,从他们口中我得知,萧锦城当上皇上之后仅仅留了一个萧左在身边,而把萧右下方到朝堂上,如今萧右是正一品的侍卫大臣,再也不是萧锦城的影卫了!

虽然我不知道萧锦城为什么这么安排,但是对于萧右,我以后还要小心一点的,虽然我和萧右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印象中,这个男人沉默寡言但是头脑却比萧左灵活,城府也比较深一些,难保他不会怀疑我!

翌日辰时,我和南月准时为春贵人梳洗,而肖倩和程琳则在门外准备早膳。

“娘娘,奴婢为你梳妆。”南月请春蕊坐在妆台前,讲一个金檀木打开,里面全是琳琅满目的首饰。

“简单一些吧。”春蕊的声音淡淡的,估计她对自己的梳妆没有多大兴趣,毕竟以她现在的脸上的疤痕,无论如何梳妆都掩盖不住!

我也不语,直将南月要的东西向上递过去,看着春蕊在我面前梳妆。

不得不说,南月的手很巧,不一会儿,就将春蕊的发髻梳好,她此次所选的是双环发髻,都顶配了一个紫环的华钗,周围搭配了一些五彩的璎珞,耳朵上配了一串翠绿的耳坠,颈子上又佩戴了一条玲珑玫瑰环。

柳眉青黛,香粉扑面,两腮浅粉白里透红,连带着左脸上的疤痕都盖上很多。

“好美啊!”我低声赞叹一声,很是欣赏面前婀娜多姿的春蕊。

这样的春蕊是我不曾见过的,真的很美!

早知道春蕊如此之美我是不是应该将她安排在锦云楼,想到如果当时的春蕊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气的跳脚的样子,顿时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春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着脸上的疤痕,这样丑陋的疤痕已经被那些脂粉掩盖,不是很清晰了,原本她张的就很可爱,很俏丽,如今这么一打扮,顿时像是脱胎换骨似的!

“南月,你的手很巧。”春蕊嘴角也扬起一丝笑容,夸奖道。

“娘娘莫要夸我,这些妆容全靠安心的提点。如果不是她的建议,女婢也画不出来的。”南月一脸微笑的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春蕊闻言,转向我到,“原来是你,你是怎么想到的?”春蕊又转过头面向我问道。

我薄笑的欣赏着面前的春蕊,淡淡的道,“奴婢手笨,不会化妆,但是未进宫之前奴婢曾经在胭脂阁见过那里的姑娘就是如此化妆,所以就和南月建议了一下。”

“胭脂阁?”春蕊缓缓的念叨,像是在回忆。

是的,我之前和春蕊说过这个胭脂阁,也和她说过我想将胭脂阁买下来的意愿,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件事情就一直没有实现。

“娘娘,以后有我和南月在这里,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了。”我将她的思绪打断,笑着说道。

听了我的话,春蕊先是有些怀疑,随即看向南月又看了看我,之后像是明白我所指,转为一丝感动,晶莹的泪珠在眼眶凝聚。

我心里也叹了一口气,春蕊啊,你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啊!

“娘娘!”肖倩的声音突然在门外传来,之后就一脸慌张的跑进来,神色焦虑,“千鸟宫的雅夫人请贵人过去。”

“她?”春蕊一阵疑惑。

我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要有麻烦了!

应该是昨日和那两名宫女有关。

不过,我正想见见那个和我有些相似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可以让萧锦城如此漠视春蕊而宠爱她!

宫门气派,辉煌铺彩,娇莺声声,白鸟齐聚。

我和肖倩伴着春蕊来到千鸟宫的侧殿,一名高傲自负的女子坐在首位等着我们,手中不停的把玩着茶杯,似沉思。

我扶着春蕊走进来,出乎意料的,春蕊竟然向她行礼。

按照位份来说,春蕊现在是贵人,而她是夫人,不应该向她行礼,可是看春蕊的举动,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估计这一定是有由来的!

“夫人,就是她!”当我和南月行礼刚刚起身的一瞬间,就听闻一声,然后就感觉所有的目光全部直射在我身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与萧锦城相见。

“夫人,就是她!”当我和南月行礼刚刚起身的一瞬间,就听闻一声,然后就感觉所有的目光全部直射在我身上。

但是我却并未在意这些目光,直接看向凝望我的雅夫人。

乌黑的青丝,白嫩的肌肤,秀长的柳眉,妩媚的双眸再配上一身淡淡的幽香,俨然就是一副倾倒的美女图。

她就是萧锦城目前宠爱的雅夫人,看着她与我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模样,我的心理还真是有些吃惊。

“不知道雅夫人请我过来有何赐教?!”春蕊的软糯的声音不复见,口气中似有轻讽之意。

雅夫人看向春蕊后微微一愣,随即平复刚刚一瞬间的失态,“春贵人,你的奴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都已经打到我这儿来了!”边说边将目光扫向我。

春蕊将目光望向跪在地上的我,神色中难掩一丝笑意,“是吗?她做了何事惹了夫人?”

“她打了我的青瑶。”雅夫人说的慢声细语。

“哦?那打了也打了,夫人现在想如何?”春蕊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闻言,雅夫人原本平静的脸色一凝,因她的这句挑衅的话和嘴边的笑容而变色,“听你这么说,你是想护着她了?!”

“夫人可否问问你的奴才,我打她之前,她都说了什么。”我淡淡的回复,丝毫不顾及坐在上方人的不郁脸色及凌厉的眼神,“你,可否把昨天与我们说的话在雅夫人面前再说一遍。”

我指着脸色发白的青瑶道。

空旷的偏殿瞬间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青瑶有些为难的望了望雅夫人,在胆怯的看了一眼春蕊,却一字不敢开口。

“说。”雅夫人厉声一喝,她立即全身轻颤,“奴才不敢。”

“她说春贵人是丑鬼人,随意皇上才会厌弃。”南月在一旁接口,顿时在场的雅夫人和春贵人脸色大变。

“知道的人知道是这个奴才不懂规矩,不知道的人不是会误解夫人因为嫉妒贵人才出言不逊。”我继续淡淡的说道。

“夫人的奴才竟然这样出言不逊,难道就不该打?”听完我的话后春蕊的声音格外的冷硬,但细听其中仍有一丝颤音,“我就算再如何,也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岂能容一个奴才在外说三道四!”

雅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就算要打,也轮不到她吧!”她伸出手指向我,随即一阵媚笑,凝视着春蕊,“况且,我觉得青瑶说的也没有错啊!”

跪在地上的我猛然一怔,这话竟然出自一个夫人之口,她怎么敢?

“雅,夫,人。”春蕊咬牙切齿的说着,脸色更为苍白。

见此,雅夫人更是笑的娇媚如花,“怎么,我说错了吗?即使你用胭脂水粉将那张可怖的脸遮上,可是却仍就掩盖不住你丑陋的事实,在说,皇上为什么封你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如果没有那个安坏心—”

“啪!”

雅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让我亲眼看着春蕊握紧双拳,双眼全是痛楚,想要上前给她一拳,可是却生生的隐忍,毕竟春蕊如果真的将雅夫人打了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如今春蕊除了一个名头几乎一无所有,她有所顾忌可是我却没有。

我一个箭步站起身,瞬间上前照着雅夫人的脸就是一个巴掌。

清脆的声音伴着一声痛呼响起,随即雅夫人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周围全是阵阵的抽气声。

“放肆!”怒火中夹着一丝凌厉,我全身一僵,仿佛已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望着一身金锦的龙袍在我身边晃过。

他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直接一脸关切的将倒在地上的雅夫人扶起,关切的询问她是否安好。

我知道,他没有认出我。

“来人,将这个大胆的奴婢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冰冷无情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却笑了。

这个让我一直记挂的萧锦城竟然要杖责我。

几名随同前来的侍卫欲将我拿下,春瑞却猛然上前紧紧将我抱住,不让他们动我,朝着萧锦城祈求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他默然不语,只是轻轻地抚着雅夫人脸颊上殷红斑斑的肌肤,目光柔情似水,似乎眼中只有她。

“皇上,她这样柔弱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五十的杖责,您会活生生的打死她的……”春蕊死死的抱着我,继续祈求,而我的目光却紧紧的盯在萧锦城的身上,心中一刺又是一刺,生生的痛着。

“拖下去。”萧锦城没有听见春蕊的请求一样,一脸不耐的下令。

春蕊突然将我放开,跪爬至萧锦城的脚前,“皇上,您就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饶恕她了吧,奴婢曾经陪伴小姐身侧,如果有人危害小姐,我也定然会奋不顾身的!”

春蕊一提到小姐两个字,眼里的泪水猛然流了下来,泪水将她脸上的胭脂冲掉,左脸的疤痕异常清晰。

这个疤痕就像是提醒萧锦城它的由来一样。

萧锦城听罢,眼神一闪而过异样,随即俯身看向已然哭花脸的春蕊,沉思半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蕊提到了我,萧锦城最后还是开口恕了我,然后带着小鸟依人的雅夫人离开。

侧殿内一片死寂,春蕊无力的瘫卧在冰凉的地面上,而我怎是木讷的僵在原地冷笑。

对,这才是我书中的男主,冷酷无情,对于没有价值的东西凑过来都不会费神的思量和关注。

那么他当初花了多大的勇气想要放弃现在的位置,放下眼看到手的权欲和我在一起。现如今,如果不是春蕊提到了当初的安怀心,他又是否还会记得我的存在。

“你想不想知道当初皇上为什么会封我为贵人。”春蕊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口气近乎绝望,“我曾是镇北王妃的贴身丫鬟,王妃在外遇袭生死不明,所以皇上是以我来逼迫小姐回来,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对我有着那么一丝可怜及同情,可是皇上最终的目的却一直未变,只不过,时至今日,皇上也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变成了失望,小姐依旧迟迟未归,哪怕听闻我被封为贵人都未来阻止,可见小姐她……”

我跪在春蕊身边,颤抖的将她环抱在怀里,原来是我,是我将她推进这无情的后宫中,到头来仍然还是因为我。

是我毁了春蕊。

“我想要……想要向小姐一样陪伴他,可是这样终日被他冷落,我宁愿伴于他身侧伺候他一辈子。”

“娘娘……既然您喜欢皇上就不能在这样沉默下去了,我相信王妃……王妃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您这样度过一生的!”

“小姐?!”

“是啊,王妃一定也希望你代替她陪在皇上身边,你一定要将皇上的心夺过来。”

“夺?”她抬起头,满脸泪痕,不解的望着我。

“我……会帮您。”这里我的承诺,我一定会把春蕊的命运改写,我一定会帮她!

自从在千鸟宫得罪了雅夫人之后,这一连两个月心悦宫的奴才们受尽了各宫奴才的白眼,众人对我们只避之唯恐不及。

此时的心悦宫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不知不觉秋至。

好不容易,我从其他公公那得知,宫里有一个西月湖,位于宫内最右较为偏僻的位置,据传闻,那里有点邪门,常有女子的尸体沉浮在上面,久而久之那里也成了一个荒芜死寂的湖面。

至今无人问津。

月黑风高的夜里,我自己独自前来,湖面旁满目的荆棘,野草丛生,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我紧握着手中的小布袋,沉思片刻,吐出一口寒气,迈步冲进这片几乎可以将我娇小的身体淹没的草丛中。

我深吸一口气,不停的拍动着草丛,顿时,绿光乍现,如繁星点点遍布我的周围。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风吹乱了我青丝,流苏被风吹乱,手心处传来微微的刺痛。

绿光越来越多,在空中飞舞,一切如梦如幻。

此刻的我没有任何时间欣赏眼前的美景,只知道,我需要更多的萤火虫。

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灯光全部都要靠烛火的地方,想要浪漫,想要给人惊喜,只能从这些最最天然的东西上下手。

“安怀心?”一声略带惊奇的声音在我身后的丛林中响起,这个声音不大却正好可以在这幽静之处旋绕,回音阵阵。

我因为这一声而瞬间怔在原地,手中的动作,脚下的步伐全部停下来,一刻都不敢动,只感觉浑身冰凉,心脏不停的突突突的猛跳着。

一阵杂草被踩断的声音朝着我而来,我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

是谁,是谁知道我?

我豁然回首,盯着眼前突然止步的萧亦然,脸上的激动笑容突然隐去,转为一丝迷惑和失望,“你是谁?”

“奴婢安心。”我低着头,尽量的压低声音,不过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连个声音都这么像,你就是安怀心吧!”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紧紧的盯着我道。

我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惊,萧亦然认出来了吗?不会—“奴婢不知道您的意思。”

我一脸茫然的道。

他一阵轻笑,我蹙着没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心里途生寒意。

他到底在笑什么,到底认没认出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背后的写手是谁?

他一阵轻笑,我蹙着眉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心里途生寒意。

他到底在笑什么,到底认没认出我?!

“你在这里干什么?”萧亦然的声音突然一变,直接转移话题。

“捉……萤火虫。”见他回避了刚刚的话题,我有些仓促的回道。

“捉萤火虫?”他举目向四周望去,竟然微微叹息一声,“我帮你。”

我有些错愕的看向他,一阵迷惑。

萧亦然虽然平时装成一副顽劣的样子,但是在战场上我看到了他的睿智,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是童心未泯?

就在我怔愣的瞬间,他已经将我手中紧捏着的小布袋夺过去,“去啊!傻站着干嘛?”

“啊?哦!”我一听他的提醒才回神儿,回想他声音中的冷硬,顿时莞尔一笑。

看来是我多想了,估计是萧亦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觉得新奇吧!

我放下心中的戒备,开始手上的动作。想到刚刚萧亦然仅仅看着我的背影就脱口喊出我的名字,估计这家伙还真把当成朋友了。

想到之前我们发生的摩擦,我渐渐的扬起嘴角的笑容。

为什么每次见萧亦然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被我鞋子砸到的那张变形的俊脸?

当我捉满了一掌心的萤火虫后,回首走至他的设变,笑望着他手中的布袋,“看,我这里有很多呢!”

我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却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双眼痴痴的看着我,我抬起胳膊蹭了蹭愣神的萧亦然,“想什么呢,打开啊!”

我现在的长相只能算得上清秀,这样一张清秀的脸也至于让他走神?

被我这么一蹭他才回神,顿时一脸尴尬,直接有些粗鲁的将布袋打开,“诺。”

声音满含着不郁。

我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人家现在是王爷,生气还是高兴她都得笑着应着。

我将手中的萤火虫全部塞进去,然后又去捉去。

身后他的声音又响起,“喂,要那么多萤火中干嘛?玩?”

“是啊,玩啊!”我头也不回去的应了一声。

原本以为会被奚落,结果却只听见一声叹息声,“怎么了?”

我有些不解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萧亦然苦笑一声,竟然直接席地而坐,置身在一片杂草地上。

呃,王爷,你这样随便真的好吗?能不能顾忌一下你的身份。

我想要提醒他地上较脏,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算了,人家是王爷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别开口的好。

此时的萧亦然眼神飘忽,看着周围的萤火虫转动,“在漠北,我也常与母妃一起扑捉萤火虫,那时候母亲身体还很康健,无论我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我。”他的声音很淡,确实难掩悲伤,“母妃一直都很惦记皇太后,她总说她不怨不恨,身为皇家女有很多事都要信命。”

借着月光,我看见他眸中的孤寂和悲伤,难道他后悔帮助萧锦城对付太后了吗?

“公主说的不无道理,身在皇宫中不是世事都如自己所愿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隐匿在唇中。

“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萧亦然颇有深意的看向我,双眸很深。

不好,我心里一惊,想要解释,“我听您说母妃……”

“算了,回去吧。”不等我解释,萧亦然直接打断我。

看着他不愿多听的表情,我乖乖的闭上嘴巴,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说多错多了!

可是不论他是否怀疑,我仍是很感谢他,毕竟他没有继续追问的让我解释,也许,他也不想将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吧!

我跟在萧亦然的身后,知道我们走到心悦宫的宫外才停下脚步。

我们一路无话,停下脚步后,萧亦然也未留一字而转身的离开了。

我轻手轻脚的跑回房中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尽可能减小声音将门关好,不想吵醒和我住在一起的肖倩。

“你这几夜都很晚才回来。”肖倩的声音倏尔在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啊,有些……有些事情办。”走至桌边,我支吾的应了一句,随手拿起火匣子点燃桌子上的蜡烛,顷刻间微暗的烛光将屋子点亮。

还是科技点亮生活好啊!

“办事?”肖倩一脸怀疑的坐起来,随手拿了一个外套穿上向我走过来,“娘娘吩咐的?”

我不语,只是倒了一杯早就已经凉透的水一口饮尽,瞬间将喉咙中的干涩浇灭。

肖倩此时站在我的面前,也就手倒了一杯,却是捧在手心握着,“真是弄不明白你,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竟然打了雅夫人,现在竟然还为了她如此奔波,到头来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就凭春贵人的身份,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也已经到头了,加上她现在这张丑脸,皇上绝对不会宠幸了,在这里虚度一生也已经定了!

“做奴才的,为主子办点事天经地义。”更何况我现在正在还债。

我放下手中的冰凉的杯子,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肖倩一阵轻笑,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如今的春贵人已无翻身之日了,你我何不另投她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呵斥的阻止她在说出不敬之语。

“别天真了,这里可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趋炎附势,依附权势,就如那千鸟宫的雅夫人,明明只是一个夫人,却可以对春贵人任意凌辱,而春贵人却根本不敢出声,就连皇上来了他都没有任何偏帮之意,不问缘由的就要责罚你,要不是春贵人拼了命的保你,你现在早就死了!可见现在的心悦宫在皇宫中的地位。”她话声一顿,双眸转为凌厉的望着我,“如果我们能寻一个像雅夫人这样受宠的主子……”

我已经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她,“够了。”

或许是我这一声有些突兀,肖倩猛地一顿,哑然的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毕竟这是心悦宫目前的状态,奴才们有这样的心思怨不得人,可是我还是觉得异常气愤,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握住自己的手,“你也说了,春贵人当时是拼了命才救下我,如果没有贵人,就没有现在的我,试问这样一个好主子,我怎么可能抛下她另寻别宫?”

“愚蠢。”肖倩用力的放下手中的水杯,水杯中的水因她的大力而有几滴飞溅在外,随即肖倩愤愤的转身躺回到床上,而我却在无睡意。

翌日晚间,我又去了那片丛林捕捉萤火虫,不过却在那里看见了等着我的萧亦然。

他怎么会知道我还会来?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我却也没有问,只是和他一起捉着萤火虫,嘈杂的草地,微风吹起,浅香入襟。

一连五日,萧亦然都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陪我捕捉萤火中,直达布袋满满才送我回去。

我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话,他不问,我也不用回答。

可是他却在最后一夜将我带到了封承殿,那是他曾经居住的宫殿,虽然他现在不住在这里,但是皇上允许将这个宫殿仍然赐予他。

一桌酒菜,一壶花雕,香气扑鼻,心醉侈靡。

看着满桌上都是我最喜欢的菜,我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别怪我没有出息,自从回到宫里,我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虽然不是很差,但是和以前我的吃食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以前的我可是无肉不欢的!

“看什么,吃啊!”萧亦然见我愣愣的看着桌面,顿时急促的催了一声。

“啊?哦!那我不客气了。”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一脸吃相的拿起摆在身侧的汤勺直接盛了一碗汤水递进口中,那种香甜之味瞬间充斥在口中。

呼,好喝!

我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一脸陶醉,顿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拿起筷子想着我最喜欢的肉类夹去,天啊,活了,活过来了。

满嘴的香气让我顿时身心舒畅,正吃得津津有味之时,我才猛然发现坐在我身边的萧亦然未动一下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呃,被他这么一看,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也吃啊!”我连忙催促着他。

这么看着我怎么吃啊!

“看着你吃真是一种享受。”萧亦然扬起淡淡的笑,声音如水般透彻。

我习惯性的将筷子止于唇间,听闻他的话蓦然一怔,随即也回以淡笑,“我听您说话也感觉是一种享受。”

一时,我们相对而笑,举杯相碰。

一声脆响,一口酒水下肚,喉咙火辣辣的,我连忙过瘾般的夹起几片牛肉送进口中,多吃牛羊才能提高免疫力,而且牛羊肉顶饿,吃完这顿我还可以回味一段时间。

我不停的吃着,恨不得这一桌子菜都能吃进肚子里,可是毕竟肚子就这么大,就算我怎么吃,也吃不了多少,肚子的饱腹感让我满足,侧首望着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我不禁扯开嗓子吟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好吧,我感觉自己应该是醉了,要不然不能这么疯狂!但是我却就是想大声做点什么,这样才能发泄出我心中的苦闷和压抑。

这段时间在春蕊身边,看着春蕊的变化,看着萧锦城的变化,我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一样,闷闷的痛,身上就像有一座大山,压的我快透不过气,每晚我都会在床上咒骂暖暖,我遭受的不会就是你写的吧,等我回去不收拾你!

虽然嘴上咒骂,可是心里又无比的明白,那日在病房内电脑上莫名出现的字,其实并不是出自暖暖的手。

也许这就是老天,老天爷的意思,老天爷才是背后的写手!

第一百六十章 我已经爱不起了。

虽然嘴上咒骂,可是心里又无比的明白,那日在病房内电脑上莫名出现的字,其实并不是出自暖暖的手。

也许这就是老天,老天爷的意思,老天爷才是背后的写手!

“能有幸与你结交,还真是幸事也是怪事,呵呵。”此刻我虽然略显醉态,但是神志还是清楚的。

能和萧亦然当朋友,这件事情我想都没想过。

“是啊,我们之间还真是怪事。”萧亦然跟着我说完,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版终于开口,“你是安怀心。”

“对,我是。”丝毫没有犹豫,我直接爽快的承认,其实萧亦然也许早就已经怀疑了我,就算我今天说不是,他也未必能相信。

我平静的看着他,他也同样很平静的看着我,我勾起淡笑,“现在我已经坦诚相告,你能否和我说句实话,你是否后悔帮了他?”

“是,当太后背幽禁,先皇被毒杀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他亦如当年在军帐中,对我说的一样毫无隐瞒,“那皇上……你是否还……”

他的话问的有些犹豫,而我也因为他的话而面上一僵,嘴角的笑容也隐去。

良久,我都未出一声,只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随即一饮而尽,未尽兴,又是一杯,接连三杯,直到萧亦然按住我的手,阻止我继续喝下去,方才终止。

他说,“既然还爱他为什么不与他相见?”

我低下头,凝望着手里捏着的酒杯,此时杯已见底,我扬起一丝苦笑,“见了又如何?”

无非就是变成他后宫中众多女人之一。

我自嘲一笑,“现在的他我已然爱不起了!”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日上三竿,骄阳似火。

我揉着昏沉沉的太阳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帘,正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小心翼翼的扶起我,让我倚在睡枕上,“你终于醒了。”

“娘娘,您怎么会在这儿?”我的喉咙很干涩,说出来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今早没见你过来伺候,问起肖倩才知道你昨夜宿酒一直未醒,才过来看看。”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激动,却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

听闻她的话后,我刚刚沉重的心情顿时放下来。

转头望了望春蕊身边站着的肖倩,有些奇怪的问道,“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荣王府的侍卫将你送回来的。”肖倩的表情很奇怪,而我也同样疑惑,难道我昨夜失态了?

呃,记得可可和暖暖曾经告诫过我,不可以沾酒,因为我沾酒就会变样,昨夜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原因,所以喝高了,希望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安心,你与荣王认识?”春蕊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是偶然碰见荣王……后来被邀请喝了……两杯。”我的声音越发的没有底气,这酒贪杯的狭长,以后再也不喝了,“那个,娘娘,你今日可喝药了?”

“一个时辰前刚刚喝完,对了,你这个方子还真管用,我感觉脸上的疤痕真的淡了很多。”春蕊的声音藏不住的欣喜。

“娘娘只要坚持,脸上的疤痕一定会越来越淡的。”这个方子可是当初换脸的时候和那个神医要的,虽然我换了脸,但是隐在这张脸下的疤痕却时常疼痛,不断的折磨着我,神医走时嘱咐我至少要喝上一个年的时间,可是我如今根本顾忌不上它,不如就让春蕊喝吧,正好她比我还需要这个药。

“我想要全部消除,可否?”春蕊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我轻缓的摇了摇头,此药如果真的能清除疤痕,当初为什么还要给我换脸呢!

春蕊有些失望的胯下双肩,不过很快平复,扯出笑容,“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不说话,只是有些顾忌的望向春蕊身后站着的肖倩。

原本我可以不顾及她的,但是那晚她和我说了那些话后,我不得不提防着她点。

肖倩也是聪明的,她的目光和我相对一下,随即了然的道,“奴婢去准备午膳。”

小倩说完,转身离开,嘴角扬起一个讽刺般的笑容。

待她彻底离开后,我才放下戒备,请附上她的耳边低语,“十日后的中秋夜……”

七日后,我又去了之前捉萤火虫的那片草丛,希望可以碰见萧亦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忙。

天映水,已转凉。此处的萤火虫已经越发的少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只从草丛中飞出来。

我直接越过草丛,坐在湖边,双脚悬空而落,不时将平静的湖面弄得波光粼粼。

自从上次喝醉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那日我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毕竟后面的事情我记得不大清楚了。

仰望着漆黑的天空,今日竟然没有看见新月,倒是有些奇怪。

在这个没有任何污染的世界,这样的景色的确很少见,尤其是过两天就是中秋了,这月亮不是更应该挂在上面吗?难道……

“在想什么?”萧亦然的声音换回了我的走神,“不躲我了?”

他的声音有丝丝的戏谑。

不过他的出现倒是让我有些惊喜,本来我来这里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还真能碰见他!

这堂堂王爷一天老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是不是太闲了?

侧守望着与我并肩而坐的萧亦然,我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尴尬之色,“那天晚上……我没说什么……呃,失态的话吧?”

我问的小心翼翼,双眼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他低头凝望着水面,声音伴随着一声轻笑逸出口,“你让我见到了另外的一个你。”

“……”不会吧,我真的耍了酒疯?我的脸色渐渐变的不好了。

“什么叫作者?”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萧亦然的问话让我猛的瞪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怎么解释。

“算了,你还是说你为什么找我吧。”

萧亦然看着瞪大眼睛的我,快速的转移了话题,但是对于我惊愕的表情倒是让他很满意似的。

我见他换了话题,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被他这样问有些异次元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作者这个词。

作者,坐着?

我低声笑了一下,为了我的脑洞大开有些好笑,但是却又有些暖心,没想到萧亦然这么了解我,就料到我会有事情找他帮忙!

不过既然他都已经问了,那我也丝毫不拐弯抹角。

我从内衣襟取出一张叠成方形的纸张递给他,“中秋夜那晚,麻烦你把这个交给皇上。”

他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摊开细看一眼,由于天色较黑,他要靠的很近才能看到,“安帘痴慕怀成逝,心之所想意所归。”

看着他浅吟的念完,直接将其收入怀中,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他对于我的要求还真是不多问一句。

突然,几滴雨落在我的脸上,我望着天空,“还真下雨了。”感叹一句。

刚刚还在猜想,今夜云蔽遮月,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潮湿气,恐将大雨将至,没想到被我料着了!

萧亦然看着有些疑惑,却也连忙拉着我赶紧离开此处,直接冲向离我们并不远的回廊避雨。

幸好雨势并不大,但是却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

秋风吹过,寒风瑟瑟,一时间,我和萧亦然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并肩的站在长廊边缘看着雨水拍打在地上,飞溅到我们的鞋边。

“哥?你怎么会在这?”一个娇俏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转头看去,迎面走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袭紫衣锦缎,剪裁得宜的百褶裙随着她的走动像朵浪花一样翩然起舞。

女子面貌姣好,肌肤雪白,和萧亦然真的很像,听她刚刚话,不难猜出,这个女子应该是萧月公主。

不过,顺着女子身后看去,我又看见了于我有救命之恩的耶律齐。

此时的他一身黑袍,乌黑的发丝全部用一个金缕丝线捆绑着,潇洒不羁,又不失贵气。

耶律齐看见我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却碍于旁人在场而未出声询问。我则是一脸平静的向他们行礼。

“见过公主,见过王爷。”

“哥,你什么时候对这样小宫女有兴趣了?”萧月的眼光在我脸上徘徊片刻,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生的倒是水灵,看着也还乖巧,只不过……你确定好这口?”

“萧月,别闹。”萧亦然的声音有些凌厉。

可是萧亦然的冷硬态度却并没有吓到萧月,反而没有收敛而越发放肆,她转头看向我,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我和你们主子说一声要了你怎么样?”

“她叫安心,是心悦宫春贵人身边的丫头。”萧亦然淡淡的将我的身份告知她,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萧亦然刚刚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之意,就发现提到春蕊,萧月的脸色猛然一变。

“春贵人?”萧月的声音简直是转了一个调,变的格外严肃,却也暗藏着几分凌厉,这是为何,为什么她会对春蕊有这么明显的敌意。

“好了,月月。”萧亦然的声音适时的落下来,长廊内一片安静,几个人各怀心思,气氛诡异。

在萧亦然提到春蕊的时候,萧月就已经不再说话了,我猜想这背后一定有着我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我却一定要弄明白,因为想要春蕊得到盛宠之前就必须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让我代替她爱你。

在萧亦然提到春蕊的时候,萧月就已经不再说话了,我猜想这背后一定有着我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我却一定要弄明白,因为想要春蕊得到盛宠之前就必须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中秋佳节。

这一天秋高气爽,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格外舒服。

虽然在就听闻奴才们说起,皇上今天会和雅夫人度过这一节日,任何人不许打扰,可是我和春蕊还是早早起来,守在心悦宫的庭院内等待皇上的驾临,此时的春蕊很紧张,叫我在一起的手不断的拧在一起,关节泛白,一张脸毫无血色。

这样紧张的她我是第一次见。

到底是从何时起萧锦城在她心中的地位那样根深蒂固了呢?

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回忆如泉般涌入脑海,曾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清晰的响彻在耳边,今生只娶一妻,如今看来也只是一份飘渺的承诺而已。

今日我所做的不仅是为春蕊,更是为了我自己,我想看看,安怀心三个字到底还能在他心中留有多少地位。

夜幕低垂,明月高挂,我们等了又等,等到我已经累了,而春蕊则呆呆的站在庭院中凝眸而望,眼中的光彩也由最初的期待渐渐转为黯淡,可是她仍然痴痴的望着。

他的真不来了?还是萧亦然未把那封信给他?又或是他没看懂?

一瞬间我果断的否了第三种可能,那封信中很明显的写了安怀心三个字,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就剩下前两种了!

“安心,我们……”春蕊终于收回视线,望着我,似乎已经放弃。

“皇上驾到—”一声高亢的吆喝声打破了这哀伤的气氛,我与春蕊跪下行礼,他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挥手示意我们起身。

“安帘痴慕怀成逝,心之所想意所归。”萧亦然的声音很淡,淡淡的念出来后,看向春蕊“你如此大费周章不惜用她的名字将我引来究竟有何目的?”

“皇上,您与娘娘进屋谈吧。”我立刻出声将话插进去,现在的春蕊说多少都是枉然,只有进了那间屋子才能继续。

萧他倏尔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半响,才终将视线收回,深邃的眸光中全是失望,“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雅夫人在等朕。”

“皇上,夜寒深重,请先进屋吧。”春蕊怯怯的看了我一眼,低声恳求道。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沉思片刻,才终是移步朝着前屋走去,我小跑的他前面,为其开门。

“吱—”一声轻响传遍空寂的内庭。屋子中绿光乍现,原本黯然的庭院瞬间被一片绿色的萤火虫包围,一闪一闪的光点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萧锦城惊讶的踏进门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晕住紧随其后,几只萤火虫由内飞出,仿佛终于得到自由般的急迫飞出去,蔓延远方遁隐而去。

“皇上,这满屋的萤火虫是娘娘连日来耗尽心力捕捉而来,娘娘说这些萤火中每一只都是一个愿望,不管她的恩人走到哪里,是生,是死,都希望她可以回来看看皇上,看看她!”我的声音虽小,可字字都说的铿锵有力。

虽然我面上非常平静,可是如果细听,一定会听出我声音中的压抑的颤抖。

这些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刀,不断的扎着我,此时已经鲜血淋淋了。

可是前面的呃两个人都震惊在这些萤火中出现的瞬间,并未注意。

“她会看到吗?”萧锦城收回被震撼的眸子,回首望了我一眼,但却快速的将目光转向春蕊,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之前的冷漠了!

春蕊闻言,用了的点着头,“在臣妾心里,小姐就是我的恩人,今天虽是中秋,但是我相信,小姐一定和我们共赏着一轮明月,小姐生性喜闹,所以才请皇上前来,让我和小姐一起陪伴皇上度过今夜。”她的声音哽咽异常,带着哭腔及深深愧疚。

如果我此时抬起头,也许就能看见春蕊愧疚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上,可是此时我已无力再抬起头看向我曾经最重要的两个人!

久久,知道萧锦城的一声叹息后,我才低着头缓缓的退出去,将门顺手关上,给他们一个安静独处的机会。

门一丝丝的掩上,最后紧闭,阻绝了我和萧锦城。

我的手指深深的掐进赤红的朱木门,为什么,明明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可是为什么还会痛。

这是我前春蕊的,既然欠了,就该还了不是吗?

松开紧掐着的双手,转身欲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春蕊的声音,“皇上,让我代替小姐爱您可好?”

我笑了,苦涩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对,就让她来代替我吧,我相信,春蕊回做的比我好,我放手了,萧锦城,我已经彻底放手了!

暖暖,这就是你安排安怀心的命运吗?虽然知道这是我必须接受的,可是,娘的,真的很痛!

湖光波澜,西风吹满园。

我独自坐在心悦宫宫门外的冰凉的石阶上,此时的我不敢在内院呆着,我怕自己会受不了的冲进去,今夜不仅是萧锦城的消失,也是白衣人的消失。

我将指尖深深掐进手心,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曾经我觉得不在乎,因为我知道这是人物的命运,我可以笑着看着他们幸福,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

原来安怀心还是让他记得的,让他爱着的,我应该高兴,我把安怀心的命运硬生生的改变了,我把这个女二硬生生的塞进了男主的心里,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现在我终于体会了那句话,天下间最让人肝肠寸断的事情并不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是生死两茫茫,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已经认不出我了。

可是我又能怪谁,因为是我自己想要换脸的,他认不出我不正是我要的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

哀愁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打断,我一脸迷茫的望着倚在高墙一侧的耶律齐,“这么恶俗的诗你还好意思当我面前念。”我轻哼一声,狠狠的呛了他一句。

“那我该说什么?世间为情—事最美?”耶律齐地笑一声,特意要种情—事二字。

“流氓!”我又唾了一口,接着便是沉默不语。

久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春蕊进了宫?”如果她知道春蕊进了宫,她一定会赶在她成为萧锦城的妃子的时候将她带走。

耶律齐缓缓的收起嘴角的笑容,轻叹一声,“你带不走她。”他像是看出所想一般,看着我道,“那次不仅是我回了契丹,皇上也同样去寻了你,只不过他比我晚了一步,我将你救了,而春蕊却被他救了。”耶律齐怕我埋怨淡淡的解释,“之后皇上从她口中知道你未死便派人四处查探你的下落,后来他将春蕊封为贵人却并未宠幸也只不过是想逼你现身罢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瞅着我,道“春蕊是愿意的,没有人逼迫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之前我故意隐瞒你也是因为不想让你因为春蕊的事情伤心,可是当我听到周围的孩子们说你被官兵召进了宫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拦你,因为如果你不想,没有人可以逼你,而你进宫只是因为放不下。”

他的目光将我看透,“时至今日,你将你最重要的人凑成一对,这就是你进宫的目的吗?”

我听着他不断的说着却未发一语,只是淡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装作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经崩溃,如果可以,我想大哭一场,可是我不能,即使再疼,再苦,我都不想在哭,我不可以!

“你真胆怯,为什么不和他相认?既然进宫了为什么不去见他?因为这张脸吗啊?你怕他不喜欢这样一张平凡的脸吗?”他的声音变的冷硬起来,声声质问都抨击在我的痛处,我大声否认,“不是!”

我不是为了他怕看到我这张脸,我只是想重新活一次,想要好好的替安怀心活下去,可是我却又不能否认,我现在这样活着,真的很痛!

耶律齐突然冲上前,抓住我的手,“好,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你亲口告诉他你是安怀心,告诉春蕊,你是她的主子!”

“不要……”我第一次这么慌乱的想要摆脱他紧拽着我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摆脱不开,疼痛锥心般袭满全身。

他看见我疯狂般的挣扎立刻松开我的手,任凭我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眼泪悄悄的流了下来,滴至地面,手背,“不……我不要去,我懦弱,我胆怯,我愚蠢,我胆小,我自作聪明,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看着自言自语的我,终是不忍的蹲下身子,“对不起。”他说的过于狠了!

“他恨我,恨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等他,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他!这么的多的恨,我还出现干嘛?忘了我,就当做我死了不好吗?”我的声音说不出的苦涩,“你让我出现,我如今这张脸下有多丑陋你不知道吗?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有这样的皇后?!”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萧锦城为什么迟迟不立后,就算我怎么骗自己,我都知道,小机场南横在等我,他在等我,可是我不能,不能再出现了!

耶律齐突然将我揉进怀里,我惊讶的望着他,想要挣扎,可是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他的声音很平静,“容貌不是你的全部,不管你变得如何,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安怀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声慢慢,苦茶。

耶律齐突然将我揉进怀里,我惊讶的望着他,想要挣扎,可是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他的声音很平静,“容貌不是你的全部,不管你变得如何,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安怀心!”

翌日,转后养心殿的总管公公带着皇上的册封圣旨将春贵人封为春嫔的旨意来到心悦宫,后面跟着二十来个宫女,每人手中皆拖着一个个的珠宝箱盘。

“皇上有赏,金凤五只,南海珍珠三十颗,翡翠琉璃一百珠……”

“皇上有赏,珊瑚项圈一套,金雕头缀一套……”

“皇上有赏,上等丝绸十披,金丝貂绒2套……”

“皇上有赏……”

仅仅一夜,春贵人被封为春嫔的事情瞬间引起后宫的哗然,尤其是仅次于皇后的一个贵妃,三个昭仪,四个夫人都不敢相信,那个丑贵人竟然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底下的奴才们也是众多纷纭,他们只知道中秋夜,皇上竟然舍弃了一向获得独宠的雅夫人而去了心悦宫,大家都想知道原因,却都不知道!

一连五日,皇上都回来心悦宫,那些后宫的妃嫔全部见风使舵的跑来心悦宫,一时间心悦宫是人声鼎沸,来客络绎不绝,顷刻间,雅夫人的势头生生让春嫔压下去。

望着今非昔比的心悦宫,我却莫名的忧心。

春蕊现在是靠着我以前在萧锦城心中的地位而让他注意,可是盛宠能有多久,一旦盛宠减淡,那春蕊日后就是腹背受敌,朝廷中没有一个支持的后盾,宫内肯定会受排挤。

“安心,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让春嫔一夜之间得宠的?”肖倩一脸好奇的挤到我的床上询问,满脸的期待。

我莞尔一笑,将腰间的被褥向上扯了扯,“娘娘本就天生丽质,天真无邪,能得盛宠不是很正常吗!”

她听闻我的话,白了我一眼,“你就会敷衍我。”

肖倩兴致缺缺的挪回到自己的位置,不久又凑过来,“你到底是春嫔的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卖命的帮她,听说春嫔原来也是丫鬟,难道你是她的姐姐?表姐?”

我仔细的看着肖倩的表情,想从中找出端倪,“你想多了,春嫔以前可是伺候镇北王妃的人,我就算再有能耐,也认识不到那去啊!”

她微微低下头,“是吗?不过,你虽然让春嫔受宠,不过你认为她能坚持多久?一个月?半年?这后宫三千,有多少莺莺燕燕,娘娘既无家室支撑又无倾世美貌,就算是当初那个镇北王妃媚人的手段都没有,这样的她终会被皇上厌弃的!”

“你说的倒是透彻。”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惊,这个肖倩绝对不简单,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心悦宫到底是什么目的?

“睡吧。”她简单的说了一句,便下了榻,那一瞬间我在她的眸中看见了一抹光亮。

.这抹光亮让我的疑惑加深,一切好像都是向着春蕊来的,可是我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还有一件事,以萧锦城的睿智,不会发现不了萧亦然的野心和后悔,他现在就如同站在悬崖边,只要萧锦城下定决心推开他,萧亦然必定会万劫不复。

帝王家,没有手足情!

那晚看见萧月和耶律齐,我就察觉到,萧锦城想要将萧月旨给耶律齐,萧锦城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将萧月旨给耶律齐就直接将这两个王爷捆绑在一起,一旦他们连手倒戈,怎么办?

这天,皇上又下了早朝来到心悦宫品茗,我在一旁伺候着。

春蕊以前就对泡茶很有一手,所以伺候萧锦城一点都不含糊,每次她都会将几种茶叶混在一起,让皇上逐一的猜,两人有时还会相视一笑,很是温馨。

今日,春蕊早早就采了晨露,将昨日皇上赏赐的几种茶叶混在一起,又让皇上猜。

不过,皇上却只猜出一种,另一种却久久没有猜出来。

“皇上,你在品品。”春蕊将手中的茶杯又递向萧锦城。

可是他却只是皱了皱眉,细细闻了闻却未开口,像是在沉思,也像是被困住了,最后还是轻抿了一口,细细回味。

我看着两个人和睦甜蜜的相处,心里的开心多过苦涩,现在我们三个虽然是不同身份,但是却又齐聚在这个屋子中,已是幸事。

虽然你们不认识我,但是我也无憾了。

只愿你们安好,我就可以放心离开。

“让她试试。”萧锦城的声音突然传过来,眸光深邃的看着我。

“心儿?”春蕊一惊,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皇上别开玩笑了,我身边的这个丫头不怎么懂茶,吃食上倒是懂的比较多。”

“哦?”萧锦城若有所思的看向我,“她就是那日冒犯雅夫人的奴才?”犀利的目光不断的在我身上看着,我慌乱的低下头,“正是奴婢。”

“你的胆子倒是挺大。”他的声音似乎淡漠入水,听不出喜怒,“过来,将此茶中有多少种茶种说出来,猜出来了赏,猜不出来……”说到这,声音一冷,“就连同那日的一起罚你!”

呃,不会吧,春蕊都已经说我不会了,他这不是明显的打击报复吗?

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春蕊在一旁急急的向我使着眼神,“皇上,您可不能这样欺负人。”

“好了,不要扫兴。”萧锦城有些不耐的打断她的话,直接将他手中的茶杯递给我。

“……”他的动作让我和春蕊皆是一怔。

春蕊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萧锦城又转向我,好像也不明白萧锦城的意思。

我跪着向前两步,颤抖的将他手中的杯子接到手里,此时虽然我一直低着头,可是他炽热的目光却叫我的手心和额头溢满冷汗,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轻轻的将茶杯递到鼻尖处,轻轻的嗅了嗅。

装模作样的假装在闻,可是,我真的对茶品知之甚少,真的喝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除了苦涩涩的味道之外,我真的说不出来。

来到这里,我虽然可以接受了,但是还是不甚喜欢。

可是我却不能说不知道,因为我的命和这杯茶绑在一起。

春蕊脸上闪过一抹焦急,随即豁然出声打破,“皇上是否饿了?我让心儿准备一些茶点?”

“不用。”他摆了摆手,犀利的眸子依旧徘徊在我的额脸上,“是否闻出了几种茶种?”

我不语,随即摇了摇头。

他就是故意的。

“哦?那你是不想要命了?”他淡淡的笑了笑,随即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我,“品茶,品茶,不品如何得知?”

我暗暗的咬了咬牙,眼光扫向一旁的春蕊,只见她满脸都是担忧。

双手接过萧锦城的递过来的茶水,我小小的抿了一口,随即反射性的吐了吐舌,呃,这是什么?这么苦?!

“如何?”萧亦然紧紧的盯着我每一个动作,见我吐出舌头,眼眸中竟然一闪过一丝笑意。

春蕊紧张的看着我,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不知。”我呐呐的回答。

“不知?!”萧锦城的脸色一沉,随即声音冰冷,“你答的倒是爽快,既然这样,来人!”

“皇上!”春蕊一急,连忙跟着跪下,“让一个奴才猜有些为难她,要不然让她赋诗一首,如何?”

萧锦城眸光淡淡的扫了跪在地上的我们一眼,随即好说话般的点了点,“好吧,那就将赋诗一首,好的话,赏,不好……”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一旁春蕊的鼓励后,我才缓缓谢恩。

萧锦城也抬手让春蕊站起来。

我左思右想,倏尔脱口而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怎一个愁字了得。”(宋代李清照,声慢慢)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宫内沉寂无声,萧锦城猛然弹身而起,“你作的词?”

这一声惊了站起身的春蕊,也惊了我。

我们都怔怔的望着情绪波动的萧锦城。

“算……是吧。”毕竟我说李清照是谁,你们也不知,那就算是我作的吧。

我平复心境,倩兮一笑,自然无比的。

萧锦城凌厉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看穿,刚想开口却被另外一个比他更快的声音打断,“皇上,雅夫人刚刚在御花园晕倒了。”

皇上终究还是在乎雅夫人的,听闻后不说一句便匆匆离去。

我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晕倒这个借口真是几百年都不会过时,这个借口萧锦城怎么可能不知,即使明知道是假的,可是还是赶了过去,不是在乎是什么?

春蕊并未在意,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变呼出一口凉气,然后轻靠在貂裘椅上,似乎有些累了。

我走至她身边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这个动作以前她常常给我做。

第一百六十三章 锦云楼,鸿宴楼。

春蕊并未在意,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呼出一口凉气,然后轻靠在貂裘椅上,似乎有些累了。

我走至她身边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这个动作以前她常常给我做。

不过春蕊却在我碰触的一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便放松下来。

“心儿,怎么办呢,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她虽然笑着,但是我却能体会到这句后背后的苦涩,“你虽生的一张普通面貌,却无法让人忽视你的存在,你身上的那种气质我永远都比不了,就算是雅夫人也要逊色你几分。我好奇的是,你为何入宫,为何帮我,为何……我对你总是似曾相识?”

她似在低喃浅吟自语,又仿佛在向我质疑并非询问。

“娘娘的疑惑,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轻轻一叹,心里越发的压抑,不止是被这压抑的后宫逼迫的还是因为面前的人。

“心儿,你进宫多久了?”她将刚刚的话题止住,一副随意的状态问道。

“回娘娘三个月了。”我轻声的回答。

“三个月了……”春蕊似感叹又似在惋惜什么,然后轻轻的握住我正在为她按摩的手,“心儿原本也该是官宦家的女子吧。”

听闻她的话,我的新不自觉的一动,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原本细嫩白净的一双小手,此时已经变的有些粗糙了。

她在试探什么?

我淡淡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手,“回娘娘,女婢哪能有那个好命,只不过我爹爹是做药铺生意了,后来生意不好,就把我送进宫了!”

我轻描淡写的瞎编,对于春蕊是否会怀疑我,去调查我很有信心,当初那些官兵将送我送进宫的时候全部都是以商家家眷进宫的,他们谁也不会傻傻的说我们是被强行掳进宫的!

“哦……”春蕊状似相信了我的话,没有在问什么。

半响,春蕊又开口,“心儿,明日你拿着令牌出宫替我寻一个人,看看是否还能寻到。”

寻人?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春蕊。

“你出宫之后,去一个叫做‘锦云楼’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没有一个姓孙的掌柜回来。”春蕊淡淡的嘱咐完状似想要休息的样子道,“乏了,明日一早你就直接去吧。”

我点了点头,退出屋子。

锦云楼?不是被大火烧没了吗?

我心里疑惑,却对她的安排有丝高兴,毕竟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想要去看看,可是我进宫之后就像鸟儿被关进了笼子,不是想要出去就能出去的!

当夜,我就听闻到一个消息,雅夫人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皇上将会在明日晚间设宴在千鸟宫,并邀请众嫔妃前去赴宴,毕竟雅夫人是第一个为皇上怀上子嗣的妃嫔,这使得皇权更加稳固。

这个消息无论对我还是春蕊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翌日,我早早的就准备好东西,拿着心悦宫的令牌出了宫。

出宫的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原来锦云楼开设的地方。

看着面前仍然和往日一模一样的锦云楼,我的眼眶顿时一片湿润。

“小姐,进来吃点,本店今天可是有特色菜哦!”

小二见我愣愣的站在门口,连忙迎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的招呼走进去。

如今的锦云楼装修和往日已经很不一样了,但是以前大概的样貌还是没有变的。

“来点什么?”小二站在我的身边,一脸谄媚的看着我,瞧我的衣着就不是一般人家。

“随便吧。”我点头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的小二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看来锦云楼大火之后,这里重新换了一批的人,估计按照萧锦城的心思,如今的锦云楼和莺歌苑应该已经合并成一个了!

看现在锦云楼的风光,应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来喽,糖酥南鸭,松花小灶,一盘花生。”

没过多久,小二将小菜直接端到了桌子上。

“请问你们这里的掌柜姓什么?”我装作无意的问道。

“李掌柜,李国海!咱们掌柜可是原来鸿宴楼的掌事呢!”没等我细问,小二自己就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和我预想的一样。

“那之前锦云楼的孙掌柜呢?”听试探的问道。

“孙掌柜?”小二一脸疑惑,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我来之后一直都是李掌柜。”

我点了点头,直到小二离开,我的思绪还在想着孙掌柜如今的下落。

原来的锦云楼没有了,如今的锦云楼里再也看不见之前的一点影子,虽然大概的样貌没有变,但是无论我看哪里都是陌生。

我简单的吃了一口,就离开的锦云楼,在安府外踌躇了半天却也没有勇气走进去,直到日落,我才返回到宫内。

今晚的宴会,我必须陪着春蕊参加。

回来后,我和春蕊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后就准备为她盛装打扮一下,可是却被她拒绝了。

她只要求将她脸上的疤痕遮掩一下,我和肖倩按照她的要求简单的做了一下。

其实她的用意我明白,她只不过不想和宫里的众妃争奇斗艳,在这后宫之中像春蕊这样没有的欲望,心机、城府、单纯的女子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和肖倩伴着她至千鸟宫,里面的众妃已经不下二十几人,各个美艳绝伦,争相斗艳。

坐在皇上的左侧的正是夏雨,夏贵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脸上多了一丝沉稳,与当年和我斗嘴的丫头俨然不是一个人了。

这当了贵妃就是不一样,无论从其实还是妆容,都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高贵气质。

从宫内人的嘴中,我了解了一些她的状况。

听说她并不受宠,皇上只是偶尔回到她的宫殿中,之前没有进位之前还很嚣张,进位之后反而收敛不少。

外人觉得是因为身份的变化让夏雨收敛了,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她的身边绝对不会没有一个可以称心可用之人,说不定她身后站了一个高手。

雅夫人,鼻梁高挑,纤腰楚楚,双眸魅惑, 唇齿如花,加上今天有事她的喜日子,所以眉眼间又带着阵阵的得意。

其他人我并不是认的很全,简单的说昭仪、贵人、美人、才人,一个都不少,每一个都是质美如兰,香娇玉嫩。

看着这群女人一个个都在搔首弄姿,一脸娇羞的撇着主坐上的萧锦城,我内心在此讽刺一笑。

看来,这短短1年左右,他倒是活的肆意啊!

我心里虽然暗讽,但是眼睛却也管不住的看向龙椅上的男人,俊雅秀目,龙章凤姿,眸若深潭,皓齿朱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的气派,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此时的夏雨正在和他说话,突然,他转过头朝着我所站的地方看过来,目光锁定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也许是他漆黑的双眸吸引住我,也许是我内心的讽刺被他看穿,这一瞬间,我们的目光直接碰触在一起,谁都没有收回。

“心儿,在这些女人之中,我是不是最丑的?”春蕊的声音将我敲醒,我连忙的转开视线,一脸不自然的回道,“娘娘要对自己有信心,不应该总是这么悲观。”

我藏于衣袖之中的手缓缓握拳,难道萧锦城看出来我的讽刺吗?被他那样深深的注视的一瞬家,我感觉他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把我看得一场透彻。

那种审视的眼眸莫名的让我心慌。

这次的晚宴在一片祥和中安逸的结束,雅夫人由皇上亲自护送回房间,其他嫔妃见状也都各自回宫。

我刚刚想扶着春蕊离开,可是却被夏雨叫住了脚步。

春蕊被夏雨邀到了夏合宫,一路上她只是闲话家常的问着春蕊几句,偶会也会安慰两句,没有刻薄没有讽刺,但是我却知道,她今日留住春蕊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

晚风轻轻的袭来,我不自觉的拢了拢衣襟,站在百合宫外等着春蕊出来。

突然,前面一个高大的被影响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我一见是耶律齐就连忙低下头,不敢注视他,心中马上想起他在中秋夜将我搂进怀中之后和我说的话。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想皇上要了你,带你出去。”

有那么一刻,我动摇了,很想开口答应,但是我却拒绝了。

如今的春蕊因为我的原因被困在这座牢笼里,如果我再一次离开,不是又要舍弃她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而且我知道耶律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他对我的感情,如果我真的和他走了,那我的心里除了萧锦城还要在装一个人,这样三心二意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至少在我没有在心里剔除萧锦城之前,我是做不出来的!

“不,我不走。”我果断的拒绝。

“因为春蕊还是因为萧锦城?”他的声音很冷,也很低。

“萧锦城。”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来,结果他听完之后就是笑了笑,笑的很轻,夹着几分凌傲,这样的表情是我第一次见。

第一百六十四掌 你竟然利用了我?

“萧锦城。”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来,结果他听完之后就是笑了笑,笑的很轻,夹着几分凌傲,这样的表情是我第一次见。

“你猜,贵妃娘娘找我们家春嫔说什么?”肖倩将头凑过来问我,瞬间扰乱了我的思绪。

此时的耶律齐恍若没有见到我一般从我身边略过。

我转头看向一脸诡异笑容的肖倩,“你想知道?”

她立即点头毫不掩饰好奇,“当然,如果是普通的事情,贵妃娘娘怎么可能将我们支开,肯定有什么秘密。”

“做奴才的就是要守好自己的本分。”我口中虽然说得斥责的话,但是心里同样也是疑惑不解,夏雨怎么突然找上春蕊了呢?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嫔,她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冲突,更何况如今的春蕊已经谨小慎微,夏雨又何必为难她?!

直到春蕊一脸惨白的从夏合殿走出来,脚步虚浮,目光呆滞,我想要上前搀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怔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情绪波动如此大的春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如此,她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我快步的跟上去还没有问出口,就见到春蕊猝然倒在地上。

春蕊的意外晕倒,让原本留在千鸟宫的萧锦城改变主意,他竟然顶着寒风赶到了心悦宫,我瞧见她看着春蕊的冷漠的脸,心里面一片冰凉。

此时的春蕊软躺在床榻上不住的咳嗽,隐隐像是要把肺子咳出来一样。

这个病其实在我进宫后春蕊就已经有了,她的这个咳嗽正是因为连城锦湘的那一脚,踹伤了肺部,后来又没有得到好的医治才落下的,我多次劝她请御医,可是都被她拒绝。

“皇上,请御医为娘娘瞧瞧吧。”今日春蕊的咳嗽与往日都不太一样,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不要—请御医。”春蕊着急的阻止我的话,此时的她已经语不成句。

萧锦城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坐在床榻边,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出说口。

“王爷……”春蕊突然一改称呼,唤他以前的称号,“春蕊不怪您,一点都不怪您,只是春蕊不舍,不舍就这样丢下您,现在小姐已经不在了,如果我在离开,那您就真的和小姐彻底断了呀!”她的眉头因疼痛而深锁,泪光涌现。

萧锦城依旧没有只字片语。我的心顿时心如刀割,对于她口中的话,我直觉的认为春蕊一定知道了某种秘密。而这个秘密最终会将她……

“不,你不能死。”我大喊一声,冲向床榻前,直接弯腿跪了下来,紧紧的搂着脸色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春蕊,生怕我一松手她就永远的闭上眼睛,“娘娘只不过是小感风寒,喝几副汤药就好了,怎么会死!”

“传朕旨意。”萧锦城突然松开他的手,由榻前站了起来,转望窗外的漆黑夜晚,声音低沉,“春贵嫔温婉端庄,聪慧灵巧,深得朕心,册封正一品春妃。”

听完这个旨意,我的手一松,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冷笑,他以为春蕊要的是身份吗?他难道就没听明白春蕊刚刚说的话吗?到了今日,春蕊都没有一点怪过他,还想着要用自己的性命帮他保住秘密,可是他呢,他做了什么?春妃……

我的恨立刻用了上来,他为什么不去请御医,不为春蕊诊治,他为什么不说一句体贴的话语,他为什么……将春蕊狠狠的推开。

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就算是贵为皇上又有什么用?!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和强烈的恨意,我要忍,我要忍到查清楚,春蕊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而夏雨要将她置之死地。

整整一夜,我和萧锦城守在春蕊的身边,期间我一次都没有合过眼,春蕊一直睡得很安详,偶尔还会咳嗽,但是却没有之前那样重了,可是脸色看上去却越来越不好,从惨白已经变成了一种蜡黄色!

“皇上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照顾。”

萧锦城缓慢的看向我,鹰戾冷凝的望着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谁!”

我全身僵硬,目光似期待又似憎恨,又似害怕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你与萧亦然是何关系?”倏然,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说出来的瞬间,萧锦城接下来的话让我把即将开口的话又噎了回去。

一阵轻笑逸出口,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还以为他认出了我,原来……原来我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死了。

“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我在他紧迫的目光下,一脸平静的回答。

“是吗?”显然,我的回答他并不信。

“如今春妃命在旦夕,您还有心抓奸细,还真是一位好皇帝!”我声音中的讽刺没有任何遮掩。

“你……”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迷茫和无措,看着一脸冰冷的我,像是肯定什么般的和我说道,“亦然告诉我你就是安怀心,他以为他找了一个和安怀心一样的女人来到朕身边,朕就会相信他的阴谋吗?”他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一脸轻蔑的看着我,“就凭你,也配和她比!”

此时的我完全怔住,萧亦然竟然告诉他我就是安怀心?!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怪萧锦城如今看我的目光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就算他刚开始会怀疑,但是经过萧亦然这么一说,就算他怀疑我,现在也肯定不会在怀疑了。

萧亦然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另有阴谋?

我垂下头,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在地上,水渍蔓延了一片。

我的泪并不是因为萧锦城的侮辱而落下,我是因为被萧亦然利用了而流下来的。

萧锦城见我不解释也不说话,以为我是默认了,口中竟然传来微微的叹气声似乎有些失望,“你可以离开心悦宫了,替朕转告亦然,安分点,朕对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我猛然从地上站起来,望了望床上的春蕊便提步冲了出去,肖倩在外一把拦住我,她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我,又望了望宫门口的方向,“你去哪?”

“滚开。”我的心情起伏很大,口气冰冷。

“想知道真相,你随我来。”肖倩并不理会我的咒骂,只是轻轻一笑,笑容娇媚。

我也笑了,我猜的没错,能进宫的宫女没有傻子,只有目的,看来她的身份应该是萧亦然派在我身边的奸细了。

没想到,肖倩竟然隐藏的什么深。

当我再次来到封承殿的时候,萧亦然依旧在殿中央拜访了一张小桌子,四个家常小菜加上一壶花雕酒。

尾随在肖倩身后的我大步朝着他走去,他斟满一杯酒看见我走过直接端至到我面前。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就被滑落在地翻滚几圈后停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刻我只想问这句话。

“你都知道了?”他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神情淡漠,不喜于色。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告诉萧锦城我的身份,为什么在我身边安排监视的人,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朝着他大吼,为什么?为了皇位?

他淡淡的挥了挥手将肖倩打发,然后看着我的目光转为哀恸,“因为他逼死了太后。”

他怒急似的伸手将桌子上的盘子掀翻摔在地上,一片骇人的声响。

我冷笑一声,这个额借口太过牵强了,他什么帮萧锦城,不是因为对太后的恨吗?现在又告诉我他恨萧锦城杀了太后?这个借口我回信吗?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的另一个借口你却必须要相信。”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我,“因为你,因为你安怀心。”

“我不懂。”我一脸不解,因为我?

“是啊,因为你,因为你不离开这里,所以我就要想法让你离开。”萧亦然说的理直气壮。

可是他这样的理直气壮却叫我无语。

“萧亦然,我不会一直就在这里,这一点我和你说过。”所以不用,他根本就不用这样。

“不—你不会走,如果你知道萧锦城为你做了什么,你一定不会在离开!”萧亦然说的有些丧气。

我看着萧亦然不语,等待着他即将说的话。

“安怀心,你想知道为什么春蕊进宫这么久还是完璧吗啊?”萧亦然说的很慢,没有一丝感情,“不是因为她之前的身份,也不是因为想要引你出来,而是萧锦城压根儿就不碰后宫的所有女人!”

我一瞬间怔在原地,大脑因为因为萧亦然的话而变得一片空白,反复都是这句:萧锦城压根儿就不碰后宫所有的女人。

萧锦城压根儿就不碰后宫所有的女人。

萧锦城压根儿就不碰后宫所有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

“雅夫人……”我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萧亦然,嘴里喃喃自语。

对啊,别人我不知,但是雅夫人却不可能,萧锦城对于雅夫人的喜欢是我亲眼看见的,而且她现在也已经怀了身孕,如果萧锦城从来没有碰过她们,那雅夫人的肚子是怎么回事?肚子又不会自己莫名其妙的大起来。

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我瞬间睁大眼睛看着萧亦然。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春蕊,在劫难逃。

如果萧锦城从来没有碰过她们,那雅夫人的肚子是怎么回事?肚子又不会自己莫名其妙的大起来。

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我瞬间睁大眼睛看着萧亦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萧亦然扬起嘴角,有丝讽刺,“每日在那群女人红鸾帐内的是他的一个替身。”

说起来还真是可笑,如果不是他偶然之间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想不到萧锦城竟然这么大胆,如果这件事情被满朝大臣知道,现在的朝堂上将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过,他也掌握了他最重要的一个把柄。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肖倩,中秋夜心悦宫内发生的事情,她可能比你还要了解。”萧亦然神色有着一股子笃定,他好像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此时的肖倩优雅的上前一步,朝我轻笑,“我曾暗中调查过皇上之前宠幸的嫔妃,皇上来之前都会为她们准备一碗汤药,说是有助于产子,其实却是一种类似迷,情药的东西,而中秋夜那夜,也是一样,原本皇上对春妃一直都是特殊的,既不宠幸也不关注,可是那晚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也同样对当时的春嫔用了一样的手段。”肖倩说完,略停了一下,眼睛扫向一边的萧亦然,在得到对方的允许后,接着道,“而夏贵妃是所有宫妃中唯一一个知道内幕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真正宠幸的女人,所以当春妃怀疑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肯定要最先赌上她的嘴!”

“不过我很佩服她的勇气,为了皇叔,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萧亦然突然叹气,“其实她比你傻。”

他的声音似感叹,也似遗憾,却唯独没有一丁点的内疚。、

是啊,他为什么要内疚,春蕊的事情,萧锦城的事情他都没有参与,他只是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俄而已。

唯一做的,也就是误导了萧锦城,可这件事情和萧锦城对春蕊做的事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不发一语的走出封承殿,萧亦然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我的心里。

不……不可能,萧锦城怎么可能为了我……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可是我却又不得不信。

春蕊,你好傻,你们……都好傻。

我一直徘徊在心悦宫的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我该不该找春蕊将事情问清楚呢?或者,我应该将我的身份告诉她,然后想办法帮她将身上的毒治好。

是的毒,能让一个人一夜之间身体发生变化的,就只有毒药,不然为什么春蕊离开心悦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从夏合宫出来就得了这样的重病。就像肖倩说的,夏雨想要替萧锦城隐瞒这件事情,所以她必须将春蕊的嘴堵住。

这件事情就像肖倩说的那样,看上去很合理,可是我却有觉得疑点丛丛。

首先,春蕊就算知道萧锦城这样对自己,可是当她躺在床榻上时,看着萧锦城的目光中没有一丝埋怨,就足以证明她不怪萧锦城,既然她不怪他,那她怎么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其二,就算春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中存在埋怨及恨意,可是夏雨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最后,后宫中的女人为什么谁都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而萧锦城却偏偏让夏雨知道,独独留了她?

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想,萧锦城这样做的目的也许并不是向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为了我,像他那样的男人,做每一件事情绝对都是事出有因,也许他在后宫中唯独碰了夏雨,而想要把独宠只给予她一人呢?!

我的大脑又开始凌乱了,不知道这些乱码七糟的想法怎么一股脑的涌进脑袋里。

不行,我一定要让春蕊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暗暗的下定决定后,就回到屋子里小睡了两个时辰,等到春蕊醒过来之后我就将我是安怀心的事情告诉她。

一想到这,我才稍稍安心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耳边有些许争吵的声音传进来,我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明媚的骄阳射在我的脸上,一阵比一阵更大声的争吵由心悦宫内阁里传出来,难道是春蕊出事了?

我猛地睡意全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整理衣襟便立即的冲了出去。

正阁内的情形将我完全怔住。

夏贵妃,雅夫人,还有两个看上去不是很熟悉的妃子同坐在正副四个椅子上,此时的春蕊瘫软在地上,守在门外的肖倩见我要冲进去,立刻拦住了我,“这不是你能插手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们几个人会一起来到这里?昨夜夏雨已经做了她想做的事情,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春蕊。

“昨日有人匿名举报,说春妃霍乱后宫散布谣言。”肖倩很平静的说着,但是拦着我的手却依旧没有放开。

霍乱后宫,散布谣言?

我冷冷的笑了一声,春蕊一直昏迷中,她哪有那个能力去散布谣言,这个谣言是什么,是什么人说的,不用猜我都知道,一定是夏雨说的。

这种低劣的栽赃手法和当初在王府时一模一样!

看来她现在玩的乐此不疲。

“皇上呢?”

这个时候,他跑哪去了?

“不要指望皇上了,皇上已经将这件事情的处置权交给了贵妃,态度已经摆明了。”就是用春蕊一条命堵上众人的悠悠之口,毕竟皇上找替身宠幸妃子的这件事情一旦被落实,萧锦城不但会失去朝堂上的支持也将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中。

看来春蕊是在劫难逃了。

肖倩说完,轻蔑的一笑,笑的有些张狂,“皇上无情呀……哪怕春妃付出了多少,他都不会在乎。”

皇权和一个丫头相比,任谁都不会选丫头吧。

我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目光始终凝视着正阁内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春蕊。

她娇弱的背影如此孤寂,看着她现在的处境,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夜萧锦城突然太高了她的身份,他是想要转移这些后宫怀疑不满的嫔妃们的视线,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女人都是盲目的,哪怕真的怀疑也会被自己的不满和嫉妒蒙蔽双眼,这样她们就不会去怀疑,她们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将这个皇上赏识的女人消除。

不得不说,萧锦城的这个办法很奏效,因为奏效,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可是我却又不得不感觉到心冷,春蕊已经中了毒,本来就不剩下多少时日,为什么萧锦城不找别人,偏偏找上她?难道他对春蕊没有一点的内疚吗?

“春蕊,你老实交代,你进攻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散布谣言?是谁唆使你的?“小雨的声音细腻而娇媚,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如今越发的有魄力了。

春蕊低着头,什么都不说,紧紧的盯着地面,雅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至她身边,目光凌厉,“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敢说她怀的不是龙种,哼,“贵妃娘娘,您看……”

夏贵妃状似沉思一会,“雅夫人,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吧,毕竟我昨日已经因为这件事训斥过她了,可没想到……”话落,夏贵妃一脸惋惜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情都怪自己没有处理好一样。

看着夏雨那张虚伪的脸,我不由得重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姿态华丽的人,没想到她轻巧的一句话竟然将这件事情推在春蕊身上,一副她没有阻拦住的表情。

这样心机深沉的夏雨,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

一旁的雅夫人一脸气愤的瞪着春蕊,显然她也觉得这件事情最应该由她处理,“那谢贵妃了。”说完,她一脸狠厉的看向地上的春蕊,“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

她的话音才落,几名侍卫就拿着长棍冲了进来,看来已经早有准备。

我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用力的想要挥开肖倩紧拉着我的手,可是她却仍就紧紧的拽着不放。

“王爷有交代,绝对不能让你进去。”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我将一直放在春蕊身上的目光转向肖倩,死死的盯着她不放。

她触及我的目光,心里一震,紧拽着我的手不由松了几分力道,“那我现在就揭穿你的身份。”

如果被萧锦城知道萧亦然在后宫之中插进自己的人,估计他绝对不会简单的将这件事情接过去。

“到时候……”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春蕊自己站在那里,我要站在她身边,不绝对不能在她临死之前还要受到这种酷刑。

“安怀心,难道你因为皇上做的事情而感动了,想要自己去承认自己是安怀心吗?你不要忘了,宫中和你一样让萧锦城在乎的还有一个夏雨,你怎么敢保证他是为了你做这些呢?你敢保证你出去之后春蕊不会因为你这个逃妃而雪上加霜?”肖倩压低声音对着我讽刺的提醒,不过她的话却浇灭了我心中的怒火,只能愤怒的瞪着她,却又无可奈何。

的确如果萧锦城的在乎不是为了我,那我一出去就肯定会被夏雨抓住把柄,逃妃,呵呵,还真是贴切。

“王爷是为了你好,一个丫头而已……”她见我不在那么激动,顿时想为萧亦然说些什么,“春蕊不是丫头!”我猛然打断她的话,我讨厌这些人对于春蕊以往身份的讥讽,丫头怎么了,丫头现在也是皇上的妃子!

“呵呵,你还真是枉费王爷的好心了。”竟然为了一个丫鬟这样冲动。

“好心?”我讽刺的说道,“是呀,他还真是好心,利用我想要打击萧锦城,想要登上皇位,他对我的好,你肖倩对我的好,我一定会记住,深深的记住!”

她因我的话而一愣,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已被侍卫按在地上的春蕊,雅夫人无奈的俯视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你散布谣言的?”

“春蕊……没什么可说的。”她的声音很弱,却夹着坚定。

第一百六十六章 挫骨扬灰。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已被侍卫按在地上的春蕊,雅夫人无奈的俯视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你散布谣言的?”

“春蕊……没什么可说的。”她的声音很弱,却夹着坚定。

我下意识的握拳,她对萧锦城的心坚韧不移,哪怕对方将她当做棋子,将她抛弃,也始终无悔吗?

傻春蕊,以前的你为了我活,如今又要为了萧锦城而死,你为什么不去为自己活呢?

“给我打,狠狠的打!”雅夫人一声令下,两边的侍卫直接举起手中的长棍狠狠的打在春蕊的臀部,背上,大腿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想去看眼前残忍的一幕,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心里不断的说着,不能去,不能冲出去,我出去会害了春蕊,忍,忍一忍!

可是浑身颤抖的我脑中不断的闪现和春蕊的一幕一幕。

“小姐,你可吓死我,下次可不能在这样了!”

不,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这次再也不会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一辈子都跟着小姐好不好?”

好啊,以后你就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吧。

“小姐,你怎么才醒啊,吓死我了!”

我每次穿越醒过来都是伴着你的一阵阵哭泣声,这个声音就像是一个指引,指引着我回到这里。

如今,我听不见你的哭声了,那种软糯撒娇般的哭声,我在也听不见了!

我缓缓的睁开双目,突然挥开肖倩的手,许是她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甩开她,就看见我直接越过她冲进正阁内,飞身扑在春蕊的身上,将那个瘦小柔弱的身影牢牢的护在怀里。

没有人会料到会有一个人突然冲出来,侍卫们没有准备,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止住一般,将两棍子直接拍在我的背上。

娘的,好疼,真的好疼,原来以前的板子这么疼!我想我现在后背一定骨折了!可是我却一动都不动,无论多疼,我都想要保护怀中的春蕊。

侍卫们缓缓的停下手,错愕的望着我们,我望着春蕊死灰的脸,血从她口中缓缓的吐出来,瞬间染红了地面,好大一片。

我颤抖的伸出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抚摸着奄奄一息的她,“春蕊……”我轻唤一声。

她却没有一丝意外及震惊,只是淡淡的扬了扬嘴角,想要笑,但是却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脸,她张着唇想要说话,“我……就知道,早就……知道。”

我知道她已经体力耗尽,用着最后一丝力气硬撑着自己的神志,我虽然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但是我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她早就知道是我,是我回来了。我咬着唇,轻轻的附在她耳边,用着只有我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春蕊,我回来了,我安怀心回来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她的目光散发着光彩,死灰般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用力的撑起身子,对着我一遍一遍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会对我说着三个字,这三个字原本是我应该对她说的,可是她竟然说了出来。

她怕我怪她喜欢上萧锦城吗?可是我怎么可能怪她,我怎么会……

“好一个主仆情深。”雅夫人不屑的轻哼一声,优雅的拿起桌案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一旁的夏贵妃眸光却是一闪,嘴角扬着一股莫名的微笑,转头看向身边。

“把这个女才拖走,继续打。”说话的是一旁一个看上去有些陌生的女子,在接收到夏贵妃的指示后,大声说道,

想来应该也是一个妃子。

我一听见她的话,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猛劲儿的磕着头,希望她们可以放过春蕊,春蕊才十四岁,她才十四岁!

“求求各位娘娘我要在折磨我家主子了,她已经快不行了,求你们放她安乐去吧……求你们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面前为她求情?”另一个陌生的娘娘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斥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恳求而动容。

“莲妃,何必和一个奴才生气。”雅夫人坐在一边,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幸灾乐祸,“还有你沈婕妤,你也一样,犯不着因为一个‘奴才’,气坏了身子,这人该打还得打着,一个‘奴才’,看不惯一起罚了便是。”

雅夫人左一口奴才,右一口奴才,很明显的讥讽语气直直的针对着我,看来她对我上次顶撞的事情怀恨在心。

刚刚的沈婕妤和莲妃因为她的话,而纷纷有些诧异的看向我,看来雅夫人对这个奴才意见也很大,不光想要置春妃于死地也想要这个奴才的命。

沈婕妤和莲妃没有理会雅夫人的话,她们今日来全是听从夏贵妃的话才来的,要不然这趟浑水她们才不想粘身。

可是夏贵妃仍然是淡淡的扬着嘴角的微笑看着,不阻止不阻拦。

“一个小小宫婢竟然敢这样和我们说话!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沈婕妤见风使舵,附和着雅夫人的话。

我怔怔的看着她们口中说着无情的话以及那无情的漠然目光,也许现在的真真应了那句‘世态炎凉’。

春蕊都已经这样了,她们还不肯放过她!

“统摄六宫是本宫的职责,就不能允许此等包藏祸心之人,恶意散播谣言,污蔑皇上,污蔑宫中各妃,祸乱后宫。本宫掌印皇后金印,享有这三千佳丽生杀大权,她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贵妃终于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义正言辞。

我冷笑,昨日她就料好了今日的事情,知道春蕊中毒后体力绝对虚弱根本就扛不住这一打,只要春蕊一死,外面萧亦然故意散播的谣言马上就能终止。

萧锦城,夏雨,你们真是好谋略啊!

我的目光静静的扫过夏雨,莲妃,沈婕妤,雅夫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双倍回报。

那一日,骄阳妩媚,枫叶四散,侍卫将我拖出去,春蕊只挨了两个板子就咽了气。

我跌扑在正阁外,眼泪始终徘徊在眼眶内,却仍就倔强的不肯流下,怔怔的看着四位娘娘傲然离去的背影,口中纷纷念叨。

“还真不抗打,才打了三十板子。“

“死了活该,竟然敢说我怀的不是龙种,这种人早就该死!”

“是啊,这样的死法都是便宜了她。”

……

我将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唇齿狠狠的咬着下唇,血腥味很快的传进嘴中,夏雨离开时回头冲着我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得意洋洋和深深的讽刺。

待她们都离开,我的眼泪才终于落了下来,空寂冷清的正阁内,春蕊孤零零的趴在地上,我跪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带着犹如以前一样甜美的笑容的脸,恍如睡着了一般,真的很安详,望着这样一张脸,我也勾起淡淡的笑容。

“如果我说那封匿名信不是王爷写的,你信吗?”肖倩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气低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讽刺,很冷淡却很认真,“王爷绝对不会……”

“够了,人都已经死了,你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饿”我无力的回了一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再去想这些复杂的宫廷斗争。

虽然我不断的劝说自己这是剧情需要,任何一本古代的文章都不会一帆风顺,死几个人物很正常,可是当故事的情节,书中死的人就在我身边,就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现在只想安静的陪春蕊一会儿。

“你以为我愿意说?你为了一个将你隐瞒,背叛你的奴才而误会王爷……”肖倩忽然有些生气的扯着我的衣襟将我拽离地面的吼着,目光中满是难抑的情愫。

原来肖倩这么针对我是因为她喜欢萧亦然。

我轻笑一声,哼道,“你说我误会他,难道在这座皇城中,除了他萧亦然知道这件事情外,还有别人知道这等秘密?还是你想说,今日的这个局势皇上或者是夏贵妃自己设的?”

肖倩缓缓的松开手,她也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滑稽,皇上和贵妃隐瞒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说出来,可是……

肖倩不再解释,转身离开。

被肖倩松开的我颓然的倒在地上,只是陪在春蕊身边,傻傻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几个奴才拿着一个麻布袋走进来。

麻布袋?

“大胆!”我直接呵斥一声,阻止他们的动作,“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春妃。”不管如何,春妃已经封妃,身份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夫人能够比拟的,她可是入了宫籍的,怎么如此草草了事。

“春妃?!”一个公公尖着嗓子阴测测的道,“贵妃下旨,散播谣言污蔑皇室的人不可下葬在皇陵,一面污了皇室,特命我们二人将春妃火化。”

我顿时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儿。

火化,这在古代就是挫骨扬灰,是对因罪而死的宫女或者重罪的妃嫔的惩罚,没有想到夏雨竟然如此狠,连春蕊的尸骨都不放过。

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公公将春蕊装进麻布袋内,直接看着她走出正阁,没有阻拦,没有追赶,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故事发生了重大变化。

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公公将春蕊装进麻布袋内,直接看着她走出正阁,没有阻拦,没有追赶,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我一脸麻木的从怀中取出我的锦帕,轻轻擦拭着地上的血迹,深深浅浅的将整个锦帕染了好大的一片,然后将这片满是鲜血的锦帕揣进自己的怀中,然后紧紧的按在锦帕所处的位置,这是春蕊的鲜血,是我妹妹的血。

夜幕迟来,我掌着烛光晃动的宫灯缓慢的走着,据我对萧锦城的了解,他怎么可能让太后死的那么简单。对于一个夺了自己皇位的女人,杀了自己母妃的女人,他不会,不会让她这么死掉。

而我细想了一下萧亦然说的话,现在的他这么确信太后被毒杀,到底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两者之间的差别还真是蛮大的。

初入宫的时候,就听说冷宫内的西鹤园半夜常常闹鬼,总是能听见女气凄厉的尖叫声,当时我就有所怀疑,但是毕竟我原本就不想陷入到这些宫廷密事中,所以从来没想去探寻。

但是春蕊的惨死,让我有了想要报复的冲动。

我掌着随风飘扬而四处摇摆的灯笼走进这座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西鹤园’。

闻名知其意,西鹤园,驾鹤西归之意,住在这里的人离死神都很近。

推开半掩着的朱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的声音。

寒意顿时袭满全身,我借着微弱的灯光观望漆黑的内殿,里边摆放着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圆木小正桌,几个破旧的椅子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一个非常简陋的寝榻,一床单薄到不能在单薄的床褥零散的皱成一团,几缕轻曼纱帐脏污不堪随风轻摆。

“有人吗?”我压制住心里的紧张和恐惧,悄声的喊了一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幽怨凄然的声音突然在我后背响起来,毫无预警的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宫灯随之滑落在地,冷汗瞬间由背脊而出。

我一脸惊恐的向身后看过去,一抹幽魂般的白影飘至我前面,用凌厉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那种森冷的目光仿佛想要吃掉我一样。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恐慌,轻唤一声,“太后娘娘。”

她一听见我的称呼,瞬间戒备起来,但是神色却多了几分茫然之态,我立刻将手中的食盒摆放在早已经积满灰尘的桌子上,在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灯笼,“是王爷派我来看看您的。”

“王爷?萧亦然?呵呵,那个叛徒,逆贼,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原谅他的,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你让他死了那条心吧!”她的脸上闪烁着一股子戚哀和强烈的恨意,“当我知道他竟然帮着那个逆贼亲手毒害我的炎儿的时候,我简直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看着面前已经被恨意充斥双眼陷入半疯狂的女人,原本一句试探般的话,竟然收获了意外的结果。

看来萧亦然还真是没有和我说实话,他早就知道太后没有死,死的仅仅是萧锦炎。

他满嘴说着如何如何恨萧锦城,原来都是在蒙骗我!

“太后,您嘴里的逆贼如今是当朝的皇上。”我淡淡的陈述着事实,看着她的狼狈后,我没有高兴,也没有怜悯,仅剩下的,只是冷漠。

“皇上?皇上……不要,不要,你不要来找我,这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听到我说起皇上两个字,她的脸色突变的惊骇起来,不断的挥舞着双手,仿佛见到比鬼厉更可怕的东西一样,我暗暗心境,是什么令她如此害怕?

当初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先皇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所以我对于太后眼中的惊骇,也是茫然无知。

“娘娘,不是先帝,王爷,镇北王萧锦城,如今他早已经是当今的皇上。”

我上前抓住她的双手,想让她冷静下来。

她一听我的话果真渐渐平复下来,怔然的望着我,眼眶晶莹闪着泪光,“琴儿,琴儿,你可否怪我母妃?你可知,然儿都是如何对我的?”

我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太后,终于明白了萧锦城的目的,生不如死。如今的她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颌首,扶着她坐在破旧的床榻上,她以为我是萧琴,所以双手一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手上的冰凉感不断的传到我的手心,“琴儿,炎儿他……炎儿他……”太后似有很多的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泪水顷刻而出。

我静静的任由她哭着,不劝也不语。

原本那么高高在上,初次见面就将我罚晕的人,后来又想要利用的人,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还真是可悲。

半响,她的双目清明很多,声音变的有些沙哑,“你真的是然儿派来的?”

显然,她还是不太相信我,毕竟知道她还活着的人并不多。

为了从她口中探听到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能继续骗她。

“是的,娘娘。”我淡漠的收回手,恭敬的回道。

自讽一笑,悄然的松开手,“他还记得我这个祖母吗?如果记得,为什么要帮助……”

此刻她谈起萧亦然,态度上已经和往日截然不同,就像她说的,她恨他,但是她却有不能否认自己仍然关爱这个外孙。

此刻,趁着她还算清明,我淡淡的开口,“王爷想让我来问一下,十年前先皇驾崩是否与太后有关?”

“有关?他难道没有听那个逆贼说吗?”她一脸讥讽,“那个逆贼一定说是我趁着先皇病逝,杀了他的母妃,然后强夺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不错,这本书的设定就是这样。

“但是他却不知道,当时先皇是真的将皇位传给炎儿,圣旨也是真的。”她说完,语气一变,带着狰狞,“锦妃那个贱人,嘴中还是失策了,她以为给先皇下毒,先皇驾崩后那个逆贼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可是她却太小看了先皇,先皇早就将她的计谋识破,并且早早就留下密旨要在他仙逝后处死那个贱人,所以先皇一驾崩,我就秘密,处决了那个贱人!”

说完,她好像做了什么畅快的事情一样,冷冷的笑着,那个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戎时,我才从西鹤园离开,脚下踩着沙沙的落叶,在这幽静的心悦宫内徘徊许久,大脑中反复都是刚刚和太后的对话,原来,原来故事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这样大的转变还真是让我一瞬间有些接受不了。

感觉大脑乱哄哄的,就算我现在身处在心悦宫里,我的脑子也是不断的闪现着这些人的身影,一个一个……

此时的心悦宫正殿内已经人去楼空,春蕊,你在黄泉路上还好吗?姐姐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笔下诞生的,如今的我也被困在这个时空,想要回去亦然枉然,我也是等待命运的安排。

既然我已经回不去,故事的内容也依然发生了变化,那么我为你报仇可好?让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可好?

不用担心姐姐,姐姐是作者,是这本书的作者,作者是不会让自己死掉的,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狠狠的折下身边的一棵残柳,再将它们折成两段,最狠狠的丢弃在地上。

看来今晚去西鹤园是对的,就像肖倩说的,萧亦然没有理由去送那封匿名信,他不会不知道春蕊对萧锦城的感情有多深,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会说。单单仅靠一个春蕊就想绊倒萧锦城根本就是不可能。

而且这件事情爆发的越晚才会越好,这么早早的说出来于他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如果不是萧亦然写的,那么是谁写的?

夏雨?不会!春蕊虽然被抬高了身份,但是却对她不会造成任何危险,先不说夏雨如今是代管皇后之职,就算不是,她身后可还有一个离岛和支持离岛的一众大臣,一无所有的春蕊她根本就不用理会。

难道是……萧锦城?

方才太后的话响在我的耳边。

先皇最爱的就是锦妃,两人可谓是后宫粉黛三千却独宠一人,可是渐渐的锦妃不满足坐在后宫只当一个妃子,她想要的更多,由其是萧锦城那时已经初露锋芒,所以一旦先皇驾崩,作为先皇最疼爱的儿子,一定会继位,所以她猜对先皇下手。

后来先皇发现却已经为时已晚,在知道她的企图后才会将皇位传给了萧锦炎。

这些事情萧锦城全然无知,他只是以为太后害死了他的母妃,所以才想要报仇。

“我的炎儿死的何其无辜啊!那个逆贼,早晚会遭受到报应的。”

我现在好像体会到了太后的恨,就像现在,我心底的恨一样。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回想着春蕊始终不悔的目光,回想着她临终前口口声声的不悔,回想着萧锦城最后竟然都没有出现过。

一瞬间,瞳孔震动,我猛然睁开眼睛。

那封信,是春蕊自己送出去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义姐,刘贵人!

一瞬间,瞳孔震动,我猛然睁开眼睛,那封信,是春蕊自己送出去的。

那晚,她被夏雨传到夏合宫內后满脸惨白的样子瞬间又出现在我脑海里。

夏雨一定是和春蕊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可能连命都不要了?

这里面一定还藏着我不知道的阴谋!

……

“明日会有人将心悦宫的奴才遣散各宫,你打算何去何从?”

耶律齐无声无息的走到我身边,他眸光复杂,含着一丝诚挚。

此时再望着他,先前的尴尬已一扫而空,平静的面对他,露出丝丝笑容,“你觉得我该何去何从?”

如今的我早已经初衷不在,本想等着春蕊荣获盛宠便悄然离开,可是,现在……

“我旧话重题,若是想离开这深宫大院,我去向皇上要了你。”

耶律齐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我,口气虽冷,却多了几份轻柔。

我依旧摇头,“皇上已经认定我为萧亦然的人,不可能放我,除非……我将自己的身份合盘拖出,若是这样,我更加不可能离开此处。自踏进这红墙高瓦中,就注定了我将一生陷入这无休止的宫闱之争,再无法抽身而去。”

只不过这个道理是用春蕊的命换过来的。

“那你甘愿在此受苦?”沉默半晌,他倏然出声,提高了几分音量,多了几分担忧。

看来,我在这皇宫当中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再苦,再累,再痛我都坚强的走过来了,你认为还有什么能阻止我?”苦吗?应该吧,原本纤弱娇白的小手此时不满了新茧,但是因为有春蕊,所以我并不觉得苦,如今……

我脸上的笑容却在此时越发夺目,望着他的目光却多了一丝迷离,“如今这个世上,我已无一人可信。”我知道,耶律齐一定听得懂我这句话的意思。

萧亦然突然的背叛已彻底让我心灰意冷,现在,我谁都不会相信,包括,他!

“那让我在你身边守护你好吗?”他的这句话,似乎压抑太久,竟连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但是,我果断的摇头拒绝,我不能在拖任何人下水,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独立完成。

他沧然而笑,包含着太多情绪,“我不知道,如今你留下到底又是为了谁,之前你是因为春蕊,那如今呢?如今拖住你脚步的又是谁?青书吗?”听着耶律齐的质问,我久久不语。

“好,谁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一个人,若你想守护的是萧锦城,那么你,就由我耶律齐来守护。”不容拒绝的坚定,让我愣住,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耶律齐!”贯彻整个庭院的尖锐声响划破寂静,我与他一齐侧目凝望,萧月公主已疾步朝我们而来,脸上的悲伤却多过愤怒。

我哀哀一叹,麻烦似乎永远跟随着我。

“我一直倾心于你,哪怕哪怕你被你的国家抛弃,我都不曾变过,如今,皇叔又将我许给了你,我们之间可是有婚约的人,你确定你要为了这个不起眼的丫头而负了我?我对你百般讨好也换不回你一丝温情,如今你竟然说要守护她,那我又算什么?”她痛心疾首的质问,哀伤之色蔓延全身,充斥在我们三人之间。

耶律齐只是望着她,一语不发,像是不愿解释,有像是懒得解释一般的漫不经心。

萧月脸上的怒气愈发难看,将愠怒之眸转凝向我,恨恨的指着我“你这个贱丫头,勾引我哥哥不成,竟来此勾搭本公主的相公,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闭嘴!”耶律齐一声冷喝,夹杂着浓烈的怒火。

她有什么资格冲着安怀心吼?!

“闭嘴?你叫我闭嘴?我真是不明白,她有什么比的上我,耶律齐,你说……她哪点比我强?”面前的女人除了身姿妖娆一点之外,整张脸压根儿就没有出奇之处!

萧月越看越生气,越说越激动,然后疯狂的扯着他胸前的衣襟。

耶律齐也未反抗,任由她不住的撕扯着,以平稳的声音回答道,“她确实比不上公主,没有倾世的美貌,没有高贵的身份,更没有公主你对我那份诚挚的爱,简单的说,现在的她,根本就不爱我。”

“那你为何……”萧月的手依旧紧紧扯着他已凌乱不堪的衣襟,伤然凄凉道。

“但是她值得,她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我不需要她爱我,我爱她就够了!”

耶律齐这句话才脱口而出,我与萧月都被骇住,她的手无力一松,垂下,整个人如虚脱一般,由于她一直背对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爱她?你竟然说,爱她,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爱?”

耶律齐将沧然的目光转向一直立于萧月身后的我,唇边勾勒出茫茫之笑,“我的心早在第一眼见到她就全部给了她,再容不下任何人的驻入。”

他的声音终罢,换来的是萧月狠狠的一巴掌,四周静的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在交错着。

我看着耶律齐那严肃认真的目光,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此刻的心境,这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公然坦承他的心,我一直以为他对于我的情感,仅限于我对他的救命之恩。疏不知,竟早已种在他心中,如此深。

他说他从第一眼就爱上了我,可是他的第一眼,应该是当时,我躺在大街上,那时候的我那么狼狈,绝对不是那时候,那么就是在镇北王府我戏弄了他那次!

天啊,好乱,真的有点乱了!

……

腊月已至,除夕将临,往年此时早已是冬雪散尽,白雪纷纷铺满地,可这个润冬却未见皑皑冬雪之踪迹,唯有北风吹尽枝头叶,朔风劲袭衣袂裳。

我在井边洗着厚重的衣裳,双手早已冻的通红,腰也直不起来,但是我依旧不间断的揉搓着。

娘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无比怀念现代的洗衣机!这冬天洗衣服真是要人命啊!

不过,虽然我心里不断咒骂,可是也不敢停下手里的工作,毕竟这些衣裳都是宫里比较得宠的娘娘的衣裳,我若是洗不完就要遭殃,晚饭没的吃。

说到得宠,我总是觉得看不明白萧锦城到底要为什么那样做,一旦事情被抖出来,他就不可能稳坐现在的位置了,他到底在做什么,不,准确的说,是他在赌什么?

我的手不断的揉搓着手里的衣裳,自春蕊死后,心悦宫的奴才都被遣散,而我则被谴到琴音殿服侍一个刘贵人,听闻那日雅夫人也曾想讨要我去千鸟宫做奴才,只不过这位新来的刘贵人仗着自己父亲刚刚立了军功,所以就先她一步。

雅夫人虽然也很生气,但是毕竟人家是新人,父亲又刚被皇上加封,所以就算在不满,也只能放手了。

之前我不太明白,但是看见这位刘贵人每次看我那种似嫉又羡的目光和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时,我才知道,原来是,耶律齐拜托她的!只不过,她看我的目光,总是让我疑惑,她是耶律齐认的义姐,比耶律齐大了3岁,进宫前就与耶律齐相识,按道理,她与我并没有什么冲突,可是她看我的目光为什么像是看见了情敌一样?

不过,不管她对我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我仍旧很感谢她,如若不然,我现在定是在雅夫人那受尽苦头。

我可没有忘记上回在千鸟宫曾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更不会忘记。

这个刘贵人打从第一眼见到我起就在为难我,因为她莫名的态度,所以我在这里过的并不是很好!

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太过分,毕竟耶律齐在那呢,所以也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也并不在意。

只不过,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是咒骂着暖暖把我写的这么苦情!

“你听说没有,正月初一契丹的皇上会来我朝见皇上,两国递交停战协议噢。”与我一同洗衣的宫女淡云突然说道。

“是么?”我依旧不停手中的动作,狠狠的揉搓。

“到时候会有一场盛宴啊,我若能去瞧瞧就好。”她发出叹息的感慨,似乎真的很期待去瞧瞧。

我也因她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刻侧首问道,“什么盛宴?”

“你还不知道吗?契丹的皇后连城锦湘会在宴会上献舞,而我朝因为是东道主,所以就有夏贵妃、雅夫人献舞,我最期待的还是雅夫人的舞姿,听下人说起,她的舞姿宛若天水洛神,翩若惊鸿之势,只要有人看过她的舞蹈将会终身难忘,而雅夫人也正是因一曲飘雪舞获得皇上的垂爱,一朝封为夫人,受尽万千宠爱的。”

她后面再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知道,那场盛宴是个关键。

连城锦湘……

我将满手的水渍用力甩干,一个箭步往琴音殿跑去,而浅月则是惊愕的望着我,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进琴音殿时,却看见刘贵人和耶律齐正在说些什么,她一见我没规矩的冲撞进来立刻将脸沉下,“这里是你这个奴才随便乱闯的地方?”

突然看见耶律齐没有一丝避讳的出现在后宫中,我也为之一愣,但是因为刘贵人是耶律齐的义姐,所以也并未多想!

“贵人娘娘……关于正月初一的晚宴,奴才想……”

“不行。”截断我话的人出乎意料竟不是刘贵人,而是耶律齐,我惊讶的望着他,心中还有不解,他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不语,我又将目光投放到刘贵人脸上,“奴才是想在盛宴那一日……”我的话又被耶律齐的一句“不行”给截断,我愤然的瞪着他,他仿佛没看到我的目光,淡淡的朝刘贵人行了个礼,“臣带这个不守规矩的奴才出去。”

“慢着。”刘贵人突然出声阻止,优雅高贵的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你说下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十面埋伏,舞轻姿。

我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不语,我又将目光投放到刘贵人脸上,“奴才是想在盛宴那一日……”我的话又被耶律齐的一句“不行”给截断,我愤然的瞪着他,他仿佛没看到我的目光,淡淡的朝刘贵人行了个礼,“臣带这个不守规矩的奴才出去。”

“慢着。”刘贵人突然出声阻止,优雅高贵的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你说下去。”

“奴才是想在盛宴那日为两国皇帝献舞。”我迎上着她的目光,无一丝怯懦,更多的还是自信,我知道,若此刻我的气势上有一丝破绽她就会断然拒绝我。

“就凭你吗?”她仿佛没看够我,竟在我身边绕了一圈打量着我,我淡笑而回视她的不屑之色,“娘娘您先看了我的舞姿再做决定也不迟。”

在现代我虽然没有收到过正规的学习,但是,我也和可可在夜店和酒吧中混过一些日子,虽然没学过,但是可可可是专业的,她曾经非逼着我跟她学过很长时间!

所以,我虽然跳不出她们那种古典舞,但是我跳的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

刘贵人略有深思的清扫了一眼旁边阴沉着脸的耶律齐,露出一抹浅笑,“好,我应了!”

……

正月初一,雪花随风轻缓落地。

我将青丝全数集于头顶,挽成一个圆顶的发髻,上面嵌上凤凰金冠,配合着我椭圆的脸,更显玲珑娇美,飘洒婀娜。脸上淡施朱粉,眉间点了一个梅花,双眼的眼线轻轻上描,更显灵动。

身披红菱朱锻丝绸而裁制的百凤朝阳裙裳,轻贴肌肤,丝滑沁凉之感由心而生。

我此次的装扮全是按照十面埋伏里章子怡的着装来模仿的,单单从衣服来看,只比电影里面的更加富华,毕竟我的这身行装皆由刘贵人亲自安排人着手梳妆,在众奴才的眼中刘贵人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亲自将女人送到皇上面前,虽然他们心里疑问重重,但是对我还是羡慕异常的。

可我明白,此次的梳妆,刘贵人在将来会要我加倍偿还,这就是债。

皇宫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与其在宫中孤立无援,不如亲手安排一个棋子。

早在三日前,契丹国之主皆携自己的皇后来到南朝,被安置在中宫的金雀殿住下,而今日正是盛宴举行之日。

天下人都明白,此次两国见面的意义重大,两国都是为了双方的百姓而见面,为了两国日后的安定和平而洽谈。献舞之说,也只不过是为让此次盛宴更加丰富多姿,祈愿两国此次会谈顺利。

“贵人……我们再不去正殿就晚了。”浅月忍了许久,终还是控制不住开口提醒,她的个性一直都如此急躁。

刘贵人轻笑而望,她的指尖拨过我的发髻,后移至我的脸颊,温热的指尖不断在我的双颊四处游移,最后定格在我眉间上的梅花上“这次的晚宴,还真是期待安心的表演。”

我安静的座在妆台前,从铜镜中看着刘贵人那满意的笑容,诡魅邪异。突然,她单手掐住我的下颚,我的颈项顺着她的力气而高仰,只听她冷冷出声,“此次若因此得到皇上的垂青,可别忘记,是谁给了你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奴才……铭记于心!”我忍着下颚的疼痛,声音不是很顺畅的应着。

这个女人的手劲非常大,好像想要把我捏碎一样。

看来,她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在乎!

她扬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满意一笑,倏然放手松开我的下颚,有些阴阳怪调的对着浅月吩咐道,“走吧。”

当我们至正殿之时,盛宴早已开席,刘贵人的座位偏后,所以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悄然入座,然后,只见刘贵人独自侧身走到皇上身边,直接忽视一旁夏雨狠戾的目光而俯身靠在萧锦城耳边说了些话,然后萧锦城先是凝重的沉思,然后微微点头。

刘贵人一脸得意的冲着旁边的贵妃扬了扬眉,然后笑着朝一直站在内殿向外观望的我点头,示意皇上已经应允我的出场献舞。

按规矩来说,我这个小小的奴才是万万没有机会在此等盛大的宴会上独舞的,但是,刘贵人却有这个能力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刘贵人现在不仅得宠,而且还非常有手段!不仅可以让萧锦城信任,更不怕夏雨身后的离岛。

不过我很好奇,她身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如果单单是一个将军的老爹,她不可能惹得起离岛啊!

还有我很好奇,她刚刚到底对萧锦城说了什么。

目光不自觉移向正座皇上萧锦城右下首的耶律寰,他眸光飘忽不定,却依旧淡漠如初,风雅绝美的笑容虽然一直挂在唇边,但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他不时举起玉琼佳酿一口饮尽。

于他身边端庄而坐的正是连城锦湘,粉妆玉啄,雍容高贵,其美,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绝骤。

若我对人说起,将我容貌尽毁的正是这么端庄温宛的连城锦湘,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吧。如今她已是一国之后,还会与那人有所脂染吗?

看着连城锦湘端庄的面容,我的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如果没有她,我和春蕊怎么落得如此,看着她一脸高傲的样子,我还真是期待一会她献舞失败后会是何种面貌!

“安心,呆会就该你献舞了,紧张吗?”浅月轻轻拽着我的衣袂问。

“有何紧张,以平常心对之即可。”看她竟比我还紧张,身体都略微的颤抖样子,我不禁一笑。

“可你是一人独舞啊!”她用力甩甩我的我胳膊,想提醒我。

“你放心。”轻轻拍拍她紧握我胳膊的手背,示意她放松,不用为我过多担心。

跳舞,最怕的就是紧张,只要你自己觉得跳的美,那所有人便都觉得你美!

我将目光深琐殿中被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宫女所拥簇的雅夫人,她双手柔嫩轻拂宛旋,身姿绰约,纤腰摆动,细腿轻扬,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美态,连贯不杂。

一看就知道,她的舞蹈底子很深厚,一举一动都将全身之独特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已有初孕,但是她还能将此舞跳的如此妙美,真是让我佩服。

不过我佩服的绝对不是她的舞,仅仅是她的胆量!

终于,她以一个及其优美的舞姿结束了她最拿手的舞蹈,博得满堂喝彩,喝彩声久久回荡四周不散,她满意的向众人行了个礼退居自己的席案。

“大汗认为朕的爱妃表演如何?”萧锦城淡笑而问身侧的耶律寰,最后将目光深琐在雅夫人身上,柔光四泛。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估计我都会被他蒙骗!

萧锦城还真是演技一流!

“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回风妙雪之舞,撼动我心。皇帝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才貌双全的妃子。”坐在下首的契丹使者大力称赞。

而耶律寰却并不在意手下的人如此抢话,相较于他的赞叹,他却显得格外淡漠,只是说了句,“不错。”

“看来大汗和使臣欣赏之心不同,看的并不称心,那么臣妾可否再推荐一名女子前来献舞。”刘贵人清了清嗓音,由后排椅上起身,明亮清脆之声飘荡于四周,“话说飞燕嫣能掌上舞,她可谓是能曼空舞。她是哀家见过最出色的独舞者,今日她将为二国国主带来惊天之舞——十面埋伏。”

我的舞蹈名字并不响亮也没有人听过这个舞蹈,所以,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随之响起,又嘲笑也有好奇,但是前者多余后者!

我一脸不在乎的抽出一方藏于衣襟中的朱红锦帕,轻轻推开,再将其缠于脸上,蒙住了半边脸。

浅月奇怪的望着我的举动,才开口想问原因,却听闻刘贵人召我进正殿,我立刻翩然而出,由于我一直赤足而行于冰凉的地面,寒意由足心蓦然传遍全身。

赤足之舞?众人的窃窃私语慢慢停下来……

我淡淡一笑,随即看向周围已经布置好的红色大鼓,摆好十面埋伏的前期造型,单腿缓慢的抬起,这个动作如果在我的世界里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但是,如今我身体柔软,加上一身轻功,这个动作对我再简单不过!

摆好起跳之势等待琴音响起之时,我听见有酒杯打翻之声,觅声而望,正对上耶律寰不可思义的目光,激动、疑惑。

他怎么这副表情?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见过这个舞蹈,同样也不可能认识我,但是,我还是立刻心虚的收回目光。

就如同做贼心虚般!

琴音乍响,我双手顿张,长袖两方而张扬,轻逸飘尘,随风飞舞。咚咚咚的敲鼓声随着我的轻摆而响,足轻点地面,身子瞬间腾空而起,凝聚力量于双臂用力弯腰一击,舞蹈的优美中有带有生生的磅礴气势,最后再将力凝于足尖,使巧力翻身跃起,轻易的于空中翻旋三圈,后稳稳落地。

双腿轻弹而起,飞跃成一,连贯有序,绰约多姿,纤柔腻舞。

我的表情优美至极,但是心里也是惊讶连连,没想到,我的舞蹈竟然可以出神入化到这般,真是,连我自己都想连翻惊叫!

一个翩然转身我的目光很不巧对上耶律寰的目光,我的心一颤,险些未站稳,幸好及时回神,无伤大雅。

他的目光深沉如海,那种预将我看穿的眼神让我急忙的躲避开!

第一百七十章 把她送给我,如何?

一个翩然转身我的目光很不巧对上耶律寰的目光,我的心一颤,险些未站稳,幸好及时回神,无伤大雅。

他的目光深沉如海,那种预将我看穿的眼神让我急忙的躲避开!

当我体力殆尽,悠然落地,以一个凤凰展翅之姿结束此舞时,周围一片寂静,没有预期的喝彩叫好声响起。

不应该啊,虽然十面埋伏里的舞蹈我记得七七八八,但是,我自认今日一舞绝对不输于电影里面的。

我偷偷扫过四周皆愣愣望着我的人,心里异常疑惑,悄悄扫向正上方的萧锦城,却见他此时已离坐而起,似惊似疑的凝视着我,目光中一片诚然,他在迟疑,这一瞬间,他又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心中突然涩涩的,眼眶也似乎蒙上一片水汽。

只见萧锦城他突然举步朝我而来,就在他刚刚走了两步的距离时,却有一人比他的速度还要快,箭步如飞闪在我面前,将我蒙在脸上的面纱扯去,是耶律寰。

他的目光又最初的激动转为黯淡,而萧锦城见到面纱下的面容后,眼中的迷茫散去,眉头深琐,淡漠的望着我。

“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耶律寰突然拉起我的手,侧身回望萧锦城,“请将这个女人送给我。”

萧锦城淡莞一笑,“你是想要朕的女人?”话落,他将目光缓缓的投向我,然后信步走下一层层金阶来到我身边,将我拉入怀中。

此时,耶律寰也松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

我靠在萧锦城怀中,彻底僵住,这份熟悉的感觉顷刻传遍全身,以往,我也曾靠在这样一个宽厚温暖的臂弯中。

“她是皇上的妃嫔吗?”耶律寰的双眸闪过一层异色,但随即消失,眉头深皱,显然对萧锦城的回答有些不满。

“当然,她是朕的安婕妤。”萧锦城的手臂又使了几分力道随即将我按入怀,以示他的占有权,目光更是坚定不移,不容人怀疑。

安婕妤?我的双眸瞬间一怔,弄不明白萧锦城是什么意思!

耶律寰深深凝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苦涩一笑,“恕我唐突。”既不紧追不放,也不追问何时册封。

很明显,他也看出来我的惊诧,知道我的封位也是即科生成的!

萧锦城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春风沐人的淡笑,只有我看出他笑眸中隐含丝丝寒芒与肃穆的冷酷。

“朕的爱妃舞姿倾世绝美,难免引得一向冷静自持的大汗主动容请。”他的余光瞥过我,眸光骤冷。

我的手心因他的目光已透出冷汗,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使我不敢动分毫。

如今的萧锦城心机比之前更加深沉了!

“好了,朕乏了,先回寝宫,你们继续。”他骤然将方才的凌厉敛起,悠然笑道,也不等众人有所反映,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握着我的手心长扬离开正殿。

周围的百官见我们离开,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不知道,随着我和萧锦城的离开,耶律寰的目光越发森冷。

外边冬雪未停,飘飘洒洒的落在宫墙楼阁之中,道路两边树枝也裹上一层白色的风衣一般……

我衣着本就单薄,冷风一阵阵吹起我身上的轻纱绸衣,飞舞飘逸。

虽然我知道,此时的我一定是身形极美,可是,这种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美法,还真是要把我逼疯一般……

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地方,就是我的手与萧锦城那只厚实温暖的手相交的地方还算是温暖。

这样的温暖,让我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虽然此时我和萧锦城之间的关系有些怪异,但是此时的寒冷容不得不多想,只希望,萧锦城赶紧带我去哪,不要一直在外这样没完没了的走!

“踏雪也无痕,红衣亦赤足。”一声轻吟唤回了我的思绪,望着突然止住步伐侧首回望我的萧锦城。我微楞片刻,才惊觉自己正赤足立于澌澌雪地间而不知,冰凉之感传遍全身,怪不得,我越走越冷,这样赤足在继续走下去,估计我这双脚就得废了!一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说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

瞧着我一顿后怕的样子和惨白的一张脸,他倏然松开我的手,动作快速而毫无留恋。

手心的温暖霎时消失,我心里一阵浓浓的失落空虚油然而生。

这丫的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此时我冷的不行,还松开我手中唯一的温暖!

我在心里不断的咒骂,可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突然,面前的萧锦城躬身将我拦腰横抱而起,我陡然一阵悬空,双手不住的勾上他的颈项,愕然的望着他此举,不知所措。

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锦城此时神色沉静,似有所思,“你们……怎么如此相像。”淡然的语气将声音拉得格外悠远绵长,像是含着无限困惑。

对于他的话我微楞一下,沉吟一想其中含义,便感觉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难以分辨是喜是惊。

喜的是,萧锦城还记得我,惊的是,他是否再一次怀疑我?!

我不敢随便应声,所以只能蜷缩在他怀中,享受着这刻独属于我的温暖,至少,在这一刻,我们之间没有夏雨的暧昧不清,没有春蕊的惨死,他仍就是那个蒙面男,那个喜欢我的男人!

当我脸上的泪水悄然划过脸颊的时候,方才自知,可是想要抹去却不太可能!

萧锦城低头深凝我一眼,“为何落泪?”

我低头不语,缓缓闭上眼眸,想要逃避却听头顶又传来他低润的嗓音,“不论你先前是谁的人,从这一刻起,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吧。”他的声音暗藏隐忍与警告,我心知他还是将我当作萧亦然派来的奸细,他对我依旧有警戒。

原来,权力真的可以把原本两个互相信任之人拆封两头,土崩瓦解。

“萧……皇上……”我轻喃出声,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留在他的身边本就是我现如今的目的,可是当一切都非常顺利的按照我的剧本发现的时候,我又开始犹豫了!

现在的我就是在利用这些人的性格一步一步重新编排剧情走着……

曾经我是作者,如今我依然可以当作者,毕竟,没有人比我很熟悉眼前男一的性格了!

随着我的声音一落,一直前行的萧锦城脚步顿在原地,身体有那一刻的僵硬,但是立刻缓和下来,又继续前行。

看来,他的内心有不次于我的矛盾!

他是否也和我一样,想着到底我该不该留下来?

我是不是应该大步上前告诉他我是安怀心,刚刚被你抱在怀里的就是安怀心,你前两天刚刚逼死了我最在乎的人!

一想到春蕊,我的内心泛起伤感,以往的一切真真切切的敲打着我的心,聆听他平稳强健的心跳声,我脑中一片空白,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回去。

当我再次醒来之即,才发觉我竟躺在萧锦城怀中睡着,如今的我竟然安静的躺在皇上的龙床之上,妈呀,是谁想要这样盖我?!

我霍然弹身而起,刚想要跳下床的瞬间正对上右侧正在龙案上批阅奏章的萧锦城一双费解的眸子,见我醒来,他淡淡的笑道,“醒了。”

我尴尬的将整个身子移下床,想要下来,却见他朝我大步走来,接着双手撑在我两侧,阻止我的下一步动作,半蹲而望正坐在床边缘的我,眸光如炬,深沉的犹如大海一般令人昏眩。

看着面前这样举世无双的面容,我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一下,咽下一口吐沫,紧张的望着他,“皇上我……”不是故意睡在这里的!

原本我是想这么解释,但是却被他打断!

“以后你就陪在朕身边吧。”不是询问而是告知,就如他以往逼迫我一样!

他伸手拂过我额前一缕青丝,目光闪烁着柔情,难道,他发现我……

不,不对,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却并不像是看着我,而是像把我当做某个人一样!

多么可笑,真身就在他面前他却在我面前看我自己!

难道安怀心不是我吗?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我苦涩如泉,顷刻涌入心间,张了张唇,“皇上,您在想……”

“安怀心?!不,不是她。”他突然打断我,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有些话,他可以说别人却不能说!有些人,他可以提,别人却不能提!

“是吗。”听到他的回答,我刻意忽略心中涌上来的漫天苦涩。

原来,真的是我多想了!我多想了!

我以为他还记得我,就证明他还没有忘却我,谁成想,人家现在连听见名字都会厌烦!

他深吸一口凉起,后缓缓吐出,再低沉的将话语逸出口,“你虽然是亦然的人,但朕不在乎。只要从这刻起,你真心待朕,留在朕的身边,朕所有的事都能不计较。”

听见他的话,我仍旧低头不语。

他突然想要将我留下,但是是什么原因?

仅仅是我之前的一舞?不是,萧锦城绝对不会这般喜欢女色!可是,他今日将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请容我自私一次。

仅仅是我之前的一舞?不是,萧锦城绝对不会这般喜欢女色!可是,他今日将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记得我之前的一舞了,还是早已经忘记有那么一个人了?

我惨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置放在我左侧的手,轻柔相握,感觉到他明显的僵硬,“以后就让奴才陪在您的身边,这样您就不会再孤单了。”

他有些讶然的看向我,神色迷茫,却也没有否决我的话。

萧锦城,你到底为了谁才那么做的?如果你是为了我,那为什么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如果是为了夏雨,那你眼底的孤独又是为何而来?

这一瞬间,我也被他眼底流露出的孤寂所迷惑……

萧锦城已经放开困住我的手,直接拉着我靠坐在床边,将头轻轻枕在我的双之上假寐,像是累及了。

我除了一瞬间的僵硬之外,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他,安静的陪在他身边,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我们之间没有冷漠,没有争吵,只是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时,我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天真的想法,若能与他一直这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奢望,就算他知道我是安怀心,他也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人,哪怕他在背后做了很多,但是我们之间仍然夹着一个夏雨,一代帝王,就算找了一个替身,又能挺得了多久?早晚,早晚他都是需要子嗣的,而皇家的子嗣不能被玷污。

其实我现在都已经能够猜到,雅夫人不久之后的下场了!

那个孩子,留不得!

腿上的一张俊颜此时如孩童般,对我没有一丝防备,正一脸安详,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伸出手想要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可是又怕惊扰他的沉睡,最后在距离他面前一寸的地方缓缓将手放下。

再望天色早已经夜幕降临,紧闭的朱门早已将外头呼呼的北风阻绝,微掩的紫檀木窗将外头的景色映入我的眼帘。

外面的雪早已经停了,一片皑皑白雪在夜幕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宁静,平和,正是我此刻的感觉。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外头隐隐传来总管太监李公公刻意压低的声音。

听闻此声,我心里不由的一颤,竟然忘记我今日风头过盛,此次夏雨若是进来见到我在皇上的寝宫,必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为将来带来重重危机,我下意识的看向他。

此时的他已经睁开一双犀利的眸子,不知道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还是刚刚压根儿就没有睡去?

他轻轻的坐起身子,晃动了一下头部,惺忪的望了望紧闭的朱门,慵懒低沉的道,“进来。”

我一听他的应允声,立刻从床上站起身,双腿已经毫无知觉般的发麻,丝丝酸痛让我很难受,况且我现在正是赤足,所以这一站起来,双脚上的寒意也顿时袭便全身,我却只能咬牙忍着。

当朱门打开,一身珠光宝气的夏雨踏入门槛,身上带着门外的丝丝寒气进入,而萧锦城已褪去刚刚的慵懒,一身王者之态,傲然的坐在床上,睥睨的看着夏雨。

这是我从今后第一次见到他们之间的相处之态。

“青书哥哥,您怎么能让卑贱的奴才来养心殿呢?”她在看见我的瞬间,神情略有些激动,单手指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我。

“朕说过,她是朕的安婕妤。”犀利之光扫过她,在凝望着我,含着淡淡的笑意。

“青书哥哥,你不能因为她跳了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舞就随便给她安个婕妤吧?!”夏雨的态度在萧锦城面前没有任何收敛,甚至比以往在王府内更为嚣张。

“你是说朕撒谎?”萧锦城的声音异常低沉,刚刚的笑意瞬间敛去。

听着他的话,夏雨一噎竟一时无语,只能温怒的盯着我许久 胸口的起伏证明了她此刻的愤怒。

我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一下,说多了只会让夏雨抓住我的把柄,将矛头更加对准我。

夏雨看了我许久,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微微上扬起来。

“何事,说吧。”他轻轻的整了整方才躺下后略微褶皱的龙袍,口气淡雅薄然,而他的声音也打断了夏雨嘴角暗沉的笑容。

夏雨不回话,只是眼睛轻轻的扫了我一眼,示意我应该回避。

我倒也识趣的躬身行了一个宫礼就次退了出去。

萧锦城也并未阻止,看来他和下雨之间真的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赤足而行在沁凉的回廊中,放眼夜空群星闪烁,心中突然想到了耶律寰。

不知道他刚刚在殿上是否认出了我,如果没认出,为什么会独独向皇上要了我?

这个舞蹈连看过两次的萧锦城都没认出,他又怎么会认出我?

或者是我想的太过入神,竟然撞上一度坚硬的‘墙’,我一声呼痛,骤然仰头看向来人,脸色立即惨然一变。

“这不是十面埋伏的安婕妤嘛。”低沉的笑声在一旁响起。

我望着说话的男人,看上去倒是魁梧,应该是契丹的一员猛将。

我赶紧直起身子,淡声如常,“参见大汗。”

尽量闪避着耶律寰若有所思的目光,却只见这名将军突然大笑起来,格外狂妄,一声声的小声不断的回荡在回廊间,我的心一紧,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没想到南朝的皇帝竟然喜好这口,除了刚刚的舞有些特别,这张脸简直就是平凡无奇。”这位将军说完,看向耶律寰,“大汗怎么和那个皇帝口味一样了?”

听到他的话,我略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

耶律寰神色有些复杂,眼神流露着隐隐的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萧锦城还真是坐享齐人之福。”此话听着别有深意。

我正暗自想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却只见他直接越过我,扬长而去。

那个将军轻蔑的对着我一笑,然后快步跟上去,与我插肩而过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他鼻尖的冷哼之声。

我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想着他离去时说的话,有些出神,知道萧亦然的出现,望着他隐在阴影处的侧脸,我顿时无法张口说话。

一夜之间,我们似乎都处在了一个对立面,彼此都不再是朋友。

“我们再去喝一杯吧。“他的声音平板,听不出高低起伏,我莞尔一笑,“好呀。”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一桌小菜,同样的两两相对而坐,只可惜已全然不是当初的把酒畅谈了。

萧亦然一连饮下三杯酒后又凝视着空杯不语,独自沉浸在这个诡异的气氛中,我并未打破。

“丫头……”他突然举杯对着我,“对不起,利用了你。”之后一口而尽,再倒一杯,又对着我,“对不起,是我害了春蕊。”

我望着他,笑出了声,声音中满含讽刺。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用要警察有何用?虽说这个世界没有警察,到那时大理寺里的人倒是不少。

简简单单的几杯酒,就想顶了一条人命?他想的倒是简单!

“臭小子……”我轻轻的举起酒杯,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他,“谢谢你那日放过耶律寰。”饮尽,刺辣之感瞬间席卷口腔及小腹,在接连倒下一杯,“谢谢你,让我明白,在这深大的皇宫中,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又饮尽,将酒杯用力放下,响声回荡。

接连两杯后,我悠然起身,侧首离开,才迈出两步,却被他叫住,“安怀心,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一听到他这句话,我立刻转身,勾着嘴角嫣然一笑,“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的放手报复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参与害了春蕊的人!

我含着森冷的笑容的目光和他对上,可是心下却是一凛,他的目光太过柔和,这种柔和竟然差点让我刚刚强壮起的恨意毁之殆尽。

我连忙转过身离开这里,身影毫无一丝留恋。

一路漫步而行,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想要走到何处,只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力走下去,最后干脆蹲下身子,双手支撑在冰凉的雪地间,冻了自己的双手。

捧起一片雪白,凝视良久,“雪似梅,梅似雪,都是孤傲纯净却冰冷之寒。”雪中有梅,梅中有雪,那将是何种美景啊!

“安心。”耶律齐的突然出现,让我猛地一个回神。

“你怎么独自跑到这里来了?”他的声音隐隐有些急促,随即看向我时目光陡然又是一紧,“怎么,你的这双手脚不准备要了是不是?!”

声音薄怒。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张嘴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突然放声一笑。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吓到,随即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怎么了,可是冻坏了哪里?快起来。”

说完,就连忙伸出手扶起我。

我一边笑着,一边沙哑的道,“没事儿,只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自己觉得好笑罢了。”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还在继续笑着我,最后一脸无语的转过身子蹲下来,“你不是不认识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将这条路走完。”

听闻他的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望着面前弓着的身子,宽厚的双肩,思绪百转,“既然这条路你一人无法走完,就由我背着你走完吧。”

眼眶顿时一热,我轻咬双唇,犹豫片刻,终是趴在了他的背上,由着他背着我走向漫漫长路。

萧锦城没有阻止我赤足离开,耶律寰没有发现我赤足而站,萧亦然没有发现我赤足而走,只有他,只有他第一眼就看见我赤足而蹲在雪中。

这条路真的很难走,如今双脚早已麻木的我真的是再也走不动了。

请容我自私一次,我想要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一直走完这条长路,累的时候有人扶着我,痛的时候有人安慰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请容我自私一次,我想要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一直走完这条长路,累的时候有人扶着我,痛的时候有人安慰我。

“耶律齐。”我轻唤一声,“我能相信你吗?”现在我的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和我自己的生命挂在一起,我不能接受另一个欺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缓慢而坚定的背着我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我侧首望着前方一片皑皑白雪,喃喃的道,“耶律寰,日后你就叫我安心可好?”

安心,我的本名,不是安怀心,不是那个她!

“好。”他应了一声,单丝声音很小,被脚下的踩雪声所掩盖,但是我却听的很清楚。

......

次日,我由伺候在龙吟殿的太监总管李公公领入了洁芳阁,与十位婕妤同住在这里。

我跟在他身后缓步的走着,头昏昏沉沉,想来是昨夜受了寒,而脚上随着我的每一次走动而在微微刺痛,估计应该是冻伤了,上面下面都不舒服,所以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呃,好吧,没想到穿越过来的人也会生病!当初为什么回去的两次就没给自己写成百毒百病不缠身。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天一色,锁珠帘。

厢房门外徘徊着几位年纪很轻的小姑娘,一个个格外水灵,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随着我的身影而动。

“各位小主子,这位是新来的安婕妤。”李公公只是草草的将我的身份介绍一下,然后便领着我走向东厢的最后一间厢房。

一推开门,一股浓浓的灰尘扑面而来,发霉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李公公用手挥了挥眼前飘散的灰尘,“小主先委屈住在这里几日,待皇上召您侍寝后,晋封为嫔就可以搬出去了。”

我因吸进鼻尘的灰而呛得连连咳嗽几声,但是却不忘将手上的一枚玉镯子交给李公公,“以后还望李公公多多照应、提点。”

原本声音稍显不耐的李公公一见我的东西和所言后,顿时笑眯眯的收在怀里,“一会儿奴才就叫人派来一个手脚麻利的奴才来伺候您。”

我微笑的送走李公公后,变轻坐在方木小凳上,单手撑着额头小息片刻。

全身仿佛要散架了般的难受,脑子也越来越涨,根本无暇去细想他嘴中的侍寝。

现在的我其实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我知道就算躺下来,我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萧亦然的利用,春蕊的惨死,萧锦城的冷漠,夏雨的得意,雅夫人的张狂……

宛然一叹,头疼的更加厉害,我想,我这次是真的病了,而且是严重的流感。

可是这里没有速效的感冒药、消炎药,除了汤药就是汤药,而我有极其怕苦,所以现在就能忍则忍吧。

突然,右肩被人重重一拍,骇的我原本浑浊不堪的头脑立即清醒几分。

我满眼戒备的看着站在我面前两个笑的格外纯真的女孩,如此天真的笑颜我还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了。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安婕妤?”声音清脆,宛如黄莺出谷,清晰悦耳,让我心头为之一舒,眉若远山,国色天香,除了一股稚嫩,其他都很完美。

“你们是?”我有气无力的问道,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与她们闲聊。

“我是苏婕妤,她是武婕妤。”方才说话的姑娘又开口,然后自来熟的握上我的手,“我听闻你昨日跳了一个和前王妃一样的十面埋伏,他们传的可神了,我一直很好奇能把雅夫人压倒的人到底长的是何样子,今日一见……”她的声音由兴奋转为失望,剩下的话遁形在嘴中。

“苏心,不可乱言。”安怀心是皇上的禁忌,如今苏心竟然毫无城府的说出来,一旁的武婕妤柔声打断,“我相信,能撼动满殿,艳惊四座的安婕妤必定有不凡之处,容貌只是其次。”优雅的嗓音,宛如百灵鸟般,“况且当今圣上不是一个贪慕美色的君主,反之,他是喜欢有才华,有智慧,能够读懂他心之所想之人。”

看着面前谈吐不凡的武婕妤,我还真是要对她另眼相看。

明知道安怀心是个禁忌不能说,但为何偏偏要等到苏婕妤说道我的容貌的时候在阻止?

一直都知道,后宫的女人没有单纯的,但是今日,倒是叫我见识了。

“你如何得知?”我佯装讶异的的看着她,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儿竟然能说出此话,倒叫我有些好笑。

有才华,有智慧,能懂他?萧锦城这样心机深沉的男人谁能懂?如果告诉她们,盼望已久的的圣宠根本就不是皇上本人,不知道她们是否还会有如此安然的想法吗?

“听奴才们说的多了,自然也就知晓了一、二。”武婕妤单手拂过耳边的流苏,自然柔美,清丽脱俗,“况且,雅夫人不就是一个例子,皇上爱上她的舞,她的诗,她的琴。”

一听她提起雅夫人,我竟有些好奇,萧锦城当初为何造成盛宠雅夫人的假象。

“这我也我知道。”一旁的苏婕妤立刻插声而入,“当初雅夫人以一曲狐旋小调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狐旋小调?”听她一说,我顿时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雅夫人既然琴技了得,为何偏偏那天要选舞?

看着我有了一丝兴趣,武婕妤倩兮一笑,扬起唇角,“恩,雅夫人虽然琴技了得,但是我们只是听说,雅夫人是因为长得很像皇上之前的王妃才蒙如此盛宠,到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雅夫人如今在后宫就是一个传奇。”

“对啊,她现在可是后宫中唯一一个怀有皇家子嗣的妃子,往后若真要诞下麟儿,说不定能被封为台子,真是让人羡慕。”

苏婕妤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羡慕,我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目光迷离,思绪混沌,耳边全是苏婕妤说着雅夫人如何如何的好。

傻丫头,其实她是最可怜的。

我在心里感叹一句,最终我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我在病榻上一躺就是三天,期间苏婕妤和武婕妤来看过我两次,却被李公公指派过来的春芽一直悉心照料。

春芽,一个春字顿时让我想起已故的春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公公说,这个春芽本是在龙吟殿服侍萧锦城的,可是却犯了错,就被李公公安排过来服侍我。

这几日,我一直在吃御医为我开的药方,每当我皱眉不咽的时候,春芽都会为我找来蜜饯,这样贴心的举动,顿时俘虏了我。

病情才稍微好转就有奴才传话,说是雅夫人今夜设宴千鸟宫,款待众位婕妤。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在厢房内梳妆打扮,只为给雅夫人一个好印象,说不准就能将她们之中的某个人送到皇上面前侍寝,然后一步登天。

“小主,要不然您别去了,奴才去给雅夫人的人禀报一声。”春芽有些担忧的凝视着大病初愈的我。

“不用。”我自床榻上起身,穿起绣鞋走到水盆边,轻用温水拭了拭脸。

春芽递过来毛巾,让我擦拭脸上的水渍,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可是若您在殿上失态……”

看着春芽啰里啰嗦的样子,我会心一笑,此时的春芽和当初的春蕊还真有几番相似。

“不去赴宴才是真正的失礼。”正好给雅夫人一个怪罪我的理由。

若我猜的没错,雅夫人设宴的目的绝对不简单,并且极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我没有去,她一定找借口说我初蒙盛宠,心高气傲,看不起她,反到落了口实。

当日申时,我与数十位婕妤一起到达千鸟宫去拜见雅夫人,她倒是一脸和善,分贝赏了我们每人一个小金蝶,金蝶小巧,手工精制,一看就是上等的金制品。雅夫人果然出手阔绰。

“给位婕妤生的都是仙姿玉骨,乖巧可人,相信皇上见了众位姐妹一定会喜欢的。”雅夫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扫向众人,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别有深意的说道,“安婕妤三日前的一舞至今仍较本夫人记忆犹新,至今都回味无穷呢。”

听她的语种带刺,目光带着深深的敌意,我一脸谦恭的回道,“夫人谬赞。”

但见她娇媚一笑,将目光收回,投向众人,“只要在座的众人忠于本夫人,蒙受盛宠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若有人心怀邪念,颠覆后宫,本夫人绝对不会轻饶了她!”她意有所指的将目光投向我。

我听后倒是觉得好笑,这个雅夫人品级不高,口气倒是很大,今日她说的这番话可敢于夏雨说一说。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姿态。

我仿若没瞧见她带着警告的目光,随着众婕妤一同道,“奴才们誓死效忠雅夫人。”

她敛起凌厉目光,巧笑盈盈,“好了,那都随本宫去听戏吧。”

雅夫人一脸满意的站起身,率先在一旁宫人的搀扶下走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太后之死,疑!

我仿若没瞧见她带着警告的目光,随着众婕妤一同道,“奴才们誓死效忠雅夫人。”

她敛起凌厉目光,巧笑盈盈,“好了,那都随本宫去听戏吧。”雅夫人一脸满意的站起身,率先在一旁宫人的搀扶下走出去。

淡雾迷空,北风萧,我静坐在雅夫人下手最后一排,与之隔了很远的距离,戏台子上面正在卖力的表演真民间广为流传的《戏子离》。

这正是我在锦云楼时编排的一段戏子与书生相爱却最后因误会而最终上吊自杀,书生自尽的悲惨爱情故事,为此还真是剥夺不少女子的眼泪和银子,如今在看,却已然没了当初数银子的兴奋。

正当台下的女人看的正兴之时,夏贵妃竟然来了,众人连忙起身恭迎,只见她目光深凝的略过我后看向雅夫人最后缓缓朝着主位而去。

夏雨自从当上贵妃后,心性还真是变了很多,所以对她我尽量能避则避。

夏雨仿若一个高傲的孔雀一般,唇边带着虚伪的笑容,缓声道,“听闻妹妹邀请众位婕妤在这里看戏,本宫也闲来无事,所以过来凑凑热闹,妹妹不会不欢迎吧。”她的声音很轻柔,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明明年纪比雅夫人还小,但是这声妹妹却叫的自然无比。

雅夫人闻言,嘴角一抽,恭敬答道,“怎么会呢。”她向后退居一步,移至副位,“娘娘请坐。”

饶是雅夫人在如何嚣张,但是在夏雨面前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皇上对贵妃虽然不似她这般盛宠,但是也是极其尊重的。

待夏贵妃坐正后,其余人才缓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轻轻扫了一眼主位上的夏雨,却见她眼中闪过昭然的厌恶之色,随即很快敛起。

我猜了一个大概就将自己所在角落,尽量将自己掩藏。

“戏子离?妹妹怎么喜欢这等低下的戏曲?”坐在首座的夏贵妃刚刚听了几句,就侧首问道一旁的雅夫人。

不出所料,她很不喜欢这个戏曲。

“三声回眸,只为一人,倾尽所有,皆是都是空。”雅夫人像是没有听出夏贵妃的贬低之一,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迷人的浅笑,笑容中竟然带着难掩的悲伤。

“现在戏子离已是禁书,不仅是这首戏子离,包括以往锦云楼内所有流传的东西,皇上皆以下令封禁,这台子……还是撤了吧。”皇贵妃沉声说道,将台上唱的正是尽兴的戏班子打断,然后沉思片刻,开口道,“换长恨歌。”

雅夫人某种闪过隐隐不悦之色,却是并未阻止,一语不发的盯着已经撤令的戏班子重新更换行头,快速的更换曲子,演起了长恨歌。

“妹妹,你瞧,这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可也算是可歌可泣,这杨贵妃曾经也是三千宠爱于一身,最后终究落得凄凉如此啊,曾经浮华只不过过眼飘云,可悲。”

夏雨的声音很大,似乎想让在座所有的人都听见,明白的人一听,就知道夏雨话中有着隐射。

看着坐上两个女人的互相讽刺,我竟觉得好笑,

当初她们姐妹情深,一致对付春蕊的时候,怎么不见如今这番争锋相对?

“但是我倒觉得,杨贵妃一生活的倒是值了,至少她和唐明皇的爱情成了千古绝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可否理解为,恨老天不公与唐皇相守时间太短。”雅夫人倒是一点也不被激怒,平静的娓娓道来,语调中透着无比的自豪和高傲。

纵是我明知道萧锦城与她并无夫妻之实,也同样震惊于雅夫人对萧锦城的感情,能让女人这番死心塌地的深爱,真的是毫无关系吗?想起萧锦城对雅夫人的关爱,我又迷惑了。

夏贵妃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却也不再咄咄逼人。

反倒是看见我上首的武婕妤微微叹气,“何故叹气?”

我奇怪的凝视着她,小声低问。

“妒宠负侍,争妍取怜,圣颜逝,芳华衰,终是如梦。”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将面前后宫情景说的绘声绘色,才华实属难得。

我淡淡的扫着周围的众人,随即便不在说话,独自沉进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如侯门深似海,这也是我为何不想参与进后宫之中的原因。可是如今我不是也搅进来了?

“昨日本宫才听闻,安婕妤当日跳的十面埋伏竟然和镇北王妃所出一处,还真是巧之又巧,王妃所跳本宫还真是没有见过,但是安婕妤那晚倒是艳压群芳,至今都让本宫看在好的戏都索然无味了。”

就当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夏雨的声音却从侧前方传过来,我顺着声音而望,“不知本宫可否在欣赏一次?”

我立即由椅子上起身,福身而跪,“奴才身子不适,怕是不便跳舞。”

就算是我想跳,这双脚现在也允许不了。

一旁的雅夫人的倒是一笑,眸光同样凝视着我,“贵妃娘娘是在无福了,现在的安婕妤只会为了皇上而跳。”

两个刚刚还互相讽刺的女人瞬间联盟一直对外,倒是让我吃惊不已。

根本来不及让我辩驳,之间夏雨神色一黯,“是本宫不够分量?”

她略带警告的声音随着冷风传入我耳中,暗想今夜若是不舞,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如何能和她抗争,但是我现在的身子的确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雅夫人将我不吭声,佯装一脸惋叹,“贵妃娘娘不知道吧,皇上今夜可是翻了安婕妤的牌子!”

我与夏雨皆是一惊,怎么这等大事无却不得而知?是雅夫人故意在夏雨面前捏造还是她想要破坏今夜侍寝?

“是吗?”夏雨将眸光紧紧的看向我的身上,目光中讽刺和嫉妒一闪而过,“难怪架子如此之大,这是要爬上枝头做凤凰吗?”

夏雨的声音突然一凛,直直的逼向我,“安婕妤,本宫今儿就把话放这了,只要有本宫在,你休想爬上龙床!”

我惊愕的看向夏雨,不明白她到底为何激动,萧锦城从不碰后宫的女人她早就知晓,哪怕今夜宣我侍寝,怕也是别人代替,她有何故如此说?仅仅是因为讨厌我?

知道千鸟宫的所有人都散去,我依旧跪在地上,任北风无情的拍打在我的身上,卷起暗尘。

雅夫人的挑拨离间,夏贵妃的黄雀在后,都是一步精妙的棋局。

当晚不出所料,我并没有收到侍寝的通知,也没有任何风声,与我是好事,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偷偷的准备了一些吃食,我就偷偷的潜去西鹤园内看望被囚禁在那的皇太后。

我并无他意,只想知道更多以前萧锦城以往的事情。

在此踏进这里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寒气袭身,比起上次又多了几分阴森之感,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随风摇曳。

握不住的合了合身上的衣服,却仍就抵不住寒气,打了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吱—”

刺耳的一声轻响,我的手突然失去力气,食盒和灯笼全部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大叫,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四肢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守在西鹤园外的侍卫一听见动静,马上火光点点,将西鹤园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当他们将吊死在房梁上的尸体抬出去时,我仍就瘫坐在地上,呆滞的望着一脸死气的太后,久久不能回神。

这般惨死的样子,估计日后我都会噩梦连连。

我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皇上走来,都没有改变,他只是站在太后是提前,冷漠的看了良久,最后不带感情的问道,“怎么死的?”

短短四个字却蕴含了很多的危险。

这个女人是牵制萧亦然的筹码,如今连这个女人都死了,那萧亦然反之也距离不远。

“应该是上吊自杀。”一旁的侍卫战战兢兢的回道。

“应该?”萧锦城显然不接受这个回答。他已经安排人对西鹤园严加看守,怎么可能让她自杀?!

蹲在地上的仵作突然大喊一声,“皇上,太后娘娘是她杀,脖颈处有着淤青而且正好是一圈,定是凶手从她身后用白绫将其活活勒死,在上吊。”

萧锦城倏然将目光对上我,语气森冷,“你怎么在这?”

“我,我……”我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解释,毕竟太后被关在这里是个秘密,而我却偷偷跑来见她!

就在我颤抖的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一旁的侍卫怪叫一声,“皇上!”

然后将太后手中握着的一块玉佩递交萧锦城。

他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去将荣王给朕请来。”

那个请字,格外用力,背着光的俊脸忽明忽暗,我隐约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即将有异常大的变故。

萧锦城上前扶起我,目光闪烁,盯了我良久,终是重重一叹,“吓着了?”

“皇上……太……太后。”我今晚本事被这么一吓,再被他这么温声哄着,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住我的眼泪,轻轻拭去,“可见到可疑之人?”他低声问着,却夹杂着几分沉郁,让人猜不出喜怒。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陷害,亦不悔!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住我的眼泪,轻轻拭去,“可见到可疑之人?”他低声问着,却夹杂着几分沉郁,让人猜不出喜怒。

我立即摇了摇头,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还好,萧锦城并没有追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是握着我的手,良久都未言语,直到萧亦然被‘请’到这里,他亦然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温暖之感由手中而生,抚平了我心里的惊慌。

“荣王,一个时辰前,你在哪?”萧锦城的声音平静且淡漠。

“家中侍寝。”萧亦然似乎也察觉到来此的严重性,格外凝重的回道。

“谁人证明?”萧锦城逼问。

他哑然一紧,“没有。”

“是否来过此处?”萧锦城继续逼问。

“……没有。”萧亦然僵硬的两个字接连缓缓吐出。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萧亦然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我只觉得萧锦城握着我的手一紧,有汗水渗出,传至我的手心处。

“这个玉佩,你可认得?”他紧握在手中的玉佩缓缓摊在手心处,让萧亦然清楚的看清上前的一个‘然’字。

萧亦然淡扫了一眼玉佩,在望了望我,最后凝视着摊放在地上的太后,很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来人,将这个弑杀太后的逆贼给朕拿下。”握着我的手似乎更加紧了,而我却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只是怔怔的看着被视为缚住双手单膝跪在地上的他。

他为什么不解释?他可以解释的……

“皇上,容我问一句话。”他沉默许久,最终缓缓开口,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格外凄冷,“能与见之是我之幸,能与结之是我之荣,无关风月,今生不悔。”

“……”

我的手突然一颤,唇角动了动,却是无声的笑了,此笑蕴含太多情绪,有苦涩,有释然,有愧疚,有心痛……终是只字未语,凝视着他被侍卫压了下去,隐隐消失在宫门外。

我的视线一直没有收回,像是陷入到和他相识的回忆中……

“你和你的小妻子相处的如何?听说安府的次女也是一个貌美的人!”我一边捉着萤火虫,一边与他闲聊。

他听后呵呵一笑,有些憨傻,连我都控制不住与他一起笑着,“到底如何,喜欢哪个?”

“我与她们都是分房而睡,你觉得怎么样?”他像是可惜般,幽幽一叹。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分房?”

安怀玉肯?

“是啊,她们睡她们的,斗她们的,我睡我的。”说的似乎理直气壮,目光中却满是厌烦。

想到安怀玉终是嫁入皇家却落得这般下场,顿时有点于心不忍,毕竟在安府我们在如何内斗,她也是安府的女儿,我立即拉过他,让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们可都是嫁给你了。”

他听我说完双眸闪过一抹无奈之色,“别说她们了,说说我们。”

奇怪的凝视他突然一变的表情,我略有些尴尬的回避他的目光,“我们……有什么说的!”

一个王爷,一个宫女,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朋友吗?”他摆过我的身子,一脸认真。

“是……算是……吧。”面对他认真的表情,我回答的有些结结巴巴。

得到我的回答,他看似很满意,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我手上,“即是朋友就得有个信物,诺,拿着。”

我盯着这块刻了‘然’字的玉良久,“王……爷,我,我没有东西给你耶!”

他沉思一会,后来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朝着我勾了勾收支,示意我靠过去。

我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乖乖的靠过去,毕竟我现在是一名宫女,人家是王爷,别说只是让我靠过去,就算他想做什么我也无力阻拦不是,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随着我靠过去,他却只是低下头附在我的耳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等了又等,他却什么都没说,这一场景顿时叫我一凛,电视剧中的情景顿时浮现在脑海里,我想要缩回,却为时已晚,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让我一震,我全身僵硬,一脸尴尬的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他……竟然……使诈!

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只见他笑了笑,越笑越猖狂,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新鲜的事情一般,“果然,宫里的丫头和别的女人味道不一样。”

猛然一回神,了然,这丫的是拿我们这样的宫女寻开心啊!害的我瞎紧张,“王爷……你这是耍流氓!”

“是啊,就耍了你有能耐我何?”

……

我紧紧的倚在皇上寝宫的朱门前,望着暗淡的星月被乌云遮住,脑海除了以往全是不堪回首。

萧锦城今日竟然意外有了由头治罪于萧亦然,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此时正在和众大人商量着如何给萧亦然治罪。

而我却被单独的安排在龙吟殿内,他说要我等他,因为……他有话要对我说。

寝宫内空无一人,为有门外的一个公公守着,我听着屋内烛火扑哧扑哧燃烧的声音再次走神。

皇上……萧锦城……会如何对待萧亦然?如今萧亦然的势力在朝廷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力,要杀他断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回事削藩夺兵权,还是永生监禁不复出?

想到他们两人从原来的一路扶持到如今的勾心斗角,我走至桌案前,之间轻轻拨弄着烛火,温热的感觉传至手尖。

萧亦然手中的兵权一旦被夺,军中势必要乱一阵,契丹的耶律寰是否会放过这次机会?还是会隔岸观火?

暖暖的故事将要如何写下去?

“能与见之是我之幸,能与结之是我之荣,无关风月,今生不悔。”

萧亦然的话突然用尽我的脑海中,我不自觉的喃喃道,“今亦不悔……当你知道我嫁祸与你的时候也是不悔吗?”

一阵灼热的疼痛传遍手指尖,我立刻将手从红烛上收回,发现指尖已被烧红,疼痛锥心。

看着红红的指尖,我顿时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提起裙子就冲出寝宫,我……我要去御书房,我要救萧亦然。

他不能死,他这个配角现在还不能死!

可是我才跑出去,就见到扬长而来的雅夫人,顿时怔愣在原地。忘记行礼。

她似乎也很惊讶我会在这里,旁边的宫人见我未动,顿时训斥,“还不行礼?”

我慌张的跪在地上,向她行礼。

她怔忪的看了许久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见她没有让我起身,我就静静的跪在地上,任膝盖上的疼痛蔓延,“回夫人,是皇上让奴才在这里等他。”

“皇上?”她喃喃自语一番,良久才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她的声音冷漠,淡淡的吩咐便想抬步离开。

“是皇上让奴才在这里等他。”我有重复一遍,声音提高许多,有点挑衅的味道。

雅夫人停下来,脸色一变,“本宫说的话你没听懂?高大的胆子!”她立即朝左右两位公公吩咐着,“打,给我狠狠的打。”

“是!”一得到命令,他们就朝着我而来,我一件不好,立刻站起身,连连后退几步,“雅夫人,是皇上让我在这等他的,你想违抗圣上的命令?”

我冷声的说道。

她娇媚一笑,莲步朝着我走过来,单手指着我,“身份卑贱的臭丫头也想蒙的盛宠,真是自不量力。”

身份卑贱?

我眼光一转,瞧见前方有几个黑影朝着这边而来,顿时莞尔一笑悄然的收回目光,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指着我的手往下一按,附于她耳边轻道,“你以为你有了肚子的那块肉就高贵了?是不是龙种还得能生的下来才知道。”

我似乎说到了她害怕的事情,雅夫人狠狠扬起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充斥在四周。

我本来可以躲开,但是却硬生生站着没动,硬是接了她的这一巴掌。

血腥味顿时传进口中,右脸颊火辣辣的痛,可见她使了多大的力。

“雅芙语!”一声怒吼由不远处传过来,冷戾之声不断在四周回响,她脸色一变,僵硬的转身望着一脸盛怒的皇上。

“放肆!”萧锦城疾步而来,看都未看一脸楚楚可怜的她,直接走到我身边,查看着我脸上的伤痕,“怎么样?痛不痛?”

我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他的手,排斥的意味很明显,“奴才无碍。”

“皇上……”雅夫人突然上前一把扯住萧锦城的衣袖,细语轻柔的想要解释,可是萧锦城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也许是我的动作刺激了他,特许是我疏远的态度伤了他,总之,在雅夫人上前拽上他的下一刻,直接被他一把挥开,毫不犹豫,“滚,别让朕看见你!”

雅夫人哪受过皇上这样对待,顿时泪如雨下,满脸凝腮羞愧之色,握紧细白的纤手愤然转身离开。

萧锦城看也未看一眼,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直低垂着头的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静静的朝着寝宫而去。

我却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抹孤寂的背影,孤傲清绝。

忽然前方的他停下脚步,回收凝视着我,“走呀。”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既然回来,再不放手。

我却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抹孤寂的背影,孤傲清绝。

忽然前方的他停下脚步,回收凝视着我,“走呀。”

我却仍就未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嘴边的一抹淡笑久久没有回神。

“你……”这是一股很奇妙的感觉,前面的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笑容也未变,双眼中仍就毫无一丝温度,可是他现在看着我的目光却很怪,真的很怪!

“要朕抱你进去?”一句似认真似玩笑的话从他口中逸出,我又是一愣,随后笑道,“好呀。”

这一刻,我忘记了我是谁,他是谁,我也只是玩笑的回答一句,可是没想到萧锦城竟然真的往回走到我面前,直接打横抱起了我,大步迈向寝宫。

我虽然讶异,但是却也并未表现出来。

“皇上,荣王的案子……大臣有何建议?”我有些欲言又止,稍作试探的问道。

“你想如何处置?”萧锦城闻言只是俯首凝视我一眼,竟然将问题直接丢给我。

我没有直接回答,心里思量着他这么问我到底话中何意,是在试探?

我装作怅然一叹,轻倚进他怀中道,“皇上的家事,做奴才的不便多言。”

我的话引他嗤笑一声,倒有几分戏虐,“即知不便还敢试探,是真不便还是不敢?”

他已抱着我走进寝宫,守卫在外的奴才顺手将朱门轻轻关上。

看着关闭上的朱门,我的心口一紧,看向他的眼眸,却见他并未看我,但是却知道他等着我的回答,“奴才只是觉得,毕竟荣王是皇上唯一的亲人,虽不……”我小声的想要替萧亦然说话,却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疑惑的凝视着面前笑得格外虚无的他。

他一边笑,一边将我轻柔的放在柔软丝滑的龙床上,一脸高深莫测的凝视着我片刻,“嫁祸他的是你,如今想要帮他脱罪的也是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因为他的话,我的心下一紧,呼吸也是一屏,他……他竟然知晓?

他既然知道是我嫁祸给萧亦然的,为什么他不直接将我抓进去,而选择放过我?我虽然没注意萧锦城称呼上的改变,但是大脑中却突然想到一个人,耶律齐!

难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萧锦城布的一个局?

我记得,当我推开西鹤园紧闭的朱门时,第一个闯入我目光中的就是一个黑衣男子用一条白绫紧紧的缠住太后的颈项,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并没有挣扎,只是用阴测测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我,那样诡异的眼神,让我浑身冰冷,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最后带着诡异的笑容睁着眼睛,双手如凋零的落叶似得飘落垂下,最后浑身虚软的跌至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始终阴测测的看着我的方向,仿佛…...是我亲手杀了她一样。

耶律齐撇了一眼始终僵在门外的我,眸光闪过一抹复杂,最终取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想要塞进已经死掉的太后手上,借着惨淡的月光,一个‘然’字反射在我眼中,我立刻明白这是一场嫁祸。

“等等。”我出声叫道,急促的声音飘散在四周,略显森冷,“为什么?”

据我所知,耶律齐和太后并没有任何过节,他为什么要来杀了太后,为什么?

耶律齐没有回答我,只是抬起脚继续想要离开。

“用这个似乎更容易让人信服。”稍一用力,我将玉佩掷了出去,它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落在耶律齐的手上。

他仍就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默默的将手上的玉佩又重新放回到我的手中,消失在我面前。

片刻后,我狠狠的将手上的食盒掷在地上,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回荡在脑中的全是太后那双幽怨的双眸,狠狠的瞪着我笑着,那一幕落在我的心上,刻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时的我根本来不及多想耶律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受谁指使,只是知道,耶律齐要嫁祸给萧亦然,春蕊的死再次涌进脑海,若不是他故意骗之,若不是他总想着如何扳倒萧锦城……又怎么会逼得春蕊跳出来,一想到此,我变狠心助了耶律齐。

知道现在萧锦城的一句话,瞬间将我敲醒,更让我认清了一个现实,耶律齐是受了萧锦城的指使,只是为了嫁祸给萧亦然,把太后留到现在就是为了试探萧亦然是否忠心自己,一旦他有二心,那么就是今天的场景。

萧锦城究竟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他的心思竟然如此深?

“你可是今日的事情,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料想到了。”他的声音悠悠传来,打断我的此刻思绪,“当日我逼宫,将萧锦炎毒死,我就知道,亦然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王爷,他看我的目光也不在是以往的信任,这个女人的死,本来是一箭双雕,其一是可以将野心勃勃的萧亦然铲除。”他压抑着不住涌动的情感,声音微微颤抖,紧握着我的手有些无力。

“其二呢?”我一字一语的将话突出,才终止,方才惊觉,他和我说话一直在用‘我’字,而不是朕。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底一阵凉意。

他像是没有看见我惨白的脸色,抬手抚向我的颈项,温柔的触及我的唇瓣,我的脸颊,我的眼眸,“现在我终于可以将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谁都无法让你离开我了!”

揽过我的肩,温文一笑,暗藏着多少沧桑孤寂,却不时溢出一抹复杂,“心儿,一年前你为何不辞而别,回来后为何又不和我相认?如今既然你已进宫,那么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他的话犹如一个重锤,不住的敲打这我的心。

“你……你是何时知道的?”我压抑住心里的暗潮汹涌,低声浅问。

他的声音又低沉几分,却有着一抹柔情,“记得你叫萧亦然来送信吗?安帘痴慕怀成逝,心之所想意所归。其意不正是安怀心三个字吗?起先我以为是亦然刻意的试探,可是当我看见你的时候……”

“为何不能是春蕊写的?“

“心儿啊,你怎忘了,春蕊何时学的字?”

“……”

“况且,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的古怪,我又怎么会不认识!还有那满满一屋子的萤火虫,唯有你才会知道我之喜欢,唯有你才会懂得我的心。”

短短数语,道尽所有。

原来,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是我却一直装作不识。我还傻傻的一位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着成全他和春蕊,未了,原来一直被蒙蔽的是我自己。

“不是我不想向你坦白,而是萧亦然一直用你来步步紧逼,想要用你来胁迫我,所以我只能默然对之,你可知我是忍下多少次想要将你拥进进怀中的冲动吗?”一句话,将我心中的所有疑惑解开,我已无言以对。

萧锦城,今日你说的这些话,如果换做其他女人,可能会感动异常,可是,我是这本书的作者,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的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动,可是却没有说出对我的一句怨言,这根本就不是真心话,或者说,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一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我没有逼问,没有应承。

那夜,寝宫内黯然飘风,烛火熄灭,纱帘轻掩。

他紧紧的将我涌入怀中,头轻轻地靠在我的发间,未发一语,只是用强健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我。

我有很多话想要问,可是却也知道吻了他也不会和我说实话,所以我也同样沉默不语。

脑中想着,太后与我说的话,她和萧锦城之间的误会,我是否应该现在告知?还有侍寝,还有春蕊,还有夏雨,可是感受着身边男人浅薄的呼吸,算了,过了今晚再说不迟。

一想到此,我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便靠在他怀中安然睡去。

朦朦胧胧间,隐约感觉面前有影子在晃动,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的凝视着一脸淡笑的看着我的萧锦城,“好久没见你安静的睡颜了,真的好美!”

呃,美?我记得以前在王府,我们可都是分床而睡的,你什么时候偷偷看的?

想到以前我们俩的相处,顿时宛然一笑。

那时候的我们还真是两个冤家!

不过,想到他说的话……我的脸……

他真的不在乎我如今的脸?正在我想问的时候,却见他俯首亲吻我的唇,相触那一刻,一股电流酥麻令我轻吟一声,唇齿交缠让我醉倒,看似温柔实则霸道的深吻,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我渐渐闭上眼睛,享受其中。

“皇上!”很煞风景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该上早朝了。”

他喟叹一声,轻轻的放开我,若即若离的在我鼻尖厮磨片刻,意犹未尽。

我轻轻的推开他才发现天色早就已经破晓。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走?难道想做昏君不成?!

他有些不情愿的抚过我的发,“心儿。”然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生死阔契,情定三生亦不悔。”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只是一枚棋子。

他有些不情愿的抚过我的发,“心儿。”然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生死阔契,情定三生亦不悔。”

闻言,我紧紧靠在他的衣襟前,用力拦上他的腰,埋进他的怀中,聆听他紊乱的心跳声,吟然一笑,“我亦如是。”

心间随话骤然一刺,却生生被我压制住。

“皇上!”门外的李公公又是一声不安的催促,惹来萧锦城的一阵温怒,“退下。”

我一声低笑逸出唇齿间,结果却换来他的怔愣,略微不自在的放下怀中的我,翻身下床,纱帘轻扬,奴才们一个个步入内殿上前为其更衣。

我则紧紧的跪蜷在纱帐内,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正被一群奴才伺候着更衣的他,一举一动确是有着王者般的气势,只是浑身散发的一股子冷凛和漠然却还是与当初有些相似。

“皇上…..”我突然轻声唤了一句,神色有些踌躇,音量却仍就不低。

换做以前嚣张的我,绝非会这般犹豫。

“恩?”他侧首回望着我,奴才们也因为他的动作小心的停下手上的动作,随着他的转身换个位置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萧亦然……我想见……”我的话才说道一半却哑然而止,因为他的瞳色稍暗,犀眸一沉,注意他的变化,我稍作一顿,便想着他应以明白我的意思。

他没回我的话,默然转身,不再看我一眼,奴才们更是七手八脚的为他更衣,寝宫内顿时变的安静下来,甚至安静的有些阴冷。

刚刚还是一片旖旎,转瞬消散。

“一会儿拿着我的手谕过去。”

我猛然怔愣,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刚刚他的表情及态度让我看得分外清楚,他不喜我提起萧亦然,亦不愿我去看他的!

如今却怎么突然改变注意?

瞬间,心思千转,我毫不犹豫的赤足跳下龙床,口中急促的喊了一声,“萧……皇上!”

在他转身离开前先一步拽住他的胳膊,止住了他迈出去的步伐。

旁边的工人个个瞪大眼睛,自从皇上登基后从没有见过那个后宫的女人敢如此大胆,可是这些人已经从萧锦城对待我的态度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即使心里震惊也不敢多话,包括站在一旁随侍的李公公。

萧锦城转回身,脸色并不好看,但是最终还是无奈的看着我道,“只此一次,朕意已决!”四字,如同盆冷水浇的我的心一片冰凉。

萧亦然命已定。

我怔愣的站在原地,萧锦城似乎不爱见我为旁的男人愣神儿,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头看我赤脚直接抱起我轻缓的将我放置在床上后,转身大步离开。

那抹亦然的背影还有刚刚最后的四个字让我无力的趴倒在床上。

杀无赦吗?最终,也逃不开死一字!

半个时辰后,我果然收到了皇上派人送来的手谕,让我可以去天牢见萧亦然。

拿着手谕站在天牢外,我却犹豫了,到底该不该进去,进去之后又如何面对他,有该说些什么?春蕊的死我心知与他干系并不是那么大,可是心中的怨念及无法回到我自己世界中的烦躁全都一股脑的投放到他身上确实不公,可是夜深人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就是和这本书背后的写手对着干,就是不按照‘他’写的的剧本发展到底能不能回去。

之前想着,书中情节不对就睡醒重来,可是无论如何睡醒,我都回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的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哪里人,难道在现代所发生的一切才是我的黄粱一梦?!

最终,站在牢外的我,刚刚抬起脚步就正好碰见从里面提着食盒走出来的肖倩,此时她看着我的目光全是怨恨。

面对她的怨恨我竟生出一丝心虚,看着她眼底的不屑一顾直接越过我,想要走进天牢却被门外的看守拦住。

她从怀中拿出金灿灿的黄金想要贿赂,可是却被侍卫呵斥几声,并不受这些钱财。

看着她一脸失望还夹着焦急的情绪,我终于还是提步朝她而去,将手中萧锦城的手谕拿了出来,带着乔迁走进天牢。

天牢内漆黑一片,仅有几束火光将四周过路照亮,可是也只是勉强看清的程度。

一直随在我身后的肖倩,根本就是看也不看我一眼,只顾着往前走,不说话只是在后面一直跟着。

她以往对我的态度上和此次有着天差地复的差别,以往眼中的嫉妒依然消散,途胜满满的怨恨。

突然她直接越过我,停下脚步,大喊一声,“王爷!”

我僵站在原地,双眼变的一紧,身体变的很敏感,细细聆听且瞧着肖倩徒手抓着的牢门。

牢里无人说话。

肖倩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下,“王爷,倩儿来看您了,您先吃点东西吧。”

肖倩努力的扬起笑脸,将一盘盘的菜端了出来,从缝隙中将饭放在地上。

可是牢中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肖倩倏然哽咽的哭了出来,“为什么不解释?您明明可以解释的,那块玉佩早就已经不在您的身上。”语气中有着隐忍、激动、责怪……

“就是因为她吗?”她突然情绪激动的瞥向我,手也颤抖的想我的方向指着,谴责意味十足。

我心里情绪也跟着一沉,终是缓缓挪动早已经僵硬的将不走到门房前望着里面的萧亦然。

容颜前所未有的憔悴,发髻凌乱,目光深陷,唇齿苍白的坐在一偶,一向意气风发的萧亦然竟然变成了眼前这幅落魄的样子,竟让我喉咙紧涩,久久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害的,若不是我将玉佩放在了太后身上,他怎么会百口莫辩。

“萧亦然。”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我感觉犹如千斤之重。

他终于动了动身子,扬首凝视我一眼,苦涩一笑,未语,后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吃点……东西吧。”我蹲下身子,将牢房边缘的碗向里面递了递,希望他能过来吃一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直都未进食。

肖倩一把将我推开,我毫无防备的跌坐在地上,“不用你假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嫁祸给王爷的就是你,亲眼看见王爷已经将玉佩送给你了。”

一字一句,如尖刀一般划在我的心上。

“倩儿,我心甘情愿。”沙哑的一声,将肖倩激动凄厉的喊声截断,“若我解释了,你也会和我一同关进天牢。”

他婉然一叹,深吐一口气,缓缓朝着我走过来。

“你不用内疚,就算没有你,萧锦城也会有更好的理由将我送进来,太后的死必须由我承担!”

我没想到萧亦然到了此刻还在安抚我,要我不要内疚,可是我怎么可能不内疚!

我从来没有害过人,亦不曾想竟然害了他至此。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真的应验在我身上。

“我去自首,我去和他说。”我的声音渐渐弱下来,一转身就欲朝牢房外跑,可是胳膊却被萧亦然狠狠的箍紧住,我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他的举动。

“是我输了,我彻底输了。”他突然仰声大笑,抓住我的胳膊徒然一松,“萧亦然果真是输给了他,哪怕我一直精心布置,最后却还是不如他更高一筹。我输的心服口服。”

他口吻中的钦佩之意,让我莫名的望着他。

他……

“他比起我亦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也是利用了你。”他目光倏然一沉,笑望着我,却多了一抹轻松,“只可惜,我输在没有赢得你的心,晚了一步终究还是晚了!”

我目光骤然一凛,炯炯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隐隐的我觉得萧亦然说的几句话有内涵之意。

“原本我以为他除了你不碰其他女人该是对你用情至深,不惜为了保护你而将春蕊推了出去可是却没想到,我竟然错看了他……”说到这,他竟然有些可惜的看向我,“你可是他今日为什么让你来看我?他明知我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凭着我的出身根本不可能一袭铲除,要杀我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允了你过来,就是想要提醒我,只要我有求生之心,你必定是我的陪葬品。”

话落,他呵呵一笑,笑容凄凉,“他与我在赌,只不过,我不如他心狠,他赢了,我输了。”

我握着铁栏的手越发用力,手上生生的痛着,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今日来是我力求的,他怎么可能知道!”

头一回,我如此激动,我绝对不相信,绝对!

哪怕我是怨恨萧锦城,可是我也不希望我被他当成了一颗棋子!

“你还是太天真了,若我不死,死的就只会是萧锦城!”

他恨恨锤了铁栏一拳,鲜红的血迅速蔓延出来,这个颜色不断的刺激着我的思想,也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萧锦城的确利用了我,想到我求时他眼中的嫉妒,“就算如此,我也会去,如若他想要杀了我,那我甘愿!”

“算了。”他出声唤住我,“就算我躲过这次,还会有无数次的危机等着我,如今,他绝对不会留我一名,我之所以和你说了这番话,难道你还看不出我是为了保你?不要让我为难!”

不要让我为难?!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死掉,难道这也不行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畏罪自杀。

“我之所以和你说了这番话,难道你还看不出我是为了保你?不要让我为难!”

不要让我为难?!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死掉,难道这也不行吗?

“不,我不明白,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死。”如果这场战争中必须有人要死,那也不能以我为媒介,这样,我会内疚,我会寝食难安,尤其是对萧亦然这样一心护我的人!

他对我的情谊如此的深,我怎么就这样辜负?!嫁祸他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耶律齐是受萧锦城的主使,目的是为了铲除萧亦然,那时候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盲目不计后果的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他猛然将地上的盘子摔碎,清脆的声响传遍四周,惊了我。

他摔盘子……做什么?

只见他蹲下身子,拾起一块锋利的碎片,如释重负的笑道,“小坏心,你知道吗,我其实比他更早知道你,你你母亲生前与我母妃是闺中密友,后来因我母妃远嫁而断了联系,我也曾听闻你的事情,只不过被世人传言所蒙蔽没有识得珍珠之华,当我看到你在太后面前荣辱不惊时,我却悔之晚矣……你说,如果当初我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发现你的与众不同,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又是一番光景?”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遗憾,“不过,如今,我也已然将你当做知己朋友,当初的欺骗真的是万不得已。”

他的手一动,锋利的碎片划过他的手腕,鲜血顷刻而出,“现在让用你死换我生……我绝对做不到。”

我本来有片刻的怔松,倏然有个声音比我更快的尖叫出来,“不要……王爷!”

这一声尖叫换回了我的神,我大喊的朝着侍卫道,“快来人,来人啊,萧亦然自杀了,他……自杀了,来人啊!”我拽着铁栏嘶哑的喊着,使劲的拽动着铁门,可是却仍是纹丝不动。

几个侍卫听见声音慌忙赶到也是有了一会儿,随即手忙脚乱的将门打开,我一步冲了进去,抱住已经跌倒在地的他,鲜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我的双眼,染红了我的裙摆,“快……快去请御医……快啊!”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小坏心,曾经的欺骗,抱歉。”

“我不怪你,我早就不怪你了,你……你别说话了。”我抚过他一直血流不止的手腕,血如泉涌将我整个手心、手背染红,格外的刺目。

“好,那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目光逐渐迷离。

我用力的摇晃着他,“不,不可以……御医,御医马上就到,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萧亦然不能死,他不能死!我在心里不断的喊着。

暖暖,如果你能感应到我的心,感应到我的祈求,那请你,请你留住萧亦然,不要让他死掉!

看见我眼底止不住的惊慌,萧亦然反而很平静,他气若游丝的哀叹道,“浮华名利终是空,早就不该对那个位置那般执着,我苦苦布局,想要螳螂捕蝉……结果却错算了人心,到最终竟然输的……这般的惨,答应我……不要被这个血腥的后宫……污染,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锦云楼也好,笑傲江湖也罢,这里……这里终究不是…..不是你的归宿,你属于……属于……”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变沉,变小……最终隐匿在苍白的唇中,整个身子无力的松弛下来,反握着我的手也再无一丝力气,软软的垂直染满血迹的地面。

“王爷。”肖倩凄厉的一声哭嚎,泪水绝提而下,用力磕了一个头,无力的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然无法言语,我没有料到,此次我的前来探望竟最终成了他的催命符,这就是所谓的覆水难收吗?我亲手将一个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而送上绝路?!

缓缓看着身前毫无知觉的身体,我盲目的走出天牢,朝着御书房奔去,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立刻见到萧锦城,立刻!

有些话我一定要当面向他问清楚,否则,我怕我会后悔,我不相信他做的一切。

今早他还对我说“生死阔契,情定三生亦不悔。”难道都是假的?到最终他还是将我当做了和春蕊一样的棋子?

“原本我以为他除了你不碰其他女人该是对你用情至深,不惜为了保护你而将春蕊推了出去可是却没想到,我竟然错看了他……”

想到萧亦然说的这句话,我才知道,其实害春蕊不得善终的竟然是我,我才是那个最后的凶手!

步伐由最初的急促慢慢变的虚浮无力,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我只觉得体力带进全身瘫软,气喘连连,浑身如虚脱般在无力向前一步,身子软软的靠在粉淡的朱墙上,凝眸看向浮云的天空。

看来,我是真的不属于这里,突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深宫大院,处处危机,四面楚歌的宫墙内,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桩桩血案。

春蕊死了,萧亦然死了,下一个是谁?

这个架空的世界,这个架空的人物,我就犹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想要离开却茫然不知到底该往何处。

我已经放弃再往前走一步,不要说是御书房我能不能进得去,就断进去了又能怎么样,质问谴责他吗?质问他害死了春蕊后有害死了萧亦然,那个曾经辅佐他登上帝位的人?

可是春蕊的死是为了护我才甘愿赴死,如果她不死,那么死的就是我而萧亦然亦是,如果他不死,萧锦城必死。我能质问什么?我有什么资格质问?

苦笑一声,当初为何我要坚持进宫而不离开,既然选择放弃了安怀心的身份,又何必非要重新进局。

我木然的转身,勾起一丝苦笑,难道这就是天意难违?哪怕我知道我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无论想要如何摆脱,都摆脱不了故事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

抬眸站定,我停住了想要前行的脚步,耶律寰已不知何时就站在了我的身后,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有话问你。”

他眸光深邃,依旧让人沉醉,仍就是那张令人生妒的绝美姿容。

“我无话回答。”此刻的心境已然平静下来,除了内心的凄凉和绝望在无多余的力气与他纠缠。

“若你不回答,我现在就去揭发你。”他沉声说完,便举步朝着我走过来,逐步逼近,锐利的警告之声让我无力的想要大笑。

如果这句话早些时日和我说,也许我会怕,会惊慌,可是如今,我依然不在乎了。

“揭发?揭发我就是安怀心,镇北王府的正妃,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揭发我并未如外界传言般被人刺杀身亡,转而潜入宫中欲行不轨之事?”我声声嘲讽,笑容始终挂在嘴边,“去啊,你现在就去,证明我是安怀心,搅得整个南朝不宁,这样你就能趁乱起兵。去啊!”一声冷哼伴随着轻笑逸出口。

耶律寰面色一变,在此打量这我,竟有着陌生的困惑。

轻轻的抚过我自己的这张脸,我不温不冷的道,“这张脸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妩媚,没有之前的倾城,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皇后连城夫人,相信她会给你一个很满意的答案。”

我径直的越过他,朝着来路往回走,独独留他一人怔愣的站在原地,寒风瑟瑟冷香扑鼻,我用力吸上一口然后缓缓吐出,脑中的思绪逐渐清明。

当我回到洁芳阁时,许多婕妤都从房内跑出来,站在廊边望着一脸狼狈而归的我,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们的嘴唇一张一合,竟然觉得格外有趣,不自觉竟然笑出声反而惹得她们一阵错愕。

难道这个女人魔障了?

一个个都是满脸错愕的瞪大双眼,看着颤笑不止的我。

“小主,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春芽一脸担忧的迎出来,上前搀扶着我,生怕我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却是,我现在也已经无力再走一步。

“没事。”就是觉得嗓子格外的干哑,脑袋有些昏沉。

“主子,你的脸……”春芽一声低呼,然后她格外担忧的凝视着我被雅夫人划伤的脸,一脸忧心。

洁芳阁的女子容貌要及小心的爱护,一旦伤了这辈子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主子怎可这般不小心!

我轻轻的抚上她看着的脸上,方觉得有些疼痛,原来,是伤了脸,不知他看到了没有,还是本来已经看到却当做没有看见。

想到那抹黄色的身影,我不自觉的又是一笑。

又一次,他又一次对我视而不见,上次的赤足,这次的伤脸,两次的无视是有意还是无心?

“安婕妤,我这有一瓶药。”武婕妤手上握着一个小陶平递到我面前,“我为你抹上吧,很灵的。”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一张脸而已,我已经不在乎了。

“主子。”春芽见我拒绝,在一旁一脸焦急的唤了一声。

“安婕妤莫要伤己,后宫中女人的脸和命都是绑在一起的,就算你不顾着这张脸,至少也要护着你的命吧。”

看着武婕妤一脸恳切的话语,我颌首应允了。

武婕妤,当真聪颖。

随后我们一起回房,她亲自将药膏抹在手上,然后均匀的涂抹在我的脸上,显示有些略微的疼痛,然后便是清凉之感传遍全身,含着淡淡的香气是我为之一松。

“听说……荣王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果然,武婕妤不简单!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若负我,已命相抵。

“听说……荣王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果然,武婕妤不简单!

畏罪?我忍着心里的痛嗤笑一声,引起了武婕妤的奇怪一眼。

显然,我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我静默着,不言不语。

武婕妤见我不再说话,也沉默下来,至于她到底在怀疑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了。

轻声的敲门声响起,接着就看见一脸匆忙的小公公疾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微红,带着小喘,应该是一路疾步跑来,“安婕妤,皇上召您去龙吟殿。“

我反倒不疾不徐的问道,“皇上可说了何事?”

如今我的身份与他来说已经不是秘密,那我就不用在活的那般小心。

“奴才不晓得,皇上只叫女才立刻请您过去。”他渐渐平复了急喘,单丝额头上的汗水依旧不断的渗出,凝成一颗颗的汗珠,滴划而下。

武婕妤娴雅的放下手中的药膏,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劝道,“快去吧,皇上召唤定是有急事,还不赶紧应着。”

我凝视一眼武婕妤,再看了看眼前一脸恭谨的那个小公公,“回禀皇上,我身子不适,不便前往。”

随着我的拒绝,周围响起几声冷冷的抽气声,面前的小公公原本红润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武婕妤的眸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与不解,身后的春芽同样也是一脸惊惧。

我无事他们的各种反应,直接脱了脚上的鞋子,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那名小公公见此,除了最初的不敢置信外却并未强迫,默默的转身回去复命,武婕妤也倒识趣的离开。

随即春芽也躺卧遣了出去,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下。

屋内通火灯明,火芯随风摇曳,我从床上缓缓坐起,走到窗前,影子拉了好长好长,只觉得寒风由窗外扑进来,割的脸疼,发丝随风摆动衣襟飘飞。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仿佛是一炷香的时间,也仿佛是半个时辰……

大脑是空白的,不知道该去想什么,想春蕊吗?也不是,对春蕊我是内疚的,想萧亦然,好像我也是欠的……

总归我是欠了所有人一样。没有想到,我一个堂堂的作者,竟然反倒欠了书中所有的配角,那谁有欠我的呢?主角?还是老天?

“小主!”守在门外的春芽突然推开门,声音略有些颤抖,“皇上……皇上……来了。”

我依旧静然的望着天际,不言不语,在他们眼中,我的此时此举应该算是恃宠而骄,大大的放肆吧。

但是现在的我不想再继续伪装了,我就是我,当初能够走近他心中不就因为我的不虚伪吗?

我不要再委屈自己,如果春蕊的死没有教会我什么,那么萧亦然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想明白一些事情。

“退下。”他低沉的声音在空寂的厢房内格外清晰。

然后就是一声关门声,房内又陷入一片安静,只有我一人。

“心儿!”只是一声轻柔的低缓,却再没了下文。

我们之间都存了一份生疏,哪怕我们都知道彼此是谁,但是却被什么硬生生的隔开一样。

我的手抚向窗栏,之间轻轻拨弄着上面落下的灰尘,淡然一叹,“没想到,我当初的任性一举,竟然会害了如此多的人,经历了生生死死,终想着回来,回来了却又再次被你利用。”

“你知道,萧亦然从开始就已经开始算计于我。”他的就声起,似乎正朝着我走近,“此人的心计远比你知道的还要深。”

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态度,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谴责。

“所以,你就利用了我除去这个心头大患,稳固了你的地位。”若说到心计,面前的男人又何曾浅薄?萧亦然步步算计,可是最终仍然没有算计到他!

我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不要夹杂过多的情绪,“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我和萧亦然的关系?”

我和萧亦然的知交他怎可知?

“耶律。”短短两个字,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唯有他知道我和萧亦然的关系,那么,算是被出卖了吗?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再次靠近,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味又传至我的鼻尖,那样熟悉,却没有了之间的悸动,只剩下沉闷,沉闷到我有些喘不过气,对于萧锦城,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曾经信赖过他,将大部分军权交到他的手上,萧家的人越来越少,我也同样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他却背叛了我的信任,满嘴的的谴责我杀了萧锦炎,有囚禁了太后,最后竟然还想用你来威胁我。”安怀心,是他的底线,不论谁碰触,他都不会放过。

“何必呢,安怀心已死,世上已无此人……”安怀心是他登基前的污点,正妃出逃之他来说已经是个耻辱,何必不能放下徒增杀戮。

“你可知他已经派人秘密在民间寻访那位曾经替你换脸的神医,你说他目的何在?”

我倏然转身,心里百感交集,我竟又被他蒙在鼓里。

“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他的神色认真严肃,“今日我只是想要试探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不想试便知。”

他猛然上前将我圈进怀中,用力之大让我无法喘息,“利用你,我也是逼不得已。”

萧亦然不除,早晚都是祸害。

“你不怕……萧亦然不吃你这套,如今我不是安怀心,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婕妤,一旦他托我下水……”眼泪悄然滑落,滴在他的龙袍上,渐渐扩散。

“没有把握,我怎会让你踏入天牢。”他的声音未变,满是笃定。

哭泣之声由口中溢出,声音猛然提高,“萧锦城,我恨你!”

四个字脱口而出之时,他的身子猛然僵住,竟有些手足无措的轻拍我的背脊。

“对不起,随不起,以后不会再利用你,不会了,我发誓。”他的声音真诚,不符之前对人的冷漠,全然都是安慰之声。

我一语不发的靠在他怀中痛苦,欲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

也不知道在他怀中哭了多久,才发现自己的泪已经干涸,唯有淡淡的抽泣声。

他微微叹口气,搂着我的手稍稍松开一些,“第一次你在我面前哭成如此。”

他的这句话蕴含了许多情绪,覆在,惊喜,无奈,失而复得的喜悦……只因为我的哭?

“你知道吗?当初你走时我有多埋怨你,可是却又有多担心你,如今你终于回来,可是却总是愁眉不展,总是以一种飘渺的笑容敷衍我,春蕊之死虽是我在背后推动,可是我却知道你心底总归是怨了我,如今你终于哭了出来,我反而放了心,这样,你就能放下心中的怨和我相守一生。”

不得不说,萧锦城的心非常敏感,他竟然一语戳中我的心事。

可是,春蕊的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说了过去!

我的眼底,冷光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察觉。

“你是帝王,你有那么多的妻子,我如何伴你一生。“我哽咽的由喉咙发出声音。

忽的头上一笑,“又在调皮,你明知我至今只有你一个女人,何曾动过他人?”他的声音渐渐染上一层愉悦,“心儿这是嫉妒?”哪怕明知道那些女人只是个摆设。

“是呀,我吃醋。”我佯装不悦的冷哼一声,“谁知道那些女人你不碰的原因是否真的因我,万一是因为夏……”

夏雨的名字我还没说出来,就被萧锦城吓断,“休要胡说。”

他将我推开少许,眸光如水般凝视着我,藏不尽的柔情,“如今你已回来,那就后宫佳丽三千,独予你万千宠爱,可好?”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给予我的保证。

看着他认真的目光以及那坚定的语气,我用力点了点头,“好,若你负我,已命相抵。”

我定定的看着他,看着并未因我的话而有所犹豫,很是轻柔的将吻落在我的颊边,气息暖暖的拂在我的颈间,目光之中全是缠绵之意,“后位一直空留,就是等你回来做我名正言顺的皇后。”

“皇后……”我低喃一声,对于他说的皇后觉得莫名的虚无。

只要夏雨活着一天,离岛一天没有消失,那个后位就绝对不允许我坐上去,夏雨不会允许,离岛不会允许,满朝大臣更不会允许。

除非他不想要这个皇位,不要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毕竟,他的这个位置,离岛使了很大的助力。

“十日后,我要你成为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让那些曾经欺你,辱你之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曾经的安怀心,如今的安心是如何尊荣!

我心里一片冷然,嘴角却仍就淡淡的扬起一抹微笑,只有我自己知道,此时的我内心不是一片幸福,而是一片苦涩及阴冷,尊贵的女人?一个平淡无奇的女人,没有任何身家背景,在满是阴谋的后宫,如何能尊贵起来?

将头枕进他的怀中,闭目一脸沉醉,从什么时候,我对他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变了质,不再对那抹白衫痴迷。

当初对他深入潮海的感情已经悄然变质……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这是又见到鬼了?

我对他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变了质,不再对那抹白衫痴迷。

当初对他深入潮海的感情已经悄然变质……

萧锦城终究还是未在这里就寝而是返回到了龙吟殿。

随着他的离开,我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样也是隐隐有着一丝失落。

站在廊边一直傻傻的望着已经埋没他身影的拐角处,很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一个为了我可以放弃整个后宫的男人,一个为了我却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亲人,这样的男人我到底该如何对待。

始终跟在我身旁的春芽上前为我披上一个锦裘披风,恐我着了凉。

“春芽,你是他安排的吗?”身边的奉侍和春蕊多番相似,出现的有那么适合,我不相信不是他的特意安排,宫中的安排何时会那般的巧合。

“主子……其实皇上很关心你。”主子的矛盾她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春芽,换个名字吧。”我低叹一声,将她刚刚的话直接忽略,“日后叫你新月可好?”

新月,新之明月,希望新月和春蕊的命运不同,重新来过。

伸手合了合身上的衣裘,却觉得此时的我更加冷了,寒风呼呼吹过,我却丝毫没有任何就寝的意思。

昏鸦尽,小立因恨谁人恍?

复杂的心思如泉之涌,不断在心间徘徊,辗转我心。

今日萧锦城可为了我放弃后宫三千,今后呢?如今他可为了一个执念如此,可是时间长了,他又能如何?

帝王,天下女子的丈夫,想要独宠,谈何容易,眼前单就一个夏雨,就不会允许!

想到夏雨,我的眼中竟染冷然,我们的帐慢慢的算,反正我现在也回不去我的世界,那我就要在这后宫来个颠覆,嫁个王爷,开个鸭倌,坐拥金山,宠冠后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得我者必偿之,叛我者必杀之。

心中想清后,便觉得心中郁闷一改,稍稍缓解,正待回房之时,苏婕妤扯着武婕妤朝着我飞奔而来,“安姐姐,安姐姐。”

苏婕妤怕我就此进门,连忙扬声唤我。

听着她由先前的安婕妤变了称呼,我心中略显诧异,但是随即了然,方才皇上亲临,怕黑曾哥后宫都已传遍了。

“苏婕妤有何事?”我扬起浅浅的笑容,却仍就生疏的唤性格有些浮躁冲动的苏婕妤。

她见我并未顺她之意唤声妹妹,显然有些怔愣,但随即欣然一笑,已经和武婕妤立在我面前,满脸兴奋。

相较于她的兴奋,武婕妤好似平静很多,似乎是从睡梦中被苏婕妤扯醒,眼神格外的有些朦胧和混沌。

“听说方才御驾前来到姐姐的房中,真是羡煞了我们。”她倏然的放开了武婕妤的手,转而握住我的。

面对这样热情的苏婕妤,我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可是刚刚抽开却又被她拉紧。

心里渐渐有些不耐,眼神看向她身边的武婕妤,“蒙皇上垂爱,我身子略有不适,他便亲临关拂,受宠若惊。”

相较于苏婕妤明面上的讨好和心计,我更喜欢想武婕妤这样的。

苏婕妤一触碰上我的目光,顿时有些局促,担忧的伸出手探向我的额头,“怎么姐姐身子不适吗?”

我略略一躲,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淡笑的回应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怕是有些受凉,并无大碍。”

“好了,巧云。”武婕妤终是唤了一声苏婕妤的小名,可见两人关系极好,“安婕妤的病未痊愈,你还扯着人家在这里闲聊,不怕她病上加病?!”

苏婕妤一听,脸色稍稍有些收敛,然后办推着我向房内走去,“都怪我,要不是冉曦姐姐提醒我,我还未觉的呢。”

那样单纯的话语和动作,让我有些迷惑,难道我错看了此人?

顺着她手上的力道,我朝着花梨小桌走去,“无碍,小病而已。”

待她拉开一个小凳,压着我坐下后,随后又召唤武婕妤一起坐下,然后殷切的为我们都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转而看向春芽,“春芽,这茶水都凉了,怎么也不备着点热水?”

“是新月的不是,奴才这就去换。”新月一边应着,一边伸手。

“新月?”苏婕妤一脸疑惑的问着,随即明白过来,“安姐姐刚刚改的名字?不错,一轮新月,好名字!”

我淡淡的笑了笑将苏婕妤握在手中的陶瓷杯接过来,“此凉茶正好,我嗓子干燥,以此舒缓。”

之后一饮而尽,使得新月一脸怔松,而武婕妤则是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安婕妤脸色略有些苍白之色,该去休息了,我和巧云不便再继续打扰。”

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苏婕妤拽了出去,这位武婕妤股黯然不简单,很懂得察言观色。

我刚刚的刻意疏远和不耐看来她看的很清楚,却并不点破,然后才急急的拉着人离开。

她们走后,屋内安静了许久,新月才道,“小主,夜深了,安置吧。”

刚刚的疲累现在突然不见,有了一席写字的兴致,我摇了摇头,直接走到桌案前,看着摆在上面的文房四宝。

略一停顿,直接提笔挥镐,洋洋洒洒几句诗。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看着这首脍炙人口的唐诗,莫名的就是想笑,并且也真的笑出来。

新月见我笑的开心,一脸夸赞,“小主写的好生动,可是下面这两句是不是想和皇上白头到老的意思?”

话声落,我的笑容略有收敛,咏鹅后面我又接连写了两句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愕然一怔,提笔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凝视着上面的十二个字发呆,直到毛笔上的一滴墨水晕染在宣纸上,才惊醒。

天啊,见鬼了,又见鬼了!

刚刚我明明只写了一手咏鹅,可是为什么莫名出现了这么两句话?是我写的?

毛笔随着我的力道一松,摔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我猛然将纸张皱成一团,丢弃在地上。

“小主?”新月奇怪的看着我的异样,担忧的唤了一声。

“我乏了。”恢复着常态,疲倦的叹惋一声,将她遣退。

蓦然侧首在望着死伤的那团纸张,心中疑惑重重,不信邪的在此提笔在案上写着: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次我写的格外认真,一个乡字刚刚落笔,瞬间手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接着写道:

茕茕(孤独无依貌)白兔,

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愕然丢下手中的笔,我仓皇的跑向榻前,心中惊惶不已。

这就是书中人物的定格吗?和我之前中的情景发生的类似。

一夜彻底无眠。

清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极的我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隔着糊纸眯眼而望,有暖洋洋的光照射而来。

今日的天色似乎极好,新月怎么没来唤我?

我懒懒的躺在床上,怎么都不想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却有些记不住了。

睁着眼睛努力的回想,凝望着纱幔深深,静谧不动。桌子上金猊小薰檀炉袅袅,弥漫四周,竟有股度仙之感。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隐隐听见几声轻笑由门缝传进来,闯进我的耳中,是幻觉吗?

我奇怪的躺在床上侧耳静听,不是,不是幻觉。

一波一波甜美的笑声毫无预警的飘进我的耳中,好奇的从床上爬起来想去一探究竟。

毕竟在这深宫中很难听见入戏悦耳的声音。

才推开门,一眼望去,小苑繁花早就落尽,唯流枝角尖尖迎着日头,到别有一番味道。

偌大的院子里,洋洋洒洒的围了许多女子,聘婷袅袅生姿,颦笑莺语动人,面面面妖娆堪国色。

“安姐姐,你醒了!”第一个发现我的正是前面笑的最起劲的苏婕妤。

她的高声一唤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我的身上,我还没有适应此刻周围人的审视和打量,转瞬她就应经翩然走到我身边,将我领进这个热闹的地方。

“我们正在茗诗品书聊曲子,安姐姐有没有兴趣?!”

苏婕妤格外热情的招呼着我,生怕将我冷落。

望着面前十几位各有所长的清理佳人,我不禁有些感慨,如此貌美的年纪就要在这里虚度还真是可惜可叹!

她们面前摆了一个四方桌子,桌子上全是各种诗集、名画、乐器……看来这些女人无暇的时候,就是这样打发日子的。

“不了,我才识浅薄,坐着便好。”拉了一方小椅坐下,安静地听着他们继续畅谈,不决绝竟然料到万重花卉,有人独爱清水静养,有人癖爱白莲觉得圣洁无比……

“我独爱牡丹,花中富贵,虽没有梅花的傲骨,水仙的超姿,菊花的高洁,但是却仍就动摇不了她的位置。”此话出自一个看似高傲的女子口中,她的肌肤吹弹可破,眸光灵闪,她美的并不倾城却有股子傲视群芳脱俗,极为出众。

我细细打量着她,心里拿着她与赵紫嫣那种南朝第一美人相比,又拿她与夏雨离岛的小公主相比,发现她丝毫不逊于她们二人!

第一百八十章 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美的并不倾城却有股子傲视群芳脱俗,极为出众,我细细打量着她,心里拿着她与赵紫嫣那种南朝第一美人相比,又拿她与夏雨离岛的小公主相比,发现她丝毫不逊于她们二人!

不过牡丹代表着对现世欲望的追求,而她此时竟在众人面前如此坦言自己的欲望,她不怕在这后宫四面楚歌吗?

不过,这样的人也较为坦率,或许是被她那份毫不避讳的坦诚所动,我不自觉的脱口问道,“你可知听说过牡丹赋?”

牡丹赋是我在锦云楼时,比较有名的一场类似话剧的故事,说是话剧,但是却比这个世界的许多故事露骨的多!

被许多的闺阁女子所不齿。

那女子没有想到我会开口,而且开口说的就是那个牡丹赋,略微迟疑的凝了我一眼,后认真的点头道,“天下人皆称锦云楼是女子禁地,一旦入了锦云楼,声明不在,可是我却不认同,锦云楼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那里所流传出来的牡丹赋,却很真实的反应和揭示了两个相爱之人之间感情的实质,‘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溟莫中其所梦者而生’更见证了一段震撼人心,使之潸然泪下刻骨铭心的爱情。”

没有想到,锦云楼能得此美名,我猛拍桌案而起,大赞一声,“说的好!”

这小女子的确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我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矜持,上前一步,略带激动。

“你也这样认为?”她未被我突然高扬的语气而惊,反倒是眸光渐闪,熠熠而望。

我们俩顿时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暖暖啊,你终于给我安排了一个知己啊!

我淡笑不语。

“除了锦云楼的牡丹赋,你可曾听过那里流传出来的其它故事或者……词曲?”那女子一脸渴求的看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锦云楼往日流传出来的不管是歌乐还是诗词现在都是一曲难求的地步,往日在锦云楼里的鸭倌都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名角!

“你说的可是……风花雪月?”这首歌曲以前我很爱听,所以总是哼唱,后来,我就在这里将它改编了一下,然后加了一些故事在里面,没想到,当时的场景还很火爆!

随手拿起桌案上被某位婕妤轻遗的西施浣纱团扇,随手轻拂,顺力而起,带起一阵轻风。

我放声低唱一句: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她唇畔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将手中的折扇轻挥散开,紫檀木本就带有的芬芳扑鼻迎来。她曼妙一个旋身,翩翩起舞巧笑盈望,接下了我的曲,“高山之巅,远极偕游,来者泛泛,无阻而往。”

望着她那纤楚玉姿在小苑翩然而起,一回眸、一低吟、一旋舞,无不将她身上特有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天下为公我为母,山河洞房天星烛,来年妆成万骨枯,癫色深浅入时无?”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天籁之音中无法抽身离去,甚至有几位婕妤因她情唱深处而处于放空的地步。

听到熟悉的旋律,以往的情景不禁又再次浮现在脑海,我的眼眶不自觉湿润,却不想落泪,转而一侧首,竟看见武婕妤早泪如泉涌,抽涕不止。

我心生奇怪,这首歌并没有那么悲伤,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也是因为想到我自己无法回去才这样,可是,她又是为何?

正想开口询问她,但见她双眼一闭瘁然倒地,小苑因她突然的昏倒而扫起一片清尘,飘缈四散。

众人一片尖叫。连忙叫人将她抬进屋里……

此刻我已随一位公公进入宫中的琴音殿,还记得方才武婕妤的猝然晕厥,可吓坏了几位婕妤,尤其是苏婕妤。

她眼中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甚至滴下了几抹清泪,连忙紧张的命人去请御医。

而我则被琴音殿的公公带走,说是静妃想要见我!

静妃,就是当初帮助我的刘贵人,短短几日竟然连跳几级,可见皇上很看重她身后的家族!

一路上我紧随其后,思考此次静妃娘娘召见到底所谓何事,心中也有着隐隐不安。

我到底还是欠她一份情,难道她是要我还?可我又能帮到她什么呢。

刘贵人短短几日连跳三级,可见她不简单!

“公公可知娘娘召我何事?”我正色询问道。

“小主去了便知。”略微回避闪烁的言辞使我的疑虑更是扩大,却无它言,继而紧随其后进入琴音殿那庄严的红木门,穿过肃穆的正殿,再转而插入偏殿,越往里走,淡薄的轻烟徐徐升起,伴随着鹅黄轻软锦丝幕帐朦胧飞扬,弥漫一殿。

琴音殿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加富丽堂皇,比千鸟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走,我越是不安!

穿插过这蔓蔓纱帐,转入偏殿的正堂,闯入我眼帘的是静坐于酸木红枝椅上的静妃娘娘,她慵宛的将视线投放到我身上,倩目巧兮一笑,“安婕妤来了。”

“参见娘娘。”我福身一拘礼,再略位挪动脚步转向副首而座的女子也行了个礼,“参见亓夫人。”

亓夫人温然一笑,眸光乍煦暖,笑容诚可拘,静妃则是邀我坐下,“听闻安婕妤已出入皇上寝宫两余次,昨个夜里皇上甚至因担忧你的身子而亲临婕妤的寝殿,看来你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不浅。”静妃的口气暗藏几分凛然之意。

一听此话,我丝毫不敢多做犹豫,忙接口道,“全仰仗娘娘的恩典。”

她满意一笑,指尖轻抚食指上那枚翡翠八宝绿脂戒,“那么下一步就该是晋封你了……三夫人的位置现空缺一名,皇上是有意欲将你扶上夫人之位吧。”

“怕是……没那么简单。”亓夫人插嘴而上,语音稍轻,有担忧之色,“贵妃与雅夫人是头一会站在一条战线上,先后派亲信向皇上柬言。”

“放心,既然本宫已进宫,而且又被皇上如此看重,就绝不会让贵妃她一人于后宫独大。”静妃意态闲闲地轻笑道,侧首转望一旁的亓夫人,“今日特意为你们引见,将来在这后宫相互有个照应。”

但见亓夫人嫣然一笑,莲步轻移徐徐朝我而来,髻上红宝石的簪钗相互交错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铿锵耀目,“不介意本宫唤你为安妹妹吧?”

我莞尔淡笑,迎向她,道“姐姐,以后在宫里可要多照应着妹妹。”

这是要开始宫斗的节奏吗?我心里不自觉的就是一紧,心中也暗暗猜想这亓夫人怕也是她一手扶植而上的,静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为何又要在这后宫培植自己的势力?难道她还不满足于此时的尊荣?还是,她和离岛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琴音殿用过晚膳我才离开琴音殿,望漫天繁星如钻闪烁,我心思更加复杂,之前的一点轻松悄然消失,悠然一叹,站在偌大空旷无人的宫门前,再次回首而望那高高悬挂在正上方的“琴音殿”三字。心中涌现无限感慨,我知道这次我已无法抽身而出,必陷入这后宫噬血残忍的争斗中,我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不知道宫斗的戏我能活到第几集?灿然一笑,走一步是一步吧,反正我现在是女主,说什么都不应该死掉才是!

当我正愣愣盯着那块金光熠熠的匾独自发呆的时候,耶律齐略微沉滞的声音扰乱了我,“你不该出现在此的。”

被他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我淡淡的收回视线,漠然望他,“为何将玉佩之事告知皇上。”

对于耶律齐我也很复杂。

“身为臣子,忠于皇上。”堂堂正正的这八个字真是振振有辞。

我无可辩驳,毕竟,他已经帮了我那么多,以他和萧锦城的关系我能要求什么呢!

尤其是现在萧锦城是君主,即使他有心隐瞒,在他那强硬的质问下也不得不低头。

这就是皇上的权利,也难怪无数人皆觊觎那个宝座,就连萧亦然也因此丢了性命。

“我明白了。”我轻颔首淡笑,声音有些复杂。

“亓公景大将军,正因他有着铁面无私、忠于朝廷之心,所以他虽是太后的人,却也依旧在朝廷安然,皇上仍放心将大权授予他。既然静妃和亓夫人关系如此之好,那望你也能如他,终身效忠于皇上,屏去贪戾之心,欲望野心之源,亦能于此屹立不倒。”

这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真心的劝说,希望他能听进去!

再归自己院中,心中一片凌乱无措,双手交握微微泛白。

深冬之冷的确令人稍觉凄寂,这里更是一片萧索之态。方才与耶律齐的一番对话确实令我有些心力交瘁。

他说我变了,浑身上下包藏着浓烈的仇恨,与先前那个纯真,洒脱与世无争的我完全判若两人。

或许吧,人都是在一次次背叛伤痛中成长,人无完人,就连神仙都会有七情六欲,且说我不是神仙,所以我也不例外,更何况,我的处境更加复杂,有家归不得的感觉他何曾能体会!

经过武婕妤厢房前,见里边灯火闪烁,晌午她猝然晕厥之态又闪入我脑海中,心下担虑她的病情,就信步朝她房内走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第一圣皇妃,被义结金兰。

经过武婕妤厢房前,见里边灯火闪烁,晌午她猝然晕厥之态又闪入我脑海中,心下担虑她的病情,就信步朝她房内走去。

咯吱——

推开那扇半掩的红木门,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正是半倚在软衾枕上的武婕妤,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如纸,在微暗的烛光拂照下愈加晦暗。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憔悴!

还没走进就已经闻到一股浓烈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

苏婕妤左手端着仍旧在冒着热气的药碗,另一手捧着汤勺,正苦口婆心的劝慰她喝药,可是床上那个人儿却纹丝不动恍若未闻,依旧目视桌案上那支已快燃尽的红烛。

每个在书中出现的人都肯定有自己的故事和命运,相信这位心思较深的武婕妤也不例外。

“安姐姐。”苏婕妤一见我来,忙起身相迎,这位苏婕妤对我刻意的回避称呼丝毫不以为意,“几个时辰前御医为姐姐诊脉,说是抑郁成疾,乃心病。开了个方子让下人煎了碗药送来,可是她怎么都不肯喝下。”

苏婕妤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点了点头朝床榻边走去,“御医都说这是心病了,有岂是一剂方子一碗药能根治的。”

心病乃是心药医,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其实大家都知道。

轻轻为她顺了顺盖覆在身上的五福鸳鸯锦被,算是她对我在这冷漠的宫中一点关心的回报吧。

“随意的一舞令之猝倒,定然有着心事纠结在心,若能吐出方能打开心结。”

木然的眼珠因我的话而转动,默默流连于我与武婕妤之间片刻,似乎还在犹豫着。

却又闻一声脚步声伴随着推门声,我们三一齐将目光投向迈进门槛的人,是晌午于苑中铭唱和我甚是投缘的那位婕妤。

她一见我们三的目光倏地停下步伐,不自然的停在原地,“我是不是打扰了。”

“不碍事,尹婕妤怎会来此。”苏婕妤有些讶异她的到来。

“武婕妤是因我一曲牡丹亭而晕厥,心中有愧,故前来探视。”她浅笑盈望,脱尘的气质不时散发着,“可好些了么?”

“没事。”略带沙哑的声音格外明显,看来她真是病的不轻,“其实今日只是颇有感触罢了。”

“此曲乃锦云楼流传而出,当时的小倌一夜爆红,名叫清风,为甲等上间清倌,后来锦云楼一夜之间大火,清风不知去向。难道姐姐和他相识,故而伤心肠断如此。”说话的是尹婕妤,她朝我们这靠过,语气虽是疑惑但甚为肯定。

但见武婕妤苦笑一声,算是默认罢。因病中说话有些吃力,气若游丝的慢慢道,“那清风原本是我府中管家之子,后来管家突然去世,家里给了些银子让他虽其母返乡,但谁知途中遭遇变故,忽而沦落锦云楼,我自幼就与他关系甚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倾心。本想为他赎身,谁知……后来父亲非要我进宫选秀,只为让我有昭一日蒙得圣宠龙恩,光耀门楣。我虽悲伤至极也曾想要轻生,可是终抵不过父亲的已死相逼,无奈之下心死进宫。”清泪低垂,早已是泣不成声。

清风?我脑中迅速翻找此人的信息,可是,锦云楼甲等的小倌不少,我真没有什么印象!

看着武婕妤流泪,我忙将置于腰间的锦帕抽出,躬身上前将她满脸的泪痕抹去,“妹妹要保重身子。”

清风之死是必然的,如果他不死,你又怎么可能与我相识?我心里不禁一叹,什么都清楚的人活着很累!

“可笑我父亲的贪念,这后宫无数佳丽,皇上又怎会轻易的宠幸于我,且不说宠冠后宫的雅夫人那关难过,就算得宠又怎能保证某日的失宠。我怕是也只能于此凄凄惨惨了此残生,就当作陪伴清风吧。”越说越为凄凉,也感染了尹、苏二位婕妤,她们皆黯然神伤,垂首自思。

我也同时沉默,这就是寂寂深宫中妃嫔的悲哀,只要写宫廷这类的人是每位作家必写的,以前写没什么感觉,但是当人在我眼前,所有事情都发生在面前时,真是很残忍。

反观我在她们眼中又是何其幸运,能得到皇上如此眷顾,是福是祸暂且不论。在这残酷阴谋密集的后宫,我怕是已无法抽身离开,必然卷进这场无休止的斗争中。

她们羡我,妒我,却无法体会我的悲哀……

这就是主角的悲哀,不管愿还是不愿,我都得自己走下去……

“众姐姐若不嫌弃,原与之结为金兰姐妹,待日后相互有个照应。”突然,苏婕妤骤然开口道。

义结金兰?这又是什么桥段?

我疑狐的瞅了她一眼,又看向武婕妤最后和尹婕妤对望一眼,她们眼中并无拒绝之意。

我的犹疑比较明显。

“苏婕妤好提议,既然咱们如此有缘,就结拜罢!”尹婕妤一脸好爽的点头答应。

苏婕妤注意到我闪烁的目光,“安姐姐莫不是嫌弃我们!”

好吧,这梁山不上都得上!

我轻轻摇头,“怎么会呢!”再次沉思了一会,始终点了点头。

尹婕妤轻轻握着我的手笑道,“你我如此有缘,一见如故,我亦将你当做知己,那么结拜又有何妨?”

看着连尹婕妤都这样没有任何顾虑,我终是复杂之色流露,颔首应允。

在我尹婕妤与苏婕妤的搀扶下,将武婕妤从床榻上扶下,后随我们一同跪在寒彻的地面,四人齐首仰对窗外惨淡新月起誓道:

“我,苏巧云。”

“我,安心。”

“我,武冉曦。”

“我,尹施晶。”

“愿于此刻结为金兰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苍天可鉴,明月为证。有违此誓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几人相视一笑,由地上起身,武婕妤分别问了我们的年龄,很显然我的年纪最长,她们皆唤我为姐姐。武冉曦小我两岁为老二,尹施晶为老三,苏巧云最小。

回到屋中后,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被结义了?!

五日后,原本暖日和煦的天色倏然下起了翳翳飞雪,万里飞霜,举目四望皆是皓洁一片,晶莹娟秀,绚丽多姿,滋润美艳之至。

洁芳阁的婕妤们顶着大雪在小苑内三五个一群堆着雪人,双手与双颊皆冻的通红,却还是乐的尽兴。

我捧着手炉,站在窗前望着她们天真的笑颜,无忧无虑。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这朦胧美景,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思。

我也想要出去,可是又比较畏寒,在心悦宫的那段时间,已将我的手冻出了一些毛病,摸不了一点凉水,倘若碰了,手骨缝都丝丝的疼!

不过见她们这般真的让我好生羡慕。

庭霰的雪花越发积的厚实,飘洒在他们身上、发丝上、皆是满满的雪花,别有一番美态。

“小主为何不与她们一起玩儿?”新月的心情也因她们的欢声小语惹的蠢蠢欲动。

“我手畏寒。”短短的解释到,手掌不时在手炉上摩擦着。

这病不知道会不会带回到我的世界?!

新月沉默着望着被雪欺压颓败的树枝半晌才缓缓问道,“小主为何要与尹、武、苏三位婕妤结拜金兰姐妹?我看她们是知道皇上对您格外恩宠,刻意想着巴结您,望将来也晋封嫔妃。”

新月和春蕊再像也终是宫中的人,想法比较深。

我清冷转首,“在这后宫,多一个姐妹总比多个敌人好。”这就是我为什么犹豫后还是答应下来。

她怔怔望着我出神,带了忧愁道,“奴婢愚见,觉得小主根本没有必要与之交好。皇上对您之心,后宫中任何人都比拟不了,怕是将来连贵妃都要忌惮三分,您何需忌惮这些等待皇上临幸的婕妤。”

新月的话很真实,却也太世故。

我仰首望苍穹无际的天空,水天雪一色相措接,看着我眼眸花乱,有些迷茫。

“尹婕妤之父,正一品督察院左。苏婕妤之父,正二品内阁学士。武婕妤之父,沧州第一首富。”顿了一顿,又继续道,“现在后宫分为两派,一派为静妃党,由于皇上对她格外恩宠,一夜之间连跳几级,所以气势格外强势。另一派为贵妃党,光她的身份是贵妃,有统领后宫的大印不说,身后的离岛,更是参与朝政,其父现在是左丞相在朝廷的势力几乎能一手遮天,多少宫嫔不争着巴结。若我受皇上龙恩圣宠必然遭受到两方的大压,我必须由此刻培植自己的势力,否则即使皇上再宠我也只是昙花一现,终如浮萍飘荡。”

我知道新月是他的人,可是我也相信,新月肯定不会将我说的话和他说起。

她遂沉默一番,再颔首醒悟,“小主心思缜密,想的周全,奴婢让小主见笑了。”

“圣旨到——安婕妤接旨!”一声吆喝由洁芳阁外传来,格外响亮。

充满欢声笑语的小苑顷刻间寂寥无声,皆整整衣着,跪地相迎圣旨。

我也速速将手中的手炉放下,与新月疾步出门跪于正中央的雪地中迎接圣旨,李公公立我跟前将一卷金黄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安婕妤,朕之所爱,愿其伴朕余生。今封为大亓朝第一皇妃,赐号‘圣’,入主东宫,正位昭凤宫。农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正式大婚授予封号玺印,普天同庆,大赦天下。钦此!”

当圣旨宣读完毕之时,我听到一阵阵冷冷的抽气声,第一皇妃,终还不是皇后。

我敛了眸子,淡声道,“奴才叩谢皇上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皇妃。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规矩你比我懂!不是吗?

第一皇妃,终还不是皇后,我敛了眸子,淡声道,“奴才叩谢皇上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皇妃。

一切不急,慢慢来……

我的声音打破所有人此刻的宁静,众婕妤皆回神道,齐声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双手捧接过圣旨,沉思般凝望着手中的圣旨,如此简单的圣旨,没有华丽的辞藻为我修饰,只有短短一句“朕之所爱,愿其伴朕余生”。

圣皇妃——圣之帝也,帝皇妃,如此高的封号,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和夏雨一样高吗?

之前的承诺仍在耳边,可是,他定是收到了阻力才退而求其次。

不过,一个圣字,已经凌驾众人之上,萧锦城绝对不是一个受制于人的人!我的封号就是他的挑衅!

“圣皇妃,奴才给您行礼了!”李公公扯着笑,屈膝而下向我跪拜,其他婕妤也调转身子,向我跪拜,齐道,“参见圣皇妃!”

这些声音中有多少的不甘和嫉妒,我此刻比谁都了解。

一个默默无闻的我竟然一下子越到众人之上,显然惊了她们!

“都起吧。”我淡淡召唤她们起身,稍稍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已经很久没有人再跪拜过我了。

李公公站正了身子,躬腰哈首道,“皇妃请移驾昭凤宫,奴才们早就将其大典好,只等皇妃您的大驾。”

我轻轻将颈边被风吹乱的发丝顺了顺,“能否携新月一同进人昭凤宫?她倒挺讨我喜欢的。”

李公公对我的要求仅仅是会心一笑,我的要求好像他都预料到了一样,“新月是皇上特意为您安排的人,既然皇妃用着惯那当然是她的福分,奴才们定然照办。”

转首朝新月笑一笑,再道,“新月,那你就要更加尽心伺候好皇贵妃了!”

新月连忙跪下来,接口,“奴才定不负圣恩。”

之后,我在众位禁卫军与奴才们的簇拥下乘着玉辇晃晃荡荡的朝昭凤宫走去,踩着地上的雪花孜孜作响,新月紧紧跟随在我身旁为我打伞,将风雪尽数挡去。

李公公则是小心的走在最前边领路,我凝神侧望这朱壁宫墙,赤金的琉璃瓦上早已覆满皑皑白雪,蜿蜒如同银白巨龙伏卧这皇宫之上,是个好兆头。其间大小殿阁楼台复杂交错,连绵不绝。

临走时,我仍与刚刚结拜的三位姐妹于房内小谈了片刻才离去,她们皆是满脸欣喜的恭贺我的晋位,临别时不管真假都依依不舍的凝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下口。

不论她们的表现是刻意的讨好、虚假的奉承我都不介意,毕竟将来我要除去那不可一世的夏贵妃与高傲自负的雅夫人还要仰仗她们。

这些天我也仔细对她们三细细观察了一番,尹婕妤心高气傲,才学出众,能歌擅舞。苏婕妤国色天香,心直口快,冲动浮躁。武婕妤温雅端庄,品貌兼备,不喜于色。

三人皆各有所长,独俱一格。

无论是她们本人还是她们身后的家庭背景,都对我有利无害。

几点雪花打在我眼上,不自觉的闭了闭眼帘,再睁开,茫茫之感更将我笼罩。

当玉辇经过拐角处之时正碰上同乘玉辇迎面而来的雅夫人。

她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眉宇间却少了初次见她时那股脱尘、清雅,是这个后宫将她变得这般,还是她的嫉妒心?

李公公一见雅夫人,立刻跪地行礼,“奴才给雅夫人请安,夫人万福。”

她睇了李公公一眼,“免礼!”再将目光投放至我身上,眼神闪烁。

“也不知安婕妤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竟和本宫与贵妃之力都无法阻止皇上的册立之心。本宫真的很不解,你除了一张利嘴与之前的王妃相似的惊天舞姿之外,还有哪儿能让皇上着迷。”

我丝毫不介意她的暗讽之语,挑拨之意,唇边勾勒出似笑非笑之态,“虽说本宫未正式授玺印,可皇上的旨意毕竟已下,那么在本宫面前雅夫人你是否该自称臣妾?后宫的规矩是这样吧,李公公?”

李公公脸色有些不自在,瞅着我与雅夫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回皇妃,您是皇上册封的第一皇妃,除还没有册封的皇后娘娘与齐名的夏贵妃外,任何宫嫔在您面前都必须自称臣妾。”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笑意越发浓,语气却格外温和,“雅夫人,可听清楚了?这规矩你是懂的。”

她脸色登时一变,窘在那里,气得满脸燥红,双手紧紧的扶着肚子,像是我要伤害她一样。而我也只是悠哉的倚靠在辇上,淡淡的凝着她。

面前的女人还不用我动手,看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好戏也快上演了。

片刻,就在我们僵持着的时候,只见她正身由玉辇起身,身旁的贴身宫女连忙上前搀扶,然后浑身僵硬的跪在冰雪之地,半个膝盖已被白雪掩埋。

“臣妾无礼,请皇妃恕罪。”语虽是请罪之意,却无半毫愧意,甚至有些愤恨。

不过,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佯装关心的赶忙正身道,“本宫怎受的起夫人如此大礼。你现在可是身怀六甲,若因这一跪,孩子出了个三长两短,本宫罪过不说,夫人你的指望也就没了。”

话刚出口,我就瞧见她的全身因我的话气的微微颤抖,然后艰难的由雪地上起身,“谢圣皇妃。”她说那个谢字之时用了音量加重了几分。

她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突然喜欢上我这样毫不起眼的女人,而且竟然封号赐的这么不一般。

不过,由于她一直低垂着头,以致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见簌簌白雪欺压在她的青丝上、脊背上,凝结成霜,衣角被北风吹得翩然翻起。

“回昭凤宫。”将视线由她身上收回,转而投向李公公,此时他怔忪的盯着毫无气焰的雅夫人。

因我的话一个回神,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怯怯的望了我一眼,即刻收回,“起!”

丢下独自立于雪花飘零之中的雅夫人,丝毫不顾虑她此刻到底是何脸色。而我方才之举,一是给雅夫人一个下马威,二是警告这后宫众妃嫔,我并不是她们所能招惹的。

今天只是一个警告,只是一个开始……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我便已到达一坐朱红粉黛的殿宇前,正上方的金匾上写着三个灿灿大字“昭凤宫”。

昭凤宫是东宫最为奢华的一处宫殿,这原本就是为皇后所建,按照主制,我如今的身份虽然是第一圣妃,但是仍然没有资格住进这里,可是,萧锦城却仍然将我安排住在这里,其意不言而喻。

此时的昭凤宫豪华气派、景致怡人,辉煌之气更甚。

插过宫门是偌大一个花圃,可惜冬日无法目睹万花齐放,只能空对萎枝。走了百来步,正是昭凤宫正殿,转插过正殿,左边是寝宫,右侧是偏堂。

“皇妃,这是专门伺候您的八个奴才,小薇,春兰,雪儿,芝桃,小凳子,小玄子,小卓子,小影子。”徐公公为我一个个的介绍着,后又召唤四名手持刀戟的禁卫军来到我面前,“她们四个是皇上特别安排保护皇妃您安全的春风、夏光、秋风、冬雪。”

看来,萧锦城对我是严加看护,四名女卫一看就是武功很高的高手,他将我严密保护,只恐遭人暗算。他是怕夏雨那边有所行动?

可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我不仅要防外面的人,更要防的是这后宫险恶的人心。

我不习惯被人步步紧跟,便屏去了她们,独自观赏着昭凤宫之景。

我由偏堂后走出,才推开花梨木门,闯入眼帘的正是一副宛若仙画般的绝美之景。也顾不得此刻头顶上的风雪交夹,不自觉迈步而出。

狭道小径,曲径通幽,安宁僻静,惟有飞雪扑扑打在地上的声响,小道两侧的青松傲立雪中,为这茫茫一片点缀出动人之色。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一弯九曲桥,婉婉蜒蜒如同巨龙卧湖。

走近,上面写着三个赤金大字“飞仙楼”,四方鼎柱上雕刻着八条飞龙,栩栩如生。

我正好也走累了,便拍拍身上积压的皑雪,走进亭内在卧椅上座下,冰沁之感传遍全身,略微感到不适。

小坐了片刻,便扫去那份不适之感。

深呼吸一口冬日之气,轻将身后栏杆上的雪拢放至手心,好冷,手上刺痛感猝然袭来,使我立刻抽回手。

没想到,我竟然畏冷到了这般地步,仅仅是一番轻触都感觉刺痛非常,现在想想,当初进宫到底是对是错?面对萧锦城为何在也找不到当初我们斗嘴的那份强烈儒慕的感觉呢?难道真是因物事人非吗。

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锦云楼,等待着他来接我,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又是一番光景,女主的命运是不是就已经走到正常的轨迹,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雅夫人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锦云楼,等待着他来接我,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又是一番光景,女主的命运是不是就已经走到正常的轨迹,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圣皇妃……这个封号是因为他自觉对我有亏欠,想把他所能给的全部给我。可是他不会明白,即使封的再高,仍旧是妾。即使他给了我万千宠爱的诺言,那又如何,我依然要与这芸芸后宫之佳丽分享他。我不是圣人,不吃醋不在意我绝做不到,但我又能如何呢?

问题永远摆在那,我做不到信任他!

一想到此,我便将怀中环扣拿出来,毫不犹豫的朝湖内一掷。

“扑通!”一声掉入湖中,渐起水化,翻卷几圈后漂浮在水面,随风四荡。

可是马上我就后悔了,那个环扣意义不凡,我怎么就头脑一热把他给扔了?!

我不敢耽搁,忙起身想要下去,环扣不沉,上面又绑了一个红色的坠子,水不深,而且很清,我模模糊糊的还可以辨认它刚刚落下的地方。

我现在原地想了想,决定下去亲自捡起来。可是,这样的天气,就算河水没有冻冰,可是也肯定是寒凉刺骨,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下去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我刚刚想要动作突然犹豫起来。

算了,我从旁边的地上捡了一个较长的棍子,想要试着向下够着,如果幸运,也许就会勾到穗子,我直直的探着大半个身子,去捞。

可是木棍还是稍稍短了一点,两两相碰总差一寸的距离。

我又急急的又将身子倾了许多,终于是费尽千辛将它拿到。

“小心!”

正当我欲起身之时,一声怒火中夹杂着焦急担忧之声朝我吼来,我一惊,脚底一滑,长长的木棍由我手中溜出。

我整个人朝湖中狠狠的载去,我以为会掉入这冰寒刺骨的湖水中,却有一双手及时将我搂住,直接将我安全带回。

我轻喘着平复内心的惊骇之感,再瞧瞧脸色铁青的祈佑与他身后那一批受到惊吓的奴才,我惊吓有余的唤了句,“皇上……”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紧紧捏着我的双肩,目光中焦急之色难掩,口吻中有着浓烈的怒火。

将手中的环扣扬起给他看,证明我是想要捡起它,并没有想激怒他,“我是为了捡它。”

曾经,你不是说过,要我保护好它吗?

“为了捡这个东西,你命不都不要了。”睇了一眼手中的环扣,后接过手中,玉环扣的穗子已经湿了,嘀嗒嘀嗒的落着水。

他无奈的吐出一口冷气,将玉环扣递给身后的李公公,“你若喜欢,我让人重新编一个穗子吧,这个不能要了,以后千万不可再做此等危险之举。”

我有些失望的低着头垂首盯着自己鞋尖上那只绣蝶不语,重新做一个的意义就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我那么焦急的想要捡回的不仅仅是一块破玉扣子,而是他当初赠给我玉环扣的心。

突然,自己那双早已冻的通红的手被他紧紧握起,捂在手心相互摩擦着,想将他手中的温暖传递于我,可是依旧冰凉。

却见他将我的双手置于嘴边,轻轻将暖气呵出,温热之感传至已冻麻木的手心。

我无言的凝视着他的举动,心中的苦涩突然转化为甜蜜,眼眶突然湿润,水气蒙上眼角。

久违的心动油然升起,心怦怦怦跳的厉害。

进宫后,这是头一回感到他对我的爱,原来,他还是一如之前那般在意我。

手中渐渐有了温度,他依旧为我摩擦着,我倏地将手抽出,反握住他的手,“萧锦城,我们永远这样好吗?”

对于我突然的哽咽之柔声,他有一刹那的失神。我握着他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正如你之前所言,我会伴你余生,不论你为帝为乞,我亦生死相随。”

他顺着我手心的力道,反握住我的手,力气很大,令我有些吃痛,“萧锦城,定不负相思之意。”

唇角上扬,巧笑盈然,轻靠在他怀中,拥抱在这漫天飘雪之中,李公公尴尬的将龙伞撑起,为我们挡去这纷扬之雪。而新月的目光则是暧昧羡慕的望着我。

我根本不介意此刻的众目睽睽,依旧赖在这温暖的怀中不肯抽身而出,只因我感觉到,他是很用心在爱我。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主如果我不去喜欢,还真是暴殄天物。

也许,爱情与仇恨我能兼顾,我能兼顾……

我们相处不到一个时辰,李公公便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雅夫人突然腹痛,太医刚刚全部赶去千鸟宫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萧锦城,想要知道他现在是何想法。

虽然我早就知道雅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早晚都会保不住,可是,却并不希望是这个时候,毕竟,我才刚刚册封,我们又前不久刚刚见过,难保不会被人怀疑。

显然,萧锦城的脸色猛地沉下来,他似乎也很意外,显然他也不知道雅夫人的肚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你回到先回去,暂时不用去探望,把那里交给雨儿处理。”萧锦城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脸,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昭凤宫前往千鸟宫,看上去很着急。

交给夏雨处理。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出萧锦城对于夏雨的信任。

登基这么长时间,萧锦城没有真正宠幸过后宫的女人,那么他是否宠幸了夏雨,如果没有,夏雨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帮他隐瞒?!

如今,雅夫人腹中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了了,萧锦城的下一步想要怎么走?或者改说他下一个目标是谁?

坐在西暖阁里间窗下,轻倚在窗木上沉思,新月捧着几束素心腊梅进来,芬芳扑鼻。她小心的将它插进五彩龙凤成祥陶瓷瓶内,引得我频频回首观望,我最喜的还是梅,毕竟梅与我有太多的相似。

一见梅我又想到耶律寰,到目前为止,我看的最美的梅园就是在他那里了!

想到他,忙问道,“契丹的大汗和夫人是否还在宫中,何时离开?”

新月走到我身边说道,“原本是打算今日离开的,但听闻皇上要大婚,故留下来凑个热闹。”沉吟片刻又道,“怕是要元宵过后才会回国吧。”

他们要参加我的大婚?我最担心的还是耶律寰,姑且不论他有无证据证明我的身份,若是大婚那日他真的将我身份说出,我的身份遭到质疑,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锦城同样也无法向离岛交代。安家如今被罢官贬为庶人,离岛也已经将安家彻底不在注意,如果这个时候我在出现,萧锦城绝对会和离岛发生冲突,一个羽翼未丰满的皇帝,一个是财力牢固的离岛,想到此我就感觉全身冰凉,不行,我得去见耶律寰一面。

新月她见我不说话,又道“皇妃,您说,雅夫人肚子的孩子会不会有危险?您今日刚刚给雅夫人一个下马威,她就肚子疼,这样会不会将您置身在危险中?”

一听此话我眸光一闪,便笑容满面地说,“想要诬陷我,也要看她能不能过的了皇上那关。”别说她肚子里的不是萧锦城的孩子,就算是,她也别想用孩子来取我的命!

新月奇怪的凝了我一眼,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未再问下去。

对于新月,我现在还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毕竟,她现在忠诚于萧锦城,并不是我,一旦真有什么事情,她绝对会第一个衷心萧锦城,不管我对她如何的好,她也不在可能是春蕊了。

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看人,毕竟这个世上,再无第二个春蕊了。

“皇妃!”小薇的声音在外响起,“贵妃娘娘刚刚从千鸟宫到了正殿,说是要见您一面。现在在正殿等候。”

夏雨?我嗤鼻一笑,“她?”静默片刻,“小薇,请娘娘在正殿等待片刻,就说本宫整妆后便去相迎。”

得到我的命令,小薇立刻离开偏堂,而新月则拿起走至妆台前望着我,而我却依旧倚靠在窗前,丝毫不动,静然望茫茫白雪。

“皇妃?”新月等了许久却不见我有所动作,忙着唤了一声,“您不是要梳妆么?”

闻声嘴角含着笑意道,“去把桌上那盘兰瑰香菱冰糕给本宫端来。”

新月轻轻蹙眉,却还是照我吩咐将那盘绯红娇嫩令人食欲大振的冰糕给端来,我捻起一块便放在嘴中细细品尝。吃完一块又是一块,新月有些着急的挪动身子,欲言又止。

我但笑不语,夏贵妃,现在一定非常恼恨当日给了我一个机会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盘中糕点已被我吃剩的寥寥无己,小薇急急忙忙的从外边冲了进来,我微微抬目注视她惊慌之色,她喘着气,脸色因疾跑而更显双颊红润,秀色可餐,“贵妃娘娘有些恼怒了,请奴才速速请您移驾正殿。”

新月也有些担忧的凝了我一眼,格外紧张,“这贵妃娘娘是出了名的厉害,曾杖死宫嫔皇上未对她有所惩处。如今她来到昭凤宫定是不怀好意,皇妃要慎行啊,万万不可像对待雅夫人那般……”

“新月,今日你的话特别多。”我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去禀报贵妃娘娘,本宫想呈现出最美的姿态去迎接贵妃娘娘,请她再等等。”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在怀疑什么?!

“如今她来到昭凤宫定是不怀好意,皇妃要慎行啊,万万不可像对待雅夫人那般……”新月有些担忧的看着我道。

“新月,今日你的话特别多。”我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去禀报贵妃娘娘,本宫想呈现出最美的姿态去迎接贵妃娘娘,请她再等等。”

同是萧锦城的妃,我如今也算够迁就她了。

小薇有些迟疑的看向新月,见新月颌首后,才离开。

我淡淡的瞟了一眼新月,眸光微闪,却并未多语。

单手撑着下颚,出神的望着天空中漫舞的飘雪,想象夏雨此刻的表情,竟然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

“新月,梅的傲骨与雪的冰清,你更喜欢哪样?”我的声音打破了堂内的宁静,新月略微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奴婢更喜欢梅。”

她知我喜欢梅,所以这是在吹捧我?

我不由得好笑,不过听她言语谈吐不凡,“你上过师塾?”

“奴才幼时家中有请过先生,学了几年……”清润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苦涩,“我知道皇妃您颇有文才,今后跟随在您身边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请过先生……看来,新月的出身并不简单,小门小户怎么请的起先生,就算是稍有富贵的也都是将孩子送到私塾,能请的起先生到家来,这新月到底是何背景?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他身边的?”我装作无意的问道。

“奴才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了。”新月也不隐瞒,直接恭敬的回道。

“那……你可认识,井儿?”这个名字我都快要忘记了,不过突然想到那些不知名的小三小四,就想要问问。

“……”新月没有回答,但是,从她的表情上我能看出,她认识井儿,而且还很相熟。

这就有意思了,按照她是夏雨的人,估计现在就算没有留在萧锦城身边,也应该留在夏雨身边吧,仔细想想,自从我进宫后还真是没听说过井儿这个人!

“怎么……不方便说?”我淡淡的笑了笑,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夏贵妃身边没有这个人吗?”

“皇妃……”新月有些迟疑。

“新月,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主子是谁。”我收敛的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即便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薇就直奔了进来,神色恐慌,冷汗浸漫了额头,“皇妃……皇妃……”她一口气上不来,只能处在原地用力喘气。

紧接着一阵喧杂之声亦由外传来,“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啪!”清脆一声巴掌声格外骇人,“狗奴才,本宫你们也敢拦!”昭昭愤怒之声渐渐逼近,这傲慢的声音不是夏雨还能是谁。

这样跋扈的样子才适合她!

我将目光收回,略微整整衣襟,再将别扣在胸前的紫棠宝凤胸针摆正,离案迎上已踏入偏堂的夏贵妃,“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一声冷哼出自她口,眸中的怒火之气昭然可见,“圣皇妃你好大的架子,让本宫在正殿苦等你一个时辰,而你却在此闲聊。”

我抬首而望,正好注视到她身后的春兰,粉嫩的右颊有鲜红的五指印,还有略微的划伤。

夏雨的性子没变,手劲儿也依旧是这样厉害呢,“姐姐何须大动肝火,即使等了一个时辰您依旧亲自来见我了,不是吗?”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我现在和她的身份是一样的,没有谁高谁低之分,同样身份高贵,在众奴才面前总要顾忌几分。

她正颜厉色的指着我,全身因怒气而颤抖着,“你放肆!”

这样满脸怒意的夏雨和当初来锦云楼找茬的人何其相似。

我莞然自若的将她指在我鼻子前的手拨开,“贵妃娘娘是不是贵人事忙,忘记了我的身份?!如今你我都是皇上身边的人,还是不要做了丢了身份的事情!”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情,我也和萧锦城学了不少!

她瞪着我良久无发言语,我却上前主动扶住贵妃那摇摇欲坠的身子道,“何不安心与臣妾同坐,细细品聊。将您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不是更好?!”

她的胳膊因我的触碰猝然一怔,僵硬的顺着我的力道而在花梨小木凳上就座,我回首对着早已看傻眼的奴才们道,“还不快去备上好的大红袍与糕点,莫怠慢了贵妃娘娘。”春兰与新月首先回神,其它人也跟着渐渐回过神,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准备着,屋内独留下新月与皇后身边的一位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这个丫鬟就是曾经陪在夏雨身边的那个!

此时的贵妃已恢复一贯的傲气高贵,方才的失态早已不复见,清了清喉咙道,“你与皇上早就认识。”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她在怀疑什么?!

没料到她开篇第一句便是此问,很奇怪,她并不聪明,如何得知?“是又怎样?”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幽然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

“贵妃娘娘的势力如此之大,难道也查不出吗?”我笑讽一句,又换来她锋芒毕露之色。

“一个连身份都没有丫头,倚仗皇上的宠爱,就敢与本宫叫板,你安心是第一人。”

“安心很荣幸做这第一人。”

堂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唯有外边冬雪的簌簌之声,金猊内余烟袅袅,朝最深处蔓去,诡异之气弥漫。

她终是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倏地开口警告道,“你与本宫争宠,本宫会奉陪到底。但是,若你想学别人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妄想分刮夏家在朝廷的势力,本宫会让你死的很惨。”

她不怕她受宠,就怕皇上不宠,就算早早相识又如何,反正皇上也不会碰她!

我笑容依旧,看着她诡异的笑容,我明白她在警告我,她终是转入了正题。

我心头一动,正颜道,“天下都知道,这个朝廷有半壁是夏家的,安心何德何能敢妄想与夏家和离岛争权。安心的目的只有皇上。”也去是我的直言不讳让她放松下来。

她脸上的阴郁渐渐敛去,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圣皇妃比起那些个贱妇真是识实物许多。既然你这么肯定皇上喜欢与你,那这后宫之事,就各凭手段了。”

听她一口一个贱妇称着后宫的所有女人,可见她从未真正看得起任何人,包括她想要扶持的雅夫人等。现在的情形是不是应该叫做鹬蚌相争。待到两败俱伤,便是将其一网打尽之时。

随后春兰等人端着两盘精致的糕点走在前,小影子捧着茶水走在后,徐徐进来。我与贵妃言语间的交锋才渐渐平息。

随口小聊几句,她便离去。我也未相送,目光深琐着她那朱红凤绡裙摆遁入门外,我的手轻轻抚上的瓷杯,里边的茶水早已凉透。

我暗眸一沉,随自轻笑道,“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这便是夏雨与萧锦城间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融洽,即使,夏雨知道萧锦城的秘密,可是那也不代表萧锦城有多么信赖她!

新月因我突然的轻笑有些奇怪,深瞅我一眼道,“皇妃日后对贵妃还是能避则避吧,她虽然今日对您隐忍三分,可是,她不会一直这样隐忍。”

“你错了!她并不是在隐忍我。”我神色一黯,笑容敛去,自讽道,“她忍的是皇上。若今日的我盛宠不再,将来她必会千倍百倍的向我讨要回来。”

春兰上前为我将已凉透的杯中之水换去,斟上一杯滚烫的大红袍,“所以皇妃的意思是绝不能失宠。”

热气袅袅而上,蔓浸了我的双眸。失宠,会有那么一日吗?

我和萧锦城之间的感情太脆弱,禁不起风霜雨雪,可是让我放弃,我却又不能,我必须把我的命运引到正轨,这样我才能回去!

利用萧锦城,那也是不得为之。

是夜,我骤然由睡梦中惊醒,倏地弹坐而起。即使是深冬,我仍旧因此透了一身冷汗。紧紧拥着胸前的被褥轻喘,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梦魇中不得而出。

梦中,满身是血的春蕊冲至我面前紧紧掐着我的脖子,一直问我为什么要把她写死接着萧亦然也突然出现,将我从她手中救出,风雅淡笑的朝我伸出手,说他在黄泉路上太寂寞,要我前去陪伴。

妈呀,你们的命运根本就不是我写的好不好?!我疯狂的逃跑,不断大喊着春蕊我会替你报仇!

春蕊死前那一抹苍凉之笑,萧亦然的话语犹在耳边,我不住的轻拭额上的冷汗,侧首要唤正守在门外的春兰与雪儿进来掌上烛火。倏地将目光睇转。

“啊——”

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静谧的昭凤宫,顿时外边灯火通明,第一个冲进屋的是春兰与雪儿,急急的跑到桌案为我掌灯,火光顿时充斥着原本黑暗阴冷的寝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那根本不是爱!

春蕊死前那一抹苍凉之笑,萧亦然的话语犹在耳边,我不住的轻拭额上的冷汗,侧首要唤正守在门外的春兰与雪儿进来掌上烛火。倏地将目光睇转。

“啊——”

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静谧的昭凤宫,顿时外边灯火通明,第一个冲进屋的是春兰与芝桃,急急的跑到桌案为我掌灯,火光顿时充斥着原本黑暗阴冷的寝宫。后边紧跟着春风,夏光,秋风,冬雪,她们的刀已出鞘,眼光搜巡着整个寝宫。

“皇妃您怎么了。”春兰此刻的口吻格外凝重。

我深吸一口凉气,弱弱的叹了一句,“梦魇缠身罢了,你们都退下吧。”一个噩梦,怎么弄的这么紧张。

芝桃担忧道,“奴才于皇妃榻侧伴您入睡吧!”萧锦城安排的人都很谨慎。

我轻摇头,“没事,噩梦罢了,不用大惊小鬼,都退下吧。本宫不习惯睡觉有人在身旁。”万一不小心说了梦话就不好了!

几人迟疑的对望一眼,最终是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已烧了一半的烛火仍滴着红泪,寝榻两侧的暖炉中有碳烧的孜孜声,袅烟漫漫飘浮,一切都是如此清晰迷幻。

寝宫内的青锦帘后走出一个黑影,我早已平复缓和了梦魇给我带来的恐慌骇厄,平静的面对眼前之人。

我披起一件紫貂衾裘将此刻衣着单薄的身子裹住,便下床,拂开轻纱帏帐,“我正想着如何去见你,却不想你先来找我了。”

他的出现并不让我意外。

“你的脸是被连城锦湘毁去的?”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低沉,虽然他已经尽量将声音放柔,可听在我耳中却仍是如此危险。

“她承认了?不能吧?”我想,就算我与连城锦湘面对面对质,她都会打死不认的。

“真的是她!”口气隐隐藏怒,略微提高,“那个贱人!”

我有些诧异的瞥他一眼,第一次听耶律寰脱口而出的咒骂真让我觉得惊奇,他虽然平时性情阴晴不定,不喜于色,但是浑身的优雅之气却掩盖不住。

此次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就算是她,你又能拿她怎样?更何况事过境迁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要证据没证据,你能那她如何?”

说不恨连城锦湘是不可能的,没有她,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耶律寰扬起嘴角,眼神沉沉的看着我道。

我立刻出声阻止道,“不可以!”细沉的声音有些尖锐,在寝宫内飘荡了一小阵才消逝。

“你让我一个外人去说,有谁能信?。”更何况,现在的连城锦湘是什么身份,一个弄不好,我如今费尽心机的部署安排将会全部覆灭!

“外人?你是我耶律寰的未婚妻子,契丹有谁不知,我不能将自己的女人双手奉上。而且,你如果现在突然出现,你可知,你将面对的是什么?安府已经被踢出权力的漩涡,如今,你难道还想把安丞相再次牵扯进来?!一旦你承认你之前的身份很可能会扰乱如今朝廷大小官员的心,离岛绝对不会亲眼看着的。”他嘴角蕴涵着笑意,如冬日普照在冰雪上的一缕煦薄暖阳,可是看着我眼中却如此冰冷刺骨。

我亦一笑对之,“耶律寰,枉你为契丹之主。男儿间的仇恨不是应该在金戈破阵铁马冰蹄的战场上一较高下,胜负决恩仇吗。而你竟欲利用一个女子来解你一时之快。”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断然截了他欲说下去的话,“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我回来了,我就绝对不会轻易离开。”

他想要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却回避开。

他的手一顿,但是目光却仍然没有片刻的转移,他的目光深邃的犹如漩涡,里面也许有愧疚,有失望。这张陌生的脸,让他矛盾。

我从来都知道,他对我的爱其实并不是那么深,只是觉得因为萧锦城在乎,所以男人之间的一种较量,也或许只是我比较新鲜,做了其它女子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他对我的兴趣高于他对我的爱。

“耶律寰,我如今只是安心,一个毫不起眼的宫女被皇上宠幸飞上枝头的无名人,你和萧锦城想要一较高下的心最好不要牵扯我,你此时万万不能冲动。毕竟你是在南朝,万一萧锦城恼怒之下将你困于这里,你可以预见其后果。”

我深深的回凝着他复杂多变的目光,这句话的后半段是我真心要对他说的。不是因为他的特别,而仅仅是他当初在契丹护着我。

“如今,耶律齐还在这里,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最好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你真认为对我的情是爱吗?你错了,正因你始终无法得到我,所以我成了你心的梦。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将我得到,你会失望,因为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好。”这是人的通病,没有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音方落,我注视到他摆置于腿畔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浮动。

是因为我说的这句话,还是我提到了耶律齐?

我不再敢注视他有些阴冷的眼神,撇过头望地砖上深深浅浅的帘影与那淡细轻盈的袅烟交错成影。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的确是对你比较好奇,所以才开始接近你,越是接近,越感觉你的与众不同。然后深深的迷恋上你。”他笑了,声音虚无渺茫,“当初,你奋不顾身的相救,让我屏去了对你的戒备,让我开始信任你。在契丹,你我相交时日不短,我深深被你的古怪思想、智慧折服,与你畅谈我心情总是特别舒畅。我想要册封,你竟不受我封,毅然再行一次逃跑,我未如第一次般千里追寻,我放你远走。因为我已明白自己对你的情,早已超出了最初的迷恋,知晓你追寻的是自由,所以我放你走了。”

我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叙述,如此真实,原来他早就想放我远走,那么当初为何还欲封我?我倏地抬头想问,却见他又开口了,“你告诉我,这是难道不是爱吗?”

“耶律寰,既然你当初选择放我,那么如今,请再放一次吧。”我终于恳求的说出来,如今的我,真的不愿再离开这里。

“你当初在锦云楼时是如何的肆意,你曾说,你想要浪迹天涯,做一番大的事业,望红尘世俗。而今你为了萧锦城,竟甘愿放弃你的夙愿而沉沦于这血腥肮脏的后宫?”

耶律寰说的有些沉,有一丝质问与指责。

我漠然对道,“当初我的确想的过于简单,自由是我的夙愿,但是也要有我挚爱的人一起,我才能真正得到快乐。”还有……仇恨!

他的神色开始失望、迷离,最后沉沉的吐了口气,紧握成拳的手倏然松开,“好,那你就安心的呆在他身边享受那份快乐,而我,也可以安心的做我自己的事了。”

说罢,转身朝寝宫深去的偏堂而行,在拐角阴暗无光之处停住了脚步,却未回头,“莫后悔!”

终于他还是离开了,而我则是望着隐遁他全身的那个黑漆漆的阴暗之处沉默良久,喃喃念出,“谢谢……成全!”终于,终于将他劝走了!

雪,连绵不绝的下了四日依旧未停,宫内的奴才们也因沉积四累的蚀雪而忙碌的打扫清理。明日,就是我与萧锦城大婚之日。方才李公公已送来满目琳琅的璀璨首饰、菱罗绸缎,多的欲将正殿堆满。

春兰、新月、芝桃则在我身后清点着皇上送来的赏赐,时不时发出声声惊叹之气。

我站则在殿槛前凝望一团春雪来比色,点点无声绕御楼。神色格外凝重,这场始终不停的雪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

以往电视里的这种情形出现时,是好事还是不好的事情?

“石青锻缀四团燮龙银鼠皮褂,石青锻绣八团金龙貂肷皮褂……”新月在一旁清点,春兰则拿笔记着,读到一件时都会不住的颤抖,毕竟这一件件皆是稀有之物。

“蜜腊超珠一盘,松石朝珠一盘,金镶玉草著两枚……”

我终是回首望着她们三格外兴奋异常的脸,轻叹宛然,淡笑凝望。

算了,我也应该看看这些东西,毕竟这些东西我也没有见过。

只见芝桃小心捻起几颗熠熠泛光的宝石,朝我道,“皇妃,您看着是蓝宝石……还有红色的。”

真的耶,这么大的宝石得值多少钱啊!

我轻复过摆放着的珍宝,想要提起兴趣,可是一想到我如今身处的地方,有变的没什么兴趣了!

慵懒试探的问道,“宫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春兰思索了一下道,“回皇妃,大事还真有一件。荣王府决定在皇妃大喜之日给荣王出殡。这皇上肯定不能应允此事,而今荣王府的余党正与皇上僵持不下呢。”

萧亦然虽然死了,可是他身后的势力却没有全部消失。

第一百八十六章后宫不得干政,干政无好报!

“回皇妃,大事还真有一件。荣王府决定在皇妃大喜之日给荣王出殡。这皇上肯定不能应允此事,而今荣王府的余党正与皇上僵持不下呢。”

萧亦然虽然死了,可是他身后的势力却没有全部消失。

不过,荣王府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在这天出殡。

新月看出我的疑惑,上前解释,“听说这是荣王妃和侧妃做出的决定。”

听到新月体到这两个人,我隐隐约约想起了萧亦然之前同时娶了两妃的事情,安怀玉现在还是他的侧妃。

安怀心……

这又是一个我很久都没有听起的人了。

“两位王妃在这个时候和皇上叫板,就不怕……”这万一把萧锦城惹怒了,丝毫不顾虑荣王府一干余党,直接将荣王府最后的一丝念想连根拔起?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春兰反倒不以为意,“听李公公说,皇上因为这件事情可恼了,曾扬言要严惩两位王妃,可是荣王府突然传出安侧正妃已怀有月余的身孕,这消息一出反倒是更为嚣张了。”

身孕?我听闻愣了愣,一下子还不太能接受这个消息,倒不是见不得萧亦然留后,而是在我的印象中萧亦然就像是没有成家一样,现在突然想起他已有家室又有了后代,突然有些转不过来,最注重要的还是安怀玉怀了身孕。

不过,安怀玉如果想要凭借自己腹中之子而要挟萧锦城,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虽然萧锦城会顾忌朝堂和世人的说法和做法,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她们明知道萧亦然的死有蹊跷也不能这样逼迫萧锦城,萧锦城当初能够隐忍多年最后弑弟囚母,就已经有了秦始皇之风,他不会受威胁,如今若有人敢向他的威严皇权挑战,他一定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安怀玉实在是太糊涂了。

想到萧亦然当初对我做的事情……

“新月,春兰,芝桃,本宫要去龙吟殿求见皇上。”

“皇妃,这可万万使不得。”春兰惊慌失措的阻止道,“这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按照祖制若您成婚前与皇上见面,那是不吉利的,万不可鲁莽啊!”

“可是,我必须见皇上。”萧亦然不管如何于我有恩,我于他有愧,如今他已仙逝,就只留有这一后,我玩不能让他最后的这点血脉受到伤害。

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终于,在她们多次劝阻未成的情况下,仍是替我摆驾去了龙吟殿。

我坐在轿撵上,脑中想着一会儿见到萧锦城该如何劝说的时候,却在龙吟殿外的游廊上被萧右和几位侍卫拦下。

萧右冷漠却也淡然的看着我道,“皇妃,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您若是像现在见皇上,就不怕影响天子之威严。”

萧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以往在我面前见到的萧右大相径庭。

我此时心里多了几分焦躁就和不安,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住萧亦然的最后一丝血脉,被他这么一激,口气马上变的厉色很多,“让开。”

本来一个滚字将要出口,可是到了嘴边却还是停住了,萧右,毕竟是萧锦城的左膀右臂,又加上他现在的身份,我不得不顾及他一些。

萧右却并未因为我的怒气而惊煞,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轿撵前不让路。

“为了皇室的威严和体统,还请皇妃回到昭凤宫等待明日大婚,大婚后您想什么时候见皇上面前都无人阻拦。”

我闻言不觉脸上一沉。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影射的告诉我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受封,所以现在还不是他的主子,所以没有权利命令他吗?

“如果本宫今日非要见皇上呢?”

原本我也在想这样冲动去了会不会引起萧锦城的反感,可是现在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非见不可了!

“那就勿怪臣无礼了。”萧右仍就不卑不亢的说着。

只是不过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气氛瞬间冷的古怪。

新月见此则是怯怯的上前扯住我的胳膊,想要劝我回去从长计议,可是如今的我被萧右这样冰冷淡漠的样子激的胸口一阵气闷,哪可能就这么回去。

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本宫倒是想见识一下萧大人怎么个无礼法。”

我也有轻功的底子,就算不是很高,但是他想要伤我却也是不太可能。

他见我一脸挑衅没有丝毫怯懦的样子顿时脸色禁不住就是一变,然后沉沉的朝着左右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请皇妃回宫。”萧右着重的将那个请字咬的极重却格外森冷。

呵呵,他倒是聪明,自己不动手想要旁人上前将我‘请’回去。

没想到萧右竟然还有点脑子,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他人这么轻易的就拿下我。

我扬了扬嘴角,在那两名侍卫走到我身前距离一步之时,我撩起裙摆,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出,接连两脚分别踹在两名侍卫的下腹处,那两人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动手,结果被我踹到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纷纷一脸痛苦的弯下身子。

“你—”我的举止显然也惊到了萧右,他没想到我会武,这一脚的力量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闺阁女子可以使出来的力量!

“怎么,看来萧大人想要亲自上了,那不妨先和我身边的人交个手如何?”

我相信如果萧右想要动手,那我身边隐藏的几名影卫绝对不会见势不管,她们承担不起萧锦城的怒火。

他将这四人赐予我,就是保护我的安全,一旦今日我被萧右伤了,我相信她们绝对是第一个为我的伤陪葬的人!

这矛盾,好啊!我还真想借此机会看看,如今萧右的转变到底是何意思,一个人的身份转变,在书中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萧右的眼光暗沉的看着我,我同样丝毫不认输的回望,两边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触即发。

“既然皇妃想要我亲自请人,那……”

“且慢。”一个熟悉的男声恰好在此时响起。

接着耶律齐阻止了萧右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只见他从龙吟殿出来,好像刚刚与皇上商量完事情。

我转眸看向走过来的耶律齐,见到他的一刹那,心里像是有了底一样,也懒得在搭理一旁的萧右,着急的说道,“本宫要见皇上。”

“看上去王爷和皇妃听熟络的,那此事就交给王爷处理了,有些规矩我相信身为契丹人的王爷也是懂得的。”

萧右阴阳怪气的说完,就瞥了我一眼,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是说我不懂规矩?这个萧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招人烦了?

待他走远我才收回停留在他背影上的目光,缓缓吐出一句,“好大的官架子!”竟然敢这么喝耶律齐说话,明显就为将耶律齐放在眼里,不过,这倒也可以理解,如今他们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互相不满也是正常,就想正房和小妾争宠一样,不过谁是小妾,谁是正房我就不好说了。

最让我不解的反倒是他临走时看我的目光,那么深深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耶律齐平淡的替我解释道,“他之前没有成为青书的影卫之前与雅夫人有过婚约,后来多种原因两人不了了之,他现在是雅夫人最有利的靠山。”

娘啊啊!这么狗血?

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雅夫人?难怪他对我颇有敌意,原来在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梗。

脑中突然精光一闪,之前萧亦然曾说萧锦城宠幸后宫的女子全都是自己的替身,如果这个替身是……那雅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天啊,想到此,我的大脑瞬间停摆一样,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我的心情。

“怎么,惊到了?”耶律齐见我久久不说话,以为我是对萧右和雅夫人曾有深交而吃惊。

我被他的声音换回神,略微摇了摇头,强压下心中的一点不安,勉强的问道,“安怀玉……”

“这些朝廷之事,皇妃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你应该了解青书,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决定,更何况,后宫不得干政,干政者没有一个好下场。”两朝太后如此,契丹太后更是如此。

耶律齐的声音淡漠而绵长,“我不希望你成为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我全身一冷,却仍是坚持的问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不是我有多大的野心,只不过好奇的想要问问。

可是我毕竟要顾及身边的随从,所以后半句话被我隐在嘴中。

耶律齐的脸色未变,将实现投向漫天皑皑白雪,凌霄金阁,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见,“皇妃……请回吧,明日……大婚。”

沉沉的声音敲击在我心里,犹如铁锤一般,可是我却仍不甘心,“你我都欠萧亦然的,如果今日安怀玉腹中的孩子因此时而出现什么意外,难道你就不会内疚,不会良心不安?”

“安怀玉是在借由腹中之子逼迫青书,她这是自寻死路。”声音苍劲有力,微带着一丝无情嗜血的味道。

是的,安怀玉此举的确欠妥,可是腹中子……

我淡声一笑,刚想开口却见龙吟殿内一直紧闭的紫檀雕龙大门倏的被人拉开,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让我怔住。

一脸抑郁的萧锦城站在槛门内,双眼寒凉略带狠戾,他直直的看着我半响,然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龙吟殿内一直紧闭的紫檀雕龙大门倏的被人拉开,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让我怔住。

一脸抑郁的萧锦城站在槛门内,双眼寒凉略带狠戾,他直直的看着我半响,然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我还未从此时的突然其来说完转变而缓神,他便以遁进昏暗的大殿内。

我和耶律齐对望一眼,变缓步朝着里面走去,心中夹杂着彷徨。

倏尔,衣袖被人轻轻的扯住耶律齐低沉的压低声音传进我耳边,“记住,他是皇上。”

短短的五个字后,衣袖被松开,我继续着脚上的步伐。

由于冬日的阴暗之气,将原本金耀的大点显得有些暗沉,四壁皆点亮了昭凤赤龙的烛火。

流金般的灯芯在风中摇曳,香气四周飘渺,大殿内只有我和萧锦城两人,只要每走一步便会有回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响起,越发显得阴森。

萧锦城始终背对着我,双手置放在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格外的孤傲不桀。

耶律齐刚刚的五个字在我脑中不断的回响,犹豫良久,我还是首先启口,轻唤一声,“萧……锦城”

望着他的侧脸,我停下脚步,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萧亦然。”柔声中带着厉色,让我心生寒意。

我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安怀玉?”

他倏的转身面对我,薄笑中含着阴冷,“不识好歹的人,杀无赦。”

他没有动荣王府其他的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呃,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得寸进尺,想要用安怀心逼迫自己!

看出他眼中的嗜血,我一阵轻笑缓解,“这件事情就一定要用流血才能解决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我为什么要笑。

我不是烂好人,对安怀玉更没有任何的同情心,那种猪油蒙心的女人我也不想管,可是她肚中的孩子却让我不得不管。

“你想用一场杀戮来成全我们的大婚?”

见他对我的话沉默不语,眼中的复杂之色闪过,我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说下面的话,可是如今这个时候我却不得不说,“如果有一日,怀心影响力你的皇权,请皇上告诉我,您会如何处置臣妾。”我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心里面却紧了又紧。

他犀眸一沉,闭口不答。

等着等着,我的心也跟着一沉,失望之色显现满脸,不出所料,一代帝王怎么可能容许他人侵分自己的皇权,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犹自自讽的一笑,我转过身举步想要走,一双手臂却紧紧的从身后禁锢住我的双肩,阻止了我前行的步伐。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萧锦城愿割下半壁江山任你玩乐。”

只要你喜欢,我愿做肆宠你的纣王。

玩乐?用江山玩乐?一股酸涩涌上胸口,说出的话有些不稳,“我才不要做小妖一只,我要陪你陪着我好好地活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能得到这样纯粹的感情我已经非常感动了。

也许是我的话带着微微娇嗔,惹的他心情变好,他轻轻的将头靠在我的发颈间,嘴角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未曾落下。

温热的呼吸不断吐纳着,我有些不放心的又问道,“安怀玉……”

“肖倩悬梁自尽了。”他吐出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人的话,却暗藏着意义非凡的深意。

肖倩自尽了?为什么?她是唯一知道萧亦然如何死的证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死掉,难道是……他杀?

我冷冷的吐出一口气,“你打算……”

萧锦城不答我,空气中却沉寂下来,如此静谧。

我终是缓缓的吐出一口郁气,放弃了最后一丝期望,只是柔声恳求,“不论你最终如何决定,我希望你一定要让萧亦然入土为安,保住他最后一丝血脉。”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

农历的正月十五。

按照天师的推算,这日子易纳娶,适动土,可谓是黄道吉日。

小薇轻捻着子黛为我描上轻眉,扑上玫香的脂粉在我两颊处,显得娇艳欲滴。

我的样貌虽然已经改变很多,但是画完妆容后却显得秀美非常。

小雪为我额间眉心中贴了一朵金箔的镶金凤凰花钿,轻婠缓鬓发髻,最后将紫凤金瞿凤冠插嵌鬓顶。

春兰为我着上一身凤舞玫瑰千褶如意朱红的裙裳,裙边钻光闪闪,浮动间发出稀疏的碰撞交鸣之声。

镜中的人藏着说不尽的妩媚高雅,这真的是那个平凡的我?经过一番巧夺天工的精心打扮,便已经如此美丽,如果是以前的安怀心,该是何等耀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不禁想到想到之前和萧锦城的第一次成婚,那时候我只是简单装束却也是八抬大轿抬到王府门口的,可是当初面对的却是闭门拒之,如今,我却又要一次下嫁于他却和之前是天壤之别。

在众人的搀扶下我走出寝宫中,雪花一就飘散,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只不过比之前倒是小了许多。

听李公公说,除了昭凤宫会有皇撵轻轿将我送到承宪殿,届时皇上将会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正式受印于我。

如此的郑重是连当朝的夏贵妃都不可比拟的。

知道之后,我却无一丝喜悦,因为新月刚刚告诉我,安怀玉及整个荣王府已经被萧锦城抄了,如今应该被囚禁大牢内。

难道萧锦城想要今日血溅大婚?

我之前说的话,他未放在心里?

一连的疑问让我即使身处轿撵中也只能强颜欢笑,勉强撑着面子。

步出昭凤宫,第一个跃入眼帘的是一顶金灿灿的花轿,这是用金子铸的?

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随即又苦笑一声,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的是秦始皇的的阿娇。

“得阿娇,必已金屋宠之。”

始皇可知,阿娇不需要金屋只要那颗永远爱着自己的心。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感觉连日来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悲伤,竟然看见全是金子铸造的轿撵第一个不是想着值多少钱,而是想起那些情爱!

耶律齐一身红袍站在风雪中,散落在肩上的发丝被风吹散,见到我出来,他立刻迎了出来。

“皇妃请上轿,承宪殿的大臣已然就席,只等皇妃驾临。”

我刚刚转回神却又在看见他的时候愣了愣,为什么今日却是由他来迎亲,如此的巧合?

“请容臣背皇妃上轿吧。”诚恳的语气与坚定的神色却让我犹豫了,手心不自觉的冒出汗。

难道萧锦城知道……

我无力的退后几步,感觉有什么事情有些脱离我的掌控,让我有些无措。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背了,我们俩都会处于不利之地。

耶律齐倏尔笑了起来,似乎了然了我心中所想和我此刻的举动,蓦地开口,“请让我最后背你一次,往后,你只会是我的主子。”话落,他缓缓的转过身子,不容拒绝的半蹲下来,等待着我。

满心的复杂让我踌躇不前,最后终是轻轻一叹,缓慢的趴在他的背上,由他背着我朝着那顶金轿走去。

雪地上,脚印或深或浅的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头顶上的金翟凤冠苏流的珠翠挡住视线,不时发出铿锵的声音。

上一次我和萧锦城的大婚,耶律齐来了吗?在我印象中没有他的出现。

如今没想到,竟然是他背着我走这最后一段路。

“皇妃既然选择进入这勾心斗角的深宫大院,就请一定要保重。”他的声音犹如冬日的冰雪,寒凉至此,沧桑无力,“若有一日皇妃有危险,臣定当保您完全。”

一声一声的敲在我的心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震撼了我,我轻覆在他耳边,悄声道,“若真有那一日,不要……管我。”

“既然我说了,我就定当保你。”他的声音一叹,已经走在轿撵前,轻轻将我放在上面。

再回首一望间,他深深的凝视我一眼,终是放下轿帘,把我们硬生生的隔开。

又一次,我又一次和他擦肩而过。

端坐在轿子里,随着它的律动而晃动,左右摇摆的我昏昏欲睡。古代的轿子坐起来还真的没有想象的这么舒服,如果在我的世界里,这个时候都应该坐着跑车,奔驰宝马,稳稳当当的到达新房,怎么可能遭受这种罪?

不知道晃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落地的声音瞬间将我惊的睡意全无。

“皇妃,到了。”新月的声音提醒着我,然后为我掀开轿帘,一阵冷风吹来,我合了合身上的衣襟,避免吹到自己,然后才轻轻步出轿门,望着面前的宏大殿宇—承宪殿。

历代皇上早朝的地方。

一步进去,殿内辉煌的四壁震撼着我,血红的地毯笔直的蔓延向正前方的白玉台阶,两侧的官员全部拱手哈腰迎接,身后的宫女将鲜红的玫瑰花瓣朝着我的头顶空撒去,纷纷拍在我的发间,脸颊,衣襟之上,芬香扑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

一步进去,殿内辉煌的四壁震撼着我,血红的地毯笔直的蔓延向正前方的白玉台阶,两侧的官员全部拱手哈腰迎接,身后的宫女将鲜红的玫瑰花瓣朝着我的头顶空撒去,纷纷拍在我的发间,脸颊,衣襟之上,芬香扑鼻。

走了大约二百步,终于是到玉阶之下,萧锦城由龙椅上起身,站在阶梯上方边缘朝我伸出手。天啊,这场面也太震撼了吧,怪不得武则天最后会选择登基为帝,这种俯瞰众生,接受朝拜是何种的震撼!

越是走近他,我越觉得害怕,感觉双腿都不自觉的在打着哆嗦!突然想到一句话: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会吗?如今的高位会让我摔得粉身碎骨?

看着前面的萧锦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不会,我是作者,我不会摔倒!

我的步子由汉白玉阶而上,步步实实踩在台阶上,甚为用力。只剩一步之际紧紧握上了他的手,他温热的掌心如数日前为我温暖冰凉手心那般,亦抚平了我惶惶的心。

他目光泛着柔情,嘴角边勾勒出潇洒不羁的笑容,“她就是朕的圣皇妃。”他大声朝朝堂上的人宣布着,洪亮的声音来回绝响。

文武百官全部低头朝拜,无一人敢言。

一位公公谨慎的捧着一个用金布包裹着的小匣子递于萧锦城,他松开我的手接过,摆至我面前。

我缓缓跪下,听着他说道,“东宫凤玺印,今赐于圣皇妃,亦掌管后宫之大权。有不服者,以玺定其罪。”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接过那沉甸甸的凤玺印,萧锦城轻轻扶着我的肘将我托起,轻声道,“这次就当补偿你了,可好?”

他话里的意思,我明白,也懂得,我含笑低头,回避着他炽热的目光,这众目之下,我依旧是红了双颊,滚烫灼热。

如今他当着文武百官将凤印给我,无声的告诉大家,后宫中日后以我为尊,虽然我不是皇后,但是也没什么区别。

猜想,这可能就是萧锦城和离岛的条件,双方各退一步。

我的心稍稍落回,眼神飘忽间突然瞧见下方笔直站立漠然凝望着我们的耶律寰。

他竟然还没有走,他那份神色就像是……陌生人,完全陌生。

看来他是已下定决心要将我从心中屏除了,我倒是很高兴他能看开。

但是我又不得不忧心,耶律寰上次来的目的就不明确,我没有写出来,所以他的目的还是一个迷,经过上次一战,他的仇恨早已弥漫了他整个心,对于这里,他必是要雪阴山之仇。

那我该不该提醒萧锦城对他多加防范?可若是提醒了,我反倒有些忘恩负义了。若是不提醒,萧锦城肯定会有危险!

耶律寰犹如虎狼,让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

一场无聊的册封大典终于结束,我在众位宫女公公的簇拥下离开了大殿。

我端坐在龙吟殿正寝内,空对桌案上的龙凤双蟠大红喜烛已燃烧一大半,红泪滑落滴垂。烛中灌有檀香屑,火焰明亮带有馥郁香气。

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只觉浑身麻痛。这次不会再让我坐花烛了吧,脑中想着之前我们大婚的场景,越发现在的我像是着了魔。不断的用眼前的一切和之前的大婚相比。

这岂是能比的?

立在我身边伺候的新月与春兰也同我一样一直呆呆的注视那红若流霞的烛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薇推开寝宫之门,急忙冲至我身边,“皇妃,听闻方才雅夫人又在闹了,皇上此刻正在千鸟宫抚慰她呢。”

春兰冷笑一声,“这么巧,偏偏在皇妃大婚上闹,她平日装乖装的不是挺好吗?”

新月漫步上前走了几小步,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轻声问道,“她这是故意的,想要皇妃难堪。”

自从孩子没有了,她没有像大家想像的那样大哭大闹,反倒异常安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这样才能勾起皇上的愧疚。

我悠然起身,将身上繁复的凤袍脱下走向妆台前,并不在乎她们说的话。

身后又传来新月的声音,“怕是今夜雅夫人会缠着皇上留宿千鸟宫。”

已至妆台,将头上那犹如千金重的凤冠取下,“既然雅夫人郁结不舒,皇上留宿抚慰是理所应当。”

其实,萧锦城对这些女人的确有些过狠了。

但是春兰她们却不知,“欺人太甚!”春兰气愤的敲了一下桌案,发出很大一声响在四处游荡不绝。

我轻轻的扬起嘴角将鬓侧那支固定发髻的银细小簪拔下,乌黑的发丝顷刻间散落一肩,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竟有些苍白,连这些胭脂都无法遮挡,“你们都下去吧,本宫累了,想歇息了。”

身后一片安静,似乎还在迟疑着,我无声叹道,“本宫叫你们退下。”此时的声音带这几分凌厉。

可是,她们却突然齐声道,“皇上!”夹杂着几分惊喜。

我从镜内望着身后的萧锦城谴她们下去,最后将宫门轻轻关上,里边陷入一片安静。

我紧握住象牙玉梳的手才缓缓松开,“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信步朝我走来,单膝跪在我的妆侧,伸手抚上我的云丝,“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我已经欠你一次,怎么在欠一次?”轻轻捻起我腰间一缕发丝置于鼻间轻嗅。

动作轻浮却不让人讨厌。

我略带酸味的轻哼一声,“那你的雅夫人不管了吗?她可刚刚失去你的孩子。”

他目不转睛的凝着我的侧脸轻笑,“你竟然会吃她的醋。前因后果你都知道,我对她特殊也是因为她只是你的一个影子,我又怎会因她而弃你?”

我心知肚明,却也仍是因为这样的而心动,慢慢的转过身,笔直的望着他的眼睛。

其实,早就听闻春蕊说起,雅夫人之所以得宠只因气质神态与我格外相仿,但是不管如何想象,他都没有动她。只是看上去和她人不一样!

“就算知道……但是那日你还是因为她要杖我。”

他倏的敛笑皱眉,“你这是秋后算账?竟然还记着!都怨我,幸好那时春蕊拼命救下你,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当他提起春蕊,我的神色黯然一沉,低着头,双手纠结在一起。“我对不起她,当初……”

“不关你的事,这场争斗中你全不知情。”他握住我冰凉的手,低声慰道。

望着我们两交握的手,心中矛盾,很想出声询问安怀玉他欲如何解决,却迟迟不敢问出口。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我怕他会生气,生气的拂袖而去。

那种感觉仿佛他马上就要离我而去,我怎么都抓不住。

这怎么可以,我还未给春蕊报仇。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横抱而起,未料到他突然的举动紧张的呼了一声,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襟。

他这是……

他轻轻将我置放在温暖柔滑的龙榻上,馥香郁郁,耳边传来他的低语,“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果然……

我脑海中一片混沌,对上他幽深的眼神,我的心跳逐渐加速,仿佛只要我一张口,它就要跳了出来,“我……”

虽然之前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但是,毕竟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此时突然面对情浓的萧锦城,我顿时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低头在我额上烙下一吻,夜眸如醉,魅惑般的在我耳边轻道,“这才是我们的新婚夜,我一直后悔,当初在王府那夜,也怎么就放过你了?!当初在王府你把我当做陌生人被我拥入在怀之时,我就在想,若是能永远拥着你,那是多么遐意之事。”

依附着他滚烫的身躯我不由笑道,“你不在意我的容貌早已不如昔日?”原来当初他的思想就这样龌蹉,谁写的男主?

他眸光一沉,在我颈项右侧轻咬一口,有惩罚之意,“你是说我肤浅?”

微微的疼痛感传来,一声呼痛。

你娘的,属狗的吧!

我的痛呼却换来他的笑声。

看着他刺眼的笑容,我不满的轻怨,“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毁容?”他难道就一点不好奇?

他收敛的笑容,将头埋进我的颈间深呼吸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我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些奇怪,急忙扯扯他的胳膊,他此刻的安静让我有些不安。

他的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腰,娓娓道,“我若问了,你定然觉得我很在意你的容貌美丑。不想因此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能明白吗?”

原来……他不是不好奇,不关心,只是怕我误会!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我一直误会了。动容之余我侧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萧锦城,对不起。”

对不起当初我一声不吭的离开,留你独自一人四处寻找我。

他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全身一僵,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眸,里面还有着层层迷雾,丝丝柔情,“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不是?

我扬起嘴角丝毫不回避着他询问的眼神,他许久得不到我的回答,猛得钩住我的脖子向上倾,同时低头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我还未来的及反映过来,唇上就传来疼麻之感,他的吻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与惩戒,将我的呼吸一并吞噬。

他的手很快将我身上的薄杉解开,温热的掌心不断抚摩着我的肌肤,我启口深吸一口气,他顺势进入,吸吮缠绵,嬉戏交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情,欲醉感。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能玷污皇氏血脉。

床上的温暖一丝丝的消逝,我伸手想找寻萧锦城的身子,可将床摸了个遍却未找寻到。

我眼珠一动,缓缓清醒,双眸慢慢睁开,在黑暗中呆滞了片刻才由床上弹坐而起。

如今应该还是申时,离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这人呢?吃完就跑?我的目光在空荡的寝宫中搜寻了一大圈,心中不安之感升起。

我立刻将已凌散在地的衣物捡起。身子还有那阵阵酸痛,一想起方才与萧锦城的交缠,我的脸火辣辣一片潮热。

这种情势其实在正常不过,我们都是正常男女,合法夫妻,但是我就是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随手将衣服抖开,锦袍衣裳穿戴好,在随意将披散的发丝用一条朱红菱缎丝固定于颈侧,披起一件貂裘便开了寝宫之门。

“皇妃您怎么起了?”一直驻守在外的李公公惊讶的朝我行了个礼。

我望了望朦胧漆黑的夜,雪花终是停了下来,“皇上呢?”

“皇上……在正殿。”

我奇怪的瞥了他一几眼,心中暗生疑惑,不由地朝前殿方向而去。

有什么大事商议?

李公公见我不理会立刻拦住我的步伐,“皇上正与几位大人商议要事,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我冷冷扫视他,用警告之色示意他不该多管闲事,注意身份为好。而他一接到我的目光当下噤声,为难的僵在原地瞅着我朝正殿而去。

心里告诉我,一定有事。

我刻意压低脚步声在这条冷寂阴暗的殿廊行走,偏殿空无一人却灯火闪耀。

我奇怪的继续往前走,灯火却渐渐消散,无烛光渐而变暗。我屏住了呼吸,隐约听见一声细微的声音由正殿传来。

蹑手蹑脚的来到正殿拐角处止下步伐,才清楚的听见里边的谈话声,仔细一听,有萧锦城、萧右、耶律齐的声音,他们三此时鬼祟的在这谈什么?

“都解决了?”萧锦城一声低问,口气甚是阴冷。

我更是暗惊,解决什么?

“是的皇上。”萧右的声音仍就冷淡却恭谨。

“现在只有被扣居在荣王府的侧妃还在听候发落,王妃与兵部司马肖阳的尸首等待解决,皇上打算……”耶律齐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询问。

殿内有那么一刻的寂静,而我的双手紧紧相扣,安怀玉死了?肖阳,是谁?他怎么会和安怀玉在一起?

面对萧锦城的食言,我的心有些冷,不过,我希望我之前最后的请求他还能记住!

不知道是身体冷还是心冷,我浑身有些颤抖,却焦急的想听他最后的决定。

安怀玉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萧亦然无法安心下葬!

他答应过我的,他不可以食言。

“臣认为安侧妃和王妃他们其心当诛,肖阳的尸首当挫骨扬灰!”不忠心的奴才死有余辜,萧右见萧锦城良久不语,自做主张的开口道。

听见萧右的话我心下涌现一股无名怒火,其心当诛?荣王府现在已经全部都死掉了,就只剩下这唯一的血脉!倒不是我想保安怀玉,想要安怀玉的命可以等到孩子出生后在动手。他这明明就是冲着安怀玉的肚子去的!

我此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想也不想的转出拐角处,伫立在正殿前正好直视他们,“萧大人好狠的心。”

殿中三人先是微怔,萧右却满含杀气的转头朝我望来。

由于殿内未掌灯禀烛,故只能因身形衣着辨认他们,表情更是看不清楚。

“圣皇妃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听皇上议事,可是重罪。”萧右朝我走近几步,语音格外,阴寒。

不过,我可不是吓大的!

我丝毫没被他的语气吓住,勾起冷笑,“若说罪,萧大人你岂不是更大?见本宫非但不行礼,竟出声威胁质问,就算你曾经是皇上的隐卫,也不应该如此放肆!皇上未责难你便先言,你可懂……君臣之道?”

他见我毫不犹豫的说出他以前的身份,稍稍一愣,然后身体一僵,瞅着我良久都不敢再言,我不禁黯然。

以前的萧右虽没有萧左开朗可爱,可是也是一个有思想心肠温暖的人,从何时起,他变的如此冰冷。

我越过萧右朝龙座上的萧锦城跪下,“皇上,臣妾求您放过安怀玉一条生路吧,她腹中毕竟还有萧家的血脉啊!”

“圣皇妃!请慎言。”一个外祖的血脉怎么可以玷污皇氏血脉!

萧右忍不住再次出声,字字凌厉逼人,“你想效仿武则天吗?”

这一句直接是上纲上线了。

“皇上……”我不理会萧右的言辞,继续想恳求皇上,却被他一句“退下”给截断。

我僵跪在原地,凝望他冷漠的脸以及那在黑夜中依旧犀利冷鹜的眸子良久,他又开口了,“朕叫你退下!”他的声音又凌了几分我僵跪在原地,凝望他冷漠的脸以及那在黑夜中依旧犀利冷鹜的眸子良久,他又开口了,“朕叫你退下!”他的声音又凌了几分。

我默不作声的起身,一步步退下,转遁入偏殿。

一路上脑袋一片浑浊,步伐不由的加快,最后变为疾步而行,整个身体几乎麻木,脑子更是无法思考。

萧锦城,你竟然……你竟然……

当我回到寝宫之时,李公公一脸讶然的瞅着一脸呆滞带了略微的怒气的我,才张开口想说些什么,我便已狠狠将寝宫门关上。

在关门那一刹那,随手披上的貂裘也从肩上划落。

我视若无睹的扑向龙床,用软被将自己连头带脚的包裹进去。我睁着眼睛享受着此刻被窝中的黑暗。

大脑迅速的冷静下来,想着刚刚的一切,前一刻他可以温柔的说爱我,后一刻却如此冷言相向。

看来我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重要。

什么爱我,什么只宠一人,全他娘的狗屁!

他如今连自己说话都记不得,我还怎么相信他?!

刚刚我还被那温情所困,有些心软,幸好被他一语惊醒!

我蜷缩着身子,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思绪中。也不知呆了多久,呼吸渐渐有些困难,里面空气浑浊燥热,热气完全蔓延至脸,汗水溢出额头。

我才想起自己快要缺氧了立刻想探头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时却听见“咯吱”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朝这边移来,我猜想是萧锦城回来了。

忍住掀开被褥的冲动,静静的等待着他会有什么举动,可是左等右等他却迟迟未有举动,似乎只是安静的立在榻前。

什么意思,和我比耐性?别说现在,就连当初我也比不过他的沉着和冷静。

算了,这样下去,遭罪的还是自己!我憋不住了,倏地将被褥揭开,一得到解脱我猛呼吸几口气,缓和了我此刻的不适。

他端坐在床榻俯视着我,瞳孔中尽是笑谑,“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闷在里面。”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他却俯下身子用龙袖为我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就算生我的气,也别如此虐待自己。”

他轻叹一声,脱下菱金龙靴也钻进了被窝,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

我挣扎的想从他怀中挣出,他猛的按住我,“心儿,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狠狠的推开他,转身背对着雪白的墙壁。

此时的我知道,我应该见好就收,毕竟萧锦城现在可是皇上!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明知道不应该和他弄僵,却有顶着风往前上!

身后一片安静,唯有他的呼吸声。我不自觉将手紧握成拳,“我从不曾看透过你,你对我的忽冷忽热让我好怕,怕你有一天弃我于不顾。你有如此多的妃嫔,个个都比我美,更比我会讨你欢心。虽然你不碰她们,可是一年可以,两年可以,三年四年呢?我只会给你添麻烦,若有一日你烦我了,要丢下我,选择她们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哽咽着声音,极力的控制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们之间沉默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掰过我的身子正对着他,用坚定的语气道,“难道我之前的做法还不能证明我的心吗?我不懂如何去哄人,我只说一句,绝不会丢下你。”

我顺势紧紧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腰,他则是轻拍我的脊背,“不生气了吗?那可以听我说了?”在我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才道,“方才我若不阻止你继续说下去,萧右定然要求我治你干政之罪,所以我才冷漠的赶你回去。瞧瞧你这么小心眼,就生气了,连我的解释都不听。”

我闷闷的问道,“你怕他干什么,他不是你的隐卫吗嘛!”我轻声的说着,连着又想起“那你是不打算将我的身份告知萧右了?”

“他现在不仅仅是隐卫,还有少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少一份危险。如今知道你身份的人已全数扫尽。”

对于萧右,他没有多说。

反倒是他后半句话让我全身一个哆嗦,“安怀玉她……”

“她胆敢用你威胁我,无赦!”一句残忍的话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被他脱口而出。

“孩子怎么办?”她死了,孩子也就死了。我紧张的问。

他宠溺的抚过我脑后的发丝,“待她生下孩子在赐死,满意了吗?”

得到他的话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可随后又全身紧绷。

他即已放话无赦安怀玉,那么方才在正殿所谓的“解决”定是荣王府一干党羽已遭毒手。

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萧锦城不会对他也起了杀心吧?“那耶律齐……”

“我相信他。不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情,更是因为,他喜欢你,怎会陷你于危险中。”他的目光高深莫测让我看不懂,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相信他。不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情,更是因为,他喜欢你,怎会陷你于危险中。”他的目光高深莫测让我看不懂,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早就知道耶律齐对我的感情?

我突然有些无措,不知道应不应该解释一下,顿时紧张的说,“其实我和耶律齐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一说完我就后悔了,笨啊,怎么不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呢!果然,人只要一着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偷偷睇着萧锦城的表情,却发现他已闭上双目,眉头略微深琐,似乎很累很疲劳。

“锦城。”我咬了咬唇,尝试的叫的亲昵一些。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突然这样亲昵我还真有些不适应,但是,我不能将萧锦城推开,一旦我和他真的出现缝隙,那我在这后宫中就没有办法活下去。

轻轻抚上他的眉心,带着安抚的为他抚平纠结的伤。

“恩?”他由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应。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称呼上的改变。

我在他臂弯中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也缓缓闭上早已开始打架的眼帘,启口道,“我……爱你。”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说这三个字。本来不想现在说出来,但是,我却不能等到两人拉开距离之后再说。

搂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也爱你。”

然后紧紧拥我入眠。

次日,东宫众苑、阁、楼、宫之主皆来到昭凤宫请安。

美人都是巧笑盈然盛妆来此,还备着贺礼恭贺我晋位。一整日下来我都在应付着她们的言语,赔着笑脸。脸都快僵硬到定格。

此刻前来拜会的是亓夫人,她说是带了自己的心意和静妃的贺礼来祝贺我正式晋封皇贵妃。

我望着锦盒中那块小金琐好一会儿,就听见亓夫人用那温和之语道,“静妃本应该过来亲自拜见,可是临时受了风寒所以不能前来,不过她反复叮咛让臣妾带着这枚金琐赠予皇妃,祝皇妃早日怀上龙嗣,为皇室延续香灯。”

风寒?偏偏这个时候风寒,看来她是没将我放在眼里。一旦我有孕,那她不就可以看着我和夏贵妃斗个你死我活,她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我和夏雨的位置一样,但是凤印可是交到我的手里,谁高谁低已见分晓。

从盒中取出金琐,放在指尖轻抚。“好精致名贵的金琐,静妃有心了。改日本宫亲去谢过。”

“哪里,等静妃身体康复后,她一定会亲自过来给皇妃平安的。”亓夫人巧兮一笑,拿起案边的雨前茶放置唇边抿上一口。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这金琐可是静妃准备给她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静妃前些时候诊断,患了不孕之症,所以……”

我心里稍稍一震,但是面上却也没有接她的话,不知道她怀着什么目的将这件事告诉给我,故而面上惋惜一笑,“如此珍贵的礼物,本宫都受宠若惊。”

我的心思却百转,不孕之症……记得前不久听新月说过,是夏贵妃派人在她的饮食之中一点一点的下红花,才导致如此。

但是最奇怪的是那位自己突然跑出来承认罪过的奴才,为什么要出来承认?若她不说,没有人回知道静妃的不孕之症实是人为,这样岂不是自寻死路?

“皇妃?”亓夫人提高音量唤道已失神的我。

“邓姐姐,以后还是称我为安妹妹吧。”将手中的金锁小心放回锦盒,“邓姐姐可知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亓夫人的目光微微闪烁,“荣王府王妃自缢,侧妃溺水身亡,朝廷中属于荣王府势力的三位领头人物皆被暗杀。”

我用一声轻笑来掩饰我内心的震惊,一夜间,萧锦城的手段竟能如此迅速,将太后以前的势力全部扫荡,实在太可怕了。更不得不佩服他的政治手段,确实是一位强势的皇帝。

亓夫人轻轻拂过额前的流苏,再把玩着案侧的茶水良久,“如今安妹妹已是宠冠后宫,下一步做何打算?”

“静妃的意思是?”我试探性的问道。

“静妃只是想劝解皇妃,杜鹃花开的太艳,不是一件好事。集一人之力也许不行,但是人多了也就成了,妹妹何不想办法盖其锋芒,由其凋零。”

很快亓夫人便已拜别昭凤宫,一日下来接见了近二十位嫔妃,我早已累的疲惫不堪,软软的埋进贵妃椅中闭目小憩。

新月则是为我抚,揉太阳穴,力道恰好。我舒服的轻叹一声,心中默默念着夏雨及他身后离岛这两个名字。

想让夏雨倒台,离岛首当其冲,可是她该如何做呢?她现在不是作者,故事也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发现!

原来,静妃一直恨夏雨是这个原因。想对付离岛哪有那么简单。如今离岛的权势已快威胁到皇上的地位,以萧锦城的性子,是绝不会容许有人影响到他的皇权。

但是如今的我根本无法与如此强大的离岛夏家抗衡,这个事还是丢给萧锦城去烦吧。相信他早有诸夏家之心,试问有哪个皇帝会容许一个臣子的权力盛于皇权,萧锦城现在也很忧心吧。我刚刚入宫,身边除了是萧锦城的人没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这样怎么也让我心里不落地,我必须把自己的势力培养起来!

不能说新月她们不忠心,只不过,一旦我和萧锦城之间发生冲突,她们一定会弃之于我。我该怎么找夏雨她们报仇?!

突然间额头上的揉,抚突然没了,我一时不适应,低唤道,“新月 ?”良久却没人理会我,我迷茫的睁开双眼,惺忪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寝宫,人呢?

“皇妃,让奴才伺候您吧。”一阵笑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立刻由贵妃椅上弹起,却被他给按了回去。“今天很累了?”

“恩。”我对上他的眼眸,“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将我盖在身上划落的紫貂毛披风重新为我盖好,然后为我揉着太阳穴,动作很轻柔,“想你了。”

我呆呆的望了他好久都不说话,他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因为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和我温情啊,基本上两句就变了!

我心里嘀咕一声,不过却没有说出口,毕竟我有事情求于他。

“我想……”我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想了许久,鼓足勇气道,“萧亦然下葬那日,我想同去。”

他手中的动作一僵,笑容也渐渐敛去,一口回道,“不行!”

我见他回答的果决,不由放低声音恳求道,“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是……真的很想去。”

“连日来你一直替他说话,在朕面前提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竟如此重要?竟比朕还要重要?”

萧锦城口气很是恼怒,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自称‘朕’了,我明白他生气,很生气。

他一拂袖,就朝寝宫外走去,我一惊,忙从椅上翻身跃起。紧紧拉住他的衣袖,“锦城,是我的错。以后我不再提他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反应这么激烈。

他背对着我,笔直挺立,也不看我。

怒火可能还是未熄灭,我想了想又继续道,“你知道,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他更有恩于我。我不但未报答他,反而还害了他。现在他不在了,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你若不喜欢,我以后再不提他了,你别生气。”

我一脸无奈,但是也知道,我必须解释。

渐渐地,他僵硬的双肩松弛而下,缓缓转身拥我入怀,“你总是为他人着想,你可知他曾经如何对你?他灌醉你由你口中套出重要信息,他在民间秘密寻访为你换脸的神医,就连死前都要你记恨于我。”他清二楚,所以很在乎。”

我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一声轻笑,“你在吃醋啊。其实我与他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曾经,他卖了我一个人情,对于这个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在哪?”他一脸好奇。

我淡笑的没有回答,但是我的立场已经说明,如果他不让我去,那我这辈子都欠着萧亦然了!

“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手指抚上我的颈项,有些冰凉刺骨,“你去找耶律齐吧。”

我错愕的仰头望他,“找他做什么?”

“他统管禁卫军,也只有他能带你出宫。”轻敲了敲我的额头提醒着。

“真的?你真的答应了。”我不敢相信的从他怀中挣脱,想在他眼中找出此话的真假,前一刻不还是怒气横生的想将我拨皮抽筋。后一刻怎么就……就变得这么好了。

他很认真的点头了,然后邪魅一笑,“你知道方才文武百官都上褶子说什么吗?他们要我早日生个孩子,所以我们要快点了。”然后将我拦腰抱起,朝寝榻走去。

喂,怎么一下子跳跃了这么多,我还没有缓过神就已经被他轻放到榻上,随即,他不由分说的就伸手去接我的衣扣。

“等……等等!”我有些羞吓的拦住他。

可是,却仍就止不住他的动作。

好吧,一次也是,百次也是,这次希望他可以轻柔一点,不要像头饿狼一般……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中毒?这也让我体验到了!

“等……等等!”我有些羞吓的拦住他。可是,却仍就止不住他的动作。

好吧,一次也是,百次也是,这次希望他可以轻柔一点,不要像头饿狼一般……

(和谐的飘过)

白幡飘飞,细雨微薄,哀乐声声。

我一身禁卫盔甲,腰佩铁戟长刀跟在长长的队伍后进入皇陵,望着众人将先帝陵墓百十来步的一快空地挖掘出一块正好可以放下棺木的坑。我凝睇着先帝的墓碑,心中五味掺杂,内心涌现一股凉意,自古争帝无一不是兄弟相残,手足相争。每一位帝王脚下都是自己亲人的白骨。萧锦城应该还算是好的,毕竟,在萧锦炎上位时就已经把他们其它几个兄弟率先斩的斩,流放的流放,等到萧锦城上位后反而没了这么多顾虑。

身上的铠甲特别的沉重,冰凉冰凉的压在我的身上,使我原本就不暖和的身体,更加冰冷!

耶律齐一直站在我身边,一语不发的凝着萧亦然的尸体下葬,双眼中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当初萧亦然帮助他们的时候,耶律齐应该也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劝劝萧锦城呢?难道非要看到他身边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吗?我发现,我看不懂耶律齐,他已经和我最初给他的设定偏离了太多……太多……

我的双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刀,小声问道,“今日是萧亦然下葬,曦月公主为什么没有来?”萧月竟然都不送送?

他轻笑而叹惋,“她现在已经不屑与我同行了。”

“……”看着耶律齐的笑容,我看不出一丝不适,反倒是一脸轻松。

萧月,萧亦然唯一的妹妹,皇上亲自封的曦月之名,没想到竟然没有来,是不敢来,还是不愿来。

“她现在也算是个苦命的公主,本来是一人之上的公主,虽然没有母家的庇护但是还有一个荣王的哥哥护着,短短月余,叫最后的亲人都全部离她而去,而且自己每天还要担心,怕皇上哪天迁怒自己,战战兢兢,如果你在放弃她,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一想到萧月骄傲却美丽的那张脸,我不自觉的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她毕竟已经是你的妻子,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之间再多矛盾她始终是你的妻子。况且,她对你的心一直如此真挚,你不要待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我的声音越发的压低,不想让周围的人听见。

耶律齐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一直沉默着望着远方飘渺之处也不知在想什么,细雨霏霏打湿了他的发,如蒙上一层迷雾露水。

“王爷,荣王已然安全下葬。”一名侍卫跪至耶律齐面前禀报着。

他点点头,“你们先行回宫,本王稍后便到。”一声令下,数百名随进皇陵的侍卫纷纷离去,惟留下我与他两个人。

雨袅烟残,寒波欲流。

他到底在想什么,在想契丹,还是耶律寰?最后他们也会如萧亦然和萧锦城一般吗?

一想到他们俩人之间也必须死一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莫名的胸口有一种气在胸间徘徊,极力的想要找到突破口一样。

我倏然将腰间的刀拔出鞘,白芒乍闪,我狠下心在手臂上猛然划下一刀,唔……真的好痛!

我心跟着一颤,却莫名的觉得心里舒服很多……血瞬间浸漫整个手臂。

耶律齐缓过神儿一把夺下我手中的刀,“你做什么,这样伤自己。”眼神中全是不解和防备。

我勾起一笑,缓步走到萧亦然的墓碑前,半跪在地上将手中的血缓缓滴入碑前泥土中,“这一刀是安怀心还给你的,希望你一路走好。”

不知道你能不能拖生到我的世界,如果你去了,那我相信等我回去之后我们应该会在见面的。

“皇妃到是个性情中人。”耶律齐低沉道,再将那把刀丢入一旁深密的草丛,“若有一日我亦如他这般不甘而去,不知皇妃可会为我如此。”

看来他刚刚的确想到自己了。

我轻叹一声,手臂上的疼痛越发清晰隐隐的刺痛让我蹙着眉头,“你……不会有那么一日。”

说完我自己都感觉很虚假。耶律齐和耶律寰,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世事无常。”他低沉的说完就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肩现在墓碑前,亦拔剑在手臂上划下一刀,“这一刀是耶律齐还给你的,当日奉命嫁祸于你,实非本意,在天莫怪。”

原来……他并非看上去那么冷漠……

我蓦然侧首而望他,心中百感交集,心念一动,立刻道,“耶律齐,放弃吧,放弃心里的不甘和怨恨,离开这里吧,我不想你牵入到血腥之斗中。”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可笑,这里面每一个的人生轨迹都是设定好的,不止是他逃不掉,连我自己都不能!

可是,我还是想试试,还是想说出来……

“耶律齐若走了,皇妃岂不是孤军奋战?夏贵妃有夏丞相为靠山,又整个离岛做后盾,雅夫人有萧右大人为后盾,而皇妃只有皇上的宠爱是完全不够的,就算皇上如何保护,都无法做到万全,他有他的顾虑,有他的难处,所以耶律齐甘愿留下做你在朝廷的支柱。”

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锥心刺骨,我的眉头皱的更深更紧,有汗与细雨夹杂在一起,沿着额头滴落,“你……就不怕……到最后你真的……步上萧亦然的后尘,就算他能帮你,可是他也是……有目的的。”如今的萧锦城野心勃勃,他怎么可能放弃那片到手的江山?

我的声音很弱也格外虚浮。我不想提醒他,却又不得不提醒他!

耶律齐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这句话,有些奇怪的侧后凝着我,“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握住我受伤的手臂,“你中毒了!”

“毒?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毒是什么?在我的世界只有食物中毒……

“刀上有毒,这刀是从哪来的,谁给你的……”他的脸上蓦地露出慌张之态。

随着他的话落,一股滚热的血腥之味由喉咙涌出,血由唇边划落,滴至衣角。

呃……好难受,这就是毒?原来中毒这么难受!

我咧着嘴角想要咒骂,你娘的,中毒这种破事也得让我体验一下吗?!

耶律齐此时已经失了方寸,只是愣在原地望着我。

看着我嘴角的讽笑,又再次焦急的问了一遍,“说啊,是谁给的这把刀?”

“恩……”此时的我感觉五脏六腑几乎都要涨裂,更瞧见手臂受伤那块逐渐变黑,正朝整个手臂蔓延。

好,很好,看上去还是剧毒!这次我能回去了吧……

“安怀心……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他猛然回过神儿,将早已经匍匐在地的我拦腰抱起,冲出皇陵,口中一直紧张的吼道,“我马上带你去找御医,你会没事的,绝对会没事的……”

我痛苦的靠在他怀中,血源源不绝的由口中涌出,脑中慢慢的被一片白光取代,那片白色中竟然模模糊糊的只出现一个人的脸,“我要见萧锦城……见他……”我用尽全身气力将话完整的吐出。

不应该啊,我不应该这么死掉吧……这次我竟然在内心涌现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死亡的恐惧,和每次闭上眼睛回到那个世界的感觉都不同,这是第一次,感觉死亡离我这么近!虽然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祈祷让我自己赶紧闭上眼睛离开这里,可是这次却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难道脑中出现的萧锦城是种预警吗?

不,我不要这么死掉,我怎么能就这样死掉了?我是女主啊……可是,我除了剧烈的疼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无尽将我吞噬……

白光,一片又一片雪白雪白的光晃的我睁不开眼睛,大脑像是快进一般从现代到古代快速的晃动着画面。

我看见了可可,看见了席大哥,看见了暖暖,看见了爸爸,妈妈,看见了席爷爷,席爸席妈,还有一个萧瑾煜!

然后是萧锦城,萧亦然,耶律寰,耶律齐,萧左,萧右,赵紫嫣……

怎么了,我的脑子里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多人?

我胡乱的挥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那些现代的影像却离我越来越远!

隐隐的,我听见了一个不男不女却很温和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忘了吧,忘了故事才能继续,你才能回去!

忘了,忘记什么?到底让我忘什么?我想要问,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走,让我问问,让我问清楚……别恍,为什么恍惚间有人偏偏要摇晃着我那早已疲惫的身子,要用看似在我耳边却又飘渺虚幻的声音唤着我?

“醒过来……不要抛下……”一遍遍的低喃浅吟却又魅惑着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伴我余生……生死相随。”

第一百九十二章忘记了什么,却又记得什么?

别走,让我问问,让我问清楚……别恍,为什么恍惚间有人偏偏要摇晃着我那早已疲惫的身子,要用看似在我耳边却又飘渺虚幻的声音唤着我?

“醒过来……不要抛下……”一遍遍的低喃浅吟却又魅惑着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伴我余生……生死相随。”

有湿润的水气蒙上我沉重紧闭的眼眶,冰凉的泪沿着我的眼角划落,是谁,谁在喊我……是锦城吗?是不是他……

我猛然用力睁开我的眼帘,一片黑暗,渐渐转入一片朦胧迷茫,“醒了……御医她醒了!”一阵疯狂的怒吼回荡在耳边,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缓和着眼睛的不适。

一名满脸胡腮的御医小心翼翼的将一条红线缠绕在我手腕上细细诊脉,半晌,他凝重的脸上终是露出了微笑,“皇上,皇妃已无大碍,只要略加调养身子就可以恢复!”

我虚弱的抬眸望了眼面前的男人,他的眼神迷离中带着欣喜,黯然中带着自责。原本细腻有致俊逸的脸庞上出现了沧桑之态,仿佛一瞬间了老了十岁。

他缓缓挪动着步伐来到我身边,轻柔的握着我的双手,仿佛怕一个用力就会将之捏断。唇轻轻摩挲的吻着我的手心,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却无从下口。

萧锦城。他是萧锦城……

我虚弱的抬起另一只受伤绑着纱布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睇着他眼底的血丝,似乎很久未睡去了,很累,浑身都苏苏的但是大脑却清醒非常,我们之间的一切,包括我为什么会昏迷我都知道,可是我却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不记得了,“我没事了!”嗓子虽沙哑,却还是用尽全力吟了出声,想要安慰他。

他启了启口,还未发出声音,一滴泪就由眼眶内划落,我很快便用手心接下那滴泪,然后紧紧握在掌中,“这是……你为我流的泪,我会……好好保存的!”

说要这句话,我竟然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酸着说话,可是,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萧锦城的声音哽咽着,最后埋首于我的手心。

看着面前为我哭的男人,我终是放弃自己心里的不适,轻轻动了动身子,“帝王,是不能在别人面前表露悲伤的……”

他埋首良久,就是仰起头,方才的悲伤之色已渐敛,“幸好你没事……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对你用西域劣毒,绝不轻饶!”

我摇头,“请让我……自己去查。”若是他自己去查,定然会在宫中掀起一场渲然大波,此事不能闹的如此大,这对皇权有很大的损伤。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沉默许久,用力点头应允。后又哀叹一声,“耶律齐此次护你不周,我要收了他的兵权。”

一听到此,我猛的想阻止,却牵动了手臂上的伤,我闷哼一声,冷汗溢出,“皇上不要,根本不关他的事。”

“我只不过随口说说,你就这样紧张。”他轻轻松开我的手,舒手为我抚去额头上那丝丝冷汗,“你好好休息,知道吗?夜里我再来看你。”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恩。”轻轻颔首,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沉静了许多。到底,到底我忘记了什么?我苦尽脑筋,可是却仍是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手臂上刺痛激的我一颤这才意识到手臂上的疼痛疯狂的传到心里,欲将我折磨到连叫喊也无声。

才从外边端着一盆正冒着热气的水走进来的新月一见我如此,手中的盆“哐啷”一声摔到地上。连忙冲到我身边,焦急的道,“皇妃,您怎么样了,脸色这样痛苦,要不要传御医来?”

我强忍着疼痛摇头,“只是扯到伤口罢了。”我悄然将手静静瘫在柔软的丝被上,用力平缓自己的疼痛。

新月吐出一口气,“皇妃您昏迷了五日,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竟昏迷了……五日?”我有点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是什么毒竟能让我伤的如此严重?西域毒?

“是呀,皇上在您榻边守了五日,也未去上早朝,只是一直在您身边唤着你。咱们做奴才的都为皇上的情义所动……”她宛然叹息,目光中更多的是羡慕。

我的心颤动了几分,难怪他的脸色竟如此苍白颓废,他是一位圣明之主,怎会因儿女私情而不上早朝?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已经超出了皇位吗,笑容不自觉浮上唇畔。

可是脸色又倏地冷了下来,在我刀上下毒的人到底是谁,知道我未在离宫的除了萧锦城与耶律齐就只有一直在寝宫内伺候着我的九个奴才与四名护卫。记得我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出去,却还是走漏了风声。唯一能说通的就是——有奸细。

现在以我的身体状况来查证这些是不可能的,那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揪出里面的奸细呢?疲倦的闭上了眼帘,将整个身体软软的埋进寝榻内,深吸着被褥上的风雅之香,思绪渐渐迷乱,最后昏昏睡去。

在寝宫内整整躺了五日我才渐渐能自己下床,手臂上的疼痛依旧隐隐传来刺痛,锥心之疼。绾青丝,攒花钿,描子黛,披凤裳。一切皆是新月和小薇为我梳妆,望着铜镜中被脂粉掩盖着略显苍白的脸,我的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最近我总是这样,一个人呆呆的想些什么,却总是不知道我忘记了什么,直到身边新月的轻咳声才提醒了我。

片刻后,十二位奴才皆纷纷而至寝宫,满满跪了三排,新月则安静的立在我的身侧。

我依旧背对着他们,瞅着镜中的自己,此时手上却把玩起翠绿玉梳,寝宫陷入诡异的安静。我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紊乱。

我深呼吸一口气,“啪——”一声将玉梳重重放下,摔在妆台上已是两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紧张窒息的气氛。

我终是开口了,“本宫临行前对你们交代过什么。”

“不许泄露皇妃的行踪。”他们异口同声答道,有低沉的,有清脆的,夹杂在一起变的格外响亮。

“记得倒是很清楚,可为何有些却记的到做不到呢?”我调转一个身,凛然望着他们,脸上却依旧带笑。

又是一阵冷寂,我轻轻整整衣襟,“新月,那身禁卫服与佩刀是你给本宫准备的吧。”

新月一听,脸色倏的惨白,软软的跪在地上,“皇妃明鉴,那套禁卫服是春风护卫转交给我,让我交给皇妃的。”

我巧然将目光转投向一脸坦然自若的春风,“若我没记错,是春兰与小雪一同前来将禁卫服与佩刀交给奴才的。”

“皇妃,那些是齐王亲自交给我们的,我们只是按照吩咐将它交给您啊。”小雪慌乱的解释着,而春兰倒是比她冷静些,只是声音微颤,“我与小雪拿到这些,中途是动都没敢动一下,直接交给了春风侍卫。”

小雪立马点头,“是呀皇妃,我们可以互相作证的。”

望着她们互相推卸着,我心中暗自好笑,一套禁卫服与一把佩刀竟能转交四人之手,最后再到我的手上。这位奸细还真是不可小窥,想用多人的视线蒙蔽我的思想。

不过,这招还真是挺管用。这四个人中,到底会是谁呢?

我的盘问被前来探访的尹、武、苏三位婕妤给打断,虽然她们的突然来访我有些奇怪,却还是笑容满面的出寝宫至正殿相迎见。

她们一蓝、一橙、一红,三色裙裳配合着案几上一盆素白一盆研紫,相得益彰。三人并立,燕妒莺惭,一时道不尽的妩媚动人。

正殿中只有芝桃与冬雪在伺候着,其他奴才仿佛在瞬间没了踪影,我猜想此刻她们定聚在一起相互猜忌吧。

“安姐姐,几日前闻你遭人毒手,可急坏了我们。又碍于皇上一直不准许他人接近此处,故未前来探视。今儿终于是见着你了,恢复的如此之快,做妹妹的也就放心了。”

苏巧云永远都是最先开口,话最多的一位。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她是刻意的讨好,心机很深,但是却每次都被她一副天真的样子所迷惑了。这样满脸总是带着笑容的女子心思会那么重吗?

也许只是我多想而已。

“多谢妹妹们关心,吃些凤梨吧。甘甜渴口,清火去热。”我笑了笑,拿起一支竹签,挑起果盘内早已分切成块的凤梨,晶莹如雪,垂涎欲滴。放入口中细嚼片刻,最后咽下。

她们三人只是相互对望一眼,未动盘中之凤梨,尹施晶倒是先开口道,“对于敢加害安姐姐的人,必要严惩。”

我摆弄着手中的竹签笑道,“可是,这昭凤宫的奸细还未捉到。又或许……这背后之人不简单呢?”

“难道就因此姐姐要放弃这害您险些丧命的人?”她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更藏着明显的怒气,为我报不平。

果然,她和最初相识一样,是个有脾气的!

我将竹签摆在果盘边缘,再抽出帕子擦擦唇畔,“既然这样,那由妹妹们帮本宫猜猜,到底是谁在佩刀上动了手脚。”

仅靠我一人的确调查起来会有些慢,我最近的身子并不是太好,找几个帮手比我自己一人好!

我细细将刚才四人的反映与说每一句话时的表情一字不漏的告诉她们。她们听完后约沉默了一盏茶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未开口说话武冉曦终于是若有所思的开口了。

“姐姐您说新月一听,脸色立刻惨白一片,格外紧张的跪下澄清。而春风却在如此情况下异常冷静,两人相比之下有明显的差异,令人怀疑。春兰与小雪能相互作证,可以排除嫌疑。”她清楚的娓娓分析着。

苏巧云很赞同的点头附和,“姐姐说的没错,那他们两到底谁是奸细呢。”

“我认为是新月。”武冉曦语未落下,尹施晶迅速将话接下,“我倒认为春兰与小雪的嫌疑最大。”

她凌厉的口吻将我们三人的目光急速聚集至她身上,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她则从容不迫的澹澹道,“春风是护卫,亲自将东西送来给皇妃于理不合,情有可原。那么春兰与小雪为何要借春风之手将其转交给皇妃?这岂不是多此一举,欲盖弥彰吗?”

武冉曦明显一怔,“可是她们两都能相互为证,其间并未碰过……”

“谁说,奸细只能有一个?”尹施晶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错,和我刚刚想的不谋而合,怪不得最初我就感觉我们脾气很合!

“听尹婕妤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在皇妃离宫前一日,与奴婢同寝的春兰竟在半夜没了踪影。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鬼祟的回来,那时我也并未在意此事。”芝桃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笑容中隐含冰意,“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对外泄露只字片语,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臣妾、奴婢谨记在心。”几人一同回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这种事情,怎么总叫我看见?

“那时我也并未在意此事。”芝桃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深吸一口气,笑容中隐含冰意,“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对外泄露只字片语,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臣妾、奴婢谨记在心。”几人一同回道。

初春的一切皆是春意凛然之态,清晰的空气充斥着整个昭凤宫。我今日的心情格外好,与新月、芝桃在宫内剪着凤凰纸鸢糊风筝。

“皇妃,你这是……”新月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满脸的无奈。

“怎么了?我感觉不错啊……”芝桃一个劲的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的赞着我。稚气天真的脸蛋上露出两个浅浅梨窝,可爱至极。

以前,我对她但并不是很熟悉,但自上回她知道新月和春兰,小雪都可能是对我下毒之人,对她们疏离了许多,甚至连话也不同她们讲。

这样率真的人不禁让我喜欢几分。相反,新月的性子倒是越来越沉重,失去了之前的率真!

最近我也将夏光、秋风,让她们秘密调查春兰与小雪的身份来历。对于,新月我并不想去怀疑。

我对她们几人的态度一如往常,时不时与之闲聊打趣几句,心中却在等待夏光、秋风的消息。算算日子,她们去了近半月了,还没查到么。

“那皇妃用这个吧。”新月将手上的纸鸢递给我,是一只凤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看着她递过来的,再看看我自己的,我无语了!

我明明是安府的嫡女,这些手工应该不会差啊,怎么却偏偏……看着我自己做的鸡不鸡,鸟不鸟的,我顿时有些尴尬的放下来,芝桃接过新月递过来的纸鸢,“那皇妃,咱们出去放风筝吧。”一脸兴奋的晃晃手中的风筝,像个孩子似的。

我颔首应允,携她们两一同步出昭凤宫,至东宫“凤栖坡”,那儿四面环树,嫩角新发,生机勃勃。

在中部的一片空旷无垠,野草丛生,三两点野花点缀在碧丝韧草上格外眼丽夺目。春风伴着暖阳徐徐吹来,一阵一阵将我们的衣角吹翻,发鬓吹乱。斜插于髻的流珠凤簪也随风势,铿锵作响,如泉水清鸣。

东宫,历代皇后的宫殿,不论哪里都是及其奢华,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风景都是最好的!

芝桃耐不住性子,当即就奔入草地想将风筝放飞,可是不论她朝哪方放,都无济于事,她着急着乱是手脚。

新月笑着上前想要她放飞风筝,可是芝桃有些不愿意,后来不知道新月和她说了什么,两人才一人引线,一人持风筝,在默契的配合下,风筝很快飞起,翩翩盘旋于碧蓝潋云的空中。

新月对于人际关系其实很有一手!

我眯着眼仰起头瞧着翱翔的风筝,宛然如生。不得不说,新月的手非常巧。

“皇妃。”夏光、秋风竟适时出现在我声边,无声无息。

拂开被风吹落而挡在眼前的流苏,“查到了?”

“这些日子我们分别到杭州春兰的家,江西小雪的家调查到,她们都曾受过一名叫慧心的女子给的一大笔财富,所以她们才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奴才调查……”夏光说到一半,就见芝桃手握风轴,轻扯细线来到我身边,她的声音立刻止住。

“皇妃你别干杵在那,一起来啊。”她将风轴递至我面前,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它,轻轻扯线,只见风筝越飞越高,我放线的速度也更快了。

新月与芝桃早因四处奔跑引线而累的无力瘫坐在草地,夏光跟着我渐渐放快的步伐,用只有我听的见的声音道,“那位化名为慧心的正是夏贵妃身边曾经的丫鬟井儿。”

一声轻微的断裂之声,风筝离线,摇摇坠下。

我怔忪的瞅着风筝的飘落,竟真是夏雨!我一直猜测是雅夫人,她这是耐不住了吗?终于,她终于开始动手了?自从我进宫后,就一直与她接触较少,基本上是我在的地方没有她,她在的地方见不到我,我本以为她还要在等等,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出手了……

“啊,风筝!”新月与芝桃异口同声大喊一句,由草地上弹起,追着风筝跑了出去。

望着她们慌张的神色,我的心绪也有些乱了,如果她们都是夏雨的人,那么,新月呢?芝桃呢?如今的离岛势力竟然都能收买皇上的人,可见朝堂上,萧锦城是如何的腹背受敌……

我的心竟也紧张起来,步伐不自觉也迈出,随着她们的身影一同追去。

废苑朱门闭,寸草漫漫,荒烟凄凄。我追着风筝来到此处,早与新月、芝桃走散,也不知此为何地,只觉四周一片森冷。我心中暗自擂鼓,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快点离开此处。

正转身,便瞧见风筝躺挂在一棵榕树之上,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冲动的想将它取下,踩着树上坑洼之处,轻易上树。微踮脚尖将风筝取下,却在收眸回首之即,隔墙而望,树上的我将苑内一览无尽。

我用力捂住唇,生怕会发出一丝声音。

“夫人,以后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萧右用力推开怀中紧搂着他不放的人。

雅夫人含着怨恨,幽幽道,“为什么,当初你爬上我的床时怎么就不怕?”话落,她又嘲讽般的开口道,“也对,你当初可是奉命上了我的床,如今没有皇命,你自然会怕!可是,你忘了我们的孩子……”

萧右一听到孩子二字冷峻的脸上露出沧桑的悲哀之色,还有强隐下的柔情,“孩子还会在走,只要你……愿意等,皇上一定会宠幸你。”

“然后呢?然后你就可以抛下我,不管我了是吗?”她脸色蓦地泛白,眼眶凝聚着泪,仿佛随时便要滴落。

他深深的低垂下首,很坚定道,“萧右永远会在夫人身边,助你铲除夏贵妃等人。等待时机,怀上真龙,帮助您的孩子登基,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等,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想要呢。”她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看着萧右,嘴角却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我只想要你的孩子,让我们的孩子坐上那个位置,我要我们在一起。”

我睁大了眼睛凝着这一幕,心漏跳了好几拍,仿佛快要窒息。她竟然敢……

她刚才说“我让我们的孩子坐上那个位置。”。

她不喜欢萧锦城,她喜欢上了萧右?她竟然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指尖用力掐着支撑我的树干,心里一片寒凉……

“皇妃,快下来,危险!”芝桃一声尖叫划破此时悲怆寂静的小苑。

我一惊,手中的风筝由手中摔落,院内的二人闻声仰头,直勾勾的凝着树上的我。

雅夫人的脸色登时惨变,毫无血色。萧右目露冷光,杀气毕露。

我立刻侧首道,“夏光、秋风,扶本宫下去。”

芝桃被我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回首四处张望了良久,又微启口道,“没……”

我急忙打断,“芝桃,你还站着做什么,把风筝捡起。”

她果然不疑有它,躬身将掉落的风筝拾起。我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紧张竟然双腿发软,重心未稳,险些摔倒,幸得芝桃扶住我。

“皇妃你……”

“走!”我扯着她的手臂就跑,她仿佛也察觉到什么,与我一同飞奔而去。

直到跑出这片荒芜的小林,我才放慢步伐,但是依旧不敢停留,仍疾步朝昭凤宫而去。

方才,若不是我机警的喊出夏光、秋风的名字使萧右有所顾虑,怕是我与喜欢已成他刀刃下的亡魂。

直到寝宫外我才将紧绷的身体松弛而下,轻轻擦着额上的冷汗。

我安怀心为何总目睹诸如此类止事,曾因目睹连城锦湘的私情而遭毁容,此次之事我不能再心软了。

但是……这样会害了萧右的,我并不想对付萧右。

他从小就一直跟在萧锦城身边,对于他,萧锦城还是很信任的,不然,替身这种事怎么可能找他!

寝宫朱门微掩,露出一条小缝,可观里边一切,我猛的握住芝桃欲推门的手,冷冷注视着新月静静立于躺在衾软卧椅上沉沉睡去的萧锦城身边,手指轻颤着,若有若无的抚摩着他的额、眼、脸,目光泛着昭昭爱意,抑不住的迷恋。

原来……

芝桃也凑过头朝里望,不住的轻叫一声,被我及时捂住唇齿,防她将声音四处扩散。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的眼睛不眨不眨,还有着气愤。

气愤吗?如果是旁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必然是气愤的,而且,我一定会直接走进里面,走到她的面前让她无所遁形。

可是,新月……我却只觉得悲哀,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春蕊是这样,她又是这样……

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的情绪缓和下来,“芝桃,这风筝就赏你了。”我刻意放大声音,后将捂住她嘴巴的手收回,推门而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春蕊等等,再等等。

为什么,春蕊是这样,她又是这样……

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的情绪缓和下来,“芝桃,这风筝就赏你了。”我刻意放大声音,后将捂住她嘴巴的手收回,推门而入。

一眼望去,新月已规矩的立在他身边,双手自然的摆在身侧,目不斜视。仿佛刚才根本什么都未发生。

我淡淡的笑睇她问,“你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奴婢也是刚刚回来。”新月回答没有一丝慌张。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可知皇上几时来的?”

“听小雪说来两个时辰了,因久等皇妃不至便沉沉睡去。”她目光平静,声音毫无起伏。

躺在卧椅上的萧锦城缓缓转醒,睁开深邃的瞳目惺忪的瞧着我,“你跑哪去了,好几个奴才都寻不到你。”

我晃晃手中的风筝,“我放风筝去了,本想唤你一同前去的。可你是一国之君,哪有闲心陪我玩这小孩子的东西。”我朝他轻步移去,后轻坐卧椅边缘,他顺势环上我的腰笑道,“只要是你陪在我身边,就算捏泥人我也陪你。”按照宫规我不应该直呼皇上为你,而我,应说臣妾。可是我就是说不出来,不想这么说,萧锦城也不反驳,也随我说的简单,可见,他对我宠爱。

我的笑容抑不住的泛开,目光偷偷睇着新月脸上的变化。

一闪即逝的妒忌还有那淡淡的悲哀及失落伤感,隐藏之快让我都惊讶。

原来我从来没注意过新月见到萧锦城的态度,这一刻,我是该庆幸自己见到方才那一幕,否则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身边竟有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本来以为她和春蕊很像,却原来是我看走眼了!

比起夏雨与雅夫人,她的心性才是最可怕的,竟然隐藏的如此深!

他轻轻由卧椅上起身,我才伸手欲相扶,却有一双比我更快的手将萧锦城扶起坐好,我淡望脸色无异常的新月一眼,不动声色。

心里也对萧锦城的豪不避讳有些心惊!我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感觉很自然,一分自然可以轻易的让我感觉到,萧锦城习惯了她的服侍一般。

萧锦城未觉得有何不对劲,握着我的手走至妆台前,目光柔情似水,“让我为你画眉。”说罢就执起螺子黛,认真的睇着我的眼,轻柔而描,笑容淡然。

镜中那两条弯弯新月眉经他之手描绘更显明朗清澄,只是略显生硬不自然,可见他对画眉的生疏。

他从身后搂着我,“若此生能就此青灯翠屏,常伴妆侧,共享画眉之乐就好。”

头微微一偏,望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那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不要了?我可不愿做妲己惑主。”

他在我脸上落下一吻,挂着沐人的笑容道,“不用惑,我已经沉沦下去了。”

我未再接下这个话题,而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今夜打算在何处就寝?”如今,我已经回来,但是却也知道,他有他的思虑,有他的平衡!

“昭凤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我笑容依旧,目光含笑而四顾,“不行,我身子不方便。”对上芝桃不解的目光,我继续道,“我在洁芳阁认识了一位尹婕妤,她博览群书,才气兼备,吟曲宛若天籁神音。”

他似乎明了我的意思,神色有些灰暗,“你真的让我去?”

“你说呢?”我狡黠的冲着他咋了咋眼睛。

萧锦城宠溺的用手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无奈道,“你就不怕如此出众的女子,我真的被她勾了去留宿在那里怎么办?”

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若我与你的感情如此脆弱不堪一击,那么我无话可说。”不知为何,我竟是如此信任他,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相信他既然说了有我一人即可,就不可能在去碰别人!如今朝堂之上,尹家的势力必须向着他!

虽然我希望他今晚留下来,可是我却不想这么任性,我必须帮他!

他轻叹一口气,有点不舍的点了点头,瞳中却有我看不懂的神色。渐渐消逝后,他扬眉轻笑,“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论过多少年都会一如往常。”相爱必然相互信任。

很快,我送走了萧锦城,望着他离去消逝的背影我心中也有失落。

但是我相信他,相信他不会碰别人!至少,现在不会……

这后宫虽有静妃与亓夫人与我一线,但静妃的野心太大,我隐隐觉得她最后的目标并不是萧锦城!亓夫人却不够聪明,亦无特长也无家人扶持,更重要的是,亓夫人是当日逼死春蕊的四妃之中,莲妃的亲妹妹。如今莲妃终日礼佛不问事,所以我只能扶起尹施晶,她够聪明,有才学,在细微的小事上她都能细心观察到位。只不过,我却也内疚,毕竟,萧锦城不知道会给她找什么样的人!对一个清白的女子用这种方法的确有些不妥,但是,为了萧锦城,为了我自己我,我不可以让自己在后宫中孤立无援,所以只能牺牲她了!

谴退了寝宫的奴才们,独处榻前,闻窗外枝叶簌簌之声,我紧握一条满是鲜血的帕子,怔然而望。血迹已无初时的骇目惊心,随着时日的推移而变暗沉,我的指尖不住的抚摩着血迹的痕迹,微颤。春蕊,等等,再等等……

“萧右……”我反复吟念这两个字,始终下不了决心,“为何你要牵扯进来,还要做如此大逆之事,你可知如果他知道了会有多失望?!”

胸口沉闷而压抑,竟无法正常吐纳呼吸,心上似乎压了千万斤担子,无发放下,“春蕊,告诉我,到底该不该将他们的丑事告诉他,让他防备萧右。”

缓缓闭上眼帘,脑海中闪过的是以前萧左和萧右保护我的场景,可是,这是一个除掉雅夫人的机会,错过了,就还要在等……萧锦城……心一软,说到底,最终让事情变成这样的人是我,如果萧锦城不是为了我,又怎么会让萧右碰他名义上的女人?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翌日,新月早早的来到寝宫为我梳妆,带着一丝试探的问我,“皇妃,听芝桃说你昨儿在树上看见什么了?”

我淡淡一笑回避不答,芝桃却迟迟奔了进来,口中不住的喘息,“皇妃,刚得到消息,尹婕妤被封为美人。”

我平静的点点头,无其他多余的表示,意料之中。随后进来的小雪一脸担忧,“您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万一……”

我将腰间的百蝶同心结整了整,沉默良久后,将目光投放至新月脸上,“去太医院为本宫取一碗补药,本宫要前往百莺宫探视雅夫人。”

新月和芝桃被我突然其来的一句话而互望一眼,略有迟疑,片刻后还是一齐退了下去。

宫粉殇淡,幽阁深深寂寥,蹄鸟相应声声。 清尘露散,小曲幽芳阵阵,朱壁翠瓦卷檐。

当我来到千鸟宫之时,雅夫人的贴身丫鬟未禀报就请我进了偏殿,仿佛雅夫人她早料到我会来。

我的视线在偏殿环顾一番,无一人。我用眼色示意新月将盛满黑汁的药碗放至汉白玉桌上,后谴她们退下。

我则安静就于玉桌之前,待雅夫人的姗姗来迟。

眸光漂浮横浅黛,憔悴髻点淡如霜,腰枝无力软轻行。她行单影只的踏入偏殿,髻上的碧玉簪随她的脚步而声声作响,她的目光直射于我,无力中藏惨然之色,“皇妃……”她一声低诉,泪已滴落,双膝一曲,拜倒在我跟前。

我别过眼,不去看她此时的表情。而她已是泣不成声,“皇妃,臣妾可以任由你处置,求您放过萧大人……”

她见我没有说话,猛的磕头,地与头的相碰间发出“咚咚!”的声响,“臣妾为曾经对您的不敬磕头了!”

我立刻伸手制止她继续自残下去,她额头上有触目惊心的血痕,我无声一叹,“你不该有此野心。”

她伏在地上,全身因疼痛与悲伤而颤抖着,哭声渐渐止了些许,“曾经,我是多么爱皇上。”她抽涕着仰头,凄然望我,“可是,我却发现,皇上对我的疼爱完全是出于我像一个女子。可是,那我认了,不管我像谁,我只要能看见他就满足了,可是,我却没想到,每晚与我无尽欢爱的竟然是旁人!你可知,我当时是何种心情?我差点就死了。”

我出奇的平静,口气平缓冷淡,“是么。”

“在我最难熬,最悲伤之即,是萧大人偷偷出现在我身边,告诉我皇上心有所属,他一直爱着安怀心,所以才用此法来平衡后宫,我本来也是恨极了他,可是他一直偷偷陪在我身边,他同我讲述人间乐趣,领我享受这辈子都未尝过的快乐。他懂我,了解我。甚至为我放弃了他避世之心,迎合皇上,登上权臣之位,只为护我周全,不让嚣张凌人的夏贵人欺辱。这份爱,是多么无私,而我又怎能抗拒。”此时的她虽在哭泣,但是说起与萧右的往事,脸上却又透着笑容,幸福。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巴掌,打了人,伤了心

“领我享受这辈子都未尝过的快乐。他懂我,了解我。甚至为我放弃了他避世之心,迎合皇上,登上权臣之位,只为护我周全,不让嚣张凌人的夏贵人欺辱。这份爱,是多么无私,而我又怎能抗拒。”此时的她虽在哭泣,但是说起与萧右的往事,脸上却又透着笑容,幸福。

我的手因她的话而轻颤,为她所说而动容。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心软,“即使你们的爱情再美,再感人,你也不应该存着欺害皇上之心,鼓动萧右谋反。”

“我没有,我只是为了留住他才说的托词,我没有让他谋反,如今我不求这条贱命能留下,但求皇妃你放了萧大人,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啊!”她的声音抑不住的颤抖着,始终为萧右求着情。

“你还知道皇上信任他,就不应该鼓动他,让他心声松动,你可知,你这样会害了他?”我单手将一直摆放在桌上的药碗端起,凝望良久。最后摆在她面前,“我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威胁他得来不易的皇权。”

她本就惨白的脸色在见到这碗药后更加惨淡,“这是……”

“只要你喝下它,你与萧右都会安然。我不会再计较那日我所看到听到之事。”声音顿下,许久之后,“若是不喝,你与萧右……都会死。”

她怔忪的望着我手中的药迟迟不敢接过,我一直伸在她面前的手已开始酸涩。

“只要我喝了它,您真的能不将我与萧大人之事抖露?”她的神态已经平静了许多,抱着必死之心的看着我,眼中有着对我的不信任。

我很诚恳的点下头。她倏地将我手中药碗夺过,一饮而尽。“希望你说话算数。”

静静的座在圆凳上,望着她手中的药碗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惊了我的心。

她的脸色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小腹处传来阵阵疼痛,痛苦的惨叫,声声凄厉。

最后瘫在地面不住的翻滚,血,缓缓由她裙下渗出,将地面染红了整整一大片,触目惊心。

她的惨叫声引来外边奴才们的破门而入,他们一见此景便尖叫声声,瞬间,千鸟宫成了一片混乱之地。

御医速速赶来为早已经疼的连说话力气都没有的雅夫人诊脉,萧锦城也是闻讯而匆匆赶来,焦急的望着死气沉沉躺在床上的雅夫人。我则依旧静坐在汉白玉小凳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那滩殷红的血迹。

我断了她这辈子做为母亲的机会。如今我可以眼睁睁目睹这血腥的场面而面不改色,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竟变的如此狠毒?

“皇妃……”芝桃颤抖着声音唤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中闪着泪光。

“雅夫人终生不会在有孕了。”御医怅惘叹一声,遗憾着摇头。

“你说什么?”萧锦城的声音顷刻间提高,目露寒光,“好好的怎会……?”

御医战战兢兢的瞥了我一眼,吱吱唔唔的道,“好象是……是……不孕之药。”

没等萧锦城做出反映,雅夫人虚弱的唤着,“皇上……”

他立刻上前,低声道,“朕在这。”对于这个女人,他是有愧的!

“是臣妾自愿的,臣妾没有保护好您的孩子,臣妾自责……求皇上……降罪。”她越说越为激动,明显的词不达意,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划落,滴在枕上,印了好大一片。

“好了,朕知道了。”他低叹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于安慰女人,他除了安怀心没有对别的女人说出口过……

雅夫人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最后化成无力一笑,余光扫过我,眼中满是羡慕。

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被他握着的手抽回,转而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萧锦城深深凝了床上娇小惹人怜惜的人儿一眼,将视线扫向地上摔碎的碗,再移向我,“随朕出来。”未等我有任何反映,他率先离去,朝正殿而行。

我脚步虚浮的跟着他的脚步,来到寂静无人的大殿,清冷森森,格外凄凉。他瞅着我良久,一字一句冷声问,“为什么。”

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我回视他阴鸷的眼神,用我很虚渺的声音吐出一个,“因为我嫉妒!”

音方落,一巴掌已经狠狠挥了过来,“啪”一声在大殿内来回响彻良久不息。我因他突然而来的一巴掌而打大后退几步,很重,丝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将我打的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我曾料到,他会责骂我,他会不理睬我,他会疏离我,万万没料到,他会打我。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一巴掌就挥了下来。很痛,真的很痛。

“你明知道她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她腹中之子也不是我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心狠手辣的断了她为人母的机会,你可知,后宫女子不孕于死无意。你……何时竟变的……!”他愤怒的指着我声声责问。

死吗?至少她能活着……我的视线始终徘徊在他脸上,一刻不曾离开过。“是啊,我心狠手辣,但是我还是留她一命不是吗?”

他目光中净是失望,毫无感情的朝我冷笑一声,“是啊,她还应该感谢你,你不提我都忘了之前你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如今这般已经算仁慈了”

他以为那个孩子是我……难道不是他吗?

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没有我,那个孩子你能留吗?”我猛然放声,激动的吼了一声,凝聚在眼眶中的泪却始终不肯滴落,“今日您要如何惩治我,我都无怨言。”

也许是心里因那一巴掌有着气,所以我连解释都不想,直接回嘴。

他的声音比我还响亮,把我的回音全数盖了去,“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怎样?”

我不再言语,静然相望于他,而他也望着我良久。

在他的目光中,再也看不见那柔情爱意。他猛的合上双目,再次睁开已一如往常那般淡漠。不再看我,轻然拂袖而去,没有半分留恋。

我一声冷笑,幻无飘荡在这大殿中,原来我还是抵不过一个孩子,抵不过相互的怀疑。

宫寂苍穹一片月,春风徐徐飘衣袂,飞扬卷暗尘,银烛冷画屏。我一身薄衣披身,静坐廊前石阶上,手中握着一枝小棍,轻轻拨弄着脚边的灰尘。

心里面空荡荡的,总感觉缺了什么一样,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雅夫人不孕的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开始揣测,断定之前她腹中那孩子也是我使手段弄掉的,但是雅夫人却一口咬定当时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流产。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怕,还是感激?若是感激,她真的大可不必,毕竟,是我剥夺了她作为母亲的权力。

五天了,他没有再来过昭凤宫一步,我真的这样不可原谅吗?

芝桃说现在朝廷以萧右为首领着群臣参奏我,要皇上对我严惩,要彻查此事。

她说我太傻,竟当面端着绝子药给她服下,这不就等于是告知所有人,我容不下后宫的所有女人吗?她还说,其实她可以代我去送那碗药的。

我拨弄着泥土,有灰尘之味传进我的鼻中,我呛的轻咳几声。我是很傻,傻到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得到的是他一巴掌。傻到心软竟想放萧右一条生路,得到的竟是他无情的参奏。

为什么我一开始只想到,只要我放了他们一条生路,萧右就会没事。但是我没有想到,雅夫人是萧右的女人,他非常爱她,我剥夺了他们为人父母的权力。如此,他又怎会放过我?但是,雅夫人日后绝对不能有孩子,我不能让萧右被她鼓动谋反,将自己的孩子推上太子之位,这是谋逆欺君之罪,他担负不起的罪名,萧锦城也会承受不了他的背叛。

我自问后悔了吗,没有,我没有后悔。就当作萧锦城对我的那份情的回报好了,大不了我不在这里出宫好了!

“皇妃……”一条影子在月光下拉了好长好长,与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我缓缓抬头看着大病初愈,脸色稍白的雅夫人,“你怎么来了,看笑话的?”

她沉默半晌,提起衣裙与我并肩坐在廊阶上,侧首怔怔的望着我,“我是来谢谢您那日,放了我一条生路。”

我一直拨弄泥土的手僵了僵,有些好笑的问道,“是么。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你不恨我吗?”

“我知道,若您有心害我,现在的我与萧大人早就被关押在大牢了。”她的目光泛着诚恳之意,“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淡笑将手中的枯枝丢弃,“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怔而回视她,“不要想着借口不孕而出宫,最后可以和萧右在一起了,皇上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只能在宫里死。为了你们两,放弃这段情吧。”

雅夫人,低头,静默片刻,“为何要放过我。而且,谁都看见是你亲手将药端进千鸟宫,你难道不怕吗?谋害宫妃,你难道不怕吗?”

“我怕,我怎么不怕?” 我们两的声音倏地止住,四周安静下来,唯有冷风呼呼的吹打着我们。我静叹一口气,用自嘲的声音道,“那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胆敢端着药到千鸟宫,就已将自己的命推了出去,我在赌自己的命。”

“和谁赌,萧大人吗?”她的声音有着略微的惊讶隐隐的担忧。

我轻轻摇头,“事实上,我输了。”

“我不懂,皇上并没有处置你,就说明你还没输,不是吗?”

“其实我早就输了,早在那一日……我就输了。”

我与新月、芝桃于昭凤宫殿后的飞仙亭静坐,骄阳煦暖和风吹,风散飞花絮渐飘。两个月,他再没来过,雅夫人绝子之事已随着时间而淡去,竟没人再追究她之前的孩子到底是我害的还是自己摔的。萧右也未再上表请奏彻查此事。如何平息下去的我不知道,但是平息之人定是萧锦城,我知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说到底,我们谁都不信谁。

竟没人再追究她之前的孩子到底是我害的还是自己摔的。萧右也未再上表请奏彻查此事。如何平息下去的我不知道,但是平息之人定是萧锦城,我知道。

陪在我身边的也就只有她们两了,其他奴才都懒懒散散,对着我的态度也不如往常那么殷勤,对我的话置若未闻,似听非听。这也许就就叫世态炎凉吧。

这样的情况反倒让我很好奇新月的想法,她到底为何还留在我身边?!

我端起亭桌上摆放的梅香酿煮香茶,放在唇边轻抿一口,我的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这是新月每日为我调配的茶,很香很甘甜,最重要的是,这个茶名带有一个‘梅’字。

“皇妃,恕奴才多嘴说一句。两个月了,如今的尹施晶已是九嫔第三等昭媛,皇妃败落失势,却至今未来瞧您一眼,亏您当日还将她推给皇上。她真是忘恩负义。”芝桃紧抿着唇畔,恼怒行于色。

对于尹施晶我一点都不担心,正如我之前所说,如果萧锦城碰了他,那我们之间的一切也就玩完了!

“如今我失势,众人都避之惟恐不及,尹施晶的叛离情有可原。”我将眸投放至微波粼粼的湖面,心里格外平静。

越是这个时候,越能看清人心。

新月倒是哀哀一叹,“我认为,您与皇上还是可以和好如初的。要不……您写首思词东赋,奴婢给您送过去?”她试探性的问着,想为我出主意。

听着她的一字一句,我莫名的就是想发笑,如今萧锦城的冷落反倒让她着急了!

我缓缓开口道,“不做阿娇,吟长门,不为飞燕乱后宫。不学独孤禁帝爱,不罕长孙尊为师。这是我封皇妃后每日对自己说的话,如今我失了皇上的宠爱,也绝对不会如历代皇后那般自艾自怜,妄想利用手段而夺回皇上的心。”

“但是,您可能会永远唤不会皇上的心……”

“就算唤不回又如何?请让我留下自己仅剩的骄傲吧。”

我的声音刚落下,另一声起,“皇妃。”耶律齐远远的叫了一句,我们一齐朝他望去,只见他悠悠而来,神色如常。

“齐王,这可是后宫,您这样出现在此会害了皇妃的。”芝桃惊道,口气中全是戒备之色。

耶律齐的视线在四周环顾了一下,“如今的昭凤宫早已不如前,一路上我一个奴才也没见着,你认为还会有谁注意我的到来?”

“你们都退下吧。”我又端起杯中之茶饮下一口,香气扑鼻传遍口中。

待两人都远远避开,耶律齐才与我面对面坐下,竟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茶,由于他的力气较大,茶洒出了一些在他袖口上,“好香的茶,你常喝吗?”

“这是梅花酿,我每日都喝,现在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对于他的举动我只是一笑置之,“你知道吗,佩刀上的毒,是夏雨所下。”

他的脸上并未因我的话而有所变化,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淡淡说道,“是么。”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呢,但是我却很惊讶。”我抚弄着指甲上镶金细纹,凹凸之感,“她怎就料定我会拔刀呢?”

耶律齐不语,回避着我的问题,似乎在考虑着我此话之意,又似在回避着什么,但是,眼睛却一直在看着那杯梅花酿。

我未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题调转,“你今日找我有何事。”

“关于雅夫人之事……”他的声音突然延长着。

“是我。”毫不避讳的承认,对他我一直无隐瞒。况且,以他与萧锦城的关系,又怎会不清楚其中之事,“我很奇怪,你竟与皇上一样,没有问我原因。”

他再次回避了我的目光,垂首道,“因为我相信你。”

因为我相信你。一句话,让我怔住,随即苦笑一下。

“难道你猜到了原因?”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了一句,笑容恢复如常,仿佛与他只是闲话家常而已。

只见他的手轻颤,最后勾了勾嘴角,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抢先一步道,“我开玩笑的,王爷怎么会知道呢。”

他轻轻拨弄着案上的茶盖,“皇上许久未来了吧。”一句话暗藏几层意思,我明了,亦轻点头,他又道,“或许……这对你是件好事。”

“听说,皇上很宠爱尹昭媛。”如今在说起尹施晶,我已心如明镜,平淡无波。

“过些日子,皇上就封她为夫人,或许……正位西宫之人会是她了。”他有着担忧之情,说话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我的情绪会因此而有波动。

我只是云淡风清的洒脱,浮华一场,我费尽心机换来自己的心有不忍。若我够狠,现在的我依旧是宠耀一身的皇妃。可若真的狠下心,我就真成了一个世俗的女子,“记得吗?你曾对我说,上天赋予可我美貌、聪慧、善良。可当我被仇恨蒙蔽之后,我的才智尽被湮没,我沉浸于一个完美的梦中,再无与身俱来的灵气。”

我以为萧锦城真只会有我一人,一句相信让我放弃心中所有仇恨,忘了自己,如今想想,当初虽然做好准备,可是如今他身边另有他人之时,我真的能做到我所谓的相信吗?

我们俩之间说到底,谁都不信谁!

“现在,你清醒了吗?”

“这两个月来,我真的冷静了许多,也理清了许多,我真的错的离谱。”冷不住的,凝望不远处粉白一片的桃林,来到这个皇宫有一年了。

在这短短的一年间,我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春蕊的死,萧亦然的死,夏雨的册封,我为圣皇妃,被人下毒加害,亲手绝了雅夫人生育,这一切的一切连串起来,竟是如此清晰。“耶律齐,陪我去那片桃林走走好吗?”

耶律齐点头,扶起略微有些站不稳的我,领我朝那片桃瓣纷飞的林中走去,粉白一片,飘然幽卧,倾国倾城。犹记得毁容后的很长时间,我一直过的很平静,那段日子是我最平静的一段日子。只可惜,我为了一段情而孤身来到皇宫,毅然放弃自己的自由,只为见他一面。但是,见面换来的是什么呢?

我二人置身在桃林间,枝上花如雪,似血染雪色,淡褪去。

烟尽溶溶与谁同,暗凄断,无人说。“你知道吗,雅夫人曾来过。还记得她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话。”蹲下身子,双手拨开微湿松软的泥土,脏了我的手,却依旧不停的拨弄着。

“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看见了一个人在春蕊死前交给了她一封信,春蕊看后哭着说了一句,死亦无悔。而那至心悦宫前的人,是李公公。”我将纷铺在地的片片桃花拢于手心,再一片片的将它丢入那个不深不浅的坑,“一直伺候在龙吟殿,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帮我一次,可好?”忽略他眼中的震惊,我苦笑的请求。

他,没有回话,但是眼中满是疼惜。

最终,他还是点了头……

……

此次的我又是一身禁卫衣着,随在耶律齐身后进入了龙吟殿,是我求他带我来的。因为我不愿在逃避,我想面对,我想知道一切,虽然,我心中已隐隐浮现了真相。但是我更想的是亲耳听到真相。

龙吟殿只有几名侍卫看守着,我想,那些都是皇上的亲信吧。而我则以耶律齐的亲信看守在外,正殿内只有皇上有耶律齐,朱门微微掩着,露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我不住的朝那条缝隙中轻轻挪动着。竖耳倾听里边的动静。

“青书,你究竟打算拿她怎么办?将她丢在昭凤宫永远不再理会?”耶律齐声音中藏着隐隐的怒气,在皇上面前,他敢这样说话,是第一人吧。

“朕……不想再将她牵扯进来了。”萧锦城的声音依旧是淡漠如常,无波无澜。好久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了,我竟是这样的怀念。

“那就是打算不再管她了?”音量又提高了几分,“青书,你当初打算牵扯她进来的时候为何不考虑着要放她?你让她感动你对她的真情,可你知道她也为了你这份真情承受了多少,她待你如此真心,凡事都为你着想。而你尽为了巩固您的皇位,吩咐新月将毒涂在佩刀上,而嫁祸给夏雨,只为唤起她的仇恨,助你铲除夏家!”

“青书……你可知道,当她在生命垂危之即,想到的依旧是你,她的口中不断念着你的名字……她说她不要死,她要见你,她怕以后也见不到你了……不能陪着你了……我看着她的血源源不绝的从口吐出,染红了整个衣襟,染红了我的双手。”

“那毒有解药,只要救的及时,她绝对不会有事。”萧锦城的声音略微的沙哑。

“你知道,那不是解药的问题!”耶律齐声声质问着,“你可有考虑过,若她知道自己如此信任的人这样对她,她会有多伤心?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吗?”

“还有雅夫人的孩子,明明是你动手除去的为什么却要大家误以为是她做的?难道你不知道言语伤人的严重性?你故意让她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私情,你要借她之手除掉雅夫人与萧右。但是让你没想到的是,她始终不忍心如此对待雅夫人与萧右,而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你忘了她最终会顾及到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鬼魅之音源源传进我的耳中,我木然静站,静静的听着耶律齐一声一声将我心中早就猜到七八分的真相说出。

对,自那日夏光对我说,是夏贵妃在佩刀上下毒,我就起了疑心。夏雨怎么能料到我会拔刀,最了解我的只有萧锦城。对,我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下端着绝子药去千鸟宫,我的目的只为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对,我一直在怀疑萧锦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萧右竟妄想将自己的孩子推上龙椅,这是谋逆,难道不该杀吗?”萧锦城情绪突然波动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好多。

第一百九十七章原来全是利用。

对,我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下端着绝子药去千鸟宫,我的目的只为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对,我一直在怀疑萧锦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萧右竟妄想将自己的孩子推上龙椅,这是谋逆,难道不该杀吗?”萧锦城情绪突然波动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好多。

“是该杀,但是你不该利用她对你的感情,对你的信任,这样比你亲手杀了她还要痛苦。”

“所以在那日我就已经决定不再利用她了,我要放了她。”

“然后你就找了尹施晶,一个与她同样有过人聪慧的女人,代替她来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直到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捂住颤抖的唇,抑制自己的哭声,不让自己的声音传出。

原来,最傻的那个其实是我,我妄想着感情与仇恨可以并存,我天真的以为他对我的感情是纯澈干净的。

原来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抵不过皇权来的重要,原来我们的感情竟是如此卑微不堪一击。

他为我所做的一切终是带着目的性的……

“只要尹家助我除去了一切障碍,我就会对她说出真相,她终会是我唯一的皇后,唯一的女人。”

“你认为,她若知道真相还会原谅你?”

“那我……就不对她说出真相。”声音片刻间的停顿,然后娓娓而道。

“萧锦城,你根本不配爱她,更不配得到她的爱。”一声怒吼响彻殿内,与我同站的几名侍卫皆打了一个冷颤,我更是无声的冷笑着。

爱?

他对我的爱,远不如皇权来的重要。

爱?

用承诺来利用我,告诉我不碰任何人来让我愧疚。

爱?

不顾我能不能承受,而毅然对我用毒。

爱?

或许,他更爱的是他自己。

只听见“咯吱”一声巨响,微掩的朱门被人用力拉开,一阵冷风吹打在我身上,未看清来人手腕已被人握住,扯着我就走,我必须放开步伐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游廊百灯通明,灼灼映影,脚步声声荡。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才放慢步伐,领着我一步一步在寂静悲怆无人的游廊内走。脚步很沉重,握着我的手始终不放。

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勾起苦涩一笑,“那样顶撞他,你不怕吗?”

我注意到,他们之间称呼并不是君臣礼。

他苦笑一声,“若我怕就不会带你来了。”

跟随着他,虚浮的踩着那步子,很有节奏感。

“若拥有这个皇位,必须用你来交换,我宁可不要。”

没有拥有皇位之时,你不舍得拿我来交换。如今你拥有了皇位,却舍得拿我来交换了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今夜发生的一切,我早就猜到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如此心痛,萧锦城,你想利用我扳道夏家,可以明确对我说啊。我会帮你的,可你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呢。你难道忘记了,你说过不再利用我的,难道我们之间的承诺就像过眼烟云?只要风一吹便飘散无踪?

你竟然为了利用我而舍得放弃整个后宫的女人,这样的牺牲我是不是应该为你鼓掌?

我中毒醒来那日,你为我流的泪,原来不是心疼我,不是怕失去我,而是愧疚。你对我的宠爱只是为了把我推向风尖浪口,用仇恨来蒙蔽我的心,你要用我来对付这后宫的势力。我在你心中的价值竟是这样的吗?

既然,你已将我拉进局,为何半途又要踢我出局?因为舍不得?也许真的是我不够狠,无法达到你的标准,所以你要放弃我了。尹施晶,确实是个很聪明很有野心的女子呢,你很会挑人。而我从头到尾如一只猴,被你耍的团团转。

原本我以为我很了解你,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错了,彻底的错了,双腿突然失去了知觉,一软,便蹲在地上,浑身冰冷。

耶律齐的步伐停了下来。握着我的手松开,静静的俯视着我。

我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我是不是很可笑?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也曲膝而蹲,“爱上像青书这样的帝王,你注定要受伤。”

“是我错了……”我哽咽着声音,忍着从心底涌上眼眶的泪,强逼了回去。可是,泪终是滴落在手心。

“哭出来吧。”他将我搂入怀中,轻拍脊背抚慰着我。

双手不住的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哭了出声,将泪水全都抹在他胸前,“他怎么可以这样践踏我们的爱情,他怎么可以!”我回不去了,我为了他连自己的家都回去了……

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苍凉,可是,我应该回哪去?我又从哪里来?为什么此时感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他的双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用他的温暖安慰着我,我的泪水更如河水决堤,把我的恨全数涌出。

“齐王这是在做什么呢!”清淡之声由我们左侧风雅传来,带着几分凌厉。

我与他一惊,齐目望去。

“这不是圣皇妃嘛!”他又是一声戏謔之语,目光深不可测,我猛的从耶律齐怀中挣脱而出,慌乱的擦擦脸上的泪痕。

只见一身青衣的陌生男人,风雅的淡笑望着我们俩,不知道为何,在他眼中我却感觉到有暗藏的冷凛。这人……是谁?

耶律齐对他笑了笑,却并未解释。

“王爷毕竟还是要顾及一些我们这边人的礼节,你和皇妃好兴致,深夜相拥游廊前,难免不让人产生遐想。”他朝我们俩靠了过来,轻风吹散他披肩的发丝,看上去潇洒扬逸。

我与耶律齐对望一眼,很契合的仍就没有人说话,因为我们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最终那人还是一字不语的淡笑而去,未追问警告威胁,我猜不透他会打什么主意。临走时那略带奇怪的笑让我非常不安,这人是谁?他

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但是看到耶律齐一脸沉思,我却没有问,是谁也和我没有关系。

我将一身盔甲禁卫服脱下递还给耶律齐,身上仅留下一身单薄绯衣锦杉。在这初春时分略带寒冷之气。我沙哑的对他说了一声谢便独自离去,步伐如千斤重。

我开始将那百转千折的思绪一条一条理清。昭凤宫十三个奴才,春兰和小雪即是皇上的人,那为什么夏光秋风竟对我说,她们是夏雨的人。所以现在可以确定,她们俩也是皇上的人……不对,四大护卫应该皆为皇上的人。

凤栖坡风筝突然断弦,绝对不会是偶然,定是人为。只为引我去发现萧右与雅夫人的奸情。那么,风筝肯定事先被人挂在那棵树上,会是谁?

回想着那日的一幕幕。

“皇妃,今日风和日丽,我们去放风筝吧。”

这个提议是芝桃出的,在废苑发现我的也是她,难道是她吗?

“凤栖坡啊,四面空旷迎风,是放风筝最好的地方。”

去凤栖坡是新月要求的,会不会是她?

渐渐的转入西宫正廊,却见一大批禁卫押着两个人朝这儿迎面而来,我奇怪的凝神而望。越走越近,两侧垂挂的烛火摇曳飘摇照在他们的脸上。我看清楚他们的脸,竟是雅夫人与萧右。

我一怔,随即冲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雅夫人?这怎么回事?”看他们双手双脚都被铁锁扣着,衣襟有些凌乱,应是挣扎后而扯乱。

她瞥了我一眼,一声冷哼由口中发出,“你问我怎么回事?我都喝下了那碗药,为何说话不算数,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被她的话弄的身体一僵,奇怪的追问,“你说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我们在凤栖坡后园废苑见面。”萧右冷漠的瞳中有着血丝,瞪着我的目光让我心惊。空中一声雷响,闪电划过,映的他半边脸一片青绿。

我着急的解释着,“不是我……”

可是苍白的解释已经无力。雅夫人突然用身体狠狠一撞,我没有防备,想稳住身子,却还是未稳住身形而重重摔在地上。

又是一声响彻黑夜的雷声。我望着他们由我跟前越过离去,盯着雅夫人的背影我大喊一句,“真的不是我!”

萧右倏地转过身,回首睇着地上的我,目光中闪过复杂之色。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禁卫军用力推着离去,“快走……”

他频频回头盯着我,一丝亮光褪了又升起,尽是疑惑。直到他们押着两人遁去,再无迹可寻之时,我才恍然收回视线,是皇上……他要诸杀二人。

我才回到昭凤宫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新月与芝桃一直在外等着我的归来,望着她们两人眼中那无可做假的焦虑,我格外复杂。

她们俩,很可能都是皇上派来我身边的。为何这皇宫中要有这么多虚假、利用、阴谋。我又为何会卷入这场血腥的斗争之中,是我的错吗?最初我就不该遇见他,不该让嫁进镇北王府,不该与他牵扯不清。

我澹然掠过她们焦急的眼神转进寝宫,“雅夫人与萧大人是怎么回事?”

芝桃也不是太了解,轻摇头,“只听闻一批禁卫突然闯进废苑……对了,就是皇妃您拾回风筝的地方。他们抓到雅夫人与萧大人正做着……苟且之事。”

我一声讽刺轻笑,音调却是难听至极,“禁卫怎会知晓他们在那?”

新月为寝宫内掌上几盏灯,将原本微暗的寝宫照亮的更加通明,“谁知道呢,或许有人告密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也应该心狠一点。

我一声讽刺轻笑,音调却是难听至极,“禁卫怎会知晓他们在那?”

新月为寝宫内掌上几盏灯,将原本微暗的寝宫照亮的更加通明,“谁知道呢,或许有人告密吧。”

“皇妃!您的手流血了。”芝桃惊叫一声,立刻派去拿药箱为我止血。

我望望自己早已染满鲜血的手,是刚才雅夫人撞我时,双手撑地所造成的吧。

新月即刻去来一盆清水为我擦拭伤口,看着她们两人对我真的很好很紧张呢。可是到底是她们之中谁做的呢?又或许,我猜错了,那日只是一个巧合吧?新月……

电闪雷鸣,春漠漠。寒风斜雨,声恰恰。细风窗外风雨飘摇,雨水打在地面、屋檐上的声音,我的心中感慨万千,“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件事呢?”

“他们做出如此大逆之事,肯定是难逃一死的。”芝桃小心翼翼的为我的手上好金创药,再绕上纱布。

“死……很可怕呢。”我突感身上凉意阵阵,“芝桃,你速去龙吟殿外探探,皇上如何处置他们。”

她望望外边的大雨,瞬间迟疑,却很快点点头,打了把伞便隐入漫漫大雨间。

而我则伫立在寝宫槛侧,凝望茫茫黑夜被大雨吞噬侵袭,我焦急的等待着芝桃前来回禀。

一杯沁人心鼻的香茶摆于我面前,望着新月的脸,我叹息一声接过它,打开盖帽轻嗅其芬芳,“梅花酿,每次闻到它,我的心情就能平静许多。你是如何泡它的?”

“奴婢每日寅时起收集百花的露水,将梅花浸泡一个时辰。然后放在暖日下晒干,最后再将其放入壶中,用小火将其煮沸,这杯梅花酿就完成了。”她说话之时,眼珠灵动,眼帘一眨一眨,极为可爱。

“难怪一入口便会有酣甜之香,原来你每日是这么用心的在为本宫泡茶。”香气持续不断的扑鼻而来,余烟袅袅拂颊,我轻吮上一口,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

当我饮尽最后一口茶时,全身已被斜雨淋湿芝桃回来了。她一边喘息一边因寒气侵身而颤抖着,“皇妃,皇上已将雅夫人与萧大人收监入狱。”

“只是收监?”我呢喃着重复这四个字,再望望案几上的鸳鸯红烛正燃燃而烧,红泪划落。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个错和他自己脱不了关系,一旦朝堂之上摆出替身之事,萧锦城会很麻烦。所以他绝不会光明正大的斩杀他们。那么,在狱中,他们定难逃一死。

我双手纠结着,指甲不自觉的掐进手心,将包扎好的伤口又掐出了血。鲜红刺目的朱红之色染红了雪白的纱布,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刺激了我的心神。

勾起一抹笑容,提步冲出了寝宫,整个人投身于漫漫大雨中,我要救他们,即使救不了,我也要救自己。

夜阑春雨,点点滴滴。

白雨渐乱,寒雨霏霏。

当我浑身湿透的站在龙吟殿外,依旧被侍卫挡在外,“皇妃,皇上已然与尹昭媛就寝与寝宫。要见皇上明日起早吧。”

就寝?看来,这次不是替身是真人了……这一刻,心里无比的悲凉。

我狼狈的望着紧闭的宫门,此时的我早已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自己心里的失望,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琉璃地面,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臣妾安心求见,求皇上移驾相见。”

几个侍卫惊的后退几步,为难的望着我,“皇妃,您跪着也没用呀,这皇上真的已然就寝。”

我笔直的跪着,任风雨侵身,寒气逼心,“那我就跪到他出来为止。”

打着伞由远处追过来的新月与芝桃慌张的将两把伞一用挡在我头顶,而她们自己却整个身子露在外,承受着漫天大雨。

芝桃带着哭腔道,“皇妃,您这是何苦?”

雨水渐渐被挡去,唯留下水珠不断的在我身上、额头滚落。我不说话,只是怔怔凝着那被水洗涤的朱门,“你们都回去。”

新月和芝桃倔强的不肯离去,坚定道,“奴婢们陪皇妃。”

我冰冷的扫过两人,目光格外凌厉,“本宫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回去!”

芝桃又喃喃着,“皇妃……”

“回去!”

在我怒斥之下,她们不舍的朝回去的路而去,不时还频频回头。我则扯着嗓子在漫天大雨中喊着,我似乎哭了,仿佛又没有哭。

宫门突然开了,我期待的仰头而望,但是换来的却是失望。李公公一脸忧虑的瞅着我,“皇妃您请回去吧,皇上不会见您的。”

呵,当初对我海誓山盟,承诺今生唯我一人的男人,如今竟然可以这般狠心……

我带着深意的收回目光,扯出一抹讽笑,不言不语。

“哎,这后宫自古有无数得到圣宠却又失宠的妃嫔,这已经不为所奇了。而今皇妃已经失宠,就不要再妄想唤回皇上对您爱弛的心。”他的手一挥,两侧的侍卫即刻将宫门关闭。

我因他的话而一声冷笑,笑容中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是的,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已经失去了皇上宠爱的女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姐妹,没有亲信,更连爱人都失去了的女子。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只因我对这位万人之上的帝王存在着幻想,幻想着与他白首偕老长相思守的南柯之梦,更奢求着他一生只爱我一人,坚信着他与我的承诺。

但是我忘记了,他终究是个皇上,他有他的后宫,有三千佳丽。他的承诺如今已经到时了。

后宫三千,独予你万千宠爱。

我生唯有你一个女子。这些话根本就是一句句可笑的承诺,我竟傻傻的一直铭记在心。

是的,我错了。

我错在避世隐忍,错在自狂自傲。我不该在爱情面前竟迷失了方向,找不回真正的自己,我不该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我不该傻傻的感动他为我付出的用心,连我报仇之心都被爱情一点一点的磨去。

我不该为了爱情而对这后宫的嫔妃心慈手软,全因我太过在乎他,太过顾及他,我不想将爱情牵扯到斗争中去。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错了,爱情与斗争在这险恶的后宫是不可能并存的。

既然皇上都能看透其中道理,不惜利用我与他之间的爱情来巩固皇权,那我安怀心还有什么舍不得放手呢?

他要等除去朝廷中一切影响皇权的势力,然后再册封我为皇后是吗?他聪明一世,却忘记这后宫是多少女人的坟墓。待他扫除势力巩固皇权之后,怕是得来的只是我一具早已风干的尸体。我不怕死,但是我安怀心不想死的如此不堪,被后宫妃嫔谋害致死,我不要。

我亦有我自己的骄傲,终死冷宫绝对不是我安怀心的归宿。凤凰永远是至高无上与龙相依并弛,即使是浴血也能重生。

一霎凉雨湿罗衣,涓涓水声珠弹瓦。

在外跪了几个时辰我已不记不清,只知道嗓子早已嘶哑,双膝早因久跪而僵硬酸冷,如今的我依旧被雨水洗涤着,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冰凉透骨。他始终没有出来,真的如此绝情是吗?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我喃喃一句,已知大势已去,倾然倒在满是雨水的地面,迷蒙的双眼朦胧的望着那始终禁闭的朱门。累的早已无力,缓缓闭上沉重的双眼。

真的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下。静静的靠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脚步声踏着水声踏踏而来,随后将地上的我搂起,整个人悬空而起。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温暖的怀抱主人是谁,但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了。

是耶律齐吗?这个皇宫能永远陪在我身边,给我安全感的人只有他一个了。我的唇边勾出一个弧度,沙哑的低语,“我后悔了,现在你能带我走吗?”

如我预期那般没有回话,我心中的苦涩渐渐淡去。耶律齐是忠于皇上的,我怎么能让他带我离开呢,这会将他推上绝路的,“不要当真,我不会连累你的。”

依旧是不言不语,只有平稳的呼吸。我安静的靠在他怀中,渐渐被雨水模糊了思绪,沉重的心飘向远方,最后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我躺在昭凤宫的寝宫内,我用力捶了捶自己不够清醒的脑子,迷惘的盯着芝桃和新月。

她们眼神一亮,开心道,“皇妃您总算醒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嗓子早已无发开口说话,着实干涩难受。我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指指桌上的水壶。

新月明了的冲至桌前为我倒下一杯,口中还喃喃念叨着,“昨日楚清王送您回来之时,可把奴才吓坏了……”

一听到“楚清王”三个字,我扯着自己的嗓子惊唤了出声,“什么……”

“皇妃快喝吧。”新月将水递到我手中,我颤抖着接过,傻傻的一口饮尽。

楚清王,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

心中暗叫糟糕,我没在这人面前说什么胡话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们都是棋子,嘚瑟什么?!

“皇妃快喝吧。”新月将水递到我手中,我颤抖着接过,傻傻的一口饮尽。

楚清王,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

心中暗叫糟糕,我没在这人面前说什么胡话吧?

我缓和了自己干涩的嗓子,紧张的问,“楚清王说什么了?”

“只是叫我们照顾好皇妃……”芝桃欲言又止的将已见底的杯子收回,在案几上摆好,眼神犹豫的看着我。

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肯定还有什么事情她没有和我说。

我沉思片刻,又道,“没有其他了?”

“皇妃……”芝桃停了停,上前说道,“静妃受皇命已经将凤印请走了……”

我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芝桃说的话,片刻后,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萧锦城,好,很好,非常好!

你这是将我彻底刨除在外了!

突然,春兰匆匆而来,声音有微微的担忧,“皇妃,尹昭媛在殿外求见。”

“恩,知道了。”我冷笑一声,心中大概猜到她来做什么的。

她肯定是知道我手中的凤印交由静妃代管的消息。

不得不说,萧锦城的这一做法的确高明,凤印既不给夏雨,也不给我,而是给了静妃……

我缓缓的由床上起身,随手穿上一身淡青荷花小素裙,再普通不过。

芝桃灵动的双目有些担忧的随着我的一举一动而转动,她觉得我太过平静了,“皇妃,您就穿这样出去见尹昭媛?还是奴婢为您打扮打扮……”

芝桃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我轻轻顺了顺自己披肩的发丝,随手捻起一支翡翠珠钗在鬓侧插上,一脸淡然“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本宫连凤印都被夺了,本宫的悦己者也早已不复在,就算打扮的如天仙下凡又能如何?”

语音方落,春兰与芝桃脸上出现落寞之色,一声细若蚊丝的叹息传进我耳中。我知道她们在叹什么,也只是恍若未闻,悠然步出寝宫,她们随后速速跟了上来。

再见尹施晶,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了,原本清傲绝尘的脸上出现了妩媚风情,笑容甜腻。一身珠围翠绕的金银首饰在雨后的斜阳下照射的熠熠生光,耀眼眩目。头顶灵蛇髻,深嵌一围八宝翠绿翡翠圈,流珠四散,显得贵气逼人。

看着面前俨然陷入热恋般少女的表情,我竟恶毒的想着,萧锦城是否用了替身!

不过,随即我又苦笑一下,他这般攻于心计,如今尹家的势力必然如势滔天,他不可能在找什么替身。替身一说只是为了引我入局而已。

心里针扎般刺痛……

尹施晶见我来,迎迎而福身相拜,“安姐姐近来可好?”

我强装淡漠回以她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哪有妹妹过的好啊。如今妹妹已是宠冠后宫第一人,怕是早已忘记我这个姐姐了。”

她的笑容在我这句话后愈发的娇媚动人,“姐姐说笑了,咱们可是拜过日月结为金兰,这份誓言,妹妹岂敢忘却。”

我勾了一丝弧度,目光投向这金碧辉煌堆砌的大殿,犹如浮华魅影。她见我良久不语,便自顾自的问道,“听闻姐姐您昨夜在养心殿外跪了三个时辰。我劝五郎出去见见姐姐,可是他却说姐姐你久跪不见他出,便会自行离去。五郎可真无情呢。”

我听到“五郎”二字,不由笑在心里,她是在我面前故意这样唤的吧。可这一句“五郎”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与她同是他手中的棋子,既同为棋子,我对她更多的只有同情。看着现在的她,就像看见了曾经溺于他宠爱的中的自己,那份苦涩只有自己才明白。

她倏地低叫一声,“哎呀,妹妹失言了。”

我心中的痛随着她的话竟然渐渐消逝,我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也丝毫未敛去,倒是身边新月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端着茶水到她身边,“昭媛娘娘请用茶。”她将一杯茶水端到她面前,尹施晶才欲接过,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这样全数泼到她身上。

她因疼痛而从椅上弹起,不住的拿着帕子擦着身上的水渍,新月忙跪下磕着头,“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想到新月会突然这样做,顿时强忍住笑容,也起身扶起地上连连磕头的新月,“起来吧,妹妹她向来肚量大,况且你又不是故意的。她怎会怪罪于你呢?”

新月感激的朝仍旧在不断擦拭衣襟的尹施晶道,“谢娘娘恕罪。”

尹施晶强忍着怒气瞪了新月一眼,也不好发作,只能勉强的扯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姐姐的奴才,确实厉害的很呀。”

我噗嗤一声笑,“妹妹说的哪里话。瞧你一身都湿了,还是快回宫换身衣裳吧,莫让人笑话了。”

她收回自己手中的动作,平静的睇了我一眼,“那,妹妹先告退了。”她才回首,却又转过身道,“对了,妹妹差点忘了一件正事。三日后妹妹就会册封为正一品夫人,望姐姐一定要赴宴呀。”

“一定会的。”我颔首而应允,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妹妹可知昨日揭发雅夫人与萧大人奸情的人是谁?”

她脸色略微一僵,瞬间恢复如常,变幻之快让我措手不及,更是暗自佩服她。

若我没猜错的话,所谓“告密人”就是尹施晶,萧锦城若要利用她,当然会将雅夫人与萧右之事让她发现,让她成为揭密人。这样她就立了大功一件,萧锦城就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册封尹施晶。猜的不错,她的品阶只会越来越高,这只是刚开始……

“我怎会知道?”她淡淡的否认着。

“是吗?”我淡淡一笑,但声音中却有着笃定。

她沉默片刻,终是承认道,“果然瞒不过姐姐,正是我。雅夫人与萧大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人人得而诸之,这样才能以正皇室威严。”

好一副大义凌然,我忍不住提醒道,“何必如此?”

“我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错。”她冷哼一声,“恕妹妹先行告退。”

她疾步走出寝宫,望着她的背影即将遁去,我对着她道,“妹妹要知道,花无百日红。给他人留条后路,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只见她丝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行,最后隐入宫门间。

我虚弱的瘫坐回椅子上,缓缓闭上眸子,心力有些交瘁。发生太多事了,真的发生太多事,我根本应接不暇。

“皇妃,喝杯梅花酿吧。”新月将茶轻放在案侧,发出一声轻响,我缓缓睁开眼帘。盯着眼前的新月,想到的是她方才将一杯滚烫的水泼在尹施晶身上。不自觉的在脸上浮现一丝淡笑,“方才你是故意的吧。”是因为嫉妒吗?

新月有些不自然道,“我是有点为皇妃不平。”

我淡淡点了点头,也不追问,不管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自己,刚刚她的举动也真是我想做的。

端起茶,放鼻间闻了闻,正想饮下,就见静妃带着几人缓缓来到正殿。这是我正式封妃后我们首次想见。

按照宫阶她应向我行礼,可是如今凤印在她手上,行使皇后之权,所以我们只是互相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我一脸温和的和她坐下后,她反倒先开口,“臣妾听闻昨日圣皇妃在雨中跪了三个时辰,皇上却为见你,所以特来探望。”她的声音中似带着浓浓的关心,但是不难听出其中的一丝意外。

我倒是没有一点隐瞒,很自然的点点头,“是。”

“皇上怎会这样对你,臣妾接到凤印后,也隐隐不安,有机会,臣妾一定会多多劝说皇上的。”她口中的关心越发明显,但是其中的诚意却少的可怜。

如今的这副局面不正是她心中所以希望的吗?渔翁之利,她倒是算计的刚刚好,令我佩服!

我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多话,“多谢。”

显然,她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顿时收敛了话语,她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手不自觉抚上方才我放在案上未饮下的梅花酿,轻轻把玩着,也不说话。

为了打破着略微诡异的气氛,这次换我主动开口,“试试本宫每日必饮的梅花酿。静妃不嫌弃的话,就请品尝品尝。”

静妃收回思绪,瞅了眼那杯茶。将盖帽揭开,放在唇边欲饮,却倏地僵住。放在鼻间轻闻其香,脸色一变,凌厉的望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奇怪的回视着她的目光,心中一颤,“静妃……”

只见她将手中的茶放下,望着芝桃与新月道,“请容臣妾单独和您说。”静妃一脸严肃的看完我,直接道,“你们都退下!”声音虽然威严凛然,却有着一丝颤抖,我心中的疑虑越扩越大。

点了点头,看着她们走出去……

待正殿内所有奴才都退下,惟剩下宫内的我与静妃,空气几乎要冷凝下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怒气却非常明显!忽听静妃当着我的面,将瓷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的声音。

我一脸讶异的瞅着那杯梅花酿被摔在地上,一片狼籍。

静妃一脸平静,但是森冷的问我,“这茶谁泡的!”

第二百章 麝香,不孕。

忽听静妃当着我的面,将瓷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的声音。

我一脸讶异的瞅着那杯梅花酿被摔在地上,一片狼籍。

静妃一脸平静,但是森冷的问我,“这茶谁泡的!”

茶?我有些疑惑,却仍是如实回道,“我身边的长侍新月。”

我看着她的双手握拳,继而颤抖,脸色一片愤怒与哀伤,“你可知这茶里有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我的心跳猛的漏跳好几拍,隐隐觉得有些问题,但是却仍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只见她的眼泪已迷蒙上眼眶,“相信你肯定知道我进宫后不久就被夏雨那个贱人暗害,已是不孕之身吧?”她将目光投放在很远很远,目光有些呆滞,声音仍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我也不隐瞒,我的确听耶律齐说过。

我平静的答道,“本宫的确听闻。”

“可是,他却没告诉你,其实也不全是夏雨那个贱人,其中,皇上也一直在默许。他虽然不碰我,但是却已经默许了她的做法,没有阻拦。她怕我成为第二个雅夫人。所以漠视夏雨派人在我每日的茶水中一点一点的加入麝香,最后导致我终身无法生育!”她激动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的蹿入我耳中。

我猛然一惊,该不会……

她长叹一声,“没错,你这杯所谓的梅花酿,与当年我所饮之香味一模一样。”

我惊然而弹起,不敢相信的望着静妃,想从她眼中找出此话的真假。可是……全是肯定!我不自觉的颤抖着,我每日喝的茶……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再望望地上湿了一大片的茶,冷笑出声。

双腿一软而下,伸手将那已碎的残片收入手中,一块一块相击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每发出一阵声响,我的心仿佛就如刀割一般,疼到无法再呼吸。

有些事我不想去看清,可是现实却逼着我看清。

“新月竟如此狠毒!”我一字一语的咬牙而语,碎片割在我的手心,隐隐作痛。

我本因为春蕊的原因对她多处宽容,哪怕知道她对萧锦城有心,可是仍是装作不知,只要她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我不想追究。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敢……

静妃见我一脸悲恨,顿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该不该和我说。

“你认为是……一个丫头?”她眼中的我一定很可笑。

看着她欲言又止,我顿时浑身一凛,经她一说,却已心如明镜,说再多只是多言,萧锦城!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原来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静妃临走前,我向她请求了一份懿旨,如今凤印不在我手里,想去天牢探望雅夫人与萧右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

“你确定?”她一脸为难的看着我,眸中深藏不解疑虑。

看我一脸固执,她终是考虑再三为我下了一道懿旨。

深记得她临走时对我说,“不要再接近耶律齐,你会害了他。”原来,她今日来昭凤宫的目的只为了这事。

其实,这句话我早就心知肚明。帝,是他的主子,妃,亦为他的主子,正所谓情义难两全。我从来也不想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是他却义无返顾的愿意忠于皇上,又想守护我。但是,这两样真的能同时兼顾吗?他还有大仇未报,我的确应该远离他!

我手持她的懿旨很容易便进入天牢。

我站在牢门前,凝视雅夫人与萧右相拥而依,安详的闭目而睡去。我相信,在这天牢中是他们最安宁的几日吧。

不自觉的竟然有些羡慕。

最后凝视片刻后,我吩咐牢头将门打开,他却为难的呆在原地道,“皇妃,里边的可是皇上亲手送进来的犯人,您有什么话就在外边说……”

我厉声打断,“怎么,本宫现在还没有被废掉你就可以随意阻挠我了?别忘了本宫可是请了静妃的旨意,你是将凤印不当回事吗?”

他因我的话而开始动摇着,我适时放低声音,“本宫就进去说一会,很快便会出来。”

终于,他在我的软硬兼施之下开了牢门,放我进去。牢中相拥卧草堆靠暗墙的二人已从睡梦中醒来,两双迷茫的目光一齐盯着我不放,也不说一句话。

我轻轻蹲下,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然后打开。里边放的并不是饭菜,而是一小坛女儿红与两支鸳鸯红烛,我小心的将它们取出。

雅夫人凝着我的举动甚为不解,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相信,你们两此刻最大的心愿,并不是期望皇上能饶你们一命,而是共结连理。”点燃红烛,听着烛火嘶嘶之声,我的笑容控制不住的泛开,“今日,我就做你们的证婚人。”

萧右声音暗哑,沧然问道,“你……”

“怎么,不论曾经还是现在,本宫都是你的主子,难道你嫌弃我以前的名声不好,没资格做主婚人。”我云淡风轻的将身份脱口而出,换来的是萧右一阵轻笑,笑的讽刺、自嘲,最后连泪水都由眼眶内溢出。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

“你,就是萧右提起的安怀心?”雅夫人不能接受的再次打量了我一番,全然是不相信。

“传言安怀心貌比仙女心如蛇蝎,如今我虽然样貌不同,但是我们之间的相似处又何止是此。”我轻描淡写提醒她,人不应该只相信自己的眼镜,更应该相信自己的心。

她错愕的望着我半晌,才缓缓回神,目光即有恨,有有敬。望着那复杂的目光,我黯然一伤。却见她淡淡笑起,“没想到,你就是让我突然蒙受皇宠,傲世后宫的人。我一直想要见见,让皇上酒醉间含着的安怀心是何等样貌,何等手段,引得皇上如此心心念挂,没想到此人却一直在我面前……皇上仅仅因为我像你而一连晋封。那段时间,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几乎要以为他是真的爱着我的。可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当我是你的影子,不仅仅是影子,最后还让人与我……所以我开始恨你。因为恨你,所以将仇恨之心全加诸在你的丫头春蕊身上。在后宫,我不断打压她、羞辱她,只因我恨你……若没有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静静的承受着她对我每一句指责、愤怒、恨意。

她垂首哭泣,手紧紧掐着散乱的稻草,悠悠而道,“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若没有你,我怎会遇见萧右,一个肯为我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男人。”她侧首深情凝望萧右,眼中净是无疑的爱意。

等待着她慢慢将情绪平复,我才深呼吸一口气,凝望着红烛,“你们……拜天地吧,否则它要燃尽了。”这也是我能为你们做的了。

他们两对望一眼,欣然而笑,十指紧扣。在我面前并肩而跪,我含泪轻道,“一拜天地。”

下辈子,活出自己,不要当做任何人的影子。

“二拜高堂。”

下辈子,不要爱错人,看错人,珍惜眼前人。

“夫妻对拜。”

下辈子,都不要再见……

我羡慕他们,虽不能白首偕老,却能同生共死,一同面对天下世俗人的眼光。虽为苦命鸳鸯,却是人中龙凤。何时,我安怀心也能拥有这样一段干净纯澈的爱情呢?我想,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了吧。

萧右将地上的小坛女儿红环抱双掌之间,“王妃,谢谢你!”他没有唤我皇妃,而直呼王妃,之后豪放的饮下一大口酒。

我知道,这两个字已经包含了太多太多……

雅夫人从他手中接过酒,也饮下一大口。因不胜酒力,不住的轻咳着。萧右心疼的抚着她的脊背而轻顺着,“慢点……”

我从她手中接下酒,对着他们祝贺道,“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拿着酒猛往口中灌,许多酒沿着下颚滴落,划落在衣襟上,我却一直不停下。

直到萧右将我手中的酒坛夺下,后摔在地上。沉声道,“今日不但与她结为连理,还知道王妃一直活着,请王妃……体谅皇上,他……也很不易。今日既然如此好的日子,请让我将此刻美好的记忆永远保存在心里,从此暂停吧。”他弯下身子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我知道他下一刻要做什么。

但是没有人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因为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样才是最安乐,最好的结果。

萧锦城,你可知,你的部下连最后一刻都在为你说话?!

他狠狠在手腕上划下一刀,血,如泉水般涌出。

只是,泉水是干澈透明的,惟独血,是赤红惊心的。

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呢。是谁,也曾在这天牢中割腕而去?

雅夫人抱着已渐渐软下的他,没有落泪,只是抚上他苍白无血色的脸,淡笑道,“萧右,我此生能与你结为连理,我幸之,亦生死相随。”

当萧右带着安详的笑容合上双目之时,她双手一松,朝那面冰凉暗灰的牢墙而冲去,没有一丝犹豫与畏惧,狠狠撞了上去。

“咚”一声闷响,一块如拳般大小的血迹映在墙上,几滴血沿着墙笔直滑落。这一声响终于是引来守在外的侍卫,一阵阵脚步声在这空挡的牢中格外响亮。

我不想哭,可是泪水却仍是模糊了视线,这一瞬间两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顷刻死去。他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缓缓伏过身子,将萧右手心中那块碎片拾过。然后拉过自己的左腕,在雪白的腕上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我的笑容伴随着眼泪而过,模糊的望着地上了无声息的雅夫人与萧右。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随你们一块去呢。

人死了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在牢中,我的自尽,终于让整整两个月不肯见我的萧锦城移驾进入昭凤宫。那时的我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纱布将我的左腕紧紧缠了好多圈,手一动便会扯动伤口,疼的冷汗淋淋。

第二百零一章 我们之间,终是变了。

在牢中,我的自尽,终于让整整两个月不肯见我的萧锦城移驾进入昭凤宫。那时的我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纱布将我的左腕紧紧缠了好多圈,手一动便会扯动伤口,疼的冷汗淋淋。

我躺在床上,望着萧锦城静静的立在我榻旁。已经好久没再见到他了,依旧是龙姿飒爽,王者风范。严肃的脸上挂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就是一代君王。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左右,做事雷厉风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下的决定。

可他终于,还是来见我了。

我无力的眨着眼睛,泪水就这样溢了出来,湿了衾枕,“皇上……臣妾以为,您再也不会见臣妾了。”

终是从萧锦城变成了皇上,从一个我字,变成了臣妾……

眼眸因泪水而混沌不清,连近在咫尺的他都看不清楚了,只觉离他好远好远。

他轻轻坐在床榻边坐下,将我轻轻搂起,“为什么这么傻?”

“臣妾见他们……就那样死去,我忍不住……想随他们一起。”我哽咽着声音,紧紧靠在他胸前。

他轻轻抚慰着我的发丝,声音非常低沉,“因为朕?”

渐渐收起哭泣之声,不住的抽涕道,“皇上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难道还想错过第二次吗?如果皇上最终仍是丢下臣妾,忘记大婚那日的承诺……那臣妾活着还有何意义?”

因为此话,他的身体一僵。空气中因他突然不语渐渐沉寂下来。我依旧紧埋在他怀中,搂着他腰的手渐渐用力,受伤的左手紧握成拳,疼痛蔓延。我缓缓合上双目,等待着他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不会了……我,再也不丢下你了。”

得到他这句话后我笑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之间也要开始耍手段了?是因为物事人非吗?

今夜,他在我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不曾合眼,不曾离去。直到早朝,他才随便梳洗了一阵便离去,临行前吩咐新月与芝桃好好照顾我,若有何差池唯她们是问。

这一夜之后,我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失宠的圣皇妃了。依稀忆起曾经的种种,我的对他从何时开始已情根深种?是见他的第一面,他抱我走进镇北王府?还是我们之间各种争吵?还是他为我要放弃争夺本属于他的皇位?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真的,完全不重要了。

风悄至,沙卷尘,三月飞絮飘。

笑泪出,淡然对,此情终枉然。

数月未踏入昭凤宫的武冉曦与苏巧云来到昭凤宫对我嘘寒问暖一番,我亦笑脸迎对,一如曾经随她们闲聊。她们走后不久,其它宫內众妃嫔恢复往常请安之礼,十多位一齐带着名贵山参补药前来拜会慰问,试探凤印归属。

昭凤宫,一夜间门庭若市,大放光彩,再次成为东宫最热闹的地方。

我不介意她们的别有居心,更不介意她们曾在我失宠那段时日未雪中送碳。我只知道,这个后宫人人皆是拜高踩低,毫无真情可言,我不再稀罕于此残酷的后宫寻找一份真性情。

这便是,凤凰浴血,涅磐重生。

……

浅浅池塘,庭院深深,春风拂面,金香扑鼻。

我迎风而立于苑中池塘边,柳絮几点轻打衣妆之上。

今日是尹施晶册封为夫人之日,却闻讯,沈夫人有孕。这两件事还真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一起,引来宫中奴才们纷纷窃语,都议论着皇上今夜会留宿谁那。而我已没多余的心神去想,我想的只是现今与萧锦城的关系。

他连续两日驾临昭凤宫,伴于榻前。我们之间仿佛回到了大婚那几日,不一样的只是他对我自称为“朕”,我对他自称“臣妾”。我明白,与他之间的隔阂已无法弥补,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们之间谁都没有开口提到尹施晶和沈夫人腹中的孩子,他到底碰没碰我以外的女人已经不重要了……

我睇着水中的倒影,脸色有些苍白无力,隐有病态。我深知自己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自被连城锦湘毁容后,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恢复。却又在数月前中了西域劣毒,时常轻咳不断。数日前,又割腕于牢中失血过多,导致体虚。还有新月每日为我泡着加了麝香的梅花酿,我必须全数饮下。我不能揭穿,否则我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这些全部加在一起,估计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芝桃,本宫问你,凤栖坡放风筝那日,你为何突然兴起要放风筝?”我从垂柳枝上摘下一片绿叶,在指尖把玩着。

芝桃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是新月呀,她说近来皇妃您心情不大好,要我提议去放风筝。”

我了然颔首而望碧蓝飘云的天空,有几行大雁飞过,“芝桃,在这个昭凤宫内,只能相信你一人。虽然你本是皇上的人,但是本宫却仍要问你,愿不愿意把命交给本宫。”

她全身突然紧绷僵硬,神色惨淡的凝视着我,朱唇微颤,许久不能说话。

我也不想逼的太紧,只是静待她思考。

“奴婢……愿意。”她的声音有些颤,我不由淡笑,“考虑仔细再回复本宫。”

她咬着下唇,眼神有些慌乱。终于还是重重点下头,有着决绝之态,“皇妃,奴婢愿意将命交给皇妃。”

我手中的柳叶由指尖划落,最后飘荡至湖面,返起圈圈涟漪弥漫,“你放心,本宫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帮个忙而已。”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脸色明显放开,“您吓死奴婢了。”

见她的表情,我也莞尔一笑。方才确实在考验她,若为奸细,她的脸上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惊慌与挣扎,最后闪烁着坚定。

“今夜龙吟殿,皇上册封尹昭媛为夫人,那时不光本宫会出席,楚清王定然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为本宫带句话给他,切记,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我一字一语的对她交代着,就怕她不够小心,被人发现,那我的计划就完全被搅乱了。

芝桃虽有疑惑,却还是欣然点头道,“皇妃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对于楚清王,我的记忆比较模糊,最近才打听出他的一些事情,如果这件事处理的好,他将对我有大大的易处。

龙吟殿内百官齐坐右侧,而正三品以上的妃嫔皆齐列左侧。按品级依次就座,我当然名正言顺的坐在左侧主位,右侧离我几步之遥的椅上坐的是夏雨,她一脸笑脸而凝望萧锦城握着尹施晶的手宣布册封她为“花蕊夫人”。一听这个封号,我的心就隐隐疼痛,但笑容却依旧挂于两靥之下。

春蕊……花蕊……有意,还是无心?

不自觉端起席案上的酒,一口饮尽。淡淡扫过一身五凤千褶百蝶金缕衣,在明亮的烛火中闪闪耀眼。她笑的很甜,很幸福,多像当日的我,沉溺于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的幻想中不得而出。俗话说爱情就像毒酒,即使明知里边有毒,依旧不顾一切的饮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

不知不觉,册封大典就这样匆匆而过,萧右轻搂着她的腰而先行离去,独留下满满一殿官员与妃嫔。

对面的官员皆三五一群举杯畅饮,好不热闹。相较于他们,左侧的妃嫔却显得格外冷漠,皆沉默寡言的端坐其位,时不时捻起一块糕点轻食一小口。

静妃与亓夫人许是受不了殿内吵杂声,变绝尘飘然而去。恰好又见一向寡言少语的男子也起身离去,我连忙向身侧的芝桃使了个眼色,她授意后便悄然离席,追了出去。

我又端起酒壶斟下一杯酒,才欲饮,却闻夏雨那带着淡宛之笑的声音传来,“圣皇妃是心情不佳,故频频饮酒?”

我也不回话,置于唇边的酒杯缓缓倾斜,酒一点一滴滑入口中。

夏雨,沉不住气了吧……

她见我不回答略带嘲讽的朝我一笑,“今儿尹昭媛册封夫人的排场实与皇妃你的册封大典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有怨气在所难免。”

我悠然将手中酒杯放下,淡而一笑,“贵妃哪的话,说起心有怨气,不是更适合您今日的心情?不管如何,皇上对我之心,满宫皆知。”

她闻我此言,一声冷笑,“皆知又如何,今晚不还是搂着他人一度春宵,本宫可没有你怨气大。”

我淡淡一笑,忍下心中不适,恍然一点点头,“也对,贵妃的父亲权倾朝野,离岛更是富裕奢华,就连皇上都必须让其三分,哪怕没有皇宠,贵妃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怎会对一个小小的夫人册封而心存怨气。是本宫失言了。”

夏雨闻我此言,得意一笑,并未听出我的讽意。

我缓缓起身,开口道,“本宫身子未愈,先行回宫了。”

漠漠一声后,离席而去。

我若是夏雨就一定会意识到此刻夏家在朝廷中岌岌可危的地位,必劝父亲小心行事,敛其锋芒。自身也应该尽量以身作则,这样,若是夏家真的倒台,也不会祸及自身,可她丝毫未意识到危机感,自恃曾是助萧锦城登基的功臣,不知收敛,拼命勾结党羽自成一派。换了任何一位君王都不能容忍此事。

步出龙吟殿,放眼望去,耶律齐正手持一壶酒,时不时仰头轻饮,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颓败忧愁?

我正想上前与他小聊几句,却又想起静妃数日临别之语,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朝另一处而去。

“皇妃!”

耶律齐一声叫唤让我顿住了离去的步子,背对着他没有回头,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天牢的自尽,是你刻意安排的?”他压低了声音问。

一听他此话,我忙环顾四周,怕有人会听见此语。幸好众人皆在殿内畅饮,此处空无一人。

我转身朝他走近,“是又怎样?”

他怔怔凝着我,目光有挣扎之色,“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我嗤之以鼻,回避他的目光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梅花酿内加有麝香!所以那日你见我饮此茶才略有激动之色?”

他苦笑一声,不语。算是默认吧。

我失望的露出苦笑,“是……他吗?”

“是,但是后来青书他……”

第二百零二章 回安府。

他苦笑一声,不语。算是默认吧。我失望的露出苦笑,“是……他吗?”

“是,但是后来青书他……”

我打断了他焦急的解释之声,“行了!”

耶律齐说的话是不会有错了,真的是他!我心中的酸涩都已淡了,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难道不明白,孩子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难道他不记得我当时给雅夫人送去绝子药时他如何的对我疾言厉色?

萧锦城,你狠,你真够狠!

双手紧握成拳,狠狠掐进掌心,“耶律齐,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再插手!”

我愤然转身离去,此路不是回昭凤宫的,而是转入中宫的“西月湖”。

轻风吹拂,杨柳摇曳,脚步渐缓。犹记得曾与萧亦然于此捕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之景,虽然那时他对我心存利用,但是那段时日我真的很开心。

我穿插进漫漫草丛,凝望一轮明月悬挂于幽暗的天际,水天相接,似两月映空,其景甚美。

一侧眸,月下一位青衣男子背对着我迎风而立,月光倾洒在他身身,烁烁生辉。不自觉的靠近他,低唤一声,“楚清王。”

他并未回首,依然静立仰望明月,“不知皇妃约本王至此有何事赐教?”

“我想与王爷做笔交易。”我靠近他,与之并肩而立,齐齐仰望明月。

一阵阵轻笑由他口中逸出,在湖面上回荡着,“凭什么认定本王会与你做交易?”

仅凭一次见面?

我知道,我提出的条件对于面前的男人,的确有些可笑,但是,“王爷赴约了,不是吗?”他来了,就证明这件事情他会答应。

“那又能证明什么?”明显的讥讽。

我沉思半晌,试探的道,“就凭那日在养心殿外,是王爷将神智不清的我送回昭凤宫。”

明显,这句话引来他的侧目,神色依旧是淡然而忧伤之态,但是瞳中却有着赞赏之色,“本王终于知道为何皇上对平凡无奇的你会如此宠爱。”

他将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收回,再次投放在苍穹明月之上,“说吧,什么交易。”

……

申时一刻,昭凤宫内的奴才进进出出,手中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换了又换,通明的灯火照亮四周。我躺在榻上咳嗽不断,芝桃手中的帕子已被鲜血染尽。御医用红线为我诊脉,频频摇头叹息着。

“皇妃……您可别吓奴婢!”芝桃急的泪水都要溢出,不断用手中的帕子为我擦拭嘴角的血。

萧锦城如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未站稳步伐便揪起御医的领襟,朝他吼道,“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御医因他的力道而差点喘不过气,涨红着一张脸道,“皇上……息怒”

他渐渐平复怒火,将手松开,冷冷问,“把圣皇妃的病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朕。”

御医用袖口拭了拭额上的冷汗,“皇妃体质实在太过虚弱,血气不足,体内暗藏未根除的毒,再加上往日的旧疾顷刻间涌出,故而导致咳嗽不断,痰中带血。”

他的声音提高几分,再次激动道,“可能治愈?”

“这……治是可治,但皇妃她有心病,这心结若不打开,怕是命……不久矣。”御医战战兢兢的回话再次引来萧锦城的大怒,“滚……一群废物都给朕滚出去!”

阵阵怒吼充斥着整个寝宫,他们逃似的纷纷离开寝宫。

瞬间的安静让我的咳嗽声更加刺耳,他单脚跪在榻前紧握我的手道,“心儿,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你一向坚强,绝不会因一点病痛而就此消沉。你一向开朗,到底有何事……”说到这,像是知道原因一般连忙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你一定要好起来。”

看着他伤痛的神情,我不禁露出苦笑,用力止住咳,将口中那血腥之味用力咽了回去,回握着他的手道,“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臣妾想回家住一阵……好想父亲,自从嫁入王府,臣妾好像就回去过一次……”我的声音虚无飘渺,让他整个人一僵,我又澹澹道,“臣妾很怕,如果这次再不回去看看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不会有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有事的!”他紧握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仿佛怕一松手,我便会离去。

我深深的睇着他的眼睛,心中抽搐不断,却也只是隐忍着,“皇上,臣妾最后的心愿,您就答应了吧。”

他垂首回避着我的目光,沉思许久,终于颔首点头,“我答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能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

今夜他又陪了我整整一宿,撇下了刚刚有孕在身的嫔妃,撇下了今日大婚的尹施晶,若是以前,我真的会很感动呢。

他始终未合双眼,不断的在我耳边重复着“你一定要好起来”。有泪水不断划过眼角,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爱,但是……这份爱早就夹杂了太多太多,阴谋利用!我恨……恨他,恨他为什么要利用我们之间的爱。一次次的用谎言蒙骗我,算计我!

我明白,帝王有帝王的无奈,他不愿为儿女私情放弃皇权,而我却不能原谅他对这份爱情的背叛。

之前我被他的爱蒙骗,忘记了春蕊的死,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变了……

清晨。

他安排好隐卫又再三叮嘱后才让我离开……

坐在颠簸的马车内遥望霏霏春雨在风中飘摇,此次出宫我身边虽然没有带很多人,但是,却全是精英,由这些人就可以看出萧锦城对我此次出行的重视。

马车里,陪我坐的是芝桃与新月,外边赶车而行的是夏光冬雪,守在后边的是春风秋风,前方护送,领路的是耶律齐与数十位侍卫。这个队伍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一路也上频频引起路人的侧目。

我知道,萧锦城是想陪我回去,但是,安府前不久举家搬迁,距离城内也有几百里,如今夏府虎视眈眈,他一有动作,那么夏丞相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他不能去,不能动只能将他信任的人安排在我身边。

不过,他这一举动还是不放心我呀,竟派这么多人一路监控着我,将我围的密不透风,怕我会逃吗?

我掀开马车的帘布,朝正前方骑坐上的耶律齐道,“我们在这间客栈落脚吧。”

回安府,也需要准备一番,毕竟,我在父亲心中已然是个死人。

他一扯缰绳,马车也骤然一顿,停了下来芝桃也探出身子,“爷,主子的脸色确实不好,这天色也渐晚,咱们该歇歇了。”在外边因为身份原因,都改了相互的称呼。

他望望这间不大不小处于古道上的客栈,点点头,转而吩咐众人下马。我也由芝桃新月搀扶着下马车,进入这间客栈。其陈设与平常客栈无多大区别,只是这客栈内空空如也,唯有一个掌柜与伙计的正伏在桌上打瞌睡。

“伙计,准备几间上房。”耶律齐身旁的侍卫将手中的刀鞘用力一敲桌子,惊起了两个正睡的酣甜的人。

那名伙计惺忪的揉揉双眼,打了个哈欠,再伸个懒腰,“客倌,整间客栈都被一位爷给包下了,您们还是另行别家吧。”

新月口气略微有些怒火,“这天色渐暗,方圆数十里都是荒草丛生,哪还有什么客栈。”

掌柜的陪着笑容躬腰道,“可是,这客栈确实被人给包下了。”

耶律齐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我们出双倍价钱。”

“客倌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老板丝毫不未钱财所动,这倒令我有些惊讶,这有钱也不赚的?难道包这间客栈的人出了比这更多的银两?

我与耶律齐对望一眼,想从他眼中找出此事的解决方式,他却用询问的目光问着我该怎么办。

却在此时,闻一阵浓郁的幽香传入鼻间,我朝二楼望去。

一位全身纤白如雪的绝美女子立在众人面前,体态轻盈,纤腰楚楚。风韵脱尘,浓翠欲滴,眉宇间净是高雅清冷之气息,她的美目将我们扫了一圈,“掌柜的,主子说了,安排几间上房给他们。”她的声音清脆却暗藏冷凛,冷到骨髓里去的一种寒气。

我淡淡一声道,“代我谢过你家主子。”也松了口气,侧首笑望耶律齐,他的神色却格外严肃。

见到美女也不和颜悦色,这不像他啊……

我轻咳几声,这一路上下来,我的病情有好转,再也不会咳中带血,只是时常干咳。

进入二楼上房之时,夜幕渐低垂,我被安置在东厢最里间,推开后窗,风中淡淡的香草味扑鼻而来,清晰无尘。

芝桃与新月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伺候着,门外四大护卫严密看守在外。

新月盈盈笑着朝我走来,手中端着那杯梅花酿,“主子,喝茶。”

我伸手接过,“新月对我可真用心,即使是在外边,都不忘为本宫准备如此好的茶。”我在那个‘好’字加重了几分力道,眼神犀利的注视她脸色的变化。

她倒是神色自如,并无多大异样,恭谦道,“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深吸一口气,杯中的香味传入鼻中,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却强忍了下来,将其放在唇边轻吮一口。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饮此茶。

芝桃突然“哎哟”一声叫唤,然后捂着肚子,“主子,奴婢去趟茅厕。”

我情不自禁一声笑,“快去吧。”

第二百零三章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饮此茶。

芝桃突然“哎哟”一声叫唤,然后捂着肚子,“主子,奴婢去趟茅厕。”

我情不自禁一声笑,“快去吧。”

待她离开口不久,伙计就来到房前,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让我们速速下去进食。

当我与新月还有四个女卫一同下楼之时,耶律齐已早早在侧等着我。

我就坐而下,望桌上满满一捉肴馔,竟然没有半点食欲。

还真是怪了,从我记事起,我就对食物有着超常人般的强烈欲,望,如今看到这么多的美食,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真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病,但是,我去知道,离开那座皇宫,我没有预想般的轻松,反而有一丝沉重。

我瞅了眼依旧立在我身边的耶律齐,“坐吧!”

已经出来了,何必再讲那些无用的礼仪。

耶律齐犹豫的看了看四周,片刻后入座,新月则拿起碗筷试菜。

“快到安府了吧……”我淡淡的问着。

“嗯,我已经通知安丞相,明日便会有人来接你。”耶律齐回道。

“……”明日,那应该算是快的了。

我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突然,阵阵脚步声由暗木梯上传来,我一抬眸,正见一位皓齿朱唇,天质自然,萧疏举止的白衣男子,年龄在二十四左右,相貌出众,犹让人一见便难以忘怀其俊雅之容。更另人心惊的是他身后规矩跟随着的七位天资国色的绝美女子,七人并行,捧心西子无可比拟,倾城倾国不足以道尽。她们七人的美足以令世人倾倒,就连我都屏住了呼吸欣赏着她们的容颜。

离那位白衣男子最近的便是方才那位白衣女子,两人真的是主仆关系?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对夫妻!这位男子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每日有七位佳人伴于身侧,真是羡煞旁人。

正在试菜的新月突然一声闷哼,筷子由指间掉落,瓷碗摔碎在地,脸色苍白一片。

耶律齐倏地起身,“菜里有毒。”

四个女卫皆拔刀而挡在我面前,戒备的环顾整个客栈,最后很有默契的将目光投放在已步下楼的白衣男子身上。

却见白衣男子眉头轻琐,随即一脸嘲讽之意,“诸位该不会怀疑我在菜中投毒吧?”

那声音,无比的不屑。

“我们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春风一声冷哼,握着刀指在他面前。

“主子,与这群不可理喻的人多说废话未免失了身份。”那位白衣女子依旧是一脸清傲,不屑的睇着我们。

看着面前一搭一唱的男女,我竟然对那男子产生一种即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转首见新月一口鲜血由口中喷洒而出,后不断抽搐着,“新月不行了,先救她。”我紧张的望着耶律齐。

耶律齐立刻横抱起新月冲上楼,我立刻小跑跟其步伐,在与那位白衣男子擦肩之时,我突然顿住步伐,凝眸打量着他,而他也是饶富意味的打量着我。

这人,为何我越看就越觉得眼熟?

回神后,恍然觉得自己失态,立刻收回视线跑上楼。隐约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在背后盯着我,有冷汗轻划过脊背。

进入厢房时,耶律齐已经将解毒丸给新月服下,上茅厕迟迟未归的芝桃却在此时出现了,她紧张的望着新月,“怎么回事?”

耶律齐将已昏死而去的新月放在床榻上,拉过薄被将她全身盖好,“幸好此毒的分量下的不多,否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夏光很肯定的说道,“肯定是那个白衣男子,他与客栈的老板关系似乎非常密切。”

耶律齐将目光投放至我与芝桃身上,最后轻轻掠过,“主子你先回房休息,春风、夏光、秋风、冬雪,今夜随我夜探客栈。”

“是。”

……

屋内未点烛火,一片黑寂,唯有淡然的月光照进。躺在床上的我一丝睡意也没有,只听得万籁寂静,芝桃贴耳附在门上倾听外边的动静。良久,她才正身跑至我床边,小声道,“主子,外边没人。”

我立刻由床上弹起,小心翼翼的推开后窗,目测一下二楼到地面的高度,确实有些高。若我要从这跳下去还不摔个四肢残废。

“去把被单扯下来,做条绳索。”我附在她耳边小声道,生怕我的声音会传至外边。

芝桃听罢,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行动。

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今日的逃跑。

萧锦城与尹施晶大婚那日,我故意服下少量的毒药,导致一夜重咳不止。而那位御医也事先被我买通,只要他在萧锦城面前说几句话而已。果然,他真的因我的病而放我回来探亲。

没错,方才芝桃借故上茅厕,实是去伙房偷偷在菜里下毒,只为将这一直形影不离跟在我身后的新月给弄开。同时,这个下毒嫌疑自然就落在白衣男子身上,这样,耶律齐与四个女卫的目光将会转向他们,根本无暇顾忌我了。

一条经多个死结相连而成的绳子已经完成,芝桃将一端紧缠腰间,后走至窗前,死死握掐着窗槛,“主子,快下去。”

我望着那条直垂地面的绳,犹豫片刻,后轻轻拥着芝桃娇小的身子。在她耳边轻道,“谢谢你。”

她受宠若惊道,“主子可别说这样的话,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你的恩情,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丢下这句话,我小心的翻过后窗,紧握绳子顺势而下。

很轻松的攀沿而下,安全到达地面。

我再次仰头凝望窗前一直微笑的芝桃,向她挥挥手。

她依依不舍的也向我挥了挥手,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保重!”

我狠狠点下头,一咬牙,转身朝黑夜中漫漫草丛间飞奔而去。上弦月一直挂在头顶,为我照亮去路。

夜风寒露,寸草簌簌。

当我以为成功逃走之时,耶律齐竟如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瞬间,我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欲将我看穿,“你要去哪?”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我要离开,离开皇上,离开后宫,离开这里。”

“你真能放下这段情毫无留恋的离去?”他一脸质疑的看着我问道。

“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突然笑了,像是一种解脱,“那你可以走了,去寻找你的梦,碧水山涧,白马长歌,笑叹红尘,不管你在哪,你都会活的潇洒肆意。”

我没想到他突然之间反差这么大,顿时怔然望着他说话时的神情,一字一语,不知道做何反应。

碧水山涧,白马长歌,笑叹红尘。对啊,这才是我要的生活。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我想如何生活便如何生活,锦云楼黄了,那就在继续,到哪里,我都会活的很好!

我深吸一口气,悠然笑道,“多谢成全。”

四个字,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感谢。

风吹过额前凌落的流苏,挡住眼眸。我与他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他说,“对不起。”

我僵住步伐,有些疑惑侧首问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没什么,只要你幸福开心便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能飞多远便飞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他无奈一声笑,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我看不懂。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无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终究是我的恩人,帮过我许多许多,我永远也不会怪他。

我提步离去,踩着那漫漫杂草,安怀心,再也不是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傻丫头了,该去完成自己的责任了。

当然,春蕊的仇,我不会忘,也不敢忘,但是,现在的我就算就在那里也没有任何作用,离开,是为了我能更好的回来……

想起耶律齐刚刚的对不起,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三个字,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这次必须要走,也许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对不起,我做不到你所说的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我会回来,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对不起,我又一次骗了你……

萧锦城,我会回来的。

……

花落花飞,花开花谢花依旧。

缘起缘灭,缘来缘去缘终尽。

牡丹虽美终须落,心随缘灭心无恋。

御书房内,鼎炉熏香,余烟袅袅蔓延至最深处,萧锦城紧紧捏着手中未阅完的奏折,就连关节处都因用力而隐隐泛白。他冷眸对着地上跪着的耶律齐,终是开口将此时渲染在空气中阵阵阴鸷厉气压抑之敢打破。

“你全告诉她了?”萧锦城清冷的声音不断在殿中飘荡。

“是。”耶律齐一直低着头,凝望透白的琉璃地面。

“人,也是你放走的?”他冷漠的声音又蒙上一层寒气。

“是。”

耶律齐的话方落,萧锦城便将手中的奏折狠狠丢向耶律齐,它无情的打在他右颊,最后跌落在地,安静的躺在他跟前。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第一次动手。

“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萧锦城用力捶了一下桌案,巨响传遍整个大殿。

“皇上当然敢。”耶律齐倏地举头,望着他隐隐夹杂怒火的脸,“弑弟,杀母,嫁祸兄弟,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利用的皇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第二百零四章其他人全是利用,唯有她。

“皇上当然敢。”耶律齐倏地举头,望着他隐隐夹杂怒火的脸,“弑弟,杀母,嫁祸兄弟,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利用的皇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就算别人如何指责萧锦城,他自己也是最不该指责他的人。

萧锦城如何坐上这个位置他最清楚不过,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别人盗取,就算他不争,他也不能活,所以,陪着他一路走来,他比谁都了解他的苦,他的忍……可是话已出口,却没有收回的道理。

而萧锦城也被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心,紧握成拳的手无力一松,思绪百转,骤然闭上眼帘,瘫靠在座椅上。

他隐忍这么多年,机关算尽,杀了自己年幼的弟弟,拘禁了太后。终是如愿以偿的坐上了这个位置,可是却没有一人可以理解他。

后宫虽然佳丽三千,可是他却独独不顾夏家和离岛的阻拦而执意空置后位,为了等她,他特意安排了萧右当做自己的替身而对后宫雨露均沾,就是为了等她回来,他相信,她会回来……

结果,她回来了,却是以入宫婢女的身份。当初他以为安怀心坠崖身亡,悲痛欲绝,虽然不信,但还是怨的……

缓缓睁开眼帘,眼神中流露出隐痛。再望望依旧跪着的耶律齐,暗哑道,“你退下吧。”

耶律齐有些惊讶的望着一脸颓然的萧锦城,他从没想过,萧锦城会放过自己,会得到宽恕。他那黯然神伤的目光,清楚的告诉了他,面前的男人一直深爱着安怀心。可是他不懂,既然如此深爱,如此难以割舍,为何当初要选择利用?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可能会扼杀了他们之间的爱?

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自己执意追随的青书了,直到这一刻,耶律齐才发现,他看不懂他……

“谢皇上开恩。”耶律齐起身,早已僵硬的身子慢慢缓和,轻步退出御书房,望着夜幕低垂的黑夜,皓月婵娟,夜永绵绵,稍觉轻寒。

她,逃到哪了?是该寻找到一个安宁的地方过着避世的日子吧?

不管如何,她能远离这里,对她来说应该是幸的,不可否认,青书是爱她的,可是,在江山和女人之间,他只会选择江山……

不像他,他曾经有那么一霎那是想娶她的,既然她已经不在是安怀心,那么,也许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所以在与萧月大婚后,不顾众人反对,毅然请求静妃帮助他求的皇上同意他纳妾。静妃受不了他强硬的态度,点头同意了。

可当他满心欢喜的回到那里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却没了她的踪影。听周围的孩子们说是被征进宫为宫女,他就知道,他和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好多次,他都想告诉她,离开这里,他放下他的仇恨,她放下她的牵挂,就这样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安静的生活……

不过,他知道,这根本就是自己妄想……

晚风之寒吹醒了他的思绪,他不禁露出苦笑,有着苍凉之感。以后,青书再也不会信任他了吧。

突然,他感觉自己竟然开始有些思乡了……契丹,耶律寰……

……

深宫大院,人人自危,伴君如伴虎,千古不变之理。

手捧人参燕窝汤的尹施晶朝御书房走去,李公公一见她来,便焦急的迎了上去,“奴才参见花蕊夫人,您来见皇上吗?皇上已将自个关在御书房内整整四日未出,也不允许咱们进去。奴才可担心皇上继续这样下去,龙体会受不了啊。您帮忙劝劝吧……”

圣皇妃的失踪让宫内的奴才暗自猜测许多原因,闹的整个后宫沸沸扬扬。而皇上竟将自个关在御书房内四天之久,也不上早朝。他不禁感叹,皇上对圣皇妃的情,真的已到如此地步?可那个圣皇妃也无倾城之貌,仅是一张平凡的相貌,如何能将皇上迷惑至此?

李公公暗自感慨许久,再望望眼前这个相貌高出圣皇妃许多的花蕊夫人,她脸色略微伤然,一声叹息后,走至御书房门外,轻敲着朱门,“皇上,您开开门……臣妾是尹施晶,求您出来见见臣妾吧。”

里边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又敲了一阵子,依旧没有人开门。尹施晶与李公公对望一眼,终是垂眸不语。

突然,“砰。”的一声,在门上传过来。

接着一个疲惫不堪,阴沉至极的声音在里面淡淡传出来……

“滚。”毫无感情,冰冷阴鸷。

两人不自觉的浑身一抖,接着李公公就见到尹施晶眼眶中缓缓凝聚的泪水气。

估计,这花蕊夫人从来没想到皇上会如此伤心吧……

李公公朝她靠近一步,轻唤,“夫人……”

“我错了,原来我一直都未超越安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从来没有。”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手中的人参燕窝汤顷然摔落在地,接连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她倏地转身朝回廊深处飞奔而去,泪水终于聚满而滚落在脸颊,哭花了她的妆。

李公公望着她的背影,不仅感叹道,“又是一位傻姑娘。”

他自从在皇上身边服侍,就已经看了太多在皇上身边匆匆来匆匆去的女子,皇上对她们永远都是带着一层面具,就算表面再宠爱,终究全不是真心,纯是利用。也唯有圣皇妃,是特别的吧。

御书房内的萧锦城依旧靠坐在椅上,神色惨然,桌案的红烛早已染尽,唯剩下点点红泪。一扇小窗半掩,有春风拂进,吹三了桌上凌乱的纸张,飘飘而飞扬起。每一张纸上皆赫然写着“安怀心”三字。一笔一划,似乎都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忽听外头的轻唤声打断他的思绪,令他及为厌恶,然后他随手抄起旁边的砚台扔向门上,“碰――”一声刺耳的声音后,外头终于安静下来,可是接着又传来一阵破碎之声,扰的他紧紧的皱起眉。

不过,在一片宁静中,他伸手接下一张在空中飞转不停的皙纸,怔怔的望着纸上之字,勾起一抹柔情,“心儿,为何要逃。既然都知晓真相,为何不当面质问或是指责。为何要深埋心中,一语不发的再次逃跑?难道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到了如此不可原谅的地步?”他喃喃一句,继而扯出一丝沧然之笑。

还记得,去年中秋……

萧亦然带着一张字条交给他,说是春蕊身边的宫女安心要他转交给自己的,当他看见那张纸上写着的词“安帘痴慕怀成逝,心之所想意所归。”

看到这句话之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但他不能表现在脸上,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一丝破绽。只是随意将字条放在桌上,“朕,今夜陪伴春夫人。”

萧亦然脸色一如往常,平稳正色道,“不知皇上有没发现,她的背影,似乎很像安怀心呢!”

他只是好笑的望着萧亦然,“你不会想告诉朕,那个与安怀心有着天壤之别容貌的宫女就是她吧?”

“臣当然不信,不过,安丞相背叛皇上帮助逆贼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微臣只是有感而发,断不会相信皇上会被迷惑。”

萧亦然恭谦一笑,说罢便离开,而他的心却不能平复,不断的望着字条上那句诗,不正是安怀心三字吗?难道……

再三的犹豫,终是控制不住去了心悦宫,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今日打扮的格外美艳的春蕊,而是那个颓废而坐在石阶上的女子。她才开口说话,他便彻底震惊,她的声音与安怀心是如此之像。后来,她推开门,那满屋的萤火虫,让他接受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实——眼前这个与安怀心有着完全两样容颜的女子,就是她!

她回来了,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忍住冲动,不可以……现在绝对不可以与她相认,因为萧亦然已经将目光投递在她身上,想要利用她来打击自己!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夜根本没有宠幸春蕊,而是与她坐于小桌前,畅聊了一夜的往事……

那一段时间,他一直忍着与她相认的冲动,他要等。等到将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全部铲除,否则,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安柄成是太后的人,所以当初他登基后不久,就以借口让他告老还乡,保住他命,所以,他现在不能将她暴露,一旦夏家知道她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千防万防,却还是太小看了夏雨,没想到原先只是泼辣却心思单纯的她竟然联合了萧亦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以此威胁他!

好,既然她们如此逼他,那他就一一除去。

借着太后将萧亦然出去…… 那时记得耶律齐曾和自己说,“相煎何太急?”

是啊,这个道理他又怎会不知?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曾经他也将他当做自己的手足一般,可是不是他不肯放过萧亦然,而是他一直步步紧逼,一心想要他的皇位,即使心有不忍也必须痛下杀手。

至于太后……她曾经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早已足已死千次百次了。

第二百零五章 胜文山庄,楚清王。

不是他不肯放过萧亦然,而是他一直步步紧逼,一心想要他的皇位,即使心有不忍也必须痛下杀手。

至于太后……她曾经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早已足已死千次百次了。

夏雨,当初和离岛助他登基,功不可没,可是直到有一日,夏丞相在朝廷上勾结五位重臣公然顶撞他,丝毫不顾忌他皇上的威严,那时候他就知道,夏家已到不得不除的地步。

但是,如今的夏家,如今的离岛的势力,强大到连他这个皇帝都无法动他们。

他知道,朝廷中丞相一党全都在期待着西宫的贵妃能怀上他的龙子,就能名正言顺的请封赐为太子,这样,他们的势力就可以更加肆意的蔓延。他做为一个帝王,绝对不能允许此事的发生。

本想利用雅芙语的腹中之子来分刮他们的在朝廷的势力,可是,被他发现了一个罪不容恕的事,他们俩人竟然背着他相爱,然后不仅出卖了他,更将他处心积率的计划完全破坏。萧右,那个曾经誓死保护自己的人,那个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这让萧锦城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利用心儿的手将他们除掉,然后已揭发有功的名义给她更多的权利,让她能站稳后宫。最重要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她对春蕊之死一直耿耿于怀,那么,就让他来成全她这场报复之路吧。

设计帮她除去了雅芙语腹中之子,给她机会让她报复,可是最后她终于还是对雅芙语手下留情,哪怕知道他们要危害自己,她也仅仅是送去了绝子汤。

那时的他就知道,她心中依旧深埋着那份纯真善良,她不够心狠……哪怕她经营锦云楼时雷厉风行,手段高超,可是她仍保留心里的一份善良,所以那时候,他犹豫了,真的要将她心中仅存的纯洁扼杀吗?他爱她,所以他怎能将她推向无底的深渊,更不能让她与我一样,再也无法回头!

更何况,在皇陵前中的西域劣毒,实在太伤身心了,她需要一段时间修养了!他会在最快的速度将夏家的党羽在朝廷中连根拔起,更可以实现自己当初对她的承诺。让她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他要她母仪天下,永远伴在自己身边。

若要将她从这场斗争中抽身而出,一定不可以再给她宠爱,必须冷落她,这样才能保护她。

但是,她为什么要逃呢?为什么要再一次离开他呢?他做的太过分吗?

萧锦城将手中紧捏着的纸放下,无声一叹。终于从那个已经坐了四日的椅上起身,迈步而出御书房,原本昏昏沉沉的思绪被外边清晰的空气洗涤。

李公公一见皇上出来,赶忙迎了上去,“皇上,您可算出来了。”

萧锦城揉揉自己微疼的额头,睇了他一眼,“朕想一个人走走。”

花絮晚,红素轻,碧柳垂。

空中皎洁的冷月将这个皇宫映的更加惨淡,他独自走过一条条回廊,转过无数个拐角,转了这么久,他终究还是一个人吗?帝王永远都是孤家寡人吗?

镇北王,皇上,原来两者的身份之间差别是可以相差那么大的,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镇北王,而是一个皇帝,他必须兼济天下,不能我行我素的去追寻自己所想。高不胜寒,没有人能懂身为帝王的悲哀。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做这个皇位又有何意义?

忽闻一阵歌声传来,声音柔而不腻,细而清脆,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凝神望这一幕。

丰骨秀眉,浑是揉花碎玉,眼波流转,皓齿清歌绝代音。

萧锦城的眼神突露柔情,眼神一亮,“心儿!”他声音颤动的喊了一句,未待轻声哼唱的女子回神,一双手臂已紧紧将她拥入坏中,她僵在原地,不敢动丝毫,只能瞪大了眼睛怔证的由他搂着。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颈间,沙哑的说道,“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抛下我一个人。”

她感觉有一滴冰凉的泪水滴在颈上,沿着肌肤划下,她不禁一阵轻颤,“皇上……奴才是洁芳阁的苏婕妤,苏巧云。”

……

人影交替,好像有好多人在一个房间里走动,他们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都听不见,身体很轻,不断的漂浮,接着又是一片白光,睫毛轻颤,我的眼睛缓缓睁开,黯然环顾幽暗的屋子。

这是?

突然,颈项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我用力支起身子,怔怔的扫过雅致的小屋,屋内点着注入沉香屑的红烛,阵阵幽香刺激着我的思绪,脑海中回想起那日的一幕幕……我好不容易从客栈中逃出,中途遇见耶律齐,后来他大发善心的放我离开了。

再后来……身后传来一阵稀疏的脚步声,才欲转身,便觉颈间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阵阵锥心之痛传遍全身。后来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是哪,是谁把我弄到这来的?有何目的?我这真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穴。我的命运为何如此波折不断,上天总要一次又一次的与我开着天大的玩笑。如今的我,又需逢何难,遭何劫?

随意的整理好衣裳,穿上绣靴便走到门边,拉开一直紧闭着的朱木紫檀门。有两位姑娘守在门外,一见我醒来便淡淡的垂首道,“姑娘,您醒了。”

我蹙眉望着她们两人,百转思绪,开口问,“这是哪?”

“胜文山庄。”她们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了我三个字。

这三个字着实令我骇了一大跳,大脑里瞬间出现了关于这里的所有讯息。胜文山庄三字如雷贯耳,它仅仅用了十年的光景便控制了整个江湖,轰动天下,在三国内神秘崛起。简单的说,它是一个杀手组织,游走于三国间,做着以钱买命的生意。胜文山庄和萧锦城的莺歌院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杀手组织,一个事情报组织,萧锦城曾多次想要收复这里,想要将两者合二为一,可是却从来没有成功,最后胜文山庄亦与朝廷之井水不犯河水,毕竟这里犹如迷宫般,机关重重,其杀手的武功更是深莫能测,不到万不得以,是无人愿与之为敌。

可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明明已经做好交易了,不是吗?

当我还在疑惑之时,一名侍女又道,“宫主有吩咐,姑娘若是醒来,就带你去见他。”

我颔首而应,满腹疑狐的随在她身后而去,时不时用余光环视四周,晚露乍凝叶,明月冷如霜,暗窗残刻漏。

尽管花草碧水皆有,仍让我不寒而粟,只能用两字来形容此情此景——阴森。这就是天下盛名的胜文山庄吗?

终于,她们在一间黑木门前停住步伐,躬身请我进去,我亦不疑有它,推开门便迈进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鼎金猊大熏炉,袅袅生烟,还有阵阵香味萦绕鼻间。

我侧首而望,这一看不禁让我哑然瞪大了双眼,一位男子由偌大的温泉潭水中而出,正立在我几尺之外。这男子不别人,正是客栈中的神秘白衣人。在场的几位侍女似乎早习以为常的拿着干锦棉布为他擦拭身上的残留的水珠。

我乍舌的盯着神色依旧自如的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男子正……一、丝、不、挂!

我赶忙转身背对着他,脸颊热的灼人,火辣辣的烧着。嘴里差点惊呼出声,不过,还好最后及时收口。

你娘的,身材好了不起啊,身材好也不用见人就脱光光吧……

这男人……还真是恬不知耻,竟当这么多女子的面寸丝不着,我是应该说他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有信心呢,还是说他变态比较好?

不过,我若知此刻的他正在沐浴,断然不会进门的。还看到了那样触目惊心的一幕,真是,不知道会不会留鼻血。

“你醒了。”身后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是、你……你快把衣裳穿好。”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还未平复跳动的心境。

稀稀娑娑的穿衣声在此刻静的分外诡异的房内格外清晰,随着时间的逝去,心态渐渐平复,甩去刚才映在脑海中的一幕。

此时,他已是一身白衣胜雪,飘逸脱尘的潇洒,有垂在肩上的发丝还未干透,凌乱的散落,更将他身上那邪魅之气散发的淋漓尽致。

我仰首望着立在我身侧的他,正对上一对幽暗鬼魅的双眸,他神色中略带邪气,深邃的让人不禁迷惑深陷,仿佛要将我吸了进去。一时,我竟忘记自己想要对他说的话。

他在微暗的屋中冷睇着我,温泉的雾气不断上升,匍匐萦绕着我们之间,我收回自己的失态,不自在的清轻喉咙,“你曾答应我,只要保证不泄露你的身份就不会伤害我。那你如今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的,这个男人我知道是谁了,怪不得我在客栈的时候就觉得他特别眼熟,没想到,竟然是楚清王。

这才是他真是的面貌吧……

他听我说完勾了勾嘴角,眼眸闪过一抹异常的光芒,微微启口道,“我当然信守承诺,只不过我还有东西想要给你。”

给我东西?我有些狐疑的看着问,“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不顾的袒露了身份也要交给我?

“你这张脸做的不错。”他不回答我的话,却将话题转移到我脸上。

第二百零六章 前往临潢府。

给我东西?我有些狐疑的看着问,“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不顾的袒露了身份也要交给我?

“你这张脸做的不错。”他不回答我的话,却将话题转移到我脸上。

心里“咯噔”一跳,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出我语气中的一丝迫切,他悠然转身的在原地徘徊几步,“你知道我师傅正是给你易容的绝世神医。”要不然她怎么会用这个秘密来威胁自己。

想到自己的师傅,楚平王眼光一暗。

看到了他眼中的暗光,我心里一惊,却神色如常的问,“所以呢?”

“我要将原本属于你的脸,还给你。”

冷冷的抽一口气,不确定我听到的话,“连你师傅都无法做到的事,你能做到?”

他的脸上充斥着自负与冷傲,仿佛这世上没有他不能办到的事,“安怀心,没听过青出于蓝?”

安怀心三字险些让我站不住脚,他竟然知道!难不成他有通天之术,“你怎会知晓我的身份?”

他冷冷笑道,“能让萧锦城如此在乎,能让耶律齐和耶律寰如此照顾,我就已经猜出你的身份,锦云楼幕后的,安老板。”

待我还欲张口询问的时候,他了然的截过我的声音,“你们所有人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他这句话彻底让我哑口无言,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竟然有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我,而我却不自知。

那我和耶律齐,耶律寰私下见面的事情,面前的男人都知道了。

“我的徒弟可是朝中的王爷,身份可不比齐王差。”这原本是神医在换脸时的一句戏言,可是没想到,我却猜到了楚清王身上,而且猜对了。

不曾想,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可怕,他早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隐藏的如此深!

看来,萧锦城的后宫中,有他安排的人!是谁?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会是谁?

……

那日我并没有答应他的交易,只是回到房内呆了三日。苦思冥想的将我身边的人怀疑个遍也没想到他到底安排了谁监视我。

不过,倒是从身边侍候我的丫鬟口中得知,楚燕平封为楚清王的一些事情。

楚燕平,皇宫中的又一个奇葩,他即不是萧锦城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是他血脉相连的手足,但是,他确是先皇(也就是萧锦城的父亲)唯一亲封的王爷。

只不过他一直闲云野鹤的在外,而世人都将他遗忘了,直到萧锦城登基后才突然回来。

不过还我原本的脸?他的这句话让我动摇了,犹豫了。曾经,之所以选择这张平凡的脸,只因我不想再卷入这场血腥的斗争中,想过一段平凡的生活。可如今不一样了,我选择了报仇,选择了报复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我已不甘平凡,更想要回我的脸。

一旦我恢复如初,那么也许我可以留下来……

可是,要回我的脸又该付出什么代价呢?楚燕平绝对还有别的目的。

我倏地起身,小圆凳在地板上一阵摩擦,发出“吱”的一声,没顾着丫鬟在身后的叫唤,依几日前的印象再次来到楚燕平的门外,却被看守在外的两位姑娘拦下。

“我要见你们庄主。”故意将声音放大,好让里边的人可以听见我的叫唤之声。

不多久,一个慵懒的语调由里边传来,“让她进来!”淡淡的自如声,似乎料定了我会前来。

推门而入,又是阵阵飘香,楚燕平又在温泉中沐浴。我有些无奈,为何每次来他都是一丝不挂,好在这次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水中,我不用面对上回的尴尬。

看他享受的靠在泉壁上,在客栈中见到的那位清傲白衣女子正用那纤细的双手为他揉捏着双肩。

画面香艳却并不猥琐。

“你想好了?”他的声音轻轻飘来,由于他背对着我,所以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盯着他那古铜色的脊背,我努力装作平静的问道,“那么,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我想问几个问题,然后再告诉你。”

我一怔,他竟然还未想到要我为他做什么!放松情绪,露出薄笑,“问吧!”

“你是萧锦城名正言顺的妃子,为何要逃。”依旧冷淡如冰的话语却让我双手握拳,硬硬的吐出三个字,“因为恨!”冷凛到连我自己都讶异。

他冷笑一声,“你接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身为一国之君这很正常。”闻他之言我就明白,他误以为我是因他不断宠幸后宫佳丽而因爱生恨,但是我没有解释,蓦地沉默着。

不过,我的这种嫉妒之心的反应好像并没有让他意外,也许是我之前的做法让他知道了一些我的与众不同,毕竟,丞相府嫡女在外开鸭倌很稀奇。

背对着我的他突然转身凝望我,双手交叠放于琉璃地板之上,雾气笼罩着他的全身,“那你原本欲逃往何处?”

回视他的瞳目,云淡风轻的说道,“契丹。”

他一听契丹二字,冷漠的脸上竟有了变化,“你去契丹做什么?”

我缓缓闭上眼帘,吐出一口凉气,然后睁开,悠悠说道,“耶律寰。”

一旦萧锦城发现我不见了,第一个就会去那里找我,所以安府我不能回,又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能帮我的就只有耶律寰。

他的目光忽转为严肃凌厉,也不再说话,静默着在沉思些什么。良久,他才开口道,“看来你和耶律家的两兄弟都很熟啊。”这句话含着淡淡的讽刺和轻嘲。

我没有回答但是却奇怪他为何听到耶律寰三个字就脸色突变,难道他与耶律寰有着什么渊源?还是有着什么仇恨?

他随意的将手放进水里,轻拢起一掌清水,然后由他指尖漏掉,恢复了他原本冷漠的表情,“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当作帮你恢复容貌的代价!”

……

此次上路,楚燕平并未带着他的手下随行,而是带着我孤身上路,因为此次的行动人越多,就越危险。

此行的目的只为去契丹的皇宫內的往生殿,原本我不愿再去那个地方,这万一要是被人给认了出来,我的计划就付之东流了。可他却说,要恢复我的脸,必须要他见到我原来的容貌。

我本是想将自己的样子凭记忆画出,但是提笔却不知从何而下,这画画对我来说有些难。

好吧,记忆中,唯一有我的画像的地方都让耶律寰安排在了往生殿內,那里几乎全是存放当初他在南朝得到的一些重要的东西。

本来,我想让楚燕平自己带人去找,毕竟他武功高强,手下又有那么多高手,何必非要我一个弱质女流去冒险。

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一个气绝的理由,手下所有人行动都是需要银子的,请问,你有银子吗?

好,很好,我没有,所以我必须自己去!在我多番的挣扎无果之下,终于被迫随他同去往生殿盗取我自己的画像。

想想还真是别扭,我自己的画像还得我自己去偷。

楚燕平单手在我左颊一挥,一块拳形大小的胎记便种在我左颊之上。

我一脸惊奇的看了好多遍,又多次用水洗都无法洗净,可见他对易容术之精通,也许,他真的有能力将我的容貌恢复。

莫名的,我对他又多了几分信心。

日星隐耀,薄暮冥冥,虎啸猿啼。

我与楚燕平各乘一匹白马驰骋于天地之间,迅速的往回返。

一连五日的赶路,我已是满面霜尘,精疲力尽。而他却一如往常精力充足,才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催促着我赶路。我即使是累的想倒下也不肯开口要求多休息一些时间,硬是撑着自己的体力,与他一路奔波而行。

路上,他的话很少,从不与我多说一句废话,性格极为孤僻。而我,也没有其他的话可同他说,紧随其后,他说什么,我便乖乖的做什么,不多说,不多问。

心中却很奇怪,为什么他那日要我为他办的事只是杀了契丹的太后,也就是耶律寰的母亲。

他难道不知道,耶律寰之所以和耶律齐有如此深的仇恨,都是因为耶律寰不甘心继续被当做傀儡,而杀了太后?

还是……这里仍有什么内情是我不知道的?

况且,就算他不知道,那为什么让我去杀太后?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刺杀别人,况且他手下有无数的顶尖高手,为何单单要指派我去?他与那个太后之间又有什么恩怨呢?

犹记得楚燕平说,“若刺杀行动失败,你必须独自承受一切罪名。”

而我的回答则是,“只要我在契丹完成了我的目的,所有的一切我会自己承担。”

承担,承担什么,太后早就死了,我有什么承担的!

不过我才不会现在就告诉楚燕平这件事。

他见我回答的这么干脆,露出了一摸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也未在询问下去,接着点了点头。

等等,这就相信我了?难道他不怕我会说话不算数吗?他们江湖要控制一个人,不是该给他服下一颗慢性,毒药以便控制吗,然后每回给点解药,直到任务完成吗?

怎么这么简单?这个楚燕平这么有人情味?

我心中疑雾重重……

第六日,我们终于抵达了临潢府。繁华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吆喝的小贩,嬉戏玩乐的孩子。一切的生机皆验证了一件事,此刻百姓安乐,国富民强,这与契丹有一个好大汗的关系甚大吧。

第二百零七章 时间是剂良药。

第六日,我们终于抵达了临潢府。繁华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吆喝的小贩,嬉戏玩乐的孩子。一切的生机皆验证了一件事,此刻百姓安乐,国富民强,这与契丹有一个好大汗的关系甚大吧。

途经几处小巷,墙上竟然贴着我的画像,我顿时哑然。难道,耶律寰听说了我失踪而想要悬赏十万两黄金来找寻我?

我有这么值钱吗?再看看四周还有许多官兵,一手持刀,一手执画,四处搜寻着。看来,他已经猜到,我逃离了南朝后必定回来这里。

途径,有几批官兵在经过我们之时,只是扫了我一眼就离去,由此可见,楚燕平的易容术已到能以假乱真之境界。

我们就临潢府内最豪华的客栈落脚,选了一间最不引人注目的厢房,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

戌时一刻,我们换上一套夜行衣,以黑布蒙面,由窗口跃出。他一路上都紧紧搀着我的胳膊,虽然我轻功还算不错,但是,仍要小心谨慎。

我们一路疾步飞跃,御风而行。

原来御风是这种畅快的感觉,我从来没有用这么快的速度奔跑,此时的速度快的令我看不清眼前之景,没想到楚燕平的轻功竟然丝毫不亚于我,甚至可以说是比我还高强,这人隐藏的太深了!

我们翻过凤悫门的宫墙,避过来回禁卫,一路小心翼翼的穿插过承意门,终于进入了契丹皇宫內后宫中。

我们同蹲在往生殿外的荆丛内,观望冷清的往生殿,“是这里没错吧。”楚燕平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有些不确定的点点头,毕竟我当初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

望殿宇扁额上“往生殿”三字,目光有些黯然,竟产生一丝犹豫,“我们……还是不要偷画了。”

耶律寰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带着楚燕平这样阴沉的人来,到底是对是错?

这一瞬间,我犹豫了……

“不想恢复容貌了?”他对着我的眼光有微微的愠火。

我的手指不住的拨弄地上的泥土,“另想其他的办法吧……”至少,不是选择“偷”。

况且,总觉得他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画,而是其它东西,或者目的。

听闻我的回答,他一把拍上我的右肩,力气很大,我有些吃痛,就听他冷冷道,“已无路可退。”话落,里箍着我的肩膀,一个使力,便由他拖着进入着四下无人的往生殿。

星空闪烁,点点如钻,为我们着亮了路途。夏虫鸣切深深,绣绿新红如换,微红嫩白,拂墙树动。

我们很容易便进入了寝宫内,推开门那一刹那,有淡淡梅香传来,我惊讶的嗅着芬芳,这么冷清的往生殿,难道有人前来打扫过?

楚燕平将门关好,推开一扇窗户让月光照进,我借着月光望寝宫内近百幅传神的画,画中皆是同一名女子,惊讶的差点出声……

这……这些人……都是我……吗?

我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抚上那一副副画,耶律寰什么时候画了这么多的我?

这一刻,我不得不相信他说过的话。

原来,他真的对我……

画像中每个我都很传神,似嗔似娇,似傲似狂,每一副都让我震惊。

这样的场景竟然连见惯了奇事的楚燕平都有些失神,纵然叹了一句,“此女只应天上有。”感慨了一句,便收回自己的失态,倏地回首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画中之人是你?”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烦躁的伸手取下一副画卷好,淡淡的说,“走吧。”

既然画像到手,那就赶紧离开吧……

“有人!”楚燕平戒备的望了一眼紧闭着的门,一把抓着我的手腕就隐进寝宫小角的帘幕之后。

许久,我才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推开了寝宫之门。我的心跳逐渐加速跳动,紧张的又朝里挪了挪,将楚燕平又挤进去几分。不一会儿,烛光大亮,熠熠亮光照满整个寝宫。

“大汗,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些都是怀夫人?”娇柔细美之声打破宫内的安静。

“嗯。”一声淡淡的应答让我紧张的的手心冒汗。

耶律寰,竟然带着别人来了这里。听声音,应该不是连城锦湘。

虽然内心无比紧张,但是我仍好奇的掀起幕帘一角,偷偷向外望去,果然是耶律寰与一个陌生的女子。

怀夫人?我吗?我记得当初我离开之前连城锦湘曾经说他要赐封我为大夫人,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只不过,最后我却跑了,没想到,他还是一意孤行的册封了我!

女子灵动的美目不解的望着他,只见耶律寰没有理会她,直接台步走到满壁挂着怀夫人画像的墙壁而去,“本王将往生殿赐予你可好?”

这句话没有多少感情,可以说是冷漠的但是女子听闻后先是一愣,然后展露笑颜,一点都不在乎他一脸冷淡的反应,反而一脸惊喜的扑进他怀中,“大汗您真的将它赐给臣妾?”

声音满是掩不住的高兴。

耶律寰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推开怀中的女子,只是将目光满是柔情的投放在画上,半响不语。

面前的耶律寰让我一阵内疚,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却在心里庆幸,不是连城锦湘,也许,我私心的希望,他可以看透连城锦湘和耶律诚然的阴谋。

怕他发现我,看后我马上将幕帘放下。

偷偷的注意外面的情况……猜测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都说时间是良药,看来还真不假,耶律寰现在是不是已经在试图忘记我?那……萧锦城那边呢?他身边莺莺燕燕如此之多,这次我离开后,他身边会不会又多一个像雅夫人那样的女子?会不会也和耶律寰一样,环抱着另一个女子?

看看,我怎么又想到他了,察觉自己又想到了不该想的人,我顿时冷笑一声。

“嫉妒吗?”楚燕平低头在我耳边轻轻吐出三字,我才回神,原来我一直狠狠的掐着他的手,指甲深陷,已将他手背掐出血印。

我立刻放开他的手,“我……”想要解释我并不是嫉妒面前的女人,可是他却不给我机会,用手轻轻的掩住我的口。

“大汗,这怎么好象少了一幅画?”女人惊异的声音让我与楚燕平对望一眼,默契的望望我手中紧握的画轴,又听那女人道,“那扇窗怎么也开着?难道有人来过?”

“出来!”

一声厉语惊了我,反倒是楚燕平神色不惊的掀开幕帘走出,我紧随他身后走出。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耶律寰,庆幸的是自己此刻正蒙着面,否则,我亦不知如何面对他。

楚燕平与耶律寰面对面而对峙半晌,谁也没有说话。倒是那女人吓坏了,一直缩在耶律寰身后,露了小半张脸对外边大叫,“有刺客,来人呀!”

我在心中暗叫不妙,惊动了这宫内的侍卫,就算楚燕平的武功再厉害亦是一人难敌众手,况且身边还带着我。

只见楚燕平突然凝力于掌间,以迅不及掩耳只势先发制人,直逼耶律寰的天灵盖而去。

耶律寰身形如鹤,轻易的避过,却没想到楚燕平掌势一转,双指一扣,直掐他身后女人的颈项。原来他的目标不是耶律寰而是他旁边的女人。

许多驻守在外的侍卫纷纷破门而入,拔刀相向。

楚燕平依旧处变不惊的冷声警告,另一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谁敢动,她会死的很惨!”

耶律寰伫立在原地,丝毫不动声色的下令,“放他们走。”

众侍卫纷纷让路放我们离开寝宫,才迈出门槛,又是一批数千人的禁卫赶到,有的手持刀剑,有的手持弓驽对着我们。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飞身而出,一把带着银芒的刀朝我头顶挥下,楚燕平一见情势不妙,已经顾不得手中的人质,一把推开那女人,搂着我闪过那致命一刀。顺势拔出一把薄细绕腰的软剑直逼耶律寰而刺去,楚燕平始终紧握着我的手腕,护于身后。

眼看着剑一寸寸逼近耶律寰,我的心漏跳了几拍,他……要死在楚燕平的剑下?

不,不对,耶律寰的武功不低,怎么会这样毫无反手之力?

可是,容不得我多想,刚刚那女人竟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挡在耶律寰的身前,欲为他挡下这致命一剑。这一幕,震惊了我!

她……她竟然敢!

千钧一发之即,一个黑影飞身上前,挥刀截下楚燕平的一剑,后坚挺的挡在他们面前。

我的目光掠过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望着泪雨梨花,早已哭花了妆的女人,她哽咽着说道,“大汗……臣妾好怕……好怕您出事。”

耶律寰眼中露出少于无奈,终是抬手轻拍她的上肩,出言安慰,“别怕,本王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看来,耶律寰很在乎这个女人!

说不上来我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有点酸楚,又有一点感叹,不过那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用刀指着我们二人,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第二百零八章 受伤。

看来,耶律寰很在乎这个女人!

说不上来我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有点酸楚,又有一点感叹,不过那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用刀指着我们二人,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但是却想不出来在哪里听过。

蒙面黑布下传来楚燕平的一声冷笑,他也不回答,直接挥剑就朝黑衣人逼去,势如疾风。

黑衣人翻越避过,顺势回以他一刀。顿时,电光石火间,刀剑相击之铿锵,愈打愈烈。

楚燕平一面要护着我免遭黑衣人的刀势伤我,另一面还要集中精力与他交战,他明显落于下风。

虽然我轻功还是不错,但是在这些高手眼中却毫无作用!

多少次那名黑衣人的刀险些让我送命,都是楚燕平为我挡开。

我忽见耶律寰接过一名禁卫的弓驽。用力开弓,对准楚燕平,关节处都因用力而泛白,尖锐的银剑之芒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小心!”我才开口提醒,耶律寰的手一松,箭飞速逼向楚燕平的胸膛而来,他依旧与黑衣人缠斗,对于突然其来的箭丝毫未有防备。

我心下一急,飞身扑上前,为他挡下那一剑。它射穿了我的左肩,疼痛让我痛的冷汗淋淋。

楚燕平突然飞至我身边乘势拦腰搂起我,飞身而起,侍卫想追,却被黑衣人一声“穷寇莫追”给拦下,我的血沿着手臂而划落,滴在画轴上。

我们逃出了皇宫,而身上的疼痛早已令我麻木。无力的瘫在他怀中。

不能,我们不能就在这里,要赶紧离开……意识模糊之间,我看着楚燕平缓缓开口请求,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回……回去……回。”

我想说我们要赶紧回盛京,可是却眼前一黑。

……

当我意识回笼的时候,我只知道我们坐在一个马车里,肩膀处传来阵阵疼痛,预将我再次疼晕一般……

“契丹满城皆是官兵搜查,我们不能留下来了……”耳边是楚燕平淡淡的声音,“城内所有的医馆都有人排查,没有药,所以你的伤口我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应该能挺到回清王府后。”

你娘的?简单处理?挺回清王府?

你他娘的挺一个试试?简单包扎,连箭都不的确处理的很简单,估计就是帮我止血而已……

我浑身无力,能睁开眼睛都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差点直接晕过去!

“放心,我们这次回去很快,估计3天就能到!”楚燕平见我狠狠的瞪着他顿时嘴角含笑的看着我,“是不是很感动,竟然找到了一条捷径。”

楚燕平含笑的声音中有些一抹担忧,但是我却听不出来,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话。

明明去的时候用了6天,回去却只能3天,先不说伤口会不会感染,单说这路程减了一半,是不是就证明来的时候楚燕平故意选了一条最费力最绕远的路走的?!

他就是故意想要折腾我!

“你……你这个……”我想要咒骂,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说了这四个字,接着双眼一番,又是一片黑。

楚燕平,你给我等着……

三天,我们只用了三天就回到了楚清王府,回来时,我的意识刚刚清晰,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对我说,不能睡过去,否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路上,我就是听着这句话而一直昏昏沉沉,留着一口气。

楚燕平换上面具后将我直接带进一间密室,然后安排人取来纱布、药材、热水,而我手中却始终握着那幅画不肯松去。

这一路,我虽然昏昏醒醒,但是却画不离手,哪怕楚燕平想要拿走,都没有成功。这副画就像是我唯一活着的信念一般紧紧的握着。后来楚燕平都放弃了……

此时,他颇为无奈的看着我道,“你若想活命,就松开吧……”

接着他抽走我手中的画,然后不慌不忙的看着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趁着我还清醒,替我擦擦额上的汗,问道,“还能坚持住吗?”

虽然此刻的我已意识混沌,很想闭上眼帘沉沉睡去,但是,听到他的问话,我一脸倔强的点头。

想活,所以必须坚持……

箭在我点头的一瞬间从我肩上拔出,在剧烈的撕痛将我的意识掏空之前,我见到楚燕平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忍。

不忍?他是因为我救了他所以内疚了吗?

不过,真好,我挺过来了,我可以继续活着,继续我之前的计划了……

……

我在王府中养伤有半个月,楚燕平未再踏足过一步。

是因为内疚还是计划另有变,我都不得而知。我对于他来说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但是,他却是一个迷。

他究竟是谁,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和先帝到底有何渊源,为什么会册封一个异性王爷?没什么以前不回来偏偏选在萧锦城登基拿着圣旨回来?为什么不已真面目示人?

这所有的疑问我都不知道,也无人解答。

但是我却不怕他,如今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有何畏惧?

在养伤期间,我却见到了楚燕平的王妃,一位慧心纨质,玉貌绛唇,说不尽的灵美淳朴,看不厌的绝代风华的女人。

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于楚燕平的一切都不知道,从她那双清透温柔的眼神中我就知道,她爱着楚燕平,却并不了解他!

本以为这个王妃会对突然出现的我多有反感,但是却没想到她对我照顾有佳,无微不至,更是善解人意,常伴身侧与我闲聊。

她的言谈举止风雅不凡,才情兼备,经过聊天我才知道,她是先帝下旨指婚的刘家嫡女,是宫内静妃的亲姐姐。

无论身家背景,还是才识,都不难看出先帝对楚燕平的重视。可是,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猜出,当初他这么安排是想让他辅佐萧锦城,没想到他今日要夺萧锦城的皇权。

没错,我当初在宫内和楚燕平打成的协议就是帮他和耶律寰交好,然后助他将萧锦城拉下来,可是却没想到他提出的第二个交易是让我杀了契丹的太后。

这两个交易矛盾相左,他到底有何计划?

在伺候我的几位婢女搀扶下,我有些虚浮的迈出门槛,轻靠座在苑中小凳上,任柳絮飞散,飘然掠发间。

初夏暖风侵袂,闭上眼帘,沐浴在暖阳中,心头之事越绕越多。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我睁开眼眸,仰视着楚燕平,他还是出现了,我以为他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在出现……

他对我勾起淡淡一笑,后与我并肩而坐在石凳上,伸手接住几瓣残飞的柳絮,随后朝天际一抛,“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帮我?”

闻言,我却笑了,“这就是你这些天不出现的原因?”

“是啊,我在想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后悔了,就可以反悔吗?

可是,我却知道,他不会,他不会就此罢手,哪怕没有我,他也会找到别人。

我们彼此都沉默不语。

静静的看着眼前风景……片刻,他将从衣襟内取出一块血玉,拉过我的手,将它递塞在我的手心。

“凤血玉为我死去母妃钟爱,它代表至高无上的承诺,你收好。”他紧握我的手,将它手拢。

我想推拒,他却无谓一笑,“不要拒绝,这枚玉是我对你的承诺。不论你帮我与否,若我登记为帝,定答应你三个请求。”

三个请求……手中的玉突然变的沉重无比,但是我却犹豫了,也许,我应该留下它……

“如何,想好了吗,是否想要反悔?”他又再次问我,此时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轻松。

“不悔。”简短的两个字,却异常坚定。

像是料定我会这般回答,他薄笑的点了点头,望簌簌青叶,纤纤素畹,明艳娇花,清风遐迩。

“身中一箭耽搁三日竟能一直挺下,硬撑着不肯道一句疼,你还真挺让人佩服。”他笑着转移话题,唇畔边有一丝赞赏之意,浅浅淡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轻松的笑,颇为新奇。

“喊疼又何用,你手中既无药也无人,一旦把你惹烦了,在像之前故意折腾我多走一天,我的命就算交代了……”所以,我能忍,也必须忍。

我洒脱的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件一件道出,如今再谈起已是习以为常,“世人都说我是祸水,包藏祸心,看来不假,安怀心,安坏心,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我自讽道。

楚燕平闻言,笑容更加大了,却没有对我说的话做出任何表示,只是问道,“你为何要挡下那一箭。”

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交易,短短几天,他不认为她会爱上自己。

看着他一脸疑惑,我摇头苦笑,“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你若受伤,我们二人定沦为阶下囚。为你挡下一箭,你我才有一线生机。”

“原来……你不仅胆识过人,还很聪明。”他脸上的笑容敛去,却又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何时被耶律寰封为大夫人的?”

闻言,我再次苦笑,“不知道,当初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已经跑了……”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

他略微沉思一会,变清冷的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虽然是询问,但是他却缓缓开口,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

第二百零九章恨错了人,怨错了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虽然是询问,但是他却缓缓开口,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

二十五年前在契丹有一奇女子名乌拉景秀,原本是官宦家女容貌倾城,荣宠一身,不出意外指日便可封夫人,可是进宫前夜家门突遭变故,沦落风尘成为了一个青楼头牌歌妓,因为谈吐不凡,又通晓琴棋书画,才貌兼备,所以艳冠群芳。当时有多少王公贵胄,江湖侠士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听其一曲。多少人散尽千金想与她共度春宵,可是她不想委身屈就自己,又向来高傲,那群庸人她一个也看不上。直到有一日,一名风流倜傥的俊气男子出现,他用那满腹的才情赢得了她的芳心。那夜,她将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了他。

谁知,那一夜的风流,却铸成了一场悲剧。

不久,她怀孕了,那名男子亦要纳她为妾。这件事在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因为那个男子是当时契丹的丞相,连城觉,家中有妻室,父母更是坚决反对纳一名风尘女子为妾。此事一直僵持了一年,直到一个男婴的出生,丞相家人才勉强同意让她进门,将她安置在凄凉的小院中就住。没有侍婢,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那个男婴的父亲希望他日后聪明伶俐,一生平顺取名为——连城燕平。

随着时间的飞逝,那年他七岁。他看着母亲原本纤细柔嫩如雪的双手因多年浣衣而变的粗糙,生出厚厚的茧子。曾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因常年的累积已覆上一层斑斓的沧桑。她在府中甚至连一个卑贱的奴才都不如,遭受了数不尽的冷眼。但是她忍了,为了她心爱之人而默默承受这一切,让她宽慰的是,连城觉对她很好,大多数时间在她屋里留宿,甚至冷落了正妻。

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皆是正房的孩子,还有一个两个表哥,是王后的孩子,可是却见面甚少,一个名连城胤,一个连城锦湘另两个分别是耶律寰,和耶律齐。可他从不叫他们为哥哥和妹妹,因为他知道,丞相府内,除了父亲,其他人都看不起他与母亲。有时候他非常恨父亲,恨他身为丞相却如此懦弱,竟不敢站出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上一句话,还要母亲承受那么多委屈。

但是母亲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只因她爱父亲。为了爱他,甘愿来到府中受欺凌,为了爱他,甘愿放下她的骄傲陪伴其身侧,为了爱他,甘愿忍受命运对她的不公平。他默默的看着母亲受苦,却无能为力,毕竟他们都是寄人篱下,有什么资格去指责?

直到那一次,连城锦湘跑到母亲面前,对她破口大骂,说母亲是下贱之人,用狐媚手段蛊惑父亲的心,想要毁了这个丞相府。母亲呆呆的站在原地,任他那不堪入耳的言语无情的将她吞噬。

小小年纪的连城锦湘,出口竟然如此粗鄙,看着母亲这样,隐藏多年的怒火一股脑冲上心头,上前就将她狠狠推在地上,“不准欺负我娘。”

连城锦湘坐在地上没起来,嚎啕大哭,跟着她一起来的连城胤不甘示弱的冲上来与他撕打在一起。母亲一直在劝阻,但是谁也没有理会,都气红了双眼。直到一声温雅却包含着无尽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给我住手!”

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望他第一次见到的表哥——耶律寰。

“大表哥,这小杂种打我和妹妹。”连城胤竟冲上前先行告状的指着。

耶律寰因这句话给了连城胤一巴掌,“什么小杂种,他也是你爹的儿子,我的弟弟。”

因为这句话,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涩,他从没想过,竟有人会为他们说话!甚至称他为“兄弟”。多么奢侈的两个字,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他口中听见。

此后,耶律寰总是独自一人频频出入小院,给他们母子二人送好吃的糕点,水果,他还说,“有什么困难,记得找人告诉我。”

他盯着耶律寰,心被填的满满的,一向不善言语的他破天荒的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大表哥!”

十岁那一年,父亲奉皇上之命领兵出征,独留他与母亲在府里。那时,他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果然,在父亲出征后第三日的夜里,正妻康氏领着几名家丁闯入母亲的房中,将还在睡梦中的她拖了出去,说是奉了王后的旨意要将母亲填井。还口口声称她是一只修道百年的妖狐,欲来迫害府中上下,吸其阳气。

他躲在屋内,偷偷的看着外边的一切,那时他很想冲出去求她放过母亲,她不是妖狐。但是大表哥却从后窗爬了进来,他说,“燕平,你要逃。我母后已经下旨,她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就这样被大表哥拖着朝后窗逃去,在离去那一刻,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那几名家丁推入井中,“扑通”一声,康氏脸上痛快得意的笑,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我听着他一字一言的诉说,脸上并无哀伤之气,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但是,他时不时流露的涩笑,泄露了他的心事。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是连城锦湘的哥哥,而他和耶律寰亦是表兄弟的关系。难怪从某些地方看的话,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想象的。

该说这世界无奇不有,还是应该说这世界太小了?

连城锦湘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我却救了她的哥哥,虽然,这个哥哥恨她入骨……

“后来,你遇见了绝世神医,他收你为徒,对吗?”我开始猜测着下面发生的事。

他点头,“这些年来,我一直策划着欲暗杀康氏和太后,但是……大表哥救我脱险后,恳求我原谅他的母亲和姨母。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下狠心动手。”

“可是,你又是如何认识先帝,并且让他同意收你为义子的呢?”

我知道我不应该问,但是,我真的很好奇。

“我救他一命,所以他收我为子。”明显,楚燕平对此事并不想多谈,我也不追问,只是想起他提到耶律寰时的表情,顿时哀叹一声,“那你如今杀母之仇不得不报,又不愿让耶律寰知道此事是你所为,所以你找了一个与你毫无关系,又认识连城锦湘的女子,替你完成这次刺杀。”看着他沉默不语,我知道自己又猜对了,才道,“你不怕我将你的计划供出?”

“我不会看错人的。”

“可是你可知道耶律寰的母亲已经死掉了?”所以你的恨如今也无处报仇了。

“呵呵……”我的话引起他一阵冷笑,“该说你天真还是傻呢?”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萧锦城都可以移花接木,为何耶律寰就不可以?”

移花接木?他的意思是……

天啊,不会吧,历史总是惊奇的相似吗?

“你的意思是,耶律寰只是对外宣称太后薨逝,但是却秘密将人安排在了另一处……”那耶律齐不是恨错了人,怪错了人吗?

我苦笑一声,看着他,原来,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看来,我不能拒绝了……”

他将冷然的目光投放在我脸上,“既然你的伤势已无大碍,那我为你复容吧。”

一个月后。

我的脸缠着重重纱布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每三日楚燕平都会来到我房内为我换药。我始终不敢睁开眼睛看我自己,因为我怕,更多的是恐惧,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不过楚燕平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总是低沉的对我说,“不要怕。”

而今日,是正式卸去纱布的日子。楚燕平和她的妻子立在我身边。坐在妆台前的我则是双手纠结在一起,微微颤栗。

刘敏紧紧握着我的手,温暖的手心抚平了我内心的恐惧,“动手吧。”

缓缓闭上眼帘,只听“卡嚓”一声,他将纱布的死结剪开,一层一层将那白纱布卸下,千思百绪闪过脑海。

“如果,我毁了你这张脸,耶律寰还会爱你吗?”

“真想拿一面镜子让你瞅瞅现在的样子,陋丑恐怖。”

连城锦湘用那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将我的脸毁去……血腥味仿佛又传进我的鼻间。

霍然睁开眼帘,正对上铜镜内的自己。嫩脸修蛾,肌如白雪,娇娆意态不胜羞……这是我,这是安怀心曾经的脸。

我不确信的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是真的,我的脸竟完完整整的恢复了……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楚燕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能将我的容貌恢复,他的医术又达到何种境界了!

刘敏会心一笑,“原来坊间传闻果然不假,安小姐确有倾城之貌。”

说完,看了一眼楚燕平,得到示意后没有一丝不愿的转身离开,独留下我与楚燕平在房内,他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打量我。

我一脸不自在的问,“怎么了?”

第二百一十章现在我先帮你完成一个,可好?

“原来坊间传闻果然不假,安小姐确有倾城之貌。”

说完,看了一眼楚燕平,得到示意后没有一丝不愿的转身离开,独留下我与楚燕平在房内,他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打量我。

我一脸不自在的问,“怎么了?”

他将手中的纱布丢弃,“我早就说过,那张平凡的脸根本不配你那出众的气质。”

“你是在夸我还是贬我?”听闻他的话,我面上一囧。

出众的气质?算了吧,这样一张妖媚的脸是什么气质?祸国吗?

他见我一脸囧迫却也不再言语,反而信步走至桌旁,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轻抿一小口,似有回味,“现在你的要求我已完成,如今,只剩下你的两个承诺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这两件事情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我回首盯着他的侧脸,“接下来,我先去完成其一如何?”

他将手中的玉龙杯放在指间来回旋转把玩,嘴角渐渐的带着一丝笑意望着我,“你决定了?”

“是的,我该回去了。”我淡淡的回道。

“好,为了避嫌,我会安排人先将你们送出城,一路上小心些,我随后就到……”

我有些疑狐的瞅着他问道,“你们?你是指我和谁?”

“你与刘敏。”他将玉龙杯重重的放下在桌上,有水渍溅出,“既然要与耶律寰谈交易,必定要找个有身份,能信任的人与你同去契丹。这些日子我和敏儿商议过,如今我身份特殊,不能轻易离开,所以选来选去惟有敏儿最适合。”

我的笑容渐渐敛去,拿起桌上的玉梳,一缕一缕的将发丝理顺。

刘敏,他竟然将自己的女人推了出来……“你似乎对政治也很有兴趣?”

男人对于政治的野心就像狼看见了肉一样贪婪……贪婪中只剩下冷漠,毫无温情。

“我的生命中有三个对我意义非凡的人,一是父母生养了我,二是大表哥的救命之恩。这三人中如今母亲与父亲皆已亡故,惟剩下他一人。所以我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帮助他。”他这句话脱口而出,我才真正觉得楚燕平真的很敬重耶律寰,相对于耶律齐,好像他对于耶律寰的感情更深……

也许是我见惯了耶律两兄弟之间的误会和手足相残,所以突然看见这样的兄弟情,竟然心里触动颇大。

“这么多年,你和……耶律寰还有联系吗?”

“有是有,但也只是一些书信来往。当我知道耶律齐背叛了他的时候,我就赶紧回宫,防止他做出伤害大表哥的事情。”

在他心中不曾蒙面的耶律齐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过,当我知道你是安怀心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因为他在信中提过你多次,一直想见见他口中的奇女子,却始终没机会。如今,却是这样的情况下相见,我终于明白为何他对你依然如此惦念。我相信,你对他的宏图霸业会有和大的帮助。”他顿了顿,又道,“但是,你若敢再伤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吧看着楚燕平一脸阴冷的表情,我不得不说,面对一个哥控的弟弟,还真没什么道理可讲!

……

我与刘敏于十日前的夜里偷偷出城,秘密返回契丹。我与她相对而坐于马车内,我见到她眼底始终无法放开的忧郁,还有那淡淡的思愁。

想开,她应该是舍不得楚燕平吧……

我将刚从路边小贩手中买来的鲜嫩凤梨递给她,“不舍了?”

她含笑接过,随手擦了擦,然后放在口中用力咬下一口,也不说话,只是细嚼。

“会恨他吗?为了自己的野心,将你推向危险的契丹。”我喃喃一声轻问,也问出了我的苦涩,萧锦城何尝不是如此待我。

“从与他大婚那日起我就明白,我这样的女子不能奢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夫君的一切而付出……而我将为他付出一切。现在正好有一个付出的机会,不是吗?”她又咬下一口凤梨,“燕平从未想过要争夺那个皇位,但是当今皇上弑杀了那么多人,还弑杀了先皇宠爱的弟弟,他曾答应先皇不管何时都定保他一命,可是他却背弃了当初的诺言,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燕平身负皇命,必须推翻皇上。”

听着那些无力的缘由,我不自禁的冷笑一声,明明自己利欲熏心,又何必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我无奈叹了一声,笑得苍凉,“就算如此,也一定要牺牲女人吗?”

“为了他,我心甘情愿。”她渐渐垂首,一直望着手心捧着的凤梨良久,才道,“燕平对我说,他不想为皇,可是却又不得他这么做,他不想利用你,可是却又不得不利用你,我知道,他是其实也很矛盾,因为他怕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会喜欢上你,一旦喜欢上你,他不止对不起我,更怕对不起救他一命之人。”

闻言,我想要讥讽两句,可是却仍是没有说出口,女人啊,总是最傻的一个,最终,我宛然一声叹息,“楚燕平只会爱你一人,我在他心中不过过客罢了,他如此冷静之人怎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灯灭了,月蔽了,日落了,影子将由他心中散去。你才是他心中最珍贵的一份情啊。”

我终是不忍,不忍又一个女子和我一般不再相信任何人,面前的女子那么娇弱,那么美好,我不能打破,也不想打破。

她听闻我的話后霍然仰首,隐含泪光的瞅着我,更是楚楚动人,勾起一丝微笑,“谢谢。”

我沉默不语,点了点头,便单手掀开窗幕一角,望外边匆匆飞掠眼前的景象,又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问道,“你们成亲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孩子?”

只见她神色一黯,“他说,现在不能要孩子。有了孩子会使他分心,令他无法安心继续进行他的计划。更担心,若是计划失败,连累了孩子。我懂他,所以我没有反对。我愿等,等待能为他生个孩子的那一日,若没有那一日,我亦会陪他共赴黄泉。”

听到她的话我心念一动,楚燕平可以大方的说出不要孩子的理由,那么萧锦城为什么又不让我有孩子呢?而且狠心到永远不允许我有孩子?怕我会影响他的皇权还是根本不想与我有个孩子!我也可以如刘敏一般,陪他生死与共。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甚至那样伤我。

“若你负我,今生亦不相见。”

我清楚的记得这句话,可他没有给我机会,甚至如此践踏我们之间的爱情。曾经我努力的忘记春蕊的仇,被他给的假象蒙蔽双眼,宁愿活在虚幻中不愿醒来,可是当这份爱情开始变质,那当初的誓言我又何须苦苦遵守?

“公主,燕平说此时契丹正在举行三年一次的选秀,我们只要找到总管大人连福给予大量钱财贿赂便可成为秀女。但是我担心,若见到大汗说明来意,他将我们当奸细收押……”她格外担忧的蹙起了蛾眉。

我立刻安抚道,“王妃你放心,没有把握,我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

她的担忧也情有可原,远方还有一个她深爱的男人在等着她回去。不像我,已是了无牵挂,可放心去赌,即使赔了性命也再所不惜。

夜里戌时我们便安全回到了临潢府,据闻此次选秀之事在整个临潢府闹的沸沸扬扬,诸多为了进宫成为秀女而散尽千金去贿赂连福公公的平民女子比比皆是。

她们之所以报如此大的希望,只因四处都传闻,耶律寰的后宫等同虚设。除大夫人连城锦湘外,也仅有两个小夫人,那日我见的人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而大汗除了这三名后妃外却一直无嗣。也难怪,这么多女子都想挤进宫,想着有昭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但她们只看到了这般荣耀,却没想过荣耀的背后,是血腥、残酷、凄惨。

红颜未老恩先断之例历来数都数不尽,况且天下国色皆聚于后宫,她们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艳冠群芳,脱颖而出?

我与刘敏来到了提督衙门,据说这一段选秀时间连福公公居于此处。每日络绎不绝来访的人都快将门槛踩破。就连现在,上门拜访求见的都排了老长一排。我拿了一锭黄金给看守通报的衙役,他们立马就放我们进去。

我们与连福公公会见在一处幽雅的小居,屋内有淡淡的脂粉香气,四下也未点灯,惟有溶溶淡月照屋。当刘敏将满满一大盒珍宝摆在桌上之时,他的目光由起先的冷淡转为熠熠散光,指尖抚过那盒那黑夜中闪闪发两的珠宝,喃喃问道,“两位姑娘这是……”

“只要大人在秀女册上加两个名字。”我由袖中取出一笺纸递给他,上面写着安心与多罗两个名字,“这件事对于公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吗?”

他贪婪的打量这珠宝,频频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对”字。我与刘敏对望一眼,神色净是笑意。

我没想到,进宫竟如此容易,耶律寰怎会用这样一个贪财的势力小人为大总管?

神武高耸,殿宇巍峨,三步一楼,五步一阁。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终究,是我欠了你。

我与刘敏对望一眼,神色净是笑意。

我没想到,进宫竟如此容易,耶律寰怎会用这样一个贪财的势力小人为大总管?

神武高耸,殿宇巍峨,三步一楼,五步一阁。漫天飞絮,独步百花饶。众批秀女被大汗身边的大侍女,雪儿、香儿领着进入王宫內的甘香殿住着。

望着多年不见的两人,初次见她们眼中那股纯真干净已不复见,应该是这个宫廷磨去了她们的天真无邪吧。

香儿捧着小册一个个念着名字分配居住的厢房,当她念到,“多罗,安心……”时皱了皱眉头,又重复念了一遍,“安心?”

我与刘敏由所剩无几的秀女中站了出来,“我们是。”

一旁的雪儿突然伸出食指惊恐的指着我,“你……你……”

“我是此次被选进宫的秀女安心,她是我的姐姐多罗。”我忙打断她的话,用目光示意她此时存在于周围的旁人,雪儿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我。

相较于她,香儿就显得冷静了许多,平静的说道,“你们两住这间。”

我们一同进了屋,在关门之时只是将其微掩,留了一块缝隙。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雪儿与香儿鬼祟的溜了进来,一见到我就扑了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姐……您回来了!”

我被她们突然其来的热情弄的不知所措。身边的刘敏先是疑惑,后转为掩嘴轻笑。

雪儿抱我尤其紧,她说道,“自从上次小姐的逃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香儿不停的点头,“小姐为何要逃。”

“因为我不想被人蒙骗然后莫名其妙的封了夫人。”

她们二人对望一眼,齐声道,“大汗当时并未说过要册封你啊!”

“那为何……”往生殿內会有我的画像?

“大汗封了小姐夫人也是在您不告而别之后啊!”香儿怕我误会,连忙解释。

我僵在原地,当时没有?那么连城锦湘……原来当时我是被骗了。

我自嘲一笑,没想到当初竟是误会一场,不过这场误会却害的我好惨。若没有这场误会,春蕊仍然陪在我身边,我也根本不会遭遇毁容,最后更不会目睹春蕊的惨死,也不会陷害萧亦然,还有……被最爱的人利用。这一切,截是拜连城锦湘所赐!

“小姐,此次回来是见大汗吗?奴婢现在就去禀报,大汗一定会……”雪儿说罢便朝外奔去,我连忙叫住她,“等等,见他之前,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子时,万籁寂静。

原本凄暗的大夫人殿内突然灯火通明,尖叫连连。

我一边由芙蓉殿跑出,一边大笑着。

呼――舒服,终于做了一件令我舒服至极的事情!

想到刚才连城锦湘见到我时那惊惧的表情,我就非常痛快。

我用雪儿与香儿支开了芙蓉殿外的侍卫与奴才,然后偷偷潜入连城锦湘的寝宫,用幽怨的声音一直在已熟睡的她耳边轻道,“连城锦湘,还我命来——”

她立刻由睡梦中惊醒,见到我,还没来的及尖叫出声就已吓的昏死过去。

看到她昏迷的样子我多想一刀直接了结了她,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冲动。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杀连城锦湘的,她的贱命自然有楚燕平来收。

他应该比我还恨她,还有,我手里可有她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要我在耶律寰耳边一语,将她与耶律诚然的奸情抖露,她便完了。

我喘息着来到芙蓉殿外一处小湖边,由水中的倒影望着自己脸上用鸡血画上的血痕,连我自己都被骇到,也难怪连城锦湘会吓的昏了过去。伸手捧起一掌清水泼在脸上,将血痕洗去。多次打量没有残留的血痕才放心起身欲离去。

才回首,一个黑影闯入我眼中,我吓的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踩空就狠狠栽进了湖中,水花四溅而起。

我挣扎了片刻,呛了好多口水才稳住自己的身子。还没反映过来,另一个身影由岸上跳了下来,再次溅起一大片水花,一双手紧紧托着我的身子。

我干笑了几声,望着与我同样成落汤鸡的耶律寰,“我懂水性。”在说,这河水并不深。

耶律寰被我这句话弄的哭笑不得,随后那绝美的眸子倒是一沉,“听闻萧锦城那边正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看看,多么虚假的话,他眼中的了然明明说着料到你会来,可是却说着与之相反的话,故意气我。

好吧,他的确应该生气,有权利生气,当初我在皇宫中与他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我努力的扯出笑容,再胡乱擦擦脸上的水珠,想要奉承两句,却发现不管是什么话,我都没有立场。

所以最后还是默默的沉默。。

他见我如此,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领着我从湖中爬上岸。我们全身都湿淋淋还溢淌着水滴,好不可笑。

风香露重,见萧瑟。

无穷水碧,空飘荡。

耶律寰领着我在凄凄小径中漫步,他问,“我听奴才说大夫人殿闹女鬼,那个女鬼是你吧?”

我一声轻笑逸出口,“知我者,莫若你也。”

“真没想到,你还能恢复容貌,为你恢复容貌的人有该有着何等高明的医术呀。”他的脚踩过片片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半响,才问“你和他吵架了?”

听到他的话我不觉好笑,若只是吵架这么简单就好办多了,“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他没有追问下去,在经过一棵柳树,随手摘下一片柳叶放在指尖摆弄,“那你来的目的呢?”

“为你引见一个人,南朝楚清王的王妃。”

他眼中光芒一闪,却神色不变,等待着我的下文。

于是我继续道,“他乃护国之人,如今皇上背弃誓言,他只须一个可以在背后支持他的强大势力,另扶新主登基,所以他希望与你合作。”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声音依旧如常,“你是要我联手什么楚清王将萧锦城拉下皇位?我以为你爱他。”

我的脚步一顿,随后又追随上他的步伐而行,“我无心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只要报仇,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若要报仇,仅仅是他一句话的问题。而且,只要你开口,现在我也可以派人将那些人抓来由你处置,哪怕两国兵戎相见,不论成败,再所不惜。”

我的步伐再次顿在原地,再也无法前行,“契丹而国已归属南朝,若你贸然用兵,就公然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而且我所要之人,皆与朝堂密不可分,就算他有心想要借他人之手除之,但也不会允许由你来管而坐视不理。所以,要除夏雨,只有先灭萧锦城这个保护,伞。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你可知他不会留夏家独大。”如果他猜的不错,萧锦城应该已经开始布局,不出3年,离岛必亡……

“可是,我不能等了!”我知道萧锦城对离岛有多防备,但是夏家和离岛,目前他谁都不能动!他们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耶律寰的脚步缓缓停下,脸上依旧挂着沐人的笑,“我不知你与萧锦城之间发生了何事,也不想多问。既然你来到这里我就会保护你。”他的声音飘然入耳,“但是,这一次我会留你在身边,再也不会放手。”

一直看着他的侧脸,而他的目光却飘向远方,有些捉摸不定。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如此深的感情……

我沉默了许久许久,天地间只剩下风声拂过,青叶交响之声时,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答应你。”

他依旧没有看我,“真的想清楚了吗?是一辈子。”

我肯定的点下头,“是,一辈子。”做了决定就绝不能回头。

他的唇边有了一丝微笑,笑得令人着迷,但是那份微笑后却有我突然觉察到的苦涩。我的目光黯然一滞,对于耶律寰,我有愧。从相识开始,除了最开始的戏弄和利用外,其余时间,他一直在护我,爱我。只不过……我注定欠了他。

青铜凤凰大鼎口中飘散出的轻烟缕缕,并不浓郁,却弥漫一殿。黄绫纱帷帐被金钩挽起,榻上铺着龙凤呈祥锦丝被。我静静的凝着澄泥金砖的地面,出神。

三日前的选秀,原本应是大汗与大夫人一同出席,却因数日前的夜里,有一女鬼闯入大夫人的寝宫,将她吓的一病不起,连日来都躺在病榻上,故而没有前来。

同时,我也在暗自庆幸,若她出席见到我,指不定又会引起什么风波呢。

选秀那一日,耶律寰册封我为契丹唯一的妃,赐号“月”。当时在大殿内,可以听见一阵阵冷冷的抽气声。因为“月”这个字非同一般,日月同辉,与天齐名,与帝同在。

况且在这里,没有妃位一称,我既不是大夫人,却比大夫人拥有独一无二的妃位。这让众人不禁对我好奇更重……

不过同时,他还立了两位夫人,数十位侧夫人。在寥寥近千人的秀女中,他只封了不到二十人,这是极为少见的。

刘敏也在侧夫人里,我明白耶律寰的用意,他想留下刘敏来牵制楚清王,以防他日助他成功后,他却调转头来对付契丹。而我也在这个时候肯定,耶律寰并不知道楚清王到底谁,如果他知道楚清王就是楚燕平,那他也不会如此防范了。

楚燕平也可能料到耶律寰会有此想法,,所以他才舍得将自己的女人做为人质来完成他的权利之争。

他到底爱不爱刘敏我不得而知,但是他已经被仇恨、权欲蒙蔽双眼,不惜利用自己的爱人也要达到目的。

我一声冷笑,不禁惹得香儿与雪儿的侧目,“娘娘,您笑的……好奇怪。”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三次婚礼。

他到底爱不爱刘敏我不得而知,但是他已经被仇恨、权欲蒙蔽双眼,不惜利用自己的爱人也要达到目的。

我一声冷笑,不禁惹得香儿与雪儿的侧目,“娘娘,您笑的……好奇怪。”

我没有回话,也未看她们两,依旧盯着地面上的纹理案。

耶律寰这次仍然再次将她们两人派给我做奴才,一直空了近两年的兰香居再次赐予我做为寝宫。而今夜,是皇上临幸之夜。

凤台桌案上摆放着两支如手臂粗大的腾龙飞凤花烛,烛光幻若流霞,迷乱了我的眼眸。我一直怔怔的看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是我第几次的新婚了?第三次吧,第一次的不怨,第二次的倾心,这次的麻木,果然,这婚结多了,人就没什么感觉了……

“你在想什么?”

直到耶律寰一声轻语我才回神,发现香儿与雪儿早就没了踪影,朱门紧掩,宁神香白烟如雾。一袭鹅黄金菱龙袍的耶律寰,他已坐在我的身畔,执起我的手,“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我垂首望着他握着我的手,没有说话。

面对他的一脸喜悦,我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我当初一直不理解你的做法,为什么堂堂王妃非要做那么多世俗不容的事情,可是却没想到,我最后却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情而让你走进了我的心里。我那时也犹豫了……”他轻风细雨的将当初我们相处的事情轻语带过,却是字字铭心。

终于,我因他这句话而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可是你仍然让我成了他的女人!”

他因我的直白蓦地一怔,神色转为复杂。

当初他给我下药,让我深陷在萧锦城的温柔中,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发生那件事情,那么,她和萧锦城此时,应该是咫尺天涯,互不干扰吧……

看着他满脸的复杂,我渐渐扬起嘴角的笑容,声音中没有任何讽刺,只是陈述事实般,言道,“我,是他的女人。”

见我如此平静的叙述,他猛然搂过我,强而有力双臂紧箝着我的纤腰,在我耳边低语道,“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他的声音沙哑着,唇齿轻含我的耳垂,浓,浊的温热气息在我脸颊边吹拂着。

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唇上,覆吻的密不透风,将我的呼吸一并夺走,烙印着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手轻轻将我的衣裳一层层褪去,完美的胴,体完全呈现在他面前。他的目光变的炽热,呼吸变得浓,浊沉重。我微微撇开目光,不去看他那贪恋的目光。

他将我放倒在锦衾帏帐中,肌肤贴着微凉丝滑的锦缎,激起一层的麻麻的粟粒。

我以为,我会非常的反感,我会激烈的挣扎,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时,我非常,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反抗,任由着他的纠缠而无动于衷。

我的发丝倾洒了一枕,我的神色始终望着帏帐内的鹅黄,任他在我身上摸索。

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越发激烈,

我突然闭上双目,不去看他。

在此时,我的脑海中却闪过一幕幕清晰的往事。

“若拥有这个皇位,必须用你来交换,我宁可不要。”

“生死阔契,情定三生亦不悔。”

“萧锦城,定不负相思之意。”

一句句话,犹如他在我耳边低诉,如此真实。

耶律寰在我身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我才惊觉自己落泪了,我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此刻的表情。

覆在我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只听到他穿衣裳的稀疏之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如此清晰。

良久,他的声音由耳边传来,“我不会勉强你。我愿等,等到你接纳我的那一日。”语罢,脚步声渐远,开门关门之声,狠狠敲打了我的心。

他……走了?

脸颊一片冰凉湿润,我,为何要落泪?这不是我自愿的吗?我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为何,事到如今,我还是放不下?

扯过床上那锦薄丝被,紧紧包裹着自己赤裸的身子,我一夜未眠。

次日,我按规矩到大夫人殿请安,尽管我此时的身份在后宫中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连城锦湘的大夫人之位等同于皇后,也是无人能够动摇!

虽然我这些日子也尽可能的在回避见到连城锦湘,可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准备好了一切便来到她的寝殿。听闻,连城锦湘大病初愈,已恢复了以往的母仪天下之风范。

希望,她见到我不要太过吃惊……

“臣妾参见大夫人。”我福身而行礼,只闻她柔美的声音到,“月妃不必多礼,起吧。”

“谢大夫人。”我抬首笑望连城锦湘,她原本端庄秀丽,眉目和善的笑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惨然一变,血色尽褪。

我佯装未看见她的异样,捧着一杯香溢的铁观音,端庄的递至她面前,“夫人请用茶。”

“你……”她全身颤栗着,有冷汗丝丝在她额头上溢出,“你们给本宫退下。”她略微平复自己的失态,将在场的奴才们全数谴去。

我双手依旧捧着茶水,望十几位奴才由我身边越过,后退出。

她见殿内的奴才纷纷退下,迫不及待的怪叫一声,“你没死!”

见她始终未接过我端给她的茶,我便收回,将茶放回桌案,“托您的鸿福,妾活的很好。”

她依旧不能置信的上下打量我,“怎么可能……我明明在你脸上……怎么可能!”她不断的喃喃重复着,恍然道,“那夜本宫宫中的女鬼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装神弄鬼吓本宫。”

“夫人若不做亏心事怎会被妾吓着呢。”我悠然端坐在侧椅上,将那杯铁观音端起,放在唇边抿下一口,满意的看着她脸色渐渐冷下,“大夫人,你要知道,你与耶律诚然的命攥在我手上。只要你们安分,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曾经的毁容之事我也可以不再追究。”

她目光一凛,“你是在威胁我?”她显然没想到我今日会如此强势。

看着她一脸防备,我笑道,“就算是吧!那你受威胁吗?”威胁?呵呵。

她目光中渐起杀气,“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我丝毫不畏惧的对上她的目光,“同归于尽这样的傻事,聪明的您是不会做的。”

她蓦然沉思,脸上的杀气逐渐散去,神色恢复如常,美目流转,“你说的不错,这样傻的事,本宫是不会做的。”

很好。

之后,我一脸平静的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一转眼,我来到这里有四个月了,宫里的奴才们都在对我窃窃私语。有人说我很得大汗宠爱,因为耶律寰每日必来兰香居,有人说我根本不得皇上眷顾,因为耶律寰从来不曾在昭合宫就寝。我坦然接受所有人的批判与审视,后宫从来都是如此,他们不议论那才叫奇怪。

连城锦湘那我也再没去过,她也未再刁难我。

而这次回来,反倒是让我看到了一个惊奇的事情,之前被耶律寰赐死的太后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后宫中,而我身为新封的妃子,每日还要去请安。

太后……没想到,我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见到了我想找的人!

如今远在异地的耶律齐是否知晓了此事?

太后对于我显然并不高兴,原本还在和众夫人们欢笑的一张脸在看见我时急速冷却了下去,然后竟当着众夫人奴才的面不受我的请安之茶,愤怒的拂袖而去。

好吧,其实我也不想来打扰你的……结果,自那以后耶律寰对我说,以后再也不用去给太后请安,安心呆在兰香居,不会有人为难我。

这段日子我也去见过刘敏数次,她在那闲的慌,整日就剪剪纸鸢,刺刺绣花,标准的大家闺秀。每次我一去她那就小坐一整日,与她聊天我的心很舒服,因为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我很想求耶律寰让她搬来兰香居与我同住,但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我已经是这宫中的特例了,他不会允许另一个特例出现,就算他同意,前朝也不会同意。不管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他自己的朝堂,这都不可能。

不过还好,刘敏并不介意,还要我以后少去她那,因为后宫内人言可谓。

兰香居偏院有一处小湖,名为“香蜜湖”,这两个月我最常去的也就是那里,一坐便是半日。在那我可以享受安静,听湖水荡漾百鸟啼鸣之声,观残絮纷飞秋风落叶之景。

香儿道,“主子,该用晚膳了。”

我迷蒙的望着飘荡的湖水,里边映着天边那一轮沧美的落日,晚霞布天,耀花了眼,“已是润秋了。”没想到,一转眼时间过得如此快!

又是一阵静默,我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却听闻一声,“参见大汗。”

我再次回神,望着耶律寰,也没有行礼。习惯直接喊他的名字,习惯在他面前放肆,这仅仅是一种习惯。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的幸福就是他的。

“参见大汗。”

我再次回神,望着耶律寰,也没有行礼。习惯直接喊他的名字,习惯在他面前放肆,这仅仅是一种习惯。

耶律寰在我身边旁坐下,同我一起观望茫茫碧水,潋滟晚霞,“你想家人了?”他的声音随风而飘来,我的神色却为之一愣。

家?安柄成吗?一直疼爱我的父亲……

我的神色为之一暗,自从嫁入镇北王府后,我好像和那个曾经的家脱离了关系一样,甚少回去,甚少关心,连这次安府为何会被举家搬离京都都一知半解……

“过段时间,我陪你回去看看可好?”耶律寰见我不语,轻声的安慰道。

听他说回去看父亲,我心中一暖,点了好头,算作应了。

他见我仍兴致不高,接着扬着嘴角又道,“三日后的秋猎,你可有兴趣与我同去?”

秋猎?“你说真的?”我的眼神一亮,望着他含笑的表情。

他淡淡一笑“嗯,可愿?”

“当然!”我连忙应着,紧怕他反悔似的。

“开心了?”耶律寰见我一副高兴的样子,笑容越发宠溺起来。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眼中的光彩渐渐淡去,“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的心,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了。”

我现在一面对他就觉得莫名的愧疚。

他听我这么说一点都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反而一脸无谓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两个月,你从来没有笑过。我做这些,只是希望你开心。”

开心是什么,我早就忘了。

我的心早已被人伤的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若不是还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我,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

耶律寰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想伤他。我被爱人伤过,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我不希望,他像我一般……

他见我沉默,突然转移了话题,“看这天色渐暗,我带你去放孔明灯吧。”

我疑惑的盯着他,“孔明灯?”

他握起我的手,将我拉起,“孔明灯亦可祈福也可许愿,把你想说的写上去,让它把所有的忧愁带走可好……”

我顺着他手的力道而起,只见他吩咐香儿与雪儿去准备孔明灯。

把我的忧愁都带走……如果可以这么简单,该有多好……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东西了。”我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感叹。

“你喜欢我就喜欢。”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如果不去细听就会听不见。

我真希望我没有听见,可是,我却偏偏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我又一次沉默了……

不出一个时辰,心灵手巧的她们已将一盏孔明灯做好,拿到我们面前。

此时天色已渐晚,漫天繁星如钻点点,耀花了我的眼。

耶律寰递给我一支笔,“把你的心愿写上去。”

我接过笔,却始终没有动手,耶律寰若有若无的叹息,他也执起一支笔,在上面写着什么。看着他在写着,我的心念也一动,提笔写着:

我想回家。

写完这句,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不自觉的提笔写下一行字,“愿耶律寰早日寻到心爱的女子。”

我松下一口气,将笔递给香儿,“写完了。”

但是香儿与雪儿见到我写的字,脸色一变,“主子……”

耶律寰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写的字,脸色依旧不变,淡然一笑,“你真为我着想。”

我笑着越过耶律寰,看着他写在另一处的字,“安心幸福。”

“幸福……”连母亲都做不了的人,可以有幸福吗?一想到此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耶律寰接过火把,将其点燃,孔明灯缓缓升起,带着我的祈祷升上了天。

我与他并肩望空中那徐徐而升的孔明灯,点点火光带着灯而飘荡着,泪水蒙了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想回家……短短的四个字让我有一种茫然无措,我知道,我绝对不是想安府,绝对不是想着给我种种伤害的皇宫高墙,可是我到底想着那个家……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思想为何如此的重……

……

深秋的天空蔚蓝而高远,温暖的阳光透着一层淡淡的紫晖。

耶律寰此次的秋猎携我出行,还领着数百名善射的左右猎手,号曰“百骑”。

契丹,本是一个擅长骑射的民族,所以不难想象,这百骑都是精锐之师。

我们到目的地后,百骑便动手搭起了帐篷,大汗的主帐在最中央,百骑的帐篷则将主帐团团围住。

在一行长长的队伍中,我还意外见到了楚燕平。他此次隐瞒身份,以连城燕平的身份孤身陪在耶律寰身边,两人并肩而乘在白马之上,同样的俊逸潇洒。

当然,耶律诚然此次也同行前往,他从见到我那一刻起,瞳中就布满了隐隐的杀意,正因为这样我一直紧随在耶律寰身边,一刻都不敢离开。

这样的情形引得连城燕平开口道,“月妃与大哥形影不离,感情好的羡煞旁人。”

听到这句话,我也就只能干笑几声,是呀,在他人眼中,我与耶律寰的确恩爱。但其中的关系他们又能懂几分呢,只有自己明白啊。

搭好帐篷已经入夜,众人用过晚膳便疲累的睡了去,我与耶律寰同居一帐,他却不与我同卧。他将床榻让给我居卧,自己居于偏帐内秉烛观书,沉沉的倚在桌上睡去。

他堂堂一个大王竟要与自己的妃子分卧而居,此话若传出,又有谁会信?

他对我的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让我更加的内疚,就像今夜,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担心他一人独居桌案过夜会不会冷?

最后,我实在睡不着便身着单薄的衣裳而跑下床,手捧一件披风,悄悄闪入偏帐。里面的烛火摇曳,他安详的倚在桌上睡去,胸口起伏,呼吸平稳。

我将披风小心翼翼的披盖在他肩上,再将他手中始终未放下的书取下,置放在桌上,心才稍稍落下。

看着一脸俊逸安然熟睡的耶律寰,我静静的看了片刻,终是无奈一叹,“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怕还不起啊。”

我喃喃对着他轻道,愧疚之心渐渐涌上心头,越在他身边我欠他的就更多了……

我穿着单薄的轻罗衣杉走出了主帐,山晓寂寂吹荡,秋色梧桐片落。

山间的空气真的很美很清晰,我站在高山悬崖边缘,仰望着明月,我原本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如今的这个情景是多么的情景而美好,该是所有女子所求的吧,真想永远在这里呆下去,一直这样平静,终老一生。

“月妃娘娘!”凄怖的声音在空旷的屏地响起,止住了我的畅想。

回首而望着笑的邪恶的耶律诚然,我的心漏跳了几拍,“你……”

“诚然真的很佩服,你竟有如此通天本领逃过一劫,又再次进宫成为大哥的月妃。”他朝我一步步的朝我逼近,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一道寒光射出,那是刀锋之芒。

“托你们的鸿福。”我不自觉的朝后挪了一小步,再回首望望身后的悬崖,不好!难道他要在此时谋害我?

“表哥。”连城燕平的出现制住了耶律诚然的步伐,他立刻将刀隐藏在袖中,我们一齐侧首望着连城燕平。

“这么晚,你还找月妃聊天?真是好兴致。”他悠然的走到我身边,身上散发着冷然的气势。

他呵呵一笑,睇我一眼,再望望连城燕平,“没想到,咱们许久没有回来的连城将军竟然和月妃这般熟悉”耶律诚然的话中带着淡淡的讽刺,随即继续说到道,“今夜也晚了,那我先回帐了。你们,聊好!”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当耶律诚然悻悻离去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同时也感激连城燕平适时的出现,若没有他,我怕是又难逃一劫。我更没想到,耶律诚然竟如此大胆,真的想对我下手。

连城燕平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问道,“你认识他?”

我轻笑一声,“毁我容,他也有一份。”

他低吟片刻,“那你为何不告诉大表哥,难道你想这样算了?”

算了?我冷哼一声,“曾伤过我害过我的人,我会加倍向他们讨要回来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将事情闹大。”

他见我一觉愤懑,沉默了良久,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根残枝,然后朝面前的山谷一掷,“你想不想知道宫里这半年来发生的事?”

他口中的宫里必然不是契丹……

我迎风而立,发丝乱了我的眼眸,“我没有兴趣。”

“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关于南朝废妃立妃之事。”

我一怔,“废妃?”难道短短半年时间夏家就被萧锦城给铲除了?

他回道,“贵妃夏雨被查曾以巫蛊谋害静妃终生不孕,为了此事,皇上一怒之下将其废黜打入冷宫。但是半个月后又将她复立为妃,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我沉默良久,思绪百转,灵光一闪,“夏雨用巫蛊谋害静妃的孩子,此等迷信之说你信吗?”

更何况,我曾经听闻过静妃提起,夏雨谋害她的手段并不是巫蛊。

他不答反问,“若说是有人故意嫁祸,这手法也太不能令人信服了,像萧锦城这样圣明之主会被此妖邪之话而左右到废妃?”

我立刻接下了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巫蛊之说根本是萧锦城策划。”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件事情,我不能原谅。

“若说是有人故意嫁祸,这手法也太不能令人信服了,像萧锦城这样圣明之主会被此妖邪之话而左右到废妃?”

我立刻接下了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巫蛊之说根本是萧锦城策划。”

他点点头,后又不解道,“若是皇上策划,那为何又要在半个月后重新复立?自相矛盾不是吗?”

我拂过挡在眼前的发丝,“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先降罪给夏雨,让夏家一党心急如焚,自乱阵脚。然后适时再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恩惠,让他们放松戒心,更加肆无忌惮的以为萧锦城根本不敢动他夏家。只要戒心一放松,铲除夏家就指日可待了。”

“他,真是用心良苦呀。”他缓缓起身,后退几步,拍拍手上的灰尘,“可惜了花蕊夫人。”

我问,“尹施晶?她怎么了?”

“经查证,嫁祸贵妃的人正是这位花蕊夫人。萧锦城竟拿自己的女人当刀子使,确实高明、高明、高明呀”他一连赞叹三个高明,可见他对萧锦城的佩服。

我一声笑,在空谷中来回绝响,“这就是萧锦城。”

可以利用任何一个可用之人。

我们之间再次沉默良久,我问道,“你究竟安排了何人。”对后宫之事了若指掌?

“秘密。”

次日一大早,百骑在耶律寰的一声令下皆放奔四野,执弓驽打猎,我站在原野间望山涧绿野丛丛,心情甚好。

再望天际那雄鹰展翅,嘶嘶啼叫,我将背着的弓驽用力拉开,对准天际的雄鹰。箭突然射出,却射到一半就掉落了下来,这个情景让身旁的耶律寰笑了起来,“轻功你了得,可这射箭就……”

我有些不服气的再次举箭拉弓。这次如上次那般,飞射到一半却又摔落了下来。

额,怎么会这样……看上去并不难啊!

耶律寰见我一脸郁闷,笑声更大了。

我有些尴尬的望着他,“不准笑!”谁天生就会啊!

他抽出一支箭,然后走到我身边,环住我的双臂,在我耳边轻道,“姿势站正。”

起先因他的靠近有些不自然,后知他的意图便将僵硬的身躯松弛下来,顺着他的力气而轻轻拉弓,箭程一点对准目标后,右手拉剑柄的力气才开始加大。

“嗖——”一声,剑飞射而出,快的让我惊异。

那柄剑笔直射中鹰的小腹,它由天空中摔落而下,跌至我们的脚边。

“好箭法。”我忍不住一声赞叹,他将环着我的双臂收回,跑至已奄奄一息的鹰边。

望着耶律寰将地上奄奄一息的鹰捡起,突然察觉到一阵杀气直逼,我侧首而望,一柄尖锐锋利的箭直朝我的胸口射来,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剑一寸寸朝我逼近。

一个身影飞身将我扑倒在地,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避过那致命一击。

“耶律诚然,你想在大汗面前射杀月妃?”连城燕平才救我脱险,一双冷眸便射向耶律诚然。

耶律寰也回首瞅了眼扑倒在地的我们,再盯着耶律诚然,目光逐渐变深变暗,含着杀戮之气。耶律诚然无辜的耸耸肩,指着我们身后道,“表弟莫恼,我只是想射杀那只银狐而已,并无冒犯月妃之意。”

我们皆侧首望着那只深中耶律诚然一箭的银狐,双腿还在无力的做着垂死挣扎。

耶律寰原本闪过杀气的目光渐渐放下,转为了然,将依旧趴在地上我扶起,轻柔的为我拍拍身上的杂草灰尘。

连城燕平也起身,我感激的望着他,用眼神表示我对他的谢意,已经是第二次救下我了。

刚才耶律诚然那一箭绝对是冲我来的,那只银狐只不过是他射杀失败的一个借口而已。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胆,当着耶律寰的面也敢做此大逆之举,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看来以后是不能离开耶律寰一步了,否则随时会命丧他手中。

耶律诚然手捧银狐,“月妃,这美丽的银狐送给您,就当作臣惊吓到您而赔罪。”

我含笑接过,“那本宫谢过了。”

我心中却暗暗恨道,好你个耶律诚然,竟多次欲致我于死地,既然你如此狠心的不留余地,休怪他日我也不给你留情面。

此时的耶律寰与耶律诚然并肩而立,同时瞄准天上仅剩的一只雄鹰,我不觉凝神望他们二人,心中也期许耶律寰能射中,灭灭这阴险小人的威风。

连城燕平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很好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令耶律诚然多番对你下杀手。”

“谁知道呢!”我避而不答,目光依旧紧盯耶律寰与耶律诚然,两人双箭齐发,同时逼近那只鹰。却在此时,耶律寰的箭突然转了个方向,将耶律诚然的箭射下,最后直插苍鹰的咽喉。

剑法之精准让我拍手叫好,不禁朝徐徐掉落在地的鹰而奔去,后蹲在地上审视一番,“一箭毙命,大汗箭法之精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我大声的拍着马屁。

也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夸张,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就见耶律诚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仍旧赔着笑,“大哥的箭法确实无人能敌,臣弟自叹不如。”

耶律寰不说话,唇边挂着逸雅迷人的笑而凝视着我,仿佛看出了我与耶律诚然之间的暗潮汹涌。

他牵过一匹马,翻身跃上朝我奔来,最后向我伸出手,“心儿,跑几圈如何。”

我没有一丝犹豫,伸出了手。

与其在这面对讨人厌的耶律诚然呆在一处,还不如侧马于草原,放歌于天地之间来的安逸。

耶律寰将我护在他那强而有力的臂弯之中,飞奔于这片郁郁草丛,速度很快,风拍打在我的双颊上,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只听得他大声问,“你除了毁容一事还有何时瞒着我?”

我听闻他的话,心中一惊却沉默不语。

“你与诚然有何过节?”

“并无过节,就是不喜欢他而已。”我多想开口对他说出耶律诚然与连城锦湘之间的奸情,但是这并不是明智之举。我根本没有证据,就算耶律寰信了,其他人会信吗?

他又道,“还在为刚才那无心一箭而生气?”

“是呀。”我无奈的承认下来。

他一阵轻笑,“既然并无过节,那我相信刚刚只是一个意外,诚然并无心害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中叹息。

耶律寰,对这个弟弟似乎没有防备,是耶律诚然隐藏的太好,还是耶律寰太过于相信他?

如果你把一分信任多给一些耶律齐,当初不隐瞒他太后的事情,又何故将他推到敌对的一面。

……

也不知跑了多久,耶律寰终于将马停了下来,我们置身坐于漫腰的芦苇之中,仰望默默碧天,白云千载,雁过无痕,千山腹。

今日,将沉积于我心中酗酒不得而释的沉重一扫而空,呼吸着属于天地间最清晰最干净的空气,我心畅快。

“见到你一扫多日的忧郁之气,我更确定携你出猎之举是正确的。”耶律寰笑着躺入芦苇中,我侧首望他一脸欣慰之色,心中除了感激仍是感激。

“真的很开心,这,才是我一直想追寻的日子。”双手抱膝,睇随风摆动的芦苇,“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与萧锦城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揭你的伤疤。我在等,等你主动告诉我的那一日。”他的笑容仍旧在脸上,我才发现,他在我面前,似乎一直都保持着这个暖暖而宠溺的笑容,只为我一人而笑。

现在的耶律寰和刚开始见他的感觉变化实在太大了……

我沉默半晌,天地间唯剩下风声,我终于开口吐出那个藏在我心中半年不愿提及的伤痛。

“萧锦城,他利用了我们之间的爱。

他在我皇陵祭萧亦然之时,竟在佩刀上下毒,只为嫁祸夏雨,唤起我的仇恨,助他铲除那个不得不除的夏家。虽然那毒药有解药,可是我恨他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

这件事,我可以原谅,因为他是帝王。

他刻意命人将我引去一处废苑,发现雅夫人与萧左的奸情,欲借我之手诸杀他们。到时候就有理由给我更多的宠爱,将我推向风尖浪口,权利的顶峰,用我来分刮夏家的势力,巩固他的皇权。

这件事,我也能原谅,因为他是一国之君。

惟独有一件事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命人在我每日喝的茶中放入麝香,剥夺了我当母亲的权利。之所以不能原谅,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我说这些话时,我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却是出奇的平静无波。

原来再说起萧锦城对我的所做所为,我竟能如此平静。

是因为我不够爱他吗?不,是因为我太爱了,所以就更加的不能原谅。

耶律寰始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听过只是陷入沉默之中。

我苦涩一笑,“我很可笑,对吗?”竟然奢望一个帝王一生一世一双人……

平躺着的他起身,紧紧将我拥入怀中,力气很大,很强势。

我挣脱不下,只能被他圈在怀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安柄成已死。

“我很可笑,对吗?”竟然奢望一个帝王一生一世一双人……

平躺着的他起身,紧紧将我拥入怀中,力气很大,很强势。

我挣脱不下,只能被他圈在怀中。

他哑然道,“我耶律寰发誓,永远不会让你再承受如此之痛。”

我没有落泪,只是木然的注视远方,将藏在心中这么久的话吐出,真的轻松了许多。

“我知道,你一直想过平凡逍遥的日子,我给不起。但是我能陪你坐起望旭日东升赏朝晖漫天,卧倚观落日徐徐睇朝霞映空。闲暇时微服出巡,走遍山川,俯看锦绣山涧,吟唱九歌。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他的声音如一抹春日暖风吹进我的心,他说的话……真的让我好生向往,但是,我真的能拥有这些吗?

也许我可以在耶律寰身上寻找一个温暖的港湾,在这君临天下的耶律寰身上寻找自己的归属,终老一生。但是,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能将对萧锦城的爱与恨皆忘去?

后来,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他紧紧的拥着我,我靠在他怀中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直到晚霞映红了天际,落日沉入了地面,百骑们匆匆找寻而来,他才放开了我。

我望着连城燕平与耶律诚然异样的目光有些尴尬,他们两也未多说一语,恭敬的将我们迎回主帐。

耶律寰走在最前边,默默的跟随其后。一路上,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出奇。

南朝西郊。

我与耶律寰在连城燕平的精心打扮之下,成为一对年近四十的普通中年夫妇,而连城燕平则是扮演着我们两的儿子。一路上,我不停以母亲的口气唤他为‘平儿’,惹的耶律寰一阵爆笑,连城燕平却是摆着一张臭脸。

我却依旧我行我素的唤他为‘平儿’,他就干脆无视我。

看着他一脸郁闷,我的心情反而无比欢畅。

连日来的奔波,他们两的体力倒是绰绰有余,我倒是累坏了,全身的骨头几乎要散了。

耶律寰看我可怜兮兮的,便在一间客栈内包下两间上房,供我们落脚。

夜里,我们赶到西郊临县,此时的的街道很是热闹,熙攘的人群漫步在空旷宽敞的扬长大道上显得有些拥挤。

我吵着耶律寰要下去凑凑热闹,他宠溺握着我的手便步出客栈。与他交握着的手传来阵阵温暖,先前有些僵硬,后来却转为自然。与他漫步在人群中,像极了两个恩爱的夫妻。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攒动,大道两旁挂着红红的灯笼照亮了街道,我拉着耶律寰走到一处多人围绕之处,许多老少男女皆撑头思考着灯谜。由他们口中得知,猜对灯谜即可得到奖励,我的兴趣大起,与耶律寰共猜灯谜。

一位手持灯笼的掌柜开始出题,“第一题‘日落星出月当头’打一个词。”

我立刻有了答案,声音还未发出,就听一个清脆的女声抢先道,“星去日,当头月,正是生肖二字。”

众人一听罢立刻点头,恍然大悟。

“这位姑娘答的不错,第二题,残阳如血打一种花卉。”

我又想开口,方才那位女声又抢先了一步,“晚来红。”

“姑娘又答对了,第三题,一见钟情打五唐句。”

为了避免她再次抢先,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相看两不厌。”

但是这次却是与那名女子同时脱口而出,声音夹杂在一起格外响亮。

众人皆拍手叫好,我侧首凝望那位姑娘,我的脸色惨然一变,险些站不住脚。

她……不正是苏巧云嘛,她怎么会在这?如果说她在这,那萧锦城……

我连忙拉着耶律寰想避开,她却上前拦住了我们,“大婶,没想到你也挺有才学的,真人不露相啊。”

我压低了声音回道,“姑娘谬赞,不敢当。”

“云儿。”一声淡淡的声音插入我们之间,我的手一阵轻颤,耶律寰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给予我勇气面对。

我垂眸后退几步,视线始终盯着自己的绣鞋,不语。

耶律寰轻声道,“走吧。”

“两位姑娘请慢走,这是你们猜谜得到的奖励。”掌柜将糊着鸳鸯的纸灯笼递给我们,“祝福两位姑娘与夫君白首偕老。”

“谢谢。”耶律寰接过,道了声谢。

而苏巧云则是将灯笼放在掌间观赏,笑的很甜,“城哥,好看吗?”

他点点头,“好看。走吧。”

直到他们离去,我才仰头而望他们的背影。十指紧扣,相互偎依,虽看不见他们二人的表情,但是我知道,那笑一定很甜。

耶律寰沉沉的开口,“或许,他来这西郊是找寻你的。”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隐遁而去,我自嘲一笑,“我不喜欢自欺欺人。”我再由耶律寰手中接过那个纸灯笼,细细凝视上面的鸳鸯戏水图案,喃喃吟起,“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耶律寰轻轻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你还是放不下。”

我默然。

他飘渺一笑,“如果现在后悔了,现在就追上去,告诉他安怀心就在这。”

灯笼摔在地上,在原地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没有,我没有放不下。回去吧,我来这里只是想去看看我父亲。”

对于许多年不见的安丞相,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次日一大早,我们便动身前往我父亲的迁址,经过多方询问,可是却仍就没有找到。

没有安府,没有人听过安柄成之名……

突然,我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可是却又不敢深想。

难道是不在这里,又搬迁了吗?

我有些焦虑起来,但是又怕错过,只能在继续打听几天……

过了两天,我们终于打听出来,当初举家搬迁的安府在前不久,竟然突然支离破散,安柄成由于心情总是郁郁寡欢,终在不久前病逝,其它安家人全部都散了。

而安家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拿出钱财为安柄成送葬,最后只能草草了事。

耶律寰花了一些银子,打听出父亲所葬之处,我望着眼前漫草凄凄无人理的墓碑,我赤手上去拔那些荆草,手被割伤也混然不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溢出。

第一次,我在父亲的墓前痛哭,只可惜如今已是天人两隔。

犹记得当初我嫁进镇北王府时父亲的叮咛……耶律寰忙上前阻止我疯狂的举动,我无力的跪在墓碑之前,“安心,别难过了。”

耶律寰拿出一条帕子为我拭去脸的泪水,我哽咽着说,“以前我是多么不孝,嫁进镇北王府我就忽略了安家,回府少之又少,我这个女儿有了等于没有!

如果上天让我选一次,我绝对我会轻易相信一个男人!让自己陷进一场阴谋的爱情中……

手上的血夹杂滴入泥土中,深深浅浅。

连城燕平突然道,“快走,有杀气。”

我与耶律寰同时回头看着连城燕平,果真,二十多名黑衣蒙面杀手持着长刀从天而降,一语不发的朝我们杀来。

连城燕平首先拔剑,口中大喊,“大哥,快带她走,这里有我挡着。”

耶律寰拉着我就朝栓在树边的马笨去,隐隐听见后面传来杀手的声音,“一定不能放那个女人逃了。”

我一惊,难道是冲我来的?到底是谁,竟然得知我的到来?不,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耶律寰与我骑上了马,飞快的朝林间深处奔去,他将我密不透风的护在怀中,耶律寰在我耳边道,“闭上眼睛。”

我很听话的将眼睛闭起,耳朵却在倾听着风声呼呼由耳边划过,我握紧了耶律寰的手臂,一定会没事的,耶律寰和我……都不能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速渐渐放慢,耶律寰的身子一晃,感觉到他的异样,我低呼,“怎么了。”

他说,“没事……马上就安全了。”

我感觉到他呼吸开始紊乱,气若游丝,我大骇,忙睁开眼睛回首望着仍旧紧握缰绳的耶律寰,面如死灰,眸色涣散。

我怔怔的望着他,喃喃的唤道,“耶律……寰……”话未落音,他便由马上翻落,摔在草地上。

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脊背之上插着两把尖锐的匕首。我立刻停住马,翻身而下,搂着早已神志涣散的他,“耶律寰,你不能有事,耶律……”

他伸出手拂过我早已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发丝,笑道,“心儿没事,我便放心了。”终于沉沉的闭上双眼。

我颤抖的伸手上前探他的鼻息,当我感觉到还有气息之时,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我的心突然感到一阵锥心的楚痛,泣不成声,若不是他用全身护着我,那几把匕首应该插在我身上的,我呢喃着,“你不能有事……”

不能,不能出事……

我放眼望去,苍茫碧草,大风卷尘飞扬。在大约半里之处看见一处小屋,我的希望徐徐升起,用尽全身力气将耶律寰扛在身上,背着他一步步的朝前走去,“耶律寰,我们都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汗水一滴滴的沿着我的额头划落。

第二百一十六章我的儿子,平儿。

“耶律寰,我们都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汗水一滴滴的沿着我的额头划落。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走到那户小屋前,扯开喉咙喊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请救救他……”叫喊了好多声都没人回应,原本的期待变成绝望。

我含着泪望着荒芜一迹的小屋,眩晕迷蒙了我的视线,双腿一软,与耶律寰一同倒在满是尘土的地面。我颤抖的抚过他的额头,“都怪我,若我坚持不来,就不会遭人追杀,都怪我……”

这一刻,原本丧父的崩溃心境加上耶律寰的受伤,让我几欲崩溃。

“这位大婶,你们怎么了?”

一个同样有些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宛如看见救命稻草般,再次点燃了我的希望。

猛的起身转望身后的男人,我怔住。

孙……掌柜。

没有想到,我身后的人竟然是昔日锦云楼的掌柜。

当初锦云楼大火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的人……

没想到他竟隐居于京城西郊小县这样的境地?

我立刻连忙上前,“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夫……他受了很重的刀伤。”

孙掌柜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将早昏死过去的耶律寰扶起,稍稍检查了一下伤口,便对身边站着小厮道,“去拿一盆热水和纱布,对了,还有止血的草药。”

一听到他的话我便破涕为笑,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帮着他将耶律寰抬进屋。

之后,孙掌柜将我谴出屋外等着,我焦急的在外踱来踱去等着。

一旁的小厮立刻安抚着我,“夫人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听着他的安慰,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轻轻点头问了句,“是,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居住真有人在此?”

小厮笑了笑,,“我家先生在等人。”

等人……我听着他的话,心思突然一动……

孙掌柜等的人莫不是……

我正想借机探寻,此时小木门‘咯吱’一声被人拉开,孙掌柜一脸疲累的步出,“我已为他取出两支匕首,敷上止血草药,应该不会有大碍。”

一颗悬吊老高的心终于放下,“谢谢先生,谢谢……”感激过后,暂时忘记刚刚的话题,我转身便飞冲进屋内瞧耶律寰。

此时的他被平铺在木床上,才避过伤口,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血早已染红了纱布。望着依旧昏迷着的他,我的心五味参杂。

只能坐在圆桌旁,深深注视着那张已被连城燕平弄的略显苍老平凡的脸,我兀自笑了出声。

突然,外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我忙欲冲出去瞧瞧,步伐却硬生生停在暗木门边。我闪躲至门边,由一旁的小窗朝外望去,竖耳偷听外边的谈话声。

“孙先生。”萧锦城的声音非常淡漠,但却仍就十分有礼。

“我说了,我至今也未见过主子。”孙掌柜好像对萧锦城很熟悉,但是却没有丝毫害怕,只是冷漠的瞅着他。

“自锦云楼失火后我就将你安排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孙掌柜没有回答,沉默半晌,“你要的已经得到了,此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心儿离开宫里了吗?”萧锦城不答反问。

孙掌柜一听,脸色大变,立刻紧拽他的双肩,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主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为何……怎会……”

“是我,硬生生逼走了她……”萧锦城毫无隐瞒的回答,。

话未说完,一巴掌狠狠甩至他的脸颊,孙掌柜怒斥道,“畜生。”

苏巧云捂着唇惊呼一声“大胆!”随即一脸担忧的凝望萧锦城,“皇上……”

萧锦城也不怒,像是身边没有苏巧云一般,依旧淡淡的说,“此次我来,是安排你和我回去,重振锦云楼。”

孙掌柜听后,不禁露出一抹讽笑,“当初,你设计将锦云楼烧了,夺了里面所有人的性命,诓骗了春蕊与你进宫,甚至连我……”

孙掌柜像是说道了什么痛楚的事情,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面无血色,身侧的手不住的颤抖几下,“重振锦云楼主子就会回来吗?主子可以被你欺骗一次,却绝不会被你欺骗第二次!”

“我没有骗她!”萧锦城见他如此,终于动容,淡漠的神色终于开始松动。

“没有骗?那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锦云楼是主子的黑点,世人不能接受当过老鸨的皇后,为了主子,锦云楼必须毁了,连同知道内情的人一起……你说,如果想要幸福,就必须要把所以阻挡自己的障碍除去才能获得幸福,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是在消除障碍还是消除那抹幸福?”孙掌柜的笑的开始苦涩,“你说,许她皇后之位,后宫独宠一人,你却贵妃一个接着一个的封……”说完用眼神扫过萧锦城身边的苏巧云,苦笑转为轻笑,“你不要想了,主子不会回来了……你就继续等吧……和我一样……”

萧锦城呆愣在原地望着他,我清楚的见到,有一抹水光在他瞳中打转,从最初的震怒到最后的满脸绝望“她懂我,她……会回来。”可是这句话说完,见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她明白……怎会……不明白。”

一旁的苏巧云早已经泪眼朦胧,却不知这眼泪为谁而流。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静止,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各有所思。

却在此时,连城燕平没有带任何面具的闯了进来,萧锦城身边的几人瞬间都用七分戒备三分杀气的眼神注视着他。

不好!我猛然一惊,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厮不要命了。

一咬牙,我拉开门便冲了出去,一把将他抱个满怀,扯着粗嗓哭道,“平儿啊,幸好你没事,娘担心死你了。”

连城燕平除却刚开始的佂愣后,随即僵硬的拍拍我的背,“我没事……娘。”

这声娘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一听他唤我为‘娘’我险些笑出了声,偷偷将头埋在他怀里无声的笑。

一旁低眉顺眼的小厮见我双肩耸动,忙上前安慰道,“大婶,别难过,您的孩子不是回来了嘛。”

我佯装拭着眼角的泪,点点头。

连城燕平的嘴角微微一抽,但是仍是一脸担忧的问,“大……爹呢?他没事吧。”

“在里边,走,娘带你去看看。”我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拽着他的臂膀就朝里屋而去,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正眼看萧锦城一眼,可我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凌厉的盯着突然出现的我。

我紧紧将门关上,连城燕平望着耶律寰,皱了皱眉头,“那批杀手是冲你来的。”

我点点头,“此次我们易容来这里,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人发现。除非……有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们。”

连城燕平也点头附和,“对,有内鬼。”

我们两对望一眼,同时喊出了一个名字,“耶律诚然。”

我握紧的拳用力捶了一下桌案,怒道,“耶律诚然这个小子,竟敢这么放肆!”他竟然敢弑君?

连城燕平低吟片刻,道,“看来,我们不得不对付他了。”

“可是,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对付他。除非,你进宫帮我?”

他沉默着,似乎在挣扎着,终于还是点头,“好。为了大哥的江山,我会想办法进宫助你除去这个卑鄙小人的。”

“谢谢……”我感激的盯着他。可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有事就说……”连城燕平见我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的问道。

“你这样……无事?”我伸手指了指他现在没有任何遮蔽的俊脸。

他见我指了指他的脸顿时明白过来,“放心,他,认不出来。”如今楚清王府內的楚清王一直呆在家中养病,整个盛京无人不知,没有人会怀疑他,更何况,他这副真容萧锦城并不知道!

看着他一脸信心十足,我松了一口气,又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禁有些担忧,“萧锦城现在在这,我们很危险。”

连城燕平点了点头说,“我在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隐藏了许多大内高手,他,是来寻你的?”

“不算……是吧。”想到刚刚的孙掌柜,我暗自一笑,将目光放在耶律寰身上,“你的医术一向很高明,你能不能让耶律寰尽快好起来,我们就能上路回契丹了。”

连城燕平也不追问,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目光却再次投放至外,在飘扬的风中惟独剩下苏巧云与萧锦城并肩而立。

苏巧云一丝介意都没有的一直紧握他的手,在说些什么。

而萧锦城则是呆呆的立在原地,目光呆滞。

他到底何来的信心,认为我会回去?仅凭嘴头上的甜言蜜语?他是个无情的帝王,不会为一些儿女情长左右自己,即使伤心也会很快淡去,将来再次振作管理国事,天下事。

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哪怕是我!

这两日我心惊胆颤的与萧锦城他们呆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他认出了我。

而我也多次想要找机会和孙掌柜相认,如果他愿意,我也想将他一起带走,可是却总是没有机会!

不过,自从萧锦城被孙掌柜痛骂后,萧锦城一直很消沉,目光有些涣散凌乱,好像那天被刺激到了一样。

原本坚定的信念,坚定的信心被击碎一地。他一直对什么事情都非常有信心,如今,应该是一时接受不了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要封闭自己,尝试接受。

这两日我心惊胆颤的与萧锦城他们呆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他认出了我。

而我也多次想要找机会和孙掌柜相认,如果他愿意,我也想将他一起带走,可是却总是没有机会!

不过,自从萧锦城被孙掌柜痛骂后,萧锦城一直很消沉,目光有些涣散凌乱,好像那天被刺激到了一样。

原本坚定的信念,坚定的信心被击碎一地。他一直对什么事情都非常有信心,如今,应该是一时接受不了吧……

萧锦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猜想是因为孙掌柜的话引起了他的愧疚还是后悔,使他更坚定了要带着孙掌柜回盛京,我不知道他出于何种目的要将他们带回去,但是我看的出,他对于这件事情很执着。

孙掌柜是除了春蕊我唯一信任过的人,只要他将孙掌柜留在身边,他就相信我一定会出现,就像当初春蕊一样……

今日,耶律寰终于由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

我看着非常心疼,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笑。是怕我担心吗?

我端着盛满黑汁的药碗递给他,“快喝了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像契丹的大王。”

他欲接过药,我立刻收回伸出的手,“算了,还是我喂你吧……你这个样子哪端的稳。”

他无奈的动了动身子,“你的话好象变多了。”

我不搭理他,低头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药碗,再盛起一勺药汁凑到他嘴边,“快喝了吧,早些养好伤回宫去。”

他乖乖的吞下一口,因苦涩之味皱了皱眉头,“你还变凶了。”

我瞪他一眼,又凑了一口过去,“快喝吧。”

耶律寰却握住我的手,药泼洒在我们手上,他问,“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气?”

他很敏感,轻易的就能感觉出来我的一点变化……

闻言,我僵了僵,呆呆的望着碗中浓黑的药,“耶律寰,当我看见你背后身中两刀……我真的好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了。那就是我害了你……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害你为我丢了一条命!!”这句话,我说的是真的。

他听我这么说猛的拉过我,手中的药碗摔碎在地,使我狠狠的撞进他的怀中,引得他闷哼一声。

我知道他的伤口在疼,连忙想挣脱,他却被搂的更紧,“对不起。”

我强忍着酸楚,哽咽的说,“你对不起什么?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对不起你啊。”

“真希望一直病下去。”他紧紧按住我的脑袋,将其紧贴他的胸膛,“我喜欢看你生气时的表情,喜欢看你对我凶的样子。”

我沙哑的朝他吼道,“你是傻瓜吗!”

门突然被人推开,我们齐目望着连城燕平匆匆进来,“今夜就走,我的手下已经赶来接应。”

“这么急?”耶律寰不解。

连城燕平淡淡的说,“若不快些离开,我怕会再遇见杀手,而且……这儿不能久留。”

他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神色格外凝重的问道,“谁在这?”

我僵硬的将‘萧锦城’三字吐出,换来耶律寰一笑,“没想到,你和他这么有缘。就连来到盛京的一个小小的边境都能连续碰着。”

我淡淡的回避着他的话语,只道,“我想带两个人走。”如果孙掌柜愿意的话。

我的话让连城燕平狠狠的皱起眉头,“我知道你想带谁,可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和他们走,就算愿意,萧锦城带来的人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将人带走!

“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带着他们只能自投罗网。”

我知道连城燕平说的是事实,可是……

“那……我,我必须向他们师徒二人道谢再走。”说罢,便匆匆出门。

当着萧锦城的面,我很平静的向孙掌柜与他身边的小厮感激道别,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他一眼。

眼睛,是会透露心事的。也许是因我的平静面对,又或许是连城燕平的易容之术太过高超,我逃过了萧锦城的眼睛。又或者是……如今他的眼中只有苏巧云呢?

当我和孙掌柜道谢时,又好多次我都欲言又止,想要给他一点暗示,可是却因为萧锦城在身边而没有机会。

最终,我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一个过客……匆匆告别之后,与耶律寰还有连城燕平乘着马车离开。

我揭开锦帘探头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小屋,此次一别,何时才能再相见?

看见孙掌柜如今还安好,那我就安心很多,至少,他还活着……

还有,萧锦城,或许与他再见时就会是兵戎相见那一刻吧。

轻轻放下锦帘,再望望始终将视线停留在我脸上的耶律寰,我悄悄别开视线。

不可以,他是耶律寰,并是寂寞中的依靠。

在回契丹的路上,我们连续遇到了两批杀手,此次那些杀手不止是冲我来,还欲致耶律寰于死地。

不敢相信,耶律诚然竟然真的敢动手,看来这次耶律寰陪我出来给了他很大的可乘之机,他已经急红了眼吧。

耶律寰带伤与那批杀手搏斗,又扯动了才愈合的伤口,血渗透了一背。

不过幸好连城燕平的手下及时赶到,否则我与他是在劫难逃。

当所有杀手被她们解决之后,耶律寰便昏倒在地,不醒人世。

我们不敢多做停留,带着昏迷的耶律寰连夜赶路回都城,终于,在第四日才抵达皇宫。

当连城锦湘闻讯立刻请了数十位御医为其诊治,对于我则是冷言相向,甚至不容许我踏入大殿內。

看着她对我怒目相斥,我竟然想笑。

难道她不知道耶律寰这身上的伤都是耶律诚然弄的吗?

看着她一脸焦急,我竟然觉得,也许她对耶律寰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她认为是我害的耶律寰,不想让我留在他的身边。

我与连城锦湘根本不能硬碰硬,毕竟她的身份就摆在那,如果我不服从,吃亏的只能是我。

所以我虽然担忧,但仍是悻悻的去了后宫见刘敏,如今夫君连城燕平就和自己在一个地方,可是她却只能装作不识,她是楚燕平的妻子,并不是连城燕平的。

这种痛苦可能任何人都无法体会。

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眉宇间充斥着无尽的惨然,时不时轻咳几声,隐有病态。见到我来,立刻扯出笑容邀我同坐。

她一边剪着纸鸢一边问,“听说,大汗受了很重的伤?”

一听她提起,我心中的担心无尽蔓延,“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他不会随我出城,受伤。

她轻笑一声却连着轻咳了几声,声音软润,“谁都没有错,只因你们都太痴。”

见她咳声不止,我忙去顺顺她的脊背,“姐姐怎么了?要不要请御医?”

她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天气稍寒便会咳嗽不止,习惯就好。”她将手中已剪好的一对鸳鸯送给我。

我不禁失笑,“姐姐为何送我鸳鸯?”

她放下剪子笑道,“自从你来这里之后,你的脸上就挂着担忧。”

轻抚上手工精致的鸳鸯,我道,“是呀,耶律寰现在还昏迷着,我怎能不担忧?”

她道,“那你为何要担忧呢。”

我的笑依旧未敛,“因为他……”说到这,我却突然顿住了,想了许久才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是的,朋友……吧。

“你知道,这样的担忧,只有爱人之间才存在的。我相信现在的你,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单仅限于朋友之情了。”她了然一笑,“所以,这对鸳鸯是祝你与他白首偕老的。”

她好像什么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一样,一副了然。

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看着,略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纸鸢,“姐姐别说笑,我不可能再爱上他人。”

爱上耶律寰?怎么可能……

刘敏见我如此快速的否决,轻叹一声,“为何要封闭自己的心?敞开胸怀给他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的归宿不会是耶律寰,他爱的女人也不该是我。”我不能接受耶律寰,因为至今我都无法忘却萧锦城给我的伤。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能看淡萧锦城对我所做的一切,也许我就能敞开心怀接受耶律寰吧,但是……真的会有那么一日?

我觉得不太可能有这样的一天,毕竟,萧锦城给我的伤太深,深到,不敢触碰,不敢想……

“哪来那么多顾忌。只要彼此相处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又有谁规定,女人一生只能爱一个男人。那种封建礼教,所谓的三从四德我最不屑一顾了。”她含笑拍了拍我的手背,温暖了我的心。

没有想到,刘敏竟然有这样先进的思想,如果这种话从别人嘴中说出来,我还不会太惊讶,可是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我不由的为之震动。

可是我也被她感动到了,事到如今,竟还有人能对我关怀备至,悉心开导。

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会和她结成这样的感情……

“妹妹随我来。”她握紧我的手,领我走出门槛。我们一同埋进漫漫黑夜之中,风露渐冷,她单薄的身子能承受住?

第二百一十八章半月后,册封苏皇后。

“妹妹随我来。”她握紧我的手,领我走出门槛。我们一同埋进漫漫黑夜之中,风露渐冷,她单薄的身子能承受住?

草草分携,满地枯叶霜霜。

这个季节正是昙花盛开之际,所以满地纷铺如雪的昙花,刹似美丽。

可是她是带我来看昙花的?

刘敏指着几朵渐渐萎去的昙花道,“昙花很美,但是它的生命却极为短暂。开过后瞬间凋零,也正因它的短暂才让人觉得可贵。”

蹲下身子,目光始终凝滞在这片昙花之上。我的手才触及一朵开得冰清娇艳的昙花,它却开始缓缓萎落,最后凋零。

我的心因它的凋零一阵疼痛,更多的还是惋惜……这么美的花,生命却是如此短暂。

“你肯定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来看这昙花之美,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你发生自己已然动心之时,一定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感觉。不要待到它逝去后才觉得可贵。到时候,将是你一辈子无法挽回的遗憾。”她摘下一朵刚盛开的昙花交到我手中,笑的温淳,“你看,摘的及时,到你手中仍旧是绝美的昙花。”

看着手中的昙花,我的心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紊乱。不,我对耶律寰,只有感动。

一想到此,我立刻丢弃手中的昙花,疾步奔离而去,独留下刘敏一人于昙花之前轻叹。

凉风袭袭,轻裹衣襟。我一路小跑出刘敏所在的寝殿,思绪早已被她的几句话打乱。

她说的话已深深敲动了我的心。

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耶律寰?我单手抚上额头才发现满是汗水。

这时,一名公公急匆匆的跑到我面前,“月妃娘娘,太妃召见。”

太妃?我心里疑惑陡生,进宫这么久我从来没和后宫的人有太多的交集,这个太妃听说不是长年礼佛吗?怎么突然在在这个时间召见我?

我思绪变转,惊诧的望着他,深知这个太妃的召见定然不简单。

但心中却也知道,如今耶律寰昏迷,这样的召见我没有任何能力拒绝。

所以也没有拒绝。很配合的便随他一同进入太妃殿。一眼望去,太妃高雅的倚坐在椅子上,目光深凝着我,颇有凌厉之色。

妈妈呀,这哪里是礼佛的人,简直就是齐太后第二啊!

我的脑子快速的转动,搜索着有关她的所有信息,可是却是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除了礼佛之外,就是她和齐太后是亲姐妹,曾经一起服侍过耶律寰的父亲,后来耶律大王走后就直接常年礼佛不问世事。

如今看她这副样子,也的心理更加不安起来……

“跪下!”她一开口就有着挡不住的怒气。

没有任何犹豫,我跪倒在大殿中央,双手撑地,视线始终凝于地面,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月妃,你竟敢蛊惑大汗与你只身前去南朝,如果不是香儿告知与我,我竟然还蒙在鼓里,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害的大汗受如此重伤。”她克制不住的朝我吼来,紧握的拳头一下下的敲击着桌案,声音来回飘荡在空空的大殿之上。

“是臣妾的错。”我平静的回应着她的怒气。不与她分辨。

连城锦湘将她请出来,绝对不只是想要侮辱我这么简单,如果耶律寰没有受伤……

想到耶律寰,我不禁同样一脸担忧的问,“大汗……他的伤势如何。”

“幸得上天僻佑,没有大碍。”太妃缓缓松了口气,脸色立马肃起霜冷之色,“月妃,你该当何罪?”

一听耶律寰没事,我心中的千斤之担总算放了下来,“臣妾任凭太妃发落。”

太妃整了整暗紫深红的凤褶裙,泛起傲然之色,手中的佛珠不断的转动,“哀家看你就是个不祥之人,戾气甚多,克了大汗的天子龙威,自今夜起,你每日于寝殿的佛堂面对观音大师诵读佛经三遍,洗涤身上的媚野之气。不经哀家的允许,决不能见大汗。”她的话娓娓道完,我却未做任何回应。

她见我没有反驳,面容更加缓和,然后接着又道,“哀家曾听闻,多年前,一名少年直闯南朝阵营,将我大汗救出。哀家原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不会让大汗费心,也曾多次想谢谢你,救了寰儿一命,所以哪怕姐姐多次阻拦寰儿封你为妃,我也未出面阻挠,女子有你这般胆识,定是名性情刚烈心存善念的女子,所以寰儿封你为月妃,哀家乐见其成。而今,寰儿为你险些丢去性命,这是哀家所不能容忍的。”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耶律寰!

“臣妾明白。太后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臣妾心甘情愿久居宫殿內,不再与大汗有过多的接触罢了。臣妾唯太后命遵从便是。”我深深磕下一个响头,起身步出太后殿。

我的顺从让太妃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显然,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见我背影走远,她才摆了摆手,从后面的屏风后,款款走出来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轻轻跌幅外地,声音娇柔,“谢太妃!”

……

殿外迢迢黑夜,疏星几许,如钻闪烁皱了。

刚刚屏风后的那一抹浅粉色我看的非常清楚,对于连城锦湘这么费心的谋划,我还真是……无语。

不过,她这样一弄,反倒是帮了我,或许我是该用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性平静下来。

平静的想想……我的心,同样降低一下连城锦湘和耶律诚然杀我之心。

记得有句话叫做,不击需隐忍,隐忍出击就要一击必中。

我要等,我需要时间……

……

一年后

又是腊月冬日,寝殿内凄凄冷寂,庭院落叶纷铺无人扫理,风尘袭袭覆满屋。

宫内的奴才不是被我谴走便是自行离开投奔别的主,唯有香儿与雪儿,我怎么赶她们都不走,一直陪在身边。

偌大一个宫殿如空城,静的让人觉得不够真实。

自一年前我甘愿闭宫不出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耶律寰。听香儿说,他来过多次,可是才迈进宫门却又折了回去。

我知道……太妃的命令他不可能不顾。

其实这样也好,就算见了,我也不知如何面对他。

“娘娘,你又诵读错了。”雪儿手捧佛经叹了口气,“您把第一段与第三段混淆了。”

我正敲着木鱼的手一僵,紧闭着眼帘倏地睁开,我望着欲燃尽的红烛才知道自己又在佛堂跪了一整天。

人说念经理佛可以让人心情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可是这数月的理佛却使我的心情更加紊乱。

脑海中闪过的是数月前已身为太医院院判的连城燕平给我传来的话。

“月妃,有一个不知是忧是喜的消息,您想听吗?”

“说实话,你带来的消息我还真不敢听,但是却很想听。”

“一夜之间离岛突然消失,原本支持夏丞相的党羽全部倒戈相向,四十多位官员联名揭发其罪行,整理出三十宗罪名呈递给皇上。”

我呵呵笑了一声,“仅两年的时间,真的好快。”记得我离开那里之时,朝廷中仍是夏家一手遮天,离岛的存在让萧锦城日夜寝室难安,这次他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如此神速的解决了这个大患。

“夏贵妃倒了,他又册了一位贵妃。”他的声音顿了顿,“苏贵妃,并且昭告天下,于半月后封为……苏,皇后。”

苏皇后?我的呼吸窒了窒,随后笑了,“册后是好事……是好事。”

夏雨争了这么多年,为了萧锦城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竟然让苏巧云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不知道如今她的心境如何?

为了这么一个位置,她恨了我多年,我痴了多年,结果,那个位置却不是我们任何一人,想想,我竟笑的不可抑制。

“还是放不下?”也许是我的反应过大,所以连城燕平紧皱着眉看着我,眼中有着担忧。

我淡淡的摇头,“只是觉得,很可笑。”

犹记得当年一人说,一旦铲除了夏家就立我为后?后宫独宠我一人?罢了,罢了,这些早已不重要,何必再去计较呢。

我转回神儿,轻放下手中的念珠,由软垫上起身,感觉到双腿有些酥麻,头也昏昏沉沉的。此时我的心也渐渐放宽,心如明镜。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我不能要求一个人永远将心放在我身上,这样岂不是太自私?更何况他还是皇上。自从我决定离开那里起就决定将我与萧锦城的感情放下,不是吗?这些事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突然间,我仿佛解去了缠绕我的心结,放开了我的介怀。

轻松一笑,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再望望外边的天色,已近子时。本想回寝宫休息,却听香儿低呼一声,“下雪了!”

一听到‘雪’,我就想到后苑肯定是万梅齐放,伴随着点点雪花之景定撼动人心。

没能克制住心中的冲动,忙奔向后窗,将那紧闭着的紫檀窗推开,一股沁凉之气萦绕鼻间,放眼望着梅林,有雪花侵袭覆枝,却衬的梅花更为娇艳。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好像爱上了耶律寰。

没能克制住心中的冲动,忙奔向后窗,将那紧闭着的紫檀窗推开,一股沁凉之气萦绕鼻间,放眼望着梅林,有雪花侵袭覆枝,却衬的梅花更为娇艳。

眉目一转,却望见一位衣着单薄而孤立雪海林中,静静看着我的男子,我僵在原地。

雪覆盖了他满满一身,穿的那样少,在这酷寒的雪夜,难道他不冷吗?

猛然回神,我跳窗而出,飞奔进梅林,在他面前停住步伐,怔怔的望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他神色变幻,沧桑的脸上终是露出了笑容,“突然想起,今天,应该是你的生辰之日。忍不住,我就想来看看,你过的可好……”

生辰之日,这四个字将我彻底震住。

我的生辰,记忆中,我没有过过任何生辰,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托人问过你安府留下的亲戚,他们说,腊月梅花盛开时下的第一场雪就是你的生辰之日”。”

他见我有些疑惑,轻声说着。

“那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他道,“如果我们见面了,母妃又会怪罪于你……她是我的姨母,我不想伤她,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想来看看……其实,能远远看着你,就好。”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有泪水沿着脸颊而划落,雪花纷飞散在我们的身上。

他见我又笑又哭的,顿时有些慌了手脚,“怎么,哭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的笑声逸出了口,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那冰凉的身躯,泪水更加止不住的倾洒在他那单薄的衣襟之上,这份爱,我怎能辜负?

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他,但是,这一刻,我确是被感动了。

……

那日后,耶律寰握着我的手与我同去太妃殿,当着太妃的面让她解除禁足令,口气十分强势。

太妃看着他这么严肃坚定,便点头赦了那个禁足令。

如今,齐太后一直隐居后宫不出,这个太妃估计也是她找出来的,我想那个与我至今还未曾见面的太后如今和太妃的意见是一样的料想不错的话,她们二人对我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一定认定我是个狐狸精,魅惑她的儿子与侄子吧。

可是,那又如何呢……

此后,我真正成了耶律寰的月妃,真正的宠冠后宫,耶律寰每日下早朝后只来我的寝殿。他陪我对弈我所开发的五子棋,与我畅聊他宏伟的抱负。

在我面前,他丝毫没有隐瞒的将他的野心吐露出,我总是含笑而静静的听着他与我同享他的野心。因为我们不止是帝妃,不止是知己,更是夫妻。

每日盼他来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一种期许。有时一人独处时,想到耶律寰我竟会不自觉的笑了出声。这时总会惹来香儿、雪儿古怪的眼神,久而久之她们也就习惯了。

曾经我羡慕过雅夫人与萧右的生死相随。如今,我再也不用羡慕他人,因为我也得到一份天下无双的爱。

他虽然没有承诺过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他夜夜留宿在这里,专宠专房。

他没有承诺过生生世世,我知道,生生世世太遥远,今生能够相知相守便是一种缘分。

原来我以为他是一个阴沉且腹黑的男人,可是相处的越久我越发觉,他也可以那么温暖……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我会爱上萧锦城以外的男人,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必须要和他在一起才是对的,潜意识里就觉得我必须和他在一起,就像鱼和水,可是却没有想到有一天鱼没有了水,差点死掉。

如今,我还能拥有这样一份干净的爱,拥有真正的幸福,我毅然愿与他携手东山偕老,即使没有孩子。

我匍匐在窗边,望梅林间的香雪海渐渐飘飞,散落了一地,我的心中有着浓浓的失落,这梅花是要凋零了吗?

冬,过的可真快。

突然听见梅林间传来隐隐欢笑之声,如泉水潺潺般悦耳动听,我朝梅林深处望去。

有一白一蓝的身影正徐徐移动着,似乎沉浸在赏梅的乐趣之中,“香儿,她们是谁?”

香儿探出脑袋朝林间望去,半晌她才收回视线,“回主子,那是兰夫人与肖夫人。”

我点点头,“大汗他有几位夫人?”

她掰了掰手指,“不算那些侧夫人,现在有四位,兰夫人、肖夫人、齐夫人、香夫人。四位夫人中,大汗唯一宠幸过的也只有兰夫人。她曾经同我们一样是个小宫女,但是她甚懂承颜侯色,阿谀取容,将当初的太后娘娘及太妃娘娘哄的一愣一愣的。当下便收她为义女,再迫大汗纳了她。这样,兰夫人一昭得势,矜功恃宠,平日来倚仗太后及太妃对她的疼爱,目空一切,就连连城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雪儿羡慕的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来大汗一直以忧心国事为借口而极少近女色。但是奴才知道,大汗的心里只有主子,故对女色近而远之。”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与他之间从并未言明。

我转眸望着梅林间谈笑的兰夫人与肖夫人的身影渐渐清晰,笑道,“其实寰他不用……”我的声音猛然止住,望着她们二人正踮脚折梅枝,我立刻冲了出去。

她们二人握着手中刚折下的梅望着我疾步朝她们而去,立刻福身行礼,“妾参见……”

“你们竟敢在我这里折梅。”我冷声打断她们的行礼之言,走至她们面前将其手上的梅一把夺过。

肖夫人立刻低头,怯怯的说,“月妃息怒。”

兰夫人则脸色一变,口气很不好,“月妃何故小题大做,区区一枝梅而已。”

“区区一枝梅?梅乃高洁之物,岂俗凡之人可亵渎之物。更何况,这里每一枝梅都是本夫人心爱之物,你们折梅就是犯了错,明知有错竟也不知悔改,公然顶撞本夫人,可知尊卑之分?”

“哟,月妃你说的还真是满口道理,兰儿确实不知哪错了。这样也好,咱们去太妃娘娘那由她老人家做个公断如何?”

我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觉好笑,“这兰夫人你与太妃娘娘之间的关系后宫尽人皆知,你要本夫人同你找太妃评理?”

她的笑意更大了,“既然月妃知道……”

我即刻截了她的话,“那可否要求兰夫人与本夫人去找大汗评理?”

她红润的脸因我的话突然一变,傲然之笑转变为冷然,“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也敢妄自尊大,自以为能掌控后宫翻云覆雨?就算月妃你宠冠后宫又如何,也只会靠狐媚手段勾引大汗。靠美貌与手段得来的宠爱你以为能长久吗……”

不等她将话说完,扬手就给了她狠狠一个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蔓延在幽静的梅林,雪儿与香儿冷抽一口气。

我冷冷斜了她一眼,笑道,“若说身份不明,你兰夫人的身份不更加低微吗?”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侮辱我,就算再不济,我也是堂堂安府的嫡女。我有我的骄傲,同样我也有我的底线……

兰夫人的残留着鲜红的五指印,她那喋喋不休的唇微微张开,怔怔的望着我。

我在梅林打兰夫人的事很快就传到太妃耳里,她将我与兰夫人召至太妃殿。

这太妃自从我回来后连佛堂都甚少去了,显然是为了我而留下来……

一入大殿我便觉得这挺像三堂会审,太妃首座雍容而坐,副手大夫人温宛朝我淡笑,两侧分别坐着三位貌美的女子。

兰夫人立刻朝太妃扑了过去,跪在她跟前哭哭啼啼的哭诉着,“太妃您要为兰儿做主啊,月妃竟不分青红皂白的赏了兰儿一巴掌。”说着,还指着颊上依旧未褪去的红印,示意她并没有撒谎。

太妃心疼的抚上她的颊,稍加安慰。却转眸而怒视着我,“月妃,兰儿她到底哪得罪你了,竟下如此重手?”

我淡淡的笑道,“一,堪折梅,二,出言不逊。难道不该打?”

“一枝梅而已。”她蹙了蹙眉,又问,“兰儿说了哪些逊言?”

我正要开口,兰夫人立刻抢先一步说,“兰儿只是提醒月妃,但是至今大汗都未有子嗣。她来宫里也有一年之久,也未见有何怀孕迹象。所以就劝她应该大度一些,让大汗多宠幸那些个身子骨好的夫人,延续着我们契丹的后代,以定江山。可她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不言不语的听着她的话,我只觉好笑。

这兰夫人,还真能演戏,难怪太妃如此喜欢了。

太妃听罢,脸色倏变,气愤的拍案而起,“月妃,哀家真是不敢想象,你竟是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的女子。历代帝王最忌讳的便是专宠专房,你不依规矩也就罢了,今日兰儿只不过说你几句,便出手打人。你还要不要规矩了?”

听着她一言一语的苛责,我只是低头不语,更不想为我辩解些什么。

太妃又道,“算算日子,你专房有数个月,至今仍未有身孕。那既然月妃你的肚子不争气,就该有容人之量,‘无后’可是君王的大忌。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第二百二十章 血,又是鲜血。

“算算日子,你专房有数个月,至今仍未有身孕。那既然月妃你的肚子不争气,就该有容人之量,‘无后’可是君王的大忌。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那句‘肚子不争气’似乎狠狠的戳上我的心头,苦涩之感滑入心间,可是却又莫名的苦笑……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静自己的心性,“是,妾专宠专房是不对。是,妾是自私的想留大汗在身边。是,妾的身子确实不好。但臣妾从不当寰是大汗,而是夫君。如果大汗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莺莺燕燕,我会非常生气,妒忌。对,自私、占有、专署,这就是我对大汗的爱。我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可那又如何?”

“月妃,你好大的胆子!”太妃看着我一脸嚣张气的全身颤栗,“来人,掌嘴。”

话落,一旁等待的奴仆赶紧上前想要压住我……

“姨母!”一声怒吼传遍了整个大殿,使所有人的目光皆望着耶律寰匆匆而入。

耶律寰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投放在我身上,笑着握起我的手,“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太妃的脸色煞白,“寰儿,你可知月妃何等大逆不道,嚣张跋扈!”

耶律寰将视线移至太妃身上,“我不觉她说的有何不对,我亦如是,将她当做我唯一的妻子。”他顿了顿,颇有所指的开口道,“这样自私占有的爱,相信姨母也曾体会过。”

如果不是体会,怎么会在父王离世后选择常伴青灯古佛……

太妃听至此,连连后退,不可置信的望着耶律寰,目中有悲痛。

“寰儿,你可知你母妃究竟牺牲了什么来成全你?”太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异常的颤抖……

而我身边的男人明显的身体一僵,却仍没有任何退缩。

“侄儿带月妃先行离去。”耶律寰脸上的一丝颤动转瞬即逝,一脸平静的说了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出了太妃殿。

一路上,他走的很快,我也很默契的配合着他的步伐,轻声问,“你都听到了?”

他点点头,步伐却依旧未停,“恩。”

“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他闻我言,猛然停住步伐回头凝视着我,“我只想知道,方才一番话,你是出自真心还是意欲与太妃较劲?”

我认真的点头,“真心。”

他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异常的光彩,如天边的钻,照耀万物。他说,“我说的也是真,往后会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妻。”

闻言,我笑问,“一会儿可还需理政?如有闲暇,陪妾去观落日徐徐睇朝霞映空,可好?”

他一愣,随后也笑道,“爱妃之命,怎敢不从?”

回到兰香居,我们在闲庭旁倚坐,直到落日隐遁而去,黑夜来临我们才起身欲回宫用晚膳,我却突然想起半年前于此放的孔明灯。一时兴起,我忙吩咐香儿与雪儿做了一个孔明灯。

耶律寰有些担忧的问,“你想做什么?不是又要祝愿我找到心爱的女子吧。”

我不答,执笔在孔明灯上缓缓写下十六个工整的大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铅华洗尽,白发红颜。

当我写好时,他望着灯上的字喃喃重复了一遍,意犹未尽的在‘铅华洗尽,白发红颜。’上停留着。

我拿起火把,将其点燃,任它高飞。

我仰望孔明灯道,“寰,太妃说的对,我是个不能有孩子的女人。你是大汗,必须有子嗣。”

他侧首睇着我,问,“你不介意?”

“当然介意。”我不满的回视着他,“可是,我也不想连累了你的江山。”

他突然沉默了下来,良久才沉沉的开口道,“如果有一日我真与萧锦城兵戎相向,你真的会冷眼旁观吗?”

没想到他突然将话题转移,我的思绪有些转不过来,竟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还记得那个碧玺吗?为了这个也许我们早晚都会有一战。”说完,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又道,“到了那时,你会帮着他吧。尽管你口中一直说你恨他,可没有爱哪来的恨?”

听着他淡然的说着这样的话,我的心里莫名的就是一痛。

“如果我说,我早已不恨他了你信吗?”我顿了顿,同样认真,“自从我知晓他废了夏雨竟又迫不及待的立一后,忘记了自己的许诺后,我就看淡了。其实往事皆云烟,我只想过得简单一点,不被任何人左右,不去按照别人既定好的轨迹去活着,我想与你共度余生。”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却是无比自然的说着……

他闻我之言眼中立刻闪烁着令我看不懂的疑惑之光,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却还是吞了回去。

他不信吗?我有些无语,可又有些担忧,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极力的想要证明什么……

耶律寰看着我一脸认真带着迫切的样子,笑着为我将耳边垂落的流苏勾至耳后,在抚上我的脸颊,“你说的话我一直都没怀疑过。”

因为没有怀疑,所以才愿意将自己的真心一次一次掏出来,摆在她面前。

一瞬间,我们之间彼此看着对方,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暧昧的气息……

他的眸光闪闪发光,一点一点的向我低下头欲在我唇边落吻,可是……

我立刻伸手捂着他压下的唇,“有人!”

虽然我并不是不愿,但是却不想让人观看……

可是当我悄悄的扫了一眼四周,才发现香儿与雪儿竟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溜的比兔子都快。

耶律寰对我的阻止稍稍皱了一下眉,然后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扯下我的手,霸道的吻了上来,唇辗转反复,蔓延下去。

这样的深吻使我必须踮脚才能迎合他,他的吻与如今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激狂如骤雨,一寸寸点燃着我的激情。

他的手隔着衣襟抚弄着我,我们的呼吸夹杂在一起,浓浓的情―欲蔓延。

我的双腿已无力站稳,他一手紧紧的托着我的身子,另一手解开我那有些累赘的衣裳,温实的手抚摸着我的光滑的脊背,唇慢慢落到颈项,一寸寸的种下属于他的印记。

一瞬间,我不知道身在何方,被他吻的晕乎乎的……

直到我与他双双跌倒在春日渐生的草坪之上,冷风灌在我赤裸火热的肌肤之上,我才回过神,用力平息自己的呼吸,急急地去推他,“寰……快停下……这是……不行。”

天,这可是外面!虽然香儿和雪儿已经离开这里,可是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不会被其它经过的人看见……

耶律寰不理会我的抗拒,仍旧不断的将我的衣物一件件除去,眼下的光芒异常炙热……掩都掩不住,他的唇,逐渐向下……

我控制不住的轻……吟一声,醉眼迷蒙的在他耳畔道,“会有人的。”

他的气息也有些紊乱的说,“有哪个不识趣的奴才敢来打扰我们。”

额……好吧,看来今日谁都阻止不了他了。

其实太妃所说的专房独宠还真是有些冤枉我了,我和耶律寰虽然夜夜同屋可是却并不是同榻,我知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想强迫我,他在等,他在等我的一句“愿意。”

如今,我的态度就像是把闸打开,让他对我的渴望像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我整个人只能化作一滩柔水,紧紧的攀附他,不管身在何处。

……

元宵那日,连城锦湘请我到她的寝殿,说是太妃赏赐了三条天蚕金缕衣给她,让我过去选一件。

当我踏入寝殿之时,发现兰夫人也在,她一见我的到来,脸色即刻冷了下来。

我暗自思付,难怪连城锦湘这么有兴致,要我来挑选天蚕金缕衣,她是想再次挑起我与兰夫人之间的战火吧。既然她这么想看戏,那我就演一场戏给她看吧。

当奴才捧着三件天蚕金缕衣到我们面前之时,兰夫人惊叹了一声。

确实,满目琳琅,钻石耀眼,这一件金缕衣能供多少人一辈子吃穿不愁啊。

“好漂亮啊。”兰夫人惊叹一声,目光徘徊在三件金缕衣上。

连城锦湘指着它们道,“这金色贵气雍容,紫色妩媚冶艳,白色高雅脱俗。你们喜欢哪一件,挑了去吧。”

我的手轻抚过白色那件,光滑的质感传遍了手心,连城锦湘立刻笑道,“这件紫色的金缕衣最适合月妃了,妖媚却不媚俗。”说着便将它递到我手中。

兰夫人立刻由连城锦湘手中夺过,“这件是我先看中的。”

见她故意争强,我只是笑了笑,“相较于紫色,我倒是喜欢白色,大夫人就将这件白色给我吧。”

我的长相其实并不适合清雅脱俗,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其实紫色才适合我!

连城锦湘皱了皱眉,“本夫人觉得月妃还是穿紫色比较好。”

我睇了一眼兰夫人,她正为自己抢到这件紫色金缕衣而得意道,“兰儿倒是觉得紫色穿在自己身上比穿在月妃身上更美,南朝不是有人总喜欢白莲花示人吗?我想只有一些虚假狐媚之人才喜欢以它遮人。”

狐媚?我可是如果她知道我之前的名声,估计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仅仅两个狐媚字就可以简单的形容我了……

她应该庆幸,如今我的脾性收敛了很多,要不然,按照以前,我先把她弄到锦云楼,然后在把她排到丁等级,接客……

我的心里虽然冷笑,可是脸上依旧挂着不温不火的薄笑,“是呀,白色唯有狐媚虚假之人喜欢,本宫承认。”顿了一顿,又道,“紫色穿在兰夫人身上确实脱尘美丽,但是,紫色不是高洁富贵之人才能穿戴吗?难道兰夫人对大夫人的位置……”说话只说一半,意思却不言而喻。

她的一张脸急速冷了下来,惨白了一片,双眼不自觉的有些害怕的看着连城锦湘。

见她满脸惊慌,我继续道,“难不成兰夫人想要当这最富贵之人?”

这个兰夫人,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连城锦湘给我,我正想着如何推脱呢,没想到她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推脱之词。

手中的紫色金缕衣顷然掉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她气红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我。仿佛想要上前吃了我一般……

我笑着回视道,“难道,本夫人误会了你?”

今日无论是我还是连城锦湘选了紫色都没什么问题,我和她之间的身份看上去她比我高,可是我的封号却又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兰夫人,呵呵……

“你,你竟敢……如此诬赖于我……”说完,她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双手狠狠的将我一推。

我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冲出来推我,脚下没站稳,连连后退……最后狠狠撞上了金色纹理大柱,我的头突感一阵晕眩,只听见香儿一阵尖叫。

随即我的眼睛却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觉得有一阵阵血腥之感传入鼻间,有种令我恶心的味道,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唇缓缓划落。

又是血吗?我这辈子似乎与血结缘了……连城锦湘,这就是你今日的安排吗,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诬陷连城锦湘。

又是血吗?我这辈子似乎与血结缘了……连城锦湘,这就是你今日的安排吗,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在意识逐渐流离之时,我感觉奴才们七手八脚的将我抬上了床,四周淡淡的清香是属于连城锦湘身上的味道。

看样子他们是将我扶上了她的寝榻。

我能够感觉到四周有众人的吵杂之声,可是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疼痛由脊背、额头传遍了全身,胸口疼痛的似乎快要炸开。

“……快看看我们主子……她……没事吧?”

“一定要……救救主子……她的身子……”

这一阵阵的呼喊声,不用猜也知道是香儿和雪儿那两个丫头,在这个皇宫只有她们两人是真正关心我的。

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道,“月妃……放松……再放松一些。”

他的声音蛊惑着我,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松开,接着,一阵清凉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嗅觉,将我混乱的意识一分一分的拉回。

终于,难受之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舒爽清凉的感觉,眼睛也能慢慢睁开了。

当一切景象都能进入我眼里之时,我看到的是连城燕平,他一身太医官服,手中握着一小瓶药望着我。

在向外看时就见到耶律寰奔进殿,一脸心疼的看着我良久不发一语。

眼中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大汗,月妃她的全身受到强烈的冲撞,有淤血逆流之险,幸好救的及时……”连城将我的病情详细的禀报给耶律寰。

他每听一个字,眉头便深琐一分,最后冷冷的扫向连城锦湘与兰夫人,“你们谁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具有威胁性的一句话,夹杂着浓浓的怒火,仿佛随时会杀几个人以泄愤怒。

兰夫人的脸色惨白如纸,神色恍惚的低着头,双手紧扣。

连城锦湘娴雅的笑着欲开口,我却抢在她前头道,“大夫人……妾不知做了何事引得您大怒……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连城锦湘的笑容僵在脸上,“月妃,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香儿立刻道,“大夫人,您为何要推我们主子,您难道不知道她身子一向不好吗?竟下如此狠手。”

兰夫人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望香儿,再望望我,立刻点头,“是,是大……大夫人推了月妃。”

雪儿也附和道,“主子只不过与您同时喜欢上那件紫色的金缕衣而已,您也犯不着下如此狠手吧?”

连城锦湘突然千夫所指,她众口难辩的指着我们,“你们……本夫人何时推了她,明明就是兰……”

兰夫人一听她就要喊出自己的名字,急急的打断,“大夫人,这满殿的奴才可都看的清清楚楚,您何必再狡辩呢?”

当时在场的奴才中,除了她自己寝殿的奴才,其他人皆连连点头。

连城锦湘望着这一切,猛地转身瞪着床上的我,“月妃,你这个贱人,竟敢污蔑……”她的话才说到一半,耶律寰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直接甩了她狠狠一巴掌。

她被打的七荤八素,瞢了许久意识才恢复,捂着脸哭道,“你打我?”

声音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耶律寰淡漠的回视着她,声音冷硬,“连城锦湘,本王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连城锦湘怔怔的望着他许久,最后羞愤的离开了寝宫。

他丝毫不在意的走到我的床边,用袖口为我拭去额头上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还会疼吗?”

我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

连城的神色却格外严肃,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月妃的身子不能再承受如此重创了,也不知为何,她的身子非常虚弱……似乎有潜伏性未驱除的毒。”

“毒?”耶律寰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怎么会有毒。”

我平静的解释道,“曾经误服的。”

如果没有这个毒,怕是当时的我根本不可能得到萧锦城的应允而出来探亲,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毒。

耶律寰见我如此平静似乎明白了什么,着急的问,“能驱除吗?”

连城道,“只要娘娘今后悉心调养,定能驱除的。”

“好,以后月妃的所有调养都交由你负责,我要速速看到成效。”

“是。”

自那次后,连城燕平每日都能光明正大的来到寝殿为我诊脉,若说上回嫁祸连城锦湘是为了报复也不尽然,更大的目的是为了给他一个进入后宫的借口。

在这里除了耶律寰,我根本是孤掌难鸣,想做任何事都是有心无力。而我答应他的事情如果目前只靠我自己,那绝对是完成不了的!

如今正好,我的病这回是帮了一个大忙。



我苦涩一笑,从何时起,我竟然连自己的病都要利用了。

以前的我虽然并不任人欺辱,但是却也不是这样爱耍心机之人,如今,我还是变了,变的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

我与连城静静坐在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小桌前,熏炉上香烟萦绕,弥漫着我们。

四周安静到只剩下外边的风声与我们之间的呼吸声,感觉不够真实。

轻抚着他为我亲自调配的“凝香雨露茶”,他说这茶可以洗涤我体内潜藏不去的毒。

连城将一封信递给我,“这是我的手下乘夜溜进诚然府中偷到的。”

我接过,将信封内的信取出,望着上边墨黑的字问道,“这些字是他的亲笔所迹?”

“从他书房内偷来的。”他随意将手置在桌案上,“你知道自己的身子很差吗?”

我笑了笑,“知道。”而且不仅是他所说的那个毒,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原因导致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我对这种感觉并不害怕,有时竟然还会产生莫名的兴奋,像是隐隐有着莫名的期待,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异常疑惑,“你的体内不仅有一种毒,而是有着多种毒素,可是这些毒却又都不致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虚弱?”

我回避着他这个问题,正色道,“不要问了。我现在关心的只是如何除去耶律诚然与连城锦湘,如今耶律诚然要杀的人已经不止我一个人了,还有寰。”

“你怕吗?”连城突然问道。

我蓦然抬头凝视着他,“怕什么?”

“杀太后。”

我的手突然轻颤一下,连日来与耶律寰的共处,让我知道了更加绝密的事实,太后的假死及退后都是在给耶律寰他铺路,她所做的一切,她所牺牲的一切都是为了寰,而经过这些日子我对他的了解,让我深刻的知道,他对于太后的母子之情有多深……杀……寰的娘?我真的要杀她……

“怎么?你怕了?”他见我不语,唇边挂了诡异的笑。

僵硬着摇了摇头,“现在说杀太后的事未免尚早,先把阻碍的人消除才是我杀太后之时。”

他挥了挥自己的衣袖,走到窗边,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庭下丛翠欲流,楼槛凌风。

他的声音伴随着临夏之风徐徐传来,“我想,你该学点防身的武功,仅靠你的轻功只能保全自己,却未必有更大的把握刺杀太后。”

风也吹打在我身上,乱了额前的流苏,手紧紧握拳,最后再松开。

他见我没有异议又说,“南朝那边有些动静了,我安排的人已经秘密联合了许多支持我的官员,他们都同意等待时机推举新帝。”

我略微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安排的人?替身吗?他用什么方法官员支持他?”

一个替身竟然有这样的头脑,看来连城如今每走一步都是非常谨慎而严密,并且在他身边的人,也都非一般之人……

他像是看出我所想一般,淡淡道,“若说我手断高明,那么不如说萧允贤神机妙算了。”

连城依旧伫立在窗边,有些字被风吞噬,但是我依旧能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静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萧允贤封我为王时,曾经秘密下过遗诏,如若登基为帝的是萧锦城,那么他如果做出残害手足之事,必重新推选新帝,以防止他他因仇恨而害了萧氏一族。”密旨?他顿了顿,“不过,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都是机关算尽。也许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无奈,父子之间都要如此堤防算计,故而有诗云:最是无情帝王家。”

恐怕连萧锦城自己都不相信,疼爱他的父王在临死时也对他有过顾虑。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连城锦湘,入套。

遗诏!我心中暗惊,随即又平复下来,帝王多疑并不是特例,每代帝王亦是如此。

可是萧锦城……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或许他早就知道,所以迟迟未动手对付耶律寰,只为顾虑他一怒之下将遗诏之事说出?

耶律寰后退几步,终于回身望着我,“诚然的字,你就好好临摹吧,不要露出破绽。”

仰头望着他那千年不变冰封的俊颜,我很自信的点头,“临摹这事难不到我,给我三日时间,一定临摹出九分神似的字。”

他点点头,信步就朝外走去,却在欲迈出门槛时顿住了步伐,回首指着被我把玩在手心的茶,“别忘记,把它喝了。”

我轻声一笑,打趣道,“我知道了,婆婆妈妈。”

连城燕平离开后,我立刻取出纸笔开始临摹耶律诚然的字,一笔一划工整的写着。

不知为什么,我本来对这些字没有什么熟悉感,但是当我写在纸上,却像是对临摹很有功底一般……

这耶律诚然的字平平无特色,要临摹他的字简直易如反掌,只怕写出来连城锦湘不上当就完了。

这些日子连城燕平也有盯着连城锦湘的一举一动,似乎很安分,好象与耶律诚然在没有任何联系了。

如果真要写张字条给她,纸上该写些什么呢?

想着想着,竟想入了神。

直到耶律寰的出现,我手中的毛笔划落在刚写好的纸上,墨迹印了好大一块。

耶律寰一语不发的将一旁供我临摹的纸拿起来观赏了许久,问,“这是二弟的字,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望着耶律寰认真的表情,知道自己也瞒不下去了,“耶律寰,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连城锦湘毁我容的事情吗?”

“当然,可是你不是让我不要插手吗?”耶律寰对于我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有些不解。

“你可知当初她为何这么做?”

耶律寰将纸放回桌上,“因为妒忌。”他回答的很干脆。

“你错了,不全因妒忌。”

他的脸上闪过数不尽的惊讶之色,声音不住的提高,“那是因为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握起他的手淡然的笑了笑,“如果你相信我,就什么都不要管,三日后我会给你看一个真相。”

他的目光掠过一丝异样,手心回握着我,“我信你。”

我看着他信任的目光,心中被填的满满的,我谢谢他没有追问下去,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说清楚。

若说了,他定然是不能接受的,惟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让他相信。

他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将我拉入怀中,轻轻环着我的纤腰,头深深埋在我的颈项间,鼻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我安静的倚坐在他的腿上,将全身靠在他胸膛之上,“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他的声音很低,感觉有些飘渺。

顺利……顺利的意思就是萧锦城弑弟杀母之事很快就要揭发了,那他的皇位就保不住了。

然后我就能报仇了……

“你在担心他吗?”他的声音仍旧很低沉,言语中甚至带着几分冷凛。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报仇了,我们就好好的生活吧!”和他一起生活应该会很美好!

“好。”他的手臂又收拢几分,紧紧的箍着我。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靠在他怀中,享受此刻的宁静。

报仇之后我就要刺杀你的母后,那时,你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一定不会的,他毕竟是你的母亲。毕竟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我答应过连城燕平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失信于他。

当我以为时间要静止的时候,耶律寰带着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心儿,我爱你。即使要拿这个江山做交换,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他的这句话如同宣誓般,格外认真。

“如果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他的这两个字让我全身紧绷,一时竟手无足措起来。

然后又听他轻柔的笑道,“如果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一定是我先对不起你了,所以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我侧首凝着他净白如雪的脸,最后深深的注视的他的眼睛,“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吗。”

丝毫没有犹豫的点头,“好。”

一辈子,真的可以吗?为什么虽然我也是这么想却仍就感觉可望而不可及呢。

对不起,耶律寰,我欺骗了你。

兰香居

月洗高梧,桐苑深深,夜寒袖湿。

我与耶律寰早早的就躲在岚苑的凤台之上,借着月光正好一览苑后的荒野之地,杂草芬芳,分外幽静。

我坚信连城锦湘会来,因为我在纸上写了“诸杀月妃”四个字。

我相信,她做梦都想杀了我吧,更何况数日前我还嫁祸于她,公然与她叫板,怕是她这些天没一日睡上好觉吧。

又等了近一刻钟,一个人影朝这缓缓移动而来,我拉着耶律寰闪躲至隐蔽的地方,偷偷探脑向外望去。

人影越走越近,月光倾洒在其身上,一张绝美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显得有写苍白诡异,神情异常冷凝。

她的目光戒备的逡巡四周,这时,另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溶溶残月照射,依稀可辩出是耶律诚然。

“不是说过,以后我们不再见面吗?”连城锦湘冷硬的望着他。

“怎么?不想见我?”耶律诚然冷笑一声,在寂寂荒凉之地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我早就与你一刀两断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做寰的妻子,好好爱他。”

“你早就不能回头了,我们的事月妃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杀她,我们二人都不会有活路的。”

一听到“月”妃二字,目光倏地转换为阴狠,“那个贱人的命真够硬,派那么多杀手都不能杀了她,我很怀疑你的办事能力,怪不得寰对你一直没有齐好,你的能力和他差了太多!”

“齐?他永远都回不来了,提他干嘛!”耶律诚然明显很不高兴!

“哼,如果当时不是你从中挑拨,估计……”

耶律寰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我轻轻回握着他的手给予安抚,他才松开了几分,定定的望着下面的一切,身上散发着杀戮之气。

“我们不要说这些了。”耶律诚然朝她靠近几分,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这么久没见着你,真的好想你。”

连城锦湘用力挥开他的手,“放尊重点,我现在可是大夫人。”

耶律诚然目光一凛,“连城锦湘,你少装了,你被我摸的还少吗?”

“你少拿以前的事来说,若不是你主动诱惑我,我会上了你的当吗?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原本愤怒的声音突然僵住,瞪大了眼睛望着耶律寰一步步的走下凤台,最后朝她信步而去。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然后指着耶律诚然,“大汗……是他……”声音再次僵住,眼前之人哪里是耶律诚然,根本就是连城燕平。

连城燕平将手中的人皮,面具丢弃在草丛中,“臣弟参见大汗。”

耶律寰走到连城锦湘面前,看着她许久,“锦湘,我早就知道安心的容貌是你毁的,之所以没有处置你是顾念你姓”连城“,毕竟我对不起你们连城家。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与诚然勾搭在一起,挑拨我和齐的关系,然后还要再一次要杀安心。这一次,我绝不会宽恕。”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泪水凝聚满眶,却出奇的没有解释没有求饶。

只是带着哽咽之声,“耶律寰,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中没有我,但我认为用自己的真心可以感动你,让你爱上我。我尽心尽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我学会忍让学会宽容,放下公主的架子迁就你,只因我爱你。可这个女人的出现把我的梦全部打碎!”

她将目光恨恨的投放到我身上,“我妒忌她,凭什么拥有你的爱!那日我明明助她逃离这里,她答应我不再会来见你,可是她说话不算数,她又回到你身边,我算什么?她凭什么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

“若说破坏,你才是破坏我们的第三者。”耶律寰的声音才脱口而出便怔住了连城锦湘,她迷茫的问,“我才是?”

“真心相爱才是妻子,我和心儿认识之时便以对她倾心,当初若不是你执意求母后赐婚,我怎会娶你?我最恨的就是有人勉强我做不愿做的事,尽管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爱你。”耶律寰说话声虽低沉,却暗藏着数不尽的无情。

连城锦湘身子一个摇晃,顷然跌坐在露水弥漫的草丛中,低垂着首,泪水滴洒在她的手背,“真心相爱?难道当初是我错了?不会的……是她……都是她!没有她我就不会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就不会与耶律诚然做出苟且之事……”

“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你。”

耶律寰一句话扼杀了她最后一丝期许,惊愕的仰头望着耶律寰,就连哭泣都忘记了。

看着她凄惨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大汗打算如何处置她?”连城燕平却丝毫不为她哭哭啼啼的摸样所动,冷声开口。

耶律寰没有思考便吐出“废”一字。

“大汗,别忘记,她是连城家的人,也是你的……”亲人!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声音便脱口而出。“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虽可恨,却有可怜之处。”

“你不用假好心,都是你这个贱人。”她疯狂的朝我吼道,声音不断扩散在四周,格外凄厉。

“对,我就是要你依旧座在大夫人的位置上,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欠了我的。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上前一步,回视着她欲将我千刀万刮的眼睛,“你要知道,你所作的错事并不是废一字可以解决的,你将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第二百二十三章 意外,怀孕。

“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上前一步,回视着她欲将我千刀万刮的眼睛,“你要知道,你所作的错事并不是废一字可以解决的,你将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那一夜之间,耶律诚然被格去官爵,终身不得踏入皇宫一步。连城锦湘的金印紫绶被收回,幽禁于寝殿,再不得干涉后宫之事。

耶律寰这样雷厉风行的做完两件事,引得朝廷大多数人的不解与反对。

但是耶律寰并未解释这些原因,这是家事,断然不能让朝廷大臣们知道的。

当夜,连城锦湘的金印紫绶被白福总管送到我的寝殿,说是大汗吩咐,今后由我代理大夫人掌管后宫,同时也引来了太妃的不满。

她见我的第一刻还没等我行礼,就直接一个巴掌就朝我挥来。

我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下这狠狠的一巴掌,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月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鼓动大汗对付自己的弟弟与结发妻子。”太妃声声指责,火气直冲心头,整张脸因怒气而涨红。

我默漠然以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做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怎么可能承认,“妾没有。”

“今夜寰儿一直同你在一起,才回寝殿就下了两道旨意,他们犯了什么大逆之罪值得如此?定是你用言语蛊惑了他,废了香儿而立你吧。哀家告诉你,不要妄想了。”

她的声音越提越高,全身皆因气愤而颤栗。

“难道寰没和您说吗?”我平静的声音与她愤怒的声音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说什么?”

我移步上前,附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听的到的声音说道,“小叔子与大嫂有奸情,太妃您如何看待?”

只见太妃脸色骤然一变,动了动口,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清楚的看见,有几滴冷汗沿着她的额头滴落。

……

连城锦湘与耶律诚然的事经过了两个多月,已经平复下来。但是耶律寰似乎还不能放开,这些日子经常在御书房几日不曾出来,我也很少见到他,每次来都只是匆匆小坐一会就离开,说是有很多奏折要批阅。

我知道,他无法从耶律诚然的事中抽身而出,是因为太信任这个弟弟了吗?还是,因为想起了,耶律齐?

也许,他还是震惊遭人背叛的事情,帝王之家的信任与提防是相互的,你若提防,坏了兄弟间的感情,你若信任,得到的却是无情的背叛。

这个道理,我早早就懂了,可是好像越是深陷其中,越是看不懂……人人羡慕帝王之家,谁又懂身为这些站在最高处的人的苦呢?

这些日子以来,耶律寰表面依旧如常对我,但是他眼中时时流露的伤是骗不了人的。

我不想多问,再次挑起他的伤。

而这些日子我也很少见连城燕平,如果不是他的姓氏提醒着我他和连城家的关系,我几乎都要以为,他并非是连城家的少爷这一事实。

不过,最近听说耶律寰频频召他进书房,似乎在商讨些很重要的事。

难道是对付萧锦城?这么快……萧锦城的朝廷才除去夏丞相,元气肯定大伤,按理说这个时机确实是对付萧锦城的好机会……但是,真有那么容易吗?

今日我再踏入这里,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再来看刘敏了,是从一年前被太后禁足起吧……

可当我推开屋门之时,却见她病怏怏的躺卧在床榻她,咳嗽声声刺耳。

我立刻冲到刘敏身边,望着伺候她的那名宫女厉声道,“怎么回事?”为何病的如此严重?

“小主她连日来重咳不止,奴婢去请医官,可是他们看小主不得宠,就不肯来医治。奴才想找月妃您帮忙,可是当时的您又被禁足,根本见不到您。直到数月前才好了些,可谁知今日又复发,比以往严重许多。”她猛的跪下,身子略微有些颤抖。

“你现在就去请医官,就说是我的命令,不来的话,等着掉脑袋。”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吩咐着。

原本是想要她找连城的,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他们的关系,不能暴露,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他……

看着一脸苍白的她,我心中的担忧之情更是加重,她……若有事,我如何向连城交代?他送我们进来时,千叮咛万嘱咐,托我好好照顾刘敏,我竟没有做到,让她病成这个样子……

我双手紧握那只柔软无力的手道,颤抖着声音说,“姐姐放心,马上你就能有机会见到连城了,他的手上有先帝给他的传位遗诏,先帝……很聪明对吗?临死前都将了萧锦城一军……所以我们取胜的把握很大,很快,你就能回到他身边,永远和他在一起,还可以有你们自己的孩子。”

我不断的给她希望,给她期许,让她有一个期望坚持下去。

她虚弱的笑着,黯淡无光的眼神有了一丝光彩,“在一起……孩子……”笑过后,却是一丝绝望,“不,我的身子怕是已经撑不到那一刻了。”

“姐姐不许胡说,你怎会有事呢?”我强扯着笑,抚慰着她。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果我真的没命……回到他身边……”她的泪水顷刻间滚落满脸,湿了衾枕,看着她我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如果可以,我真的现在就想想见见燕平最后一面……”

我的泪水湿了眼眶,硬咽下酸楚笑道,“只要你的病好起来,我安排你们见面,好吗?”

她的眼光一亮,“真的吗?真的可以见吗……”

我狠狠的点头。

“大夫人,医官来了。”

一听见医官的到来,我立刻由床榻边起身,好让医官诊脉,也不知是起的太快还是身体不适,眼前一片黑暗,脚下全然站不稳。

医官忙扶住欲倒的我,“大夫人,奴才先为您诊脉吧。”

我摇头,“先为多罗小主诊脉。”我找了一张小圆凳坐下,单手撑着略微晕眩的额头,望御医为其红线诊脉。

半晌,他收起线,捋着胡须道,“小主的病情因久不得治而积累成疾,再加上她性情沉默寡言,忧郁而成心病,要治愈有一定难度,奴才觉得还是先解开小主的心病再行医治。但是……治不治的好就难说了。”

听到这,我的心稍提的老高,“你说什么?治不好?”我的眼前突感一片黑暗,险些由椅上摔下,御医立刻上前扶着我,“大夫人,您脸色很苍白,奴才还是先为您诊诊身子再谈多罗小主的病情。”

他将红线绕在我的手腕上,诊治许久,脸上由最初的担忧转而浮现出笑容,欣喜的大叹,“大夫人,恭喜您是个喜脉。您可是第一个为大汗怀上龙子的呀,恭喜恭喜……”

我的脸色渐渐僵硬,望着御医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突然无法再行运转。

他说喜脉?我有身孕了?怎么……可能?

我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不可能!”

医官因我的话错愕了好一阵子,“大夫人,千真万确,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我仍然不住的摇头,犹如听见一个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有身孕……我一直服麝香近半年,早已是不孕之身……你一定诊错了。”

医官再次捻起红线为我诊断,我屏息望他脸上的表情,呼吸几欲停止。

良久,他抽回红线,疑惑的盯着我,“大夫人,您的以内根本没有您所说的麝香存在,何来不孕之说?”

我倏地由凳上弹起,“你胡说!”

医官立刻跪地而下,“大夫人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您若是不信,可请再几名医官前来诊脉……”

我连连后退几步,“不可能……”双腿逐渐无力,思想一片混沌。

房内突然陷入一片尴尬的气氛,诡异到连我自己都不敢呼吸,只能紧紧将自己的双指紧扣,指甲掐入手心,疼痛蔓延。

医官有些畏惧的唤了一声,“大夫人……”

我沉默了良久,最后深呼吸一口气,“本夫人怀孕之事,你们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这……大夫人有孕是件好事……”御医急急的脱口而出。

我厉声打断,“就按本夫人的吩咐做,如敢泄露半句,唯你们是问。”

我昏昏噩噩的的回到兰香居,望处处僚人的景色竟是暗淡无光。

香儿远远见我回来,便朝我跑来,口中还大喊着,“主子,大汗等您很久了。”

听到这,我有片刻的失神,恍惚的后退几步,欲往回走。

“心儿。”耶律寰一声低唤令我止住步伐,我望着他立在寝宫门槛之内,看着我的眼神那样认真。

淡淡的回避开,缓步向他走去。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他担忧的抚上我的额头,“香儿,去请燕平过来为……”

“不用了。”我急忙打断。

他担忧之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疑虑之色,“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累了,休息会就好。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不要因我耽误了国事。”我强颜欢笑的将他往寝宫外推去。

“你是不是怪我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其实……”他着急的想解释,我却笑着摇头,“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真的只是……累了。”更是……乱了!

望着我,他突然沉默了下来,静静的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

我佯装做没看见,朝香儿笑道,“香儿,送皇上。”言罢,我也未多做停留,徒步朝寝宫内走去,身后很安静,我却始终没有回头。

脚步声声回荡在空寂的寝宫,微暗的烛火在桌案上摇曳,滴滴红泪滚落,我便伸手去接。滚烫的红蜡滴在我的肌肤上,火辣辣的灼痛,我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出来。

——没错,你这杯所谓的梅花酿,与当年我所饮之香味一模一样。

——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梅花酿内加有麝香!所以那日你见我饮此茶才略有激动之色?

——是。

——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没什么,只要你幸福开心便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能飞多远便飞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想到曾经的一切,我不禁笑了出声……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要回去,弄清楚一些事。

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能飞多远便飞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想到曾经的一切,我不禁笑了出声……

到底是耶律齐骗了我,还是……他?原来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我到底还是误会了吗?

“主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才踏进寝殿的香儿立刻冲到我身边,一把将我的手由烛台上抽离,忙将凝结于手心的蜡拨除去,再冲外边大喊,“雪儿,快打盆冷水进来。”

看着焦急的香儿,我依旧挂着淡笑,“我没事,你去请连城大人过来。”

香儿犹豫片刻,终于是放开我的手,信步跑了出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连城燕平就来了。他一见我便要为我把脉,我立刻将手藏在衣袖,“连城,这次我召你过来是想问下,我体内的毒何时能除尽?”

“再过三个月吧,只要你日日服下我为你调配的茶。”

“你的医术确实高明呀。”我不住的赞叹一声,“那你说我的身子有希望怀孕吗?”我尽量将我的声音说的平静自然一些。

他听我这么问奇怪的睇扫我一眼,“当然有希望。”

“是吗?那为何我与寰同房半年之久,竟不能怀上孩子?”

“你的身子确实太虚弱了,所以比一般女子要难怀一些。待到你的身子好起来,定能为表哥怀上孩子。你无须太担心。”他无疑的细声安抚着我。

我含笑而点头,“对了,你初为我把脉之时,有没有发现我体内潜藏着……麝香?”

“没有。”他很肯定的摇头,“你千万不能乱碰那东西,若误服了它,就真不能怀孕了。”

“是么。”我仍就平静的笑着,藏在衣袖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让我为你看看。”

“不用了,连城。以后你无须再来这里为我诊脉了。”

雷声阵阵,细雨漂泊,满庭风雨落叶。孤立回廊阶前望纷飞乱雨溅泥,声声敲心。

我怎么感觉这场雨似乎下了很久,却始终不肯停。

在雨滴乱弹声声间,有人高唱:大汗驾到。

隔着密密麻麻的雨望去,耶律寰在几位奴才的拥簇之下,打着一把伞而来,即使伞很大,仍旧湿了他的金袍,泥土沾满了他的莽靴。

待到他进入廊内,我由袖中取出帕子为他擦拭额发间的残珠,“这么大的雨你还来做什么!”

“相信你听说了,兰夫人有了我的骨肉。”他任我在他发间擦拭着。

“恩。”我顿了一下,接着点点头,“是好事,你该开心。”

他轻笑一声,“我是很开心。”

看着他脸上的笑,根本没有笑到眸内,我知道,他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之间的孩子,这个孩子他一直期盼在我肚子中生出来……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他,我必须先完成一件事,才能对他说。

他见我沉默,以为我不高兴,转开话题,“刚批阅完奏章,突然想喝一杯你亲手泡的雨前茶。”

看着他明显小心的找着话题,我不自觉的笑了笑,雨前茶?我虽然经常喝茶,但是确是如牛饮水,根本不知道它好在哪里。

不过,我倒是经过香儿的指点,稍稍明白了一些泡茶的要领,勉强可以入口。

我为他拭干了发间的残珠我才收回帕子,轻笑的问道“只为喝一口茶吗?”

“只为一口茶。”他含笑搂着我的肩,“你肯为我泡杯雨前茶吗?”

我倦倦的靠在他怀中,闭上眼帘,“不论多少杯我都愿为你泡,但是……我想问一件事。”

“好,你问。”他声音温润,没有一丝以前的戾气。

“你……和耶律齐还有联系吗?”

话音才落,我便看见他看着我的目光中明显一顿,但是瞬间便恢复如初。

仅仅是这么一瞬的停顿,我就知道,他们是有联系的。

“不曾。”短短的两个字,斩钉截铁。

我的心莫名一痛,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脸认真的直视着他道,“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他仍就温润的声音传至我的耳中,暖暖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刘敏的病,非常严重。我希望带她回南朝见父母最后一面。”我的声音非常平静,没有起伏。

可是却感觉他的身子一僵,立刻回了句,“不行!”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肃冷的脸色,心头一紧,“她怕是快不行了。”

“不行。”依旧是这两个字,我黯然垂首,望着脚下污泥飞溅,不再说话。

我们之间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只听他的一声叹息,“让连城同你们前去吧。”

我霍然抬头仰望他的脸,无奈中带了丝丝宠溺,“你答应了?”

“现在能为我泡杯雨前茶了吗?”他执起我的手,将我领进寝宫内。

感受到他温热的手心,我的心中涌现出愧疚之情,“你不担心刘敏一去不回头,将来助楚燕平登上皇位后没有可挟制于他的筹码?”

“傻瓜。”他半带苛责半带爱恋的斥了一句,“相较于这件事,我更担心的是你。我怕的是,你一去不回头。”

我的眼眶一热,“寰,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不准哭,我最怕你哭了。”他见我的眼泪随时可能划落,忙制止我继续伤感下去,“我相信你,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笑着转身走向桌台为他泡茶,泪水却弥漫了了整个眼眶,滴入杯水,在澈明的杯中荡漾出圈圈涟漪。

有些事我一定要回去弄清楚,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伴随着阵阵夏雨,电闪雷鸣,我们乘着马车再次回到盛京。看着离我们不远的皇城,我的心竟有着一丝恐慌。两余年未再涉足,却是如此熟悉却又陌生。在这里,我身披凤冠的嫁进镇北王府,开设了属于我自己的锦云楼,风光无限,生活滋润,到现在我尤记得那时与他的初见……想着想着我不禁苦涩一笑,都是往事了!

一路上,刘敏咳嗽阵阵依旧不能止,最严重那一次竟咳出了血,触目惊心。连城一路上相陪,并未问我回来的原因,像是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一样……而他和刘敏的见面,也让我疑惑重重,我原本以为他见到刘敏后,会激动,会愧疚,可是他却只是淡漠,淡漠的陪在她身边。

那种淡漠,让人不自觉的发冷!

可是刘敏却丝毫不介意,甚至,我曾多次看见她用一种近乎贪恋的眼神看着连城,目不转睛。

看着这样憔悴的刘敏,我心里的悲哀越发的深了……

女人和男人对待感情真的差了好多

我曾经问过她,是否怪我以她为借口离开临潢府,记得她当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就当是在我有生之年帮助你们的最后一次好了!”

一路来,我们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走走停停花了十日才抵达盛京,而在这十日内,刘敏的病情破天荒的由最初的奄奄一息渐渐好转,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兴高采烈的冲出马车找到连城,他却一语不发的走到雨后烟雾弥漫的小溪边,我跟了上去,“怎么了,她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好转的迹象?”

我开始坚定了最初的信念,除了我想借由她回来外,其实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见面也对她有了很大的帮助!

可是连城却没有我这样的高兴,他依然不语,默默凝望小溪内清水随波逐流。

看着他一脸漠然的表情,我的心漏跳几拍,心里猜测着他此时的想法。

等了半天不见他回应,我急急的上前一步,“她不再咳嗽了,脸色也渐渐红润了,不是吗?”

“表面看,的确是,可是看事并不能只看表面。”他淡淡的一句话,衬的溪水潺潺之声更加清晰明朗。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话才落音,胃里涌现出一股恶心的冲动,我忙捂着嘴干呕了。

连城侧首望着我,神色如常,只是那对犀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待我平复了恶心的冲动,缓了口气,朝他笑了笑,“可能水土不服,吃坏了东西吧。”

他不理会我的解释,冷漠的环视了一会空旷的四周,用缓淡的声音说了句,“出来吧。”

转瞬间,七名貌美的女子从天而降,齐齐跪在他面前,异口同声道,“主子。”

“蓝,你们一路跟着,似乎有急事?”连城将冷眸投放在为首那位清傲的女子身上,我认出了她,那日在客栈内的白衣女子。

我有些傻眼的望着她们七人,江湖中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没吗?而且一次七大美女,多招人注目,如果真这样进盛京,还不让人给盯上。

那位被称做蓝的女子缓缓起身,将手中紧握着的白色信鸽递给连城,“这个是我们昨夜劫到的信鸽,一直不敢出来与主子见面,是怕您不高兴。”

连城不答话,接过信鸽,将绑在鸽子脚边的纸条取下,才看清内容,原本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虑。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又一次,输了。

“这个是我们昨夜劫到的信鸽,一直不敢出来与主子见面,是怕您不高兴。”

连城不答话,接过信鸽,将绑在鸽子脚边的纸条取下,才看清内容,原本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虑。

我本来还在奇怪里面写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已将纸条朝我递来,我莫名其妙的接过,上面清楚的写着:月妃,安怀心。

“这是谁发的信鸽?欲飞往何处?”我心中暗潮汹涌,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着全身。

“谁发的倒不清楚,但是看这鸽子的走向,应该是飞往皇城的。”蓝说话时并不看我,只是垂首向连城禀报,对我的态度异常冷淡。

“是谁,竟知道我的身份,还要飞鸽传书给皇宫中。”我将纸条紧紧撰握在手心,暗自沉思着。

这信鸽很有可能是出自契丹,但是知道我身份的只有耶律寰,连城燕平,难道是连城锦湘?想想又不太可能,连城锦湘如今被囚禁在自己的寝殿一步不许离开,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如果是连城的话,那他每日与我一起,也是断然不可能。耶律寰就更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了。到底是谁?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再过几里路便是盛京,你们若继续这样跟着我,会引起众人的侧目,暴露了身份。”连城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转眼间,七名女子如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独留下我们二人相对而立。

连城蹲下身,拣起脚边的一颗石子,用力朝清澈的溪水掷去,“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不说话,等待着他说。而他却起身,拍了拍略沾于手的泥土,“走吧。敏儿等的太久了。”

不等我,他自行朝马车走去。我站在他身后干瞪眼,我还以为他会发表一番高谈阔论呢,没想到他竟自顾自的走了?难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这次幸好,信鸽被她们给劫下,若真的飞往皇宫那还了得?

黄昏时分,我们抵达了盛京,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目光闪烁着熠熠光辉,根本不像一个有病在身的人,我真的很怕她是回光返照。希望,是她对连城的情让她原本绝望的她振作了起来,或许爱真的很伟大。

“到了,到了。”刘敏在马车内兴奋的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双手紧握,眼神有些涣散慌张,乱了方寸,“燕平,我们……我们终于……到家……了!”

“是啊,姐姐,这回好了,你和连城终于可以回来了,等回到府上,连城一定会好好的陪着你,没有任何人打扰!”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她。

她渐渐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慌乱,压抑着躁动,一脸高兴的点着头!

连日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倾诉,只能借由着她的病情而偶尔看看他,以慰相思之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寒,我们已经抵达楚清王府。

连城带着我们由微掩的后门进入,看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故掩后门方便我们进入。

凉风徐徐,蒙蒙月华知,孤影枝摇曳。整个楚清王府如空城,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飞絮飘飘,回廊钩挂的灯笼内未点烛火,静的让人觉得可疑。

“不对劲。”连城一声未落,阵阵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庭院当中,火把燃燃印照在我们的脸上,将漆黑的院落照的晃如白昼。

数百名官兵将我们三人重重包围,连城暗自抚上腰间,我知道,他欲拔出缠绕于腰间的软剑,欲做出奋力一博了。

这时,“楚燕平”被两名官兵押了出来,他全身被捆绑着,两把锋利的刀架在他颈上,随时可能割断他的喉咙。刘敏赶紧看向连城然后假装不知的低呼一声,“王爷!”

“等你们很久了。”冷硬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杀戮血腥之气,让人听了都会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我知道,这一次,又输了。

众官兵让出了一条道路,身着金衣便袍的萧锦城在耶律齐的陪同之下走了出来,他魅冷的目光扫向我们,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目光明显一怔,他是没有料到今夜我会出现在此吧。

他凝视我许久,终于还是淡淡的收回目光,对着连城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是楚清王,还是连城……大人?”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了?

“还是你们很惊讶我是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计划的?”

“洗耳恭听。”这次连城没有沉默,他处变不惊的回道。

显然,他对萧锦城的第二句话很有兴趣!

“这个人,朕早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你,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神态,他都学的惟妙惟肖,但是他的手里却没有那份遗诏,朕早就知道你有谋反的异心。之所以不动你,正是顾念你曾是父王最信赖的人,朕希望给你一条生路。可是你竟不知进退,胆敢勾结契丹来谋夺朕的江山,这点断然不能容忍。”他的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丝戾气,更多却还是那份与生俱来的冷血残酷之色。

“你懂得在朕的后宫安插奸细,难道朕就不懂在你的身边安插奸细吗?”将目光投放在连城身上,“真是不明白,你们在这么危急的时刻竟还敢回来。”

果然是契丹有奸细,那个信鸽定是欲传送给萧锦城的,只可惜被我们劫下了。这一切只能怪我,若我不是急着想要回来找耶律齐要一个解释,若不是刘敏想要在病入膏肓之际留下她和连城的最后一点回忆,我们又怎会陷入此等危机之中呢。我们还是斗不过萧锦城,他……确实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这时,一把剑破空而出,在火光的反射之下刺的我睁不开眼。

待到一阵冰凉之感传在颈间之时,我才睁开了眼睛。

连城手中那把锋利的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他一声冷笑而望萧锦城,“你觉得,是谁输了这场游戏?”

“你做什么。”萧锦城脸色肃然一变,盯着他手中那把剑冷声开口。

“萧锦城,你知道她是谁吗?”连城的剑加了一份力道,狠狠的抵着我的脖子,“她是我契丹的月妃,她的肚子里怀着我大表哥的骨肉。”

萧锦城盯着我,眼神中有质疑。

可是我却回避了他的目光,用我的沉默来表示我的默认。

我就觉得奇怪,连城身为御医,看见我一路上连连害喜的症状为何不闻不问,原来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既然她是……月妃,还怀着龙嗣,现在的你是想利用她来威胁朕?”他一声笑,却是那么讽刺,看在我眼中却是如此刺眼。

“没错,她确实是月妃,但她同样是你的圣皇妃,不是吗?”

我看见萧锦城的手紧紧握拳,寒光直逼连城,仿佛随时可能杀了他,“你要怎么样?”

连城毫不在意他眸中之杀气,竟发出一声轻笑,“放了你手上的人还有敏儿,让我们安全离去。”

“一条命换这么多条命?”萧锦城或许是被他的轻笑引导,竟也发出了一声冷笑,“朕不信,你敢杀她。”

连城的手再次用力,疼痛蔓延着我的颈项,我看见有滴血沿着刀锋缓缓划落,一条醒目的血痕染红银白的剑,“那你试试看?”

我静然不动,却因疼痛而闷哼一声,这个连城下手还真是重啊。

“好,你们走。”萧锦城立刻下令让众人空出一条安全之路供我们离去。

刘敏冲上前,紧紧的跟在连城身后。

身后一大批官兵紧紧尾随,萧锦城的目光自始至终跟随在我身上,是矛盾复杂之情。

此时我却怔怔的盯着萧锦城身后的耶律齐,他却在回避。根本不敢看我,他是在心虚吗?这一切都是他在骗我吗?

“主子。”连城手下的七大美女及时来到此处接应,一时,我们两方成了对峙的状况。

“朕说话算话,你放开她。”萧锦城隐隐含着冷意盯着能够不肯将我放开的连城。

“你放心,我会安全带她回契丹的。”他勾起邪恶一笑,托起我的身子,翩然飞跃而起,迎着风,我蓦然回首而望离我越来越远的萧锦城,心中迷茫。

他向来不可一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次的纵虎归山他该知道有多么严重的。我的腹中有耶律寰的孩子,他真的认为连城会对我下杀手吗?萧锦城,你真的是个非常难琢磨的人,又或是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呢?

也不知连城带我行了多少路,来到一处空旷的树林,萧锦城的兵早已没有踪影,不一会儿,那个替身与刘敏在连城的手下带领也赶到。

明月悬穹天,暗香侵衣襟,我们彼此静静的立在原地,呼吸喘气之声混杂在一起。

我看着神色依旧沉冷的连城良久,犹豫再三才开口,“你何时知道我有身孕的?”

“自那日你问起我麝香之事,之后又不让我为你诊脉,所以我便将此事告知于表哥。听表哥一番言语,我便猜测你已有孕在身。”

“寰……可知,我有身孕。”

“知道。”他顿了顿,“那日表哥要放你回来,我再三劝阻,他却始终相信你会回来,他说有些事情如果你自己不去弄清楚,你这辈子都不会开心,所以他愿意等,他说会在寝宫等你与孩子回来。”

看着连城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语传进我耳中,原来他早知道……他早知道我回来的目的何在,却仍旧要放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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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们无言以对了。

看着连城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语传进我耳中,原来他早知道……他早知道我回来的目的何在,却仍旧要放我回来。

怀疑的种子刹那灰飞烟没,这样的耶律寰,怎么可能会设计骗我。

我终于能理解他那一句“我怕的是,你一去不回头”,原来,他也是担心的,可是他既然担心,又为何放我回来?因为爱我,是吗?

“连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神情阴黯难测。

我一声冷笑,暗含着自嘲,后退几步,“我会自己去找答案的。”

“安怀心!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肚子里怀着我表哥的骨肉。”他愤怒的扯着我的胳膊,第一次,见他发怒,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知气愤为何物。

“好,你要知道,我全告诉你!”他的声音绝响在树林,便随嘶嘶夏风,格外森然。他的手下都微微变了脸色,错愕的看着他。

“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客栈,而是在皇宫的龙吟殿,我第一次和表哥相认,那是我知道,表哥爱上了萧锦城的女人,你可知那时表哥完全有机会刺杀萧锦城。而我也完全有机会让他毫发无伤的离开,可是表哥却对我说,你是安怀心,他欠你一条命,给了你一颗心。为了那次的刺杀他已经安排了整整一年,却因你的出现,让表哥取消了。他说,不想你伤心。

半年后,再遇你,你是出逃的皇妃,我将你掳去山庄,用还你容貌的条件让你进宫为我刺杀太后。但是杀太后只是一个幌子,我怎会因仇恨杀我一直尊敬的大哥的母亲,就算她曾经害过我的母亲,可是我也早在表哥救我之时,便原谅了他。我对你说这个谎只为将你送到表哥身边,待到你真的爱上我的表哥,我便会把真相告诉你。

对,萧锦城一年前铲除夏家后,并没有立苏巧云为皇后,他的后位始终空着。他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他身边。但我不能告诉你,若你知道这件事,定然离表哥而去,所以我才撒了这个弥天大谎。”

当他将一连串的真相说出之时,我却笑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与寰也会骗我。”

“表哥是后来听你说起萧锦城立后才起疑,跑来质问我。那时他才知道真相,你不可以怪他。一切都是我搞出来。”

我用力甩开他始终紧拽着我胳膊的手,调头便走,连城没有再阻拦我,只是戾冷的开口,“你若去找萧锦城,我会让你后悔。”

“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没有回头,依旧信步前行,身后再没一丝声音,而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耶律齐,他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徒步而行,朝耶律齐的府上走去,他府上的守卫说是进宫还没回来,我便坐在他府外石阶上坐着等他。

我相信现在的他是与萧锦城在一起商讨如何攻打契丹吧,此事已经被揭发,耶律寰是危在旦夕,随时有动乱的可能。如今的寰身边是最需要有人陪伴的,只要我解决耶律齐的事,我就该回去了,我承诺过,一定会回去。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人依旧没来,我双手抱膝,低头俯视脚下的蚂蚁一步步挪动着寻找粮食,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勤奋,看着它们我也不自觉看出了神。直到一个黑影挡住了我眼前的光,阴郁笼罩了我整个头顶。

我仰头望着耶律齐,他正静静的俯视着我,月光印照着他的身影,暖暖的金光焕然。

时间在那一瞬间的凝聚,我们对视良久,都未有人先开口。

“爷,您回来了。”一名中年男子拉开厚实沉重的大门,必恭必敬的走到耶律齐身边,请他进去。

耶律齐看了他一眼,再转向我,“进去说吧。”

“我只有几句话,问完我就走。”我由石阶上起身,与他相对而站。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你问吧。”

“梅花酿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麝香?”

“是。”很简单的一个字的回答,却让我觉得好笑而讽刺。

“你和耶律寰一直有联系?”

“是。”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去契丹,你会成为大哥的妃。”他苦笑一声,眼神依旧是淡淡的回避,“曾以为,让你对皇上死心,你便会义无返顾的离开,寻找你心中的梦。我以为那是对你好,却没想到,将你推进了仇恨的深渊。”

我的心头一阵酸楚,百般滋味萦绕心头,“你只为让我离开萧锦城?”

他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苍白,我才发现,这短短两年间,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沧桑的痕迹。

只见他虚无的笑了笑,更是憔悴,“知道吗,你幸福便是我最大的期望,可是你并不幸福。我也不知道皇上还会对你用什么手段,不知道会伤你多深,所以我与静妃一同撒下了这个弥天大谎。”

他突然将手伸进衣襟之中,掏出一个玉环扣,最后递至我面前,“我以为这个谎言可以让你追寻属于你的幸福,却没想到,让你如此恨皇上。是我低估了你对皇上的爱,忽略了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

我的手脚麻木,脑海中一片空白,颤抖着接过玉环扣。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环扣再次回到我的手上,胸口窒闷到连喘息都困难,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往事,竟依旧刻骨铭心,一刻都不曾淡去。

“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将它还给你了。安怀心,原谅我又一次的自私。”

知了声声绝响,破彻云霄,衬的四周寂冷凄凉,府门悬挂的灯笼被风吹得轻然四摆。

我们二人的影子拉了好长好长,仅是那短暂的沉默,我悠然开口,“忘不了,雪地中曾背我走过那条艰难路途的人。忘不了,在我最凄凉那一刻说要守护我的人。忘不了,在我大婚那日背我上花轿的人。更加忘不了,那个为了让我寻找自己幸福而撒下善意谎言的人。”

看着他缓缓抬起始终低首垂目的头,神色涣然。我继续说,“陷害萧亦然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所以我不会恨你,更不想亦然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

耶律齐的眼中熠熠泛光,似乎闪烁着一曾薄薄的雾气,我的双手紧紧捏着玉环扣,十指生疼。

蓦然回首背对着耶律齐,“找到了答案,我也该回去了。”

“回我哥身边?”

“我说过,一定会回去的。”将那个玉环扣收入怀,淡然笑了笑,才欲提步前行离去,却发现远处幽暗之处站着一个黑色身影,我看不清他的脸,却依稀可辨他的身份。

萧锦城!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又听了多少。

他是怎么想的?他又知道多少?

这一刻,我的心不自觉的为了耶律齐捏了一把汗,萧锦城知道耶律寰和耶律齐的联系吗?

麝香的事情,他如果不知道会不会处置耶律齐,不会,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应该比我重要,尤其是正逢乱世,他不能动他!

一想到此,我便安心了,放开心头的焦虑而前行。

萧锦城徐步而来,慢慢有阴霾笼罩的黑暗中走出,他的脸上覆盖着层层肃冷,眸中隐隐有杀气。却不知那份杀气,是对我抑或是耶律齐?

“青书!”耶律齐似乎这一刻才发觉萧锦城的存在,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担忧之情。

萧锦城的步伐由最初的缓慢而变快,直朝我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便将我扯向另一处。

我无法挣脱他的钳制,更不愿费力去挣脱,有些事,是该解决了。

他带着我走向黑夜茫茫的小巷,阴暗的小巷时不时发出几声老鼠的吱吱声,还有腐蚀的腥臭之味。

随着他的步伐,跟在他身后而行,他走的很快,我几乎快跟不上。不时的喘息着,有汗水渗透我的额头。

终于,他停下了步伐,放开了我的手腕,却始终背对着我。

而我则是轻抚上那只已经被他捏的酸痛的手腕。

等了许久,他却始终不发话,只是静然的背对着我而伫立,如一樽冰雕,一动不动。从何时起,我们竟相对也无言了?

我扯出淡淡的笑容,率先开口,“你带我来,只是为让我看着你的背影吗?”

“你真的要回到耶律寰身边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再来这里的前一日我就承诺过,一定会回去,而且,我还有他的孩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云淡风清,不把悲凉表现在声音中。

“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为何又要回来?”

我不语,将视线投放在漆黑的边缘,寻找黑暗中的角落,孤独的伤痛。

他倏地回头,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是因为你根本放不下,你根本不爱他。”

他突然的逼近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慌,一步步的后退,最后被他逼到墙角边缘,我再也无路可退,“他能给我安定。”

“他不能!”萧锦城的声音霍然提高,“不久,我就会对契丹出兵,他如何给你安定?他如何保护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 苏巧云,你也不过如此。

“是因为你根本放不下,你根本不爱他。”

他突然的逼近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慌,一步步的后退,最后被他逼到墙角边缘,我再也无路可退,“他能给我安定。”

“他不能!”萧锦城的声音霍然提高,“不久,我就会对契丹出兵,他如何给你安定?他如何保护你?”

“锦城”我轻叹了一声,这样的称呼应该是第一次,我明显的看见他听见这个称呼后愣了一下,可是“你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我,就像我也不曾了解过你。”

我终是无力的瘫靠在墙上,正视着他的犀瞳,“我追求的不是地位,不是权利,我和寰在一起,并不是因他是王,是大汗,也并不是因他能给我一个妃位,而是他能给我单纯的爱与快乐,即使平凡无波也是一份心灵最深的感动。

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他会将他的快乐与愤怒与我共享,我们之间的相处虽然平淡却安逸融洽,我的心也不会有与你在一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我与你在一起虽然会有酸涩,甜蜜,幸福,是那样色彩斑斓,轰轰烈烈,但是你给我的痛却大过给我的爱。我们几经波折才走到一起,我知道,这份爱情需要去珍惜,需要理解与维持,可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信任。

和你在一起,我很压抑。你给我的是封闭的心,给我的永远是你的背影。你从不把你的心事与我分享,任何事都藏在心中默默承担。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是为了给我幸福,但是你却从来没问过,我想不想要?“

我一口气将多年隐藏在心的一切脱口而出,他听完我的话,静然的盯着我良久,紧绷的身子突然有些松弛,却始终不发一语。

我吞下一口夏日沁凉之气,欲越过他离开,却被狠狠按回墙角,“今后,我会尽我所能去补偿你,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会告诉你!这样可以了吗?”

看着萧锦城一脸执着,“我必须回去。”我的声音异常坚定的响彻在每个角落。

“因为孩子?”他紧紧的皱着眉,声音低沉。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而他也同样不语,单手撑着我身后的墙。

我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突然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渐渐由最初的冷硬软了下来。

“我希望你不要走。这个孩子,我会当作……你我亲生。”他似乎下了很重的决心,在“你我亲生”这四个字上格外认真。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瞳,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句话会是由这位天生残冷无情的萧锦城口中听到的。

我打算由他的眼中找出此话的真假,但是他的认真与挽留之色,皆是再真不过了。或许,他说这句话时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或许,这句话只是权宜之策。无论如何,孩子,毕竟是我与寰的。

我轻轻的摇头,“不可以,他在等我。”我不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一旦我下定了决心,那我就轻易不会改变……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双手紧撰着我的双肩,“你根本不爱他!”

“那你爱我吗?”我的一个问题突然问的他哑然,见他怔忪,我又开口,“还是你更爱你的皇位?”缓缓由怀中将耶律齐给我的玉环扣掏出,摆在他面前,暗自嘲讽的笑道,“你可记得当初你对我许过何等的承诺?也许,曾经有那么一刻你对我的爱已经超越了皇位,你为了我们的爱打算放弃皇位。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了呢?只因你是皇帝,你就要扼杀我们的爱,将爱蒙上一层权欲阴谋吗?”

他将手由阴冷的墙面收回,转而紧紧握着我的手,看着我手中的玉扣,凝神思考了许久。

感受到他手中心的温度却是如此冰凉,好象……他的手心一直如此,似乎永远没有温度,永远都暖不热。

“如今,承诺依然还在,只要你,留下来”他猛然将我搂入怀中,紧的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理智告诉我,应该推开他,但是我的心却不想推开他,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呆在他怀中,享受这最后一刻的宁静了吧。这瞬间,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似乎已经淡去。于他,我似乎永远做不到狠心!

“对不起,我想为曾经对你所做之事做出一些补偿。”他的声音传递在我耳畔,飘飘洒洒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我轻脸靠在他的臂膀之上,想了许久,“如果你真的想补偿什么,不要留我,放我回去吧。将来在你与他的战争中,不论谁胜谁负我都不会为我今日所做的决定而后悔。如今,两国统一,应该是你的夙愿吧。我也觉得应该统一,四分五裂,长年的战争早让百姓身心疲惫了,应该有个明君去治理。”

感觉到他的手掌轻轻抚上了我的发,缓缓划落,“于你,我绝对不会放手。”

话落音,只觉颈项间传来一阵疼痛,我还没来的及反映已经意识模糊的倒靠在他的怀中。

再意识逐渐被抽离之时,恍惚听见一个脚步声传来,声音阵阵贯彻凄寂的小巷。

耶律齐一路尾随着皇上而进入小巷,在拐角出徘徊不定,不知是否该上前打扰,他忧虑的是皇上如果真要扣留安怀心,那将会引起一场大乱,大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带着这样的心情在原地踌躇这,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应该劝阻。

即刻转出拐角之处,超前方不远处的人影徐徐而去,却见皇上一掌将她打晕。

见到此情景,耶律齐加快了步伐冲上前去,“青书!”

萧锦城将倒在自己怀中的馥雅拦腰横抱而起,冷淡的目光扫向韩冥,“回宫。”

“不可以,青……皇上,你不放回她会挑起战争的。”耶律齐拦住了萧锦城欲向前的步子。

而到嘴边的称呼也在萧锦城的冷眸下改了过来。

“朕就是要挑起这场战争。”他睇望耶律齐一眼,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不容抗拒的王者之气。

耶律齐一惊,霍然望着早已昏死过去的安怀心,“原来皇上是打算用她来做导火线,引发战争,可是您不觉得这样做对她很残忍吗?”

“成大事者,必须舍去一些舍不得,这便是帝王。”他的目光有些闪烁,搂着安怀心的手收拢几分,“而且,对于她,我是不会放手的。”

耶律齐突然单膝跪了下来,“皇上,臣请求辞官。”

“你在威胁朕?”他带着一丝冷哼伴随着淡笑脱口而出,“难道不想守护你的静妃了吗?她为你可付出了不少,如今事已成一半你就想退出,你真的想好了吗?不提耶律寰那边你已经背叛至此,就算是静妃,她勾结朝廷大臣做着私家买卖,将一笔笔非法钱财私吞,你以为朕都不知道吗?朕对她的容忍,对你和耶律寰的联系皆因你在朝廷立的功,对我仍就忠心,如若你离开了朝廷不再帮助她,如若你仍就摇摆不定,那你现在可以想想静妃会有什么下场?”

耶律齐一惊,心中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静妃的事他确实早就知道,劝过多次,但她已经不能回头了,他一直留在皇上身边,为的只是他这个恩人,他不能弃恩人于不顾,绝对不可以!

萧锦城没有再看一眼耶律齐,径自越过他,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背对着他缓缓开口,“你的欺君之罪,希望你能戴罪立功。”

丢下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将自己投身于漫漫长夜的星空下。

凉风拂过耶律齐的发丝,飘飘扬起。他知道青书这句话的意思,他想必是已经知道自己欺骗安怀心茶中有麝香之事吧。他紧紧握拳,目光狠狠的盯着黑暗的角落,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兄弟情仅有君臣之别!

他竟然陷在这样的两难之地。他早就听说了母妃的事情,并且也和大哥通过书信,知晓了当年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若不是遇到静妃,而静妃于他又有过救命之恩,他想,两年前自己会带着安怀心远离吧。如果他不瞻前顾后,就不用去说一些谎话去欺骗她……

他颓废的起身,缓缓跟上了萧锦城的步伐,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如霜,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盯着前面曾经是挚友的人的背影,无声一叹,这辈子,他怕是要卷入这场无休止的战争,永无脱身了。

龙吟殿

苏巧云一直担忧的徘徊在寝宫外焦虑的等待着萧锦城的归来,还记得数个时辰前,他领着一批禁卫军匆匆出宫,似乎急着要办什么重要的大事。她的心一直不停的起伏着,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也不知在回廊前多少个来回与踌躇,终于见到他的归来,她不禁迈开步伐迎了上去,“皇上……”。

可是声音还未落下,步伐就僵住了,怔然的望着他怀中轻柔而抱的那个女子,在灯光摇曳中,微弱的照映着她那张绝美略显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她……是谁?”看着萧锦城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眉头深锁始终放不开。

一抹不安瞬间袭上来,让苏巧云越来越不安……

萧锦城只是淡淡的掠她一眼,却不说话,自顾自的朝寝宫走去。

苏巧云跟随其后而进入寝宫,就看见萧锦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龙榻上,指尖轻柔的抚过她的脸庞。

苏巧云怔怔的望着床上的女子,这张脸那是一张虽不倾城但却妖媚的脸,精致的的面容让她联想到了许久都没有出现的人,那个人曾经轰动一时,街头巷尾流传着童谣,无人不知。

安怀心,难道她就是当年皇上的结发之妻?不……安怀心不是早就消失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

“春兰,去请御医来。”萧锦城收回贪恋心疼的目光,侧首朝一直守在宫中的春兰吩咐了一句。

春兰恭敬的大道,“是”临走之前,还深深的睇了一眼床上的女子,看来皇上这是又要换新宠了呢?苏巧云,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过如此。

“皇……皇上……”苏巧云想插上一口说些什么,可是萧锦城却不耐的打断,“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她对萧锦城突然而来的转变有一些接受不了,她记得临走时他还对自己悉心呵护,百般宠爱,为何才出去一趟就对自己如此冷淡,“皇上,臣妾等了您一整夜。”

“累了就回去睡。”依旧如斯冷漠,他眼中似乎只有床上的女子。

苏巧云的手有些颤抖,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怜惜的水汽,仿佛随时可能凝结成珠而滚落。

又是一个女人,他的身边又接着出现了新人,曾经有圣皇妃,后有花蕊夫人,在有自己……如今这个女人又是谁!难道他深夜出宫只为这个女人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身边是特别的,可为何他身边总是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为他付出着这一切,难道以前发生的皆是过眼烟云吗?他对自己说的话全是假的?

她僵硬的朝寝宫外走去,看得出来,皇上看这位女子时眸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她的手不禁握成拳,之家狠狠掐进手心,唇齿间狠狠的咬着,有血腥味传至舌间,她狠狠将那股血腥味咽了进喉。

不,她不能认输,她还没有输,她能代替当初的圣皇妃,就证明她在皇上的心上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肯定能站到最后。

心里慢慢的静了下来,苏巧云翩然转身而去,一脚拂过地上的尘土,带出呛人的之味。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刘敏之死。

不,她不能认输,她还没有输,她能代替当初的圣皇妃,就证明她在皇上的心上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肯定能站到最后。

心里慢慢的静了下来,苏巧云翩然转身而去,一脚拂过地上的尘土,带出呛人的之味。

……

此时,刘敏看着自己爱着的男人,自从安怀心离开后就一直僵硬的站在原地,而目光一直深深的望着那条归来之路。

累了,他便慵自倚靠在树干上,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月妃,他到现在都是觉得,她是会回来的。

可是如今东日初起的太阳越升越高,他耐心也一分一分的被磨光,“她不会回来了,走吧。”

冷冷的一句话,毫无温度,这是刘敏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浑身的冷意与戾气那么浓重。

犹豫了许久,刘敏上前挡住连城燕平准备离开的步伐,“再等等吧,我相信妹妹她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他们就这样回去,连城要如何向耶律寰交代?

而且她不相信安心会这么不负责任,她相信,肯定是有什么事牵绊住了她,“她有了表哥的孩子,不会那么自私留下的,我相信她,我们在给她一点时间。”

“一夜了,有什么事需要谈一夜吗?”连城讽刺的一笑,目光中满含愤懑,“走吧,我不想在继续浪费时间了。”望着刘敏一脸苍白,连城才想起她的身子似乎不太好。这一夜,她的轻咳声一直没有断过,一路上总是带着轻咳,脸色更是苍白的令人担忧。如果还要连日奔波,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毕竟他对她是有愧的。

“不用担心我,我的身子可以挺住。”终于得到了连城一丝丝的在意,也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担心,刘敏上前一步,轻柔的握上他的手,“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陪着你。”

这一次。连城没有犹豫的回握着她的手,淡淡的望着远处,“好,我们现在就启程回去。”

南朝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要尽快赶回去,许多事情也都需要重新部署……

看着连城阴狠的目光,刘敏终是垂下首,凄然的扯出淡淡的笑。

自己的身子怎么样她很清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希望陪伴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完成他的夙愿,这样她就能安心离开。

当他们决定后便回到客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连城将刘敏安排好后便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刘敏没有阻止,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在最短的时间没解决,而她能做的只有等……只是,咳咳咳,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

原本说了不想继续等安心回来,可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城还是又安排人等了一宿,可是……仍然没有见到她!

沉沉的在偏方安排好一切事宜,连城冷冷的吩咐,“安排好人,即可离开!”

她的态度他已经明白了,他只希望,她不要后悔!

“夫人呢?”连城问着身旁的随仕。

“夫人从昨日回来一直在客房休息……”

连城淡漠的点了点头,推开房间的门,可是却见刘敏死气沉沉的躺在彬凉的地面,一动不动。

连城的呼吸在那一刹那的静止猛的回神,连忙冲上前将刘敏扶起拥入怀中,“敏敏,敏敏……”

虽然他一直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这么快的来临,他一声声的呼唤着她,心里突然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告诉自己“连城燕平,你应该醒了,不要因儿女私情牵拌住自己步伐,我们是做大事的人,敏儿是个识大体的人,她不会怪你的”

这个声音不断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连城燕平双目赤红,厉声一喝,“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是他的冷漠造成的如今她这个样子,连日来马不停蹄的奔波,让她身心疲累,为了他,她被送进契丹后宫,每日抑郁寡欢,俩人见面却又要装作不识,她是最了解他的野心的人,什么另寻他主,他的野心不比萧锦城和耶律寰小,他们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

虽然知道在这条路上她也许不会和他走到最后,知道她的病情已经时日无多,可是到她生命的最后,他仍然还要利用她……如今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女人,这一瞬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为了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女子。

不知何时,刘敏已经悠悠转醒,舔了舔干涩的唇,看着面前一脸自责的男人,温柔道“燕平你是干大事之人,千万不鲁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不用过多的言语,不用过多的解释,仅仅只是看着连城燕平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自责。

但是,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她都不后悔!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连城的能力和野心并不比萧锦城和耶律寰小,这点,她在嫁给连城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他们那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机会,哪怕付出她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连城默默不语,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逼迫的离开契丹,没有被先皇救下,没有被封为王,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他到现在应该不会变的如此吧,盯着倚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竟是如此娇弱,如此单薄曾经,他怎么没有发现,原来她也是一个需要男人悉心疼爱的女人,她也需要自己的关心而他,整日沉浸在往日的悲痛和仇恨之中,无法自拔,竟忽视了一直默默伴在自己身边的她……

刘敏惊诧的望着祈殒的眸中斯渐凝聚出水气,最后聚满而由眼脚划落她立刻接住,虚弱的声音不可置信问,“是我而流?”

连城紧紧握着她的手,已无发再言语,只能点头“原来,你是在乎我的”她原本沉闷难受的心突然得到释放,脸上的笑格外明媚,可脸色却在一分又一分的变白变暗沉,血色早已褪尽。

“傻瓜,我怎么会不在乎你”连城心疼的抱紧她,泪水时不时的划落在脸颊。

“这么多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刘敏嘴角含笑,“你的野心会让你伤害耶律寰吗?”

如果不会,为什么他要对耶律寰隐瞒自己是楚清王,如果会,那么他又为什么处处帮助他?

以前她不问,只要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但是她一直想要知道,耶律寰到底有多重要?

其实,有的时候,她隐隐觉得,连城对于耶律寰的关心超过了一般兄弟情,甚至更像是……她想知道,她和耶律寰谁更重要一点……

连城听到这句话,有那片刻的沉默与犹豫,随即毫不犹豫的答了两个字,“不会。”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夺走属于耶律寰的任何东西!

“燕平,谢谢,谢谢你没有骗我,谢谢你能在有生之年说了一句真话,让我死而无憾半生之事……诸多烦忧……君可知……我心……”声音渐渐被吞噬,唯见刘敏的一张一合,却再无法吐出一个字来,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

“咦?你不是不喜欢说第二遍吗?这都第三遍了耶,妞,你怎么这么爱说谎呢!”

犹记得那年,他躲进萧锦城的莺歌院內,受伤吐血,被她闯进来,那是的她那样明艳,那样嚣张,她是第一个叫自己妞的人!

她语气轻佻,对自己上下其手,那时的自己简直恨不得杀了她!

后来,他们有是怎么相遇,怎么相处的……

“大汗,兰夫人求见。”总管的声音隔着紧闭的朱门在外响起,打断了耶律寰的回忆。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清了清喉咙道,“让她进来。”

厚重的朱木们被推看,只见兰夫人芙盈盈的托着银盘而来,一身雍容的金黄长杉裙,显得她格外妩媚高贵。

八月初的日头实在毒辣,才走了一小段路她就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汗水由背后溢出浸透了衣裳。

一手用丝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托着银盘,生怕碗里边的汤汁会洒了出来。

等走到耶律寰身边,将其放下,“大汗,这是妾亲手为您做的水镇鸭梨燕窝粥,有降火散热的功效,夏日炎炎,您还这么批阅着奏章,饮上一口定然能除去身心疲惫。”

耶律寰本不愿接下,现在的他确实没什么胃口吃这些,但是一想到兰夫人的腹中怀有他的孩子,使体谅她的苦心,伸手接过,“兰儿真是有心了。”

当他将第一口送如口中时,水凉爽朗的感觉在口中相翻搅,最后滑入干燥的喉咙,直达火热的胃里。原本那燥热的感觉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爽。

“怎么样……”兰夫人期待的望着耶律寰,希望他能给一句赞赏,或者一句关怀。

看着耶律寰缓缓启口之时,却有另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连大人,您不能进去……”

连城燕平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急着当面将事情禀报于表哥,却被门口这个狗奴才档在外面。他也不理会他的阻拦,径自而朝里御书房内走去,“表哥”声音哑然止住,淡漠的看着兰夫人,也不说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她为什么没有回来?

连城燕平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急着当面将事情禀报于表哥,却被门口这个狗奴才档在外面。他也不理会他的阻拦,径自而朝里御书房内走去,“表哥”声音哑然止住,淡漠的看着兰夫人,也不说话。

“既然大汗与连大人有事商谈,那妾先行退下。”兰夫人勾起清雅之笑,将桌上的空碗收田盘内,莲步而离去。

在关上朱们那一刻,里迫传来一句,“表哥,我已经联系好周边各个部落,也已经安排好了所用物资,如果萧锦城想要对付我们怕是没那么容易……”

兰夫人的两居之下依旧挂着淡芙,但是目光却目烁不定,眉头紧琐,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而房内,耶律寰的脸色很难看,“你没有将心儿带回来?”

“表哥,我在和你说有关契丹生死存亡之事,你竟然还问那个女人?她不回来了,她带着你的孩子投入萧锦城的怀抱了,你还信誓旦旦的说她一定会回来。”

刘敏的死让他迁怒到了安怀心的身上,如果她那晚回来了,那也许敏儿就不会死,他们会顺利离开那儿,也许他会早一点发现敏儿的不对劲,也许能够早一点在治疗一下,虽然不能治愈,但是至少可以在拖延两天,可是她却没有回来,没有给他时间……

连城越想越恼火,看着面前他自小就尊敬的表哥,不知道说什么表哥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那就是放不下安怀心。

他就不明白了,他身为帝王,要多少女人没有,为何苦苦执着于一个安怀心,就因为始终得不到她的心,所以他就更加想要征服吗?

“不,一定是萧锦城不让她回来。”耶律寰自若的笑了笑,他了解心儿,既然她做过承诺,就不会违背。

连城一脸阴沉的看着耶律寰,后悔不已。当时将安怀心送到他身边是个错误的决定,大错特错的决定!她的到来,让表哥沉溺于爱情的风花雪夜,她的到来,化解了表哥的野心,她的到来,让表哥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投放在她身上。

曾经一直不知道红颜祸水的危害,如此他是真正的见识到了,美人计,确实够狠“表哥,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月妃,而是南朝。此次我的计划被萧锦城看破,那么他随时有可能攻打我们,我们应该做好完全准备迎战。”

“为何不先发制人,杀他个措手不及?”耶律寰平复了一下心境,由椅上起身,自连城走去。

连城一惊,忙道,“表哥!我们要以静制动啊。若他们先行出兵,却无理由,在民心点上就是一个重大的弱点,所以我们只能等。”

他的手轻轻拍搭在连城的肩膀之上,“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萧锦城扣压住安心,就只为引我前去。”

“表哥你既然知道,为何也要……”

“因为,安心是我的妻子,她怀有我的孩子,你要知道,他们……对我多么重要。我说过,没人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即使赔上整个契丹。”耶律寰的声音如此坚定,连城却木然了,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他,许久不能言语。

他真的要为了个女人将自己的江山拿出去拼?虽然有边境各个部落的助阵,他们未必会输,但是……现在的他们只求自保,根本不能硬拼呀。

若真硬拼,那将是自败俱伤,血流成河。与他们的冲突来的太过突然,百姓、军队部未准备好,贸然出兵是将之大忌!

“如果……大汗真的已经决定了,那臣……遵旨便是。”连城一字一句地道,狠狠咬着牙将话说完,拂袖离去。

耶律寰颓然的掉上桌案,自嘲的笑了笑,连城说的话他又怎么不懂呢?

确实,如今的他不配做个大汗,他没有萧锦城一样的无情与野心。他做不到萧锦城的心狠……原本以为他把权力从母后那夺过来之后,他就可以一展自己的报复,可是却没有想到,夺过来之后,却又无力守护这个位置,是多么可悲之事。

阿齐虽然有帝王之才,可是他却是让自己最失望的,原本以为母后的误会接触之后,他就会回来,可是,他却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容易受感情牵累的人,所以连城才是最适合这个帝王之位,他有谋略,有野心,够心狠,他的另一个身份他也已经知道,如今来看他应该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想到这,他提起笔,抽出一张雪白的纸,缓缓在上面写下了儿行字。最后将笔置好,取出玉玺,很用力的在上面盖下了一个方形玺印。

……

兰夫人回到自己的寝宫内,立刻支开了所有的奴才,找出一张小纸条,立刻提笔在上面写着契丹各部落联手。再走到悬挂于半梁的笼子旁,里边赫然一只小白鸽在“咕嘟咕嘟”的叫唤着。

她取出鸽子,将信绑其脚上,然后放飞了了出去。她缓缓松了口气,全身无力的倒在软帐内,盯着眩目的纱帐出神。

六年前就被萧锦城从莺歌院调出来,隐藏了所有身份安置进契丹皇宫中,她为了能够得到信任,费尽心机博得太后的欢喜,最后一昭封侧夫人。她一直都在秘密监视着契丹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飞鸽传书回去,这便是她多年来的任务。

有多少次她都想放弃这个任务,可是她不能,莺歌院出来的人,除非完成任务,如若没有完成被发现逃逸,结果比死亡更可怕,那是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所以她必须忍,她必须一直扮演着刁蛮目中无人的兰夫人。

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不禁浮现出安逸甜美的笑,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呵,是自己的孩子呀。虽然她对耶律寰没有爱,但是这个孩子却是真正存在于身体内的,她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孩子若出生,自己就不再孤单,就有人能听她倾诉多年不曾向任何人吐露的心事了。

她缓缓闭上眼帘,脑海中闪现出月妃的模样,原来她就是安怀心,名喝一时锦云楼的主人呀,萧锦城心系之人。

从最初她就不曾想与她作对,因为看她的眼中总是有那汪汪的忧伤与孤寂凄凉之态,像极了—人独处时的自己。但是她必须与她作对,让她以为她是一个刁蛮嚣张的兰夫人,她的目的就是搅的这后宫不得安宁。

原本她也不知道月妃就是安怀心,也算是机缘巧合吧,大夫人连城锦湘被禁于自己的寝殿,一直与连城锦湘不和的她定是要去‘恭贺恭贺’的。却在与连城锦湘的相互嘲讽中得知,月妃竟名安怀心,多年前就是萧锦城正妻。那时候地想到萧锦城的飞鸽传书中有提起,要自己为他留意一个叫做安心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当她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之时,只听见寝宫大门被人—脚踹开,她因惊吓由寝榻之上弹起,正待朝来人发怒,却见连城手中紧握着的鸽子,脸色倏地一变。

连城带着几名侍卫闻进了兰夫人的寝宫,他冷冷的将手中已被捏死的白鸽丢至她脚边,兰夫人冷抽一口气连连后退,最后,一个脚软跌坐在地。

“真是没想到,莺歌院出来的奸细也不过如此。”连城一脸残酷的走到兰夫人身边俯视若她。

“你怎么知道的。”她慌乱的看着他那噬血的目光,心跳徒然加速。

“原本我也不太肯定是你。在见大汗之前,我曾向宫中奴才们打听,原来兰夫人你有养鸽子的嗜好。再一打听你的身份,竟查无依据。所以我才会故意在你没走远之前,将口风透给你,你就迫不及待的要通知你的萧锦城了,你还真个忠心的奸细呀。”连城宛然摇头叹息,“可惜了你腹中的孩子,竟要同你陪葬。”

一听到‘孩子’,兰夫人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腹,连连摇头,眼泪如珍珠滚落“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就凭你一个莺歌院出来的奸细也配拥有我表哥的孩子?”连城朝身后的侍卫使个眼色,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按住兰夫人,另—名侍卫手端—碗堕胎药朝她走去。

“不要,我要见大汗……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妃”兰夫人哭喊着挣扎,无奈,两名侍卫按的实在太紧,她根本无力动弹。

看着药一点一点的朝她逼近,她绝望了,难道上天真的要剥夺她唯一的孩于吗?她太天真了,妄想可以一辈于在这里做奸细,在这里将自己的孩于产出,是她太傻了!奸细始终是奸细,怎配奢望拥有幸福呢?

李总管却在此刻冲了出来,将欲喂进兰夫人口中的堕胎药—挥,狠狠的掉在地上。

他喘着气,拿着一道手谕对着连城,“大汗有命,兰夫人虽为敌国之奸细,腹中子于却无辜,亦是大汗之子,故而网开一面将孩子留下。待到怀胎十月产下龙子,再赐三尺白绫。”

“谢皇上,谢皇上开恩。”兰夫人听到这些,原本绝望的脸上覆着一层希望之源,一边笑一边流泪的磕头谢恩。

而连城则是黯然垂首,表哥他实在妇人之仁,继续这样下去,契丹怕是会毁于他的手中。

算了,既然表哥他已经决定了,他又有何话说呢。但是作为他的弟弟,他一定会全力帮助他的。

……

我在龙吟殿整整呆了十日,春兰与新月经皇上的吩咐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果然啊,她们两真是听命于萧锦城的。想到曾经新月偷偷的抚摸萧锦城,眼底对他那深深的迷恋,想到曾经我手把手教她写诗,将她当成春蕊,特意更名为新月,她也悉心的为我泡着梅花酿。

第二百三十章 七日相陪,我与你。

我在龙吟殿整整呆了十日,春兰与新月经皇上的吩咐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果然啊,她们两真是听命于萧锦城的。想到曾经新月偷偷的抚摸萧锦城,眼底对他那深深的迷恋,想到曾经我手把手教她写诗,将她当成春蕊,特意更名为新月,她也悉心的为我泡着梅花酿。

我想,每日—杯的梅花酿是新月真心实意为我泡的,却因为耶律齐的一个谎言我对她戒备了起来,甚至为了逃跑而在她身上下毒。

她是爱着萧锦城,可是却没有伤害过我……

如今他们站在我的面前,目光中对我隐隐有着戒备,只因我的客貌已经不是曾经那张平凡的脸,不再是她们所识的圣皇妃吗?还有,我至今没有见到芝桃,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我现在弄不明白,萧锦城如今为何一定要硬留下我,我的腹中怀着耶律寰的孩子啊,即使他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

我知道,要一个帝王接受自己女人与他人怀的孩子是—件异常痛苦的事,即使他现在接受了,心中水远都会有一根刺。待到他某一日怒火大发,说不准这个孩子就要成为一个陪葬品,君心难测,况且眼前这个人是阴晴不定的萧锦城,为了权利能放弃一切的萧锦城。

这几日来我害喜的越来越严重,饭菜食不下咽,看到油腻的东西都会不自觉的恶心呕吐,非常严重。太医说是我的体质太差所以害喜的症状尤其严重,萧锦城每日都会安排要人为我准备—碗酸梅汤,尽管我很想喝,但是我却没有动一口,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呀,我这辈于都没见皇上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新月看着我再次推开的那碗酸梅汤,再也忍受不住怒火朝我吼了过来。

原来新月的脾气这么暴躁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难道这两年,她也变了吗?

面对陌生的新月,我也是只是不语,任她朝我恕吼,或许我的离开让她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奴才了吧。

“新月……”春兰觉得她过于冲动,忙拦住冲动的她,“她是主子,不可以放肆。”

“什么主子,我的主子只有皇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呢,来历不明也妄想进宫做主于。”春兰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我依目漠然以对。

“皇上!”春兰倏地一声低呼止住了新月的声音,她也垂首呼了声,“皇上。”

萧锦城迈入大殿,脸上虽是淡然之态,却蕴藏着隐隐的怒火,“不论她腹中之子是谁的,她仍旧是你们的主子。”

两人异口同声同道,“是。”但我却见新月起伏的胸口,明显在强压着怒火,那神色是妒忌。

我一直都知道,新月是如此喜欢萧锦城。只是没有想到,她如今尽然这般无所顾忌!

萧锦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走到我身边,望着一口未动的酸梅汤,“听说这几日你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他于我对面坐下,深邃的瞳紧紧的注视着我,“为了孩子,你也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我不答话,依旧遥望窗外的大雁于穹天盘旋,那是自由。

原来自由对我来说竟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我知道,你在怪我囚了你。”

萧锦城的话语伴随着大雁的啼嘶而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想留你在身边。”

“放我走……”这些天来我第一次开口同他说话,而这三个字也是我连日来最想说的话。但我知道,他不会放我走。否则就不会有数日前将我打晕,囚于龙吟殿。

“七日。到时候,要走要留,我都尊重你的意愿。”

七日为何是七日,他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又想到什么计划,利用我来时付寰还是巩固自己的皇权?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他露出淡淡的苦涩,“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弥补你,仅此而已。”

阑干云如蔼,莺花娇如滴。

我与萧锦城相对而乘着一方小舟,他亲自执浆迁舟湖上,碧水划出涟漪,深深浅浅的朝远万蔓建,水声潺潺。

昨日,我答应了他的‘七日’,只是七日而已,一转眼便过去。希望他能说话算话,到时候真的能放我离开。

而今他领着我出了宫,来到了以前开设锦云楼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锦云楼”我突然发现,原来所有的东西都变了,但是这里却像是没有改变一样,一样的门庭若市,一样的食客众多!

人还没有到,我就已经可以听到食客的

后宫中一处幽寂小湖,四处悲怆凄凉,荒芜人迹。他却独自带我乘舟而去,我心中奇怪也未问明所以。喧闹声,小馆的吆喝声,阵阵饭香扑鼻……

“这……”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孙掌柜已经找回来了,我仍然将他安排在这里,”他向我解释,然后顿了顿,接着道,“心儿,这七日我们就住在这里。”你可以尽情的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沉默。

“进去吗?”他看着我问道。

“不,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吗?”我淡淡的摇了摇头,锦云楼可以还是以前的锦云楼,但是如今的我却已经变了!“其实,我……”我欲言又止。

他已经如此迁就我了,如果我说我不想住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很伤人?况且,我已经答应了他。

他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对于我的抗拒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的问我,“真的不想进去?”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后,他又带着我回到后宫,然后沿着后宫中的清河泛起一片小舟,此时虽然已经是午后了,阳光却仍然非常炙热,骄阳倾洒在我们身上,略感烦闷,一直划浆的他额上渗有汗水,我很想为他拭去那滴滴汗珠。

可是,我始终未有动作。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其实这处地方我两年前就吩咐奴才秘密在此修葺一处小居,打算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还未修建完成,你却离去而去。如今,你既然不想回锦云楼,那我们就在此处呆上七日,可好?”

他伴着我朝那条唯一能通往竹屋的花石小阶走去。我的目光不断遥巡着四周的一切,浅红深绿,暖香浓浓。杨柳参差,堪怜许。这里,是为了我而修建的?

“这七日,不问朝政,只有我与你。”

他的话音万罢,我的步伐一顿,心头涌现出一阵酸涩,眼旺的水气开始弥漫。

他为了我煞费苦心的安排好锦云楼,又安排此处让我选择,这样体贴的做法,已让我动容,他口中的‘我与你’,曾经,我一直在期望,如有昭一日真的唯有我与他,那将会是我此生最快乐之事。

而今,这份奢望,他要帮我实现了吗?如果真的可以,我便可以没有有遗憾的回到耶律寰身边了。

“你是皇帝,怎能在此七日不问朝政?”我哽咽的开问,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已安排好了朝堂之事。你勿担心。”看着我的反应,他同样有些动容,嘴角的笑容也越发宠溺。

我们走进小屋内,里边格外雅致,清新的芬芳伴随着野草的味道,让我心头畅快,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我紧紧回握着他的手,“为何封了苏巧云。”

他一愣,侧首睇着我,眸中竟闪烁着笑意。

我才发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尴尬的回避着。

“初见她,闻她妙音之曲,我错将她当你,有些失态。后来,我觉得那日她的出现仿佛刻意安排,使秘密派人调查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原采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她是他国派来的人。之所以对她那么好,只为降低她的戒心,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说话时的神情异常愉悦,脸上保持着笑。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的心宽松下了一口气,压抑在心的闷气—扫而空。我又问,“那日,为何携她同往渠县?”

“你怎会知道?”萧锦城神情一怔,蹙眉望我,最后恍然,“难道那一家三口那个妇人是你!”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点头承认了。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狠狠的搂着我,我应该想到的……”他在我耳边喃喃一番。

“我猜想,你其实心里记挂的人除了春蕊就应该是你父亲及孙掌柜了,这些人对于你来说都很重要,所以,我一是想请回孙先生,二来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可否与你相见。却没曾想,安丞相他……”说到这,他顿了顿,有些担忧的问我,“你可否怪我?”他是帝王,身边绝对不能留前朝重臣在身边,一旦反之,百害无一利。

可是他也是她的丈夫,这样对待她的父亲,却是有些心狠。

“不,不怪。”我淡淡的说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见我回避,也继续道,“那个妇人怎么可能是你……如果当时我认出了你,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我深深的呼吸着他衣襟间的龙延薰香,整个脸埋进他的肩窝,泪水早已倾洒了他一衣,湿了他的衣襟。当时如果不是突闻父亲逝世,如果不是见他携苏巧云前来,不是他们的温柔相予,我又怎会误会他的变心,我又怎会胡乱信了连城的话,最后接受了耶律寰的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屋,相濡以沫。

误会他的变心,我又怎会胡乱信了连城的话,最后接受了耶律寰的爱。

“如果没有耶律齐的那句谎言,我绝对不会有那么坚定离开你的信念。你一次一次的利用了我,我都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原谅你,可惟独麝香这件事……你知道,我多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之间的孩子,可是你却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当我得知自己怀孕,得知体内根本没有麝香,我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我颤抖着声音,任泪水宣泄在他的衣襟之上,“原来最傻的那个人是我……头一次,我如此痛恨自己。”

只觉萧锦城的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着,但他的双手却在安抚着我,轻拍我的脊背,“对不起,是我不好,才不能让你对我有足够的信任。”

我们之间终于没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相拥着。

那一刻我是矛盾复杂的,心中竟隐隐想与他永远在—起,但是理智与良心却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对寰不公平,对孩子也不公平。

所以,我会好好享受这七日,带着这里最快乐的回忆而离开。

终于,我平复了内心的暗潮涌动,轻轻的从他怀抱中挣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这小屋这么久没人打扫,好多灰尘……如果我们这七日都要呆在这,应该好好打理一番了。”

说动手便动手,我们两—人打水,—人打扫。这看似不大的小屋,打扫起来却颇为费劲。

直到天空群星闪烁,我们才汗水淋漓的将这个小屋打扫完毕。

短短的两日里,我们相处的非常和谐,就像举案齐眉的夫妻一般。

虽然这四个字很不适合形容现在的我们,但是我仍然想用这四个字。

这两日我与他相处的异常平淡,也很轻松,不像曾经与他在—起时,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压抑也一扫而空,取自代之的是安逸,舒心。

这两日除了有奴才每日从对岸送膳食,其他时间根本无人敢来打扰,就连随身的侍卫也没有一个,仿佛真的只是我与他。

我们谈天说地,像是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一般,而他也将他心中对我当初为何会开锦云楼的疑惑也问了出来!

听着我的奇思扩想,他一直含笑的听着,眼中闪烁着亮亮的光……

这天,我们刚用完膳,就并肩坐在屋前竹阶上,昂头仰望漆黑的夜空,才发现竟没有明月,也无星烁。仿佛即将要有一场暴风雨,空气间有些室闷。周围时不时还有蚊虫在耳边飞来飞去的嗡嗡直叫,萧锦城的巴掌一晚上就没停歇过,连连帮我打着身边围着的蚊虫。

我笑望他的举动,取笑道,“打蚊子。想必你一辈于都没做过这样的事吧?”

他仍然不停手中的动作,“也做过,行军打仗哪有我没做过的!只不过……”不像这样打而是会有专人负责,他不必为此担心。

“这样很好,很平民。”像是感叹,也像是陈述一般,没有任何不满。

见他这样颇有感慨,我不禁问,“觉得苦吗?”

“苦。”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认真的回答着我,“但是,这份苦却让我明白了—件事,原来幸福竟是这样简单就能得到。”

“是呀,幸福有时只需要你—伸手便抓住,一弯腰便能拾得。可是有些人偏偏不愿意伸—伸手,弯一弯腰。”我将视线由他身上收回,举头望暗夜之空。

他却伸手将我仰着头拨向他,正对上他那时柔情似水的目光,我突然有种想要逃的冲动,很怕再次陷入他的柔情之中。

可是,当我正想要逃开之时,他的那炽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我连连将头后仰,他伸手固定着我的后脑勺,濡湿的唇吻辗转反复的深入缠绵。

在他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下,我渐渐进失了自己,不住的回应着他的吻。双手也渐渐攀上他的颈项,这样一点点的回应,却让他吻的更深了,他仿佛要将我所有的呼吸抽走一般……

当他手缓缓地解开我素衣上的盘扣,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咽喉,我立刻推开了他,将脸转向另一边不住的干呕着。

他立刻顺着我的背,轻微抚慰害喜带来的不适。背对着他,我仍旧能听见他未缓和下来的喘息声,让我想到方才的一幕。若不是因害喜让我推开了他,我想……那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待到我慢慢缓和了呕吐的症状,他才担忧的问,“好些了吗?”

我不看他,立刻由竹阶上起身转入屋中,他却在我离开那一刻拉住了我的手,“心儿,我会将这个孩子当作我们的孩子,你相信我。”

我缓缓闭上了眼帘,脑海中闪过无数张寰的脸,他说:我相信你,我会等你回来。

一想到这,我的内心不再挣扎,睁开双目,很平静的说,“但是,我却不能。”

没有看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将自己的手由他手中挣脱,转而进入了小屋,独留下他—人,坐在竹阶上。夏虫声声啼唤,似乎吟出了此刻的悲凉。

次日,天未破晓我便起床,因为闻到了阵阵茉莉花香飘来,我突然想到曾经新月为我泡的梅花酿,或许我采集一些露水可以将它按步就班,成为茉莉花酿。

我想,尝试的为萧锦城泡—杯荼,好象,我还从来没有未他泡过荼呢。

我拉开木门,一眼望去,竹阶前萧锦城正双手抱膝,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间闭目而憩。

难道他一晚上都没进屋?我立刻上前蹲下身于将他摇醒,“萧锦城,醒醒。”

他缓缓抬头,睁开那惺忪的眼眸,目光迷茫毫无交集,像个……孩子。

“怎么了?”他似乎还没意识到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沉入属于自己的思绪中。

看着他眼睛中隐隐有着血丝,我连忙道,“你在这睡了一夜?要不要进去再补个眠?”

“不用了。”他原本悝忪迷离的目光渐渐缓和,依稀是平常那犀利深逮的炯炯眼神。

我有些失望,始终只有那一瞬间的单纯啊,醒来又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帝王啊。

“你怎么就在外面睡了?”

“想了些事,不知不觉就睡了吧。”

“奴才给皇上请安。”李公公不知何时已领着两名奴才来到我们面前,毕恭毕敬的朝萧锦城行了个大礼,“奴才按皇上吩咐将这两株上好的梅种给您寻来了。

“放那吧。你们可以退下了。”萧锦城整了整衣襟由竹阶上起身,漠然的看着他们。

李公公用眼神示意身后两个奴才将梅放下,他又恭谦的说道,“皇上,您已经四日未上早朝了,朝廷大臣皆开始议论纷纷……

“朕不认为四日不上早朝就会引起朝建的大乱,况且朕已将朝中之事安排妥当,如有不明,可以找苏丞相。”萧锦城的声音有些冷凛。

我看着他那线条分明的侧脸,苏丞相,苏巧云的父亲吗?现在竟然已经贵为丞相了?

看来,应该是他下一个要铲除的了……

他总是很有头脑的分析出对自己有利或者有害的人,而设计一步一步的铲除,这样强大的他我根本就不用担心!

“皇上,苏贵人这些日于一直吵闹着要见您说是大皇子整日来大哭不止。”李公公继续说道。

“请个御医为他看看就行了。好了,退下吧。”萧锦城的目光中隐隐闪过不耐之色。

“是。”李公公也看出了他的不耐之色,很识趣的见好就收,小步恭敬的退了下去。

看着他们远遁而去的身影,我紧紧捏着手中的瓷瓶问,“苏巧云为你产下了大皇子吗?那你为何不晋封她……”

“她身为他国派来的奸细,朕给她一个贵人的身份已是破格。她就不该妄想再次攀登高位,自己的孩子封王封太子。”话语中无不克斥着无情冷漠,原来他对苏巧云也不过如此。

难道在他眼中,女人要是没有利用价值后,他就会—脚踢开吗?

从当初的春蕊到雅夫人,由尹施晶到苏巧云,都是他曾经宠爱的女人,可是当她们的价值不再有之时,下场又会是什么呢?有哪个又是他真正的女人?

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他身边是特别的,因为他也曾利用我,也曾将我踢赶出局。

我感觉到他不想谈这些,使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指着安静的躺在地面上的两枝梅种,“你弄两枝梅种来做什么?不会是要种吧?”

他的脸色因我的问话而缓和下来,“你才对了。”他朝两株梅种走去,将其捧起,“去屋里拿铲子锄头,跟着我来。”

听他的吩咐,我跑到屋里取出铲子锄头,跟随着他朝那片茫茫草丛走去。

我们选了一块土地肥沃适合种植的地万,费了大半天的工夫才将梅种好。

这时的我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倦倦的埋坐在软软的草丛中,夏日晨风徐徐吹来,格外凉爽。现在我的身于根本不能运动过量,容易疲劳。或许是因我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又或许是因我的腹中怀着一个孩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七日结束。

这时的我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倦倦的埋坐在软软的草丛中,夏日晨风徐徐吹来,格外凉爽。现在我的身于根本不能运动过量,容易疲劳。或许是因我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又或许是因我的腹中怀着一个孩子。

萧锦城用铲子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脸上、衣上、手上满是泥土,有些儿狼狈,却未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掩盖.他俯视着我问,“你说这两株梅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开出粉嫩的梅花。”

我歪着头想了一想,“四五六七年吧。”确实不知到底多少年才能长大,使我一下说了好些数字。

他错愕中带着儿分无奈,“那四五六七年后,你再陪我—起来看?”

我黯然垂首也不回话,四五六七年,不可能……我一定要田到寰身边的。

现在的我能看着这株梅成长也不过四五六七天罢了。

他将铲于丢弃,与我并肩埋身于漫漫绿丛之中,“心儿,我只想弥补当年对你利用所造成的伤害。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我拥有的一切,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这句话是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何时已将他对我的伤害淡忘。

是这几日的相处?又或是得知他根本没对我下麝香?还是选择彻底离开他那一刻?

“我希望你能留下。”

我抚上自己的小腹,“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即将出生。他需要母亲,更需要父亲。”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我的手指拨弄着地上的泥土,“这些日子你确实对我非常好,我也找到了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与你平凡的在—起,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我很怕,在你面前我就像个白痴,傻傻的被你算计在你的计划当中而不自长请你告诉我,这次是不是你又一次的利用?”

他反问道,“想用真心,将你留下,这算不算利用?”

轻风徐徐袭襟,丛草漫漫稀疏,我们相对再无言。

我怕了,也累了,在这里的日子太过虚假,我们早晚都要面对,他仍然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他仍然有他的责任和义务。

第六日,一阵电闪雷鸣将我由睡梦中惊醒,连日来的沉闷之气是要散了,这场大雨熬了三日终于是要下了。

我下床将敞开的窗闭好,免得大雨无情的催打进来。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闭目聆听窗外哗哗大雨侵袭之声。

好快呀,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还有明天最后一日了,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突然,我想起了几日前所种的梅,它怎能承受这大雨的侵袭?

一想到这儿,我猛然由床上蹿了起身,拿起一把伞就冲了出去。但是门才拉开我就停住了步伐,在飞溅的大雨之声中我隐隐听见里边夹杂着对话声。

我偷偷朝外望去,竹屋前的屋檐之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萧锦城,另一个是……我仔细瞧了许久才认出,是赵将军吗?

应该是吧,这个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身影让我想到了赵紫嫣,那个明媚而华美的女子。

“皇上,现在契丹已经联合周边的多个部落一起对付我国,而对于耶律齐,你不得不防啊!无论如何他仍然是契丹人,如今契丹太后未死,对于他这种容易心软叛敌的人,我们不能全然信赖啊!萧将军如今已经奉命前往前线与敌人交战,这个时候您应该坐镇朝建稳定上下~,而不是呆在此处与-名女子风花雪夜?”赵将军声声指责,丝毫不畏他为皇上。

萧将军?他所说的是萧左还是一个只是同姓之人?

“朕自有打算。”萧锦城声音沉郁,看不出情绪所在,“如今前方战况如何?”

“两军实力相当,臣想现在去助萧将军一臂之力,这样咱们的胜算比较大。”赵将军有些着急的想清旨速速增援。

“过两日吧,朕与你回去。”

“什么?皇上您也要学契丹蛮帮一般御驾亲征吗?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臣不能让您冒这个险啊。”

“小小一个契丹就算联合多个部落,朕也不会怕。每个部落的首领都有自己的算计,这些人凑在一起配合不一定就会毫无缝隙,也许会漏洞百出,这个时候,才是我们乘胜出击最好的时机!”萧锦城细细的分析着,好象在此不问朝政呆了六日丝毫未减弱他此刻的理智。

“既然皇上决定了,那臣誓死追随便是。”

我轻轻的退回了屋,小心的关上了竹木门,回想着他们所说的话,这场战争终于要开始了吗?萧锦城亲征……一个皇帝离宫亲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这几天已经在开战了,他竟没有一丝紧张之色,处变不惊的陪着我不问朝政。他真的那么有把握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要担心萧锦城?我不是应该担心耶律寰吗?萧锦城的把握越大,是不是就意味着寰输的可能性越高?萧锦城的对手可是耶律寰,我孩子的父亲呀,我竟然担心他……从什么时候我的心宽如此矛盾了?我的心砰砰一阵加速,就连手中的纸伞都险些拿不住。

只剩一天了,就一天而已,我就能回到耶律寰身边,我会与他并肩作战,不管谁胜谁负。

我将纸伞放了回去,安静的躺回床上,有夹杂着泥土的草腥昧由窗户的小目中传至我的鼻间,我翻覆着身子,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就会闪过那种种血腥的场面。

冷汗不断的由脊背、额头渗了出来,我一直劝说自己,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叩叩叩!”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扰了我的思绪,“心儿?”

是萧锦城的声音!我翻身下床将门拉开,看着神色依旧的他,我也保持着我一贯的表情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雨很大……我怕数日前的梅会被最雨淹死,那我们的种的梅一定会吹折!”

我很诧异,他竟会这么细心,现在的他似乎与曾经的他真的很不一样,或许是没有了帝王身份的束缚吧,所以才能如此安静的陪着我,用他的真心来珍惜这份感情。

可是七日的时间终究是要过去的,瞬间的消逝如昙花萎落,我的心会痛,但是它却给了我最美好的田忆。

“对哦,我都忘记了。”我装作刚睡醒朦胧的样子,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冲进座里拿走伞,“快走,我们去看看梅……我可是希望四五六七年后能长大成为梅树呢。”

夜阑风雨雷电照穹天,水光潋艳烟柳晚来急,当我们两跑到那时,那细弱的梅已经被风雨吹折,有一枝已破土而出。

我连忙上前将梅扶正,用手将其种植回去。雨水渐湿了我们的裙摆,靴早已被泥土覆盖,水洼中的水浸湿了我的鞋。

萧锦城陪我一齐顿在梅树旁,为我打着伞,防我淋湿。

可他的整个身于却已露在外面,雨水将他淡黄的单衣打湿,雨珠如帘般由他的额头侵袭而下。

经过一番修正,我终于将这梅重新种植好,指甲里已经覆满了深深的泥土,我拿着袖角擦了擦额上的汗与水,带着笑容松了口气,“幸好你叫醒我呀,否则我们的心血都白费了。”

萧锦城深深的注视着我,也不说话,目光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只见他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然后为我擦了擦右颊,“真脏。”

我干笑一声,将纸伞朝他推近一些,“我们真傻,干嘛只带一把伞呢。”

他也随着我而笑了出声,“这,就是幸福吧。”

“锦城,我跟你说哦,以后每年你都要来这看一次。”我指着这两株梅,“好,我会的。”

我们彼此无语,默默的看着对方。

也许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这样的话却让我不经大脑的说出口,既然说了,我就不曾后悔!至少,我希望这里的梅可以好好生长!

七日就像一阵风,飘然使逝,我依依不舍的与他乘上了小舟,迁湖而归。

这七日,是我人生中过的最开心的七日,即使最后会伤了自己,我也无撼。

记得在返湖那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心儿,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就像我一直都在爱着你。”

那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是凝眸而望湖面,看着我们水中的倒影出了神,良久我才开口问,“你真的会放我离开?”

昨天我想了一夜,总觉得萧锦城不会那么简单放我走,因为如今的我是一个非常好的筹码,若用我之腹中之子来威胁耶律寰他会选择利用我吗?

我想,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利用的。

因为,这是关系着自己江山安定的大事,若他真的要利用,也无可厚非。

“我会亲自将你送到他身边。”他的声音异常坚定,我也不再猜测他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只是笑着伸手浅进了水里,冰凉的感觉侵袭着我的手心,心头也渐渐舒畅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南朝皇帝,契丹妃。

“我会亲自将你送到他身边。”他的声音异常坚定,我也不再猜测他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只是笑着伸手浅进了水里,冰凉的感觉侵袭着我的手心,心头也渐渐舒畅了。

接近岸边之时,我看见了赵将军与多年不见的萧左在岸边,迎接着萧锦城的归来。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从现在开始,他是南朝的皇帝,我是契丹的月妃。

只希望这次的他不要再让我失望,我很怕再次被他利用。

当我走过萧左身边的时候,淡淡的冷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不会后悔吗?”

我侧目望去,看见的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萧左的眼中满满都是冷漠!

后悔吗?也许吧,也许多年后我会怀念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萧锦城相处的七天,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来,同样,我也真的没有停下来……

荒烟外,号角连天。两军对垒,硝烟弥漫。当我随着萧锦城的大军来到他们之间对垒的主力军帐时,我看见了耶律齐。

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想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他是如何站在萧锦城的身边举起刀剑刺向自己的同胞?

不过,眼前的他想来也是不好过的,因为面前的他似乎因连日的征战消瘦了好几圈,眼中覆满了血丝。听说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十日,两军实力相当,伤亡人数也差不多,如今好象是在打持久战,谁能坚待的更久一些,谁就是胜利一方。

“契丹怎么会忽然增加那么多的兵力……”萧锦城渐步走到军帐主位而坐,拿起摆放着的兵力分布图观察良久,手措握拳,轻敲着桌面,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里边一片沉默,在场诸位将士都没人答话,我接受到赵将军那戒备的眼神,原来他们是在防我!

我悻悻的笑了笑,非常识趣了揭开帘帐出去了。

硝烟弥漫,人员攒动,四周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我徒步走到军长外的山巅迫缘,俯望那一片片山川之下的具具残骸,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呀!风霆迅,动北陬,战争带来的是妻离子散,动乱来的是百姓衣食无着。

南朝所在位置很占优势,他们处于山巅高峰,敌军的一举一动皆收眼底,居高临下从人的心理上来说是一种有利的,却是的易守难攻。所以两军的对垒才会持久抗争至今,任何一方都不敢轻易动手,倘若动手,两败俱伤。我想此次契丹算是全力一博吧,毕竟,他们也不想永远屈居于他人之下!

此时的我倘若要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主要是取决于萧锦城灭契丹的心到底有多么强烈。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曾经所做的一切,头一次对自己一直想要报仇的信念这么茫然,原来我是对萧锦城有恨的,所以总想要他付出一些东西来慰籍春蕊的亡灵,可是,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我又茫然了,我所谓的报仇那将又是一场杀戮,又将是血流成河。就算真的报仇了,难道,我就想要看见萧锦城死吗?

明明我前一刻还在担心他,下一刻就想要他死?

说到底,还是我的私心太重了,我太容易被情绪所左右了……

我错了,是不是,我做错了?我一直所坚持的到底仇恨,似乎已经蒙蔽了自已的心,为了—已私欲竟然想将百姓们推入万劫不复!曾经的那个自由自在的安怀心到哪里去了?

她追求的只是一个平淡的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仇恨竟扼杀了我仅存的纯真呢?

寰,现在的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遵从诺言而恼怒,我只希望这场战争能够快快结束你能平安度过这危机,希望我们再见之时,你能听我对你的解释!

“春蕊,原谅我,原谅我总是拿你当借口。”伴随着滚滚风声,我对着苍穹呢喃一句,“我不要报仇了,我不要生灵涂炭,我不要血腥杀戮,我不想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死,我不想,我不想的……”

“你终是能放下仇恨了吗?”耶律齐的声音接下了我这句话。

我蓦然回首而凝望着一身银甲银盔的他朝我信步而来,怎么,这么快就商讨完了军情吗?

“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你,衣衫不整的在人群中,没有一般女子的无措,那样的淡然,第二次见你,被拒王府门外却冷静的转变形势硬是让青书背你进府,三次见你,你眼中的落寞让我好奇不已,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做法大胆……之后的一次一次,我被你吸引,对你的关注不自觉多了几分。”待到我看向他之时,他才停住步伐,多日的征战,身心疲惫的他已经更显沧桑,我却不知该用什表情来自对他继续娓娓而道,“这么多年又何止你一人被仇恨蒙蔽双眼,我嘴中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支撑我的仇恨,可是,何谓仇?何谓恨?眼前的同袍死于自己刀下,虽我不愿却仍就回不了头,也许我这种叛国之人死后只会成为孤魂野鬼,无处收留……你比我好太多了。”

他的表情似哭不哭,似笑非笑,却异常悲苦。

“你可想过……回去?”我轻叹一声,淡淡的问着。

不过他的回答却并不出乎意料,“不能,如今已是开弓的箭,回不了头了!”

“那你可曾悔?”想我一般的后悔?

“……”悔?如果当初他有问清楚母妃的情事,没有和大哥发生误会,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不会……爱上她?

他沉默了许久,将目光投放至我的小腹,“是因为你腹中的孩子让你看透了这些恨?”

“是啊!”我点了点头,一脸温暖的抚摸着腹部。“曾经,我一直都想拥有一个孩子,与萧锦城的孩子……但是冥冥中却注定我不能与他有孩子。”

我苦涩一笑,回首睥睨烟渺迷茫的一片,如此荒凉“看的出来,你还是放不下皇上,为何不留下呢?”

我倒是有些意外他的问话,他竟然希望我……留下来?

“你方才也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有我的责任,我已经自私了一次,不能在自私第二次,再这样不顾他人感受。”既然当初选择了接受耶律寰,那我就要一直选择下去……

云屯壁垒,丕振声灵,耶律齐上前一步,与我同望穹天,有苍鹰飞过,一声嘶鸣“你可知,青书之前将你打晕囚入宫中,是为用你来牵制大哥,用你让他弃械投降。而方才,他竟说要送你回去,我不知这几日发生了什么让青书改变了他的初衷。”

他的字眼被大风吞去许多,我必须竖耳聆听,只见他继续道,“能让他如此,唯有你。现在我才发现,在麝香这件事上,我是真的做错了。”

听着耶律齐的一字一句,我的心仿佛被人掏空,原来他是真的想过要利用我可是为何要放弃呢,江山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还是他有必胜的把握?

“你还如此介怀吗?我都不怪你了。”我用平稳真诚的声音来证实我对他的原谅,我现在只想快些回去,如今两军已交战的不可开交,我身为耶律寰的月妃,应该陪在他身边的。”

耶律齐轻叹一声,正待他要开口说话之时,萧锦城的声音随风而散进耳中,“你就那么想要回去到他身边吗?”

我的身子—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笑道,“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到他身边吗?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他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派探于送信去了,今夜子时,我会将你亲自给他。”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戒备,“为什么你要亲自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想亲自见见寰。”

“你毕竟曾经是我的女人。”他远远的伫立着,大风卷起尘土,风沙飘渺,“如果我真的要利用你,我直接拿你威胁他交出契丹便好,我相信,你与腹中之子在他心中有那个分量。”

看着他疃中毫无起欺骗之色,我选择了相信他,因为那七日,他让我看见了一个真正的萧锦城。

夜幕低垂,山路暗沉,萧锦城原本欲与我共乘一匹马而前去,我却拒绝了。

独自乘上一匹马,不想与他有过多亲密的动作,更不想让耶律寰看到。这样的矛盾,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让我意外的是此次萧锦城去只携了耶律齐一同前去,没有让萧左陪同,而他们身后也只带着一队精兵,。

我不禁会担心他这样前去,会不会有危险?万一耶律寰事先在那埋伏好一大队人马将他包围怎么办?又或者,萧锦城埋伏了人?

我不安的乘在马背上连连回头,想看看身后有没有秘密随行着军队,萧锦城见我连连回头,带了些无奈,“你看什么?”

我连忙收回视线,将目光投递在前方,假意望着寥寥黑夜,明月照亮路连,“没什么。”

耶律齐紧紧随在我的身旁,目不斜视,—语不发,这漫长的一条路格外宁静,唯有身后精兵整齐的脚步声与马蹄声,不再有人说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骏马每踏出一步是出的蹄霄声都让我的心沉入低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耶律寰之死。

耶律齐紧紧随在我的身旁,目不斜视,—语不发,这漫长的一条路格外宁静,唯有身后精兵整齐的脚步声与马蹄声,不再有人说话。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骏马每踏出一步是出的蹄霄声都让我的心沉入低谷。

轻抚着白马颈项间的那一缕缕柔猾的细毛,头有些昏昏沉沉。

这条漫长的路很快使结束,前万火光点点,一大批与之相当的人马已经早早驻扎于此,我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耶律寰,他手握马前缰绳,目光琐定于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没看到一直与他寸步不离的连城。

对上他有些苍凉的眸我有些心虚,还有些恐惧。

我们在离他们有一丈之远时,停下了步伐,“大汗来的可真早,等了很久吧。”萧锦城带着嘲讽之音朝他喊了过去。

耶律寰始终盯着我,“你终于回来了。”一句言浅意深的话不高不低还是传进了过来,他见我的第一句话,竟是‘你终于回来了’。

他一直在等我吗?他不怪我的失约吗?

我沉重的“恩”了一声,翻身下马,欲朝他而奔。萧锦城立刻也随之翻身而下,—把上前紧紧扣住我的胳膊,不让我朝前走。

“耶律寰,如果朕用她威胁你放弃你如今所有,你愿意吗?”

萧锦城捏着我的胳膊很用力,疼痛儿乎蔓延到骨头里去。

我强忍着疼痛看着对面的耶律寰,我知道现在的萧锦城正在装作无情,他不能露出他的弱点让对方看出。

“萧锦城,你果然是个天生的帝王,是的,我比不上你,因为你早己经绝情弃爱,为了巩固权利你可以放弃任何。但是我做不到,我不会为了权利牺牲我的兄弟,亲人,女人,孩子。”耶律寰的手松开了缰绳上前一步,“所以,为了我所重视的人,我甘愿放弃一切,哪怕是这个汗位。”

萧锦城听罢先是不屑的冷笑,渐渐的变为蔑视之笑,“好一个重情重义的耶律寰,难怪能掳获她的心。”阴戾之语让我打了个冷颤,却闻他猛的收回笑声,严肃的说道,“你真当我那么没出息,要利用她来威胁你放弃皇位吗?我告诉你,我很期待与你在战场上—较高下。”

我感觉到他紧捏着我的手已经松开了许多,我的疼痛微微得到缓解,他又说,“心儿,是我萧锦城这辈子唯一重视深爱的女人,你耶律寰……配的上她。”

耶律寰终于将始终投放在我身上的目光转移到萧锦城身上,他笑了笑,“原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

难怪,难怪阿齐宁愿抛弃手足之情,也要站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俨然已经比亲兄弟的情谊更深……不过他也终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原因!

此时的萧锦城已经将我的手完全松开,“你走吧。”

他没再看我一眼,背转过身不去看我,我侧首凝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转身朝着耶律寰走去。

我的脚步很沉重,每走一步犹如千斤重,我的头亦有些晕眩,是受刚才害喜的症状所影响吧。

可是,才走了几步我便突然顿住了步伐,耶律寰那千年不变的柔光今日却有些黯淡,风动了他的发丝,挡去了他的眼眸。

见我不再前行,他迈开了步伐朝我而来。

看着他一步步的接近我,我在心中下一个决定,从这刻起,我就是月妃,心里只能有他,我必须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一个母亲的责任。

在对面火把的照射下,刺的我眼睛有些疼痛,正欲迈开步伐朝前走时,几道银芒由正前万黑夜之下划出。

此刻的场景让我想到那日耶律诚然对我的射杀,我的第一个反映是箭,第二个反映就是萧锦城。

我倏地回身朝依旧背对着我的萧锦城大喊,“躲开!”然后迈步便朝他冲了去。

萧锦城听到我的声音,第一个反映是回首望我,目光有隐隐有悲痛,似乎还没反映过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离他儿步之遥外,停住了脚步,用全身挡在他身前……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同一时刻耶律齐也由马上跳了下来,朝我奔来,“闪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我嘶吼着,脸色苍白如纸。

当我以为全身会中箭之时,却没有感觉到疼痛,而耶律齐的步伐竟停了下来,萧锦城原本茫然注视我的目光也转向另一处。

他与耶律齐看的都是一个地方――我的身后。

我呆住了,根本不敢再回头,我怕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大哥!”

“表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耶律齐痛苦的声音,另一个凄厉的喊声在萧锦城不远处响起……

紧接着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大批军队,带队之人是赵将军,他怒气腾腾的领着兵由黑夜中冲了出来。口中还大喊着,“言而无信的小人,竟敢对皇上放冷箭。”

我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神,猛然回首,看着离我几步之遥的耶律寰,是他挡在了我身后……

我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我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而他却笑了起来,“心儿,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中唯有萧锦城一人……”说罢,整个人狠狠的跌在了冰冷的草地之上,连城燕平的手中执着金弓立在耶律寰身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再然后便是仇恨的目光盯着我,最后扫向萧锦城。

原来连城与赵将军等人都是躲在暗处保护皇帝的人,不一样的是,连城竟会朝萧锦城放冷箭。

两军的兵如潮水一样相互从黑暗中涌出,战鼓四起,烽烟百穿,赵将军手持大刀朝连城劈了过去。

两军的士兵开始了生死撕杀,有身先士卒的士兵被杀,血溅上了耶律寰那白如冰雪的衣裳。

我没有顾两旁撕杀的士兵,而是朝他奔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要将他扶起,却撑不住他沉重不堪的身子而一同跌倒在地。

我的手心有些粘湿,有血腥的味道传遍我的鼻间。

我颤抖的抽出手,愣愣的望着双手的血……耶律寰的背后上下一排连中三箭,流出来的血,竟是刺目的黑血。

“连城你这个混蛋,竟然在箭上抹毒l”我如疯了一般朝正在与赵将军撕杀的连城燕平吼了过去,他一个分神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却险些被赵将军砍伤。

“不要激动会伤了……孩子的……”耶律寰虚弱的伸出手,为我抹去眼泛滥而落的泪,可他越是为我擦,我的泪越是汹涌的往下滴落。

“你知道,我在来之前便已做出了死的准备,所以我已经写好了遗诏,传位给连城……若有幸能活着帮你回来,我将会领着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不管多惊骇世俗,我都愿意陪着你……”他带着笑,笑中有苍白,唇上已经变的青紫,明显的中毒。

我用力张口,我想说话,非常想与他说话,想说对不起,想要他原谅我,但是我仍旧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用力挪了挪身子,将整个脸贴上我的小腹,双手虚弱的搂着我的腰,“这是我们的孩子……”他的声首如游丝,仿佛即将颤去,我被恐惧填的满满的“阿齐,你快来救救你的大哥……连城,你们快过来……求求你们,救救他……”我终于扯开了嗓子,伏跪着朝他们哭喊着,对了,连城是神医啊……他的毒,只有他能解或许,他能解!

耶律齐现在一旁仍然是一脸佂愣的站着,整个人不知道想些什么……而连城却是频频回首,一边应付着赵将军的纠缠,一边担忧的看着我们。

“你先让我去救表哥……一会我再与你打”他夹杂的怒气,瞪着始终不放过他的赵将军,他现在根本毫无心情与之打斗!

“自作孽,不可活!”赵将军一声冷笑,步步紧逼,刀刀致命。

一见这个情景,我再望望似乎要不行了的耶律寰,他的笑依旧挂在脸上,如此淡然,他低声道,“我听见孩子叫我爹了,孩子在叫我呢!”

他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兴奋之感令我心头传来一阵绞痛,我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想法……吸毒或许能将他救活,他就可以活下来了!

我狠狠的将插在他背后一枝箭拔了出来,只听得耶律寰一声痛苦的声音传出口中。

我迅速的俯下了身子,对着那道被箭射穿的伤口便吸去,才触碰到那血腥之感,却被一旁的耶律齐狠狠拉开,“你做什么l”

“滚开,你别管我!”我挥开他的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就算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也不可能让他死,你知不知道,他不能死!”

耶律齐一脸痛苦的跪了下来,颤抖的指着耶律寰的额头,声音颤抖,“大哥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你看看他的人中,早已被黑气弥漫,是死兆。”说要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眼眶渐渐被泪水占满,“你若要为他吸毒,等于白白牺牲你的性命,还有你的孩子!难道你想让我哥唯一的血脉出事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吐血,何处为家?

“大哥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你看看他的人中,早已被黑气弥漫,是死兆。”说要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眼眶渐渐被泪水占满,“你若要为他吸毒,等于白白牺牲你的性命,还有你的孩子!难道你想让我哥唯一的血脉出事吗?”

我征然的看着耶律齐指着的地方看去,此时的耶律寰的脸渐渐变黑,我有些不敢相信却见他的口中涌现出黑血。

血由唇边蔓延滴落,最后洒在翠绿的草梢之上!

不能,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我奋力的推开耶律齐,指着他大喊道,“那该怎么办?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我茫然了,无助了,心慌了……恐惧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救耶律寰!

我们的争吵声好像让他清醒了不少,原本最初的迷离涣散的目光转变为严肃认真。

耶律寰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对我说,“心儿……不要怪阿齐……不怪他!”

耶律寰努力的想要安抚此时情绪激动的我,可是他发现此时的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话,只能不停的喃喃自语,“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双眼紧紧的看着我,目光中满是贪恋但是声音却渐渐的淡了下来,“心儿,听我说……对不起,我又一次欺骗了你!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你会喜欢萧锦城而不喜欢我……我只是想要证明,我比他强所以才让连城留下了你……我爱的只是你的镇北王妃身份……我爱的只是你的一时与众不同…我爱的只是凤舞九天的你……”

我听着他的一字一语,终是泪水滑落,沉默不语,久久才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爱我!”

“我这样一个男人……你根本无须为我伤心流泪,你不要觉得欠了我什么……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他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眼睛便已闭上,整个身子的重量正在我身上,格外沉重。

我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体温,仍就温热的身子渐渐变冷变僵,原本以为……我会为萧锦城而死,却没想到,反而是耶律寰因我而亡……

哈哈……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寰。

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啊,在你临死之前也要给我一个可以安心度过余生的谎言,为了让我不难受,不愧疚,你竟说你不爱我……

若不爱我,你怎会为护我而身中几把匕首?若不爱我,你怎会在梅林中远远而望我的身影?若不爱我,你怎会不顾一切为我挡下这致命三支毒箭?

你就是这样不爱我的吗?

原来,你就是这样不爱我的呀……

一声哀绝悲凉的吼声震撼了所有人,连城手中之剑自如流光,狠狠朝赵将军刺下致命一剑。

一旁保护萧锦城的萧左眼见不好,飞身上前的瞬间抽出了腰间佩带的剑,银芒闪耀着点点火光,他将连城致命一剑隔开!

连城燕平手起剑势,眼眶中有泪水,却坚持着不肯流溢而出,“耶律齐,时至今日,你仍然要留在这个仇人身边吗?”连城燕平将目光转向跪在我身边终是流出眼泪神情麻木的男人!

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好,很好!”连城咬牙,恨恨的说了三个字!

然后将目光狠狠的看着萧锦城,“萧锦城,这个天下终将统一,而你的夙愿是统一这乾坤破阵之天下对吧。”他的目光流露着前所未有的冷皓及噬血杀戮,比以往的他还要阴冷!

萧锦城漠然的回视他,两人之间的诡异之气愈演愈烈,周围的撕杀似乎更加衬托了他们之间的肃冷之色,连城又开口了,“从今以后,契丹无耶律齐此人,只要我连城燕平在一日,你萧锦城就妄想侵吞整个契丹!”

萧锦城闻言而冷笑,“想与我争天下,先看看你今日到底能不能离开此处!”

“就凭这些个虾兵蟹将也想拦我?”他环视四周一圈,又一名士兵倒在他脚迫,血染虹了他的紫靴,他一脚踢开那个士兵,朝我走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每行一步,阴冷之气与悲沉之痛将四周尽情的渲染直至他单膝跪在耶律寰身边,沾满了血的手覆盖上他的额头,“表哥,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连城将耶律寰的尸首由我怀中夺过,起身之时,他看着我和耶律齐的眼神格外凛然与复杂,还有那深深的悔恨。

“挡我者,死!”连城长剑—挥,一手携着耶律寰,另一手疯狂的残杀着两旁的士兵,鲜红的血溅了他们一身,仍不能停止他疯狂的杀戮。

他疯了,他疯了。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的刀撕割在他们身上,一股恶心的血腥刺激着我的鼻。恶心之感冲上心头,还有那愈来愈重的额头,仿佛整个人飘忽在云端之上,最后重重的跌落了地狱。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身处军帐之内,我呆呆的望着暗蓝的帐篷,里边空无一人,寂静到让我觉得不够真实。

心儿,我爱你。即使要拿这个江山做交换,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其实,能远远看着你,就好。

心儿,今生若有你陪伴,余愿足矣。

我听见孩子叫我爹了,孩子在叫我呢。

须臾,我僵硬的身子动了动,手轻轻抚上了小腹,孩子……你真的叫爹了吗?

可是你还没出世,爹就离开了你,你会怪娘吗?是娘害死了你爹啊!如果,那日我不是傻傻的想要为萧锦城挡了那三箭,寰就不会为了救我而身亡。

如果,那日我不是那么任性的想要回来找一个答案,就不会被萧锦城扣留了下来。

如果,那日我不被仇恨蒙蔽了心,就不会自私的去找耶律寰。

没错,我就是个祸害,走到哪都会有人丧命。

春蕊死了……萧亦然死了……萧右死了……现在,寰也死了!我眼角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在衾枕之上,在炎炎夏日我竞感觉到了寒冷,前所未有的冷。

我麻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恍惚的走向桌案,找到一支兔毛笔,捏着花梨木笔杆中端手有些颤抖的在纸上写了一首词: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自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痴数春星。【选自满清第一才子纳兰容若《青衫湿悼亡》

当词写罢,一股血腥之感传八喉间,我不住轻咳一声,殷红的血喷洒了出来,将我刚写好的词染红了好大一片。

手中的笔无力掉落于桌,我猛的拿起袖擦拭着纸上的血,越擦却越发的蔓延开,我越用力着,单薄的纸已经被我蹂躏的不堪入日。

这血,像极了寰身上沾染的血,我要擦干净,干净了就不会再有缺憾。

刚走进军帐内的萧锦城使看见这样一幕,他举步冲到我身边,将我狠狠拥入怀中,“心儿!”

我在他怀中挣扎着,我不能再倚靠在他身边了,他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我的丈夫是耶律寰,我是契丹唯一的月妃,我是月妃一我的丈夫耶律寰都为我送命了,我怎么能投入他人怀抱之中?

我无法说服自己,我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从他怀抱中挣脱,“你不要碰我。”

萧锦城厉色朝我吼道,“你吐血了,你必须去休息!”他上前一步,我便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着三步之距。

“我不要!”我扬起衣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坚定的摇头。

“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照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孩子会因你的体虚而流产。耶律寰已逝,你与他之间仅剩的就是这个孩子了,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正好,我看这个孩子也碍眼,走,我帮你找一个好方法将这个孩子打掉。”

说着他快步上前扯着我的手腕,似乎真的要将我带出去打掉这个孩子。

我立刻攀附着桌案,死死的抱着它,生怕他真的把我的孩子弄掉。

萧锦城见我这个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腕。

“你如此在意这个孩子,就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把它生下来,因为这是你与他的孩子,不是吗?”

听他柔声相劝,我终于平复了我激动的情绪,我无力的蜷曲着趴在桌案上,泪水一滴一滴的打湿在桌暗之上,将纸张打湿。

“我们回家好吗?”他伫立在我身边,也不在动我。

“家?”我还有家吗?何处是家?

“和我回去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里?曾经我在那里看着我最亲的人离我而去,我满怀仇恨的离开,如今,我却还要回到那里……

“不,我不去。”

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他回去!

“你的身子太虚弱,如果流落在外你的孩子非但保不住,怕是连你的性命都难保。”

萧锦城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格外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为何会这么差,我给你解了毒,你也已经服了解药不是吗?难道没有清除干净?”

第二百三十六章为了孩子,回去。

“你的身子太虚弱,如果流落在外你的孩子非但保不住,怕是连你的性命都难保。”

萧锦城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格外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为何会这么差,我给你解了毒,你也已经服了解药不是吗?难道没有清除干净?”

我将头重重的靠在桌上,“我自己服的毒,不关你的事。”

我静了心来思考了许久,他说的对,为了孩子我必须养好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再意气用事,不能再一味的沉浸于悲伤之中。我必须振作,我必须亲自将我与连城的孩子抚养长大。

“你还在打仗?”这个时候,我已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了,声音也缓和了很多!

人也许真的要被逼迫到一定程度才知道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少!

“不打了,我带你回家。”萧锦城见我平静了下来,这才上前将我由桌上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我扶回了床上,“这场仗若真要打,必定两败俱伤,对我也没好处。”

如今虽然耶律寰死了,可是连城燕平却不好对付!他还要从长记忆,毕竟,连城燕平的另一个身份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我看着他说起朝政之事时的神情让人格外折服,将全身上下的王者威严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吧,也难怪春蕊和新月都会对他倾心。

这样优秀的男子,不管在哪里都是令人瞩目的!而我配不上,更不敢配,如今的我更没资格配了。

凄然一声轻笑,我身心疲惫的将整个身子埋进了被枕间,思绪飘忽。

我真的要回到萧锦城的后宫吗?那个后宫我还能去吗?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那我又能去哪里?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我也要为我腹中的孩子着想,如今,只有跟他回去,我才能顺利的保全腹中之子!

还有,如果真的要回去,我就必须隐忍,不能像今天这样锋芒毕露。只有那样才能保护我的孩子,保护自己。

见我没有在反驳,萧锦城终是松了一口气!当日他便吩咐所有将士便拔营而归,黄沙滚滚,抬望眼,朝天阕。

这一来,我亲眼看着寰在我的眼前送命,为我而死。这一去,我将又回到萧锦城那险恶深宫,无人护我,如何自处。

契丹呢?那边又该怎么办?他们的大汗驾崩,契丹内部定然大乱。

我已经写好了遗诏,传位给连城。

耶律寰的这句话传到我的耳边,传位给连城?没有耶律齐,没有提到耶律齐是因为对他失望了吗?

可是连城离开时那荒绝残酷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他继承汗位,那么……

我一直都知道,连城是一个无情的人,他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最重要的人。

第一个是他的母亲,第二个是刘敏,第三个是耶律寰。

如今这三人皆去,这天下他已然无牵挂。那么他若登位,契丹有将会是何番景象?

空前盛世抑或水深火热?萧锦城,以你的才智,以你的无情,能与他对抗吗?

突然间,我觉得连城会变成第二个萧锦城,因为他们共同孤单,他们……很像。

昭凤宫

我被萧锦城再次带回了昭风宫,这一次引起了宫中奴才们的窃窃私语,还有后宫妃嫔的纷纷不满,尤其是苏巧云为最。

当我还没与萧锦城进入昭风宫之时,苏巧云便怒气冲冲的领着自己的奴才朝我们疾步而来。

她一身素青薄衫衬的她清丽脱尘,没有过多繁复的首饰,唯有那一张未多加傅朱施粉的玉颊,显得她单纯脱俗。

这也是萧锦城对她格外特殊的原因之一吧。

“皇上,昭凤宫可是安姐姐曾经居住的,您怎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这儿?这对安姐姐不公平。”她还没站稳脚步使朝我们扬声而来,甚至都没有给萧锦城行礼,可见她在后宫中的地位。

我看着苏巧云一直望着萧锦城的美眸,感觉感觉好笑。

她此次前来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安姐姐,还是自己的地位?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我一下,似乎很不屑看我呢。

萧锦城对她的放肆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睇了她一眼,“不要闹。”

“皇上你说我闹?这昭风宫是皇上您一直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可见您对安姐姐的情深。而如今您却为了这个女人将昭凤宫赐给地,我为安姐姐抱不平。”

苏巧云的声音越扯越高,与鸟的啼鸣之声合奏着。

听她那为安姐姐虚伪抱不平的声音,我竟没有产生厌恶,因为她的声音很甜腻,如百灵在空谷间鸣唱。如果我现在告诉眼前的她,她所谓的安姐姐就站在她面前,她会有何反映呢?一想到这儿,我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的笑声终于是引得苏巧云的正眼,她蹙着柳眉上下打量我一番,带了儿分警告之色,“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我的笑客并未因她的冷凛而停止,只是收起了笑声,“苏贵人和那位安姐姐可真是姐妹情深。”

“当然啊,我一直将她当作亲姐姐般看待。”苏巧云说罢,又将目光放回萧锦城身上,“皇上,这女子来历不明,又没身份,住入昭风宫不适合。”

萧锦城却在此时握起了我的手,温热的感觉传入手心,他说,“她是这里所有奴才的主子。”

“主子?皇上您封她了?”她有些错愕,带了一丝不信任。

我松下一口气,截下了萧锦城欲往下说的话,“皇上说,以后我就是昭风宫的月主子。”

萧锦城握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手心的温度在那一刻如昙花般消逝,我有一些黯然,但是依旧未敛。

苏巧云疑惑的望着我,有些好笑的重复了一遍,“月主子?”这是什么品阶?

萧锦城未看我一眼,直接上前一步,转而握起苏巧云的手,“是的,今后她就是昭风宫的月主子。”他的声音突然转柔,是的,他一直对苏巧云就是这样温柔,让我无法辨认真假。

苏巧云—接受到萧锦城的目光,脸色也渐渐浮现出了属于女子的娇羞之态,声音低了许多,“那……主子是几品妃位?”

萧锦城笑了笑,状似亲昵的轻弹一下她的额头,“这里最大的主子!”

她一声呼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是这里吗?”

“恩。”

我看着苏巧云的怒火被萧锦城的柔情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足与甜蜜,这就是他的手段吗?

或许,曾经的那段时间,苏巧云与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好了,朕现在陪你去看看咱们的儿子,可好?”他将巧云轻轻揽入在怀中,随后朝春兰与新月道,“送你们的主子进去吧,好生伺候着。”

“是。”二人齐声道。

看着苏巧云与萧锦城远去的背影,我的笑容终于是缓了下来,站在骄阳似火的明日之下,强烈的阳光让我觉得有些刺眼。

我看到的,一直都是苏巧云与萧锦城那甜蜜的背影,真是……让人妒忌。

自嘲的笑了笑,我转身朝昭风宫走去。

这个昭风宫原本是我与萧锦城共同生活过的一个地方,而现在,千鸟宫才是他与苏巧云共有的一个地方吧……儿子,苏巧云和他的孩子……

偌大的殿宇依旧如当年那般金碧辉煌,只是常年未有人在此居住,疏于打扫,色泽有些暗淡无光。

我踏进了宫门槛,宫殿两侧依旧是那香气怡人的花圃,可惜生了些许杂草无人整理,有些凄凉的味道。

奴才还是以往伺候过我的奴才,那满庭的花草依旧栩栩生长,如此繁密茂盛。

我走至花圃后的小苑站着,屏退了左右,置身于茫茫柳絮间。

我犹豫了,竟然有些不敢踏入寝宫一步,或许是担心吧,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住这在这里?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与萧锦城的回忆,可为了这个孩子,我必须住进来,我必须保护我的孩子,不能让任何人危害到我的孩子。

“月主子,您不进去?”不知何时,芝桃恭谨的出现在我的身后轻声问起.声音中有些疏离冷漠,很硬板。

“芝桃,一别两年,又见面了。”没有回头,伸出双手接住飘落的几簇柳絮,只听得身后一声冷冷的抽气声,她朝我走近了几步,“你……”

我用目光扫礼四周一圈,见四下无人,我使转身带着薄笑凝着芝桃,“才两年而已,就不记得本宫了?”

她双唇微微的颤抖着,眼角有些湿润,双膝一弯,拜倒在地。带着一声哭腔,“圣皇妃!”

我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警告她,“如今的我不再是圣皇妃。”

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激动之色,红着眼眶,强忍着眼泪,道“您……您怎么回来了?”

扶起她,轻握着她微凉的双手,“芝桃,曾经你的相助我一刻不曾忘记,如今我再次归来,能相信的只有你—人,只希望你能一如即往的帮助我,不是夺权,不是争宠,只是保护我的孩子。”

“孩子?和皇上的?”芝桃将目光投放在我的小腹上,闪闪的水气中有这异样的光彩。

我没有正面回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孩子我把他看的比命还重要,我不能没有他,如果要保护这个孩子必须牺牲我的良心,我想,我会选择牺牲我的良心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交换,保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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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桃将目光投放在我的小腹上,闪闪的水气中有这异样的光彩。

我没有正面回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孩子我把他看的比命还重要,我不能没有他,如果要保护这个孩子必须牺牲我的良心,我想,我会选择牺牲我的良心的!”

芝桃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随后点头,很坚定的说道,“两年前我都选择牺牲自己的一切帮您遣跑,现在当会不顾一切的帮助您保护这个孩子,而且在这个后宫,主子要是还抱着良心,抱着善良,您的孩子一定不能安全出生.我希望看到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主子!”

“静妃娘娘来了……”春蕊信步朝我们这儿走来,口里还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在离我们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住了,怪异的看着我与芝桃之间的神色,“月主子,芝桃是做错了什么吗?”

春桃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眼角的泪擦了擦,“没事,只是月主子太像……奴才的姐姐,所以有些失态罢了。”

春兰不疑有他,掠过芝桃朝我说道,“月主子,静妃娘娘朝昭凤宫这来了,您要不要准备一下去迎接?”

静妃?我上前一步,脚踏过满地纷铺的柳絮。发出细微的声音,“不用了,直接去正殿晋见就行。”

“可是……”春兰上下打量了我的衣着一番,神色有些挑剔。

“怎么?嫌我穿的寒酸?”我挑眉而望。

“没有……月主子穿什么都是最美的。”春兰的笑容立刻变为讨好,毕恭毕敢的让出一条路,“月主子请。”

约莫—拄香的时间,我姗姗而到正殿,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回响着玉杯磕畦碰碰的声音,连绵不断的蔓延着。

正中央一鼎偌大的全炉有瑞脑香正燃燃而烧,将—股绵延的恍如仙境。

我昂首而入,越过全鼎正对上静妃那依稀不变的美眸,她起先的凌厉在看见我时立刻闪现出诧异,她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茶水,僚地由椅上起身,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来曰打量着我。

我一脸平静对着她的审视,丝毫未觉的别扭,福了福身,“参见静妃娘娘。”

“你是安怀心?”她脱口而唤,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露出了然的笑容,不断点着头,重复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心里因为她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而稍显疑惑,但随即也了然。

她和耶律齐的关系如此好,一定也对安怀心有所了解,况且,安怀心的名声可是声名赫赫啊!

“不知静妃娘娘光临昭凤宫有何贵干?”我用平稳无波的声音问道。

“原本是挺多话想对你说的,可是见到了你,突然间发觉很多事都可以不用说了。”她后退几步,重新优雅的坐回了椅,单手再次把玩着案几的杯,“本妃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我看着伫正在四周的奴才,突然觉得奴才多了也是个碍事的麻烦,“多谢您夸奖.不知娘娘可能屏退左右,咱们也好单独说话?”

她了然的笑了笑,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而我却独独留了芝桃一人,因为我信任她。

“静妃今日原本是想来拉拢月主子抑或是警告月主子?”芝桃在一旁大胆的开口。

我虽想阻止但是却也并未阻止,因为这也是我猜测着唯一可能的两个理由,因为再也找不到有什么好理由能让她移驾来见我。

“目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后宫,将是你的天下。”她没有因为芝桃的无礼而生气,而是说了这一番话让芝桃摸不着头脑的话。

随即将视线来回在我们之间打转。

“娘娘谬赞了,我一直认为,掌控这个后宫的应是静妃娘娘您!”不是谦逊虚伪之言,我知道,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的势力已经不止蔓延着这个后宫,还有朝廷。

如果说萧锦城之前靠的是夏家,那如今这个静妃已经不次于当初的夏家了!

光是她手握金陵禁军的耶律齐就已经是她很大的靠山了,若非萧锦城有心诸杀他们,否则没人敢动他们分毫。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萧锦城为什么可以这么任由她这么独大?他不怕静妃变成第二个夏雨?

“不是,在见你之后本妃就知道,这个后宫又有新的局势了,一个女人想在后宫翻云覆雨,只有得到皇上的心,只有皇上才是你最大的靠山!”

“娘娘,翻云覆雨我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是腹中之子能安全的在后宫涎产,我相信您一定有这个能力保住我的孩子吧!”

静妃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目光竟含着几分暗嘲,“谁的孩子?”

“谁的孩子不重要,我只要这个孩子活下来,你应相信我,今日既然我说不会和你争权就一定不会去争,但是如果谁要动我的孩子,我会与她斗到底!”我的声音格外坚定,坚定到我都不认识这样的自己。

如今这个孩子已经是我唯一活下来的希望,我只想好好保护他,因为我是这样爱这个孩子,因为我欠了寰那样多,我能补偿的,只有将自己所有的爱补偿在这个孩子身上,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

这次与静妃谈的非常顺利,因为我们都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所要追求的,我要的是孩子,她要的是权利。

这样,我们两根本没有任何冲突,她没理由来加害我的孩子,我也没理由去分刮她苦心经营的权利。

至于,之前她对我的欺骗,我现在还不想和她计较,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芝桃同我出来之时已是满满一头大汗,她一直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很可怕吗?”对于芝桃的反应,我有些不解,之前,芝桃可不这么怕她吧。

“也只有您敢这样和静妃说话,记得一年前,苏贵人仗着自己怀有龙子,竞当面顶撞起静妃,静妃当场给了她几个嘴巴子,打到她趴在地上,险些流产,后来就算皇上知道了此时,也只是责怪了静妃几句并未追究!刚才您对静妃娘娘的态度太过放肆,奴才真怕她会冲上来也赏您几个巴掌,那您的孩子……”芝桃说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听到这儿我只是笑了笑,并不多做回答,只问,“苏贵人一向都目空一切吗?”刹那间又想到了苏巧云当面阻止萧锦城领我住入回宫时的刁蛮劲,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相互的情趣。

“是的,皇上真的很宠她,宠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芝桃似有些感慨的神游着,回想着萧锦城对苏巧云的好。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她的一字一句,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低着头朝前安静的走了许久,又问,“现在朝中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今科文武状元是皇上钦点的,听说,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武功,学识都高人几等,相貌堂堂,很多官员都对他赞不绝口,说是将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而且这也是史上最小的状元,所受瞩目也可想而知!

“十五岁的文武状元?叫什么名?”

“听说叫穆天颜。”

我的步伐倏地一顿,跟在身后的芝桃差点儿撞了上来,“怎么了?”

“穆天颜?”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为何这么熟悉?我一定在哪听过……

穆天颜……

夜里,—位自林是李太医的来到宫里为我诊脉,说是以后我的病情由他全权负责。

他年约四十,小眼小鼻,胡须满腮覆了大半个脸,他每为我把脉多一刻,神色使忧虑一分,看着他的变脸,我的心跳漏了儿拍,头一次我如此担心自己的病情,立刻着急的脱口问道,“我的身子如何?能安全待产吗?”

李太医收回红线,将其线绕回,神色很是凝重,“月主子,您的体内曾经中过毒,后来又经人诊治洗去大半毒素。”

我收回手腕,暗暗佩服起这个太医,萧锦城亲自请来的太医确实有点能耐,“恩,李太医说的不错!”

“只可惜了,并未完全清除完,敢问月主子先前服的什么药,竟能如此神速的清除体内潜藏的毒?”他眉头松了些许,但是仍有着止不住的忧虑,难道我的病真的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曾经喝了—位郎中为我泡的冷香水花茶,具体药方我倒不太清楚。”

“这茶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垂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微臣会尽力诊治月主子病,您以后每日要服下臣给您开的万子.要保住孩子,每日切记不可动恕,不可跑跳,不可疲累。如心情压抑之时,去幽静的地方小走,吹吹夏日暖风,放松心情!”

我认真的将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记在心里,“李太医,那我的病……以后烦劳您多费神了,希望能尽快清除体内的毒,也好安心待产。”

李太医将药厢收拾好,“微臣会尽力的!以后微臣每日早午晚会派人送一次药,月主子若想保住孩子保住性命的话……务必服下。”

我再次点头,还亲自将李太医送出寝宫,看他投身隐入茫茫黑夜中,我始终未将目光收回.轻倚在宫门之侧,芝桃上前搀扶着我,“主子,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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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脑筋急转弯,穆天颜。

我再次点头,还亲自将李太医送出寝宫,看他投身隐入茫茫黑夜中,我始终未将目光收回.轻倚在宫门之侧,芝桃上前搀扶着我,“主子,睡去吧?”

“我想出去走走。”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她的力道朝外走去。

夜幕流声碎,群壑鸟栖定,昭凤宫游荡了许久,我有些疲累,正想吩咐芝桃回寝宫之时,我突然想到了夏雨与尹施晶,我好奇的问,“夏雨与尹施晶现在何处?”

“在之前的太后驾崩的西鹤园。”

我突然兴起,便要芝桃带我去,她稍有些犹豫,随即使领着我朝西鹤园而去。

这条路很漫长,多年再踏入这里又想起太后死前那幽怨的眼神,黑暗无底的深渊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如今的西鹤园比起当年破旧了许多,残破的屋檐下有即将掉落的瓦片,四周还有挥之不去的腐臭和潮湿的霉昧。

难道,夏雨和尹施晶就住在这样邋遢的地方吗?

萧锦城,她们都是曾经那样爱慕你的女子,你曾经也那样宠爱过她们,为何当她们没有了任何价值的时候你却能这样无情的将她们丢在这不闻不问?说起来,尹施晶才是最无辜的吧,当年雅夫人的流产与绝子汤根本是萧锦城有手策划,原本将我推出去,可是,萧锦城却将罪名祸给尹施晶,她或许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谁害了她。

门微掩着,四处爬满了蜘蛛网随风飘洒着,芝桃伸手将其拂净,然后再将门推开,‘咯吱’一声响,一个黑影突然蹿了出来,凄厉中夹杂着兴奋,“皇上终子要接我回宫了!”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芝桃被吓的连连后退,一把躲到我身后,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身影,“主子……鬼呀!”

我凝眸望着那个黑影一步步的踏出门槛,衣衫褴楼,蓬头垢面,她的眼睛带着兴奋在我们身上来回打转。

月光的倾洒照耀下,将她的脸完全呈现出来——尹施晶。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是当年那个高傲不可—世的尹施晶,难道进入冷宫之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我正想上前开口询问,又见一个身影蹿了出来挡在尹施晶前面,是夏雨!曾经那个有些嚣张却很娇俏再后来那么高高在上的女子。

不过她相较于尹施晶的衣着的狼狈,算是正常一些的了。

“皇上……皇上在哪?青书哥哥在哪?他……在哪啊!”

夏雨四处张望了许久,终没有见到人影,便收回了目光,恨恨的瞪着尹施晶,“做梦吧你,青书哥哥怎么还会来……”

“怎么不回来?皇上是爱我的,他不可能丢我一直在此的,他会来接我回去的……”尹施晶喃喃的开口,依旧不能接受自己将永远囚禁在冷宫的事实。

“哈哈,青书哥哥爱你?做梦吧,青书哥哥谁都不爱,他谁都不爱!哈哈……哈哈。”夏雨仰天大笑起来,可是,笑中却又满是哭泣之音,“你们一个个都是蠢货,萧锦城根本没有心,根本没有爱,你们还这么愚蠢的去爱他,去飞蛾扑火!他的眼里只有权利,只有他的皇位,在他眼里任何人都能利用……任何人……我真为你们这群女人感到可悲.还是我的青书哥哥好还是青书哥哥好!”

夏雨笑着笑着流下一抹清泪,似乎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原来夏雨一直都不曾忘记以前和萧锦城在离岛发生的一切事情!萧锦城,她由始至终最初的爱恋,却是最终让她生不如死之人,所以才让她这样如痴如狂!

尹施晶因夏雨的话后退几步,无力的靠在朱红大拄之上,夏雨将目光放到我身上,突然目露惊恐之色,“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还记得我?”我平静的面对着她的激动之色。

面前的夏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高傲,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芝桃也渐渐平复了恐惧之色,由我身后站了出来。“你竟然,竟然没有死?不知道是听谁说过的,说你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又回来抢青书哥哥了……”

夏雨朝我走近了一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既然你一次次的选择离开,那么又为什么一次次的回来?安怀心,你看我可怜吗?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怜吗?其实,看到你回来,我突然觉的自己并不可怜。”

听罢,我摇了摇头,“不,我不觉得你可怜!”因为你今日所得的都是你之前欠下的!

“是啊,我不可怜,我一点都不可怜……”她接连又笑了起来,“都说你是青书哥哥最爱的女人,青书哥哥因为你而差点毁了江山,原本我不相信,可是现在……你可知你父亲因何而死?”她阴沉的看着我嘿嘿一笑。

“你知道什么?”我心里一惊,顿时有些呼吸发紧的问着。

我父亲,安柄成?他不是因病而死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夏雨听我问,顿时嘿嘿的笑了几声,“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帮我把严青木请来这里,我要见他!”

严青木,夏府夏丞相的义子,背叛了离岛投靠萧锦城的人,如今封为尚书的,严尚书!

我看着她格外认真的表情,我笑了笑,“好,我会把严青木请来见你!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父亲真正的死因。”

夏雨带着诡异的笑盯着我的眼睛,几乎要看到最深处,“我会的,只要你让我见到严青木。”

尹施晶却突然朝我冲了上来,芝桃一见不好,连忙挡在我面前,“你干什么!”

看着尹施晶一步步朝我冲过来,目光中带着愤恨,夏雨一个上前,狠狠的抓住尹施晶的头发,“臭女人,你要对她做什么!她还对我有价值呢!”

“你说皇上最爱的人是她……你说是她!!”尹施晶疯狂的尖叫着,声音凄厉,在这寂静的西鹤宫如此骇人。

芝桃真的是被尹施晶吓到了,连忙搀扶着我,“主子,咱们快回宫吧,您忘记了,太医说您不能受惊啊!”

“夏雨你等着我,希望到时侯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临走之时我又看了看夏雨,沉声说完才同芝桃离去。

步出西鹤宫,仍然可以听见尹施晶的尖叫声声。

皇上是我的,是我的,你们都别想把他抢走!

尹施晶,你竟真的如此爱萧锦城吗?

如果她知道把她递进冷宫,将罪名嫁祸给她的人正是她一直牵挂的‘皇上’呢?

到那时她又会做何感想呢?

次日,一大早我使着春兰打听了一下萧锦城今日的动态,她告诉我说萧锦城协同翰林院严尚书此时正在御花园召见那位科文武状元。

一听到此我就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既可以见到那个让我觉得熟悉的‘穆天颜’,又可以见到严青木。

我随手披上—件薄杉,发髻上轻别—枚翡翠薰玉簪,使随着春兰而前往御花园。

青书妆,伊人笑,李公公远远见着我来,立刻跑到萧锦城身边通报了一声,他点了点头,再朝我看来。

而我的目光看的却是与萧锦城和严青木并坐圆桌之上的那位少年……渐渐走近,那少年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我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心儿,你怎么来了?”萧锦城起身朝我迎了过去,亲昵的执着我的手,我有些不自在。

萧锦城真是个善变之人呀,昨日还当着我的面和苏巧云如此柔情,今日却有对我这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突然有些怀念当初与他在小竹屋的七日,没有权利在身,一切都是透明如纸,“我听众人皆夸科文武状元年仅十五岁,所以一时止不住好奇就过来瞧瞧。”

我再次将目光投放到他身上,说不出来的熟悉之感,“听说状元名叫穆天颜?”

这时,那名少年也由石凳上起身,朝我作了个辑,“回主子,正是。”

听到他的声音,记忆突然如泉水般涌出。

“李伯伯一共有七个儿子,这七个儿子又各自有一个妹妹,那么李伯伯到底有几个儿女?”

“姐姐我知道,一共有八个!小妹妹最小,上面有七个哥哥,七个哥哥都有这一个妹妹,所以有八个孩子!”

“穆天颜,你父亲为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有他的用意吧,出仕朝建,幕得天颜。”

他一愣,猛的抬头看着我,目烁不定。

仅仅望了我一眼便立即将头低垂而下,似乎有些失望。

原来也真的是那个孩子,当年真是没看错他,确实是个人才。

十五岁而已啊,就能出仕为官,可见他的才学是真的高人许多。

怪不得当初出了那种问题,他都能回答出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夏雨之死。

“主子说笑了。”他恭谦的笑了笑,声音平稳无波。

“此时我有些疑问想要请教状元郎,不知可否?”

“主子请说。”

“诗集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但是前不久听了一个笑话,望状元郎解惑,李伯伯一共有七个儿子,这七个儿子又各自有一个妹妹,那么李伯伯到底有几个儿女?”

此话一出,他始终低垂着的头再次扬起,怔怔的打量了我许久都不说话。

萧锦城满含宠溺的笑着开口了,“怎么,状元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声音虽然平静无波,但是却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一共有八个!小妹妹最小,上面有七个哥哥,七个哥哥都有这一个妹妹,所以有八个孩子!”仿佛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穆天颜立刻收回目光,低声回道。

萧锦城见惯了我的奇问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异样,就邀我坐下。

当四人对而自坐之时,一旁的严青木才开口道,“没想到,安姑娘能死而复生,对于皇上来说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呀!”

我笑了笑,不语。不论此时他们说什么,我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严青木,面容白净,眼露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心机的!

这就是夏雨想见的人吗?为何她偏偏要见这个人?离岛覆灭,夏府并不是只有严青木一人叛变,可为何夏雨想见他?

这个严青木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我们小坐了片刻,就有人来报,说是朝廷中有紧急的事需要萧锦城亲自去处理,他匆匆交代一声使离去。

他的背影依旧是如此高傲难以令人亲近,但是他的背影却少了那份孤单……是因为我回来了?还是苏巧云?

我恍惚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拾起桌上金盘里摆放的龙眼,晶莹剔连白如雪,“不知严尚书可还记得—名叫夏雨的女子?”

严青木怔了怔,“表妹……她在冷宫吧……”

表妹?

“她浑浑噩噩的呆在冷宫,心中却依旧想着你,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好像有话想与你说。”说罢,我将龙眼放入口中,才一嚼,满口沁凉甜腻蔓延了我整个舌尖。

“月主子不好奇她为何想要见我?”严青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不好奇,因为我只是想要完成她最后的一个夙愿罢了,毕竟,我并非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你对她真的无愧,那么见她一面又有何妨?”

如今萧锦城不在这里,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顾及!

严青木低下头,双手相互摩擦着,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我继续道,“既然你叫她一声表妹,那就不要辜负这声表妹为好!”

他霍然起身,青木丝绸的衣裳摩擦着发出一声轻响,带起了一阵微风,“我会去见她的。”丢下这样一句话,匆匆的向我行了一个礼便长扬而去,惟独留下一阵细若尘埃的泥土味。

而此刻的御花园内独独剩下了我与穆天颜二人相时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四周被冷凝的空气充斥着。

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他先开口,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毕竟,见他之时,是毁容前平凡的我。如今,人面桃花,他还能认出?

终于,他开口问了句,“你是那个姐姐?第一个给我吃上桃子的姐姐”

第一个吃上桃子?我愣住了,难道当年的一个桃子,是他第一次吃?我不知道,一个桃子,竟能让他如此记忆深刻!

……

夏日就是如此,一场倾盆大雨就这样毫无预警的侵袭而来,风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味,有些腥人之感。

我斜靠在窗上回想着昨日与穆天颜的见面,他真的不如当年那般稚嫩了,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成熟之感。

才十五岁啊,犹记得曾经他还矮我许多呢,三年不见竟出落的比我还高,仪表堂堂。难怪宫人都说,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后来,他与我说起家里的事情,只能用一个‘苦’字来形容。

父亲为了让他能上私塾,把积攒多年的钱全给他去上私塾,家里却衣食无着,好些次他都想要放弃念私塾,每次提起此话,父亲总会拿起木棍狠狠的抽打他。口中还喊着“你这个孽子,老子为了你能上私塾,将来能出人投地,把家里仅有的饭钱都给了你。为了能让你进京赶考,将唯一一亩田都卖给了地主,你现在同老子说不读?”

我才知道,原来穆天颜的童年是这样过来的,也难怪他会因我一个桃子而铭记多年。

更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竞能一跃龙门,登上了新科文武状元之位。

萧锦城对他似乎也是欣赏有佳,不然就不会邀他来到御花园了,他的前途,真的会是不可限量啊。

听说昨夜严青木突然请旨去见夏雨了,这样我的任务完成了。

待这场雨停歇后,我应该去瞧瞧夏雨了,希望她能说话算数,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我的父亲,我父亲到底因何而死!

难道是……不想,我什么都不去想,再怎么猜测,今晚都是会有答案的。

忽闻风雨间有人唱道,“皇上驾副一’

一听萧锦城的到来,一宫的奴才们纷纷跪地相迎,我整了整被风吹凌了的发丝,将散落的流苏别至耳后,出宫相迎。

萧锦城的龙靴湿了些许,他也未太在意,徐徐走副我身边,“喝了太医开的药,身子好些了吗?药有没有效果?”

我随口答道,“恩,还行吧。”

其实李太医与连城燕平给我的茶比起来根本就有着天壤之别,而且李太医开的药真的很苦,苦的难以下嚼。每日喝三次那种苦药,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萧锦城‘恩’了一声便独自坐副寝榻上,脸色有些冷凛,似乎遇见了不好的事。

我也不去询问,等着他先对我说。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淡淡的朝我笑了笑,“怎么了?”

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些好笑的回道,“这句话似乎该我问你。”

他今天确实有些奇怪,以往他遇到任何事似乎都能很好的隐藏情绪,而今却不能了,这是为何?

“契丹那边,连城燕平登位,封当朝丞相马氏湘云郡主为皇后。”他顿了一顿,沉思片刻,看向我。

他是在担心什么?怕我离开吗?

“我想,要有一场恶战要展开了吧?”我脸色依旧不变,细声的回答。

“我必须尽快对付契丹,那个连城比起耶律寰要可怕许多。”

听他提到耶律寰,我的胸口闷闷的,有些黯然的看着他,“两国交战,百姓何辜?”

“百姓何辜?这个天下如果继续四分五裂下去,百姓就真的要处于水深火热中了。一时牺牲,成就天下安定。”

“是,你说的我从没否认过,天下统一。可是你为何没有想到用一种更好的办法呢?宋太祖,陈桥县变,黄袍加身,不费一县一卒使得到那个皇位。”

“妇人之仁。”他怒气腾腾的丢下四个字,使起身欲离开。

心中那原本的期许也渐渐往下降,如果此刻说这番话的人是苏巧云,他又会有何总态度呢?

看着他欲迈出寝宫之门的步代,我不住的提高了几分声音朝他道,“当然,我没有你的苏贵人懂得讨你欢心,我只是就事论事。好吧,既然你不爱听我说话,那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他的步代突然停住了,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我,“好好,是我的错。”他声音带了几分无奈,朝我走来,搂着我的肩轻声道,“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吵架了,就像那七日一样相处好吗?”

“不可能的。萧锦城,记得我答应同你回来之前与你说过的话吗?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出生,你就让我带着孩子离开,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的。”我从他怀中脱身而出,“我知道你的后宫,女人多,厉害的女人更多。如果我真的与你走的太近,得到你太多的宠爱,我的孩子……”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孩子。”

“有的。”

“谁?”

“你。”

“我不会。”

“苏贵人呢?”

空气中突然由最初的丝丝暧昧转变为寂静冷凝,萧锦城低着头似在沉思,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难道苏巧云在他心中真的已经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

“她不会的,心儿。”萧锦城格外的认真的看着我,用很坚定的语气对我说着这六个字。

我完全被他这六个字说怔住,真的如此信任“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我保证。”

我保证。

这三个字竟是由他口中说出来的,他拿什么为她保证?

他对苏巧云如此信任是呀,苏巧云这两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萧锦城已经不止因她是奸细而利用她了,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到了如此地步,那我便是第三者,那萧锦城当初那所谓的‘七日’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

把我的孩子当作他的亲生,根本就是因为他不在乎。

“心儿,你……”萧锦城看着我的表情突然慌了慌神,才想开口,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

“不好了皇上,夏贵妃上吊自尽了。”

听到这,我的心咯噔一跳,夏雨上吊自尽?

第二百四十章 绣帕和花蕊,寓意为何?

萧锦城当初那所谓的‘七日’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

把我的孩子当作他的亲生,根本就是因为他不在乎。

“心儿,你……”萧锦城看着我的表情突然慌了慌神,才想开口,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

“不好了皇上,夏贵妃上吊自尽了。”

听到这,我的心咯噔一跳,夏雨上吊自尽?

她竟然会选择自尽?可是她明明答应我,要告诉我我父亲是如何死的啊,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也没顾的上萧锦城,我疾步冲出了寝宫,跑进茫茫大雨之中。

芝桃立刻朝我喊道,“主子太医说不能跑,孩子会有危险……主子”

因为芝桃的这句话,我才停住了奔跑的脚步,不可动怒,不可跑跳,我暗暗告戒这自己。

此时的芝桃撑着一把纸伞为我隔开了那哗哗侵袭的大雨,我的浑身已然湿透,残珠一滴一滴的沿着额角划落至脸颊。

我遥遥而望着伫立在寝宫门外默默看着我始终未有动作的他,心中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既然,萧锦城不能保护我与孩子,那我就只能自己保护了,我只能自己保护。

当我正欲朝西鹤园前去看看夏雨之时,只见严青木一脸哀痛的转进了昭风宫。

他向萧锦城行完礼之后,便紧捏着一条雪白的绣帕,走近我面前,停住,然后伸出手将那块绣帕递给我,“这是昨夜我离开西鹤园,表妹让我交给月主子的。”

我接过,放至手心展开,里边赫然有一包花蕊,简单非常。

再看看绣帕上,竟是用针线而绣的几行赤红的字:安怀心,对不起,为了见严青木我对你撒了个谎。其实,你父亲的确是因病而死,和青书哥哥没有一点关系。

这两句话,看似平凡无奇却又意义深远,怎么会这样?夏雨为什么要自杀留给我这绣帕就好,为何还要给我一包花蕊?难不成她还想让我帮她把这些都种植上吗?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昨天夜里临走时,她终于理解并且原谅了我,她笑的很开心她似乎真解脱了。可为什么要选择死呢?”严青木的喃喃自语声被大雨洗刷了几点。

萧锦城终于是朝我走了过来,神情有些复杂难解,低头凝望着我手中的绣帕与花蕊,沉思了良久。再侧首而望严青木,“夏雨真的是自尽?”

“仵作验过伤,确实的悬梁自尽。”

严青木悠然而叹,语气中无不藏着自责,“昨夜我根本不该去见她,不去解开误会,这样她还不能受到刺激,也不会有了死的念头。”

“厚葬皇陵。”萧锦城却神情未变,听罢,丢下一语便长扬而去,没有打伞,孤独的走在雨中,大雨侵袭了他满身。

我很想带着伞追上去,很想陪他走完这条路,可是我却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如今他的身边已经有苏巧云的陪伴,我在不在他左右,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我的身上已经有了耶律寰的骨肉,我更不能追上去,决不能那样自私。

那一夜的思绪,直到戌时我还拿着夏雨留给我的绣帕与花蕊凝望良久,始终不能解其惑。

若说将这绣了字的帕子给我只是想要解释,那这包花蕊呢,她为何要给我花蕊呢?真的很莫名其妙,夏雨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我一包花蕊。

“绣帕,花蕊,花蕊,绣帕!”我喃喃着重复着,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又或许是我多疑了?

“主子,您怎么还不就寝?老拿着这两样东西左看右看,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一个帕子和花蕊嘛。”芝桃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奇怪的问着。

我置若未闻,仍旧喃喃念叨着,“绣帕,花蕊,蕊……”我将手上的珠子拿起来,对着烛火翻看……

突然我由凳上弹起,“春蕊,难道夏雨要说的是春蕊?”难道,我父亲的死和春蕊有关?

我一回首,正对上芝桃疑惑的目光,我冲上前,一把将她搂住,“芝桃,还是你来的好。”

没等她反映过来,我已经小步离开了寝宫,我要去找静妃,我相信她一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夏雨虽然害了春蕊,但是她在信中反复的说着不是青书害死我父亲,这种欲盖弥彰越发的明显!

如今后宫中,唯一能为我解惑的唯有静妃一人!

不管父亲是因何而死,我都要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静妃殿外我的求见却得到奴才的一句:静妃娘娘不在殿內。

我奇怪的上下打量她,也不知她是否在说谎,而且这么晚,她能去哪呢?

带着疑惑,我准备步出殿內,打算明个再来问清楚。

可正当我穿插过一片幽暗的草丛之时,我听见了几声低低的哭泣之声若有若无的传来。

我不禁打了寒战,这么幽静无人的地方竟会有人哭泣,难道是女鬼?

突然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觉到好笑,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女鬼呢?

我蹑手蹑脚的穿插过草丛,觅声而寻,今夜无月,惟有几疏星几点,闪耀星空。

四周勉强可以看见前方之路,我小心的朝声音处走去,哭泣声越来越大,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因为这个哭泣的声音我认识,是静妃。

静妃她怎会一个人躲在此处哭呢?

当我转入这片深深的草丛中,真正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时,彻底惊呆了!

静妃正扑在耶律齐的怀中哭泣着,耶律齐不住的轻拍她的肩膀。

此时,耶律齐也发现了我,由于四处太暗,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只见他下意识的将静妃从怀里一把推开,速度之快就像两人做了什么亏心之事,被我抓了个正着。

姐姐哭泣,弟弟安慰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记得,耶律齐曾说过,他欠了静妃一命!

但是,为何要躲在此偷偷摸摸的安慰?还有,为何要在见到我那一刻用力推开了他的姐姐!

此时,静妃也看见了我,我们互相尴尬的对视,相互间都没有再说话,唯剩夏虫‘吱吱的呜叫声。

这样的景象实让我震惊了许久才回神,现在这一幕,真的好诡异,怎会如此?耶律齐?静妃?

我怎么都无法将他们两人拉扯到—起。

“安姑娘,你找本妃有事?”最先恢复失态的是静妃。

她擦尽泪水,清了清嗓子朝我走来……

“没什么事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再看了看那一直隐在黑暗中的耶律齐,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我还是不打扰了。”

说罢我便转身而去,我的脚踏过漫漫草从,发出阵阵声响。

没有人拦我,但是我听见了有一阵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却被一声低唤叫住,“安怀心!”

他的声音让我停住了步伐,没有回首,我站在原处等待他的下文,待他走到我身侧,有淡淡的叹息传来,“是的,我和她……并非简单的姐弟!”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立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因为我不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更不想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我有感觉,这将会足一个令所有人丧命的大秘密。“在你嫁进王府那年,我被太后算计,遭人追杀,身受数刀命在旦夕,幸得她救下了我,这么多年来,她对我很好……”耶律齐不搭理我,继续说着,却被我打断了,“耶律齐,你的这件事……我不想……”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告诉皇上今日看见的事情,他只知道我欠了静妃一命,并不知道我们俩……这是欺君之罪,连累我没关系,可我不想连累她……我欠她太多了!”耶律齐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着我,可见他与静妃之间那常人无法想象的‘情’。

“对于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你,不要伤害到萧锦城。”我回视着他的眼神,里边的情绪很真,我相信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更明白了,曾经我唤我安心,初入刘贵人殿为宫女时她为何时我诸多刁难,为何总是提醒我少接近耶律齐,为何要与耶律齐甘冒欺君之罪骗我麝香之事。

原来,这个静妃一直这样爱着耶律齐,用这样独特的方式在保护着他!

原来,爱情也可以这样无私的,我们两突然之间僵待了下来,我们之间突然没有了话题,很安静,当我以为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之时,耶律齐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萧锦城带你去的那个小竹屋吗?”

我一愣,“怎么了?”

“这几日,皇上天天夜里都会去。”

“去做什么?”

“这儿日,下了几场大雨……皇上说,那还有你们种的梅……”

那有你们种的梅……

他夜里去小竹屋是为了我们亲手种的几株梅?他一个皇帝,光国事都处理不过来,为何单单要为这两株梅那么上心呢?

我恍恍惚惚的来到龙吟殿外,突然之间好想要见萧锦城,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

徘徊间,却碰上了我此时最不想碰的人苏巧云。

她乘着玉辇,一身淡紫轻裳锦缎衣,在细风中飘连着.鬓角间斜插着一支玲珑八宝簪,颧间锥着淡紫花钿,秀气中带着淡淡的妩媚,手中棒着一个孩子,不时低头逗齐着他,还时不时发出‘咯咯的轻笑。

第二百四十一章 皇后之位只于你一人!

徘徊间,却碰上了我此时最不想碰的人苏巧云。

她乘着玉辇,一身淡紫轻裳锦缎衣,在细风中飘连着.鬓角间斜插着一支玲珑八宝簪,颧间锥着淡紫花钿,秀气中带着淡淡的妩媚,手中棒着一个孩子,不时低头逗齐着他,还时不时发出‘咯咯的轻笑。

当玉辇在龙吟殿外落下,苏巧云高傲的步下玉辇,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一岁左右的男娃,双颊白里连红粉嫩粉嫩,一双炯炯的大眼连着一片水汽,这就是他们的孩子——萧桓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她带着娇媚的笑,不时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像极了一个母亲。

看到这样的情量,我的手不禁扶上自己的小腹,还有七个多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做一个母亲了。

一想到此,我便露出了笑容。

可是,一巴掌就这样狠狠的朝我挥了下来,我立刻后退一步,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苏贵人……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你刚才为什么要笑,你在笑我的孩子?”她使劲抽着自己的手,我却狠狠的握着不让她挣脱。

“怎么,苏贵人很怕别人笑吗?还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我颇有所指的暗嘲一句,她片刻的走神,随即朝两旁的侍卫道,“快去请皇上出来。”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随即转身朝龙吟殿内冲了进去,而我却始终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苏巧云无奈,只一手托着孩子,另一手任我捏着,表情有些得意,似乎……她料定了萧锦城会帮着她。

而我,却突然没把握了,因为萧锦城对她是那样特别,如今我与苏巧云闹矛盾,他真的会站在我这边……我的心中开始忧郁彷徨,捏着她的手渐渐开始失去力气,当我想放开的时候,萧锦城出来了。

他的目光徘徊在我们两人之间,深不可测。

苏巧云一见萧锦城的到来,她立刻扯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泪水毫无预兆的滴落,“皇上您终于来了.她欺负我与之儿。”

刹那间,我回头对上萧锦城深连的目光,没有说话。

终于是将紧捏着苏巧云的手悄然松开,我不会哭,不会撒娇,所以我注定要输吧!

“你现在立刻带着之儿回千鸟宫。”萧锦城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平淡中夹杂着丝丝警告。

“皇上?明明是她……”苏巧云突然停止了哭泣之声,蓦然仰头看着萧锦城。

那张原本清丽的淡妆被泪哭花,有些狼狈。

“朕,不想再重复一遍。”阴鸷之声又提高了几分,日带寒光直射于她,骇住了她。

苏巧云的手紧紧揉着怀中的孩子,紧咬下唇,眼神无不流露着隐怒,来回飘荡在我们两人之间。

“那……臣妾告退。”一跺脚,转身踏上了玉辇,悠悠的离去。

我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远去的身影……

我没有料到,萧锦城什么都没问,就选择相信我,还将她怒斥而去。

我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他能为苏巧云保证,而今日这样大的转变,真的让我不知所措。

他的心究竞在想些什么,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何必同她动怒呢?”萧锦城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思绪,他轻托着我的脊背,将我带进了龙吟殿。

“我刚才可是在欺负你的苏贵人与大皇子,你不生气?”

“她不先惹怒你,你是绝对不会先去挑衅他人的。”萧锦城低声笑了出来……

我的神色却僵硬了,他还是了解我的,如此了解我的萧锦城,如今我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呢?

独与他漫步在这龙吟殿的花石阶之上,暗尘被夏风卷起,吹散了我原本的燥热。

殿宇巍峨,流丽瓦目目,侧首看着萧锦城面容上那蛰伏已久的东西,似乎正在蠢蠢欲动。

他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果然,他无比郑重的执起了我的右手,十指紧扣,“心儿,你说我从来都将事情默默的藏在心里,不肯与人分享,现在,我就将苏巧云的事,告诉你……”

我静静的听着他格外低沉的声音,他真的要告诉我吗?

似乎,他想了很久才打算告诉我,他能对我坦白,“我很早就同你说过,苏巧云是他国的奸细,可是,别国的奸细远不止她一人,为了将所有的奸细抓出必须控制住她。”他将我的手按到自己的心窝之上,“管你信不信,除了之外,我唯一碰过的女人也仅只她一人,而我与她之间绝对无关任何情爱,这里,一直都只有你!”

起先因萧锦城那句‘奸细远不止她一人’呼吸险些停滞,后因手心感觉着他心脏的跳动,我的心似乎也跟随自动,那份强烈的感觉让我手足无措。

他无关情爱,只有我一人吗?

见我有些动容,他原本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笑意渐浓,“那日,望着你仓惶的奔出寝宫,跑入那漫漫大雨,那一刻,只觉你又将离我而去……”

那种失去她的感觉,至今都让他一想到就呼吸急促,心口憋闷,带着微微刺痛。

眼眶中慢慢凝聚着泪花,眼前的他一点一点的模糊着,我呢喃的问,“我们的梅……可还好?”

萧锦城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抬手捋起我肩上的碎发,只听他轻轻说,“一切安然,我还想在四五六七年陪你一起去赏梅呢。”

他那一双清明的双眼细细打量着我,仿佛怎么也看不厌,片刻又道,“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听此话,我欲开口想拒绝,我怕给了他一个希望一个承诺,他会说话不算话,真的想要强留我在这个皇宫。

我的声音才脱口而出,双唇使被他单手按住,出声打断,“七个月,待到你的孩子出生,再给我答复……”

……

在养心殿与萧锦城聊到子时三刻才罢,原本他要留我在龙吟殿就寝,但是我却婉拒了。

“我今日过来,并不是因为你,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孩子。”

萧锦城未做他言,只吩咐左右侍卫用他的龙辇护送我回宫。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了许多,皆是关于今晚萧锦城与我闲聊的话,让我最深刻的还是苏巧云。

我问他,为何后宫女人这么多,却偏偏碰了苏巧云?

请原谅我还是这么在意,虽然我不想,但是我却仍然想要知道原因。

因为她为了我丢掉过自己的命,所以就当作报答好了……

救命之恩,又是一个救命之恩!耶律齐是,萧锦城亦是……

我接着又问他,既要宠她,却不封她,难道不怕她起疑?

他却是回了我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一年前,苏巧云亲口对他坦承了自己的身份,那时的她已怀有身孕,她求萧锦城能留下那个孩子。

萧锦城留下了她的孩子,而且,不计较她奸细的是身份,给了她更多的宠爱,而苏巧云也沉溺在这份宠爱之下,甘之如饴。

我的问题问完了,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我想,苏巧云是爱萧锦城的,更爱那个孩子。

所以她才主动坦承了自己的身份,恳求萧锦城能留下那个孩子。

可萧锦城却说,苏巧云的内心绝不如外表那么单纯,她的心中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说,定是有所顾忌,所以他打算,用宠爱慢慢化解她的戒心,让她将隐藏的奸细全数抖露出来。

听了这么多,我只给了他一句话,“若真要化解她的戒心,皇后之位给她,太子之位给萧桓之.”没想到却被他一口回绝,萧锦城只给了我三个字,“不可能。”

我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想一网打尽?他只答,皇后之位,我承诺过给你,除你之外,任何人妄想!我都已经将当初那个承诺看淡,而他却始终执着吗?

我很乱,真的很乱。从何时起,我面对爱竟会如此紊乱,拿不定主意。

理智说,现在已经容不得我—错再错了。

回到寝宫,最先见到的是守夜的春兰与新月,她们见我来先是行个礼,后恭敬的迎我进去,“主子,听闻您今夜与苏贵人发生了冲突?”春兰忍不住的打探,“您以后可要当心她哦,别看她外表那么单纯,其实她可有城府了,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对您不利的。”

迈进寝宫门槛那一刻,我霍然顿住步伐,冷冷的扫她一眼,“春兰你可听过,说是非者定是是非人。”

她听完,立刻默默垂首,噤声不语。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想看清,蓦然转入寝宫,将厚重的门关上,将她们两人隔离在外。

可是没走几步就看见芝桃独而倚靠在桌旁,单手支着摇摇欲坠的头,还有桌上一直摆放着的药。

她一直在等我那?自从我回来后就开始疏远新月她们,如今我身边唯有这一人了!

我朝她缓步走去,芝桃或许是听见脚步声,立刻惊醒,“主子,您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她竟然是春蕊的亲姐姐。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想看清,蓦然转入寝宫,将厚重的门关上,将她们两人隔离在外。

可是没走几步就看见芝桃独而倚靠在桌旁,单手支着摇摇欲坠的头,还有桌上一直摆放着的药。

她一直在等我那?自从我回来后就开始疏远新月她们,如今我身边唯有这一人了!

我朝她缓步走去,芝桃或许是听见脚步声,立刻惊醒,“主子,您回来了!”

她有些慌乱,目光急速投放在桌上的药,伸手在碗边试了一下温度,“哎呀,都凉透了,奴才再去给您热一遍。”

看着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侧脸,那一刹那我仿佛再见到了春蕊,我晚出而归时,她也总是守在门口等着我,然后不停的关心我,动不动还会和我撒撒娇……

有多久了,有多久我没有在想过春蕊了?好像,我回宫后,就在未想过她了。

“不用了,这么热的天,喝点凉药没有大碍”我立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药碗。

芝桃忙收回手,一脸不依,“主子,您的身子不好,一定得喝热的,您等着我,很快!”

她生怕我会喝了她手中的药,一溜烟端着药碗就没了人影。

我带着淡淡的笑容坐在小凳之上,静静的等待着她回来。无聊之即,将随身携带一包花蕊拿出来翻看,轻嗅……淡淡的花香传进鼻尖,不浓烈,很淡,却很好闻……

夏雨除了提醒我春蕊的事情,还有什么?为什么她会和我提起父亲?

春蕊她只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家遭变故,侥幸逃了一条命,她本姓付,有一个姐姐,她们原本是准备投靠京城中名门刘家投亲,不想却走散了后来被人贩卖到安府跟在我身边……姐姐?春蕊的姐姐……刘……静妃本家也姓刘,而且现在这么一看,静妃和春蕊还真有几分相似,难道,静妃会是春蕊的姐姐?脑海中猛然目现出一抹灵光……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吓了我一大跳。定睛—看,是芝桃端着药进来了,她小心翼翼的端着刚热好的药生怕会洒了出来,最后来到桌旁放下,“主子快喝吧。”

“辛苦你了,芝桃,我这个主子很难伺候吧……”我拿起药勺,放在嘴边轻轻吹散热气,然后一口咽下。

顿时,我整张脸皱在一起,只有一个字形容我现在的感觉——苦。

这到底是什么药呀,苦到这种程度!真怀念连城燕平当初的茶,真怀念……那里的一切。

“怎么会,主子你是奴才见过最和善的主子了.”

“和善?”我而嘲的笑了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形容了!

“好了,你退下吧,我要安寝了。”我淡淡的屏退了她,拿着勺一口一口的饮着碗中那漆黑的药汁,苦涩的感觉蔓延了全身。

难道,如今的我给人的感觉还是和善吗?如果真的是和善的话,那我就很难呆在这个后官,更难保全我的孩子!

更何况,现在的萧锦城也不能保护我,因为他要从苏巧云那下手,如果真调转头来保护我,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我知道,这个后宫皆在猜测我腹中之子到底是谁的,萧锦城没有解释,我更没有解释,流言蜚语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四处流传着。

苏巧云这个人,我还是暂时不要再去招惹了,能避则避吧……

次日我听闻一个消息,穆天颜被封为侍中,侍从皇帝左右,是个不错的官位!

真没想到萧锦城会如此看中穆天颜,十五岁初为状元更一举封为侍中,相信朝建中会有许多人不满吧,也不知穆天颜能不能承受住四面而来的压力。

今早我让芝桃带话去静妃的寝殿,希望能见她一面,还给静妃带去三个字“付春心”。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静妃就不带一人的就来到昭凤宫。

我屏退左右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一步,我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人传我和静妃合谋的消息传出,可是,我不怕,难道我被宫人说的闲话还少吗?

“月主子,你给本妃的那句‘付春心’不知是何意?”静妃的声音冷冷的,眼神更是无比的锋利!

我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静妃,从眉到眼没有一个地方落下……仔仔细细的看着,生怕看错了一个地方。

“静妃本姓可曾姓付?”

“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又沉默,指尖抚过手中的茶盏,“记得多年前,我问过耶律齐,他曾偶然间提过你的名字,可是却不是叫你刘湮儿,而是付春湮。”

对面的静妃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我,像是想要把我看穿……

她心中估计是想知道我今日的目的吧……

我静坐等待着她对我说实情,“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是的,我就是2484春蕊的亲姐姐!付春湮。那日与春心失散之后,我倒在了刘府门外……那时正好碰到舅公出府,就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们曾托人打听春心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后来,我听说她进宫了,所以就托舅父将我也送进宫里,找机会见她一面,可是,却没想到,我终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你是故意设计救了耶律齐,然后好让他帮你报仇?”我听她说完冷静的问出口。

“不,我没有,救了阿齐也是一个意外,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不顾一切的帮助我报答这份恩情!不过,也幸好有他帮我,我才能斗倒了夏家,斗倒了夏雨!”

静妃的声音颇有激动之色,我听着她那满腹仇恨的话语,再次沉默了。

“你恨……皇上吗?”我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确定。

她既然知道了春蕊,那么我就知道春蕊为何会死,我想到一个最大的关键,杀妹之仇静妃可会恨?

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恨!”

“为何不恨?”

“因为他是皇帝,他有他的苦衷,自从我进宫后就知道了他的所有难。”说到这,她意味不明的看着我,“你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阿齐?”

她叫我沉默,自顾自的说道,“一开始我也被皇上的英姿所迷惑,可是,我却接受不了我所爱慕的男人每到深夜就会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静妃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他不碰你,因为他一开始就告诉你,他不会碰任何女人,只要我们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份,他就不会剥夺我们的一切……而我,因为救过阿齐,所以他很信任我,他放任我和夏雨斗个你死我活……”

听着她嘴里说的令人震惊的话,我久久平复不下来自己狂跳的心,萧锦城,他最初并没有骗我……

“我做到了他的要求,他同样也给了我无比的尊崇和自由,这样很好,所以我不恨他。”静妃说完就定定的看着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好,只要你不做伤害他的事,任何事,我都会为你保证。”我缓缓看着他,冷静的说道。亲口对她下了一个保证。

希望,希望他们之间可以一直维持这样的平和。

……

秋日是比较闷燥之季,怀着孩子的我心情也日渐压抑,看着已经隆起的小腹不免有些担忧。

如今的我若没有重要的事绝对不会离开寝殿,就怕有个差池会令孩子不保。

每日我的膳食与补药都是芝桃亲自去准备,所有的东西只能经她一个人的手,如若春兰与新月碰过,我是绝对不会碰它分毫的。

虽然这样未免太过疑神疑鬼,但我一直都认为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至今我的孩子仍安然在我的腹中成长着。

李太医为我诊脉时说过,待产期是正月前后几日,算算日子,大概还有三个多月,只要我再坚持三个月,孩子就能安然出生了,该取个什么名好呢?

我撑着头,开始思考着孩子的名字,匐訇在窗槛之上,遥望那火红的一片枫林,侧目沉思良久。

若是个男孩就叫……萧忆寰,若是个女孩就叫……萧忆环。

一字之差,可分男女!

“忆寰,忆环……”我喃喃着念着这两个名字,笑容渐浮,心情甚好。

“主子,千鸟宫又派人来请您过去了。”

芝桃带着微微的喘息迈入寝宫,“已经第五回了,要不,您过去一趟?”

我挺着疲累无力的身子朝芝桃而去,苏巧云已经派人请我五回了,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幺蛾子!

“不去,我不能去,很有可能是个计谋,想危害我的孩子!”

“不知道主子你在担心什么?”芝桃的喘息声渐渐平复,颇为不解的朝我走来,小心的搀扶着我的胳膊。

“主子,奴才知道您一直把这个孩子当作您的命在疼,所以担心苏贵人会加害你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依奴才来看,苏贵人应该不会蠢到在她的地方谋害您的孩子吧?”

“可她突然请我过去,不免让人产生怀疑。”我仍是有些担心,我可不敢拿我的孩子做赌。

“常听人说,有了孩子的姑娘呀……每日总是疑神疑鬼的,今个奴才总算是见识到了。”芝桃打趣的取笑着我,她这个丫头在我面前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流产,这就是我爱的男人!

“苏贵人应该不会蠢到在她的地方谋害您的孩子吧?”

“可她突然请我过去,不免让人产生怀疑。”我仍是有些担心,我可不敢拿我的孩子做赌。

“常听人说,有了孩子的姑娘呀……每日总是疑神疑鬼的,今个奴才总算是见识到了。”芝桃打趣的取笑着我,她这个丫头在我面前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但她说的确实在理,苏巧云怎会傻到当众对我下毒手,说不准她有什么事要时我说呢?

“好吧,苏贵人都请了这么多次,我就去一趟吧……”谅她也不敢对我动手!

千鸟宫,百花鸣,清风和煦,香飘意。

当我来到千鸟宫时,唯有几名奴才在外侯着,当我问起苏贵人之时,她们使请我去了寝宫等侯苏巧云。

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她来,忽闻幕帘帐后传来儿童的啼哭之声,我觅声而去,一个金铸小巧的摇篮中,那名未满周岁的萧桓之正哇哇啼哭着,好不不可怜!

我不禁上前将孩子由摇篮中接出,有些笨拙的拍着他的脊背,细声安慰,“之儿乖,不哭……你的母妃呢,怎么丢你一人在此不管?”

芝桃在一旁抿嘴轻笑,“主子瞧您心疼的,若您为母亲,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我娇嗔的撇了她一眼,不搭理她的取笑,心疼的抚慰着怀中那娇弱的孩子,他的哭声也渐渐止住,带着泪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此时,我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孩子,尽管他是苏巧云所出。

“芝桃你看,之儿将来定是个美男子,长的多水灵呀!”我继续逗弄着这个孩子。

芝桃凑上前,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划过孩子的脸颊,再点了点他的唇,笑道,“奴才倒是觉得,主子您的孩子出生,一定比他还好看!”

孩子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我们也被他逗的开心起来,笑声源源不断的回荡在四周。

“放下之儿!”

一声尖锐的话语夹杂着担忧扼断了我们的笑声,怀中的孩子许是被这一声惊到,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回首看着苏巧云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夺过襁褓中的孩子,上下打量孩子一番,确定无恙之后才戒备的盯着我,“架子可真大,连请五回才肯移架前来!”

“不知苏贵人召我前来有何赐教?”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今日她穿的格外妖娆,面容精致,头顶灵蛇髻,珠翠环绕,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难道她是刻意如此,我感觉她看我的目光有诸多戒备。

她轻轻晃动着身子,打算让孩子止住哭声,可是仍啼哭不止。

“你为何会来这里?想对我儿做什么?”

“苏贵人是多心了。”我悻悻一笑,随意回了句。

苏巧云立刻抬头想说些什么,突然间,孩子的哭声遏止,苏贵人身后的奶娘大叫一声,“大皇子!”

这一声吸引着我们的目光急速凝聚在怀中那个孩子脸上。

只见一目黑气正悄然蔓延在孩子的脸上,顷刻间已弥漫一脸,而孩子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渐渐合起……

“快……快传太医!”苏巧云的脸色惨白一片,刹那间变死灰,顿时,千鸟宫內陷入一片混乱。

这一切的一切像极了当年我亲手将绝子药送到她宫里的情景!

太医与萧锦城几乎同一时间赶到寝宫,而太医只是稍看了一眼孩子,便沉痛的摇头,“皇上,贵人,大皇子已无力回天。”

“你说什么?”苏巧云厉声尖叫,凄惨的声音骇到所有人的心中!

“是剧毒,蔓延的实在太快!”太医哀叹一声,紧接着苏巧云便放声大哭,泪涕不断外泄,而她的手却是紧紧抱着孩子那渐渐僵硬的身子,沉溺子哀痛的情绪当中。

看着此情此景,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召我来就是为了演这一场戏。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巧云竟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牺牲!

如今,一些矛头都指向了我,我当然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我并不在乎他们信不信,我只在乎萧锦城,他信不信。

“是她……是她害了我的之儿……是她!”苏巧云一个回神,勃然变色,怒目切齿的将所有矛头对准我。

在场所有奴才皆抽一口气,数百双质疑的神色开始扫视着我,包括……萧锦城。

芝桃见此情形‘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朝萧锦城大喊,“不是的,主子虽然抱过大皇子,但是她绝对不会对大皇子下毒手……皇上明鉴……”

萧锦城紧紧握拳,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冷漠之气充斥全身,与我对视许久,却始终不发—语。

“皇上你快来看看之儿最后一面。”苏巧云低声哭泣着,不断唤着萧锦城进去。

萧锦城闻声立刻转身,我却伸手狠狠握住了他的胳膊,“听我解释。”短短的四个字,却让我必须用尽全力说出来!

我想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想被误会!

可是,萧锦城却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将胳膊抽回,“够了!”说罢,头也不回的朝苏巧云走去。

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将手抽回,而且用了那么太的力气,我狠狠的向后仰,直接摔倒在地上。

看着他一步步的朝我远去似乎急着想看萧桓之最后一面,而我的下身开始疼痛、麻木,一阵冰凉之感由下身划出。

我的冷汗一滴滴的掉落,痛到我连叫喊的声音都没有。直到芝桃一声尖叫一声。

“主子……血……血……”她冲上前将我接在怀中,泪水汹涌如洪倾洒。

才走出几步的萧锦城闻声霍然回首,怔怔的呆怔在原地看着跌在地上的我,不知所措。

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只见血沿着我的下身开始弥漫,殷红的一片将我的裙角染尽,所有人都被这出人意料的一幕惊呆了,瞠目结舌的看着。

“孩子……救……我的孩子……”看着所有不动声色的人,我几乎绝望的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喊道,“萧锦城……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他猛然回神,正刻朝太医嘶吼道,“你干杵在那做什么,快救人,快救孩子!”

太医被萧锦城那疯狂之色骇了一下,手中的药厢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巨大的回响声惊了所有人,他们冲上前七手八脚的将我由地上抬起,往苏巧云的寝榻而去。

萧锦城大步艰辛的跟在其后,我仰头对上他那双愧疚、心疼、自责的目光,我的泪水沿着眼角滴落。

这个男人就是我安怀心一直爱着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我安怀心心甘愿为他牺牲一切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如此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的男人。

“皇上!”苏巧云在原地朝萧锦城大喊一声,“您……不要臣妾了?你忘了答应臣妾什么了吗?之儿也是您的孩子啊!”

萧锦城的步伐僵了一下,回首睇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孩子,毅然转身,随我而去……

躺在苏巧云的寝榻之上,听着太医当着我与萧锦城的面前说,这个孩子,已无力回天之时,我依旧如此平静……怔然盯着萧锦城的侧脸,我的心很疼……

我防着所有后宫的宫嫔却始终没有防过他,原来这就是天意,天意竟然连我与耶律寰最后一丝骨血都不留给我!那个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男人……

当萧锦城黯然回首望着床上的我时,我哭了……

“锦城……你知道吗?一个时辰前……我还在为这个孩子取名呢,我想.女孩的话.就叫萧忆环.男孩的话就叫萧忆寰,一字之差,男女皆可。”

“忆环/寰?”他的眼旺有些微红,在听到我这句话时有那一刻的不敢置信。

“是的,你不是说会将这个孩子当你的孩子疼吗?所以我要带着孩子留在你身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划落,我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继续道,“本想等这个孩子出生后再告诉你我的决定……但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如此薄命!”

萧锦城立刻冲到寝榻边,紧紧将我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靠在他的怀中,我依旧没止住自己的哭泣之声,只是伸手回拥着他,“我知道……我不怪你……不怪你……”

“留下来好吗?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萧忆环……萧忆寰好吗?”他的声音也开始哽咽,声音中有微微的颤抖。

我郑重的说了一个字,“好。”我一定会留下来的,一定会。

……

直到深夜,待我的身子稍稍有些好转便由千鸟宫转移回自己的寝殿,萧锦城本是要陪我回宫的,我却要他留在长生殿陪苏巧云。

他犹豫再三也抵不过我的坚持,终留在了千鸟宫陪她。但是我知道,即使他留在苏巧云身边,心中仍会牵挂着我。

由刚才祈佑随我而去就能看出,苏巧云在祈佑心中的真正地位,如果萧锦城真爱苏巧云,就一定会留下陪她这样一个丧失孩子的母亲,而不是随我而去,担一个怀着他人孩子的女人。

是愧疚也好,是心疼也好,这个孩子终是经他之手才会黯然殒去的。

我要他一辈子都记住,这是他欠了我的!所以,他对我说,关于大皇子的死,他不会向任何人追究。

他终究是在怀疑我吗?还是又一次的布局阴谋吗?那夜我躺在榻上再一次吐血,嫣红倾洒了满床的被褥,触目惊心,才端了满满一盆热水进来的芝桃一见此景,双手—抖,连盆都无法端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满了一地。

“主子……你咳血了……”她猛的冲上前来,跪伏在床榻之下.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手紧掐住她那只有雪白的帕子正为我拭唇角血迹的手,“是不是你……芝桃……是不是你!只有你碰了那个孩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公平,我的孩子换你的。

那夜我躺在榻上再一次吐血,嫣红倾洒了满床的被褥,触目惊心,才端了满满一盆热水进来的芝桃一见此景,双手—抖,连盆都无法端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满了一地。

“主子……你咳血了……”她猛的冲上前来,跪伏在床榻之下.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手紧掐住她那只有雪白的帕子正为我拭唇角血迹的手,“是不是你……芝桃……是不是你!只有你碰了那个孩子……”

芝桃的眼眶红肿,似乎经过一番大哭,而今我一番质问,泪水再次滴落,“对不起……主子……奴才没有想要害您,更没想到您的孩子……奴才真的没有想要害您!”

握着她的手开始颤抖,泪水弥漫了眼底,我泣想到,真的是芝桃!

我是如此信任她……而她却出卖了我,我冷冷的笑道,“是我错了……这个世上怎会有第二个……春蕊!”

是我傻,竟然被一次一次的欺骗,新月的背叛竟然还在芝桃身上发生!我怎么就忘了,这里是皇宫,皇宫里怎么可能有真情?!

芝桃终究是芝桃,没有人会像春蕊,没有人……芝桃听到此,脸色惨白一片,“芝桃一直将您当作自己的主子,从来不想去伤害您.但是……奴才这次真的是身不由己……”

她手中沾染血迹的帕子飘落在床,我松开了她的手腕,将那万帕子拈起紧撰手中。

“大皇子死的时候……那满脸黑气,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寰死前,与他一模一样。芝桃,那毒是连城燕平给你的吧……真狠,真狠啊!”我的脑海中匆匆闪过大皇子与耶律寰死前那一刻,脸上所有的症状,何其相似。

“他们说……主子你知道的太多,绝对不能再留你在皇上身边,否则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所以我们利用大皇子嫁祸给你,让皇上赶您离开,奴才真没想到会害了您的孩子……他竟将您推开……”芝桃匐訇在地,不断的磕着响头,‘咚咚’之声不断回响格外刺耳。

很快额头上也被磕破,血沿着额角划到脸颊。看着她如此,我笑了起来,泪水随之滴落,胸口压抑,“知道吗?我这一生,被人谩骂,被人利用,看着对我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我都没有想过死,可到了今日,我却突然觉得我没有任何理由活下去了!这里,这里好痛,痛的我快要死掉了!”我用手死劲的锤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拿着带血的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抹了去,继续道,“萧桓之虽不是我的孩子,可他却是无辜的小生命,他还在襁褓之中,他什么都不懂.你们怎么能忍心残害这样一个孩子?人说虎毒不食子,苏巧云作为母亲,真的忍心如此对自己的孩子?”

芝桃蜷曲身子,泪水滴滴溅落在地,蔓延了一块又一块的水洼,“苏巧云根本不知道我们会害她的孩子,上头吩咐给她的任务,只要请你去千鸟宫,我们这个计谋就能将你驱逐出宫。”

一听到这我便笑的更开心了,高兴到能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下床了,芝桃怔怔的看着我,泪水依旧滴落。

我看的到她眼中的真诚,那是难以做假的担忧,我跪下身子与她平视。

“好呀,苏巧云想要害我,现在把她自己的孩子给害了!”我不禁笑了出声,眼泪也滚滚自落,“为什么,我知道你们要对付萧锦城……我没有插手,我只想把这个孩子安全生下来,只要生了下来,我就会离开,会走的远远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放过我!为什么!”我的声音如斯凄厉,紧掐着芝桃的双肩不断的摇晃着,哭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芝桃不断对我说着对不起,不断的道歉。

“只有三个月啊……三个月你们都等不了吗?”我双手无力的由她肩上划落,“你不能体会,亲眼看到一个已经成形的死婴由我腹中而出的感觉……那是我的孩子啊!”

新月和春兰许是听到我的哭喊之声匆匆闯了进来,“主子怎么了?主子!”

她们两人将瘫坐在地的我扶起,重新搀扶回床,将我安置好。

我木然的凝望着锦帐,头深埋衾枕,泪水无声的划落。

是我太懦弱了,总是顾忌左右,有所保留才导致今天发生的一切。

“主子,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的。”新月将被褥为我腋好,关怀的安慰了一句。

“都说苏贵人很有城府了,您太不小心了。”春兰的声音中有些责怪,甚至藏了一些看好戏之态。

我的眼神依旧呆滞,但是却开口说话了,“害人谁不会呢?我也会,可我始终相信人知初,性本善。他们做任何错事都有他们的原因,他们可恨必定有可怜之处,所以我每做—件事都不会做的太绝,我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可为什么我的仁慈,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主子说的不错,人知初,性本善。可是您也要知道,坏人终究是坏人,他们必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新月将一直跪坐在地痛苦不止的芝桃扶起,“人都要学会坚强,心慈手软您就注定不能成为强者。”

“你们都退下吧。”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好累……真的好累。

本想保留着与萧锦城那七日的美好回忆,顺利产出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上天不允。上天要这个我爱的男人亲手毁了我唯—生存在世上的希望,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为什么要那么用力的推开我?难道他连听我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萧锦城,既然你不想听我的解释,不想知道一切,那就误会下去吧,我的孩子换你的孩子,这算是公平了吧。

……

自流产之后,如白驹过隙,忽然已过两个月。

自上回千鸟宫之事,萧锦城真的没再追究,只字不提。而我也一语不发,闭口不解释,晃晃在寝殿静养了两个月,每日他都会命人进许多补品到这,我照单全收。

我一定要养好身子,只有身子好了才能真正站起来。而这两个月,我为自己找到一个活下来的理由,报仇。

为了我那死于腹中的孩子,我要向所有对我施加过伤害的人十倍的讨要回来。

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主导千鸟宫悲剧发生的幕后黑手。

经过这几个月的静心思考,千鸟宫那日发生的一切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连城燕平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会将摆明了的嫁祸在千鸟宫上演,他当萧锦城没一点脑子?而且萧锦城当时的反应也太过,如此明显的嫁祸他会看不出来?

我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谋害他的孩子?可他为什么又要装做不信任我,甚至激动的推开了我。难道他是在作戏吗?可为什么要下如此重的手,故意还是无意?

我宁愿相信是无意的,这样才能少恨一点。

连城主导这场戏的目的又在哪,真的只是为了驱

逐我出宫?一向聪明的他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我猜测只有两个原因,其一,为了谋杀苏巧云的孩子,用我做引,混淆众人的视线。

其二,正如芝桃所言,我会坏了他们的事,为了给我一个警告。

这两个原因我都不懂,苏巧云如此爱这个孩子,他将其谋害,不怕苏巧云倒戈对萧锦城抖出全部?又或者是一种惩罚,因为她爱上了萧锦城?为什么又要给我警告?我怎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我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

夜风微寒,我随手推开窗,一股沁凉透骨之气传遍了全身,凉飕飕。

难怪今日如此寒冷,原来下雪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瑞雪降临了,呼吸弥漫,将眼前的视线模糊,伸出双手去接几簇如鹅毛般的雪花,才飘落手心便融化。

突然想起,今天,是你的生辰之日。

“忍不住,我就想来看看,你过的可好”

“腊月梅花盛开时下的第一场雪就是我的生辰之日……如今在也没有人记得我的生辰之日了。”我轻喃一声,看雪花覆盖枯枝,檐瓦,雪白一片,沁人心脾。

我仿佛又见远处的雪中立着一名男子,他深深的望着我,始终带着沐人之笑。

寰,我连你的血脉都保护不了,你一定很怪我吧。

“主子。”芝桃满身霜雪的进入了寝宫,“县部侍耶穆大人奉皇上之命在御花园为各位娘娘描绘丹青呢。画的可神了,仿佛活脱一个真人。”

“穆大人?”我将伸在窗外有些冰凉的手收回袖中,回首看着芝桃,如今的我依旧留她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她眼中那诚恳的表情,我再给了她一个机会。

“就是那位十五岁文武状元穆天颜。”

“短短数月就升为县部侍耶?”萧锦城这是何意?将县权转交培养穆天颜?

这是变相的在剥夺耶律齐手中的权力了?静妃可愿?

“芝桃,我们去御花园。我倒挺好奇,这位穆大人的笔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说罢就唤芝桃为我梳妆,似乎好久都未细心装扮过一次了,再抚上螺子黛却是如此生疏。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的孩子在天上看着你呢!

萧锦城这是何意?将县权转交培养穆天颜?

这是变相的在剥夺耶律齐手中的权力了?静妃可愿?

“芝桃,我们去御花园。我倒挺好奇,这位穆大人的笔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说罢就唤芝桃为我梳妆,似乎好久都未细心装扮过一次了,再抚上螺子黛却是如此生疏。

我任芝桃为我做着飞天髻,而我则是淡淡的描着芙蓉远山眉。拿起胭脂香粉轻扑于脸,淡淡雅妆将我衬的格外清艳。

是时候了。

“芝桃,我的孩子流产,你也有份的。”我云淡风清的笑道,目光时不时由镜中观望身后芝桃的表情。

她执着玉梳的手在髻上僵住,神色有些慌乱。

我又继续道,“我的身边全是奸细,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监视着,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是不是很可悲?”

“奴才懂主子的意思。”她的手缓缓松弛,继续为我梳髫,“奴才知道,这条命是主子饶的,否则早在您流产之后就将此事告知皇上,奴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您的事,奴才绝不向上头透露半分。”

“好,芝桃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的孩子在天上看着你呢。”

……

芝桃撑着伞为我挡雪,我身控银狐裘衣遮去风寒,兔毛靴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孜孜作响。

老远就听见御花园内传来妃嫔们的欢笑声,我放眼望去,御花园的小亭之内围了五六名妃嫔立在穆天颜身侧细细观望他置于画架上的画,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当我走进亭中,始终坐于小凳之上的穆天颜立刻起身一辑,“月主子。”

“听说穆大人在此为众妃嫔描绘丹青,所以前来向大人讨一副丹青。”我的语出,几位妃嫔皆用目光扫视着我,我含笑而回视。

“原来一向孤高自许的月主子也有这雅兴。竟然喜爱凑这份热闹。”说话的是亓夫人,容貌依旧不变,清新亮丽。

岁月还真是未在这些后宫女人身上显现。可是,就算冻龄又如何?终归萧锦城不会看上一眼!“亓夫人说笑了,我从不孤高自许,只是不爱与俗人打交道罢了。”

我略为恭谨的向她微微颔首,不顾她的一张臭脸转而笑望穆天颜,“穆大人自然不是俗人,文武双全,少年才俊,我幕名已久。”

穆天颜听罢,恭谨的表情渐渐扯开,泛起如沐春风的笑,“月主子谬赞,臣愧不敢当。数月前听闻您流产,不知……可安好?”

看他原本带笑的神色渐渐冷凝,最后僵着,眉头深琐,瞳中无不克斥着担忧。

我立刻用恬人的笑来表示我很好,“如今安好,蒙穆大人记挂。”

他的眉头这才松弛而下,“月主子请坐,微臣现在就为您画一副丹青。”

我解开银狐囊表交到芝桃手中,我端坐而下,勾起淡淡的笑容正对着穆天颜。

他拿着手中的墨笔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才动笔。

亭内很安静,所有有人都静立望着穆天颜正勾勒的画上。

而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腰杆有些僵硬,双肩也很酸累。但我不敢动分毫,只期盼着这画快些完成。

终于,一个时辰后,穆天颜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周围一片唏嘘的惊叹之声。

见大功告成,我才松下双肩。

“穆大人,您真偏心,瞧你把月主子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宛若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瞧瞧这神韵!”丽贵人嘟着樱桃小嘴,再将自己手中的画轴摊开,“而这张虽美,与这幅画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我饶富意味的望着她,这后宫的女子都是如此有着攀比争高之心,不论何事都不甘输人一等。

待芝桃为我披上裘皮,我便上前观望穆天颜为我做的画,画中之人确实宛然如生。

可为何……总觉得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仔细的观察着,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

“月主子可满意?”他将画由花梨木架上取下,亲自摆放于我的面前。

这画中人竟隐含了我之前那张平凡的脸,对,就是安心时的那张脸,他竟然还记得“穆大人费心了。”

接过画,我将其卷好,“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讶异的看了我一眼,后点点头,与我朝御花园深处走去。

韵韵清弦,雪落无声。

我与穆天颜踏入一处荒芜之处,命芝桃于一旁守着,若有人接近速速上前提醒。

“月主子,不知您邀臣来此有何事。”他一直与我保持着一步之遥,毕恭毕敬的问道。

他真的很懂分寸,即使在四下无人依旧守着君臣的礼仪,也难怪萧锦城会如此信任他,真是后生可望啊!

“以后,四下无人之时你还是如以前那般喊我姐姐吧。”我们两都没有打伞,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片覆盖在我们的身上,堆积成薄薄的一层霜。

穆天颜步伐依旧如常,平稳有序。沉默了一会才道,“姐姐,如今再见,你变美了,变成熟了。”

“而你,变的更有出息了。”我顺势接下他一句话。

“记得那日你被强行征入宫为宫女,那时我就恨透了朝廷这个肮脏的地方,甚至连科举都不想再考。可是,我想将姐姐救出去,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出仕朝廷。可没想到,如今的姐姐客貌非昨昔,身份也成了我的主子。”

他不住的一声笑,却显得格外僵硬,语气中克斥着淡淡的失望,“我看姐姐过的不错,原本想要辞官归隐,但是数月前我听闻姐姐在千鸟宫谋杀大皇子,而且身怀六甲的孩子被皇上亲手拿了。连日来,朝廷中不断有人上奏要将您驱逐出宫,为了保护姐姐,我毅然接受了皇上的县部侍耶一职。我想,我应该掌握权利,这样才能保护姐姐,对吗?”

闻他此言,我步伐一僵,蓦地回首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见我步伐一僵,他也停住了步伐,躬身而道,“我不认为姐姐会做谋害大皇子的事,在千鸟宫下手,除非姐姐傻。”

“权利这东西,可沾不得。”我暗暗提醒了一句,也担心他会卷入这朝廷的旋涡中。

“可是有了权利,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是吗?”穆天颜没有看我的眼睛,视线始终徘徊在雪地之上,“我的父亲在一次暴乱中去了,如今我已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救姐姐离开是我唯一的希望。既然姐姐要留在后宫,那我这个做弟弟的必须在朝廷掌权。”

我怔怔的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似乎在谁的身上看过……是耶律齐吗?

他也曾经说要守护我,那时候,与他的眼神一般无二。

我侧身而望那冰凉的湖面,雪一缕缕的掉落,最后化在水中。

穆天颜却倏地回首,望一片枯木丛中,“偷听够了吧!”阴冷凌厉的声音才落,他纵身飞跃枯木丛中,一把揪出了一个躲在木从里面偷听我们说话的人。

是芝桃……

芝桃的脸色很僵硬,被我们抓住了却没有料想中的恐惧,只是平静的看着我们。

“芝桃,你真让我失望。我今日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还是选择背叛了。”

我立在原地丝毫不动,脸上的笑也依旧悬挂两靥,“记得我说过,我的孩子在天上看着你呢。”

芝桃紧咬下唇不说话,曾经对我那满目的诚恳也不复见,只有着那傲然的冷漠。

原来,之前的忠诚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后宫,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相信。

谁都有可能在你背后插上一刀,就如此刻的芝桃,曾经那冠冕堂皇的说着是真心当是我主子,说知恩图报,根本就是假话。只为放松我的戒心,来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这就是宫廷呀……

“如何处置她?”穆天颜用眼神询问着我,另一手狠狠的扣着芝桃的颈项。

我悄然转身,看着那茫茫的湖面,随性的吐出两个字,“溺死。”

穆天颜一听我的话,毫不犹豫的揪着芝桃,将她的上半身全部按入湖水之中。

只见芝桃双腿不住的蹬着,双手疯狂的在水中挣扎,水花溅了穆天颜一身,可仍旧抵不过穆天颜的力气。

我看着这一幕,脑海中闪现的是芝桃曾为我做的一切。

她助我逃走,并不是真当我是主子,而是因她是连城燕平的人。

她夜夜等待我的归来,并不是真关心我的身子,而是因为要博取我的信任。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地的。

终于,芝桃的双手渐渐停止了挣扎,双腿无力的瘫软。穆天颜一个用力,将芝桃丢进了湖中,由怀中去出一条帕子,插了插自己被水花溅湿的手,“一个丫鬟的死,不会对姐姐你有影响吧?”

我淡淡的笑了笑,将视线由漂浮在水面上随波而荡的芝桃身上收回,“不小心掉落湖中,溺水身亡,穆大人你是人证。”

穆天颜笑了,“姐姐,弟弟会一直在你身后帮你的。”

他一定会成为姐姐最大的后盾,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姐姐!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不小心掉落湖中,溺水身亡,穆大人你是人证。”

穆天颜笑了,“姐姐,弟弟会一直在你身后帮你的。”

在我身后吗?我看着面前这张稚嫩的脸却那么坚定的表情,心里终于不在冰冷,有了那么一丝温暖……

我独自一人回到寝殿,春兰和新月也已经听说了芝桃溺水的事情,她们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却没有敢问,晚间还是如往常的一样伺候我洗漱,安寝。

清晨,穆天颜就将接替芝桃的人送了过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见我后没有任何惊艳和慌张,反而一脸沉静……看上去应该是个沉稳的!

我简单的问了名字后就接到了静妃的邀请,请我小叙。想来静妃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吧……

我简单的梳洗后便直接带着人来到静妃的寝殿。

刚刚进殿,我就看见了萧月和耶律齐,还有亓夫人……看上去她们也好像来了一段时间。

他们一见到我进来,顿时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我,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尤其是萧月,自从萧亦然离世后,我与她甚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自从萧亦然离世后,我好像将这个人渐渐的淡忘了一样,可是如今在看到与他有关的人时,我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潇洒俊逸的身影,原来,我没有忘……

不过我每次和她的相处都不会很愉快,就比如现在,她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嫉恨。

她过的不好吗?就算耶律齐不爱她,但是我相信他也不会太苛责她。而且,我现在的这张脸好像没有和她发生过任何过节吧……她的嫉妒从何而来?

我不想自找麻烦,毕竟,我不想让耶律齐太为难!可是我不想惹她,她却非要惹我!

“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皇上从外面带回来的野女人吗?听说不知道怀了谁的种前两天还流掉了……”

萧月一脸幸灾乐祸的刚刚说完,就听见身旁耶律齐不悦的声音,“闭嘴!”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萧月的声音突然变的尖锐起来,“难道我说她你心疼了吗?心疼了为什么不去皇上面前请旨让皇上将她赏给你?反正她也没有任何册封……”

“啪……”

我刚刚抬起的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就在我也想做同样事情的时候,现在萧月身边的耶律齐先出了手。

萧月在耶律齐一巴掌下显得格外狼狈,她的鬓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在耳边,鲜红的五指印挂在脸上。

我没有想到,耶律齐会动手,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动手打人,还是打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真的很欠打。

萧月—语不发的望着耶律齐,—动不动,只是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阴沉的他。

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镜一样……

耶律齐拽着萧月的手一语不发的直接将她往外拖去。

在路过我身边时,只是淡淡的说道,“抱歉……”

这个声音里掩藏了太多的愧疚,而我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想要维护我,不希望别人侮辱我。

可是,我反倒觉得无所谓了,如今的我不会被任何言语击倒!

“耶律齐,你竟然敢打我?!”萧月被耶律齐吐出的两个字惊醒,顿时尖叫起来,样子看上去颇为吓人……

“你现在就给我会府待着。”耶律齐不顾萧月的尖叫,直接吩咐殿外的侍卫将她押回府中。

看到这里我不禁又开始为萧月的处境和命运感到悲凉,如果当初她没有喜欢上耶律齐,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时殿內的亓夫人看着萧月一脸泼妇的样子,顿时嗤笑出声。

“这个萧月好像越来越愚钝了!”讽刺的声音中满含不屑。

静妃听后瞪了一眼亓夫人,然后揉了揉自己额头低喝一句,“够了,要说回你的寝殿说去!别在我这边瞎说!”

亓夫人神色收敛,躬身离开了静妃的寝殿,而此刻只剩下我与静妃,和返回来的耶律齐三人。

我将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随即低下头。

亓夫人平日最是稳重的,可是今日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平日就和萧月不和,可是既然不和,那为什么静妃偏偏要把他们几个人都找来呢?而我的出现反而成了他们离开的借口……

看来,今日静妃是有所准备了……

我双手置子腿上,静静的等待他们的下文。

耶律齐举杯将酒—饮而尽,再重重的置回桌上,“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

被骂的人是我,怎么反而他这么烦躁?

我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身边的耶律齐,心中疑惑顿生。

他与我多年前认识的耶律齐有很大不同,难道置身权力的中心就会变吗?想来,权利真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静妃静默片刻后,将一脸的倦态扫去,直起腰杆看向我,“你时打算继续留在皇宫?”

“是的.”

“你说过不与本妃争权.”她的声音愈发的冷硬。

我淡淡的回视她的凌然之态,“前提时孩子顺利出生,但静妃没有做到.”

“这不能怪本妃,是皇上亲手将你的孩子杀死,你若要恨,恨他使是。”

我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静妃,不解的问,“我怎会恨皇上呢?他可是我的夫君呀!”

“你在说假话,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恨他!”她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般,深深的注视着我。

“我不知静妃娘娘还会看相。”我笑了笑,悠然起身,“所需其他事,请恕我先行告退。”

我不顾静妃有没有应允,便转身朝寝宫外走去,才走几步便回首凝望一语不发的耶律齐,“能不能麻烦齐王送送我?”

耶律齐身子—僵,复杂的睇了我一眼,再看看静妃,随即起身相送。

凝香在我身后撑着伞,片片雪花如飞絮般洒在伞上,耶律齐与我同步而前,两排深深浅浅的脚印沿着这条蜿蜒的路径蔓延了好长—路。

耶律齐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都说时我在说,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刚刚看见你打萧月的一瞬间我才突然间发觉我认识的耶律齐竟不是以前的耶律齐了,那个曾经鲁莽却绅士,曾说守护我而忠子皇上的耶律齐似乎已经不见了,你现在守护的是权利,忠心的是静妃.”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步伐停住了,我也随之而停下。

静妃,你选择投靠她是对是错?你认为一个妃子就能搬倒萧锦城吗?是你太小看了萧锦城,还是被感情迷惑了双眼,迷惑了心?

这句话我没有说,因为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他也应该比我懂!

耶律齐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沉默良久后沉沉的说道,“离开青书吧,他绝对不会是你的归宿。”

“青书……我好像好久没有听见你这么叫他了,不过他是不是我的归宿你怎么知道,你是他吗?你是我吗?”我莞尔的笑了一笑,“你似乎一直都想我离开他,是私心,还是别有用心?”

“不论你如何猜测都好,这句话我只说最后一遍,离开萧锦城。”他很沉重的将话说完,后退一步,向我淡淡的行了个礼,“曾经我说过,不管路再难走我都会陪你走完,如今我只送到这了。”

从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中,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他会保护他想保护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再与我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以后……各为其主。

看他缓缓的转身,我深呼吸一口气笑道,“耶律齐,我还欠着你一条命,我会还的。”是的,不管什么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记曾经他是我唯一的守护者。

他的步伐似有停顿,却只是一霎那,接着仍然继续沉稳的朝前走着。

我看着雪花飘洒在他的发间,有些怅惘,连茫。

接到静妃的邀请时我就知道,今日,静妃绝对不是简单的请我小坐,看来,她的目的在于此啊!

很好,其实,这样,最好……

“主子,回宫吧……”凝香眼神格外冷静,似乎根本不受我与耶律齐那番对话的影响,我暗暗欣赏起这个凝香。

穆天颜选的奴才,果然非同—般。

“不,我们去千鸟宫。”似乎该去安慰安慰那个丧失爱子的苏巧云了,都好些日子了,听说还没从哀伤中复舒过来。

我嗤鼻一笑,迈着悠然的步伐朝千鸟宫而去。

千鸟宫灯火微暗,大鼎里焚着瑞脑香,幽幽散入暖阁深处。扬席而望,苏巧云蜷曲着身子倚靠在寝榻间,手中紧紧的搂着一个衾枕,目光有些涣散。

我将在场的奴才皆屏了去,独留下我与苏巧云同在—处,她一见到我立刻冲我大喊,“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怒反笑,移步朝前而去,“苏贵人为何如此激动,怕我再害一次你的大皇子吗?”

—停我提到‘大皇子’她的神色晃露凄惨之色,泪水急欲滴落。

我走到榻便,执起丝帕为其拭去眼角那点点欲落的清泪,“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再没有孩子再让我害了。”

听到这,她狠狠的瞪着我,突然丢弃怀中衾枕,起身就朝我扑了过来,双手似乎想要掐我的脖子。

我一个闪身躲过,她重重的跌下了床,狠狠的摔在地上。我冷眼看着她跌落在地,无力的瘫软着,沙哑的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我蹲下身子,单手紧捏着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看我,“若你不心怀鬼胎的想要害我,你的孩子会死?”

她的眼神与我接触之时产生了极度的不自然,“你……都知道……”

我捏着她的下颚又用了几分力道,她一声呼痛,“啧啧,真是可怜,如今的你就像一只老虎被人去了爪子,与其每日沉溺在丧子的伤痛中,为何不振作起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呢?”

“报仇?”她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慌乱的将与我对视的目光移开,“不行,我斗不过……”声音越发的弱小,最后隐匿唇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皇后之位,只能由你坐。

她一声呼痛,“啧啧,真是可怜,如今的你就像一只老虎被人去了爪子,与其每日沉溺在丧子的伤痛中,为何不振作起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呢?”

“报仇?”她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慌乱的将与我对视的目光移开,“不行,我斗不过……”声音越发的弱小,最后隐遍子唇中。

“告诉我,一直操控着你的人是谁,在这皇宫中还有谁是你的同党?”我轻附在耳边小声的问,她的身子颤抖着,却始终不肯吐露一个字,我又继续道,“说出来,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他会保护你的……说不定,他还会在给你个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她眼中出现片刻的希翼,然后目光开始朦胧迷离,呆滞,轻轻启口,“同党是……”

“妹妹!”

一声担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苏巧云的目光一怔,蓦然恢复,声音也打住。

我有些恼火的看着朝着我们匆匆而来的武冉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

只要她再晚来一步,苏巧云就会松口了!

“不知道月主子这是何意?乘妹妹思绪混乱之时想对她下毒手?你害了大皇子还不够,还想害妹妹?”

武冉曦冲上前将苏巧云由地上扶起,拦在怀中轻轻抚慰着。

“若真要害她,你进来看见的就已经是一个死尸了!”我的唇边划出一个弧度,悠然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苏贵人,我还会来的,希望你铭记我刚才说过的话!”

“等等!”她脱口叫住正欲离开的我,“我可以告诉你全部,但是,有个条件……我,我要做皇后。”

离开千鸟宫我的心情有些矛盾,一路上不停的回想着苏巧云的那句‘我要做皇后’.她还真狮子大开口呀,要做皇后?就怕她有命做上那个位置,没命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呵呵……皇后?她做梦!

我的步伐渐渐沉重,凝香不解的问,“主子,您这不是回宫的路啊……”

“我知道。”沉郁的吐出一句,轻吸了一口空气,满腹的燥热也随之而散去,“我们是要去书房。”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借着四周悬挂着的微暗的烛光,整个皇宫都成了白茫茫一片。我呼吸着清甜冷冽之味,心情逐渐开朗,压抑之态—扫而空。

女子最期盼的就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我以前可能还妄想过,固执过,而如今,我却是连想都不想了……

这几年下来我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身处宫廷,就不要妄想心人的道理。

何况民间寻常百姓都有三妻四妾,更何况帝王将相?

如今后宫佳丽云云,我却日渐老去,萧锦城的心又是否能一直在我身上?曾经我以为他对我之心始终如一,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这样的相信,终是害苦了我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御书房,正碰上刚由里边出来的穆天颜,他轻向我拜了一个礼,“月主子这么晚还来见皇上?”

我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皇上心情不佳,请主子谨言慎行。”穆天颜若有若无的提醒着,言罢便移步而去。

我立刻让凝香去送送穆天颜,也好让她将我这的消息告诉他。

李公公得我之命进去禀报萧锦城,一会儿便出来邀我进去,口中喃喃道,“初有圣皇妃,后有苏贵人,现有月主子……”

听他未完之言我顿了顿步伐,侧首而望他,“如何?”

李公公一本正经的呵着腰,“现有月主子宠冠后宫。”

我了然,后提起衣袂将唇一笑,“李公公说话真中听,待我出来重重有赏。”

我扬着嘴角转回身跨进了那一阑朱红门槛,金砖漫地,光平如镜。

满面的笑容刹那间沉了下来,后有苏贵人?

我嗤鼻一笑,望那—殿的黄龙纱帷帐,最后停留在一幅被表好的画之上,画中之人不正是那日穆天颜在御花园为我画的那幅画吗?

没想到竟然被萧锦城裱起来了。

烛火皆是通明如炬,我一步步的朝其迈近,画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眶内,右下角被人题上了一行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笔迹是萧锦城所有无疑。

就当我渐渐沉入思绪之时,觉得有一个影子将我笼罩了下来,身子被人由背后接住,“你怎么来了?”他的气息洒在我的发颈间,拂在肌肤上激起战栗,“想你了。”我的脸上再此泛起笑客,慵慵的靠在他怀中,来的时候我看见穆大人从这离开了……”

“与他商议了一些朝政之事。”他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喜怒,若真如穆天颜所说,他心情不佳,那我似乎该顺谁推舟,让他恕上加恕吧。

“你似乎想借由穆大人来打击齐王的势力?你不信任耶律齐了?”我试探性的一问。

“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只不过他现在越来越来越爱收到他人的影响,不知道他到底改和谁一条心,那就不能怪我不弄个人出来与他分廷对抗。”

看来,萧锦城已经察觉到静妃和耶律齐的野心正在不断加大……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在他怀中转过身子,轻轻环上他的腰,“锦城,我刚去看过苏贵人了,她的情绪似乎不好。”

“嗯,我知道,几个月来她一直都是这样见到我就哭,问她什么也不说,如今我看到她哭的样子就烦,若不是为知道她口中的秘密,我才懒得踏进千鸟宫。”

头一次听他口中说起苏巧云充满着厌恶之情,原来如此,苏巧云与尹施晶一样,只是一个棋子,她的地位也仅此而已呀。

“我本想安慰她,由她口中套问出幕后之人……可她却说……”我的声音适时的顿住,萧锦城顿时有些紧张,“她说什么?”

“她说,要她说幕后之人可以,但是她要做皇后。”我娓娓而道,时不时的观察他的表情。

果然,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淡然的面容突然转为阴霾,目露寒光,“她是这样说的?”

萧锦城一字一句地道。

在他怀中我点点头,“是呀,其实我觉得,若她登上皇后之位,兴许她真能……”我的话还未落音,只觉得他的手臂一紧,僵硬的吐出几个字,“她做梦!”

闻他之言我笑了起来,“你不想知道幕后之人了?”

“不,我宁愿多花些时间亲自找出幕后的黑手。”他语罢,我不着痕迹的由他怀中挣脱出来,问道,“你是皇上,该如何决定你自己很清楚,我不会干扰你的决定。”

我一脸信任的说完,开始淡淡的转移了话题,将视线投放在那幅画之上。

手指扶上那幅画,一寸寸的下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是你写的吗?”

他也伸出手,抚摸着上面那一行的字……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萧锦城突然间的沉默,我感觉到他的犹豫,此时的他一定在思考我刚刚说的话,到底要不要苏巧云做皇后。

他在犹豫,他竟然在犹豫?

我眼中的寒光一闪,转瞬即逝。没关系,不论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介意,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期待过自己登上皇后之位。所以,他的任何决定都影响不到我,我之想找出那个代替连城燕平操控一切的幕后之人。

我在心里不断的重复道……

“不,皇后之位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突然,他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语即出,而我的手同时僵在画上。

我仰首而望他认真的表情,心中的苦涩仿佛在那一瞬间使蔓延开了。

皇后之位,我真的从来没有稀罕过,此时你明明可以利用的她的,却放弃了。若你真是为了我,那为何当初又要选择利用,将我们两人的关系逼到如此田地?该利用的时侯你却放弃了机会,不该利用的时侯你却选择了利用我,这算什么?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我伸手抚上他的手背,“锦城,我想见见萧月公主,你能不能宣她进宫?”

“怎么突然想到萧月了?”他反手回握着我的手心,云淡风清的问。

“因为我想到亦然……他的死终究是有我的责任,我今天见到她后,发现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我想见见她,对她道歉,你能帮帮我吗?”

他沉思片刻,才道,“好,找个时间我叫齐携萧月在进宫见见你。”

……

宫中日渐透出喜庆的气氛,再过数日便是除夕之日,又将是个丰足的新年。

近日来的大雪不断降落,寒意越发浓,正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了。而庭院内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树上更是光秃秃略显凄然。

如果换了曾经在契丹,那冬日里还可以望望梅,而今只能面对这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将秃枝冻如银装素裹。

此时的千鸟宫应该是万梅齐放吧,至今为止我还没真正见过那里的梅盛之景呢!想必苏巧云定然站在梅树之下观赏那憾动人心之景吧。

说起来千鸟宫还真是一个福地,每每都有宠妃入住……

不过苏巧云自上回我‘安慰’过她之后,倒是她出奇的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时不时打扮的貌美脱尘朝龙吟殿跑,而萧锦城虽未留过她过夜,但对她的宠爱依旧如常。

宫人都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昭风宫与千鸟宫的主子,谁更得皇上的宠爱,也好借此讨好奉承。当然,最后讨论的结果是苏贵人比较得宠。

第一,萧锦城去的最多的地方仍旧是千鸟宫。

第二,我只是个未受封的月主子,根本没有品级。

而上次苏巧云和我提过封后之事,谁也没再提起过,或许她当时也就只是为了敷衍打发我不再继续追问奸细之事而随口胡诌的一句轧笑话罢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竟然是你?!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苏贵人比较得宠。

第一,萧锦城去的最多的地方仍旧是千鸟宫。

第二,我只是个未受封的月主子,根本没有品级。

而上次苏巧云和我提过封后之事,谁也没再提起过,或许她当时也就只是为了敷衍打发我不再继续追问奸细之事而随口胡诌的一句轧笑话罢了。

苏巧云是个聪明人,深知自己奸细的身份不可能身居高位,对这名分之事也从不向萧锦城争执计较,而齐王和穆天颜在朝建中已经形成了两股势力。

记得半月前边境突然涌现出一股能对朝廷产生威胁的军队,萧锦城当下就派萧左和穆天颜领兵而征,萧左为辅,穆天颜为帅,任谁都能看出皇上这是让萧左助穆天颜一臂之力。谁不知道,那萧左萧将军可不是什么战场都去的!

而他们也不负众望,仅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就将其剿灭,捧着那名首领的首级归师。

皇上龙心大悦,赏了他一座府邸,专门设宴为他庆功。可见萧锦城对他的信任与宠爱之程度,早已经超越了—般的君臣关系。

这穆天颜一立功,朝廷内私下对他年幼便位居高官的后疑言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百官的巴结讨好。

这后宫对他年少英杰之事也夸的神乎其神,就连新月与春兰也时不时的对我提起。

见到展慕天在朝建中的势力日渐扩张,我开心之余也心存忧虑,齐王耶律齐的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还有刘家在旁帮助,穆天颜要与之分廷抗争是一大难事,希望他万事小心才好。

我相信刘家已经知道萧锦城重用穆天颜的原因是为了牵制他们,定有所顾忌,不敢明日张胆的对付其势力,希望穆天颜能在此刻争取到有利的时间,培植好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稳坐朝臣。

“主子,萧月公主在外求见。”凝香高声唱宣道。

哦,萧月竟然真的来了?

自从上次闹的那么难看,我还以为她不敢来了呢!

我的思绪百转,随即淡声道,“请进来吧!”

半个月的时间她才来,想必耶律齐是一直在找着借口推脱,而这次是再也找不到好理由来推脱,故而才勉强准许她前来吧……

萧月一脸不情愿的迈过门槛向我走来,神情如大病初愈般显得格外苍白,步伐虚浮摇摇欲坠.我担忧的上前想扶她,却被她避开,“不敢劳烦你大驾。”表情是满脸的隐忍。

“你对我何来这么大的敌意?”我收回手,慵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刚沏好的大红袍。

“安怀心,你当年乔装打扮混入皇宫,搅的人人不得安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安怀心故意陷害,我哥哥怎么会……其后又夺我夫君之爱,我如今的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让我对你慈眉善目?你认为可能吗?”她仰头哈哈一笑,笑中带着清泪,缓缓划落。

她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骤然一惊,正端起茶欲饮的我手一个颤抖,滚落的茶水洒在我的手背,却没有察觉到疼痛。她,她竟然全都知道?我当初毁容进宫,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可是她是从何得知的?

而且就连嫁祸萧亦然的事情她都知道……

我迅速的冷静下来,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的?那日……你是故意羞辱我?”

闻言,萧月冷哼一声,“我当时在静妃面前故意羞辱你,可是却没想到,呵呵,三年前因为你我被阿齐软禁府中,除非必要的场合,否则我不得入宫。”她的笑使有些讪讪的,一步步朝我而来,“他为了你可做了不少呢!要不是我无意中知道了安心就是安怀心,我就被你们当成傻子利用一辈子了!”

我诧异的起身,与她相对而正,但见她继续启口而道,“今日,耶律齐让我来这里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将此事泄露半句给你知道.不能对你污言秽语,否则,他会杀了我。”

“那你……今日又为何说出来?”

“因为,我不怕死。”从大殿上的那一巴掌开始,她就被他彻底打醒了!

什么情啊,爱啊,都比不过对方心有所属!

我缓缓抱上了桌上的手炉重新坐回了凳上,手炉里焚烧而出的沉香屑,萦萦绕绕,若有似无的飘洒而出,清连的香萦绕四周。

一瞬间,我沉默不语。

半响,萧月似乎也恢复了曾经那属于公主的骄傲,昂首而高贵的与我相对坐下,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我。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手紧紧捂着手炉,懦懦不安的回想着萧月说的话,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耶律齐的袒护,我早就被她接发入狱了……

我缓缓问道,“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秘密?”

她隔着微开的窗遥望那一苑的银白,笑笑,“你觉得我还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拿起长长的细签拨着手炉里的小木炭,随性而道,“我只是没想到耶律齐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软禁你。”

她神色从容,“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还知道了别的什么事……”我正想套萧月的话,却闻有人高声道,“苏贵人驾到.”

我与萧月齐目而望,身材修长,头戴珠翠的苏巧云盈盈而来,满脸骄矜与高傲,与不久前我在千鸟宫所见的苏贵人完全是两个人。

果然那夜我的到来给了她振作的理由,不过我也很庆幸她能振作,因为我也不想对付一只没有爪于的老虎,那样太便没有多大的挑战性了。

“哟,这位是……”苏巧云风风火火的迈了进来,睇着萧月问了句.我收起了刚刚的情绪,很有礼的向苏巧云曼声介绍着,“齐王妃,萧月公主。”

“哦,原来是萧月公主呀,难怪有如此高贵典雅的气质,眸光熠熠带着飞扬的神采。”

苏巧云的嘴巴喋喋不休的称赞着,我一直冷眼旁观着。

睁着眼睛说瞎话怕是苏巧云最拿手的绝活了,瞧瞧萧月那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以及那黯淡无光的眸,怎么都难以和神采飞扬、高贵典雅联系在—起.不过她来的确实也巧,正好就选在萧月公主在的一刻前来,似乎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眼角一飞,萧月似乎很不给面子,轻蔑的道,“这又是哪位庸脂俗粉在本公主面前唾沫横飞,一点礼仪都不懂。”

苏巧云臭着一张脸却不好发作,只好浅浅的勾起笑客,“臣妾当然是比不上萧月公主高贵了。”

我笑望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萧月果然还是老脾气,正如当年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嚣张跋扈.不过萧月也是真性情,把对一个人的喜恶全表现在脸上,比起一向善于伪装的苏巧云倒是真了许多。

兴许这萧月的真性情就会害惨了她自己“如今静贵妃代掌后宫,她让我过来与你说一声,今年的除夕之夜,我与你在百官宴席之上共舞一曲,我现在是来找你商量的。”苏巧云见萧月不再说话便侧首而说明了来意。

“共舞?”我蹙了蹙蛾眉,静妃这是何意,竞要我与苏巧云共舞?

“你行不行啊?”萧月听闻却是幸灾乐祸的哈哈一笑,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苏巧云一番,“人家月主子当年可是舞技惊人,连当年殿前献舞满城文明的狐旋舞都黯淡无光,你凭什么与她共舞呢?”

苏巧云闻言表情—僵,带这惊恐之态望着萧月,“你说……说……什么?”

“我得离开了,阿齐还在等着我呢!”萧月也不不再说话,带着优雅却苍白的笑离开了此处。

此刻唯独剩下了我与苏巧云,她突然的沉默使得的气氛怪怪的.萧月的这番话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揭露我是安心的身份,而她对苏巧云异常的敌意也很奇怪,难道这些都是有人让她说的?

那人的目的在哪“你是……圣皇妃?”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突然又激动的尖叫一句,“难道你就是安心?”

“怎么?”我奇怪于她的激动,就算连城燕平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她也不该这么激动的。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她轻轻闭上了眼睛,“还记得那日皇上他飞奔而来将我紧紧拥在怀中,他说心儿,你终于回来了。”她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行清泪,随后将紧闭着的眼帘睁开,“我以为皇上对你之不过是一时新鲜,他的心会一直在我身上的,却没想到……所谓的月主子,就是姐姐你!”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要你现在就还给我。

她喃喃自问一句,随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原来皇上他为了从我口中得知幕后之人,竞用感情来套住我,想从我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原来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都是骗人的……都是骗子”她疯狂的恕吼一声,措着我狠狠的道,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们,到底谁是幕后之人,永远不会。”

怪不得皇上只碰过她一次,之后就以她身子不适为理由,原来……原来如此……

这一刻,苏巧云的眼中全是伤痛和灭顶的恨意!

原本她以为皇上就算不爱她,但是至少还是有感情的,可是,当希望在眼前全部破灭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有多痛,比当时她失去孩子的那一刻还要痛百倍!

看着苏巧云说完便疯狂的朝宫外奔去的背影,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给了我很明确的答案。

静妃她这么做的目的,只为让苏巧云对萧锦城死心,如果这些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她还不会相信,那么静妃就让她亲耳听见我说,这样,她就算不信也必须要相信萧锦城至始至终都在骗她,最后……苏巧云定然因为仇恨而不可能将幕后之人吐露出来。

可是静妃这样做,不正是告诉我,她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吗?

难道这件事耶律齐也有份?不对……耶律齐不可能,他如此效忠于萧锦城,不可能会背叛他的。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耶律齐早就知道静妃是连城燕平的人,所以他要保护这个对他有恩的女人……所以,他毅然与我划清了界线,选择守护他的权利,守护他的救命恩人。

想通了这一切,我犹豫了,我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萧锦城?

到底该不该……我的双拳紧紧握着,脑海中目现出千鸟宫那一幕幕,还有那引产而出的死婴。

我要告诉萧锦城,我要让萧锦城惩冶静妃,我要她为我的孩于偿命!

可是耶律齐怎么办?我还欠着他……还欠着他一条命,他誓死要保护的人我真的可以动吗?

不,我欠的是耶律齐,不是那个静妃……

我的大脑出现了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打着架……吵得我头痛欲裂……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我一步步朝龙吟殿走去,那一路上我走的很慢很慢,走走停停。

或许此时的我是复杂的,为什么会是静妃呢?静妃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帮着连城燕平对付萧锦城……他们是什么时候有联系的?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关联一定不短了!

突然,正在我绞尽脑汁想的时候,我的步伐却因为前面的两个身影僵住了,远远望去,耶律齐与萧月笔直的伫正在前方,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我的心头暗自一紧,告诉自己不能心软,我的孩子可是静妃间接害死的。此时我绝对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破绽。

我缓步向前走,待我步伐还未站定的时候,耶律齐却屈膝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他的这一个举动惊的我连连后退,“你做什么!”

“请你放过她吧……”他的声音无比诚恳,还带着隐忍乞求之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强装冷漠的别过目光不去看他,用冷硬的声音回复着。

“我知道静妃那一点伎俩是瞒不过你的,你现在要为你的孩子报仇是人之常情,可她的初衷只是杀了大皇子让苏巧云不再沉溺在爱中,而目的只为赶你出宫。”

他的解释与那日芝桃的解释一模一样,有几分真假我真的看不清也摸不清。

我将目光投放至耶律齐的脸上,“你什么都知道?”

萧月见我如此问顿时也‘咚’的一声跪在我面前。

“虽然我知道阿齐永远都不会爱我,但是他永远是我的夫君.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我只希望你能放过他。如果你有什么恨有什么怨,就冲着我来好了!”

看着他们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祈求的看着我的时候,我竟然笑了,是的,我笑了。

我的目光徘徊在跪在我面前的两人之间,“你真以为我会为孩子而去揭发她吗?她犯的是大错,她竟然胆敢勾结契丹危害南朝的江山,光这一点就不能客恕。”而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保全他,难道面前的男人不懂吗?一旦他也卷入这里,那么萧锦城绝对不会顾及以前他们的兄弟情分!

在情与江山面前,他绝对会选择后者,到时,作为以前的契丹王爷今日的齐王该有何下场,他难道就不想想吗?

耶律齐忽然间的沉默以及那紧握成拳的手隐隐在颤抖着,我掠过这一幕,径自越过他们,丝毫没有放弃继续朝龙吟殿而去的步伐。

可是我才走了几步,耶律齐猛然朝我嘶喊着,“安怀心,记得你还欠我一条命吗?我现在要你还给我。”

我的脚步猛然一顿,已经无力再次前行,带着苦涩的笑蓦然回首而望他,“所有事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的恩情我只还给你!”

“你放过她,就等于是还我的恩情,而现在,我就要你还这份恩情。”

他的声音异常严肃冷冽,口气有着坚定不容抗拒的气势。突然间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我保证她不会再犯,求你给她一个机会……”

说罢他竟然狠狠在地上磕下一个响头,血在粗糙的地面上印了小小一块,却是如此令人骇目。

耶律齐这是在逼我,他果然是了解我的,正因为有了他的了解,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求情的戏码。

他了解我,却仍就不懂我啊……看着满脸鲜血却目光坚定的男人,我掩下心里的苦涩和心疼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看了他半响,终是点点头。

“我终于明白了,永远不能接受他人的恩惠,因为那是要还的。”

他的身于微微一震,倏然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字未吐露。

我心里霎时涌起一股酸涩之意,仰起头望那云淡苍然的穹天定定道,“曾经我以为你是懂我的,懂的我今日为什么非要坚持这么做!可是,原来我错了,你仍是那个最先看不起我的耶律齐啊……如今你我已经两不相欠,她若再做—件错事,我决不会如今天—般心软,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行同陌路吧。”

那夜又下了好大一场雪,穆天颜偷偷潜伏了进来,天色昏暗蒙蒙让人伸手不见五指,寝宫内没有点灯,我们两静静的相对坐在汉白碧玉桌前聊了许久朝建内的事。

“你帮我去注意耶律齐,看他是否还和契丹有联系。”我怎觉得静妃这件事有很大的蹊跷存在着,她似乎故意在告诉我,她就是幕后之人。聪明如她,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明显的事来让我揭发?

穆天颜疑惑的望着了我好—会儿,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我看出他的异状,奇怪的问,“怎么了?”他挣扎许久才道,“数月前皇上和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蓦地一怔,“他也要你监视耶律齐?还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穆天颜摇了摇头,后叹了口气,“这数月来我一直派人监视着齐王府,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这样的宁静却更加的可疑,家仆可疑,丫鬟可疑,齐王更可疑,但就是说不上来什么地方可疑!”

手掌轻轻拍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我的心也扑扑的跳着。

难道萧锦城也早就怀疑耶律齐了?那他如果有把握的话还留着苏巧云做什么?难道他真的喜欢苏巧云?不,不可能,萧锦城眼里那明显的厌恶是骗不了人的。

看来我必须去找萧锦城问个明白……不,如果耶律齐没有问题的话,我这样贸然去询问他,或许会把耶律齐推入万劫不复。

冷静下来,我现在最该做的是先查个清楚明白再去询问萧锦城,我不能鲁莽。

“天颜,你一定要好好调查耶律齐,但是有任何消息千万先来禀报我,皇上那边你暂时敷衍着。”

穆天颜虽有疑惑,却仍是点头应允了,“皇上说,只要我办好了这件事,就晋封我为兵部尚书!”

“虽然晋封后对你我都有很大的好处,但是你晋封的这样的快,只会让自己掉的更凶!你在朝廷中万事都要小心啊,千万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我担忧的提醒着,“你尤其要注意的是萧锦城,他是个非常可怕的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万万不可做出背逆他的事,否则就是有十个穆天颜都会死在他手中!”

“这我都知道,若要调查耶律齐根本无须让我前去调查,其实皇上这次只是为了试探的我忠心,不知姐姐有没听说过皇上秘密训练的一个情报组织?”

“莺歌院吗?”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他点了点头,微微叹了一声,“皇上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皇上,做任何事情都雷厉风行的,原本我也不知,但是最近听朝廷中四处传言,不知真假,所以才想问问姐姐,没想到是真的。”

莺歌院如今萧锦城竟然还留用着,这让我还是有些意外,毕竟,现在知道莺歌院的人也不在少数,耶律齐就是其一。

第二百五十章害人之心,已起。

“莺歌院吗?”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他点了点头,微微叹了一声,“皇上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皇上,做任何事情都雷厉风行的,原本我也不知,但是最近听朝廷中四处传言,不知真假,所以才想问问姐姐,没想到是真的。”

莺歌院如今萧锦城竟然还留用着,这让我还是有些意外,毕竟,现在知道莺歌院的人也不在少数,耶律齐就是其一。

“天颜,你上回说起你的父亲在暴乱中死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再继续谈萧锦城的事,淡淡的转移了话题,萧锦城既然留了莺歌院,那就一定有他留下来的理由。

我现在反而想对穆天颜了解的多一些,到现在我才发现,对于他,我根本就知道的很少。

穆天颜一听到我提起父亲,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由于屋内黯淡无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悲伤之气。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天颜,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都是朝廷中的那群狗官!”听我一问,他顿时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闷响,“俗话说的好,官官相互!”

“那一年的旱灾,粮食颗粒无收,朝廷拨了三十条大船的粮食用于赈灾,可是到了那群贪官的手中,他们克私扣不放。若要粮食,掏钱来买,而那些粮食的价格比之以往翻了十倍的价钱!我们穷人家的哪里买的起,只能民怨载道,义愤难填,我们组织了一场暴动,将狗官打的鼻青脸肿,好不狼狈。而那些粮食我们也抢到了手中,解了一时的温饱.可是那群狗官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说我们不守规矩,在赈灾派米之时发动,暴,乱,将粮食全数抢夺一空。朝廷没有任何调查就私下派兵来镇压,那次暴乱死伤无数,而我的父亲也在那场暴,乱中死去……而他临死之前还将那辛辛苦苦积攒的一百两银子交给我,嘱咐我一定要考上科举,要为所有枉死的百姓讨会一个公道。那时候我恨透了朝廷,我—度想放弃科举之路,但是我想到姐姐你身处水深火热,又想到父亲临死前的话,更想到那群狗官的贪赃枉法,我就坚持了下来路上又幸得贵人帮助,来到朝廷我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曾经我以为那次的暴乱的责任完全归咎于皇上,可是当我了解到皇上他根本不知道暴乱这件事时我很惊讶,多日的相处,我发现皇上真的是一个好皇帝,他虽然狠辣,但是心却兼顾着天下,他的夙愿是—统天下,他想让四分五裂的国家能够不再有动乱。”

寥寥一番动情之语让我陷入了沉默之中,这官官相互狼狈为奸的事朝廷一直都存在着,但是,如今亲耳听见仍是感触良多。

原来穆天颜会变的如此冷酷无情,是因为这样一场暴乱啊,父亲的枉死……而萧锦城,他是个好皇帝……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并且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他的手段太过于强硬狠毒,为了统一天下,到时候必然血流成河啊!

也不知是否我们细微的谈话声过大,外边传来春兰轻轻敲门之声,“主子,您还没睡吗?”

一听见春兰的声音我与穆天颜立刻噤声,一定是刚才穆天颜说到动情之处,声音渐渐放大所致,我们两都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视线四处徘徊不定。

然后又听闻外边传来凝香的声音,“你疑神疑鬼呢吧,这么晚主子当然已经就寝了。”

“不行,我得进去瞧瞧。”春兰有些生疑。

凝香压低了声音斥道,“你小声点,别瞎嚷嚷吵醒了主子,吵醒了她可有你受的。”

渐渐的,外边的声音也渐渐隐通而去,我才与穆天颜移步到后窗,外边的雪花依就纷飞如鹅毛。

他一个翻身而出,雪顺势打落在他的全身,“姐姐保重,弟弟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我很郑重的点头,“朝廷风起云涌,你万事小心。”说罢,立刻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日你派个人去趟御膳房为我办件事”

我轻声说道将事情简单明了的说完,而穆天颜只是点头,并未多问。

看着他渐渐走远,那凄然的背影渐渐淹没在雪花之中,这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窗。走到卧帷软榻之上,将整个身子埋了进去。思绪飘飘忽忽的移到春兰身上,新月与春兰都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尤其最近春兰的动作越发的没有收敛。

她每天夜里都要为我守夜,其目的不正是想寸步不离的监视着我吗?夜里都这样,那白天还不被她盯的死死的。我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她,一定要。

思绪渐渐开始神游,眼皮也开始打架,最后安静的合上了双眼,沉入了梦香。

次日,凝香早早的便进来为我梳洗,我身着裹衣端坐在妆台前,任凝香用象牙翡翠梳在我的发丝上一缕一缕的拂过理顺。

门口,春兰打了一盆适温的热水进来,“主子昨夜睡的可好?”

我凝望着境中的自己笑了笑,“睡的很好。”

“那就是奴才多疑了。昨夜恍惚间听到主子屋里有男人的声音,定然是听错了吧。”春兰不动声色的问道,轻柔的将水盆搁置下。

我平静的抚上自己那乌黑的丝发,“你这个丫头还真爱说笑,深宫大院哪能有男人呀。”

而凝香也很平静,理顺我的发丝后,将象牙翡翠梳培教会妆盒内,然后走到金厨边取出一件蔷薇淡红千倪裳,百鸟争鸣兰月裙,“主子快换上衣裳用早膳吧。”

我点了点头,“春兰,去帮新月张罗下早膳吧,我这有凝香就够了。”

“凝香现在还真是讨主子欢心,啥事都离不开她了,以前新月也曾讨过主子的欢心呢!就我嘴笨手笨的……要不这样吧,以后我也学学凝香是如何侍奉主子,这样以后就算换了新主子也能讨到喜欢。”她越发笑的放肆,随后迈着轻微的步伐而离开。

凝香一声冷哼传出,“在主子面前都如此张狂。”

“没办法,谁叫我这个主子没有品级呢。”我浅浅一笑,在腰间打了上一个蝴蝶同心结。

“让奴才去教训教训她。”她的唇便划起一个弧度,看似笑却非笑。

“我自有办法收拾她,我的身边绝对不容许有这么多奸细,必须培植出我自己的势力。”将身上的衣裳穿好,转身朝寝宫外走去,“对了,凝香你去为我寻一本书来,宋朝提刑官宋慈所着之书《洗冤录集》。”

晌午之时,大雪依就如常纷纷洒落,将小径四处覆盖。

奴才们皆拿着铁铲与扫帚将积雪已被官人们清扫干净,那条直通的小径才勉强能见,寥寥望去路面冻得似乎有些滑。簇簇白雪,暗香浮动,茫茫一片曼显得寝殿的冰清玉洁。

萧锦城上过早朝便来到我的宫里,看着他时常冒着大雪来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黯然,屏退了四周的奴才后,才缓缓陪他静坐在窗前赏雪品茶。

“心儿,你怎么了,今天似乎总在神游之中?”他吮,了一口龙井,再揉了揉额头,昨夜似乎未睡好的样子。

我指着窗台之上一盆叶色苍翠有光泽的君子兰道,“这花像你,含蓄深沉,高雅肃穆,坚强刚毅。”

他淡淡一声笑,随口接道,“也象征着富贵吉祥、繁荣昌盛和幸福美满。”

看他眼底缓缓浮现出绵绵柔情,我心中巍巍一动。

‘富贵吉祥’暗指我与他的高贵身份,‘繁荣昌盛’意指国家的强盛,‘幸福美满’是在指此时的我们吗?

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所谓的幸福美满?原来他眼中,这样就是幸福美满了。

我顺手折下开的盛泽的君子兰,拈起顶瑞放在指间轻轻旋转了几圈,“可是这花迟早是要凋零的。”

他沉默了片刻,后由我手中接过那束君子兰,“心儿,我知道委屈你了,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你。很快……很快……”他的声音蒙绕在‘很快’之上却没有说下去。

我在顾盼间微笑道,“锦城,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苏巧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他闻我之言有片刻的怔神,似乎在思考着我这句话的含义。

我见他不语,又道,“在我面前你表现的似乎很厌烦她,但是你包容了她许多。奸细的身份、刁蛮的性格。而且你信任她,甚至没有伤害过她,而你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我顿了一顿,又道,“而且,你将一个敌国派来的奸细留在枕边,她随时可能对你痛下杀手。”

我一长串的话竟然引来他的轻笑,我蹙眉嗔道,“你还笑?你今天不解释清楚你对她的感情,你就别想用膳。”

听到我这句话,他的笑声放的更大,荫荫之声蒙绕在屋内。他拉过我的手,用了几分力,将我拖进他的怀中,我顺势而倚了进去。

他在我脸颊边落下一吻,“你是在担心我吧。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出事!”我知道他下面还会有话对我说,于是便安静的倚靠在他怀中,听他静静说话,心如明镜。

“大概在两年前,龙吟殿出现了两名刺客,若不是苏巧云与阿齐我怕是早就死在刺客的剑下。那时我才发现,培养一批保护自己的暗卫有多重要。这两年我不仅将莺歌院扩大,而且也在那里挑了一批人训练成死士,分别为三大组织。”听他娓娓道起龙吟殿的刺客,我的心‘咯噔’一跳。

第二百五十一章赵紫嫣出现,赐婚!

,“你是在担心我吧。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出事!”我知道他下面还会有话对我说,于是便安静的倚靠在他怀中,听他静静说话,心如明镜。

“大概在两年前,龙吟殿出现了两名刺客,若不是苏巧云与阿齐我怕是早就死在刺客的剑下。那时我才发现,培养一批保护自己的暗卫有多重要。这两年我不仅将莺歌院扩大,而且也在那里挑了一批人训练成死士,分别为三大组织。”听他娓娓道起龙吟殿的刺客,我的心‘咯噔’一跳。

“如今的莺歌院目标太大,所以,我将这些人分布在各个地方,我身边的影卫,虽然没有了萧左和萧右,但是,却仍有别人!所以我的安全一直都有人在守护着,任何人想动我,除非先杀了那批死士,所以,区区一个苏巧云丝毫威胁不到我。”

他用只有我们两人听的到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着,似乎怕被人听见。

我也知道,这是一件极为保密的事,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线,他告诉了我,这是对我的绝对信任吗?

我回身搂紧他的腰,轻轻笑了出声,“那你对她那么好?如果她的利用价值没了,你会杀她吗?”

“你希望我杀她吗?”他不答反问,似乎……在犹豫呢。

“如果我要你杀她,你会杀吗?”

“只要你说杀,我便杀。”

说的倒是坚定,但是我辩不出真假,于是乎淡淡的勾起一抹薄笑,“我哪有那么狠的心会要她死,她毕竟是那样爱你,从来都没想要伤害过你。你不是魔,你也有人性,我相信你不会杀她的。”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半响沉默,就在我们都沉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想说什么,可是这时却听见一声,“皇上,主子,午膳来了。”

我立刻由萧锦城怀中起身,站在窗前眺望着由新月、春兰领队,后面跟随着五名奴才手捧御膳小心翼翼的由路上走过,他们的步伐伶俐而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会在冰上打滑。

这次我吩咐了他们只做家常小菜便好,只有我与萧锦城二人同吃,根本无须铺张浪费。

“锦城,你处理了一天的朝政,饿了吧。”我拉着他的手朝小花梨木桌上而坐,他神情有些不够自在,许是刚才想对我说些什么却被新月的突然到来而打乱了。

新月与春兰拿着碗筷试吃着桌上的膳食,萧锦城握着我的手接了下话,“不要再多疑了,对她我仅剩利用。”

春兰动筷的手僵了一下,似乎在想他这句话中的‘她’到底在说谁。

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赶忙夹了一块鳝鱼放入嘴中嚼着。

我一直悬挂着的心缓缓放下,正目望着萧锦城,“我知道,都知道。”

他闻我之言似乎松了口气,“吃吧。”

然后他亲自为我拿起玉筷,递交给我手上,我的筷子首先停留在人参炖鳝鱼,“这是鳝鱼?如此腥的东西也拿上来?”

“奴才刚尝过,御厨已经去了腥味,肉质细滑可口,主子可以服下。”春兰谦和的回道。

萧锦城却是一声冷喝,“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太医禁她吃过于油腥的东西吗?你们怎么做奴才的?现在就给朕撤了。”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春兰立刻跪下,新月也是战战兢兢的将那盘鳝鱼撤下,“这都是御厨所做,奴才也毫不知情。”

我回来这些时日,发现新月对萧锦城的感情隐藏的更深刻,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也许都看不出她对萧锦城的心思!

不过,这样也好,她最好一直藏下去,不然,就会和春兰……

“算了。”我淡然的摆了摇手,息事宁人。

用过午膳我送萧锦城离开,就听闻一个消息,春兰猝死。

仵作医官都检验了一下尸体,都说是误服有毒之物而死,萧锦城闻言大怒,命人清查。

最后证实是责烹煮那盘鳝鱼,是死鳝鱼,所以当时的春兰腹痛难止,片刻后即死。萧锦城将御膳房的主厨撤下,还赐死了负责烹煮鳝鱼的那位御厨,这事就这样了结了。

我安静的在桌案前拿起那本凝香为我寻来的《洗冤录集》,翻开一页,笑望那一节字:鳝鱼死后血凝固,食之易中毒,不可食用。

我指尖轻轻划过那段字,方才我还在担心鳝鱼会被新月给试吃了,但是……就算新月吃了,那也只能算是她命不好,替春兰受罪。谁叫她们两同为奸细呢!

这只是御膳房的一次失误,误将死鳝鱼烹煮,送到主子这。他们该庆幸的只能是幸好我未服下,而不是怀疑,这是一次预谋许久的谋杀。

观且,春兰只是一个宫女,又有谁会为了区区一个奴才而大肆调查呢!

春兰死后,查出鳝鱼有问题,萧锦城立刻放下手中的朝政来到寝殿,还未等我开口,他就已经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吃鳝鱼。”

他声音是那样的真诚以及担忧,我也不禁动容,清泪划落。

傻子,你堂堂一国之君,竟害怕我会出事。那当初你又怎么狠的下心对我用毒呢!

除夕之夜,那漫天的大雪已落了三日,终于停歇了下来。

今日宫中来了许多诵经祈福的僧人围绕这各个宫殿日夜诵经,直到夜里才散了去。萧锦城在殿上宴请了数拉重臣参加了此次除夕之宴,有赵大将军,萧左萧将军,齐王耶律齐,六部尚书、侍耶、侍中。后宫来了静贵妃,三夫人,亓夫人,武贵人,苏贵人。

来的都是大名顶顶的朝廷重臣与后宫宠妃,我坐在苏巧云下席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与这个场合不匹配,我可是个没有品级的女子。

不过,我也知道这是萧锦城的一点执着,所以我也坦然接受,就算隔应到了谁我也只能默默在心中替这些人默哀了!

殿内一片歌舞升平,朝廷重臣相互饮酒,不时跪拜而下,向萧锦城敬酒祝贺。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亓夫人突然兴起,含笑而望下面赵将军身后的一处,轻声开口道,“听闻赵将军之女赵紫嫣是有名的才女,正好这儿同坐了一名文状元,你们两可得相互比比文采了。”亓夫人言才罢,周围的人都纷纷颔首而符合,一直催促着他们二人做首诗。

赵紫嫣?我顺着亓夫人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赵将军身后出现一个窕窕的美丽身影,随着她的出现,容貌越发清晰,眼前的赵紫嫣没有了以前的傲慢自负,反而变的沉静很多!

没想到,我今天竟然看到了曾经的故人……

看到她娇媚的容貌,一瞬间,我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她跑到镇北王府借住的事情。

看她一身衣着和发髻,想来还是没有婚配,难道她今日是带着某些目的出现的?

想到这,我的眸光不禁一沉……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我一看到她,顿时觉得危机四伏,直觉的认为赵紫嫣比苏巧云的危险值高处不知多少倍……

赵紫嫣缓步走出来,目望着自己的父亲询问他的意见,见父亲同意后,才来一首诗。赵紫嫣两靥连起绝美的笑,眼波一转,脱口而道,“月圆月缺,月缺月又圆,黑夜尽头方见日。花开花落,花落花开,严冬过后始逢春。”

她的一首诗叠字联,让周围的人都为她这首诗而发出一片叫嗟叹声。

连我也暗暗轻叹她的才学,这副词可谓对的既工整又雅高,词中没有华丽的修饰词藻却披露了月有阴晴圆缺的憾事,有着入世脱尘之感。

“穆大人,该你了。”周围顿时有官员嚷嚷着,看来,赵紫嫣是要趁着这个宴会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中了……

不知这是否也是静妃的安排?

我眼尾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坐在上座的明黄身影,看到他平静的面容后便收回视线,随着众人扬起嘴角将目光投放至穆天颜身上。

穆天颜淡定的向赵紫嫣的方向拱了拱手,谦谦有礼的接道,“佳山佳水佳风月,千秋佳地,痴声痴色痴情梦,都是痴人。”

好对,对的太好了,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加深。

看着赵紫嫣略微僵硬的笑容,我险些笑出声!

没想到穆天颜这小子竟然借着对词而讽刺赵紫嫣痴人……

不过,因为穆天颜对词工整,而周围的人对赵紫嫣和萧锦城的事情又都不清楚所以也未多想,在穆天颜话音方落的时候周围一片喝彩之声,就连萧锦城都露出赞赏之色,“穆大人与赵姑娘之才学确实不相上下。”萧锦城沉思了片刻又道,“穆大人今年有二八之龄吧,家中可有婚配?”

闻言,我的心随之一紧,目光迅速的向萧锦城看去……

这丫的不会是想让赵紫嫣老牛吃嫩草吧?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并不多,但是……抱歉我真的接受无能!

穆天颜闻言也是倏地一怔,似乎已经猜到萧锦城下面要说些什么,沉郁的回道,“暂未婚配。”

“那朕给你指桩婚事可好?”萧锦城说完,似乎将目光扫向了我,那种目光,顿时让我明白过来……他将赵紫嫣安排参加,就是这个目的!

这个男人绝对不允许他掌握的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想到此,我的心不由的一沉,看向穆天颜仍然稚嫩的一张脸!

“回皇上,臣不……”他立刻离席而道,似有拒绝的意思,但是速中触碰道我的眼神,将未完的话咽了回去,“谨尊圣命。”

第二百五十二章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这个男人绝对不允许他掌握的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想到此,我的心不由的一沉,看向穆天颜仍然稚嫩的一张脸!

“回皇上,臣不……”他立刻离席而道,似有拒绝的意思,但是速中触碰到我的眼神,将未完的话咽了回去,“谨尊圣命。”

萧锦城很满意穆天颜的态度,然后将犀利的视线投放至赵将军的身上,“赵将军可愿意将赵姑娘许配给穆大人?”

赵将军脸上除了一开始的震惊,随即就是狂喜。

原本今日接到皇上的邀请还有些不明,但是这一刻他却是明了了!顿时有些眼眶变红。自己的这个女儿可是叫自己操碎了心,因为女儿的倾慕之心原本想将之送进宫中,可是,却被皇上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不想伤了君臣之情。

短短的四个字让他动容,其中的深意他也明白,对于皇上则是更加的忠心,也让他放弃了此心,而随着时间,女儿的年龄也一年比一年大了,可是她却始终未找到心仪之人,由于他膝下就只有这个女儿,所以也就放任了。

如今皇上将女儿和穆大人定亲,可真是让他满意的不得了!

穆天颜年纪轻轻后院干净,无父无母,为人上进颇受皇上信任,前途无量,对于赵紫嫣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赵将军连忙离席,“皇上,穆大人年少才俊,配小女实委屈了。”

“赵将军,既然是皇上赐婚,你就不要推脱了!”静妃坐在一边掩嘴轻笑一声,调侃道。

随后赵将军不顾赵紫嫣一身的僵硬和满脸的错愕,硬是拉着她垂首跪谢“臣,遵旨。”

这一次的赐婚来的突然却又让我感觉是蓄谋已久,原来这次安排赵紫嫣并不是静妃的意思而是萧锦城的,而静妃只不过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看着穆天颜一脸的平静,却紧握的双手,我黯然叹了一口气,还是年轻啊!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而赵紫嫣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明明是想借由此次的宴会而到萧锦城身边,却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所爱的男人赐给了另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

这样大的转变是让她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她等了这么多年,如果她想嫁人,她早就嫁了,何必等到现在,上面那张冷酷的脸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年仍然对自己没有丝毫感觉?

赵紫嫣看过明黄的身影后,转首又将目光扫向了我!

一个曾经让她根本就不屑与之相比的女人……

我和赵紫嫣的目光碰在一起,明显看到了她眼中的嫉恨与悲苦,然后淡淡的将目光转开……

对于这个女人我说不上心里的感觉,如今她和穆天颜的婚姻已经是必须的,所以,就算我在有不满,也无济于事,我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妾而已……她眼中的嫉妒,让我苦笑不已……

算了而今穆赵二家一联姻,其实对穆天颜来说未必就是坏事,至少他有了一个坚强的后盾,等于又往上爬了几分。

幸好,我刚刚用眼神示意穆天颜让他不要拒绝,正是猜到萧锦城的种种用心,若穆天颜拒绝了就明显的在与他作对,那萧锦城今后还会信任他吗?

如果一位大臣连皇上的信任都无法得到,他就永远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官。我不希望穆天颜一时意气,到时候便会万劫不复。

除夕之夜就在一场赐婚下结束了,凝香在身后为我掌灯,寒风素素侵袭在我们身上。路上的雪依旧未融尽,湿了我的靴子,脚底冰凉。

我特别希望能快些回到官里,这样就能快些脱掉那被冰雪浸透的靴袜,烘烤暖炉,躺进被窝。

“月主子,走的累了吧?”苏巧云乘着玉辇由我身旁而过,慵懒的躺靠着睨着我,“哎,谁叫你没品级呢,只好委屈你步行而归了。”

我莞尔一笑,“是呀,苏贵人贵宠六宫,乘玉辇是身份的象征。”

说别此处她得意的笑了起来,“知道就好。”

“但是男人的心您知道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通常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观皇上?他身边美女如云,三年一次选妃,来来回回徘徊在他的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看到了曾经的我你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吗?如今的你又怎能保证他对你十年如一?观且的你的身份……”我蓦地将声音顿住,注视着她渐渐变色的脸,“下面的,就不用我继续说了吧?苏贵人是聪明人。”

“只要我一天不吐露心中的秘密,皇上他就不会动我。”就算不同塌也必要入心。她的手缓缓拂上额间的珍珠花钿,笑的格外清丽妩媚,眼中的神色我更加坚定。

“你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竞还是一点不了解他吗?两年多了,你若是再拖下去,皇上的耐性可是要被你磨光的。”我的步伐未停,同她的玉辇并肩而行。

“皇上不会动我。”她放声一笑,魅惑之声回荡在空寂的夜里,格外惊悚。

此刻见别的她与往日见别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她终于在我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了,这就是苏巧云呀。没有以往的乖巧活泼,全是猖狂自傲!

不过,她又凭什么这么肯定,萧锦城不会动她?她只不过知道幕后人的秘密而已,用的着如此张狂吗?

“安心,不,是安怀心,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你想单凭一人之力来报仇,简直是异想天开,识时务就快些离开这里。”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我还打算留下来给锦城生个孩子呢,你也知道,他现在除了我,也不碰……”他人!我点到为止,多说就没有意思了!

她的脸色因我这话而变色,冷声冷语道,“那也要看你生不生的下来。”

“那就试目以待吧,苏贵人。”我的孩子已经被你们害过一次了,我还会那么傻让你们再害一次!

雪压白絮飞,浓郁冷香扑。

最后我与苏巧云分道扬镳,这一路上我同她的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叫板吧,或许我与她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也期待着与她的这一场争斗,我想,会非常有趣。

我与凝香转入回廊的拐角之处,正见耶律齐迎风而立,粱上摇曳的烛火映的他半边脸忽明忽暗,影子也拉了好长好长。

我迎上他,与他并肩立在风中,如刀的冷摩之风将我的脸蛋划的有些疼痛。

凝香很识趣的后退至拐角边缘,避开了我们。

“齐王是在等我?”我率先开口,淡淡之声随着冷风飘散。

“是。”

“有事吗?”

“谢谢你没有将静妃的事抖露出来,那日,对不起,我必须保护她。”

“我能问一句吗?”见他点头应允,我才开口道,“与静妃,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姐弟?还是……情人?”

耶律齐的身子一怔,终于将仰望黑夜穹天的视线收回,转投放在我身上,“恩人。”

得到答案我颔首了然,“还有个问题,能问吗?”

见他再次点头,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上他那对认真的眼瞳,一字一句的问道,“五年前,我被连城锦湘毁容而跌下崖,你是如何发现我,并救别我的?”

他的神色不变,但是却没有说话,我浅浅一笑,目光几乎能看到他的心底。

曾经我没有询问他如何救别我的,那是因为不想提那段伤心不堪的往事。

而如今我的再次问起,却是发现,这个问题已经不得不问了。但是我想,他是不会告诉我的,于是我又问道,“听说天下第一神医术高超,却从不医轻易救人。当日你居然能找到他为我整容,你真是挺厉害的。”

但见他微微启口,却只说了一句,“只要你还活着,又何必管这些事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你要让我的孩子白白死去吗?”我略微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声音,想起孩子,我眼眶有些湿润。我强忍着泪水扯出笑容,放低声音道,“你不懂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正如你当初欺骗我,锦城对我下了麝香。”

“那件事,对不起。”他的声音并无多大的起伏,我讽刺的一笑,“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我将即将划落的泪水逼了回去,侧首道,“凝香,回宫。”

“是。”一闻我言,凝香迈着小步朝我奔跑而来。

我没有再看耶律齐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回廊深处走去,凝香凝视着我的侧脸,有些担心的问,“主子,您哭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道,看着皑皑积雪堆积在树权之上,听点点滴滴划落而下,声音清脆悦耳,“帮我跟穆大人带个话,查查苏巧云的身份。”顿了一顿,又想起耶律齐,随即道,“还有耶律齐,是否和契丹还有联系。”

苏巧云,如此肯定萧锦城不会动她,为什么?

耶律齐,你的心到底在哪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契丹,还是此刻你所在的地方?你要保护的人太多,但是,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不过,众多谜团似乎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很多事情都和他有关!可是我始终相信耶律齐是个好人,至少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观礼,敌意。

耶律齐,你的心到底在哪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契丹,还是此刻你所在的地方?你要保护的人太多,但是,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不过,众多谜团似乎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很多事情都和他有关!可是我始终相信耶律齐是个好人,至少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

元宵节那人,宫人都忙碌了起来,纷纷拿起细竹与红纸做着灯笼,然后吊挂在树干之上,等待夜幕来临时燃起烛火许愿。

还有人折起纸船,中间端摆一支红烛,任其随波逐浪。

宫人每到元宵佳节都会做这样一件事,他们都希望愿望成真,这也算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吧。

夜幕低垂,整个寝殿被幻若流霞的璀璨之光笼罩着,艳红的烛光将秃树映的烁烁明艳。

寒风侵袭将烛火摇曳,粘在灯笼上的愿望被风吹的飘扬而起,我站在树下沐浴着风中之光,望悬挂于树的灯笼,一片祥和的红耀花了眼。

就在我随意观看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树上的一个个愿望,从而也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不禁凝神而念起:

佑父母身体健康,女儿非常挂念你们。

早日脱离这阴暗的深宫,恢复平凡的生活。

念了许多愿望才发觉几乎是千篇一律挂念父母,脱离皇宫,其中也不免有几个期望自己飞上枝头的愿望。

其实人各有志,有人期望平凡安逸就会有人期望荣华富贵。二者却是永远相互的,你平凡安逸注定要承受生活给你带来的总总苦痛,你荣华富贵注定迷失本性而一人独立孤独之巅。

“主子你看,这是穆大人费了好一番精力为您找到的木昙花。”凝香捧着一盆蓝色的花卉至我面前,“您瞧,多美。说是祝您元宵快乐,早日为皇上怀上龙子。”

龙子?我悻悻一笑,嗅着花散发出那强烈的香气,曾经在书上看过所谓的木昙花却没亲眼看见过。昙花一现,穆天颜是在暗示我要抓紧时间趁着萧锦城对我还有兴趣而尽早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是,他却不知,萧锦城并不是我想要的昙花之爱。看着面前美丽鲜艳的花,我竟然觉得有些讽刺。

我伸手将花接过,指尖轻轻抚摸着那紫色的花瓣,“穆大人有心了。”

最近的他应该筹备着与赵紫嫣的婚事吧,听说婚期是在二月初七,好巧不巧的与我的生辰撞在一日。

不过听说萧锦城会亲自为他们主婚,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一同前去看看……

但是,若我主动定然会使萧锦城怀疑我与他的关系。最好他能主动对我提起,如何能让他主动提起呢?

带着满腹沉思来到碧波萦澡的湖岸边,将木昙花搁置脚边,伸手探进冰凉的湖水之中,冻寒之感传遍整个手臂,稍后才适应了水温,将停靠在四周的小船纷纷朝湖心荡漾而去。

看那一帆帆的小船,我想起了现在朝廷正商讨的大事,以刘家为首上书请求萧锦城立后,首选静贵妃,其次亓夫人。详细的消息我倒不是很清楚,有些日子没亲自见到天颜了,兴许是婚事的事太忙了吧。“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我满腹悲凉,犹自吟起,仿佛又看见多年前与耶律寰共放孔明灯之景,他的愿望是我能够幸福。

可是他离开后幸福好像也与我越来越远了,本以为有了我们孩子,可以将对你所以的愧疚就补偿在孩子身上,对你的亏欠也能少一些。

忽见湖中倒影,萧锦城不知何时已立于我的身后,我错愕的回首仰头望他,他的目光深沉幽暗,“你在想什么,来到你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觉察到。”

我立刻起身,双腿间的麻木让我险些没站稳,他立刻扶住我,“小心。”

我的眼前竟然一片黑暗一下子没了思考,无力的瘫靠在他的怀中,晃了晃自己险些失去知觉的额头。

他担忧的为我揉着额头,“头晕了吧,看你蹲在岸边那么久。”

我语气中含着七分的委屈,三分的娇嗔,朝他怀中钻了钻,“我在想,若能同你一起放灯就好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他见我的状态稍有好转,便将手移放至我的额头鬓发之上,“你想许什么愿望?”

我稍作沉思,才娇声道,“为你生个孩子,但我希望是个女孩……承欢。承欢膝下,我们一家三口共度天伦。”

他将怀中的我收紧了几分,“不行,要生个皇子。将来你可是要做皇后的,做了皇后若没有皇子会被朝廷大臣们议论的。”他的声音有些强硬,我的笑容却有些黯淡,苦笑一声,“朝廷的大臣不正在给你找皇后嘛。”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脸色有些难看,有着蓄势待发的怒火。

我刚就在奇怪他来到我身边之时似乎有些怏怏不快,原来是因为封后这件事。我立刻问道,“怎么了?”

“如今的刘家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联合众多官员逼我立后,满口的仁义大理说的头头是道。静贵妃?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才推举她。”他冷哼一声,“这后官之事想来由她打理太久了,我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我由他怀中挣脱而出,朝他露出甜甜的笑颜,“锦城,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是个好皇帝,你能将这个天下治理好,同时也能将这个后官整顿好。”见他脸色稍有缓和,我便蹲下身子将木昙花捧起,“你看,木昙花耶。”

他陪我一起蹲身而下,轻轻抚摸上花瓣,“很美,但是人比花更娇艳。”

“贪嘴。”我巧然一笑,略有所指的笑道,“你可知道木昙花的花意?”见他瞳中的茫然,我便徐徐而述道,“木昙花的花意,为了爱能灿烂一瞬,随之逝去。它的精神,就像昙花一现,美丽过,却仅仅是那短短的一瞬间。”

他的眉头因我的话而渐渐开始深锁,似乎欲将我看透彻,“心儿,我们之间的爱绝对不会是那一瞬间的灿烂。”

我亦默默,良久只道,“希望如此吧。”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再相信了!

他见我有些黯然,便不再与我继续谈论这个伤感的话题,只道,“你知道二月初七就是穆天颜和赵紫嫣的大婚吗?”

“略有耳闻。”

“知道为何要选在二月初七吗?”他又问,这一问可将我问的惊愕,他的意思难道是……

他握着我的双手,温和的笑道,“二月初七是你的生辰,我可没有忘记。到时候我将亲自为其主婚,顺便携你出宫。你不是一向喜欢宫外那自由的生活吗?”

我欣喜的扑到他怀中,急急的脱口而道,“君无戏言。”

方才我还在愁如何才能让他主动提起带我出宫之事,却没想到,他早就准备好了二月初七携我出宫。真是,用心良苦啊。

而脚旁搁置的那盆紫色鲜艳的木昙花在此时竟开始慢慢枯萎而落,我蓦然将眼睑缓缓闭上,不去看它凋零的样子。

木昙花,沧海一束,唯有一夜,璀璨过后,随风而散。

……

二月初七。

穆府处处红帏喜煅,熙来攘往的官员几乎能将门槛踩破,个个衣着光鲜捧着手中的贺礼将穆府的院落几欲堆满,可见如今的穆天颜在朝廷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此刻有皇上亲临,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芝麻小官皆来穆府凑上一脚。但众多没有接到帖子的官员还是被随行萧锦城而来的禁卫军拦在府外。

此时正值初喜,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给许多人造成了不便,也正是伴随着这场霏霏细雨,一对新人踏上红地毯朝正坐主位的我和萧锦城渐步而来。

两侧随行的花童由手中抛出那血红的玻瑰,那一片片花瓣洒在他们的发颈间,有些残留而上,又有些滚落而下。

穆天颜与赵紫嫣皆是一袭红妆嫁衣,但是木然的表情却应正了二人对这庄婚事的不愿。

我细细打量着赵紫嫣,头顶厚重繁复的凤冠,额前零落的珠翠随着她的步伐相互交鸣,铿锵作响。她的身材属于娇小玲珑,脸上却散发着脱俗的灵动之气,如此妆容根本看不出她与穆天颜实际的年龄差距。

我心里不禁感叹了一下上妆之人的巧手。

缓慢的,他们二人跪在我们面前奉上了茶……

穆天颜在我面前至始至终都很平稳,平静的目光恭谨的扫过我与萧锦城。而赵紫嫣则是垂首而奉茶,没看我们一眼。

一连串琐碎的婚礼终于在一声‘送入洞房’下结束。

我有些疲累的靠在椅子之上,萧锦城则同赵将军说起了话,在他身边的我总觉得赵将军对我颇有敌意,于是盈盈一拜借由烦闷便离堂而去。

他不喜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我嫁入镇北王府后,他就一直觉得我配不上萧锦城,是个祸国妖女,声名狼藉不说还疑惑了萧锦城,后来传闻我死了,他也放下他那颗忠军之心,可是谁曾想,我竟然又回来了!

这样的老臣,我还是躲着点的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耶律齐,仇恨。

我总觉得赵将军对我颇有敌意,于是盈盈一拜借由烦闷便离堂而去。

他不喜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我嫁入镇北王府后,他就一直觉得我配不上萧锦城,是个祸国妖女,声名狼藉不说还疑惑了萧锦城,后来传闻我死了,他也放下他那颗忠军之心,可是谁曾想,我竟然又回来了!

这样的老臣,我还是躲着点的好!

绵绵小雨依旧,飘洒在我的发丝之上,沁凉的微雨拍打在我的颊上凝结成细微的水珠。

我走入幽静的小院竟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之香,是残留着的梅香。

咦,竟然有梅花香?

我觅香而寻,曲径通幽,刹那间,数百株梅闯入眼帘。

褪糟梅稍,归来旧处。

“姐姐。”穆天颜一脸黯然的伫立在我身后,竟不知何时出现的,那样无声无息。

“你的府上竟然种植了这么多梅。”我浅笑的看着他,不过从他的脸色我可以看的出来,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对这桩婚事是极度不满意的。

也对,功名利禄什么都有,样貌年龄又无处可挑,却偏偏要娶一个昨日黄花,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

赵紫嫣是美,可是年龄却终究将她推到了大龄剩女的地步……

可是,今日我也不便与他继续提今日成亲之事,转而谈起了这满园的梅树。

他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冲我勉强扯出一笑,“姐姐生辰快乐。”

我一愣,奇怪他为何会知道。不过转念又想起元宵那日萧锦城提起我的生辰,想必随行的凝香也听见了吧。于是了然一笑,“谢谢。”

他沉默片刻,“既然姐姐生辰,弟弟就送你两个消息。”他扫望了一眼四下无人的梅林,才道,“耶律齐和连城是师兄弟……”

闻言,使我一怔,连城燕平竟然和耶律齐是师兄弟?那就是他也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徒弟?难怪能请到他为我整容呢,原来他们竞有此等关系……

不过不对!他并不懂得医术,这一点也可以肯定,若他也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徒弟……

穆天颜此时又开口低语道,“据闻天下第一神医又称神秘老人,他一生只收过两名徒弟,一个精修医术一个精炼武学。想必姐姐已经猜到了,医术者正是之前的楚清王现在的契丹之主——连城燕平。”

婚礼完毕,萧锦城本想带我去好好观赏下这繁华的盛京,我却借口不舒服推脱了。萧锦城不疑有他,赶忙将我带回宫,寻来御医为诊脉。

陈太医为我煎了一副药,萧锦城亲自将那黑汁一口一口的喂进我的口中,直到碗见底他才放过了我。让我好生休息,明日再来看我。

他前脚刚走我便吩咐去凝香请耶律齐于封承殿相见,我将一身的绫罗绸搬,珍珠翡翠全数取了下来,丢至妆台之上。换上一件单薄的莲荷素裙,脸上的脂粉也全数由清水洗尽。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树影浮动,我才动身前往锦先殿。

那一路上,我走的很慢很慢,残飞絮,深处杜鹃啼,如此悲伤的呜叫似乎狠狠的敲击在我心中。

直到封承殿,在月光黯淡灯火微明的殿中,我看见了耶律齐的背影。

然后一脸木然的朝他走去,他闻我脚步声蓦然会首,我的眼光在这已经黯淡无光的殿中扫视了一番,随即轻笑,“你知道我为何邀你来此吗?”

他不说话,我继续朝前走,声声脚步在空荡的殿中来回不断的萦绕,“这,就是萧亦然背叛我与他之间的友情之地。

他将我灌醉,套出了我的话,最后逼得萧锦城不得不将春蕊推出作替罪羔羊。”

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步伐而动,当我说起春蕊之时,他的脸色突然闪过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阴鸷之凛。

而我注意到了,同时也笑了,“耶律齐,曾经你是真心将萧锦城当做朋友吧,至少这个朋友比你自己的亲哥哥关系都要深厚……但是其实你一直在恨他吧,你恨他对你隐瞒了契丹发生的事情,让你误会了耶律寰这么多年,最后你只能偷偷摸摸的和耶律寰通信想要恢复兄弟情的时候,又亲眼看着自己如兄弟般的好友又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你不敢将这种感情表现出来,所以就一直隐忍,暗中和连城燕平联手对付萧锦城。”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面无表情,神色并无起伏。

“你不懂?阿寰死之前,我清楚的记得你对我说‘他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你看看他的人中,早已被黑气弥漫,是死兆’。试问一个不懂医术的人怎会说出这样一番看似普通却大有深意的话来还有第一次,客栈中我对新月下毒,而你给了新月一颗解毒丸,以便稳定她的病情。我还记得你说过‘幸好此毒的分量下的不多,否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一介武夫竞如此熟悉药理。而那次巧遇连城燕平,并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吧……”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似乎知道了很多。”

“耶律齐,你口口声声要我去追寻我自己的幸福,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其实你和连城燕平早就预谋好要将我送到契丹,你根本就知道孩子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因为静妃也被人谋害导致不孕。你要借用我的仇恨来帮助连城燕平,你要我用仇恨去对付萧锦城,对不对!”我的声音渐渐提高了许多,在空荡幽深的大殿是如此凄厉。

终于,我的步伐在他面前停住,他的笑意愈发大了,却不说话。

我有些自嘲的笑道,“当年我被连城锦湘毁容,你为何能救到我?南朝和契丹隔着千里远,为何你害会出现在那里?只有一个解释,你想去契丹见某个人吧,可是却被我的事情耽搁了,或者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事情,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隐瞒了。”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似乎将所有的烦闷之气全教吐露而出。

“曾经,我是真心帮助青书夺得皇位,更觉得他是个好皇帝,所以我选择了帮助他,忠心他。可是,他竞利用了我让我误会我哥他为了皇位谋害了母亲,让我不得不背负叛国的罪名远走他乡。

其实,当我知道母亲没有死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恨了,我想要回到我自己的国家,和我的亲人在一起,而我的哥哥也很包容我,愿意重新接纳我,虽然他也想让我帮助他攻打南朝,可是我却不能背叛青书,哪怕他利用我!所以我长长和契丹通信,说着并不重要的消息,想要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我错估了两人对你的感情!

你说的都对,我恨萧锦城,我恨他为什么不能对你放手,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不能将你送给我哥,这样两国就会和平共处,所以我刻意将你送到我哥身边,希望你可以陪伴他,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怀孕了,我的谎言不攻自破了。

我百般要连城劝阻我哥,绝对不能让你回来,但是我哥却因为爱你,放你回来了。我们的计划正因为我哥的一时心软,完全被打乱。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吗?如果两国非要交战之时,可以利用你来要挟青书,就算他的野心再大,顾念你他也必然有所收敛。可我哥偏偏要放你回来,真是……一个情字弄人呵。”

他缓缓叙述着一切,时不时发出几声冷笑,几声自嘲。

我呆呆的听着他口中的一切,其实我早就心里有底了,可是当我亲耳听到耶律齐说出真相之时,我还是如此伤心。

耶律寰、连城燕平、耶律齐竟然一起欺骗了我,这次的阴谋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自多年前就开始筹谋了,如今被我揭发了,那我是要死在他的手中了吧。

想想都觉得可笑,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在利用我,欺骗我?为什么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突然我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飞快的脚步声,我才回首便见到苏巧云手握匕首,朝我狠狠刺了过来。

可是一个手臂将我搂过,一脚踢开了苏巧云的手腕,匕首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苏巧云抚着自己疼痛的手腕怒视耶律齐,“早就叫你杀了这个女人,你却偏偏要护着她!现在好了,她全知道,你还要护着她!”

“没人可以动她。”耶律齐冷硬的吐出这句话,我讶异的侧首而望他坚定的表情,欲从他的眼中找出此话是真诚还是别有用心。

苏巧云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单手指着耶律齐道,“你还责怪我沉溺于萧锦城那虚假的爱中不可自拔,那你自己呢?不同样为了一个女人,打乱了我们多年的计划吗?你比我可怜,至少我得到过萧锦城的宠爱,我和他甜蜜的相处了这几年。而你呢,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甚至连一丝丝的甜蜜都没有。”

看着苏巧云近乎疯狂的脸,以及那悲伤的神色,我挣脱出耶律齐的怀抱,低低的唤了一声,“连城思。”

第二百五十五章还好,你不是无情之人。

“你还责怪我沉溺于萧锦城那虚假的爱中不可自拔,那你自己呢?不同样为了一个女人,打乱了我们多年的计划吗?你比我可怜,至少我得到过萧锦城的宠爱,我和他甜蜜的相处了这几年。而你呢,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甚至连一丝丝的甜蜜都没有。”

看着苏巧云近乎疯狂的脸,以及那悲伤的神色,我挣脱出耶律齐的怀抱,低低的唤了一声,“连城思。”

她蓦地怔住,狂笑之声哑然而止,惊诧的凝视着我久久不能说话。我继续道,“你应该就是连城思了吧。连城燕平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中却没有提及他还有个妹妹……”

她渐渐后退几步,最后跌坐在地,轻笑了出声,“好久都没有人再叫我连思了,好像是大表哥和萧亦然那次大败吧,多少年了……四年……还是五年……我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哥哥为我伪造身份,让我接近萧锦城,更想让我蒙得他的宠爱。到时候,我就能从他那刺探到更多的情报。

我苦心与你结拜为姐妹,只为学你的仪态,喜好,举止,神情,因为萧锦城爱你。若我能学到你几分,得到他的宠爱是轻而易举的事。

终于,你的逃跑给了我一个机会,那夜我故意在萧锦城会途径的地方装作是你的样子,他果真误认我是你,虽然没有宠幸于我,却待我与她人不同。

真的不同,不只是不同,而是很好,真的很好,又赐千鸟宫,又日夜陪伴我,让我不禁为这样深情的男子着迷,让我不禁陷入了他的柔情之中。甚至几度忘记了我来此的意图,更甚者我为了救他差点搭上自己的命,所以得了他一夜的恩宠,这使我更加的倾慕他,想要独占他!

可是,我是奸细啊……我是来做奸细的,怎么能胡乱动情呢?直到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我选择了放弃自己奸细的身份,我想与他长相厮守,我想有一个与他的孩子。于是我在他面前坦诫了自己的身份,他接受了我,也接受了孩子。我更加认为他是真心爱我的,几度我想对他说出朝内的奸细,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是哥哥筹谋多年的计划,我不能毁了它。

直到你的出现,萧锦城对我的宠爱再不如前了,却也还是会对我百依百顺。

可是,哥哥用芝桃的手杀了我的孩子来警告我,可我仍旧一心一意的向着萧锦城,因为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当我知道你就是安怀心,曾经那个安心的时候,才彻底明白,萧锦城他从来都没真正爱过我,他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假象!或许,他早就知道我是连城思,他留下我只为来牵制我哥哥。多可笑啊,我的爱竟是如此卑微不堪。”

她最后一句自嘲之声让我的心一痛,我相信,萧锦城早就知道连城思的真实身份了,否则绝对不会如此包容她。是呵,我的到来确实坏了他们的计划。

连城思猛的瞪着耶律齐,“表哥,早在她发现你和大表哥联系的时候我就叫你杀了她,你就是不杀,偏偏要用我孩子的死来驱逐她出宫。可没想到,她的孩子会被萧锦城给弄没了,哈哈!她的孩子可是大表哥一直想要的孩子,却被你们那愚蠢的计划给弄没了!”她笑的格外诡异,神情似乎害有些癫狂。

我蓦地凝望着耶律齐,“一直操控着所有事的幕后之人是你。”我早已经知道他的一切,他的身份,却还是想亲耳听见,听见这个我从来不曾怀疑过的人。

“是。”回答的即干脆又利落。

“当初萧月公主说的一切,也是你安排的?故意要我将视线转移到静妃身上?”

“是姐姐她要萧月说的,因为她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不查出幕后之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所以她背着我叫萧月对你说那些话,因为她想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名,她只为保我。她真傻,真傻。

为了帮我复仇,她卷人了后宫的权利之争,与周围的嫔妃斗的你死我活也不罢休。

为了帮我报仇,竟甘愿背负奸细的罪名……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她从来都没计较过任何的回报。是吧,她真傻……”

他不禁露以苦涩一笑,却是比苦还难看的表情。

他说的话更让我惊讶,原来那天的一切都是静妃自作主张。我该庆幸的是,这一切并不是耶律齐所为,他并不是无情的人。但是仇惟真的会让人变的如此可怕,我不正是如此吗?正因为仇恨,我溺死了芝桃,毒死了春兰……甚至想要利用萧锦城的爱,来报复他故意将我推倒,害我的孩子死去。

“表哥,杀了她。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一切了,她不能留下。”

连城思突然恢复了自己的情绪,将跌落在地的匕首捡起,递给耶律齐,“她根本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这样也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耶律齐接过了匕首,凝望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良久,再将目光投放至我的脸上。

犹豫,矛盾在他脸上挣扎徘徊。

片刻后,他拉过我的右手,将匕首递至我手心,“我甘愿死在你的刀下,你可以为那枉死的孩子报仇。”

……

握着匕首的我只觉得双手冰凉,微微有些颤抖,松了松手却又用力握紧。

他是真的让我杀?还是又一次的苦肉计?

当我还在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时,只听一声声双掌相击之声荡入大殿传进耳中……

我们三人齐目而望向门外那被漆黑的夜笼罩着的外面,那黑暗中出现一个黑影,渐渐朝我们而来。

“好一场精妙绝伦的计谋,真是精彩、精彩!”

终于,那个身影走出黑暗,凄寂的只光他洒在他身上。

是萧锦城,他的全身上下部散发着冷凛阴鸷之气,还有那始终无法掩盖的杀气。

不止我惊讶他的到来,就连耶律齐与连城思都有些惊讶。

他怎么会来,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会来见耶律齐?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与天颜的秘密联系吗?

萧锦城在离我们十步之遥停下了脚步,“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他声音方落,数十位黑衣铁面之人由四面八万涌现,将我们团团包围着。

难道,他动用了莺歌院训练出来的死士?这些人到底在什么时候来的?竟然无声无息的埋伏进了大殿四周,由他们的身行步伐来看,都是顶尖的高手。

“真没想到,朕的好兄弟,朕最信任的人,南朝第一位异国王爷竟然会是奸细!”

他双手置放在身后,睥睨着耶律齐,瞳光深莫莫测。

“曾经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兄弟,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不过,说那些已经无用,说点有用的吧,你以为我只是奸细吗?你错了,我故意透露出奸细之事,让你分神去清理他们,这样你才会渐渐忽略此时的契丹,好让他们有时间储备粮食整顿军队,只是没有想到,我会暴露的这么快……”

耶律齐上前走了一步,越过了我,遥遥与萧锦城对峙着。

“朕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背叛我。”他清然一笑,却没有理会耶律齐此刻说的话有多重要。

目光悄然掠过我,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尽快脱离那危险之地。

我—接收到他的目光,正欲迈步朝旁边离开,却被连城思一把扣住,单手夺过我手中的匕首。

“萧锦城”她冲着萧锦城大吼了一声,刀锋狠狠抵着我的颈项。

萧锦城一见此刻的情景又朝前迈了一步,“放开她!”声音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

“我会放开她,但是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连城思挟制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连城燕平的妹妹?”

“是。”

听了这个答案,连城思沉默了—会儿,才轻笑一声,我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颤抖,“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

“是,当朕知道你是连城思之时,就打算将你终身留在此处作为人质,将来若两军对垒你是一个很有利的筹码。但是朕发觉,在你的背后还有着更大的势力,所以打消了将你囚禁的念头。”萧锦城的目光渐渐由我身上转向连城思,“说无情是假,毕竟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这情仅仅是一种习惯并无其它!”

果然是知道的,我终于明白那日我说起连城思会谋害我的孩子时,萧锦城为何能保证她不会。

是呀,这个孩子按理来说,也是连城思的外甥,她怎会残忍的去伤害大表哥的孩子呢?再听着萧锦城当着我的面承认了他对连城思毕竟也有些感情,我竟有些庆幸,庆幸的是,萧锦城毕竞还是个有情人。

若他说对连城思没感情我还真会看不起他,与一个为他放弃付出如此之多的女人相处三年,竟只是残忍的利用,一丝的感情都不给,那就太可恶了。

对萧锦城是可悲,对连城思是可悲,对我更是可悲。

“习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呼吸略微有些沉重,“早就知道给我的是杯毒酒,可是我偏偏要奋不顾身的饮下它,是啊,我中毒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后位,非我莫属。

对萧锦城是可悲,对连城思是可悲,对我更是可悲。

“习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呼吸略微有些沉重,“早就知道给我的是杯毒酒,可是我偏偏要奋不顾身的饮下它,是啊,我中毒了……”

有冰冷的泪水划落我的颈项之上,冰凉刺骨,她哭了?为了萧锦城而哭吗?

事到如今,她依旧因为他而流泪,原来她对萧锦城的爱一直都如此深,深到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深到自伤都心甘情愿。

耶律齐缓缓后退几步,将我与连城思一同挡住,出声询问道,“青书,如果今日我要利用安怀心的命来要挟你放我们安全回到契丹的话,你会答应吗?”

“你们逃不了的.”萧锦城冷硬的声音毫无起伏。他最讨厌被人背叛,可是身边的人却一次一次背叛自己。这使得萧锦城的心更加冷硬起来。

“你只要回答会不会放我们离去!”他豪无考虑的又问了一次,只听得四周陷入一片安静,我虽然看不见萧锦城的表情,但是我能想像到他犹豫之色。

是的,他是个天生的王者,但是,却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原本我对他还有些期望,可是现在,我已经猜到了他的决定一般…

耶律齐倏然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依旧被连城思用匕首抵着的我,“你看见了吗?他在犹豫,如果今日换了我是他,我绝对不会……”

我一脸平静的截断他的话,淡声道,“换你又如何,你就敢保证你不会犹豫吗?他是皇帝,必须权衡此事的轻重,这一点,我能理解。”

淡淡的一句话连我自己都听不出真假。

耶律齐盯着我瞅了片刻,蓦地将我推了出去,“我耶律齐不会利用一个女人来保命。”

他的力气很大,一把将我推出数步,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我稳住了身子。

萧锦城身边数十名高手一见我安全脱离,立刻将他们二人围的更加严实,我终于看向了萧锦城,看见他那隐忍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更加冷静一些步步朝他走去,眸光徘徊在他那张俊颜之上,从何时起我的记忆中却对他如此模糊呢?

是的,当萧锦城说起他对连城思有一种所谓‘习惯’的感情,我并不心痛,因为我对耶律寰也有着如他那般异样的情愫,或许就是他口中的‘习惯’。

那段日子的日夜相处,突然之间他的离开仿佛少了些什么,心中空荡荡的。

恍惚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厮杀之声,我的步伐停住,却不敢往后看。

我想,那会是—段非常血腥的画面。

耶律齐,不论他的武功再高,若要面对萧锦城精心训练的这批死士还是会难以逃脱吧。

这一刻,往日的所有情分烟消云散。

我是在心软吗?他可是主导千鸟宫悲剧的幕后之人,我的孩子也是因他的计划而死的。他该死,伤害我孩子的人都该死。

可是,我却忘不了,雪地中曾背我走过那条艰难前路的人……忘不了,在我最凄凉那一刻说要守护我的人……忘不了,在我大婚那日背我上花轿的人……更加忘不了,那个为了让我寻找自己幸福而撒下善意谎言的人。

陷害萧亦然是我这辈于最后悔的事。

所以我不会恨你,更不想萧亦然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

不,不能死。

我蓦地回神,幽幽的望着萧锦城,他坚定的眼神以及身上的杀气使我没有开口求他。

我知道,不管两人曾经如何,如今耶律齐在朝廷中不论党羽、兵权都是对萧锦城的一大威胁,今夜耶律齐若不死,明日他将会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利来对抗萧锦城。

唯有他死,皇权才得以保证,所以萧锦城对其必杀之。

也正因考虑到了这点,萧锦城才会对耶律齐用我威胁离开时有所犹豫吧,皇权与爱情,他选择的是皇权为重,所以成就了这样一个成功的帝王。

而反观耶律寰,他选择的是爱情,所以他注定失败了。

可耶律寰的失败却又成就了连城燕平的多年隐忍和崛起,将来……萧锦城与连城燕平会是天下二雄,如当年刘邦项羽相互争个你死我活,谁是刘邦谁又会是项羽,日后怎会有个答案的。

我与萧锦城就如此沉默相对而立,他的目光中有对我的亏欠,我尽量当作没看见,我再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他了,期望他要美人不要江山?不,他不是商纣王,我更不是苏妲己,他不是淫,乱暴君,我更不会惑乱天下。

我要的,只是为我的孩子报仇,弥补对阿寰的亏欠……

突然间,厮杀之声停止了,我的思绪再也无法转动,僵硬的转过头凝望身后……耶律齐身中数只,全身下上有着狰狞的伤口。

这样的惨烈即是预想之中,也是预想之外……

我一步步的朝已经拜倒在地的耶律齐走去,每走一步,心就漏跳一拍。

连城思站在耶律齐身边,他的血已经溅了连城思满满一身,脸上也残留着点点血迹。

我在耶律齐面前跪了下来,一股热泪涌入眼眶,最后滴在光平的金砖之上,将那残余的灰尘冲尽。

他颤抖的抬起那满是鲜血的手为我抹去脸上的泪痕,丝丝情意无疑展露在眸中,他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笑道,“安心,我还是……喜欢那张平凡的脸……平凡干净的脸。”

我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点头,用力点头,“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捉弄我的……记得我背你上花轿……那时,真希望我使是你的新郎……迎着我心爱的妻子……回家……”

他为我抹擦泪痕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却硬撑着想继续为我将泪抹干净,“一直唤你为安心,只因……我爱的人始终是安心。”

猛的抽紧心,哽涩的望着耶律齐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为何总喜欢叫我安心,虽然这只是个假名,假到连我自己都忘记我还做过安心.可每当他唤起安心之时,使提醒着我,我还做过安心,我还为了萧锦城曾经不惜一切来到宫廷。曾经想要放弃一切就在这个冰冷的宫廷……

安心……却是早已经不复在,可耶律齐却仍旧要这样提醒着我。

“阿齐——”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凄厉之声,耶律齐将即将紧闭的目光渐渐转移到我身后,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只是最后将目光看向萧锦城站的方向颤声的说了一句,“青书……”然后脸上挂着安逸的笑,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他笑的如此轻松,或许是因为已经彻底摆脱了仇恨给他带来的压抑,所以他才能这样笑。

是吗,你终于能解脱了。可是我却要被那无底的深渊牢牢锁住,这个枷锁我是怎么都甩不开了……

静妃想来到耶律齐身边见其最后一面,却被暗卫死死扣留在原地,不许接近。

“将苏贵人与静妃拿下,押进天牢。”

萧锦城踩着缓慢的步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连城思木然不动,任由暗卫用铁拷将自己的双手柑制住,她盯着萧锦城,“你真的要将我关进天牢吗?刚刚你还说我已经是你的习惯,突然没了我,你还能习惯吗?”

“任何习惯都能戒掉的。”平淡一句话却如此无情的将连城思硬生生打入地狱,“在朕眼里,除了心儿,其他女人一文不值。”

连城思的目光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眸中竟然有着羡慕!

跪在地上的我无声的冷笑,垂首望着脸色渐渐苍白冷却的耶律齐……除了心儿,其他女人一文不值。

我是该为这句话感到荣幸吗?不,一点也不荣幸,反而觉得很悲凉,很好笑。

“朕不会杀你,你毕竞是我义兄的妹妹,堂堂楚清王的妹妹!”萧锦城在我身边停下了步伐,弯下身于将我托起,“安怀心助朕顺利将契丹潜藏的奸细全数捕获,晋封为一品贤妃。”

我顺着他的力道而起,双脚的麻木令我不得不倚靠着他,却感觉他的浑身如此冰凉,我的全身泛起簇簇寒栗。

他今日能如此对待连城思,难保他日不会如此待我……真会有这么一日吗?

半年后长辛蝉韵请弦鸣,翩翩风雨落翠山.我登上东宫深处幽静的‘遥揽山’望浮云瓤飘,风烟连茫.感受这夏未畦凰袭谍,萧索风漫连眼。

如今的我已经贵为正一品贤妃,宠冠后宫半余年,无人敢与我当面争锋.在后宫我有皇上撑腰,在朝廷我有权倾朝野的穆天颜维护,此时的我早已经贵不可言了.这半年间后宫发生了两件大事,亓夫人神秘失踪,下落不明,宫中盛传士鬼作祟,吓得后宫各个妃嫔精神失常。难以侍宠。

这一切的一切都印证着,那个皇后之位非我莫属。现在就等今日穆天颜的凯旋而归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心魔所致。

三个月前,天颜受皇命与契丹大将在两国的边境开始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战事。

听说,数日前传来捷报,天颜胜利归师。

皇上对我说,只要天颜此次完胜而归,那就封他为丞相。

如今,他真的胜利了,那皇上说的话可是要兑现的。

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到了。

我听凝香说,登上东宫的‘香蓝山’便能一览盛京之景,正好可以观望到天颜的军队由金陵城而进入。

我真的希望第一眼就能见到他,看见他安然无恙我才能放下悬币着的心。

这次他是自请出征,我自是不同意,他才十七岁,根本没有打过如此大的烽火之战,如何能与那身经百战的契丹大将匹敌呢?

可是,我的反对却没有任何作用,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即为保国也为一博,因为他需要更大的权利拥护我登上皇后之位。

朝廷中,以赵将军为首,一直反对立我为后,口口声声说我是红颜祸水,更何况我至今仍无所出,不能母仪天下。

半年来,赵家与穆家由原本的亲家变仇家,在朝廷分为两大派,一方拥护我,一方打压我。

但是他们的目光皆死死的盯着我的肚子,可半年来我的肚子根本没有动静。

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已经由太医的口中得知,我身子异常虚弱,再加上有那一次的流产,我早已是不孕之身。

这个消息我没有准许他传出去,我也不能让他传出去。

叩叩叩一声声虚无的声音蔓延了空寂的山谷,我不禁收回思绪,凝神倾听。—会儿才辨认出这个声音是木鱼敲击之声,心中疑惑顿生,这荒寂之处怎会有木鱼之声呢?

“凝香,你听见什么了吗?”怕自己会听错,我问起一直伫立在我身侧的凝香。

“听见了。”凝香点点头,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出声为我解释道,“那是空明堂传来的佛音,里边居住的是颇有盛名的静慧师傅.三年前,皇上命人将其请进宫,赐空明堂于她。”

“静慧师傅?为何请她进宫?”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十分好奇。

“奴才也不知,只知皇上每月都会一次,一待就是一日一夜。”

一日一夜在佛堂礼佛?这不像是萧锦城做的事情呀,他什么时候信佛了?

“领本宫去瞧瞧.”

我带着三分好奇七分疑惑,与凝香漫步下山,荒烟四起,青山暮暮。

我们一路跟着清脆的木鱼声,花了好大一番精力才找到空明堂所在。

堂外野草浸身无人打理,略显荒凉。

凝香领路,我们走进了小院,院由有—簇簇含苞待放的白兰花正享受着暖日的拂照,浓郁无比的香萦绕鼻间。中间一片空旷小地上围了一片菜园,里面青郁的菜开的盛泽。阑外洒了许多米粒,许多麻雀黄莺子此啄米而食,这一切的景象如寻常百姓家—般无二。

我突感自己仿佛身在一处世外桃塬,而非残酷血腥的后宫,宁静而平和。

“施主来此处有何赐教?”一声苍老妇人之声将正处于欣然之中的我唤醒,我朝声音源处而望,—名年近六旬的尼姑正手执念珠,用悲然的目光笑望着我。

“您是静慧师傅?”我亦然上前,恭谨的躬身而行了个礼,似乎很久都没有对谁如此恭敬了,在后宫一向都是他人与我行礼.我也不知怎的,一见到她便有一种崇敬的心态。

“正是贫尼,不知施主何许人?怎会出现再此?”她始终保持着那温和的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如此真诚的笑客了。

在后宫,众妃嫔奴才无不对我是阿谀奉承,带着讨好的微笑,久而久之我便认为那就是所谓的笑。

可今日见到她,却发现,世上的笑唯有她这般表情才能称之为笑,真的很干净。

“她是贤妃。”凝香上前一步,将我的身份托出。

尼姑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从头至脚的将我打量了一番,随后舍笑而点头,“原来是贤妃啊!”

“师傅知道我?”

她不言不语,只是邀请我进入空明堂,堂内摆放了偌大一个用金砌成的弥勒佛,佛前供奉着香油,四周皆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烛香。

静慧师傅与我面对面盘腿而坐在弥勒佛前的两出个鹅黄色软垫之上,凝香则立在堂外守侯着.堂内安静的出奇,但这份静却不会让我觉得恐慌。

这半年间,我独处寝宫之时,怎会觉得身旁有人在死死的盯着我,所以不管何时何地我都要凝香陪着我,要多和我说话。

否则,四周一安静下来,我就会胡思乱想……

“夫人自踏进空明堂那一刻眉头便深锁,可见心中有千般事。而夫人的双手始终紧握成拳,可见您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一听她这样说起,我才发觉自己的双手真的是紧紧握成拳的,慌忙松开了。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却又瞧见原本带笑的弥勒佛突然怒目而视,凶煞的瞪着我。

我打了一个冷战,心跳怦怦而加速,“它……为何如此凶煞的看着我?”有些后怕的问道。

“施主,您请闭上眼睛……”她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唤我闭上眼睛。

我犹如着了魔般闭上了双目,接着便听见一声声木鱼声敲入耳中。

“告诉贫尼,你第一个见到的是谁?”

“亓夫人。”我喃喃脱口而出.脑海中目现出的是那夜我用三足白绫亲手将其勒死后丢入与芝桃同在的那口枯井。

“现在,您又见到了谁?”

“沈婕妤。”画面一转,突然闪现出碧月宫里沈婕妤大喊冤枉的凄厉之景。

是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宫女,在她饮的茶中投入幻灵散,只要饮下,脑海中便会产生幻觉,故而多次动手虐打身边的宫女,太监。

“还有吗?”

“莲妃!”

莲妃被挑断手筋脚筋,凄厉的含着我有冤,我要见皇上……她满身鲜血在地上拖爬着。

“为何单单想到她们?”

“是我加害子她们。”

“为何加害?”

“为妹妹报仇。当年夏贵妃、沈婕妤、雅夫人、莲妃四人将我的妹妹杖死子乱棍之下,我要为她报仇。”

多年前心悦宫内,那一幕幕血腥的场面再次闯入我的脑海。

我跪着恳求她们饶过她,还有她们冷声的讥嘲,还有始终保留着的血帕……

“夫人请想想快乐的事……”

“没有。”

“夫人现在的愿望。”

“没有.”

“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倏然睁开眼帘,拿起衣袖拭了拭额头,才发现汗水早已将衣袖浸湿,染了好大一片。

我不住的喘息,平复内心的恐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真想不起来了,“静慧师傅,我刚才说什么了?”

她但笑不语,扬手—指那樽弥勒佛,“您瞧……”

顺她所指而望去,方才见到的凶煞弥勒佛已经不复在,依旧是那慈眉善目,喜盈盈朝我笑的弥勒佛。

“为何会这样?”我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惊恐,出声问道。

“心魔所致。”她的手不停的抚弄着奄珠,神情格外安详,“记得三年前,皇上第一回踏入此处,与你说了同样一句话,‘它为何如此凶煞’,与您一样,也为心魔所困。”

“何为心魔?”

“恨念,贪念,妄念,执念使你迷失了做人的本性,你有欲望,野心,但是你的内心深处却在挣扎矛盾。你害怕,迷惑,惊慌.二者相斥,所以导致了您现在的心魔。”

她—针见血的将我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拳握的更紧了,冷汗渐渐由额头上渗出。

“如何才能解开心魔呢?”

“摒弃心中的杂念,放下仇恨,不要再迷惑惊慌,这样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放下仇恨?”我冷笑一声,说的何其容易,怎能说放就放下的?

“不可能,绝时不可能。”

她倦然叹了一声,沉默半晌,“施主可有做过今自己后悔至今的事?”

她提起‘后悔’二字,我的脑海中顷刻间目现出萧亦然陪我—起捕捉萤火虫的一幕幕,带着伤感之声点点头。

“有,我将他当作最好的朋友,因为他可以逗我开心,逗我笑,更能理解我。我无条件的给予了他相信和信任,但是他回报我的却是背叛,他害了我最亲的人.所以我恨他,我选择了嫁祸他,最后他死了,就在我的面前死了,那一瞬间的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悔恨。事到如今我仍不能释怀,从此再也没有人冲着我一边叫骂却又一边袒护我。”

“如今你还有恨的人?”

“有。”我黯然垂首,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弛而下。

“我曾经爱过他,他也很爱我,可是他却又是伤我最深的人,我不能理解,既然他爱我,为何要利用我达到他的目的,他明知道我身子不好,进要将我推开,今我的孩子流产,他这样配说爱我?以爱为名在伤害我,利用我,这算爱?”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说说,和谁有奸情?

她倦然叹了一声,沉默半晌,“施主可有做过今自己后悔至今的事?”

她提起‘后悔’二字,我的脑海中顷刻间目现出萧亦然陪我—起捕捉萤火虫的一幕幕,带着伤感之声点点头。

“有,我将他当作最好的朋友,因为他可以逗我开心,逗我笑,更能理解我。我无条件的给予了他相信和信任,但是他回报我的却是背叛,他害了我最亲的人.所以我恨他,我选择了嫁祸他,最后他死了,就在我的面前死了,那一瞬间的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悔恨。事到如今我仍不能释怀,从此再也没有人冲着我一边叫骂却又一边袒护我。”

“如今你还有恨的人?”

“有。”我黯然垂首,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弛而下。

“我曾经爱过他,他也很爱我,可是他却又是伤我最深的人,我不能理解,既然他爱我,为何要利用我达到他的目的,他明知道我身子不好,进要将我推开,今我的孩子流产,他这样配说爱我?以爱为名在伤害我,利用我,这算爱?”

“那如今,你想如何报仇?”

“他说过,如果我喜欢,就割下半壁江供我玩乐!这是他说的话,就得兑现,不是吗?现在我喜欢这个江山,我想玩这半壁江山了。”

我带着轻讽的笑容说着这句话。

“就算你将这半壁江山玩没了,之后呢?就为孩子报仇了吗?你就能开心吗?”她的手突然握紧了我的双手,很暖,几乎将我那冰冷的心暖热了。

“夫人知道吗?你在说起这一番话之时,目光迷离,复杂,矛盾,贫尼知道您的内心也同样在挣扎.贫尼只想说,有了先前的后悔,应该吸取教训,不该再犯同样的错误。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两个相爱之人相互仇恨利用,这条曲折复杂的道路您真的想用血腥去解决?将那份曾经沧海桑回的爱去扼杀?扼杀之后呢,您会如当年那般,后悔、自责,这就是您想要的?伤了他人,同时也伤自己?”

我僵硬的望着她的唇一张—合的启着,双手再次握拳,“不,他不能原谅!他做了太多我不能原谅的事情!”

原谅二字何其简单,但是,如今的我已经千疮百孔,让我说出原谅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了!

她听到此处,目光中含着悲悯,握着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何苦将仇恨时刻埋在心里,为何不试着宽恕?这样才能做回原来的自己,这样才能解脱。”

“可我找不到借口去宽恕他……”

我淡淡的笑了一声,那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迷惘,这就是笑吗?

如今的我只会这般笑了,原本的肆意张扬,锦云楼风头盛行的老鸨,如今已经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废人。

“夫人可知,如今烽火四起,周边的形势严峻,势如水火,大战—触即发。而夫人却不顾此时的危机,依旧为皇上制造混乱,欲将其半壁江山毁了,您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威胁?百姓何辜,夫人知道何谓大爱吗?”

蓦地一怔,我由软垫上弹座而起,“静慧师傅言重了,安怀心本就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何德何能克会将整个国家颠覆?当今皇上是个英明之主,他不但聪明而且很有能耐不是吗?凡是对他有价值的东西,他都会不顾一切去利用,难道还愁赢不了小小的契丹吗?”

“夫人似乎对皇上有很深的成见。”

发觉她在刻意的引导我,我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产生了一些戒备,“静慧师傅是出家之人,相信并非多言之徒,今日我与你谈的这些您不会四处乱传的,对吗?”

我挥了挥沾了些许灰尘的衣袂,再整了整衣襟,看她真诚的目光,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转身朝空明堂外而去。

“贫尼期待夫人有空再来空明堂小坐,贫尼想为您解开心魔。”

听见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我的步伐没有停顿,依旧几步朝前而去。裙角带起了一阵阵暗尘之昧,有些刺鼻。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了这么多隐藏在心的话,是因为她那惆怅却有带着安抚及慈悲的笑在牵引着我对她说的吧……但是说出来,我的心情确实好过了许多,不再如曾经那般迷惘,恐慌。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空明堂,继续在宫内的游廊之上慢慢而行,缓缓游荡。

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却依旧逗留在东宫的游廊之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似乎在那一瞬间已经忘记了回到自己寝殿的路。

我的步伐突然停顿住,脑海一片空白,定定的盯着游廊旁的朱红石柱,方才静慧师傅—席话似乎深深种植进我的脑海之中,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不禁自问若真的将萧锦城如今的半壁江山玩没了,我真的会开心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恨他,恨他曾经对我欺骗,恨他对我利用,恨他亲手害了我的孩子,所以我要报复他。

我知道,这个江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要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正如他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般。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登上皇后之位,这样才有更多的资本与萧锦城对抗。

他曾经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了,什么后位只允我坐,别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时,我还有些感动,可是时间长了,我的身份终于可以匹敌,再也没有以前的阻碍了,可是他却又迟迟没有动静了!

怎么,后悔了?呵呵,我冷笑一声,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既然他说后位只有我能坐,那我就一定要坐上去,谁阻碍我,我就让她消失。

可是想到静慧师傅刚刚说的话,我又有些犹豫了,我这要为了一己私利而置百姓不顾?

是的,如今南朝与契丹的战事迫在眉睫,我想的就是乘此时形势越乱,更好培植自己的势力,乘机清除朝中那对我不利的大臣们,但是我却没想到,这样却是在祸国,将百姓推向水深火热之地。

难道我真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何时起我已经变成了史书中那祸国殃民的‘祸水’了?

头一回,我问起这半年的所作所为,真的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不,我没有错,我的孩子难道就该死吗?

“娘娘……”凝香望着呆站原地的我,细声轻语的唤了我一声。

我黯然而回神,发觉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失态,忙整理好紊乱的心绪,拢了拢披肩的白锦天蚕丝后披风,准备收拾好混乱的心绪回殿。

可是,才欲迈出步伐,便听见游廊的拐角另一处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这次穆天颜打了个大胜仗,皇上似乎很开心,听李公公说,皇上似乎有意将丞相之位给他。”

低沉细腻的呢喃之声若有若无的传来。“若他真坐上了丞相之位,那穆家可就是权倾朝野了,这贤妃必然势头更大,做上皇后之位是迟早了!”

另一个平稳的女子之声也飘荡而来。

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武婕妤,我的唇边勾勒出浅浅的弧度,放慢脚步朝拐角处走去,耳朵也细细聆听她们接下去要说的话。

“皇后?哼!”一声冷笑,“也要她能怀上龙子,若怀上龙子也不一定有命生个皇子,她离皇后之位还远的很。”

“我可听说了,这个贤妃可就是当初的安怀心,镇北王妃,只不过皇上宠爱她,所以才隐瞒她逃妃的身份。以目前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来看,就等她产下龙子,名正言顺封她为后……”武婕妤有些焦虑的放宽了一些嗓子,“如今贤妃在后宫—人独大,在朝廷更有穆天颜为其撑腰,如若再做了皇后,怕是咱们都没好日子过了!你可别忘了,以前外面对于安怀心的流传,这种女人要是真当了皇后,我们可就没好日子了,所以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她……”

“这你不用担心,她与穆天颜的关系慎密,经常私下有来往,我们可以用这件事来大做文章……比如说,贤妃与穆大人之间有奸情……你也知道,如果她真的是安怀心,那这种女人皇上绝对会怀疑……”

我饶富意味的听着她们颇有兴趣的谈着我与天颜,她们还在为想到一个妙计而沾沾自喜时,我已经转入拐角之处,映入眼帘的是香鬓云坠,娇眸水玉的丽贵人,迎风含笑,质雅高贵的武婕妤。

我踩着倦然的步伐,带着无起伏的声音平静的道,“预谋算计他人之时,最好先看清楚四周有没有人。”

两人脸上的笑客—僵,侧目望着我盈盈朝她们走去,脸色惨白一片。

半晌她们才回神,一个个‘咚咚’的跪在地上,颤抖道,“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这么大的礼本宫怎敢受呢?”我走到她们面前,声音依旧如常,垂眸扫视着地上已是冷汗连连的两个人,“方才本宫听见什么来着?说谁与穆大人有奸情?”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封后,前篇。

“预谋算计他人之时,最好先看清楚四周有没有人。”

两人脸上的笑客—僵,侧目望着我盈盈朝她们走去,脸色惨白一片。

半晌她们才回神,一个个‘咚咚’的跪在地上,颤抖道,“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这么大的礼本宫怎敢受呢?”我走到她们面前,声音依旧如常,垂眸扫视着地上已是冷汗连连的两个人,“方才本宫听见什么来着?说谁与穆大人有奸情?”

“臣妾,臣妾是随口胡诌乱编的……”丽贵人的全身都开始颤抖着,似乎将眼前的我当作比豺狼猛虎更可怕的东西。

看着她们胆战心惊的样子,我骤然脸色一凛,“胡诌乱编?你有几分资格在这后宫胡诌乱编?”音量刹那间的提高,来回萦绕在这凄寂无人的回廊之中,“凝香,给本宫掌嘴。”

“是,娘娘。”

凝香领命,立刻提步上前,狠狠就给了丽贵人一个嘴巴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之声,丽贵人身子—偏,狠狠向右倾斜,撞上了那朱红的石柱,闷响传遍了四周。

紧接着,武婕妤一声尖叫在四处不断萦绕回响。

我蹙了蹙眉,看着丽贵人的额头撞在石柱上,血液倾洒在其上,缓缓划落自下,将雪白的地面染了红红的一大片,我心下一片骇然。

丽贵人在奴才的七手八脚之下抬回了寝宫,我没有跟随而去,更不担心她的伤势如何,因为这是她自作自受,妄想污蔑我与穆天颜有奸情。

我本就不是一个心软之人,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害我一次,我必百倍还之。

我内心的柔软之地只给我在乎的人,例如我的弟弟天颜。

方才听起丽贵人阴谋着想散播我与天颜有奸情的消息之时,我的心立刻漏跳了好几拍,真是不敢想像,若这件事情被散播出去,于我,于他,会有什么影响。

尽管清者自清,但是谁又能堵住这幽幽众口?如果我能相信相信这四个字,那当初人人避之的安怀心何故有那样的传言!

有些事情传多了,自然就会有人信,尤其是这宫闱的黑暗与争权,我早就领教过了,要在这个地方长久的生存下来,只能让他人不能生存下来!

天颜刚立战功回来,若是在此刻引起了什么乱子,我很担心萧锦城会做出什么事来。

深夜,凝香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妍

丽贵人的伤势已无大碍,皇上亲自前去探望了。

亲自去探望丽贵人?那丽贵人定会在他面前添油加醋的诋毁我了,若我没有料错,他马上就会驾临这里质问我。

果然,一声皇上驾到证实了我的猜测,我起身相迎,还未站稳看清眼前之人就听见他的一声质问之声,“丽贵人做了什么事使你如此动怒,竟拽着她往石柱上撞?”

萧锦城隐隐压下的怒气却仍旧无法掩饰他此时的怒气,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容忍我。

我还在期待,什么时候,才是他的极限……

我还在等待,什么时候,他再包容不了我了。

不过,是丽贵人自己说我拽着她朝石柱上撞?

听闻他的质问我轻笑一声,没想到这人还真能将死的说成活的,论嘴上功夫我真心是比不上她了。

我挂着淡淡的笑,正沉思着该如何回答他的话,是否认丽贵人的欲加之罪,还是直接将丽贵人欲散播我与天颜有奸情的事情告知他?

不过,我应该是选择后者吧,这样,就没有人再胆敢用这件事来大作文章。

当我正欲开口时,他的脸色已经覆上了一层寒冰之霜,淡漠的凝视着我,复杂的开口道,“心儿,不要将朕对你的容忍,当做你欺凌后宫嫔妃的资本。”

我微启的唇因他这句话渐渐合上,手脚有些冰冷。

他的这句话,是在警告我吗?

他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流连了片刻,默然转身欲离开。却被我淡淡的出声喊住,“锦城,这就是你对我最后的容忍限度吗?”

他的步伐僵在原地,没有回头,我细细打量着他的背影,等待着他说话。

而他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声,“不是容忍,我一直在用心去疼爱你,把你当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疼爱。”

话罢,他未作停留,迈槛而出。

我立刻追了几步,却又停在了门槛前,终是无力的倚靠在宫门之上,遥望他那毅然孤傲的身影渐渐离我远去……

风渐渐,夜以临,我的心底五味参杂,异常凄凉。

事到如今,你说的话依旧是如此动听。

如今我们的爱情还剩下了什么?我想,仅仅是那最后的亏欠,与最后的仇恨……

十日后,兵部尚书穆天颜受封为当朝丞相,权倾朝野。

经过多日的争论与皇上的坚持,今日对我的册封圣旨与金印紫绶已经送到了昭凤宫,宫中的奴才们一见圣旨到来,皆眉开眼笑的冲进了寝宫请我出去接旨。

我闻讯并没有想像中的开心,也不理睬身后已经跪了满满一大片请我接旨的奴才们,只是独倚铜镜妆台前慵自梳头。

凤菱霞披,玲珑翡翠,金凰钿簪。

望着镜中致雅雍容,却又满是晦涩的容颜,我猛然将手中紧握的玉梳摔在地上。

身后的奴才们皆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凝香小心上前开口道,“娘娘,圣旨已经传至殿外,就等您出去接旨了。”

我用锐利的眼神扫了眼已碎成两半的玉梳,再望望伏了一地的奴才们,不禁冷笑起来……

自上回萧锦城带着愤怒离开了昭凤宫之后到至今已经整整十日,他未再踏入过此处,而我也未再去见他。

如今的封后圣旨与金印紫授送到这算什么?一个责任?一个承诺?一份愧疚?我该出去接下那道圣旨的,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盼望这一天的到来,而今已经到来,我却毫无感觉了,甚至觉得自己很卑鄙,觉得自己的做法竟是如此不堪,现在的我似乎与萧锦城曾经对我的利用—般无二。

从什么时侯开始变的呢?是由空明堂回来之后使开始后退了。

每日每夜我都在回忆着静慧师傅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夜都无法安然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因我而受害的人.芝桃、春兰、新月、亓夫人、沈婕妤和丽贵人,每日每夜的纠缠在我的脑海之中,回想往事,我竟然亲手害了这么多人?

虽然现在的后位本就属于我,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是,我却发现,我已经变了,变的比以前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俨然现在的我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双手沾满了一条条人命,更背负了一条条血债。

曾经的我虽然说不上多么善良,但是也绝对不会主动去害别人,我是那么向往自由,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是另辟蹊径,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可如今在我的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了,有的只是那个追逐权利,立誓报仇的邪恶女子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在仇恨中迷失人的自己,甚至放弃了做人基本的原则。

就算你将这半壁江山玩没了,之后呢?就为孩子报仇了吗?你就能开心吗?将仇恨时刻埋在心里,为何不试着宽恕?这样才能做回原来的自己,这样才能解脱。

夫人却不顾国家此时的危机,依旧为皇上制造混乱,欲将其半壁江山毁了,您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威胁?百姓何辜?夫人知道何谓大爱吗?

“娘娘!”凝香又唤了一声。

我一凛,猛的将垂挂在耳上的玲珑耳坠卸下,由于拉扯的太快,我的耳朵一片疼痛之感蔓延着。

可是我却未感疼痛,又将紫金凤冠取下,顿时青丝如云散落在颈边垂至腰间,最后一把将身上那累赘的千褶凤彩裙的皇后衣脱下,任由它们掉落脚边,只剩着薄凉的轻纱白衣于身。

见此情景,凝香惊呼一声,“娘娘!您做什么啊!”

我不答,越过众奴才,走至盛满清水的盆边,舀起—掌沁凉入骨的清水泼至脸上。

清水将脸上那班厚的脂粉洗了去,刹那间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我对着清水中的倒影,露出一抹笑容,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轻松的笑过了……

贫尼期待夫人有空再来空明堂小坐,贫尼想为您解开心魔。

我想,我该去见见静慧师傅了,我需要她为我解开心魔。

如今的我已经无力再承受每夜被梦魇纠缠,夜夜惊醒,午夜梦回总是感觉身旁萦绕着那些因我而遇害的人。

我总是对自己说,她们的死是罪有应得,是活该,但是我的心依旧不能平复。

现在我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很怕,若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精神崩溃。

第二百六十章 了却尘缘,看淡俗世。

现在我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很怕,若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精神崩溃。

我一身鹅黄素衣,未经施粉拖朱红描绘秀额,任青丝披肩飞泄。

没有让奴才跟着我,独自来到空明堂,堂内没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烛香弥漫满堂。

白雾萦绕四周将我全身包裹,仿佛走进了仙境—般。

我放眼望了望空荡的由堂,静慧师傅不在里边,于是我便在子堂中等待着……

目光游移在这空明的殿堂,最后停留在那樽弥勒佛身上,它似乎比曾经更加和蔼可亲了……

我缓慢上前几步,我提起裙摆跪在了软垫之上,双掌轻合,闭上眼帘恭谨的拜着眼的弥勒佛。

三叩之后,我听见几声轻浅的脚步声平稳的传来,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静慧师傅。

此时的她揭开里堂的锦织帘幕而踏出,右手依旧执着那串念珠,眸中带着让我安魂的笑。

“夫人来了。”她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礼貌性的朝我行了个微礼。

“静慧师傅,我想,我需要你为我解开心魔。”

我依旧跪在软垫之上,眸子深深的凝聚在她的身上,诚恳的请求。

她与我同跪软垫之上,仰头望着弥勒佛,现恭谨的磕了三个头,才稳住身子,娓娓而道。

“既然要解开心魔,必须现解开心结,能告诉贫尼,此刻您正在想些什么?”

“今日,册封皇后的圣旨来了,那是我期待已久的圣旨,但是我却不开心。那一瞬间,我想到的是静慧师傅您的话,更有那莫名的哀伤。”

“哀伤什么?”

“我不知,似乎在心痛,曾经我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爱情到如今似乎仅剩下了淡漠,他对我再也没有爱,仅有的是最后—份亏欠内疚。我一直暗暗告诫自己必须坚定的自己的步伐,应该朝前走永远不要回头,可是今日我却发现自己退却了,我迟迟不敢朝前走,在矛盾之中,我想到了静慧师傅,我希望您能为我解开心结。”

我的声音中无不带着迷惘,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踏入这空明堂,不该与她畅聊了那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

“贫尼可以为夫人解开心结,但是,结果如何,夫人必须勇敢的去承受。”

她的语气由最初的淡然转变为认真而严肃。

听她话里有话,我略微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颔首而应,“我会承受的。”

良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娓娓道来,“记得您初来时自贤妃,贫尼有些讶异,您问贫尼为何会知道你,其实,每月皇上都会来空明堂一次,除了他的江山朝政,他谈的最多的还是—名女子,叫安怀心。所以贫尼对您早已经是如雷贯耳了。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贫尼就说起了夫人,他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他必须牺牲自己心爱的女人来完成大爱,而这个大爱就是天下苍生和百姓。

想要要统一天下,首先要做的便是稳定朝纲,但是朝纲上夏丞相只手遮天,那时的皇上初登大宝很被动,手中的兵权并没有完全巩固,完全要依靠夏家和离岛的人力财力。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实力将夏丞相一家铲除,所以他必须安心谋划,他需要的是时间。没有办法,他只能慢慢的逐个击破,首先要对付的便是当时的夏贵妃,于是他狠下了心利用了夫人你和当时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说完了这些,他为此流下了几行热泪,并在佛祖面前跪了七日七夜,一直在仟悔他当时对你所做的一切。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伟大帝王如此脆弱,贫尼感动了,所以会选择进宫住入空明堂,皆因为想将他的心魔除去。他置身于权利之中,故自迷失了本性,做出了许多残忍更令人发指的事。但是,这便是帝王呀,那份无奈与挣扎是常人所不能体会的。”

我的心有震撼,为那在佛祖面前跪七日七夜而震撼,没有人对我说起过这件事,我更加不知道,原本无力的全身渐渐紧绷起来,怔然的想着那场面,常跪七日七夜仟悔吗?

静慧师傅平静的瞥了我一眼,给了我许久缓神的时间,才继续着道,“这三年间,每次贫尼都会为他讲佛经,让他除去那残忍的本性,学会宽恕。因为一个皇帝若是连那仅有的包容之心都没有的话,就不配登上帝王之位。

他悟性很高,很快就学懂了,所以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想出去找回你。可是约一年前,他在贫尼面前方寸大乱,皆因他亲手将夫人的孩子害死了。那夜,他的眼底满布血丝,不断的对贫尼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将你腹中之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他没想到你拽着他胳膊的手会那样用力,更没想到他一时未控制自己的力道将你推倒在地。我想,能让这位帝王如此失去方寸的人,只有夫人你一个。”

我的手不断的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她的话。我知道他对我的愧疚,也正因为知道他对我的愧疚,所以我才利用了这份愧疚在后宫中我行我素,才得到了他对我如此的包容不是吗?

如今的我与当年的他有什么区别呢?

我倦然的笑了一声,“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够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吗?原本我可以做母亲的,我会有个孩子承欢膝下,正因为他,所以我终身不孕,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一怔,泰然的日光渐渐转为悲悯,“夫人是不孕之身?”

我自嘲的笑了笑,“很可悲吧……”

她倦悠长叹一声,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帘幕,似在沉思着什么,片刻才点头,“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孩子,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更没有信任的人,真的是—件很悲哀的事情.贫尼终于能理解,为何夫人会有如此深的仇恨。”

我黯然垂首,十指紧扣,用了很大的力气抑制自己浑身迸发的恨意和悲哀……

耳边只听的静慧师傅念叨一声,“阿弥陀佛!”随后她由软垫之上起身,于我身边绕了一圈。

“即使是如此,贫尼也希望夫人能兼顾天下苍生,莫为一己之私而毁了天下,到时只会陷入无底自责的深渊。夫人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贫尼相信夫人本性淳朴善良,否则,也不会得皇上如此怜惜。”

我闭目,目入脑海中的又是那一幕幕惊扰我深夜无法入睡的画面.春蕊,萧亦然,萧右,雅夫人,耶律寰,芝桃,春兰,新月,耶律齐,亓夫人,莲妃,沈婕妤,连城思……每个人的脸礼一遍遍的闪现,飞速转动。

我倏然睁开双目,只觉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沿着脸颊滑落,“静慧师傅,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犹豫着,最终,却还是开口说道,“了却尘缘,淡看世俗。”

“静慧师傅在说什么?”我一怔,十措蓦地一颤,追问一句。

“唯有如此,夫人才能解脱。”她恭谨的朝我深深行了一个大礼,“有些事,夫人必须承受,不为自己,为天下。”

我直了直僵硬的身子,缓缓起身,含着悲然可笑的目光望着她,“为何,定天下,要牺牲女人?”

说罢,我转身而去,没有再回头,疾步而行,渐渐远离空明堂。

当我徘徊过羊肠小径,望柳绿青烟,水波荡漾,残絮散落在我的发间,我伸手去接那点点柳絮,突然间我止住了步伐,静慧师傅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同我说‘了却尘缘世俗’这句话。

是萧锦城,一定是他授意静慧师太这样对我说的,美其名是‘为天下’,实际上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借他人之口让我放弃一切,如今他也要这样对付我了吗?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目的,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

我狠狠丢下手中的柳絮,我转身朝空明堂而去,若我没有猜错,此时的萧锦城定然在空明堂,他就曾躲在那帘幕之后听到了一切。

既然他已经听到了一切,我也已经再没什么顾虑的了。有些事情,是要自己亲自去解决的……

我蹑手蹑脚的再次进入空明堂的小院,不出我所料,里面传来隐约的谈话声,我悄悄躲在空明堂外的石柱后,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

我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果然是他与静慧师傅的声音。

我没有想到,这又是一次预谋,萧锦城,你又一次欺骗了我!

我无力的摊靠在石柱上,唇边再次勾勒出自嘲的笑容。

其实,世上最傻的女人就是我.我还如此自负,自认为能与萧锦城斗.我果然是比不上他啊……

“了却尘缘世俗,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萧锦城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愤怒之声。

“贫尼也是再三考虑才说出这番话的。皇上,贫尼看见了贤妃的心,它早已经被人伤的伤痕累累,这是她唯一的退路。”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迟来的,解释。

“了却尘缘世俗,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萧锦城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愤怒之声。

“贫尼也是再三考虑才说出这番话的。皇上,贫尼看见了贤妃的心,它早已经被人伤的伤痕累累,这是她唯一的退路,若非如此,她永远无法放弃心中的仇恨,将来……她必为心魔所折磨,痛不欲生。”静慧师傅的声音格外诚恳,“况且,皇上听见了她对你的恨,您还放心将她留在枕边?”

“静慧师傅,你错了,其实我一直心如明镜。”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早就知道如今心儿对我的恨,自那日她狠心的用死蟮毒杀了春兰,我就知道,她的恨一直存在着。”

听到此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知道春兰是我害的?他知道?

我的思绪突然现出那日萧锦城紧紧拥抱着我,焦急的说,“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吃鳝鱼。”

“芝桃,沈婕妤,莲妃,亓夫人,她做的一切,我都没有去追究,只因那是我欠她的。我一次一次的毁约,一次一次的骗了她,曾经的承诺我没有一个做到了,最后还害的她终身不孕,这是我给她最大的伤害,而且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情。既然我曾经答应给她后位,那今日,已经扫平一切障碍的我就应该履行我当时的承诺,而且这个后位本就属于她。这不单单是对她的亏欠,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我想用爱来包容她,来淡化她的仇恨之心,更想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唯一遗憾的是,晚了这么多年的承诺如今我再也不能进入她的心底。”

萧锦城的声音有些哽咽。

“皇上,如今正是烽烟四起之时,您不能将心思再放在儿女私情之上了,为了天下,贫尼请您放手……”静慧师傅语气中夹杂着焦虑,还有那劝慰,“您是明君,您应该兼济天下,您的责任是统一天下,这不仅是你登基时立下的誓言,更是你父皇对你的期许。况且如今的百姓再也不能承受连年来的战争,天下再也不能继续四分五裂了。”

“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

“篡位夺嫡。曾经以为那个皇位就是我的!是他们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累了。为了做这个皇位,我弑母,杀弟,利用我最想保护的女人。只为了巩固这个皇位,为了这个皇位真的牺牲了太多太多……就连我心爱之人也对我怀着仇恨之心。”

萧锦城的声音如狂风骤雨来的那般猛烈,求救般的嘶吼着,“这一切只为了这个皇位!只为了这个皇位!多少次我想丢弃这个皇位,带着心儿远走天涯,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是皇帝,我对国家有责任……我多希望我们回到当初,哪怕她的想法有多惊骇世俗,我都会陪着她……”

“贫尼一直都知道,您是个好皇帝!”

我不可置信的捂着唇,他原来,一直都知道。

不要将朕对你的容忍,变成你欺凌后官妃嫔的资本。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后宫的所作所为,而且一直都在包容。

泪水终于无法克制的由眼眶中滴落,滴落在我的脸颊,最后掉在手背……

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他既然知道我想危害他的江山,为什么还是要留下我,甚至要封后。

封后……只因,他欠我一个承诺。欠一个本该属于我的承诺……

九五之尊也是凡人,他也向往天伦之乐。

我捂着唇的手悄然垂下,迈步由石柱后走了出来,带着泪水子哽咽,我问,“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屋内的二人蓦然侧首朝我望来,眼中皆有着惊讶。

我一步一步的朝萧锦城走了过去,泪水滴滴滚落,朦胧的目光怔怔的盯着眼眶带着泪水的萧锦城,“如果,这些话你能亲口对我说,或许现在的我就能少恨一些,可是,你从来没有时我说过,从来没有。”

“心儿……”他动情的轻喃一句,溢满眼眶的泪水悄然滑落。

“阿弥陀佛。”静慧师傅紧紧握着手中的念珠,“皇上与夫人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多难以解释的误会,贫尼只想说,若一时相爱之人不能敞开心房,午夜促膝长谈,那是—件很悲哀的事。”她叹息连连,“希望此刻,你们能放下一切,将心中所想道出。”

她最后深深鞠了个躬,转身离堂,揭开帘幕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大堂之中唯剩下我与萧锦城,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水波透明碧如钪,残阳铺水玉尘塘.

我与他再次泛舟湖上,黄昏日暮斜晖如火,铺在我们身上,将半个身子染红。

他说,一直都想再次带我来到这,想与我并肩去看那两株由我们亲手种植的梅树。

我的心情有些怅惘,迷茫。

脑海中闪过的是那七日的平淡生活,若要说真正的快乐,唯有那短短的七日而已。

在湖面之上,萧锦城并没有动手划桨,自是静坐不动,任风将水面卷起阵阵涟蒲,蔓延至远方……

好吧,如果是以前也一定会笑话他,这个样子我们要飘到何时,可是如今的我少了以前的肆意和开心,变的也沉默起来……

我们都垂首睇望着水中的倒影,沉默了有大半个时辰,依旧相对无言。

夏未的暖风棘徐而吹,我们的小舟始终徘徊在湖中摇摆,始终到不了岸边。

“静慧师傅说的对,若一对相爱之人不能敞开心房,午夜促膝长谈,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仔细想来,我们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交过心,曾经觉得自己很失败,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你的心底.但是后来,我了解了,你的身上永远都留着那道防线,那道防线没有任何人能够逾越介入,包括我。”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我,永远都是我。

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和我交心,除非我对他追问,否则,他永远都是那个被动的那个人。

“我以为,你都知道的。”他由水中的倒影瞧着我,直视我的眸,声音中有淡淡的苦涩。

“是的,我都知道.”我有些好笑的点点头,他怎么永远都是这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都觉得我一定会知道?就算我真的知道,“可我等待的是你亲口对我说。”

我用力挥手,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更将我们二人的倒影打碎。

水花溉起,湿了我的袖,也湿了我的发,“那次我因为你的利用而逃走,可没想到又被你抓了回来,你用七日的平凡生活想将我留下,可是我没有留下。不止是因我有阿寰的孩子,不止是因我对阿寰有深深的愧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顿了顿,才道,“那七日,你确实对我很好很好,但是你对我的好只会将我推的更远。七日,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对我解释下毒之事,但你始终没有开口对我说起只字片语,这就足以说明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的身上也溅到许多水渍,点点落在他的脸上,他未伸手去抹擦,而是很认真的在听我说这些,然后深沉的给了我一句,“我以为,不用我解释,你能理解的。”

“是,我都知道。”我的心一窒,一股恼火之气涌上心头,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湖面之上的水波。

刚恢复宁静的湖面再次被打破,我的全身已经渐满了残珠,激动的朝他吼着,“每次你利用完我之后,就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你不知道,在我眼里,这句话是对我莫大的侮辱.你以为我要的是补偿吗?不是,我想要你的解释,我想听你对我说出你的苦衷……虽然那苦衷我知道,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的脸色渐渐浮现出迷茫,殇然,不解。

“问?你要我拿什么颜面去问那个我最爱的男人?”原本蜷曲而坐的我倏地由舟上起身,低头俯视着依旧静坐的他,“问你,为什么当初你要狠心的对我下毒?问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的男人要利用我去巩固皇权?问你曾经答应只碰我一人,为我做了那么多之后,为何在最后却没有坚守住?你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情何以堪?我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请你让我给自己留下那最后一丝骄傲好吗?”酸涩的泪水袭上眼眶,一层层雾气迷蒙,我再看不清他的表情,真的好模糊。

他似乎动了动口,我黯然的打断而接下,“就像那日在千鸟宫发生的一场变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推开我的。而你,也明白,我早已经知道。但是你没有解释,你只是再次对我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对,你的补偿就是让我做皇后,就是让我在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知道吗?那时的你,又一次让我感受到自己被你侮辱了。皇后之位,我孩子的性命竟然只够换一个本该属于我的后位,你知道吗?我安怀心对皇后从来都不稀罕。”

如果我想要后位,我就应该在他登基之后昭告天下,我就是镇北王萧锦城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没有逃,我不是逃妃!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下,泪痕蔓延,我的声音愈发的颤抖着。

第二百六十二章 原因,解释。

“可是你知道吗?那时的你,又一次让我感受到自己被你侮辱了。皇后之位,我孩子的性命竟然只够换一个本该属于我的后位,你知道吗?我安怀心对皇后从来都不稀罕。”

如果我想要后位,我就应该在他登基之后昭告天下,我就是镇北王萧锦城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没有逃,我不是逃妃!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下,泪痕蔓延,我的声音愈发的颤抖着,“而刚才,我在空明堂所听到的话正是我一直想要你亲口告诉我的话,如果,那一番话在半年前你能亲口时我说,或许……我对的你恨就不会来的如此汹涌猛烈,更不会折磨的我痛不欲生,让我踏上了那条不归之路。”

萧锦城缓缓站了起身,与我面对面相望,他的表情是痛苦,自责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在那一瞬间似乎老了,更沧桑了。

他问,“如果现在,我再对你说,一切还来的及吗?”

他恳切的表情让我一怔,这个表情是信任,不悔,与当年的他—般无二。

那是他紧紧的拉着我说,“我不要皇位了,我只要你。”是的,正是久违了的表情。自他登上皇位之后,再没对我露出过此等表情,如今再见,我的内心汹涌澎湃无法止住。

我用力咬着下唇,沾了水渍未干的手紧紧握拳,盯着眼前这个他许久都不说话。

直到舌尖感受到那浓浓的血腥味,我才松开了紧咬着的唇,仰望苍穹,大雁划过。

我悠悠开口吟道,“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只又西.(选自纳兰容若《采桑子》

我娓娓念罢,四周只剩下微波荡漾,潺潺水声。

天色渐晚,风势更大,这才将我们的小舟吹至岸边。

沉默半响后,他率先上岸,然后朝我伸出手,厚实纤长的手欲拉我上岸。

我盯着他的手半晌,终于选择将手交到他手心之中。

我们的手都很凉,交握在—起却更显水寒刺骨。

踩着浓浓的野草,清晰的泥草味闯入我的鼻间,我的心情由最初的紧绷而逐渐放开,僵硬的步伐渐渐放开,随他一步一步的朝那曾经有着属于我们七日简陋的小竹屋走去。

夜风拍打在我们身上,将衣袂卷起,衣角飞扬,他伴着我的步伐,缓缓而行……

他遥遥望着初露头角的明月被乌云遮盖着,乌黑散落在颈项的发丝随风微微摇动,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而今才道当时错,会晚吗?”

他见我没说话,便苦涩一笑。看在我眼里仍有那丝丝的疼痛,以及莫名的伤感,动了动嘴角沙哑的说道,“不晚。”

闻我此言,他淡淡的一笑,终于将沉着的脸松弛自下,不急不徐的对我娓娓道来,“就从那日春蕊死后说起吧……”

“将春蕊推出去我也于心不恩,但是没有办法,夏雨已经怀疑到你了,而且亦然知道的太多,在你与他们之间我必然只能保你一人!不过我后来得到消息原来亦然一直在民间因处寻访那位帮你易容的神医,想用这件事与你私自混入宫中,搅乱后宫为由的罪名来对付我,你知道,那时的亦然已经不得不除,所以我利用你到天牢,将他逼死。其后离岛安插在朝廷的势力越发的扩大,已经为祸,后宫又全是夏雨把持,朝建由夏丞相掌控,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我知道,要打压夏家必须从夏雨身上下手,逐个击破。原本我打算利用雅夫人来对付夏雨,可是当我发现她与萧右竟然私下有染,还怀了一个孽子,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事到如今,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找寻一个对贵妃如此仇视,又有足够的智慧与夏雨斗的女子,不得以,我选择了你。因为春蕊的死,你早对夏雨有恨,所以我顺水推舟,用皇陵下毒之事将你的仇恨更加点燃,更为了好名正言顺的给你宠爱,我选择由你来揭发雅夫人与萧右的奸情,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对他们手下留情了,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心儿始终是当初外人眼中的恶人,实际却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的女子,虽然我想让你帮我,可是你的心不够狠。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你为我推荐了一个女子叫尹施晶,她的气质高傲脱俗,头脑聪慧,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阴狠无比的心,所以我选择了她。而我更不想再利用你,所以我将你冷落,再也不见你。在千鸟宫,我看见大皇子的惨死,又见苏贵人一口咬定是你害死了孩子,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圈套。当你要对我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我必须阻止你说,否则我在连城思身上下的功夫就全毁了。所以我佯装愤怒将你推开,但是没有想到,你会因此而流产。那一刻我就知道,与你之间好像再也无法挽回了。从春兰之死开始,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恨,你对这后宫的恨,我每日每夜的自责愧疚,回想多年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竟然如此卑鄙,一次又一次利用了我最想保护的女人,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你恨我是理所应当,为了补偿你,我对你所作所为置若罔闻,因为这些都是我欠你的,你就算真的想要毁掉我的江山,我也不会怪你。这半年来,每每午夜梦回由噩梦中惊醒,我都会不禁回首这些年来我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保住这个皇位,稳定朝纲。这个皇位就是一个恶源,它让我做了太多太多无法挽回的错事,想就此丢弃,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我既然用这么多人的血稳固了这个皇位,若就此丢弃,那便是一个昏君,有被我当初初登大宝的誓言,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我?我对国家有责任,所以我不能自私。”

听他将那几件事清楚明了的叙述,我的心结也已经慢慢打开,这些话我等了太久太久,今日能听见他亲口对我说的解释,所有的怨恨似乎消散了不少,“这些解释正是我想听的,但是你从来都不与我提及,所以我恨你,带着那份恨,我也走上了—条不归之路。”

“你还恨我吗?”

“我不知道.但是静慧师傅说的对,如今南朝与契丹的交战迫在眉睫,我不能执意毁了你的江山,百姓何辜。”

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我不禁用了几分力气回握着他。

追踏过漫漫草丛,将萤火虫惊飞,漫天萦绕。

那一瞬间的砰然心动,仿佛回到了王府门前我们初识的那一幕,我松开了他的手,伸出手心,几只萤火虫停留在我的手心。我舍笑而望着对面的萧锦城,有几只萤火虫停留在他的发梢之上,他的眼中印着满满的荧光,眼底深处藏着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喃喃吟出,我双手用力—挥,停留在我手心的萤火虫翩然而去。

我在原地轻旋个一个圈,发丝舞动,“锦城,我为你唱一曲如何?你还没有听过我唱歌呢,就当作谢谢你对我这半年来所作所为的包容。”

他的目光中舍那屡屡柔情,颔首而应,我清了清嗓子,轻启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可能是我的声音惊扰了周围的萤火虫,草丛中瞬间飞出更多的萤火虫,绿光包围着我们两人,犹如身在仙境。

我的声音婉约甜美,透入心肺,浅唱的我几次对上他那秉情深锁的目光,而盈盈而回视,蓦然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切,恍若初见那般,他对我说,“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当初的我怎么就那么大胆的跑去茶社酒楼去看他呢!

一曲终罢,刚刚收声,我就已经被一双手臂牢牢的锁在怀中,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我箍在腑前,暗哑之声由头顶传来,“心儿,以后我什么都和你说,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听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我点头,“好,以后我们都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你说真的?”他压抑不住的激动脱口而出,倏地松开了我,用锐利的眼光直视我的眼底,打算从我的眼中看出真假。

我用唇边的笑容,和毫无起伏的眸告诉他,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放弃仇恨不止是因为他对我的坦诚以及那包容,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两国迟早是要开战的,不论谁是最后的霸主,对天下百姓都是件好事。我不该再为一人之私而惑乱朝纲,有些事我是该放下了。

那夜,他带我去看了我们种植的梅树,经过一年来阳光的拂照,露水的洗涤,它们开的很健壮。

萧锦城对我说,以后每年都要与我一同来此,亲眼看着梅树的成长。

深夜蝉声鸣鸣嘶啼,我们相拥而睡在竹屋之中,枕在他的臂弯中,我一夜未眠,脑海中千丝百绪的回想了好多好多。酒楼的初见,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知道一切,大婚那日,我不得而入其门,逼得我不得让他背着我进府,以防众人看轻。

毁容后的再次相识,他说,生死阔契,情定三生亦不悔。大婚那夜,他说,我爱你。后来,我们的爱情使在大婚后惨变,他对我无情的下毒,甚至利用我们之间仅剩的爱情。

这是对爱情的背叛!我虽然可以原谅,但是这份曾经纯真的爱情早已经被岁月所划的斑驳所毁,已经变的伤痕累累,我早已无力再承受这份爱了。

多少次倚靠在他的怀中,我扪心自问,我与他真的能回到从前吗?

答案却是‘不能’。

是的,爱情—旦失去了原本的纯真,就算我与他再怎么相爱,始终都会有一屏障阻挡在我们之间。

那道摒障正是‘欺骗’!这半年来,每当与他在—起,我想到更多的不是爱,而是欺骗。

我总会问,他这次又会有何目的?难道又是一个阴谋的开始?

每日这样的猜忌,我早已经累了。

我们之间还有一道致命的屏障,正是我那逝去的孩子与耶律寰,我无法说服自己安心的与一个残害我孩子的男人在—起。

曾经我感觉愧对于他,毕竟他为我付出了很多,堂堂皇帝宠幸后宫嫔妃竟然还用替身,这是明晃晃的给自己带绿帽子,这样的皇帝世间又有几个可以做到?!

可是,当我知道有了一个苏贵人的时候,一分愧疚慢慢的消失了,孩子没了,我相信就算我想要原谅他,想要和他重新在一起,孩子都不会允许,阿寰更加不会允许。

静慧师傅说的时,唯有摈弃心中的杂念,放下仇恨,不要再迷惑惊慌,这样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既然这份爱情早已经渐渐离我远去,我与萧锦城又何苦将爱强留在身边,这样的情只会拖累了两人的身心,从此更加陷入矛盾挣扎。

一阵晨露随风划入,我打了个寒战,迷茫的望着蒙蒙亮灰沉的天色,我再次侧首望着萧锦城脸上那分明的线条。

他睡的很安静,脸上挂着淡淡沐人的微笑,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睡觉时挂着如此安静的微笑。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儿,你不要走。

我打了个寒战,迷茫的望着蒙蒙亮灰沉的天色,我再次侧首望着萧锦城脸上那分明的线条。

他睡的很安静,脸上挂着淡淡沐人的微笑,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睡觉时挂着如此安静的微笑。

我不禁伸出自己的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脸,他动了动,我立刻抽回,生怕惊醒了他。

很快他又安逸的沉入梦乡,看着他的样子,我的脸上划出甜蜜的笑。我真期望每日都能见到他这样安详不带面具的笑客,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太多。即使心中会有遗憾,但那却会是永远的牵挂,于我于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儿,我悄悄的下床穿好鞋子,轻手轻脚的走至竹门边将其拉开,尽管我用了很小的力气,依旧发出了一声细响。

我回首而望,萧锦城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的很酣甜,我深深的凝望着他,低声道,“锦城,一定要做个好皇帝。”说罢,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屋子,外头下着茫茫细雨,天空格外灰暗。

短短几秒我的脸上发上皆弥漫着飘飘雨珠,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停住步伐,踏过满是晨露的草丛,又被漫边的野草划过脸颊,带有丝丝的疼痛。

不能回头,不许回头,不可以回头……

我独自一人抵达岸边,扶起船桨承舟而去,泛着连寒的湖面,雾气皑皑升起,迷花了我的眼眸。

乘着小舟渐渐迁入湖心,伴随着微风我才回首望向远处岸边那属子我与萧锦城两人的竹屋。

以后,那两株梅,只有劳烦你每年去看看了,安怀心再也不能陪你了。

你是个好皇帝,不论最后你能不能统一天下,你依旧是我眼里的好皇帝,一定要兼济天下,不要再被心魔控制。即使我与你一别两宽,也请你一定要珍重,珍重。

了却尘缘,淡看世俗。是的,要除去我心中的仇恨与迷惑,我必须了却尘缘,淡看世俗。

“心儿!你不要走!”

一声随风飘荡而来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惊诧的看着在湖岸边焦虑的呼喊着我的萧锦城,心中隐隐作痛。

他何必非要追出来,他有他自己的责任,不能在枉顾儿女私情了。而我更不想牵绊他的脚步,他应该去走他自己的路。

曾经你能对我如此狠心,那么这次,请你再狠一次吧。

我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颀长的身影却让我莫名揪疼,我努力的朝他挥了挥手,向他告别。虽然知道他此时根本看不清我的表情,可我却始终保持脸上的笑客,并不想表露更多悲伤。

随着小舟越飘越远,在岸边的他渐渐模糊在我的视线之中,我缓缓回身,更加用力的划着小舟朝对岸而去。

而身后那一声声的“心儿”伴随着凉风冷雨打湿在我的脸上,我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滴滴滑落,透心凉。

……

我与心儿紧紧拥在竹床上,我虽闭着眼睛却一夜未眠,而身边的心儿也一夜未眠。我想了许多关于以前发生的事.亲手将那对曾经害我母妃的母子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她们震惊,痛苦的眼神无疑不让我高兴!

是的,高兴,这种高兴带着血腥,一点一点的侵入我的心肺,融入我的血液中……

我当着太后的面毒杀了那个年龄比我小上许多的唯一的弟弟,看着他惊恐的叫喊和求饶声,我无动于衷,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他七窍流血的倒在我面前……然后那个女人疯了!

真疯假疯谁又知道呢!我把她囚禁起来,让她生比死更痛苦。然后我又做了什么?哦,对了,我又为了巩固皇位将对我情深义重的春蕊推了出去.即使保护我爱的女人,也是降低夏家的戒心,然后再派阿齐杀了那个女人嫁祸亦然,连她到死我都要彻底利用。在然后我开始利用心儿欲除去夏家……我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心儿,你真的能原谅我曾经对你做的错事吗?你真的能够释怀那个孩子被我亲手杀了吗?

突然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略带颤抖的手抚过我的眉心,我的呼吸一窒,但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突然感觉她立刻抽回了手,周围安静的让我恐慌,第一次这样的安静竟让我觉得……我仿佛要失去她—般。

良久,只闻她轻声一叹,细到让我觉得她是否曾经有过叹息。

她悄悄的爬下了床,拉开了竹门,我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我不知道是否该留住她,如果离开我是她的选择,这样她能开心……那我便放你走。

可是,为何心却如此疼痛?

“锦城,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我蓦然睁开双眼,由床上弹坐而起,望着那敞开着的竹门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是要走了吗?她真的要走了……她要我做个好皇帝……可是她不知道,我也想做个好丈夫,想将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补偿回来。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个皇位,只当个普通人,若早知道抢夺到这个皇位要失去牺牲这么多,我断然不会选择要这个皇位。

她一直想要自由,从第一眼见她开始我就知道,她不属子皇宫,也许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她不像是这个时空的人的呢?也许是她的新奇想法,也许是她的特立独行,安丞相绝对不会生出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儿!也许我的想法很奇怪,但是,我却将它一直藏在心底……

她应该做她想做的事情是我硬将她拉几这个血腥的权利之争,将原本善良坚韧的她变的如此世俗。

我该放她走的,我该让她解脱的,可是……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不可以走!

一想到这里,我脸鞋都未穿便急急的追了出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此次放开了她,我会后悔一辈子。

当我追到岸边时,只见心儿已经乘舟渐渐离我远去,凉风袭袭拍打在身上。

我知道心儿要去空明堂,静慧师傅对我说过,如今唯一让她解脱的办法,只有了却尘缘。

我不想放手,更放不开!

“心儿,不要走!”我放声朝湖中央喊去,她朝我望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朝我挥了挥手。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似乎……在对我笑。

良久,她转过身,留给我一个凄楚的背影,渐渐朝岸边移去.我一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没有回头,毅然踏上了对岸。

不能走,不能走!我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奋力朝湖对岸游去,沁凉的湖水与点点细雨将我的眼眸浸湿。

二十九年来,我从来没有如此恐慌过,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心儿在我的心中竞如此重要,甚至超越了我苦心经营的皇位。

片刻我才游向对岸,带着疲累与湿淋淋的身子一刻也未停,朝空明堂奔去。

此时的雨却越下越大,我赤足踩过坎坷泥泞的小径直奔而去。

可是,当我抵达到的时候,空明堂的门却是紧紧闭着的,我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朱门,带着喘气声大喊道,“心儿,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也不知道拍打了多久,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无力的将额头靠在朱门之上,双手紧紧握拳,深深平息着内心的激动,“心儿,我求你,朕求你……求你出来与我见一面,我有话对你说……”

大雨不断的拍打在我身上,雨珠一滴滴的由我额头上流淌而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只觉得眼眶酸酸的,很疼。

“咯吱”

门缓缓被打开,我欣喜的抬起头,见到的却不是心儿,是静慧师傅。

她双手捧着—把乌黑的长发朝我鞠了一个礼,我愤怒的盯着她,“安怀心是朕的贤妃,是朕刚刚册封的皇后,你没有资格落她的发,你有什么资格落她的发!”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如此不敬。

“皇上,贫尼并未落夫人的发,这半截青丝是夫人亲手剪下要我交给您的,她说,断青丝,断情丝!”

我颤抖的接过她手中那半截情丝,目光流连而上,再次掠过静慧师傅,朝她身后的内堂望去。

心儿背对着我双手台掌跪在弥勒佛前,原本美丽乌黑的发丝已经被剪了半截,她的心意竟然如此决绝!

“心儿……”我沙哑的唤了一句,她没有回头,平稳的朝弥勒佛磕下一个重重的响头,“皇上请回,贫尼已经落发,与皇上之缘就此斩断,请不要再纠缠。”她的声音很是平稳,毫无起伏,似乎真的决心要遁入空门。

我深深的凝望她的背影,“你真的能放下?我和你……的感情?”

“能。”

她没有犹豫,很肯定的一句话让我呼吸一窒,呼吸仿佛都无法平稳。

“我知道你想要过平凡的日子!”我顿了顿,心中下了一个很大决定,“只要你现在时我说,我一定放下一切与你远走。”

不止安怀心的身子猛然—僵,就脸静慧师傅都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我,顷刻间跪下,“皇上!您不能冲动!”

安怀心的身子松弛而下,开口笑道,“皇上,您明知道我绝对不会开口让您放下一切的,您现在这样说,不是在为难我吗?”

“我说的是认真的。”

“不,你是冲动的!你不可能放下皇位,因为你是个兼济天下的帝王,为一个女人放弃江山不是你会做的事。你现在这样说,只是想将我留下,尽一切所能将我留下。如果我真的点头同意了你会后悔的,你不属于平凡,你属于天下。所以,皇上请离开吧,拿的起放的下才是一个帝王真正该做的事。今日我的断发就是了却一切,仇恨,情爱,以后皆与我无关!”

我愣愣的听着她的一字一句,心里有着无法说出的苦涩,或许……她说的是真的。现在的我仍就在皇位与爱情中,徘徊犹豫,可能我真的不可能放弃皇位!

如果此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王爷,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皇位,但是此刻的我是皇帝,我的无奈与苦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这个天下有责任,我对百姓有责任。假如我走了,这天下谁来接管,我连一个可以接替的人都没有!

“皇上可听过‘当时只道去寻常’这句话?如今请你放下,多年之后再次想起此事,却只会是—件很平常的事。”

安怀心依旧背对着我,用那清淡如水的声音道。

我无力的后退几步,脚踩入冰凉的泥水之中,冷笑出声,“好,好,朕放你,朕放你……”

我重复着这句话,猛然转身,投身在茫茫大雨之中,离开了空明堂。

始终面对弥勒佛闭目漠对的安怀心依旧如常跪在佛前,合起的双掌有微微的颤抖,一滴泪水由眼角滴落。

执念,怨念,妄念,恨念,爱念今日,她终子能将它全部放下了。

—生一代一双人,真叫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第二百六十四章一处相隔,两地相思。

执念,怨念,妄念,恨念,爱念。今日,她终于能将它全部放下了。

—生一代一双人,真叫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

浑浑噩噩,似梦非梦。

我不知道什么是时间,每天重复着一遍一遍的事情,也许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时间过得很慢……

虽然我的生活平静到与世隔绝,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却还是有所闻的。

南五年,六月初,契丹终于开始了挑衅并派兵兵临南朝边境的城下,摇旗击鼓呐喊示威。

南帝盛怒之下命赵之瑞大将军挥师而下。

南五年,九月中,二国交战多日,两军实力相当,烽火硝烟下双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南五年,腊月初,由于二国战事连连,风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街头巷尾落叶分洒异常凄凉。

南六年,正月初,南帝废黜历来三年一次选秀大典,兢兢业业处理政事,远女色,近贤臣。

南六年,四月下旬,战事迫在眉睫,南帝领数十万大军亲征,众将士气大增,捷报飞来,完胜归朝。

南六年,八月中,连年征战,死伤无数。白幡飘飘,举国同殇,哀乐遍野。

此时的我在空明堂待了一年又三个月,我成为了静慧师傅的俗家弟子,所以她替我取了个名号“静心”,如今的我正如这个名字一般,心中那份梦魇早已经在这一年间被静慧师傅所洗涤,对于这红尘我早已经不再有过多的眷恋。

不过,萧锦城自那次的离开后,便再也没有进入空明堂,也没有来找静慧师傅,我知道每天朝中都有纷乱的战事,他早已经应接不暇了。

还有,是对我的失望吧,看来他这回是真的要放我了。在心中我是欣慰的,因为他能看开,所以我的内疚也好没有如此深刻了。

倒是凝香与天颜经常会来空明堂看我,我却是闭门不见,若真要了去世俗红尘,就不要再与尘世间的人有任何瓜葛。否则,我如何静下心来洗涤心中的心魔。

我承诺过静慧师傅,待到萧锦城统一了天下,我便会将剩下半截青丝彻底削去。

抚上自己颈边的发,冰凉柔软的感觉萦绕在我的手心,一年前已经被我挥剪而断,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发梢上又新长出了些许新的发丝。

关于朝政之事静慧师傅也会偶然间向我提起,可是,此时的我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尘世间的事她再对我提起,已经没有当初那份冲动与记挂,或许这就是佛家的真正境界目空一切。

虽然现在的自问不能目空一切,但是对于曾经的伤痛我却是早已忘却,每每想起再不会是痛彻心扉,只是莞尔一笑,当作世间之戏来看。

什么都已经看透,什么都已经看淡,唯独有一件事我却独独没有和师傅说明,每到夜晚,总是能梦见一些怪异的梦,梦中全部都是一些奇装异服的人,还有我看都没有看过的‘东西’。

就当作一场无望的梦好了,我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猜,将一切当做梦一场……

……

今日是国殇日,我与静慧师傅一同登上了那座遥揽山,望向盛京城内一片凄凉之景,静慧师傅潸然落泪,“天下之争,百姓何辜呀。”

“师傅还是没有真正做到佛家所谓的看破红尘,你的心还是牵挂着这个天下。”我手中拨弄着佛珠,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感叹着。

那道泪痕依日挂在她那略显沧桑的面容之上,她没有伸手去抹那道泪痕,任其蔓延着而下,“静心,你会怪为师吗?”

“师傅何出此言?”我深为不解,用疑惑的目光瞅着她。

“当年在你踏入空明堂,自称贤妃之时,贫尼就打算点化你出家。是贫尼自私,希望你能离开皇上,甚至贫尼第一眼就认定你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她满目的愧疚之色,垂首盯着手中那串佛珠,继续道,“如今我与你相处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为师才发现,当初为师为了天下大义怂恿你遁入空门确实是一个错误。你本有很深的慧根,本性却又是如此善良,只要为师稍稍为你点化,解开心结,你就能成为一个好皇后,母仪天下辅助皇上的好皇后。”

听到此处,我嫣然一笑,“师傅认为,静心若真放弃了仇恨,还会愿意做上皇后的位置吗?不,皇后的位置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想要过,我想要的只是要一段自由畅快的生活与一段干净的爱情。皇上给不了我这样的生活,皇上更给不了我干净的爱情,所以我与他终究是要一处相隔,两地相思。这是一段遗憾的爱情,但是遗憾也是一种美,对吗?”

“你是真的看开了。”她抬起始终低垂着的头,眼眶中有闪闪的泪光,盯着我异常冷静的眸,“静心,国破家亡已经在千钧一发之际,不是南朝亡,便是契丹灭。”

“师傅,你一定是希望南朝胜,对吗?”

“你不希望吗?”

“身为南朝子民,固然希望自己的国家能称霸天下,萧锦城若一统天下,百姓定然不会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师傅能说契丹的皇帝便不是个好皇帝?记得九年前的契丹,领土稀少,人口稀薄。而今的契丹,自连城燕平登位,短短两年的时间已经吞并周边许多部落,统一契丹各族,实力上更是能与如今的南朝匹敌。您说,若契丹的皇帝不是个好皇帝,怎会将那个国家领向空前盛世呢?您又敢说,连城燕平统一天下一定就会比萧锦城做的差?”

静慧师傅的目光深深锁定着我,似乎想将我看透,目光变化莫测让人费解。

良久,她才收回视线,“你比为师看的透啊。”

她长叹一声,迈步朝前走了几脚,深深凝视那凄凉的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了孩子的游玩,小贩的叫卖,这就是战争给天下子民带来的伤痛啊。

“兴许是为师根本不了解契丹的可汗吧,如静心你所言,或许他会做的比我们的皇帝更好,但是贫尼的心中却早已认定,统一天下,能为百姓带来安乐的,只有当今的皇帝萧锦城。”她口的肯定与目光中的坚定深深的打动了我,我知道,静慧师傅一直都很心疼萧锦城,甚至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疼爱。

萧锦城是可恨的,但是也是孤单的,他的半生几乎没有快乐,他的夙愿只是统一天下,弥补自己曾经篡位弑母杀弟的悔恨。他必须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地下的父皇,天下的臣民,他做这个皇帝做的很好,就算是百年之后离开人世,也有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亲人。

而连城燕平,他有帝王之才,将帅的头脑,却是因仇恨而生。

他要统一天下是为了帮耶律寰报仇,为了踏平南朝,杀了我与萧锦城。光这一点,他的胸怀就没有萧锦城宽广,他只为恨,而如今的萧锦城只为天下。

漫天的雨将原本干燥的地面洗涤,浓浓的尘土味克斥着我的鼻间,我伸手接了几滴雨珠,沁凉的感觉萦绕着我的手心。

在风雨飘渺问,远处竟有人影缓缓而来,我凝目而望,认出了雨中之人,是赵紫嫣。她的怀中竟然抱着一个男孩,约莫一两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活灵活现的眼珠在四周流转着。

我很诧异,难道她是专程来找我的?如今我已是一个不问俗世之人,她若找我又会有什么目地呢?

我顺着她的身边看向她手中的孩子,我从没有听天颜提起过,他和赵紫嫣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不过,她今日突然来这里有何事呢?我心念一动,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赵紫嫣将怀中的孩子转交给身后的奶娘后,转身看向我,目光带着属于大家闺秀应有的浅笑,但是眸的最深处却隐藏着着一丝丝担忧与矛盾。

我恭谨的鞠了个礼,“不知丞相夫人到访,有何事赐教?”

“我想与你谈谈现今天下的纷争。”赵紫嫣没有让奶娘离开,反而自然的轻抚了孩子的额头一下,眼中满是宠溺,却不直视我的目光,似乎在躲闪着什么。

“如今静心已归一佛家,天下之事于我再无干系。”我低头轻笑,对于她突然其来的话并不多加询问。

“天下之事岂是我们说不过问便不过问的?”赵紫嫣迈进了佛堂之内,目光巡视四周,“这世间的情爱尘缘不是你说放就能放下的。”

听她话里有话,我也不再与她拐弯抹角的绕来绕去,“夫人有话请直说。”

她轻轻向着身后一直紧跟着她的乳母挥了挥手,“带着亦凡去堂内找静慧师傅点化,我有话与这位姐姐说。”

“是,夫人。”奶娘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抱着孩子离开。

不难看出,赵紫嫣对于这个孩子很是疼爱,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奶娘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看着这样的赵紫嫣,我还有些不适,毕竟,我与她时至今日都还在牵扯中。

赵紫嫣仿佛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般,渐渐将注视的目光收回,“贤妃……”

她这一声‘贤妃’突然敲击了我的心,多年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挥之不去,更是让我心惊。

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大事,她绝对不会亲自来见我,且不说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天颜的关系,她也不会想要与我打交道。

今日她一定有很大的事想要对我说,而且也只能对我说。

第二百六十五章荒谬的天下大义。

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大事,她绝对不会亲自来见我,且不说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天颜的关系,她也不会想要与我打交道。

今日她一定有很大的事想要对我说,而且也只能对我说。

“贤妃这两个字早已不存在,还望丞相夫人莫再喊了。”

赵紫嫣闻言蓦地一怔,随即意味不明的看了我良久,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开口,那眼底的矛盾挣扎清晰可见,“紫嫣来此是想求您两件事。”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用如此低微的语气和我说话。

以前的赵紫嫣哪一次不都是高昂着脑袋犹如孔雀一般的与我说话,她是那种天生就带着一种高傲的女子,哪怕最后她嫁给了天颜,她也没有向萧锦城低头……

这样的女子,一定是被逼到无路,才不得已的找上我吧……

我的步伐环绕着内堂走了几步,最后双膝跪在软垫之上,静静的颌首,等待她的下文。

“我希望你能劝说穆天颜,莫在与我父亲斗争朝堂了。此时两国正处于对垒之中,若朝中重臣还是相互敌对,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件很大的弊事。”

赵紫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随着我的步伐上前,缓缓跪在另一个软垫之上,双手合掌叩首而拜弥勒佛。

穆天颜……对于赵紫嫣对天颜的称呼,我心中稍稍有些疑惑,但是毕竟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问。

“静心何德何能劝阻的了穆丞相?”我淡淡一声轻笑,见她张口欲言,忙打断道,“夫人请说第二件事。”

她的美眸流转,轻轻飘向我的全身,“不知你是否知道,曾经太后在世时曾与契丹私下做过不少交易,而大笔的资金也都被她藏了起来,随着她的离世,那笔钱也不知去向,可是如今看契丹对战事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他们一定是得到了这比钱财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有底气?而我们却因连年征战而身心疲惫,国库也日渐空虚。”

“夫人的意思是?”

“如今在前线作战的是我父亲和萧大人,虽然他们骁勇善战,可是一个毕竟已经年迈,另一个不管如何经验仍然尚浅,我只希望你能前去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只要他们能喘一口气便有把握打赢这场战。”

“这是皇上的意思?”

“不,皇上根本不知此事。是……是家父的意思……”

赵紫嫣的声音渐渐变低变弱,而我的笑容却拉扯的更大,原来我的遁入空门与看破红尘竟然还是换不来自己想要的安宁。

在这场天下争夺中,还是要将我扯进去吗?那我多年的沉寂又该算什么呢?悲哀?可笑!

“赵将军真是国家栋梁啊!当年他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说我是红颜祸水,说我会祸国殃民。而今日他不在前线奋勇杀敌,竟然派你一个妇孺来求我帮他?笑话,凭什么?”

曾经我钦佩过赵之瑞,钦佩他的领帅之能,忠君之心,可是,他这些年来迂腐的想法和做派已经打碎了我之前对他所有的钦佩之意。

“你,你误会家父了!他从来不轻易低头求人的,如果不是为了天下大义,为了黎民百姓,他就算战死沙场也绝无二话。如今天下百姓的安危皆撰在你的手心里了,我们都知道,你曾是契丹大汗表哥的妃子,也是前大汗唯一封的月妃,连城燕平一直敬爱他已故的表哥,面对他最尊敬的人的挚爱,他绝对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能出面,我相信……”

“你们凭什么认为连城燕平不会伤害我?你们满口的天下大义,满口的黎民百姓,为了这些就要牺牲一个女人的尊严吗?”我紧握念珠的手心个用力,线断珠落,一颗颗的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噼噼啪啪……滚落一地。

赵紫嫣的面容之上有了片刻的动容,眼眶上也蒙了一层雾气,“我知道,我曾经在家父那里听了你许多的事,我知道你消失的那些年都发生了什么,虽然我曾经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可是当我看见你重新坐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可笑,我曾经做的一切有多愚蠢!我们说到底都是可怜人而已。踏入空明堂之时我也有过犹豫,我也不想打扰你此刻宁静的生活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天下,一定要统一。”

“天下统一,于我何干?”我不想听她嘴里的满口仁义道德,奋力由软垫上弹起,脸色有些惨白,手脚渐渐冰冷。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一个声明大义的女子,输给你我不觉得丢人!可是却未曾想到,你如今的心竟然冷如冰霜。”

她的这一句话让我疯狂的笑了起来,泪水飘然划过脸颊,“声明大义?我从来都不知道,稳定江山要靠一名女子。”

“贤妃”

“让你父亲来求我吧。”我冷笑一声。

“你明知他如今身在前线,如何能来求你。”赵紫嫣被我突如其来的要求引得一阵皱眉。

“明人不说暗话,赵将军如今身在何处你比我清楚。”能在后面指挥一切,对我如今的情形了如指掌的人,怎么可能不回来安排这些事情。

见到赵紫嫣佂愣的表情,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阴冷,目光凌厉的瞅着赵紫嫣,“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偷偷摸摸的临阵脱逃,还要女儿来这里开口求人,岂不好笑?”

既然是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赵紫嫣一脸愧疚及心虚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脸色甚为惨白。

没想到……没想到安怀心竟然什么都猜到了!可是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此求人的。

可是,一想到家中浑身是伤早已经年迈的父亲,赵紫嫣又张了张嘴……

“你走吧,让你父亲来见我。”我当做没有看到她预启口,蓦地转身揭开帘幕朝内堂而去。

可是刚刚走进去就看见静慧师傅正用复杂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们相对久久不语,直到外间突然传出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猛然冲到静慧师傅怀中便大哭了起来,“世人为何都如此自私……”

静慧师傅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脊背安抚着我。

我与静慧师傅打坐于堂内,相互问沉默良久,直到夜幕低垂外边的大雨仍旧纷纷洒洒的扑打在地,佛珠滚滚散落在面前,时不时随风滚落旋转几圈。

“你与丞相夫人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你作何打算?”静慧师傅终于是忍不住开口

“您想要静心作何打算?”我弯下身子将佛珠一颗一颗的捡起,声音毫无起伏的问道。

“我们确实没有权利为你选择道路,但是为师想为这天下说一句话,希望你明白大义。”

我冷声笑了笑,早就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现实毕竟是现实,我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啊。

我手中的动作依日没有停下,一颗一颗将珠子收拢于手心,“我说过,连城燕平若能做皇帝,不一定比萧锦城差。”

她的声音突然感觉有些苍老无力,叹息声源源而出,“可您是的南帝的妃子,您的心应该向着他。”

“师傅的这句话我不敢苟同,如今的我只是一名了却红尘的佛家弟子。”

“发未落,您依旧还是他的贤妃。”

我紧握满手心的佛珠再次滚落一地,蓦然对上静慧师傅的眼睛,“静慧师傅,曾经你认为我是红颜祸水,刻意想将我拉入佛家我并不怪你,因为那时的我确实做错了很多事。可如今为了这个天下,你竟然如此矛盾的想将我推出去,甚至不承认我是佛家弟子,这让我不能理解并且……非常恨您。”

我猛然由软垫上弹身而起,蓦然冲出了空明堂,才迈出几步,那遥遥大雨中站着一位两鬓微白的老人家,不是赵之瑞还能是谁?

他真的来见我了,是来求我的吗?

“贤妃,臣为当初一直与您敌对之事特地向您赔罪。”雨水侵袭了他一身,眸中更是进离不清,我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赔罪?我怎么看不出你赔罪的诚意。”我扬眉一笑,隔着纷落的雨帘望他,但是藏于袖中的手却握拳颤抖着。

他听罢,毫无犹豫的弯下双膝,跪在泥泞的水洼之上,“臣向贤妃赔罪。”

我站的笔直,迎接着他这重重的一跪,这是他们欠我的,既然欠了就该补偿的。

这一跪,我受之无愧。

“好,这赔罪我接受了。”

“这么说贤妃,您……您答应了?”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我笑容未敛,反而笑的更加放肆,“我可没说答应,这赔罪是你自愿的。”

“你!”他脸色一变正要发怒,却将那熊熊的怒火按耐了下来,“贤妃,您是善良之辈……”

“我可记得赵将军当年义正词严的说我是个祸水,若将来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会覆灭南朝,而今却夸我善良之辈,赵将军您变的可真快啊。”

“当年是臣对贤妃你有偏见,臣知罪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劝说,冰释前嫌。

“我可记得赵将军当年义正词严的说我是个祸水,若将来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会覆灭南朝,而今却夸我善良之辈,赵将军您变的可真快啊。”

“当年是臣对贤妃你有偏见,臣知罪了。只求夫人能忘记当年的一切恩怨,为天下百姓做一件实事,这样的话,百姓都会牢记您的恩惠的。”他激动的朝我喊着,最后伏身朝我叩了一个响头,“求您看在百姓的面上帮一个这么一个小忙吧。”

小忙?原来在他们眼中,让一个女子出卖尊严去请求敌国宽容期限竟是一个小忙?

真不知道这个赵之瑞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他这种人的想法倒是不难猜,自战国时期开始,女子在男人们眼中不是一无是处,便是红颜祸水,女人的地位更是卑微不堪,而他们男人因天下而牺牲一名女子却也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这就是女子的悲哀……

可是女人真的不如男人吗?凭什么总是女人受伤?

“很抱歉,我对受万民的爱戴没有一点兴趣。”我有些讥讽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脸的僵硬和青白,心里就莫名的觉得快意!

我最看不惯他们这种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牺牲的却是他人的性命与尊严的人。

“你!”他见我要走,立刻扯开嗓门冲我大喊,“当初,你安家女声名狼藉,是皇上不嫌弃将你娶进王府,后来你私自潜逃,皇上为了你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差点断送,即使后来皇上有负于你,但也对你如珠如宝不曾弃之,如今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一统天下……而你怎么不想想你从头到尾为他付出过什么……”

“我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听到赵之瑞的质问,我步伐一顿,倏然而望,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质问他。

我真的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

哈哈,原来我从来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我任性的私下开设了锦云楼妄想和他的莺歌院抗衡……我任性的带着春蕊跑到了契丹,却不想被奸人所害……我任性留在皇宫想要补偿春蕊,可是却害死了一个又一个……

原来,在世人眼中我真的没有为他做什么……

“贤妃……”赵将军见我停住步伐,眼中出现一抹希翼……

“好了,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们的便是了。”

终究,我的声音渐渐变弱,变的无力。

算了,就当作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反正呆在空明堂内是浑浑噩噩度此残生,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受百姓敬仰,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虽然知道连城燕平此时对我的恨,虽然知道自己去了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虽然知道自己很可能因此而送命……

“还有,我会答应此事并不是为了天下百姓,所以百姓不必敬仰我。更不是为皇上,所以他更不必愧疚。我今日的决定是为了自己,希望自己……能够解脱。”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就黯然回首,转入空明堂,没有再落泪。

于我,于天下,于百姓,于萧锦城,我再不欠谁的了。

此次的决定就当作……曾经惑乱后宫半年的补偿吧。

我缓缓取出当初耶律寰曾交给我的暖玉,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用不上它了,却没想到,他死后我还要在利用他一次……安怀心,果然是安坏心啊……芳上翠微,松竹博秋风,时雨润秋草。

在空明堂的后院有一片竹林,林问的草棚檐下滴着残雨。

大雨方罢,空气中无不弥漫着令人舒畅的清凉之香甜气味,我与穆天颜相对而坐于草棚中,那一阵风烟离散将我们的表襟卷起,发丝凌乱。

凝香守在棚外,眼神不断的飘忽四周以防有人偷听。

我熟稔的为天颜倒了一杯雨前茶递于他,他却是将杯紧捏在指尖久久不饮。

“天颜,很久没见了,近来可好?”看他眉头深锁,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好。”他冷硬的吐出一个字,又觉对我太过冷淡,便又道,“如月已有三个月身孕,我快当父亲了。”

话落,又想到我并不认识如月是谁,便连忙解释到,“如月曾是我身边的侍女,后来随我出征,我便将她……收在房中。”

我忽略天颜脸上出现的一抹尴尬,了然的点了点头。“恭喜呀。”

这是我的真心话,他与赵紫嫣的关系一直不慕,如今有了一个知己之人,我很为他开心。

“天颜,你现在还会与赵之瑞将军争斗朝野?”

穆天颜听我提起赵将军,脸上的尴尬顿时消失,换上一抹不岔,“那赵老头子确实可气。迂腐又庸俗,满口仁义道理喋喋不休,只会纸上谈兵!”他一说起赵将军脸色越发难看,数不尽的怨言便由口中吐出,可见这些日子穆家与赵家的斗争是何其汹涌。

“最近前方战况吃紧,这老头子竟然借由旧伤复发而独自回来,虽然皇上未曾怪罪,但是……哎,真不知道他的功绩都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他满脸抱怨,我不禁含笑望他,认真的问,“你眼中的赵将军真有那么差吗?真的是一个临阵脱逃的人?”

他见我如此认真的问道,不禁沉思了一下然后摇头,“其实我不否认他在战场上还是英明的将领,思路清晰,用人不疑,决断果敢。可年纪大了,现在真是顽固不化,思想过于迂腐。”

“天颜,你有没有想过与赵将军和好?为天下百姓,为你的家庭,也为将来要出生的孩子……毕竟你在如何不喜欢赵紫嫣,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嫡母。”虽然赵紫嫣膝下保养一子,不会把心思动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可是她终究是穆府的女主人,只要她不犯七出的任意一条,她永远都压在那个如月的头上。

如果天颜真爱这个孩子,就算不用赵紫嫣扶养,最终也要把孩子寄放在赵紫嫣的名下,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嫡字。

一个道理,我懂,穆天颜更懂!终于,我开始缓缓切入正题。

“姐姐今日见天颜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弟弟不懂,你既已经决定要遁入空门,为何还要管朝廷之事。”他对于我的话皱紧了眉头,口气中含有质问与不解。

我见他明白了我的暗示,也不在多说,便叉开了话题。

“弟弟你先与我谈谈如今前方两国的战况和形势吧。”

他见我我在劝说改提二国的形势,才叹了一声,神色有些悲凉,“本来前方两国的战争形势就异常严峻,这次赵老头又旧伤复发提前归朝,如今可以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两个年头,弟弟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速战速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那你认为我们与契丹,谁更有胜算的把握?”我试探性的一问,想知道今日赵紫嫣所言是否属实。

“如今我们占了下风。姐姐知道常年征战必须要有粮草,而今战事不断,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国库也日渐空虚。原本契丹该是与我们一般,粮草无法调配,可是当年太后在我国所积攒的钱财由她的宗家一笔一笔运送至契丹,再加上连城燕平当年在南朝这么多年的积攒也有不少转移到契丹,如此他们的国库才得以如此充足。若要继续打持久战,我们一定会输的……”他忧虑的目光不停的凝望四周,随后飘回我的身上,看着我一脸惨白,随即用淡淡的笑安慰道,“不怕,咱们不是有一位战无不胜的好皇帝嘛,我们这次一定能克服此次的为难。”

原来赵紫嫣说的是真话,如今的国库真的渐渐空虚了,俗话说的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个国家若连买粮草的钱都没有那这场仗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赢的,萧锦城就算再如何聪明,那也是注定要输的。

“弟弟既然知道如今的形势危在旦夕,你为何不能抛开私人恩怨与赵大将军联手保卫国家?赵将军有领兵作战的能力,而你有聪慧的头脑以及统军能力,若你们二人联手就如铜墙铁壁,没有人能战胜的了你们。”

我又重提这件事,不过这次我却不是为小家而是大家!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苦笑一声,“姐姐,我与你说句实话,我也有考虑过这件事,不管是你之前说的事还是现在的国难,我都有认真想过。可是我与那老头子一对上眼意见就会向左,他顽固不化的思想我真的接受不了。”

“身为将士,即使的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更何观你现在只是退让一步。只有朝廷上下稳定,才能更无后顾之忧的放手去作战。你与赵家的恩怨就此搁一搁,待到将来天下统一后,你与他再算帐也不迟呀。”

我见他终于松动,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淡定的为自己倒下一杯茶,置唇边轻轻吹了吹,再一口饮尽,“弟弟你是明事理之人,你知道私人恩怨与天下大义孰轻孰重。”

穆天颜的神色突然黯然而下,盯着杯中之水良久,似乎在沉思我的话。

我与他一起沉默而下,“天颜,你真的认为萧锦城比连城更适合统一天下吗?”我突兀的问了一句。

“姐姐问的话很奇怪。”他听后古怪的瞅了我一眼,“当然是当今皇上啊。”

也是,我自嘲的一笑,“也对。”都身为南朝子民,谁不希望自己的君主能统一天下啊,我问的话,真的非常奇怪。

第二百六十七章你们这是在逼她,死。

“天颜,你真的认为萧锦城比连城更适合统一天下吗?”我突兀的问了一句。

“姐姐问的话很奇怪。”他听后古怪的瞅了我一眼,“当然是当今皇上啊。”

也是,我自嘲的一笑,“也对。”都身为南朝子民,谁不希望自己的君主能统一天下啊,我问的话,真的非常奇怪。

“天颜,希望你能在此事上慎重决定,毕竟是为了天下大义。”如今的我说起了天下大义竟是如此可笑,原来用嘴巴说‘天下大义’这四个字真的很容易。

天颜与凝香离开之后,我便一人独跪于空明堂,闭目念佛。

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于此地礼佛了,我欠这里,欠他们的也该还清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欠人情,因为将来是要你加倍还来的。而且更不能犯错,因为要为自己曾经的罪孽作出加倍的弥补。

萧锦城与我同为一处,却两地相思。

父亲与我骨肉至亲,却天人两隔。

孩子与我同为一体,却惨死腹中。

耶律寰与我举案齐眉,却黯然殒逝。

如今的我已是孤委屈不知道从何而来,也许不应该说是委屈,准确的说,应该是憋屈,异常的憋屈……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越来越浓,越来越明显……

可是,我却硬是要压下这骨子憋屈,如今的我所有的感情都不重要,孑然一身的我为这个天下做一些事又如何。

对于我即将要面对的连城燕平,说一点不害怕有点假,可是他虽是个可怕之人,却也是有血性之人,如他对耶律的兄弟之情,就让我甚为感动。如今耶律兄弟俩全部因我而死,如今我若去了他那里他要对我加以报复,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如果我一人的牺牲真的能换来天下的安定,那也死而无悔不是吗?怕只怕我的牺牲换不来他的通融……我想,以连城燕平的个性还有对我们的仇恨,要放弃这大好时机是很困难的。

我的筹码也就只有那枚血玉吧,我只能从这里下手……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了。

“娘娘,军服已为您准备好了,乘天色已晚守卫很难将您认出之下,速速离开吧。”静慧师傅双手捧着一套银色盔甲立于我面前。

我停下了正在敲打木鱼的手,再将手中的念珠摆放而下,起身一脸平静的将盔甲接过。

静慧师傅没敢看我的眼睛,淡淡的回避了,“东阕门边有赵将军的人接应,到时候你有令牌便可随着赵将军的手下而安然离开皇宫。一出皇宫有三大高手护卫你进入契丹,而贫尼能为你瞒皇上多久便瞒多久……但是娘娘的离开迟早是会被发现的,倒是难为了赵将军,将来要承受欺君大罪。”

静慧师傅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我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冷笑。

‘倒是难为了赵将军,将来要承受欺君大罪。’

这句话是在为赵之瑞担忧,却没有人担心眼前的我到了契丹会不会有危险。

我早应该知道世人皆是如此,又何必还报有希望呢……如果可以选择,来生我愿为男不为女,便不用背负上红颜祸水之名,更不用为了男子口中所谓的江山而出卖了一个女子应有的尊严。

我的命运竟然一点由不得自己……可笑,可怜,可悲。

……

一个月后穆天颜在空明堂外踌躇良久,姐姐依旧是不见他,每次都被静慧师傅拦在门外,说是姐姐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愿再过问这世俗之事,也请他不要再来空明堂。

穆天颜对此很奇怪,上回姐姐主动召他前来空明堂,劝慰他应与赵之瑞摒弃嫌隙稳定朝纲,甚至询问两国交战的情形。他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忧虑,若她真的不再过问世俗之事,怎会如此?

越想越觉得那日的姐姐很奇怪,目光含有决绝和挣扎,所以这一个月内他想方设法的想要见到姐姐,问问她是否有苦衷,可她就是不出来相见。

难道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此他便以轻功跃上屋檐,无声无息的闪入空明堂的后院……

此时的后院很安静,秋日凉爽的风将地上的尘土卷起,有些刺鼻。

穆天颜挥手将面前的灰尘拂去,再偷溜进了后堂,举目望去,后堂竟无一人。

看着空空如也的后堂穆天颜的心中闪过一抹阴霾,难道姐姐这一个月来根本不在空明堂?如果不在的话,她会去哪里了?静慧师傅为何要如此欺瞒着他?

千百个疑问顿时闯入心头,双拳紧握成拳,愤怒的揭帘闯进空明正堂。

静慧师傅跪在弥勒佛前喃喃惫着佛经,却被一声脚步声而惊醒,她望着眼前那位怒气凛然的少年丞相,先是一阵讶异,随后便平静而下。

“老尼姑,我姐姐呢?”穆天颜的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愤怒,声音一圈一圈的环绕弥漫在空寂的正堂内。

“这一日,终于是来了。”她长叹一声,目光有些许的迷离之色。

“老尼姑,我姐姐到底在哪,你把她弄哪去了。”穆天颜见她平静的表情,怒火更是冲涌上脑门,箭步上前便掐住她的脖子。

他的力气很大,手上的青筋突起,眼光射出一道道叫人只置于死地的寒光。

静慧师傅对他的行为举动根本没有作出挣扎,早在一月前送走安怀心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而今若死在他手上,自己也能减少那些罪恶感了。

记得当初送走安怀心后,她每夜都睡不安稳,无限的愧疚之情一股脑的压抑在心头。

身为一个女人,她很清楚那份耻辱,更何观是像安怀心那样骄傲的女子,让她选择踏上那条不归路会是多么的让她难堪。

她与赵将军是自私,明知道将她遥往契丹非但解决不了这场斗争,很可能她会因此而送命,但是如今也别无它法了,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们都不能放弃。

渐渐的,穆天颜松开了手,一把将奄奄一息浑身无力的静慧师傅揪起,“老尼姑,本相这就带你去见皇上,看你在皇上面前如何作出解释。”

御书房内,赵之瑞单膝跪地,目光镇定,静慧师傅则被穆天颜一把丢在地上,她双手无力的撑地才得以支撑整个身子。

穆天颜的神色异常冰冷,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宰了他们两个人。

萧锦城无力的靠坐在案前龙椅之上,眼眶布满血丝,似乎几个日夜没有睡。下颚生出了些许胡渣,异常颓败沧桑。

此时他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澄透如镜闪闪发亮的的琉璃板,耳边不断浮现出赵之瑞与静慧师傅所言。

“皇上,是贫尼怂恿娘娘去契丹的。”

“皇上,是臣逼贤妃娘娘走的,您要杀要刮,臣都不会吭一声的。”

魅音魔语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复着,折磨的他身心俱裂。

静慧师傅,他一直将她当作母亲一般尊敬。赵之瑞则是他最信任的一位臣子。

今日他们二人竟然私自将心儿逼去契丹,妄想用她来缓和这场战争。

是他的错,当初他之所以不派人监视空明堂,只因想给她一次安宁的日子,给她想要的生活,更不想让这些俗人去打扰她……想给她时间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他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可是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应该派人去监视空明堂的。

心儿,我又狠狠的在你身上划了一刀,是吗。

“啊一’萧锦城突然疯狂的嘶吼了一声,由龙椅上弹起,一把将桌案掀翻。

奏折,书籍,墨砚几乎全数倾打在赵之瑞与静慧师傅的身上,二人都没有躲,如木偶般在原地丝毫不动。

“你们以为一个女人能阻止他们的进攻?连城燕平他不止恨朕更恨心儿!”他的目光含着悲愤,声音近乎癫狂却带着颤抖,“心儿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竟然要将她往绝路上推。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她现在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安定的生活,难道这一点奢求你们都不能满足她?”

赵之瑞一直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皇上,再也不是他以往所识的冷静睿智的皇帝,头一回见他如此激动。

他一直以为像萧锦城这样的皇帝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丢了冷静,他很平静的说,“皇上,如果臣有个女儿酷似贤妃,又是契丹大汗亲哥哥的妃子,臣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送往契丹。不论她是否成功,即使有一丝希望臣都会试。因为这是为了大义,天下大义,黎民百姓。”

“好,好一个赵之瑞!”萧锦城含着杀意的目光瞪着他,“这个天下的大义难道就是牺牲一个女人去完成?”

话落。他仰头大笑几声,却让人觉得浑身粒粟都起来了,那声音不断充斥在御书房,就连守在门外的侍卫们都有些惊惧,战战兢兢的望了一眼紧闭着的御书房大门,都奇怪到底是什么事能引起皇上如此激动。

只听御书房一声“锵!”,长剑出鞘之声。

萧锦城手中紧握着一柄透着寒光的剑,光芒迁冷,直逼众人。

“你要将朕的心儿朝死路上推,朕也要杀了你!”萧锦城气红了双眼,提剑便冲向赵之瑞。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要见你们将军。

“锵!”,长剑出鞘之声。

萧锦城手中紧握着一柄透着寒光的剑,光芒迁冷,直逼众人。

“你要将朕的心儿朝死路上推,朕也要杀了你!”萧锦城气红了双眼,提剑便冲向赵之瑞。

穆天颜一见形势不好,不敢多想直接跪下来,飞身挡在赵之瑞身前,双手死死紧握住那柄剑锋,血缓缓滴落蔓延,映在地上好大一片。

“皇上您不能杀赵将军,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您,为了整个南朝,为了天下。他纵有千般不是,您也不能杀他啊,如今二国的形势如此紧张,若您再杀了赵将军,前方独留一个萧左将军,何其危险?到那时必然会引起朝野大乱,契丹更能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到时候其形势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穆天颜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日跪在皇上面前为赵之瑞求情,在他心中,其实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方罢休。可是如今的形式他不能如此自私,他必须考虑到国家的安危。

也许是被那刺目的鲜血所震搏,原本近乎于疯狂的萧锦城逐渐冷静了下来,手中的剑也缓缓松开,最后趺至地面。

此时,他的双目中渐渐浮现出水气,一连后退数步……

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住她,怕她回来后遭受排挤,他故意将穆天颜安排进入朝堂中委以重用又默许了穆天颜对她的众多维护,以为可以保护她,保护好她,等到他将阻碍他们的一切都消除之后,他在重新祈求她的原谅可是,一切又都跳出了应该的轨迹,又回到了原点……

萧锦城终于受不住的大喊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听着皇上略带哽咽的声音,三人默默的叩首,一齐从御书房内退出。

三人并肩立于龙吟殿外,苍穹惨白飘浮云,簌簌风吹在他们身上,皆各怀心思。

“没想到,穆相会为本将军求情。”赵之瑞瞥了一眼穆天颜的手心,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源源不断的朝外涌。

穆天颜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相是为你求情,少自作多情。不是看你现在对南朝还有莫大的用处,本相第一提刀宰了你。”

赵之瑞并为因穆天颜此言动恕,反倒双手撑摇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以为穆相是个公私不分,独揽大权颠覆朝廷的人,今日才发现,原来穆相也一直心系朝廷。”

静慧师傅由宽大的袖子上撕扯出一条长长的布,欲为穆天颜包扎,他却回绝了,“老尼姑,少假惺惺了,如果我姐姐在契丹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静慧师傅很肯定的笑道,“贫尼倒觉得,夫人她不会出事。因为她仍然是契丹的月妃,耶律寰唯一的妃子!”

这一言倒是点醒了穆天颜,让他的心中没有那么多忧虑,当初耶律寰不顾众人反对,偏要立姐姐为妃,而且在称呼上又与众不同就可以看出他对姐姐的重视,如今,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朝中绝对还有支持他的人,连城燕平本来就是异姓上位,如果没有耶律寰曾经的遗嘱,他如今也当不上大汗,所以他必须表达自己对前任大汗的尊重,不会动姐姐……

……

如今他只希望姐姐在那里真的能安然。

雨后晓轻寒,花落今朝又吹去,波上清风,画船明月。

一路上为了避免让人认出身份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弯朝契丹而去,一路的颠簸时间白驹过隙一晃便去了大半个月,如今的我们已经离开了南朝边境而进驻契丹。

赵之瑞的侍卫一路紧盯着我,生怕我会乘他们不注意而逃跑了,为此我只能无奈的在心中苦笑。

若我要逃,当初就不会答应他们去契丹了。

车轮辗过的地方皆有刀枪划过那兜驳的痕迹,有些血迹被雨水冲刷却仍旧保留着那淡淡的腥红之色,这样曾经也是烽火硝烟的战场,也是日照旗影的杀戮,更是战鼓宣扬的坟场。

这一处处踏过的地方皆是用那鲜血与尸首堆砌的,正如战争的残酷,它破坏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剥夺了多少老少的生命。

虽然这样的杀戮让多少人妻离子散,但是唯有如今的残酷才能有将来的安定。

萧锦城是对的,这个天下一定要统一,更不能如我一般妇人之仁,有些事只有用鲜血去解决。

也许以前,我还觉得我可以不靠任何人过着属于自己的潇洒生活,可是,如今的我却不在这么想了,没有和平,哪里都不会有幸福……

这些年的风雨飘摇和我在南朝与契丹之间来回徘徊,一去二往,那些苦难早已经不算什么了,我能如此坚强的活下来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苦难吗?如果没有经历这些,或许我还在天真的幻想如何肆意的生活,在那种自由中迷失了自己。

我不在抱怨世人对我的不公,也不抱怨萧锦城的爱情利用,更不抱怨自己无力生子。毕竟我曾经得到过世人片刻的肯定,我也得到过萧锦城曾经那无悔的付出,而孩子……也许只是我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遗憾了。

当年岳飞以“宗社为重,而不知有死生,恢复为急,而不知有利害,知有华夷之限,君父之仇,而不知有身謇之祸”精忠报国的高风亮节让世人对其赞誉有佳,我虽是女子比不上岳飞能够精忠报国,至少现在的我还能为南朝做些什么,即使是死在契丹那又何妨,毕竟是我自己选择过的,为天下做了一个本不该是女子所为的事。

“娘娘,前边就是契丹驻扎的军营了。”一直赶着马车的侍卫声由外边隐隐传来,我放眼举目,那烽火硝烟的战场之上烟雾弥漫,秋风塞水。

驻守在边防的士县手持长枪挡住了我们马车的前进,“站住,你们是谁!”

我揭帘而下,黄沙漠漠,大风侵祛。

我将手中的血玉交给士兵,“军爷,我们请求见你们元帅廉颇将军,我有要事禀报,您只要将这枚玉交给他,他便知道了。”

那士兵接过这枚玉观察了许久,犹豫的望了望我,随后戒备的问,“你们由南而来,是南朝人?”

我见他日光闪露疑惑的光芒,厉声呵斥道,“不管我们是什么哪国人,重要的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军情要禀报你们元帅。你若再耽搁分毫,延误军情,怕是脑袋部难保。”

士兵被我眼中的厉色骇住,动了动神色俯身在另一位驻守的士兵耳旁低语了几句,使匆匆朝军帐内飞奔而去。

约摸过了一刻,那名士兵就匆匆跑了出来,“姑娘,元帅有请您进军帐,不过你身后这几名侍卫不能进去。”

我点点头,回首望着这大半月一路与我同行的他们,含着淡淡的笑容道,“你们已经将我送到契丹军营,算是不辱使命,这下可以回国了。告诉赵之瑞将军,安怀心这条命算是钉在契丹了,他所求之事我会尽之所能。”

他们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很诫恳的吐出三个字,“谢娘娘。”

最后乘着马车绝尘离去,在滚滚黄沙之中,马车渐远,最后消失不见。我蓦然转身走进了军营,是时候该面对一些事了。

元帅主帐内昏昏暗暗的有些阴凉之气袭来,我站在中央凝望着闭日静坐的廉颇,这个耶律寰曾经最信任的人,也是当初和耶律寰一起呆过锦云楼的人。

虽然我们之间不是很熟悉,但是,却也是彼此相识的。

他自我进来开始就没说话,始终紧闭双目,似乎不愿见我。也许,他已经猜到我来此的目的了吧。

既然他不说话,我便也不说话,毕竟我是来求人,低人一等。

我们就这样干站着有一个时辰,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倏地睁开双日,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游移不定,只有钢铁一般的坚定。

这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身上的气势……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他将一直紧紧握在手心的血玉摊赦在桌案上,“若不是这枚血玉,我断然不会见你的.”

听他低沉的声音闯入耳中,我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你这样可值得?为了一个小小的南朝皇帝做那么多,到最后他还是将你推了回来。南朝,竟然妄想用你一个女人来求情?”廉颇讥讽的笑了笑,“如若你现在的身边站着当初的那个孩子,那或连城燕平能够网开一面,但是很可惜,你与耶律的孩子被萧锦城亲手杀了。”

我一怔,脸色有些苍白,“孩子的死是上天的惩罚,不能怪任何人。”

“哼到如今你竟然还在执迷不悟的帮那皇帝说话?”廉颇一脸愤慨,的神情有些激动,“若不是那个臭皇帝,我们可汗也不会死!”

“你这样说根本就不公平,你明知道,耶律寰根本就不是因为萧锦城……”我想要解释,可是,廉颇将军根本就不听……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个女人在我面前维护除了可汗意外的男人!”廉颇一脸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你今日来找我,我知道你的目的。如今的大汗对南朝势在必行,除非我全部死掉,否则我们谁都不会更改征战南朝的决定。”

话落,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我能做到的就是不会让你死在契丹而已,其它的我什么都做不到,也不会去做任何背叛契丹的事情,所以,月妃还是放弃劝我归降的打算吧……”

如果他不是一直跟在耶律寰的身边,亲眼看见耶律寰对于面前的女人有多重视,哪怕今日这个女人拿着这块血玉,他也会直接一剑劈了她,让她为大汗陪葬……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如今大汗的大夫人,刘氏在前不久去世了。”

“什么?敏姐姐死了?”我犹如听见一个晴天霹雳,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满脸温柔的女人曾经对我的关怀与开导,那一颦一笑深深的铭刻在我的心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又见,连城燕平。

“刘氏在前不久去世了。”

“什么?敏姐姐死了?”我犹如听见一个晴天霹雳,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满脸温柔的女人曾经对我的关怀与开导,那一颦一笑深深的铭刻在我的心中。

“一年前,病死在契丹。”提起刘敏,廉颇说的较为隐秘。

毕竟,刘敏的身份比较尴尬,伺候过两朝大汗,和面前的月妃一样独特的存在。

“如今,虽然敏夫人去世已久,但是大汗觉得和南帝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今日告诉于你也是让你有个准备免得触了大汗的逆鳞。”

听着廉颇将军的劝告,我脑海中那瞬间的空白渐渐敛去,平复了心中的难过,“好,多谢廉颇将军了。”

……

晚间,我躺在军帐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帐顶,还有大风呼呼的在耳边咆哮吹过。

外边隐隐约约传来厮杀与哀号的声音,我一刻也不敢闭眼,我知道那是杀戮的声音。还有连天号角以及战鼓宣扬,声震云天。

记得今日晌午之时将士来报,南朝正飞速朝契丹军境地来犯,听闻他们先分四路循序渐进的欲将契丹包围,而契丹军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处于四面楚歌的形势。

廉颇将军听闻消息,当即便披上盔甲,抗起长枪出帐整顿军队迎战。

我默默站在军帐中遥望这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纠结。

头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卑鄙,带着南朝所谓的责任来到契丹军帐恳求能够劝慰他们退兵,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连城燕平没有理由放手。

如今只是在比,谁在这场战役中能坚特下来,这只是一长持久战。

但是南朝坚特不了的,没有钱粮,他们必败。

不知又躺了多久,忍不住,终于下榻,想出去看看外边的情观到底如何。

就在揭帘那一刹那,我看见漫天滚滚的黄沙席卷着整个军队,在月光的照耀下,帅旗飘飘红幡飞扬,那是属于胜利的旗帜,凯旋的归来。

看来,契丹胜了。

马蹄声渐小,最后在我面前停下来……

廉颇将军一脸疲惫的下马,脸上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下马后他没有看我一眼便转身进入到营帐里。

我有些好奇的跟着走进去,刚想打探今日的战况却没想到,廉颇将军一声不响的由怀中掏出了那枚血玉,转身递至我面前,“你收回去吧,然后进快离开这里。”

这是他唯一能为已故大汗做的事情了。

我没有接过来,对于廉颇将军突兀的动作有些不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战争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够阻止的。”

廉颇将军神情有些无奈。

“不,我不走。”既然我来了,就不可能连连城燕平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走了!

“明日,我要赶回临潢府,如果你想今夜离开,我会尽快安排人送你走,但是如果你不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话里的警告却很浓重。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怪不得他想让我走,想开,连城燕平是知道我来了,让廉颇将军将我送回到临潢府。

“好。我明日和你一起回去。”我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慌张,目光直视着一脸郁结的廉颇将军。

廉颇将军见我一脸坚持,良久才苦笑一声,直到这一刻他都不明白,耶律大汗为什么会喜欢这么执拗的女孩儿,明明知道她去临潢府绝对会有危险,却偏偏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我会带你去见大汗,我给你机会让你亲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来的目的明确,可是,他却做不到她希望的,哪怕她拿着耶律大汗的信物,他也爱莫能助,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她去见连城燕平。

话落,他将血玉从怀中掏出,然后递给到我面前,“这个,你收好,也许关键时刻它可保你一命。”

血玉摊放在我的手心,温热的感觉传遍整个手臂。

“你知道,大汗不仅恨萧锦城也更恨你。此行你怕是凶多吉少……但是我会尽自己所能保你一日便是一日,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转身使出帐整顿军帐。

翌日。

廉颇将军派了手下—名可信的副将坐镇军中,他则是领了一小股的军队携我随行,可是我却突然犹豫了,没有了昨晚的坚定。

我真的要去求连城吗?

连城打这一场仗花了多大的心血与财力,甚至将自己的妻子和妹妹都赔送了进去,难道连城有错吗?他为表哥报仇,他要—统天下这有什么错呢?为何我却要他放过此时这个大好的机套,如若我是他,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求情而放弃的。

如果见到他,我要如何开这个口去为萧锦城求情,而他又凭什么答应我这个害他大表哥的女人去放过害他大表哥的男人呢?

……

临潢府。

凤阙殿楼外屏山秀,回廊百灯通明,风曳烛火,影踱回廊。

当我再踏入这重重宫殿,曾经与耶律寰的记忆一涌而上。

曾经我与他牵手并肩走过这重重游廊,他对我悉心的关怀与无微不至的体贴仿佛历历在目,似乎阿寰根本没有离我而去,我与他只是暂时分别了—段时间而已。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耶律寰对我的情与真,只是他对我的爱远要比我对他的情更多更浓,所以我与他之间注定平衡不了,注定有一方会亏欠。

原本我打算用那个孩于与我的—生陪伴来还他对我的情,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如他这般对我这样好的男人了。

我与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担心他会利用我,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半路放开我的手独自离去,更不用担心他会对我怒目而视,最后留给我一个捕捉不到的背影。但是他却为了我而死,上天却是这样注定我与他之间要永远亏欠着……永远也还不清,纠缠不清。

“将军,您现在最好不要进去,大汗与柔夫人……”在凤阙殿外侯着的公公很是为难的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廉颇带着异样的目光瞅了瞅紧闭着的朱门,“又在闹?”

“是。”公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今日大汗纳了—位夫人,所以柔夫人便前来质问……”

廉颇听罢,了然一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那本将军在外侯着便是。”

话音方落,朱门便被人用力拉开,一阵风将我们的衣角带起,微微的尘土气气息闻入鼻间。

出来的是—个妙龄女子,面容上有淡淡的愤怒还夹杂着丝丝的委屈,眼角有泪珠悬挂,眉宇间净是楚楚动人。一袭瑰色风艳铺落了一地,全身被珠光宝气围绕着……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我的小妹妹,安怀柔。

她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水眸掠过廉颇扫向身后的我,看上去好像并不认识我一般,直接神色蓦地一凛,“元帅从何时起也喜欢送美人儿到大汗这来了,本夫人看她早过双十,年纪也不小了,大汗的口味可重,你将这上了年纪的女子送给他,也不怕恼了天颜?”

廉颇将军也不解释,只是恭敬的朝她拘了个礼,“若柔夫人没其他事,恕本将军先行觐见大汗。”

以后廉颇将军丝毫不顾她此刻的恼怒之色,携我踏入了正殿。

在踏入正殿时,总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视线,定是安怀柔吧,真没想到,连城燕平竟然娶了安怀柔,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来到契丹的。

不过,我一定要找机会试探一下她到底记不记得我。

殿内烛火填满了每个角落,幻火流光。

我们的脚步声声回响传遍四周,每走近一步我的心便漏跳几拍,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般,对连城竟然产生了莫名的亏欠。

“臣廉颇参见大汗.”廉颇将军抱拳单膝跪下。

我头也不敢抬,随着他一同跪下.“廉颇,你可知擅离职守之罪?”

连城一开口便是质问,更因方才与柔夫人的一番纠缠,声音隐夹怒火。

“臣只是为大汗带来—名旧识,她很想见您一面,更有事相求。”

“旧识?”

我只觉空荡的步子一声声接近,我的心跳剧烈的跳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油然压上心头。

廉颇声音恭敬无比,“她就是南朝的贤妃,安怀心。”

步伐—僵,殿内的空气顿时凝结,四处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气息。

我的目光有些凌乱的盯着赤金的地面。

半晌,连城燕平的声音才传来,“好了,你可以先下去了。”

“遵旨。”廉颇临走时很不安心的瞥了我一眼,仿佛此刻的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也嗅到了一丝嗜血的气气息。

待廉颇将军走后,殿内更加沉寂,就连呼吸都院重了起来。

郁郁的冷寂让我的心由最初的焦虐转为压抑……

连城燕平也不说话,就怔怔的站在我跟前。

他不说话我便也不说话,头垂的老低,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随我来……”良久他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未等我有反映率先离去。

我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一路尾随他朝殿内走去,鹅黄色翼锦纱在殿中四处覆盖舞动,朦胧如淡淡的烟徐徐而飘,连城那宽松的龙袍拂在地上擦出淡淡的声音。

麒麟大鼎的青烟袅袅散出,有那淡淡的沉香之味。

这是寝宫,耶律寰曾经住过这里……这里面有许多许多的回忆,顷刻间一涌而上。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七十章 你和我们同生共死,可好?

胧如淡淡的烟徐徐而飘,连城那宽松的龙袍拂在地上擦出淡淡的声音。

麒麟大鼎的青烟袅袅散出,有那淡淡的沉香之味。

这是寝宫,耶律寰曾经住过这里……这里面有许多许多的回忆,顷刻间一涌而上。

连城燕平走至花梨木雕制的龙床旁,弯下身子用力拍了龙床三下,顿时那赤金流黄的墙面上敞开一道石门……是密室。

连城燕平头也没回,徒步走了进去,我压下心中的疑虑和震惊不言不话的随他一同走了进去。

密室内很阴暗又很寒凉,我双手互环摩擦了许久,眼波四处流转寻视四周的一切,直到我看见个牌位之时,步伐猛的顿住。

那上边竟然清清楚楚的写着‘耶律世宗耶律寰之灵位’,连城燕平竟如此有心,将耶律寰的灵位设在此处。

连城燕平移步至灵位之前抽出三支香点燃,虔诚的拜了三下,随后插入灵前那满是香灰的鼎炉中,轻烟袅袅升起,“你难道不想拜祭一下我哥吗?”

此时正在愣神的我没有注意到他称呼上的改变,听到他的话恍惚回神儿,拿起三支香便点燃而跪下,含着丝丝水汽凝望上边的几个字,“阿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你当然该对不起,当天若不是你要为萧锦城挡那三支毒箭,我大哥怎会为了你而挡下三支毒箭致死!”

他蓦地蹲下身子,单手狠狠的掐着我的颈项,目光中含着骇人的杀气。

我的手紧紧握着那三支香,呼吸很是困难。他的话勾起了我一直不愿回想起的那一幕,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由眼角划落。

耶律寰死前那一刻的记忆我封闭在内心最深处,不敢回忆。

如果今日连城燕平若要杀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这条命是耶律寰的,连城燕平若要讨要回来理所应当。

在我快要室息之时,连城才松开了手,我得到解脱立刻呼吸着周遭的凉气。

“为什么你执意要去找要真相,为什么得到真相你不回来,你若回来了,大哥怎会死怎会为了你而亲征南朝?”他神色悲痛,双拳紧握,青筋浮现。

“我答应过阿寰,我一定会回去。不是我不愿回去而是被萧锦城扣留下来!”

连城侧目望了我一眼,冷笑出声,恢复了自己的情绪,“你在如此为难的时刻前来这里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我犹豫着要怎么说出口,他却笑了起来,笑声却是如此令人难以琢磨,顺势轻巧的将我的话接下,“为了要我停止战争,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对吗?”

“是。我希望你公平一点,若按实力你根本不是萧锦城的对手,你靠的只是当年太后秘密运来这里的一笔一笔钱财。你想做一代千古明帝,难道就不觉得卑鄙吗?你用的手段……”

他凌厉一声打断,“你少与我提那所谓的手段,萧锦城所用的手段比我少吗?我至少不会用自己的女人去巩固这个皇位而你,安怀心,曾经的镇北王妃,后来的圣皇妃,如今的贤妃,一辈子都在被他利用,你却不能迷途知返,甚至牺牲自己的尊严来这里求我。”

听他的声音凌厉,我心中的怒气也涌上了心头,出声质问道,“对,你是没有利用自己的女人,但是你却将自己的妹妹推给了萧锦城,甚至派人扼杀了自己妹妹的亲生儿子,你比起萧锦城,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呢。”

“所以你就不要用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德行来要求我,作为帝王就该利用自己身边所能用的一切。”

利用自己身边所能利用的一切!

我在心中重复着这一句话,连城他作为帝王果然够狠,比起萧锦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萧锦城的狠远远比不上他的狠,因为萧锦城知道自己想要珍惜的是什么,他已经从失去中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发生的一切都教会了他,他也在静慧师傅那除去了多年的心魔,也学会了宽恕和包容。

而连城从小就生活在众人的歧视与白眼之下,承受着无尽的委屈和颠沛流利的生活。而母亲还被大娘亲手推入井中致死,这样的环境早就早就了他的冷心。为了耶律,所以他没有报复,只因他真的当耶律是大哥,更感恩于他的相救。

可是后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箭下,这样的痛苦成就了现在的连城。

萧锦城是在这黑暗的角落中慢慢寻找到了光明,而连城却是在光明中渐渐迷失了本性。

如果说刚开始的连城并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那么如今的他就是为了逐鹿天下而活着的人……

突然之间我们两陷入了沉默,我的全身力气仿佛被人抽空,无力的瘫坐在冰凉的地面,只有用双手才能支撑自己的身子。

良久,连城淡淡的问道,“你会心疼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我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侧目凝望着蹲在身旁的他“什么……”

他阴鸷的笑了笑,“原本只是想用思儿的孩子之死来逼你回来,却没有算计到,大哥的孩子也因那一场变故而丧失。孩子的死你会伤心吗?我想你会庆幸,孩子没有了,你就不再有负担,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萧锦城身边对吗?”

对于他的自我理解感到好笑,“你是这样看我的?”

他不理会我,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倘若你伤害了大哥,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记得,所以此次来,我是报着必死之心而来的。”

“为了萧锦城,你抱必死之心?”

我却是含着薄笑而否认道,“你错了,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天下。”

“天下?好一个冠晃堂皇的借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笑意,渲染在空气中异常扭曲凛然。

我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连城,你争天下为的是什么了?”

戾气。

“为大哥报仇,将萧锦城踩在脚底下。”说这句话的时候无不带着阴狠与恨意。

“你是为了仇恨争天下,若这个天下真的到你手中,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诛杀萧锦城对吗?”我轻笑一声,直直的望进他的眸中继续说,“当天下常年处在战乱之中,百姓苦不堪言,你统一天下第一件事要做的却是报复仇人而不是安定天下,你真认为自己有资格做皇帝吗?”

他听完我的话,良久才问,“那他,就有资格吗?”

“是,他那个皇位得来的不光彩,但是那是本属于他的位置。曾经的他也是为了仇恨而想得天下。现在他却不再是那个为了仇恨而一心要得到皇位的人了,他说,这个天下四分五裂太久了,必须统一。而这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的,唯有用鲜血才能解决一切。不管这中途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那是必然的,与其半年一小仗两年一大仗的打来打去,不如一次性将血流尽。”

“说来说去,你还是向着萧锦城。在你心中除了他你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吗?”他猛然捏住我的双肩,使我蹙了蹙眉头闷哼了一声。

“我是就事论事。”强忍着锥心的疼痛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也能兼济天下,我绝对不会为他说话。因为我相信你并不比他差。”

他紧捏着我双肩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而是冷冷的笑了起来,最后转为狂放的大笑。

那笑声如暗夜鬼魅一般克斥着整个密室,回音阵阵。

良久他才平复了一下情绪,犀利的盯着我,“安心,你永远是月妃,永远都是契丹唯一的妃子。契丹若统一天下,你便与契丹同生。契丹若被南国毁灭,你便与南国同葬。”

我被连城一路拖拽着出了內殿,样子有些狼狈。一直守在外面的廉颇将军一见我们出来立刻退居一旁,“参见大汗。”

“廉颇,你现在立刻回边防驻守,你擅离职守的罪过,往后再与你算。”连城一把将我拖了过来,推至两名侍卫身边,就像是丢一件物品一样,淡漠的对他们说,“带月妃去香妃宫好好看守着。”

廉颇有些不能理解此刻连城的举动,疑惑的想开口说些什么,“大汗……”

香妃宫可是以后给汗后准备的,怎么让……

连城一言打断了他说的话,“廉颇,你现在就连夜回营,若是让南军知道此刻的主帅竞擅离军营,那我军必定处于异常危险的时刻。”

对上廉颇有些担忧和疑虑的眼神,我默默的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连城的心意是没人能左右的。

就算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在多问……

“是。”廉颇恭敬的拜别之后,毅然投身于漫漫黑夜之中,临走时我看见他眼中的疑虑甚浓。

到底他在担心什么?看样子并不只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南国这样一番应该会有一段喘息的机会吧,虽然他始终没有开口,但是我们都知道,就算他给了几天时间又如何,看他此刻的决绝,这几天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要他放过这大好时机是绝对不可能的“月妃,请。”

第二百七十一章 香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在多问……

“是。”廉颇恭敬的拜别之后,毅然投身于漫漫黑夜之中,临走时我看见他眼中的疑虑甚浓。

到底他在担心什么?看样子并不只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南国这样一番应该会有一段喘息的机会吧,虽然他始终没有开口,但是我们都知道,就算他给了几天时间又如何,看他此刻的决绝,这几天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要他放过这大好时机是绝对不可能的“月妃,请。”两名侍卫口气恭谨却很强硬没有再看连城的表情,我随着他们一同转身步出那冲冲游廊苍茫霭雾将楼台宫殿重重笼罩,孤风吹落枝上残叶,片片卷入萎草之内。浮云速月,星疏几点,我踏入了从来没有踏入过的香妃宫。

来到香妃宫后我才知道,香妃宫就是我之前住的兰香居。

犹记得最后一次与耶律寰的分别便是在这里,那日下了好大一场雨,耶律寰依日来到这里,他说只为品我一杯雨前茶。我曾答应过,待我由南国回来后天天为他泡雨前茶,却没想到那日却是最后一杯。

如果当时耶律能当场揭穿我已经怀孕的事实,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可是他不会,他从来不会厉色而对,更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

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还好的人,曾多次问自己,为什么不爱他,可是却终究找不到答案。

对于耶律寰永远只是感动多过心动当我踏入这里的时候,出来相迎的仍是是香儿与雪儿,她们两再见我已经没有当初的激动,而是平静的向我福身唤,“月妃。”

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疏远了好多,记得曾经我与她们很默契,总是能有很多话说。

此时看她们眼底的冷漠,那一瞬间我便知道她们在恨我怪我,是我害死了耶律寰,她们心目中英勇无比的大汗。

接着她们为我打来了温水梳洗,最后吹灭烛火便去外边守候着我。

漆黑的屋子让我感觉到冰凉与孤独,曾经我与耶律寰在这床榻同榻而寝,衾枕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那样熟悉。

我紧紧按着覆盖在身的被褥,泪水一滴一滴的划落,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对不起’。

夜渐渐深了,有扇窗被半掩着凉风吹了进来,将雪白的帷帐卷起。

只听见声细微的开门声,一个人影飘了进来,寝宫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气氛。

见那身影蹑手蹑脚的轻步朝寝榻走来,会是谁,难道是刺客?

可是不会呀,这里里外外早就被连城派来的侍卫围的严严实实,又有哪个刺客这么大的本领能正大光明的推开寝宫之门前来行刺?我双手紧紧拽着被褥,屏住呼吸。

那一瞬间我看见有一道微弱的闪光划过我的眼眸,是刀光。

我立刻由寝榻之上弹起,将厚重的被褥整个朝榻边的人丢了去,她闪身挡过,匕首狠狠朝我颈项刺来,我在床上一个翻滚才躲过。不管我动作如何灵敏,都没有逃过一缕发丝被锋利的匕首削去的命运,我忙抓起衾枕再次挡去她又一刀。

不等她有反映,我立刻冲外面大喊着,“来人,有刺客。”

这夜静的可怕我的冷汗由脊背渗出,浸湿了我的寝衣。

虽然我有一些功夫,可是面对真正的高手却一点作用有没有……

“香儿,快住手。”雪儿是第一个冲进寝宫的,她放大声音冲面前放置我于死地的人喊着。

香儿?我被雪儿喊的名字怔住,呆呆的望着面前那个黑影,怎么会是香儿她要杀我?

当我怔住的时候,她却没有顾忌其他,仰起刀冲我心脏刺去,刀刀致命。

因为雪儿的这声喊叫,让我对这一刀的反映慢了许多,虽然看着刀锋闪过,却是躲避不及手臂直接被狠狠的割开,血与疼无尽蔓延着我的右臂。

血腥味充斥着四周,我有一股反胃的恶心。也顾不了其它,赤足跳下床,她死命的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逃,小手紧捏着匕首一寸寸朝我逼近。

我立刻扣住她执匕首的手腕,相互间的缠斗将寝宫内的桌凳翻倒,瓷器也乒乒乓乓的摔了一地。

雪儿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呀,快……来人呀。”

终于,那群侍卫举着火把姗姗来迟的将疯狂的香儿制住,寝宫内点上了红烛灯火通明。

闪耀的光芒将香儿那张扭曲的脸完全呈现出来,她的眸子中不再是干净无邪而是愤恨阴狠,她至始至终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

我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鲜血将我雪白的寝衣染了一身,额头上的汗也不断的淌出,“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刺杀我。”

“因为你该死,是你害死了大汗,是你!”她的双臂被侍卫压着,却还是挣扎不休。

看着她疯狂恕吼与悲痛欲绝的目光,我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原来香儿是为了耶律寰才来刺杀我,原来是为了阿寰。

我早就感觉到香儿对耶律那默默且隐忍的爱,今日由她对我的仇恨可以看出,她对耶律寰的爱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

“曾经我认为你与大汗是天作之合,你们两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壁人,如此般配。记得那日你被鞭打的遍体鳞伤,大夫都说你已无力回天之时,大汗眼中那伤痛难过的泪我便知道大汗对你的情有多深,从那时起我便打断了对大汗的念想,更知道我只是个奴才,没有资格和主子争什么。后来你的又一次逃跑,大汗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他的难过,直到你做月妃,我便忠心的伺候你,真正当你是我的主子,因为你是他的挚爱。可是你最后还是要离他而去,导致大汗的亲征最后为你而死。

你一直都在伤害他,让他伤心难过,为什么……他那么优秀的人你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你知道吗?他到底为你放弃了多少?你可知看见他伤心,我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子狠狠的划过一样……”香儿激动的话语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泪涕淌了一脸。

我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凳上,听着她一字一句的指责与悲痛,语气问尽斥着对连城的绵绵情意,我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直到连城燕平到来……他用阴冷的目光扫视着受伤的我与香儿,随后冲呆站原地的侍卫说,“月妃都伤成这样,你们还站在原地做什么,快去请医官。”

话落,便看着眼前一些的侍卫们这才恍然回神,匆匆出了寝宫去请医官。

然后连城燕平才将目光投放至香儿身上,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刺杀月妃,杖死。”

杖死?看着香儿一脸倔犟的表情……

“香儿是为阿寰报仇,没有罪。”我的一句话引来香儿与连城燕平的观望,我仰着头一脸平静的迎视着连城燕平略带诧异的目光,“不是吗?大汗。”

寝宫内沉寂半晌连城燕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将她押入死牢。”

香儿在众侍卫的涌簇之下被押了出去,医官也姗姗来迟的为我清洗伤口再上药,最后用雪白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临走时还开了几副药,嘱咐我必饮。

医官与在场的奴才们被连城燕平遣退后,寝宫唯独剩下我们两人。

又是与他独处,每每与他独处的时候我便有着无形的压力,沉重的压在胸口之上喘不过气来。

突然,他朝我伸出手来,吓了我一大跳,身子立刻向凳子后挪了挪,戒备的望着他。

他见我的反映却笑了,“我只是想为你把脉。”说罢便扯过我的手腕,稍停了片刻眉头却紧皱着,“你不能怀孕了?”

对他的问话我没有作出任何反映,倒是他拉过小凳与我相对而坐,“我可以让你再次有生育之能……”

我带着一声笑将他后面的话打断,“又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你认为现在的我还会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做母亲吗?你不是恨我想杀我吗,我不能生育你应该很开心的。”

他的目光闪过我,似乎在挣扎什么,良久他才自嘲的一笑,由怀里掏出一条金黄的锦布,“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杀了你。”

盯着他紧撰在手的锦布,上面似乎写了什么东西,想仔细看却看不清楚。

连城燕平见我费力的看着却看不清楚,也就顺手将它朝我丢来,我立刻用双手接住,急忙打开看着里面写的东西,是耶律寰的字:此次亲征,凶多吉少。若为兄不能归来,务必代兄照顾月妃,照顾我的孩子。”

“没错,我恨你,恨到想马上杀了你,但是我却肩负了照顾你的责任。你说……我是该听大哥的话照顾你,还是为大哥报仇杀了你?”他凌厉的峰芒乍显。

此刻的我脑海已是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原来耶律寰竟是如此用心良苦。

“大哥说过的话我从来未曾拒绝过,这次也不例外。既然我不能杀你,那就会听大哥的话,照顾你,你依旧是契丹的月妃,除了我,没人可以动你。”

……

自上回香儿行刺之后一连半个月,连城燕平便再也没有来过兰香居,我知道如今天下纷争,战事不断迫在眉睫,国事都处理不过来,他哪有那么多用功夫来理会我。

观且,他也不愿意见我吧,每次我与他对话总是围绕一个话题,耶律寰。

看连城如此坚定要对付南国的态度,我知道此次我来这里必定是白费一番功夫了,可是这位不能怪连城,换了谁都不会放弃的。

而我则是天天被关在寝宫里,每走一步都会有人跟在身边,几足之外还有众侍卫跟随着。我就像一个关在宫殿里的囚徒,没有自由。

我该庆幸的是连城没有杀我吧,此次前来契丹最大的打算便是死,还得看看连城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将我折磨死去,却没想到,因为阿寰的一段遗言,我活的好好的。

阿寰,你真是天下最最最傻的傻瓜了,安怀心到底哪里值得你爱,甚至让你为我付出生命。

现在还处于初冬时节,今年的雪似乎来的稚早,记得以往在南国都是冬至过后才绎雪,这就是北方与南方的气候之别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夏雪,耶律寰之女。

阿寰,你真是天下最最最傻的傻瓜了,安怀心到底哪里值得你爱,甚至让你为我付出生命。

现在还处于初冬时节,今年的雪似乎来的稚早,记得以往在南国都是冬至过后才绎雪,这就是北方与南方的气候之别吧。

萧瑟白雪孤城飘飘,风雪卷残苍茫如瀑,飞雪乱舞如鳞甲之片,纷纷坠落。如今身在边关的将士们一定顶着酷寒在斗争吧,可怜为了统一天下竞要牺牲那么多条性命。

再望窗外那片香雪海,雪虐风号梅自开,粉色残瓣自飘零。

梅花傲立于雪中美丽的绽放,娇艳欲滴,色泽在这漫漫飞雪的衬托下更显粉嫩娇俏。

梅花,好像我第一看见大片梅林是耶律齐的宫府,没想到如今短短几年,已经是物是人非,繁花落尽。

当初张狂肆意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正当我陷入过去的记忆中的时候,遥望远处,一名衣着单薄的男子正站在梅林间缓缓朝这走来。

怎么一到这里想起的都是耶律兄弟,睡觉,走路,就连赏梅都看见耶律家兄弟俩的身影?

人真的不能旧地重游,否则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如果,我真的能再见到耶律寰……我想到了什么脸上也浮现出点点笑容,风雪飘渺中我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人影,蓦地,脸色竟然一僵,看着逐渐清晰的人影,是连城燕平。

我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

连城燕平蹙着眉头凝望我脸上突变的笑容,冲我道,“笑那么灿烂做什么?”

我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敛去,有点尴尬的收回视线,“没什么,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连忙转移着话题。

“不知道,走着走着便来到此处。”

“我看你挺烦闷,前线战观如何?”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前线的战观,到如今我还是希望南国能胜。

现在的连城燕平已经全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一次我真的不希望萧锦城败了,私心也罢,我真的不希望他败。

但是现在的情形来看,若连城继续打着持久战,萧锦城败的局面似乎已成定局。

他步至檀香桌前,为自己倒下一杯尘烟袅袅飘起的龙井,“老样子,没多大进展。”

“你是真的打算持久战吗?折磨将士的身心,浪费百姓辛苦得来的粮食?”

“不打持久战契丹必败于南国,平心而论,虽然我们的将士都很骁勇善战,但是,我们在人力和其它方面还是逊色于他们的,所以,我只能打持久战。”连城今日与我说话的口气比起以前倒是平和了许多,不再会动不动便时我加以讽刺,也不会总在我面前提起阿寰的死。

“持久战,劳民伤财,已经延续两年的战争百姓早已经身心疲惫了。”

他轻笑一声,端起茶吮,了一小口,似在回味茶香,“只要能赢,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他真的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或许他的确是个皇帝之才,但是连百姓死活都不顾的人若统一天下,那将会是苍生之苦,“如今南国的百姓的现状我姑且不说,我现在同你说说临潢府边境此时的情形吧。”

见他没有打断我的话,便娓娓而道,“廉颇将军一路护送我来临潢府的途中,接连几天的路途中,有在襁褓中哇哇待哺的婴儿,有年迈体弱的老者,有与丈夫分剐多年独守空闲的妇人,你知道他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吗?是用清水煮草根树皮啊,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汗,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儿,是他们的天,可是,看看你吃的都是什么?全部都是锦衣玉食,如今你哪能体会到百姓们的疾苦?打持久战,你说的轻松,但是帮你完成这四个字的是顶着风雪而驻守在边关的将士们,而你却还在宫里与后宫夫人们因为纳妊之事争执不休。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辜负当初阿寰的嘱托,有没有尽到对天下臣民的责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话让他动容了,此刻的他端着杯,就连茶洒了出来都没发觉。

良久才浅浅开口道,“我当初因为什么才坐上这个汗位,想必你是很清楚的。”

“你不要再拿阿寰做借口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我轻斥一声,轻轻的将窗关上,冰冷的寒风已经无法灌入寝宫,“我不再劝你留时间给南国喘息,只希望你能顾忌到自己百姓的苦难,速战速决吧。”

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速战速决?”

“一向自负的你,难道不敢与南国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吗?即使是你败了,那也是战死沙场,死的重于泰。将来的史册上会记载着你的丰功伟绩而不是枉顾天下臣民的安危一味拖延战事而取得胜利。观且,这次你未必会输!”

“到头来,你还是在为他啊。”

“连城,你总是喜欢扭曲我的本意。这个世上除了阿寰,你是否谁也不信任?你这样会活的很累……就像数年前的萧锦城,也像数年前的我。”

语罢,忽闻一声清脆的声音由寝宫外传来,声声荡漾整个寝宫,“表叔,表叔下雪了……”

连城只是闻其声,脸上便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直到一个女娃啪嗒啪嗒的由嬷嬷的牵引之下跑进寝宫,扑了进连城的怀中。连城将她抱了个满怀,“夏雪怎么来了?”

“表叔,下雪了,你要陪我去玩儿。”女孩儿如八爪章鱼般粘在连城身上,笑的异常开心。尤其是她两靥之下那两个深深的梨涡,随着她说话时的笑容而深浅凹凸起伏,现在的她都如此可人,想必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连城厚实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门,眼中含着宠溺,“让你母妃陪你去好吗?”

连城边说边将目光转向一时摸不着头脑的我。

“母妃?”

“母妃?”

我与夏雪异口同声,声音配合在一起却是如此和谐。

“是呀,她是你父皇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妃。”连城划了划她粉嫩的颊声音很轻柔,这样的连城我还是第一次见,简直就像个慈父。

夏雪炯炯有神的目光转到我脸上,水汪汪的大眼流连在我身上,似乎想将我看个仔细。片刻后,她带着稚搬的声音轻道,“母妃。”

她是,阿寰的孩子?

她在叫我母妃?

连城将怀中的孩子交到我手中,我立刻接过,接着她的时候双手有微微的颤抖,“夏雪真乖。”我克制不住她颊上印下一吻。

夏雪‘格格’的笑了起来,探起身子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母妃你真漂亮!”

连城深深的凝望着我们两人,不再是冷漠,不再是阴狠,而是缕缕笑意。

此刻我们三人如此温馨,还真让我颇有感触,仿佛印证着一句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三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永远不会是一家三口。

连城说,“她是我大表哥唯一的孩子,三年前出生在冬日的第一场雪,所以兰夫人为她取名夏雪。”

这是兰夫人的孩子?原来我一离开这里便已经是三年了,阿寰唯一的孩子此刻就搂在我的怀中。

我想,我找到了可以补偿阿寰的方法了,耶律夏雪……

……

今后的日子夏雪天天朝兰香居跑,她的欢声笑语不断的充斥着原本那凄凉冷寂的宫殿,她很依赖我,总是赖在我的怀抱里听我给她讲故事,唱童谣。然后一遍一遍的唤着‘母妃’二字,仿佛怎么叫都叫不够。

有了夏雪陪伴的这段日子真的很开心,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但是我却将她看的比亲生孩子还要重要。因为夏雪常来的关系,连城也经常来兰香居,他对夏雪也很好,应该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吧,他将夏雪也视如己出。

连城说,夏雪的母亲是兰夫人,她在产出孩子后,亲自为她取了个名字后便悬梁自尽了。只因兰夫人是南国派来的奸细,所以她便要死。

听起兰夫人我又想到了连城思,此刻的她还在大牢里吗?其实连城思并不可恨,只是可悲。被亲哥哥的利用,就连自己的孩子也被亲哥哥谋杀,而爱情却也得不到相同的回应。

我问过连城为何非得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去南国,当初他好不容易逃离连城家想必连城思却没有如他一般逃走受尽了不少的苦。

他应该是觉得亏欠这么妹妹的……

而他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说,只有亲妹妹才能相信,却没想到最后连亲妹妹都背叛了他,他曾经让耶律齐警告过她多次,却仍旧执迷不悟,为了惩罚她,所以杀了她的孩子。他还说,自己的妹妹就会背叛他,这个世上还有谁能信?

我想,如今的连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万里飞霜,白雪连天,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半个月,将昭阳宫笼罩在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我接着夏雪站在宫前的回廊遥望纷纷扰扰的雪花绵绵不绝的落了满地,我与她的呼吸夹杂在一起如轻烟飘散。

她的手攀着我的脖子悄悄附在我耳边问,“母妃,您知道夏雪的娘亲是谁吗?为什么我没有娘亲呢,每次问起表叔与嬷嬷,他们都不告诉我。”

听她稚嫩的声音刻意压低,生怕被人听见一般,我黯然的收拢了双臂,“夏雪,我就是你的母妃,是你的娘亲。”

连城不告诉夏雪兰夫人的事是正确的,她还是个三岁不到的孩子,不该承受这些的。

如果可以,我愿永远做她的娘亲,如果我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月妃你何时成了夏雪的娘亲了。”在风雪交加之下传来一声凛然的声音,遥望安怀柔在众位奴才的拥簇之下朝我款步而来,石青锻缀四固燮龙银鼠皮褂沾染了点点雪花,灵蛇髫嵌着耀眼的凤冠,在她的步伐之下铿锵作响。

我接着夏雪后退了几步,并不是觉得怕她,而是怕她吓到小小的夏雪,因为我深觉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像是来找茬的。

此时的夏雪又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她好凶。”

“姐姐,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有命活着。”她的双手藏在洁白如雪的狐裘套中,停伫在雪中没有进廊。

隔着片片鹅毛大雪我们相对而望,时间有那片刻的静止。

第二百七十三章你们就是我的娘亲和爹爹吗?

此时的夏雪又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她好凶。”

“姐姐,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有命活着。”她的双手藏在洁白如雪的狐裘套中,停伫在雪中没有进廊。

隔着片片鹅毛大雪我们相对而望,时间有那片刻的静止。

眼前的安怀柔虽然被金黄的大伞笼罩着,但是仍有雪花纷扬飘进,她的睫毛上沾染了几抹雪花,长长的睫毛一扇一厢的,显得她的眸子更加闪闪耀眼。配合她那张淡抹脂粉的脸蛋与樱桃小嘴,那样貌简直像是被人静心雕琢过一般。

看着面前已经张开的小脸,我必须承认安怀柔现在已经是个异常娇美的女子了,尤其是那一身雍容的风袍将她的气质衬的更加高贵,很有皇后之风,浑身气势十足。

我抿嘴无谓的笑了笑,并不想和她多做口舌纠缠,安怀柔既然能从南国跑来这里,就证明她一定费了不少心机和手腕,要不然爹爹被贬后,她应该被亲族重新安排……

须臾,此刻的沉寂后,我淡淡的开口,“不知柔夫人来我这里有何赐教。”

我以为她会一直装作与不识呢……

“赐教倒不敢,只是很好奇,你来这里的目的。你突然对夏雪如此好不免让人觉得你是别有用心。”她探出一手,将打落在肩上的雪花拂了去,声音中满是怀疑和讥讽,“毕竟,你的名声本就不好,不是吗?”

“夏雪自幼丧母,我膝下无子,自然将所有的疼爱给了她,这怎是别有用心?”我一脸平静,并不在意她语气中的讽刺。

安怀柔见我毫无反应,顿时情绪微微有些波动,“你明知大汗视夏雪为命,根,子,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再难找,大汗前会命人找来。”

说安怀心没有居心,她怎么可能相信!

“呵。”我轻笑一声,然后淡淡的回视着她那凌然的眼睛,“那又如何?”

一声冷哼由鼻腔中发出,“用夏雪来绑大汗的心,还真不愧是你的心机。”

“看来柔夫人你误会了,大汗他对于我只是责任。”从安怀柔的口中我可以看出她对连城的用情一定很深,而我并不想让她误会,并不是怕了她,而是,厌倦了这样的争斗。

“责任?现在大汗天天朝你这里跑,他去飞凤殿都没那么勤快呢!你身为萧锦城的妃子,又身为耶律寰的夫人,更身为大汗的嫂子,你竞如此不知廉耻的用此等下流的手段勾搭大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呢?”安怀柔毕竟还是太小,自己的情绪仍然无法掩藏,怒气顷刻问洒出,刚开始端庄仪态荡然无存,目光凛凛的直射于我。

夏雪突然由我怀中跳下,冲到她脚边用力推着她,“不准你骂母妃。”

可是无奈,她的力气太小,非但没推开安怀柔,反倒将自己狠狠摔坐在地上。

我的心莫名一揪,一把上前将夏雪抱起,“柔夫人,您可是当朝唯一一个大夫人,如此没有仪态的当这么多奴才的面就如一个市井村妇般骂人,确实有失身份。”

安怀柔一脸不在乎的上前一步,横手指着我的鼻子,道“我有失身份?丢人的是你吧,现在临潢府满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前任大汗的月妃勾引自己的小叔子,其传诵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丢了你的脸面不打紧,因为你本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可是大汗可是九五之尊,哪能陪你丢这个人!”

听了她的话我错愕了,外面是这样传的。

近日来连城是经常来到兰香居,一坐便是几个时辰,但是每回夏雪都在场,我与他就算说些什么也就只是偶尔对弈品聊天下事,多余的时候都是在逗夏雪,我与连城之间怎会被天下人传诵为勾引小叔子这么难听?

看来,我如今真是老了,不济了,竟然忘记了舆论的压力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当初的我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吗?

不该,不该啊,怎么过了两年舒心的日子,就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呢……

“表叔!”夏雪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小的身子朝不远处扑了过去。

我与安怀柔皆侧首望着如冰雕一般站在兰香居朱门内不远处的连城。

他那乌黑的发与金黄的龙袍上覆盖了许多雪花,可见已经站在那很久了。

夏雪扑到他的怀中大哭了起来,“叔,柔夫人欺负夏雪,欺负母妃……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她哭的肝肺寸断,那声音与风雪呼啸夹杂在一起,好不凄凉。

连城将夏雪搂在怀中,目光却是冷冷的盯着安怀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滚!”

安怀柔脸上一怔,随即变的有些煞白,“大汗,妾是为你好。”

“别让我说第二遍。”又是一句阴狠的话语,将她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四周都是奴才,她这样被连城羞辱,脸面上自然搁不下去,羞愤的冲出了兰香居。

连城接着夏雪缓缓朝我而来,夏雪那肝肺寸断的哭声也已经渐渐止住,她倚在连城的怀中冲我笑了,那泪眼中还带着未尽的泪珠,甚是招人疼惜。

连城在我面前停住步伐,“柔儿就是这个脾气。”

“嗯。”这点我想我比他还了解。“其实夫人说的对,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虽然清者自清,但是毕竟人言可谓。”

我冲变成笑了笑,看着他与他怀中的夏雪缓缓后退着自己的步伐,直至寝宫内,最后我紧紧将宫门闭上,将连城与夏雪阻隔在外。

夏雪环着连城的颈项,望那紧闭的朱门,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叔,母妃生气了么?”

连城不说话,只是宠溺的冲夏雪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只有对着夏雪的时候才有。他对夏雪早就视如己出,不仅是因她是耶律的孩子,更因她的可爱,天真,还有那纯洁无邪的笑容。

“母妃生气了,怎么办?要是她再也不理我们怎么办?”夏雪拽着连城的手臂,稚嫩的声音飘散在风雪中,似冬日里最纯洁的一抹天籁之音。

为夏雪拂去额头上沾染的雪花,他问,“小雪儿想怎么办?”

夏雪活龙活现的眼珠一转,立刻由连城的身上跃了下来,“表叔,我们堆雪人哄母妃开心好吗?堆一个夏雪,一个母妃,再堆个表叔。”

她的话让连城愣住,为夏雪突然有这样一个想法感到惊奇,而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些期许。于是含着笑容点头,“好,我陪小雪儿一起。”

……

冬雪宛然,寒风依旧,花枝摇曳,红梅飘落在兰香居内那片白茫茫的雪地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忙前忙后的堆着雪人,一个个的脚印踩了满地交错,孩子那银铃般的笑声让男子冰冷的心渐渐融化。

这样的温馨情景,却好似少了些什么,应该是少了母亲,如果再加上一个女主人,那就更像一家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个雪人终于堆完,只有夏雪笑的灿烂。

她指着那个最大的雪人说,“这个是表叔。”

然后指着最小的那接着说,“这个是夏雪。”随着她伸出的手,那白嫩的小手早已冻的鲜红,然后她再指着中间那个,却顿了好久都说不出话。

当连城奇怪于此刻安静,侧首凝望夏雪之时,才发现,夏雪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夸他诧异,“小雪儿,怎么了?”

“这个是娘亲。”夏雪哽咽的将话语艰难的吐出,泪水却已滚滚而落一把扑到连城的怀中便说,“夏雪一直以为自己很可怜,没有爹爹,没有娘亲,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表叔就是我的爹爹,母妃就是我的娘亲,是吗?”

连城的身子一僵,目光深邃的盯着怀中这个哭的伤心的孩子,内心最深处似乎被什么扯动着,那是他心中最软弱的地方,渴望。

夏雪此刻的心情他又何尝不知呢,自己不也曾与她一样很渴望亲情,希望父亲母亲能与他共度天伦,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但是那永远只会是奢望,父亲与母亲中间永远夹了一个大娘,若是没有大娘,自己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的苦,是她害死母亲的!

是她!

突然,连城的眼光变狠,变沉,变阴郁。曾经因为耶律寰而刻意压下的仇恨突然一涌而上,填慢了他整个心头。

“表叔,你弄痛我了!”

夏雪一声低呼,让险些失去理智的连城回神,才想起现在自己正抱着夏雪的手臂收拢的很紧很紧,让她险些窒息。

反应过来的连城立刻将手臂松开,将夏雪搂起,“小雪儿,表叔现在要去办一件事。”

夏雪疑惑的问,“什么事?”

在雪中一直前行的那名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夏雪的问话,喃喃自语道,“有件事,一定要办、一定要办。”

他眼中那坚定带有仇恨的目光已经让他目空一切,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此刻的决定。

也许,连城从最初就是因恨而生,他的一生都生存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太后,死。

“小雪儿,表叔现在要去办一件事。”

夏雪疑惑的问,“什么事?”

在雪中一直前行的那名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夏雪的问话,喃喃自语道,“有件事,一定要办、一定要办。”

他眼中那坚定带有仇恨的目光已经让他目空一切,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此刻的决定。

也许,连城从最初就是因恨而生,他的一生都生存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明月幽恰,熏香沉满,在大汗身边伺候的人走在太后殿空荡的游廊中,一路上的奴才早已被借口屏了去。

‘略吱’一声推开太后寝宫的门,里面很是阴暗,唯有一盏烛火在漆黑中闪耀,飘扬的轻纱飘拂在四周更显凄冷空寂。

太后一身素装,安静的坐在床头,那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的映射在她的脸上,而她虚无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那抹烛光。

今夜的奴才突然间消失,她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果然啊,她的猜测没有错。

来人恭谨的低垂着身子道,“奴才奉大汗之命给太后娘娘带一样东西与一句话。”

太后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悠然的叹了口气,“这一日,还是来了。”

自寰儿死后连城继位,她过了近三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每夜都会由梦中惊醒。

面对连城之时,总会回忆起多年前谋害锦绣的一幕,虽然她并不是主使,但是连城的眼神每次都像是准备随时将自己杀死一样,这三年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本以为他会看在阿寰传位给他的情面上放过自己,不过……呵呵,自己本就应该死了,不是吗?!

“大汗说,命,始终是要还的。”说罢,由袖口中掏出那瓶大汗亲手交给自己的小瓷瓶,缓缓走向太后,“此药服下只会让太后您久咳不止,最后吐血身亡。到了明日,天下人都会知道,您是年老重病致死,大汗一定会厚葬您的。

“大汗?”她冷笑一声,凌厉的望着他手中的那小瓶药,“这么说,哀家还要感激他了?”如果没有阿寰的遗旨,他以为他能当上这个大汗?!

沉默片刻,没有犹豫,太后夺下那瓶药一口饮尽。

是的,这一日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晚了三年而已。连城说的不错,命总是要还的,而她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任何眷恋了,寰儿已经早逝,阿齐又不知生死,如今她也没有一起眷恋了,亲人已经一个一个的离自己远去,如今的结果算是一总安乐吧。

寰儿,母后来见你了……

……

深夜,我被外面吵杂的声音惊醒,直觉告诉我发生了很大的事。

我猛然由床上弹坐而起,披起一件单薄的衣衫便拉开宫门,望四处的奴才冒着大雪匆匆在黑夜中来回奔跑,每个人那焦急的表情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清晰。

我随便拉了一位宫女问,“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宫女微微顺了口气,“太后病逝了。”

太后病逝?

我怔了怔,良久才回神,这么快就病逝了吗,此刻的连城燕平一定很开心吧……

我眼波一转,忽见大雪中堆了三个雪人,我随手拢了拢衣襟便走入漫漫风雪中,冰寒的雪花呼啸拍打在我身上,并不觉寒冷。

夜色漆暗,只能借着奴才们手中那淡淡的烛光勉强看清着三个雪人,忽明忽暗。

我轻笑一声蹲下身子,指尖抚过冰凉的雪人,脸上浮出笑容,也只有夏雪这丫头会堆这三个雪人吧。

我想,这最小的一定就是夏雪了。身后这两个是她想像中的父亲与母亲吗?虽然堆的不大像兰夫人与阿寰。

“太后好好的怎么会就这样病逝了呢……”

“听太医说,太后这是突发疾病,谁都没想到……”

“那太妃……”

“别提太妃了,太妃如今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好。知道了。”

“不过今夜确实有些奇怪,太后殿的奴才都不见了……”

“嘘,你今天怎么了,这话莫乱说,太医说是病死的就是病死的……”

我被这几句话吸引了目光,侧首凝望在我身后来几步而行,喃喃低语讨论着的几名宫女。她们这话倒让我疑心渐起,难道太后之死属他人所为?难道是连城……

不对啊,如果他要对付太后,为何三年前不对付,偏偏等到今日?

“参见大汗!”几个窃窃私语的奴才一声惊叫,立刻跪倒在冰凉的雪地中,战战兢兢的垂首,生怕刚才说的话已经被大汗听见。

我闻声而望,风将连城的衣角吹起,翩翩而扬无限飘选。发丝被雪白的冬雪覆盖,犹如染上一层霜。

他怎么又来了,我还记得晌午之时才让他别来……我真不想在南国被指责红颜祸水,到这里依然被指为祸水。而他,是个大汗,始终是不能被天下人所耻笑,虽然我与连城之间根本不像他们口中那般不耻。

连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顶着片片大雪一脸阴郁的与我并肩蹲下,双手挑起雪白的积雪于掌心,呆呆凝望良久。

见他不言语,我便问,“太后驾崩,你怎么还来此处?”

“太后是我派人杀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此平常,仿佛口中所言根本不是一条人命,“你看这三个雪人像不像一家人?”

正当我处在他承认杀太后之事的震惊下久久不能言语时,他却这样突然转移了话题,让我的脑海中一时反映不过来,只得点着头道,“像。”

连城的身子似乎僵住了,侧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我久久都不说话。

被他的眸子盯的怪不自在,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突然回神,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只可惜,永远不能在一起。”

他的眉头紧蹙着,手中那雪固已经紧紧被捏在手心,冰雪融化的水滴由他指尖一滴一滴的划落。

我被此刻怪异的气氛弄的脊背发凉,便移开视线望梅蕊新妆,万籁寂静,几瓣粉嫩的梅瓣随风而来,划落我的手心。

“你知道吗,我不开心……我以为她死了我便会开心,但是没有,只觉得心中空空的。”他的手一松,被捏的紧紧的雪球滚落在地。

“恨了这么多年,大仇终于得报,到今日我却发现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开心,竟还发现连自己恨的是什么都忘记了!你说可笑吗?”连城的情绪有些波动,呼吸中带着急促,眼眶中还有那明显的血丝,突然他笑了起来,很是狂放,“记得你曾经说过吗?如果我也能兼济天下,你绝对不会再为萧锦城说话,是吗?”

“是。”今天的连城与往常真的很不一样,几乎接近癫狂,更失去了往常的沉稳与冷静,真的是因为太后的关系吗?

他点点头,又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契丹若统一天下,你便与我们同生。契丹若被南国毁灭,你便与我们同葬。”

“记得。”

“好,既然你全都记得,我现在就命人写战帖,我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赢萧锦城一场,不论成败!”

“什么?”我不敢相信我所听见的话,但是看他眼底的认真之态,我清楚的发觉他对此话的信誓旦旦与严肃。

连城蓦然回首,凝望那几个雪人,喃喃道,“一家人……真好听。”

我被他此刻忽冷忽热的神情弄的摸不着头脑,“连城,你到底……”

“现在,你就修书一封,告诉萧锦城,一个月后我要与他在战场上一较高下。我还要看见连城思,必须保证她毫发无伤。其他内容你斟酌着写吧,写完送到御书房来我盖玺印。”他缓缓起身,俯视着我,眼光由最初的阴鸷渐渐转为沉郁,最后变清澄透明。

头一回见他的目光如此干净,他是真的能放下私怨,真正的来一场君子之战了吧。

毋庸置疑,连城真的看透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看透呢?太后的死?

“夏雪需要一个娘亲,请你给她加倍的关心。我与你之间的恩怨,待此次大战之后做个了断。”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额头,就像哄一只小狗般。

当雪儿掌着灯笼将怔愣的我唤醒时,连城早已经没了踪迹,而雪花早已经压了我满满一身。

“娘娘,风雪这么大,您穿的如此单薄还出来堆雪人,会冻坏了身子的。”她的声音很淡,但是仍然可以听出里面的担忧。

她的手中撑着一把伞为我将头顶的风雪挡了去,侧首望着我身边的雪人,她掌灯照着看了看,抿唇笑道,“都是您堆的吗,很像呢,尤其是这个,真像您。”

“我?”被她的话一惊,借着烛火朝雪人望了去,这才清楚的看见那三个雪人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使使的凝望良久。

连城果然说话算话,当我带着一封信给连城的时候还怕他会反悔呢,没想到他只是看了眼便盖下了自己的玺印,我知道那个玺印代表着一个帝王的承诺。

当时我有很多话想问连城,却不知从何问起,经过那天的雪夜之后我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儿怪,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只是一个工具,连城思。

我知道那个玺印代表着一个帝王的承诺。

当时我有很多话想问连城,却不知从何问起,经过那天的雪夜之后我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儿怪,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吧。

之后的近半个月连城没有来兰香居,听奴才们说起连城紧急召了廉颇等几个重臣回宫,几人在御书房内密谈了三日都未出。三日后廉颇便拿着将军令四处召集军队,一时间临潢府內变的异常热闹,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一支支军队四处行走游荡。

这是战争的前兆,临潢府城内的人心惶惶,气氛异常紧张。

这样的大场面也只有在对付南国之时才会有吧,连城是说话算话的,他真的要与萧锦城来一场帝王之争。

我不希望谁赢,也同样不希望谁输,不管是哪一方输都必定是生灵涂炭……

可是如今我也无能为力,南国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男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多余的事我不该再多问了我做的已经够了。

陌上梅雨晓冬风,已近深夜,四下无人,我依旧在外寝宫门外张望着那条来兰香居的路途。

由晌午起,我便一直站在此等待夏雪的到来,却怎么都不见她的身影,以往她每天都要来这里的,今日怎么没有来?难道出什么事了“月妃娘娘……”人未至,声先到。

一声带着哭腔的中年之声传来,是从小看着夏雪长大的苏嬷嬷,她从来不会露出如此慌张的神情,除非是……夏雪出事了!

“娘娘,您救救奴才……”她还没奔到我面前,她便已经跪趴在地,发髫凌乱不堪。

我立刻冲出寝宫,一把上前将她扶起,“苏嬷嬷,什么事,夏雪出事了吗?”

“晌午之后奴才就没有再见过公主,以为她喜玩,所以偷跑出去了,可谁知到傍晚都不见公主的身影。到兰香居问过守卫的侍卫,也都没看见过公主前来。奴才真的好怕公主出了什么事,只能一个人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奴才没办法只能来找您……”她垂首而泣,泪水早已经弥漫一脸,泣不成声。

听到此处我一惊,“小雪失踪这么久,你也不告诉我,你太糊涂了。”

“奴才怕大汗怪罪,大汗他疼爱公主是咱们有日共睹的,万一……”

“好了,别再说了,去召集一些侍卫一同找寻比较快。”

“娘娘千万不要,万一此事传到大汗的耳中,奴才的命怕是难保啊,求娘娘念在奴才一直照顾着公主的份上……”

才平复了一些哭泣声的她,再次哭了起来,连连哀求道。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脊背,“苏嬷嬷,别哭了,我们先去找小雪。若找不到就必须禀报大汗了,小雪的生命安危是缓不得的。”

“谢娘娘,谢娘娘!”她喜极而泣的冲我连连叩头。

我扶住了她的身子道,“好了,带我去她常去玩耍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

说实话,此刻的我内心是焦急的,我真的很担心夏雪会出什么事。

但是我却一直告诫自己,这里是皇宫,夏雪又是连城如此疼爱的公主,她怎会出什么事呢,一定只是玩忘了时间。

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我与苏嬷嬷说的几个地方去寻找,仍不见人影。我急的手心全是汗水,双臂更有些颤抖。

夏雪虽非我亲生,我却早已经将她当作我的亲生孩子,如此乖巧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夜深,天色昏暗,四处的守卫也很松懈,苏嬷嬷拉着我四处避开那群侍卫一路找寻着。

我们跑的很快,一路上低呼着夏雪的名字,当我看见游廊中央门前那一滩鲜红的血迹时,我愣住了,忙转身问,“苏嬷嬷,你看那里……”

可是陡然间发现身后却是空空一片,苏嬷嬷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身后了。

此时的我却已经管不了苏嬷嬷了,只有夏雪此刻的安危,僵硬的凝望门前那一摊血迹中有一枚翡翠玉,是几天前我送于她的!我的脑海问一懵,想也不想便立一把推开朱门。

里面很暗,暗到使我觉得阴森,“小雪……夏雪……”我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我借着手中的灯笼照了照,蓦地看见书桌上摆放一份东西,我清楚的看见几个字‘行军布阵图’。

那一刻的闪神,当即警铃作响,抬起手中的灯笼将整个地方照亮,才发现,这竟是御书房御书房内有着大汗的重要机密,门外却无一人把守,这是圈套!

当我反映过来之时,门外火光点点,隔着雪白的窗库糊纸映射了进来,看着缓缓推开的门,我禁不住笑了出声。

不论在南国抑或契丹,他们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呀,我真的让人这么讨厌吗,走到哪都有人要陷害于我。

不过,这次算是高明的了,知道我心中的弱点,夏雪。

首先进来的是连城,他的目光中藏着恼怒与气愤,双拳握的紧紧的,凌然的目光直视着我满脸的轻笑,“月妃,你真让人失望。”

“若我说,是有人用小雪的失踪故意引我来此,你会信吗?”面对他的质问我格外平静,不过也知道,我此刻说的话等于是废话,他绝对不会相信。

连城的心中从来不曾相信过任何人,而今夜我有着足够的理由来到御书房偷取机密作战分布图,窃取这样的情报传递给南国,是啊,我完全有理由的。

“小雪……”连城听后只是嗤鼻一笑,“月妃啊月妃,找借口为何不找个令人信服的?”

“公主一直都在柔夫人那儿,怎会失踪?”苏嬷嬷由人群中蹿了出来,对着我的目光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奴才还记得晌午之时柔夫人带着公主去了柔妃殿內,奴才也去兰香居禀报过您,公主今日不会去兰香居了,何来公主失踪一说?”

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哦?那是我记错了?”

“到现在,你还有心情笑?”连城上前就掐住我的颈项,“我就知道,你的心一直还在萧锦城的身上,我在这布置了隐藏的人手已经七日,你还是忍不住过来偷行军布阵图。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光明磊落,满口仁义道德的帝王之战吗?你……还真是可笑!”说罢,他的手一松,我已经被他双手掐的浑身无力,腿一软,便狠狠的摔在地上。

“来人,月妃通敌叛国,给本汗拖下去,关进天牢。”

连城没再看我,只是丢下一句话,挥袖离开这凄冷的书房。

南国。

在南国那冰冷的天牢中,一个女子的头发凌乱如枯草,微微有些发黄,口中一直喃喃惫叨着一句话:我一直在你身边,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她。

如果细细观望,才发觉那就是前不久不可一世的贵人,她的脸上沾染了许久尘土,眼神空洞呆滞,手中紧紧的扯着那一簇稻草。

此刻她的容颜已经憔悴,再无曾经的风华绝代,牢中之人都说她得了失心疯。

但是,她的眼神却始终盯着牢门,脸色微微连着苍白,粉唇干涩。时常望着牢门会止不住的哭出声,脑海中闪现的皆是当年的一幕幕甜蜜,到如令她还是没有死心,她依旧不能接受萧锦城至始至终都在利用她的事实。

她不敢相信,萧锦城真的对她如此无情……

突然,厚重的牢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开锁声,惊了牢中的人,她的目光刹那间便清明。

一身便衣金色锦袍的萧锦城稍微躬下身子才进入了天牢,连城思看清此人立刻由墙角爬起身,满目的泪水立刻涌出。

萧锦城淡漠沧桑的瞳光扫向角落里狼狈不堪的女子,连城思的身上。

眼前的她异常狼狈,当初那份美貌皆因多年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而褪去,现在剩下的只有憔悴不堪。

连城思一步一步的朝萧锦城移了去,内心克制不住的涌动着,酸涩哽哂在喉咙上,连声音都不能发出。

终于是克制不住的放声哭了出来,“锦城,你还是……还是来见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对不对?”

望着她如此激动,萧锦城眉头一皱,不禁上前一步,“连城思……”话未落音,连城思便扑向萧锦城,紧紧接着他的腰际,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我就知道,你还是戒不掉我这个习惯的,是吗?”

原本想推开连城思的他缓缓垂下了手,任她紧紧靠在自己胸膛前。眼中尽是冷漠……

对于怀中的女子,他是愧疚的,毕竟他利用了她爱自己的心,可是,他只能给她愧疚,多余的任何感情都不可能!

他的心只有一人,也只可能给一人……

“契丹来了书信。”萧锦城没有答她,只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已经激动的泣不成声的她一怔,呆呆的望着萧锦城良久,只听他继续道,“连城要与我正面来一场交战,他要在战场上见到你安然无恙。”

连城思立刻由他怀里脱出,用力摇头道,“不,不要送我回去,我想在你身边,只想在你身边……”

“你必须回去,南国没有你的幸福。”

连城思的手微微颤抖着,“有,你就是我的幸福。”

闻言,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连城思,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对你的习惯,早已戒掉。你现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这一场战争,依连城燕平的行事作风来看,心儿必定会成为他强有力的利用工具。而你,也会是我牵制连城的工具。”

第二百七十六章交换,连城思与安怀心。

“有,你就是我的幸福。”

闻言,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连城思,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对你的习惯,早已戒掉。你现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这一场战争,依连城燕平的行事作风来看,心儿必定会成为他强有力的利用工具。而你,也会是我牵制连城的工具。”

萧锦城的声音冷漠,话语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的情景,连城思的脑海一阵晕眩,一个重心个不稳,最后摔倒在地上。

也许,梦早该醒了,萧锦城的眼中永远只有安怀心一个人,只有她一个。

萧锦城没有留恋的挥了挥衣袍,迈着稳重的步伐离开这阴冷的大牢,他的目光已经没有当初属于帝王的那份阴鸷凌厉,取而代之的只是多年磨砺出来的冷静与冷漠他早就已经累了,多年来沉浸在这权利的争夺中,利用了无数的人,手中染了太多太多的鲜血,他真的很累了。

如今的他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了。

其实早在安怀心被赵之瑞逼去契丹后他就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注定要输。

他们只想到让安怀心去求连城,却没想到连城也会反过来利用安怀心威胁南国吗?

也许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们都没有连城燕平了解安怀心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不过自己的猜想果然没有错,半个月前收到心儿的书信,她说,连城已经同意与自己来一场帝王之间的战争。

先是欣喜于她到如今还活的好好的,随后便想到她的危险,连城是何等人,他会放弃利用心儿这个大好机会吗?

他相信,在这场战争之上,定然能见到心儿的身影。到那时,连城可会用心儿与连城思交换?

契丹。

连城一人独自站在书房内,昏暗的书房内只燃了一支烛火,明晃晃的耀着他的双眼,单手紧握成拳,一口怒气愤然冲上心头,将桌案上的书籍全数扫至地面夏雪在苏嬷嬷的陪伴下才进入书房便见此情景,吓坏了她,“表叔……”

连城转身,望了眼夏雪,最后将凌厉的目光直射向苏嬷嬷,她被这眼神吓的心里‘咯噔’一跳。

“说吧。”

苏嬷嬷望着此刻极为危险的大汗,用力平复几乎要跳出口的心,“奴才不知道说什么。”

连城的嘴角边流露出一抹嗜血的弧度,“夏雪,你说,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去了柔儿那里。”

夏雪头一回见到这样冷酷的表叔,不禁有些后怕,轻轻挪动了步伐,“柔夫人硬拉着我去她那儿,雪儿本不想去,后来苏嬷嬷一个劲儿的让我去……雪儿在柔夫人那儿吃了一堤很香很舔的芙蓉糕,后来就睡下了……”

连城的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案,在此刻异常冷寂的御书房格外,阴森,良久他才吐出一句,“小雪儿,你先出去,表叔有话与苏嬷嬷说。”

她的眼珠在苏嬷嬷与表叔的身上转了一圈,才离去。

夏雪才离去,苏嬷嬷双腿一软便跪下了,“大汗饶命,一切,一切都是柔夫人让奴才这么做的。柔夫人对奴才说,只有这样做,契丹才会有完全胜利的把握,否则南国与契丹这场战争将会非常恶劣。”

连城背对着苏嬷嬷不言不语,依旧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案,冷漠僵硬的背影犹如一座冰雕,纹丝不动。

这样的大汗着实让苏嬷嬷的浑身打颤,冷汗已经由额头上划落,但闻大汗冷道,“继续说。”

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苏嬷嬷开始老实交待着,“柔夫人知道大汗您最近故意让御书房的守卫表面看上去异常松懈,其实暗地里埋伏了许多隐秘的禁卫。她知道是您在故意试探月妃的心是向着南国还是我们,她就顺水推舟演出了这样一幕。”

“是吗?她明知道本汗在暗地里埋伏了禁卫,她还敢在本汗的眼皮子底下导演这样一出可笑的戏?”他一阵嗤鼻之笑。

“夫人说,大汗会理解她的用心良苦的。”苏嬷嬷将柔夫人当初交待给自己的原话一五一十的交待着,安排这场陷害的戏码之时,夫人就有说过,若大汗问起便老实交待,定然能逃过一劫。

连城的双拳紧紧握着,青筋暴起,脸色冷的吓人。强忍着怒火,平静的道。

“你可以出去了。”

“谢大汗开恩。”得到连城燕平的应允,她仿佛大难逃生,连忙叩首谢恩便匆匆离去。

没想到夫人果然说中了,大汗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看来夫人还是挺了解皇上的。她就是不明白了,为何夫人能料定大汗不会怪罪?

这奴才陷害主子可是死罪啊,是什么原因让大汗竟然能包客?

更何况……大汗明知道月妃是冤枉的,为何还要将错就错,将月妃打入天牢?

御书房内的连城弯下身子,拾起地上那一卷行军作战图,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月妃,原谅我的自私,我的妹妹还在萧锦城手中,只有你,才能保住连城思。”

虽然这个妹妹因为爱情背叛了他,但是,亲兄妹毕竟是亲兄妹,血浓于水。

他现在不能再失去亲人了,这个世上除了夏雪,便只剩下连城思。他已经孤单了二十多年,虽然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也怕了孤独。

……

香儿被关在隔壁一问牢房内,自我被禁卫关进来那一刻,她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她一直在笑,但是眸中且有着悲凉与沧桑。我没有看她,只是抱着腿,我倚靠在阴湿的天牢墙角,仰头望着气窗口那一轮明月如霜倾洒在我的脸上,照亮了阴暗的天牢。

良久,冷寂的大牢中传来她的声音,“你真是个可怜之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要陷害你。”

她的语气中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我随之也淡淡的笑了出声,“你怎知我是被陷害进来的?”

是对我太信任,还是对我太了解,我终于将视线投放在她身上。

那张原本清丽的脸蛋上有几道伤痕,似乎经过拷打,难道她在牢中受了刑?

香儿闻言脸色一变,愤怒的瞪着我,“收起你那怜悯的目光,我最恨的就是你那份伪善的嘴脸,恨不得撕了它!”

“……”我顿时无语。

好吧,其实我是真心有点关心她的,不过,想来我的关心在她看来的确有些可笑。

她见我沉默,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从见你开始,你就一直是这样,遇到任何事你都在包容,用你的伪善假装善良,总是无谓的同情别人,不知道别人因何而恨,因何而爱,你说,像你这样一个女子能进这样肮脏的天牢,除了被人陷害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听着她所谓的理由,我苦笑一声“你还真说对了。”

见我毫不犹豫的承认,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全身瘫软的靠在冰凉的铁栏之上,目光深深而又长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

须臾,她似乎想透了什么,虚弱苍白的露出一笑,“当初我选择忠于你,又何尝不是因你这张看似善良的脸呢。当年的大夫人命我在你的膳食中下毒,太后命我挑拨你与大汗的关系,兰夫人命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她们都允诺我,只要帮了她们便让大汗纳了我,可是我拒绝了。现在想想当时我怎会如此,明明那样深爱着大汗,明明如此想成为他的女人,却放弃了这大好机会。”

我静静的听着她的一字一语缓缓飘进耳中,再听起这些我已经很平静了,往事皆空,物拟人非,计较那些又能如何。

她的泪水溢满眼眶,蒙上一层水汽,最终滴落在脸颊,“曾经的我在你身上找到了大汗欣赏你的理由,你看淡世俗名利,与世无争,尤其是大汗密谋夺位监禁太后的那两年。你陪他对弈,品天下,聊兵法,那时候我便知道,你与大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大汗看你的眼神也由最初的迷恋转化为爱。后来我才懂得,原来爱情也是可以默默付出的……你可知大汗以前从未正眼看过任何女子唯独偏偏对你,我知道你们在南国一定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看见大汗这么心悦于你我也真正断了对他的念想。

你聪慧,狡猾,善良,敢作敢当,做了天下间任何女子都不敢做的事情,这样的你让我由心佩服。可是,又是这样的你害死了大汗!你害死了他……”她喃喃着念叨着,拳头不断的敲打着铁栏,她的手已经被鲜血染尽。

恍惚间我笑了起来,泪水随着笑容一同落下,“香儿,你错了,我从来不曾聪慧过从来就不善良。这几年我身处南国,你知道我的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吗?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都忘记了……”

“因为他们都该死,所以你的手上才染了血。”香儿一针见血的回答,让我的笑声哑然而止,怔怔的望着她我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一声,“大汗驾到”我才回神。

望着连城那阴郁的目光与冷寂的脸色,我提起衣袖将脸上的泪痕抹了去,看他一步一步的进入牢房中,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大汗大驾这样肮脏的天牢,不怕脏了身份。”

他站在高出俯视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瞳,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在方才冷静数个时辰后已经慢慢理清,现在大概猜到了几分。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交换人质(一)

看他一步一步的进入牢房中,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大汗大驾这样肮脏的天牢,不怕脏了身份。”

他站在高出俯视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瞳,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在方才冷静数个时辰后已经慢慢理清,现在大概猜到了几分。

那个书房何等地方,竟会让我那么容易进入,肯定暗中埋伏了许多人。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所有的一切都在连城的控制下,包括苏嬷嬷的嫁祸。

连城是与苏嬷嬷同谋演出这样一场戏的吧,不然他明知道我被陷害,为何还要送我进天牢?

我真是低估了连城燕平,他当初在南国可以潜心埋伏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答应我要公平大战!

许久,连城才开口,“你没话对我说?”

闻言,我嗤鼻一笑,“瞧您说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他见我这副态度,顿时蹙紧眉,长长一声叹息,蹲下身子与我平视,“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故作不解,疑惑的问他。“我并不知情。”

看着他诚恳解释的目光,我只觉得好笑,为何世人总喜欢为自己曾经做错过的事找借口呢,为何不能敢作敢当?

“可能你真的不知情,但是你将安怀柔接到契丹难道就没有任何目的吗?这次的事情,你最终不也还是选择了装傻吗,我不得不承认,你这次做对了,因为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既能有把握打赢这场仗,亦能栽入史册成为一位明君。将偷窥多年的南国收入囊中,封住朝内悠悠众口,省的说你继位名不正言不顺的!至少你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不是吗?连城就是连城,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从见到安怀柔在这里开始,我就应该猜到,他早就在后宫安排了这么一个棋子,以防止我仗着先汗的宠爱而在后宫一人独大,做出有损契丹的事情,他明知安怀柔与我不慕,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用她来制约我。

听罢,他也笑了,笑的凄楚,“其实你还少说了一点,除了安怀柔,你还能换回连城思。”

“对,我漏了这一点。如果打这场仗,萧锦城的手中有你的妹妹,你定然会顾虑再三而下不了决心。现在好了,你名正言顺的找到了一个他的弱点,但是这个弱点是月妃啊,你大哥的妃子,若你就这样将我带去战场做人质,天下人将如何看你啊。所以,这次你就用到了安怀柔,你等待着她动手,不过她还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助你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扬起修长的指,勾起我颈边散落的一缕青丝,凝望许久。

见他不语,我便继续道,“连城,萧锦城既然能送我到这里,就证明,我对他而言,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重要,他不会受你威胁的。”

“这场战争很公平,他的手中有连城思,我的手中有你。或许……这次我会带你去战场,让你看看,安怀心在萧锦城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分量。江山重要,还是你重要。”他的指尖抚摸着我的发,声音异常平静。

“我可以替他回答,是江山。”

“不,你代替不了他。”他手指一松,一缕青丝重回我的胸前,含着笑起身,“安心,这场战斗不止是考验萧锦城,也在考验我。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他笑着转身,离开了天牢,留给我的是一个苍凉的背影。

香儿在一旁冷声一笑,缓缓吐出一句,“原来,冷酷无情的他,也会被情左右。”

“情?”我不解的看向她,连城的情?

“你看不出来吗,他也在权利与爱情的边缘徘徊着呢。”香儿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却让我心惊。

……

半个月后,我被关押在囚车里随着契丹的大军声势浩荡,车马长行肃然有序的前行。

天空中飘着小雪,冷风扬扬洒洒的将其卷起拍打在众人身上。

我蜷缩在囚车内,那漫天的雪花与北风让我的身子已渐入麻木,双手抱膝,望着纷铺在地的飞霜傲雪被无数的马蹄印踏过,车轮碾过。

这场仗终于开始了,过不了多久将会是一个结束。

连城骑坐在矫健的棕红千里马上,整个身影被白白的雾色笼罩着,这场仗他有多大的把握呢,萧锦城是否能运筹帷幄,睿智的拿下这场仗。肃然回想起临行前,连城在天阀门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告慰三军,洪亮的噪音如长刃破雪使三军肃然振奋,口中直呼不拿南国势不归师的豪言壮语。

那是千万名战士的心声,也是天下百姓的心声,如今他们只求一仗定胜负,不论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换的天下的安定。

契丹相比与南国,对于战争更加具有血性一点,他们对于战争比南国人要更加熟悉,各个部落之间一年都要开战几次,所以他们不畏惧任何征战,他们最怕的是无战可打。

这可能就是他们与南国人最大的区别……

不过,如今萧锦城那边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契丹已经势在必行,不拿下南国决不罢休。

南国有最强盛的军队,最厉害的将军,萧锦城的镇北并不是浪得虚名,契丹长年进贡南国也不是毫无缘由。但是,再强大军队始终要粮草,如今他们的粮草是否准备充足,是否足够打完这场仗呢?连城燕平,楚清王的离开几乎带走了半个国库,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釜底抽筋做的真是妙啊……

经过几日的路途,三军驻扎边防,与萧锦城的驻扎在边防的军队会和。

边防荒原漫漫无际,连续数日不停的大雪终于停滞,层层白云直破云霄,四处的荒凉因大军的到来得到了些许生机。

一名侍卫打开了囚车,将双手双脚已被铁链拷住的我请下了车。

我一步步的踩着雪花,走上了边防的城墙之上,皑皑白雪将其笼罩的犹如一座冰城。

在踏上城楼顶端的那一刻,我看见廉颇正对一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的小兵怒目而视,一声声凌厉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能让廉颇将军如此激动的人……让我不禁有些好奇。是何人竟然如此厉害能引得他发怒。

随着那名侍卫越走越近,听到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和你说过多少遍,少与那群男人厮混在一起,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那群都是大五三粗之人,一旦喝多了……”廉颇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喋喋不休的朝他吼着,而他的头也愈垂愈低,显得可怜兮兮。

廉颇见他不说话,紧蹙着眉头继续朝他吼道,“你听清楚我说的话没!”

“我与他们厮混你会在乎吗?”那个小兵声音很低脆,带着丝丝哽哂。

他见廉颇沉默很久都不说话,又哭了出声,这一哭不仅让我奇怪更让廉颇那怒气腾腾的脸色软化而下,轻声慰道,“别哭了。”

不想,他却哭的更厉害了。

廉颇有些手无足措的望着他,又朝他吼了一句,“别哭了,我叫你别哭了没听见啊。”

音方罢,正哭的伤心的他立刻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廉颇,时不时的还打了嗝……

廉颇一脸无奈却猛然在此时发现了我。

顿时目光有些凌乱和尴尬,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月妃。”

我淡淡的一笑,目光徘徊在他们身上,最后深锁在那个泪眼朦肫的孩子身上,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了然一笑,“她还小,别太凶。”

我对廉颇并不了解,但是他对耶律寰的忠心却叫我好看一眼,他为了耶律寰护我,我也帮他一下,当做回报好了。

“太凶的话人家可会跑的。”

正当廉颇因为我的话失神之时,我已经随着侍卫越过了他们,那个孩子分明就是个小姑娘,怕是廉颇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不过我看的出来,廉颇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否则也不会如此在意她是否与其他将士厮混在一起了,但是他自己好像还未发现那份情愫正悄悄的蔓延着。

有时候我真是羡幕他们,可以没有负担的相互喜欢,将那份感情悄悄蔓延下去。

可是我不同,我的爱情早已经埋葬,随着萧锦城一同埋葬。记

得在天牢中香儿曾问过我,若是连城肯为我放弃这大好江山,与我远居他方,随我过一直所追求的日子,我可会愿意与他携手共同隐居他方呢……

我并不否认,那一刻是我此生最向往的日子,能有人伴我如此终老我于愿足矣。

但是人不对,时间也不对。

连城不可能放弃大好江山不说,我还是他的嫂子,我还是萧锦城的妃子。

还有一点,我的心早已埋葬在最深处,再也无力去接受任何人了。

迈进城墙上被铁锤凿出的黄土砌成的……勉强称的上的个屋子吧,案前的灯火摇曳生光。看连城低头凝望着手中的布防图,侧脸被赤光照射的忽明忽暗,我的心没来由的猛跳一下,有些心绪不宁。

那名侍卫找来一把残破的椅子让我坐下,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眼依旧低着头没有看我一眼的连城。

见他当我不存在,便坐下了。

拷着双手双脚的我坐在离他不远之处,他就当我是一个透明人,直到几位将领身披战甲进来后连城才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南国那方的战观如何?”

几位将领正欲开口,却略带戒备的望着我,神色中还有鄙夷。

第二百七十八章交换人质(二)

拷着双手双脚的我坐在离他不远之处,他就当我是一个透明人,直到几位将领身披战甲进来后连城才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南国那方的战观如何?”

几位将领正欲开口,却略带戒备的望着我,神色中还有鄙夷。

而连城依旧当作我不存在,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们,“都哑巴了?南军现观如何?”

“回大汗。此次南国的皇帝御驾亲征,陪伴其左右的有萧左,赵之瑞,和穆天颜三位大将,其中,赵将军和穆丞相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如传言那般,势如水火,反倒……”一位将军见大汗的询问,立刻答道。

“本汗派你们安插人在他们身边就是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竟然并肩与萧锦城作战!你们连这点事也办不好,如何统帅大军为本汗出征?”连城声音突然一声起伏,带着隐隐的怒气。

在场的几位将士一颤,“大汗恕罪,原本是挑拨成功了,可是,可是,后来不知怎的,他们竟然摒弃前嫌……”

“够了,朕不想再讨论这些。如今,我们必须摸透他们的实力,粮草,具体位置,想办法攻克他们。”

连城挥了挥手,众将士皆国上前一同现望那张牛皮纸地形图,你一言他一语的畅谈着如何进攻防守,头头是道。

连城,他根本不怕我听到他们商议的军情,如今的我已是阶下囚,就算得知了秘密军情那又能如何呢?

我如隐形人一般呆呆的坐在椅上,对于屋内的吵杂之声置若罔闻,目光深深的瞥着外边的白雪之景。

那片片荒原雪如此净白透明,此刻的萧锦城离我有三里……三十里?还是三百里?即使再近也是咫尺天涯,两两相望而已罢。

连城要带我来看看,萧锦城的心是在乎江山多一些还是在乎我多一些,或许我的心中也有个期待,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却又害怕去面对,若是我重要,那我便成了亡国的罪魁祸首,若是江山重要,我的心是否会疼呢?他是否又负了我一次?

冬日很快便进入夜幕之时,几名侍卫捧着碳火盆进来,冰冷的屋子内稍微有了些温度,而我的身子早已被冬日之寒冻的浑身僵硬。

那丝丝的温度并没有缓和我全身的冰凉,几度我快坚特不下而昏昏欲睡,是众将士那粗矿的声音让我的意识稍稍有些恢复。

身体上的寒冷与麻木让我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开始沉沉的合上,恍惚间有一丝温暖传遍了我的身子,就像夏日里得到一碗凉水,冬日里得到一根火柴。

我用尽全力撑开眼皮,一张冰冷的脸放大在面前,而我整个人被一床被褥紧紧包裹着想开口说话,无奈,发不出任何声音。

连城将我打横抱起,朝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走去,最后将我放好。

看他的目光似忧似急,似喜似悲,我不解的看着他如此表情,他怎么了,为何对我流露出如此怜悯之情?

“心儿……”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间看见连城胸前的盔甲上沾染了不少鲜红的血迹,舔了舔唇,想出声提醒他,却感觉口中一片血腥味。

我才恍然回神,原来是我自己的血啊。

“我终于要死了吗?”我气若游丝的发出低低的声音,又是一股腥味涌出喉咙,冰凉的液体随着我的嘴角缓缓蔓延而下。

呵呵,我终于可以死了,可以回去了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契丹在一日,你便会与契丹同生!”他这话说的坚定,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但见他唇角紧抿,眼中有着怒色。我虚弱的笑了笑,“谁也抵不过天,阎王要将我的命夺了去,谁能阻止的了呢?”

虽然如今的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了,但是整个故事也还是要走一个结束的。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安怀心。也不是他们嘴里的安心,我不属于这个时空,我属于另一个时空的人!

我是一名业余的写作者,这个故事明明是我写的,可是如今的我却被遗弃在这里,当了这本书的女主角。

可笑吗?也许,但是,如今的我终于解脱了,我终于可以可以离开这里了……这个已经不在由我支配的世界……

“若阎王敢要你,那我必然去阎王殿将你抢回来。”连城燕平倏然起身,又拿起一条被褥将我牢牢的包裹起来,生怕我受不了冻寒。

看着面前焦灼的连城,我突然觉得他真的好矛盾,既然不愿我死,为何一路上却要将我关在囚车里顶着漫天的风雪来到边防,从来不给我加一件袄子。

更是将狼狈的我丢在屋中,让众将士用鄙夷的目光去注视我,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现在他如愿了,我终于要死了,死在他面前了,可是他又不让我死,是想留下我继续折磨吗?如果是这样,我何须强忍着自己最后一口气也要活下来,是为了那个孤独的夏雪还是为了再见萧锦城一面,又或者是为了亲眼看看,在萧锦城心中,我是否能抵过江山?

“心儿,你别睡!”连城一声恕吼将我连渐虚弱的思绪拉回,他的双臂一紧,将我紧紧环在坚实的臂弯中,“来人,打一桶热水进来,快点!”他的声音如狂狮般恕吼,守在外的士兵立刻道,“是,大汗。”

……

大雪飞扬在北疆寥廓的大地上,让所有人都在冰天雪地里被白雪笼罩着,但是仍掩不住卧沙场埋骨他乡的悲凉。

我的双手依旧被紧紧拷锁着,只是将脚上的拷链除去了。

比起最初的狼狈,今日连城为我添了貂毛袄子,怕我再冻出个万一来。

此时我与他同乘一匹马,他那坚实的手臂牢牢将我箍在那怀抱中,他的黑袍随风舞动,扑扑作响。感觉到他的气息冷冷淡淡,浑身的杀气致极。

哎,我还是没有死,难道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吗?

这个记忆是我在牢中才恢复的,我不知道当初我怎么就失忆了,但是如今想起来我才发现,我还不如想不起来,因为这样明明知道自己是谁却无力改变只能接受的感觉太痛苦了!

可可……暖暖……我好想你们……

险路崎岖,冰雪蔽日。

劲风如刀,狠狠刮在脸颊上硬硬生疼,吹得发丝散乱飞舞。

荒原之上,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男子,金盔白羽,身控蜡龙战袍。坐在白马之上傲然挺拔睥睨着我们。

一位目光空洞无神的女子亦然与他同乘一马,寒气弥漫着他们两人,发丝被风卷起纠缠在一起。

他的目光紧紧的对上我,两年了,他还是没变,王者的霸气凌然让人畏惧,只不过岁月的斑驳,使他显得有些沧桑。

他已快年近三十了吧,我们都老了,十年如白驹过隙,恍然回首才发现我与他之间走过的一切竟然只是寥寥可数的几年而已。

当初这个完美的人设怎么就与我越来越远了呢……

我与他之间的爱情一直都在徒生变故,一直都在权利的漩涡中盘旋,不过,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故事的情节跌宕起伏,才能引人入胜。

连城的手突然环上了我的腰,打断了我的思绪,半强迫的让我紧紧贴在他身上,下颚轻贴着我的额头,暖暖的呼吸拂面,酥酥痒痒的。

娘的,不要搂的这么紧行不行,快要呼吸不了了……

可是我却挣扎不开……

看着对面萧锦城那寒冷如冰的目光,我才知道连城做这个动作的目的,只是为了激怒他。

对他这样的举动,我感到很无奈,低声道,“连城,这样的你很像个小孩子。”到底谁给你的这样的人设啊,暖暖吗?这够变态的……

没想到我的话才落音,腰际上的力道突然收紧,呼吸顿时更加困难。

“勿用话激我,今日我让你看看自己在萧锦城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他在我耳边轻道一声,后仰头望萧锦城,“萧锦城,想要你的女人吗?若想要,就单枪匹马带着连城思过来交换。”

闻言,我一惊,单枪匹马过来不是送死吗,连城燕平这是在说什么鬼话!我气愤的回头道,“你要做什么?”

他眸子微低,“心疼了?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声音极具有危险性。

“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的声音方落,一把坚韧的匕首已经抵住了我的咽喉,“萧锦城,说话啊,敢不敢过来。”

一旁的赵之瑞的脸色一变,立刻挥着手中的大刀指向连城,怒斥,“你为何不单枪口马带着贤妃过来赎你的妹妹!”

连城狂傲一笑,“任何一个筹码都有他本身的价值,连城思是一个背叛我的妹妹,而安心,则是为了救南国自我牺牲的女子,谁的价值更高,你们应该很清楚。”

赵之瑞听罢也笑了起来,单手按着缰绳,“既然我们肯将贤妃送出去,就已经做好了她回不来的打算,你拿这样一个没用的人来和皇上谈条件,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是不是天大的笑话,得萧锦城说了才算。”连城的脸色一冷,寒光直射萧锦城,“你什么决定,回个话吧。”

“主子,微臣替您过去。”萧左一身银色的盔甲跟在萧锦城身边,声音中满是焦急。

贤妃对于主子的意义,别人不知,他却是非常清楚的,当初萧右的背叛让他无力阻止,如今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也出事……

第二百七十九章 萧锦城,伤。

“主子,微臣带您过去。”萧左一身银色的盔甲跟在萧锦城身边,声音中满是焦急。

贤妃对于主子的意义,别人不知,他却是非常清楚的,当初萧右的背叛让他无力阻止,如今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也出事……

萧锦城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投放在我的身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现察他人的所为,所言,我更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连城和萧左对他所说的话。

突然,萧锦城不顾萧左的阻拦,松开了鞍绳,由马上跳了下来,顺势也带下了木然的连城思,“好,我过去。”

“皇上!”

“皇上!”

“主子!”

赵之瑞和穆天颜和萧左齐声唤了一句,马蹄嘶嘶之声响遍荒原。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萧锦城拽着连城思一步步朝我走来,没有欣喜,只有心惊,“萧锦城,不要过来。他不会杀我的!”

“闭嘴!”连城一把掐住我的下颚,不让我继续说话。

我奋力挣扎着,连城手上的刀划破了我的颈项,他一惊,连忙将匕首挪开半寸,死死固定着我的身子,不让我继续挣扎下去。

萧锦城的脚步没有停,一直朝前走着。

萧左翻身跃下马,横手挡住萧锦城的去路,赵之瑞更是跃下马直接跪在地上激动的冲他喊道,“皇上,你要为南国的将士,百姓着想。您肩自的是一个国家,不可为一个女人丢弃你的国家啊!”

风氅翻飞,踏雪无痕,萧锦城伫立在雪地间,深深的看着我,“或许曾经的我认为一个女人是绝对抵不过一个江山,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一个女人与一个江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每个人所看重的不一样罢了。”

他似在对自己说,似在对赵之瑞说,也似在对我说,“连城是契丹的大汗,我相信他不会再做暗箭伤人之事,毕竟,决战是你提议的。”

一个女人与一个江山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每个人所看重的不一样罢了。

我不再挣扎,唯独泪水渐渐涌出,只能无言相对。心里百转千回,却说不出一句阻止他的话……

同样的,连城思的眼眶中也溢出了泪水,木然死寂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笑的异常讽刺。

赵之瑞霍然扬起大刀,锋利的刀锋抵上自己的脖子,双膝一弯,跪倒在地,“皇上,您若过去,老臣就死在您面前。”

语声波定,蓄满坚定之意“朕意已决!”

没有受他的威胁,萧锦城直接越过萧左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赵之瑞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越过了自己,手微微的颤抖着,大刀终于还是无法握住,轰然掉落在地,“天要亡我南国。”整个身子一软,匍匐在冰雪之中,痛苦出声。

穆天颜也没有阻止萧锦城,只是下马朝赵之瑞走去,口中道,“赵将军,皇上也是凡人,他也有自己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东西。皇上对贤妃不仅仅是那刻骨铭心的爱,更有对她多年的亏欠!”

和多年的阴错阳差。

其实皇上除了碰过连城思之外,一直守着自己的心,一直在为姐姐安排,只不过,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在对上,两个人的误会太多,也错了太多。

而萧左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耳边听着穆天颜的话久久僵直的现在原地。

看着萧锦城朝我缓缓走来,而连城紧紧掐住我的手也缓缓松着力气,他低声在我耳边轻语着,“没有想到,他还是如此性情中人,你看到答案了吗?你在他的心中已经大过了江山,大过了他的命。也许你自己都无法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吧,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萧锦城就会是我的俘虏,我只用一个女人就得到了这个天下统一。这样的统一天下,不费一兵一卒,更不用流血……”

下颚得到丝丝的舒缓,我终于向连城恳求道,“求你……放过他,求你……”

连城转过头不再说话,只是笑着望萧锦城一步步的朝我们走近。

突然,连城已将我松开,带着我翻身下了马,对着近在咫尺的萧锦城笑道,“我曾经一直很奇怪,这个女人为何总是傻傻的痴痴的为你付出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你的利用,你有什么吸引她的?算你还是个男人!若你今日不是选择她,而是江山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出这片荒原。”顿了顿,他苦涩一笑,“既然下了战书,我便会与你对决战场,一决高下。我将她现在还给你,不过,过不了多久,我会在由你手中重新夺回她的。”

萧锦城停在我们面前,终于将视线投放在连城身上了,眸子里含有钦佩与赞赏,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连城流露出此般眼神,不在是阴鸷和防备。

其实听到连城的话连我都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大度的放我们就此离开。

看来,他真的已经在慢慢看淡仇恨,越来越有属于王者的风范了。

“我很期待与你的较量。”萧锦城的唇边勾出若有若无的微笑,“你的妹妹,我也毫发无伤的还给你。”

一直被萧锦城挟制住的连城思突然回首,与他相对而望,我看不清楚连城思的表情,只听得她一声质问,“你对不起她,那你就对的起我吗!”

萧锦城没有说话,脸色闪过一丝异常,我深觉不对劲,轻易的摆脱了连城的控制冲上前,那触目惊心的场面让我彻底呆住了。

连城思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匕首,刀锋已经完全刺入萧锦城的小腹,血已经一滴一滴的洒落在雪白的地面。

连城思的目光中带有悲愤,也有不甘的泪水,“萧锦城,为了你我背叛了哥哥,你却从来不觉得自己亏欠了我吗?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的眼中却还是只有这个女人,你对的起我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萧锦城再也支撑不住了,无力的后退几步,双腿一软便要倒下。

惊呆了的我立刻冲上去扶住他,“锦城,锦城……”

萧左在后面一见萧锦城出事了,立刻飞奔过来,口中喃喃着,“快救主子,快……”

然后和随后赶过来的穆天颜一起七手八脚的将他扛起,目光戒备的盯着连城与连城思。尤其是赵之瑞,若不是此刻萧锦城情势危急,他铁定会与连城拼命的。

连城上前扯住冷静的让人觉得可怕的连城思,一脸生气的质问道,“你做什么?”

“我恨他,我恨他!”连城思突然激动了起来,瞪着连城,“还有你,为什么要将我接到南国,还要害死我的孩子!你没有人性,连自己亲妹妹的孩子都要杀!”

“你疯够了吧。”连城一脸不耐的一把扯过她,将其丢上马,侧首凝望了我片刻,“记住我们之间的承诺!”

我深深的凝望他,吐出“谢谢。”一词,蓦地转身,追上了南军的步伐,萧锦城的伤势已经让我乱了方寸,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出事,不能。

……

站在军帐外,望进进出出的侍卫在我面前晃过,我很想拉住一人询问萧锦城此刻的状态,可是无人理会我。

我想进去瞧瞧他,更是被赵之瑞的亲兵拦在了帐外。

我的双手紧紧纠结在一起,在帐外徘徊不定,手上的拷链依旧挂着,随着我来回的步伐发出铿锵之声。

然后时不时见侍卫端着满满一盆猩红血水而出,我的便猛的一颤,偶尔听见有侍卫的低语。

“那女人下手可珍重,匕首几乎全部埋进了皇上的小腹……”

“看军医的神情,皇上的情观似乎不大乐观啊……”

“若是皇上也个万一,咱们是不是不用打这场仗了?”

“瞎说,皇上是我南国天子,有天神庇佑。这场仗打了近三年,若在此刻不战而败,我是决不甘心的……”

听他们的话语,我的脸色愈发的凝重,望着被帘幕紧掩着的军帐,我几乎望眼欲穿。

深冬寒浓,浮云尽散,夜幕渐晚。

当一脸疲惫的军医与萧左,赵之瑞,穆天颜出来那一刻,我立刻提步冲上前询问萧锦城的安危。还没迈出两步,一直守候在外的士兵皆围涌了上去,你一言他一句的问着。

我被人群推搡在最边缘,一句话也插不上。

“静一静,皇上已安然无恙。”军医的声音在喧哗的询问声中异常低弱,这一声并没有引来多大的反映,将士们皆喊着要见见皇上,赵之瑞勃然大恕,“都给本将军住嘴!”

这一声让众将士立刻噤声,原本吵杂一片立刻鸦雀无声,睁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他清了清喉咙,肃穆着一张脸道,“如今皇上的伤势已被军医止住,皇上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的休息。众将士可以放心回去坚守自己的岗位,契丹随时可能来袭,咱们要严阵以待,不得露出弱点让他们乘虚而入。”

穆天颜也站了出来,用坚定有力的语气道,“相信皇上,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皇上休养的数日,为他守住这个江山!”

第二百八十章 上山,雪莲。

众将士可以放心回去坚守自己的岗位,契丹随时可能来袭,咱们要严阵以待,不得露出弱点让他们乘虚而入。”

穆天颜也站了出来,用坚定有力的语气道,“相信皇上,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皇上休养的数日,为他守住这个江山!”

“是。”众人半信半疑的应了声,最后四散而去,唯留下军医,苏景宏,展幕天,萧左四人,脸色异常凝重。

我凝望着他们的表情,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上升,难道萧锦城的伤势很重?军医这样说只是为了稳定军心?我箭步冲了上去,“他到底怎么了,有没有事我要去看看。”

“不行。”赵之瑞一把挡住我,厉色而斥,“若没有你,皇上怎会受如此之伤!”

我满肚子的焦虑与担忧因他这句话转变为愤怒,顿时一声冷笑,“赵将军,若没有你求我来这里,今日你们能这样堂堂正正与连城正面交锋?若没有你,今日我会反被连城利用来交换连城思?她本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到最终却将她用在交换我之上,你很失望吧。这就是一个道理,你要得到一样东西,注定要舍弃一样东西,这便是天理循环。”

“本将军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批驳,你没有资格。”赵之瑞气的满面通红。

“好了,你们别吵了。”萧左终是克制不住的恕吼出声,“皇上现在命悬一刻,你们还有心情再此争吵。”

“命悬一刻?”我顿时压低了声音重复着这个至关重要的词,立刻用质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军医,“你不是说他已无大碍吗?”

“那是为了稳定军心。连城思那一刀是下了八分之力,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完全是冲着皇上的命来的,现在我已为皇上止血,稍微控制了一下伤势。北方荒原之地,药材稀少,要找药更是难上加难呀。若派人不眠不休马不停蹄的回南国去取,往返的时日最少也要十日,皇上的病情怕是拖不了那么长的时日了。”军医也压低了声音,生怕皇上的病情会泄露到将士的耳中,那将又是一场大乱了。

我紧蹙眉头问道,“没有其他的法子吗?”

军医望望我,再望望其他三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快说,婆婆妈妈的。”穆天颜的情绪也开始有些波动,很不耐烦的冲他吼了一声。

军医抬起食指,指向右侧一端。我们皆顺着他的手势望去,他所指之地不偏不倚,正是几里外那凝结了百丈冰雪的雪山,“破晓腊雪之露,雪莲。露水要在巅峰取最纯澈干净的露,若我没猜错,如此恶劣四季如冬的地方,定然会生长雪莲。只要在那找到这两味药,雪露为引,雪莲为药,将其磨成粉末混合在一起,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定能缓和伤势坚特到十日后名贵的药材送到。”

“好,我这就去。”萧左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还是我去吧,萧将军是皇上最倚重的人,如今前方战时如此紧张,你不能离开!而穆相,你文采好嘴巴利,留下来可以稳定军心。赵某一介武夫,甘愿为皇上上雪山找寻,若是找不到,定然不归。”赵之瑞丝毫没有犹豫,提刀正欲离去,却被我立刻挡在他面前,“我也要去。”

“你?你去只会给我添麻烦吧。”赵之瑞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皇上伤势未定这事断然不能泄露,现在只有我能帮你的忙,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上雪山我不怕,严寒我也不怕,在你面前我绝对不会喊上一声苦。若我喊了一句,你便可以丢下我独自离去,我只想与你一同上雪山,真的想为他做些什么,仅此而已。”

我的语气近乎恳求,如今的萧锦城已经危在旦夕,我只想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一味的等待。

萧左和穆天颜皆沉默不语。这件事情他们不好插手,全要看赵将军的意思。

赵将军那圆圆的眼睛上下打量我许久,终于是轻哼了一声,“你爱跟着去便去,你若跟不上,赵某定然不会等你片刻。”

一句话,我还有萧左和穆天颜,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个老顽固是真心对萧锦城好的人。

……

得到赵之瑞的应允后,我并没有立刻与他启程,而是带了些许干粮与火匣子。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没有照明之火如何上那陡峭的雪山。

再这样虚拟的空间里,雪山上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取巅峰之晨露,想必是要在山上过夜的,没有干粮哪来的力气继续寻找。

准备好了一切,我便背着一小包袱的东西与他上了雪山,临走时穆天颜让我万事小心,紧跟赵之瑞的步伐,千万不要走丢。他是了解赵之瑞的,若我跟不上,他铁定会丢下我不管的,哪会管我是不是什么贤妃。

不过,能给萧锦城写出这样一个臣子,还真是他今生修来的福气。

赵之瑞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萧锦城不惜甘冒欺君之罪也要将我送出去。

只要萧锦城有丝毫的不对,他必定坚持自己的原则与萧锦城对着干,现在朝廷上能有这样的官员已经不多了。

只是赵之瑞的思想过于迂腐古板,遏事不懂变通,一味的往前冲,这样便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就像当初他非要安排赵紫嫣投靠镇北王府一样,从来不考虑后果……

这也是他这个人物的缺点……

月照雪成霜,寒气侵狐裘,冰雪浸雪靴。

我紧随在赵之瑞的身后一同攀岩雪峰,虽说雪峰之路并不陡峭,但是夜黑风高,大雪蔽路,唯有手上的那一盏灯勉强可以照明前方的路途,确实难以行走。

不过对于我来说还算好的,毕竟我有点武功底子,爬起来并不是很吃力……

约摸攀爬了两个时辰我们才上了半山腰。

路途更加的难走,我们的脚踩在冰凉的雪花之中发出‘孜孜’之声,我的体力也在逐渐减少,喘气喘的越来越厉害。

赵之瑞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我,一个劲的往上走,我开始疲惫,但是又不能喊累,因为上山之前我承诺过的。

眼看着赵之瑞离我越来越远,我很想追赶上去,但是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随即双腿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冰凉的雪地中。

我想,我要完了,赵之瑞这个老顽固肯定会将我丢在这个冰天雪地中不予理会,我不怕死但是至少要让我见到萧锦城没事,这样我才能走的安心啊。

脸颊整个贴在冰寒的雪面,冰寒刺骨的冷让我的全身麻木,直到一双手将我由雪地里扯了起来,“不自量力,不能爬山路,何必自讨苦吃。”

瘫坐在地,我借由赵之瑞的手臂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几乎殆尽的身子,“你不是说,不会管我吗。”

赵之瑞一声轻哼,“你以为老夫愿意折回来?若不是干粮与火匣子全在你身上,你死活才不关老夫的事。”

我顿时尴尬的轻咳几声,随即露出惨淡的笑容,“那还是干粮与火匣子救了我一命了。”

“好了,你省点气力吧,休息半个时辰继续赶路。我们必须在破晓之前到达山顶,取得最干净的腊雪之露,这样,皇上才有救。”

我深深吐纳着呼吸,平缓自己的体力,赵之瑞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用手臂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其实这时候看他也并不是如此蛮不讲理的粗人,否则他大可丢下我自己出去寻找甘露雪莲,粮食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吧。

半个时辰后,我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服了一些粮食补充体力,立刻与他一同继续朝雪峰攀爬。快要到达巅峰之时,愈发的陡峭,我的体力依旧不支,险些由雪峰掉了下去,幸得赵之瑞紧紧拉住了我,才免遭一难。

他温实带茧子的手突然让我想到了我在另一个时空的父亲,父亲的手也是这样的,既温暖又有力。

哎,也不知道我昏迷这段时间,父亲和母亲是怎么度过的……一想到他们,我眼眶就有些酸涩起来……

万里荒原茫茫白雪,风势猛烈,衣角飞扬。

破晓那一刻,我匍旬着身子用手中雪白的羽毛轻轻将雪面上那层露水扫进瓶子中,片刻就装了满满一大瓶,随后小心的收入怀中。

“四处找找看有没有雪莲,听军医说它一般生长在雪峰的山峭边缘。”赵之瑞见我已经收好瓶子,便在漫漫雪峰之巅四处找寻着。

我小心翼翼的踩在边缘,探出脑袋朝下望去,这雪峰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若是人掉下去铁定粉身碎骨吧。

“贤妃,还是小心点吧。”赵之瑞突然回首,僵硬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担忧。

“会的。”我冲他一笑,还真没想到,一向对我有偏见的赵之瑞竟会关心我。

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吗,这样萧锦城就可以安心当他的皇帝了,他这样突然改变风格真的让我很不适应啊!

突然,我在雪峰的山峭边看见一朵绚烂的白,在风雪中傲然生长,色泽娇艳。那不是雪莲又能是什么掩不住的兴奋,我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想去够那朵雪莲,“赵将军,我找到雪莲了!”

我一边回首冲赵之瑞喊,一边用力去够下边的雪莲,可是离的实在太远,我要够上还差好大一节。

第二百八十一章我真的很想你,安怀心!

突然,我在雪峰的山峭边看见一朵绚烂的白,在风雪中傲然生长,色泽娇艳。那不是雪莲又能是什么掩不住的兴奋,我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想去够那朵雪莲,“赵将军,我找到雪莲了!”

我一边回首冲赵之瑞喊,一边用力去够下边的雪莲,可是离的实在太远,我要够上还差好大一节。

赵之瑞闻言也兴―奋的奔了过了,站在我身侧探脑而望,整个眉头深锁,“离的实在太远了,贤妃你让让,我用刀鞘做几个能够踩踏的雪坑。”

待我让开,他便动手在陡峭险峻的峭壁之上凿下一个个雪坑,看他如此用力,我担心他脚底打滑,立刻托住他的胳膊,以免他不小心掉下去。

赵之瑞的身子被我触碰之后僵硬片刻,随后立即恢复,继续凿着。

片刻,终于凿出一个个可以抵达下方的雪梯,“好了。”说罢,他便将手中的大刀插入冰雪之中。

“我去。”一把拦住放下去的赵之瑞,坚定不容拒绝的声音由我口中吐出,侧首凝望着有些讶异的赵之瑞,我冷着一张脸道,“你是南国的大将军,要号令万千将士与契丹一搏,不能出事。我安怀心如你所说是红颜祸水,遗留在世只会祸害皇朝,若我出事,这世上便也少了一个祸害。”顿了顿,我笑道,“况且这个地方如此之滑,万一您一个不小心……以我的力量是绝对拉不住您的,若我滑了,以您的力量或许还能拉扯住我呢。”

“好。”赵之瑞听后没有拖拖拉拉,直接应下。他很聪明,知道考虑事情的严重性,不愧是久战沙场的大将军。

在下去之前,我看见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亮光,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

当我与赵之瑞带着好不容易摘采到的雪莲下山之时,又下了漫天的大雪,纷纷扰扰,萧潇袭襟。赵之瑞默然将雪莲与雪露递给军医让其磨成药粉培萧锦城服下,我与赵将军皆在帐外等待着,大雪落了我们满身尘霜。

穆天颜听闻我们回来了,立刻由军队脱身而来,站在我身边低低的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我含着淡笑而摇头,“没有。”

“看见姐姐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他松了口气,细心的为我拂去发丝上片片雪花。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凝视面前那紧掩着的军帐,脑海中浮现的是在雪峰之上的情形。当我摘采到那株雪莲之时,我清楚的看见了赵之瑞目光那抹杀意。

这股杀意我早就感觉到了,既然我恢复了记忆,那么我就知道了每个人物大概的性格,赵之瑞这种老顽固,绝对不会轻易让我就在萧锦城的身边的,这次绝对是他对我下手最好的时机,不论是因为萧锦城,还是远在南国的赵紫嫣。

不过,我知道,我一定会没事,直觉上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我回去的时机。

所以我还是含着笑容将手中的雪莲递给了他,“一定要救活萧锦城。”

赵之瑞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雪莲,紧握着我的手有些生疼,突然间,就在我感觉握着我的手一松,以为我要掉下去之时,手再次被收紧。

他竟然将我带上了雪地,没有再看我一眼,便孤身离去。

看着他矛盾的身影,我了然的笑了笑。

我就说了,现在还不是我回去的时刻……

无数的雪花片片打在我的脸颊之上使我回神,侧首望着站身侧的赵之瑞,那刚毅的脸以及满面的胡腮,炯炯淡漠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军帐。

我动了动口,却没有说出话语。

此后成了我们三人之间的沉默,天地间唯剩下风声呼啸,雪声簌簌。

直到军医和萧左出来,我们的眼睛一亮,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可是我冲到一半之时却停住了步伐,呆呆在立在原地,望着穆天颜与赵之瑞焦急的询问着萧锦城的伤势。

军医终于是松了了口气,笑道,“皇上已然没大碍,现在已经转醒……”话未落音,二人已冲进帘帐,我的心也渐渐放下。

“贤妃,您不进去么?”萧左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我。

“不了……他没事,我便放心了。”我苦涩一笑,挪动着步伐缓缓后退。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穆天颜和赵之瑞却突然揭帐出来,“姐姐,皇上要见你。”

“见我?”瞬间,我乱了方寸,也不知该用何表情面对萧锦城,又该与他说些什么呢。

知道他没有事我就已经放心了。如今我就算进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他!

这个曾经在我笔下诞生,却让我既爱又恨又纠结的男人……

“进去吧,主子一定最想见到你。”萧左见我一脸犹豫,“你不想看看他伤的如何吗?”

当我揭帘而进之时,眼眶猛的连酸,望着虚弱着躺在床榻之上的萧锦城,上身没有穿衣裳,唯有雪白的纱布将他的腰际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脸色异常苍白,但是目光却深炯的凝视着我。

虽然帐内很暖,生起了四个暖盆,热烘烘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还是担心他会冷,蹲下身子加了几块碳。

“心儿……”他暗哑的声音唤了一声,气若游丝,几乎用尽了全力,接着闷哼一声,似乎扯动了伤口。

听到声音,我立刻跑到榻边担忧的望着他,“怎么了,伤口疼了?”

他不说话,清寂的眼中略带着深软幽亮,巍巍的握住了我的双手,拉着我坐在床的边缘。

我见他想起身,立刻按住他,“别动,你有伤,万一扯动了伤口怎么办。”

闻言,他乖乖的不再动了,唇边划出淡淡的笑容,“方才赵将军进来,只对我说……贤妃果然是个好女人……”

他一边说一边扬起手,轻拂过我的脸颊,将散落在耳边零落的发丝拨至耳边,“这是头一回,他在朕面前夸一个女人,一个终于让他知道他女儿哪里比不得的女人。”

我先是被赵之瑞突然对萧锦城说的话给怔愕住,随后又被他那句‘终于让他知道他女儿哪里比不得的女人’之语逗笑,“人家赵紫嫣是京城第一才女,我是京城第一腐女,别说声明,就是长相也是我不如她啊!”

他听我说自己的腐女,顿时无奈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

他轻轻撩起了我的发丝,凝望了许久,“以后……不要再落发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再也不会。”

原本带着笑意的我被他一句话弄的眼眶酸酸的,看他对我那浅浅情深的目光,我仿佛回到了从前。

终于忍不住,我俯身靠在他的怀中,泪水一滴滴打落在他的赤裸―胸膛,“你真是傻,为何要亲自带着连城思过去,你真的不要你的江山了么?你舍得放弃吗?”

“我舍不得。”很坚定的吐出几个字,随后又道,“但是看见连城那把刀抵在你的脖子上,我很想赌,但是不敢赌因为赌注是你的命,我输不起。”

感觉到他的手一直轻抚着我的脊背,那言浅意深的话语,前所未有的安心让我黯然一笑。

他将我埋在他怀里的头勾起,轻柔的抹去我的泪珠,看他刚毅的轮廓因唇角浅浅的笑意而柔软,我不禁有些呆愣,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沐人的微笑,只属于他的笑……

在我怔忪之时,他微白干涩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冰凉的舌尖触碰让我有些适应不过,向后退了分毫。

他却直接勾着我的颈项,不让我躲闪,唇齿间的纠缠使我无法抗拒,就如一杯相溢四射酒,愈饮愈醉。

他厚实的手绕过我的腰间,隔着厚实的衣衫抚弄着我的前胸,我立刻伸手制止他继续下去,“锦城……你……你有伤!”在空隙之间,我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真的很想你。”他避过我制止他的手,唇慢慢划落至我的颈边,唇时而轻柔若水的拂过,时而激狂若骤雨,迫使我紧闭唇间的呻―吟声叫出。

我们之间气息交织,静默里带有暧―昧的气息,只听得彼此之间渐渐凌乱的心跳。

就在我们逐渐迷失的瞬间,他一个翻身,与我调换了个位置,将我压在身下。

见他此番举动,我立刻清醒了神智,惊叫,“萧锦城,你不要命了!你的伤才刚好……”我开始轻轻推拒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使他的伤口裂开,“别再动了,好好躺着。”

此时的他就像个孩子,伸手揽了我腰肢,紧紧箍在怀中,任性着不肯松开。

我不得不将脸色沉下,“萧锦城,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这算什么事啊,我进来明明就是想要照顾他,但并不是想照顾到床上去啊!

我轻轻将压在身上的他由身上翻过,让他重新平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小腹上渗出了丝丝血迹,顿时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你看,又流血了!”我忙想下榻唤军医来为他重新包扎。

可是却被他紧紧拽住了手腕,“心儿,别走。”他的眼中黑的清透,“留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抱抱你,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

“可是……你的伤……”我仍是不放心的盯着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了丝丝的血红,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一点轻伤而已,我还承受的住。”他见我犹豫,顿时不由分说的将我揽入怀中,疲乏地伏在我胸前闭目休憩,平稳的呼吸让我感觉他是否睡着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谁赢谁输?

“心儿,别走。”他的眼中黑的清透,“留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抱抱你,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

“可是……你的伤……”我仍是不放心的盯着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了丝丝的血红,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一点轻伤而已,我还承受的住。”他见我犹豫,顿时不由分说的将我揽入怀中,疲乏地伏在我胸前闭目休憩,平稳的呼吸让我感觉他是否睡着了。

好吧,看着胸前苍白的一张脸,我心软的张不开口拒绝。

我尽量将身体不去贴靠在他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他的伤口扯裂。指尖轻轻的上移,温柔的划过他的脸颊,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睡容,就怕他会从我面前消失一般。

对于我的触碰,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松弛而下,放在我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挂着干净的笑意,“心儿,我爱你。”

面对他突兀的表白,我闻言一怔,随即怀疑刚才听到的表白是我出现的幻觉,有点不确定的又问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爱你并且找到你。

后半句他没有说,依旧是闭着眼睛,含着笑意重复了一遍。

我真是,好久都没有听他再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他第一次对我说的时候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仍然有些不确定,很认真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萧锦城说,很爱你。不管你到哪里,他都会一直,一直爱你……”他很有耐心的又回了一句,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真的……很像个孩子。

我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此时才是最真实的他,真正的他待我惊醒,床侧却空空无一人,我的心凉到脚底板,萧锦城呢?跑哪去了?

我迷惘在帐中搜寻着,却见萧左和穆天颜搀扶着萧锦城揭帐而入。

我一惊,立刻赤脚翻身跳下床,搀扶着他另一只手,冲着他们道,“皇上伤势未好,怎么能随便出去走动,看看,伤口又流血了。”

“臣也劝皇上勿出去,但是皇上坚特,臣拗不过他。”萧左皱着没,一脸的委屈。

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朕的伤势怕是军中将士最为担心的一点,若朕不出去给他们一个安心,这场仗我军便已输了一半。”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你的伤口才刚稳定下来,药材还有好些日子才到。你要再出个万一,我岂不是又要上雪峰采一次雪莲!”

我的口气突然闪现异常的激动,但是搀扶他的力气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看着萧左和穆天颜将他扶坐在一张铺赦了雪狼皮的一张椅子上,他软软的倚靠其上,带着笑意睇着我,“朕没事的。”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忽望四个暖盆中的火没有初时之旺,便信步蹲在火盆边往里面加碳。

帐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穆天颜和萧左对看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起躬身一拜,“臣/臣先行告退。”

然后只听得帐幕被揭开又被放下的声,火炭‘噼噼啪啪’的在盆中燃烧着。

我起身走至他身边,颇为忧虑的问,“锦城,这场仗你有把握打赢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轻松,但是这两个字却是如此凝重。

“这么没有信心吗?咱们的实力比连城的实力要盛许多啊。”而且,你可是男主啊哪有男主不胜利反倒让四五六胜利的道理?!

不过他这样没有自信却让我很讶异,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可一世的他会说出这样没有信心的话来。

萧锦城拉过我垂放在侧的左手,“是我累了。”

累!这是我第一次在他嘴里听他说这个字。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会说累。

他修长的指尖摩擦过我每一根手指,那么轻柔。薄锐的嘴角一如往常那般凌起,然而那其中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与期许,“心儿,我们也自私一次好吗。丢下这五十万大军,我们远走他方,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血腥,没有利用……”

我再一次因他的话惊呆,只能怔怔的望着他良久,良久。

萧锦城真的变了,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这宫廷的斗争与身为皇帝的无奈,再也没有那份强势与不近人情。

他今天说的两个词,累,还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为了争夺皇位连亲弟弟都能杀的萧锦城吗?

“心儿,回答我。”萧锦城握着我的手用了几分力气,这才使我回过神,眼光凌乱的在四处徘徊不敢正视于他,“锦城,你别与我开玩笑了。”

音未消散,他便立即接道,“我很认真。”

我苦笑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是没有恢复记忆的我听到他说的这番话也许会感动,也许会答应他,但是……现在……我不能,他也不能……

“你若真的想要舍弃南国的百姓,我可以陪你自私一次,但是,我们离开之后呢?对,平凡的日子很快乐,但是你真的会开心吗?你的肩上永远背自着南国千万百姓的责任,统一天下是你毕生的夙愿,这样不战而败,临阵退缩,将江山拱手让人,你真的会甘心吗?或许你现在会觉得值得,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还会如现在这般不悔吗?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却丢弃了一生的夙愿,这辈子你都将有遗憾。即使我们过着平凡的日子,但是却不会开心。”而且,以前的我对于你对于其它人的命运很有信心,但是,现在的我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是和这些书中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同样也是对未来茫然,对以后的结局茫然……

恍惚问,我看见萧锦城眸中那抹痛苦,挣扎,矛盾。

我心中也在疼痛,平静的说,“不论这场仗是赢是输,我将会永远与你并肩站在一起。”

我是这本书的坐着女主,我一定会和萧锦城在一起……

“心儿……”他动容的唤了一声,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却再也说不出话。

“战争的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曾为自己的夙愿坚持过,付出过。这样,即使战死沙场,也是重于泰山。萧锦城,记住我的话,你不属于平凡,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才是你最终的位置。”

“那你怎么办,你的夙愿呢?”

“数日前,我的夙愿是回到我来之地。而今日,我的夙愿却是生,亦同生,死,亦同死。”

如今,我和萧锦城是绑在一起的,他能为我舍弃江山,我安怀心又为何不能为他舍弃夙愿。

……

这十日来赵之瑞和萧左分别派探子秘密前往契丹十里外的边防,将其四面驻军情观摸得一清二楚,四面环雪以及可隐藏军队地形也尽在掌握,纤毫不遗。

每夜他们都会与穆天颜来到军帐内与萧锦城商议军政,更想方设法用最短的时间攻克边防,可见他们仍在粮草之上颇有困境。

他们议战之时我本想避开,毕竟这军事机密不容得我去窥听,而萧锦城却不准我出去,说外头冷,留在里边没事。

萧左,赵之瑞与穆天颜都没有反对,当着我的面也侃侃而谈,夜夜都商议至天明方罢休,我真的很担心萧锦城的身子能否支撑的住。

如果我是连城,定然会乘萧锦城受伤这几日与之交锋,这样胜利的把握必然更胜一筹,但是连城没有。

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懂连城这个人物的设定,他的出现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时而为目的不择手段,时而又保持着作为一个帝王的身份不去乘人之危。

矛盾的一个角色,矛盾的人物……

我抱着双膝坐在火盆旁,时不时朝里面加碳保持着帐内的温暖,今日从南国来的药材已经抵达,军医为其熬好送至军帐,但是萧锦城却搁在桌案一旁动也没动,专心的与两位将士商议如何才能攻克边防那座如铁般的城墙。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毕竟南军比不了契丹军,我们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

南国赢,契丹赢,在我心中已经不再重要。

不论谁做了皇帝,都会为苍生造福的。曾经一度认为连城没有资格统一三国,不光是因为他并不是男主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心中的恨来的凶猛,而今他的心际已经足够做一个统一天下的帝王。

现今两国的交战最重要的只是个过程而已,成败都已不重要。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迷茫,到底我的这本书里谁是男主,萧锦城,耶律寰还是连城?

他们三人都是帝王之才的人,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特点……有时候我会想,如今这两位都有旷世之主的特点若能不战而统一整个天下将没有血腥。

可是每每话到嘴巴我却退了回去,君主只能有一个,连城绝对不会臣服于萧锦城,而骄傲不可一世的萧锦城,更不可能向连城低头。

两人都是如此高傲,谁都不可能低头,即使输,也要输在战场之上。

一阵冰凉划过我的脸颊,倏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邃如鹰的眸子。

我揉了揉自己闭目沉思的眼,收回迷蒙的意识,用暖暖的双手捂上他冰凉的大掌,“都走了吗?”

萧锦城唇角微微一笑,回握着为其取暖的手,“与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与他们三人商议军情会很久,你偏不早些去休息,总是要等我。”

“我不等你,谁能让火盆的碳一直燃烧呢?我不等你,谁能为你宽衣扶你上榻休息呢?我不等你,谁能盯着你将那碗早已凉透的药喝下去呢?”我振振有辞一连反问三个问题,他瞬间有些错愕的凝着我,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南国,败。

“与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与他们三人商议军情会很久,你偏不早些去休息,总是要等我。”

“我不等你,谁能让火盆的碳一直燃烧呢?我不等你,谁能为你宽衣扶你上榻休息呢?我不等你,谁能盯着你将那碗早已凉透的药喝下去呢?”我振振有辞一连反问三个问题,他瞬间有些错愕的凝着我,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抽出一只手将他鬓角残落下的发丝拂过,我抿嘴一笑,“我去将药热一道”

“夜深了,不要去了。”

“早已凉透了。”

“端过来吧。”

看他霸道坚定的语气,我也拗不过他,起身跑到桌案端起冰凉的药碗递给他。

他不接,只是挑眉问,“难道你不喂我?”

没想到向来严谨的他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我瞬间被他的表情逗笑,聿起勺舀起一勺黑汁递至他嘴边,“你现在还真像个孩子。”

他不与我辩驳,只是一口饮尽,却苦涩皱了皱眉,“真苦。”

我啐了一声,“难不成你真要学小孩儿加糖?”

说罢,我接着又舀起一勺递至他嘴边。

萧锦城不说话,又一次饮尽。

在他灼热的目光之下,冰凉的药汁已见底,我的双颊早已飞红。

也不看他,带着小鹿乱撞的心跑去按上放置好碗,才回首便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衣衫上全是熟悉的淡香若有若无,“锦城,早些去休息吧。”我眷恋的靠在他的怀抱中,低低的提醒着他,看他眸中隐有血丝,怕他身子支撑不住。

“得妻若能如此,夫复何求。”他低沉暗哑的噪音划过我的耳边,“过些日子就该与他们正式交战了,怕以后都不能再这样抱着你。生亦同生,死亦同死。你可知这句话放在我心上多么沉重。”

“无须沉重,你只需知道,安怀心一直在这等着你归来就好。”

我认了命,认了不可知的未来,想明白了,也看开了……

我浅浅一笑,倚在他的胸膛前细细吐出淡而坚定的话语。

他缓缓松开我,牵起我的手揭帘而出,带着我投身在漫漫飞雪之中。

皎洁明月映白霜,劲风吹逝红尘歌,簌簌雪声落无痕。

“这么多年,你我之间已不比年幼,都渐入中年,心绪也沉稳许多。”他始终紧紧握着我的手,对着头顶悬于苍穹的明月微微而道,我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便静静的与他并肩而立,任雪花飘零于身。

听得他继续启口道,“再也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因为承诺这东西我再也给不了,也不敢给。我只能对你承诺一句,萧锦城日后,定不再负你。”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与他同望皎洁的明月,“我亦不再需要承诺,承诺这东西都是方笈邢的姑娘们想要的。我只要你好好的,这便是你给我最大的承诺。”

他突然笑了出声,嘹亮高亢之声响遍寂静的雪夜,“心儿,我真庆幸今生能遇见你,即便是战死沙场,死亦无博。”

……

一月,战鼓喧嚣,号角飞扬在北疆辽阔的荒原之上,朔风冬雪弹指千关。

南国皇帝带伤上阵,挥师二十万痛兵架云梯攻城墙,余十万左右夹击对其十面埋伏,余二十万驻守后防接应。

战马飘零,声势如虹,南国皇帝仅支撑一个时辰,伤势加重,小腹血流不止。在众将拥簇下退回军帐,南国士气瞬间低落。

三月,契丹死守城墙,久攻不克,火光烁烁,长箭如雨。

南国攻城者死伤惨重,日连旗影血刃孤城,满目疮痍硝烟滚滚。

四月,城墙自开,契丹大将车如风领十五万万大军与之正面对垒,烈马如风,声势浩荡。

雪山动摇,大雪蔽路,双方死伤惨重。南军萧左大将军手持大刀上阵杀敌,血溅银盔,力斩千人首级,后亲取契丹军车如风首级,契丹见之丧胆,退回城内。

七月,紫霓万丈干青霄,杀气肃穆地弥漫在荒原,南国皇帝伤愈,重披盔甲,手持长枪,坐镇挥军直逼契丹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十月,战事连绵,南军三次于国八百里加急调动粮草,百姓已是饥寒交迫,再无粮食可征。

南军剩余四十万大军陷入窘迫,渴饮雪,饿食树皮。终引起内乱,南军战士疯狂的相互厮杀,饮血食肉。

十一月,南军被迫无奈,派穆丞相前往契丹与之谈判,成王败寇一决沙场。

契丹允,两方全军出动,决战荒原。

金戈铁马,山河搏动,血溅白雪尸横遍野。

十二月,南国败。

此延续近四年的契丹和南国之争,终宣告结束。

……

又是一年,我在这里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转眼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我陪萧锦城在边关呆了整整一年,我目睹了战争的残酷,目睹了血腥的杀戮,目睹了满目的疮痍。

最让我触目惊心的便是军中内变,因为没有粮食,受不了饥寒,原本并肩作战的战士们相互厮杀。弱的则会被丢八滚烫的水中煮熟了,十几个战士围成一圈吃的津津有味。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知道最难过的一定是萧锦城,他却将我护在怀中,不许我看那灭绝人性的场面。

我能感觉到他厚实冰冷的手轻抚着我的脊背,我很想在他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我不能哭。因为他的心比我更痛,那些皆是他的子民。

我真不知道,作者的风向到底准备怎么写,只能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知道萧锦城派天颜和萧左与连城谈判,要求速战速决。

连城考虑了片刻,便接受速战速决这个提议,他也不愿再拖下去了,我知道,契丹的钱粮也将空虚。在那场战争中,南国败了,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这本书是我开创,我绝对不会把男主写的这样凄惨,但是,自从我失去记忆之后,对于这本书最后的结局,我也是一片茫然。

眼看着南国的将士已经不再上下一心,他们只求温饱,斗志早已被那饥寒交迫的日子培磨光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结局已经远远超出我之前预想的大纲。

这场战争我们等于不战而败,连城的三十万大军轻而易举的战胜了萧锦城四十万大军。

最后,我们被俘虏了,我,萧锦城,穆天颜,赵之瑞,萧左五人被严密押送至契丹,南国的军队则逃的逃,散的散,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我们五人被关押在契丹同一间天牢中,这已是我第二次踏入这阴冷的天牢。

不同的是,我身边有萧锦城,他至始至终都握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与他坐在在冰凉的角落中,他出奇的平静,一路上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中,我也没有说话。而萧左与穆天颜则靠坐在牢中另一端的墙角边,赵之瑞独自坐在另一边,所有人都发丝凌乱,胡腮遍布。唯有沧桑狼狈能形容我们此刻,我们被关进来两日,相互之间都没有任何言语,如今我们已是阶下囚,说再说的话语也是枉然,我们能做的只是面对,面对死亡的来临。

这场战争输了,骄傲如萧锦城,他能接受吗?

我知道,他接受不了,他如此高傲,如此强大,他是我书中的男主,这一生中不论是战争与宫廷斗争他从来没有输过。唯独这一次,不仅输了,而且输的如此狼狈。

隐隐的我有些怨恨继续编写这本书的暖暖,如果她知道我在这本书里,会不会就成全了我们?

我紧紧环着他的腰,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中,他的身躯很是冰凉,我想为他暖暖身子,但似乎怎么都暖不热啊。

忽然之间角落里的赵之瑞大笑出声,笑的如此狂放真实,我怔了怔,目光授射在仰天大笑他身上。

“穆相,我们两人在朝廷不慕也有近四年之久了吧,今日竞一同沦为阶下囚。想当初老夫的女儿赵紫嫣并不愿意嫁给你,却没想到短短两年,孙女都两岁了,看来当初,皇上为我赵家选了一个好翁婿,只怪我当初……”赵之瑞豪放粗矿的声音朝穆天颜逼了去。

穆天颜也一笑,俊选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却打趣道,“苏老头,你不会是怕死了吧……”

“老夫在沙场上征战近二十年,哪次不是提着脑袋浴血奋战?只是没见到孙女有些遗憾罢了……老夫这一生从来没有遗憾的事,唯独这一件。”他的眼神闪现出缕缕悲哀,这是我唯一一次在狂妄的赵将军脸上见到的悲哀。

穆天颜笑了笑,“当初我对紫嫣的确有些偏见,不过,时间长了,却发现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如今我们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也了却她心愿,罢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怪就怪咱们曾经太不懂得珍惜啦。”

赵之瑞站起来,走至穆天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遗憾的一笑。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们二人和好,还真是……”萧左想到了什么,说到一半,竟然也跟着笑了出来。

“吵什么吵,吃饭了。”牢头用铁鞭敲了敲牢门,恕喝一声,然后将五人份的饭菜放在牢外,便离去。

萧左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将饭菜旁那一壶酒取了进来,“这牢头这次竟然给咱们送了酒。”说完,自己仰头要喝,却被穆天颜丢出冷冷一句,“你就不怕里面有毒。”

赵之瑞闻言也跟着萧左大笑几声,“我们已经沦落至此还怕里面有毒吗?来来来,就算死也做个饱鬼吧!萧将军,可别一个人自己贪了。”说完就将萧左手中的酒抢过来,头一仰,壶一低,酒洒入口中。

“喂,这可是我的酒。”萧左见状好忙上前争夺。

“你们两人怎么把酒喝光了。”穆天颜也不甘示弱,一把上前夺下赵之瑞手中的壶,有些酒洒在枯黄的稻草之上。

萧锦城依日僵硬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之上,一动不动,对他们之间置若罔闻。

我害怕这样的他,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锦城,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连日来你滴水未沾,这样下去你会出事的。”

他日光呆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脑海里再无其他人的存在。

看他这个样子,我的胸口一阵阵撕心的疼,萧锦城,如今颓败的你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吧。不是因为你没有帝王之才,而是输在你没有粮。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同生亦同死。

“锦城,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连日来你滴水未沾,这样下去你会出事的。”

他日光呆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脑海里再无其他人的存在。

看他这个样子,我的胸口一阵阵撕心的疼,萧锦城,如今颓败的你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吧。不是因为你没有帝王之才,而是输在你没有粮。

直到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为我抹去泪水,我才发现自己落泪了。

“别哭,我吃。”他的声音沙哑,目光终于有神,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我笑了,跑至牢门将一碗饭端了进来,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看他勉强将饭菜咽下的样子,我的泪水更汹涌的划落,如今的他该花多大的力气去咽下这口饭呢。

赵之瑞和穆天颜,萧左之间的谈笑突然敛了去,怔怔的凝望着我们两,目光低垂感伤。

尤其是萧左,他从小就跟在萧锦城身边,亲眼看着主子是如何走到的今天,他的感情比其它人都要浓厚。

当满满一碗饭见底之后,萧左捧着酒壶到萧锦城面前,“主子,您要不要喝点。”

萧锦城毫不犹豫的一把接过,仰头便猛灌,看那酒滴滴由嘴角划落,沿着颈项流入衣襟之内,我抢夺而下,担忧的说了两个字,“够了。”

我想告诉他,他不会有事,因为他如果出事了,就说明这个故事就结束了……结束?一想到这本书快要完结,我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萧锦城没有注意到我惨白的脸,只是自嘲的笑了,目光扫过我们,“你们说,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很失败带兵打仗,竟然沦落到士兵相互残杀食人内的地步?”

一旁的穆天颜几人双膝一跪,急忙说道,“不是的,在我们心中,您是最好的皇帝。您统一天下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让百姓摆脱战乱受的苦,之所以没有成功,只因钱财外漏,连城燕平诡计多端,给了这样一个机会。”

“我输了,你对我很失望,对吗?”萧锦城凄惨一笑,侧首凝望着我。

“不是因为你强大,所以我才爱你。爱你,无关身份,只因你是萧锦城,是安怀心的丈夫。”我惨白着一张脸答完后,萧锦城正欲再说些什么,我含着笑容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洗尽铅华,白发红颜。”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安抚他的话。

萧锦城也笑了,温实的指尖抚上了我的脸颊,动情的唤道,“心儿……”

“母妃。”

一声清脆动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

我们齐目而望,站在牢门外的是一声白衣胜雪的夏雪,还有她身旁立着的廉颇。萧锦城皱着眉头,盯着我片刻,突然先笑,“什么时候你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了……”

“不是……”我忙着想解释,但是被他眼底淡淡的笑容给遏制住,现在他竟然还有心情与我开玩笑。

夏雪一双美目在我们之间流转着,倒是一旁面无表情的廉颇先开口道,“月妃,大汗要见您。”

能帮的,他已经帮了,剩下的就看月妃自己了。

我带着笑,却一口回绝,“不,我要陪在萧锦城身边。”

“母妃,您就去见见表叔吧,母妃……”夏雪双手扶上牢门,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眼中含着泪珠,不停的唤着母妃。

我的心头一软,不得不佩服连城,竟然将小雪儿搬到牢中请我出去,为的是什么呢?

“锦城……我。”我为难的望了眼萧锦城,他却黯然一笑,“去吧。”

我伏下身子,深深拥抱着他,“你等我回来。”

直到离开,身上的温度渐渐消失,失落感渐升。我不愿去,但是我知道,去不去不能由我。

凉风涩涩,冰冷吹拂。

我被领进了正堂的偏殿,一把覆盖着鹅软毛的椅子被两位奴才扛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我面前,“月妃请坐。”

我安然坐下,静静的等待着连城的到来,心中也暗生疑惑,他要见我为何要在这里?

直到连城在众位奴才拥簇之下进入这里之后,我立刻想起身,但是我看见他的身后还跟随了许多官员,我又安静的坐了回去。

在偏殿,我能一览连城脸上的表情,也能听到那批官员的说话声,只可惜,我在偏殿,那批官员根本看不见我。

“大汗,您快下令将南国一干余孽皆斩首示众吧。”

“对啊,大汗,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难道大汗您想要纵虎归山,大汗可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耶律大王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不能心软啊!为保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基业,定然要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悉数斩杀。”

听着他们皆一致请求连城将萧锦城等人斩杀,我在心中暗暗一笑,难道连城要我来只是为了听这样一番话吗?

他认为我会怕死吗,与萧锦城死在一起也许才是最后的结局。

“够了,你们给本汗滚出去。”连城愤然一声恕吼响彻整个大殿,众官员的跪了满满一地,“大汗息怒!”

连城缓缓吐出一口凉气,用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你们上的折子,本汗会斟酌着考虑,都出去吧。”

“是。”

只闻脚步声渐远,连城已朝我走来,眸子含着久战未褪去的沧桑痕迹。

我立即起身向他跪行了一个礼,“参见大汗!”

如今我已是阶下囚,连城却已是一统天下的帝王,我该对他行拜礼的。

连城站在我跟前,也没有让我起身,只是问,“你看见那些奏折了吗?”

顺着他手指向的地方我望了去,在赤金的龙案之上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只闻他继续道,“全是要求本汗将南国余孽斩杀的奏折,你说我该如何?”

“大汗如今是天子,您有自己的想法与主张。”对于他这样的问题我只是进而不答。

“为何不求我放了你们?或许我会考虑……”没待他说完,我便一声打断,“大汗,您作出任何决断,安怀心决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以为你会求我的。”他负手而俯视着我,眸子中闪现出让人异常有压力的亮光。

我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毫不避讳的迎视着他。“萧锦城决不会卑微的乞求敌人放他一条生路,他的女人更不会。”

如果死就是我们的结局,那么我现在已经完全接受,没有任何的彷徨和害怕……

连城闻言先是一怔,后是大笑,笑的疯狂。

“好一个萧锦城的女人!在我将你送还给萧锦城之时便说过,我会将你重新夺回来的。还有我们之间的承诺,你忘记了吗?如今契丹生,你必须与契丹同生。”最后一句话说的坚定不容质疑,我的心却漏跳了一拍,“不,我若要死,你绝对无法阻止。”这是既定的结局,谁都更改不了……

“又是为了你的萧锦城吗?多年前为了权利险些要了你的命,而今你却还要陪他一同死,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怎会有你这样好的女人!”

我听到他原本那个‘傻’字想出口,却改成了‘好’字,我笑了出声,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傻女人。

“在这场仗之前,我就对他承诺过,生亦同生,死亦同死。锦城这辈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弃他而去。”

他凌光一闪,嘴巴句勒出嗜血的弧度,“你相信吗,我会让你来求我。”

“连城,何苦呢?战败之后我与萧锦城虽然没有说过同死之语,但是我相信,在心中我们早已经作出了决定。既然不能陪他一同俯瞰江山,那便一同共赴皇权”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三天之后你没有求我,那我便成全你与他共死。”

看他说的如此有把握,我的心‘咯噔’一跳,他又想要做什么……不,现在连城不论再做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踩着沉重的步伐与忐忑的心绪重新回到了天牢,还记得离开正殿的时候夏雪扑了上来,紧紧接着我的腿哭了起来,“母妃,不要走,小雪儿不要母妃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不要走好吗,和雪儿和表叔在一起好吗……”

看她痛苦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却还是推开了她。

“对不起,雪儿,母妃爱的男人还在等我回去。”

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夏雪肝肺寸断的声音。

我强忍着没有回头,自己却落泪了。

阿寰,对不起,于你的愧疚,来生再报。

恍惚问,我再天牢中竟然也听到了女孩的哭声,夏雪?不会的,这并不是她的哭声。

带着疑惑,我被送进了牢中,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住。原本周遭空空的天牢内竟然多出了许多人,被挤得满满的。

而女孩的哭声出自于赵紫嫣怀中的孩子,泪水蔓延了满面,噪音也微微的嘶哑着,我一怔,这难道就是天颜的女儿,赵之瑞的孙女?

第二百八十五章 安怀心的命运。

目光一扫,其中还有很多一张张熟悉的脸以及众多官员的家眷,年幼的孩子,年迈的父母,样子狼狈,好不凄惨。

呵,我怎么没有想过,南国战败,满朝官员皆是契丹的俘虏,这么多人即将面对的将是死亡。

我只是没有想过,连城竟然连孩子与老者都不放过吗。

这些官员有很多都曾是他的幕僚,相比之下,他对这些人不是很熟悉吗?

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何连城那么肯定我会求他……但是,我不愿再心软,想自私一次。

也许是我心里觉得我肯定不会死,萧锦城也不会有事,所以我淡定的重新坐回萧锦城身边,他伸出结实的手臂将我揽入怀,仿佛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般。

我以为他会问连城找我做什么,但是他没有问,只是紧紧拥着我。

“怎么不问我和连城燕平说什么了?”我微微仰头望他,额头抵上了他的下颚,胡渣刺的我有微微的疼痛与酥痒。

“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其它的都不再重要。”现在的他的情绪比起初进天牢的时候好了许多,笑容也渐渐有了,只是眼底的落寞却掩盖不住。

我收回视线,倚靠在他肩窝上,蓦然紧闭双目,耳边传来的却是赵之瑞苦涩的笑声,“她的名字叫穆之舞吗,多好听的名字?倒是外公连累了你们呀,要陪着爹一同赴死。”

“父亲,不要这样说。作为赵家的后人,我们感到非常光荣。咱们是将门子弟,决不会在死亡面前流露出一丝丝的恐惧。”说出此话的正是赵紫嫣,她声音铿锵有力,其言语问的气势堪比男儿。

不错,不愧是我当初寻找的女主,如果没有我的莫名其妙的闯入,她和萧锦城真的很般配。

“可是我们不想死啊!”突然一个声音闯进了来,整个天牢中一片沸腾,呜咽之声源源不绝的传来。

“我父亲母亲都年迈了,他们没有罪啊,为何要他们陪着我死……”

“我的孩子才四岁,他什么都不懂,真不的想连累他……”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我转回头又再次朝祈佑肩窝埋深了几分,不敢睁开眼睛望此刻凄凉的景象,手不自觉的紧攥着萧锦城胸前的衣襟,竟然想起了杜牧那首《题乌江亭》,禁不住脱口喃喃道,“胜败县謇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心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萧锦城蓦然一怔,音量提高了许多,但是在天牢那呜咽吵杂之声中显得异常低微。

我不答,低声笑问,“如果,你能逃过此劫,会卷土重来吗?”

“有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为君王卷土来。”他只用了王安石的《乌江亭》来回答我的一问,“心儿,我若为项羽,定然也是选择在乌江自刎,也决不过江。”

终于,我睁开了双目,含着丝丝泪水凝望着他,“那我可会是你的虞姬呢?”

萧锦城深深的与我对望,片刻间的无言,突然他摇头道,“不,你若能保全性命,不要陪我离开。我没有资格拉着你与我陪葬,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了,不想到最后仍日要欠你。”

我黯然垂首,握住他冰凉的手,只是笑,却不说话。

心中是五味杂陈,萧锦城忘记了当初跟我说过的‘生亦同生,死亦同死’吗?他竟然想让我独活?

“哭什么哭!”赵之瑞愤然恕吼,带着血丝的目光扫过周遭哭泣的男女老少,“都是一群懦夫,哪配当我南国的子民。”

“父亲,算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穆天颜的一句‘父亲’让赵之瑞脸色徒然软化而下,目光闪着泪水,“你……你叫我父亲?”

“这句父亲我已经欠着许久了,如今都到此地步了,再不还上,怕是要终身遗憾。”穆天颜隔着天牢的间缝隙,握住赵紫嫣的手,含情脉脉的温柔藏着无限情意。

他们的感情,竟然如此深了?

而原本泪流满面的赵紫嫣破涕为笑,单手回握着穆天颜的手,另一手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孩子,“父亲,月儿早就对您说过了,天颜不是你所想像中的独揽大权,祸害朝廷。如今,您可信了吧”

“是啊,爹早就知道了。只是拉不下老脸去与他和好!在说,你们之前的感情……罢了,罢了……如今说什么都……”赵之瑞叹息着,终于对穆天颜也是放宽了心际,赵紫嫣突然笑了出声,其乐融融,在天牢中竟然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赵之瑞好福气,以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与女婿,现在又多了一个孙女,在死之前竟然能得到这份安慰,真的死而无憾了。

一看至此,我的泪水悄然划落,眼前这样的景象让我羡幕,不,说妒忌似乎更为恰当。萧锦城似乎看出了我为何而哭,抚过我的发丝,轻柔道,“别哭,你还有我。”

强忍多日的心痛与泪水瞬间涌出,我扑向他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哭声与众多呜咽之声夹杂在一起显得很渺小,我便可以不用理会他人的目光,放声大哭,“为何人总是在即将失去之时才懂得珍惜……”

赵紫嫣和穆天颜,我和萧锦城……

看来,这本书真的快要结束了,我们都在等待着各自的结局……

那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后我一直呆呆的靠坐在冰凉的墙角边,嘴角时不是句起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嘲讽之笑,与萧锦城一同沉默,一同望牢中那凄惨的景象。

三日后,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锦城,我的心仍然只有你一个人,你可以信?”萧锦城似乎意识到什么,迷离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犀利,凝着我的眸仿佛能将一切看透。我坚定的回视着他那幽若寒潭,深冷难测的目光,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短暂的安静迎来的一声声催心的步伐,空气中凝结令人屏息却紧张的气氨,“月妃,大汗让臣来接你。”

牢中之人皆侧目望着传话的人,包括萧锦城。

看着那人那语气,连城似乎肯定了我会去求他一般,但是不得不说,连城真的很了解我。

我当着众人的面起身,看见了赵之瑞的疑惑,穆天颜的惊愕,萧左的阴翳,赵紫嫣的奇怪,周围人的不解,唯独萧锦城的脸上如寒冰,目光毫无温度。

他那份冷漠刺痛了我的心,他一定是在怪我,怪我背弃了生亦同生,死亦同死的誓言。

但是,安怀心只能做到这些,因为我现在不在是这本书的作者,我不能决定他们任何人的命运,包括我自己。

也许,安怀心真的就是一个安坏心,不配拥有幸福,因为安怀心天生就是一个为他人做嫁衣的女子。

“你是一个女人,承受过流言蜚语的谩骂,众人的鄙视,拯救过南国,救了谩骂你的人,你做了这些已经够了,如今,你还要做什么?”在我一脚还未迈出牢门之时,萧锦城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飘忽虚幻,让我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扶着牢门铁杆的左手多用了好几分力气。

“安怀心就是这样的命,怪不得他人。”

安怀心,这个名字的初衷不就是心怀天下的意思吗?

“若你只是为了救牢中所有人而离去,我劝你最好不要,没有人会感激你。”

牢中之人仿佛意识到我为何要离去,跪着匍匐在铁栏,用那一双双期待的目光盯着我大喊,“贤妃,我们会感激您的,只要您救我一家七口出去……”

那一句句乞求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牢,震耳教聋。

我缓缓回首,望着一脸阴沉的萧锦城笑道,“你瞧,很多人在感激着我呢。”

“贤妃,你救这群贪生怕死之徒有何好处?”赵之瑞脸色一变,猛然朝我吼道,他的声音盖过了众人乞求的声音,“都给老子闭嘴,闭嘴!”他冲那群乞求我的人恕道,近乎于疯狂。

“赵将军,我救他们的好处就是能够保自己的命,我也不想死。”我这话说的坚定,对上穆天颜与赵之瑞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巧然一笑。

转眸望着萧锦城清冷的目光,“心儿做不了虞姬,没有勇气在项羽其面前挥剑自刎。所以,你也不要自比项羽,输了并不代表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枉然,像个平凡人一样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我缓缓后退几步终于离开了天牢,而萧锦城始终坐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凝望着我离去,眼底带过清矍的痕迹,面容上的线条更添冷峻。

他的眸子异常清冷……我的离去似乎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但是我看见了他攥紧的拳头,以及那由眼角缓缓划落的泪,晶莹别透。

傻子,大傻子,安怀心的命运就该如此,安怀心和萧锦城永远都不能在一起……这是安怀心的命,也是,萧锦城的命……

我眼底的他渐渐模糊,离我也越来越远,那份模糊却清晰至极,深深的刺痛不经意地袭入心间。

如果后来我知道,那会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他,我定然会将他看个清清楚楚,铭刻在心,永不忘却。

第二百八十六章 萧锦城,役。

我眼底的他渐渐模糊,离我也越来越远,那份模糊却清晰至极,深深的刺痛不经意地袭入心间。

如果后来我知道,那会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他,我定然会将他看个清清楚楚,铭刻在心,永不忘却。

我被领到了勤政殿,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色,我却被琉璃瓦上粼粼耀目的金波刺的睁不开眼,置身在朱壁宫墙之中,我顿时没了方向,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四处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却又不知道我要寻找什么。

恍惚的走进那片梅林,梅蕊初开,簇簇绯红缀于叶问,馥郁芬芳。却感觉四周一片天旋地转,绿的,粉的,赤的,金的,无数的湛然之光射进眼底,几欲昏厥。

“我知道你一定会求我的。”寂然之时,一语惊耳。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酸楚心中划过,碎成了苦涩扼在胸间。

没有选择,我双膝一弯便跪在梅林间那尘土石子之上,“若我求你,你真的会放过牢中的人吗,结局以定,你真的会改变吗?”后半句话,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我自己。

可是天下刚定,最重要的便是稳定朝纲,南国的余孽若是不杀,某一日他们若揭竿而起,对朝廷来说会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连城燕平不傻,相反,他比萧锦城还要冷静,睿智。

“我会。”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短短一言让我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如今是我求他,就算他反悔我又能怎么样呢?

人在他手上,结局是好是坏由他说。

连城蹲下身子,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片刻,眼底冷锐隐去,慢慢连起柔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我皆会放他们走,还有萧锦城,萧左,赵之瑞,穆天颜,我也会放过。其余人一律斩首示众。”

我心底缓缓松了口气,他若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也不枉我来求他了。牢中的老弱妇孺确实可怜,但是那群平日来享受尽了荣华富贵到此刻却贪生怕死的官员确实可恨。

我之所以会来求连城也仅是为了那些老弱妇孺而已,他们不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那你要我做什么。”

“做小雪儿的娘亲,连城燕平的月妃。”

我的脑袋似乎被大锤狠狠敲打了一下,嗡嗡直叫。

他,他在说什么,连城……燕平的月妃?他疯了!

我蓦地一激动,倏然起身,欲离去。

看着我欲离开的身影他没有阻止,只是拂了拂龙袍,起身淡淡的冲我说,“怎么,不想救那群孩子与老人了?我还以为,你安怀心人如其名,心怀天下呢!原来也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我带着清冷的目光直射于他,声音隐寒,“连城燕平,你非要如此逼我吗?”

“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你自己去选择,我从来没有逼过你。”

他晴空般的眼眸净是一片祥和,未因我的情绪受左,静静的立在梅林间与我相望,“要知道,我还可以放祈他一条生路,你不是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吗?”

他,萧锦城,他真的能放了萧锦城?

连城燕平真的认为萧锦城会接受这样的‘好意’吗?

或许他不了解萧锦城,但是我知道,如今的萧锦城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我才一句话不说的呆在萧锦城身边,我早已经做好了与之同死的打算。

可是连城燕平为何又要逼我,用那一条条无辜人的性命逼我。

突然间,我笑了,“连城,你这样做又何苦?我曾经是耶律寰的月妃,你这是强占哥嫂,你可知?”

“我答应过大哥,定要照顾你,所以这只是替我表哥完成他的心愿而已。”

他声音平静,缓步朝我而来,目光深沉让人难以琢磨,嘴角却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

“好一个冠晃堂皇的理由,代阿寰照顾我?”

我骤然起身,讽刺的笑着,“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你阿寰,若此刻的阿寰站在我面前,他定然会赦我与萧锦城同生同死,决不会像你这样逼我。”

他上前一步,猛然撰紧我的双肩,抵在梅树之上,唇却狠狠地向我压下来。梅树上的叶片片飘落倾打在我们之间。

我用力推拒挣扎着,他却箍的更紧,炙热的唇割伤了我的唇,重重的喘息仿若癫狂。

我绝望的闭上眼帘,泪水无声滑落,无声无息,湿了他的唇。

如果安怀心命该如此,那我认了,女二终究还是女二,牺牲我一人换那么多条命,很值得不是吗?

良久,他才平复了他莫名的疯狂,扯我入怀,“是借口也好,私欲也罢。这若是罪孽,我要你与我一同承受!”

他暗哑的声音轻轻飘进耳中,“既得不到你的心,那便将你囚禁在昭阳宫,永不放手。”

我木然盯着身侧的雪儿,含着泪而轻笑。

罪孽,如果这罪孽要我承受,那我便受。

如果这是安怀心的命,那我认命。

原本以为,我可以掌握书中所有人的生死,可是,到了最后我才知道,我已经是书中人,命运不由我由天!

萧锦城,虽然我不能和你同死,但是我将现在这里与你同生,可好?

今日是大婚之日,我册封连城燕平的月妃之时,外头似乎下雪了,我却不如以往的兴奋,甚至连窗都没有推开。

近日来兰香居的侍卫增加了许多,除了雪儿其余的奴才也添了十来个,喜饼,喜烛,喜帐,喜帕,满目的血红,让我心惊。

桌上摆放的皆是璀璨夺目的金银首饰,金荷螃蟹簪,金莲花盆景簪,双正珠坠,盘凤,朝珠,银粉妆盆……满目琳琅异常刺眼。

连城燕平说过,我册封当天他便会放人,萧锦城,萧左,穆天颜,赵之瑞则会被接进一处府邸,让他们久居与此。想必连城已经放人了吧,他是天下的王,他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连城确实考虑的很周到啊,老弱妇孺不可能揭竿而起,领头人物则被囚禁在府邸更不可能危害到朝廷,其余有能力的官员皆被斩首,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丝毫顾虑了。

在雪儿与众位奴才们的伺候下,我木然的披上了风绡嫁衣,站在妆台之前任她们对我上下其手的整装描眉抹脂。镜中却是一片空白,连我自己的容貌都看不清楚。

这是我第几次嫁人了?看着镜中的一抹艳红我讽刺的扬起嘴角。

和萧锦城大婚那日,整个昭风宫也是如此,红帐漫天。他册封我为圣皇妃,也像连城一般赏赐了很多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

人人都说:一女不侍二夫。还有些女子为袁自己对丈夫的忠女,立下女洁牌坊。那么一个女人出嫁三次,嫁的都是帝王,位居如此高位,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是说我为求自保,抛弃沦为阶下囚的萧锦城,转投荣华富贵……是说我勾引小叔子,以美色谤其册封……真的好复杂,怕是连我自己都理不清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恍惚间,与萧锦城的大婚那日场景瞬间破灭,我那张描绘的艳丽夺魄的脸呈现在自己的眸中。

看着眼前的自己,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没想到,安怀心的结局竟是如此!

“元帅,您不能进去……元帅……”守在门外的宫女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着,见我一切的思绪悉数打乱。

脚步声渐近,我疑惑的由妆台上起身,才回首,寝宫之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外头冬雪之寒风扑打在我脸上,将我未绾好的发丝吹起,纷纷扬扬的纠结在一起来人是廉颇,他面色十分凝重,眸子中含着挣扎之态,“安怀心。”

突然在此见到他,看着他复杂又犹豫的样子,我的心猛然一窒,心跳的厉害。

“安怀心……萧锦城他……死了。”

这句话仿若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我怔怔的望着面前一脸纠结却流露出惋惜的男人,寝宫满处的红帐飘飘攘攘晃在眼前就变成猩红的血液,溅了满地。

我双腿一软,重重的坐回冰凉的凳上。

结局,这就是这本书的结局……

宫门紧闭,独留我孤坐妆侧,凝睇镜中,熠熠眸中竞无一丝泪光,只是淡莞轻笑。

恍惚间又想到了什么,我立刻起身,推开朱红的窗,大雪纷飞如鹅毛飘进窗,倾洒在我身上,脸上。

我勾起淡淡的笑容,接下几片雪花,耳边浮现的却是廉颇对我说的话。

“在你离开天牢之后,他便自尽而死。”

“大汗封锁了一切的消息,只怕你会想不开。”

“我之所以告知于你,只因钦佩他一世英名。”

“这事,不该瞒你,你有权知道的。”

迢迢衰草承霜雪,辗转萧条融未尽,举头仰望着白茫茫的大雪将整个苍穹皆笼罩而下,还记得,与他大婚那日,也下了一场雪呢。

当年,背我上花轿的是耶律齐……如今有谁来背我上花轿,谁再来陪我走完这条我用尽全力却也走不完的路呢……当年,被我间接害死的萧亦然……你要我答应你不被这个血腥的后宫污染,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可是走了十年,我仍旧停留在原地,停留在这冷血的宫廷中……萧锦城,你还是选择做项羽吗。

萧锦城,为何要先走,为何不能与我同生。

我已经为了你放弃了我原来的世界,接受了书中人物的命运,认了命,可是,没什么你还是走了?

我无力的靠在窗槛之上,看着眼前这片梅林,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是甜蜜,是幸福,是哀伤,是沉痛……梅,承栽了我许多许多的梦想。

深深呼吸着淡淡的梅香,还夹杂了一抹清冷,我的眼睑斩渐合上,脑海中闪现出与萧锦城的第一次见面……萧锦城第一次为我放弃皇位……萧锦城要我做他唯一的妻子……萧锦城对我的利用与伤害……萧锦城对我的笑与怒……所有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竟然就这样在脑海中匆匆划过,好快也不知过了多久,雪儿终于忍不住还是推开了寝宫之门,“夫人,不能再拖了……大汗与诸位大臣在正殿……”门被咯吱推开,她的声音粹然而止,僵在原地痴痴凝着我。

她哽哂着,颤抖而语,“夫人,您的头发!”

我回首朝她轻笑,声音飘忽渺茫而虚幻,还有掩不住的自嘲,“他死了,为何无人告知我。我还准备做他的月妃,准备享受着终身的富贵荣华……”

雪儿的泪却使地滴落,如泉涌泛滥,怎的都止不住。

北风由窗口溜进,由背后将我散落着的发吹起,几缕飘落在胸前。颤抖着手轻轻抚过一缕不知何时已经花白的发丝,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铅华洗尽,白发红颜啊。”

曾经那份沧海桑日的誓言,终是实现了呢。

算了,算了,既然他的结局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上去!

萧锦城,萧瑾煜,你们,可是同一个人?

胸口一阵疼痛的抽搐,夸我作呕的腥味涌上喉头,一口殷红的血喷洒而出,眼眶笼罩的是那怎么也洗不尽的血。瞬间整个人被掏空,身子摇摇一晃,翩然如那被北风摧残的梅花飘落在地。

……

同一时间,另一个世界里。

“来人,快来人!病人醒了,她醒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冷情父母。

胸口一阵疼痛的抽搐,夸我作呕的腥味涌上喉头,一口殷红的血喷洒而出,眼眶笼罩的是那怎么也洗不尽的血。瞬间整个人被掏空,身子摇摇一晃,翩然如那被北风摧残的梅花飘落在地。

……

同一时间,另一个世界里。

“来人,快来人!病人醒了,她醒了!!!”

一声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脑袋混沌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偌大的病房,墙壁白得眩目。

此时的我躺在病床上,床边,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子正一点一点流淌进我的身体里,因为脸上罩着一个呼吸罩所以我的视线并不是很好。

可是那一声声急切的惊呼声,和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却很快的出现在我的床边……

“睁开眼睛……”

“转动一下眼睛试一试,向左……向右……”

一转眼,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围拢在我的身边,刺眼的手电灯晃着我的眼睛……

这一刻,我知道,我回来了,我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我随着医生的指示转动着眼睛……

“好了,病人已经彻底清醒了,接下来需要在做几个检查……”

虽然医生已经宣布了我现在彻底得清醒了,可是我的头还是很疼。

我醒了……我的眼睛向这些医生的身后看过去,可是刚刚还那么熟悉的声音却并不是我熟悉的人。

爸爸,暖暖,可可,席大哥,萧瑾煜……我的眼眶顿时发红,发热,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

“电话,电话呢?通知家属。”那个声音熟悉的看护激动得跟无头苍蝇乱撞,“不对不对,通知萧家,得把小姐送回萧家。”

萧家?

哪个萧家?

此时,我虽然醒了,可是头还是痛得无法思考,我想说着什么,可是嗓子却干干的,“我……”我努力的想说一句话,可是接下来面前的医生没有人能够注意到我微弱的声音,只能混混噩噩地被人抬去检查,医院里的灯如走马一般在她视线里飞过……

等我彻底的检查结束,回到病房的时候,刚刚躺下来就看见一群人走进来,我的眼泪在一次流了出来……

“可可,暖暖……”

我的声音刚刚出来,就见到两个娇弱的身影飞快扑了过来。

可是却半路被人拦截住了。

“小心一点,心儿才刚刚醒。”温润的声音出现的耳边,我转头看过去,熟悉的眉眼温润如玉的声音,是席大哥!

没想到他也来了。

“大哥,放开啦,我只是想抱抱我家小心儿!”可可一脸委屈的瞪了一眼席锦荣,可是对方却仍然拦在她们面前,没有一点退开的意思。

“哥……”可可顿时有些急了。

好不容易盼到安心应该过来,她说什么也要过去抱抱她的闺密,

“好了,可可,我知道你们关心安心,可是叔叔和阿姨还在呢!你们是不是应该等一会儿?”

席锦荣的声音含着一丝暖暖的笑容,安抚般的说着,然后就将两个人拉到自己身边,侧过

身体,露出一旁早已经泪眼朦胧的人。

“妈妈,爸爸……”我哽咽的喊出来,然后努力的坐起身体,扑向了跑到床边女人的怀中……

这一天,我哭了好多次,也听他们说了很多,比如,我昏睡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三年,我的天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真的昏睡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我现在的身体会变的这么瘦,不过,这也很好,至少我出院以后不用减肥,而是增肥!想到以前和我一起减肥的可可,我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然后我知道了我被一位萧氏集团送到了这里来治疗,据说这是公司的一种福利。

算是萧氏集团的一种员工的福利待遇,而且所有的治疗费用都是免费的。妈妈说到这个的时候一直都是眉飞色舞的,看着那张信以为真的脸,我没有揭露萧瑾煜的谎言。

放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萧氏有这种福利?!

可是看着妈妈关爱的脸,我又欲言又止了。

算了管他呢!人家是老板,还吃过我的豆腐,就当作是对我的补偿好了。

而且,我隐隐的觉得,萧瑾煜就是我书中另一个萧锦城。

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有点天真,有点不切实际。

可是我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而且这个感觉随着我的清醒而越发的明显……就像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再告诉我,让我寻找这个答案。

说到我的书,我清醒后问了暖暖,以为是暖暖写的后面那些乱码七糟的内容,结果从她嘴里才知道,她只写了几章,后来实在是不会写,所以就直接和编辑买断,将我之前写的直接给卖了,后来的故事到底是谁写的她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作者的名字是一个叫做小桥流水的人写的。

汗……没想到,我在书中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竟然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掌控的!顿时心里有些苦涩,有些好笑,有些……悲哀。

暖暖见我一脸苦涩以为我是因为她不经过的同意就将这本书卖了而埋怨她,一个劲儿的和我说对不起,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管如何我已经回来了,那本书就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是安心,这个世界里有爸爸,有妈妈,有闺蜜的安心。

最后让我吃惊的一件事情就是席大哥了,没有想到他的眼镜竟然在去年就已经恢复了!

听到这个消息,看见那双灵动漆黑的眼睛的时候,我由衷的替他高兴,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已经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情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让我吃惊并且高兴的事情等着我。

暖暖竟然和席大哥在交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震惊的忘了言语,只能傻傻的看着一脸娇羞的暖暖,

和一脸温柔笑意的席大哥。

这个消息是不是有点……呃,出乎意料。

记得席大哥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赵紫嫣吗?

我明明记得我在昏迷之前,席大哥一直和那个赵紫嫣在一起,可是怎么我醒来以后,席大哥又和暖暖在一起了?

说不尴尬,我觉得有点假,虽然我已经明确了自己对席大哥没有除了亲情额外的感情,但是醒来后听到这么离奇的事情,还是让我一下子,有点发懵。

“安心,你不会怪我吧。”暖暖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声音虚虚,然后又一脸忧心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席锦荣。

“怎么,怎么会啊!我和席大哥……呃,只是朋友,不,不对,是我一直把他当做哥哥的,而且,你才应该不要误会才对,我和席大哥已经说明白,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吧……”我急忙解释,可是说到最后,我都有点记不得昏迷前我到底和席大哥说没说清楚。

我一边安抚暖暖,一边由衷的祝福,可是却忽略了席大哥变暗的眼睛。

暖暖,席大哥……真好!

一连几天,我的亲人和闺蜜们都围绕在我的床边,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却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萧瑾煜……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个人呢,也许我心中的疑问只有见到这个人之后才能解答了。

“心儿,明天就出院,今天早点休息。”妈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夜幕低垂,暖暖和可可已经离开了,病房里,有爸爸和妈妈陪着我,让我的心里感觉很踏实。

我们一家三口有多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

一想到爸妈如孩子般的性格,我顿时一嘟嘴,有些撒娇的说道,“你们不会等我出院就又要走了吧?!”

一年见到他们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出来,别人都是妈妈爸爸在身边,我却是从很小开始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经常不在家,如果不是她们总是外出,我也不会和可可这么好,席爸席妈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一旁收拾东西的妈妈听见后,亲妈似瞪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心虚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爸爸。

爸爸接收到妈妈的眼光,顿时有些被揭穿的尴尬,一手捂着嘴巴假装的轻咳两声,“那个,心儿,你这不是好了吗?我和你妈,的环球之旅还有几个地方没有走,你看,我们的岁数也不小了,如果我们不趁着现在年轻,还能迈动步,多走走,以后我们真的走不了的时候……”

听到爸爸一脸理直气壮的言论,我的心冰冷冰冷的。

“我只想问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的声音很冷但也同样很平静。

我从什么时候对她们感觉到失望的?也许是我一个人生病没人照顾却还要一个人做饭的时候,也许是我看着席爸席妈围着可可不断唠叨的时候,也许是我……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已经麻木了。

如果不是在醒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我还以为我从小就是孤儿,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原本的一句撒娇般的试探却让我知道不出意料般的结果,我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说?

“心儿……”妈妈顿时内疚的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无措的看着爸爸,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解释。

“心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当然是你的亲生父母!”爸爸刚刚还有些讨好般的笑容顿时收起,一脸的怒气。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再见萧瑾煜。

“心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当然是你的亲生父母!”爸爸刚刚还有些讨好般的笑容顿时收起,一脸的怒气。

我就知道,他们总是这样,“说吧,什么时候走。”

相较于刚刚激动的情绪,我已经让自己快速的平静下来了。

爸爸的脸色仍就不是很好,但是妈妈却一脸不舍的坐在我的床边,“心儿,原谅我们的自私,我们只是不想死后留下遗憾而已。”

我冷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这样的借口就能成为抛下我的理由?!

“还有,我们已经和席家打过招呼了,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去找他们。”

我醒来才短短几天,没想到,她们竟然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穿了,你们其实是不想照顾我这样一个病人而已……”也许是被我说中了,也许是我被我的态度气到了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本来安静的病房变的更加冷寂。

我是心凉了,心冷了,摊上这样一个自私的父母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小的时候,我能哭,能嚎,可是现在我能怎么哭?怎么嚎?

“明天早上办完出院手续,席家就会派人来接你,你先过去住一段时间,我们大概三个月左右就回来……”

妈妈唠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在意他们都说了什么,明天,我醒来的第7天,他们就又要离开我了。

我有爸妈和没有爸妈有什么区别?

席家?如今的席家我怎么还好意思拖着这副身体去麻烦人家?为什么他们都不想想我的感受?虽然席爸席妈和爷爷,可可,席大哥都对我很好,可是,那毕竟不是我的亲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回来之后,我想珍惜我身边的每个人,可是,事情却和我想的相差太多……

……

清晨,阳光照在床上。

我现在不用担心一睁开眼睛就在另一个世界的恐惧敢,办完出院的手续后,爸爸妈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我等待了一会儿,就被人抱上轮椅,推上超长房车,一溜烟地走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席家的人,可是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一瞬间,我有些发懵。

谁会绑架一个身无分文,如同孤儿的我?

我曾经试图的想要打听,可是却没有给我回答。

直到被护士推进一幢宏伟华丽的别墅,一进大厅,我就被震憾住了。

只见一眼望不清的众多房间,环形设计的走廊,地板是特殊材质,光可鉴人,穹顶浮雕层层叠叠,有强烈的阳光从顶上落下,直射整个大得夸张的大厅,镀上一层绒绒的光芒……

随处可见工艺精湛的家具、名画,稀有的鲜花,处处都能让人感受到这里的富贵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

我迷茫地四下张望。

我坐在轮椅上,手背上的针孔多到呈青紫色,身上的纯白病号服衬得瘦弱、纤细的她更加病怏怏的,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

“安小姐,你已经到了,我们先走了。”

话落,送我抵达的一群人一阵烟似的全部消失了。

“喂,你们……”

我无助地伸出手,根本连一个人的衣角都抓不住,只能傻眼地坐在轮椅上。

什么就到了?她到哪了?这里到底是哪……谁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苍白的唇,决定自己找答案,然后我转动轮椅往前走,到了墙边,我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站起来,手攀着墙往前走。

单单是走路,她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这样虚弱的身体怎么还可以出院?我应该赖在医院不走的!

不管了,先找到一个活人再说。

至少我要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在这里不会有危险。我一定要弄清楚来龙去脉。

“有人吗?”

想清楚了之后,我喊出声,声音干涩极了。

“有人吗?”没人回应我。

“有人吗?”仍然没人回应我。

我沿着墙壁缓慢地往前走,手一不小心碰到一扇门,门没关紧,自动开了……

可能刚被大厅的壮观震憾到,再面对此时里边的华丽场景,我已经被震得很平常心了。

那是个书房,也像个博物馆,图书被摆得密密麻麻,还挂着巨幅油画……

这是博物馆?不是,书房的中心是一张原木色的办公桌。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男人,一个格外年轻英俊的男人,轮廓如琢,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细碎的短发,薄唇抿得没有一点弧度,黑瞳如冰川中的雪,冷得慑人……

萧瑾煜。

真的是他!

此时的他坐得端正,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五指修长,手型好看到只能用漂亮形容。

他不是住在酒店吗?

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别墅?

看来,我昏睡的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怔怔的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一时间看呆了。

下一秒,我看见一个穿着清凉短裙装的年轻女人从办公桌底下男人的脚下钻了出来,整理着身上寥寥无己却起了皱褶的布料,还刻意扶了扶自己的傲人DCUP……

男人,女人,办公桌。

呵,真内涵。

莫名的我觉得有些刺眼……

“……”瞬间无语。

看来我打断了一些好事……

我伸手刚想关上门,那“清凉女”已经看到我了,顿时惊慌地叫了起来,“啊……你谁啊?萧总的书房也敢乱闯?”

乱闯?呵呵了……

不过,看到萧瑾煜,我才想起来,当初在医院里醒过来的那天,身边的看护好像提到过萧家。

看来,萧瑾煜早就知道我醒过来了。

我望了一眼办公桌前的男人,见他还是拿着文件面无表情地阅览,不受一点影响的样子,顿时气的牙痒痒。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算了,我在外面等你们结束再说。你们……继续。”

我装作一脸歉意的表情地冲他们低了低头,转身便想走。

好,很好,萧瑾煜,既然你想装,那我们一起吧……

“在我这里,你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瑾煜抬起眸,目光从文件上离开,声音仍就悦耳低沉。

我平静的直视他,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有着和萧锦城同样漆黑深沉的眼睛,没有杂质同样清澈却也同样的冷漠。

印象中,我们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吧……

“你……这别墅是你的?”我努力抹去对视后心底生起的疑惑,觉得还是礼貌的询问比较好。

“萧总,这人谁呀?白白瘦瘦的,跟个女鬼一样。”清凉女往萧瑾煜的腿上一坐,占有意味十足地问道,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充满戒备。

萧瑾煜任由女人在他腿上磨蹭,一双眼睛却停留在我身上。

虽然他的目光让我很不自在,但是我也承认,现在的我穿着纯白色的病号服,166cm的身高因为过瘦而显得高佻,瓜子脸,虽然五官皎好,但是脸色因长期躺在床-上而变得苍白,没多少血色……

呃,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确像个女鬼。

“你,出去。”

萧瑾煜盯着我的脸说道,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走就走。了不起么?她还不想来这呢。

我心里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就想转身离开,心里也跟着一顿咒骂。

可是却见那“清凉女”突然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胸前的骄傲压得变形。

妈妈呀,这是什么鬼?

就连我看着都替她疼。

“萧总,你怎么推我……”清凉女生气地娇嗔起来。

粘腻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看表情,是不怪萧瑾煜有这样的动作。

“我是让你滚。”

萧瑾煜往后靠了靠,这才低眸睨了一眼地上的清凉女,声音凉薄,不容置喙,带着浓烈的气场。

“我……”清凉女瞬间红了眼眶,声音怯懦,“是,萧总,我现在就下去。”

说完,清凉女双手捂着摔疼的胸部期期艾艾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擦过我的轮椅时,恨恨地剜了我一眼。好像我是仇人一样。

大姐,我也想走,可是我这现在的体力也要时间的好不好?!

“……”在说也不是我把你摔在地上的瞪什么瞪。

我无言,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一回头,我见萧瑾煜还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恣意而优雅地搁在下颌上,干净修长,仿佛在等着她进去……

“对自己女朋友这样你一辈子都娶不上她。”我边说边走进去。

“女朋友?呵。”萧瑾煜不屑地冷笑一声,唇角微扬,一张英俊的脸瞬间又好看了几倍。

这男人,连冷笑都这么销魂。

是个正常女人对着这张脸都会被清空血槽……

“你笑什么?”我有些局促的问道。

“你。”

“我说得不对?她不是你女朋友?”

“她,还没那个资格。”萧瑾煜的声音满是嘲讽和高不可攀的清贵。

“……”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第二百八十九章 莫名出现的三亿债务。

“我说得不对?她不是你女朋友?”

“她,还没那个资格。”萧瑾煜的声音满是嘲讽和高不可攀的清贵。

“……”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算了,他愿意干嘛干嘛吧,我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不再废话,单刀直入地说道,“OK,这些不重要。是这样的,萧先生,我刚刚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送到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借下电话给我联系家人吗?”

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席家一定会担心的,潜意识里,我也怕我的父母担心,虽然他们未必就会担心我。

萧瑾煜的目光骤的冷下来紧紧的注视着我,听着我把话说完,突然隔着桌子一把攥过我细细的手腕,用力一拉。

“砰——”

我被迫趴在办公桌上,手被萧瑾煜抓着,而他还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椅子上。

“喂,你干什么?”我被他唐突的动作弄的一惊,连忙愤怒地瞪着他,奋力挣扎。

我身体本就虚弱,这样一来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

“萧先生?嗯?看来我有必要唤醒一下,你的记忆……”萧瑾煜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手绕到我脑袋后抵着我的后颈,一张俊脸逼近我,唇几乎贴上我的,“怎么样,是继续叫我萧先生,还是换一个称呼?”

我知道,此时的画面暧-昧极了。

我拼命往后缩脖子,不让他亲到,“你疯了,我当然叫你萧先生啦,我跟你又不熟!放开!变-态啊你。”

我大声的反抗,一副压根儿不认识他的样子,虽然声音很理直气壮,但是我却不知道,此时我心虚的眼神却出卖了我。

萧瑾煜冷冽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弯弯的眉上,气愤的眼睛上,细细的鼻梁上,最后停驻在我颜色淡淡的唇上……

蓦地。

萧瑾煜照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吻得凶猛、狂野,如野兽一般不顾一切。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更加拼命地挣扎,可越是挣扎就越让他的气息灌进来,她的唇齿间几乎全是他的味道,薄荷一样的味道……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她挣扎得纷纷掉落。

就在我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萧瑾煜的手忽然松了松,让我顺利的挣脱出来。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叠文件就要朝他砸过去——

“萧瑾煜,你发什么疯啊!”虽然之前我们有过一些亲密的接触,可是那是三年前好不好,如今我回来了,但是却不想和他有什么接触,虽然我怀疑过他就是萧锦城,可是我也知道,我的这种怀疑太扯了,我们不是前生今世,那是我瞎编乱造的人物和故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是啊,我是疯了,在你躺在床上的这3 年里疯的。”

“……”

萧瑾煜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淡淡的看着我一觉沉默的表情,修长的手抚过自己的薄唇,眉宇轻轻一皱,不悦地道,“植物人的嘴真苦。”

娘的,你才植物人!你全家植物人!

被他一句植物人转移了注意力,顿时让我忘了被他强吻的事。

“别骂我,不然遭罪的是你!”

“……”

好吧,这男人会读心术。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我装作不经意的问着。

“医院是我投资的,想知道一个人的清醒很难吗?”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至于这么蔑视我的智商吗?

我有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显然,现在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们彼此对视着,却谁都不说话,你冷,我比你更冷!

比哑巴,我想,我应该比他更厉害!

可是,不到一会儿,萧瑾煜就冷着一张脸拿出手机,拨出一个键,声音冷淡而含着怒气到,“把这个植物人给我带下去。”

很快,书房里多出好几个保安。

我被这几个保安扯住胳膊往外拖,脑袋突然跟一团浆糊一样,什么都不明白。

怎么就这样把我带下去了?至少也得说明一下,让不让我打个电话吧?!

我被拖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萧瑾煜如冰一样冰冷的声音,“关于那3亿债务,我给你两条路。”

什么3亿债务?我什么时候有债务了?

“第一,进娱乐圈做外围女还债。”

“……”

“第二,马上嫁给我。”

“……”

话落,根本就不给我考虑的时间,我就直接被保安拖出了书房,沉重的门在我身后重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总裁,您这么对待安小姐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消失,萧上和萧下从另一侧走进办公室里。

“你这就不懂了吧,咱们老大这是遇事必下重手。”看着萧下一脸不认同的样子,萧上贼贼的笑了笑,一脸奸诈,“这三年,咱们老大已经等的太长了,如今老大可没时间和这小女孩玩我追你跑的游戏。”直接重拳出击先把人搞到手在说!

“……”

萧下看着一脸奸笑的萧上,在看着萧瑾煜一脸的阴沉顿时默了。

好吧,请原谅他的无知和善良。希望,这位安小姐自求多福了。

……

一个小小的超市门前。

我彷徨无助的蹲在一个路边,一脸的彷徨……

屋内就有电话,如果我现在过去就可以联系可可他们。

可是我却想起了刚刚萧瑾煜的秘书和我说的话。

半晌,眼泪从我的眼里掉落下来。

一滴一滴,滴落在我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上。

“安小姐,你父亲和母亲在这3年里,向瑾煜集团借了3亿美元,如今你醒了,他们却跑了,所以,这些债务请您在一周内尽快还完,不然我们将以诈骗罪起诉你的父母……”

“三亿美元?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短短三年我能花掉三亿美元?你当我是5岁的孩子好骗吗?”

如果告诉我划掉和千八百万我还能相信一下,可是,三亿耶,还是美元,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不行,我要和爸爸妈妈联系一下,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

“很遗憾,安小姐,你父母现在连你可能都联系不上了,我们的人说,你父母已经搭成了最早的航班飞往了德国,父债子偿,这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萧总善良愿意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萧瑾煜的秘书是这么说的。

飞往德国?他们不是说想去巴西吗?怎么去德国了?

不,我不信,我要打电话给他们!

我不相信,他们会向萧瑾煜借钱!

我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到了这里,打通了父亲的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起。

我不信的又打了好多次,包括妈妈的电话,可是仍然没有人接,最后竟然双双关机了!

……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对我冷漠,对我自私就算了,我可以不怪他们,毕竟他们生了我,生养之恩大于天,我可以不介意,但是,他们这样算什么?这无疑是把我卖了呀!

我盯着超市的工作人员异样的眼神走出来,顿时双腿一软坐在了路边,起不来了……

“蹬——蹬——”

沉稳的脚步声慢条斯理地由远及近。

一群保镖无声地出现在这条马路上,超市门口瞬间就被人堵住了。

保镖几乎把人群隔离开,行成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萧瑾煜踱着步子从保镖身后走出来。

刚刚走了两步就见到了哭成一团的我。

我就蹲在那里,脸颊边的长发都已哭湿,瘦弱的身体在颤抖,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一样弱不禁风。

他冷漠地注视着我,毫不怀疑,下一分钟,我就能哭得抽过去,再一次躺倒在床-上陷入重度昏迷。

一想到我昏迷的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的心脏顿时狠狠一抽,双眸变的更加暗沉。

然后毫不迟疑的一步一步走近我。

像是知道他来了,我呆呆的从双膝间,缓缓仰起头,满脸泪痕地看向他,每个字都是抖的,“我宁愿我没醒来过……”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和他发生了那么几次莫名其妙的接触。

如果知道我醒来是这样的,那我宁愿还在那本书里,不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我不敢联系别人,不敢让那些挚友为难,三亿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把你救回来?”萧瑾煜低眸冷冷地注视着我的脸,冷冽地问道。

他的声音冷如冰雪。

“呵呵。”

闻言,我笑了,笑得讽刺而苦涩。

多钱?三亿吗?

“你笑什么?”萧瑾煜的眸子深了深。

“我爸们向你借了三亿来救我。”我讽刺地笑着,“可是你却说你花钱救了我!你借钱给我父母,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树立你瑾煜集团总裁宽容、伟大的形象罢了。”

我蹲在那里说着,脚边是一叠我刚刚搜罗来的陈旧社会、财经报纸。

最上面的一张头版头条赫然是——

瑾煜集团冷情的总裁献出爱心,救治昏迷不醒的少女,家属感激,瑾煜集团股票连续下跌之势破冰反弹,再创新高。

冷情,爱心!

我还真是呵呵了。

第二百九十章 屈服,回到萧家。

最上面的一张头版头条赫然是——

瑾煜集团冷情的总裁献出爱心,救治昏迷不醒的少女,家属感激,瑾煜集团股票连续下跌之势破冰反弹,再创新高。

冷情,爱心!

我还真是呵呵了。

金融圈第一的萧总,一匹黑马腾空出世,有哪个集团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商场上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眼光独到,瑾煜集团腾起后迅速发展,市值不断刷新,涉猎领域之广创下国内新记录……

关于萧瑾煜,新闻中因为没有图片所以只能用简短的六个文字概括:最年轻的传奇。

闻言,萧瑾煜勾唇,目光透出一丝欣赏,声音却依然凉薄,“诈骗犯的女儿果然智商也不低。”

“你他娘的才是诈骗犯!”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讽刺,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简直恨不得直接敲在对方的脑袋上!

什么叫做诈骗犯?我容忍不了“诈骗犯”三个字扣在自己爸爸妈妈的头上。

“你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怎么还这样自欺欺人?”萧瑾煜冷声嘲讽,“我以为你已经认清现实了。”

我出来后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认不认清关你屁事。”

“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易。”萧瑾煜的目光黑沉沉的看着我,“你父母让我蒙受的损失不止3亿,对吧。”

“我没钱!”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他即将说的话。

谈钱?没有!

“可是,只有你赔。”

“你可以到法院起诉。”这样,应该还可以在拖的久一点,至少可以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弄清楚整件事情。

以目前我的情况来说也根本承担不起3亿美金的巨债,我一个苏醒不久的植物人……靠什么还?

吗?一个点击率超低的书……

我昏迷之前的工作肯定已经没有了,就算有,我和面前的大BOSS闹到了这步田地也不可能回去为他工作,所以,这比钱我绝对……还不起!

萧瑾煜浅笑,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我,薄唇轻启,吐露字字清晰,“起诉?不要对法律太有信心,也许有一天,你坚信的法律根本保护不了你而你还会求着我让你还债。”

“是吗?”我冷嗤一声“那你就等我彩票中100次头奖的时候在还吧。”

我潇洒的说完转身就走,可是手腕却被人从后攥住。

“把你手里的棒棒糖留下。”萧瑾煜抓住我的手腕,冷冰冰地看着我,“你不会受不了刺激,当了小偷吧?”

“……”

小偷?这男人每个字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攥紧手中的棒棒糖,这是刚刚店员看我有些魂不守舍,特意免费给我的,没想到这一份爱心,竟然被他这样侮辱!

我狠狠的把手里的糖扔到萧瑾煜的身上,“给你,最好吃出糖尿病!”然后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的背影在外人眼中瘦的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萧瑾煜定定的望着她离去,身边的萧上捡起地上的棒棒糖递到他的手上。

“老大,你这样会娶不到媳妇的。”

“……”萧瑾煜的眸光一下变的锋利起来,沉声问道,“我娶不到,你也别想娶了。”

“……”老大,你这样真的好吗?!

萧上幽怨的眼神看着萧瑾煜阔步离开。

“搬十箱这个牌子的棒棒糖回去。”

萧瑾煜的声音传进萧上的耳朵,然后继续往外走,步伐依然沉稳……

“……”身后的萧上额头忍不住一抽。

看来,他要提前把血糖药准备出来,以备不急之需。

……

萧家别墅前,华丽的音乐喷泉,清澈的水随着音乐划出绚丽的弧度,阳光折射出彩色,只是这种彩色一闪而逝……

萧瑾煜站在喷泉前,颀长的身影笔直地映在飞溅而起的一道道水影中,英俊的脸没有表情,双眸冷淡地盯着前方。

“总裁。”

萧下走向喷泉,站到萧瑾煜身后,一脸恭敬的等候吩咐。

萧瑾煜的视线从喷泉中收回,淡漠地道,“去接她。”

已经过了一天,这个时候,她应该愿意选择他给出的条件了。

“是,总裁,我马上就去接安小姐。”

萧下已经明白了萧瑾煜的意思,点了点头就马上离开。

“老大,听说安小姐没有回席家。”一旁的萧上,同样恭敬的说道。

“嗯。”萧瑾煜淡漠的应了一声,但是在听到她没有去席家的时候,双目中的光芒瞬间柔和了下来,没有之前的冷漠了……

“要不,我和萧下一起去?!”萧上见自家主子心情还算不错,顿时请缨。

“去吧……”萧下的性格比较刻板,也许她会比较喜欢萧上的性格。

“是。”萧上回答完,便转身想去追萧下。

“等一下。”

萧瑾煜却在他转身的瞬间开口,嗓音冷淡而高贵,“棒棒糖都储存好了?”

棒棒糖?

他们老大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了?

“是……是啊,我已经安排人员全部都储存好了。”

见到老大这么在乎一个东西,萧上回答的很认真。

我可怜的老大,一定是缺少童年,所以才突然喜欢这种东西的……

“嗯。”

萧瑾煜闻言颌首。

萧上见自家主子没有吩咐了便再次要走。

“你身上有硬币么?”萧瑾煜忽然又开口。

“呃……有。”萧上不解地从裤兜中取出一把的硬币,1元、5毛、1毛的都有。

萧瑾煜摊开掌心,手指修长干净。

老大,你今天咋这么反常啊?萧上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却仍就毫不迟疑的将硬币一骨脑全放进他的掌心里。

然后惊愕的看着萧瑾煜接下来的动作……

他……现在,真的没有做梦吗?!

“哐——”

一阵清脆的响声响起。

萧瑾煜猛地手一扬,将硬币全部散进喷泉中,硬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随后,硬币咚咚咚地全部落入水中,沉到水底……

紧接着,萧瑾煜便盯着喷泉出了神。

“……”

萧上静静地看着萧瑾煜,不敢问他是不是在许愿,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他们老大做出来的一样……

他们老大这样高大上外加气场强大还这么深沉的男人……往喷泉丢硬币许愿这种小女孩的事应该是他所不屑的,也许,或许,应该是有什么别的意义。

萧上默默的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不忘给刚刚的诡异事情找着合理的借口和缘由。

算了,还是别想了,先把安小姐重新接回来在说,毕竟这栋别墅老大就是为了安小姐准备的。

一想到安心憔悴的样子,萧上顿时觉得有些内疚,也不知道安心遇到他们老大是幸运还是不幸……

……

我觉得自己要被萧瑾煜那个男人逼疯了……

仅仅一日,街头的新闻铺天盖地都在报导她爸爸妈妈诈骗3亿的事,还有席氏股票跌落的事情。

「父母为女治病为借口,借款3亿外逃诈骗,何是亲情?」

「瑾煜集团总裁善心错付,引起无数网友愤慨。」

[此次诈骗事件也同样影响席氏股票,据悉,诈骗犯与席家关系交好,不排除商业竞争的不当举动……]

“……”

我没有去席家,因为我不想牵连席家,不想害人家,可是,这些新闻,却让我在一次认清了萧瑾煜的强大……

我站在街头,怔怔地望着大厦led屏幕上的新闻,眼眶红肿,已经没了眼泪。

新闻全在抨击我关心的人。

那些激愤的网友都在骂爸爸妈妈应该下地狱,不得超生……

我知道,我如果不给萧瑾煜一个交代,以他的势力,他能让这些新闻没完没了地播下去……

他能让全世界都诅咒爸爸妈妈。

他可以一夜之间让席氏不存在……

我舍不得,舍不得爸爸和妈妈被他们这样糟塌,更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席氏出现任何危机……

“咻——”

一部黑色的劳斯莱斯忽地停在我面前。

车门被打开,里边坐着萧瑾煜的跟班那个叫做上下的两个男人。就是萧瑾煜的两个帮凶!

“安小姐,总裁吩咐,你想清楚了就让我们接你回家。”萧下坐在车里公事化地陈述道。

呵,来的时间真是刚刚好。

“我现在就和你们走。”

我瞥了一眼还在轮播的新闻,没再犹豫地道。

我没想过,还会回到这个繁华的私人地方。

萧家在这里拥地辽阔,花园绵延几千米,到了萧家范围,却连别墅的影子还见不到……

没想到短短几年,瑾煜集团好像变的更加厉害了!

“安小姐,这边请,老大在等你。”

在萧上的带领下,我穿过长长的花圃走廊。

两边的玻璃设计充斥着艺术感,映衬着各种名花更加娇艳……

“萧……上,先生。”我边走边道。

“怎么了?”

“我想问,什么是外围女?”我没忘记萧瑾煜和我说过的话。

他说那3亿债务,要么她做外围女还,要么答应嫁给他……

我还没弄明白“外围女”是什么,不利于一会的谈判。

“呃?”萧上愣了下,然后嘴角抽绪一下,笑起来,“安小姐是写的,难道不知道外围女的意思。”

难道她写的是童话故事?

“那外围女是?”仍就一知半解的问着。

“外围模特,小明星。”萧上想了想,婉转地道,“现在的富豪都喜欢和娱乐圈沾边的女孩子……交往。”

“……”

很好,和我想的差不多。虽然之前怀疑,但是现在非常明确了萧瑾煜的意思!

我呢脸色有些难看。

我就说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原来是要把她弄进娱乐圈当富豪的陪-睡-女还债……

王八蛋。

这渣男人!

……

已是黄昏。

“总裁,安小姐到了。”

萧上把我带到一个地方便退了下去。

我往前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丛花深处是一个隐蔽的游泳池,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萧瑾煜坐在泳池边上的一张真皮长款沙发上,西装笔挺,正襟危坐,手上拿着一台平板电脑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是各种数据……

一看就是个工作狂,外加一个变,态!

我站到他面前,没有说话。

他也没说话,甚至连眼也没抬一下,继续看着电脑。

气氛僵得如同冻结一般。

花簇间传来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咕噜——”

突然我的肚子不合适宜地叫了一声。

我已经太多顿没吃过饭了。

这一声,让谈判还没开始我就输了气场。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答应嫁给你。

“咕噜——”

突然我的肚子不合适宜地叫了一声。

我已经太多顿没吃过饭了。

这一声,让谈判还没开始我就输了气场。

“饿了?”萧瑾煜缓缓抬起尊贵的眼冷冷地瞥我一眼。

“与你无……”

一个“关”字还没说出口,我就见萧瑾煜修长的手从沙发边上拿起一根棒棒糖。

萧瑾煜动作优雅地打开包装纸,然后缓缓的放进嘴里轻轻的含住,薄唇轻抿,喉结滚动得很是性感……

那不是早上超市工作人员送我的棒棒糖吗?

“咕噜——咕噜——”

顿时,我的肚子闹翻天了。

靠。

还是不是男人了,竟然吃糖,而且还是棒棒糖,他成心的么?!

“如果你来就是用你的肚子吵我,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萧瑾煜随意地向后靠了下,一张英俊的面庞冷漠如斯,声音没有一点感情,但是嘴上的那根露出来的白色的棍子,却让我恨不得上去抢过来!

“那些新闻都是你让媒体播的吧?”

“是我。”他毫不否认。

“席家的股票也是你弄的?”

“没错。”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钱。”口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然后转了一个圈接着放进去抿着嘴,冷淡的字眼说得慢条斯理。

“你觉得我一个刚醒过来的植物人能用什么还你?”我用他说我的话堵回去。

然后冷着脸继续问道,“我想还,也要等到我重新找到工作……”

“等你工作再还?”萧瑾煜又拿出了棒棒糖,嗤笑一声,“那你不如直接投湖,死了托梦送3亿冥币给我还快一些。”

“……”

我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的舌头能那么毒,一时间呆呆地辩驳不出来。

“还有,你还好意思和我提工作,违约金都没和你算你不知道吗?”萧瑾煜双腿交叠,跷起一腿,黑眸冷漠,“路已经给你了,要么,进娱乐圈做外围女还钱,要么,同意嫁给我。”

就是等这句!

终于轮到她还击了。

“好。”

刹那间,我原本还红肿的眼睛一亮,往萧瑾煜面前站近一步,一脸认真地道,“既然我欠了你这么多钱一个选择怎么够,这样吧,两个我都很感兴趣,两个我都做!”

“咳——”

萧瑾煜正喝着酸奶,顿时被呛住了,频频咳嗽,脸色刹时难看到铁青,“你说什么?!”

这女人什么意思?什么叫两个都想做?

“考虑到3亿是个天文数字,只做你老婆应该给你带不来太大的利益,不如我两条路都走来还你。”我扬着淡淡地笑,“萧瑾煜萧大总裁,你应该不介意戴绿帽子吧?”

臭男人,假心假意救她,等她醒了就要她去做ji-女还钱……

万恶的资本主义者。

好啊,那就看看谁更恶心谁!

“当……”

确定自己没听错,萧瑾煜的脸色沉到了底。

绿帽子三个字能触怒任何一个男人,哪怕她目前名义上和他还没有任何关系……

一把摔了手里的棒棒糖,萧瑾煜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但是掐得并不紧。

“安心,你别得寸进尺!”萧瑾煜低眸愠怒地瞪着她,冰冷的声音含着怒意。

还没哪个女人敢大嚷着要给他戴绿帽子!

尤其是这种话从喜欢的她嘴里说出来更不可饶恕!

“是你在得寸进尺。”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抬眸仰视他,没有怯懦,“你故意设计我父母向你借钱,假装不计较欺诈带来的损失,最后又反转的娶了我,即可以晚回冷血名声又可以给瑾煜集团创造一个灰姑娘的童话……

名誉形象全都挽回还附带了一些附加值多好啊,瑾煜集团得上几个新台阶啊……”

“你还真是……该打!”

萧瑾煜突然发现,他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聪明的女人,这女人哪怕有一点点智商都不讨喜。

可她刚刚苏醒又遭受父母的背叛,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理智地分析他……

“那你打咯。”

我光脚的怕什么穿鞋的,我早就一无所有了,还怕一顿打?

在说,只要他敢动手,她就敢讹!她还怕他不打呢!

“你——”萧瑾煜顿时气结。

这女人怎么醒来后脸皮更加厚了?

他很少被人激到生气,金融场上多年的无硝烟战争早让他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却破功了。

“砰——”

没有打她,萧瑾煜却反手一推。

将我整个人重重地摔进游泳池里,炸开一个大大的水花。

冰冷的水淹没了我,我努力的从水里冒出头来,吐出一口水,伸手抱着自己骤冷的身体,气愤地瞪向萧瑾煜,“你个人渣!王八蛋!”

他居然把我推向游泳池?这男人还真有打女人的特殊癖好?

萧瑾煜站在上面一脸冷笑地打量着我……

此时我的一头长发已经湿透,家居服湿湿地贴在身上,s曲线在水中若隐若现如果忽略我一脸怒容的话,倒是别有一番娇弱的味道……

这女人瘦归瘦,身材还不错。

可惜,她惹怒他了!

现在就敢蹬鼻子上脸,以后他还管不了她了!

萧瑾煜的眸色深了深,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冷冽地下达吩咐,“席氏集团的股票不计任何代价的全部吃进。然后让电视台宣扬诈骗犯和席家有多好。”

说完,萧瑾煜转身离开,脸色冷得彻底,伸手扯了扯领带,消除胸口积郁的怒火。

还浸在游泳池里的我闻言顿时慌了神,他还要加大力度宣扬?

她们家已经欠了席家太多太多,如今,如果真的在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他们……

“回来!”我慌了,浮在水中大声地冲萧瑾煜颀长的背影喊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能,我不能伤害席家的任何一个人!

萧瑾煜回过身来,慢慢走回泳池边上,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服软了?”

这种女人就是要吃些苦头才肯听话。

“……”

“可我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他一想到安心维护席锦荣的样子,他就浑身不舒服,萧瑾煜冷漠道“3亿而已,我不要了。”

他不要了?

他不要了能放过席家么?不能。

“你不是想让我求你吗?”

我浸在水里,眨了眨通红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出口,“萧总,我求你,我求你让我还债,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

这一句说出来,我已经把自己的自尊投湖了。

“继续。”

萧瑾煜在泳池边上半蹲下来,一双眸冷冷地欣赏我服软的模样,无动于衷地说着。

我恨恨的咬了咬牙,只要继续哀求,“我求求你,放过我他们,我承担一切错……求求你,让我还债。”

“……”

萧瑾煜得意地勾唇,却不作声。

“我求你,让我还债。”

“我求你,让我还债。”

“我求你,让我还债。”

……

我终于像他期望的一般像个复读机似的反复哀求,声音透着绝望,四肢冷得颤栗,水顺着湿嗒嗒的长发往下掉……

怒气走了,但是心里的嫉妒却越来越浓,而且随着她的声音快要挤出胸腔一般,萧瑾煜淡淡地出声,“在泳池呆满2个小时,我就原谅你。”

他的眼神没一丝动容,声音比之前的更加冷了。

“……”

混蛋。

我抿紧了唇,最后倔强地憋出一个字,“好。”

这女人……

萧瑾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眸光深了深。

“给我你选择的路。”顿了片刻,萧瑾煜又接着开口问。

做外围女,还是……嫁给他?

“我嫁给你。”这次我没有一丝犹豫。

其实从我决定回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斗不过他的,他手里有太多的砝码,而我却一无所有。

如今的我只能妥协,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闻言,萧瑾煜的嘴角微微一挑然后恢复到面无表情。但是眉目中显然有了几分得意。

“为什么?”他问,下巴微仰。

当初他就看出这女人对自己不一样,也许,她对自己并不讨厌……

“这不是很理所当然么?被一个人睡总好过被一堆人睡。”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

是个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都会这么选择的,何况他手里还握着一个席家。

“……”

萧瑾煜的脸顿时又青了,“你给我呆4个小时!”

……

“阿嚏——阿嚏——”

在冷冰冰的游泳池里呆了4个小时,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的温度了。

“少奶奶,把感冒药吃了早点休息。”

两个女佣搀扶着我洗完澡,又将我扶到床-上。

“谢谢。”

我脸色苍白地道,已经无力去吐槽女佣这么快改口叫我少奶奶的事。

“那我们先下去了。”两个女佣相继离开。

我躺在偌大的床-上,面对的是一个华丽非常的房间,足有80多个平方,家具豪华干净,但颜色非黑既白,一切都显得冷冰冰的。

仿佛侧面验证了这里主人冷漠的性格。

“阿嚏——”

又打了一个喷嚏,我撑着床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药,瘦弱的手提不出半点力气,甚至莫名地打着颤。

该死的臭男人!竟然真的让我呆了这么长时间……

我颤抖的手连几颗感冒药都抓不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药全散落到地上……

眼眶一下子湿了,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觉醒来,父母走了,家没了,连健康也不剩多少了,还成为一个只见过数面的陌生男人的妻子……

如果我没醒过来该多好,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今天是泡4个小时的游泳池,以后呢?萧瑾煜那种唯利是图的男人还会对她做些什么?

我在心里狠狠的唾弃着,以前对他存在的好感全部瞬间推翻!

到现在我都不相信爸爸妈妈会诈骗,一定是萧瑾煜的阴谋!

可是,他到底图什么?娶一个一无所有的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况且,想要嫁给他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他怎么偏偏非得选中我?!

我越想心口越疼,人也变得越发不舒服,脸色更加苍白。

“砰——”

一声重响,让我吓了一跳。

我转头望去,只见右边的整面墙往下降落,连带着挂在上面的名画一起下降。

怎么回事?

第二百九十二章 酒后乱性,尴尬。

“砰——”

一声重响,让我吓了一跳。

我转头望去,只见右边的整面墙往下降落,连带着挂在上面的名画一起下降。

怎么回事?

机关么我错愕地望着,墙彻底降落到与地板平以后,出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

乖乖的,这是碟中谍还是地下道?

怎么会有一个房间和我这个相通的?

带着无比的好奇我向里面望过去……

风格一致的黑白系,充斥着冰冷和格式化的味道。

蓦地,我的目光一顿,因为,我看见了萧瑾煜。

此时的他站在一排酒柜前,近1.9米的身高有着引人注视的气场。

他似乎是刚洗好澡,短发湿漉漉的腰间只系了一条白色浴巾,露出光-裸的上半身,肌与腹肌练得十分完美,是最让女人垂涎三尺的尺度,还有水渍往下流淌,一张脸在柔和的灯光下越发显得英俊帅气。

“……”

“……”

阴魂不散的男人。

我有些头疼地抚额,我的房间隔壁难道就是他睡觉的地方?

房间是随时随地能通的?这个别墅里还能不能有点正常的了?

“……”

萧瑾煜瞬间转开眼睛像是看不到我一样,径自在酒柜中挑选着红酒,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托着一瓶红酒,浑身上下散着贵族式的气息。

酒?

这男人不会想来一个酒后乱性吧!

呃,还是……我来……吧!

“喂!”在他举起杯的瞬间,我连忙出声,想要阻止她。

“……”萧瑾煜听到我的声音才缓缓转过他尊贵的头颅,黑瞳冷冰冰地扫向我,“煜。”

他的嗓音很冷,但冷得很性感。

“萧瑾煜。”其实我更想称呼他为混蛋。

“怎么?”他并没有对我小小的反抗多说什么。

“不要用酒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指望你会柏拉图。”

该来得总会来,如果我非要等他先动手,然后自己痛苦,那不如我先来,至少感觉上,是我嫖他不是他嫖我。

毕竟,单从我和他的外表上看他要比我强多了!

我干净利落的说完,就开始伸手用力地解着睡衣的扣子。

希望如此主动的我可以把痛苦减到最低。

想到我穿越进书中的第一次……

算了,尽力而为吧!

希望他不要太粗鲁。

“……”

萧瑾煜站在那里,黑眸紧紧锁住我解扣子的动作,薄唇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这么想……被做什么?”

“少装。不想做什么你把两个房间打通干什么?”

一看见这个机关,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满脑子都是……精、虫!

我反驳完就继续解扣子,琢磨着我要是挺不过他的折腾,他是不是就会落个先-奸-后杀罪名……

毕竟我们还没成为合法夫妻。

“……”

萧瑾煜没有辩解,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在那一脸通红的解扣子,解睡衣上的系带。

这女人,是想勾-引他么?

我坐在床上,视死如归般地伸手拉下睡衣,露出白皙光滑的肩胛,皮肤在灯光的辅衬下娇嫩得吹弹可破一般……

我的皮肤一直照顾很好。

“……”

萧瑾煜的喉头莫名发紧,往高脚玻璃杯中倒了一点红酒,送进薄唇,以缓解身体的躁动。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面对她自己就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他怎么还喝酒?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

“能不能别拖延时间,早做早完,我还要睡觉。”我现在的身体迫切需要休息。

“……”

萧瑾煜的脚往前动了动,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游移不开。

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不是么?

或许……

“萧总——”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忽然传来。

只见一个女人穿着浴袍从隔壁房间的浴室里走出来,一脸娇笑地奔向萧瑾煜,却没有想象般的保住他而是站在他的面前声音柔得化水,“萧总,是不是等我很久啦?我洗得有点慢哦……”

是之前那个清凉女。

“……”

我被吓的一惊,连忙抓起被子遮住自己,尴尬无比,窘得脸热起来。

搞什么?

他房里还有女人?

听说他不是不近女色吗?

萧瑾煜的眸光闪了闪,双腿没再动,对清凉女的一脸娇笑没有任何反应,优雅地饮尽杯中的红酒,伸手拿起酒柜上的一个摇控器,冷淡地看着我解释道,“我按错了摇控。”

“……”

按、按错摇控?

“还有。”萧瑾煜满眼的捉弄的斜了我一眼,“我对你现在瘦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

“砰——”

随着一声重响,隔着两个房间的墙重新升了起来……

“……”

我傻眼地看着清凉女走向萧瑾煜……

升起来的墙缓缓将剩下的不堪的画面遮住,直到全部掩盖。

按错了摇控?

按错了摇控?!

那个混蛋刚刚不是准备那个什么什么她吗?

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那我干了什么?

我低头瞥了一眼被我自己丢到一旁的睡衣,看着近乎全―裸的自己,一张小小的瓜子脸顿时爆红,脸热得几乎烧起来。

好吧。

我一定是回来之后不太适应现在的世界,再加上是最近遇到的事太多,才会脑子短路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萧瑾煜对我没兴趣,我至少能好好养身体了……

可是,我的胸口为什么感觉闷闷的,特别特别的闷呢?

算了,就算拖萧瑾煜的福,之至少我现在还不用从女孩儿变成女人,慢慢的,我在羞愤疲倦、还有一丝丝的心闷中沉沉睡去……

隔壁的房中——

“萧总,你干嘛让那女人住你隔壁呀,好讨厌。”

清凉女——露露想要靠近萧瑾煜,却又有些犹豫,所以一边拨弄自己的浴服,一边不满地娇嗔。

“你是在过问我的事?”

萧瑾煜站得笔直,声音如冰一样冷,不怒自威。

“好嘛,人家不问就是了。”

露露自然不敢再多嘴,乖乖的站在萧瑾煜面前,犹如一只哈巴狗。

如果今天不是言总送她过来,她是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这个传说中的男人!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这次机会!

“……”

萧瑾煜英俊的脸仍然冷淡至极,像是没有看见面前自顾自脱下浴袍的女人光,裸的身体,一双眸盯着对面的墙,薄唇抿着,握着摇控器的手握得很紧,指骨分明。

不能急,还要在等一等,只要在等一等就可以了……

她现在还是太虚弱了……

……

醒来,我穿着素净的睡衣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向大门,外面的阳光好得不可思议。

天啊,这个世界的空气原来这么好,一切都这么真实,我真想去外面看看,而我不光是想也是这么做的……

我抬步往外走,可是却被一个女佣拦住了,她打量着我身上的睡衣道,“少奶奶,您的更衣室在这边。”

“更衣室?”

“对,请跟我来。”

我有些迷茫地跟着她,直到女佣推开两扇门。

里边堪比宫廷衣柜的画面震憾到了我,像是展厅,几乎有200平方米,大白天也是灯火明亮,一件件悬挂的衣服如巴黎展品一般,鞋子、首饰、包包陈列在玻璃柜中,各式名牌logo分类,颜色由深至浅排列。

“少奶奶,您今天想穿什么?”女佣问道,“需不需要call形象设计师?”

我从眼花缭乱的衣服中回过神来,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用。”

天,难道我又穿越了,这次是现代的?

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房间和衣服,我顿时凌乱了……

“您选好了吗?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可以随时说。”女佣一板一眼的说着。

“萧瑾煜真的让我穿这些衣服?”我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小气巴拉的男人肯让我穿?

开什么玩笑……不会又要骗我欠他钱吧……

看着女佣坚定的摇头,我缓缓从刚刚震惊的状态缓过来。

看来我嫁给这样的男人,还得顾及我对外的形象。

否则,他不是丢死人了?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松了下来,我就说嘛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下血本。

“少奶奶。”女佣看着我,“您以后作为少爷的妻子就必须做到,站出去就是潮流的风向标。”

风向标?豪门贵妇就只能是个衣架子么?

在说,这些衣服到底哪里好了,每一件看着都不是能穿出去的!太惹眼了!

我随意换了一件便走出去,刚走到大厅就听到有佣人说,“外面下大雨了。都快大过!年了,还老是下雨。”

过年。

竟然快过年了!

我的心口像被什么刺了下,疼极了。

想到妈妈爸爸,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平安吗?为什么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她们?

看来,今年过年,我仍然是自己一个人过了,哦,说错了,是和萧瑾煜一起过!

几天后。

席家,我在闺蜜暖暖和可可还有席家请的形象设计师的帮助下穿上洁白无暇的婚纱,一头长发被挽起,打理成雍容华贵的发型,娇艳的妆容不失纯净,耳朵上的宝石耳环是西方皇宫13世纪流传下来的,仅此一对。

略长的婚纱将我的曲线完美得衬托出来,像一条纯洁的白色美人鱼,身上散发着海面的光亮……

“真漂亮。”

暖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不禁连声感慨,“没想到我们三个人中竟然是你这个爱做梦的先一步走进婚姻的坟墓。如今有你在前面做好的示范,我以后还怎么找得到一件称心如意的婚纱呐。”

说是婚纱,指的还是男人。



“……”我闻言笑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幸福。

到现在我犹记得,萧瑾煜将我送回席家的那天,席爸席妈,可可,还有席大哥他们震惊的样子。

我不知道从何解释我这几天的失踪,只能干巴巴的站在大门口犹豫着。

双方全部都在沉默。

许久,还是萧瑾煜打破的沉默。

“我下周就来接你。”说完,他出乎意料的向席爸席妈点了点头,非常有礼的离开。

看着萧瑾煜离开,可可一步冲到我的面前,不断的盘问我失踪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结局(一)

“我下周就来接你。”说完,他出乎意料的向席爸席妈点了点头,非常有礼的离开。

看着萧瑾煜离开,可可一步冲到我的面前,不断的盘问我失踪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呵呵,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可是,我也只能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当然我也隐瞒了一些事情,例如,萧瑾煜的威胁。

“天啊,小心肝,你竟然有这样的奇遇,原来,你早就认识萧总了。”可可一脸羡慕的惊叹,“可是,你知道吗?我之前也见过萧总的,差点就一见钟情了。”

“啊?”闻言,我也是一愣,看着满脸哀怨瞬间变成大笑的可可,我顿时气的锤了一下她的肩头,“席可可,你……”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可可笑嘻嘻的打着马虎眼,眼中的落寞一晃而逝,没有任何人看到。

席爸席妈对我快要结婚的事情也是惊愕不已,但是却没有阻止,只是感叹,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孩儿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暖暖,你和席大哥也要抓紧喽!”我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调侃着暖暖。

暖暖闻言也是俏脸一红,一脸的羞涩。

看着暖暖的样子,我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不管如何,席大哥是一个好男人,虽然曾经我也倾慕过他,但是如今看到他们这么幸福,我是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我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如我那本书中的结局一样,不是死就是伤……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老问我们干嘛!”可可笑着看着我手上的戒指,一脸暧昧,“小心肝,看来,萧总很在乎你哦。”

顺着她的目光,我低头,看向手上的戒指,转了转,karma,宿命。

这是今早保镖送过来的,据说这款戒指是英国皇妃的遗物。一直被英国皇家收藏,市值无法估量。

但是却不知道萧瑾煜怎么弄到的?!

宿命?我和萧瑾煜……

他疼我吗?疼我为什么让我泡在浴池中足足两个小时,不疼吗?不疼的话他又为什么将宿命给了我?!

萧瑾煜,我越来越看不懂他……

我正在想着,暖暖和可可却穿着伴娘服已经在旁边“咔嚓咔嚓”不断拍照,边拍边感慨,“我们小心肝真漂亮。”

“我们也不差啊!”

“那倒是,要不多来几张比比?!”

“好啊,那快点,喂,你笑的有点假!”

“谁假啊!明明是安心笑的假!”

“……”

刚刚有些抑郁的心情瞬间被面前的两个闺蜜打散……

“你们……你们这两个疯子……”

屋内顿时一片笑声。

画面很美,很温馨。

房门外,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目光定定的看着屋内穿着婚纱的女孩……

忽然,外面响起的车声和鞭炮声让整个席家的别墅前顿时热闹起来,屋内也迅速的安静下来,两个纤细的身影连忙跑向窗台外,一脸的好奇……

萧瑾煜,来了……

本来还不紧张的我,顿时紧张起来……

我真的要嫁人了。

“少奶奶,萧总来了。”

两个女保镖推开门,一脸恭敬的说道。

“快快,把房门关上!”

一旁的可可满脸激动地说道,先是扑到门口关门落锁,然后按着我坐到床上,将我的一只镶着钻石的高跟鞋强行脱下来。

“喂,你干嘛?”我满脸不解的看着可可和暖暖的行为。

“笨蛋!这是正规流程,新郎要递红包找鞋子的。”暖暖一脸鄙视的看着解释道,然后走到一个女保镖面前,“你们是萧总派过来的,可不能泄密哦,喏,你们身手好,把这个丢到水晶灯上面。”

“好。”女保镖了解的点头。

“砰。”

只见水晶灯摇晃了下,高跟鞋瞬间就卡在水晶灯上面,我穿的是白色高跟鞋,那颜色竟也看不出什么差别……

“……”够狠!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却在心中也有点小兴奋……

哼,谁让他背着我和女人在一起的,就当作惩罚好了。

一想到他和那个清凉女在一起,我就浑身不舒服!

当然,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在嫉妒!

旁边一直跟着几个摄影师,他们站在一旁拍摄,据说,摄影团队是拍大电影的。

“砰砰。”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屋内瞬间安静。

“我来了,开门。”萧瑾煜的声音低沉性感,不急不燥,透着浓浓的优雅矜贵。

可能平时我对萧瑾煜总是有些奴性,闻言,竟然差点从床上下来去开门。

可可连忙按住我,一脸的不齿,然后走到门口,演技浮夸地喊道,“萧总,不懂规矩呀,想见新娘,先来开门红包。”

幸好不用面对面,站在萧瑾煜面前,否则可可是打死也开不出这口的。

因为这男人太冷,气势太强了。

可可的话落,外面安静了一分钟左右。

半晌,门下递进来一张纸。

我见可可捡起来后,顿时满头黑线地展开手中写着500万的支票,看着我们道“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趣,哪有塞支票的。”

人家都是一个红包一个红包地塞,塞上一个小时,塞到新郎叫穷才放人的。

哪有这种的?虽然席家也很有钱,但是她还是头一回见过这种拿钱砸人的。

“噗——”

我坐在床上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萧瑾煜那个混蛋一定不知道要准备红包。

“萧总,你至少有点诚心吧,红包也封一个呀。”可可拿着支票好无奈对外面喊。

“……”

门外又是沉默了近一分钟。

然后我听到萧瑾煜冷冰冰地吩咐旁边跟着的人,“你不是说结婚很简单吗?”

“……”

“赶紧去找红包。”

“……”

不一会儿,门下面终于递进来一封红包。

暖暖和可可拿着红包坐到我的身边,打开,里边赫然是一张1000万的支票,字迹漂亮,钢笔印渍尚未干透,显然是临时写的。

原来萧大总裁结婚不带红包,带支票本。好样的。

“再喊下去,我都能去包几个小白脸了。”暖暖一脸无奈地看着可可,两人最终还是放弃了关于红包的事情,一起无奈的说道,“开门开门。”

女保镖们闻言,才敢上前开门。

萧瑾煜就站在门口,一群保镖站在他身后,礼服也是同一位设计师设计的情侣款,浅白的西装衬在颀长略瘦的身材很妥帖,胸口的口袋上插着一支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每次都看萧瑾煜西装笔挺的样子,所以我倒也没多大惊艳。

反正他还是那么英俊,丰神俊朗,五官好看得能清空人的血槽。

四目相对。

我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惊艳。

然后他的唇角浅浅地勾了勾,笑容**噬骨,令本来冷淡的脸越发英俊出众。

暖暖站在一旁看着他,拿着支票的手也不禁抖了下。

一个男人好看到这份上真是太不应该了。

怪不得,可可也会喜欢……

萧瑾煜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径直的向我走过来,俯身拦腰就要抱起我……

一旁的暖暖看见,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出声,“萧总,还要找鞋子呢,鞋子没找着新娘可是不能出……”

萧瑾煜倏地转眸,漆黑的眸很清澈,很清澈地透着冷,直直看向暖暖。

他今天已经很给安心面子了,眼里也没什么怒意,就这么看着她。

“……”

暖暖瞬间就弱了,把一个“门”字憋回肚子里后,又指指头上的水晶灯,“鞋子在灯上,萧总。”

一旁的可可差点被气吐血,顿时上前狠狠的鄙视了一眼暖暖!

没出息!

而我也差点失笑。

平时大气的暖暖,竟然被萧瑾煜吓成这个样子,呵呵!还真是真是怂得一致。一想到连暖暖都怕萧瑾煜,自己怕点就在正常不过了……

不过看着暖暖这样,我就知道以后自己将会是什么德行。

萧瑾煜抬眸睨了一眼水晶灯,又睨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十秒之后,高跟鞋稳稳地出现在他手上。

萧瑾煜蹲下身来,抬起我的腿,给我穿上鞋。

我低眸看着他的脸庞,凝视着他黑瞳里的认真,他,是真的想娶我吗?

想到昏睡前我们两个人的相处,反正都要嫁了,那我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一点,也许我真的可以尝试的接受他,当然,他不能在继续虐待我的前提下。

想到这,我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我抬头,暖暖和可可正站在一旁抱怨地朝我做着嘴型,无声地在说,“好无聊,好没意思。”

哪有婚礼前奏是这样的。

万恶的资本家。

“……”

我又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不要介意的意思。

这人是谁,萧瑾煜耶,难道这两个丫头还想捉弄他吗?

能让这婚礼顺顺利利完成就不错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

最后,可可和暖暖点着头,表示收到。

我被萧瑾煜从床上拦腰抱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微垂下眸,掩过一抹黯然哀伤,很快消失不见。

可可站在一旁捕捉到这一抹神情,有些愕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可是因为太了解我,瞬间就知道了,因为婚礼没有父母而悲伤么?

安爸和安妈实在太差劲了,自己女儿结婚都不回来……

我被萧瑾煜抱着一路下楼,坐进婚车里。

席爸席妈一直扮演着我父母的角色,满含热泪的看着我出嫁。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结局(二)

可可站在一旁捕捉到这一抹神情,有些愕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可是因为太了解我,瞬间就知道了,因为婚礼没有父母而悲伤么?

安爸和安妈实在太差劲了,自己女儿结婚都不回来……

换作是她,她也会伤心……

我被萧瑾煜抱着一路下楼,坐进婚车里,婚车是订制款的劳斯莱斯,全球唯此一辆,外观是古董车的设计,充满了艺术感,车身色泽很浅。

整个婚礼每一处的细节都可以看出萧瑾煜对这次婚礼的认真。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懂了……

我被他抱进车里,我刚坐进去,他的手就紧紧握住我的。

“怎么?”

我低眸看向他,有些不解。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双眸深邃的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差点把我吸进去。

我的双颊突然变的有些热,连忙将目光转开……

这男人,一旦认真起来看一个人,真让人招架不住。

“安心。”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响起,“我很高兴能娶到你。”

我的胸口一震。

“婚礼流程我压缩了,仪式完成你就可以先回家。”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理震惊时,他却突然转换了话题,低沉地说道,声线磁性。

“好。”我一脸呆萌的点头。

心里还在想着他刚刚的话,他……是在,表白吗?

有些事情我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但是却从没有认真的看待,虽然他的做法让我有些不认同,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用走这个仪式,原本我们可以直接弄到结婚证,可以不办婚礼的,可是他却坚持,我知道,他不光是考虑瑾煜集团,也许,也是为了我,想到这,我的心里,蓦地一暖。

婚礼,一个神圣的仪式,也是一对新人最幸福的时刻,虽然我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但是,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当然希望,可以有这样的仪式来迈向今后的生活。

……

车队缓缓开到哥特式教堂前,相比安家的冷清简单,这里热闹非凡。

拥地面积庞大的教堂巍峨肃穆,保镖林立,媒体全部隔绝在教堂外较远的地方,宾客们的车按次序开往停车场,清一色的名牌跑车,争奇斗妍显贵气。

宾客们都是权墨商场上的朋友和dk集团的所有员工。

良辰吉时未到,我就被萧瑾煜送进新娘休息室里,暖暖和可可以及几个女保镖们立刻跟进来。

记得刚开始我看见这些女保镖的时候就强烈的反对过,还大声的质问他,安排这么多人是怕我跑了吗?

结果却换来电话里鄙视的声音:你觉得你能跑的了?!

好吧,的确是我多想了,可是为什么派了这么多人过来?

后来,还是可可和我解释了一下我才明白,也许防的不是我,而是仇家!

听完可可的话,我才有些明白,以后我就是萧瑾煜的妻子,以他在商场上狠戾的手段,仇家肯定不会少,而我嫁给他之后也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看着暖暖和可可那可怜的眼神,我默默的接受了萧瑾煜安排的人……

虽然自由诚可贵,但是生命价更高啊!

……

根据礼堂的总体格调,休息室也是处处充斥着中世纪的味道,连张椅子都是高背椅,欧式风格尽显无疑。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女保镖去开门,我和闺蜜们坐在一起说着话,只听女保镖的声音传来,“席少,不好意思,仪式开始前萧总吩咐任何人不能见少奶奶。”

是席锦荣。

“哥哥?”可可闻言一愣,马上看向暖暖。

谁都没想到,席大哥会到这里来。

“让他进来吧。”我连忙说道。

醒来之后,除了刚开始知道他和暖暖交往后,我和席大哥一直都没有说上话。

其实面对席大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尴尬的,但是,我相信,席大哥对我的关心和暖暖他们是一样的。

“……”女保镖听到我的话迟疑了两秒,但还是遵从地打开门。

毕竟以今天的保全系统来看,谁都不可能做出什么破坏的事。

席锦荣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休闲衣服,没有穿正装,但是仍就满脸英气,眉目忧郁而温润交错,他仍然是那么帅气,丝毫不比萧瑾煜差。

看着他大步优雅的走进来,我调侃的看向一旁的暖暖,这丫的下手还挺快。

暖暖俏脸也是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走过来的席锦荣,声音羞涩而不好意思,“席大哥。”

原来,她的称呼和我是一样的……

我笑着跟着叫了一声,“席大哥。”

声音清脆而甜美。

席锦荣看着我毕端毕正地坐着,身上婚纱雪白,裸-露着白皙圆润的肩膀,身材曲线皎好,珠宝首饰配得恰到好处,像待嫁的公主般尊贵优雅。

目光顿时滞了滞。

我抬眸,沉静带着暖意地看向他……

那一眼,席锦荣又是呼吸一窒。

什么时候她看自己的目光中没有了倾慕,只剩下一片平静。

原来,他希望眼睛快点好,这样他就能好好的照顾她,可是眼睛好了,他却亲眼看着她为了别人穿上嫁衣……

“哥,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暖暖今天也很美啊!”可可悄悄的叹了一口气,深怕暖暖看出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是啊,很美……”非常美。

席锦荣恢复如常,淡淡地笑了一声,走到我们面前,看着一身雪白的我缓缓说道,“只是想在开始前亲口祝福你一下,毕竟爸妈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话落,他的目光看向一边满脸羞红的暖暖,“还有,我也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不够好。”

不够强大,没有资格现在你身边保护你。

“席大哥,你说什么呢!”我笑着摇了摇头,很不认同他的话,“之前我就想和你说了,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以后你也会是,你和暖暖,可可一样,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如果要说对不起,那就对时间说好了。

“心儿……”席大哥还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几个女保镖捧着礼品盒走进来,堆到一旁。

可可一直坐在一旁,看到礼品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啊”。

所有人都转过头。

她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化妆台前,拿起一个包装得精美的礼物盒子递到我面前,“刚刚进礼堂的时候,有人让我把新婚礼物送给你的。”

“托你转交?”闻言,我也是一怔。

“是啊。”

“那人长什么样子?”席锦荣皱着没,刚刚一身温润的样子对视一凛。

“是个男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没看太清。”可可一脸自家哥哥一脸严肃,顿时回忆着说道。

席锦荣蹙了蹙眉,转身看向女保镖,“把东西丢了吧。”今天这场婚礼,所有的礼物都是有专人登记的。

绝不会有人托可可跑来转交。

能够解释的唯一理由就是,有人想要破坏这场婚礼。

虽然他也一样不希望这场婚礼继续,但是他却不能不顾及安心的安危。

女保镖没有动,只是将目光看向我,等待我的指示。

我相信席大哥,所以也同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扔了吧。”

“是,少奶奶。”女保镖走向前来。

暖暖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保镖转过身的一瞬间,她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别人诚心诚意地送来,我们连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而且如果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人说你刚刚嫁给萧总就开始摆起架子太小心了。”

暖暖说完,也不顾席锦荣一脸的阴沉,顿时走到女保镖的面前接过礼物盒,然后拿起一旁水果盘旁边的水果刀划开包装彩带。

“……”

我和可可来不及阻止她。

“嘶——”

彩带被撕开,暖暖将礼物盒搁到一旁的化妆镜前,掀开盒子——

里边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布娃娃,布娃娃穿着婚纱,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眼珠脱落,面目狰狞,惨不忍睹。

“啊!”暖暖顿时尖叫一声,一把仍下手中的东西,直接奔向席锦荣的怀里。

可是她的速度外快,也没有席锦荣的快,只见席锦荣额头的青筋跳了下,快速的挡到安心身前,没让我去看。

暖暖的表情僵了一下,顿时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脸凄楚。

隔了三秒,席锦荣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撤开身子,将暖暖拉进自己的怀中。

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十秒。

“……”

我怔怔地看着礼物盒中的婚纱布娃娃,看着那把匕首,身体不舒服起来,像自己被扎了一刀。

我的胆子大吗?不,28741我的胆子大,而是我在那本书中经历了太多,看了太多比现在还要血腥的事情……

“安心啊!”可可也是一脸惨白,不知道说什么。

其它所有女保镖也都被惊住了。

席锦荣抱着怀中的女子颤抖的身体,双眸不自觉的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还是那样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妆容的关系,他在我脸上看不到一丝惊吓,我的目光沉静,也有些麻木。

好像……在我意料之中一样。

女保镖正要拿走,我站起来,摘下白手套,伸手拿起鲜血娃娃下面垫着一张纸——

一张沾了血迹的复印件。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几个字:

借款收据。

签字人,我爸爸。

时间,三年前。

空白处是一行血红的大字:停止婚礼,否则,明天这份东西就会出现在各家媒体上。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个借款收据而已。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结局(三)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几个字:

借款收据。

签字人,我爸爸。

时间,三年前。

空白处是一行血红的大字:停止婚礼,否则,明天这份东西就会出现在各家媒体上。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个借款收据而已。

可是,就在我刚刚想收起这个收据的时候,字条背面赫然出现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拿着纸的手陡然颤了下。

字里行间充满着满满的恨意。

席锦荣站在一旁,见我面色惨白瞳孔也是缩紧。

“安心,这什么东西啊?什么借款收据?安爸安妈像谁借钱了?”可可刚刚扫到了一点内容“是安爸爸的亲笔签名吗?不会是骗子吧,我看看……”

“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

我打断她的话,折起借款收据,丢进礼物盒子里,盖上盖子,交给女保镖,轻描淡写地道,“把它丢了,别让任何人看到。”

“少奶奶,不如我们去查查是谁做的吧。”女保镖边说边狐疑地看向席锦荣。

这位席少一直都和萧总不合,萧总已经吩咐要对他格外防范。

见女保镖看过来,席锦荣的脸色沉了沉,搂着暖暖的手一紧。

却不屑去和她们解释什么。

“看什么看,席大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暖暖突然开口,满脸的怒气。

“……”

保镖们转头看向我,却见我没有任何反应而全都沉默的任凭暖暖继续说着。

“看到没有,安心,你这一结婚,明天你这位萧太太就成国际头条了,今天是恐吓……明天还指不定是什么呢?”暖暖的声音有些尖锐,语气很是不好,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些女保镖。

看着暖暖一脸激动,我沉默着,眼眶不自觉的就是一红。心口被刺痛,敛下眼,将眼眶里的水光全部敛下,缓了半响,我再开口时云淡风轻,“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一个恶作剧而已。”

“恶作剧!?”席锦荣显然很不认同我的回答。

“嗯,恶作剧。”我坚定地说道,外面传来声音,“少奶奶,仪式要开始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笑了笑,“我去洗下手,然后出去。”

说完,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可可关心的声音,“真的没事吗?心儿,要不然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萧瑾煜吧,毕竟,他的办法一定很多……”

起码先延个期,搞清楚是谁在背后干的。

我的脚步顿了顿,想起刚刚熟悉的字迹,坚定地道,“这婚……我今天一定要结。”

原本我还犹豫的心瞬间坚定了很多。

“……”

到底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席锦荣推开怀中的女人,默默的转身离开,走到外面的走廊,一个电话拨给阿福,声音低沉地问道,“别告诉我你已经动手了?”

阿福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没有,席少,你没吩咐的事我怎么会做。”

“……”

席锦荣皱眉,也是,阿福绝对不会背着自己乱来。

那是谁做的手脚,这场婚礼还能碍到谁……

想到刚刚那张惨白的小脸,席锦荣狠狠的9皱了一下眉头,顺手点起来一根烟,随着烟雾的升起,他的心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把人都安排好,不要轻举妄动。”席席锦荣打开手机按了一条讯息发给了阿福。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是,席少。”

……

洗手间里,我在水龙头下冲洗着手上的假血渍,一点一点清洗干净,手指恢复白皙。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一张脸很是麻木。

这婚,今天我是一定要结。

不管是为了谁。

我下定决心后甩了甩手,拿起纸巾擦手,然后走出去,形象设计师蹲下身替我整理着裙摆,喷上香水,重新伸手戴上白手套,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走吧。”

“心儿,你还好吗?”可可担心地看着我。

“当然,我说了,那只是恶作剧。”我笑了笑,让她宽心,转过身时我却没有和暖暖说一句话直接走出去,摄影师连忙跟上我的脚步……

哥特式教堂气势恢宏,有种无声的庄严感,宾朋满座,只是不见萧家任何一位亲人。

这无疑是一场怪异的婚礼,没有双方的家长到场。

萧瑾煜没有……我自己也没有。

我在可可和暖暖的陪伴下走进教堂,教堂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我踩着轻柔的步子往前,无数的闪光灯打在我身上,亮得有些刺眼。

亮得我看不清前面的路。

但我还是保持着微笑,踩上红毯,红毯的花簇拱门一直延伸到尽头,延伸到三座圣像前。

两边的宾客多得就在有演唱会在这里举办一样。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慢慢的,站在圣像前的男人越来越清楚——萧瑾煜。

他就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黑眸注视着我走的每一步。

瞬间,我不知道教堂里是安静或喧闹的,我的耳边没有声音,眼里……只有他。

我捧着捧花走过去,他绅士而优雅地向我伸出手,一身贵气。

牧师早已等候。

我向萧瑾煜递出手,十指相扣。

仪式开始。

牧师翻开面前的念词正要开口,一个高傲的声音传来,“堂堂瑾煜集团的总裁结婚,也不介绍一下新娘吗?”

我快速的转过头,只见一袭黑大衣黑帽的女人从侧门走出来,手上拿了一支话筒,像个骄傲的黑公主款款走出来。

教堂里有些哗然。

这个女人穿这一身黑,是参加丧礼吗?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席锦荣坐在宾客中,看着莫名出现的女人一身黑衣的打扮蹙了蹙眉,这女人还真来了……

萧瑾煜,你想娶安心,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女人也的确有两把刷子,这次的婚礼做着什么样的保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却能混进来,可见,阿福给他的资料是真的!

“……”

萧瑾煜看向一旁的萧上和萧下,黑眸明显流露出责难。

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我刚刚看了一下,好像宾客中都没有新娘家的人呢。”女人微仰着下巴,迈着高贵优雅的步伐走向他们,刁难的声音从教堂音响里传出来,“新娘子不如介绍一下自己吧。”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介意介绍自己和我的出身,可是如今,父亲和母亲骗了萧瑾煜那么多钱,然后消失不见,我根本就解释不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这次婚礼。

这个莫名出现的女人明显的了解我和萧瑾煜的一切。

她是谁?

我转头看向萧瑾煜?姘头?情人?还是……青梅竹马?

不过,萧瑾煜显然此时的心情很不美丽,因为他的脸色无比的阴沉……

我又转过头看向一身黑衣的女人,她也直直地看向我,眼里有着讽刺嘲笑,就像在看着一个贫贱的乞丐。

这样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萧瑾煜的脸色冰冷,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个女人。

下一秒,萧上猛然上前一步,在女人颈后猛击一掌。

女人当即倒进萧上的怀里,昏厥过去,萧上和萧下迅速的扶着她离开了。

“……”呃,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快速的发生,有些错愕。

而这戏剧的一幕也让全场一片哗然。

席锦荣也没想到萧瑾煜竟然这么嚣张,不顾后果的行为根本就不能用张狂来形容,顿时从宾客席中站了起来,冷冷地看向他。

他这是不准备给安心一个解释了吗?

萧瑾煜看向席锦荣。

四目相对。

火光四溅。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果说刚刚那个女人的目的只是来恶心这场婚礼的话,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谁都会记住她的一身黑。

我没有注意到席锦荣和萧瑾煜的动作,只是一脸平静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话筒,转头沉静从容地看向窃窃私语的众多宾客,“刚刚那位小姐有些不适,要去休息。”

从公布婚讯开始,我就不太适应面对这么多人。

但我知道我必须面对。

我必须要让这场婚礼完满地进行下去。

不仅是为了我的父母,更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

我看向萧瑾煜,不自觉的向他迈进一步,靠在他的身侧的手,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拿着话筒,道,“不过刚刚那位小姐说的对,我是该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安心,从今以后,我是萧瑾煜的太太,这就是我所有的身份。”

她说,我叫安心,从今以后,我是萧瑾煜的太太,这就是我所有的身份。

萧瑾煜的长睫颤动,不动声色地看向我。

这女人……总能出其不意地击中他的心脏。

“……”

席锦荣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从宾客席中走出去,脸色暗沉,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

闷得发疼。

她竟然问都不问那个女人的身份就站在了萧瑾煜的身边,她是真的喜欢萧瑾煜吧,和当初喜欢我的那种喜欢不同……

讽刺。

他还以为她有什么苦衷,还想着怎么能帮到她,结果,人家竟然是心甘情愿的!

席锦荣的双手紧握着,眼中的嫉恨难消,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对萧瑾煜着了魔。

安心是这样,那个女人也一样……

……

这场闹剧在婚礼上维持不到7分钟。

这只是个短小的插曲,过了就过了,不会影响婚礼的任何进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结局(四)

这场闹剧在婚礼上维持不到7分钟。

这只是个短小的插曲,过了就过了,不会影响婚礼的任何进程。

可能坐在下面的人对刚刚的女子都有些疑问,可是却是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保持沉默,甚至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牧师见状,重新捧起手上的誓词,开始照着念,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两位是在神的指引下来到这里接收神圣的婚姻洗礼。我分别要问两位一个问题,请郑重考虑清楚后回答。”

“……”

教堂里恢复安静。

“安心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萧瑾煜先生,做他的妻子,爱他、敬他,重他、安慰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不变的庄重誓词不断的敲打进我的内心。

以前听到这样的誓词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所以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觉,可是,如今,我却在嫁给我身边这个不算熟悉还稍稍有些陌生的男人吗?

原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原本已经想好了即将面对的生活,甚至我都不断的安慰自己,我对萧瑾煜也并不是一无所感,

此时的感觉和在书中的婚礼简直是天差地别,没有了那种惊心动魄的激动。只剩下对未知的茫然……

哎,算了,不要再想书了,我已经回来了,不能在想了……

不管我和萧瑾煜是因何走在一起,今后,他是我的丈夫,我一直对婚姻怀着憧憬的尊敬,同样。我也会在今后努力的爱他……

长时间的沉默使整个教堂安静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新娘为什么沉默……

“我愿意。”心思百转后我再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开口回答道。

牧师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他以为新娘返回了呢!

他转开目光冲向萧瑾煜念出冗长的誓词,“萧瑾煜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安心小姐,做她的丈夫,爱她、敬他,重她,安慰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听到同样的誓词后不禁将目光看向站在我身旁的萧瑾煜。

他是怎么想的呢?我很好奇。甚至大脑里突然跳出一个新郎逃跑的画面……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看着这个身子颀长的男人,我不禁又在心里感叹一句,这男人侧脸的轮廓实在是英俊,黑眸深邃,长的比女人都好看。

半晌,我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响起,“我愿意。”

那一刹那,我的心震了一下,随后便快速的沉静下来……

今天终于……结束了……

……

夜晚,萧家别墅。

萧瑾煜脱下西装丢给佣人,走到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手指优雅地解开袖扣,目光冷冽地看向茶几上的礼物盒子。

那里边,是个穿着婚纱的布娃娃,匕首插着,鲜血淋漓。

他伸手将折叠的纸拿起,翻开——

「借款单据」

萧瑾煜冷冷地盯着,修长的手颤栗了一下。

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知道这场婚礼是用逼迫的形式得来的,其余人全部都不知情,到底是谁,是谁想要破坏这场婚礼?

“萧瑾煜!”一个娇弱却干净的声音传来。

我自然的走到沙发的一边,双腿直接盘坐在上面。

今晚是新婚之夜,但是我却没有准备好成为他真正的女人。我想,我有必要和这个男人好好谈一谈。

我刚洗过澡,身上洗发精和沐浴乳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浓浓地散发出来,长发被吹得半干,垂落到身侧,根本不知道此时我的模样有多么诱人。

萧瑾煜的眸色深了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有事?”他的声音很低,尤其是今晚,这种声音让我的双颊蓦地变红!

安心,不要花痴,赶紧说正事!

我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赶紧将目光移开,“那个……”可是,我刚刚开口就看见了

他手上的纸张和茶几上的鲜血布娃娃,眸光顿时一僵,想到纸张后面密密麻麻的字,顿时有些担心,赶紧讪讪地一笑,“我都让保镖丢掉了,她们还送到你这来干嘛!”

我一边抱怨,一边从他手中将那个纸张抽走,紧紧的握在我手里。

手心中隐隐有些潮意……

“你都看过了?”

萧瑾煜闻言眉头一蹙,双目中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

“对啊。”我不太确定他看没看见纸张后面的字,故作轻松的转身将纸张,丢进盒子里,“这有什么好看的,恶作剧而已。”

“恶作剧?”

萧瑾煜的黑眸深深地看着我,想从我的脸上探究出些什么。

他不确定这句话到底是不是我的真心话。

对这场婚礼,他其实比她紧张,比她更加不自信!

本以为她会把这个纸条当做借口而暂缓他们的婚礼,毕竟她不是情愿嫁给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适应了自己以后的身份,接受了自己。

看着面前女人一件轻松的样子,原本应该放心的可是却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萧瑾煜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是啊,难不成这场婚礼会因为这个恶作剧而取消吗?”当然不会!

以我目前对萧瑾煜的了解,他这么霸道强势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改变!

既然这样,我隔壁以卵击石,做出损人损己的不明智的举动。

我一脸无谓地笑笑,把盒子盖上,封上,把不堪入目的画面都掩盖掉。

这个东西真的很影响心情!

“你说的是真话?”萧瑾煜沉沉的问道。

“当然!好了,我不想和你继续讨论这种没用的问题。”我一边说,一边重新做到他的对面,声音认真,“既然我们结婚了,我当然不会被人轻易的挑拨,当然做到尊重你,相信你!”说到这里,我的脸蓦地一红,呃,是不是说的有点假啊,“那个,我今晚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我已经尽量将自己放在请求人的角度,态度非常和蔼的一脸讨好的笑着。

听到我的请求和略略有些孩子气的语调让萧瑾煜勾唇。

也许是今天我的乖巧迎合了他,此时他凝视着我的脸,眼里竟然透露出宠溺。

宠溺?乖乖的,看来这男人是吃软不吃硬啊!

“萧瑾煜,那个……今晚……是新婚夜。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那个呀!”我结结巴巴的说完就赶紧低下头,满脸通红。

“嗯?”萧瑾煜刚刚还满眼的宠溺,此时却又瞬间降了下来……

“就是,你看吧,我这也还没怎么准备好……”我继续干巴巴的解释,却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不过,我一下子想到那个清凉女,顿时底气上升不少。

就算今晚没有我,他也能过的很‘美好’吧。

“不行。”令我意外的是,萧瑾煜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直接一口拒绝!

“啊?”什么意思?不行?

萧瑾煜见我一脸呆萌,无奈的解释,“你也说了,今晚是新婚夜,不是平时,所以,你的请求,我拒绝。”萧瑾煜说的无比自然,而且这也是我清醒后态度最好的一次。

虽然我知道,他既然拒绝了我,就证明我没有在逃过的可能。可是我仍然有些不甘心。

这种事情,不是水到渠成的吗?怎么可以这样……

“那我也拒绝!”我忽然站起来,大声的反驳,却没有注意到,此时我的前襟因为我的动作而敞开了一些,里面发红的文胸若隐若现……

萧瑾煜的眸光闪了闪,双腿不自觉的变换了一个交叠的动作,声音更加富有磁性,“你这是在勾引我。”

“谁……谁勾引你了?!”他疯了,我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萧瑾煜没有在说话,可是我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伸手搂紧怀中,然后他猛地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不顾我的失声尖叫,低头盯着我,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听着,你这媚样只能在我面前出现。”

“啊?”我仍旧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刚刚还好好说话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画风突变。

本想开口让他起来,可是萧瑾煜却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低头含住我的唇,有些热切地辗转深吻,身上不复刚刚的冷漠,一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指尖触过我柔软的皮肤,不断探索。

吻,越来越热情。

我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原本满嘴的拒绝的声音顿时变得细碎,目光游离。

萧瑾煜的呼吸也跟着喑哑起来,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领带,但是却仍就不给我任何呼吸的机会。

“唔……萧,瑾煜,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我趁着彼此嘴中的一点缝隙,娇声的抗议着。

天,这也太……

“……”

萧瑾煜稍稍放过我的唇,深深地盯着我,眼里有着对我清晰的渴望。

“安心,我们结婚了。”他的声音中意外的带着一点委屈。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结局(五)

萧瑾煜稍稍放过我的唇,深深地盯着我,眼里有着对我清晰的渴望。

“安心,我们结婚了。”他的声音中意外的带着一点委屈。

“……”这是几个意思?别告诉你这大总裁突然逆风翻盘,秒变撒娇总!

看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委屈表情,我原本坚定而惶恐的心顿时塌了一角。

单就我和萧瑾煜来说,就算我们……真的……那啥了,是不是也是他比较吃亏?

“那……那个,你,你先蒙上眼睛……”

少了那双鹰栗的眼睛,也许我会放的开一些……

我一边说一边从他手里攥走领带,有些羞涩道,“到底愿不愿意痛快点!”

话落,我又是自己一噎,这句话怎么感觉我变的很饥渴似的!

可是这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此时我的声音有种令人心痒的力量,让人更加急迫占有我,也让人忍不住更宠着我。

萧瑾煜凝视着我的眸,似乎在考虑我话中的真与假,随后竟然突然低笑一声,低头吻向我的唇,一手去抚摸我的曲线……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躲闪,可是在对视的一瞬间,却又被他眼中的迷恋和爱慕震慑住……

这一刻,我想起了我们之前发生的一些,那些有些让我淡忘的事情……

也许,我的感觉真的没有错,萧瑾煜,他真的喜欢我……

我放弃了躲闪,又重新接受了他的吻。

他越吻越深入,目光一直接触我的,蓦地,他从我手里一把夺过领带,反而遮上我的眼睛,系上一结,直接并且快速的挡住我的视线,“不可以。”

他有些生硬地说出这三个字。

蒙上眼睛?从他记事起,他就从来没有让自己处于任何弱势的一方,哪怕面对的是他一直处心积虑得到的她,也同样不可以。

“……”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此时,除了接受,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沉默了两秒,我终于妥协并且无奈地伸出手凭感觉搂住他的脖子,“好吧,听你的。”

娘的,为什么我总是被这个男人算计?!

算了不想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萧瑾煜低头吻向我的唇,我却突然转过头,躲过他这一吻,贴向他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萧瑾煜,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吗?”

我的声音很轻,有一点自卑以及不确定。

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震,随即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更加疯狂的吻落下来,直至占有我的全部……

而我瞬间没有了任何反悔的余地,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段婚姻能存在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对婚姻是心存敬畏的,既然我和他成为了夫妻,必定携手同行,你不离我定不弃。

也许,我现在只有喜欢没有爱,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就必定会爱上萧瑾煜,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让一个女人爱上他,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

一夜好眠。

这大概是萧瑾煜开创瑾煜集团以来睡过最好的一个觉。

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偌大的婚床上,萧瑾煜缓缓睁开眼,长臂自然地向身旁摸去,可是……空荡荡的。

他转过身,闻了闻枕头上残存的女人香气才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特意布置的玫瑰红幔帐下床,拿起手机打电话,“安心在哪?”

大清早的就看不见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想到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新婚妻子却自己跑了,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看来,他昨天下手还是太轻了就应该让她下不了床才对!

“老大,那个,没看见少奶奶下来过啊。”萧上和萧下一起吃着早饭,接到电话差点噎到,连忙喝了一楼牛奶,恭敬的回复。

“我知道了。”萧瑾煜不郁的声音传来后直接挂断电话。

“……”萧上来不及擦拭嘴角的奶渍,看着一脸淡定吃着早饭的萧下,一脸八卦的说道,“诶,老大来的电话,少奶奶不见了!”

萧上一脸兴奋的说完,却没有得到萧下任何一丁点的回应。

“……”

“你说,这少奶奶一大早干嘛去了?”

“呼噜……呼噜……”

回答萧上的是萧下终于喝完一碗粥,结束了早餐。

“说话啊,你不好奇吗?”萧上见萧下面无表情,顿时不满!

“如果你想让老大罚你去北极,那你就继续好奇吧!”萧下优雅的慢慢的擦拭了一下嘴角后,直接转身离开。

“喂,怎么走了?什么北极啊!我不问不就得了,你走什么啊……”

“……”

……

挂掉电话,萧瑾煜随手丢开手机,在浴室洗漱后往外走去,走到图书室前,伸手推开门,可是,却没有人……

“……”这女人,难道还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原本早上起来的好像心情瞬间变差。

本以为经过昨夜这个女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玩消失?!

好啊,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跑到哪里!

萧瑾煜重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5分钟准备好车。”

……

我在外面整整游荡了一天,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就跑了出来,估计萧瑾煜应该也不会生气,毕竟,昨晚他们已经是对真夫妻了。

夜幕低垂,我才回到萧家别墅,走了一天的我进去之后就直冲厨房冰箱拿了一个棒棒糖。

说到棒棒糖我又不得不说,萧瑾煜真的很变态,我早晨无意中发现他竟然买了超级多的棒棒糖存放在冰箱里。如果不是我早上起的太早,到冰箱里拿吃的,绝对不会猜到这男人竟然有这种癖好!

经过后厨的时候无意中听见厨师们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你们说,少爷是吃清蒸呢,红烧呢,还是炖汤呢?”

“这种廉价的鱼少爷肯吃吗?”

“要死了你,这是少爷为少奶奶亲自去钓的。”

“……”

闻言,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咬了咬嘴里的糖偷偷的钻进人群里,只见厨师们正对一条新钓回来的一堆杂鱼犯难。

“少奶奶好。”见到我,厨师们立刻分散开。

“你们好,慢慢头疼,我先上楼了。”

我对于他们遇上萧瑾煜这种挑剔的主子表示万分同情,转身又拿了两个特大的面包离开。

早晨走的有点急,竟然忘记带钱包,所以,走了一天,也饿了一天。

本来想去找可可和暖暖,但是,又怕打扰她们,所以,我只能自己逛了一天。

“少奶奶,您不等少爷一起用晚餐吗?”见到我离开,一个厨师问道。

这个少奶奶竟然不爱吃热乎的饭菜,只爱吃面包?那他们不就要下岗了吗?

“不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着就消失在厨房里。

萧瑾煜钓的鱼,我可不敢吃!

萧瑾煜是踩着晚餐的时间点踏入别墅的,佣人伶俐地上前为他脱下西装,奉上拖鞋,“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他冷冷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进餐厅,修长的手握着一方小小的盒子。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进入餐厅,可是瞬间,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餐桌上,菜肴丰盛,但只摆了一副碗筷,孤零零的特别刺眼。

“安心呢?”还没回来?

萧瑾煜开口,面色不豫。

“少奶奶说不用等她晚餐。”

“把她给我叫下来。”越来越放肆了,早上起来一句不说就出去了,如今回来竟然也不下楼,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萧瑾煜捏紧了盒子,脸色更加难看,声音冷漠得骇人。

佣人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低头站在那里,小喘着战战兢兢道,“少奶奶说她已经吃饱了,还有事做,就不下来了。”

“……”

萧瑾煜冷冷一眼扫过去,佣人吓得差点跪倒在地,“少、少爷,要不我再、再去请少奶奶……”

萧瑾煜瞪着佣人,灯光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却一点都没被柔和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愠怒都写在脸上,半晌,他从牙齿缝间挤出两个字,“随她!”

他还求她吃饭了不成。

不要以为经过昨天她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早上的事情他经过一天的思索已经决定不和她计较了,可是她倒好,不等他回来就吃饱了!

吃——饱——了!

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少爷,您用餐。”佣人挪开椅子。

“不吃了。”萧瑾煜转身便走,留下吓得面若死灰的佣人。

半夜,房间里静悄悄的,光线极暗,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抱着枕头斜斜地睡着,正是好眠。

“砰砰砰——”

有什么东西在砸门?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听外面静静的,一定是我睡觉睡出幻觉了。

我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刚闭上眼不多久,又听到“砰砰砰”的砸门声,我是不是梦魇了?怎么老听到声响,不管,睡着了就好。

把枕头蒙住双眼,我趴在床上安睡,不一会儿,又有“砰”的声响传来。

“啪——”

整床被子被掀翻。

“啊……有贼……”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睁大双眼,被满卧室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疼。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大结局(六)

把枕头蒙住双眼,我趴在床上安睡,不一会儿,又有“砰”的声响传来。

“啪——”

整床被子被掀翻。

“啊……有贼……”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睁大双眼,被满卧室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疼。

适应了光线,我往前望去,只见萧瑾煜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床前,手上抓着我的被子,冷眼看着她,他身后,卧室旁的那道墙被降下来了……

见到他,我竟然松了口气,语气不自觉的的降了下来,“是你啊。”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说完,我还有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放松下来的我困意又上袭,顿时毫无形象地打着呵欠伸懒腰。

“我敲多少次门了,为什么不开门?”萧瑾煜皱着眉冷冷地瞪着我,一把将被子甩到地板上。

凶什么凶。

莫名其妙。

“我睡太死了呗。”我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一脸不解地仰视他的尊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

萧瑾煜差点被我的话气笑。

新婚夜刚刚过去一天,这女人就这么主动的分房了?

“谁让你睡这里的?”萧瑾煜尽量压制着火气,暗沉的问着。

“没人。”是我自己想住的。

“萧瑾煜,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一下,我已经让自己尽快适应了,可是,一下子身边出现一个人,我有点……”想到早上起来时,看见双方赤裸的身体时,我的脸顿时一片羞红。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真的有点……

萧瑾煜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沉默片刻,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开口,“那陪我喝鱼汤。”

“什么?”

“喝——鱼——汤。”萧瑾煜一字一字从喉咙里发出,转身走进自己卧室,从酒柜上端了托盘走过来。

“……”这男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怎么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呢!

大半夜的有点不正常……

等等,大半夜?我猛扑到床头,拿起闹钟看一眼就疯掉了。

半夜1点!

真的疯了,这男人原来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

喝鱼汤?这是答应我刚刚提出请求的条件吗?

不过,还好她刚刚已经起过夜了,要不然大半夜喝汤非得尿床不可!

“要上厕所你现在去,去完喝鱼汤。”萧瑾煜突然端着托盘迈开大长腿向我走来,声音又变的没有什么情绪但充满命令式口吻。

“……”

我默,纠结了半天,才道,“去过了。”

“……”

萧瑾煜走向沙发,见沙发摆着笔记本电脑、杂志、报纸,乱七八糟地横躺一整张沙发,不禁蹙起眉,改方向走向我的床。

这女人也算是厉害了,竟然短短几个小时就把自己的房间弄的这么乱。

他动作熟练的在床上支起托盘支架,像支起一张小桌子,上面的鱼汤热气腾腾,飘散着香味。

“你干嘛在床上……”我下意识想要抗-议,忽然想起刚刚的条件,顿时萎了。

算了,算了,什么干净埋汰的,这个房子都是他的何况这么一张床了……

萧瑾煜没有搭理我,直接走向五斗柜,拿起一个摇控器,熟络地按下一个键,卧室里立刻响起小提琴的琴声,环绕音直触耳朵,音响效果一级厉害。

没想到,还是一个挺会享受的!

萧瑾煜脱了鞋上-床,一副傲慢姿态地坐到我旁边,舀了一小杯鱼汤,跟品茶似地那么喝着,一身高贵优雅。

相反,我却在小提琴名曲中越来越困,满脑袋迷糊,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头不时往下点着。

“你就看着?”他喝了一口,转眸盯着我。

“可是我不饿啊!”我一觉困意的解释。

“吃不下去了。”萧瑾煜的声音平淡而认真,仿佛真的吃不下去。

“……”好吧。

我见托盘上还有一个小碗,就直接打着呵欠舀一碗,双手握碗冲向萧瑾煜,豪气干了,“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完,我一口喝光鱼汤,然后终于抵抗不了困意倒床就睡。

“……”这女人!

萧瑾煜的眼角一抽,唾骂一声,“谁让你喝汤了?”

什么?

我从床上又翻坐起来,迷糊地问道,“是你自己说喝不下去的呀!难道不是你让我陪你喝鱼汤吗?”

他要我怎样我就怎样了,他还想怎样?

这男人能不能别折磨我!

“是陪我喝,没让你喝。”萧瑾煜一脸无奈的拿起银匙敲了敲我刚碰过的那只碗,“这碗本来是让你挑鱼刺用的。”

“……”我整个人都傻了,“你……什、你说什么?”

“我晚餐没用,工作了一整晚,现在要吃鱼肉。”萧瑾煜一脸理所应当并且非常严肃地说道。

“那你吃啊。”我又没拦着。

“可我不想吐鱼刺,需要你把鱼刺全挑出来。”

“……”这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我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差点崩溃了,他这是报复吧?是吧!不就是暂时不想和他同床嘛,至于吗?

也不想想我昨晚被折腾的什么样,除了真想有点时间适应这个身份外,更要时间适应他的尺寸啊!

这种事情,她怎么开口?

“萧大总裁,你别闹了。”

大半夜的,能不能别玩了?

我要睡觉啊。

“我像在跟你闹么?”萧瑾煜淡淡地反问,一双眸子深沉地看着她,权威而高高在上。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警告。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真是认真的,真得不能再真。

可是,“我不会挑鱼刺……”

“不挑鱼刺,就陪我睡觉吧。”萧瑾煜的姿态优雅地喝着鱼汤,注视着握,声音凉凉的,“就像昨晚一样,在来一次就行。”

“不要!”

“你有的选?”

“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个究竟,我含恨拿起筷子和镊子,开始挑鱼刺,左手拿筷夹鱼,右手拿镊子挑刺,眼睛都盯成了斗鸡眼。

该死的,谁做的这条鱼,鱼刺这么小、这么细,得挑到猴年马月啊?

这一刻,我有一种被人恶搞的感觉,非常悲催……

反观萧瑾煜则是心满意足地开始吃鱼喝汤,虽然这顿晚餐迟了好几个小时,但滋味不错……

一顿饭,一下子就让他一天抑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时间滴滴嗒嗒地过去。

小提琴的曲子一直流淌在每个角落,偌大的床,两人坐得和谐,仿佛依靠在一起。

我顶着瞌睡挑鱼刺,一挑就挑了两个小时,萧瑾煜的胃口今晚出奇得好,我刚挑完一条鱼,立刻萧上就敲门及时地又补上一大碗……

“我吃饱了。”他终于缓缓的说道。

而我如临大赦,主动跳下床搬起托盘往外撤,生怕他反悔,一直把托盘送到厨房,放进水池里,又开了水龙头冲两下……

呼,终于结束了。

为了确保这鱼汤不会再出现在卧室,我才伸着懒腰返回,应该还能睡上几个小时。

当我冲进卧室,只见萧瑾煜正拿着纸巾细致地擦着手,站在沙发前盯着上面凌乱的杂志、报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不理他,径自扑向床,彼此的条件都结束了,我顿时不想在理他了。

可是萧瑾煜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要找工作?”

这都几点了,这位大哥怎么还有聊天的心思啊?

回去睡觉算了……

“是啊。”我有气无力的抱着枕头敷衍地答道。

以前我可以在他的公司工作,可是现在我却不想了。

现在我反倒希望离萧瑾煜有多远离多远……

而且爸爸妈妈还欠萧瑾煜这么多钱,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适合我的工作。

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身无分文地寄人篱下……

“你之前的离职工作都没有做,还想出去祸害别人吗?”萧瑾煜的声音有些不屑,“回瑾煜上班。”

瑾煜?我不要!

我抱着枕头不出声,不拒绝,不答应。

保持沉默……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萧瑾煜把纸巾丢进垃圾筒,然后一脸认真的直视着我。

闻言,我的瞌睡虫跑了一大半,一脸警惕地看向他。

只见他站在我的床前,目光冷冽,面无表情,没有讽刺,薄唇抿着也没有勾起一抹冷笑。

他是认真的?非得让我回去吗?

说的好听,想让我回瑾煜,其实就气因为嫌弃我用萧总裁夫人的身份出去给他丢人现眼了!我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当然我们俩人的形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一抹讨好般的笑容,“谢谢,真的不用了。”

这一句谢谢,有点讨好的意思,同样,也是一种客气的拒绝。

可惜,萧瑾煜压根儿就不理会。

对于我的拒绝,他突然又毫不在意,直接伸手关了音乐,冷冷地道,“我不做亏本生意,你继续工作,以后如果有出版或者拍成影视剧,我要你第一本书的所有版权!”

果然是资本主义,虽然条件对我来说有点苛刻,但对现今的我而言,还是划算的交易。

我笑得有些勉强苦涩,“萧瑾煜,你怎么觉得我的书会畅销呢?说不定,你反而会赔钱!”

说到那本书,我顿时心里一紧马上忽略心中产生的一丝异样。

我想要自力更生,可是,却总是被萧瑾煜破坏!

“也许也会大卖!”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七)

“萧瑾煜,你怎么觉得我的书会畅销呢?说不定,你反而会赔钱!”

说到那本书,我顿时心里一紧马上忽略心中产生的一丝异样。

我想要自力更生,可是,却总是被萧瑾煜破坏!

“也许也会大卖!”萧瑾煜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感觉比我这个作者更加自信。

看着他那股自信,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请问你说的是哪本书?”原本我对霸道王爷这本书很有自信,可是,除了前半段是我写的之外,后面我就成了演员,经历了所有的苦楚最后还是一个悲剧收尾。

这本书的点击率应该是我所有的书中最好的了,可是也仅仅是自身而言,真正和那些大神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

“……”萧瑾煜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顿时一愣,随后也没有回答。

好吧,尴尬了!

看来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写作只是爱好,我从来没想用它发家致富。”我认真地说道,抱着枕头缩坐在床头,眉目间有着涩然。

萧瑾煜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突然拿出一个钻石手链盒,刚刚拿了一半,随即却又放弃了。

如果现在拿出来,说不定这么爱胡思乱想的女人又会想歪。

萧瑾煜撤回手,解开袖扣,坐到床边,目光深深地盯着我。

“干什么?”我立刻警觉地缩了缩脚。毕竟,昨晚的经历称不上太美好!

可是萧瑾煜突然一把抽开我手里的枕头,将我直接扑倒在床上,双手抓住我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制服我,高大的身躯紧紧贴着我,低眸凝视着我的唇,薄唇嚅动了下。

他的体温很热、很烫。

预报拉响……

此时的萧瑾煜和昨晚那个疯狂狠戾的男人重新又融为一体。

不,我不要!我现在还在不舒服!

“你、你、你……”我惊得结结巴巴了,“你、你刚刚说不做的……而且,我、我还给你挑鱼刺了。”

挑了两个小时呢。

“我有说过挑了鱼刺就不做么?”萧瑾煜反问,眼里划过一抹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现在的萧瑾煜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之前的寒冷形象荡然无存!

“你、你、你……”浑蛋,他竟然骗我!

就在我不断咒骂的时候,他火热滚烫的吻就快速的落了下来……

我又变成无处可逃。

……

翌日早晨,我又昏昏沉沉地醒来,在床上翻了几下,慢慢的清醒后才听到浴室传来声响。

真的……好困。

真的……好累。

嗓子……好干。

我动了动双腿,顿时觉得疲累不堪,萧瑾煜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来的精力,不是有清凉女,黑衣女吗?怎么弄的跟刚刚开荤的和尚似的!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以前的‘女性’经历!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萧瑾煜从浴室走出来,黑色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裤线笔直,干净得一尘不染,白得近乎反光的衬衫,一双手利落地系上领带,英俊的脸庞没有一丝疲态,整个人那叫一个衣冠楚楚、丰神俊朗、神清气爽。

这男人刚刚一定吃药了!

要不然怎么这么精神!

我恨恨地想着,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准备补个觉,身边的被子却往下陷了陷。

下一秒,我就被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这次不走了?”显然,他看见床上的我心情还不错!

“……”走,当然想走!

可是前提是我得有这个力气啊!

想到他昨晚的疯狂,我顿时又是一阵羞恼。

“既然看见我又为什么背对我?”萧瑾煜有些强制性地把我抱在怀里,低眸冷冷地凝视我。

刚刚的好心情有些被破坏。

“呵呵。”我倒在他的腿上,装傻地干笑两声,“您老一路顺风。”

说完,我马上像只龙虾一样缩回去。

您老?他很老吗?

萧瑾煜不满的又把我捞了回去,非常不悦,“怎么,不想见到我?”

“没有。”

“口是心非。”

他冷着脸把我重新推回床上,站起来拉开门就往外走。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萧瑾煜和佣人说话的声音传来,“今天不准少奶奶吃任何甜食,尤其是棒棒糖。”

“……”这男人抽什么风,这么小气干嘛?我吃这么多棒棒糖还不是想要帮他解决一下库存,没想到他不感激我,反而还像是施舍一样!

我顿时睡不着了,更加坚定找工作的心思,工作,可以有,但是必须远离萧瑾煜!

我从床上翻坐起来继续扫荡报纸、杂志、网络上的招聘信息。

看来,我不能在局限写作方面了。

自从从那本书里回来以后,我就落下了一个毛病。

只要我一坐在电脑前,就浑身僵硬,双眼发热,呼吸紧张,大脑一片空白。

别说写了,就连打个字我都下不了手!

最后我在报纸上还是找了一个工作,酒店保洁人员。

负责酒店服务的工作。

丽景酒店内,我面试完走出大厅,不禁松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在酒店面试,难免有些紧张,但看面试官他们的样子好像对我还是满意的。

虽然我没有高学历,工作经验也非常少,但是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时间去学习和熟悉的。

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就一定能干好!

我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旋转式大门,一个高大的身躯从外面进来,撞过我的肩膀,撞得我骨头都在发疼。

天,这人怎么也不看着点路啊!

我按上肩膀,一抬头就愣了。

撞我的男人也怔住了,席锦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脸上露出一抹错愕,“心儿,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想要逃避,一直想要控制自己对她的感情,原本以为他已经可以隐藏起自己对她的心,可是这么突然的看见她,他才发现,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忘记她,她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

我愣的时间比他长,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席大哥?”

席锦荣身上穿了价值不菲的休闲款西装,浅浅的蓝色,一点也不招摇再加上席锦荣本身就很白,这个颜色更衬得他面貌如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好贵的气质。

我们愣神的时间被旋转门推到酒店外。

我错愕极了,上次看席大哥还是几天前的婚礼上,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见。

“忽——”

一阵风刮过,一部玛莎拉蒂最新款的跑车停在路边。

熟悉的人影从车子上面走下来,随着她的走近,浓郁的香水味儿也扑面而来……

赵紫嫣,她竟然还和席锦荣有联系。

暖暖知道吗?暖暖也见过这个女人吗?

我心中顿时一紧,我不喜欢赵紫嫣,以前是,以后也是,书中是书外,也是!

赵紫嫣显然也看见了我,嘴角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才变的自然,“好久不见了,安小姐!”

也没有回答,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是啊,好久不见。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和书中同姓同名的人了,没想到竟然在今天遇见!

她好像也不在乎我的态度,随即转向一旁的席锦荣,“锦荣,等久了吧?我先上去等你吧!”

赵紫嫣没有任何忌讳地直接开口。

“……”

我闻言怔了怔,上面?房间?

席大哥的眼镜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在和赵紫嫣联系?

虽然我相信席大哥的为人不会做对不起暖暖的事情,但是,赵紫嫣这样暧昧的语气以及席大哥的纵容,让我有些生气!

席锦荣没有注意赵紫嫣挑衅的眼神及话语。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满脸怒容的女孩儿,眸光很沉。

席锦荣没有回答赵紫嫣,我们三个顿时变的有些尴尬。

不管我怎么生气,毕竟,我现在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席大哥。

片刻,我扬起一起淡笑道,“席大哥,你先忙,替我向暖暖和可可问声好。过两天有时间我再约她们。”

说完,我转身就想离开。

“等下。”席锦荣的声音从后传来。

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没有看赵紫嫣一眼,只是淡淡的吩咐,“你直接到总统套房等我。”完了席锦荣就朝我走来。

快速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就往跑车前拖,“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面对席锦荣突如其来的反应,我顿时连忙拒绝,“赵小姐还在等你呢。”

也许是治疗眼睛,会不会是我想歪了!看见席锦荣的反应,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还气愤的心情顿时一换。

席大哥这样是不是表示人家一点也不心虚……

此刻,我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刚刚的怀疑很快,但是消除怀疑更快,仅仅是席大哥的一个简单的动作,或者是眼神,我就已经相信席大哥了!

“上车。”席锦荣二话不说就把我按到副驾驶,弯腰系上安全带。

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席锦荣径自坐上驾驶座,启动跑车,一阵风似地开了出去,这才想起来问道,“去哪?”

我顿时骑虎难下。

第三百章 大结局(八)

“上车。”席锦荣二话不说就把我按到副驾驶,弯腰系上安全带。

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跑车像一阵风似地开了出去。

席锦荣沉声问我,“去哪?”

“……”

如今我是骑虎难下,我虽然有点惊,但是却并不害怕,没办法我只好报了第二家面试的地方,是个书城,离这边不远,一会就到。

报完地址后,我就没再说话了,身边的男人如此的强势,不容拒绝,这样的席大哥让我很陌生。

书城的路我认识,看着身边一晃而过的街景,车内异常安静。

“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

席锦荣单手握住方向盘,声音粗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可是,我们之间总是阴差阳错的错开……”

“……”

我的心里一颤,莫名的想要逃避他。

醒来后,其实我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席大哥对我的感情,隐隐的总是让我很不安。

醒来后,每个人都发生了变化,而最让我意外的当属席大哥了。如今他的眼睛虽然可以看见,却变的阴沉而且复杂,还有一抹说不出的孤独,失去了以前的温柔和清澈,而那份清澈如今却让我在萧瑾煜的眼中看见……

这个时候,我想那个男人干什么,那个色狼!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他怎么能和席大哥相比!

“席大哥,我……”我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席氏面临崩盘,我只能示弱,降低萧瑾煜的戒心,假意和暖暖交往,可是,我却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根本就不给我任何机会……”席锦荣自嘲地笑了一声,说话低迷而讽刺,“我只是想缓一缓,却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我被动而沉默地听着,我听出了他的语气中隐藏的怨气和他的恨意。

他在恨萧瑾煜!

暖暖,他竟然只是和暖暖假装交往!

这种事情暖暖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怎么可能配合的这么好!

如果今天不是他亲口对我说,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跑车很快停在书城门口,我低头不语的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在起身的一瞬间,席锦荣飞快地按住我的手,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话落的瞬间,他却被我手上的东西硌到,他的身形顿时僵了下,手一点一点挪开,我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石戒指,闪得刺眼。

我看着他,没有多想便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管是为了谁,今天就当作他对那个以前的我一些解释和抱怨好了。

我可以倾听,却不会回应。

“karma。对戒的名字。”我竖起自己的手,“席大哥,我结婚了。”

此时,我不想说不喜欢,因为那很伤人,而我也不可能说喜欢,因为那意味着将会伤害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对席大哥的确紧紧是仰慕并非爱情。

席锦荣凝视着我手上的戒指,然后又是自嘲地勾了勾唇,“看来我又是自作多情了啊……我还在想,如果你说喜欢我,那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把你留在身边……哪怕以整个席氏做赌注。”

可是,他是太高估自己在安心心里的位置了,忘记了她之前就说过,只把自己当做哥哥的话。

“……”他的自讽让我有些愧疚,想要解释却又怕说多错多,没办法,我只能淡淡地道,“席大哥,我先走了,再见,谢谢你送我。”

我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从今天开始我要保持和他的距离,不管为了谁,都要保持距离……

席锦荣靠向后面,阴沉地望着我的背影,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蓦地突然用无比邪气的语气开口,“安心,你觉得萧瑾煜爱你吗?”

这样尖锐的席锦荣我没有见过,但是他的话却又让我双脚不自觉的停住。

半晌,我才回过头,一脸认真地望向跑车上有些陌生的席锦荣,一字一字道,“我不需要知道他爱我,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就可以了。”

一段婚姻里不光需要爱情,更需要彼此的相信。

我现在虽然不爱萧瑾煜,但是,我却相信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救活我,更因为,我愿意选择相信他,就像当初我愿意选择相信席锦荣一样。

说完,我便进了书城,没有注意到坐在车里一脸僵硬的席锦荣,他坐在跑车上,望着空空荡荡的书城门口出神很久……

以前的席锦荣现在的席锦荣终究是变了……

我已经感觉得出来他的不同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仅仅是商场里的尔虞我诈吗?

是谁让他失去了一切,夺走了他想要守护的人……他不会忘记,死都不会忘记。

席锦荣的眼里浮起浓烈的恨意,一只手紧紧捏住,青筋浮现。

……

“对不起,安小姐,我们这边已经招满人了。”

“通知你一声,职位已满,明天不用来报道。”

“安小姐,我们老总认为你能力还不太够,不符合我们公司……”

“不好意思,安小姐,我们公司破产了,暂不收人。”

“对不起,安小姐,我们公司老总被谋杀了……”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陆陆续续接到所有面试单位的回绝电话,甚至有本来已经说定要去上班的地方也回绝了……

一个星期了,我一份工作也没找着,每次面试都谈得好好的,可一回头就变脸了,还个个特地打个电话拒绝我,生怕我不知道自己没人要。

连老总被谋杀这种理由都出来了。

这也太诡异了!如果这个时候我再感觉不出不对劲就太二了。

我直接冲到了瑾煜集团,瑾煜集团已经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将总部安置在这里,庞大的占地面积和巍峨的大厦每次看到都让我觉得闪眼,这里的一切都是萧瑾煜那个男人的。

前台接待不知道是不是认识我,我跑到前台说出名字后,根本就是畅通无阻直接放行。

估计,她们对我的身份都了解。

我直接上了38层,被告知萧瑾煜在开董事会,起码还要两个小时,好吧,我只好在贵宾休息室里干等。

做好等待的准备后,我就坐到沙发上,盯着面前的咖啡托着下巴发呆,放空大脑。

“咚——”

一个清脆的铃音响起来,是我包包里的手机。

我没有手机,连面试留的电话都是萧家的家庭电话。

萧瑾煜认为我没有什么用到手机的地方所以我也没有主动索要,准备等到我赚了钱以后自己再买一个。

不过,这个手机却是那天我从书城面试出来,席锦荣忽然走过来把手机硬塞进我手里,还道,“你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可可和我爸妈都很惦记你,留着这个,我父母想你的时候也好打个电话。拿好,别丢了。”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跳上玛莎拉蒂走了。

席大哥还是很了解我的如果说这手机是他送给我的,那我绝对不会要但是提到席爸席妈,我就不得不收下……

这段时间,我也真的和席爸席妈打过几个电话……

正是无聊,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却没想到是席大哥打来的电话——

我看着屏幕,看了半晌却没有接。

贵宾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萧瑾煜一脸冷漠地走了进来,眉目间有些微的疲惫,急促的呼吸、匆忙的步伐在进门的一刹那瞬间调整成最佳慵懒状态。

我拿着手机吓了一跳,“会议不是还有两个小时吗?这么快结束了?”

我屁股还没坐热呢。

萧瑾煜高傲地睨我一眼,沉稳地走到我面前,端起我面前的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你什么时候买手机了?”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我是用他给的黑―卡买的手机,毕竟我现在没什么钱。

我把手机放回包里,没准备为这种小事解释,只道,“你现在有空么?”

“没有。”萧瑾煜睨了我一眼,淡漠而直接。

“……”我被噎了下,继续耐着好,性子道,“行,那我等你有空。”

“我未来三年都没有空。”

“……”我决定还是不要和这男人太客气了,“萧瑾煜,我问你,是不是你让我所有的面试都黄了。”

肯定是他,上次知道我要找工作他就很不满意,除了他,我也想不到有任何人能神通广大到能黄了我所有的面试。

“是。”萧瑾煜优雅地喝着咖啡,十分不要脸地承认了。

“为什么?”我不解。

他将一整杯咖啡全部饮尽,这才正眼看向我,面容英俊,眼神深邃而冷,薄唇微张,“你已经上过媒体,让人知道我萧瑾煜的太太出去做酒店服务、做图书管理……我的脸往哪里搁?”

“……”

我沉默了,虽然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我一不想回他手底下工作,二不想在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那如果我找到不用抛头露面的工作,你是不是就不阻止了?”我一脸认真的问道,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请求。

“你工作的事我来安排。”

“萧瑾煜,我们的婚姻……”

“安心!”萧瑾煜连名带姓地叫我,伸手把我拉到身前,我没有防备,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愕然地抬头看进他深深的眼里。

第三百零一章 大结局(九)

“那如果我找到不用抛头露面的工作,你是不是就不阻止了?”我一脸认真的问道,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请求。

“你工作的事我来安排。”

“……”

“听着,安心,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不是我,你三年前就死了,所以,你的命是我的。”萧瑾煜低下头,唇几乎贴上我小巧的鼻头,“既然你已经嫁给我了,你就要学会依赖我,不是几年而是一辈子。”

“……”

我盯着他近在眼前的脸,他每一次呼吸都喷薄到我脸上,是温热的,他的眼瞳特别黑、清澈干净,却也深得如海般溺人,我怔怔地听着,细细地消化着他的话,脸突兀地热了起来,热得滚烫。

他说,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就要学会依赖我,不是几年,而是一辈子。

为什么听到这话,我身上的血管都在逆流?

“你脸红什么?”

萧瑾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满脸促狭。

“……”我连忙挣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定,伸手想拿点什么喝一下,却发现整杯咖啡都被萧瑾煜喝掉了。

这让我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这男人有毒啊,随便说一句话都和告白似的。

我是不是傻,明知道萧瑾煜是在逗弄我,可是却还是为他心悸,难道感激真的会衍生出来爱不成……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缓解了我的尴尬。

萧瑾煜将目光从我的身上撤回,声音冷了下来,“进来。”

“总裁。”萧右从外面进来,恭敬地低了低头,道,“请问总裁,会议还要不要继续?”

他会议还没结束?

闻言,我愣了一下,不会是因为我来了他中途跑出来吧?

不可能啊,他不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吗?

“你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我非常识相地站起来。

“188xxxxxxxx。”权墨报出一串号码。

“嗯?”我不解地看向他。

“把号码记下。”萧瑾煜声音冷淡而威严,抬眸瞥了一眼萧右,“安排车送少奶奶回去。”

“是,总裁。”

“不用……”我还来不及拒绝就遭到萧瑾煜一记冰冷的眼刀,“安心,你前几天已经私自外出了,做我的太太靠两条腿走?”

因为她只有两条腿,没有车啊。

“那谢谢了。”想了想,我还是礼貌地低头致谢,然后转身离开贵宾休息室。

萧瑾煜一直看着我离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落寞,这女人太倔,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倔得……让人心疼。

“总裁,她到底是不是你梦中的那个女孩儿?”萧右突然打断了萧瑾煜的注视。

“……”

……

从瑾煜集团出来,我的脸还是烫的,烫得灼人。

不得不承认,刚刚萧瑾煜简单的一句话确实撩到了我。

萧右安排了两部劳斯莱斯给我,还有保镖,一路护送回萧家。

路上,司机在放广播,放得很小声,生怕吵着我一样。

我靠着车窗,眼神迷茫地望着外面的风景,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来。

广播里的主持人忽然用温柔的声线轻声地道,“人说,孤单的时候特别容易爱上一个人,正在收听的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外面的风景在倒退,路上的行人很多。

我咬住了下唇,孤单的时候会特别容易爱上一个人吗?

我,孤单吗?

我有闺蜜,可是因为席锦荣,却没有办法联系,我有父母,却被他们遗弃,我可能就是广播里所说的孤独的人。

想想我都觉的我完了,如今的我,不止孤单,还事事必须依赖萧瑾煜,更是靠着他才活下来,不爱上都天地不容了……

可一闭眼,我竟然就莫名的想到那个清凉女从萧瑾煜桌底下钻出来的样子。

不可以。

不可以……

我在心底拼命地告诫自己,不可以,不能,绝不能爱上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男人。

“188xxxxxxxx。”

我想起萧瑾煜报出的号码,我没有刻意去记,却一个数字都没忘掉。

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添加新的联系人,把号码输入进去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不可以。

我不应该……对他上心。

我把手机放回包里,然后重新靠向车窗,繁华热闹的街头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红灯,车停了下来。

我按下车窗望向外面,只见席锦荣好像微醺的和两个陌生的女孩儿走在路边,看样子,他好像喝了很多酒,整个人重量全压在那两个女孩儿身上,脑袋微垂着,脸色酡红,一副醉得不醒人事的模样。

“席少啊,你手机是限量款的耶,送给我呗。”一个女孩一手嫌弃地用手散去他身上的酒味,一手拿出他的手机放进自己包里。

我皱了皱眉。

“席少,我喜欢你的手表。”另一个女孩也不甘示弱地拿走他身上的手表。

席锦荣放佛没有一点察觉一般,始终都不出声,任由她们“抢劫”。

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席大哥吗?如果他和赵紫嫣在一起,我可能不会这么意外,但是,他怎么可以随便的和别人纠缠不清呢!

想到他如此得自甘堕落,想到暖暖,我感觉心中顿时一闷。

绿灯亮了。

我看着车往前开去,后视镜里两个女孩又在席锦荣身上摸索着什么,忍不住道,“前边停车。你们在车上等我。”

我急忙推开车门朝席锦荣走去,两个女孩还在一口一个“席少”叫着,我走到他们面前,拿出手机,摆出萧瑾煜式的脸,冷冷地道,“先生,需要我报警吗?”

话落,两个女孩就愣了,“有病啊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立刻摆出拨号码的架势。

女孩们见状连忙脚底抹油溜了,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没还给席锦荣。

我也没叫住她们,谁让席锦荣自己醉成这样,活该受点教训。

女孩们一走,席锦荣失去支靠,歪歪斜斜地靠向路灯杆子,抬起脸醉眼朦胧地看向她,咧嘴一笑,敞开身上的西装,“你要什么?衣服?皮带?香烟?还是我身上这种限量款香水?”

这是我时隔三年后再次看到席锦荣的笑容,笑容还是那么清澈和温柔,可是里面那种阳光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是个醉鬼在笑而已……

他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席大哥,我送你回家。”我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和一个酒鬼计较,也许,刚刚那两个女生他并不认识,只是那两个人见他喝醉了自己凑上来的,我想通之后,连忙上前搀扶他。

可是手刚刚碰上他就被他一把甩开。

他用的力气很大,然后就痛苦地皱了皱眉,眼里有了戒备,还生起浓烈的恨意,“想要什么你就直接说,别他妈拐弯抹角的。”

“……”

席大哥的变化真的太大,让我一时觉得面前的并不是席锦荣!

“我知道,我没有那个男人有钱,我没有他有势,所以,我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可是,为什么不给我点时间?为什么不给我时间!为什么不等等我?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不喜欢为什么招惹我?不喜欢为什么不早说!啊?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说到最后,席锦荣大声地吼了出来。

正是街头热闹的时刻,不少行人纷纷转头看向我们。

席锦荣的每一句话都是指责,这些指责让我无从辩解。我捏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席锦荣的视线落在我的手机上,滞了滞,他用力地甩着头,眸光略微清醒地看向我的脸,恨意消融,“心儿?”

清醒了。

我不禁松了口气,“你还好吗?”

“你怎么在这里?”席锦荣看着我执着的问道。

“……”

我默默地叹一口气,我也想知道他们怎么又碰上了。

“你手机呢?”席锦荣笑了起来,整个人像无骨似地靠着路灯杆子,面色酡红地说道,“我喝醉了,我打你电话,让你来接我,可是你不来……”

“你不应该找我,你应该找暖暖或者,可可!”我无奈的说道。

现在最应该避嫌的就是我,尤其在知道席大哥和暖暖是假装交往后,越发的尴尬。

“我不要,我不要找她们!,呵呵……”席锦荣醉醺醺地笑着,一手指向外面,“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治眼睛,如果我还像以前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多好!这样我也许还能剥夺一些同情,不会让人把你抢走!你是我的,你本应该是我的!”

嚎到最后,席锦荣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把手机收起来,对着一个醉鬼很是无奈。

也许他是在用这种醉态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怨恨,这是一种方式,我不能阻止,只希望,他明天醒来以后还是那个温柔的席大哥!

“呕——”

席锦荣突然扶着路灯杆子狂吐不止,我只好上前替他敲着背顺气。

吐了很久,他才终于好了,接过我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勉勉强强站稳,转眸看向我,皱了皱眉,像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让你看笑话了。”

“醒了?”

“嗯。”

第三百零二章 大结局(十)

“呕——”

席锦荣扶着路灯杆子开始狂吐不止,我只好无奈的上前替他敲着背顺气。

吐了很久,他才终于好了,接过我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勉勉强强站稳,转眸看向我,皱了皱眉,像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醒了?”

“嗯。”

“那我送你回去。”

“……”席锦荣的目光终于清明,但是刚刚热烈的目光已经趋于冷淡。

他沉默了半响,才道,“我车在那边,司机也在那边。”他抬起手指了指某个方向,我见到那部玛莎拉蒂后点了点头,“好吧,那席大哥,我先走了。”

我刚刚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人从后攥住,紧紧地攥住。

我皱着眉头回头,席锦荣直直地盯着我,“心儿,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不是很糟糕,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他今天在安心面前展露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他不怕别人的异样眼光但是却怕她。

他心里的彷徨,不甘,愤恨,悲哀,都在身体里叫嚣着,不断的冲撞寻找着出口,今天他的确有些放纵自己,可是却没想到会让安心看见。

“席大哥。”

“嗯。”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放开了,希望你也可以。席大哥,暖暖很爱你,我可以看出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也不要在做自己反感的事情。”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喝酒,他眉宇之间盛载了太多的痛苦、孤独。

“……”

席锦荣抓紧了我的手腕,越抓越紧。

我想了想继续道,“刚开始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可是后来我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爱。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们都应该珍惜彼此身边的人。”

我多希望能看到以前那个席锦荣,温暖的席大哥。

席锦荣默默的听着,盯着我小巧的脸道,“你爱他吗?”

这是他现在唯一想要知道的,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我不知道。”我不想开口骗他。

对萧瑾煜的感情很复杂,我现在也很迷茫。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她已经爱上了却不自知。

“你走吧。”

他不想和继续说下去了。

席锦荣慢慢松开我的手,目光落在我手上的戒指上,顿了一秒又道,“如果他对你不好,我还有没有机会……”

“……”

我摇了摇头,不希望他在继续说下去。

席锦荣不在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良久,他才开口,“心儿,我们还是朋友吗?”

如果不能做情人,那么就做朋友,他不想和她变成朋友的哥哥,那种犹如陌生人的关系,他不想。

“朋友?”我怔了下。

“对,只是朋友。”他说,眉间的孤独越发明显,明显得哀戚。

我转了转眸,沉默了一瞬后扬起笑脸,“我们不仅是朋友,我也是你的妹妹啊!””

“……”妹妹?

席锦荣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好。”

“那我走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

却不知道,席锦荣一直望着我的背影渐行渐远……

难道,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

我一连几天都躲着萧瑾煜。

自从从上次从瑾煜集团回来,再看到萧瑾煜,我就能想到他那句——“既然你已经嫁给我了,就要学会依赖我。不是几年,是一辈子。”

那就像是一句关乎一生一世承诺的句子。

我五味陈杂极了……

“不想、不想……”

大厅,我盘腿坐在偌大的圆沙发上,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抛开满脑子的旖-旎想法,把笔记本搬到腿上。

她现在应该想,不抛头露面能做什么工作?

写作?不!

虽然写作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工作,可是,我已经封笔了,说不写,就不会在写!

可是,不当写手,我还能干什么?

头大。

我点开着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个“躲在家里的工作”,搜出一堆家庭妇女四个字后满头黑线。

她也并不想做家庭妇女啊!

“哎……”

我无奈地叹一口气,余光瞄到手上的戒指,细眉一动,十根纤纤手指立刻在键盘上噼哩啪啦敲出来一行字母——karma。

回车。

搞定。

发布婚讯的记者见面会上,我就想知道这对戒是什么意思了,一直忘记去查。

我看着搜索引擎出来的内容,果然不是我无知,连网上搜出的解释都不固定,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搜索最多的解释也不过就是,因果与命运。

我的因果,我的命运会和萧瑾煜绑在一起。

莫名的,我的心口震了下,像有人轻轻敲击而过。

宿命。

我看向手上的戒指,好奇怪的对戒名字。

“萧上助理。”大厅里的电话响起,一个女佣接起。

我立刻竖起耳朵听。

萧上,负责的是萧瑾煜所有的日常生活和安排,而萧下负责集团的工作两个人分工明确,如今是萧上的电话,那就意味着通知女佣萧瑾煜的回家时间,好让厨房准备晚餐。

“好的,今天少爷4点回来用晚餐,好的,我通知厨房。”女佣对着电话说道。

闻言,我皱了皱眉。

萧瑾煜一般不是晚上9点左右才回来吗?

这一阵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次比一次早归。

4点就吃晚饭?他就不怕晚上睡觉饿醒?

我连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3点了。

不好,他要回来了……

我连忙合上笔记本电脑,跳下沙发冲向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个棒棒糖,一杯酸奶和三个面包……

“少奶奶,您今天已经吃了三块糖了不能在吃了。如果您饿了我可以帮你配两道点心。”厨师站在一旁道。

我抱着满怀的东西,干干一笑,“没事,我血糖也不高,吃点糖无所谓。我一会儿想睡一觉,醒来不一定几点了,这些就当作我的晚餐!还有,晚餐的时候千万不要叫我,我怕我没睡醒!谢谢了。”

说完,我就开溜。

“……”厨师满脸奇怪,下午3点,睡觉?

我佩服自己的机智。

我每次都在他回来前先用晚餐,然后回到我之前住的房间。

刚开始我还怕他找过来,可是一连几天他也没有找来,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不找来最好,我现在脑袋里乱得很,看到萧瑾煜那张脸就开始心律不齐,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一踏出厨房,我迎头就撞上一堵肉墙,痛得我差点没再做回植物人。

我连忙后退几步,看到熨烫得妥贴、笔直的烟灰色西装长裤,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是萧瑾煜。

完了,逃不掉了。

我咬了咬唇,深呼吸后抬起头,僵硬地微微一笑,“hi,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萧瑾煜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单手插在裤袋里,薄唇抿着,一言不发,就这么冷眼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萧少,文件我给你带回来了。”清凉女竟然从后面捧着一堆档案文件走了过来,脚上踩着恨天高,白衬衫加窄裙,领口开得快露出bra了,十分性感。

这女人不会也是萧瑾煜的秘书吧?!

我看着她一步步过来,站到萧瑾煜的身旁,一副示威独占的味道。

反观萧瑾煜也并没有拒绝!

我的心口疼了一下,更加拥紧怀里的面包、酸奶。

“跟我进书房。”良久,萧瑾煜看了一眼她怀里的东西,面色不豫地说道,转身离开,看都没看我一眼。

“……”

我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几步路还要我三催四请?”萧瑾煜回过头,瞳孔里的光冷得如冰天雪地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冷冽得骇人,“你现在是不是忘记你自己是萧太太的身份了?”

“……”

我被他突来其来的开火弄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呢。

萧瑾煜没再多说一个字,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

我伫足片刻跟了上去,心里腹诽,自己生气就朝我发火,我又没得罪他,冷着个臭脸给谁看啊,迟早神经失调成面瘫。

书房里,萧瑾煜往原木色的书桌前一坐,抬眸冷冷地看着我怀里的一大堆东西。

“怎么了?”我走到他书桌前,不解地看着他,“做生意亏本了?”

“为什么躲着我?”

萧瑾煜开口,嗓音冷冽而不悦。

“诶?”

“说。”

“我没有啊……”我下意识地否认。

“没有?”他的目光锐利如刃,仿佛分分秒秒就能将我解剖一百次……

“没有。”

我硬着头皮道,他现在的脸色让我觉得我要是现在说我真得在躲他的话,我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

“给我坐下!”他突然冷着脸低斥道。

“砰。”

我飞快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完全是条件反射。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很反感萧瑾煜这种资本主义者,甚至想呛声反抗,可自从我们结婚以后,我总是感觉在他面前低人一等,处处受制于人。

只能不断忍耐,忍到现在,我都忍成条件反射了。

“坐这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萧瑾煜冷冷地说道,收回目光,伸手打开电脑。

嗯……

这话怎么这么像学校的训导主任?

可我也不是他的学生,也不是他的员工,想毛啊。

第三百零三章 大结局(十一)

只能不断忍耐,忍到现在,我都忍成条件反射了。

“坐这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萧瑾煜冷冷地说道,收回目光,伸手打开电脑。

嗯……

这话怎么这么像学校的训导主任?

可我也不是他的学生,也不是他的员工,想毛啊。

“萧总。”

清凉女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甜笑的把档案文件放到桌上,然后恭敬的现在萧瑾煜的身边,非常柔媚的娇声道,“萧总,你今天把行程都推了回来,一定是太疲劳,不如早点去休息吧。”

自己疲劳就朝我发火么?

德行!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微垂着头,不去看那个清凉女占有性轻蔑的眼光。

“你出去。”

萧瑾煜这话是对清凉女说的。

“萧总……”清凉女显然有些依依不舍。

“滚。”

“……”眼见萧瑾煜真得怒了,那个女人只好撤退,“那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事你就叫我。”

说完,清凉女无比眷恋的看了萧瑾煜一眼,见后者无动于衷后才站起来离开。

书房的门被关上。

顿时只剩下萧瑾煜和我两个人,明明书房大得可以媲美博物馆,我却觉得压抑,压抑得连呼吸都不顺畅。

耳朵边反反复复都是刚刚清凉女的话。

她就住在隔壁……

哪个隔壁?

别告诉我萧瑾煜将那个女人安排在我们房间的对面!

我的脸顿时一红一白,红色是气的,白色是被恶心的!

一想到那个女人离我这么近,我顿时有些反胃。

这个萧瑾煜简直越来越过分了!

萧瑾煜开始看文件,不时在文件上签字,或者打几个电话安排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

时间流逝。

我有些忍受不了的撕开糖纸,将棒棒糖含进口中,以防止我的反胃。

不过抱着面包和酸奶的手却有些僵硬,正准备放下它们的时候萧瑾煜从文件中抬起脸来,冷漠地道,“放到桌上来。”

“……”

我无语,但还是把东西都搁到桌上,坐了回去。

毕竟别墅里的一切都是他说的算,他说放下就放下呗,我正好也拿不住了。

萧瑾煜修长的手自然的挑起其中的一个和我口味一样的棒棒糖,然后塞进口中,一边吃,一边看文件。

我看着顿时更加郁闷了感觉口中的糖都有些变了味道……

他现在是不是把我当成出气筒了,反正看准了我也不敢跟他闹,他就可以尽情地把火气发泄在我身上,打也可以、骂也可以、践踏尊严也可以,往我身上吐口水都行……

我越想越不开心,心口越发堵得厉害。

萧瑾煜没有将糖吃完,就拿了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抬眸看向我,只见我完全是一副憋着一肚子气的模样,小小的脸蛋绷着,贝齿来回的咬着糖棒,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眼皮垂着,盯着地板,显然有着不甘不服气,手一下一下地攥着衣角,很用力地发泄着,指甲在泛白,攥得一件专门定制的奶白色家居服就这么褶了。

萧瑾煜看着像孩子一般的我,胸口的火就这么去了一半。

“想清楚没有?”他突然发问。

“没有。”我眼也没抬一下,继续攥衣角。

“怎么,生气了?”她还有脸生气?

“没有。”

“有气就发。”

“不发。”我哪敢啊,我冲他发火,他这种小心眼的男人还不分分钟把我扔出去。

“那你就憋着。”

“……”

萧瑾煜不咸不淡地说完,继续看资料。

我顿时憋得脸都红了,恨不得把衣角撕烂,我忍、再忍。

论沉得住气,谁都及不过萧瑾煜,他慢条斯理地对着一台电脑、一台电话、一部手机、一堆文件各种指点江山,丝毫不搭理对面的我。

我顿时崩溃了,站起来道,“我走了!”

可我刚要转身,身后便传来某人凉凉的声音,“萧上带着人在外面,不想被抓回来就老实坐下。”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瑾煜在一份合同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用钢笔在电话上敲了两个键,冷冷地道,“把主厨给我fire了,晚餐还没准备好。”

晚餐?

我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4点,不禁小声地咕哝一声,“不是4点才要吃饭么?”

自己回来得早就要开除主厨,有钱了不起啊……

“啪——”

我话刚落,萧瑾煜就一把摔了手中的钢笔,钢笔弹到电脑屏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4点回来,3点就先用晚餐了?”他抬起眼,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一样。

“我……”也没吃啊,只是刚刚想要逃跑被他抓回来了而已。

“无话可说了?”他见我沉默,顿时声音更加低沉。

这几天他能明显感觉到安心在躲他。

自己跑回到之前的房间和他分床就算了,他就当作给她时间适应,可是他早6点起床,她还继续睡;他晚9点回来,她又在睡。

他早7点起床,她睡;他晚8点回来,她还是睡。

他早9点起床,她继续睡;他晚6点回来,她也是睡。

不管早上还是晚上,他起床,她在睡,他回来,佣人的回答永远是少奶奶晚餐早用好了已经入睡。

他不是没想过再去掀她的被子,但他的骄傲、自负都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先去找她。

“谁说我吃完了的?喏,我的下午茶还没吃呢!”我用眼神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面包,试图辩解。

萧瑾煜冷笑一声,目光咄咄逼人,“下午茶?安心,你再给我扯试试。”

“我……”

我攥了攥拳索性豁出去道,“我这几天是躲着你,怎么了?”

你咬我啊。

“为什么?”他顺势逼问,眸子深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一句“依赖一辈子”搞得我整天胡思乱想。

“没为什么。”我努力冷静地说道,“说穿了,我们现在仅仅是雇佣关系,还没有多熟,没必要天天见。”

“……”萧瑾煜的脸色彻底难看了。

我没有注意到他,继续道,“你让我做你太太,又没让我天天陪你用餐。”

“现在加上这一条。”

“你说加就加?”他一定要这么LOU吗?

“当然。”萧瑾煜一脸理所当然。

“你……”我气结,转身就走,“不理你,我走了。”

“你是想念游泳池里的水了?”萧瑾煜的声音明显开始愠怒。

他又要浸她几个小时不成?

这男人动不动就威胁人!

我只要一不顺从,他就开始用爸妈用席氏集团用游泳池,不断的威胁……呵。

我是个轴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女孩子,今天是真被萧瑾煜气着了,当下便道,“好!我现在就去泳池泡它个天昏地暗,好消您萧大总裁的气。”

说着,我就往门口冲,右手刚抓到把手,左手就被人从后抓住。

我被迫的被攥回身,萧瑾煜一把把我推到门上,欺身而上,修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颌便强吻下去,含住我柔软的唇用力地吻住……

“唔……你干什么?”

我反射性地伸手就捶打他,狠狠地捶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把一肚子的憋屈都发泄出来。

萧瑾煜站得纹丝不动,任由我的捶打,不依不饶地吻着我。

我拼命转动脑袋不让他得逞,可是他却捧住握的脸,让我根本无从躲闪。

我气得不行,张嘴就要咬他。

谁知萧瑾煜却身形一晃,两人纠缠着双双倒在地上。

我躺在凉凉的地板上,萧瑾煜离开我的唇,一腿压往我乱动的腿,一手轻而易举地扣住我两只手腕,目光沉沉地盯着我,语气薄怒,“不是有气都不发么,还敢打我?”

“放开我。”

“不放。”

“……”我躺在他身下,唇被吻得殷红,眼眶也气得犯红,但什么都反抗不了。

我根本斗不过他。

“还闹不闹?”他低下脸,薄唇几乎吻上我的眼。

“……”谁闹了,是他回到别墅发火的。

我被他压制得手脚都动不了,索性把脸转到一旁不去看他,转脸的瞬间,萧瑾煜又吻上我的发际,紧接着又强势吻向我的眼、鼻子,到唇他深入地吻了下去,狂野、霸道……

我一想到清凉女就开始抵触。

谁能保证,他刚刚没碰过那个清凉女!

一想到他用刚刚吻过别的女人的唇来吻我,

我忽然不动了,闭着眼睛由他去吻,不反抗,整个人跟躺尸一样,心里不断的抑制自己的反胃……

“……”

见我这样,萧瑾煜的脸色立刻沉了,眼里掠过一抹不悦,侧过头,张嘴便咬我不听话的耳朵。

“……”我闷声不吭,咬着牙硬忍下来。

这女人……犟到死算了。

萧瑾煜蓦地放开我,从地上站起来,大步迈向书桌,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文件砸到我身边,越过我打开书房的门走了。

“砰——”

书房的门被关得震天响。

我不甘心的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抹了抹泛红的眼睛,没有眼泪,但干涩得厉害,有很多委屈试图往外涌。

有什么呀,爸爸妈妈的事情我都扛了过来了,还在乎他萧瑾煜一通莫名其妙的喷火,还在乎他差点强了我?

我才不在乎。

呵,什么“依赖一辈子”,我真是个笑话,居然为这种话差点沦陷自己的心。

我越发用力地咬唇,拍拍衣服想从地上起来,忽然看到一份文件。

是萧瑾煜临走前砸过来的。

什么鬼东西。

第三百零四章 大结局(十二)

呵,什么“依赖一辈子”,我真是个笑话,居然为这种话差点沦陷自己的心。

我越发用力地咬唇,拍拍衣服想从地上起来,忽然看到一份文件。

是萧瑾煜临走前砸过来的。

什么鬼东西。

我拿过来一看,赫然是一份某网站编辑的合同。

给我的?

我错愕地睁大眼,只见上面写着一长串让我非常熟悉的文字,工作要求,时间……

审核编辑。

萧瑾煜这是为我找好工作了?

我往后翻了翻,几乎都是某网站甲方应遵守如何如何的条款,对我的要求都很少,翻到最后,签约日期已经印好,是前几天的。

我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应该是我开始躲萧瑾煜的第一天……

他这一阵一天比一天早归,赶回来见我,就是为了亲手拿合同给我?他为我安排了工作……

我瞬时又呆住,手抚向自己的心口。

完蛋,又心律不齐了。

……

我抱着合同文件走出书房,往大厅瞄了一眼,没看到萧瑾煜,便叫住一个女佣问道,“萧瑾煜呢?”

“少爷不是回房了吗。”

“哦,谢谢。”

我乘别墅内置电梯上楼,重新走到萧瑾煜的卧室门口,抬起手想敲门,忽然想到那个清凉女说她就住在我们对面,等待萧瑾煜的传唤。

莫名的,我的大脑又开始瞎想了,例如,按照一般的的线路发现,此时如果我推开门,也许他们正在卧室里……呃……嘿楸嘿楸……

怎么办?

我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停顿几秒后,我把手收了回来。

不行,总不能冒然敲门破坏人家的好事吧,那萧瑾煜还不更加生气!

在说,我也不想撞进去长针眼。

“……”

我抿抿嘴,转身背靠墙坐了下来,盘腿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文件。

静静等待。

不是快要吃晚饭了嘛,我等一会也没什么。

“咚——”

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手机,没想到竟然是席锦荣打过来的,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通电话轻声道,“席大哥。”

席大哥很少给我打电话,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为了暖暖和可可。

这几天我用尽心思避免和萧瑾煜撞见,于是我也和可可和暖暖私下见了几次面,当然暖暖和可可拽上了席锦荣一起参加。

我刚开始会有些尴尬,可是我现在也算和席大哥说清楚了,所以,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了。

“明天早上10点,我来接你去和暖暖她们集合。”席锦荣温声说道,嗓音低哑,很成熟的音质。

“7点啊。”虽然是郊游但是,是不是走的太早了?

我轻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萧瑾煜紧闭的卧室门,又看看手里的文件,道,“席大哥,要不,你帮我和可可她们解释一下,我可能去不了了。”

“可可的脾气你最清楚,她最讨厌爽约的人了,尤其是你!。”

席锦荣似乎在抽烟,我好像能听到他那边吐息的轻微声响。

席大哥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不自觉的拧了拧眉。

“可是……”

“去吧,爸妈昨天刚刚和安爸安妈联系上,正好我也和你说一下他们现在的状况,你不是很担心他们吗?”席锦荣在电话那端缓缓地说道。

一招必杀。

我双眼一亮,急忙道“那好,我明天等你。”

席锦荣笑了笑,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爸爸妈妈有消息了?

一想到席大哥的话,我的心情顿时有些雀跃,恨不得现在就去席家问一问。

好了,不急,明天我就可以知道了。

我靠着墙壁继续等待,此时的心情却越来越好了,刚刚的烦躁好像减轻了很多……

1个小时;

2个小时;

3个小时……

萧瑾煜的房门没有一丝开门的迹象。

他们连晚餐都不吃了?这萧大总裁的战斗力还真是强得惊人呐……

原本的好心情随着时间变的越来越不好,此时我竟然有些酸溜溜地想着,我就是不走,就这么执拗地坐在地板上等你们,看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我也不明白,也不懂自己这样是在和谁耗着,就这么耗到大半夜,中途我上眼皮下眼皮都快黏到一块了,可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一个女佣端着呈放浴巾、浴袍的托盘从我面前走过,“少奶奶,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淡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女佣奇怪,但在萧家培训的素养让她没有多问,径自走到我的房门前,伸手欲敲。

“你敲这个房门做什么?”我很不解地开口。

“少爷让我送浴巾过来啊。”

我指指萧瑾煜的房门,“那错了,他不是这间房吗。”

我和萧瑾煜的房间是连着的,房门也是离得不远,我直觉的以为是女佣弄错了。

“少爷是用这间浴室的电话打的。”女佣非常笃定地道。

“……”我顿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萧瑾煜竟然在我的房间里……洗澡?

那一整晚他都是在……

我霍然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从女佣手中接过托盘,毅然推开门。

卧室里一片安静,黑白基调的冷色调房间,没人在,没什么异味,也没有清凉女身上那股香水味,我不禁松了口气。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放水声。

我上前敲浴室的门,里边立刻传来萧瑾煜冷漠的声音,“放在外面,滚出去。”

“……”

我听到声音顿时不寒而栗。

看来我把萧瑾煜气得不轻啊,也是,在萧瑾煜看来,我现在就是把他好心当驴肝肺吧。

我放下浴巾、放下手里的文件,转身冲到厨房,打开双门冰箱,下了一碗速冻饺子,又把能现吃的面包、糕点、牛奶全搬回房间。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最后一次我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进来时,萧瑾煜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穿着白色浴袍,前襟微松,隐隐约约露出他锻练出来的性感胸肌,他站在那里,用毛巾擦着湿发,目光冷冷地看向我……

“你洗好啦。”我放下饺子,冲他笑得一脸狗腿。

“……”

萧瑾煜冷漠地扫我一眼,却没有说话,擦了擦头发拿下毛巾就转身进浴室。

“我来我来。”我连忙冲上去,抢过他手里的毛巾,殷勤地放回浴室。

萧瑾煜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眸子幽深,转身走向沙发。

“等下等下。”我又赶忙冲过来,拍掉沙发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又竖起一个靠枕,笑得十分谄媚,“您坐您坐。”

“……”

萧瑾煜懒得再看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姿态优雅、高贵。

我又蹲在他面前,在茶几上铺开一堆吃的,“萧大总裁,您应该饿了吧,吃东西吃东西,我也不会做什么,就只煮了饺子,蛋糕和面包都是今天厨师才烤的,牛奶我热过,喝不喝?”

萧瑾煜向后靠着,不屑地睨我,“话都不会说了?!”冷讽一声,后接着道,“拿我的东西讨好我,安心,你倒是挺会做人。”

谁不会说话,这不是尊称嘛!我瘪了瘪嘴,不过,我不拿他的拿睡的?这里又没属于我的东西。

“呵呵,我怕你饿着嘛。”我瞬间改了口,接着继续狗腿。

他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呢吧。

“才几个小时,你态度变化之快让我刮目相看啊。”萧瑾煜的嗓音清冽、讽刺。

“呵呵。”我干笑几声,蹲在他腿边道,“我这不是能屈能伸嘛。”

“原来你属乌龟的?”能伸能缩。

“……”

我被呛得差点噎死,只能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男人一向毒舌,我忍得了、忍得了……

就冲他想亲手把编辑的合同交给我这件事,我也得忍。

我早就想做做审核编辑的瘾了。那种随便看书,挑刺,催稿逼疯作者的感觉一定很妙!

为了这个,忍!

“牛奶。”良久,萧瑾煜慵懒地开口。

“给你。”

我连忙奉上。

冷冰冰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萧瑾煜接过牛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一张英俊的脸仍然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消气还是没消气。

我站起来拿起文件,坐到他身边,观察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回来是要告诉我,给我安排了工作,对不起啊。”

其实他也有不对啊,直接说不就完了……拐一堆的弯做什么。

“你想多了。”萧瑾煜没再喝牛奶。

“嗯?”

“安心,我发现你很会抬举自己。”他的声音凉凉的,“我会放着集团的事不管,就为给你送一份合同?”

“……”

好吧,我又被打脸了。

也是,萧瑾煜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为了给我送一份合同而天天早回呢。应该是合同放那都忘掉了,今天夹在其它文件一起带回来才想起的吧。

这样比较合乎逻辑。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我讪讪地道,把文件递给他,“但我希望能靠自己找到工作,你放心,你已经给我指明了一条道路,我现在知道我最应该干什么了!你放心,我不会丢你的脸的。”

“白吃白喝不用给我做事?”萧瑾煜忽然道。

这女人把原则当饭吃么?

闻言,我咬了咬唇,“我当然不会白吃白喝,我也知道你其实是想帮我……”

“植物人的脑袋想太多不是什么好事。”萧瑾煜嗓音凉薄地打断我的话,“小心再次一躺不醒。”

“……”

这话题还怎么继续下去啊,掀桌,他一天不毒舌会死吗?会吗?

我彻底无奈了,最后叹口气道,“那谢谢你了,这合同我签还不行嘛。”

不能再拒绝,再拒绝我今天应该是要被呛死的。

再说对我来说这终究是件好事,折腾这么长时间,我终于找到工作了,虽然……还是依靠的他。

“你在牛奶里下了药?”萧瑾煜又喝了一口牛奶,眉头蹙起,不悦地看向她,“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

“我哪有……”

“味道不对。”他一副高姿态地把牛奶给我,冷冷地道,“把它给我喝了。”

“……”

试毒吗?

拜托,我现在有钱买毒药吗?就算真有毒,他喝下去肯定也没事,他舌头也毒,以毒攻毒,毒毒相消……

“喝就喝。”我豪气地接过牛奶杯,咕哝咕哝灌进喉咙里,我正好也饿了,他没吃晚饭,我同样没吃。

这都大半夜了。

萧瑾煜嫌弃地瞥一眼我仰头喝牛奶的样子,灯光落在我白皙的脸上,一滴牛奶从我唇角溢出,顺着我的下巴淌了下去,划过我细细的颈,随着我吞咽的动作,颈线一起一伏,带出一抹不经意的诱-惑。

第三百零五章 大结局(十三)

萧瑾煜嫌弃地瞥一眼我仰头喝牛奶的样子,灯光落在我白皙的脸上,一滴牛奶从我唇角溢出,顺着我的下巴淌了下去,划过我细细的颈,随着我吞咽的动作,颈线一起一伏,带出一抹不经意的诱-惑。

萧瑾煜眸色一深,视线无法移开,喉咙发紧。

“喝完了。”我干脆的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拿起一个面包递给他,“这个要不要我给你试毒?”

“试。”萧瑾煜的声音里透着一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喑哑。

“……”

还真让我试。

有钱人还真是不要脸地惜命。

我把面包掰成两半,还没开吃,权墨就强势地抢了一半过去,优雅地掰下一点放进嘴里。

默,无言。

这男人……

两个人吃着面包,一时安静无话,气氛倒也融洽,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冷淡。

我吃着吃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问道,“对了,萧瑾煜,你在书房那么生气,怎么还跑我房间来了?”

我以为他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傻傻的等了那么长时间呢!

“咳……”

萧瑾煜正在吃面包,听到这话呛了下,久久没话。

“喂!”

“喂什么喂!在这里,什么都是我的。”萧瑾煜转眸冷冷地睨我一眼,“包括你。”

他能说,他是在这个房间等她来道歉么?他以为她总会回房。

结果她倒好,坐在他房门口不走了,也不敲门,要不是在监控画面里瞥到一眼,她现在还在地上坐着。

他不得以只能以拿浴巾做借口,叫个女佣上来引起她注意。

“哦哦。”

什么都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这话是他的口头禅么,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主人一样。

我忿忿地咬了一口面包,真想大喊一声,我还是女主人呢!

不过,想归想,我肯定说不出口,毕竟,我们的关系说穿了,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吃完了?”萧瑾煜黑眸沉沉的看着我道。

“嗯。”

话落,萧瑾煜便将我扑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一双深邃的瞳孔直勾勾地凝视着我,长睫微颤。

这是……他这是……

我瞬间又开始心律不齐了,盯着他的深眸,格外的口干舌燥。

“喂,你……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回嘴里,他吻住我的唇,压住,吮―吻,反复……他一手沿着她纤细的手臂往下抚摸,修长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样……

我差点就要沉沦在他深邃的双眸里,可是,那也只是,差点……

“不要……”我急忙躲开他的吻和在下面作乱的手,“萧瑾煜,你干嘛?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吃完东西画风就突变啊!

“萧瑾煜,要不我们聊会天怎么样?你今天工作是不是特别累?那个清凉……喂!你的手先停下来!”我不停的想用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却丝毫没有作用,他的手还在不断往下……越来越靠近……

“废话真多。”

萧瑾煜不耐烦的重新又将唇压在我的唇上,堵住我的阻拦声。他就这么压着我,强势的吻落下来,将我的拒绝全部堵了回去……

“唔……唔……”

我们……这算吵完架又和好了?我有些懵动地被他吻着。

呃……萧瑾煜的吻技似乎越来越好了。

……

“呼呼呼——”

这天一早,6点不到,我便起床在餐厅风卷残云,填饱肚子。

“少爷,早。”

这个萧上的声音,还真是无时无刻的存在,他好像萧瑾煜的影子一样……

不过,说来也巧,萧上,萧下,萧左,萧右,这名字竟然惊天的雷同!

我当初写时是因为懒,所以懒得起名字,可是萧上萧下又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萧瑾煜也懒?

我胡思乱想的咬着半块面包抬起头,只见萧瑾煜正从外面走进来,西装笔挺,一身俊朗贵气,身边站着的竟然是那个清凉女。

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的存在!

“早上好,何小姐。”萧上一脸怪笑的打着招呼。

清凉女回以一个如花的笑容,就继续跟着萧瑾煜走进来。

见到我的一瞬间,她刚刚还娇笑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跟踩了狗屎一样。

她昨晚偷偷的在萧总的房间了等一晚上,结果人家回都没回来,一直在安心的房间里,气死她了。

“……”这脸变的也忒快了一点吧。

我的脸也跟着僵了僵。

你以为我愿意见到你啊,说起来这都要怪萧瑾煜!

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他还在睡,谁知道这才一会的功夫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搞到一起了。说起来这萧瑾煜还真是左右逢源,不浪费一点精力呐。

“两位,早啊!”

我堆起一脸的假笑,主动向他们打招呼。

“收起你的假笑。”

萧瑾煜一眼看穿,迈着长腿坐到餐桌前,扫了一眼我嘴边的面包屑,蹙起眉,伸长手抹掉我唇边的面包屑,动作亲溺而自然,“你能不能像个人一样吃饭?”怎么总是吃的哪都是!

“……”

一大早就毒舌。

我在心里咒骂一声,却也没有顶嘴,而是继续吃自己的,越吃越匆忙。

萧瑾煜看向桌角,那里放了一只玫红色的包,包不大,被塞得鼓鼓的,显然是要出门的架势。

“萧总——”何爱见萧瑾煜的目光一直留在安心身上,连忙递上ipad,“萧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

“嗯。”

萧瑾煜接过ipad,瞥了一眼又扔回桌上,又看向那只包。

显然他很好奇却在那装。

我低着头继续吃,也不准备解释。

“萧总,水。”

何爱殷勤地递上一杯水。

我眼皮都不抬继续吃吃吃。

坐在一边的萧上一直憋着满脸的笑意,不断的用眼神向同样低头安静吃饭的萧下递着眼神。

这两女一男的戏可是从来没在老大身上看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个家伙怎么只顾着吃啊!

面对萧上的不满,萧下此时恨不得赶紧吃完离开……老大的戏也敢看,不要命了?!

萧瑾煜丝毫没有注意角落里萧上和萧下的互动,只是独自举止优雅地喝了口水,视线从包上收回,看向对面的女人,不动声色地问道,“要出门?”

我没有听见,还是埋头吃吃吃。

“砰——”

萧瑾煜见我头都不抬,顿时不悦地将水杯放回桌上,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个人感受到来自水杯的深深怒意。

一瞬间,满室安静……

何爱默默地坐到一旁,以免扫到台风尾。

“……”

我听到声音才抬起头,发现此时萧瑾煜正冷冷地盯着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你在和我说话啊,我一会是要出门。”

她和可可还有暖暖约好要出游一天,而且席大哥还会告诉我父母最近的近况。

“几点回来?”

萧瑾煜睨了一眼我指甲的颜色,暗红色,上面有点点钻。

“不一定,怎么也得吃了午饭下午才回来。”我没有说和谁,但是时间上还是如实说道。

郊游耶,肯定不会太早!

“朋友?”

萧瑾煜闻言皱了皱眉,显然,他已经猜到了。

我的朋友少之又少,无非就那两个。

可是那两个人和那个人的关系……

萧瑾煜再度瞪向我新做的指甲,黑色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悦的光,唇角却勾起一抹弧度,冷笑着道,“你那两个狐朋狗友?”

一个疯疯癫癫,一个心机很重。

“什么叫狐朋狗友?你说清楚!”我顿时不满的反驳!

暖暖可是多面写手,旅游家!可可还是时装设计师!

我的这两个朋友可都是了不起的人呢!

“今天应该去智灵签合同,不过看样子你应该没时间。”

“智灵虽然被瑾煜集团收购了,但执行总裁不还是王总吗?”

幸好我今早趁着在厕所的时间已经把智灵的情况在网上搜了一边。

虽然不出所料,智灵隶属于瑾煜集团,但是,我并不像之前一样为萧瑾煜工作!

“刚刚我照合同上的电话打给王总约了下午4点,他还说我说什么时候签就什么时候签,他都有空。”

那个王总真是个好人啊。

“……”

萧瑾煜的脸色沉了沉。

王总这个胖子马屁拍到哪去了……

我瞥了一眼时间就连忙站起来擦嘴,“约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啊…”说完,我拿起包就往外冲。

……

“……”

安心一走,餐厅内的气压立刻变得前所未有的低。

萧瑾煜坐在椅子上,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也没什么,修长的手拿起水杯放到唇边,却没有喝一口。

蓦地,权墨重重地将水杯拍回桌上,握着水杯的手青筋脉胳明显。

萧上和萧下早在我说王总的事情的时候就偷偷跑了……

此时萧瑾煜只能转过头,阴沉地睨向何爱,嗓音冷冽,“好玩吗?”

水杯横着,里面的水全部洒了出来,

何爱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忙站了起来,低着脑袋道,“对不起,萧总,我……我只是一时忘记了。”

她被调到这里,其实是负责监督安心的日常生活和行踪。

可是显然,她昨天刚到就把事情搞砸了。

那个安心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萧总对她总是与众不同?

老实说,她还看不懂萧瑾煜对安心存的是什么心思,如果说是喜欢,他对她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如果说是不喜欢,可萧瑾煜每当遇到安心的事情,就像个变-态一样必须掌握安心的一举一动。

哪怕是喝了杯什么饮料都得向他报告。

“看来你还记得自己是干嘛的?”萧瑾煜看着她,没有废话,“去财务部结工资。”

他要解雇她?

“不要,萧总……”何爱立刻惶恐地抓住他的胳膊,“我下次不会再犯错了。”

可是,萧瑾煜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站起来。

何爱立刻跪到地上,紧紧拉住他的手,眼眶里盛满泪光,“萧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一时有点发昏……,我不想离开……真的不想离开……”

“滚出去!如果你还想你哥哥的公司继续存在。”萧瑾煜有些厌恶,声音越来越冰冷。

“……”

何爱听到这话,心里涌起怕意,不敢再说什么。

“还有什么事没说?”萧瑾煜冷眼看着她。

他不应该安排何爱,应该把萧上安排给安心,这样,他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还、还有……”何爱哽咽着交待出来,“我调查了那张黑―卡,里面的钱安心一分都没动,而且我也调查出,那手机应该也是那个男人给她买的……那个男人他……”

男人?!

“滚!”

萧瑾煜狠狠地一把甩开她的手臂,何爱被甩得整个人摔到地上。

萧瑾煜大步往前走去,一张英俊的脸面若冰霜,深眸冷漠得骇人,一手扯下挂衣架上的西装就走,动作幅度之大让一旁伺候的女佣不敢吭声。

“总裁,车准备好了。”萧下从一排豪车前走过来,朝萧瑾煜低头。

“把她的车给我追回来。”这个她,不用解释,萧下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们不去公司?”萧下试探的问道。

萧瑾煜冷冷一眼丢过去,萧下马上闭嘴,就连一旁的萧上都被这种狠戾的目光吓到,顿时接过刚刚的话,立刻道歉,“对不起,老大,我们不该多问,请上车吧。”

看来,老大现在有比回公司更重的事情。

抓-奸。

第三百零六章 大结局(十四)

市中心某咖啡馆内……

我和席锦荣分别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默默的喝着手中的咖啡。

本来是想去郊游的,可是可可竟然临时有事来不了,而暖暖也因为别的原因而只能稍晚过来,所以,我和席锦荣来到市中心的咖啡馆內,准备和暖暖打完招呼我在离开……

席锦荣穿着一件t恤,外面套着一件利落的深色皮衣,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香水浓淡适宜,轮廓如刻的脸透着成熟,也有着扫都扫不去的忧郁,仿佛天然而成。

“早上司机接你还好吗?”

为了避免让萧瑾煜误会,我特意走了很远才上的车。

“嗯……”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同时捧着咖啡杯望向外面。

早上我的确有些落荒而逃,但是我却不是因为约的时间到了才急,而是受不了何爱呆在萧瑾煜的身边……

我感觉,我如果呆在萧瑾煜身边越久,可能我完蛋得越快。

我的大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猛喝一口咖啡,压下心中突然腾升出来的烦躁……

“安爸安妈如今在外面很安全,他们还是很惦记你的。”席锦荣的声音很暖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我根本暖不起来。

既然惦记我,为什么不回来把事情事情说清楚呢?

“心儿……”席锦荣看着我欲言又止。

“席大哥,我没事。”我淡淡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我回过神来,安抚般地看向席锦荣。

“心儿,我……”席锦荣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他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然后低下头接起电话,“嗯,好的,我知道了。”简短的几句话,席锦荣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我笑了笑,“心儿,暖暖有事,也来不了了,既然他们都没来,我们还是改天吧。”

闻言,我丝毫不介意被放鸽子的笑了笑“好的,那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了席大哥,每次都要你当我们的保镖。”

席锦荣跟着我站了起来,“等等,一起吧。”

“呃,一起?”

“是啊。”席锦荣说的无比自然,好像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样,“我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一起吃个饭吧。”

“啊?哦。”我有些慢半拍的跟着站起来,然后才反应过来席大哥想要请我吃饭。

呃,是不是不好呀!

可是我刚刚没有拒绝,如果现在说,席大哥会不会多心啊?

我有些纠结的随着席大哥的脚步向外走。

每次和席大哥在一起,我总觉得,会被带跑偏。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很暗,温度很凉,我们两人并肩往前走。

席锦荣一低头,就能看到我手上戒指绽放出来的淡淡光芒,不耀眼,却存在感十足。

“他对你……好吗?”席锦荣装作不经意的边走边问。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地下停车场里空旷极了,一路走去,我看到不少豪车无声无息地停着。

“嘀——”

席锦荣的玛莎拉蒂车灯一亮。

“记得以前你曾经说过,所有的车款当中最喜欢的就是玛莎拉蒂,因为既张扬也低调,这种矛盾的感觉很适合我。”席锦荣边说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是这么想的。”

当初,我和席锦荣是说过一些比较不靠谱的话,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没想到席大哥竟然还记得!

我坐上副驾驶,等席锦荣坐上来才淡淡地道,“我现在的想法不重要了,如今,要看暖暖喜欢什么样的车,或者该说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对我,很好。”

后半句话,我是回答他之前的问话,而这句话也可以将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摆正。

如今,席大哥是暖暖的男朋友,而我是一个已婚的女人。我们俩个不能像以前那般说话了……

想到,我已婚的身份,萧瑾煜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知道他现在……是去集团了,还是仍和那个何爱鬼混着呢?

席林松淡淡的点了点头,没继续刚刚的话题。

如今安心异常的敏感,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像一个刺猬一样,随时准备和自己撇清关系,保持距离!

席锦荣,沉默了片刻没有开车,直接先点了一根烟放到唇间。

跑车内顿时弥散着香烟的味道。

我不喜欢闻烟味,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席锦荣注意到我细微的变化,放下车窗,让烟味散出去,顺手将夹在后视镜旁的一张广告纸拿进来,“现在一停车,车上就被塞满广告。”

我拿过广告纸附和地笑了笑。

席锦荣非常熟稔地夹着烟伸到车窗外,准备弹掉烟灰。

“别,等下。”我出声制止他,拿起广告纸飞快地折起来,棱棱角角,折得十分漂亮。

“……”

席锦荣转眸,盯着我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活动着,一张没用的广告纸在我手里渐渐变了形状,像个小碗似的。

他定定地看着,片刻失神。

我折成一个简易版的烟灰缸递给他,“把烟灰弹在这里吧。”

看着他深邃的眼镜,我委婉的劝说道,“席大哥,以后能少抽烟就少抽一点吧,吸烟有害健康。”而且我相信,席大哥也知道暖暖也同样不喜欢香烟的味道。

“嗯。”席锦荣应了一声,将烟灰弹进去,然后直接掐断。

我赞许地微微一笑,眼里绽放着点点光芒。

他静静地看着我,伸手欲拂去我脸颊边的一缕发……

“嘀——”

刺耳的嗽叭声突然响起来,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格外响亮。

席锦荣和我不禁都抬头往前望去,只见周围亮起车头远光灯,一排一排,纷纷亮起来,将光线极暗的停车场瞬间照得犹如白昼。

周围的车灯亮成一整个大圈,将我们的跑车围在正中间。

我瞬间被照得都睁不开眼。

“危险。”席锦荣毕竟眼盲过很长时间,所以他对于危险的靠近是个极其敏感的人,此刻他们两边都没有车,那一圈的强烈远光灯显然是冲他们而来的……

危险?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第一反应便是,“席大哥,不会是刚刚我们没结账吧!”

想一想也非常有可能,刚刚我的确没有看到席大哥结账!

“……”席锦荣顿时恨不得揉搓我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可能不结账。而且就算欠了两杯咖啡钱也不至于让人这样追着吧!

看着席大哥有些无奈的苦笑,我顿时默。

呃,我的确想的有点不靠谱!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所以,我们不要随便下去。”席锦荣目光闪烁地盯着眼前的车灯,伸手锁了车门。

“……”

远处,一部劳斯莱斯的车内,萧瑾煜坐在驾驶座,目光阴沉冰冷地直视前方,俊庞冷漠得吓人……

借着远光灯,他能清楚地看到那部跑车里安心和席锦荣两张脸。

不是去郊游吗?

不是和闺蜜一起吗?

为什么他只看到她和席锦荣两个人在一起?

她是和那个男人在地下停车场郊游吗?

萧瑾煜一点一点握紧拳头,深色的眸越发幽冷异常。

“下去!”萧瑾煜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挤出,字字阴沉,“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让少奶奶回家!”

车上只有萧瑾煜和萧下两个人。

之前一停到地下停车场,萧瑾煜就和他换位置,萧下坐在副驾驶上。

“是,总裁。”萧下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地下车。

萧瑾煜的手搭上方向盘,猛地一转方向,一脚踩下油门,风驰电掣地离开停车场。

我坐在车里,被照得眼睛难受极了,席锦荣坐了半响,终于道,“系好安全带,我开车了。”

“能行吗?”我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些车把我们圈得水泄不通,这么亮都快看不清路了。

“坐稳。”

席锦荣活动了一下脚,正欲踩油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踏着灯光走来……

“我认识的。”我见到连忙道,是权墨的左右手其中之一,萧下。

席锦荣闻言,皱了皱眉,然后放开油门。

我推开车门走下去,萧下快步走过来,声音不自觉的有些焦急,后背不自觉的冒着冷汗道,“少奶奶,总裁让您赶紧回去。”

“可我……”答应席大哥吃饭来着,就这样走是不是有些不好。

在说,萧瑾煜现在不是和那个何爱在一起么。

“可总裁让您现在就回去……”萧下有些不满。

“肯定是为了合同的事,我会准时去签约的,你让他放心吧。”我说着转身就要回车里。

有没有搞错,为了找我要不要弄出这么大阵仗,开这么多车出来,我差点被闪瞎眼睛。

萧下不善于言词,可是如果安心不和他回去,他肯定死定了!

可是两个人也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啊!总裁给他一分钟时间请少奶奶回去,不行,就得用绑的……

萧下已经往最不好的情况想了,反正不管如何,也要把安心带回去!

眼见我打开车门就要坐回去,萧下大步一迈,大喊道,“少奶奶,总裁病了!”

喊完,萧下的嘴角不由得一抽。

他今天非常后悔,为什么没让萧上跟着,如果他在,一定有办法的!

“……”我闻言立刻回头,“病了?怎么会病了?严重吗?”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第三百零七章 大结局(十五)

他今天非常后悔,为什么没让萧上跟着,如果他在,一定有办法的!

“……”我闻言立刻回头,“病了?怎么会病了?严重吗?”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总之您快回去看看吧。”萧下连忙做出一副“你再不回去就赶不上见总裁最后一面了!”的焦灼状态。

这么严重?!

我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当即朝车内的席锦荣道,“席大哥,我不能陪你吃午餐了,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一步,再见。”

说完,也不等席锦荣说什么,我就急急忙忙跟着萧下离开。

“……”

席锦荣沉默的坐在车里,阴郁的眼看着那个匆匆离开的背影,又看向身旁空空荡荡的副驾驶座位……

双眸中不甘和嫉妒显而易见。

原本空间很小的跑车里瞬间变的空旷。

席锦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摆弄着刚刚安心用广告纸折的简易烟灰缸,小小的,还没有他的手掌心大,沉默的看了很长时间才一把将烟灰缸放回去,开车离开。

萧瑾煜,你还真是幼稚!

……

中午时分,天气十分清爽,风中吹来清新,一路树木郁郁葱葱。

一排名车在路上形成一道豪华的风景。

我坐在车上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外面的风景,焦急地问身边的一脸严肃的萧下,“萧瑾煜到底怎么样了?生病的话怎么不去医院?”

难道是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病会突发得这么快啊。

脑溢血?心脏病?

越想,我越觉得恐怖!

“……”萧下闻言神情更加“凝重”地开车,一路不管我说什么问什么,他都沉默一直无话。

其实萧下也苦不堪言,生怕一张嘴就说错话,露出破绽。所以只能沉默。

可是他越沉默我就越害怕……

“到底什么病啊?你快告诉我。”我都要急死了。

“哎呀,少奶奶,您别问我了,一会见到,您就知道了。”萧下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目不转睛开着车,极其心虚地回答。

不知道咒老大有病,会不会被开除?

车开到萧瑾煜的地界。

我咬手指,催促道,“再开快点。”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祸害遗千年,萧瑾煜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忽然,一个人影从公路旁冲到路中间,张开双臂,拦住我们的去路。

“呲——”

萧下猛地急刹车,我顿时往前撞去,连忙抬起脸望过去,只见何爱竟然站在车闪,眼眶红红的,脸上全是泪痕……

搞什么?

我一头雾水地按下车窗。

何爱立刻跑过来,扒住我的车窗哀求,“安心,我知道我错了,你帮我向萧总求求情好不好……我真得很爱他,我不想离开他……”

这是几个意思?秀恩爱秀到我面前来了?

“你在说什么。”闻言,我皱了皱眉,“你爱他就和他说去,跟我说什么!要去见萧瑾煜就上后面的车。”

我现在急着去看萧瑾煜,哪有心情听她在这儿废话。

什么爱不爱的,人要是没了,还提什么爱!

“萧总不让我进别墅……”何爱当下又泪目了,眼泪珠子一串一串往外冒,一脸哀伤委屈,“安心,安心,萧总是个性-冷-淡,你也不会吃醋的对不对……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求求你了,我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我不求别的……”

“你都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啊……放手放手……有话回头再说。”

什么性-冷-淡,什么不吃醋,什么求她……

都什么呀。

我再也没有耐心听她在这儿浪费时间,不管不顾地用力扯开她扒在车窗上的手,转头冲萧下道,“赶紧走赶紧走。”

萧瑾煜都生大病了,搞不好就连我都未必能见上最后一面,现在哪听得进去。

“是,少奶奶。”

萧下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何爱,微乎其微的皱了皱眉,随即快速开着车飞驰而走。

萧家别墅宁静详和,喷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萧下一个大弧度转弯将车驶向别墅大门前。

车还没停稳,我就赶忙跳了下来,火急火燎地往别墅里跑去。

别墅一切如常,女佣三三两两在谈笑风生,保安们严阵以待,他们的总裁都大病了,怎么个个跟没事人一样……

我一时也没想太多,抓住一个女佣便问,“萧瑾煜呢?”

“总裁在健身房。”

健身房?

是运动过量吗?健身房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心脏病了!

想到这我一路冲向楼梯,跑上去冲到健身房门口,然后不管不顾的一头撞进去。

“……”

首先入目的没有医生,没有护士,没有发出‘滴滴滴’的仪器声音,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跑步机上慢跑着,塞着耳机,白色耳机线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阳光从大片的落地窗投射进来落在他身上,纯白的运动服镀起一层淡淡的光,他身姿帅气、优雅……

“……”

他没事。

我说不清那一瞬间自己是什么感受,人一下子靠在门上,沉沉地松了口气,刚才百米冲刺的劲刹那泄得干净,腿都在发软。

健身房很大,他在落地窗那边,我在门这边,离得很远……

其实我刚刚真的是害怕惶恐的,我害怕,怕我在一次被人遗弃。

须臾,我迈着发软的腿走过去,静静地看着他,很怕那只是一个幻影,一碰就破。

感觉到动静,萧瑾煜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伸手摘下耳机,冷着脸从跑步机上下来。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瞧瞧,细腻红润有光泽,连眼睛还是一贯冷冰冰的,哪像什么有病的样子。

萧下……竟然骗我!

“你没事啊。”我一脸古怪的盯着他的脸道。

“舍得回来了?”

萧瑾煜没注意到我的阴阳怪调,直接一脸冷漠地出声,目光盯着我跑得通红的脸。

拿席锦荣给的手机,和席锦荣单独约会……说谎话骗他……全部瞒着他。

“你为什么让萧下骗我你生病了?”我直觉的认为萧下不敢骗我,肯定是受人指使,顿时有些气愤,“什么谎不好撒要说生病?”

知不知道我跑得差点喘不上气。

知不知道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

“生病?”萧瑾煜的唇间滚动着这两个字,有着些微的疑问,抬眸往门口望去,只见萧下跑过来,站在那里不停地朝他鞠躬,恨不得就下跪了。

萧瑾煜瞬间了然。

他看向面前年轻的脸,额上冒着细细的汗,头发也因跑动而有些凌散,她以为他病了,所以急急忙忙回来?

“下次不要再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了。”

我擦了擦脑门的汗道,不过幸好,只是个玩笑……

是玩笑,就好。

说着,我就转身欲走,给席锦荣打个电话道歉才行。

“谁说是玩笑。”我身后突然传来凉凉的嗓音。

“……”我有些无语地转过身,“萧大总裁,你这样子哪像有病……”

他还上跑步机慢跑来着。

“我硬撑的。”萧瑾煜一字一字道。

“……”

我彻底沉默了,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想找出他撒谎的痕迹,却找不出,毕竟骄傲如萧瑾煜,肯定不屑骗我。

可我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生病硬撑的人……会说自己是硬撑的吗?怪怪的。

沉默片刻,我还是张嘴问道,“你哪不舒服?”

萧瑾煜冷冷地看我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

“你不是和朋友有约么,赶紧滚。”萧瑾煜冷冷地说完,越过我迈步直接离开。

“……”

我是有约啊,可不是他把我叫回来的么,叫回来又不说哪里不舒服是什么意思?

后来——

萧瑾煜竟然真的就躺在床上了。

萧瑾煜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工作狂不去集团而是躺在家里,我的确担心。

如果不是身体不适,他一定舍不得不去赚钱。

卧室里循环播放着钢琴曲,萧瑾煜靠坐在床头看书,脸上没什么表情,门被我推开的时候,他的眸动了动,没有去看,继续看书。

“萧瑾煜,你先测下体温吧。”我走进来,手里拿着体温计。

“……”他却不理我。

“放在嘴里测一下就好了。”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他继续看书。

我走到他床边坐下,伸手拿掉他手里的书,立刻收到他一记冰冷的眼刀,不自觉的身体缩了下,但还是拿出体温计,“张嘴。”

“拿开。”他冷冷地盯着我。

“张嘴。”

我执拗地看着他。

僵持了半晌,萧瑾煜才张开薄唇,含住体温计,黑眸幽深地看着我,分辨不清那里边有着什么。

“这样就好了嘛,生病的人还看什么书,躺下来休息一会。”我见他终于听话了,顿时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让佣人联系家庭医生,我去看看他来了没有。”

我刚说完一站起来,手就被人从后拉回去。

我整个人重重地跌进萧瑾煜的怀里,他非常强势而用力地从后圈抱住她,手上的戒指钻石闪着光芒。

“怎么了?”

握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萧瑾煜含着体温计没有说话。

他一双手臂牢牢地抱住我不放,生怕我离开似的,勒得格外紧……

他微微低下头,贴上我的脸,我发间的香气安静地萦绕在他鼻尖,萧瑾煜缓缓闭上眼,将那一抹无人察觉的黯然阖上。

“萧瑾煜?”

我背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暖暖的,他均匀的呼吸带出淡淡的薄荷香,大概是卧室里太安静,安静得我几乎能听到他胸口强有力的心跳声。

下一秒,我的心跳也加快了。

我被他抱着,挣脱不开,脸一点一点发热起来。

萧瑾煜是怎么了?因为生病而变得依赖人吗?

“你……你没事吧?”寂静的环境里只剩下我的声音。

他依然没有回应。

我低下头,看着身前他的一双手,手型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干净……他是每个细节都好看的男人。

就外貌上,完美得无可挑剔,至于性格么,哎,不说也罢……

我想着想着就天马行空了……

突然,我想到何爱拦车时讲的话,说什么萧总是性-冷-淡,那是什么意思?

萧瑾煜怎么会是那什么什么冷淡呢,太不冷淡了好么。

第三百零八章 大结局(十六)

说什么萧总是性-冷-淡,那是什么意思?

萧瑾煜怎么会是那什么什么冷淡呢,太不冷淡了好么。

正想着,他一手环住我,抽出一手拿下嘴里的体温计,我坐在他怀里急忙去拿,“我看看,我看看。”

“你看得懂什么,等医生看。”

他直接冷淡地道,把体温计反扣在床头柜上,然后重新圈着我,霸道的力道让我根本无法挣脱。

“……”

那体温计是电子的好吗,在他眼里,她已经弱智得连数字都看不懂了?

“在这呆会儿。”

萧瑾煜抱着怀里的女人低沉道,戴着戒指的手慢慢靠近我的手,大掌覆上小手,钻石戒指硌到一块,相依相偎。

“哦……”我无力的应了一声。

“少爷,那个……家庭医生……来了。”萧上有些古怪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去开门。”我试图站起来,他已经先一步冷淡开口,“进来。”

他的手还是不松开我。

仿佛一松手,我就会跑个无影无踪。

怪不得都说生病的人都像个孩子……

我很是无奈。

进来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大叔,发间有着几根白发,面容慈详,身上的白大褂干干净净,手上提着一个医药箱。

“萧先生、萧太太。”

“体温计在这里,自己看。”萧瑾煜睨了一眼医生道。

“好的。”大叔医生拿起体温计一看就蹙起了眉头,“39度,萧先生您发烧了。”

“39度?”我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睛,在萧瑾煜怀里转了个身就去摸他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啊,好像也没多烧。”

额头并没有特别热啊!怎么就39度了。

“那应该是萧太太你的手热吧。”大叔医生笑得一脸慈祥无害。

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我手热?

“萧先生这也算是老毛病了,平时打理集团太累落下的,一旦烦心事太多加上不定时用餐就容易犯病。”

不定时用餐。

也是,这几天萧瑾煜就没好好按时吃过一顿饭。

我转头问,“那这是胃炎吗?还是……”

“总之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要好好调理才行,萧先生也不要太操劳了。”大叔医生说道,“我开些药让人去医院拿就好。萧先生,您好好休息。”

说着,大叔医生朝萧瑾煜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喂……不打针不挂水,也不去医院?光吃药?连个病名都说不出来?哪有这样看病的!

“我去送送医生。”我用尽力气挣开萧瑾煜的手臂,站起来想追出去问个明白。

“回来。”

“我一会儿就回……”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长腿修长,淡淡地扫我一眼,“带你去签约。”

“你别下床啊,医生都让你好好休息。”我担忧地看着他,“在说,网络责编并不需要非得去公司签约,邮寄也是可以的。”

在说,我自己也可以,他还发着烧呢,怎么能随便走。

“走。”

萧瑾煜从来惜字如金、字字命令式。

“……”

我怎么感觉他的变化越来越大呢!

……

加长豪华房车开在公路上,引来不少注目……

萧瑾煜坐在车内,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昵子大衣,优雅地跷起一腿,腿上放着一台平板电脑,不时刷新数据,浑身都透着高贵的气场。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冷漠如霜的脸,他还真是在硬撑。

这时候都不忘工作。

“那个,你真不用陪我去,你都发烧了,我会过意不去的。”我非常担忧地说道。

“你想多了。”他低头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头也不抬一下,嗓音性感、清冽,“那是我的公司,大家都看着呢,如果让你一个人去做不好丢我的脸。”

“……”

好吧,我是想多了。

不过,签个合同而已,我有什么做不好的。

我托着下巴默默地闭上了嘴,车子往前平稳地开着,蓦地,萧瑾煜冷漠的声音传来,“你和席锦荣还有关系?”

不是已经分的清清楚楚了吗?

“席大哥?”我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席锦荣了。

可是,我突然明白过来,“萧瑾煜,你是不是一直让人盯着我?你在监视我们?”

我们。

萧瑾煜眸光深了深,修长的手指划开电脑界面,调出一张我和席大哥在咖啡馆的照片。

单从照片上来看,我和席大哥相视而笑,彼此对看……

“以后不准和他往来。”萧瑾煜不否认我的质问,直接冷冷地道,伸手关掉电脑。

好像非常厌恶看到那个让他无比恼火的画面。

“萧瑾煜,你怎么能这么霸权,凭什么让人……”

“凭我是你的男人!”萧瑾煜转眸看向我,一双黑眸深邃非常,轮廓如削,字字冰冷而高高在上,“安心,你听清楚,你的人际关系由我来定,到你死亡为止。”

他不会让任何男人靠她太近,尤其是席锦荣。

“你……”

我顿时气结,准备反驳就见他的眉宇蹙了起来,应该是不舒服,想到医生说他不能有太多烦心事只好作罢。

忍过这一段时间再说。

我硬是抿住唇不说话,脸歪向一边不去看他。

疯了,怎么碰见这么一个男人!竟然连我的朋友圈都限制!

见气氛有些异常,陪同一道去的萧上开玩笑似的开口劝我,“少奶奶,现在外面坏人很多,尤其你身为老大的太太,谁知道他们抱了什么目的接近你,再说,如今狗仔遍地是,没事都能写出事来,不管是为了谁,你都应该和席家保持一点距离。”

“席大哥犹如我的亲哥哥,席家就是我的娘家,我怎么保持距离?”

他们以为我听不出来,他们话里话外就是想说席家对我有所图谋!

闻言,萧瑾煜的呼吸沉了沉,仍坐得不动如山,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你们虽然结婚了,但是,安心不喜欢你,所以你们的婚姻必然不会长久,我等着,她彻底离开你的那天……”

“随便他们写去,身正不怕影子斜。”

“……”

亲人?呵呵。

萧瑾煜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光。

车停在签约公司门口,我因为刚刚的谈话有些郁结,所以率先下去。

萧上不自在的等待萧瑾煜下去,却只听萧瑾煜冷漠地掀开薄唇,“告诉席锦荣的跟班,我不想在这个城市在见到他。如果他还想保住席氏,就赶紧离开。”

不容置喙的口吻。

“是。”

萧上闻言一愣,但是随即低头应是,看样子老大真得很在乎这个植物人太太,连呼吸同一片城市的空气都不允许了,这醋也算吃到顶级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老大是这样的人。

“还有,萧下可以休息3天。”

“……”

休息?他们在老大身边呆了这么久,休个假简直比过年都少,年是一年一次,他们2年能休息就不错了。

老大怎么突然给萧下放假了?

萧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是,就在萧瑾煜慢条斯理地走下车时,萧上才反应过来,这老大是非常满意自己“生病。”这件事吧……

萧瑾煜不顾萧上一脸呆滞,刚刚迈出车门,就看见一条围巾。

“你发烧不能吹风受凉,把围巾系上。”

不能为我签个合同让他病上加病。

我可不是他,那么没良心!

“拿开。”

萧瑾煜冷哼一声。

他身上的大衣就是出门前她胡搅蛮缠让他穿的,什么天气穿大衣……她是不是准备让他捂出高烧来?

“系上。”

我有些固执地踮起脚,强硬地将围巾套上他的脖颈,捂得严严实实,柔软纤细的手指温柔刮过萧瑾煜的脸颊时,他看着我眼里的执着,终于没再异议。

“嗯,这样才乖!”

“……”

签约公司的会议室,“肥西装”王总带领一众高层热烈欢迎萧瑾煜的来临。

那架势,让我瞬间想到了学生运动会,这些西装笔挺的高层就差摇小旗呐喊,我想,让他们现在去跪舔萧瑾煜的鞋跟,他们肯定也是连眼都不带眨就去做的。

“萧总,萧太太,坐、坐。”

“萧太太,这是新来的猫屎咖啡,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

“合同已经拟好,可以签字了。”

“……”

我接过合同,翻开,每月审核10本书,固定工资只有2000元。

毫无疑问这个价钱肯定是萧瑾煜定的,他就是这么个小气的商人。

对这个价钱,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我对责编的工作不熟悉,说穿了只是个新手,还不知道能做成什么德行。

不过么……

我看看眼前的咖啡,有些无奈,谁见过用昂贵的猫屎咖啡来谈一份2000元的合约?所以这就是我不想依靠萧瑾煜找工作的原因。

谁会看到我的能力呢,我的能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太太”这三个字。

合约签成。

“哦,对了,萧太太,我们网站平台来了一款非常好用、功能完善的手机,物美价廉,想请人试用。”王总从助理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盒子推到我的面前,“不知道萧太太能不能赏个薄面试用下?”

手机试用?

我打开盒子便无语了。

“……”

我虽然不怎么和社会接触,总是宅在家里,可是也不用骗我这种连home键上都镶了黑钻的手机是物美价廉吧……廉在哪?

我无奈的询问看向萧瑾煜,这马屁是拍死他的。

萧瑾煜淡淡地颌首,算是收了这个礼。

“那谢谢王总了,我会好好试用的。”我得到权墨的示意,便礼貌地向王总致谢。

“我还要谢谢萧太太帮忙试用呢。”王总可劲地奉承我,“萧太太,要不要先去责编室看看,熟悉一下日后的工作模式,和工作内容?您放心,我们这里已经单独给您留出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方便您日后工作,无论是在家还是来这里,都会很方便!”

“……”

我保持着淡淡的客套笑容,心中腹诽,独立的办公室,给了一个月薪2000左右的普通菜鸟责编,是在羞辱我吗?

“今天没空。”萧瑾煜直接站了起来。

“是啊,他今天不舒服,要回去休息。”我连忙顺着说道,我也不想让这么多人陪我去熟悉工作环境,如果去了,我就成马蜂窝被人钉死!

第三百零九章 大结局(十七)

“今天没空。”萧瑾煜直接站了起来。

“是啊,他今天不舒服,要回去休息。”我连忙顺着说道,我也不想让这么多人陪我去熟悉工作环境,如果去了,我就成马蜂窝被人钉死!

……

众人看着萧瑾煜围巾加大衣的打扮顿时全部明白过来。

原来是生病了,还以为是什么时尚款。

“是吗,萧总那您好好休息,要不还是让我送您吧,我送您。”王总用把腰弯折的勇气在奉承。

走出公司,我朝萧瑾煜说道,“我们还是去医院再做下检查吧?”

这突然病的这么厉害,家庭医生连什么病也说不出来,总是让人不放心!

“不去。”萧瑾煜直接果断地一口拒绝,低眸睨了一眼我手上新做的指甲,“回去把指甲重做。”

“为什么?颜色不好看吗?”

那个女佣给我做的时候还一个劲说萧瑾煜喜欢银色来着。

“气味太刺鼻。”萧瑾煜冷冷地道,“就是这种气味导致我不舒服。”

见个席锦荣还值得她做个新指甲。

说完,萧瑾煜便上了车,直接把我一个人丢在车下。

难闻吗?

我反射性把手放到鼻下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呀,这是环保的指甲油,根本就没什么刺鼻味儿!

在说一点点指甲油能导致他发烧39度?

他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我理会他,连忙跟着坐上车,拿出手机盒子递给萧瑾煜,“对了,这个给你,反正王总是奉承你的。”

我再蠢也不会相信手机是试用品。

“我手机多的是。”萧瑾煜不屑并且满脸嫌弃地睨了盒子一眼,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

至于嘛!在说……

“我也有啊……”

话落,我就被萧瑾煜杀人般的锐利目光刺了下,呃,我说错什么了?

“你用的手机给我。”萧瑾煜朝我直接伸出手,淡淡地道,“给你把程序装上,这样用手机也可以工作。”

也好,我以前写也会用手机……

不过,萧瑾煜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看着他锐利的眼神,我又实在拒绝不了,所以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探究着,却迟迟没有动。

没想到萧瑾煜竟然一巴掌拍到我的天灵盖上,一脸嫌弃,“还不给我?干不好给我丢人!”

这么说就符合逻辑了。

我摸摸脑袋,把自己的手机交到他手上,“谢谢。你放心,我会努力。”

这一刻,我看他竟然感觉他很温柔!

娘啊,我这眼睛一定是出了问题!

萧瑾煜冷冷地瞪我一眼,一把握住手机,把俊庞转向窗外,再不看我一眼,留一个后脑勺给我……

“……”好吧,我的眼睛的确不好!

温柔?他根本就和这两个字挂不上钩。

回到别墅,我自觉找到女佣要了洗甲水把指甲弄回原色,干干净净的,修剪得圆润,确保没有一点味道,我才去找萧瑾煜。

他此时在餐厅里。

我一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整个人也石化在那里。

偌大的一张长形餐桌上,铺满大大小小上百件零件,一角放着一个工具箱,萧瑾煜坐在那里,修长干净的手指飞快地转动镊子,目光专注,神情迷人……

“少奶奶好。”

萧上和萧下站在旁边,两个人竟然一致的用同情地眼光看向我。

“……”

我一步一步僵硬地走过去,从餐桌起捏起一片薄薄的屏幕,眼神惊恐得犹如在看恐怖片,“萧瑾煜,你,这……你别告诉我这是我那支手机?”

肯定不是的……吧。

萧瑾煜压根儿就没有理我,将手上最后两个零件拆完,扔到桌上,这才慵懒地抬头看向我,“嗯。”

嗯?

这是什么意思?

承认了?就这么承认了?

如此简单,就用一个字?如此的……简单?

我顿时用看杀人凶手的目光瞪向萧瑾煜,捏着薄屏幕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你……为什么要肢解我的手机?”

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来……

好好的一支手机居然、居然被拆了一桌子!

“不会看?”萧瑾煜用看傻瓜一样的眼光看向我,“装软件。”他说的理所当然。

“装软件程序不是下载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拆我的手机,为什么?为什么……

“是么?”萧瑾煜神情淡淡地看着我,姿态尊贵、高高在上,语气轻描淡写,“萧上,你怎么不早说?”

“……”

萧上在一旁苦不堪言,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过来。

老大,你这也太能装了吧!

“我……忘了。”憋了半天萧上才说了这么一句!

“……”

“不好意思,弄错了!”萧瑾煜的表情一副和自己完全没关的样子。

“……”

弄错了?

他一个掌控整个瑾煜集团的金融第一萧少,分分钟搞垮几家公司都跟玩儿一样,他会不知道装软件是下载?还把属下也一起拉下水,他们这是骗谁呢骗鬼呢!

呃,我就是他们骗的鬼!

我被刺激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薄屏幕在我手里摇摇欲坠,一张脸都气的发白了。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生气了,在书里,在梦里的安怀心的一辈子加在一起,我都没有这么愤怒,这就是明晃晃的欺负人!

“少奶奶,你没事吧?”萧上有些过意不去,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

萧瑾煜微微仰起下巴,慵懒地欣赏着我气愤的表情。

太过份了。

太过份了……

我气得胸-口起伏明显。

“我福薄,担不起你这句奶奶!”

“……”

“……”

萧上的嘴巴抽了抽,下意识的看向萧下,可是对方也是双眼直视前方,嘴角抖动……

老大,这次夫人是真生气了!

“怎么,帕金森综合症犯了?”萧瑾煜闻言也想笑不笑的样子,看着我颤抖的手凉薄调侃道。

一个手机而已,值得她这么激动?

“你、你装回去!”

不是我非得要这部手机,而是这是别人送的,连我都没权利拆,萧瑾煜凭什么……过份,真是太过份了。

“我不会。”萧瑾煜一脸爱莫能助,双手抱臂。

他只会拆。

“你、你、你……”我顿时气得手更加抖了,“那你赔我!”

“你就用王总送的手机试用品。”萧瑾煜一身云淡风轻地从桌前站起来,擦过我的肩,低睨我一眼,语气变的刻薄,“你和试用品,挺搭。”

“……”

搭你妹啊。

我猛然追上去,冲到萧瑾煜面前,朝他伸出手,“那我的手机卡呢?”

这男人不会把手机卡也拆解了吧!

手机卡?

她还惦记着席锦荣。

萧瑾煜看到手机上只储存席锦荣,可可,和暖暖三个人的号码的时候,没把手机浸在福尔马林里就算他沉得住气。

“手机卡不在那里么?”萧瑾煜回头看一眼满桌的零件,用事不关己的口吻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嗓音性感、漠然。

“……”

不知道,他把她手机全拆了就只有一句不知道?

太令人发指了!

我还想继续指责他,可是人家却没有给我任何机会,直接带着两个跟屁虫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你回来!”我气得跺脚。

“……”

可是,他们却只留给我一个个高高的背影。

不一会儿,一个女佣走进来,双手捧着那只home镶黑钻的手机,“少奶……夫人,少爷给你的手机。”

“……”

我拿过手机,摁亮屏幕,是有手机卡的,我连忙在上面翻了翻,是一个新号码,不是我之前的那个号码。

可可她们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萧瑾煜这是跟我有多大的仇啊……怎么能这么做呢!

一回头,我就看到佣人们正把一桌子的零件收拾起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来吧。”

说着,我把零件收起一个透明的袋子里。

老实说,我之前都不知道一个手机能拆出这么多零件,太恐怖了。

该怎么和席大哥交待,估计我要是说了,可可都得埋汰死我!

……

夜深,寂寥的夜空只伴着一轮孤月,星星稀少,别墅后花园里,各种名花在夜色下依然悄悄绽放。

鹅卵石路的尽头,萧瑾煜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指尖转动着一枚小小的手机卡,一双眼阴晦不明,有着复杂。

安心手机里只存了三个人的电话,这说明她只信任这三个人,或者说,她心里只有这三个人!

可可,暖暖就算了,可是席锦荣。

她竟然还存了席锦荣的电话!

把他这个正经八经的丈夫置于何地?

难道,她现在还是在乎席锦荣吗?

手机震动起来。

萧瑾煜停止转动手机卡,拿出手机,是席锦荣打来的电话。

“……”他沉默地接起,俊庞没有表情,月色如水,落在他脸上凭添一份深沉。

“萧瑾煜。”

另一端,封爵酒店顶楼,席锦荣站在落地窗前望外面的夜景,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一手捏着香烟,一手捏着机票。

萧瑾煜现在是逼人太甚,竟然想要把自己支走,他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吗?

“说。”

萧瑾煜淡漠的只回了一个字,然后就低眸盯着手上的手机卡,指尖泛白。

“你以为我离开了,她就会爱上你吗?”席锦荣深吸一口烟,讽笑着道,“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如果心儿爱他,他怎么可能想方设法逼走自己。

这只能说明,萧瑾煜自己也没有信心,也可能是,他发现,心儿对自己仍然有感情!

想到第二种可能性,席锦荣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席锦荣。”萧瑾煜也同样冷冰冰的警告道,“你没有资格让她爱上你。”

不管是谁,除了自己,谁都不配得到她的爱!

“呵呵。”席锦荣再次笑了几声,声音隐隐有些挑衅,“萧总,我最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正好想找时间和萧总谈谈,没想到今天就有了这样的机会。”

萧瑾煜听着席锦荣突变的语调,顿时不想要在继续浪费时间,他不走也得走,有一句话他说对了。

他的确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有他走了,自己才能放心。

就在萧瑾煜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因为席锦荣的一句话而顿住。

“听说萧总前一段时间总是做一个怪梦,而且梦中的女孩儿和心儿之差一个字,她叫做‘安怀心’。”

“……”

第三百一十章 大结局(十八)

就在萧瑾煜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因为席锦荣的一句话而顿住。

“听说萧总前一段时间总是做一个怪梦,而且梦中的女孩儿和心儿之差一个字,她叫做‘安怀心’。”

“……”

“但是这个梦和最近出版的一本书很相似,如果说出去,可能别人都会以为我是一个疯子。”席锦荣的声音越发的讽刺,“可是,我相信,萧总一定不会这么觉得的,是吗?”

“你到底是谁?”萧瑾煜的声音越发的狠戾起来,有些秘密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而席锦荣刚刚说的话就是在触碰他的底线!

“呵呵。”席锦荣冷笑一声,“我当然还是席锦荣。我今天说出这件事只是想让萧总考虑一下,我想留在国内发展。”

“不行。”

萧瑾煜一口回绝。

“呵。”席锦荣笑起来,吸着烟道,“萧瑾煜,你已经有了瑾煜集团,难道害怕我会抢走你的女人吗?”

瑾煜国际集团的前身是美国萧家产业,横跨多国,财雄势大,富可敌国。

萧瑾煜的父亲病逝后,他才真正的接手家族生意,而且经过一系列的改革,如今的瑾煜集团根本就不是席家可以比拟的。

别墅花园里,萧瑾煜听着席锦荣的话,黑眸凝视手上的手机卡,一字一字道,“你抢不过我。”

“……”席锦荣笑,“看来你的决定不会改变了?那好,明天出来打场球吧,打完我就走。”

他还有杀手锏没有说出来,一下子让萧瑾煜改变主意也不会很好玩!

明的斗不过,就来暗的好了,这也是萧瑾煜教给自己的。

“明天星罗公司会举办一个海上宴会,全是为你践行,明天中午11点开始,宴会结束你就走。”

萧瑾煜淡淡地说完,挂了电话。

下一秒,他一把将手中的手机卡丢了出去,眼神决绝。

“……”

席锦荣咬着烟,听着耳机里的静音,不禁自嘲地冷笑一声,将机票随手一丢,转身走到茶几前。

水晶烟灰缸的旁边,是一个广告纸做的小碗,简易版烟灰缸,里边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锦荣半蹲下来,伸手转了转小碗,唇边泛着一抹苦笑,自言自语,“如果我被流放美国了,你会想我吗……”

他打了安心的电话,可是,那一边……没有人。

……

“哎……”

大厅里灯火通明,我坐在螺旋式楼梯最下面一阶上,头靠着扶手,对着透明袋子里的一把零散零件哀声叹气,“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就让你这么阵亡了。

就让你这么活生生地被肢解了。

这是钱啊,钱!我得看多钱稿子才能挣回来?!

“这么想那个男人,连他的号码都记不住?”一个嘲讽的凉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只见萧瑾煜站在我面前,面若冷霜,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

“记不住又不犯法。”不知道乱拆别人手机算不算犯法,我要告他,告他!

萧瑾煜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现在联系不上席大哥,都不能赔他手机。”而且我又不敢联系暖暖她们,总是怕她们误会什么!毕竟,我和席大哥之前有过交往。

如今我对我的闺蜜们已经做不到坦荡荡了!

都怪萧瑾煜,他这回把我给坑死了。

萧瑾煜本来迈向电梯方向的脚在听到这话后又收了回来,转眸看向坐在楼梯上的她,不动声色地道,“赔手机?”

她想联系席锦荣是要赔手机?

“把人送的手机给肢解了不要赔啊。”我怨愤地斜他一眼,“现在连联系方式都不见了,席大哥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之前席大哥还帮我和我父母联系,劝慰我,这下可好,如果我在想知道,就只能去可可家了!

想想也怪我!一开始,席锦荣就把号码存在手机里的,所以我从来没记过他的号码,我能记住的号码……只有萧瑾煜的。

“我让人去赔。”

萧瑾煜淡淡地道,在我身旁坐下,因为个子太高的劣势,他坐在我后面两级阶梯下,长腿跨到我眼底。

“算了吧你们的关系……”看上去就不怎么好!

还不如我直接去可可家当着他们的面说比较好。

“还是哪天我去一趟席家吧……”

正好详细问问爸妈的事情。

而且我也很想念席爷爷,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

“你要去席家?”

“是啊。”

“不准。”萧瑾煜泼得一手好冷水。

“……”我握拳,“萧瑾煜你不能这么霸道,我去哪是我的人身自由。”

“你现在是已婚,有什么自由。”

“……”已婚就没自由了?这是什么逻辑?

等等,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你吃醋?”我故意激他,“你喜欢我?你不让我去席家是怕异性接近我,你是不是太爱我了?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

“你肯定是吃醋对不对?”

萧瑾煜冷冷地低睨我一眼,几秒之后,轻描淡写,“你不愧是写的,胡编乱造的本事不小。”

丝毫没有被她激到。

“……”我败下阵来,摇手投降,“算了算了,你在生病,我不跟你计较,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你先去休息吧。”

忍。

他是个病人,她不能跟个病人计较。

她是个有修养有涵养的人……

在说,我想什么时候去自己偷偷去好了。

“我。”萧瑾煜冷冽地开口,黑眸盯着我白皙的脸,质疑地道,“我现在怀疑你能不能安份做好萧太太,如果不能,如果你心里有别的男人,趁早说出来。”

“我当然能了!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变卦。”我朝他伸出手,竖起小手指,“要不要拉勾啊?”

为那3亿巨债,为了爸妈能回来,不用一直躲避国外,我交易的是自己一辈子,怎么可能不安分……

下一秒,我的手腕上多出一样东西。

是条手链,四叶草的设计,每片叶子都镶刻着不同的音符……

这不是王总送的那条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抬眸疑惑地看向萧瑾煜,萧瑾煜盯着我,他眼里的深邃让人看不出什么,声音淡漠,“这是,萧太太的印记,最好能时刻提醒你。”

说完,萧瑾煜站起来迈开长腿离开。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事连忙喊道,“萧瑾煜,别忘了吃药。”

发烧39度都不好好休息,这样,我也不敢走啊!

萧瑾煜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我低下头,拨着手链上的四叶草叶子,翻了翻,某一片叶子上刻的不是音符,而是一个细钻镶成的“煜”字。

萧太太的印记。

我指腹摩挲过那一个字,心口忽然跳了跳。

……

清晨,萧家别墅外美丽的风景正苏醒在晨光里,空气清新,佣人们早已起来忙碌。

偌大的卧房里,基调黑白,家具都在讽刺着主人的太过冷漠。

大床上,柔软的被子动了动,我从萧瑾煜怀里醒过来,脑袋还枕在他的手臂上,眼睛朦朦胧胧地睁开,伸手抚向他的额头。

凉凉的。

应该是退烧了吧,不会还是我手热吧。

我打了个呵欠,在萧瑾煜怀里调整着位置,一只长臂搂住我,让我贴得他胸膛更紧。

“别动。”萧瑾煜早上的声音喑哑而性感,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漠。

不起床吗?

蓦地,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

萧瑾煜一手圈着我,一手去拿手机,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总裁,宴会的请帖已经送过来了。”

两人贴得很近,我能清楚地听到里边传来萧下一成不变的低沉声音,恭敬而平淡。

宴会,他今天还有宴会呀……不会太疲劳么。

“知道了。”

萧瑾煜按掉电话,将手机放到床头,一手抓起埋在自己胸膛的小脑袋,黑眸幽深地盯着我,目光清明。

“今天你去现办公还是在家?”萧瑾煜的声音又恢复如常的冷冽,口吻仍是不容人说不的。

“呃,去公司吧!”毕竟是第一次,有什么问题问起来也方便。

我们没有情人间的缠-绵温柔,没有夫妻间的平淡晨吻,他们的起床模式就是各起各的,萧瑾煜从来没有多余的话,也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用过早餐,我从更衣室里换完衣服出来,萧瑾煜已经走了。

生病都不省心的男人。

我穿着一条克里斯丁的新款长裙,柠黄的颜色映衬这个春季,裙摆一直到脚踝,加上一双高跟鞋让我显得颇为高挑。

坐上车,我发现今天跟我出去的女保镖明显多了。

“不用这么多人跟我去。”我朝女保镖的头说道。

我只是去当个每月只有2000元的责编好吗,这里女保镖工资个个比我高……

“这是萧总特别交待的。”

“……”

特别交待?

怎么,今天黄历写了我今天出门会遇到坏人么?我的一双眸转了转,明白过来,估计是派更多的保镖盯着我吧。

是因为席锦荣么?

那小心眼的男人……他应该是怕我不能安安份份做他的妻子,给他闹出丑闻吧。

车队缓缓驶在公路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手链上的四叶草叶子,指腹抚过那一个“煜”字。

路经市中心的咖啡馆。

“等下,我去下咖啡馆。”我开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离约定的上班时间还有一些时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大结局(十九)

“等下,我去下咖啡馆。”我开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离约定的上班时间还有一些时间。

***********

其实我并不确定席大哥会在那里,毕竟,席氏集团现在刚刚好转,应该会很忙才对,但是,我就是想进去看看……

手机的事情,我应该主动和席大哥说一声对不起。

而且如果见到,我一定毫不犹豫用萧瑾煜的黑,卡刷一个手机赔给席大哥。

“好的,少夫人。”

车停在图书馆前面的路边,四个女保镖跟着我走到咖啡馆内。

我走进去,咖啡馆内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那品尝或者闲谈。里面非常安静,钢琴的音乐缓慢而悠扬……

我走到上次坐的位置,临近窗边的位置,看着街上的人形色色,忙碌的,缓慢的,焦急的,舒缓的,不得不承认,席大哥选的地方很让人感觉放松,正如他的人一样……

暖暖和席大哥其实很适合……

两个人都很安静,暖暖善解人意,席大哥又那么温柔,如果当初我没有被男色所迷,没有和席大哥交往过,那么我们今天也不会这么尴尬。

我坐了很久,可是却迟迟没有看见席大哥的身影,估计今天我的感觉并不准。

席大哥应该好忙……

我转头朝身边的女保镖问道,“能撕一张纸给我吗?”

女保镖身上都带着一本半个手掌大的记事本,以便记下事。

“少夫人。”女保镖撕下一张纸递给我,又拿出笔。

离我们不远处路边对面的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高柱边的地上有着一堆的香烟烟头,一个高瘦的男人斜靠在杆子上,指尖捏着香烟,面容俊逸,眉目深秀而忧郁……

是席锦荣。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靠坐在玻璃窗的纤细身影上。

安心。

她竟然又来了这里。

只见她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交给身旁的保镖,嘴巴在动,应该是说了什么,可是因为距离的关系,他听不到。

这一点让席锦荣的目光更加灼热。

咖啡馆内……

我一脸严肃地道,“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这里的店员,如果有个叫席锦荣的人过来了,就将这个给他。”

“是,少夫人。”

我把笔还给女保镖,抬起腿正要走,忽然听到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我回过头,只见到一双锃亮的皮鞋伴随着一股子浓重的烟味而过来。

席锦荣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朝我走来,目光阴郁地直直看着我。

“席大哥。”

见到席锦荣,我松了口气,冲他莞尔一笑。

看来,我的运气很好。

今天可以让席大哥好好挑一款好手机,好好出一出萧瑾煜的血。

“我一直在等你。”席锦荣走向我,唇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容。

晚上他就要走了。

走之前,他唯一想见的人只有她。

“你在哪等我?为什么我没看到你?”我不是怀疑他,他身上的烟味足以证明他没有说谎。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胡同口。

我了然,但是却又马上变的语塞。

良久,我们竟然不知道下句应该说什么。

“席大哥,我还是希望你能戒烟,暖暖真的不喜欢抽烟的人。”

“你呢?你也不喜欢?”他认真的看着我问道。

“……”我停顿了一下,“席大哥,戒烟很容易,而且你的烟龄并不长,应该可以……”

“……”是啊,不长,三年而已,每当他看见她躺在床上,只能靠着呼吸机而活着,每天每天都对周遭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就会抽烟,因为他发现,这个东西真的可以令人思想麻痹。

而现在,虽然她已经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却吸的更狠了……

席锦荣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那烟灰缸我没带出来。”

想要还给她可是却又突然舍不得了。

就当做纪念品好了。

“啊?哦,没,没关系,那个又不值钱。”而且只不过是一张广告纸而已,还什么还?!

“哦,对了,有一件事非常不好意思,你送我的手机我……不小心摔坏了。”我愧疚极了。

席锦荣也一脸无谓的笑了笑,有些宠溺的看着我“走吧,我再带你去买个。”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道,“我现在有手机,我很抱歉摔了你的手机,如果可可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所以我想赔你一个。不过我现在要去做事,我让保镖陪你去……”

席锦荣看着她,眉头皱了皱,“你把我当外人?”

竟然要保镖和他去?

“没,没没,怎么可能!你是可可的哥哥,当然也是我的哥哥啊!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把我手机的新号码给你,我们下次约好不……”

“我今天晚上就走了。”席锦荣打断我的话。

“走?”我愣住,“去哪儿?”

席锦荣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突然感觉心里涩涩的,她今天打扮得靓丽时尚,长裙飘飘,适合出游,蓦地,席锦荣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把抓住我的手转身就跑。

我被拉得往前栽去,错愕地看向他,“席大哥,你干什么?”

“心儿,你今天就陪我一天,当做临别礼物吧!”席锦荣拉住我就跑,我挣也挣脱不开,只能跟着他跑。

“喂!放开,夫人!”

几个女保镖激动了,上前就要制止他。

席锦荣一手抓着我,抬起一脚就朝她们身上踹去,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温润,只剩下嘴角一个微讽的笑容,“我不打女人。”

“席大哥,你别这样……”我试图挣开他。

这样冲动的席大哥让我陌生。

女保镖当然是不肯听,冲上来要抢人。

“心儿,我明天就走了,也许在也不能回来了,难道这个要求你也不能满足我吗?!”席锦荣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单手和几个保镖打着。

打斗中,我的包落在地上,人被席锦荣甩来甩去。

女保镖个个都是经过顽强训练的,否则萧瑾煜也不会高薪聘请她们,但在席锦荣面前,她们几个人明显不是对手,有两个被打得撞到柱子上,鼻子当下出血。

我惊诧地看向席锦荣,他竟然身手这么好?!

太妖孽了吧……

“席大哥……”

“阿福曾经是全国跆拳道冠军。”

“……”好吧,虽然我猜到阿福一定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连席大哥都这么厉害,这一刻,我竟然觉得,对于席大哥,我真的不了解!

席锦荣利落地从裤袋里抽出一张卡丢到地上,朝那几个倒地的女保镖道,“密码在上面,赔你们医药费。”

说完,他攥着我就往自己的车前跑。

我这才看到胡同里他这部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这么偏僻的位置我刚刚都没看到。

我被席锦荣绅士地请进副驾驶,然后他飞快地坐进来,一脚踩下油门,风驰电掣地开出胡同口……

不到1分钟,席锦荣的手机响了起来。

席锦荣也没去接,径自开着车冲上马路,阳光迎面投来,席锦荣打开敞篷,风吹袭而来,我被吹得长发飘散。

我伸手拨开发,听到他低沉的笑声,有多久了,我没有听到过这样爽朗的笑声,好像从我醒来以后,他的笑容就一直隐忍,哪怕是面对暖暖,也不曾有。

难道,我错了?席大哥对暖暖真的没有……

“没想到我也学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居然把你直接抢了出来。”席锦荣笑着看向前方,话这么说着,却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知道说什么,想到他之前和我说的话,想到暖暖,我的脑袋有点乱……

“心儿。”席锦荣扭头看向我,笑容阳光而温柔“萧瑾煜也许会告我,你会站在我身边吗?”只要你在,我就不怕他……

原本混沌的脑袋在听到萧瑾煜的瞬间,顿时清醒,一想到萧瑾煜那张冷冰冰的脸,我讪然一笑,“他应该……不会吧。”

要是萧瑾煜知道了,估计法律程序他肯定懒得走,直接以暴制暴还差不多,到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萧瑾煜伤害席大哥!

而且这男人嫉妒起来可不仅是拆手机这么简单,也许还会以为我和席锦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到时候拆解的也许就不会是手机这么简单了……

席锦荣把车停在一个户外的广场前,阳光甚好,广场上人不多,有家庭带着孩子出来放风筝,几只五颜六色的风筝点缀了天空……

“你倒对他有信心。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今天晚上就飞美国了。”席锦荣眨眼,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他可以去美国找我。”

“呵呵。”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如果他不想去美国,也可以让你坐不上飞机的。”

我只是说出事实,并没有替萧瑾煜说话的意思。

如今,以萧瑾煜的手段……我还真不好说席锦荣闹这一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是么?”席锦荣耸肩,并不觉得害怕,“……”

我坐在副驾驶上笑得更惨了,是啊,你们不怕,但是我怕啊!那个男人发起疯来应该会很恐怖。

我现在正想着回去怎么和萧瑾煜解释。

“你这么怕他?”席锦荣看着我。

“呵呵呵呵呵……哪,会啊!不会,不怕……”

我只是一想到那个肢解的手机,就不寒而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结局(二十)

我现在正想着回去怎么和萧瑾煜解释。

“你这么怕他?”席锦荣看着我。

“呵呵……呵呵呵……哪,会啊!不会,不怕……”

我只是一想到那个肢解的手机,就不寒而栗。

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和席大哥解释呢,所以只能自己知道。

“他不会打你吧?”席锦荣蹙起眉头。

“……”

我摇头,贝齿咬着唇,但这回就不好说了。

见我这样,席锦荣伸手拍拍我的肩,眼神有些宠溺,“我……”

“嗯?”我心不在焉地看向他。

席锦荣解开安全带下车,绕着车走了半圈,最后走到我身旁,双手按在车门上,一双眼直直地凝视着我,“心儿,如果你过的不开心,那不如考虑……和我去美国。”

“……”

我震惊。

他说,让我和他去美国?

“我知道你答应萧瑾煜结婚是因为席氏,我不想因为我们而让你过的不幸福。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去美国重新发展。那里不像这里,萧瑾煜他威胁不了你的。以后,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席锦荣问,“怎么样?”

他的手搭在车门上,等着我的答案。

身后的天空,一只风筝断了线,遥遥飞向远空……

我消化他的话消化得有些久,而后抱歉地道,“席大哥,婚姻不是儿戏,当我答应嫁给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付出的是一辈子。”

是一生一世。

我遵守承诺,更何况,我走了,阿爸妈妈怎么办?席爸席妈怎么办?虽然我相信席大哥在美国一定也有自己的势力,可是,我是不可能离开萧瑾煜的。

我就像萧瑾煜手里的风筝,飞不出去。

像是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席锦荣没什么意外,目光是失落的,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那我离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头,“嗯,我知道。不过席大哥,你怎么突然要离开?”

之前,我都没听他提起过要去美国。

“是啊,突然,很突然。”席锦荣转过身,靠着车门半坐,背对着我,体育场上的风吹得他衣袂翻飞,“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我的这个小丫头一眼……

难道是席大哥的眼镜……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翻飞的衣袂近在我眼前,带动出一股莫名的伤感,我抬头,他的脸还是一样失落,眉宇间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淡淡的孤独。

“席大哥。”

“嗯。”

“这次你走,那暖暖怎么办?”

“我只想带一个人走。”席锦荣回头低睨我一眼,笑的有些苦,莫名的忧伤。

“……”

我看着他的笑,不知道怎么接。

席大哥对我的感情我都能感觉到,可是如果他真的心里有我,又为什么要和暖暖交往呢?

我不明白,本来以为席大哥喜欢暖暖,对我只是兄妹的关心,可是现在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真的有必要问一下了。

“席大哥,你和暖暖……”

“她有喜欢的人了。”席大哥知道我想问什么,打断我的话。

“喜欢的人?”暖暖喜欢的人不是席大哥?

我一时间有点懵,大脑不断的回忆,记得我从书中穿越回来的第二次,暖暖好像说过她喜欢的人出现了……可是,到底是谁?

既然暖暖有喜欢的人,而这个人又不是席大哥,那她们怎么会交往?

“互相帮助罢了。”席大哥显然并不想多说,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这一路断断续续就没停过,这会,席锦荣才拿起手机,接起,“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不会多说,我等着你自己说……”

我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只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我自认为最好的姐妹对我却有所隐瞒,我以为的兄妹情,其实却是男女之情。

这份不好受即是因为离别,也是因为隐瞒。

“我会到。”席锦荣睨了一眼我,“而且我不会一个人去。”

随后,席锦荣挂了电话。

……

“星野”号大邮轮航在海面上,海边的沙滩异常热闹,有富豪给美女擦防晒乳液,有穿着比基尼的嫩模们在玩沙滩排球,有政商两界的人物坐在沙滩边的红酒木屋里谈论事情……

加长版劳斯莱斯房车停在海滩上,保镖们站在周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观察周围的。

车内,萧瑾煜一身正装,如墨一样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英俊的脸份外冷峻。

他缓缓放下手机,按掉和席锦荣的通话。

“把追出去的人撤回来,不用找了。”萧瑾煜说道,嗓音冷得如同在冰水中沥过一般,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前面,修长的五指紧紧捏着手机。

周围的气流跟着骤冷下来。

萧上看着萧瑾煜的脸色就不寒而栗,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是少夫人找到了吗?”

少夫人被人带走的一刻,女保镖第一时间联系了负责保全工作的萧下,而萧上正好跟着萧瑾煜来到这,萧上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看见当时老大的脸色就难看到极点……

老大手下的人几乎全部被派出去寻找少夫人,怎么现在又不找了。

“她一会就到这里。”

是和席锦荣一起到。

萧瑾煜的脸色冷得骇人,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让人不由得想退避三舍。

“……”

那就是找到了。

为什么老大找到了少夫人脸色还这么难看,萧上不得其解,从一旁倒上一杯红酒递给萧瑾煜,“老大,喝点?”

萧瑾煜冷冷地瞥一眼,伸手接过,戒指硌在酒杯上发出低沉的响声。

他五指微张,握紧了酒杯,指骨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逐渐明显。

“砰。”

酒杯在萧瑾煜手里应声而碎。

萧上一惊,声音顿时变了一个调,“老大!”

“……”

萧瑾煜无动于衷,仿佛感觉不到手里还握着碎片,一只手越握越紧,红酒混着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下来……

萧上转头慌忙在车上找医药箱。

“准备一套少夫人的晚装。”

萧瑾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黑眸深得望不见底,手上的血越滴越多……

“是。”萧上连忙应道,

此时他后悔没有把萧下的话听完在挂断电话,估计少夫人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

一个帅气的大弯,白色敞篷玛莎拉蒂十分拉风地停在沙滩上,我从来没想过,席大哥的车技竟然这么好!好像他的眼睛好了以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坐在副驾驶的我一眼就看到海面上的那艘大邮轮。

庞大、华丽之程度让我想到泰坦尼克号。

“今天你只能是做我的女伴。”席锦荣远远地望了一眼大邮轮,转头朝身旁的我说道。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副驾驶,长发微扬,淡淡的妆容很温和,很乖巧,好像我本来就该坐在这里,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我从邮轮上收回眼神,“席大哥,你先让我打个电话吧。”

我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跟着出来啊。

“心儿,听话。”席锦荣下车,走到我身旁拉开车门,一手负后,绅士地弯腰,向我伸出一只手,语气前所未有的强势,“就当作帮我一个小忙。”

“席大哥……”

我无奈地看着他,没有搭他的手,径自下车。

我转身看向那艘邮轮,席锦荣之前在体育场前说过,今天有个为他而办的宴会,一定要我做女伴。

理由很充分,因为他当时身边只有我。

又是宴会。

今天这个城市宴会很多吗?

“呆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不安吗?”阴郁低哑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转头,唇差点亲在席锦荣的脸,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一步。

席锦荣又靠近一步。

我又退一步,有些尴尬,“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做事没交待。”

“我晚上就要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把我当做朋友,陪我这个朋友一天不过份吧。”席锦荣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臂弯里。

席大哥什么时候也这么胡搅蛮缠,能说会道了?

我实在无法拒绝,尤其是知道他和暖暖的假交往!

“那我也应该打个电话……”我被他拖着往前走。

“不准打。”

打了,也许萧瑾煜就会马上把她带走。

那他今晚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被席锦荣半拖的拖上邮轮,甲板上侍应生端着酒来来回回,美丽的嫩模们四处自拍,还有当红的明星正在和某西装笔挺的富豪喝着交杯酒……

我非常不适应这里,席锦荣拉着我去看海面,波澜壮阔,一望无际,阳光下波光粼粼。

真美。

“女孩子都喜欢看海。”席锦荣注意到我眼里的光亮。

我微笑。

大海的确很漂亮,尤其是站在甲板上遥望海面,是一种不同的视觉享受。

席锦荣背靠栏杆,双手随意地搭在上面,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美丽的眼睛,凝视我眼里那一片海洋……

席锦荣的目光,直接、露骨。

我顿时不自在起来,目光游移着看向别处。

嗯,这灯不错,那柱子也不错,侍应生手里的托盘也很好看……

“你怕我吗?”席锦荣被我的反应逗笑,“怕我什么?”

“……”

闻言,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他刚刚的眼神真的很有侵略性。

“以前我只能闻到海的味道,在脑海里勾勒它的样子,如今,当我真的看见大海的时候,却觉得,大海和我想象的一样美。”席锦荣淡淡的说着,试图缓解我刚刚的尴尬。

“……”

“走,带你进去看看。”席锦荣看我被转移了注意力,就带我往里走。

不远处,一双黑眸冷冷地望着这一幕。

进到“星野”号邮轮,我惊叹地微微张了张嘴,这邮轮内部足足有六、七层的样子,豪华到奢侈……

某歌手正在舞台上激情演唱,环绕音响好得令人赞叹。

我站在席锦荣身旁,视线忽然瞄到墙上一部电话,顿时道,“席大哥,这里冷气吹得有点重,我刚刚看你车上有件衣服,能帮我拿过来吗?”

“好。”席锦荣点了点头,伸手从一旁经过的侍应生托盘上拿下一杯香槟,“你先喝着。”

“谢谢席大哥。”

我点头,微笑着目送席锦荣离开,连忙把香槟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墙前拿下电话,不假思索地按下萧瑾煜的手机号码。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二十一)

我点头,微笑着目送席锦荣离开,连忙把香槟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墙前拿下电话,不假思索地按下萧瑾煜的手机号码。

接电话,接电话。

身后忽然飘来一阵小提琴音乐,是首世界名曲,她听萧瑾煜的手机铃声好像就是这首……嗯,嗯?萧瑾煜……

我握着电话回头,只见萧瑾煜站在那里,英伟而冷峻。

他目光幽冷地看着我,双手负在身后,萧左和萧右跟在他后面。

此时,他们三个表情竟然出奇的一样,全是,面无表情!

“……”

这么巧吗?

我呆住,心脏跳漏一拍,几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将电话挂了回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得很自然。

“你怎么在这里,我就怎么在这里。”

萧瑾煜的声音格外冷冽。

耳朵不自觉的因为他声音中的冰寒而发麻,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特地跑到邮轮上来逮我的吧?

“……”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我吸了口气后道,“萧瑾煜,你知不知道保镖她们怎么样,她们被打伤了,有没有送去医院?”

席锦荣拉着我跑了,女保镖应该会第一时间通知萧瑾煜吧。

不知道她们伤得重不重。

“萧上。”萧瑾煜盯着我,冷冷地开口,“安排人把她的衣服给我换了。”

“是。”

“诶?换什么衣服……啊喂喂……”

我还没说完就被萧上半强迫地拉着离开。

萧瑾煜站在原地,身影颀长,散发着冻结一切的冰冷气场。

邮轮二层化妆室,我被按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眉笔、粉刷在我脸上飞来飞去,完全不给我提问的空间。

怎么我今天遇上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强势?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一个说拉我做女伴就拉了,一个要我换衣服然后我就被化妆了……

耳朵上被戴上钻石耳钉,璀璨夺目。

指甲被刷略鲜艳的色彩,用真钻点缀。

在几个形象设计师和一个女助理的帮助下,我穿上一袭晚装,银月般的皎洁颜色,裁剪别出一格,彰显风范,双脚踩上一双恨天高,让一向小家碧玉的我也显得颇为大气,有种很震得住场子的错觉。

“萧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始终沉默不语的萧上。

这时才发现,萧上今天穿的也格外隆重,原本有些婴儿脸庞的他今天看上去稳重很多。

而跟在我身边的助理则是一身ol装,保持着最佳的职业状态,一直一丝不苟。

“今天对于瑾煜集团来说是一件大事,所以,少夫人自然是总裁的女伴了。”女助理低头恭敬地道。

从今天萧上的一系列举动来看,总裁很在乎少夫人,并且还有很强的独占欲,所以,女助理也丝毫不敢怠慢。

“大事?”今天吗?

“是呀,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早上的时候没让我做女伴。”

早上萧瑾煜明明是让她去上班的。

“咳咳……”女助理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一旁的萧左阻止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看萧左,又看看突然住嘴的助理,无奈的叹口气。

算了,早晚都要知道今天到底有什么大事!

我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中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自己,脑海里掠过席锦荣的脸,这才想起来,我竟然忘了一个人!

我连忙看向萧上道,“萧上,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你帮我出去找个人可以吗?”

我现在穿成这样,走路都要万分小心,在这么大的邮轮上找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萧上刚想拒绝就被一个冷酷的声音打断。

“你要找谁?”幽冷的嗓音突然传来。

门被推开。

萧瑾煜走进来,步履沉稳,如削的轮廓英俊极了,西装笔挺,高贵而优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找……席,大哥。”

在萧瑾煜幽沉的目光之下,我把“大哥”两个字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声音细若蚊声。

萧瑾煜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的手突然被他一把攥起,手链上的四叶草叶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

他抓得很紧,我被勒得骨头都在疼。

“都出去!”萧瑾煜阴沉地发出命令。

那是一种不需多形容就能让人落荒而逃的气场。

萧上皱了皱眉,带着助理和几个形象设计师个个拔腿就跑,化妆室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被他紧攥着的手,做好被他毒舌被他骂的准备……

因为此刻的萧瑾煜看起来很不爽,非常不爽。

萧瑾煜没有打我,甚至没有骂我。

他站定在我面前,黑眸幽冷,深不可测,忽地冷笑一声,像看一个笑话,极尽讽刺,一把放开我的手,转身走到真皮沙发上坐下,没说一个字。

好冷。

我顿时更局促了。

犹豫半天,我踩着恨天高挪到他身旁,伸手戳他的肩膀,期期艾艾的,“萧瑾煜,你生气啦?”

“……”

萧瑾煜抬起手看向手表上的时间。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去上班的,纯粹是个意外。”我解释着。

“……”

萧瑾煜高傲的头颅连抬都懒得抬一下。

“萧瑾煜……”我不善解释,顿时词穷,绞着手指不知该怎么办。

时针指向11点方向。

萧瑾煜这才抬起脸,冷冷地看向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冷漠,“接下来的时间里呆在我身边,不准说话,只准微笑。”

“啊,为什么?”我反应不过来。

“因为你父母的下半辈子捏在我手里。”萧瑾煜一字一字说道,冷冰冰的语气充斥着威胁。

“……”

我噤声,又拿我爸妈做文章,我还能说什么,照做呗。

萧瑾煜站起来,优雅地整理西装,而后屈起手臂,冷漠地示意我挽着自己。

我只能顺从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萧瑾煜的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

我明显看到一些细细的伤痕,和他掌心的两个创口贴。

“你受伤了?”我蹙眉,担忧地想抓起他的手。

“shutup!”

萧瑾煜一记眼刀冷冷地扫向我,眼里满满都是看她不顺眼的味道,不掩愠怒。

“……”

我被吓一跳,噤若寒蝉,呆呆地看着他。

有这么生气吗?就因为我没去上班给他丢脸了,还是因为席锦荣?

等等。

席锦荣说今天这个宴会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才举办;

萧上的助理说,今天宴会是瑾煜集团的大日子,有大事发生……

我怎么感觉这两件事情很有关呢?!

瑾煜集团……席锦荣……席氏集团……

难道说……

我吃惊地看向身旁英伟的男人,还来不及发问,就被他带着走出化妆室。

……

“星野”大邮轮,灯红酒绿,杯觥交错,女人们极其妖娆,释放魅力,男人们红光满面,侃侃而谈。

席锦荣一手提着外套走进来,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寻找,却发现,安心不在。

在里边找到外面,从外面又找到里面,席锦荣在人群里找整几个来回都没看到安心的人影子。

这丫头,不会骗他然后跑了吧。

席锦荣苦涩地一笑,他有这么吓人么?

他已经把暖暖的事情解释了,为什么却并没有换来相应的理解呢?

甩了甩手上的衣服,席锦荣靠向墙壁,大脑不停的运转。

他和安心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犹记得萧瑾煜刚开始针对席氏集团的时候,暖暖就跑过来和自己说,她可以帮助自己转移萧瑾煜的注意力这样才能挽救席氏,看着父母因为安心,因为席氏而愁白的双鬓,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暖暖的提议,并且从那以后,他就不停的做着一个梦,一个非常荒诞的梦!

梦中,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古代的异国君王,然后爱上了一个名叫安怀心的女人,最后死在自己所爱的女人怀里。

最让他意外的是,与他争抢心爱女人的他国君主竟然和萧瑾煜一模一样。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一个荒诞的梦,可是,却在无意间听赵紫嫣说萧瑾煜有过一个心里咨询师,他透露,萧瑾煜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而梦中的场景竟然和我的一般无二。

这让我很吃惊……

虽然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这种梦,他们竟然一起梦到,那就一定有问题。

所以他用这个试探了萧瑾煜,而结果不出意料的好。

耳边,舞台上悠扬的歌声使人沉醉却让原本有些无聊的人更加无聊。

安心,安怀心……

她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隐隐的,席锦荣有些荒谬的猜想……可是,又觉得太过好笑……怎么可能,安心怎么可能就是梦中的安怀心?

虽然名字一样,性格一样,很多地方都很像,可是……

算了,席锦荣站直了身体。

还有楼上没找……去找找吧。

席锦荣拎着衣服往楼梯上走,与迎面走下来的萧上走个碰头。

萧上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呀,这不是席总吗!”,

“嗯。”席锦荣无暇理他。

对于萧上,他并不陌生,萧瑾煜身边两个大将,一个萧上一个萧下都不是一般人。

“席少还没换衣服?”萧上挡在他面前,看向他身上的风衣。

“我找个人……”

“少夫人吗?她在二楼。”

一旁的助理脱口而出,待收到身边萧上不满的眼光后才猛然发觉自己嘴快了,祸从口出,顿时低下头。

“看来,你们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席锦荣淡淡的讽笑一声,脸色一下阴郁下来。

那个助理知道自己闯祸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萧上此时恨不能抽这个助理两个嘴巴子,怎么一个女人嘴这么欠呢!

幸好他不打女人,要不然,自己非得动手不可!

就在三个人僵持的过程中,就听一声音从麦克风环绕在整个邮轮的音响,“各位,请先静一静,让我们欢迎萧总和萧太太出来敬酒。”

话落,灯光重打,一束光落在二楼走廊的转角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个个往楼上望去,翘首以盼。

席锦荣抬眸,二楼走廊上,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首先进入众人的视线,萧瑾煜走出来,面容冷峻,眉目间是高高在上的冷傲,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雅人深致。

而伴在他身旁出来的是一个高挑的年轻美女,妆容精致,大眼有神,唇角微弯,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盘发复杂而优雅,长裙裁剪大气,温婉的线条如一弯银月陪伴在萧瑾煜身旁。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结局(二十二)

伴在他身旁出来的是一个高挑的年轻美女,妆容精致,大眼有神,唇角微弯,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盘发复杂而优雅,长裙裁剪大气,温婉的线条如一弯银月陪伴在萧瑾煜身旁。

不是安心又是谁。

“啪啪啪——”

众人纷纷拍手迎接,感叹一对璧人时,席锦荣站在最下面一层楼梯上,外套从手中滑落下去。

像是什么从身体中抽走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自己晚了一步?

明明他们是最先遇见的呀,他已经认识她十几年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以前,他自卑,因为他的眼镜看不见,可是,当他费心心思复明后,站在他身边的仍然不是自己!

萧瑾煜……在这里,他永远受制于他,只有离开这里,只有离开……可是她不愿啊!

光打在萧瑾煜和安心身上,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席锦荣这边,是暗的,周身都笼罩在幽暗里……

萧瑾煜目光冷淡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级楼梯上,伸手揽住我的腰往前走去,踩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下,一阶一阶靠近席锦荣。

三人面对面。

灯光让席锦荣无处隐藏。

见到席锦荣,我没什么意外,从萧瑾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的宴会这两个男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席锦荣站在那里,脚边是一件外套,一张脸阴郁非常,直直地盯着我,目不转移,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异常苍白……

他放佛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席大哥,对不起。

我无声地注视着他,我食言了,今天我不能成为你的女伴了。

可是,三人的气氛瞬间变的诡异起来……

“席总。”萧瑾煜薄唇微勾,淡淡地看向席锦荣,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萧瑾煜连讽刺,都是冷的。

我想说什么,萧瑾煜搭在我腰间的手不露痕迹地按了下去,用了狠劲……

我吃疼,想起他的威胁,只能朝席锦荣露出一抹微笑,礼貌地点点头,就好像无意中见到一样。

看着面前女人礼貌的微笑,席锦荣被刺疼眼睛。

众人拥上来,聚齐在楼梯口,萧瑾煜伸手从侍应生手上端起一杯香槟,向旁人介绍席锦荣,“今天是送别宴,也是贺席氏集团席锦荣先生即将返回美国正式接受自己创立的“RA集团”。”

“席少果然是年轻有为。”

“原来美国前几年突然出现的黑马竟然是席总的!厉害,厉害!”

“以后在华尔街,还要仰仗席少多多关照。”

“如果RA集团也和瑾煜集团联手的话,必然能再创辉煌,到时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

各种赞美的词汹涌而来,个个都是人精,全都把握着称赞的尺度,绝口不提席锦荣和萧瑾煜之间的矛盾。

如今席氏已经被瑾煜集团收并,看来美国的RA也快了!

每个心里都在算计着小九九,可是面上却都是恭维之词。

可是,每句话听在席锦荣的耳朵里,都无一不是讽刺,讽刺自己,竟然连席氏集团都守不住!

我站在萧瑾煜身旁,疑惑的听着身边的人说着奇怪的话。

美国RA集团?也?什么意思?

原来席大哥在美国也有公司!挺好的,席大哥以后的RA一定不会比瑾煜集团差!

“席大哥,祝你在美国大展鸿图。”我说的是真心话,声音也轻快很多!

萧瑾煜朝席锦荣举杯,唇角勾着弧度,似笑非笑,他站高几阶,如君临天下。

这种挑衅近乎优雅,却又那么赤-裸-裸。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我,集团再怎么强势,可是面对瑾煜集团也是一星点比不了的!

瑾煜集团如今已经遍布全球,能与之相比和相抗衡的少之又少。

尤其是萧瑾煜,他绝对不会放过RA集团的。

席锦荣站在那里,目光阴郁,沉默片刻后,也从侍应生那里拿过一杯香槟。

“谢谢。”

席锦荣举起香槟,轻轻地碰了碰萧瑾煜的杯子。

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整个一副合作伙伴相互勉励的和谐画面,众人又是一阵奉承。

音乐重起,歌手重新登台献唱,我被萧瑾煜搂着往楼下走去,向一些宾客敬酒,我瞬间成了萧瑾煜的牵线木偶,全程半句话不说,只负责陪笑。

如今的萧瑾煜早已奠定他的权势地位,奉承拍马之辈层出不穷,全都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背后——

席锦荣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套,上面被踩了脚印。

他转头,萧瑾煜游刃有余地陪着寒喧,面色淡然地面对众人的逢迎,一手搂着安心,而安心一直微笑,安静地陪在他身边,陪着稍喝一点香槟。

“萧太太温婉大方,这一身晚装又明艳动人,全场的美女都失色了。”网络公司的肥胖王总马屁都是冲着我去的,深知萧瑾煜的喜好。

“……”我笑,一直笑,笑得嘴都僵了。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很容易被奉承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的人自然穿什么都好看。”萧瑾煜淡淡地勾唇,优雅地举着香槟和王总碰杯。

啧啧,刚才还是一副又冷又拽的样子,这一会又和我相敬如宾了。

资本家就是虚伪。

我心里腹诽。

“萧太太,来来,一起一起。”王总永远惦记着举杯向我敬酒。

“……”

我像个无声娃娃一样,微笑着伸出手,举杯、碰杯,然后浅抿一口。

萧瑾煜低眸,视线落在女人唇角的一点水光上,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握着香槟杯子,腾不出手来,他将我搂近自己,忽然低下头,侧过俊庞,吻上我的唇。

众目睽睽下,萧瑾煜含去我唇上的一点香槟。

众人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起哄。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萧瑾煜,他果然很善变,怎么突然又吻我,还吻得……这么温柔。

实在不像是他。

他神经错乱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当然不会让萧瑾煜下不来台,唯有微笑着承受,陪他演着夫妻和谐的一幕。

萧瑾煜在她唇上压了许久,才意犹未尽地离开,而后转头,云淡风轻,继续和旁人寒喧。

喧哗背后,席锦荣沉默地望着这一幕,手死死地抓住了外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

借着尿遁,我得以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群中抽出片刻的空闲,可以好好呼吸一下。

此时我的笑得脸部神经都麻痹了。

对着镜子揉揉脸,我重重地呼吸好几口,拉开女厕的门,却突然被惊了一下。

门口堵着一个门神。

竟然是席锦荣。

席锦荣笔直地站在门口,双手撑在两边的门框上,堵住我的去路,缓缓抬起眸,目光阴郁,声音低沉,“为什么你总是选他却不给我任何机会?”

我被他语气里的质疑弄得怔了下,他这是在怪她吗?

“席大哥,你喝多了。”我声音轻轻的。

面前的席大哥,不是我所认识的。

他喝多了,所以行为有些异常,我可以理解!

喝多了?呵呵,真的很可笑。

他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喝多,可是,却发现他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所做的事情也许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

席锦荣定定地看着她,双眸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下一秒,席锦荣一把将我从女厕拉出来,推到墙上,高大的身躯逼近我。

即使我踩着一双恨天高,席锦荣还是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他低眸瞪着我,压抑感顿时笼罩下来……

我整个人背靠着墙,想撤身闪过,席锦荣一掌按在我脑袋边的墙上,一张脸逼近,呼吸喷薄到我脸上,有股淡淡的烟味。

“你一直在骗我。”席锦荣盯着我的唇,那里是被萧瑾煜当众吻过的地方。

“我没有。席大哥,你别这样……”

我退无可退,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抗拒他的靠近,但这只是无用功。

席锦荣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我和和气气,没有后退反而更逼近我,任由我的一双手推着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唇几乎贴上我的脸。

“没骗我?呵。”席锦荣嘲讽地笑出声,“你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是你的喜欢却那么短,转身就可以又喜欢别人!”

“席大哥,对不起。”我眼神坦承。

面对我们之前的关系,我只能说这三个字。

“对不起?”席锦荣冷笑着,“你爱上他了?”

“我会爱上他的。”

她和萧瑾煜的交易是一生一世,所以,时间会改变一切。

席锦荣冷笑一声,道,“听着,我。”他侧过脸,唇附在我耳畔,仿佛含着我的耳珠在说话,“我不管现在是爱他还是爱我,还是在三心二意,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了。”

说完,席锦荣低下脸去吻我的脸。

面前的男人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温润的男人,席锦荣的变化让我无法接受。

“不要……”

我躲无可躲,只能缩紧脖子,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吻没有落下来,耳边安静得有些异常,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他缓缓放下手,身体僵直,太阳穴旁抵着一把枪,枪身漆黑得发亮。

我顺着枪身看过去。

握着枪的人,是萧瑾煜。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席锦荣,薄唇抿着,瞳眸深寒,带着杀意,修长的手握住枪,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散发光芒……

“……”

我是第一次看到枪,当即吓得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引来旁人。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二十三)

我是第一次看到枪,当即吓得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引来旁人。

“你想杀我?”席锦荣站直,讽刺地笑了一声,没一点被萧瑾煜狠戾的样子吓到。

他转过身,直面萧瑾煜,任由漆黑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脸。

萧瑾煜仍握着枪,俊庞冷峻,目光透着一股阴沉的幽冷,没有开枪,也没有放下。

四目相对。

就这么对峙着。

“你走开。”萧瑾煜转脸睨向一旁吓得白了脸的我。

“萧瑾煜,你别乱来……”我连吸好几口冷气,呆呆地看着他不豫的脸色,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伤害席大哥啊!

“走开!”萧瑾煜冷冷地瞪过去,声音冷得可怕。

我执拗得没有动,伸手想去拉萧瑾煜又怕不小心走火,只能就这么干站着。

倔女人。

萧瑾煜狠狠地瞪我,伸手拉开一扇门,把席锦荣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顺手又从里边锁上门。

“砰——”

我冲上前,被隔绝在门外,顿时吓得心几乎都跳出来,不会闹出人命吧。

萧瑾煜不会……真的杀人吧!

门内,是一个偌大的贵宾休息室,没有我想象中的烽火狼烟。

锁上门,萧瑾煜握着枪的手便垂了下来,脸色却依然冷漠。

“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安怀心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瑾煜冷冷的说了一声,然后冷着脸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枪搁在茶几上。

“喝什么?拉菲,还是酒精度高一点的?”席锦荣并不回答,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酒柜前,细细挑着酒。

“……”萧瑾煜见席锦荣一脸淡定,反而也不急躁了。

他有的是耐心……

“边说边聊吧。”席锦荣挑出一瓶酒精度数极浓的酒,倒上两杯,走向萧瑾煜,眉目间温润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忧郁,声音却带着微微的讽刺,“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安怀心,没有她也许我今天就会死在萧总的枪下了。”

“……”

萧瑾煜微微挑了挑眉,跷起一腿,优雅地坐着,盯着面前的酒,却没有去接。

他的确应该感谢那个梦,如果没有那个梦,他真的会一枪崩了面前的男人!

席锦荣见他不接也不介意,直接将酒杯放下,伸手拿过手枪,打开弹匣,不出意料,里边一颗子弹都没有。

看来萧瑾煜今天压根儿就没打算要他的命,而是要那个梦……

虽然那杀意太明显,可是,他却因为那个梦放弃了……

席锦荣也随意的坐在萧瑾煜的另一边,轻珉了一口酒。

不错,虽然就很烈,但是味道却是极好……

两个人久久都沉默着,没有人主动说话……

像是一场心理战一样,如果谁先开口,也许就会马上处于劣势。

“萧锦城?”终于,席锦荣含着试探,含着一丝肯定说出一个名字。

名字落下的一瞬间,他很明显的看见萧瑾煜的瞳孔迅速一缩,虽然他很快的恢复常态,但是那一丁点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席锦荣的眼睛。

果然,自己猜对了!

萧锦城……那个心疑多嫉的男人。

“呵呵……”席锦荣为了自己的这个发现而轻笑几声,原来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身边。

“……”萧瑾煜抬起眸,冷漠地看向他。

好像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大脑不断的搜索萧锦城的一切事情。

猛地,他像是有些不可思议,黑眸一沉,看向一脸笑意的席锦荣。

“让我在猜猜,你把心儿安排在王总的网络公司,是不是因为,她之前写过一本书,而这本书里面的男主角就是萧锦城,你想借由安心找到那个困扰你的答案?!”

一边说席锦荣一边接着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席锦荣并不擅长喝酒,所以仅仅两口就让他有些微醺。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所以席锦荣更加肆无忌惮的说着,“安心就是安怀心吧!呵呵,如果说什么前世今生,那么那本书是什么意思?那些个莫名其妙的梦又是什么意思?……”

席锦荣说的有些混乱了,萧瑾煜终于缓缓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只有回答了这个问题,才能让他想清楚怎么解决席锦荣。

“你以为只有你才做这个梦吗?”席锦荣一口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接着又倒了了一杯,“我喜欢她已经十几年了,没有那什么鬼梦我也喜欢她!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比你早却总是比不过你快!”

萧瑾煜没有回答,只是在想着席锦荣的每句话,从这些话中他听到了让自己有些吃惊的答案。

原来,席锦荣是……

萧瑾煜伸手终于端起面前的酒杯,指腹摩挲杯子边缘,嗓音冷傲,“那本书中,也许我输过你,可是在这个世界你不会有机会赢过我。”

不用多问,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并且还得到了意外之喜。

原来,那个离奇的梦中人都在这个世界重遇了!

席锦荣,就是耶律寰,安心他也不需要确认,他现在就想知道,那本书中和这个世界的关联,安心知道吗?

闻言,席锦荣的脸色有些僵硬,须臾才笑了笑道,“是啊,你现在就已经赢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只有你会守在她身边……

萧瑾煜无声地喝下一口酒,对于席锦荣的话并不否认。

随后,萧瑾煜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的确,在这个世界,他只允许自己留在安心身边,只有自己才有资格陪着她……

“萧瑾煜,你的敌人不会只有我。”席锦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确定,梦中的事情不会在发生?”

萧瑾煜连头也没回,伸手打开门走出去。

自始至终,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

“砰——”

席锦荣坐在沙发上,盯着萧瑾煜离开的身影,猛地一把将桌上的酒扫到地上,一双眸染上恨意,浓烈的恨意。

他承认,他嫉妒得发狂。

就算他仍然多疑,仍然冷酷的对待安心又怎么样,这回,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萧瑾煜绝对不会在给自己任何机会……

当他说出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只是,好不甘啊!

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自己陪在她身边……

书中他至少还拥有过安怀心,可是这个世界,他只能成为安心的哥哥……

……

“砰。”

门被打开。

我一头撞进去,结结实实地撞到萧瑾煜的胸膛上,顿时整个脑袋都疼了。

“……”萧瑾煜低眸,冷冷地睨着她。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真把席大哥给屠杀了?!

我连忙往里看去,只见席锦荣坐在沙发上,完完整整的,只是脸色难看得很。可是还没来得及问,手臂就被萧瑾煜强行拖着离开。

“慢点。”我踩着恨天高呢,很容易崴脚的。

萧瑾煜冷着脸拖我行走,脚步没有放慢。

“你没把席大哥怎么样啊,那为什么把我拦在门外。”我不解地问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关在里面做什么,没打架没开枪……难道……搞-基?”

“啪——”

话落,我的天灵盖上就狠狠地挨上一掌。

我摸头,这回真要被打成脑震荡了。

萧瑾煜始终一言不发,拖着我径自从秘密通道离开邮轮,一排车队早已停在沙滩上……

天色尚早。

一直等在外面的保镖拉开车门,萧瑾煜正要把我团成团塞进车里,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也要走了?”

我站在萧瑾煜身旁,抬头望去,只见席锦荣从邮轮那边走过来,迈着大步,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并未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

他说了个也字。

“席大哥,你现在就去……”

“叫席总。”萧瑾煜冷冷地打断我的话。

“席大哥,你现在就……”

“叫席总。”萧瑾煜站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冷冽地看向席锦荣。

两遍一过,我被洗脑成功,张嘴便是,“席总,那你现在就去机场了吗?”

席锦荣的眼角抽搐了下,面上不动声色,温润地笑着走向我们,声线低沉,“嗯,怕赶不上飞机,宴会也没什么意思,就先走了。”

我点头,道,“爷爷,席爸和席妈还有可可不送你吗?”

“嗯,不用她们。”

“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他总是一个人,太孤单。

“不怪我刚才的失礼?”席锦荣问,鞋子踩在细软的沙滩上。

我摇头。

他都要走了,我还要怪什么。

“那来个离别的拥抱吧。”席锦荣一笑,笑容暖暖的,伸手抱住我,低头附在她耳边,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心儿,听着,萧瑾煜他是有目的的,你别傻乎乎地让自己吃太多亏。”

“……”

我怔住,消化不了席锦荣的话,一时间没有推开他,由他抱着自己。

萧上和萧下纷纷侧目。

下一秒,席锦荣就被萧瑾煜拉过去,一脚狠狠地踹到沙滩上,俊庞冷到极致,眼里有着狠劲。

我再度被吓住。

今天一天,我实在被惊吓住太多次。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结局(二十四)

下一秒,席锦荣就被萧瑾煜拉过去,一脚狠狠地踹到沙滩上,俊庞冷到极致,眼里有着狠劲。

我再度被吓住。

今天一天,我实在被惊吓住太多次。

“咳。”

席锦荣捂着胸口坐起来,眸光阴郁地看向他,猛地从沙滩上站起来,一拳朝萧瑾煜挥过去。

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萧瑾煜,萧瑾煜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将我挡在波及范围之外,抬臂拦下这一拳。

相对于萧瑾煜的伸手,席大哥明显处于劣势。

“萧瑾煜,别欺人太甚!”席锦荣看向萧瑾煜冷冰冰的脸,同样狠声的说道。

被逼迫的离开这里,被逼迫的放弃自己爱着的人,心里的郁结好像在瞬间爆发一样,让席锦荣的目光中充满了狠戾。

“席锦荣。”萧瑾煜也同样不郁,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推着他往前几步,眸子阴沉愠怒,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我就欺你又怎么样?你最好记住,我不会容忍你一次一次踩我的底线,把握好分寸才能活的更久!”

简单的一句话两个人都非常清楚。

安心……就是萧瑾煜的弱点。

“……”我不安地站在车前,想过去被萧上拦住。

老大的动作明显是不让少夫人受到伤害,这点眼力劲要是没有他们不配拿工资。

“底线?你好意思和我说底线?”席锦荣讽刺地笑出声音,“怎么办,你也刚好碰到了我的底线,看来我们两人的底线都是同一个。”

说着,席锦荣看向我,我一脸焦躁不安地望着这边。

这一刻,他仍然相信,安心对自己并非无情,自己只是输在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卑鄙!

只要安心一天没有说爱萧瑾煜,自己就还有机会!,

萧瑾煜抓住席锦荣领子的手越来越紧,黑眸里闪过一抹阴沉的杀意,如何刚刚在邮轮上我差点被强吻的那一瞬……

“她不可能喜欢你。”萧瑾煜的声音冷得可怕。

“呵,你在怕什么?”席锦荣望着我,话是对萧瑾煜说道,“喜不喜欢要看她,并不是看你!”

“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萧瑾煜只有这几个字,手上越发用劲。

“我会回来的。萧瑾煜。”

席锦荣推开他的手,没有继续打下去,转身往白色的跑车走去。

望着席锦荣离开,我往前走了两步,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萧瑾煜正活动着手,有鲜血顺着创口贴的边缘渗出来……

他又伤着了。

“你还好吗?”我刹那间被转移注意力,忧心地拉过萧瑾煜的手。

“放手。”萧瑾煜冷着脸甩开我的手,没看我一眼。

还在生气呢?

“去清洗伤口吧。”我倔强地又拉住他的手,轻轻撕开上面慢慢被血浸染的创口贴。

席锦荣坐回车上,点火,转头望向沙滩。

我抓着萧瑾煜的手,低头在他掌心轻轻吹着,完全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上因刚才打架的瘀青慢慢显现出来,对比那边,他的伤显得弧单、落拓。

席锦荣低头,推开车上的某个格子,里边纸质版的烟灰缸安安静静地放在里边……

慢慢的。

席锦荣咬紧牙关,一脚踩上油门飞驰出去,没再回头看一眼。

萧瑾煜,我要你知道,你把我放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强大起来,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

萧家别墅。

“砰——”

萧瑾煜手上带伤走进卧房,随手甩上门,力道之大让人深深地感到他的怒意。

我连忙跟上来,却又被挡在门外。

门甩上去的风就像在我脸上狠狠刮过一巴掌。

“萧瑾煜!!”

我气愤的咒骂一声。

可是面对这个男人,我又无可奈何,除了叫两声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我又觉得心里憋屈的厉害,最后我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咒骂道,“小心眼!”

这男人的心眼绝对只有针眼那么一点小。

哪有那么多气好生,不就是我被席锦荣拉到宴会去了吗?那有什么啊!

席大哥是可可的亲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就算不提席大哥,席家对我也有恩,席家就是我的娘家,和一个娘家人去参加宴会也没什么啊!在说,那我最后不也没做成席大哥的女伴么,还气还气。

“比女人还爱生气,气死你算了。”

我对着门大声咒骂道,可是,门瞬间被打开。

萧瑾煜站在门口,西装已经褪下,一手扯着领带,血渍染上领带,冷冰冰地盯着我,“气死我你很开心?”

“……”

被活捉了。

我眨眨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出来啦,我去帮你包扎伤口吧。”

我现在可是十足的一脸讨好!

“让你包扎?我的手没准备残废。”萧瑾煜冷冷地瞪着我。

“……”我唇角的笑容僵了僵,而后笑得更灿烂,“那什么,我今天的表现您老还满意吧?您老应该会放过我爸妈吧?”

在宴会上,我可是全程没开过口,全程都是保持着那么美丽的笑容。

他应该记得吧……记得吧。

“……”

萧瑾煜原本就不开心的脸顿时更加阴沉,原来只是为这个,不是来解释。

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门又在我眼前又关上了。

“萧瑾煜,你手还没包扎呢,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好一点了吗?药吃没有?”

我站在房门口罗嗦着。

“shutup!”萧瑾煜从里边吼出一句。

“……”

凶什么凶。

流血流死算了。

“萧瑾煜!这可是你自己要分居的!和我没有关系!”

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脚踝肿了一半,刚刚还一脸讨好的脸却渐渐变得凝重。

一天的回忆全部袭-来,一一在我脑袋里过滤。

席锦荣抱住我的时候说,“心儿,听着,萧瑾煜他娶你是有目的的,你别傻乎乎地让自己吃太多亏。”

萧瑾煜有什么目的?

席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我摸了摸脚,提着一双鞋正要走,门突然又从里边被打开。

“怎么又出来……啊。”

我话还没讲完,人就被萧瑾煜单手抱了起来,直接扛到肩上,走下螺旋式楼梯。

“你、你干嘛啊?”我倒挂在他身上不自在极了,重点是他手还停在我屁股上,好别扭。

走进大厅,萧瑾煜一把将我丢到沙发上,转手又丢了一个医药箱给我。

我被丢得七荤八素,坐稳后道,“你肯让我给你包扎了?”

“不肯。”

“那你这医药箱拿来……”

“让你吃。”

“……”我默。

这回答……还真是傲娇。

见我不动,萧瑾煜又走向一旁,拿出一个医疗用的盆,坐到我身边,将盆放在脚边,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类似酒精似的液体,打开,直接朝着自己受伤的手洒下去。

血被化淡颜色,透明的液体沿着伤口游走,一看就很疼。

萧瑾煜蹙了蹙眉,没有停止,继续倒下去。

“……”我惊呆地睁大眼,这男人自残啊。

以前古代的男人好像都会这样,可是,这个世界里做这个举动明显的……自虐!

我连忙伸手从他手里抢过瓶子,“哪有你这样洗伤口的。”

说不定明天这只手就更严重了!

“走开!”萧瑾煜冷漠地甩开我的手,从医药箱里撕掉一包消毒纸巾,在手上擦着。

我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伤口都是一些细细小小的,就好像被划伤无数次一样。

“你怎么弄伤的?”我皱起眉,也拿起一张巾凑过去替他擦伤口,又被他狠狠甩开,我再次凑过去,又被甩开。

我坚持不懈地凑过去,都被他不耐烦地频频甩开。

我又挪过去,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踝进入萧瑾煜的视线。

萧瑾煜的瞳孔深了深,冷漠地提手甩人,手提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我立刻顺杆爬,挨到他身边替他细细地擦掌心的伤口,一边擦一边嘀咕,“这样的伤应该去医院包扎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萧瑾煜我总有一种疼惜的感觉。

还有,这只手这么好看,不会留疤吧,留疤会丑死的。

“……”

萧瑾煜沉默,低眸看着凑到自己胸前的脑袋,乌黑的长发被喷着发型定形水,掩盖住她身上原本淡淡的香味。

我认真地埋头工作,消毒纸巾碰到伤口,牵扯疼痛,萧瑾煜蹙眉。

“疼不疼?”我抬头小心地问。

“……”萧瑾煜紧蹙的眉头立刻松开,冷着脸转向一旁。

好吧,萧总,你就继续傲娇吧。

我低下头,轻轻往伤口上吹着,缓解他的疼痛,萧瑾煜低下眼看我,掌心像被羽毛轻柔刮过,疼痛是被暂时麻痹了,却痒得直达他胸口。

他的喉咙发紧,冷冷地甩开我,拿出纱布自己给自己包扎。

怕他不好弄,我挨过去想帮忙,又被萧瑾煜推开,他一个人单手包扎,宁愿用牙咬也不要我帮忙。

“萧瑾煜,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冷暴力!”我见状盘腿坐好,开始念叨,“十问九不答就算了,还拒绝别人帮忙,你现在是很生我气吗?”

“……”

“婚内冷暴力也是违法的!”

“……”

萧瑾煜冷着一张俊脸,包扎伤口,理都不理我。

“我现在也生气了!”我说道,“你不也没告诉我,是你让席大哥去美国的呀!还有席氏,你是不是也已经入股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呵。”萧瑾煜冷笑一声,一张脸愈发英俊,转眸不屑地看我,仍然没说话,但眼神明显就是“我需要向你报告?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用眼神说话,我看不懂。”我直接堵回去。

“……”萧瑾煜不理她,继续包扎。

看准了他今天是想冷战到底,我有恃无恐地接着碎碎念,誓要把他教育一番,“有种你别冷暴力呀,有种你直接暴力呀……”

闻言,萧瑾煜做着最后一步包扎的动作僵了僵。

下一秒,我就被推倒在沙发上。

萧瑾煜抓住我的双手按到头两旁,低眸冷冷地瞪着我,性感的薄唇微掀,“你喜欢暴力是么?”

那他就跟她来暴力。

我抬眸迎向萧瑾煜的视线,那里边是清澈的冷漠、阴沉,让我心里没由来得感到一阵害怕,想逃手腕却被他紧紧抓着。

她就像刀俎上的肉,任他割成什么形状。

“……”我傻眼,“你别玩了,我、我随便说说的。”

完蛋,他身体里居然能有冷暴力和暴力两种基因……自作孽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结局(二十五)

完蛋,他身体里居然能有冷暴力和暴力两种基因……自作孽了。

“我像跟你在玩?”萧瑾煜阴沉地看着我,直接不由分说的分开我并拢的腿,将我肿起的那只脚分到旁边,不被他压到。

“……”

这男人……

我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想逃。

“安心。”萧瑾煜凝视着我,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眼神满是不屑,“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胡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很有意思?!”

萧瑾煜低吼一声。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什么时候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了。

“打伤保镖私奔的是谁?!手挽手从沙滩走到邮轮是谁?!在甲板含情脉脉的是谁?!宴会上四目相对,临走依依不舍的又是谁?!”萧瑾煜冷冷地道,脸色沉到极点,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是想给我戴绿帽子,是不是?嗯?”

爆、爆发了。

不说的时候一个字不说,吼的时候居然能爆出这么多……听这些罪名我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哪有私奔。

哪有含情脉脉。

哪有什么依依不舍……

他的呼吸连同怒意一起喷薄到我脸上,我倒吸一口冷气,识相地连忙服软,“萧瑾煜,有话好好说。我发誓,我没做对不起萧太太这三个字的事情。”

他的脸近在眼前,眉目阴沉得可怕。

我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无力反抗,他冷冷地盯着我,黑眸深不可测,慢慢的,他的眼里染起一抹渴-望。

我害怕,“萧瑾煜,你相信我。为了爸妈,我也不敢对不起你的,你知道的……”

他握住我的手,体温滚烫,简直像是要灼烧了我。

“相信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萧瑾煜冷笑一声,笑容讽刺,“好,那你告诉我,谁是你男人?”

我自然是十分识趣,“你。只有你。唔……”

不等我说完,萧瑾煜猛地低头封住我的嘴,强势索-吻,疯狂而袭,不顾一切地吞噬我,深入而吻,一手遮上我的眼睛,遮住我的视线,不让我看……

他怕看到这双眼睛会想起她和席锦荣的含情脉脉……

“你别……”我推他。

这是大厅,随时随地会有人过来的。

“怎么,你的男人还不能碰你了?”我的抗拒触怒萧瑾煜,张嘴就咬我的唇,发泄自己憋了许久的怒意。

你不是喜欢暴力么。

他就暴力给你看。

“啊……”

我吃痛地叫出来,萧瑾煜离开我的唇,只见我的嘴唇被咬破,下唇溢出血迹,颜色红得鲜艳……

我疼得嘴唇在颤抖,眼睛仍被萧瑾煜捂着什么都看不到。

疯子。

萧瑾煜是个疯子。

他既然一直盯着我,就该知道我和萧瑾煜根本没什么,难道我这辈子连一个异性都不能接近了?

我只觉得委屈,鼻子酸涩,嘴唇上疼得厉害,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久久没有动作。

“我,我没被你气死你就该偷笑了,还哭什么?”

萧瑾煜喑哑、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多多少少是莫可奈何。

“气死才好。”我哽咽。

“气死了我,你去依靠谁?”

“……”

我的心脏悸动。

半晌,萧瑾煜的吻再度落下来。

不似刚才的疯狂霸道,他的吻变得近乎温柔,一点一点吻去我唇上的血渍,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心疼我一样。

我只觉得心口像是有羽毛刮过,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全身紧绷着。

下一秒,萧瑾煜扯下领带,放下捂住我的眼睛,拦腰把我沙发上抱起来,往楼上卧房走去。

……

贪得半晌欢愉过后,我穿着萧瑾煜的衬衫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我躺在萧瑾煜的怀里,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握着手机,在微信上向秘书催要几份工作报告。

他的手用白色纱布包扎着,指尖输入文字明显有些缓慢。

“用不用我帮忙?”这样打字很慢的……

“把文件改成?”

“……”这是明晃晃的讽刺!

“那为什么不用语音?”我睁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固执的继续问道。

“……”萧瑾煜低头睨了一眼怀中仍困意十足的女人,冷哼一声,“我声音没你的廉价。”

“……”

够了!简直就是影响心情!

明明早晨起来心情很好,可是……全被他搅了!

我从他怀里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脚,有些不适,把腿从被子里抽出来,只见自己的脚踝上缠上了纱布,瘀肿的地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这么说起来,我睡得意识迷离之际,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给我的脚推揉。

是萧瑾煜?

我转过脸看向萧瑾煜,手摸着脚踝上的纱布,心底刚刚不郁的感觉瞬间消失,转眼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个……你帮我包的?”

“没有。”萧瑾煜玩手机。

“我看到了。”

“你看错了。”

“……”

我托腮无语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怎么有人能睁眼说瞎话说到这种程度呢。

不仅睁眼说瞎话,还毒舌的厉害!

“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告交不到我这里让他们全回去吃自己。”萧瑾煜按下微信语音键,冷冷地说道。

“……”

啧,是谁说我声音廉价的?这么一会就语音了。

我坐在床上,揉了揉脚,视线落在萧瑾煜的手上,不由得想到在沙滩上,萧瑾煜抓住席锦荣领口的样子……

这个时间,席大哥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不知道可可她们会不会去送送席大哥!

他回来的时候是孤单一个人,走的时候不会又是一个人吧……

不过不管如何,是个新的开始,他去发展自己的事业,也可以交新的朋友,但愿再见到的时候,他又变成初见时的温文如玉。

“萧瑾煜,有句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问。”我轻声说道。

“没资格。”萧瑾煜果断凉薄一句。

“你还不知道我要问什么呢。”

萧瑾煜低眸盯着手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一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样子,声音格外冷冽,“把‘席锦荣’三个字从你脑袋里删除,否则……”

“是,我是喜欢过席大哥,但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情愫了,你别抓着不放。”搞得我和席锦荣真背着他干了什么似的。

我都在床上躺了几年了!我和他已经是亲如兄妹的关系了,现在当我和席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感慨万千,没有以前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了。

“……”

萧瑾煜划着手机屏幕的手一顿。

时间有片刻的冻结。

萧瑾煜缓缓抬眸,直直地扫向我,眼里划过一抹肃杀,“你喜欢他?!”

“……”

啊哈,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我眨眨眼,默默地闭上嘴,默默地挪到床的边缘,默默地开溜。

“去哪?”

“吃糖。”

“上来!”

“是。”

我条件反射,飞快地爬上床,坐得离萧瑾煜很远,全身充满戒备。

萧瑾煜看着我,须臾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睛冷漠而深邃,轻描淡写地道,“好好谈谈你那个喜欢。”

谈了我今天还有活路吗?

“那个……你和席大哥关系不好吗?”我转移焦点。

“喜欢。”

“什么?你喜欢席大哥吗?他知道吗?用不用我帮你说说?其实,如果你真的喜欢……”

我继续转移话题,可是,随着我的话音,萧瑾煜的脸色越来越黑,眼光已经开始变的凶狠起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能扯了!竟然敢说他是……

看着萧瑾煜的表情,我乖乖的闭上嘴巴。

的确,席氏和瑾煜集团的关系不会好,如果没有萧瑾煜的强势收购,席氏在这个城市仍然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你很在乎席氏?”半响,萧瑾煜压下心中的火气,冷冷的问我。

“……”这句话说的,什么叫做在乎席氏?她当然在乎席氏了。

犹豫半天,我却没有回答,因为这句话怎么说都不对。

萧瑾煜一直冷冷的看着我,看着我一脸的纠结,满脸的不怨,顿时郁结,

很诡异。

席氏的今天不难猜,一定是萧瑾煜有意为之,要不然席氏不会顷刻之间便被瑾煜集团收购。

“你在埋怨我。”这句话萧瑾煜说的肯定!非常肯定!

“……”哪有,呃,走吧……至少我对席家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这里面也许和我也是有关的!

半晌,我声音弱弱地开口问道,“萧瑾煜,能不能放过席氏,放过席大哥?”

萧瑾煜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冷冷的,漠然的,看不出深浅。

“你认为我在逼他?”萧瑾煜忽然看向我,一字一字问道。

他不回答,他问我,你认为呢?

我坐在床的边缘,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不上来,我说,“至少,这次他是不想离开的。”

逼一个不想离开的人离开,就是我看见的他的所作所为。

“他不想?”萧瑾煜看着我,“我只问你,你觉得我逼他离开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卑鄙的人吗?

这句话萧瑾煜没有问,但是,他一直紧紧的盯着安心。

我回答不上来,一时愣在那里。

我相信,我看见的,可是,毕竟整件事情我并不了解,所以我又不敢断言。

所以,我回答不了。

我过久的沉默让萧瑾煜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眼里掠过一抹失望,他下床走了两步,直接打开门离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结局(二十六)

我过久的沉默让萧瑾煜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眼里掠过一抹失望,他下床走了两步,直接打开门离开。

“不需要回答了。”他说。

“萧瑾煜……”

回答我的,是门关上去的声响。

我知道,我刚刚的沉默……伤到萧瑾煜了。

可我真的说不出来,席家是我的家,席家人都是我的亲人,哪怕我现在嫁给了萧瑾煜,可是,我也仍然会记得席家的所有人……

这样突然变的冷漠的萧瑾煜真得让人看不透,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儿呢?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他,所以我想不明白他的想法,我现在猜不透也看不明白。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到一个人。

或许,那人可以助我多了解一点萧瑾煜。

……

豪华的私人会所包厢,大红色的圆形沙发,纹路复杂的漆黑木桌,桌上瓶中插着一朵妖冶的玫瑰,挂衣架上挂着爱马仕的包。

环境幽雅、安静。

我穿着一身伞形黑抹胸长裙,是某牌的最新款,世界上的唯一一件成品佳作,我坐沙发上调整坐姿,让自己看起来很有谈判的气场。

尽管名牌的外表下,还是个小女人,我脚上穿的是双平底鞋。

“少奶奶,何小姐到了。”

两个女保镖推开包厢厚重的门,走到我身后站定。

何爱从外面从进来,见到人,我愣住了,这才几天不见,何爱消瘦得比我刚苏醒的时候还要厉害。

何爱穿着过季的裙子,未施粉黛,清汤素面,眼睛通红,毫无精神地走到她面前,“安……萧太太。”

沙哑的声音。

我瞬间觉得自己穿得太隆重,好像来挑衅一样。

“呃,你坐。”我淡淡地道,“几天不见,你瘦了很多。”

“见不到萧总,我生不如死啊。”何爱在我对面坐下,眼眶顿时又红了,泫然欲泣,“萧太太,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得很想回到萧总身边。”

看着何爱痛苦的样子,不真的不难猜出,她是真的很爱萧瑾煜。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要说清楚我才能帮你。”我问道。

服务员推门进来,端上两杯黑咖啡。

“没人知道我花了多少努力才进到瑾煜集团的总裁秘书室。”何爱红着眼讲述起来,“而当我被通知配合萧总演一场戏的时候我有多雀跃,就像做梦一样。”

“……”

演戏啊。

我心里狠狠的吃了一惊,不过面上却依然保持淡定。

端起咖啡我浅浅的抿了一口,嗯,这咖啡是不是糖放多了?怎么这么甜?!

“萧总安排让我陪在他身边,只要和你有关的时候,我就必须陪在他身边,你不知道,虽然我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并不多,但是我真得很开心,我越来越难以自拔,我知道以我的家世不可能高攀,我知道我只是萧总的一个工具,可我还是陷得越来越深……”

“说重点。”这咖啡怎么不甜变酸了。

“哪怕他是个性-冷-淡,我也无所谓,我爱他,我什么都可以包容。”何爱笑得苦涩,“我甚至想,性-冷-淡也好,这样,萧总的绯闻就会少很多,身边的女人更会减少。”

“等等,你说萧瑾煜是性-冷-淡?”

我终于能细致问到这个问题。

上次萧瑾煜生病,何爱拦车,我都没仔细问清楚。

“是啊。”何爱擦了擦眼泪,“不管我怎么勾引,怎么使出浑身懈数,我就是脱-光躺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碰我。”

“……”

“如果是一个正常男人,绝对抵抗不了的。”

“可是,你不是在别墅过过夜吗?”

“哪有,萧总从来没有半夜叫过我,我一直都住在客房。”

“……”我无语,“那我第一次见你,你从萧瑾煜的书桌下面起来……”

别怪我,那个画面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何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回忆后才道,“那次我给萧总捡钢笔啊。”

“捡钢笔?!”

我完全被这答案弄懵了。

她从萧瑾煜书桌下衣裳不整地钻出来,居然只是捡钢笔?

这个答案……

“是啊,不然你以为什么?”何爱不解地反问。

“呃……”

我顿时大窘,喝着咖啡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往后靠了靠,眼神神秘地睨一眼女保镖。

两个女保镖立刻弯下腰,附到我脑袋旁。

“我听说你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能看一个人是不是说真话。”我压低声音道,“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不出何爱是真是假。

两个女保镖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点得那叫一个坚定。

“……”

我惊讶地微微张嘴,我当然知道萧瑾煜不是什么冷淡,可他居然没碰过何爱,为什么?

怎么好像让我一不小心知道了萧瑾煜的秘密一样。

“萧太太……”何爱疑惑地看向我。

“咳……那个,你和萧瑾煜有没有……那个啊……”

“没有。”何爱回答得真诚,“萧太太,我看得出来,萧总这一阵很偏向你,你帮我求求情,你放心,我绝不会和你争宠的,我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

何爱保证得信誓旦旦。

“哦,呵呵。”我勉强笑着,“我会考虑,考虑。”

我再怎么考虑萧瑾煜也不可能听我的呀。

况且,听到她已经离开了萧瑾煜后,我心里莫名还有些开心了。

“你一定要帮我。”何爱隔着桌子便扑过去,抓住我的手,眼睛红通通地看着我,“像萧总这样的人物,倒贴的女人不会少,你能防得了几个,还不如留你知根知底的。”

嗯,这台词怎么这么像中的宫斗戏。

还知根知底,我对她何爱也完全不了解好么。

“我会考虑的。”我微笑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再坐一会,我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何爱再纠缠,我匆匆离开。

这脚,宴会那天肿得那么胖都不怎么觉得疼,这两天倒愈发痛起来,站着还好,走两步就痛得要死要活。

“少奶奶,你还好吗?”两个女保镖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我,“被总裁知道你又私自外出,我们又要挨训了。”

“没事,我今天是因为要赶稿子才出来的,光明正大。”我说道,“你们就说我在家写没有灵感,所以才出来的。”说完我想了想,又连忙嘱咐“你们今天别报告萧瑾煜,我和何爱见过面。”

搞得我好像在背后偷偷地调查萧瑾煜一样。

“少奶奶。”两个女保镖扶着我走出私人会所。

“嗯?”

“总裁……真是性-冷-淡?”两双八卦眼睛炯炯有神。

这种事应该少奶奶最清楚了。

“……”我默,干笑两声,“呵呵,呵呵。”

没想到平时高冷的女人都摆脱不了八卦的本性!

女保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用测谎仪在我脸上扫射过一样,读我表情分分钟破解,“少奶奶,你这表情……很讳莫如深啊。”

跟在我身边久了,女保镖都知道我是个没架子的,自然什么都敢说。

“呵呵,呵呵。”我除了干笑都不知道做什么。

“少奶奶,难道说……总裁只对你才不冷淡?”女保镖又道。

“……”

闻言,我怔了下。

不会吧……

不应该吧……

……

女保镖的话让我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坐在网络公司价值几十万的精装办公室內,我双手搭在键盘上半天没有动一下。

“现在比较缺现在小文艺方面的稿件,类似恶魔少爷那种的。亲爱的,你可以先想想大纲,把整本的大纲写出来就好写了。”一个组长老师把最近网络比较红的稿子拿给我看着,“我之前了解过你,以前你就是一个写手,当编辑还是有点委屈你了,况且我们的工作非常忙碌不太适合你,我和王总商量过,还是让您自由发挥比较好。”

自由发挥?

“可是,我之前签约的时候不是说当编辑吗?”

“诶呦,编辑哪有那么好当啊!隔行如隔山,你还是比较适合当个写手时间还比较随意,想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写都可以……”

组长老师仍然耐心的跟我解释着,“要不然这样,你先慢慢开一本书,我这边如果有工作再安排给你。”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借口去了趟厕所,刚要放水冲时,就听外面传来声音——

“你看过她之前写的那几本书了吗?真是笑死了,就那种书还能有人签约也真不容易,我10岁的女儿写都比那种豪门太太写的好。”

“这种太太就是来玩票的,写什么书,估计后期直接找人代笔就得了,亏王总还说,她很有文笔,写的书超级受欢迎!如果是我不得脸红死。”

“脸红什么啊,到时候自己买个千八百本不就得了?人家有钱啥不行?在说王总是个人精,自然要去拍瑾煜集团的马屁。”

“不过话说回来,瑾煜的萧总真得好帅啊,收购我们的时候我见过一次,简直少女心泛滥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他怎么会去娶一个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这种女人也是,不好好当豪门阔太,还出来玩写作,纯粹给萧总丢人,给我们丢脸。”

“我看……迟早要被甩吧。”

“……”

应该是这里的两个女员工在外面说话。

我站在卫生间里,脸色苍白,像被人左右开弓甩了无数个大嘴巴一样。

如果我是个纯粹的新人,这些话听了就当鼓励了,可是现在,我每走一步就是萧瑾煜的太太,一点不好,就会有人在背后笑萧瑾煜。

或许,她真的不该接受这份工作。

时间过得很慢,我一直一个人关在写作室內,最后大纲还是没有写出来!组长已经很不耐烦的走进来,道,“萧太太,今天辛苦了,写作的事情不是急得,要凭感觉的!今天没感觉就明天吧……”

“我过两天肯定把大纲给您。”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写的不一定好,但是,我会努力。如果大纲得不到编辑的满意,我会离开。”

违约费就让萧瑾煜出好了。

因为我没钱嘛。

“萧太太……”

组长老师显然没想到我能有这样的觉悟,豪门太太还肯这样表态,想要努力,不是玩票性质。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结局(二十七)

“萧太太……”

组长老师显然没想到我能有这样的觉悟,豪门太太还肯这样表态,想要努力,不是玩票性质。

顿时对面前富太太好感倍生,说话也真诚许多,“萧太太,不用担心,我之前看过你写的几本书,构思都很新颖,故事情节也很好,只是在一些细节方面有些浮夸,所以以后你在这方面注意一下就可以了,休息休息,让大脑放松一下,灵感就会来了。”

“谢谢。”

我走出录音棚,没有太搭理王总和其它谄媚的人的寒喧,在女保镖的陪同下坐上车便走了。

如今,我走到哪里都有保镖跟着,十足过了一把大腕瘾。

打开黑钻手机,随手打开里面的音乐……

写书……自从我醒来后一直有一点害怕面对电脑,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心中对于电脑的恐惧已经消失了,但是,组长所说的灵感,我想,我现在还没有!

一回到别墅,我躲在房里平躺在床上,听着一些乱码七糟的音乐,而大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书中的人物都在变的模糊,如果不是那种令人激荡的感觉和深刻的记忆,我一度以为那只是我的一个梦……

我想,我以后不会在写古代文了!那种心痛,那种心愉,我不想在去体会!

好了,不想了,我应该想想现代文应该怎么写了!

我不能给萧瑾煜丢脸啊。

“叩叩。”

门在外敲了两下。

“少夫人,该用晚餐了。”佣人在外面出声,轻唤我。

“我等下再来。”我隐隐的听到后,却没有起身,只是应了一句,然后继续躺在床上。

“少夫人,少爷已经回来了,正在等您用餐。”

佣人道。

萧瑾煜回来了。

“我就来。”我连忙翻身坐起来。

自从上次萧瑾煜问我认不认为他是那种卑鄙的人后,萧瑾煜就恢复如常,没有再冷战,人还是那样冷冰冰的,让人琢磨不透……

我的没有回答,看上去并未让萧瑾煜生气,可我隐隐觉得,萧瑾煜是不高兴的。

我走出房门,佣人站在外面,伸手指向电梯的方向,“少夫人,这边。”

“餐厅不是在楼下?”怎么换地方了?

“今天在楼上,少爷已经上去了。”

楼上也有餐厅么?

萧家别墅很大,我住了这么久也没一间一间去看过,我跟着佣人走向电梯,电梯直升,抵达4楼。

出了电梯,是光可鉴人的地板,通过走廊,佣人领她停在两扇门前。

然后,佣人低头离开。

今晚在这里吃饭?

我看了一眼,只见门旁是一大片的暗色玻璃,看不清里边,我动了动肿痛的脚,上前握住烫金的双门把手,用力推开——

里边不是餐厅。

竟然是一个播放室。

室内是浅粉色的暖色调,装璜有着现代感的格调,地板踩上去没有一点声响,一个长长的沙发摆在一侧,手旁就是几排书架。

墙边,放着一台三角钢琴。

沙发对面是一个大大的投影仪,尺寸整整占了一面墙。

我走到柔软的沙发前坐下,身体非常自然的靠向后面。

柔软,舒适,这是我坐下来的第一个感觉……

“如果,我有钱了,我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电影院搬到我自己的家里,坐着舒适的长长的沙发,然后看着我自己写的故事拍成电视剧或者电影观看。”

“安心,你做梦呢吧……”

“是啊,她一定实在做梦!”

“我才没有,这是我15岁生日的愿望,我都已经把它写在我的日记里了,如果有一天,我有钱了,我一定会……”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不会实现!”

“席可可!你在说……”

三个女孩的嬉笑声好像就出现在昨天一样……

萧瑾煜,他竟然在家里专门设了一个属于我的影院吗?

就在我不断的惊奇中,墙上的屏幕一亮,接着一个古代的电影情节出现在电视里……

陌生的演员却演着一个让我震惊的故事情节。

“5555,小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有多久,有多久我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和声音了……

“小姐,我们进去吗?”

“咳~什么小姐?叫少爷!”

……

“镇北王,萧锦城?”

“小弟有幸,竟然看到了堂堂镇北王,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

“是是是,道歉,我向你道歉可否?”

“今天就当我们重新认识,日后你为我妻,我为你夫可好?”

……

“我认定的夫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放心,皇位,我要!你,我也同样也要。安怀心,我定以这江山为聘,许你一生荣华,三千宠爱于你一身,空设后宫。”

……

“如今你已回来,那就后宫佳丽三千,独予你万千宠爱,可好?”

“好,若你负我,已命相抵。”

……

“如果,这些话你能亲口对我说,或许现在的我就能少恨一些,可是,你从来没有时我说过,从来没有。”

“心儿……”

……

“心儿,我若为项羽,定然也是选择在乌江自刎,也决不过江。”

“那我可会是你的虞姬呢?”

……

“安怀心……萧锦城他……死了。”

……

“安怀心!”

漠然而冷酷的声音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突然传来。

我倏地转身,只见萧瑾煜站在门口,身姿挺拔,长腿笔直修长,一袭烟灰色昵子薄款大衣,腰间系着腰带,高贵而有时尚感,雅人深致,气场强烈,脸庞英俊,眉目间充斥着高傲……

安怀心……他叫我,安怀心?

我呆呆地望向他,心脏跳得几乎要脱口而出。

萧瑾煜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走进来,看着我满脸泪痕,紧紧皱了皱眉,眼睛扫了一眼墙上的电影,声音淡漠,“哭什么?!”。

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心律严重不齐。

“怎么了?”见我不说话,萧瑾煜深眸低睨向我,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不认识自己写的故事了?”

我还是不回答,仍然直直地盯着他。

“……”

萧瑾煜蹙起眉,有些无语。

这和他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正常的情况不是应该她先开口质问自己为什么知道她叫安怀心,然后在继续质问为什么知道这个故事,最后质问自己到底是谁吗?

可是,面前的女人除了一张满脸泪痕的脸,却什么都不说。

萧瑾煜看着我什么都不说,双眼眼睛依然发直的看着他,顿时嘴角抽了一抽。也同样沉默下来。

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谁都不说话!

突然,萧瑾煜一巴掌重重地拍到我的天灵盖上,然后冷冷地道,“想当哑巴就永远都别说话了,真不知道我到底抽的什么风,怎么会喜欢你?!”

喜欢我?

萧瑾煜他说喜欢我?!

我的心犹如坐云霄飞车一般不断上下起伏。

这男人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吓?!

“萧瑾煜,你喜欢我?”我仍然有些不确定。

毕竟这个男人从认识到现在都没有让我感觉到他有一点喜欢我!

听到我的问话,萧瑾煜黑色的双眸沉沉地凝视着我,满脸嫌弃地道,“你连听重点都不会听。”

重点。

重点不是……他喜欢我吗?

看着我一脸茫然,萧瑾煜的脸彻底的黑了!

让他在表白一次比杀了他都难!

“你……”

“萧瑾煜,我也喜欢你。”算了,不管这句话是不是重点,反正我喜欢就对了。

“……”

这女人就不好奇自己是谁吗?怎么张口就说喜欢?

“你喜欢的是谁?”萧瑾煜的声音闷闷的。

“当然是……呵呵,你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就告诉你!”这次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别扭了!

这个傲娇男,萧瑾煜,萧锦城,难道到了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书中的男主吗?

不过,我还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从书中跑出来的。

“……”

萧瑾煜闻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而且表情非常僵硬地道,“吃饭!”

“你没有问题问我了?”我爱死了这个房间了,它简直就是我的梦!

“这里空气不好,呆时间长容易变痴呆。”萧瑾煜回头眼神凉凉地瞥我一眼。

“切,谁说的。”我反驳,“在说,我聪明着呢,谁痴呆了?!王总都夸我聪明,有头脑,写作风格独具一新。”

“……”

我被毒习惯了,很能坦然的反驳,“还有,我明天就把刚刚的影片拿给王总,问一问可不可以把版权买回来,毕竟我手里也有手稿……”

“你嘴巴里除那死胖子没别的了?”萧瑾煜冷冷地瞪我。

这是明晃晃的怀疑!

这男人,怎么不管是萧锦城还是萧瑾煜都这么多疑呢?!

“你不会以为我和王总也有一腿吧?”

这小心眼劲倒是没变。

“呵。”萧瑾煜不屑地冷笑,“你给我找情敌也找个素质高点的。”

就这种……哼,水平真是越来越低了……

我刚想呛回去,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情敌”。

情敌。

情人的敌人。

刚刚他说喜欢我,这马上就……情敌”两个字在我唇边回味,脸慢慢热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章 大结局(二十八)

刚刚他说喜欢我,这马上就……情敌”两个字在我唇边回味,脸慢慢热了起来……

……

晚餐的时间,我全程脸都红扑扑的,都无法抬头去看萧瑾煜深邃的眼,生怕自己满脸桃花泛滥太明显……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萧瑾煜,那个曾经让安怀心爱到如痴如狂的男人……哦,不对,安怀心不就是我,我不就是安怀心嘛!

一想到刚刚萧瑾煜对我的表白,我的心口不自觉像是装进了蜜罐一样。

此时,餐桌上主厨做了最可口的粤菜,我一手托碗,一手拿筷子飞快地夹着菜。

吃吧,还是早吃早走。

这样面对她我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我要缓一缓,我要静一静,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虽然我的动作很快,可是脸却烫得根本停不下来。

“啪——”

萧瑾煜一筷子打在我夹菜的筷子上。

“吃这么快赶去投胎?”萧瑾煜目光冷冽地看向我,有些不满。

“……”

我僵僵地收回筷子,默默地只扒白饭。

怎么性子还是这么讨厌?不过……呵呵,他竟然是萧瑾煜……

萧瑾煜蹙起眉,眼中隐隐透着无奈。

“少爷。”一个女佣从外面走进餐厅,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有少夫人的包裹。”

呃?包裹?

我包着一口的白饭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我的?”

怎么会有人寄她包裹呢?

“是的。”女佣把木盒搁到桌角。

我咬着嘴里的白饭,视线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木盒,想来想去想不到谁会给我寄包裹,如果是席大哥,那他这时候应该刚进美国公司,忙得不可开交,没这闲暇时间的。

“你又准备送我什么?”我第一个反应便是萧瑾煜又耍了什么花招。

毕竟,刚刚的表白太震撼。

“……”萧瑾煜的脸一沉,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干嘛?不是就不是嘛……

我又看了看盒子,突然,一些类似的电影情节出现在我面前面前。

“会不会是炸弹?”

我终于想出一个合理的可能性。

“咳。”这下,萧瑾煜直接被呛了下,一粒米饭喷出来。

怎么了,我说的有这么吓人吗!

萧瑾煜伸手拿起水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掩饰刚刚的失态。

“拿去丢掉吧。”我当做没有看到他的失态,直接看向女佣,决定还是不要打开了。

现在的我是一无所有,自然是没有人害的,但难保不会有人害萧瑾煜。

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肯定很多仇家。

现在跟在每天萧瑾煜身边,我对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各种有钱人面对的情况都有了一些防范,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直接……咔嚓了!

小心为上。

“咳。”

萧瑾煜喝水也呛着了,抬眸愠怒地瞪向我,瞪了两秒,最后看向女佣,“你开。”

“是,少爷。”

女佣上前。

“别,还是我来吧。”我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受伤,毕竟是指名道姓寄给我的。

我连忙挥手让女佣走开,“你站远点。”

“……”

萧瑾煜看着我一脸小心翼翼、如临到敌、视死如归的表情,顿时饭都吃不下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确定自己梦中的女人就是她,他真想……

萧瑾煜一脸烦闷地从餐桌前站起来。

而此时的我压根儿就没有看他,只是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打开木盒,咦?没有想象中“嘀嘀嘀”的炸弹声,里边只是静静的放着一本书,一本封面非常优美包装精致的书。

书的上面一个深色的印刷体字迹跃然写着,随风随缘。

那是我的笔名。

“……”

我一下子呆住了,嘴微微张着,合都合不拢。

这本书……这本书不就是我穿越的那一本吗?

那个让我欢喜的,新奇,痛苦,悲鸣的那本书。

原本这本书就不是我写的,所以,我也想着怎么和现在的作者协商,可是市面上却突然没有这本书的任何踪迹。

我以为是被禁书了,可是没想到,竟然……

对照萧瑾煜刚刚的反应不难猜到这是谁送的,我抬眸怔怔地看着萧瑾煜迈开长腿欲走出餐厅,他的背影帅得一塌糊涂,分外性感。

萧瑾煜,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让我感动。

你在无声的告诉我想要和我继续吗?

“萧瑾煜!”我开口。

萧瑾煜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目光仍就冷冷的,俊庞没有表情,虽然眼中有那么一丝的笑意,可是,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却没有变。

哪像是送人礼物的人啊。

我一步冲上去,脚踝的肿痛让我皱了皱眉,饶是如此,我还是飞快地走到萧瑾煜面前。

萧瑾煜睨了一眼我的脚,等我的下文。

我眼光发直地看着他,缓缓惦起脚,双手拢过他的脖子,迫使他低头。

“干什么?”萧瑾煜不悦地低下头,他鼻尖全是我的发香,浅浅的,淡淡的。

“我……”

我踮脚搂着他的脖子,心跳跳得尤其快,嘴唇凑到他耳边,犹豫好久才压着声音道,“谢谢你。萧瑾煜,我……我想吻你。”

说完,我手心都出汗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只是感谢他,还是真的想亲吻。

可是……

“有病。”

萧瑾煜却是冷冷地甩出一句,毫不留情地拉开我的手,转身离开。

“……”

我站在原地,不止窘,连脸都白了……

好丢人。

我低头捂脸,忽然听脚步声由远及近,却不禁往前看去,只见萧瑾煜冷着脸又走了回来,站到我面前,瞳孔幽暗深邃地凝视着我。

下一秒。

我整个人被萧瑾煜横抱起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

我傻眼。

萧瑾煜低下头,照着我柔软的嘴唇压了下去,吻得用力,我连忙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没有闪躲,主动迎上他的吻。

入房,关门,拥吻,扑倒……

果然,萧瑾煜是不冷淡的。

他喜欢我,而且是非常喜欢……

……

一周后,瑾煜国际集团大厦,36层总裁室,萧瑾煜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电脑上“叮”地一声跳出对话框。

是安心所在公司的王总。

“萧总,那本书的所有版权我们已经全部买了,而且李总也一直在催我们,那部电影我们准备什么时候上映。”

接着,几个文件发送了过来。

这死胖子……脑袋还挺灵活。

放下签名的笔,萧瑾煜伸手按了接收文件,接收成功,然后一一点开——

这几本书的故事瞬间出现在萧瑾煜的面前……

第一次,他没有不屑的将这些文件删除,而是一章一章认真的看着……

另一边,萧家别墅——

自从那一晚的温情之后,本来我以为,萧瑾煜会敞开心声,把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可是,等我第二天睁开眼睛之后,他仍然恢复到以前那个有点冷漠仍然霸道的萧瑾煜。

至于他昨天所做的一切之字不提。

包括萧锦城,安怀心……

如果不是我还有那个专属自己的影院,里面仍然留存着那个关于我们的电影,如果我的抽屉里没有那本书写满我血泪的书,我一定以为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虽然心里有一大堆的疑惑,但是我却非常的沉的住气,不说就不说,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看着属于自己的影片,我的另一个收获就是,对于现代的,我已经有了灵感,并且也在准备大纲!

初步的大纲我已经交给组长了。

“不错,虽然有点写作手法还是有点稚嫩,但是想法都很特别,加油,我很看好这本书!如果订阅点击理想的话,我在推荐到各个编剧那里。说不定,你也可以尝试的当个编剧。”电话里,组长老师对我说道。

“谢谢老师。”

我格外高兴。编剧,呵呵,其实我最早的时候不就是在萧瑾煜的公司里房当编剧嘛!

不过,我不会说出来,因为我现在要重新开始……

捧着红通通的2000块大洋,我坐在大厅里美得找不到自己,一张一张摊开在沙发上。

时隔几年的第一次进账……

该怎么花呢?

我开始琢磨这个问题,是买东西、吃饭还是存起来呢?要不我约可可她们出来吃点东西?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她们联系了……

正好也可以和她们打听打听席大哥的近况。

“少夫人,你怎么不把钱拿去投资呢?”女保镖见我拿出电话,顿时双眉一跳连忙上前打断我的动作。

“投资?”我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机。

投资?这个话题好啊!

自从我醒来后我从来没有考虑钱的问题,如今正好有这个契机,那赚点钱也好啊!

我捧上2000元递给女保镖,“你会吗,你帮我投资。”

钱生钱,真好。

“少夫人你别耍我了。”女保镖连连退后,“家里最会投资的就是总裁……我们哪敢帮你投资啊。”

“……”

让萧瑾煜帮我投资?他怎么会啊!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无论做什么,在哪里都很优秀,可是,我也没有忘记,他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我想了想,又把钞票一张一张摊开在沙发上,算了,还是请闺蜜吃饭吧!

请闺蜜……呃再请萧瑾煜一顿,顺便套套话……然后再请保镖们,一天跟着我也挺辛苦……

最后剩下一点,还是留着以防万一好了。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佣人从外面进来,刻意提醒我一声,本意是让她去迎接萧瑾煜。

“谢谢!”

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飞快地把所有钱收起,放进口袋里。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结局(二十九)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佣人从外面进来,刻意提醒我一声,本意是让我去迎接萧瑾煜。

“谢谢!”

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飞快地把所有钱收起,放进口袋里。

萧瑾煜正脱去外衣,走进大厅,转头睨了一眼我,“跟我进书房。”

又进书房。

“好啊。”我答应得很……

自从那天表白后,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和萧瑾煜呆在一块,看他什么都顺眼,头发顺眼、眼睛顺眼、身高顺眼,连冷冰冰的气质都觉得格外顺眼。

完了,我快无药可救了。

还有,自从知道萧瑾煜和何爱之间什么都没有后,我就更加不可自抑了,我想把安怀心和萧锦城之间的遗憾在自己和萧瑾煜身上补齐,不留下任何遗憾。

我兴高采烈地走进书房,萧瑾煜已经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抬眸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叫我进来做什么?”

我笑得跟朵花似的。

“坐过来。”

“好。”

我走过去,然后看了看他两边空荡荡的地方,疑惑地道,“我坐哪?”

萧瑾煜没动。

“……”让我自己定?

“那我坐这好了。”我直接向他对面走去。

“坐我这儿!”萧瑾煜的语气变得强势。

“没地方坐啊。”

“我的腿不能坐?”萧瑾煜一脸白痴的看着我反问。

“……”

他的腿?他的大长腿?

这男人简直……太可爱了吧!

我看了一眼,脸突然烫起来,期期艾艾地坐过去,小心翼翼的,又不敢坐太实,只能虚坐着,刚坐三秒,人就累了。

萧瑾煜伸手按下我的肩,让我一屁股坐实在他的腿上。

然后他伸手拿过键盘,在上面快速敲着,将我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心,我的心口跳得飞快。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问,声音软软的。

“买东西。”他磁性性感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

“又买东西给我?”我连忙反问,然后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吃的穿的都不用我操心,我反而还可以把稿费存起来,这样的我真的没什么缺的。

况且上回的那本书看似简单,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和……钱。

“买东西给我。”

萧瑾煜圈着我有些不郁地道,鼠标点开瑾煜旗下的某个网上商城。

网购?

“你吃穿住行哪样需要在商城买的?”对于这种什么都要讲求独一无二的人物来说,他怎么可能在网上商城买东西。

在说,在自己家的商场买东西还用花钱?

骗鬼呢吧……

“怎么,舍不得钱?”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是她买的,她这个妻子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没,没啊!只不过你的东西都很贵,便宜的你也看不上啊!”就我那点钱,连他一双袜子都买不起。

“这钱夹不错。”萧瑾煜不理我,径自点开一条男式钱夹,黑色,商务款,大气十足。

是不错。

不过……

“你一粒扣子都比这钱夹贵吧。”我盯着上面的“1999元,无奈地说道。

他哪件衣服少于5位数,现在居然想买1999元的钱夹。

哥哥,咱们能不能别这样玩?我那点钱还准备请可可吃饭呢!

“就这个吧!”萧瑾煜淡漠地道。

我笑,“嗯,是不错,我和萧上说……”

“谢谢。”

萧瑾煜终于扬起嘴角,然后把一沓红通通的钞票放到书桌上,语气含着某些得意,却没一点感激的意思。

“……”

我呆住,连忙去摸口袋,果然,里边已经空空如也。

他拿我的钱买钱夹!

我连忙扑上去,却被他一手按住脑袋把我按稳,一手将钱丢进抽屉里,锁上。

“不要——”那可是我这月开搞的第一笔进账啊。

我欲哭无泪。

“工作是我给你谈妥的,你不该孝敬我?”萧瑾煜冷淡地问。

“孝敬啊,但是也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我知道你赚的少,所以我不也没要你全部的钱。”萧瑾煜说得理直气壮。

“……”

呵。

呵呵。

是啊,不是全部的钱,1999元的钱夹,还给我省了1块呢。

我谢他全家!

没想到书里的萧锦城和现实的萧瑾煜都是一样的腹黑,一样的坏!

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话,我绝对不会看这种资本主义家顺眼的!

以前被他迫害最终不得善终,这回一定有多远离多远!

不行了,太伤心,我要去天台冷静冷静。

“你忙,我先走了。”我黯然神伤地站起来,又被一只大掌按回去,大掌按在我后脑许久,然后扭过我的头颅。

我被迫地仰起头,萧瑾煜的吻就落了下来。

心,又开始悸动。

他的大掌捧住我的脑袋,我能感觉到他无名指上戒指的存在,他吻着我,紧紧贴着我的唇瓣,吻得细致,带一点点的霸道和控制欲,伴着薄荷香气的呼吸喷薄在我脸上。

“嗯……”

我很快就被吻得意识游离,转了个身,在他腿上侧坐好,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胸膛,纤细的手指抓紧干净的衬衫。

“萧瑾煜。”推开他,我眼睛迷离地看着他,“你除了我还吻没吻过别的女人?!”

萧瑾煜低眸盯着我映上一层粉红的脸,黑眸深邃,抬起修长的手,温热的指腹擦过我殷红的唇,“你想说什么?”

“你以后不要吻别的女人了,安怀心和萧锦城的命运我不想再一次发生。好不好?”我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就像泡沫,一戳就破。

安怀心和萧锦城的结局太过悲惨,可是,那毕竟是一本书,一个故事,可是现实里,我不想重蹈覆辙。

既然命运又把我和他绑在一起,我就不想最后还是那样的结局。

“……”

“以后,你只吻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

说完,我有些心慌地咬唇,却咬到他的手指,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

一股酥麻直从指尖传遍萧瑾煜每根神经。

黑眸一深,萧瑾煜低下脸再度吻上我的唇,我张嘴想说些什么,他却趁机一口堵住,灵巧地长驱直入,加深这个吻的缠-绵-绯-恻。

这个吻,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狂热强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刚的话触动了他。

也许她也是这样想的……

我被吻得全身都软了,手指攥着他胸前的衬衫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终……把一粒比钱夹还贵的钮扣给攥了下来……

电脑上跳出一个对话框,是萧下发来的消息——

何氏公司的股票已经被我们小额大笔购进,很快就可以吞掉何氏。

何氏是何爱哥哥开的公司。

收到何爱私下找我碎嘴的消息后,萧瑾煜决定弄垮何氏。

但现在……

萧瑾煜低眸看一眼怀中的女人,继续强势地吻着她,不给她换气的机会,腾出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出四个字——

放过何氏。

回车。

接着亲吻。

……

晚餐时间,萧瑾煜一踏进餐厅,我就端着两道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笑得一脸灿烂,“吃饭吃饭。”

萧瑾煜睨了一眼桌上“丰富”的菜肴,说丰富是菜品实在繁多,只是品相皆是惨不忍睹。

“我和主厨学做了粤菜,你尝尝。”我有些跃跃欲试,连忙解下袖套,拿了一双筷子递给萧瑾煜,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萧瑾煜沉默睨我一眼,坐到餐桌前,夹了一筷菜放进嘴里,细嚼,脸上没什么变化。

“怎么样?”我无比期待。

“你要我说感想?”萧瑾煜淡淡地看着我。

“嗯嗯。”

“我没有感想,只有疑问。”

“什么?”

“这是粤菜?”萧瑾煜用筷子指指满桌的菜,嗓音磁性。

“……”

很好,此时的萧瑾煜秉承了萧锦城的杀人不用兵器,字字见血。

我只觉得胸口被插了一把无形的箭,穿透身体,血溅整个餐厅。

萧瑾煜仍看着我,眸眼幽深。

“是啊。”为免再自取其辱,我一本正经地改口说道,“越南系的菜,简称越菜。”

萧瑾煜又夹了一筷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过后道,“看来越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

我胸口又中一箭。

水深火热你妹……我做的菜有那么难吃么?

我平时做点家常菜暖暖还说很好吃呢!

我转身要走,手却被萧瑾煜拉回去,被按坐在他身旁,只见他又夹了几筷放进嘴里,一一下咽。

看吧,我做的还是不错的嘛,他就是惯性毒舌。

我美美地想着,最近我简直一帆风顺,新开的文已经通过,之前面对电脑的恐惧也在逐渐消失……和萧瑾煜,也算是甜甜蜜蜜。

只是不管我怎么明问暗问,他就是不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本书的内容。总是回避我……

但我想,他应该也是非常喜欢我的吧。

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知道我是安怀心的时候就向我表白呢?尤其是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又处处照顾着我,虽然毒舌,不过我现在满脑子蜜糖,可以忽略不计。

萧瑾煜连连吃好几筷菜,深切体验了一把“越南人民”的疾苦。

我陪在他身边吃饭,米粒挂在嘴边,萧瑾煜伸手替我抹去,仅管他眼神嫌弃得厉害,可我还是觉得莫名开心。

用过晚饭,两人坐在大厅里看电视。

我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他怀里看,嘴里咬着棒棒糖。

萧瑾煜修长的手握着苹果,用刀削着皮,视线冷酷地落在电视上,正是我要看的娱乐新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三十)

萧瑾煜修长的手握着苹果,用刀削着皮,视线冷酷地落在电视上,正是我要看的娱乐新闻。

某女星嫁给老头子富豪了。

某男星居然和某男星搞断背。

某导演力挺某女星认作义女。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忽然就看娱乐主持人道,“长宁影视被金融界有名的收购大亨瑾煜集团收购,这是继席氏集团后的又一个大的金融合作,总裁萧瑾煜表示,长宁影视将会成为下一个寰宇影视。”

“有你啊……”

我立刻坐正身体。

寰宇影视公司……能不能比的过不好说,但是肯定不差钱就是了。

“……”

萧瑾煜削着苹果蹙了蹙眉,他的新闻不在财经,竟然在娱乐版。

新闻上萧瑾煜在保镖的陪同走向车子,一路上被记者问了几个问题,问他签了某某女明星是何用意;问他接下来会投资什么,听说他秘密拍摄了一个电影,投资巨大,想问是否是真的,准备什么时候上映等等……

“诶,你们竟然把颖儿给签约了?那么傲的女明星你也能签到手啊?厉害。”我听到记者问到秘密电影时,心里就像揣了蜜罐一样,顿时恭维萧瑾煜。

“不是我签的,我只负责给钱。”

“哦……”

我转着棒棒糖,只见新闻里,记者女问道,“萧总,你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过后生活怎么样,什么时候准备考虑下一代的问题啊?”

只有这个问题,萧瑾煜没有回答。

我看着电视里,萧瑾煜坐上车,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

“你……不喜欢孩子?”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口。

直觉告诉我,他不喜欢孩子。

“……”萧瑾煜削着长长的苹果皮断了,低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

“我不是现在想要孩子……”我咬着棒棒糖,斟酌着用词,“我只是在想,我们既然已经结婚了,我作为你的妻子,孩子的问题我希望知道你持着什么样的一个想法……毕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这种事情从我一个女生嘴里说出来,怎么说怎么别扭。

“你想要孩子?”萧瑾煜看着我,深色的眸隐藏着太多情绪。

“没有啊,我才没……”

“那就要吧。”萧瑾煜淡淡地打断我的话,伸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吃了。”

“给我吃?”这么好?我有点感动……

“嗯。”萧瑾煜冷冷地补上一句,“有个地方磕坏了,我不吃。”

“……”

我默,后面那句可以不用加的。

他说那就要吧……那就是他同意要一个孩子吗?如果有一个孩子,那我就可以证明萧瑾煜对我是认真的,我就可以反驳席大哥的话了,任何人都不会用孩子当玩具的。

“好吃么?”萧瑾煜盯着我嚼个不停的小嘴。

“好吃啊。”我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拿着咬了小半个的苹果,“磕坏的苹果特别好吃。”

“是么?”

“当然……唔。”

萧瑾煜突然倾身靠向我,张嘴含住我的唇,顺利将我嘴里的苹果偷走。

我呆了呆,看着他近在眼前的长睫毛,立刻甩了棒棒糖和苹果,扑向前,把萧瑾煜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把苹果还我。”

我找着借口去吻他的唇,被萧瑾煜一把搂住,萧瑾煜深深地盯着我,很快反客为主。

……

翌日早晨,萧瑾煜在浴室冲澡,我直接穿着睡衣出门,下楼,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喝着,一个女佣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少夫人,有客人到访。”

“客人?我去迎接。”

萧瑾煜还在冲澡,那家伙可能有洁癖,一天冲两次澡……

我连忙换了一双拖鞋走到大门外,只见十几部颜色各异的兰博基层一一停在外面,将音乐喷泉周围全部堵住,气势浩大。

什么人呐。

我站在门口望着,看来客人来头不小,名跑这么多,不知道我现在去换衣服还来得及么。

答案显然是来不及的。

车上,下来十来个保镖似的魁梧大汉,一一打开车门。

下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25岁左右的样子,很美,纤瘦。

她踩着近20厘米的恨天高,一身墨蓝色斗篷是纪梵希的款,穿在身上格外干练,手上提着一只包,一头利落干净的酒红色齐肩发,打理得十分时尚,下巴微微仰着,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她站在那里,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骄傲。

不过,一个女人看上去却好熟悉,好像我从哪里看见过她……

可是,到底是哪里呢?我有点迷茫,不断的在大脑搜寻……

“你好,请问你是……”我作为主人上前。

“你不认识我?”面前的女人一脸高傲,声音中满含讽刺,不过她仍然回答了我的问题,“白岚。”

白岚,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不过,她为什么觉得我应该认识她呢?

白岚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我面前,随手取下墨镜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安心是吧……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煜为什么会喜欢你!”

煜?

我瞬间警觉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瞬间在我脑里闪过,我刚想要说什么,白岚却已经径自往别墅里走去,走路跟走t台一般,格外的有腔有调。

这女人谁啊,这么奇葩?

进我家跟进自己家一样随意是几个意思?

我有些不爽地跟进去,白岚正环视着里边的环境,抬头望了一眼关闭的穹顶,吩咐一旁的佣人,“把这个打开,我喜欢阳光落在整个家里的样子。”

尼玛。

你谁啊?

我无语地看着她,这是哪来的一款神经病?

佣人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地去找摇控,见状,我忍不住向前,“那个,请问……”

“哦,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介绍一下我自己。”白岚转过身来,身上的斗蓬跟着划出一个圈,朝我高雅无比地伸出纤纤玉手,“你好,我曾经是煜的未婚妻。”

白岚的下巴全程微微仰着,虽然不夸张,但总能让人感觉得出来她是用下巴看人的。

是有多高贵……

“未婚妻?”而且还是前未婚妻?

那我这个妻子算什么?

我没有去握她的手,白岚倒也不在意,她摘下手上和斗篷配色的手套,末了补上一句,“我是家族内定的。”

“……”

家族内定的前未婚妻。

她这是再告诉我,我是不被家族认可的妻子?

我呆了呆。

“看来煜没告诉你,关于他和萧氏家族的事情吧。”白岚朝我非常客套地一笑,随手将包递给佣人,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一系列的动作这里的佣人都毫不惊讶和意外,显然,他们对她都很熟悉。

“煜17岁的时候我们就在美国的庄园订了婚,那年我才15岁,没有公开,不过我们是在所有家族长辈见证下订的婚。”

最后一句是重点。

“……”

萧瑾煜17岁就订过婚了?那为什么还和我……

“后来,他结婚家族都不同意,所以你们的婚礼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人的认可。”

很好,这句话直击要害。

“他人呢?”白岚随意的问。

“少爷他……”女佣像是反射性的想要回答,伸手指向楼上。

视线望过去,只见萧瑾煜已经站在楼梯上,穿着白色的浴袍,短发还湿着,冷冷地看向我们这边,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一瞬间,刚刚还满心喜悦的我瞬间觉得读不透他在想什么。

沙发是背对楼梯的,坐在上面的白岚没看到萧瑾煜,径自说道,“煜一直以来都很少来这里,可是自从三年前,他却将总公司直接迁到了这里,不过,这样也好,趁我有假期,就过来住两天,看看他。这里的别墅和美国的萧家差不多,佣人也都是煜从美国带过来的,我应该住的惯。”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住的惯,住的惯你妹呀……

“……”

我沉默着看向楼梯上的男人,快来戳穿这个神经病女人啊,她自称你未婚妻啊……快来快来!

萧瑾煜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望着白岚的方向,随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四目相对。

他的眼阴晦不明,薄唇抿着,始终沉默。

那一刹,我第一次读懂了萧瑾煜的表情,是默认,白岚说的都是真的,他不反对她住在这里……

心,好像一下子坠落十五万英尺。

“我听煜的父亲说,瑾煜集团过于冷血金融的形象让外界风评很差,所以煜才会和你这种平民女孩儿结婚来做危机公关。”白岚仿佛对我了如指掌,“刚开始我还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最近,我还是想通了,你们的婚姻只是暂时的,我不会介意,毕竟,我要陪着他一辈子……”

“……”

我站在那里,脸色一寸一寸白下来。

“放心,我不会介意你的,毕竟你也挺惨的。”白岚说道,自信满满,说话极是干练有味道。

“……”

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做什么。

原来,我只是一个可怜虫。

“还有,煜其实是个冷漠的人,有些事可能做不到位。不过我不会亏待你。”白萱道,“我很同情你的身世,到时离婚后,我也可以安排你出国,不用留在国内受到风言风语。”

“……”

闻言,我的睫毛开始颤抖。

离婚,出国?

忽然之间,一切都在我脑海里清明起来。

我是萧瑾煜的危机公关,等风头一过,我们就会离婚,什么故事,什么安怀心,萧锦城,都是假的,都是他的手段。

离婚后外界对我这种灰姑娘自然只有同情却无意外,萧瑾煜的形象丝毫不受损,还会受到外界同情。

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和家族内定的未婚妻白岚结婚。

难怪席锦荣会说……萧瑾煜不会娶我。

原来是这样……

也对,堂堂瑾煜国际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真的和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结婚,我……居然还想和他要孩子?

可笑真是……可笑!

在萧瑾煜眼里,我现在一定是一个笑话。我只是一时的危机公关而已。

“煜是不是也和你说了他几年前总是做的那个梦?寻找梦中的女孩?”白岚的笑容越发讽刺“其实,那只是他的一种病,他每次的梦都不一样,今天是女孩,明天就是母亲,这种病也是抑郁症的一种,随着时间慢慢的就会痊愈。”

梦,原来安怀心的事情只是一个梦,不,不是安怀心……是病,只是一种病态……我的大脑有点乱,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反驳。

“不会吧,煜连这些都没告诉你?”白岚诧异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我,“那你不会真以为自己以后也是他的妻子吧?”

“……”

我被问得心口一滞,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一样,让我站都站不稳。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结局(三十一)

我被问得心口一滞,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一样,让我站都站不稳。

“这个梦,尤其是美梦也是分人的,有些人可以做,并且可以把梦变成现实,可有人却是连做这种梦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白岚的声音讽刺至极……

萧瑾煜站在楼梯上,沉默地看着我,看着我的反应,搭在扶手上的手握紧成拳,十分用力。

我的手抓住了衣角,好久才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扬高声音,“啊,原来他有抑郁症啊,怪不得总做那些怪梦呢,不当然不会以为我怎么们会一直在一起啊……等我父母回来,我……我。”离婚两个字,我是如果都说不出口的。

如果是假的,萧瑾煜该冲下来赶走这个满嘴谎话女人,可是他却没有,他只是默默的看着……

也许,白岚说的是事情,我的确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打工者。

“……”

闻言,萧瑾煜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狠狠地陷进掌心里。

“就离婚?”白岚笑着将话接过来,声音十分利落干练,“那就要委屈你了,安小姐。”

“没有没有。”我摆了摆手,有些自嘲道,“萧总毕竟救我一命,我父母又欠了他那么多钱,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做这点事应该的。”

“安小姐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等一切过去,我会安排你出国,你不用留在国内受委屈。”白岚朝她点了点头,姿态高贵极了。

“谢谢白小姐。”

我从正妻的角色转成打工的转得很快,竟然低头向白岚道谢。

心口空洞洞的,在漏风。

“不过有句话我还想问你。”白岚试探地看向我,“你和煜有没有……在一起?我问的是……”

有没有上-床。

我明白,抬头望了一眼楼梯上的身影后,不假思索地摇头,“当然没有,我和萧总……不是一个房间。”

萧瑾煜,我只能帮你这些。

他和他未婚妻的关系……毕竟不是靠我来维系的。

“嗯!”白岚明显松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正好从美国带了礼物过来,也有给安小姐买,就当作我上次在婚礼现场,闹脾气的赔罪礼吧。”

说着,白岚要走,抬眸忽然望见楼梯站着的人,眼里有着明显的喜出望外,“我回来了,煜。”然后还是骄傲地微仰着下巴“你这样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哦。”

“……”

萧瑾煜冷冷地睨她一眼,连话都没有说一句,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你……”白岚一脸失望、失落。

看来,因为我的关系造成了他们之间不小的矛盾。

我黯然,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

萧瑾煜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回美国。

电话接通。

不等对方说话,萧瑾煜阴冷地开口,“别想激怒我。”

“连父亲都不叫一声,这是我们给你的教养?”萧瑾煜的父亲萧震天在那端不悦地道,“你应该知道,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萧瑾煜冷笑。

“和白岚多培养培养感情,等你那边结束后就赶紧把她娶了,白家对于你突然的婚训非常不满了,白家以后对你只有好处……”萧震天道,“玩也玩够了,快点把那个女人解决了!”

这一句,彻底燃了萧瑾煜的怒火。

“如果我知道三年前那个事件你也参与的话,你给我记住,所有人都别想好过,包括你!”萧瑾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我身体里继承着你疯狂的血,别逼我。”

说完,萧瑾煜挂上电话。

下一秒,手机被他狠狠地摔到地上,屏幕当下碎裂。

……

从天堂掉到地狱,苏醒的时候,我经历过一次;白岚来的时候,我又经历了一次。

都怪我自己,怎么总是跳脱不了那个故事,那个书。

就算他们长的一样,可是,也不能说明什么……就算他是他,可是又能证明什么呢?

现实的生活摆在那里,我已经成年了,怎么还相信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呢?!

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傻,本来就不该去期望拥有什么,尤其在这里,我注定是一无所有的。

4楼的影像室內,寂静的环境,我坐在沙发上,眼睛有些木然地看着面前不断变化的画面。

大脑在这一刻是放松的,也是空的。

多傻呵。

我怎么会以为萧瑾煜送我一本书,一个家庭影院名就以为我会陪着他一辈子呢!

知道萧瑾煜和何爱没有关系,我怎么就会以为萧瑾煜和任何女人都没有关系呢!他这样富有而英俊的男人……

萧瑾煜从来不主动说关于安怀心和萧锦城的事情,我怎么就凭一本书就认为他心里是有我的。

“我,可可们没有说错,你脑洞真的开得太大了。”

我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声音是抖的,胸口宛如被人用刀划了一道,鲜血淋淋,痛到没有知觉。

“砰——”

两扇金属门被人从外推开。

我的身体僵了下,缓缓转过头。

萧瑾煜站在门口,衣冠楚楚、丰神俊朗,气场强大,黑眸直直地凝望着我,薄唇抿着。

迎向他视线的一瞬,我不知道自己是恼怒的、生气的,还是悲伤委屈的,我只觉得自己眼泪快出来了。

下一刻,我看着他笑起来,“你今天不去集团吗?”

笑了,眼泪就没那么容易掉下来。

萧瑾煜关上门,影像室里一片黑暗,只剩下影片转换时的一点光亮不断的闪过。

因为暗淡的光线,连带气氛都变压抑起来。

“没话和我说?”

萧瑾煜一步一步走向我。

话……

我刚刚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白岚说话,现在面对他,还能说些什么。

萧瑾煜走到她面前,视线落在我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缓缓抬起手掌抚上我的脸。

我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躲开他的手。

萧瑾煜的手僵在半空。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患有抑郁症?还有,你为什么没有说过关于你的那个梦?”我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这一点我又从白岚小姐那里得到了认证。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忘了的。”

“……”萧瑾煜盯着她,有些僵硬地放下手,“就这些?”

她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我咬了咬唇,“喏,你要我说我才说的,虽然你有权有势,有多少个女人都好像很理所当然,但做人不能这样,还是干干净净的好。明明有未婚妻了,就不应该再招惹别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没去看萧瑾煜的眼睛,我怕我一看……就哭了。

我明明是个正室,怎么转眼间自己变成只是个打工的小三了。

“你觉得我不干净了?”萧瑾煜问。

“干不干净都与我无关啊……我之前好像误会了一点事情。”我笑着,努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与我无关,误会。

萧瑾煜深深地盯着我,背站成一条直线。

“你不想知道白岚到底是我什么人?”良久,他问。

什么人?还用在问吗……

我不想在被伤一次……

“她是你什么人我已经知道了,并且了解了。”我依然笑着。

“……”

我的力气已经不太够我继续在萧瑾煜这么一号人物面前支撑下去,我只能微笑着道,“你还有事吗?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

萧瑾煜看着她,没说有事,也没有离开。

他凝视着她,我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没有放过。

我被他看得浑身压抑,道,“我去楼下喝杯水。”

我低着头从萧瑾煜身边走过,往门口走去,一只手被人从后拉住,我被拉进一个怀里。

萧瑾煜从背后抱住了我,抱得很是用力。

他的胸膛很热,很烫……

我的眼眶一下子委屈地通红,泪光迷住视线。

如果他这时候回答我刚刚的问话,像我解释,哪怕是一个字,我肯定会盲目相信的,因为我已经认定了他就是萧锦城,那个与我在书中缠绵悱恻的男人。

可他没有,他从来都是冷的。

他抱着我,没有语言。

也幸好,他没有解释,这样,我还能清醒些。

我被他抱着,声音还是清晰的,“别这样了萧总。既然之前都是误会,现在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解释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应该在……这样了,如果我之前给过你任何错误的暗示,让你觉得可以随便碰我,我道歉。”

字字清楚。

眼泪掉落下来,落在我的手上。

然后,我用这手拉开萧瑾煜……

“我想对你怎么样,从来不需要你暗示。”萧瑾煜的声音依然冷冽,双臂勒着我紧紧的。

“这是渣男的台词。”

“……”

我再度去拉扯他的手,萧瑾煜不放。

我以为他和何爱有一腿的时候,还是把自己给了他……可那时候,我以为是要和萧瑾煜耗一辈子的,那时候,我更没有动情。

现在不一样了。

他虽然是我认定了一辈子的人,可是他却不能给我他的一辈子,我……也该趁还来得及时,把一颗沦陷的心收回来。

他的手横在我的肩前,我低下头,一口咬了下去,用尽所有力气,萧瑾煜仍是不松手,很快,腥味在我嘴巴里弥漫开来……

萧瑾煜纹丝不动。

我松开了嘴,他手上的伤口严重得应该得去打狂犬针了。

“她和何爱没有区别。”萧瑾煜终于有了一句解释。

“……”

我的唇边染着鲜艳的颜色。

白岚和何爱没有区别,那我呢?我和她们有区别吗?

为什么不多说两句,就连一句解释都要让我乱想。

好久,他都没再说一句话,我不争气地主动开口,“萧瑾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如果没有我,你真的会和白小姐结婚吗?”

话落,影像室里格外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好久,好久。

我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现在不想回答你。”

“……”

不想回答。

我想,我听懂了。

如果他真的是萧锦城,他真的爱过安怀心,那他就绝对不会想去娶娶别人。

我咬着唇,嘴里全是他鲜血的味道,没尝到腥味,却尝到了苦味……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结局(三十二)

我咬着唇,嘴里全是他鲜血的味道,没尝到腥味,却尝到了苦味……

……

萧瑾煜的手纱布刚拆没几天,又缠上了。

白岚不知道我已经和萧瑾煜一个房间,以为我一直住在隔壁,所以堂而皇之的直接把隔壁的房间要了,这样,她觉得她可以和萧瑾煜离的更近。

而我自己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也把放在萧瑾煜房间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另一个客房内。

而我的一切举动全都在萧瑾煜的眼皮子底下完成。

中午,萧瑾煜去了集团,我喝着酸奶正要坐到餐桌上,白岚又换上一身名牌款走进来,长裙翩翩,十足的女神范。

见到我,白岚扭动高贵的头向我点了点,笑得十分礼仪,“陪我一起用餐吧,我不喜欢孤孤单单一个人。”

“……”我有些无语,但还是恭维地笑了笑,“谢谢白小姐。”

以前面对赵紫嫣的时候我还可以理直气壮,而现在面对白岚,我却不自觉的自卑,也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坐上餐桌,主厨将大餐一一摆上来,我咬着吸管,身上穿着随意的家居服。

“少夫……”一个女佣走进来,看着餐桌上的两个年轻女人,顿时把少夫人三个字憋了回去,只道,“少爷回来了。”

萧瑾煜很少在中午回来吃饭的。

我麻木地不去想他是不是为白岚回来,继续咬着吸管,低着脑袋,不去看任何人。

“你回来了。”

白岚用纸巾擦手,仰头看了一眼萧瑾煜以及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萧下,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切,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与高贵。

萧下看见白岚之后反射性的皱了皱眉,然后扫了一眼另一处一袭家居服的娇小身影。

“你先把下午的行程按照我刚刚的安排重新排个顺序。”萧瑾煜声音非常冷漠,看都没看白岚一眼,然后直接坐下来。

“是。”萧下本就不必多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萧瑾煜这才伸手解下领带交给一旁等候的佣人,然后又松开两颗钮扣,像是衣服勒得他喘不了气一样。

“你手怎么受伤了?”白岚看向他手上的纱布。

“用餐。”

终于,他缓缓的开口,但是声音仍就凉薄。

女佣连忙添上一份餐具,长形餐桌,三人各坐一面,我和白岚面对面。

菜还没上齐,我喝着牛奶,白岚看着菜色道,“是法国大餐啊,我还是比较想念你做的美式大餐。”

她非常自然的对萧瑾煜说完,像是知道萧瑾煜不会回应,白岚又看向我,“安小姐你知道吗,煜可是做美式大餐的大厨。”

美式大餐。

原来萧瑾煜还会做菜。

“是吗?”我小抬了一下脸,客套疏离地笑一笑,不过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

原来,他有很多还是我不了解的……

“是啊,我和煜都是在美国长大的,我们家族之间非常紧密,要不然我怎么会成为煜的未婚妻呢!”白岚平常地寒喧着,“所以煜在这里突然的‘决定’不仅让我担心还让整个家族震惊。不过,我不怪他,毕竟,煜非常在乎瑾煜集团……”

是啊,如果没有原谅,她怎么可能会来。当初她听说萧瑾煜突然结婚的消息时应该是非常气愤吧,那天她的一袭黑衣足够表明她的不满了。

“哦。”

我听着,牛奶已经喝光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当时的决定还是对的。”

“你是第一次回国吗?”我不想听她一在强调萧瑾煜娶我的目的,而直接转移话题,随口问。

“嗯,也不算,之前我来过一次。”白岚坐得端正而优雅,一看就是经过礼仪调教,“3年前我也是陪煜回来的,他说他想找一个人,所以我们订完婚我就陪他……”

“说够没有?”萧瑾煜冷冷地开口。

餐厅里的气压一下子低下来,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压抑气氛。

我静默。

白岚也闭上了嘴。

大餐上齐,我拿起刀叉默默地切着牛排放进嘴里,我记得主厨做这道牛排是最可口有味的。

但主厨今天一定没放任何调味料。

因为我尝不出任何味道。

午餐在低气压中结束,我正要站起来离开,一个陌生的保镖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朝白岚恭敬地低头,“小姐,资料拿过来了。”

“这是你父亲要我带给你的。”白岚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文件翻开,红唇鲜艳,勾出一抹笑容。

里边是席锦荣去了美国后所有的动作,是萧父收集的。

闻言,萧瑾煜冷冷地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文件,放下刀叉,从餐桌站起来,冷漠地丢下一句,“跟我去集团。”

“好。”白岚笑着站起来,没有看我一眼,跟在萧瑾煜身后离开。

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坐了很久很久。

……

我呆在影像室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不想见到萧瑾煜,更不想见到白岚。

白岚在我面前永远一副贵不可言的姿态,像只骄傲的孔雀,说话没有攻击性,但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听不出来白岚字字句句都在透露和萧瑾煜一起长大的情份。

白岚对我防备性是十足的。

也对,任谁面对一个抢走自己未婚夫变成自己老公的女人都会防备吧。

可笑的是,我竟然把自己也放在了这个讨厌的位置上。

小三,原来我才是小三。

也许,我连小三都不是,至少小三还可以得到男人的心,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书。

不过我的冷漠对待或许让她感觉是每次都像打在棉花一样上无力,渐渐白岚也没什么话和我说了,就经常直接去集团找萧瑾煜。

三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这个屋檐再大,都是压抑。

夜深,我习惯性地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酸奶,刚走出餐厅就看到白岚站在大厅的垃圾桶前削着苹果。

蓦地,白岚抬头看了某个方向,而后毫不犹豫地在手指切了一刀。

“……”

我惊诧。

顺着白岚刚才的视线看去,只见萧瑾煜正从楼上走下来,我心里瞬间了然。

也许是古代的时候看的多了,所以我除了刚开始的惊诧后却马上平静下来……

“哎,受伤了。”

萧瑾煜走过白岚身旁时,白岚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血滴在苹果上,细细的眉皱起来。

我没过去,借着柱子的遮挡往前望去。

萧瑾煜冷漠地扫了白岚一眼。

“管理学的博士我都能考到,结果败给一只苹果。”白岚看向萧瑾煜,有些无奈地笑,接过佣人手上的纸巾捂住手指。

萧瑾煜径自往一旁走去。

“……”白岚有些失望,但没做什么,她是白家最得宠的大小姐,要她去缠着萧瑾煜撒娇她做不到。

“什么时候走?”

萧瑾煜忽然转过身,冷冷地看向她。

“我是奉命来培养感情的。”白岚道,在萧瑾煜面前她向来会显得没有气势,哪怕她下巴仰得再高,高跟鞋鞋跟再长。

“培养感情?”萧瑾煜冷笑,“和一个有妇之夫?”

认识十几年都没有感情,几天就能培养出来?而且还是他已婚的状态下?

奉命培养感情?

我站在柱子后,像个小偷一样听着他们说话。

“我已经不介意了。”白岚咬了咬牙,“萧瑾煜,你老这么冷,我真不知道你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白岚走到他面前,像只开屏的孔雀,没有受伤的手搂上他的脖子,像看着自己的专属品,“可我就喜欢你这么有难度的。”

其他男人跪在她面前,她都不屑看一眼。

我听着,我也想知道萧瑾煜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萧瑾煜冷着脸甩开她的手,“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你说安心?”白岚显然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别因为和家族斗气就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白岚很骄傲,“你早晚都会喜欢上我的。”

和那个女人比,她简直没有一点缺点。

“白岚,你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萧瑾煜冷冷地说道,“把这种野心放在事业上,我很乐意让你进瑾煜集团。”

“男人就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白岚一脸高傲地说道,“而我的野心就是你。”

闻言,萧瑾煜讽刺地笑了一声,“那你和我父亲很相配,你们都把野心写在脸上。”

“你……”

白岚顿时像被打了一巴掌,脸臭得很,气质难存。

“等我父母离婚后,欢迎你做我后母。”萧瑾煜声音冷淡而刻薄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瑾煜!”

白岚站在他身后喊道,萧瑾煜充耳不闻。

白岚狠狠地甩了甩流血的手,真是,白受伤了,这男人根本不解风情,更不懂疼人。

“……”

我无语,萧瑾煜还真是对着谁都毒舌,他还想不想婚后夫妻关系和谐了?

不过,他刚刚没有否认喜欢我。

这一点我竟然就无比雀跃。

看样子,他对白岚也没什么感情,这样的话,我有机会吗?

等了很久,我走出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握着酸奶瓶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安小姐。”白岚坐在沙发上处理伤口,见到我,她很平静的道,“有兴趣听我和煜的故事吗?”

没兴趣。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还有工作,上楼去写作了。”

时间就是金钱……

“过来听我讲!”

白岚态度不好地喊道,语气十足的霸气,一张精致妆容的脸有些扭曲,是被萧瑾煜刚刚气的。

“……”

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霸道?

萧瑾煜是这样,席锦荣是这样,现在连白岚都是这样!你们都有一个名字叫强势是不是?

我在心中腹诽着,想想还是走过去,离白岚远远的坐着。

好吧,她还是想听八卦的,至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白岚坐在沙发上,保持淑女,优雅的坐姿,用消毒纸巾擦着手上的伤口,开口缓缓地道,“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都比较早熟。”

“……”

我喝酸奶。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三十三)

白岚坐在沙发上,保持淑女,优雅的坐姿,用消毒纸巾擦着手上的伤口,开口缓缓地道,“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都比较早熟。”

“……”

我喝酸奶。

“那年我十来岁,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煜。”白岚边说边丢掉纸巾,接近佣人手上的创口贴贴上。

“……”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站在人群里,可又像在站在人群外,他不像其它世家子满场认识人跟交际花一样,他就站在那里,谁都不理,可却有着强烈的存在感,谁都忽视不了。”

“……”我继续喝奶,也没有打断她。

或许,我也想知道,以前我没有接触的萧瑾煜是什么样子的。

“他就是这种独特、冷漠的气质吸引了我。”白岚转头看向我,“为此,我还学会一句拗口的中文。”

“……”

“遗世而独立。”白岚说,我觉得,这五个字就是在形容萧瑾煜。

说这话的时候,白岚一向高傲的眼里有了光,崇拜而爱慕、憧憬。

“……”

我喝奶的动作顿了顿,我想,白岚是深爱萧瑾煜的,能把一段爱坚持十几年,还不放弃。

“我以为这样的萧瑾煜就该是属于我的。可是他却突然为了集团而娶了一个你。”白岚转脸看向我突然声音高昂起来,“但是,对他我誓在必得。”那样肯定的语气跟宣誓一样。

这女人不是在跟我下战书吧……

我暗想,白岚看着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安小姐,我这人比较直接,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煜对我没什么感情。”

“……”

“但我们两边的家族已经认定了我们必须在一起。”白岚说得很是干练,“虽然出了你这样一个意外,但是我已经得到允许,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国内和煜呆在一起培养感情,等公司的事情稳定下来,你们俩人结束后,我们就回美国结婚。”

等公司稳定下来……

那就代表,我这个形象妻子也快做到头了,也快“离异”了……

我的呼吸顿了顿,而后淡淡地道,“我会搬上4楼,没有特别的事不会下来。”

“安小姐,你是个聪明人。”白岚满意地笑起来。

我看向她贴着创口贴的手,能不聪明么,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服输,可是经过了安怀心,我就必须知道什么是退,这女人连对自己都能下狠手,自己要是对着干,肯定是死得悄无声息的。

更何况,自己也没资格跟人家正牌的对着干。

理字并不在我这儿……

“我先上楼了。”我倏然站起来。

“嗯。”白岚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女佣,“也给我准备牛奶。”

“是,白小姐。”

“等一下。”白岚叫住欲走的女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从她的瓜子脸打量到细眉挺鼻,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我已经走到电梯前,忽然就听白岚不悦的声音传来,“你不是美国带过来的吧……不知道萧家的佣人不可以化妆吗。”

“……”

闻言,我趔趄了下,差点平地摔,浑身不寒而栗。

不会是连女佣都要防吧……

……

我搬上4楼,这样几天后,我索性不下楼了。

4楼有影像室,电脑室,有客房,想用餐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女佣,挺好。

感觉自己瞬间又回到了宅女的行列。

所有的活动区域全部都在4楼开展。

我在电脑室赶了一些稿子,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了,可能是因为写的比较亢奋,所以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走到4楼的客厅,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是安静的夜色。

没有开灯,我走到落地窗前,坐下来,头靠着冰冷的窗望着外面。

夜,太过寂静,寂静得让人感觉不到这个世界是鲜活的。

然后,我想到了萧瑾煜。

本来这段时间我一直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起来我才不会想他,可是,现在这么静下来,我就又控制不住的想他了。

萧瑾煜的性格其实还是偏冷一点的,看他对白岚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他本人对任何人都是冷的,哪怕是对他前未婚妻,这个人就像一块冰,没有热情,甚至没有温度。

除去在影像室那次的拥抱后,萧瑾煜没再单独找过我。

不管是我搬出我们的房间,还是直接又搬到4楼,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反对,非常冷淡。

仔细想一想,其实一路以来,都是我讨好萧瑾煜,贴着他黏着他,总是觉得他是萧锦城,我们就应该在一起,却从来没想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应该,萧锦城和安怀心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书中的人物,而我和萧瑾煜却并不是生活在书中,我们都是独立的人,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生活。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正好印证了这一切吗!

我觉得我不止糗,还很蠢,蠢得可笑。

只是在伤心之于我有点好奇,不知道他和白岚感情培养得怎么样。

偶尔,我会听到女佣说,白岚又找谁谁的麻烦了;白岚又和萧瑾煜去集团了;后来,萧瑾煜也会听白岚说话了……

小腹疼痛起来,我皱眉,按了按腹部,例假大姨妈照访,这一次格外的痛。

这个点,我不想麻烦女佣跑上跑下。

我坐电梯下去,想去冲一杯热饮。

端着热饮,我站在大厅里望向楼上的房间,那个方向的一间原本是我和萧瑾煜的,可是以后,却可能是白岚和萧瑾煜的了。

突然,楼上的走廊上出现白岚的身影。

白岚摇摇晃晃地从我之前住的卧室里走出来,穿的是一件吊带睡衣,手上举着酒杯,往嘴里送了一口。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猜想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萧瑾煜,你开门。”

“……”

“萧瑾煜,你开门!”

白岚走到萧瑾煜的卧室前,抬手重重地敲门,声音喊得很大,醉醺醺的,“你应该知道,我白岚等了你多少年,我十几岁就发誓要得到你,结果呢……呵呵,结果你却娶了别人。”

“……”

我紧握住杯子,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大厅里,看着一个女人爱惨了我喜欢的男人。

这样的心情很复杂。

“我为了能跟上你的脚步,我去学讨厌的管理学,就是为的有一天能站在你身边,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都能帮上你。”白岚的身影东摇西晃的,仿佛随时会倒下去,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

我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萧瑾煜没有开。

这应该……也是白岚培养感情的一种方法,她的手段真得很别致。

“我白岚不是没人要,我喊一声,有的是男人扑上来……”白岚哭着大声说道。

“砰——”

门忽然被打开。

萧瑾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望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愠怒的声音传来,“说够没有?!”

“没有!”白岚仰起头,把杯子的酒全部喝尽,然后将杯子一把摔在地上,“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十几年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要娶别人的时候我差点自杀?我比谁都爱你,我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冷漠,可你不能一直用这种冷漠来伤害我……”

说着说着,白岚显然已经站不稳,整个人倒进萧瑾煜怀里,双手搂上萧瑾煜的脖子试图去吻他。

下一秒,萧瑾煜将她直接拖进卧室,关上了门。

“……”

我呆呆地望着,身体里某个地方也关上了,浑身冰冷,我执拗地站在大厅里等待,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很久,都没有再开。

“你以后不要吻别的女人了,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以后……只吻我一个人。”

“……”

我想起我和萧瑾煜的对话,我想起,萧瑾煜当时并没有答应我,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再去吻另一个女人吗。

“啪——”

热饮杯子从我手上掉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却只发出一点沉闷的声响。

我伸手抓住心口处的衣服,我难受,白岚堂而皇之进别墅、讲和萧瑾煜点点滴滴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难受……

原来,人最受不了的是亲眼看见。

好疼。

以前的安怀心为了萧锦城就这样疼过,如今我安心又为了萧瑾煜这样疼……

本以为我躲在4楼只是想让白岚明白,萧瑾煜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她应该弄清楚,就算她呆在这里多久,萧瑾煜都不会喜欢她。

可是,好像是我错了,是我太有把握了,本以为是以退为进,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是退无可退。

心沦陷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已经退到这里,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既然心收不回来,那就只有……丢掉。

我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什么karma,什么宿命,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摘下戒指,我竖起手掌,戒指从我掌心滑落,上面的钻石在下坠过程中划出一道光芒。

随后,我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

“少夫人,这么晚了,你要上哪?”

在门口,我碰见了萧右,直接被他拦住。

“我去买生活必需品。”我看向他,声音有些沙哑,补上一句,“是女性用的。”

“呃……”萧下有些窘,“不如我安排人去买好了,现在太晚。”

“不用了,你安排车送我出去就好。”

我淡淡地拒绝。

我太想出去透透气了,萧下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

“是。”

车行驶在凌晨的公路上,即使喧哗热闹如这个城市,这个时间路上也没有行人,公路空旷得让人觉得害怕。

我坐在后座,头靠着车窗,眼神呆滞,任由小腹阵阵绞痛,脑门上的汗渗出来。

车,停在我和席大哥曾经坐过的咖啡店门口。

咖啡店可能换了装修,新的风格设计得很别致,落地一整面都是玻璃,让人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我一个人走进去,点了一杯咖啡坐在角落,圆形的小桌上点着一盏淡蓝色的蜡烛,火苗微小,发不出多少光亮。

我看着火苗,却像是看到了萧瑾煜将白岚拖进卧室的画面……

全身疼到痉挛。

“叮咚——”

手机里发出声响,是信息声。

我拿出手机,按下黑钻home键查看,是有人加我为好友,我以为是我们写作组老师,结果点开一看,是个名为“锦色荣光”的网名加我。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三十四)

手机里发出声响,是信息声。

我拿出手机,按下黑钻home键查看,是有人加我为好友,我以为是我们写作组老师,结果点开一看,是个名为“锦色荣光”的网名加我。

备注里没有写任何说明。

但很奇怪,我直觉就是席锦荣,通过好友,对方很快弹了一条信息过来——

facetime。

我还来不及回应,视频窗口就又弹起。

席大哥眼睛治好后是越来越霸道了,哪还有之前的温润气质。

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以前双眼失明的席大哥,那个时候的他让人与之相处时很舒服……而现在这样的席大哥,不自觉的越来越像萧瑾煜了,而我也越来越不喜欢他们这一类人了……

我苦笑着想,然后接起,只见手机屏幕上出现席锦荣的脸,忧郁而俊美的一张脸,短发稍显凌乱,但还算精神,身后的背景似乎是车上。

“席大哥,你连QQ也申请了?”现在用QQ的人已经很少了。

“听说你又开始写稿了,所以不难猜,你肯定用QQ会比微信多。”席锦荣淡笑的解释完,就从旁边人的手上拿过一支烟。

“你在美国还有时间QQ?”

他现在不是在应该被美国公司的事务忙得团团转吗?

“当然……没有。”席锦荣幽默的笑起来,“最近过的好吗?”

“很好啊,你呢,在美国还好吗?”我把手机放到咖啡杯前靠着,淡淡含笑地问道,“有和暖暖联系吗?”

“……”

席锦荣正抽着烟,闻言,嘴中呼出一抹细细的烟,面容有些低沉,直直盯着视频里的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

一时间我变的沉默。

席大哥和暖暖的事情我不知道,所以突然听见这样的回答,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彼此沉默了片刻,“白岚过去了吧?”席锦荣话锋一转。

像被触到身体里的一根神经,我疼得手颤,面上还是淡淡的,“席大哥,你在婚礼上就知道了吧。”

他没说,在婚礼上来砸场子的是萧瑾煜的未婚妻……而且还是家族内定的未婚妻。

如果他当时就告诉我,我应该不会沦陷得那么速度。

“那女人你不用太放心上,她就是只母狮子,仗着家世好耀武扬威惯了,除萧瑾煜谁都不放在眼里。”席锦荣说道,“萧瑾煜向来也不喜欢她,只不过他们之间注定是要结婚的,只有娶了白家的女儿,萧瑾煜在萧家的地位才能更稳固。”

闻言,我的长睫轻颤了颤,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席锦荣,“你这算是在帮萧瑾煜说话吗?”

“怎么?”

“我以为你和萧瑾煜……”我以为席锦荣和萧瑾煜应该是不对盘的。

“就算我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耻,但也不至于阴险到在背后说小人话。”席锦荣无所谓的笑道。

“……”

“白岚为难你了?”席锦荣问。

“没有。”我摇头。

“那这个时间你为什么在外面?”席锦荣看清楚我身后的环境不是家里。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我苦涩地笑了笑。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其她女人培养感情,很难受?”席锦荣说道,一字一字就跟往我伤口撒上咸盐一样。

“……”

他的变化还真是越来越大,都会直接讽刺人了。

我沉默地低下眼。

小腹忽然作痛起来,我不由得皱眉,手按上自己的小腹,席锦荣见状蹙眉,“怎么了?”

“没事。”

“你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

“你身体往你右手边挪一点。”席锦荣道。

“……”

我照做,转身往身后看去,只见沙发椅的椅背上印着咖啡店的店名,长长的一串,刚刚我坐的时候应该遮挡了一半。

席锦荣看见后,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了一些。

我再往手机看去时,席锦荣的镜头晃了晃,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约过了两分钟之久,视频直接断了。

忘记有多久,席锦荣的视频窗口重新弹过来,我接通。

席锦荣的镜头这才转正,他看着我,目光深邃,“我,心儿。”

“嗯?”

“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感动?”席锦荣勾起唇角,“会不会重新爱上我,重新给我一个机会?”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来唯一让我觉得好笑的笑话。

我一听便笑了,“现在从美国立刻飞到我面前吗?那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那边的镜头又晃了。

我把手机放平,端起咖啡杯喝下一口,咖啡已经凉了。

盯着这支手机,我又会不自禁地想起萧瑾煜送给我的一切……

蓦地,席锦荣的镜头重新清晰,没有席锦荣的脸,而是坐在咖啡店里的我……

明显是在不远处。

“……”

我惊呆地站起来,转身朝大片玻璃外看去,只见咖啡店外缠着灯的一棵大树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斜斜地靠着树干,一张俊逸的脸慢慢露出一抹笑容,手上拿着手机朝我晃了晃。

不是席锦荣又是谁。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怎么可能……

席锦荣从树下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隔着玻璃,他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他把手机放到唇边,开口,“现在,你不能反悔了。”

现在,你不能返回了。

……

我呆了好久才忙从桌上拿起手机,对着手机道,“席大哥,你不是在美国吗?”

“嘘——”

席锦荣竖起手指挡在嘴唇前,“萧瑾煜看的我有多紧你知道,我是偷偷回来的,别告诉他。”

“……”

我无言以对,拿起手机往咖啡店外走去,走到萧家的跑车旁,只见载我来的司机已经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我走向席锦荣,又问了老问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舍不得你。”席锦荣张口便道,脸靠近我,“我不是说,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

闻言,我戒备地往后退一步。

我想起在之前在邮轮上他对我做的一切,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席锦荣已经变了,变的危险了,无论是从他的言语上还是行为上,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别这么害怕,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席锦荣无奈,指指一旁的车,“我有一个朋友,这次是回来接他跟我一起去美国的。”

一部越野车停在路边,从上面走下一个一身精明的男人,30多岁的模样,走过来朝我点了点头,“安小姐。”

“阿福的亲哥哥,明雷,高智商心里咨询师,现在却只能给我当个助理。”席锦荣介绍道。

高智商心里咨询师……

席锦荣找这种人干嘛?弃医从商?我一时理解不了……

“席少,该赶飞机了。”明雷朝席锦荣恭敬地说道,声音温润。

“把机票改成明天。”席锦荣吩咐道,转头看向我,“走吧。”

“去哪?”

“带你出去透气。”席锦荣说道,“还是我现在就送你回萧家,继续看他们培养感情秀恩爱?”

“……”

不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果断坐上他的车。

我现在真得不想听到萧瑾煜和白岚这两个名字。

……

凌晨,是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萧家别墅安静极了,卧室里,萧瑾煜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白岚借酒装疯。

她就是想吵得别墅上上下下都知道。

“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做美式大餐给我吃。”白岚脸色酡红,脸上有笑容、有眼泪。

“……”

“你那是虽然并不喜欢我,可是你却从来不排斥我!那时我哥还说,萧瑾煜日后绝对的一个居家好男人,以后我妹妹有福了。我当时就想,是啊,我从小就是个有福的人。”

她是白家的掌上明珠。

她是萧家钦点的儿媳妇。

她从小就没有不顺心过,偏偏遇到萧瑾煜……

萧瑾煜伸手按了按眉心,烦燥愠怒之意已经昭然。

“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如果不是那个梦,你怎么会娶别人?虽然我之前有点想不开,可是后来我想开了,我爱你,我不想错过你,所以我回来了,回来的这几日,你却天天冷着我,和我说过的话连十句都没有!”白岚问,“你凭什么?”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从来没有人这样伤害她!

她本来以为他会内疚,会补偿她,可是,他却没有……

“……”

萧瑾煜拉开床头的抽屉,里边是安心给他网购的钱夹,伸手欲拿出,而后又作罢。

“我父母说,他们不希望我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就算萧瑾煜再好,如今也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白岚擦了擦眼泪,坐到萧瑾煜身旁,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可我不管,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看上的男人也一定要爱我!”

“……”

“我真的很爱你,煜。”

萧瑾煜甩开她黏上来的手,眉头微蹙,冷漠地道,“我知道你没醉,说人话,否则就给我滚。”

“你——”

白岚在萧瑾煜面前就是一次一次被羞辱自尊,被看破了不禁觉得窘迫。

擦干眼泪,白岚扫去一脸醉态,微仰下巴,高傲地看着他,“萧瑾煜,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反正你最后也得娶我!这不仅是你拒绝不了的,更是你家族你父亲需要的!你拒绝不了!我们慢慢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爱上我。”

“……”

闻言,萧瑾煜一双眸凉得彻底。

下一秒,白岚主动搂上萧瑾煜的身体,将他推倒在床上,她直接坐在他身上,一手挑下肩带,裸-露出如若凝脂的肌肤,胸前的起伏几乎要跳脱而出,对任何男人都是绝对的视觉冲击。

萧瑾煜冷眼看着她,“走开。”

“你只是不知道我的好,等你试过,你一定会发现我比安心好!”白岚伏到他身上,低头就去吻他的脸。

萧瑾煜侧开头。

没有吻到。

她就贴着他的耳朵,浑身透着骄傲,威胁道,“萧瑾煜,如果你不想安心现在就出现意外,就吻我!”

意外两个字彻底点燃萧瑾煜。

萧瑾煜的怒意立刻染尽眼底,一个翻身,将白岚压在身上,修长的手按住她的脖子,目光分外冷冽地瞪着她。

白岚反而勾住他的脖子,仍试图去吻他。

萧瑾煜将她狠地丢到床上。

“萧瑾煜——”白岚激动地喊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脱成这样躺在他床上,他仍然不愿意碰她?

难道,他宁愿碰那个女人,也不愿意碰她?

他知不知道她挣扎多久才放下骄傲来色-诱……

萧瑾煜一言不发地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里边放了一排睡衣,修长的手从里边抽出两条睡衣腰带,然后走向床。

“你干什么?”白岚不解。

萧瑾煜一把拉过她的手,双手绑住,双脚绑住。

“你把我放开!”白岚瞬间激动极了,“萧瑾煜……你敢……”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结局(三十五)

“你把我放开!”白岚瞬间激动极了,“萧瑾煜……你敢……”

“不要用家族威胁我。”萧瑾煜冷冷地一字一字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看你的家族能不能管你。”

说完,萧瑾煜拿过摇控,降下墙。

紧接着,萧瑾煜拎起白岚将她丢到隔壁卧室,再度升起墙。

短短几日,隔壁卧室里充斥着白岚的东西,香水味浓烈得刺鼻,看来,这个房间以后安心就不用回了。

……

广阔的平地,寥寥几盏路灯,两个高高的黄沙堆堆在地上,旁边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程。

那个叫明雷的助理开车停在路边。

小腹一路隐隐作痛,我按着肚子,额上的汗珠沁出来。

席锦荣紧紧的皱着眉,声音不自觉的带着焦躁,和担忧“很不舒服?”

他转头看向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女人病。”

“……”

席锦荣顿时明白过来,表情变成一脸无奈。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这是哪里?”

随着我的问话,席锦荣推开车门下车,而我也紧随其后。

“我曾经想在这里建一所属于我们俩个人的家。”

“……”家?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工程看上去很大,因为天黑,所以暂时我还看不出它的样子。

席锦荣看着面前的工程眼里划过一抹黯然,侧头看着我,低沉地出声,“我,以后你怎么办?”

以后。

我听到这两个字,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下。

“你和萧瑾煜的关系结束以后,你打算怎么做?”席锦荣问,“有没有什么打算?会继续留在那里吗?”

闻言,我有些无语。

难道,我长着一张像小三的脸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还留在那里?

我低着头,白皙的手慢慢的握成拳。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让人看不清我的表情。

半晌,我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席大哥。”

“嗯,我在。”

“等我们结束后,我去找你吧。”我说,声音低低的,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很快消失不见。

我知道,我的这句话有可能让席大哥误会,可是,一旦那个时候真的到来了,我也只能相信的也只有他。

“……”闻言,席锦荣的心口一滞,双眼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因为……”我缓缓抬起脸看向他,眼睛红着,嘴角提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不想留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

不管她们将来会在哪里结婚,不管他们最后会在哪里相遇,但是,唯一确定的是,我不想继续留在这个有着与他那么多回忆的地方。

席锦荣定定地盯着我,蓦地上前将我紧握的拳包住,然后轻轻一拉就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搂住。

我靠在他的胸膛,忽然觉得好累,白岚来了几天,我就装了几天,真得装的很累……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萧瑾煜不同,萧瑾煜不抽烟。

一阵风刮过来,席锦荣抱着我,我没感觉到冷。

“我现在就带你走。”他抱住我,声音低沉。

我摇了摇头,只在他怀里停息片刻,便轻轻推开他,“我想做事有始有终。”

我还没演婚外情的大戏,怎么能走。

一走,不仅是爸妈,也有可能牵连席氏集团。

我不能在害他们了……

“真的不跟我走?”席锦荣问。

“现在还不行。”

明雷开着车去而复返,从车上下来,手里端着两杯热巧克力走过去,低头恭敬地道,“席少,安小姐。”

席锦荣拿过一杯递给我,“喝吧。”

“谢谢。”

小腹又疼又凉,我对热巧克力太过需求,双手捧住杯子喝了两口。

两人站在路灯下站了许久,空气越发的凉。

我道,“席大哥,太晚了,你送我回去吧。”

我要在萧瑾煜起来之前就躲到4楼上,继续做我的缩头乌龟。

“回去你也是睡不着。”席锦荣端着杯子道。

“什么?”

“你好几天没睡了吧。”席锦荣盯着我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你眼里有这么多血丝。”

“……”

“哪怕以前你每天晚上赶稿子都没有这样憔悴。”

“……”

被看穿了,我没有回答,逃避似的低头去喝热巧克力。

从白岚出现,我就没有好好睡过。

“所以,你就好好在我身边睡一觉。”席锦荣看着我道。

“我回去睡就好……”

我说着,忽然脑袋变得沉甸甸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轻轻晃着,上眼皮重重地往下垂……

好困。

我摇了摇头,热巧克力从我无力的手上掉落,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席大哥……你下药……”

我连退好几步,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要黏在一块,睁都睁不开。

席锦荣把手上的杯子递给助理,上前两步,拉过我的手,接着我整个人倒进他怀里,没有过多挣扎便昏睡过去。

席锦荣毫不犹豫的把我拦腰横抱起来,走向越野车。

我躺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席锦荣唇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下药你怎么睡得着。”

……

凌晨三点,萧瑾煜从床上惊醒。

五指插-进发间,摸到一掌心的冷汗,萧瑾煜掀开被子下床,开灯,进浴室冲澡。

从浴室走出来,萧瑾煜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拿出摇控打开电视。

电视上出来整栋别墅的监控画面。

萧瑾煜调到4楼。

客房。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萧瑾煜拿起另一只摇控,将监控摄像头上的灯打开,灯光不亮,但足够能模糊地看清楚里边的情形。

客房的大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翻动过的痕迹,更别说是有人睡过。

“……”

萧瑾煜的目光顿时黯得彻底,一把将毛巾丢到一旁,继续调4楼各个地方的监控画面,影像室,电脑室都没有……

心口,瞬间慌起来。

萧瑾煜拿过手机,一个电话打到萧上那里,“她去了哪?一分钟内给我答案。”

说完,萧瑾煜没去拿降墙的摇控,直接推开门冲到隔壁,抬起腿一脚踹过去,力道之大响彻整个别墅。

门被踹开。

萧瑾煜走进去,白岚被捆绑着手脚已经入睡,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萧瑾煜冷着脸一把将她从床上攥起,“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岚被吵醒,睁开眼视线朦胧地看着他,扭动着身体,“你在说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她现在还是你的妻子,就算我想做,也要等到她离开你啊!还有,你把我放开,否则我回去就告诉父亲和伯父,说你欺负我。”

“白岚,别忘了,你现在在我手上。”

萧瑾煜阴沉地说着,从床头的抽屉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眼里有着明显杀意。

“你敢动我试试。”

“那就试试。”萧瑾煜吐出四个字,冰凉如雪。

听到这话,白岚一下子睡意全清醒了,惊恐地看着他。

她是见过萧瑾煜发狂的。

那一年,他们刚刚订婚,我去找他,正好见到他对一个男佣施暴,他用刀片在男佣的脸上、手臂上划了不下数十道的血痕……

他一刀一刀地割下去,就像在解剖尸体一样,手势优雅而冷血。

无论男佣怎么哀求,他都像听不见一样。

那时候,她看到他的眼神就跟只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变-态得让人发指。

事过多年,她竟然又在萧瑾煜眼里看到了当年的眼神……

“我说。”眼看瑞士军刀离自己越来越近,白岚连忙道,“我真的没对她怎么样,我是个识时务的女人。不过,我刚刚找你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就在楼下大厅看着。”

“……”

闻言,萧瑾煜停住脚步,丢下瑞士军刀转身走出去。

“……”

白岚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呼吸都在颤抖,她刚刚……差点死在萧瑾煜手里。

那年,她问过萧父,萧瑾煜为什么会这样。

萧瑾煜一向冷漠,不爱说话,但从来没有暴力倾向。

我记得萧父当时说的是……他得了抑郁症,这只是一种病态。所以才会这样,没事,他已经找了世界顶级的心理医生,很快就会好。

抑郁症。

难道,他犯病了?

白岚看向空荡荡的门,忽然反应过来,难道说萧瑾煜真的爱上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该死,那女人有什么好。

……

15分钟后,别墅里所有的保安、佣人都被叫醒,站在大厅里严阵以待。

萧瑾煜换上衣服站在大厅的窗口前,手上紧紧攥着一枚戒指,女戒,钻石发着光。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萧上也一脸严肃。

其实,载安心出去的司机此刻正跪在地上,埋着头,害怕得全身发抖。

“总裁。”

一个保镖匆匆跑过来,向萧上汇报,然后萧上皱着没走近萧瑾煜身边,低头道,“我们的人调了咖啡店的监控录像,发现全被挡住,店里的员工也没注意少夫人朝哪个方向走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整个城市所有可能路线的监控录像都给我调出来。天亮以前,我要看到她活着站在我面前。”

萧瑾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声音冷看着窗外,东方正有一抹光线破开黑暗。

“是。”

所有保镖听见后连忙匆匆离去。

蓦地,萧瑾煜转过身,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司机,慢慢将女戒戴上自己的尾指。

下一秒,他抄起一张椅子就朝司机砸过去,用尽力气。

萧上双目一刺,连忙上前一把拉过司机,使椅子在他身边开了花。

地上的椅子支离破碎得宛如战争现场……

不仅是萧上一脸惨白,连屋内所有的人都吓得面色惨白,呆呆地看向萧瑾煜。

他们都是萧家的老人了,从来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火……

萧瑾煜一脸阴冷的扫了一眼萧上,然后将目光对上地上浑身颤抖的司机,

“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保证我不找你麻烦!”

闻言,司机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老大……”萧上也是一脸惨白,不知道自己一向冷静的老大,到底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萧瑾煜直接转身走出去,从佣人手上拿过车钥匙,亲自去寻人。

……

天际破晓。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结局(三十六)

“老大……”萧上也是一脸惨白,不知道自己一向冷静的老大,到底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萧瑾煜直接转身走出去,从佣人手上拿过车钥匙,亲自去寻人。

……

天际破晓。

阳光落在裕景酒店的大楼上,洒下一片金晖。

总统套房里,豪华的古欧式大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身影,薄被盖在她身上,睡得极是安静,长睫如蝶翼,嘴唇抿着,呼吸均匀……

床尾的单人沙发上,席锦荣单手支撑着脑袋入睡。

门被推开,明雷带着阿福走进来,朝席锦荣低头,毕恭毕敬道,“席少,我们把一路上的监控录像都毁了。”

席锦荣缓缓睁开眼,“辛苦了。”

阿福转身看向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眼眼里全是憎恶,声音中满含怨愤和算计,“少爷,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把她直接办了,也许,结束后你才会觉得。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旦错过了,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阿福。”席锦荣皱了皱眉,声音中满是无奈,“她不方便。”

对于这个一直陪伴并且忠心于他的阿福非常了解,一旦他认准的的事情,就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个理由,之前可以让阿福停止这样的想法。

“不方便也能办。”一旁的明雷却在一旁硬邦邦的说道。

“胡闹!”

席锦荣被他们这样的言语气的反而笑了一声,脸上挂着无奈,随即道,“你们去休息一会,到了美国我还有事交待给你们。”

明雷静待吩咐,“什么事?”

席锦荣收敛起笑容,眼里多出一抹仇意,“我要查清楚,萧瑾煜到底在美国得过什么样的精神疾病。你是心里专家。正好借机看看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那我不是应该留在国内和他多多接触吗?精神类的疾病一定要和本人接触后才能知道?”

在美国,除了资料其它什么都不可能。

“不用。”席锦荣冷笑一声,“他只是简单的抑郁症,我希望你可以和他曾经的主治医生联系上,然后让他不得不结束国内的工作回美国继续治疗。”

席氏虽然比不上瑾煜集团财大气粗,但是却也不是一击即垮的公司,如果没有内贼,席氏绝对不会突然就面临崩盘而不得不和瑾煜集团合作。

想到爷爷已经病弱不堪的身体,席锦荣眼里满是恨意。

他就是要让他疾病复发,然后离开这里,解除和安心的关系!

“是。”

明雷低头,接着和阿福一起转身走出去。

床上的人依然睡得香甜。

席锦荣站起来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唇角渐渐噙起一抹笑意,他在床边坐下来,抬起手拨开她脸颊边的发。

“我想带你走。”席锦荣大掌覆上她的脸庞,轻轻地抚着,嗓音低沉,“可是不行,这样走你不会甘心,我也不会。所以你留下来,只有你在,萧瑾煜就和白岚结不了婚。”

大概是感觉到他掌心的暖意,我不安地动了动,依然酣睡。

“如果你们离婚后,萧瑾煜和白岚就会结婚,萧家和白家连手,我更夺不可能打垮他了。”席锦荣点着她的鼻子。

“……”

我又动了两下。

“等我打垮了瑾煜集团,我才有资格比萧瑾煜给你更多,只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真心离开他回到我身边。”席锦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俯下身,唇印上她的嘴唇。

轻轻的。

压了许久没有动。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温暖、柔软,让人不想离开。

我不安地动着,眼睫轻颤,席锦荣缓缓离开我的唇,我迷茫惺忪地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他……

“早。”席锦荣笑。

“……”

我的脑袋有片刻断片,渐渐想起昨晚的事,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愤慨地瞪向席锦荣,“席大哥,你怎么可以给我下药?”

我那么信任他,结果呢……

我下意识去摸身上的衣服,还好,衣服完整。

看着我眼里的戒备,席锦荣苦笑,“我能干什么,你忘了。你根本不方便?”

我当然不是真的埋怨他,只是……

算了,我松了口气,却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席大哥,你昨晚为什么……”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你眼睛里的血丝少了多少条。”席锦荣道。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确没那么累了,脑袋也清醒许多,不像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

“那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低语。

席锦荣站起来,在我床边的地板上坐下来,屈起一腿,手随意而帅气地搭在膝盖上,仰头注视我,“说了你肯定乖乖喝安眠药?”

“……”

好吧。

是我错怪他了。

“安心,你在不相信我。”席锦荣有些无奈,“我怎么可能做伤害你的事情呢?”

“对不起。”

我睨了他一眼,才道,“席大哥,你怎么坐地上?”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上-床了?”席锦荣眼睛一亮,一脸揶揄的看着我。

“呃,我当然不是这意思……”

我一脸无语。

席大哥现在还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逗你的。”席锦荣无奈地摇头,站了起来,可能是时间有点长所以双腿稍稍有点麻木……

可是他却转过身,僵直的站着不动。

他,怎么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席锦荣,我有些担忧的想看看他,可是刚刚一动,就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别过来,腿好像……麻了。”

我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

听到我的笑声,席锦荣转过身来,深深地看向我,“会笑就好。”

原来又是故意逗我的。

我心里生起感动,从我苏醒后,好像再没人在乎过我会不会笑,是不是开心……

“谢谢你。”我一边微笑一边感激地看向他。

“回去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在网上联系。”席锦荣转过身,“我知道你的手机不方便。”

萧瑾煜一定已经将她的手机,监控起来了。

回去……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又开始莫名压抑。

“现在几点?”我问。

“早上七点。”席锦荣说,“我以为你能睡到下午。”

那才叫真正的一觉。

“我已经休息得很好了,那我坐出租回去。”我道,认真地看向席锦荣“席大哥,也祝你一路顺风。”

“不用我送?”

“你不是说不能让萧瑾煜知道你偷偷回国吗?”我道。

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席锦荣领着我走出卧室,走到外面的酒柜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边开红酒边问,“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席锦荣看着我一脸温柔,“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

我怔了下,看向他手腕上的手表,那上面清楚地显示着日期。

“席大哥也是17号生日。”我微笑,“我正好比你晚一个月。”

下个月17号是我的生日。

“我怎么都没有听可可说话呢!”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这么巧。以前和席大哥交往的时候都没有注意过,也没有听可可提起。

莫名的一股内疚涌上来。

“是吗?”席锦荣碰了碰我的杯子,“可我应该不能回来为你过生日了,今天一走,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他又要远赴美国了。

我意思意思地喝下一口红酒,想了想道,“我去给你买礼物。”

这庆祝生日的方式太简单,他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就当作我替可可这个妹妹送的好了。

“不用。”席锦荣按下我的手,“我马上就要上飞机。”

“可是……”

“如果觉得内疚,那就送我一个拥抱好了。”席锦荣不由分说地把我拥进怀里,不到三秒,便放开了我,“记住,不开心可以找我。”

“你也是。”

我说道,目光真诚。

“嗯。”

席锦荣拉着我走到总统套房最外面的门口,亲自为我打开门,目送我离开,

……

从裕景酒店里走出来,我拦下一部计程车回萧家别墅。

路上,女司机认出了我,热情地攀谈起来,“你是那个瑾煜集团萧瑾煜的太太吧,我在新闻里见过你。”

“……”

“诶,不是我说哦,你可真够好运的。”女司机说道,“虽然吧你连一个工作都没有,父母又不在身边,比孤儿强不了多少,而且你还一躺躺三年,但居然就这么进了豪门,做上阔太太……真够传奇的哈。”

“……”

我沉默,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你们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种契约婚姻啊!给我先曝曝料嘛……”女司机本着最高的八卦精神细细致致地问道。

契约婚姻?这大姐想象力真丰富。

不过我可能快“婚外情”了。

无论是我和萧瑾煜谁出了事情,舆论可能都会一边倒的指责我,毕竟灰姑娘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

我当没听到,转头看向窗外,在席大哥那刚刚获得的片刻轻松,此时又压抑了下来。

我的不说话,让女司机反感,小声地嘀咕,“切,高傲个什么劲啊。”

我索性闭上眼,当自己是个聋子。

出租车开进萧家地界,我想下车走走,便停了下来,没让出租开到别墅前。

出租费就70多元。

我的稿子还没有交稿,手里剩下的钱看来连出租都坐不了几趟。

我下车,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沿着悠长的路走着,路旁的大树生长得茂密,光线透过斑驳树叶的空隙落下来,在路上投射下大小不一的光圈。

我低头,踩着光圈而走。

“祖奶奶啊!!”

一声熟悉的急迫的高呼传来。

我抬起头,只见一群保安步伐整齐地从别墅的方向朝我跑来,领头的正是萧上。

此时的他看见我一脸激动,“祖奶奶啊,你这是去哪了?我们差点把整个市内翻过来。”

要不是出市的监控录像里都没有她,这会老大已经往市外找了。

“找我?”我茫然。

“少夫人,我去开车过来接你进去”一个保安道。

“不用,没多远路……”我还没说完,就见这群保安在萧上的指挥下围着我站成一圈,个个负手在后,将我锁在圈子内,没有任何空隙让我走。

我皱眉,“你们做什么?”

“少夫人,老大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

萧上道。

“……”怎么,我现在连走路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一阵狂风带过。

跑车风驰电掣地飞过我身边,一个急刹车,停在我身边。

保镖们迅速在我身后站成两排。

刹车的声响非常大,我低着眸,正好看到轮胎在路上刹车狠狠压过的痕迹,在柏油路上压下很深的颜色……

车停在我身旁,纹丝不动。

我抬起头,一部暗金色敞篷跑车停在我面前,驾驶座坐着的赫然是萧瑾煜。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结局(三十七)

我抬起头,一部暗金色敞篷跑车停在我面前,驾驶座坐着的赫然是萧瑾煜。

他坐在车里,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名指和尾指上都戴着戒指,钻石闪耀的刺眼,

他穿着浅色的衬衫,没系领带,领口往下消失了三颗扣子,像是被硬攥下来的,领口敞着,肌理线条隐隐约约地露出,有着说不出的勾魂夺魄。

往上,我对上萧瑾煜的视线。

那是一种幽冷而危险的眼神,瞳孔漆黑,清澈无比,他直直地盯着我,目不转睛,眼底浮起一抹凛冽的光,仿佛在他眼里,我已经被彻底吞噬干净。

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从我脚心直传身体里每一处。

这是我第一次对上这样冰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上车。”

萧瑾煜开口,嗓音磁性却冰冷,只有两个字。

“……”

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对抗,因为如果抵抗,可能会死得很惨。

我坐上车,本来很远的路在我眨眼之间就抵达了,敞篷跑车停在别墅门口。

这是开车还是在飞车。

我推开车门下去,还没走出两步,萧瑾煜已经从另一边大步跨过来,他强势地一把将我拦腰抱起,直接往别墅大门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连忙道,挣扎着要下来。

萧瑾煜低下眼,眸光冷冽而阴沉,绷着脸一句话不说将我抱进别墅。

别墅的穹顶被打开,大片阳光落下来,将大厅内的一切都染上光,佣人们都齐齐站在大厅里,看着萧瑾煜抱着我进来。

“……”

白岚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袭香奈儿的长裙,揉着被绑了一晚上的手腕,上面的勒痕很深,留下红红的印迹,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萧瑾煜抱着我进来,白岚高傲的脸有些扭曲,气到不行。

居然没出车祸死在外边。

不管我怎么挣扎,我都没能从萧瑾煜怀里挣脱,他的臂膀实在太过有力,有力到顽固。

萧瑾煜一脚踹开楼下一扇客房的门,把我丢到里边的大床上,冷冷地开口,“检查!”

检查什么?

我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这个客房超乎寻常的大,里边医疗仪器放了好几台,四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女医生、四个小护士站在那里。

萧瑾煜话落的瞬间,八个人就围到我床前——

“萧太太,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有没有受到惊吓?你眼睛看这边,我照一下。”

“坏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侵犯你?”

“……”

我都懵了,哪来的坏人?我现在是受到惊吓了,被这群医生护士吓的。

“萧太太,你能不能尝试说下话?”

“糟了,难道刺激过度,暂时失语了?”

“……”

我无语,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萧瑾煜,他背对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负在身后,修长的手指微动,无名指和尾指上的戒指明亮耀眼。

他这是想干什么呀?

女医生直接坐到床边捋起我的袖子检查伤痕,没见到一点伤,便朝两个男医生道,“你们先出去,我们给我检查得细致一点,如果有事再拍片子。”

“好。”

男医生一走,两个女医、四个小护士,好几只手通通扑上来要脱我衣服。

“喂!”

我连忙推开我们,激动从床上站起来,“我没事,不需要检查。”

脱我衣服干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萧,你曾经受过重伤,躺在床上三年,身体本来就虚弱,再次受到坏人刺激侵犯的话,影响会很大。”女医生站在床下一本正经地道,“你放心,我们会为你做个详细的系-统检查。”

“我一直有去做身体检查,我没事。”

我受不了她们。

怎么好像就认定我被人侵犯强-奸了一样,不对,会认定这些不可能是医生,而是……

我看向站在窗前的颀长身影,冷静下来,转过脸看向医生,严肃地道,“你们看到了,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请你们先出去。”

“可是,萧太太……”

“出去。”

这话是萧瑾煜说的,冷冷的,凉凉的。

“是,萧总。”一群女人这才点头离开。

门被关上,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有萧瑾煜在的地方,气压一定是低的。

我从床上下来。

“去哪了?”客房里响起萧瑾煜的声音。

“我只是出去走走。”

我淡淡地道。

“不准说谎。”萧瑾煜的声音冷冽得彻底。

“我没有说谎。”既然答应了席锦荣不说,我就会保守秘密。

“是不是我把席锦荣抓到这里,你才不嘴硬?!”

萧瑾煜倏地转过身,厉声斥道,一把将窗台上的花瓶扫落,眼神阴沉地瞪向我,眉间满是冷冷的怒意。

花瓶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我的身体瑟缩了下,低头看着地上粉身碎骨的花瓶,不寒而栗。

他知道。

他居然都知道。

“我出去遇上席大哥回国,所以就一起聊了会。”我这回说了实话。

“聊天聊到酒店里?!”

萧瑾煜嘲讽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被审判的犯人,那是一副明显不相信我的表情。

“……”我盯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也有一种深深被侮辱的感觉。

“不如你和我说说,你们酒店里聊了什么?”萧瑾煜一步一步走向我,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

我沉默地步步后退。

“聊什么?男人和女人?还是聊你们的身体?”他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讽刺、嘲弄。

赤-裸、露骨的言语,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

我仍是往后退,直到退到门边,背贴到门上,发出一声“哐。”的声音。

我连忙伸手转过门把手想逃。

“砰——”

萧瑾煜一掌拍向门,将门紧紧阖上。

我想跑,萧瑾煜蛮横地一手将我拉回,将我推回门上。

我的背重重地撞到门上,整个骨骼在疼,我抬起头,害怕而怨愤地看向萧瑾煜,“你……”

“我在问你话。”萧瑾煜冷冷地道。

“……”

“怎么不说话?”萧瑾煜的脸逼近我,薄唇离我的脸不到1厘米,就这么上下游移着,眼里泛着吞噬一切的光。

“我们能说什么?”

我们没他想得这么猥琐。

我的后脑勺几乎是紧贴着门一动不动,位置一偏,我的脸就迎上他的唇了。

萧瑾煜嗓音喑哑得性感,却一字一个字充斥着冰冷的嘲笑,“你有没有告诉他,你被吻这个地方的时候,会尤其敏-感,嗯?”

随着这句话,萧瑾煜抬起手,顺着我呼吸微重的身体曲线往下。

从我优美的颈线慢慢划过精致的锁骨,往下,指尖停在起伏之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袭卷全身。

萧瑾煜,他到底想干嘛?难道这样侮辱我他就开心了?

“萧瑾煜,你少来侮辱我。”我气愤地看向他,呼吸因生气而越发加重。

“这就叫侮辱了?”萧瑾煜冷笑,大掌覆住,修长的手指上两枚戒指紧靠在一起,“你见识过真正的侮辱吗?不如我教教你……”

说着,萧瑾煜低下头凶猛地想吻住我,双手去撕我的衣服。

“啪——”

我不懂自己是哪来的一股勇气,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自己已经一巴掌扬到萧瑾煜那张俊脸上。

我打的极是用力。

虽然这一巴掌出乎我的意外,但是我却一点也不后悔。

此时,他半张脸指印很明显,嘴角被我的指甲狠狠刮过,硬生生地刮出一道伤痕来。

有轻微血渍溢出。

萧瑾煜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盯着我,不怒反笑,“看来我是把你宠的太过,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

“呵。”

我也跟着笑了,是很宠溺,他对我简直宠溺极了。

“你笑什么?”萧瑾煜的瞳孔缩紧。

我目光冷淡地看着他,自嘲地道,“我当初真应该听席大哥的话,不应该和你结这个婚……”

如果没有结婚,我就不会喜欢上他,不会仍然陷在那本书中认不清现实,如果不是认不清现实也就不会还要回来,我为什么要回来受这种侮辱。

我为什么要看到自己心动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是这个样子。

男人的尊严在这句话之后被彻底挑战。

“是吗?后悔了?想跟他走吗?我还得谢谢你知道回来。安心,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给我戴绿帽子的代价!”

萧瑾煜把我按到门上就吻住我,完全不顾一切的,像野兽般吞噬着我柔软的唇。

“唔……”

我死命地抗拒推他,双手却被他抓住直接按到我头顶上方,让我的身体更加迎向他,方便他深入而吻。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散开来。

那一瞬间,我又想到他将白岚拖进卧室里的画面,一身绝望……

我不再反抗,萧瑾煜低头疯狂地吻向我细细的脖劲时,我挑衅地开口,“萧瑾煜,这绿帽子你戴定了。”

萧瑾煜张嘴便咬住我的脖子。

我痛到身体打颤。

“你可以把这次当做是我在提前适应婚外情。”我背贴着门,悲凉地笑,“反正迟早我们都会发生,至少我们俩个人扯平了,不是么?”

“……”

萧瑾煜的手抓得更紧了,呼吸比我重。

“其实也挺好的,这个婚姻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什么灰姑娘,什么书中的情缘,什么梦,那都是假的。人都要活在现实里。不管你是谁,是萧锦城也好,是萧瑾煜也好,那都不代表什么。萧锦城和安怀心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萧瑾煜和安心的故事也应该早点结束。你那个3亿美金呢,我已经用我自己还给你了,如果离婚你需要一个婚外情的借口,我也可以配合你。就当作还债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也还赚了,对吧。”我任由他噬吻着,视线投向对面的墙,声音很低,笑得悲戚,眼里没有一点光彩。

第三百三十章 大结局(三十八)

“如果离婚你需要一个婚外情的借口,我也可以配合你。就当作还债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也还赚了,对吧。”我任由他噬吻着,视线投向对面的墙,声音很低,笑得悲戚,眼里没有一点光彩。

“你就是这么想么?你觉得我仍然在骗你?好,既然你这么想,我成全你。”

萧瑾煜冷冷地道,松开牙齿,唇贴着我的颈,细吻缠-绵。

“萧瑾煜,你知道我又喜欢上你了吧。”我忽然说道。

他知道。

他那么厉害,没有不知道的……

闻言,萧瑾煜顿住了所有的动作,脸埋在我的脖颈前没有抬起,身体僵住。

“其实我曾经提醒自己,不要在喜欢上你,不仅是因为之前书中的事情更是因为你的多变。”我声音淡淡地陈述着,几乎没有起伏,“可能我还是受到了影响,也许是我跳脱不了那个虚幻的世界,总是想要弥补那里的遗憾,想让这本书最后变成一个完美的结局。”

“……”

“所以我让我自己慢慢的依赖你,信任你。”我说着,“我以为我们会这样纠缠一辈子。”

“……”

萧瑾煜沉默。

“可我没想到,原来没有一辈子。”我自嘲地提起一抹笑容,一滴透明的泪从眼眶滑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在你眼里,我一定很可笑吧,总是活在那个世界,总是做梦,做那些虚幻而不现实的梦。自己竟然还傻傻地以为要过一生一世,想太多了对吧。”

“……”

他伏在我颈间,我看不到他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

“萧瑾煜,在我们的这段关系结束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在那个梦里都看见过什么?”我望着对面的墙问,“一个男人曾经那样侮辱一个爱他的女人。现在的你也准备这样吗?把我对你的所有好感一点一点磨灭,看着现实和梦里的结局一样,就能满足你某种变-态心理?”

我真的很想质问他,质问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睦侮辱我。

许久,萧瑾煜都没有说话。

在她眼里,他成了变-态。

她对他的好感正一点一点磨灭是么?

不,不行,他不准。

他慢慢放下我高举着的手,薄唇含住我的耳朵。

我闭上眼,眼泪又垂落下来。

关于我的问题,他始终都没有回答。

须臾,萧瑾煜松开手,摘下尾指上的戒指,道,“把这个戴回去,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没再动我。

我低下头,只见他手上捏着的是那枚我戴的女戒。

他说,把戒指戴回去,他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我不能,我不能当一切都没发过,我不能当做他把白岚拖进房间的画面只是一场噩梦,我不能当我只是个形象妻子的事是假的……

karma。

宿命。

这是个笑话。

停止吧,这一切都该停止。

“不需要了。”我摇头,眼眶酸涩。

“戴不戴?”萧瑾煜咬牙。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戴着嫌重。”

闻言,萧瑾煜讽刺地低笑一声,“你,好的狠。”

不戴他的戒指,就是有二心。

将钻戒攥紧在自己手心里,萧瑾煜一把抓过我的手腕,拉到身旁,伸手拉开门,大厅里佣人们各做各的事,萧上和萧下全都恭敬的现在门口。

“把她带到4楼。”萧瑾煜冷冷地看向一边等待的人,“没我的吩咐,谁都别放她下来!”

“是。”

几个佣人上前来抓我。

“……”我连忙挣扎着想甩开萧瑾煜的手,“萧瑾煜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囚禁我?”

萧瑾煜转头,目光阴沉地看向我,薄唇微掀,一字一字吐露出唇,“我做什么?我就是要你知道,谁都带不走你,你可以死了这条心。”

说完,萧瑾煜将我的手交到一个力大身壮的女佣手里,“带她上去!”

“萧瑾煜!”我没想到萧瑾煜会这样,他就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你不想我把你可笑的婚姻大戏演完落幕了?你对我这样,我不会帮你!”

这场大戏,除了我,谁也完不成。

他竟然还想囚禁我。

萧瑾煜又是冷笑,英俊的脸因笑而格外帅魅惑,“你连我要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谈判?”

“……”

我挣扎,女佣抓着我丝毫不松手。

“带上去!”

萧瑾煜冷着脸道,转身往外走去。

“少夫人,你还是听话一点,等老大气消了就好了。”

萧上说完赶紧和萧下一起跟上萧瑾煜的脚步。

……

白岚站在大厅里看着这一幕,精致妆容的脸上有着思考。

萧瑾煜走过去,冷冷地斜她一眼,“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你变成秃子。”

“……”

白岚的身体僵了僵。

萧瑾煜大步朝外走去,坐上跑车,将女戒重新套回尾指上,帅气地转动方向盘,狠踩油门,一个急转弯将车开了出去,身后萧上和萧下追赶不上,只能看着车子在自己面前呼啸而过。

“老大这次是真生气了。”萧上脸色变的很难看。

“……”是啊,萧下没有回答,但是脸色也同样不好。

……

飞机场上,风尤其冷冽、狂大,呼啸着人的耳朵。

一架私人飞机停在机场上,席锦荣手上提着箱子和明雷站在离飞机不远的地方,却没有登机。

此刻,几百号的保镖围着他们,个个戴着墨镜,魁梧强壮,面无表情……

席锦荣站在那里,手机里播放着机场广播台的声音,陈述现在航空管制,暂不能起飞。

机场上,除了他们这些人,闲杂人等都被拦住。

大风刮过,席锦荣身上深色的夹克被吹得肆意狂呼。

“少爷,那女人背叛了你。”

阿福看着面前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保镖们,想当然地认为是她回去出卖他们,不禁义愤填膺。

“不是她。”席锦荣的目光阴郁,手攥紧手中的箱子,嗓音低沉,“萧瑾煜没点本事,他能在萧氏那么多继承人中脱颖而出吗?”

“席少,那现在怎么办?”

一边的明雷显然知道靠他们三个是突围不了的。

“还能怎么办,按照萧瑾煜的性格,他至少不会杀了我。”席锦荣无谓地耸肩,他现在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他!

只不过,他要是在想见到安心却并不会那么容易了。

话落——

暗金色的敞篷跑车在私人飞机前狠狠刹车。

来了。

席锦荣眯起眼。

狂风如骏马呼啸而过。

萧瑾煜坐在驾驶座上,目光幽冷地看着前方,一颗一颗扣紧衬衫扣子,修长的手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根棒球棍。

看来,他是想用暴力解决问题了吗?

推开车门,萧瑾煜拎着棒球棍下车,保镖们自觉分开一条路出来。

萧瑾煜抬眸,冷冷地看向席锦荣,迈开长腿大步走过去,身上的气息强势、危险、凛然……

没让任何人动手,萧瑾煜挥着棒球棍直接朝席锦荣砸过去,下的杀手,力道狠辣。

“砰——”

席锦荣反射性地举起箱子挡了一下,还是连连后退,手臂被挥到,疼得跟整条胳膊残废了差不多。

没等其他人反应萧瑾煜抬起腿就又踹过去。

席锦荣无声地用箱子朝萧瑾煜砸过去,萧瑾煜闪都不闪,只用棒球棍接挡,手背被箱子一角砸到。

“少爷——”

“席少――”

阿福和明雷担忧地看向席锦荣,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被一群保镖拖到一旁。

席锦荣一拳挥过去,萧瑾煜又是一脚,席锦荣被踹得再次后退。

萧瑾煜挥起棒球棍。

席锦荣迅速从身上拔出手枪,枪口直接对准向萧瑾煜,这是他逼的。

萧瑾煜冷冷地瞪着他。

席锦荣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让他皱眉,“萧总好大的脾气。不过我席锦荣也不是玩具,任你揉捏。你最好适时的收敛一点。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手里的枪会不会突然走火!”

“你敢吗?”萧瑾煜的眼睛圈起腥红。

“……”席锦荣皱了皱眉,动着手枪的保险装置,准备随时开枪,“萧总,你这是在逼我吗?我这可是正当防卫。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集团没了;女人也没了……

什么都没了。

“……”

萧瑾煜目光阴鸷地看着漆黑的枪口。

狂风吹过两人,皆是短发凌乱。

席锦荣看着僵直不动的萧瑾煜,略微松懈,蓦地,萧瑾煜紧握住棒球棍就朝他劈过来……

棒球棍自然没有子弹快。

“砰。”

席锦荣皱眉,开了枪。

子弹擦过萧瑾煜的肩膀,渗出鲜红的血,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朝席锦荣劈过去——

这一棍下来,非死即伤。

“我没碰她。”

电光火石、生死存亡的一瞬间,席锦荣终于开口解释。

五个字,再简洁不过。

棒球棍离他头颅不到2公分的地方停下。

席锦荣知道萧瑾煜来是为了什么,本来没想说,就让误会着,但萧瑾煜根本是想让他死,既然他没有下狠手,他也不会卑鄙……

“……”萧瑾煜眼睛腥红阴沉地瞪着他,下一秒,萧瑾煜丢了棒球棍,嗓音低哑,充斥着威胁,“席锦荣,你再见她一面,我要你生不如死!”

说完,萧瑾煜转身,朝自己的跑车走过去。

肩膀上的伤放肆出血,鲜红的颜色染透半边衬衫。

席锦荣的眉头紧紧皱着,望着萧瑾煜远去,没想到叱诧商场甚至黑白都有涉及的萧瑾煜,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辣。

“少爷,他信你?”阿福和明雷一起跑过来,有些不解。

就凭4个字,萧瑾煜就能相信席锦荣和那个女人共处一晚,什么事都没有?

席锦荣收起枪,嗓音低沉,“因为,他知道……我爱她。”

真爱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趁人之危。他不会去动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所以,仅管生死相博,萧瑾煜仍会相信。

席锦荣弯下腰捡起箱子,目光落在一旁的棒球棍上。

萧瑾煜,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命,如果想,他不会带这个过来了。

“席少,我还有个问题。”

“说。”

“你刚刚那一枪能打准,你是故意打偏的?”否则,死的就是萧瑾煜。

明雷有些疑惑。

阿福闻言也是眸光一暗。

“胜之不武。”席锦荣沉着脸道,“走吧,登机,去美国。”

“是,少爷。”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三十九)

“胜之不武。”席锦荣沉着脸道,“走吧,登机,去美国。”

“是,少爷。”

我被关在了4楼。

这和我之前自己鸵鸟想法躲到4楼完全不同,我之前是自己不想下去,现在是被禁足得哪都不能去。

萧瑾煜是不是疯了?

电梯被封,楼梯被守,我根本下不去。

我坐在4楼的客厅落地窗前,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压抑,我不明白,萧瑾煜把我软禁有什么意思?

做交易,好聚好散,他娶他的白富美,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不问彼此,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软禁我,吃错药了吧他。

“少夫人,喝酸奶吗?”一个女佣端着酸奶走过来,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谢谢。”

我感激的道。

如今这世界,火上浇油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少肤色,我们从凌晨开始就一直打你电话,可你就是不接。”女佣犹豫了半响,才缓缓说道。

闻言,我拿出手机,手机是被关机的。

打开,电量还充足,应该是席锦荣怕我睡不好给我关的。

“你们一直在找我?我只是出去走走,萧上也知道的。”我轻声说道。

“你不知道少爷急成什么样,咖啡店那边的监控摄像被刻意遮挡,我们都以为你被坏人掳走了。”女佣在我面前坐下来,叹着气道,“听说,少爷以为是自己生意上的敌对绑了你,出动瑾煜集团所有高层去各处谈判,就连很多黑道关系都用上了……”

“……”

我诧异地睁大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不过才离开几个小时,竟然发生过这么多事,我还以为那个时候萧瑾煜正和白岚在卧室里翻-云-覆-雨呢。

“那你还听说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我听一个出去找你的保镖说,查到你所在的时候,少爷赶过去,就见你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女佣说道,“少爷是跟着你的出租车回来的。”

“……”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我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萧瑾煜跟了我一路?!

“少夫人,我先下去做事了。”女佣见我一脸震惊,就放下酸奶,走了下去。

女佣走后,我的心起伏得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双手捧着酸奶瓶,萧瑾煜怎么会大动干戈去找我呢?

我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

找到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出现?

他在想什么?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萧瑾煜这个人……我根本猜不透,他太复杂。

我伸手拿起手机,指尖划动屏幕,只见上面的网络是能用的,没有被禁掉,通讯也没被禁止。

我想出去,其实报个警就好了。

我打开通讯界面,看着上面的十个数字,看了很久,最终没有按下去……

也许,萧瑾煜动用那么多人找我一晚找烦了,所以才会气到把我关起来,等他冷静下来可能就好了吧。

报个警,萧瑾煜会上新闻头条的。

等两天,再等两天,如果两天之后萧瑾煜还是这样,那就别怪我忘恩负义撕破脸。

我是对他有好感,但也不能喜欢得毫无自我、自尊、自由可言。

他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他是萧瑾煜,不是萧锦城,不是那个书中说一不二的皇帝,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掌管别人生死的主宰。

小腹又一阵抽疼起来。

我捂住小腹,这一次姨妈亲戚造访,真是又疼又汹涌……

我站起来走向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好吧,连裤子上都弄到了,红红的一块,颜色鲜艳,难看得要死,什么时候弄上的真是。

打开淋浴间的花洒,我准备先洗个澡。

……

萧家别墅,萧瑾煜开着车回到家里,英俊的脸庞苍白得吓人,连唇色都发白,一条袖子浸着鲜血,把一众人吓得全呆住了。

萧上和萧下更是吓得一脸惨白。

虽然看着只是子弹擦过肩,但还是被狠狠地削掉一块皮肉,大量出血。

他们跟在萧瑾煜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见过老大被人伤成这样?

“老大,我现在就去……”萧上急急的冲上前想要替萧瑾煜狠狠的报复席锦荣。

敢伤害他们老大,就一定要付出百倍的代价……

可是没等他说完,却被萧下一把拦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萧瑾煜一言不发的上楼……

“跟我走。”萧下冷静的过完便拽着萧上离开。

现在,老大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他们想做的事情,不需要老大操心。

席锦荣,他们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

卧室里,萧瑾煜靠在床头,任由家庭医生给他剪开伤口处的衬衫,撕扯到伤处,他连吭都不吭一声,面色冷峻,仿佛伤不在他身一样。

白岚走进来,正好见医生将染血的衬衫剪下丢到垃圾桶里。

她看向萧瑾煜的伤口,血肉模糊。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白岚一脸心疼,“让伯父伯母看到肯定心痛死了。”

萧瑾煜缓缓阖上眼,充耳不闻。

关心被当成驴肝肺,白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怎样,只能生着闷气,踩着高跟鞋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摆出最高贵的姿势,像只骄傲自负的孔雀。

“美国那边已经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我可不希望我的新郎在婚礼上还是个伤者。”白岚一副女主人姿态地告诫医生,“如果你们的水平一般,最好现在就说出来,我马上换医生。”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面面相觑,目光无声地交流,萧总裁不是已经结完婚了吗?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新娘子?

萧瑾煜始终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冷漠、生人勿近的气场,令人不敢随意搭话。

医生给萧瑾煜的伤口消毒,朝一旁的护士道,“拿支麻醉针过来。”

“不用。”

萧瑾煜道。

“那您忍一下。”医生只好继续为他做消毒。

动到最痛的步骤,医生刻意加快速度,萧瑾煜靠在床头,缓缓睁开眼,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唇角突兀地勾起一抹弧度,笑容明显,漆黑的眼折射出光,柔和了整张冷漠、苍白的脸,英俊得令人窒息。

席锦荣没碰过她。

很好。

萧瑾煜的笑容久久未散去。

几个小护士顿时看得都移不开眼,满眼桃花泛滥,血槽直接被清空。

“……”

两个男医生继续面面相觑,肩膀上受伤,还能牵扯到面部神经失调?疼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

金融第一萧少果然不是白叫的,变-态程度非常人可比。

没有用麻醉,萧瑾煜任由医生将他肩膀处包扎完成,医生站一旁恭敬地道,“萧总,再差一点就要见骨了,尽量少动这条手臂,海鲜之类暂时不要吃,伤口处不能沾水。”

“去吩咐萧上。”萧瑾煜没空记这些。

“好的,萧先生。”

“都出去。”萧瑾煜收敛下笑容,冷冷地开口。

“是。”医生和一脸花痴的护士们走出去,房间里还剩下一个高傲的女人。

萧瑾煜按了按肩膀,冷冷地看向白岚,目光不屑,“你也是。”

“你……”白岚被赶得骄傲尽失,“你等着,我回去一定告诉父亲和伯父。”

说完,白岚扭头就走,高跟鞋重重地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佣人送进来一件衬衫,萧瑾煜站起来,穿上,单手扣上钮扣,衬衫崭新、干净,线条笔直,完美地熨贴出他的身材。

佣人走了出去。

萧瑾煜伸手拿过摇控器,打开电视,调到监控画面——4楼。

他像个卑劣的偷窥者。

影像室,没有;客厅,没有。

这女人……去哪了。

萧瑾煜调着个个房间的监控画面,眉头蹙起,蓦地,他在一个客房里看到她。

客房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浴室方向,浴室的门打开着,她穿着长长的睡裙站在洗手池前,手上正搓洗着衣服……

别墅里没佣人洗衣服么,要她自己动手。

在4楼真这么闲?

萧瑾煜坐到床尾凳上,跷起一腿,一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目光深邃地盯着监控画面。

忽然。

萧瑾煜察觉到不对。

她不时去按自己的小腹,背微微弯下,似乎痛楚难忍。

萧瑾煜站了起来,她揉了揉肚子,继续洗,将裤子提起来查看,萧瑾煜飞快地调大画面,只见裤子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色……

顺着裤子延下来的水是洗过的红……

小腹疼痛、裤子染红。

萧瑾煜双眼直直地盯着画面,握着摇控器的手开始颤抖,脸色越发苍白,没有血色……

不会的。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流产,他一直在做安全措施,不可能……

监控画面中,她小腹又开作痛,然后整个人蹲到地上,双手捂着肚子。

“啪——”

摇控器从他发抖的手里掉落。

萧瑾煜转身就朝门外冲,一打开房门,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医生呢?!跟我上楼!马上备车,准备去医院!”

“是,少爷。”听到的佣人连忙低头应是。

萧瑾煜没再喊第二遍,连电梯也没坐,直接往楼梯上冲。

4楼楼梯口,几个保安正站着值守,见到萧瑾煜连忙让路,恭敬地低下头。

萧瑾煜冲到客房。

浴室里,她已经痛到整个人坐在地上,肚腹又凉又痛,脸上盗汗,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安心!”

萧瑾煜一个箭步冲进去,修长的双腿一屈,双膝跪在我身旁,伸手去抱我,大掌将我的脑袋按向自己胸膛,磁性的嗓音此刻带着颤意,“没事,没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

他口口声声说着别怕,不懂是讲给我听,还是讲给自己听。

我痛得眉头锁紧,头靠着他的胸口,清晰地听到他加快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跳得特别剧烈。

“不用去医院。”我摇头,双手还捂着肚子,“你让人给我拿两颗止痛药上来。”

我记得上次有个女佣例假疼痛就吃过止痛药,女佣那应该有。

“这种事情怎么能吃止痛药,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萧瑾煜低声厉喝,拦腰将我从地上抱起,扯到肩膀上的伤口,手使不上力,人又跪下去。

“砰——”

我被摔了下,屁股疼,小腹疼,顿时脸上冒出的汗更多了……

他是故意来折腾我的吧。

我现在都不敢动,一动就疼得更加厉害,一定是来例假前吃了太多冰淇淋,搞得现在受罪。

“对不起……”萧瑾煜慌得很,“我不该把你一个人关在楼上,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道歉?

太阳从马桶里出来了吧?

我还来不及惊讶,萧瑾煜又去抱我,我连忙伸手推他,声音都哑了,“你放开我。”

“我带你去看医生!”萧瑾煜试图再次将我抱起,肩膀的伤口已经被撕裂,鲜血从纱布间渗出来……

“不用不用,你别动我!”

越动越疼。

我疼得难受,又气又恼地推开他,“你软禁我的时候不是挺爽,别假好心,我就是痛死也不用你管。”

他绝对是故意的!我不要动,他偏要动我。

百分百故意的!

“假好心?呵。”萧瑾煜看着我不断推开他的手,我的手狠狠地打在他肩膀上,不禁笑了,笑得嘲讽。

“你笑什么?”我被他笑得不舒服,人坐在地上还捂着肚子。

他笑他自己。

“我,你从来没相信过我,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凭什么?”萧瑾煜冷笑着说道,眼里充满了讽刺。

去他的。

我哪有口口声声跟花痴一样。

我就是喜欢错了,也是我的错,他凭什么说凭什么。

“我……”

我想反驳,发现自己反驳不出来,的确,我不信任他,不管在哪个世界里,我对他都缺乏信任。可是那也是因为他把自己藏得太深,什么都不说。

对,就是这样。

“别动!”

我正要说,萧瑾煜一手抵在我背后抱着我,大掌按在我肩上,低眸深深地锁住我的眼,敛下冷笑,“你不是问我,在我眼里你是不是一个笑话么,好,我现在回答你。”

我仰着脸,怔怔地看着他,顺着他的毒舌脑回路一想,我严重觉得他会说:就是。

“算了,你不用说……”

“是命。”

我听到他喑哑的声音灌进我的耳膜。

是命。

他说,我是命。

我全身莫名地颤了下,神经拉紧,这个答案太出乎我的意料,眼里顿时全是呆滞,傻傻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一时间,我连小腹处的疼痛都忘了。

是命,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信命,也认命。”萧瑾煜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字字戳心。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也无从听懂,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如深蓝的海水,几乎溺毙我。

“萧总,出什么事了?”

几个医生、护士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个个跑得大喘气。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结局(四十)

“萧总,出什么事了?”

几个医生、护士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个个跑得大喘气。

萧瑾煜向着他们身后看去。可是却没有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妈,的!

“你,过来。”萧瑾煜看向跑过来的一群医生,伸手直接指向一个男医生,“背她下楼去医院。”

“是。”男医生急忙过来,边蹲下边问,“萧太太是有不舒服吗?”

萧瑾煜按着受伤的肩膀站起来,低眸扫了一眼洗手池里颜色泛红的水,连眼睫都在打颤,一向冷静的声音泄露出一丝害怕,“她流产了。送去这里最好的医院。”

“啊?是,萧总。”男医生猛地点头。

“……”

我被几个小护士强硬地拉扯着上男医生的背,顿时小腹又作痛了,感觉正在不断的下流。

我连忙甩开我们,“什么流产,谁流产啦?”

别动我别动我,越动越疼。

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呆会么?

“不准逞强。”萧瑾煜按着肩膀,冷冷地盯着我道。

我站在那里哭笑不得,“我逞什么强,我亲戚造访了而已,什么流产?怎么会突然流产。”

我什么时候怀的孕我怎么不知道?

不怀孕直接流产了?

这大哥是来搞笑的吗?

“什么?”

萧瑾煜苍白的脸一僵。

那她痛得在地上打滚是……

“是姨妈造访肆虐我。”我忍着痛,很是无奈地说道,“专业的学术词是——痛-经。”

痛-经懂吗?懂吗?初中生理课有没有学过啊!

痛-经……

医生和护士闻言个个张大了嘴,无比“崇拜”地看向萧瑾煜萧大总裁,痛-经当流产?

厉害,厉害。

“……”

萧瑾煜站在那一动不动,大掌按着自己的肩膀,修长的手上戴着两枚戒指,眼瞳直直地看着我,苍白的脸像是被抹了成一层石膏,把表情都凝固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萧瑾煜动了,一言不发地抬起步子越过他们走出浴室,背影冷冽、帅气,那种感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以为我流产了?难怪他手会紧张得发抖。

等下,他为我紧张?

意识到这一点,我忍不住喊道,“萧瑾煜,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信命认命啊?喂喂……”

喂喂,别走啊……

……

吃了两颗止痛药,我的小腹终于不再闹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袋里反反复复就是萧瑾煜那三句话——

“你不是问我,在我眼里你是一个笑话吗,我现在回答你。”

“是命。”

“我这个人,信命,也认命。”

“……”

什么意思呢?

我枕在松软的枕头上,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甲,萧瑾煜说话永远不会说得清清楚楚,我猜这些又不擅长……

他就不能把那些遮遮掩掩的习惯还掉吗?

怎么在书里一个样,在现实里又是一个样?

哎,他的性格可不是我写的,这可赖不到我身上。

不如我直接去问清楚?

可他都要和我离婚了,下一个妻子都住在这里了,我问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在床上不断翻身、翻身、再翻身,身体里就像有小虫子在咬一样,不行,我不问清楚睡不着……

我只是问清楚,又不是要破坏别人的婚事,算不上不道德对吧……

在说了,我现在是合法的妻子,那个就算想合法也得等我结束,不是?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下床,冲到电梯口,按下箭头按钮。

灯亮了。

啧,真放行了。

我走进电梯,直接到达大厅,走出去,迎面就见到白岚坐在一张复古的单人沙发上,高贵地抬起一脚,手上拿着时尚杂志在看。

一个女佣坐在她脚边,替她的脚涂指甲油。

呃,我还挺佩服这个女人的,不管怎么样,人家正牌妻子还在位呢,竟然就可以这么嚣张!

厉害了,白岚!

我忽略心中升起的不舒服,蹑手蹑脚地想从她身后过去,抬头悄悄地对看到自己的女佣示意她不要说话,女佣们个个心领神会。

突然。

“安小姐。”白岚翻着手上的杂志,嗓音高贵得很特别,“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呵呵。”我身影一顿,惨笑道,“我还有事。”

“那我可就随便给你找个男人了……”

“什么男人?”

我的神经立刻绷紧,连忙走过去坐下。

不是我怕她,而是我知道我斗不过她。

“男模怎么样?”白岚竖起手中的杂志,上面印着几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小鲜肉男模,“国内的、意大利的、美国的包括混血的,你都可以挑。”

我看了一眼杂志上摆着各种造型的男模,天马行空地想,不知道萧瑾煜拍这种搔首弄姿的时尚大片会是什么样……

“挑什么?”我故意装傻。

“你的婚外情对象。”白岚说道,“你挑一个,我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吃饭,顺便安排媒体曝光。”

这么快。

“萧……萧总还没提过。”我道。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话很少。”白岚又跷起另一条细腿,继续让女佣为她涂指甲油,眼妆很浓的眼挑衅地看向我,“你知道有我的存在,还不是我说了你才知道。”

这话是事实。

事实像锋利的刃,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拿回去挑一下。”白岚傲慢地把杂志丢给我,“对了,煜受了伤,你这几天不要找他,不要烦到他。你就尽快把人选选出来。”

我一怔。

萧瑾煜受伤了?

怪不得在浴室里我看他脸色很白,我当时只顾着自己难受都没留意。

“听到没有?”

白岚对我这个心不在焉的状态很是不满,嗓音变得尖锐。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看向一副高姿态的白岚,“交易是存在我和萧总之间,我打工也是在直属他的手下,这种事还是让萧总亲自交待给我吧。谢谢白小姐的关心。”

说完,我一把将时尚杂志丢回给白岚,扬眉吐气地离开。

娘的,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我惹不起你但是也不能让你欺负到头上!

“……”

白岚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我,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萧瑾煜,我等你十几年,你就看上这么一号货色?

等着。

都给我等着,敬酒不喝喝罚酒。

“啪——”

白岚将杂志狠狠地甩到一旁,双手抱臂向后靠向沙发背,气不打一处来。

……

瑾煜国际集团耸立,大厦高得令人望而生畏。

我在一群女保镖的护送下到达,深呼吸一口气后走了进去,前台对我的身份全都了解,态度非常热情,二话不说给放行了。

我乘总裁专用电梯抵达38层,一走进去,一个中型的开放式会议室里,萧瑾煜正和几个高层开会。

我安静地站在转角望过去,椭圆形的会议桌上,萧瑾煜坐在首位,手上翻着面前的文档,西装笔挺,英伟不凡。

只是他冷峻的脸气色的确不怎么好,连薄唇泛着淡淡的白,缺乏气血的样子。

“度假村的方案投资超额,不用看了,直接撤回,让下面的人重新拟一份上来。”萧瑾煜丢掉一份手上的文件。

“最近签了几家网络文学公司,把它们的资源交给寰影,近期一定要把各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买下来,全面推广寰影的影视。”说着,萧瑾煜又丢掉一份文件。

“这是谁评估的数据?收购一个网站需要这么多钱?跟这报告相关的人都撤了!”萧瑾煜又丢出一份文件。

“……”

我静静地看着,只见几个高层都无声地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在叹气,有的甚至在擦汗。

在萧瑾煜手底下不好活啊。

我深以为然。

萧瑾煜这种人,又小气又精明,谁跟他谁累。

我站在转角轻轻地原地踏步,蓦地,萧瑾煜忽然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来,黑眸掠过一抹意外,随即又换回冰冷。

有高层道,“萧总,关于美国公司那边……”

“散会。”萧瑾煜一把将面前堆得跟小山似的文件往前一推,冷冷地道,“把这些文件都好好审审再送到我这来!在我手下,老资格没用,没有能耐都去美国公司怡养天年吧。”

谁都知道,只要去美国就意味着已经当做一个废棋,就算到了美国,那边的人也不会瞧得起你。基本上以后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是,萧总。”

高层们被讽刺得全然没脾气。

萧瑾煜站起来,直接朝我走过来,经过我身边时又像是没见到一样,径自往总裁室走去。

萧下却用眼神轻轻的扫了我一眼。

好吧,我明白。

不就是让我跟着嘛!

我耸耸肩,跟着萧瑾煜走进去,轻声问道,“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啊?”

萧瑾煜背对着我脱下西装,牵扯到肩上的伤口,动作有些迟缓,我连忙上前帮他脱下西装。

萧瑾煜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拒绝。

“伤得很重吗?”我有些担心。

萧瑾煜转眸睨了我一眼,眸光深邃,淡淡地道,“不重。”

说着,萧瑾煜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桌上还有着一堆文件等着处理。

“受伤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钱是赚不完的。”萧下没有进来,所以我说话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我看着那堆文件不禁道,“把身体累垮,多少钱都换不回来。”

现在的人,都喜欢用命换钱。

“那你呢?”萧瑾煜坐在办公桌前,抬眸凉凉地看我一眼。

“啊?”我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我不舒服的事,“哦,我没事了,止痛药很管用。”

“姨妈”肆虐也算不上病。

“谁说这个。”萧瑾煜看着我,声音凉薄,“来看伤者不用带慰问品?”

“……”

还有主动开口要慰问品的,啧啧,商人的恶劣本性表露无遗。

萧瑾煜向我摊开掌心。

“没有。”我诚实地说道,“我只带了三个问题。”

闻言,萧瑾煜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坐过来说。”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四十一)

闻言,萧瑾煜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坐过来说。”

坐过来?又是他的腿上么,不行。

我吃力地把萧瑾煜对面笨重的椅子搬到他身旁,然后坐下来,抬起脸认真地看向他,一鼓作气,“第一,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流产?”

“……”

萧瑾煜的薄唇紧抿。

“第二,你冲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很慌,很害怕,为什么?你很在乎我?有多在乎?你怕书中的事情重演?”我继续问道。

镇定如他,怎么会慌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和我一样,总是想起那个故事。

“……”

萧瑾煜坐得纹丝不动,低下眼,让人看不清他那深邃的眼里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把脸凑近他,咬字清晰,“你说信命认命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唔。”

我咄咄相逼。

萧瑾煜倏地转过脸面向我,薄唇覆上我喋喋不休的嘴。

我下意识要躲开。

萧瑾煜已经先离开我的唇,伸手拍拍我的脸,淡漠地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手上的戒指硌到我的脸,硬硬的,不算舒服。

就是我想的那意思……

这男人怎么不能把话说全?

“你喜欢我?”我直白地问。

“如果我娶了白岚,你会不会还继续留在我身边?”萧瑾煜不答反问,黑眸深如海水。

“你还当你自己是皇帝吗?”我摇头,“不,我不会,这个世界里我不会去做不道德的事情!”

“如果赌上席家呢?”

我蹙起柳眉,“你还想逼我,是不是看我煎熬你才……”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不等我说完,萧瑾煜不冷不淡地打断我的话,伸手拿过一份文件,开始翻阅。

好像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顺利结束了。

“喂喂。”我懵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叫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回答了。”萧瑾煜说道。

那也叫答案?!

我无语,“好,就当第三个问题你回答了,那第一个呢,第二个呢?”

“你先睡一觉。”

萧瑾煜用钢笔敲了敲桌角的位置。

“我不想睡。”

“睡。”

“我不想睡。”

“想知道答案的话……”

“砰——”

我直接趴在他桌角,以双臂当枕,头枕了上去,面朝萧瑾煜的方向,乖乖顺顺地犹如一只猫儿。

萧瑾煜没去看我,低头翻阅着文件,唇角逐渐勾起一抹浅浅的孤度,挂着宠溺。

……

我很快趴在桌角睡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在手臂上,眼睫毛很长,刷下一层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往上提,仿佛在笑一般。

萧瑾煜看不进任何文件。

他低眸静静地看着我的睡颜,安静,简单,没烦没恼。

“萧瑾煜,你知道我又喜欢上你了吧。”

“我总是控制不住的依赖你。”

“我以为我们要继续纠缠一辈子,至少会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

看着她素颜的脸,他能清晰地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

萧瑾煜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她脸轻轻划过,她还是没有变,仍然那么简单,什么都简单,连喜欢都简单。

简单得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那些梦境中的故事在深刻的影响着他们!

他们必须走出来,必须忘记那里……重新,一切重新开始。

“不够。你的喜欢还远远不够。”萧瑾煜的嗓音喑哑低沉,一双黑眸黯然。

她还能轻描淡写地说跟着席锦荣离开。

她到现在还分不清她到底喜欢的是萧锦城还是自己。

他们都跳不出来,所以,遇到事情总是想要逃避……

他要的,是她的离不开。

不管他是谁,是什么样子,我都离不开。

现在还不够,远远不够。

大概是桌上太硬,这样趴着不舒服,她动了动身体,眉头皱起来,脸偏向另一边,一会又偏过来。

如此反复。

萧瑾煜伸手按了按肩膀,蓦地站起来,轻轻地将她从椅子上拦腰抱起来,肩膀上的伤口在扯疼。

萧瑾煜使出所有的力气将她抱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躺好,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到她身上。

肩膀疼痛得厉害。

萧瑾煜皱眉,伸手给她掖好西装,手划过她肚子的时候,指尖不由自主地抖了下,是害怕,亦或恐惧,他也无法断定。

梦里发生的一切太惨烈,惨烈到让他变得踌躇。

棋错一步,满盘输他都无所谓,但不能把她搭进去。

宿命。

她是老天爷给他安排的一场逃也逃不掉的宿命,从梦境里的故事就可以看出,他萧瑾煜的人生注定为她改写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我会让故事圆满。

她……永远不会知道。

他也不允许她知道。

……

不算吃安眠药的那次,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踏实实地睡过一个安稳觉。

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我坐真皮沙发上坐起来,睡眼朦胧地往前望去,只见萧瑾煜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医生在为他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我刹那间清醒,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上的西装滑落……

我怎么睡到沙发上来了?

没有多想,我往萧瑾煜走去,很是担忧,“他怎么样了?怎么又要包扎,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一旁的医药塑料袋里,丢着一堆染血的纱布。

“别吵。”

萧瑾煜抬眸睨了我一眼,脱了半边衬衫,露出精实的胸膛。

“有药吗?”我看着那一圈圈的纱布,径自问医生,“挂两瓶水吧,万一有炎症怎么办,可大可小的。”

闻言,医生附和点头,“做一点消炎的准备肯定是好的。可是萧总……”

“那就给他挂吧。”我做下决定。

萧瑾煜目光凉凉地看向我,黑眸深邃,语气不咸不淡,唇角微微勾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怎么现在轮到你作主了?”

我当没听到,看着医生道,“我是他太太,你帮他挂水吧,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决定的。”

“……”

萧瑾煜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盯着自作主张的我,盯了很久,还是沉默。

医生在两人之间看了一会,权衡半晌,道,“好的,我这就为萧总开药和点滴。”

“……”

萧瑾煜盯着我,没有说话。

最终,萧瑾煜还是放下工作,坐到沙发上,手背被医生狠狠地扎了一针,整整两个大瓶的输液挂在上方,慢慢地滴下来,滴进他的静脉里。

肩膀受了伤,一条胳膊要少动,一只手被扎了针,萧瑾煜俨然成了残废。

我坐在他旁边,剥着秘书送进来的新鲜荔枝放进嘴里,不时抬头看他挂点滴的情况。

“谢谢。”

我没头没脑地道。

“……”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吃荔枝的样子。

对着一个双手无法动的病人,我吃得不要太开心。

“你是为了抱我到沙发上才又受伤吧?”我吃着荔枝囫囵不清地说道,嘴唇吃得抹上一层水光。

“很好吃?”

萧瑾煜反问。

“是啊,萧上买的荔枝真不错,新鲜又甜,太会挑了。”我满脸赞同,见萧瑾煜的脸色有点臭,连忙又恭维他,“当然,归功于你这个总裁会培养人,这才有萧上会挑荔枝。”

“……”

看样子,她倒是复原得差不多了。

少了之前的郁郁寡欢。

“萧瑾煜,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现在我睡醒了。”我又剥了一个荔枝塞进嘴里,“你就说清楚,简洁,明了地回答我一次。”

“我有说你醒了我就回答你?”萧瑾煜反问,嗓音磁性,低沉。

“……”

我无语,又被诓了,气得不断往嘴里塞荔枝。

萧瑾煜目光幽幽地盯着我吃,一个接着一个,吃得撒欢极了。

“安心,你确定又喜欢上我了?”萧瑾煜不悦地盯着我,“那为什么吃东西只想到自己。”

“哪有,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才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经过深思熟虑在我面前吃独食?你的喜欢还真是独特。”

这男人……想吃就直接说啊!

我拿起一个荔枝,在他面前剥开,露出鲜白的荔枝肉,一本正经地解释,“看到没有,荔枝全是水,你挂点滴也全是水,一会你想上厕所了怎么办?你两只手都不怎么能动,难道要我给你拉裤链吗?”

我可是考虑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才一个人吃荔枝,很不容易的。

萧瑾煜有耐性地听我把一堆破铜烂铁的理由陈述完毕。

“你对我的喜欢就这样?”萧瑾煜一脸嫌弃,“连帮我上厕所都不肯?”

“……”

闻言,我差点把荔枝核给整个吞下去,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瑾煜,“你口口声声拿我的喜欢说事儿,什么意思啊?”

这男人真是。

我为什么就不长记性,怎么回到这里还是喜欢他!而且还嘴欠的告诉他!

掌嘴!

“我只是强调。”萧瑾煜黑眸盯着我,末了又加一句,“强调你喜欢我这件事。”

“我喜欢你就得帮你拉裤链?帮你上厕所?”他哪来的盗匪逻辑。

“当然。”萧瑾煜一张俊脸满是理所当然。

当然……你妹,你当你是皇帝身后跟着一大群奴婢啊!

“那我喜欢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你打个包,告诉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包括白岚都离你远点,谁要是出来阻拦,我就把她剁碎了喂狗?”我反问道。

只凭喜欢,我就能任意妄为吗?不能。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萧瑾煜注视着我,面无表情,片刻后,他淡淡地道,“你负责剁碎,我负责喂狗。”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结局(四十二)

萧瑾煜注视着我,面无表情,片刻后,他淡淡地道,“你负责剁碎,我负责喂狗。”

“……”我成功地把荔枝核给吞了下去,“咳咳……”

他说得可真是理由气壮。

我拍着胸口,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狐疑地道,“你不用顾及家族?那看来你的确不喜欢白小姐呀?”

“……”

萧瑾煜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也知道,跟我比起来呢,白小姐是差了点,性格没我好,身材也没我好……”我故意开着玩笑说道。

“她身材比你好。”萧瑾煜毫不留情地打断我。

我气结,“是是是,你摸过嘛……”

“学会套话技巧了?”萧瑾煜的眼角抽了抽,黑眸凝视我的脸,过了几秒加上三个字,“没摸过。”

没摸过。

没摸过……那,那晚拖进房里干什么,数数玩吗?那就当数数玩好了。不过看白岚的态度,他们之间似乎是没什么的。

我拍着胸口的手慢慢停顿下来,继续吃着荔枝,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开心了?”萧瑾煜睨我。

“没有。”

“别装。”萧瑾煜一眼看穿我。

“……开心又怎么样。”我剥着荔枝,低着眸,不让他看清我眼里酸溜溜的醋意,只道,“反正你迟早也会摸她的,在那里就这样,娶了一个又一个,这次也会。”

“我需要时间。”萧瑾煜看着手背上的针,嗓音低沉,“这段时间,你需要忽视白岚。”

忽视白岚……

他这话的意思是需要时间去解决白岚吗?

“你是希望我和白小姐争?”我停住剥荔枝的动作,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算是什么心态。

“有么?”

萧瑾煜淡漠地道,四两拨千斤。

“有。”我重重地点头。

“那你敢么?”

“……”我眉眼极是认真,声音干干净净,“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我现在不会去做。”

萧瑾煜坐在沙发上,被插着针的手颤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一,我不想做正室和小三抢得头破血流,这不好看。”我看着桌上的荔枝说道,低垂着眼,眸光有些黯淡,“第二,你父母养育你这么多年,他们喜欢的是白小姐,我横插中间一脚肯定让他们伤心。第三,那只是一个梦,谁都不会相信我们在梦里那样爱过,你有病,但是我没有……”

萧瑾煜笑了。

我转眸愕然地看向他,萧瑾煜笑得讽刺,“道德?亲情?有病?”

“……”我怔然。

“你还真是一语即中。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连狗屎都不是。”萧瑾煜冷冷地说道,随后阖上眼,掩去眸中的复杂。

“……”

萧瑾煜,咱能不能不说脏话?

看来,他因为我的话而生气了,明显的气的不轻。

“萧瑾煜……”我看着他,声音轻轻的,“你还好吗?”

他靠着沙发,面无表情,但我能感觉出来,他也累。

“反正我有病。”萧瑾煜闭着眼,声线喑哑,“你只要留下来就够了。”

你只要留下来就够了。

留下来,然后呢……

我不能在继续追问,只有沉默,沉默地去剥荔枝……

听不到我的声音,萧瑾煜的胸口是慌的。

这种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感觉不出来。

“告诉我,你怎么想?”他问。

“……”我剥着荔枝的手一顿,勉强提起一抹笑容,用无谓的口气笑着道,“白小姐已经在替我物色婚外情对象了。有时候我也会检讨自己我们都因为那个梦而困住自己,从我苏醒算起,我们认识也不过几个月,我却那么迅速的喜欢上你,所以……”

我们必须要认清现实……人有时候要信命也要认命。

“所以?”

我说不下去,只是笑着道,“所以……如果你没把握和白小姐断清,也没把握让你父母接受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的话,我们就……就好聚好散吧。”

我不想说得多生死离别,毕竟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

我想让自己显得洒脱一点,可话出口,还是苦涩的。

萧瑾煜慢慢睁开眼,瞳孔一片深邃,“然后你去找席锦荣?”

“可能吧。”

因为我可能不会留在这里。

“过来。”萧瑾煜皱着眉道。

“嗯?”我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立刻凑了过去,萧瑾煜低下脸,唇逼近我的耳朵,呼吸喷薄在我耳朵上,一字一字吐露,“做——梦。”

“……”

我一头黑线。

……

平静的过了就好,我的新书也正式上线,我赶了一天的稿子后,缓缓走出电脑室,此时正是晚餐时间,又是三人行的模式。

我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气后坐到餐桌前,沉默地扒着饭吃。

“我准备明天回美国。”晚餐间,白岚搁下筷子,微抬下巴说道,一身名牌高贵极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被米饭呛到,看向白岚,只见白岚看着萧瑾煜,似乎期待他说些什么……

我默默地继续扒饭,培养感情这么快就培养好了?难道是想躲开我回去培养?还是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准备回去……

那萧瑾煜也会一起去吧……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萧瑾煜,萧瑾煜却仿若未闻,无声而优雅地吃着饭,细嚼慢咽。

桌上的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煜,集团的事你交给高层,和我一起回去吧。”白岚不甘地再次开口。

一个女佣走进来,“少爷,医生来了。”

“嗯。”萧瑾煜冷淡地应了一声,搁下碗筷站起来便走。

“……”

白岚的脸当下就绿了。

桌上的气氛更是僵得不像话。

我匆匆往嘴里扒着饭,准备扒完就走人,一个佣人走进来,看着我道,“少夫人……少爷让你去陪他挂点滴。”

“我去。”白岚先站起来,“我才会是他以后的妻子。”

“白小姐,少爷说你是白家的大小姐,做不来这种下等事,你先用餐吧。”佣人说道,拼命地朝我使眼色,要我快点,快点……

下等事……

那我就做得来了?

真是人善被人欺,我往嘴里多多地扒了一口饭,站起来离开,离开前,白岚一个锋利的眼神狠狠地甩向我。

“……”

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如果白岚的眼神是刀,现下自己的脖子已经不在了吧。

我离开后,白岚坐回餐椅上,眼中有着愤恨。

十几年。

她自以为得到了萧瑾煜的人生,心什么的可以慢慢来……可是,她错了。

她不能让萧瑾煜的心继续在外面飘。

既然他们都不肯提婚外情对象,把公关婚姻弄得跟真的一样,那她这个正牌未婚妻来帮她找。

……

我进了卧室,萧瑾煜已经坐在床上,手背上已经扎好针,正挂着点滴。

又是两大瓶。

我正准备往一旁的沙发走去,萧瑾煜道,“坐到床上来,给我看文件。”

“啊?”我愣了下,抬头望过去,只见萧瑾煜身侧的床上堆了一堆的文件档案,“我又看不懂。”

这些金融上的文件我懂什么,还不如叫白岚进来呢。

白岚不是什么管理学的博士么。

“我没指望你看得懂,拿给我看,看完给我盖章。”萧瑾煜斜我一眼,淡漠地道。

“……”

好吧。

原来我只是双手的功能而已。

我脱上鞋爬上-床,翻开一本文件竖在萧瑾煜面前,萧瑾煜说翻页就翻页,萧瑾煜说盖章就盖章,萧瑾煜说丢在一旁就丢在一旁……

工作狂到这种程度,我也佩服。

我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即便是受着伤,萧瑾煜仍是英俊得无药可救,我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地比量着。

萧瑾煜的轮廊就像是特意雕琢出来的,剑眉,长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瞳没有感情地审阅文件,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

“这几天我也会去趟美国。”萧瑾煜忽然说道。

“呃?”我怔了下,抬眸注视着他的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久才勉强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哦。”

白岚走,他也走,这是真想离婚啊。

“我去推掉婚事。”萧瑾煜的嗓音磁性,说话却是淡淡的,没有感情一样。

“啊?”

我的眼睛当下就亮了,随即发觉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连忙装出一副平常而淡定的样子,坐直身体,淡然地道,“哦,是吗?”

“我只是不想做,不道德的事情。”萧瑾煜一边说一边一眼看穿我,“别装。高兴就高兴,别虚伪。”

她简简单单的最好。

“我才没你虚伪呢。”我咕哝一声,双手抱着文件,探究地问道,“你真能推掉吗?豪门婚姻不是都很难推么,你要得罪白家,你要伤父母的心,还要伤……白小姐等你十几年的心。”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会变成无情无义的不孝子。”萧瑾煜的脸色深沉地想了想,“还是不去美国了。”

“……”我懵了,“喂……你这么做不道德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听我的话。

萧瑾煜的唇角勾了勾,没再打趣我,只道,“我不会带你去,你别乱跑。”

果然还是要去退婚的。

我放下文件,挪着身体靠到他怀里,轻声问道,“萧瑾煜,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真愿意放弃白小姐,而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我退掉婚事,就只能和你在一起?”萧瑾煜低头凝视着怀里的人,“我选择面这么小?”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结局(四十三)

“为什么我退掉婚事,就只能和你在一起?”萧瑾煜低头凝视着怀里的人,“我选择面这么小?”

“你不是皇帝了。”

“……”

“你说我是你的命。”

“……”

“你现在是性-冷-淡。”

“……”

“最重要的,你还是个面瘫。”他缺点这么多,有的选就不错了,别总做白日梦。

“而且……”萧瑾煜接着我的话说,“你应该庆幸我现在的手不能动。”

否则,她现在就是个饼了。

“……”

就是看准他现在是个残废,我才敢说啊,我更加往他怀里靠去。

真好,萧瑾煜终于做了选择。

他现在已经在改变了……

……

坐在2号航站楼里的咖啡店里喝着咖啡,漂亮的脸蛋和一身巴黎款的连衣裙让很多人都流连止步观望。

她显然坐成一道风景。

电话铃声响起,是她的一个闺蜜打的。

白岚接起电话,闺蜜在电话那边揶揄道,“白大小姐,你排这么大一出戏就不留下享受战果?”

“你当我智商为零吗?”白岚对着电话道,“我留下来,萧瑾煜就会认为是我做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发狂她又不是没见过。

她可不想像十年前那个男佣,脸上被划个十几刀。

“所以你急着回来求家族庇护啊。”闺蜜在那边咯咯咯地笑,“要我说,这大戏演下来,这女人就脏了,哪个男人还会要。”

“我要的就是她的淫-荡路人皆知。”白岚高傲地说道,“不说了,我要登机了。”

挂掉电话,白岚提起小巧的爱玛值包,在保镖们的陪伴下一身高贵地走向登机口……

安心,等着瞧,不要以为你嫁给了萧瑾煜就有人做靠山谁都动不了,等着吧,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下堂妇了。

这就是你霸占了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后果!

……

白岚离开别墅后,我坐在电脑室里漫不经心的打着稿子。

现在的我俨然已经适应了这种贵妇般的生活。

闲暇的时候约约可可吃吃饭,没事就守在电脑室写写稿子。

本以为我会成为一个慧眼识英雄的编辑,可是兜兜转转,我却又成为了一个写手。

不过,恢复到了原来的生活对于我来说也很好适应。

唯一的遗憾就是,暖暖。

暖暖在一次出游了,这次她说要去西藏,归期不定。

我想,她可能也是想要自己疗伤吧。

席大哥说暖暖有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想和他演一场戏,可是,就我对于暖暖的了解,她不可能有喜欢的人,她肯定是喜欢席大哥的,只不过一直在隐藏罢了。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既不想伤害姐妹情,又不想自己太难堪,唯有离开,才可以让自己忘记。

手机响起,打断我的游丝。

“喂?”我不自觉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才接起电话。

“心儿,已经挺长时间没见了,正好今天群里有活动,你就过来聚一下吧。”是以前的编辑打来的电话。

虽然我和萧瑾煜结婚的时候非常轰动,可是对于长年窝在家里写稿子的一些人,好像还不知道我就是萧瑾煜的太太,这样很好。

可是今天……

“现在吗?”

“对。”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还有点事,就不去了。”挂上电话,我有些莫名其妙。

倒不是因为以前认识的人找我,而是觉得今天很奇怪,不时有人打电话约我出去,不是网络公司那边说有去汇报一下进度,就是有人约我吃饭,要么就是有人要和我面谈……

“少夫人,现在要出门吗?”女佣端了下午茶和点心过来问道。

“不出门啊。”我晃晃手机,一脸茫然,“不过好像很多人想让我出门。”

我在等萧瑾煜回家。

萧瑾煜说今天带我出去吃饭,他明天也要飞美国。

“谁让你出门?”

淡漠而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一转头就见萧瑾煜走进大厅,穿着拼色的新款风衣,笔直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气场强大。

“很多人啊。”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都赶一天来找我了。”

萧瑾煜的眸色深了深,朝我身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怎么了?”我乖乖奉上。

“去查下都是些什么人。”萧瑾煜将手机交给身旁跟进来的萧上。

萧上立刻点头,“是。”

还要调查?

“不用这么紧张吧。”我耸肩,手自然而然地抓住他的大掌,“除了白小姐,我应该没得罪别人。”

现在白岚也回国了。

“你就穿成这样出去?”萧瑾煜扫了一眼我身上宽宽松松的家居服,有些不悦,面色冷峻。

“不好吗?”我看着身上的衣服,据说这款是走过时装周的。

“我不是带你去登山。”

“……”这不是登山服好吧。

“走。”

萧瑾煜拉着我走进更衣室,打开所有的灯,里边一排一排的衣服被光一打,就像闪耀的钻石,格外夺目耀眼。

松开我的手,萧瑾煜走过一排连衣裙,指尖一一划过,最后在一件轻盈的抹胸式长裙前停下,长裙上面是纯洁的白,越往下越是渐变,裙边勾勒出一片浅浅的薰衣草般的颜色,素净却又亮眼。

不得不承认,萧瑾煜很会选衣服。

我穿着长裙,裙边轻轻飘动,就像带动一阵薰衣草田的轻风。

“好看吗?”我走到萧瑾煜面前。

萧瑾煜伸手从上面挑了件简单的披风下来,黑眸扫了我一眼,淡淡颌首,“嗯,像个女人了。”

“……”

我捶死你,你保证不动好吗。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萧瑾煜将披风给我披上,便带着我门,“走。”

地点选在半山的私人会所,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奢华,高调的装修让会所的每一条走廊都金碧辉煌。

“萧先生,萧太太,里边请。”

黑白制服的侍应生拉开门,热情地欢迎。

一进去,我就被眼前的景致憾动,里边不是一般的包厢,而是还原了绿色大自然。

流水在深绿色的地砖间缓缓流动,几棵大树高达十米以上,一些草坪做得逼真,餐桌是厚重的树墩,造型很奇特,长长的,上面还能清晰地看到年轮。

流水潺潺,光影浮动。

在水泥钢筋的整个城市里很难见到这么清新的地方。

我望着这一切,眼里有着笑意,第一次约会选在这里,估计谁都会毕生难忘的吧。

看来,他还是很下功夫的。

萧瑾煜径自在餐桌前坐下,我跟着在边上坐下。

我脚边是一只小笼子,里边蹲着一只酣睡的小白兔,俏皮可爱。

我将笼子打开,把小花猫抱出来,小小的一团,胖乎乎的,很招人喜欢。

不过,它倒是一点都不认生,趴在我膝盖上继续睡,乖巧极了。

“萧先生,萧太太。”

服务生走进来,一一端上菜品。

是日系菜。

“这么多海鲜。”我皱了皱眉,“端些清淡的菜上来吧。”

萧瑾煜有伤,所以暂时还不能吃海鲜。

“好的,萧太太。”服务生点头。

我夹起一块生鱼片便放进嘴里,不住地赞叹,“鲜嫩肥美,好吃好吃。”

“等我明天走了,这些生的食物不准再吃。”

萧瑾煜看着我,夹起一块生鱼片蘸了一点芥末,放进我的盘子里。

“为什么?”我含着生鱼片问。

“不是经过高温消毒的食物不能吃。”萧瑾煜道,“我走后所有冰镇零食一概不准吃。”

“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盼到大姨妈走了,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冰淇淋都不能吃了?

“还有,明天开始,少出门,出门……穿长袖长裤,穿裙子必须过膝。”

“……”

我无声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抹胸长裙,我身上的衣服还不是他挑的呀。

裙子过膝不是学校的规定么?

“我不管你那个什么鬼灵感什么时候来,只要到十点,必须去睡觉。”

“……”

“家里游泳池,马场,湖边,天台都不准去。”

“……”

“在外面,酒吧,夜店,网吧,舞厅,夜总会不准去。”

“……”

萧瑾煜往我盘子里夹着菜,手背上几个针眼很明显,声音淡漠,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强势,“我计划去一个星期,冰箱里有七盒冰激凌,如果回来少了一个……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我委屈地瞪大眼睛,他出个门而已,要不要这么抠,我还能吃穷他不成?

“刚刚我说的几条,一条做不到,我就让萧左把你所有的零食全部停了。”萧瑾煜继续往我盘子里夹菜。

“……小气。”我低咕一句,“我自己买。”

自食其力什么的谁也说不着我。

萧瑾煜伸手拿过桌角的白色女包,从里边取出一只钱包,打开,从里边拿出黑,卡和我的银行卡,“没收。”

“银行卡留下!”我激动。

我现在所有的收入全靠那一张卡了,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是我的工资卡。

这个萧瑾煜怎么这么黑啊!

“说道以防万一,我先替你保管。”萧瑾煜将两张卡扣下,“不准找其它保镖和佣人借钱,找谁我解雇谁。”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结局(四十四)

“为了以防万一,我先替你保管。”萧瑾煜将两张卡扣下,“不准找其它保镖和佣人借钱,找谁我解雇谁。”

待我一走出去,萧下拿出我的手机道,“我们查了所有的号码,看似没什么特别,但深查一下,我发现所有人的账户都多了笔钱。都是故意给少夫人打电话,约她出去的。”

幸好,安心一个都没赴约。

“谁给的钱?”萧瑾煜的目光冷下来。

“是一个空账户,目前还查不出。”

“这种话我不听,继续查!”萧瑾煜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幽冷至极,“查不到就从白岚那边查。”

这种垃圾手段,除了白岚不会有人干。

之前在白岚面前他没有刻意亲近安心,藏着这点小心机以为他看不到?他当时就是懒得对付她,没想到她前脚一走就使这种肮脏手段,简直给白家丢人!

“是,那我先下去了。”

萧下转身欲走。

“有没有其它特别的事。”萧瑾煜又问,他要离开7天,这7天里他要保证什么都不会发生。

“没有。”

萧瑾煜直接挥手,“出去吧。”

“是。”萧下沉默着拿着手机离开,一直走到门口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特别。”

“什么?”

“这家私人会所的监控忽然崩坏了,就在刚刚。”保镖道。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不可能和那些约少夫人出去的电话有关。

“……”

闻言,萧瑾煜眸光一深。

白岚认识他十几年,知道他为人谨慎。

弄几个电话让他查到,他就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但实际上,她的人……一直跟着他,她要在他眼皮底下对安心下手!

胆子可真够大的。

萧瑾煜猛地从餐桌前站起来,转身就往外冲,冷冷地吼道,“立刻把私人会所封锁,去找她!”

……

我走进洗手间,洗手间不似刚刚那里的森林般,还是一板一眼的现代化洗手间。

“哗啦啦——”

水龙头上的水往下流。

我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眨动两下,不知道萧瑾煜这次去美国能不能退掉婚。

就算退掉了,肯定也要和父母闹得不开心。

萧瑾煜的父母……

让我想起了,那本书里的皇帝!

呵呵,我不自觉的笑出声,安心,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真是!

不过,现在弄的这么不好,以后我去拜见他父母……应该不会被喜欢吧。

算了,算了,不瞎想,也不想那么远。

我拍拍脸颊,一个穿着靓丽的女人从厕所格间走出来,低头洗手,然后在身上拼命地喷香水。

喷得到处都是。

这香水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我觉得刺鼻,蹙了蹙眉就准备走,那女人却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猛地朝我脸前一喷,一脸惊喜,“你是那个萧家的豪门阔太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耶。”

都多久以前的电视了,记得可真久。

“呵呵。”

我呛了一鼻子的香水,见她认出了自己也不好发作,只能干笑。

“太好了,没想到我能在这里遇见你。”那女人收起香水,喜出望外地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你帮我签个名吧。”

“……”

签名?

我不是什么明星,哪有人收集豪门太太签名的。

我正要拒绝,女人在包里翻了几遍,“哎呀,我没带笔,萧太太,你能不能和我去下前台,我问前台借支笔,你帮我签名好不好。”

“这位小姐……”

“萧太太,我知道我很唐突,可我一直梦想成为你这样优秀的女人呢。”女人哀求地看着我,“拜托,你一定帮我签个名。”

我……优秀?

就因为我麻雀成凤凰,一脚跨进豪门?

我相信,如果这个女人说是我的书迷,我一定会非常开心。

可是这种喜欢反而叫我……呃,尴尬。

“我老公那边有笔,不如你和我去我那个包厢吧。”

我说完打开门就走,刚走出洗手间,就见几个萧下带着几个保镖冲过来,见到我都松了口气,“原来少夫人你来这个洗手间了。”

私人会所的洗手间实在太多。

他们找了好久。

萧下看着也一脸复杂的表情,很是谨慎。

“是啊。”我不解地看着他们这种大阵仗,“你们这是……”

“我!”

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只见萧瑾煜从走廊那端飞快地奔跑过来,我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就被萧瑾煜一把抱进怀里。

我整个人撞进他怀里,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用力地抱紧了我,双臂勒得很紧,好像松一点,我就会凭空消失不见一样。

“萧瑾煜?”我迷茫。

到底怎么了?

他身上没有以往的温热,连指尖都都是发凉,听说人在万分恐惧的时候身体会发冷。

那他在恐惧什么?

我清晰地感受着他身上的凉意,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但还是伸手攀上他的背,继而像哄孩子般地拍了两下,“没事,没事。”

虽然我更想问,出什么事了?

听到我的声音,萧瑾煜低下头埋在我的脖颈深深呼吸着,汲取我身上的香味,他连唇……都是凉的。

我任由他抱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渐渐的,他身上的温热回来了,我被他抱在怀里很温暖。

好久,萧瑾煜才放开我,我这才看着他深邃的眼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萧瑾煜低眸看我。

她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萧瑾煜嗓音喑哑,“你去太长时间了。”

“有吗?”我不过才洗个脸的功夫而已,我自然抱住萧瑾煜一条胳膊往那个还原大自然的包厢走去,“我被一个黄头发的女人缠住了,她一个劲地要我给她签名,可是,我总感觉怪怪的,我也不是什么明星。如果这样给人签字,是不是有点……”

被一个女人缠住了。

“……”萧瑾煜脚步一顿,转眸看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萧下收到示意,立刻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她身上的香水太浓了,一点都不好闻,而且她还朝我喷,真是奇特的品味。”我很不喜欢那个女的,于是多吐槽了两句。

“喷香水?”

“对啊,你闻不到我身上的怪味吗?”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罗罗嗦嗦地抱怨着,“她可是朝着我的脸直喷过来,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人。”

我指手划脚地说道。

萧瑾煜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握紧,面色逐渐沉下来——

“我不舒服。”萧瑾煜忽然说道。

“啊?”我怔住,“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

刚刚吃错东西了?

“去医院。”

萧瑾煜没有多说,抓住我的手就走,步子跨得很大,没有片刻懈怠停留。

我被他硬攥着往前走,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但一想他不舒服也没再多问,万一真的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来个中毒什么的可就不好了!想到这,我连忙跟着他匆匆离开。

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

十部跑车停在私人会所外,为首的是一部超长房车,我被萧瑾煜强势地塞进去,萧瑾煜进来还没坐稳便命令道,“马上下山,去医院。”

“是。”

我担忧地看向萧瑾煜,伸手摸向他的脸,“你很不舒服吗?”

一掌心的凉意。

他这体温忽暖忽凉的的确诡异,不会有事吧。

萧瑾煜一把抓下我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转过脸直视前方,黑眸冷冽,染起一抹浓烈的杀意,将我纤细的手越握越紧,连自己都没察觉。

“好疼……”我皱眉,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抽不出,他握得实在太用力,“萧瑾煜你松手,我手指快被你捏断了。”

他怎么了?难道真的有那么难受?!

“……”萧瑾煜松开我的手,只见我的手指被他抓得泛白,血色全堆积在指尖……

我不解地看着他,“萧瑾煜,你没事吧?”

“……”萧瑾煜沉默。

“司机,你再开快一点。”我以为萧瑾煜身体很不舒服,不禁催促司机。

“好的,少夫人。”

手机震动起来。

萧瑾煜坐在我身边拿出手机,是萧下call过来的,拇指停在接听键上方久久未动……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接电话么?他怎么了,怎么从我去洗手间以后就怪怪的。

手机震动许久。

萧瑾煜接起电话,放到耳边,没有开口,面庞冷峻地听着。

“老大,在洗手间骚扰少夫人的女人我们抓到了,她只说有人让她把少夫人绑走,却不肯说出指使她的人是谁。”萧下在电话那端报告道。

“只有这些?”萧瑾煜的语气阴沉。

他身边的现在是越来越松散了,连一个女人的嘴都撬不开。

“还有,她说……她给少夫人下了一种叫mk的兴奋剂。”保镖在那边说道,“就是催-情的兴奋剂,媚药的一种,对人体没有特别大的伤害,因为她自己也喷到了。”

兴奋剂。

只是兴奋剂。

萧瑾煜眸中冷血的杀意缓缓褪去,只剩冰冷,“把她直接丢到警局。”

说完,萧瑾煜挂了电话。

我凑到他面前,“把谁丢到警局?”

肯定是出事了吧,他怎么不告诉我。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大结局(四十五)

我凑到他面前,“把谁丢到警局?”

肯定是出事了吧,他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你听错了。”萧瑾煜冷淡地道。

“……”他还真是习惯性睁眼说瞎话,就刚才说的还能抵赖。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以表嫌弃他的这种行为,萧瑾煜低眸注视着我,轮廓如削,五官立体英俊,一双眼尤其深邃迷人,眼睫毛长长的,莫名地透着性感……

我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我突然口干舌燥起来,连忙在萧瑾煜身旁坐正,乖乖地跟个小学生似的,将双手搁在膝盖上。

身体里缓缓蹿起一股暖意,四下流窜。

好难受。

脸一点一点开始发烫,最后烫得我开始受不了。

好热。

“这么热开一下空调。”我出声,被自己吓了一跳,我声音变得尖细,却又透着一股费力的嘶哑。

我摸向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一样,一股热流在我身体里面到处奔走,仿佛要爆发出来一样。

我摸着长长的座椅坐到一旁,拿出一瓶矿泉水,伸手想打开盖子手却莫名地打着颤。

我这是怎么了?

萧瑾煜坐过去,从我手里取走矿泉水,指尖刮到我的皮肤,我顿时感觉跟触了电一般,身体一阵麻酥、阵颤。

我直直地看着萧瑾煜,呼吸加重。

他好像……比刚才更加迷人了,他的眼睛真得长的非常美,形状漂亮,眼角微微上扬,却不夸张,性感得令人惊叹。

“给。”

萧瑾煜将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我。

“哦……谢谢。”我捧过水瓶,直勾勾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庞喝着水,凉凉的矿泉水灌进胃里让我舒服许久。

他看着我,瞳仁深沉,深深地覆住我所有,薄唇抿着,他的唇是淡淡的颜色。

他身上的薄荷气息很重、很重……

我盯着他的薄唇,喉咙里顿时又升腾起一阵热气,连忙又往嘴里灌水。

一瓶,瞬间没了。

我喘气喘得很重,伸手再去拿一瓶矿泉水,被萧瑾煜按住,“别喝了。”

再这么喝,她会出事。

“别碰我。”

我忙不迭地推开他的手,可推开了,我人更加难受,我整个人缩坐在车座上,喉咙发紧脸发烫,热气四下飞蹿,每根神经都像被什么挑动着,双手双脚在发软,心口却胀得厉害,跳得特别快,惹得我极度不舒服……

渐渐的,我连视线都开始迷离,萧瑾煜那张英俊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放大。

别再靠近了。

别再靠近……

“别……求你,别靠近我。”

我缩在角落里,自我防护地抱住屈起的双腿,视线游离,脸上开始沁出汗珠,语无伦次地说着……

萧瑾煜明白我已经到了极限,冷冷地朝司机开口,“停车,你下去。”

“是,少爷。”

司机在车停在下山的路旁,贴心地用摇控将车窗的遮幕按下,打上双闪灯,推开车门下去。

十部跑车纷纷在后面停下,保镖们下车四下环视,戒备森严。

房车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萧瑾煜伸手抚向我的脸,我难受地一把拍掉他,“别……走、走开,我好不舒服。”

“到底是要我走,还是别走?”

萧瑾煜的嗓音喑哑、性感。

“别说话。”

我伸手捂耳朵,他的声音就像拨动琴弦的手,撼动着我每一根神经,让我越发受不了,身体越来越好。

我想躲开他。

“别怕。”萧瑾煜说道,伸手将我拉近自己,低头吻上我的唇,我的唇滚烫,烧灼人一般。

我,毫无反抗之力。

我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存在,眼前却只能是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到他那双眼睛……

……

我断片了。

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一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那水晶吊灯让我明白自己现在又回到了熟悉的医院。

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从萧瑾煜吻上我以后,我就断片了。

天呐,我怎么会和萧瑾煜在车上就……

那些保镖和司机不会听墙角吧?

我羞窘地捂住脸,好丢人啊……我昨晚一定是色鬼附身了。

这种车震什么的不都是书里写吗?没想到我竟然……也会……车震!

从病床上坐起来,我赫然见萧瑾煜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堆的a4纸在看,跷着一腿,衬衫线条笔直,整个一丰神俊朗,脸色冷峻而深沉,修长的手抽开一张张a4纸,无名指和尾指上的戒指闪耀着光芒。

我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走过去,绕到沙发背后,从后搂住萧瑾煜的脖子,“在看什么?”

萧瑾煜被我扑得微微向前倾,嗓音喑哑地性感,“醒了?”

“嗯。”

我在他短发上蹭了蹭,抬眸看过去,只见他手上全是一些保镖名单,表格里将每个保镖的家世背景、人物性格观察写得清清楚楚。

萧下缓步走进来,“老大,少夫人。”

我连忙站正,萧瑾煜抽出一叠a4纸交给他,“这些人工作没满一年,全部辞退。”

“是。”

“剩下这些人的身家背景再核实两遍,确保不会被买通。”萧瑾煜将手上剩下的a4纸也一并交给他。

“好的,我这就去办。”萧下对于萧锦城简直解释绝对的服从,这种奴―性,简直让我,羡慕!

他低头,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萧瑾煜刚刚说……辞退保镖……

难道我猜对了?我捂住了爆红的脸。

“怎么了?”萧瑾煜把我拉到身前,在自己腿上坐下。

“他们真得听墙角?”我窘迫地问道,“虽然不道德了点,但也不至解雇吧。”

他们都是指着萧家的高工资养家呢。

“什么听墙……”萧瑾煜睨着我红通通的脸,了然过来,冷淡地道,“我请的人素质是第一,不过你的叫声百米之外都清晰可听。”

“啊?”我傻眼,立刻从他腿上站起来,而后一想,“不可能吧,我哪有那么……放-荡。”

怎么办,我完全记不起来。

“车上三次。”萧瑾煜指指vip病房的浴室,黑眸深邃,“给你洗澡,你又贴上来,两次。”

“……”

我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浅蓝纯-色,连衣服都换了……

“还有这床,两次。”萧瑾煜又睨向病房,冷眼扫向我,带着质疑,“明明药都吃了,你还抱着我不放,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三次、两次、两次……

我咬手指,“你胡说。”

我怎么可能那么浪。

“就知道你会抵死不承认,所以我拍了视频。”萧瑾煜拿出手机,我立马激动地扑过去,抢走手机,情绪激烈地跳脚,“你怎么这么不道德啊,还拍视频,你口味太重了……我昨晚……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怎么了,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正常啊。”

我翻开手机的视频,一个视频都没有……真是的,吓我。

“是么?”萧瑾煜目光凉凉地看着我狡辩的样子,坐姿绅士而优雅。

“当然。我正常才不会那样……”我站在他面前,伸手按了按脖子,“不对,我身体没一点不适,你通通在胡说。”

什么三次两次的,肯定都是他睁眼说瞎话,这是他的专长。

“你能有什么不适?”萧瑾煜不屑,“辛苦的是我。”

她被人下了兴奋剂,累的是他。

“……”

我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好囧。

“过来。”萧瑾煜伸长手把我拉到自己身旁,我咬着唇坐到他手边的沙发扶手上,萧瑾煜抬起手,理了理我的长发,黑眸深邃,嗓音喑哑、磁性、优雅,“七情六欲很正常,否认什么?”

“……”他这算是安慰我么?

萧瑾煜拉下我的手,让我靠近他自己,薄唇几乎贴上我的,就在我以为他要吻自己的时候,他道,“再说,昨晚,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我真没想到你还有那样荒唐的一面。”

说着,萧瑾煜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性感至极的笑容。

那抹笑……内涵极了。

“什么、什么惊喜?”我昨晚到底做什么了?我到底干什么了?

“……”萧瑾煜不说,只是看着我。

“你、你快说。”我结巴。

“……”

“我怎么就有荒唐的一面了?”

“想知道?”萧瑾煜伸手点我的鼻子,“就不告诉你。”

他多了一个爱好,逗趣她很有意思。

“……”

我瞬间疯了,张嘴就去咬他,却被萧瑾煜趁机含住了唇,一个火辣的法式长吻,直吻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的吻技越来越好,我承认自己沉迷其中。

我的身子慢慢倾斜下去,跌进他的怀里。

“咚咚——”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打断两人的缠-绵。

我从萧瑾煜的腿上跳下去,跑去开门,门外是个小护士,见到我微笑着道,“萧太太,这是你的药,服用过就可以出院了。”

“药?”对了,刚刚萧瑾煜也提到了药,我问道,“护士小姐,我得的什么病?”

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突然就变得跟个欲-求-不满的荡-妇一样。

“不是什么病。”护士早被萧瑾煜的人公关好,笑着说道,“萧先生联系了私人会所,是你们昨晚的晚餐中有几道佐料和配菜本身是带有一点催-人-情-欲的,再吃两颗药就没什么了。”

菜会……催-情?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被护士这么明目张胆地说我是被催-情了,我有些尴尬,连忙拿过药袋,“谢谢你。”

护士微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我忙关上门,一脸窘迫地转过身,晃了晃手中的药袋,“这私人会所也真是的,菜有这种效果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客人?”

弄得我出尽洋相。

出尽洋相就算了,我还断片,我现在强烈想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才会被一向冷冰冰的萧瑾煜说成什么惊喜……

于他是惊喜,于我简直是惊吓好不好!

“可能是为了故意讨好我。”萧瑾煜不动声色地道。

嗯,他这么解释,我就释怀了很多。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结局(四十六)

既然老大已经认定了她,那么他们也毫无疑问,认准了女主人。

“整个别墅的人都滤了一遍?为什么?”我想到刚刚那些a4纸,原来那些保镖不是因为听墙角开除的……

“萧总离开的一周内,我们要确保少夫人的人身安全。”萧下低头。

“这是萧瑾煜吩咐的?”

“是的。”萧下恭敬的道,“那麻烦少夫人转告了,我先下去了。”

“好。”

我推开门走进病房,背靠向房门,视线投向偌大的病床,萧瑾煜躺在上面睡着,右手随意地搁在身前,上面的两枚戒指很闪很闪……

守了一整晚;确保人身安全。

我抿着唇,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萧瑾煜比我想象中的在乎我。

我走过去,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还没躺稳,萧瑾煜便伸手将我捞进怀里,让我靠着他的胸膛,依然睡着……

我轻轻地更加靠紧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我忽然感到一股暖意。

那是我苏醒以来,第一次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

是夜,萧瑾煜和我回到别墅,佣人已经将萧瑾煜去往美国的行李收拾好搬上车。

我没什么可做的。

司机打开车门,等待萧瑾煜上车。

别墅前的喷泉在随音乐起舞……

我站在萧瑾煜面前,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站在他前面,鞋子在地上一点一点。

“我说的有没有记住?”

萧瑾煜没有急着上车,转身问我,身上穿着深色风衣,气场凌厉。

“嗯。”我点头,“你……”

“什么?”

萧瑾煜目光清明。

“你去说清楚就好,千万不要和家人父母吵。”我双手放在背后绞动着,眼睛明亮而认真,“他们是你的父母,养育你,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所以你和平一点。”

我的父母已经那样了,我不想他再为了我,把自己一个家拆得零散。

闻言,萧瑾煜的眸子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嗓音低沉,“我知道,不要多想。”

“嗯?。”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好了,别瞎想,我走了。”

萧瑾煜转身,我正想去拥抱他,他已经一步坐进车内,我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回来,讪讪地抖了抖手。

萧上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

老大向来不是什么解风情的男人……

萧瑾煜坐进车里,抬起脸看向我,眸光紧锁住我的脸,将我的五官全部烙刻进眼底……

“一路顺风。”

我朝他挥手。

“嗯。”萧瑾煜淡淡地颌首,算是回应。

车门在我眼前缓缓关上,缓缓将萧瑾煜那张脸隔绝在我视线里。

车绕着音乐喷泉转了半个圈,驶出别墅。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车越来越远,心里空落落的,有着说不出的失落,不知道是因为离别,还是因为我刚才没拥抱到他……

他这一走,要一周。

七天。

168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了,搞不好回来他已经成功‘退婚’了。

我转身,看向眼前巍峨的别墅,朝身旁留下来的萧下道,“萧瑾煜不在的一周内,让大家都戒备一点。”

我表面看起来呆呆的不想事,但心里还是能分辩出些什么的。

老实讲,我不相信什么菜能催-情,我当时那么难受怎么会是简单的菜能催出来的。

尤其看萧瑾煜那么注重保全工作,连身边的人都要一一过滤,可能真会发生点什么事吧……

冲萧瑾煜而来还是冲我?

冲我的话,应该只有白岚吧,毕竟白岚连家里的女佣都会防,连自己都能下狠手,萧瑾煜这次去退婚,白岚面子里子都会没了……搞不好手脚真能从美国长到国内外。

防备一点总是好的。

“我这一周哪都不会去。”我说道,“萧家地界的保全系统时时关注,别出问题。”

“是,少夫人。”

萧瑾煜离开的时候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过,看来少夫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萧下转身离开后我突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了,我手里面还有一本书没有完稿子可是,我觉得我这一段时间绝对不会有心情去写它了。

我躺在沙发上,仰头望着打开的穹顶,望着阳光投在整个大厅。

女佣拿来荔枝。

我看了两眼,想到那次我只剥给自己吃,萧瑾煜吃不着气得瞪我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手机震动起来。

是萧瑾煜发来的短信——

「我给你讲的,一条都不准忘。」

真跟教导主任一样。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在手机发出去短信——

「主任一路顺风,我会想你的。」

码完字。

发送。

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半圈,我久久都没等到萧瑾煜的回复,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以为是萧瑾煜的电话,我连忙去接,却发现号码是国外的。

是席锦荣。

“喂,席大哥。”我开口。

“我知道白岚已经回美国,听说白家向萧家催婚了。”席锦荣把第一手的消息提供给我。

闻言,我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白家比萧家厉害吗?”

不然,怎么敢?

“财富现下没人比得过萧瑾煜,但论家世背景自然是白家根深蒂固一些。”席锦荣在大洋彼岸那端说道,“萧家早已没落,如果没有萧瑾煜,萧家已经倒了。”

不想承认却又必须承认,萧瑾煜的确是一个天才!

“……”

“想当初,知道外面怎么形容萧家么?”

“怎么形容?”我并不了解这些豪门背景。

“萧瑾煜的父亲娶了一个年纪非常小的明星,闹的非常难看。”席锦荣说道,“后来,女明星忽然出现意外死掉了。接着萧瑾煜突然有一天大权在握,虽然富可敌国,可是到底没有什么军政背景,在这样的社会中,光有财富毫无作用。不过,只要萧瑾煜一娶白岚,他就什么都有了。”

娶下白岚,就等于娶下贵族名望,巩固萧家在上流社会的地位,恢复了之间的高度,萧瑾煜就会更加固若金汤。

萧家也会彻底名声大震。

“是吗?”

原来萧瑾煜的家族婚姻还暗含了这么多的讲究。

名望?那是什么,能吃么。

我酸溜溜地想着。

“怎么,怕了?”席锦荣听出我的不开心。

“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一段婚姻会这么复杂,夹杂那么多利益。”我道,“萧瑾煜刚刚走了,他说去美国退婚。”

“什么?!”席锦荣心里一惊,有些看不透萧瑾煜,试探的问道,“他真的要退婚?!”

我忙将手机拿离自己远一点,耳膜差点被震破,“是啊,学长,你怎么会这么惊讶,不是你说他们结不了婚的么?”

居然还会惊成这样。

“……”

席锦荣握着手机,半晌没有说话。

他只是没想到,萧瑾煜会这么不顾一切,放弃马上就能只手遮天的一切。

“席大哥?”

“没什么。”席锦荣道,“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恭喜你大战得胜。”

“哪有大战得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担心萧瑾煜会和家人闹不和。

“你担心他?”

萧瑾煜真要退婚。

席锦荣坐在美国公司的办公室里,前面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只广告纸做的烟灰缸,边缘已经被摸得字迹不太清楚……

席南星盯着烟灰缸,帅气深秀的脸没什么表情。

一切都如他所想在发展,萧瑾煜结不成婚,肯定备受所指,他就有机会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他没有意料中的兴奋。

“担心我也帮不上忙。”我很有自知之明,可能我现在唯一能帮上萧瑾煜的,就是好好在家里呆着,哪都不去,做到零危险。

“别担心,我随时给你报告喜讯。”席南星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很淡。

没有多聊几句,席锦荣便挂了电话。

我看着黯下来的手机屏幕,咬唇。

席锦荣说,的话让我不断的来回想。

萧瑾煜会成功吗?

在这样的大家族环境里,萧瑾煜从小便不快乐,他那冷冰冰的性格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想着,有些心疼这样成长起来的萧瑾煜。

“少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女佣的惊呼声传来。

听到声音,我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转头望去。

黄昏已至,大片霞光从穹顶落下来,金色光芒万丈,柔和地落在每个角落,萧瑾煜是踩着光走进来的,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目光深邃,气场逼人。

“萧瑾煜?”

我愣住。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半小时内收拾好少夫人的行李。”萧瑾煜转头冷冷地朝一旁的佣人道。

“是,少爷。”

我一头雾水地走向他,“为什么收拾我的行李?”

我的问题一出,气流有片刻的凝固。

我站在他面前,他低头凝视着我的脸。

黄昏的光温柔如水。

“我想过了。”萧瑾煜看着我道,嗓音低沉、冷冽,“我谁都不能信任。”

“呃?”

他说,他谁都不能信任?

“所以,一起走。”萧瑾煜说,语气不用多作渲染就透着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

车开出去一半路程,他就后悔了。

看到我发来的短信,他让司机调了头。

把保镖再过滤多少遍,他也无法完全信任,还不如把我带在身边。

“我也去?”我抿了抿唇,“可是我没有护照啊。”

不好出国吧。

“登机前会到你手里。”萧瑾煜抓过我的手就往外走,完全忽视我的意见。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结局(四十七)

“登机前会到你手里。”萧瑾煜抓过我的手就往外走,完全忽视我的意见。

“啊?”

我被萧瑾煜拉着离开,满脑袋疑问,护照是那么容易办成的吗?

不到半个小时,我的衣物就被女佣装成两个大箱子丢到车上,然后直接被萧瑾煜强行塞进车里,不等我有时间发问,车队已经往前开去。

“我真的要去?”我忐忑不安地搓了搓手,“这么尴尬的情况,我就直接见你父母不太好吧。,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觉得我们属于那种底下隐婚状态。

在我的认知里,他的父母压根儿就没有认可我,纯粹就是觉得萧瑾煜在玩,早晚都会玩腻回家的感觉。

“到了美国,你谁都不用见。”萧瑾煜睨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伸手将我拉得更靠近自己。

“不用见?”这怎么说我也是正经的嫁给了萧瑾煜,不管如何,都到了那里不去拜见总是说不过去吧?!

“不用。”萧瑾煜目光冰冷如雪地看向我,声音加重,“你嫁的是我,不是他们!而且也不准见席锦荣,记住了吗?”

“……”

我满头黑线,又来,他怎么防席锦荣跟防贼一样,堂堂一大总裁这么小家子气。

我和席锦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怎么就是忘不了?!

我被他拉进怀里,一低下头,我就看到他手上的两枚戒指,细钻镶嵌其中,光芒夺目。

karma。

宿命。

我干咳一声,伸出手假装不动声色地去摘他尾指上的钻戒……

也是时候拿回来戴了。

我的手刚刚碰到钻戒,萧瑾煜修长干净的手猛地握拢,握成一个空拳随意地搁在膝盖上,冷冽地发问,“做什么?”

明知故问。

我从他怀里仰起头,指指戒指,再指指自己,“我的。”

“据我所知,你买不起。”萧瑾煜声音凉薄,黑眸透着不屑。

“……”废话,我当然买不起。我懒得讲道理,直接按住他的大掌,声音糯软外加不讲理,“反正就是我的。”

我一手按住他,一手硬从他尾指将钻戒扯下来。

萧瑾煜倒是没动,任由我胡作非为,薄唇噙起一抹弧度。

“不是让你戴你都不戴,清高得很么?”良久,萧瑾煜看着我把钻戒带到无名指上,薄唇微掀说道。

那还不是他当时态度不明朗。

“萧瑾煜,跟你商量个事呗。”我摊平自己的手,欣赏着手上的戒指,很别致的设计。

“我从来不和人商量。”他只做决断。

我无奈,人趴在他的腿上,萧瑾煜的手搭到我背上,指尖不露痕迹地绕着我细细的发丝。

我盯着手上的戒指,想想还是说道,“能不能以后别什么事都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

“你的这个毛病一定要改。”

“……”

萧瑾煜绕着我头发的手一顿,脸庞比方才更加冷峻。

“我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我说道。

白岚的出现,我最后一个知道,人都傻了好几天。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安怀心的时候是这样,但是作为安心,我不想这样。

“……”

萧瑾煜低头看着我的长发沉默。

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萧瑾煜有所回应,我不懂他有没有听进去,自顾自地道,“所以……这次去美国,不管你能不能说服家族,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看来,她很害怕!

“好。”萧瑾煜说,指尖将我的发丝绕成几个圈,再一一打开。

……

车子往机场的方向行驶。

我趴在他腿上把玩戒指,萧瑾煜把玩我的长发,时间慢得恰到好处,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蓦地,我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看向萧瑾煜,“对了,萧瑾煜,还有个事。”

“说。”

我伸手打开旁边的小抽屉,从里边抽出一本书,言情,看着书名,我满脸无奈的问,“你这是在温习吗?”里面竟然还有书签和标注。

如果不是太了解这本书,我都要以为他才是作者呢!

“……”萧瑾煜面瘫得很英俊。

“还有,你车上为什么放TT?”ok,书我可以当萧瑾煜在回顾,在提醒自己。可是,为什么旁边会有TT?他这是想干什么?

“……”萧瑾煜闻言马上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什么时候在车上……”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里透露出浓浓的鄙夷,“啧啧,萧瑾煜你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淫-魔。”

“啪。”

谈话从我的天灵盖被一掌击杀结束。

……

再坐飞机,我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

萧瑾煜乘坐的是豪华型私人飞机,装璜尽奢尽美,内置应有尽有,坐在里面无一是享受……但我还是想起了小时候和爸妈去国外旅游。

“第一次坐飞机,我记得那个空姐很漂亮。”我的视线从窗外的云层收回,转眸看向过道另一侧的萧瑾煜,笑着说道,“空姐和我爸相谈甚欢,为此,我妈妈还吃醋了。”

萧瑾煜正翻着手上的报纸,脸色深沉难解,“你很想他们?”

“想啊。”我诚实地点头,“想他们怎么都不回来看我!竟然又把我忘记了!”

我太怀念那唯一快乐的日子。

可是怀念没有用,什么都不在可能了。

“他们很爱你,只不过,用错了方式。”萧瑾煜看着报纸道,声线低沉、淡漠。

“是吗?可是我——”

我脱口而出,忽然想到我萧瑾煜误会,就连忙住嘴,默默地把头转向窗外,看外面厚厚的云层。

白茫茫的一片。

萧瑾煜也没说什么,好像没听到我那三个字一样,拿着报纸的手却异样地用力。

他当然知道,我没说出口的是:可是因为你他们才会离开。

对她来说,父母比他重要;道德感比他重要……

我扯了扯身上的衣角,忍不住又回头看他,只见萧瑾煜正盯着报纸看,应该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这就好,这就好。

……

飞机抵达美国纽约,跨越时区。

正是快黄昏的时刻。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边充满着独有的美式风格,高端大气。

服务生将他们的行李一一搬进去,我坐飞机也坐累了,直接往沙发上一倒,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

萧上和萧下带着一群保镖冲进来,在各个角落检查、装针孔摄像,包括报警器。

我坐沙发上坐起来,只见萧瑾煜从进来后就坐在一张美式书桌前,上面摆满仪器,萧瑾煜正看着,目光冷冽。

我看着所有人在上蹿下跳,忙得不可开交,迈着小步子走到萧瑾煜身旁。

书桌上摆了三台显示屏,监控着整个酒店。

画面中,酒店的大门正有一批批的客人拎着行李箱或包包往外走。

“他们怎么都走了?”我不解。

“老大已经包下整个酒店。”旁边的萧上抢着回答,“包括清场附近整条街,少夫人,您尽可以在接下来的一周畅所行的在这里自由活动。”

反正不会有外人。

包下整条街?

这阵势是不是太大了,国内和美国同样不安全。

“是白岚要对付我吗?”我问了出来,双手抱着臂膀,看着显示屏上一小格一小格的监控画面就不寒而栗。

这书多年,我还是有一点懂的。

“你去哪都会这样。”萧瑾煜伸手将我拉进自己怀里,淡漠地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黑瞳深邃得很,让人看不透里边究竟藏了些什么。

“是吗?”

我淡淡地道,没有多问,我知道我再问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接受被保护。

也许,我该去学一点防身术、脱身术。

“我一会出趟门。”萧瑾煜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转过我的脸面向自己,“你一个人行不行?”

“哪是一个人。”我故作无谓地笑,看着周围忙碌的的保镖们,“整条街我能见到的估计都是你的人吧。”

萧瑾煜没有说话,直接吻上我的唇,修长的五指插-进我柔软的发间,固定住我的脑袋。

我睁大了眼睛,想躲开,却动不了,只能承受着他的吻。

旁边好多人。

我瞪大眼睛,拼命用眼神示意萧瑾煜。

这种私密的事就别再在大庭广众表演吧……

萧瑾煜不管不顾地吻着我,撬开我的唇,越吻越深入,我脸薄,脖子以上腾地就升温了,又羞又窘。

萧瑾煜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一手竖起,帅气地一扬。

“老大,您忙,我们去检查里边的套间!”

萧上和保镖们分分秒秒领会。

“……”

您忙!您忙!忙个鬼!

我无语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

萧瑾煜走了,我一个人呆在总统套房里,每个单间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我连去看一下纽约夜景的机会都没有。

我像是萧瑾煜身上的一个挂件,就这样被带着出来,人身自由自然是不能讨要的,选择什么样的路就得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我在浴室泡了个澡,穿上自带的真绸吊带睡衣,外面披着一件,想到浴室外的重重监控,我果断将外面的睡衣丝袍带子系得紧紧实实。

我双手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被我丢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腾出一只手去拿手机,是个未知名显示。

这手机到了国外连号码都不显示了?

我没深想便接起电话,只听里边一个女人幽幽的声音传来,“你的胆子够大的了,竟然还敢跟着到美国来……”

那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虽然声音低沉柔软,但是却不是白岚的声音。

第三百四十章 大结局(四十八)

那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虽然声音低沉柔软,但是却不是白岚的声音。

不是白岚的声音。

更不是她能装出来的声音。

但保不齐是她让人打来的。

“你是谁?”我冷声问道。

那女声继续幽幽地说道,“你这种女人贪慕虚荣,巴着男人不放,真以为嫁了一个好男人就能享一辈子福了?那样偷来的幸福是不得好死的。你知道你死亡的时候会发出什么声音吗?啊——啊——”

到最后,手机里传来类似惊悚片里的尖叫声。

一声高过一声。

恐怖至极。

“……”

我吓得当即把手机扔到床上,脸色煞白,毛巾也从我手里掉了下去。

是白岚干的吗?

她怎么想得出这种恶作剧,这是在恐吓。就算在美国,那也是违法的!

尖叫声不断,我扑过去关掉通话,背上一阵一阵起寒意。

“砰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我神经紧抽,惊恐地瞠大眼睛,声音在抖,“谁……谁啊?”

“少夫人,是我们。”女保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们从监控里看到你这似乎有点状况,没事吧?”

是她们。

我绷紧的弦松下来,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手机,“没、没事。”

我不想让萧瑾煜为这种小事烦心。

“没事就好,我们在外面,您有事随时叫我们。”女保镖道。

闻言,我心里的害怕又聚拢起来,“别,你们进来陪我一会儿吧,我有点无聊。”

我耳边还回响那可怕的惊叫声,我没办法一个人呆着。

“好的,少夫人。”

三个女保镖推门走进来,疑惑地看向我,“少夫人,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啊。”我有些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你们坐。对了,你们知道萧瑾煜去哪了吗”

一个女保镖大咧咧地直接坐到地毯上,盘起双腿,习惯在我面前没什么尊卑,“我听说萧总的车是去往萧宅的方向。”

“是这样。”我点头。

一到美国就离开,一般人都会回家吧。

这我也猜到了,只是方才我问萧瑾煜要去哪,萧瑾煜没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萧瑾煜在我面前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家”这个字眼。

看萧瑾煜的意思,显然这次是不准备让我见家长的。

可是,哪有丑媳妇不见家长的啊!

我猜想他和他的家人关系并不好。

我应该体谅他的。他应该是怕我多想……慢慢来吧……

“我带了扑克,少夫人玩吗?”有个女保镖提议。

“好啊。”

我一时也睡不着,点头答应,拿起手机扫了两眼,只见我那个“我爱棒棒糖”的微博下面多了几条评论——

从你头皮割开一个口,把你整张皮扒下来。

有些女人我就要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我知道你在哪,我知道你在哪里,你躲不掉,哪都躲不掉。

“……”

我惊恐地身体暗自颤抖,连呼吸都不能稳住,我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仗着权大势大杀了我吗?

我能怎么做?

这种垃圾讯息拿去警局都没办法立案吧。

“少夫人,你没事吧?”女保镖看着我极差的脸色。

“没事。”

我摇头。

“那过来打扑克。”

“好。”

我点头。

……

萧瑾煜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我身上穿了一层一层的连衣裙、长裤、外套,裹得跟只北极熊一样。

萧瑾煜踏进房门的那一刻,我熬了半夜的浑身恐惧得到了一个渲泄的渠道。

我冲过去,迈着笨重的步伐,直接往萧瑾煜怀里扑去,双手紧紧攀上他的背,穿着拖鞋的我只靠到他的胸口。

我用力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薄荷,瞬间,我的心沉淀下来。

“怎么了?”萧瑾煜面上淡淡的,低头凝视我。

“没事。”

我只是在现实中第一次碰上这种恶作剧,太恐慌了,只要他在,我就不会那么害怕。

“你这是要冬眠?”萧瑾煜嫌弃地盯着裹得跟个球一样的我。

冬眠……

我都热死了。

我从他怀里离开,讪讪地一笑,“我输惨了。”

没办法,我一直想着那惊叫声,我不能静下心来,一直是心不在焉。

“是么?”

萧瑾煜淡淡地反问,抬起眼,黑眸朝那三个女保镖看过去,目光冷冽、危险,如锐利的锋刃,闪着寒芒……

“萧总,我们错了。”

三个女保镖忙不迭地站起来,排排站,90度鞠躬弯腰,手都有了颤意。

她们的眼光不自觉的向后看,可是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俊脸。

萧上萧下都不在啊!

完蛋,这下没有人替她们说话了!

她们平时在少夫人面前肆意惯了,怎么会忘记让少夫人输得没脸,就是让萧总没脸,这下死了。

“坐。”

萧瑾煜冷冷地看着她们,从嘴里轻描淡写地飘出一个字。

“我们不敢。”

女保镖们弯得腰都快断了。

“坐下。”萧瑾煜冷声低喝道。

“砰——”

三个女保镖一秒之内砰砰砰地坐到地毯上,完全是条件反射。

“……”

我微微地张嘴,果然不是我一个人惧怕萧瑾煜那种冷到极致、不怒自威的声音……

心理平衡了。

萧瑾煜抓起我的手朝三个女保镖走过去,女保镖们吓得瑟瑟发抖。

“是我技不如人,你不要随便逮人生气。”我忍不住为保镖说话。

“把椅子搬过来。”萧瑾煜睨了一眼我。

我乖乖搬过暗金色硬椅,椅背很高,犹如国王宝座般。

“我和你们打。”萧瑾煜坐上椅子,跷起一腿,随意优雅,高高在上地扫了她们一眼。

“我们不敢。”

和大Boss打牌……

“我赢,她脱一件;我输,她穿一件。”萧瑾煜道,“等她身上卸差不多了,你们开始穿。”

嗯?

这是为我出头么?不过跟他打,谁敢赢啊?

“我们不敢。”女保镖们恨不得跪趴到地上。

果然……

“拿出实力,否则解雇。”萧瑾煜如是说。

“我们不敢。”

“打。”萧瑾煜不耐烦地皱眉,从薄唇间冷冷地说出一个句。

“……是是是。”

三个女保镖又是一阵条件反射,争先恐后地扑到中间的小圆桌上洗牌。

如果非要她们打,那她们宁愿选择萧上他们!和萧大总裁打牌注定是不平等的啊。

就比如,她们现在跪坐在地毯上,萧瑾煜坐在椅子上,高度就不一样;

比如,一局打完,萧瑾煜要么手里已经没牌,有牌就随手一丢,反正怎么轮都轮不到他洗牌;

当然,他还会嫌洗牌洗得慢,洗得声音太大。

再比如,她们喜欢打扑克时聊天,或者用言语刺激对手,但萧瑾煜一在场,她们个个成了哑巴,连出牌都不敢报牌……

房间里,一片死寂。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缝,萧上往里面看了一眼后又默默的关上门!

不用猜,这些个女人一定把老大惹急眼了!

默哀三分钟!

我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变化,专心致志的看着,不过看得出来,三个女保镖都卯足劲在打牌,生怕被解雇,但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在一件一件地少去……

逐渐清凉。

慢慢的,我身上只剩下睡衣。

最后,这场扑克局以三个女保镖裹得跟北极熊一样艰难地挪动出房门而告终。

“穿身上两个小时。”萧瑾煜冷冷地送她们一句话。

“是……”

女保镖欲哭无泪,以后再也不要和少夫人打扑克了,因为……萧总太小气,都不让少夫人输。

“好厉害。”

我一直坐在床尾看他们打牌,看着她们出去不由得拍手给萧瑾煜拍一百个赞。

简直叹为观止。

除了有三局萧瑾煜抓的牌实在烂到不能再烂,他才输了,否则就把把赢的,太恐怖了,谁敢跟他玩。

萧瑾煜凉凉地看我一眼,“被你这种输到冬眠的人夸赞,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

我拍僵的手顿时僵在那儿。

他嘴又涂毒了,绝对。

萧瑾煜站起来,脱掉外衣,我想到刚刚保镖们的惨样,道,“不用让我再穿两个小时吧,就算呆在空调房也难受得很,你也太小气了。”

我再也不夸奖他,反正他也不领情。

“那是你告状,我才和三个女人打扑克。”

萧瑾煜冷冷地说道,拿外衣挂到挂衣架上。

“我哪有告状。”

“你都委屈地扑到我怀里了,还不是告状?”萧瑾煜转头睨我,声音凉凉的。

“……”

我怔然。

原来他以为我是输得委屈才扑进他怀里的,好吧,那就当是我输不起吧。

电话和微博的恶作剧我暂时不想提,萧瑾煜来美国事已经很多了,别再让他烦。

不过恶作剧……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我能得罪的只有白岚一个人,不知道白岚还会干出什么来。

“萧瑾煜,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让你很累?”我坐在床尾,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语气。

萧瑾煜扯领带的动作一顿,黑眸深沉地看向我,不答反问,“怎么了?”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低声说道,“你为我封下一条街,所有人都神经紧绷着,就为保护我一个人。”

“……”

“我就像被保护的古玩,易碎,不能动。”我仰起头,白皙素净的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有着自嘲,“要是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好了。这样,你们都不用这么紧张。”

“我说了,我每次出来都会这样。”

萧瑾煜冷冷地说道。

“哦。”我附和地微笑,我当然不会信,从上次我被催-情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想太多易老。”萧瑾煜盯着我,声音凉薄得刻薄,“我不想留个老女人在身边。”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结局(四十九)

“想太多易老。”萧瑾煜盯着我,声音凉薄得刻薄,“我不想留个老女人在身边。”

“老女人?”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哥哥,你确定又开始毒舌了?

“是人总有一天会老。”这是铁律。

“哦,那到时候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

“……”

萧瑾煜!你是外貌协会吗?真的是。

我瞪他,“到那天,你也老了,是个糟老头子,不会有年轻美人看上你的。”

“看上我的钱也行。”

“……”

我瞬间被击败。

好吧,他是有钱,而且他说的……是真的!

“睡觉。”萧瑾煜道,从抽屉里拿起一打的创口贴,将卧室里每个针孔摄像都贴上,封得严严实实。

他在的时候,不需要别人监控。

一个房间就这么多摄像头啊,我看着垃圾桶里一堆的创口贴包装纸,震惊地微张着嘴。

萧瑾煜走到床尾,低眸深深地盯着我,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靠近我,眸光落在我淡粉的唇上。

这个信号代表了什么,我太清楚。

“你还没洗澡呢。”我指指浴室方向,要不要这么热情啊。

“先办了你再说。”

“……”

萧瑾煜的嗓音喑哑得性感,直接覆上我的唇,辗转深吻。

好吧,我承认,我面对这样美貌的男色时,也是情难自制。

我坐在床上,双手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等下。”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连忙躲开他温热的唇,“你确定所有监控都封了?”

“闭嘴。”

这个女人以为,他会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

萧瑾煜重新吻住我的唇,慢慢将我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薄唇膜拜过我脸上的每一寸地方……

我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凝视着近在眼前的脸,凝视着他长长的睫毛,想到一事兴奋起来,“萧瑾煜,这次出门你好像正经了很多。”

至少不是一见面就开始……呃,这么热情。

“看来,你这是在嫌弃我冷落你?”萧瑾煜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情―欲。

“……”嫌弃?我哪敢!

萧瑾煜低头看着我轻摆的手,伸手解下领带,“来吧,我一定不会再冷落你。”

“萧瑾煜,我没说,你别篡改别人说的意思。”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萧瑾煜的嘴角一挑,深邃非常,将领带直接绑在我的手上,低哑地道,“来点刺激的怎么样。”

“……”

刺激?我不要!

我想抗议,可是却根本不容拒绝。

萧瑾煜已经给我系上,然后继续吻我。

……

早晨起来,我走到浴室洗脸,手机震动起来,我拿起一看,又是一个未知名显示。

这一回,我没再接,直接挂掉。

挂掉的瞬间,信息提示又打了过来,手机再度震动。

我看着那一行未知名显示的字,心口就一阵慌,好不容易被我抛在脑后的惊叫声又仿佛在我耳边想起来。

我索性将手机关机。

“砰砰。”

门被敲了两下。

我现在是容易受惊的体质,听到敲门声身体莫名地就打了个寒颤。

“怎么还不出来?”萧瑾煜的声音在外响起。

“马上出来。”

我连忙将手机收回口袋,匆匆洗了个把脸便走出去。

总统套间的餐厅里,长长的复古式餐桌上已经摆满西式早餐,各种昂贵的食材都有,摆盘摆得十分漂亮。

长长的餐桌上,只有我和萧瑾煜两人用餐。

“我想换个手机号。”我切着盘中的太阳蛋,尽量用无所谓的口吻说道,“现在的号码我不喜欢,听起来谐音和要死要死一样。”

萧瑾煜正喝着白水,闻言颌首,“我让人去办。”

“嗯。”

我松了口气,我换号码,看对方还怎么骚扰我。

“昨晚,我回去看了我母亲。”萧瑾煜修长的手拿起刀叉,淡漠地道,“还没提白家的事。”

我愣了下,没想到萧瑾煜会主动提起。

“哦。”我点头。

既然已经到了美国,我就不会催促他。

不过,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萧瑾煜怎么只提母亲不提父亲?照理说,不应该是说回去看望父母了么?

“我母亲想见你一面。”萧瑾煜轻描淡写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啊?”

我愣住。

“我替你拒绝了。”萧瑾煜冷淡地道,“我说过,你不用见任何人。”

“啊……”

拒绝了啊。

我往里嘴里送着东西,细细嚼着,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如果我想见见她呢?”

“……”

萧瑾煜的手一顿,刀子猛地划过盘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萧瑾煜……”他怎么了?

萧瑾煜抬眸看向我,眸光深不见底,叫人琢磨不透。

“我想多了解你一点。”我咬了咬唇,毕竟我对于现在的他并不是全都了解,包括他的家庭。

以前从媒体方面知道一些,但是也只是片面的,毕竟他在媒体从来不露脸。“不过如果你觉得不适合,那就算了。”

我看得出来,虽然我们结婚了,可是他却仍然不想让我见他的家人。

萧瑾煜深深地睨了我一眼,忽然说道,“我来安排。”

“……”

他答应了。

我知道自己离萧瑾煜的世界又近了一步,离他那个复杂难懂的世界又跨越一步。

……

纽约午后的阳光很温暖,萧瑾煜留在总统套房没有出去,我在几个女保镖的陪同离开酒店。

这一条街是临湖的,前面的人工湖水质干净,缓缓流淌,在阳光折射下分外美丽。

我无暇欣赏风景,不时低头注视身上的穿着。

我今天穿着一件淑女田园风的长裙,裙摆长至脚踝,踩着高跟鞋,化了一点淡淡的妆,看起来是长辈的恬静类型。

老实讲,第一次跟萧瑾煜上新闻发布会我都没这么紧张。

因为我今天要见萧瑾煜的母亲——艾琳。

临湖的街道上除了萧瑾煜的人,一个人影都没有,整条街都被封得完全警戒,估计国家最高人物也就这个待遇了。

看了一眼时间,我坐到临湖的长椅上,安静地等待。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我总要比长辈提前到,这是礼貌。

半个小时后,两部劳斯莱斯停在湖边。

我连忙站起来,只见车上下来几个保镖样的人,又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穿着粉色制服的我走到车后,推出一张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贵族太太。

我没法形容她是中年人,因为她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不超过只有40岁左右的样子,但实际年龄肯定不止。

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是一身的雍容华贵,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是没办法诠释的。

是艾琳。

我走过去,礼貌地低头弯腰,“母亲好,让你大老远过来这边见我,是我不对。”

萧瑾煜坚持不去其它地方约见,只能在这戒备森严的一条街见面。

但我没想到,萧瑾煜母亲是个坐轮椅的,身边又带着护士,平时身体肯定不太好,还跑这么远……肯定是觉得我不懂事了。

讨厌的萧瑾煜,也不说清楚。

艾琳坐在轮椅上,价值不菲的衣装下,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梳着便于打理的齐耳短发,发泽明亮,妆容精致也贵气,宛如一个在宫殿中沉淀多年的公主。

“母亲?”艾琳显然对这样突兀的称呼有些不适应,但是却没有反驳,随即露出一抹矜贵的笑容,温文和蔼,“你就是安心?”

“我是。”我点头。

“很舒服的长相。”艾琳轻声感慨。

“……”我怔然,没想到会被婆婆以这样的词语夸奖,我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口。

艾琳笑得很自然,“很合我眼缘,看来我们已经一见如故了。”

“……”

呃,一见如故会说这种话?

我觉得我们的开场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道,“我陪您进酒店坐坐吧。”

“不用,就在这湖边坐坐,空气好。”艾琳微笑着说话,但是眼睛还是一直上下打量着我。

看来她没对我生气,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毕竟他儿子结婚都没有通知她,就这么把儿媳妇带回来,换谁都会不开心吧。

“好的。”

我本欲站着陪聊,在艾琳再三要求下,坐到湖边的白色长椅上,微风拂过,长发被吹得轻轻飘动。

她坐在我旁边,抬起手亲溺地将我被吹乱的一缕发放下,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我被我莫名的亲密弄得有些羞赦。

“长得也挺好。”或许真的是对我一见如故,艾琳突然感慨,目光就没离开过我的脸。

“呵呵。”我有些干涩地陪笑,“您过奖了。”

我连被萧瑾煜的母亲一笔美金砸到爆头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居然对我这么亲切。

“笑容也干净,真好。”她很是欣慰地打量着我,“一定是每天开开心心长到这么大的吧。”

这话听起来又是很奇怪。

可我一时之间又捉摸不透是哪里奇怪。

“嗯。”我笑着点头,“除了三年前突然的沉睡,我的确一直生活得很好。”

当然,我现在也很好。

只是身边仍然没有爸爸妈妈。

闻言,艾琳的目光有片刻的凝滞,微笑凝固在脸上,很快又笑着道,“你年纪这么轻,就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也真是可怜,还好,醒过来就好,你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呢。”

“您连这个都知道。”我很是意外。

“萧瑾煜和我说的。”

“这样啊。”我点头,萧瑾煜那么冷漠、惜字如金的人居然会和自己母亲说这么多我的事。

酒店里,总统套房——

修长的手挑开封闭的窗帘,萧瑾煜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黑眸望向湖边。

湖边的艾琳和我,正相谈甚欢。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五十)

修长的手挑开封闭的窗帘,萧瑾煜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黑眸望向湖边。

湖边的艾琳和我,正相谈甚欢。

……

我本以为和萧瑾煜的母亲相见,说的都是有关萧瑾煜的事,毕竟两个人的联系仅仅在此。

却没想到,他的母亲会一直问着我自己的事情。例如在国内都上的什么学校,受过什么样的教育,有没有报过一些特长班,这些关心,虽然没有恶意,但是,我想她只是想要告诉我,我和萧瑾煜之间的差距。

不过,我却并没有自卑。

我受过虽然文凭不高,但是却也是念了16年的书,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差。

看着艾琳有些僵硬的脸色,我假装看不明白,听不懂,仍然微笑的回答。

半响,她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随口应了一句,“不学也挺好。”声音是勉强中的勉强。而且反复说了两遍。

“用餐时间到了,难得见面,不如母亲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主动道。

闻言,艾琳有些讶然,却又似乎很期待,“一起吃饭?瑾煜他也……”

“当然一起吃啦。”我看着艾琳,“他昨晚回去没和你们一起用餐吗?”

“……”

艾琳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她已经快十年没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吃过饭了。

“走吧,我推您。”

我推着艾琳沿着湖畔,往酒店走去。

“瑾煜不好相处吧。”艾琳终于提到儿子,虽说是在念叨不好却有着为人母的骄傲,“他这人是有点冷漠,但一直都很有主见,天资聪颖,能把瑾煜国际这么大一个集团管得很稳。”

估计只有母亲说儿子才会这么形容吧。

“我会找到和他的相处之道的。”我笑着说道。

听这意思,艾琳是不反对我和萧瑾煜?还好,艾琳的不同意并不明显,也许除了家世和一些特定的教育方面不让她满意以外,其余她应该可以接受。

我自我安慰着自己。

我转身吩咐让身旁的女保镖去请萧瑾煜,推着艾琳进了酒店餐厅,偌大的餐厅除了保镖和几个厨师、侍应生,没有一个客人。

见我们进来,侍应生过来请我们点单。

“母亲,您看您喜欢吃什么。”

我拿着菜单坐到艾琳身旁,艾琳朝我微笑,配合地点着菜,还说着什么食材对女人有益。

“夫人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一旁的金发护士说出一口标准的中文。

我有些愕然,萧瑾煜的母亲……平时不开心吗?

“少夫人。”女保镖跑过来,道,“萧总说暂时不想用餐。”

“……”艾琳美丽雍容的脸庞当下黯淡下来,毫无光彩。

“为什么?”我皱眉,站起来就往外走。

这可是我作为媳妇第一次和婆婆的饭局,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我去叫他。”

“不用了。”艾琳叫住我,困难地露出笑容,维持着自己的端庄,“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

“可是……”

“没关系。你过来。”艾琳伸手把我拉到面前,朝旁边的人道,“你们站到一边。”

“是。”

一行人全都站到墙壁边上。

“我,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艾琳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重头戏还是来了。

前面亲切的寒喧也不过是为铺垫而已。

“其实一个人不能什么都得到,尤其是女人,感性往往胜过理性,为了感情能牺牲很多。”艾琳目光无害而和蔼地看着我,“我希望你也能为他牺牲名份。”

“母亲……你在说什么?”我的唇角还勉强挂着一丝笑容。

“你和瑾煜的婚姻必须结束。不管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都不可以。明日,萧、白两家聚会,商谈两家在美国的婚事。”艾琳看着我道,“家族联姻有它的意义,瑾煜这个时间回美国,我担心他明天乱来。”

话到这里,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

艾琳是想先稳住我,再稳住萧瑾煜。

“您想让我和萧瑾煜离婚然后给他当情―妇?”从正妻变成一个他身边见不得光的女人。

也许,对她这种上流社会的太太来说,肯让我陪着萧瑾煜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无论从哪方面,我都配不上萧瑾煜。

那个婚姻,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玩笑!

“你怎么答应我的?!”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转过头,只见萧瑾煜出现在餐厅门口,一身阴霾,朝我们走过来,目光阴鸷地看着艾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有着嘲笑、蔑视、不屑……

那种神情,根本不是该对自己母亲的。

“瑾煜……”艾琳没想到萧瑾煜突然出现,人立刻紧张起来,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很喜欢安小姐,真的,我很喜欢她。”

那种急迫的语气仿佛是在强烈向儿子证明,她是喜欢儿子选择的。

“……”

我站在那里,好像个局外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也不懂艾琳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也许喜欢,但却不足以当她的媳妇……

“送夫人回去!”

萧瑾煜冷冷地道。

“是。”护士和几个保镖走过来。

艾琳抓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萧瑾煜,“瑾煜,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何必在乎一纸婚约。那个婚礼萧家根本不认可,而且在美国也不承认,你们还年轻……”

“砰——”

萧瑾煜冷冷地看着艾琳不停动着的嘴,猛地抬起手,一手掀翻桌子。

桌上的餐具乒乒乓乓砸碎一地。

整个餐厅顿时寂静地悄无人声……

我震惊地看着萧瑾煜冷峻、阴霾的脸色,他冷冷地看着艾琳,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从喉咙里逼出一句话,“母亲,请你离开。”

那声音,冷如冰雪。

“好,我走,你别动气。”艾琳没有指责萧瑾煜,反而是很心疼地看着他。

护士上前来推轮椅。

艾琳从手腕上取下一只色泽润透的玉镯,递向我,慈眉善目,“送给你,我,当是我的见面礼。”

我刚要拒绝,就被萧瑾煜一把拉了过去,他冷漠地看着艾琳道,“不用,一个情-妇受不起你的礼。”

说完,萧瑾煜强行拉着我离开。

我回头,只见艾琳坐在轮椅上眼眶红了,她看着我们离去,眼神近乎绝望……

……

总统套房。

我被萧瑾煜一路拉到套房,一进去,我就被他推到墙壁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强势、野蛮。

萧瑾煜在吻我,却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我配合地回应他,唇被他牙齿硌得生疼也没有吱声,直到一双唇被吻得有些红-肿,萧瑾煜才慢慢放开我。

他把我圈在自己胸膛和墙壁之间,修长的五指插-入我的发间。

很久的沉默。

“其实我能理解她。”我轻声地打破里边的寂静,“将来你有孩子,你也不会希望他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在一起。”

经济、背景,甚至是……家人,我都没有。

我这样的条件摆出去谁会稀罕呢?

“……”萧瑾煜放开了我,转身朝一旁走去,蓦地,他回头又扑向我,低头再度强势地吻了下来,毫不顾忌我的意思,他转头,暧-昧地咬着我的耳朵,“给我,现在。”

“萧瑾煜……”

“就现在。”

“萧瑾……唔。”

萧瑾煜蛮横地堵住我的唇,很霸道,忽地,他想起总统套房里的监控,便将我拦腰抱起,大步朝着卧房走去……

平时萧瑾煜在男-女-之-事上,向来也是按部就班,从来不会强迫。

即使有几次他怒了,想对我强来,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可这一次,他太疯狂了。

过后,我坐在床上,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上面能摸出牙印的清晰轮廓,可见咬得有多用力。

温热的薄唇吻上我的手指,带着一抹难得的柔和。

我看着身旁的男人,冷漠、阴鸷、复杂……

“我没事。”我轻声说道。

萧瑾煜伸手拉过我柔软纤细的手臂,让我靠在自己怀里,指腹抚过我如丝绸般嫩滑的肌肤,牢牢抱住。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还是说道,“你母亲只是很爱你,想让你拥有最好的而已。”

这样处处为儿子着想的母亲,我也讨厌不起。

至少之前我们一直是交谈甚欢的,只是最后艾琳还是做出了一个母亲该做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能说是艾琳错了。

“呵。”

萧瑾煜笑了,讽刺至极。

“……”

我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听着这声冷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了解她,她唯一爱的就是她的男人,我的父亲,不管那个男人说什么,她都会听。”萧瑾煜喑哑的嗓音充满了讽刺。

“……”

这不正说明他父母感情好么?

“她爱到了骨子里,爱得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是他说的,哪怕是让她杀人,她都不会犹豫。”那种爱太疯狂也太血腥了。

“……”

我从他怀里坐起来,吃惊地看向他。

艾琳看上去很柔弱并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疯狂!

“不相信?”萧瑾煜自嘲地冷笑,“她的眼里只会有我父亲,儿子只是顺应我父亲的要求,送给他的一个礼物。”

“……”

“你知道吗?我生下来不到三天,她就去度蜜月庆祝她终于满足父亲的愿望,时间长达一年之久。”萧瑾煜又是一声冷笑,“父亲让我往东,我绝不能往西,她的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包括我。”

小时候的餐桌上,常常就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艾琳总要陪在他父亲身旁,自己儿子在做什么,她无所谓。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结局(五十一)

小时候的餐桌上,常常就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艾琳总要陪在他父亲身旁,自己儿子在做什么,我无所谓。

“不会的。”我想阻止他这种想法,“我看得出来,她是爱你的。”

临走时,艾琳眼里的那种绝望和痛苦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那是愧疚。”萧瑾煜看着我,大掌覆上我的脸庞,眼里布满阴霾,“她没有做到过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我现在唯一欠她的就只剩下我这条命了,如果她没有生下我,我也不会……她毁了我。”

“她毁了你?”我不明白。

“我曾经希望她能多看我一眼,哪怕是怜悯我、可怜我……可这是奢望。”萧瑾煜自嘲地冷笑,“她不会,她眼里永远只是她的男人。”

不管父亲把他逼成什么样,不管是在他多需要她的时候,只要父亲一个眼神,她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转身。

他总以为她会变。

但她从来没有过。

“你这样是在和你父亲争风吃醋吗?”我故意开着玩笑,“父母恩爱,一起爱你,这样不好吗?”

“白痴。”

萧瑾煜拍我的脸颊。

他的父亲……更不爱他。

他只是母亲的赠予,父亲的工具而已,父亲在自己身上实现不了的东西就强迫他来实现……

安心不懂。

她太干净,想法太简单,什么都不懂。

“萧瑾煜……”我抬起手,去抹平他唇角冷漠的弧度,心疼地像在看一个小孩子,“笑就是笑,是代表开心,不要冷漠。”

“……”

“你以后有我啊。”我的手指抵在他的唇角,“我不会把你当成没有意义的。”

他对我来说,从苏醒那一刻,几乎是我所有的意义。

“真的?”

自负如他,竟然问出这这样一句。

“嗯。”我重重地点头,萧瑾煜猛地一个翻身,又将我扑倒……

好吧,萧瑾煜的战斗力越来越惊人了。

……

书房,萧瑾煜坐在书桌前办公,不时视频联系国内发布工作。

我坐在他腿上玩着手机,手机号已经换了,没有烦人的骚扰电话世界很是清净。

我打开微信工具,可是只见上面又有骚扰信息,对方名字是串英文乱填——

oegikl:以为躲在那里就可以了?

oegikl:知道一个人被杀的时候痛苦会达到多少吗?你想体验一把吗?

oegil:良心不安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吗,第三者死不足惜。

……

我看到这些心里很是烦燥,我下意识地转头,只见萧瑾煜正盯着电脑上的大批数据,冷漠地在键盘上操作着,没有注意到我。

“萧瑾煜,我去下洗手间。”

我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关上门,我发讯息过去——

我爱棒棒糖:停止你这些恶作剧,有没有考虑清楚,我身后的男人是萧瑾煜。

oegikl:你死了,一切都清净了。

“……”

我看着那行字无语凝噎,对方三番四次地恐吓我是想从精神上折磨我么?

不如告诉萧瑾煜算了。

我想着,手一搭在门把手上又犹豫了,明天是场大聚会,这次我把恐吓信息给萧瑾煜看,不知道萧瑾煜明天会做出什么事来。

到时,他母亲又要伤心难过,母子感情不就更差了。

忍忍。

忍过明天再说。

反正我现在是萧瑾煜的正牌妻子,谁都改不了!

而且只要我不出这一条街,谁都奈何不了我,恐吓毕竟伤不了我皮毛。

我打开门走回书房,萧瑾煜的视线从电脑上收回,像招小狗似地朝我动了动手指。

我走过去,乖乖地在他腿上坐下。

我看向电脑屏幕。

“咦?这个度假村怎么和席氏有关呀?”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多想,只是看见了熟悉的姓氏习惯性的随嘴问了一声。

不过显然,萧瑾煜并不是这么想。

“你倒是对‘席’字敏感,看见一个就以为和你前男友有关吗?”

那个前男友,让萧瑾煜说的冷飕飕的!

好冷,好冷。

“……”

我讪讪地干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怎么,冷?”

“是哈。”我干笑,“肯定是窗户没关,我去检查检查。”

说着,我轻手轻脚地从萧瑾煜腿上下来,又被萧瑾煜一把拉回去,萧瑾煜抓住我的胳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怎么,一提他就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逞强,“我是喜欢过席大哥,也‘短暂’的和他交往过,但这又不代表什么,你敢说我是你喜欢的第一个人吗?”

“敢。”萧瑾煜咬字十分清楚。

“……”

我傻眼,他真敢啊……别闹了,这都多大了才初恋,太晚了吧,他又没有缺陷,我才不信。

等等。

我看着他,“你……这算是表白吗?”

这时不时的来个表白,还真是让我适应不了。

萧瑾煜盯着我,薄唇抿起一抹弧度,笑得颇有凉意,大掌轻轻地拍在我头顶上,顺着柔顺的发丝划下来,在我脸上抚摸一遍又一遍。

就像在抚摸一只宠物狗。

我被他抚摸得忐忑,只听萧瑾煜盯了我半晌,道,“表白的事我以后会经常做,并不稀奇,不如你先和我聊聊你俩交往时候的事。”

“……啊哈,人有三急,我去厕所。”

“你刚去过了。”

“我姨妈造访。”

“不是今天。”上次“姨妈流产”事件后,他就记住了我的生理期。

“……”躲不过,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黏到他身上,轻声道,“萧瑾煜,能和你结婚真好。”

“是么?”

“嗯。”我在他怀里蹭了两蹭,“我以前不是一个信命的人,但是,我现在不仅相信,而且还非常感谢,因为,我终于嫁给了你。唯一的遗憾是我现在还不能得到你父母的祝福。”

“……”萧瑾煜的目光一滞。

“我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祝福,我相信,我们能做到!”我真心地说道。

“好,我们一起努力!”

萧瑾煜淡漠地说出这七个字,然后将我搂进怀里。

……

新的一天。

是萧、白两家大聚会的日子,在皓顿庄园。

皓顿庄园属萧家私人财产,占地绵延数千里,一望无际的草坪,略起伏绵延的地形有着世外的清新。

长长的欧式大桥是进入庄园的唯一通道。

桥上,保安无数,保全设施极度到位。

一排黑色跑车跟在豪华房车后徐徐进入欧式大桥,两边穿着统一白色制服的保安各个低头行礼。

桥头,车队停下来。

司机匆匆下车,戴着白手套的手拉开车门,一条长腿从里边迈下,萧瑾煜从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妥贴的深色西装,带着肃杀的冷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这就是他,如今萧家真正的王者。

“呼——”

一部拉风的红色敞篷跑车从大桥上飞驰而过,风呼啸而过萧瑾煜身旁。

下一秒,红色跑车急速倒车,急刹在萧瑾煜面前,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

萧瑾煜冷冷地看向车上的人。

席锦荣坐在驾驶座上,穿着浅白的休闲衬衫,配上马甲,颇有绅士风范,伸手摘下墨镜,迎向萧瑾煜的视线,俊秀沉稳的样貌和刚刚的行为全然相反,“萧总提前相约,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吧?”

昨晚,他接到萧瑾煜的电话,要他早到。

“……”

萧瑾煜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绕过车,坐上他的副驾驶,冷漠地下命令,“开车。”

席锦荣灿然地一笑,“萧总什么时候和我这么熟了?难道席氏被瑾煜集团并购后,萧总认为我也成为了你的奴隶?我不是你那些员工、手下,别对我颐指气使。”

“你把白岚娶了。”萧瑾煜冷冽地看向他。

“……”

席锦荣一怔,没说话,手握在方向盘上,猛地踩下油门,直接将车开出去……

车停在整个庄园最陡的地势下面。

站到上面,能看到整个庄园壮阔的风景。

两人坐在车上都没有下来,席锦荣嘴里点着一支烟,伸手去点火,外面的风有些大,点了两次都没点着。

“砰。”

席锦荣索性将金色壳子的打火机一丢,声音没有了刚刚的沉稳,全是不郁!

“什么意思?萧总是想把你不要的女人丢给我?”

“别说你没想过。”萧瑾煜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风吹不走他身上的冷冽、阴鸷气息,“娶下白岚,席氏也许马上就可以死灰复燃,白家的财力更可能让你在美国站稳脚。”

严格来说,娶白岚能获得的好处,席锦荣要比萧瑾煜多。

因为如今,席锦荣处于劣势。

“白小姐可不喜欢我。”席锦荣一把将烟丢了。

他不是捡剩的人,何况是他的剩。

“只要你对席氏集团有欲-望,你就会愿意娶她。”萧瑾煜冷冷地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

席锦荣沉默,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地紧,手背上的青筋显露出来。

萧瑾煜一语中的。

如今的席氏非常需要一个庞大的财力来脱离瑾煜集团,不受其控制。他每日每夜想的都是如何让席氏重新脱离瑾煜,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可这些,他没想过靠他的施舍,那太讽刺。

萧瑾煜的话已经说完,推开车门下车,身后传来席锦荣的声音,“你不怕?”

“怕你打败瑾煜?”萧瑾煜冷笑一声,“不如你试试,娶了白岚能不能打败我。”

“……”

席锦荣痛恨萧瑾煜身上的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骄傲自负。

那是他身上独有而他欠缺的。

萧瑾煜清楚地知道他要什么。

这样一个沉稳的人突然性情大变,除了欲望还有野心和仇恨。

这样一个满心都是欲望野心和仇恨的男人一定要用很大的诱惑才能驱使他前进。

萧瑾煜往下走去。

席锦荣睨了一眼车上的烟灰缸,最终仇恨心盖过一切,他扬声,“就算我肯娶她,也要那位大小姐肯点头才行。”

萧瑾煜和白岚在美国的婚礼都筹备得差不多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结局(五十二)

萧瑾煜和白岚在美国的婚礼都筹备得差不多了。

“如果你没这个本事,我也可以帮你。”萧瑾煜冷漠地说道。

话落,一部黑色的商务车朝这边开过来。

几个保镖从里边拖出一个昏迷的女人,正是白岚,保镖们将白岚丢到席锦荣的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让我看起来就像坐着一样。

“老大,白小姐和我父母到了庄园就分开走,我们尾随到监控死角的地方才下的手。”萧上大汗淋漓。

“你要我迷-奸,她?”席锦荣看着车上的女人。

“要怎么做是你的事。”萧瑾煜冷冷地说道,“能不能得到白家做你的靠山,也是你自己的本事。”

说完,萧瑾煜转身走向商务车。

“怎么办?我对强-奸这种没有任何兴趣,美国对于这种人刑法也比较重,我并没有那个胆子做。”席锦荣讽刺地说道,“最主要的是……我不相信你。”

在这里,可是萧瑾煜的天下。任何一个理由都有可能让他翻不了身。

“我不想离婚,而你又正好需要白家,我们只是各取利益而已,无关信任。”

萧瑾煜的步伐顿了顿,冷漠地说完,大步往前走去,没有停留。

在国内,催-情安心的女人在警方手中没有交代任何东西。

于是,他让人把那女人保了出来,就在方才,国内传来消息,那女人终于熬不住轮番折磨交待出来,是白岚让她干的。

那一刻,萧瑾煜就没准备对白岚手下留情。

如果那天,安心被催-情了不是留在他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

席锦荣瞪着萧瑾煜的背影,猛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往欧式大桥而去。

他这样光明正大地带白岚离开,传到今天宴会的所有人耳中,就是白岚不识大体,三心二意。

萧瑾煜连退婚都退得不沾一点腥。

好棋。

而他就这样成了萧瑾煜的棋子,萧瑾煜说的对,他只要有野心,只要有恨,就会想走白岚这条捷径……

萧瑾煜为安心,少一根掌握美国萧家掌门人之位的桌脚;而他却多一个反扑的机会。

倒时他就能和萧瑾煜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在他们离开后,庄园的组织者和白家的长辈们就乱掉了。

但席锦荣已经无暇去顾忌。

……

阳光落在树叶上,投下斑驳的光。

我百无聊赖,和几个女保镖站在湖边丢着石子玩,石子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一浪一浪……

“咚——”

“咚咚——”

一个女保镖匆匆跑来,神秘兮兮地冲我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我握着小石子,闻言紧张地看向她,“怎么样怎么样?”

亏得我平日里和保镖们混得关系不错,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萧瑾煜远在庄园,跟随他身边的萧上已经成为我最好的联络员,他和我身边的保镖有联系,这样我也能分分秒秒得到最新消息。

当然,我想,这种私下通讯肯定是萧瑾煜默认的。

“据前线最新可靠消息报导。”女保镖清了清嗓子道,“正在庄园打高尔夫的好几位家族大人物都绿着脸离开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气得不轻。

“是萧瑾煜说了退婚,把他们气的?”我紧张地问道。

“不是哦,听说一个姓席的男人和白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车出去玩了,完全无视今天的大聚会。”女保镖说,“白小姐的父亲脸色可难看了,正和老大聊着,听说态度特别客气,简直是要和老大道歉一样。”

她们对于萧瑾煜的称呼也从原来的萧总,变成了老大,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代表了她们对于萧瑾煜的敬畏与服从。

这个变化好像就是从上次打扑克开始的!

“……”

姓席的英俊男人和白小姐?

难道是席锦荣和白岚?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怎么搞一起去了?

席大哥竟然认识白岚?那是不是代表萧瑾煜和他们从小就认识?可是,不对哦,萧瑾煜和席大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她的记忆里怎么没有?

不过,不难猜到,这一定是萧瑾煜的阴谋。

他根本没打算主动退婚,而是让白家丢这个人……

不过,白岚那么喜欢萧瑾煜,怎么会跟席大哥走呢?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问道。

“估计和白小姐的父亲聊完就回来了吧,白小姐太任性了,萧先生和萧夫人已经冷着脸先回了。”女保镖说道,“完全是不欢而散,场面可干了。”

“……”

我越听越发觉得萧瑾煜的心计深不可测。

他是怎么说动席大哥帮他的?他们不是不合吗?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简直就是杀人不用刀,不见血。

幸好我不是萧瑾煜的敌人,我倒吸一口凉气想着。

“走,回去。”我把手里的小石子通通砸进湖里,转身朝酒店走去,“准备午餐,我想白小姐的父亲应该也没兴致拉萧瑾煜一起用餐的。”

“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

女保镖们夸张地向我作揖。

我很想装得淡定一些,但扬起的嘴角怎么放都放不下来,手一扬,豪气干云地道,“回国以后我请你们吃饭!用我自己赚的钱!”

“啊?吃路边摊啊。”

“……”

能不鄙视我的工资吗,也是血汗钱来的。

我进了酒店,拿着菜单点着萧瑾煜平日爱吃的几道菜,手机忽然响起来,是萧瑾煜的母亲艾琳打来的。

那天见面,我和艾琳交换了电话。

“喂,伯母你好。”我礼貌地接起电话。

“安心。”艾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我有礼物想给萧瑾煜,但你也知道他现在不是很想见我,你帮我转交好吗?”

“可以啊。”我道,“不过我现在不好出这条街。”

我还是很惜命的。

“我就在上次见面的这个地方。你能出来拿一下吗?”艾琳恳切地道。

“那你把车开进来呗,我和保镖说一下。”我边说边走出酒店,“一会萧瑾煜也回了,我们正好一起吃个饭。”

我看得出来,艾琳很想和萧瑾煜一起用餐。

“不用不用了,我不想再惹得他不开心。”艾琳连忙说道。

“……”

哪有做母亲这么怕儿子的,我无奈地叹口气,“那好吧,我过来拿。”

我出于不想让长辈久等的礼貌,一路沿着湖畔小跑着过去,路上,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席锦荣打来的电话。

“席大哥。”我边跑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沉默。

“席大哥?”我有些疑惑,他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在和白岚在一起吗?

“我,心儿,我想见你。”

席锦荣低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啊?”我听出席锦荣的语气很压抑,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想见你。”

席锦荣如是说。

我抬起头,只见艾琳的两部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那里,似乎停得比上次远呐,都超过街道的保安范围了。

“那个,我现在有点事,我一会打给你。”

我先挂了电话,朝那边走去,值守的保镖们拦住我,“少夫人,你去哪?”

“你们不用紧张,是萧瑾煜的母亲找我。”我笑着说道。

保镖们闻言松了口气,紧绷的弦松下来,上次艾琳来是经过萧总同意的,自然是可信任的名单之列。

“我过去,你们在这看着就好。”

我没想太多就走过去,劳斯莱斯的后面,一部红色敞篷跑车慢慢驶在一旁停下。

席锦荣坐在车里,抬眸看着我朝前面的房车走去。

席锦荣摩挲着下巴注视,她这是要去见什么人?

门被推开,我见到艾琳坐在轮椅上,手上抱着一个礼盒,还是一如以往的雍容华贵。

萧瑾煜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定是继承了艾琳。

艾琳身边坐了好几个保镖。

“母亲。”见艾琳坐得有些偏里面,我主动上了车,朝她礼貌地微笑。

“砰——”

车门猛地在我身后关上,与此同时,司机猛踩油门飞快地行驶出去。

“……”

我连站都没站稳,整个人摔在车里,震惊地看向艾琳,“母亲你做什么?”

“对不起。”艾琳眼含泪光地看着我,一脸悲伤。

“……”

那一刻,我呆呆地看着艾琳,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人身安全,而是萧瑾煜会难过吧。

萧瑾煜把我护得滴水不漏,但还愿意我和艾琳见面,证明他其实还是信任艾琳的……可是现在……

萧瑾煜培养出来的保镖何等精明,望见车门关上立刻意识到不对劲,飞快地跑出去,边跑边开枪……

“砰砰砰——”

安静无人的街上枪声四起。

有保镖去追,有保镖去开车。

“……”

一直停在不远处的席锦荣见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猛地一踩油门,风驰电掣地追了出去,一边将敞篷合上,以免被流弹袭击到。

保镖用跑的自然没席锦荣的车快,席锦荣目光锐利地盯着前面的车,不顾一切地踩着油门。

前面的房车也在加快速度,但显然注意到他的存在,另一部车开始干扰席锦荣。

三部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速度拼得飞起。

行驶出很远的路,席锦荣甩掉另一部车,直接朝我所困的房车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撞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房车狠狠地撞在路旁的大树上,后面被席锦荣的车追尾,夹在中间无法动弹。

席锦荣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

房车内,所有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司机更是撞得头破血流,艾琳差点摔下轮椅,一个高大魁梧的保镖上前制住我,双手勒住我的脖子。

我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声音淡淡地道,“母亲,和儿子修复关系不是这样的,想让儿子拥有最好的也不是这样。我能理解你,可你能不能想想萧瑾煜……”

“……”

艾琳岂会不懂我字字都对,眼眶红了,却也没让保镖放开我。

“砰——”

席锦荣一枪崩了驾驶座的车窗,车窗尽碎,司机当场死亡。

没想到席大哥这样温润的人竟然随身携带枪―支。

席锦荣手持着枪,借着打碎的车窗可以看清里边的情况,见到艾琳时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冷笑一声,“萧夫人,为了让自己儿子娶上白大小姐,您还真是费尽心机。”

我一消失,萧瑾煜自然要娶白岚。

“你是……席锦荣?!”

见到席锦荣,艾琳的眼睛变的暗淡下来。

“把安心放了,萧夫人。”席锦荣握住枪,厉声道,“别逼我。”

“席大哥……”

我见到席锦荣,无疑是像见到一根救命稻草。

“把安心放了。”

艾琳倒是很配合,保镖闻言推开车门就将我推下去——

“心儿。”

席锦荣连忙上前去接,待我见到他身后的人时已经来不及呐喊了。

艾琳另一部车上的人通通下来,早已等候在旁。

席锦荣朝我一扑过去,就被后面的人用电棒击晕在地。

“席大哥——”

我震惊,还来不及去扶他就也被电棒击到,一阵电流在我身体里流窜,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席锦荣身上……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五十三)

席锦荣朝我一扑过去,就被后面的人用电棒击晕在地。

“席大哥——”

我震惊,还来不及去扶他就也被电棒击到,一阵电流在我身体里流窜,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席锦荣身上……

……

霍顿庄园,高尔夫球场,白岚的父亲白齐山穿着一身运动装,镇定如山地打着高尔夫。

杆杆进洞。

萧瑾煜站在一旁,身形削瘦颀长,英俊的面容很是冷峻,冷冷地看着白齐山打球。

“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欣赏你,当初你独自一个人脱离萧家自己发现的魄力很让人敬佩。而且目前的瑾煜集团的发展连我都及不上。”白齐山握住高尔夫球杆,抬头看着萧瑾煜,“但做为小岚的父亲,我的想法是,她的男人再没用都可以,我白家有的是金山银山让他们吃,只要对小岚无微不至,真心爱她。”

闻言,萧瑾煜的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伯父,不如等她回来再说这些。”

他低头瞥一眼时间,安心这时候应该在等他回去吃饭,“有些事情也要看她的意思。”

听到萧瑾煜的话,白齐山面上有些难堪,他这女儿当年死活要嫁萧瑾煜,好,他就宠着顺着,结果,终于到两家商订婚期的日子,她倒和一个落魄的席锦荣出去玩乐了,连手机都不开。

怎么找都找不到。

这不是让他老脸无光么?

席锦荣的身份他也找人调查了,虽然眼睛的问题已经治好了,但是,如今的席家根本就已经落败了,谁能保证那个席锦荣不是有目的的接近小岚?!

“小岚是个爱玩又要强的性子,以后你多包容吧。”白齐山话锋一转,“当然,如今你自己也是一团烂账,你快点把你那边的事情解决。男人嘛,我能理解,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不管在喜欢,时间一长也就没有意思了,和小岚结婚以后,最好别让我听到小岚跑回来告状。”

“……”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是40多岁才盼来的,为了她,我可是什么都豁得出去的。”白齐山说道,各种威逼利诱的说话技巧全开。

萧瑾煜勾着薄唇,始终就一句,“等白岚回来再商议。”

简单重复的一句,就打得白齐山各种灰头土脸,白齐山显然已经有些不悦了。

“老大,电话。”

萧上从旁走过来,递上萧瑾煜正在震动的手机。

萧瑾煜接起电话,只听那边焦急地道,“总裁,不好了,少夫人被夫人带走了,我们正在派人追,但机会渺茫。”

“……”

萧瑾煜那一抹弧度僵在唇角,俊逸立体的五官在刹那如同被冰封住一样。

少夫人被夫人带走了。

很好。

“伯父,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失陪。”萧瑾煜挂掉电话,朝白齐山淡淡地说了一声,转身离开,边走边拨打艾琳和萧震天各自的手机。

都是关机。

准备工作做得充足。

萧下带着保镖们跟在萧瑾煜身后。

萧瑾煜蓦地伫足,低眸,深邃的瞳孔里映出无名指上戒指的形状,半晌,萧瑾煜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好像真有多值得他笑的事情。

逼他。

那好,就都看看能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萧瑾煜冷冷地看向前方,一字一字从唇齿间逼出来,“一个小时之内找不到人,就把萧宅给我烧了。”

“是。”萧下一点都不一样,淡漠的应道。

……

“啪——”

我是被一杯冰水泼在脸上泼醒的,冰透的水顺着我的脸一直灌到脖子里,冻得我打寒颤。

我颤抖着醒过来,只见自己是身后一个四面都是墙的地方,唯一的光线就是那扇镀金的大门……

我倒在一张看起来极是昂贵的欧式沙发上,面前是坐在轮椅上的艾琳,艾琳身旁站了数十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一个保镖又要向我泼水,艾琳不忍心地出声阻止,“好了,她已经醒了。”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吃力地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反感地看向艾琳那张贵气的脸孔。

“孩子,你不要这样看我。”艾琳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内疚,眼眶红缟得仿佛我才是被绑的那一个。

“席锦荣呢?”我对艾琳已经没了任何好感,声音变得冷冰冰的,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拼命挣扎,却反被磨破了皮。

怪不得萧瑾煜不喜欢她,这样的母亲,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他很好,只是我暂时还不能让他离开而已。”

闻言,我有些不相信她,毕竟席锦荣和她们没有一点关系。

她们如果想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我知道,如果她不想让我见到席锦荣,我肯定是看不到的!

现在的我唯一希望,她说的是真话。

“把她带上楼。”

艾琳轻轻地试去眼角的泪,朝身旁的保镖道。

我猜不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有多大,我被一个保镖从电梯扛上楼,楼上是一个华丽非常的套间,装璜是复古欧式,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我被丢到一张沙发上后,艾琳也被金发护士推过来。

“你们都出去吧。”艾琳朝身旁的人道。

“是,夫人。”

门被砰然关上。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坐正,只见艾琳在我面前有些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大概是身体虚弱,我站得很是吃力。

原来艾琳能站起来。

我看着艾琳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开放式的厨房那边,艾琳从冰箱里拿出一份份食材,然后就在我面前煮起了菜……

“……”

我无语极了,完全不懂艾琳在卖什么药。

这是在绑架好吗?

一个绑架犯煮什么菜啊……

我用力地挣扎,但绳子明显是打的专业结扣,我越挣扎越紧,皮被磨破,血渗了出来。

我观察着四周,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一切能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过了一会儿,艾琳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过来,大约是站得太久累了,艾琳坐回轮椅,转过轮椅走到我面前,“你也饿了吧,吃一点。”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双脚被绑着,低眸看向茶几上的面。

食材颇多的一大碗面,颜色漂亮,香气溢人,一看就让人十指大动,没想到艾琳这种当了几十年的大家小姐也会下厨。

不过,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喂你。”艾琳见我不动,端起面碗夹起一筷面在嘴前吹了吹,亲切地递向我,像哄小孩一样,“来。”

“你到底卖什么关子?”我反感地偏过头,“把我绑这来,不会是为了煮面给我吃吧。”

那这碗面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我的躲开让艾琳的手僵在那里,艾琳看着碗里的面,苦涩地笑了一声,“瑾煜从小,我都没有喂过他吃一次饭,后来他长大了,我就再也没了机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只能看到儿子冷冰冰的脸,从未笑过。”

“是你一直忽略他。”我想起萧瑾煜说过的,忍不住道。

“我知道。”艾琳笑得苦涩,“不提他。安心,饭你总要吃,不能饿着,来,你乖一点……”

“……”

我扭头,不吃。

“你爸爸妈妈把你照顾这么大,是为了让你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么?”艾琳皱了皱眉,有些心痛我这样拒绝食物。

“他们把我照顾这么大,也不是为了让我被人绑架的。”我针锋相对。

“萧白两家的婚事眼看就要崩了,我知道都是萧瑾煜暗中做的。我,只要你肯乖乖留在这里,萧瑾煜就会知道该怎么做。”艾琳道,“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你听话,把面先吃了,一会凉掉不好吃了。吃完去床上睡一会。”

“……”

“安心,吃面。”艾琳执着地要我把肚子填饱。

“我要自己吃,我不习惯被人喂。”

我实在受不了艾琳的软磨硬泡。

“好,我让人帮你解开。”艾琳点头,“不过你要知道,凭你自己是逃不出这里,就算胁持我这个半残之人你也不行。”

句句在理。

我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保镖从外面进来,替我解开手上绳子,又退出去。

我活动了一下手,手腕上出了很多血。

“怎么伤成这样,我给你包扎一下。”

艾琳紧张地看着我手腕上的伤,转身转着轮椅去拿医药箱。

“……”

我都快认为艾琳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

如果说艾琳讨厌我干扰了萧瑾煜的婚姻,那应该是很嫌弃我才对,但现在,艾琳处处表现对我的关爱,还生怕我饿着、累着、伤着……

那种关心,有点不正常吧。

是因为绑了我而歉疚?

也不对,第一次见面时,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眼中对我的讽刺与不屑。

我弯下腰,将绑着双脚的绳子解开,结果这个结打得太专业,我根本解不开。

睨了一眼艾琳的背影,我捧起面前的面碗就朝地上砸去。

“哐——”

面碗碎成几瓣,面条和汤汁洒了一地。

我捡起地上的碗片用力地割断绳子,闻声转过头来的艾琳见到这一幕,怀里抱着医药箱,默默地黯下眼,而后淡淡地道,“我再去煮一碗。”

“……”我看着我那样的眼神,突然就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份。

明明我才是被绑架的那一个。

艾琳转着轮椅过来,拉过我的手,用纱布蘸着酒精给我做消毒处理,我准备收回手又想到艾琳刚刚那种眼神,不禁放弃。

任由艾琳给我处理。

我是不是快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母亲,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盯着艾琳美丽雍容的脸,“你明明是讨厌我的,如今又为什么对我愧疚?”

艾琳的手顿了顿,低着头,道,“愧疚?有一点吧……”

“是因为今天的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也不算。”

艾琳又道,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艾琳对我全然没有防备之心,在我面前接起电话,美丽的眼睛染上一抹柔和,“震天。”

震天?

叫得这么亲昵,眼神又是这样柔和,是萧瑾煜的父亲?

萧瑾煜说过,艾琳最爱他父亲。

“怎么样了?”一个冷厉的声音猛地从手机里传来,很响亮,是成熟中年男人的嗓音。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结局(五十四)

“怎么样了?”一个冷厉的声音猛地从手机里传来,很响亮,是成熟中年男人的嗓音。

那个声音,很冷,让我不自觉的浑身一颤。

艾琳注意到我的恐惧,双目露出一抹同情,便招过来保镖,将我推了出去。

“记得我说过的话吧……”萧震天在电话那端的声音随着我轮椅转动的声音传过来……

“嗯,记得。”

“记住,不能让那个女人再一次毁了瑾煜。”

“嗯,我记住了……”

……

可能是因为一天的情绪都过度的紧张,我一边想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一边也真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我只知道我是在艾琳的尖叫声中惊醒过来的……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外面的客厅,只见艾琳坐在客厅里,旁边的茶几上摆满了饭菜,全是中式菜系,足以看出艾琳的贤惠。

我走过去,只见艾琳正盯着电视。

我看过去,电视上正播着一栋非常庞大的豪宅,有着美式建筑的特色,看起来有些年代,很有历史厚重感。

这当然不是电视直播的重点,重点这栋豪宅的四周燃起了大火。

我不明所已。

“这是萧宅。”艾琳捂着嘴,泪水在眼里打转,“是萧家的祖宅,瑾煜是在那里长大的。”

萧家祖宅?

我看过去,下一秒,我就在屏幕中看到了萧瑾煜的脸,他站在萧家前不远处,望着燎燎大火,目光冷冽,火光腾着他英俊、阴霾的脸。

萧瑾煜……

再次看到萧瑾煜的脸,我心口悸动了下。

他在做什么?

“萧瑾煜说过,把他逼急了,谁都别想活得好好的。”艾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孩子为你要疯了。”

闻言,我的心狠狠地抽疼。

我突然明白过来,烧掉萧家,还让电视台直播出来,就代表他连父母不认了。

就为了我。

萧瑾煜。

傻萧瑾煜。

这样疯狂的他让我不禁想起了萧锦城对安怀心也曾经那样疯狂过……

我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上,端起碗开始吃饭,夹着一筷筷菜拼命地往嘴里硬塞,拼命地往嘴里塞,我要吃饱才行,我不能饿得筋疲力尽去见他。

我整整扒完一整碗饭。

艾琳看着电视,人坐在轮椅上眼泪滑落,我看着对自己毫无防备的艾琳,猛地又砸了一个碗……

艾琳惊愕地转过头,碎碗尖已经抵住我的脖子。

“安心?”艾琳眼里没有责怪,只有心疼。

“你说我就算威胁你也不行。”我一手用碗尖抵着我的脖子,一手去我身上摸索着拿出手机,“可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

“你一会再叫喊,我打个电话给萧瑾煜,你也不希望他接着再烧你的什么东西吧。”我镇定地说道,在手机上拨出萧瑾煜的手机号码。

电视画面有些延迟。

我听到萧瑾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电视上的萧瑾煜才接起电话。

“哪位?”萧瑾煜冷漠、阴鸷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

没有叫母亲。

看来这不是艾琳常用的那支手机,应该是怕萧瑾煜顺着找过来吧。

“萧瑾煜,是我。”

“安心?”萧瑾煜震惊,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意,简扼明要,“告诉我你在哪?”

“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尝试出去,手机连着通话,你看你能不能查到地址。”

“你别乱动!”萧瑾煜几乎是低吼出来,急切极了。

“……”

我没有听,我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转头望了一眼电视屏幕上的萧瑾煜。

我这时才看到萧瑾煜说“我”两个字时的神情,黑眸深邃,眉头蹙着,五指将手机握得很紧……

深深地看了一眼,我一鼓作气推着艾琳离开,碗尖死死地抵住艾琳的脖子,“伯母,请你配合。”

既然现在已经闹到这步天地,那我也没有必要在叫那声让彼此都不舒服的称呼了。

不过艾琳同样不介意那个称呼,也一直配合得没有乱叫,这时才道,“安心,我劝你此时最好呆在我身边,你逃了,总有一天会落在我先生的手上,我先生他……”

萧震天远没有我好说话。

没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丈夫,他除了对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也是这次我为什么要抢在他前面绑架安心的原因,落在我手里,总好过落在萧震天手里……

“我不会再落在任何人手上。”我语气冷淡地说道,“萧瑾煜谁都不信任,从现在开始,除了他,我也谁都不会再轻易相信了。”

“……”

艾琳听着我的话,心痛不已。

他们做长辈的把两个孩子逼成了什么样子,仅仅是因为一个梦,就要失去那么多……

“你把碗片放下吧,我放你走。”

艾琳已经无力再和我周旋,刚才看着萧瑾煜放火烧了萧家,我就知道儿子比想象中还在乎安心。

“我说了,我谁都不信。”

我紧握住碗片,碗尖没伤到艾琳一分一毫,却把我的手心割了深深的两道口子,鲜血溢出,滴在艾琳的衣裳上。

艾琳是真的心疼我,见状也只好配合我。

一路上,保镖们在艾琳的示意下没有太大动作,只是跟着我。

“把席锦荣放了!”

我没忘掉席锦荣因为救我也被抓,我根本不相信我们会放过席锦荣,是我连累了他。

“心儿,我没事儿。”席锦荣从另一间房里跳出来,手里威胁着一个保镖,用枪口对准了他的头。

他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衬衫长裤完全脏了,脸上也拉出一抹长长的瘀伤。

见到这样的席锦荣,我还是松了口气。

还好,席大哥没有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席家人交代。

有艾琳做人质,席锦荣一脚踢开身边的保镖,走向我,转了转手上的枪,盯着我一手的鲜血,皱眉,“把碗片丢了,让我来。”

他有枪。

“别。”我摇头,眼神戒备极了。

我怕他们一个交替的瞬间,就有保镖强行冲上来。

“你不信我?”席锦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是,席大哥你去开车。”

我摇头,冷静地说道,我此时的紧张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开车,席大哥比较稳,由他开车我很放心。

“好。”

走出大楼,茫茫一大片的空地上停了好几部车。

席锦荣上前一车一枪,每部车的轮胎都被他开爆一个,只留下一部好的车。

我胁持着艾琳走到车旁,我看向轮椅上的艾琳,低头,在艾琳耳边低声道,“我想知道,您的先生为什么会说我会再一次毁了萧瑾煜。”

那样肯定的语气,放佛能预见未来一样。

“不要告诉我,您的先生也和萧瑾煜恰好患有同一种病!”

“……”艾琳身体虚弱,听着我的话没有回应。

“你不说,我总有一天也会清楚的。”我说完,猛地丢开碗片,推开我的轮椅,快速冲上车。

“砰——”

一声突兀的枪声突然响起,就响在我耳边。

我被席锦荣趴倒在后车座上,席锦荣整个人都覆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气来。

那枪声……

“席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坐稳了。”席锦荣退出来,一手飞快地关上后车车门,一手往保镖们的方向开枪,飞快地坐到驾驶座上开车离开……

“砰砰砰。”

几声枪响在他们后面响起。

席锦荣踩足了油门,后面车窗还是被打得碎成一大片,我往后望去,艾琳似乎在阻止那几个保镖开枪。

枪声渐小。

我的心总算沉下来,不顾一手的血迹,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只见手机已经黑屏了……

没电了?

我气得跺脚,什么时候没电的,萧瑾煜能跟到我的地址吗?

“席大哥,你的手机呢?”我坐在后座问道。

席锦荣开车开得很快,闻言苦笑了一声,“第一时间就被他们拿走了。”

“……”

糟糕!没有手机那萧瑾煜怎么办,我又问,“席大哥,那这台车有什么gps定位之类的吗,能让人找到的?”

“萧夫人是蓄谋绑架,能让自己的车被跟踪?”席锦荣说道,脚死死地踩着油门。

“……”

我很无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那席大哥你认识这边的路吗?”

“我虽然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你忘了,我之前根本就看不见?路,我当然不认识。”席锦荣理所当然地道。

“……”

最后一根火柴也灭了。

我泄气地坐在后面,心想,那只能开车开到有人的地方,再打萧瑾煜的电话了……

车行驶了一段路。

“安心,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但你保证不能害怕。”席锦荣忽然说道。

声音有些强忍的沙哑。

我听出不对劲,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只见席锦荣的脸色一片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

我的心猛地一跳,人立刻扑向前,朝席锦荣身上看去,只见他的半条长裤浸透了鲜血,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慢慢滴淌。

我呆呆地睁大眼,明白过来,“是那枪声……”

他替我挡了一枪。

他居然还用这条腿踩油门,是不是不想活了他。

“停车!停车!”我嘶力竭地大叫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跟着下来……

车扭曲地路旁停下来。

周围很空旷,路旁的树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连房子都看不到一栋。

我冲下车,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席锦荣伸出手搭到我肩上,拖着一条中枪的腿下了车。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路旁,席锦荣靠着大树坐下来,一条腿垂在地上动也不动。

“怎么办……”

我整个人都乱了,盯着他血流不止的腿,害怕地捋着头发,“对,我们回去,我载你回去,我去求萧瑾煜的母亲,我一定会救你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五十五)

我整个人都乱了,盯着他血流不止的腿,害怕地捋着头发,“对,我们回去,我载你回去,我去求萧瑾煜的母亲,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这次不逃了,在也不逃了。

我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

“别……”席锦荣摇手,粗喘着,气虚地道,“回去你又要被抓了,再逃可没那么好逃。”

“那我也要救你!”

我坚定地道,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伸手欲扶起席锦荣。

“别再动我了,疼。”席锦荣拒绝我的搀扶,他看着我眼里的水光,嘴角的笑越发温柔,“别担心,不是打在大动脉上,死不了。”

“……”

“要是在动脉上,我马上就死了,你跑哪都来不及。”席锦荣笑着说道。

“席大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看着仍然笑哈哈的他,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你傻吗?”

“你傻。”席锦荣还是笑,“我扑过来当然是以为都能躲过,谁知道运气不好,腿上中弹了。”

“……”我知道眼泪没有用,也没再和他斗嘴,冲上车一通乱找。

萧瑾煜的车上都会备上医药箱,最好这是萧家的传统……

席大哥不会死的。

席大哥不会死的……

我到处翻找,真被我翻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我拿出来冲向他,“席大哥,有医药箱,我先帮你止血。”

席锦荣正虚弱地靠在树干上,意识已经有些迷离。

听到我那干净软软的声音,席锦荣吃力地睁开眼,就见到我抱着医药箱朝他跑过来,像是找到医药箱就能救他的命一样。

我眼里还含着泪,闪动着希望,眼角勾出一抹深深的弧度,像一轮倒月,很美好,特别美好。

有树叶落下来,缓缓落在她的肩上。

黄昏的光投射下来,柔和每一个角落。

席锦荣静静地看着我的脸。

他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她眼中只有自己,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属于自己。

他扑到她身上的时候,压根儿就忘了所有,只是想要保护她,脑海里反复大声的说,不能让她受伤。

我冲到席锦荣身边蹲下,打开医药箱,从里边拿出剪子开始剪他的裤子,席锦荣的双眼渐渐开始失焦,冷汗不住地从头顶渗出,看着我低头专注地剪染血的长裤,不禁笑道,“心儿,我第一次看见这样慌张的你,很可爱。”

“……”

我明白席锦荣是为了逗我,可我真得笑不出来,我的双手都沾满了血,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然后怎么做?”我剪了一圈裤子,有些束手无策。

没人告诉过我,中枪了怎么办。

“要不你把……子弹……取出来?看我……命大不……大。”席锦荣继续开玩笑,但体力很明显已经跟不上,说话吃力地继继续续。

“……”

我看着他这样子顿时又慌起来,对,我去开车找人救他,还来得及……可万一来不及呢?席大哥身边不是连最后陪的人都没有?

我拿着纱布犹豫两秒,还是决定去找人救他。

我站起来往车前冲去,就听到天空响起一阵“哗哗哗”的响声,风很大,我抬起头就见到两架直升机在上空飘着,原地打着转……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管来人是谁,只觉得席锦荣终于能得救了。

我冲进车里,将双闪灯打开,也不管直升机能不能听到,拼命地长鸣喇叭,快点,快点看到他们……

那直升机果然缓缓下降下来……

太好了。

我冲出车里,只见席锦荣靠着树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眼睛欲阖上。

“席大哥,有人来了,我们得救了。”我跑过去,也不敢推他,只是大声喊道。

席锦荣缓缓睁开眼,虚弱至极,“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万一……又是……那群人,我……留下就好……了。”

“我陪着你。”这个时候,我走了,还是人么。

“不怕?”席锦荣没有血色的唇勾起一抹笑容,虚弱不堪地看着我。

“不怕。”

我边说边扭头看向直升机,只见直升机已经停在不远处,车上的人好像预知道会有人受伤一样,有两个医护人员冲下机,手里展开一个折叠的担架,快步跑过来。

又有一个人跟着下来,匆匆过来,朝我鞠躬,“少夫人。”

竟然是萧下。

是萧瑾煜的人……

“太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快抬席大哥去救治,他中了一枪,我看不懂是不是在动脉上。”

医护人员给席锦荣的腿做了最快的简单处理,然后将他搬上担架,道,“还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闻言,席锦荣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我站在一旁,血迹斑斑的双手捂向脸,感激涕零地看向医护人员,“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原来,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心儿,抱抱我吧。”席锦荣把手伸向我。

我没有犹豫地冲过去,俯身抱住他,席锦荣吃力地抬起手搭到我的背上,“谢谢你,心儿。”

谢谢你,还肯在乎我。

他谢我?顺序是不是跌颠倒了?

我紧紧地拥住他,拥住不会流逝生命,身体温暖的他……

一架直升机又降落。

萧瑾煜一脚跨出直升机的时候,就望见不远处,我和担架上的席锦荣拥在一起,我们的手……搂得很紧。

“……”

萧瑾煜站在地上,眸光深沉不见底地望着前方,薄唇抿着,宛如精雕细琢过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

风呼啸而过,凌乱了他的发,也从他胸口贯穿而过,空洞洞的疼。

他就站在那里,目光沉默地望着他们拥抱许久,望着我目送席锦荣上机,自己也想跟着上去陪伴,直到旁边有人提醒我,我才回头。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的双手、脸、衣服上到处是血迹流连,我呆呆地望着他,下一秒,我奋力地跑向他,直接撞进他怀里,“萧瑾煜,萧瑾煜……”

我撞上他的胸口,莫名就堵住了那处心脏的缺口,风再大,也不疼了。

萧瑾煜迟疑了两秒,猛地伸手用力地拥住我纤瘦的身体,嗓音低沉、喑哑、磁性,“受伤没有?”

“没有。”我摇头,“席大哥替我挡了一枪。”

萧瑾煜拥住我,大掌抚上我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插-进我的发间,蓦地,大掌一用力,我被迫地仰起头,萧瑾煜低头就压住了我的唇。

以吻封缄。

保镖们站在一旁,萧瑾煜无视旁人,不顾一切地吻住我,撬开我紧闭的唇深入而吻,霸道、缠-绵,仿佛在急切地证明着什么……

我的脸上也挂着血迹,任由他吻着,或许是被这种生死离别的气氛感染到,我第一次不顾有别人在场,踮起脚回应他,双手牢牢地挂在他脖子上。

直到我吻得筋疲力尽,直到萧瑾煜的呼吸开始加重……

我躲开他的唇,凝视着他黑色的眸,那里的深邃像见不到底的海洋,他母亲说,他为我快疯了……

“萧瑾煜。”我的眼睛仍是红的,却很清明地凝视着他的眸,一字一字认真地道,“我以后不会再轻易落在别人手里了。”

“……”萧瑾煜呼吸微重地盯着我。

“我会长心眼儿,真的。”我轻声保证,“除了你,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

除了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真好,终于又听见了这句话。

心里涨的满满……

萧瑾煜的吻再一次落下来,难舍难分。

……

纽约,医院,干净洁白的走廊里,保镖们占了一整个通道,无关人等一律被摈除在外。

走廊尽头手术室的灯亮着。

走廊另一处的医务室里,萧瑾煜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身体微微向后靠,修长的双腿交叠跷起,绅士而优雅,一手随意地搁在扶的,无名指上的戒指明亮,目光冷冽地看着前面不断走来走去的女人。

“……”

在萧瑾煜的强烈要求下,我已经从里到外清洗得干干净净,白皙小巧的脸上没有一点污渍,只是手上被包扎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我只是被碗片割到,小伤。

席锦荣现在正在接受手术,没有生命危险,最好连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这才行。

我焦急地走来走去,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怎么到现在还没结束,难道取颗子弹很复杂的吗?还是失血过多?

想到这里,我急忙冲到门口,拉开门,朝一旁的萧上吩咐道,“你去问问席锦荣是什么血型,医院血库够不够,不够赶紧去其它医院调过来先备着。”

“啊?!哦。”萧上停顿了一秒,双眼快速的朝着萧瑾煜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连忙离开。

我抓了抓头发,还有没有没想到的,对了,席锦荣出来肯定要住院的,医院的被子肯定不舒服。

“你去把酒店里我们带来的一床被子拿过来,在柜子里,再请两个素质好一点护工,快去快去。”我又朝站在另一边的萧下吩咐道。

“是。”萧下没有一刻停顿,直接转身就走。

如果这时候被萧上看见,一定会笑话自己。

不过此时的萧下也顾不上了,毕竟,谁留在这里多一秒,就有可能被老大双眼里的妒火烧伤!

“……”

萧瑾煜坐在沙发上,镇定如山,英俊的脸却显然已经很不好看了……

“还有什么。”我咬着手指思来想去,“对,还有轮椅、拐杖。”

“你给我停下!”亲眼见着这个女人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安排走了,萧瑾煜实在受不了才冷声开口,目光幽冷地盯着我,“他死不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五十六)

“你给我停下!”亲眼见着这个女人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安排走了,萧瑾煜实在受不了才冷声开口,目光幽冷地盯着我,“他死不了。”

……

这话说的。

受伤的不是他,他当然说的轻松!

“席大哥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我希望他出来以后要什么有什么,这样就方便了。”可可和席妈妈都不在这里,我得什么都考虑到啊。

“我在你这里,怎么没有要什么有什么?”萧瑾煜的声音冷若冰霜。

“那你没受伤啊。”他又不用住院,我能准备什么。

“外面的人滚进来一个,给我枪。”

萧瑾煜盯着我,声音不响,却字字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

我傻眼地看着他,他玩真的?

马上,外面真有保镖敲门。

我连忙“砰”地就将门关紧,用看无知孩童的眼神看向萧瑾煜,“中枪很有意思吗?别拿这个玩行不行?”

这男人到底几岁?

席锦荣替我中了一枪,我都怕得不行,他还拿这个来说,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也想知道中枪是不是很有意思,值得你这样。”萧瑾煜冷冷地道,眼神不屑。

从上了直升机,一路上,我都是在讲席锦荣为了她,中一枪还开车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看她的样子,感动得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开来送给席锦荣了。

好像他萧瑾煜什么都没做一样。

“那席大哥是为我中的枪,我照顾他也应该的。”我说道。

“你还想照顾他?”萧瑾煜冷笑一声,俊逸的脸很是不悦,“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

又来。

我背贴着门,睨了他一眼,“这种飞醋你也吃,小气。”

我的语气是带些娇嗔的。

“谁吃醋?”

“你。”

“笑话。”

“……”我眨眨眼,故意道,“那我去外面走廊候着,说不定席大哥醒来想见到我呢。”

“你敢!”萧瑾煜的音量陡然提高,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瞪着我。

“不敢。”我笑着走回来,扑进他怀里,脸在他竖实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像只猫儿一般,“席大哥救了我,照顾他理所当然,做人总要懂得感恩图报吧。”

“……”

萧瑾煜低眸,冷漠地盯着胸前的脑袋。

我知道他这个人小家子气,又处处防着席锦荣,只好再三保证,“放心,你知道的,我对席大哥只有感激。”

闻言,萧瑾煜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感激利用好了比什么都可怕。”

他必须谨记前车之鉴!

萧锦城输就输在这里!

他才不会允许任何人让她感激!

“……呃。”

我从他胸膛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哑口无言。

“该他的我一样不会少他,你敢来亲自照顾他,我就把你手脚都跺了。”萧瑾煜一巴掌拍到我天灵盖上,“听到没有?”

小气,怎么一点都不大气……

我讪讪地摸头,“听到了。你说不会少他是什么意思,你要亲自来照顾他?异性兄弟?义结金兰?”

“……”

萧瑾煜发现自己有掐死安心的冲动。

“老大,手术结束了。”外面的声音及时磨灭了萧瑾煜杀人的想法。

……

医院最豪华的vip房套间,席锦荣顺利入住。

我发现自己之前的确是想得太多,不只是护工,萧瑾煜连护士、医生都安排了专门为席锦荣值班,只照看他一个人。

我在这儿照顾,反而还给医生们添麻烦。

席锦荣打了麻醉仍昏睡在病床上,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着他的心跳数还算正常。

我连忙病房都没能进,被萧瑾煜拉在房门外,从大片玻璃里看病人……

“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卧床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一个老外医生站在旁边说道,“不过以后大幅度的运动一定要减少。”

“谢谢医生。”

我感激地道,从玻璃里看向里边的席锦荣,他躺在床上,手上还吊着输液,脸色仍然没怎么红润,有着病态的白……

幸好,他没事。

要是有个万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对我有恩的席家,后半辈子就只能靠着愧疚活下去……

“别看了。”萧瑾煜睨了我一眼,“他很快会和白岚结婚。”

“啊?”

听到这个重磅炸弹,我着实愣了一下。

“听不懂人话么。”

萧瑾煜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喂,白岚怎么会嫁席大哥呢,她喜欢的可是你。”你是不是又威胁席大哥了?

“……”萧瑾煜如没听到一般。

啧啧。

我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席锦荣,才忙追出去。

确定席锦荣没事后,我的心才尘埃落定,至于席大哥的婚事,我只当做萧瑾煜在开玩笑。

医院外,豪车停了一整排。

我陪着萧瑾煜坐进车里,望了一眼窗外纽约的风景,我想我再没法来这个地方旅游吧,太可怕。

我的生活一向平静,绑架这种原本只在和电视里看过的桥段,现在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拨了拨头发,而后倏地转身趴到萧瑾煜的腿上。

萧瑾煜正盯着手机,冷眼看着投怀送抱的我,英俊的脸上仍没什么好神情,声音凉薄,“干什么?”

“萧瑾煜,你母亲的事……准备怎么处理?”我趴在他腿上问道,声音柔柔的,轻轻的,没有任何咄咄的味道,就只是询问而已。

“要报警么?”

萧瑾煜低头睨了我一眼,手机上一行文字正发送出去,收件人:艾琳——

从那把火开始,你们已经少了一个儿子。如果有下一次,你们多一个敌人。

“不要。”我摇头,“母亲没对我怎么样,她虽然绑了我,可还给我做菜吃呢,她其实人挺好的。但我听她的意思,你父亲……好像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以后是不是都要过这种战战兢兢、东躲西藏的生活。

“他不敢。”萧瑾煜冷冷地说道,睨着我手上的纱布,伸手覆上去。

他的父亲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会有所顾忌,为了防止他被权力冲昏了头,忘记他的能力,他会在最短时间里将他身边的人一一抽离,萧震天就成光杆司令。

想找麻烦,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以前不动他,是因为他尚未准备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真的?”我疑惑。

“嗯。”萧瑾煜颌首。

“哦。那还有白小姐呢,我以后还要不要防我啊?”我怎么突然间仇人这么多。

“她现在有自己的事烦。”

萧瑾煜的黑眸深了深,虽然席锦荣救下她,没时间处理白岚,但白岚仍然没有消息,席锦荣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哦……”

我在他的腿上画着圈,一个圈两个圈,画了半晌,我状似不经意地道,“对了,我和你母亲相处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你父亲的话。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我似的。”

我瞥一眼萧瑾煜。

萧瑾煜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是么。”

不反驳,不承认,不接话,从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我应该想多了吧,萧震天应该没有见过我。

可是,也怎么总感觉我被隐瞒了一些事情呢?!

到底是什么?

我这么想着,手指从他腿上一直往上划,轻轻地划到他胸口,暧-昧地停留了几秒,“祖宅现在应该处理火灾后的事宜吧,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吧。”

萧瑾煜抓住我乱动的小手,放在唇边,张嘴咬了两下。

他的舌尖抵过我的指尖,让我全身像被电流击过一样,我倒吸一口气,“嘶——”

我抽回手,萧瑾煜却强势得抓紧。

他盯着我,问,“为什么?”

她什么时候对他家的老宅有兴趣了?

“因为……”我的眼睛眨了眨,“因为好奇啊!萧家耶,不是说你们萧家在美国的势力都可以自己当总统了吗?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些没被烧掉残存的东西啊,有你的回忆,我们拿回国不好吗?以后当做家传之宝。”

我没说实话。

对于萧家,我的确好奇,但是更多的却是想去确认一些东西。

闻言,萧瑾煜深深地凝视着我的脸,抓住我的手再度放到唇边亲吻,一手将我拉进眼前,唇印上我小小的下巴,薄唇微张,深度噬吻,暧-昧而缠绵,一掌抚向我纤细的脖子,点火般地抚摸,带着些许的渴-望味道。

“嗯……”我哪受得了他这样子燎人的做法,当下瘫软在他怀里,双手柔弱无骨地抵在他的胸膛。

他咬着我的下巴,薄唇游移,继而封住我的唇,“安心。”

“嗯?”我双眼迷蒙。

“等这边结束,我带你回家。”他贴着我的唇说道,如此喑哑、性感。

“好。”

我一口答应,主动吻上他的唇。

……

萧家宅邸算上周边地界足有几万英尺。

翌日,我到达现场的时候有些傻眼,我佩服电视台的摄影师能把如此庞大的萧宅收进一个屏幕里,因为我现在看残壁断垣都从左到右,扭动好久的脖子……

电视记者已经被清场。

萧瑾煜父母都不在,留在现场的都是萧瑾煜的人。

火已经扑灭,工人正从残墙里边将一些善算完好的东西搬出来……

这么大的豪宅竟然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工人们抱着一个古董器物走出来,我再不识也知道那是唐三彩,古董缺了一角,可能是摔的。

我不禁张大了嘴,扯了扯身旁男人的手,“萧瑾煜,你烧之前好歹也把值钱东西拿出来啊……”

缺一角应该跌掉不少钱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五十七)

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工人们抱着一个古董器物走出来,我再不识也知道那是唐三彩,古董缺了一角,可能是摔的。

我不禁张大了嘴,扯了扯身旁男人的手,“萧瑾煜,你烧之前好歹也把值钱东西拿出来啊……”

缺一角应该跌掉不少钱吧。

“……”萧瑾煜低眸冷冷地瞪我一眼,“损失的钱都算你头上。”

“为什么?!”

我一听到钱、债务之类的人就彻底神经了。

“当时为了救你,我还有时间先把值钱的清算出来?”萧瑾煜冷哼一声,“不算你头上,算谁头上。”

炫耀自己为她做过些什么这种事,萧瑾煜是不屑的。

但一想到席锦荣替她挡了一枪,她整个人紧张成那样,他决定还是说一说的好。

“你……”我无语,想了想,最后豪气干云地道,“算我头上就算我头上,反正我也没钱,钱债肉-偿,就这么决定了。”

嗯,决定得很愉快。

“咳。”

萧瑾煜干咳一声,被呛到了,英俊的脸有些扭曲,眼角抽搐。

“我去那边看看。”我走向老宅,脚上踩着石子,被萧瑾煜一把拉住,“东西全收在那边,你自己进去找什么找。”

楼层一个不稳固坍塌下来,她就开心了。

呃,不是进残壁断垣间寻宝……

“哦,好。”我点头。

“我去检查资料,你别乱走。”萧瑾煜说道。

封锁现场,是为了有一些秘闻资料不能让外人拿走,要全部转移或者销毁。

“好。”

我答应得很爽快,朝保镖聚集最多的地方走去,果然一批一批分得清清楚楚,都摊在烧焦一半的草坪上。

我走过去,保镖们个个低头,“少夫人。”

“这些都是什么房间的东西?”我问道。

保镖们一一介绍道。

我到处看着,粗略地正翻找着,就见凡是有文件资料都被保镖们第一时间送到一部车上。

而萧瑾煜,就在站那里检查,后备箱的文件堆得跟座小山似的,有些烧得不成样子,有些还保存得很完好。

有钱人就是小心谨慎……

是不是里边有动产、不动产之类的文件哟,所以一定要带走。。

我心下腹诽着,在原地淘了淘,在一堆家具、古董间、乐器间实在淘不出什么东西,我决定朝萧瑾煜走去。

看资料。

我抬起脚就走,脚边绊到一个抽屉,抽屉底下竟然压着一张纸,但烧毁得差不多焦黑了……

我低头,只见那抽屉下面空荡荡的,就放着一张已经焦黑的纸。

我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弯腰捡了起来,大约是受过高温,纸张的上半张已经模糊不清,唯一能看到的是中间的两个安心,和请照顾好她。

安心?!

熟悉的字体让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爸爸的字。

那一瞬间,我站在一堆废弃的家具中感觉被雷劈中一般,萧家还真有我想找的东西……

萧瑾煜果然有秘密。

我下意识地收起那个纸张,没让任何人发觉,只问旁边的保镖,“你刚才说这里是哪?”

“是萧总单独的房间。大火前,他曾经在这里呆过,但如今烧毁得都比较严重。”保镖道。

萧瑾煜的房间……

周围的环境在我身边旋转着,旋转得我头晕。

我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来。

这算什么?

我一直惦记的父母竟然一直和萧瑾煜有联系,而他却独独隐瞒我!

那是我的父母,他凭什么?!

为什么他不说?

我转头,远远地望向站在车前的萧瑾煜,身影高大挺拔、帅气,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冷静。我要冷静下来……

只是一张纸张,不代表什么的。

搞不好是在这里突然收到父母的信还来不及告诉我……我试图说服自己,可说服不了,真要是,为什么见到我后还不说,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少夫人,你没事吧?”保镖看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没事。”

我摇头,突然间,我失去质问的勇气,我走向萧瑾煜,萧瑾煜正在翻阅资料,指挥一旁的保镖,“这些都拿去烧了,剩下的拿回酒店锁住,带回国。”

“是。”

保镖低头应是,然后做事。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沉默地看着后备箱里密密麻麻的资料,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萧瑾煜。”我低头看着后备箱里的资料,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吗……”

萧瑾煜拿着文件的手一顿,黑眸扫向我,目光透着令人看不穿的深邃,“怎么了?”

“我……”我咬唇,艰难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念我爸妈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生活的好不好!”

“……”萧瑾煜薄唇沉默地抿着。

“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

“他们不在美国,你想怎么找?”萧瑾煜冷冷地打断我的话,黑眸带着严厉,显然不想再我说下去。

“可是我真觉得……”

“你累了。回酒店。”萧瑾煜再度打断我的话,声音比方才更加冷漠,伸手拉过我朝一部车走去,将我塞进车里。

“……”

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呢?

我看着萧瑾煜上了驾驶座,亲自开车带我离开,我盯着他俊美无双的侧脸若有所思,为什么阻止我说话,我们已经结婚了,可我怎么觉得身边的男人越来越神秘……

我现在,突然特别想知道我父母的下落。

……

纽约,临湖的街道在阳光下宁静、详和。

萧瑾煜开着快车抵达酒店,我推开车门,萧瑾煜从另一侧下车,第一句话便是,“准备一下,我们回国。”

一周未满。

“现在回国?”我愣了下,“可是席大哥还没醒,我们总要再去看望看望他。”

席锦荣为了救我中枪中子弹,我不能这么不声不响地回国。

她说的是“我们”,这两个字让萧瑾煜冰冷的脸色缓了缓,他道,“下午再去,先用午餐。”

我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刚刚在权家老宅提了那些话以后,萧瑾煜似乎有些莫名的生气,急迫地想回国似的。

是我多心了吗?

我隔着口袋摸了摸那张纸,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萧瑾煜到底为什么隐瞒我父母的消息?

一直到吃饭,我切着牛排都是心不在焉,眼前总挥不去那张纸和上面的照顾好她,四个字,人就是这样,一旦想了,就会越想越纠结。

尤其是她这种脑洞容易开大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牛排切成这样。”

萧瑾煜凉薄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低下头,果然,切出一盘牛排的碎渣渣。

“你在想什么?”萧瑾煜黑眸盯着她,放下手中的刀叉,银制品碰过盘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

我担心又激怒萧瑾煜,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去看望席大哥我们带些什么东西过去?”

孰料,这话一出,萧瑾煜的脸色更加冰冷,“你连吃饭都心不在焉就是为了想买什么给席锦荣那个双面狐狸?”

“……”

双面狐狸?他什么时候给席大哥起外号了?!

不过看他一脸黑沉的样子我顿时有跟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趋势,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

“撒谎。”

“真没有。”

“闭嘴。”越描越黑。

萧瑾煜冷冷地睨我一眼,脸上布满阴霾,伸手将盘中切好的牛排递到我面前,将我切得乱七八糟的牛排直接丢到一旁干净的垃圾桶里。

也没让侍应生再补上一份。

他就这么冷冷地盯着我,盯到我头皮发麻。

我叉了一块牛排递向他,眼神含着歉意,陪着小心,“吃一块。”

我的声音本来就是软而干净,这下刻意撒娇,声音就更软得一塌糊涂。

“不吃。”萧瑾煜不为所动。

“吃嘛。”

“不吃。”萧瑾煜坐得端正,双手抱臂,冷冽地瞪我,“想着其他男人的牛排我不屑吃。”

我闻言失笑,晃着手中的刀叉道,“我保证这块牛排想的都是你。”

“……”萧瑾煜的目光更阴鸷了,“安心,你现在敢挑我语病?”

越来越不受掌控了,这可不好。

“我哪敢。”我无奈地道,怎么他吃起飞醋来总像是在闹别扭,我现在心思已经很重了,别和我闹别扭行不行。

“……”

“我都跟你告白过了,我喜欢的只有你。”

“有多喜欢?”

“很喜欢。”

“喜欢到离不开?”萧瑾煜冷声问道,英俊的面庞是严肃的。

我怔了下,什么叫喜欢到离不开……

我还没想明白,萧瑾煜张开薄唇,一口咬住我的叉子,将牛排吃进嘴里,算是飞醋暂时喝完。

……

午后的纽约街头,阳光充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充满美式风情的街头,走在保镖们最前面的是萧瑾煜和我。

我低头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里却是有些复杂。

萧瑾煜。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想着,萧瑾煜拉着我的手命令身后的萧上和保镖,扫荡一整个蔬果摊,把美国大妈乐得合不拢嘴。

“买完了,看病人。”看着保镖们打包,萧瑾煜干脆利落地拉着我离开。

“……”我无语,“看病人不应该好好挑水果吗?而且……不用连蔬菜也买吧。”

这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暴发户!

第三百五十章 大结局(五十八)

“……”我无语,“看病人不应该好好挑水果吗?而且……不用连蔬菜也买吧。”

这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暴发户!

“你要买东西,我买了,你还有意见?”萧瑾煜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凉。

仿佛我只要敢有一丝意见,我就暴毙当场。

这男人简直……绝了。

我很是识时务地摇头,“没有啊!”然后非常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心里却腹诽不已。

哪有看病人带一个蔬果摊去的,明摆着我有钱我敷衍嘛。

……

我们就一路十指相扣到了医院,中间,我想松开手活动一会手关节,却被萧瑾煜牢牢抓着。

好像一松手,我就能不见了似的。

豪华的vip病房里,席锦荣靠在几个叠起的枕头上半坐在病床上,人已经苏醒,身边一个美女护士正给吊输液瓶子。

我从外面的套间进去,一见到席锦荣便开心地笑起来,“席大哥,你醒啦。”

“嗯。”

见到我,席锦荣苍白的脸上多出笑容,可,当他的目光对上萧瑾煜和我十指相扣的那只大掌时,眼神不由得黯了黯。

萧瑾煜一进去,气场全面压制,气压直接往下降。

“好点了吗?伤口现在很疼?”我直接问道。

“还好,不是很疼。”席锦荣说道,视线如无其事的错开,满脸温柔的调笑道,“你们不会就这样空着手过来看我这个病人吧。”

“当然没有!”我抿嘴笑了笑,“我们买了水果。”

话音刚落,萧上便指挥着保镖们或提、或扛地将大包小包运进来,本来挺大的一间病房,瞬间就被堆满。

蔬果的香气顿时覆盖整间屋子。

“……”一旁的护士都看傻了。

“你确定……这里只有水果?”席锦荣怀疑地看着地上一整包的茄子和甜椒……

“呵呵。”

我讪笑。

“你们该不会是随便扫了一个蔬果摊吧?”席锦荣狐疑地道,见到我的脸色越发尴尬,便验证了自己所想,讽刺的看向我的身旁道,“你们可真是用心。”

闻言,我自责不已而萧瑾煜这时松开我的手,从一旁的保镖手中拿过一份文件,直接丢到席锦荣面前,朝病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嗓音冷冽,“这是席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书,当做是我的谢礼,等你出院去律师楼签字。”

席氏整整10%的股份?

如果加上席家人自己的,那就有49%了!

萧瑾煜居然做了这么大的让步!

席锦荣闻言怔住,伸手打开面前的是股份转让,果然是10%。

他这是又送人又是送股份,明知道他的欲-望不止是席氏,还这么一样一样送到他手里。

席锦荣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从萧瑾煜手里抢心儿竟然比抢回席氏集团还难……

合上文件,席锦荣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盯着我,话却是对萧瑾煜说的,“我救安心不是为了这百分之十,更不是为了你。”

是因为他同样在乎安心,关心她。

萧瑾煜坐在沙发上,目光阴鸷、幽冷地盯着席锦荣,一字一字道,“你可以把这话再说一遍。”

冷冷的。

像冰川上沥下来的水,冷得骇人。

萧瑾煜的眼里充斥着阴霾、威胁,气场是逼死人的阴沉。

“……”我知道萧瑾煜不爽了。

病房里一时间如死般的寂静。

席锦荣的眼里掠过一抹屈辱,深秀的一张脸有些沉默,但很快恢复如常,无谓地朝我笑了笑,玩笑似地道,“心儿,他恐吓我,快点报警。”

看着一向稳重的席大哥竟然为了我肯退让,我松了口气,我多怕席大哥也硬着脾气上,那他们今天绝对可能在这里干起来。

而如果他们发生冲突,我会是最为难的一个人!他们之间不管是谁受伤,我都会愧疚……

“席大哥,你之前昏迷,我一直不敢和可可她们说。”我走到萧瑾煜身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自然地靠着萧瑾煜,看向席锦荣道,“如今你醒了,要不要告诉可可和阿姨他们?”

这样,有她们照顾,我也会放心很多。

我成功地转移话题。

“不需要。”席锦荣摇头。

他不想爷爷他们为他担心。

“那公司那边……”

“有人为我打理。”席锦荣不担心公司的事,倒担心白岚那只高傲的母狮子会不会搞出幺蛾子,明雷能不能看住她。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想切个苹果给席锦荣,又想到身边还坐着全世界最小气的男人,只能作罢。

萧瑾煜坐在沙发上,淡漠地看向我,“你出去买瓶水。”

病房里就有水……

我知道他是故意支开我,只好站起来离开,十几个保镖紧跟而上。

看着关上的门,我试图倒回去偷听,就收到保镖的眼视示意,只好离开。

……

病房里被清场,只剩下他们二人,和满屋子飘散的蔬果香气。

“你应该谨记,安心是我的女人。”萧瑾煜开门见山,声音冷冽,气场迫人。

他的女人?!

席锦荣听着,枪伤在隐隐作痛,笑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你的女人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如果不是我,这一枪可就打在她身上了。”

一想到安心只要和萧瑾煜在一起就会有生命危险,他就对面前的男人无比憎恶。

“我现在就可以还一枪给你。”想用这一枪博取安心的同情?!

哼,绝对不可能!

席锦荣嘲讽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白岚的事情,你想好了?”萧瑾煜问。

“你在怕什么?怕这个女人毁了你的婚姻?”席锦荣嘲弄地道,一想到他把那个自大傲慢的女人扔给自己,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这是在帮谁?自己……还是安心……还是,萧瑾煜!

越想,越觉得一股无名的心火烧得越旺盛。

“我相信你已经有了决定,不管是为了谁,我们的目的都是想保护同一个人。”萧瑾煜深谙什么时间用什么手段刺激人最恰当。

“……”

席锦荣的脸色顿时有些灰败,靠着枕头半天没有说话,目光阴郁地盯着前方。

病房里的气氛沉默得犹如坟场的死寂。

很久,席锦荣苦涩地勾了勾唇,视线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萧瑾煜,你是不是猜到了,我也在那个梦中扮演过一个人。所以,你才会处处的提防我,打压我,其实你只是在害怕,害怕梦里的情景会再次上演?!”

“……”

“没错,我就是耶律寰。那个梦中曾经得到过安怀心的男人,后来就是为了救她死掉的。所以,只要你一听到我救她,你就会非常恐惧,你怕因为这次的事情让她永远觉得欠我一个人情,萧瑾煜,你真是机关算尽。”席锦荣径自说着,“我还真是羡慕你,你竟然又可以轻易的得到所有,而我想拿到一点甚至原来就该属于我的东西,都要付出我不想付的代价。”

轻易地得到所有东西。

萧瑾煜漆黑的眼底浮起一抹嘲弄,在别人眼里,他所得到的一切都很容易,容易得就像别人双手捧到他眼前一样,可是只有他知道,他为了不让梦中的事情重演,究竟付出了多少!

萧瑾煜从沙发上站起来,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冷眼睨着病床上的席锦荣,“我给过你机会,只不过,你错过了。”

“是啊,我错过了……”席锦荣苦笑一声。

没有让安心在这个世界上先爱上自己,的确是他的过错。

“而我,却抓住了这次机会。”萧瑾煜末了补上一句,声音份外冰冷。

“是啊,你很幸运。你一直很幸运……”席锦荣看着他,笑了笑,“不过,如今你不觉得你还是对我防备过度吗?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你还怕什么?好像我一出手就能将她抢走一样。你这么没自信?”

“我回国了,等你和白岚的好消息。”

萧瑾煜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离开,没再搭理席锦荣。

席锦荣坐在病床上,盯着萧瑾煜离开的身影,目光越来越阴郁。

萧瑾煜,但愿你会一直这么幸运。

……

我在医院内部的贩售机上买了两瓶水,站在那里无聊地踢着腿,脑袋里仍放不下那张在已经分辨不清多少字的纸。

该怎么开口问呢?

“老大。”保镖们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只见萧瑾煜朝这边走来,我迎上去,“你们说什么呀这么神秘,还不让我听?”

“回国。”

萧瑾煜拉过我的手,从薄唇间说出两个字。

“这么快?”我愣了下,他不是说要呆一周的么。

“嗯。”他已经没心情再呆在这里等席锦荣的好戏完成,夜长梦多。

“那我去和席大哥告个别。”

我说着就朝病房的方向走去,被萧瑾煜强势地一把拉回,硬是被拖着往医院外走去,根本不给我机会去道什么别……

被塞进车里,我给席锦荣发短信,发到一半连手机都被萧瑾煜抢走。

“你有什么信息和他一直发的。”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

我哪有一直发。

我只是想和席大哥说声抱歉,先走了。

“萧瑾煜。”我有些生气了,“你已经不让我当面告别,这已经很不礼貌了。你不能连这一点人身自由都剥夺我,我不是你掌心的橡皮泥,捏圆捏扁都由你。”

他小气得我心塞。

再乖巧的小猫惹急了也会举起爪子挠人。

萧瑾煜冷冷地盯着我,目光一片阴霾,我被他盯得头皮又麻了,完蛋,他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我现在把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我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萧瑾煜的眼神越来越幽冷,最后从唇齿间硬生生地逼出一句,“我没有。”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结局(五十九)

我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萧瑾煜的眼神越来越幽冷,最后从唇齿间硬生生地逼出一句,“我没有。”

呃……

不是发火。

我立刻顺杆爬,“哪里没有。”

“我只是不允许你和席锦荣交往过密。”萧瑾煜道。

“难道我可以和其他男人发短信吗?”

别说男人了,我现在连暖暖和可可都几乎断绝联系了。

“可以。”萧瑾煜的嗓音磁性、严肃。

“诶?”我愣住了,真的可以?

“比如你公司的王总。”

“……”

我眼前立刻浮现出王总那肥胖的体态样貌,无语了,谁要和他发短信啊……

“我很大方,很尊重你,不小气。”萧瑾煜连狡辩都狡辩得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好吧,我不扶墙,我只服你!

手机震动起来。

萧瑾煜拿起手机,上面是艾琳发来的一条短信——

对不起,儿子。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可你应该知道,不管父母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为你好”三个字大概是强迫人的最佳借口。

萧震天用;她也用。

书里是这样;现实还是这样。

萧瑾煜捞起腿上的我,将我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紧紧拥住,修长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拇指按住我的耳朵。

他的唇贴在拇指之上,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安心,我不会让你在离开我,懂么?”

我被他按着耳朵没听到,只觉得有风吹过我耳际,“你说什么?”

“没什么。”

萧瑾煜将我拥紧,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

一周后。

席锦荣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一周,在医生的阻止下,他还是毅然出院。

出院的时候,没有半个人来接。

没有所谓的接风洗尘。

席锦荣让两个护士将坐在轮椅上的他送到他住的总统套房前,两个护士离开,席锦荣不禁苦笑一声。

他这院出的,可谓是形单影只。

“席少。”明雷和阿福上前来开门,见到席锦荣恭敬地低了低头。

“嗯。”席锦荣点了点头,“白岚怎么样?”

幸好白岚平常玩性重、家人惯宠着,他让明雷用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回白家,白家便没人再查白岚的下落。

“饿了就吃,吃饱了就骂。”阿福可算服气这女人的战斗能力,“除了第一天,后面我就没蒙住她眼睛。我告诉她,我主人正住院,派我来照顾。”

干的漂亮。

席锦荣睨了一眼阿福和明雷。

看来,他们这一周也不好过……

“想要女人还是房子,自己挑。”席锦荣对下属一向不吝啬。

“谢谢席少。”

阿福推着席锦荣走进卧房,里边的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大,即使这样,白岚尖锐的声音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我可以不怪你们,你们进我白家做事,我保证能比你们那个什么破主人给你们的多!听到没有!”

白岚坐在床边,手腕上被铐着一个手铐,手铐另一端就铐在床柱,这让她的活动范围严重受到局限。

她身上穿的是席锦荣的黑色衬衫,穿在她身上像件长裙,露出两条白皙诱-人的细腿。

“当我的面撬我的下属,白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席锦荣只扫了她一眼,声音冷漠。

“你是?席锦荣?”

白岚见到席锦荣愣住了,随即又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两人,瞬间明白过来,激动地大声骂道,“席锦荣你个人渣!你敢在美国绑架我?!你是不是疯了?!”

她当然敢这么嚣张,席锦荣如今的身份,连一个破落户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一个丧家犬。

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敢绑架她,他是活腻了吧……

阿福闻言皱了皱眉,示意明雷从旁边倒了一杯水,恭敬地递给席锦荣。

席锦荣接过杯子,将轮椅转到白岚面前,把水杯递给她,“喝杯水吧,我有笔交易和你谈。”

“什么?”

“和我结婚。”席锦荣没想拐弯抹角。

“我呸!”白岚恨不得一口唾沫喷到席锦荣脸上,经历一周没有妆容的脸此刻扭曲极了,微仰着下巴,“我知道了,你想抢回席氏吧,所以,你必须要靠我白家才能重新从瑾煜手里夺回来?!所以你就绑架我,然后逼我嫁给你,达到你最终却卑鄙的目的。”

“……”席锦荣淡定自若地拿回水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告诉你,你做梦!我白岚非萧瑾煜不嫁!”白岚愤恨地瞪着他,“席锦荣,你少做梦了!我回去就告诉我爸爸,让白家和萧爸爸还有瑾煜把席氏彻底毁了,看你还有什么机会!,你等着死吧你!”

居然敢绑架她。

萧瑾煜都亲自到美国来谈婚事了,我居然被这种小人绑架,人渣。

萧瑾煜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的。

闻言,席锦荣冷笑一声,转着手中的杯子,同情地看着他,“白大小姐,你可是萧瑾煜迷晕了送到我手上的。还一心想嫁给萧瑾煜,真是可怜。”

最可悲的莫过于无知。

“你胡说!”白岚不顾自己衣衫不整,抬起脚就去踢他,“煜才没有你这么卑鄙。我告诉你,等我出去,把你干的好事一揭露,你这辈子都别再指望过好日子了!”

“我卑鄙?”席锦荣又是一声冷笑。

萧瑾煜给这女人灌了什么迷药?

“你本来就卑鄙。”白岚被关了一周,早已经恨得不行,此刻更是口不择言,“道貌悍然的伪君子。你就应该瞎一辈子,给你一双眼睛也早晚会瞎。”

“砰——”

席锦荣猛地一把将杯子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地瞪向她。

他的眼神透出凶狠、阴郁,没有往日的温润。

“……”

白岚被吓到,一时间噤了声,没敢再骂。

“你运气好,我不打女人。”席锦荣脸色难看地瞪着她,一字一字说道。

“……”

白岚看着他凶恶的目光,顿时将浑身的高傲都卸了下来。

“我现在让你听听,你心中的男人有多好。”席锦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这是他一醒来就托护士买的。

他按下键,里边立刻响起在医院他和萧瑾煜的对话——

“白岚的事情,你想好了?”

“你在怕什么?怕这个女人毁了你的婚姻?”

“我相信你已经有了决定,不管是为了谁,我们的目的都是想保护同一个人。”

只有三句,席锦荣关掉声音。

房间里立刻一片死寂。

白岚坐在床边,听着那录音整个人都懵了,像一桶冰水浇灌下来,将她浇得从头冷到脚,素颜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这不可能!”

白岚摇头,她不相信,萧瑾煜从来没害过她,他不会害她的。

“他不想和安心离婚,就把你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我。”席锦荣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厚着脸皮再去倒贴。”

话落,白岚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无声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害我的。”

白岚喃喃地说道,如同自言自语,眼泪潸然而下。

突然之间,她浑身骄傲的刺都被拔光一样,脆弱极了。

“……”

席锦荣看着她这样,眉头皱起。

“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白岚难以相信,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无法控制。

她要怎么相信,自己最爱的男人为了保护别的女人,就把她送给了旁人……

她要怎么相信。

那是萧瑾煜。

那是她从十几岁就看上的男人,那是她十几年来唯一装在心里的男人。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你好好想想。”席锦荣看着她,“要么,你回去揭穿,白家和席家从此敌对,谁输谁赢难说;要么,你和我结婚,联手让萧瑾煜……一无所有。”

“……”

白岚像突然间被抽干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床头,人呆呆的,眼泪不停落下,不懂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席锦荣没有逼她。

她需要时间消化。

……

国内。

回来快两周了,我能感觉戒备没有出国前的森严,不知道是不是萧瑾煜已经摆平一切,但女保镖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弄得每次出门都是浩浩荡荡的。

我写完几章,就出门逛一逛。

「你说你想要联系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办了,如今他们的行程和住址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席锦荣在信息中如是说道。

「谢谢。」我回过去信息。

席锦荣很快又回复过来——

「怎么突然要调查你父母的事?想他们了?决定原谅他们了?」

回来的两周内,我不止一次反复的看那张破旧的纸,也想联系我父母,看看他们到底在哪。

为什么他们愿意和萧瑾煜联系也不愿意和我联系?!

「嗯。毕竟他们还是我的父母。」

我又回信息过去,伸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席锦荣的信息又发过来,我点开一看,就见手机屏幕上多出一行字——

安心,我和白岚要结婚了。

“噗——”

我一口水溅了手机满屏。

“……”周围的人都个个扭头不赞同地看我。

我歉意地站起来朝他们弯了弯腰,连忙用纸巾擦手机屏幕,手指戳在这条短信上——

白是白岚的白;

岚是白岚的岚。

字没错。

难道是同名同姓?这世界太玄幻了,席锦荣和白岚?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正疑惑着,萧瑾煜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拿着震动的手机走到书城外,这才接起电话,也不等萧瑾煜说话就道,“萧瑾煜,你知道吗,席大哥真的要和白小姐结婚了!”

简直匪夷所思。

电话那端顿了几秒。

“我该高兴你的口吻是在八卦,而不是难过。”萧瑾煜凉薄的声音传过来,“还是厌恶你又在和席锦荣联系。”

“……啊哈哈。”我讪讪地笑,僵硬地将话题又拉回去,“原来席大哥竟然改变风格喜欢上白小姐那样的人,真神奇。”

“……”

“可是,白小姐怎么会答应呢?。”我表示不理解,人生的变化得太快,我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争名夺利的世界我懂得太少。

萧瑾煜没有顺着我继续这个话题,淡淡地问道,“你在哪?”

“书城呐。”我说道,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不过我一会要去一趟公司,听说我新开的文有导演相中了,想要拍电视剧。”

看来,我这辈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写书。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结局(六十)

我心里腹诽了一大通,身体还是很诚实地遵守了他的规定,一从公司回来后就马上来到了瑾煜国际集团大厦楼下。

望着巍峨的大厦,我推开车门下了车,靠着车门玩手机,脚在地上一点一点的……

手机屏幕上,我指尖滑动,在手机上放大了席锦荣给的资料,粗略地看一遍。

巴布朗小镇?在英国吗?资料上的信息并不太全。

他们过的很好吧,在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应该回来了?

手机震动起来,打断我的思路。

我拿起手机接通,耳边立刻传来萧瑾煜命令式口吻的声音,“上来。”

“我在楼下等你就可以了。”我一上去就是一群人太惹人瞩目了!

“上来。”

“我……”

“……”

电话被对方挂断。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无语,在地上跺了跺脚,朝着大厦走去,dk集团高耸干净的大门打开着,里面连前台都正忙碌着。

我走到前台,“你好,萧瑾煜让我上去。”

前台们纷纷抬起头,见到我全都笑成了一朵花,“萧太太,你好,生日快乐。”

三个礼物盒子、五支百合花恭敬地被递到我面前。

“……”

我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忙道,“谢谢,谢谢。不过你们怎么知道的呢?”

是哦,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我都没放在心上。

前台们笑而不语,隔着偌大的台面将礼物通通塞给我,“萧太太上去吧,电梯通道开着呢。”

“谢谢。”

我只好道谢,双手捧起礼物和花往电梯走去。

穿过大厅,穿得仪表堂堂的业务人员和ol装的职业女郎见到我各个笑眯眯眯的,“萧太太,生日快乐。”

“啪——”

又是礼物。

“谢谢。心意我领了,这礼物你们……”我还没说话,人就跑了。

走过走廊,办公室里的人蜂拥而至,一个个冲到我面前,笑容满面,“萧太太,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幸福。”

“啪——”

“谢谢。”

“萧太太,生日快乐!”

“啪啪——”

“萧太太,生日快乐!”

“啪啪啪——”

“……”

所有人往我怀里丢礼物丢得很得心应手。

我的怀里很快就抱了一堆的礼物和洁白芬芳的百合花,多得快把我的人给淹没,压得我没法正常走路,女保镖们及时上前,替我分担。

搞什么啊。

我怀里整个瑾煜集团的人都来向我祝贺了,我发誓,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所有生日祝福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连做保洁的阿姨都笑得跟花一样走出来,将包装得漂亮的礼物盒子塞给我,“萧太太,生日快乐,嫁了个好男人呐。”

“谢谢阿姨。真的不用礼物了,太破费。”

我怀里礼物多到没法鞠躬致谢,只能对我点头示意。

保洁阿姨甩甩衣袖,带走一股清风就这么走了。

我也没法追……

眼看电梯就在不远处,我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正要走过去,就听到一阵骚动,只见楼梯上大批职工正手捧着鲜花或礼物冲下来……

连几个职工电梯也同时大开,人山人海地朝我压过来……

“……”

我瞬间又被淹没在祝福的海洋里,听“生日快乐”听到耳朵麻了。

不懂过了多久,我才得以留着最后一口气钻进总裁专用电梯,电梯门隔绝了我身后一长串帮拿礼物的人。

简直是盛况。

我自己也抱着一堆礼物,站在电梯里大口呼吸着,瑾煜这是多少职工啊,这架势拿出去都可以打仗了吧。

人也太多了。

电梯停在38层,电梯门一开,我又受到一阵生日祝福冲击波。

穿着白衬衫黑窄裙的秘书带领秘书室一众人等站在电梯门口,站成两排,个个15度微笑,手捧礼物,鞠躬祝福,“萧太太,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

我笑得也快僵化了,认命地让大家给我献上礼物。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送一个2米多高的大白熊布偶啊,这比我人都大,我怀里还有东西,怎么带走……

可能也考虑到这个情况,跟在一旁的萧上一脸笑意的将大熊抱在怀里,道,“夫人,我陪您去总裁室放礼物。”

“好。”

听见他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抱着一堆的东西摇摇晃晃地往总裁室走去。

相比整个集团上下的热情,总裁室可谓是一片冷清。

我推开门,连面对整个屋子的彩色气球、大型生日蛋糕、装着萧瑾煜本人的礼物大箱的准备都做好了。

结果,一进去,依旧是极为冷色调的超大办公室,冰冰冷冷的颜色,冷冰冷冷的空间,以及办公桌前,一个正在办公的男人。

当然,他就更冰冰冷冷了。

见到我,萧瑾煜也是抬眸云淡风轻地睨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在文件上签字,声音淡漠,“来了。”

“嗯,来了。”

我连惊喜的表情都做好了,结果面对这一室冷淡顿时表情僵在脸上,大失所望。

切……

我以为重头戏在总裁室呢。

浪费表情。

我撇撇嘴,抱着一堆礼物进去,萧上见状笑着道,“老大一周前就私下通知全公司上上下下要为你准备礼物,为生日预热。”

“一周前?”我愣住。

原来萧瑾煜一直都知道我的生日啊。

“嗯。”

“那你帮我和大家说不好意思,太麻烦大家了。”我有些歉疚,萧瑾煜一声令下,整个瑾煜的员工都跑去准备礼物给我,大动干戈,“再帮我把礼物还给大家,我真的不能收,心意我领。”

这样太不好了。

说不定还会对萧瑾煜这个总裁有怨言,我可不要做烽火台的褒姒,对萧瑾煜有影响的。

“没关系,老大一周前已经封了每人一个大红包。”萧上抱着毛绒绒的大熊,腾出两根手指还比了个很厚的厚度。

那就是花钱让别人给我买礼物?何必。

我正想着,萧上就看穿我的想法,笑着道,“其实老大可能是希望你的生日过得热闹一些。”

萧上现在是越来越了解萧瑾煜了!

不过我也听懂了,我现在没有家人陪在身边,席家那边又很少去,到了生日那天,肯定是冷冷清清的,萧瑾煜……是怕我生日过得太孤单吧。

“多嘴,出去。”

萧瑾煜抬眸不悦地睨了一眼萧上。

“是,总裁。”萧上自是不敢多呆,放下大熊就离开,还将门关得紧紧的。

我把礼物丢到沙发上,转眸看向办公桌前的男人,英伟不凡,气场逼人,英俊得不像话……

“萧瑾煜,谢谢你为我做的。”

我站到他办公桌前,微笑着看向他俊美的脸,眼睛弯弯的。

“知道就好。”萧瑾煜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手上轻转着钢笔,低下眼敛的一瞬,黑眸含了宠溺。

“知道知道,你怕我今年第一次生日太孤单。”说不感动是假的,连我都差点忘了生日,他却放在心上,还怕我觉得冷清,提前一天为我生日预热。

“……”

萧瑾煜沉默着,却连签字都龙飞凤舞起来。

“但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够了。真的……”我一脸认真,迟疑几秒又道,“所以……下次你就把封红包的钱直接给我吧,我保证我不孤单!”

瑾煜集团那么多那么多人……每个红包那么厚,加起来我就是有钱人了。

有钱了还孤单个鬼啊。

“……”

闻言,萧瑾煜无声地按了按抽搐的眼角。

下一秒,萧瑾煜优雅地拿起笔帽,慢悠悠地将钢笔转进去合上,紧接着,他又优雅地转开,将钢笔笔尖对准我那张正想入非非的脸,嗓音凉薄而性感,“你猜,这笔丢过去,你的脸上能不能开个洞?”

“……”

我瞬间噤声,紧紧地闭上嘴,绝口不提红包。

……

萧瑾煜到底还是没给我生日礼物,我严重觉得他发了红包,就认为花钱太多就不给礼物了。

小气。

为此,前去影楼的路上,我故意当着萧瑾煜的面拆一车的礼物,边拆边嚷嚷,“哎呀,这个手链真好看,晶莹剔透的。”

“哇,这个叫张良的男人亲手做了一幢洋楼模型耶,连我们的卡通造型都有,好有心。”我一手拿着贺卡,一手拿着萧瑾煜的小人造型说道。

萧瑾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平板电脑,滑动数据。

见他无动于衷,我忍不住又道,“这张良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生日能收到这么别致的礼物。”

所以他也赶紧送啊送啊,不会手工直接朝我脸上砸个几千万的支票也行啊。

我不会说他是羞辱我人格的。

“张良是女的。”萧瑾煜习惯性泼一手冷水。

“……”

我默。

女生叫这么个名,骗鬼!

我又拆了很多礼物,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用心,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当然,很多情-趣内衣、情-趣用品我就当没看到……

“啪——”

一件情-趣内衣被我随手一丢,丢到萧瑾煜那双尊贵无比的长腿上。

萧瑾煜伸手拎起那件丝不成丝、网不成网的内衣,陷入深思,“你喜欢这个?”

“啊?”

我正在拆礼貌,闻言转头,脸烧起来。

萧瑾煜拎着情-趣内衣,怎么看怎么违和。

“哪有。”我嘴欠地道,“你喜欢送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结局(六十一)

我正在拆礼貌,闻言转头,脸烧起来。

萧瑾煜拎着情-趣内衣,怎么看怎么违和。

“哪有。”我嘴欠地道,“你喜欢送你。”

“不喜欢。”萧瑾煜直接冷淡地说道,将内衣丢到前面萧下的旁边,“去查下这是谁送的,让他明天穿着到公司上班。”

“……”

我和萧下都默了。

“再恶趣味也是人家的心意好不好。”我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萧瑾煜,伸手指他,“你别去找人家麻烦。”

“你这是在警告我?”萧瑾煜微微眯起眼,黑眸盯着我戳上来的手指,明显就在是说你再指一下试试。

“只是劝诫、劝诫。”

我弱弱地收回手,萧瑾煜却没给我这个机会,张嘴就咬住我的手指,含在嘴里,一手拉住我,将我轻而易举地从礼物里拖到自己怀里抱住。

“别这样……”我被他抱到腿上坐着,脸刷地红得鲜艳。

萧下还在前面呢!我可没兴趣表演给人看!

萧瑾煜咬着我的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我。

蓦地,他突然松开我,吻上我的唇。

“萧瑾煜,有人呢……”

我难为情地转头,不让他吻。

“别把他当人。”

“……”

……

晴朗的天气,他们看的第一家影楼是一个工厂型的拍摄场地,外观很简朴,一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萧太太,生日快乐。”影楼的一排员工献上鲜花。

这不是萧瑾煜安排的,是他们看资料知道的。

“谢谢,有心了。”我边说边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快看快看,影楼都有礼物,你呢你呢?

刚刚在车上占便宜,也没有一点表示!

萧瑾煜也是看着我,眼眸漆黑。

半点反应也没有。

“萧总,萧太太,往这边走,我们的团队是法国请回来的专业摄影团队,世界属一属二的,一般我们一个月只承接一对新人。”经理带着他们往里走,边走边介绍,“我们的内景场地有5000个平方,内设场景都是奢华真实的,像书就是书,不只是道具。”

“挺好的。”

我认真地听着,双手挽着萧瑾煜的胳膊。

“这边是古风区,凤冠霞帔都是纯手工定制,而且每对新人的拍摄衣服我们都会全新订制。”经理指向灯光通明玻璃柜里的衣服,“这里是样品。萧太太你可以看看,如果觉得不好,我们有专门的设计师为您设计衣服。”

奢侈……

我松开萧瑾煜的手,上前在员工的帮助下取下沉甸甸的凤冠,戴到头上,流苏垂坠,珠宝光气……

没找到镜子,我看向萧瑾煜,“萧瑾煜,好看吗?”

萧瑾煜正拿着手机不懂在看什么,听到我的声音抬起眼来,看向我,我站在那里,甩着凤冠两边的流苏,弯着眼朝他笑……

凤冠精致奢美,宝石镶嵌其中光芒柔和却瞩目。

我笑着,就像一个待上花轿的新娘。

瞬间感觉时空变换一样。眼前的她美得让人心脏静止。

萧瑾煜静静地看着我,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却没从我身上移开半分。

时间都仿佛沉默了。

没人说话,只剩下他们的对视。

很久,萧瑾煜颌首,“很美。”

闻言,我的脸红了红,有些尴尬地摘下凤冠,啧啧,从萧瑾煜嘴里听不到毒舌评论实在太不习惯了……

我还以为他会说你就像个唱戏的,还是唱丑角的那种。

我又和经理他们去了欧式风区、韩风馆、还有游泳池拍摄场地等等……

比起一般的拍摄场地,这里的确高端大气,环境与灯光配合得天衣无缝,浪漫得不可思议。

“萧太太,我再为介绍几位摄影师吧。”经理说道。

“我让我老公一起听……”

我转头,就见萧瑾煜站在较远的地方打着电话,他身后是一个白色的大鸟笼,和他一身深色的西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今天很忙吗……

我走过去,萧瑾煜睨了我一眼,挂掉电话,伸手自然地将我搂进怀里。

“你有事要忙吗?”我问。

“有点事。”萧瑾煜没有否认,伸手揽着我的腰,嗓音低沉磁性,“你继续逛,我出去一下,一会再来接你。”

“好。”

我知道萧瑾煜向来很忙,我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本来我没准备让萧瑾煜一起来,他来了,我很开心,还以为能一起选定影楼呢。

不知道席锦荣和白岚是不是一起挑影楼的呢?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送走萧瑾煜,就剩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影楼拍摄场地里转着,经理陪着,女保镖们陪着,可身边的男人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也没什么兴致,心不在焉地听着。

见我似乎没什么兴趣,经理卯足了劲,“萧太太,我们去楼上吧,我们还有天文拍摄场地。”

天文拍摄场地。

“我倒是没听过,上去看看。”

一群人进了电梯上去,门一开,我就见到一个庞大的地球仪吊在半空中,旁边支着架子,应该是方便新人上去拍摄。

“那边还有十二星座区域,我们找来一种质地非常光亮的晶石设计制作,新人站在里面就像站在星河之中,那可是再好的ps都达不到的效果。”经理侃侃而谈。

“果然很美。”

我望了一眼赞叹不已,这里还真是从天上到地上、到水里没什么地方不能拍的。

我想,也不用别家了。

这里就不错。

不如定下来好了。

“我觉得挺好的,不过我要回去再和我老公商量一下。”我微笑着说道,转头环视四周,忽然看到窗口一台偌大的望远镜。

连这个都有。

我上前看向望远镜中的世界,白茫茫的天空,经理连忙站在一旁帮忙转动角度,还自豪地道,“我们连望远镜都是真实的,可不只是拍摄道具。”

“等下。别动。”

我突然阻止一旁的经理,经理连忙收回手,我紧紧地盯着里边。

经理调整的角度对准了出去的路,远远的,我见到萧瑾煜的车停在远处的交叉口,司机开车门,萧瑾煜从上面下来。

不是有事么,怎么停下来了?

“调更清楚一点。”我说道。

经理又是一番调整。

我盯着,连眼都没眨一下,只见望远镜里,清晰地望见又一辆车开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里边走下来。

我盯着,连眼都没眨一下,只见望远镜里,清晰地望见又一辆车开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里边走下来。

我努力辨认着我的面貌和衣着,暖暖。

“……”

我呆了下。

萧瑾煜和暖暖……怎么会在一起?

两个站在交叉口说着话,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蓦地,只见萧瑾煜从一旁保镖手中拿过什么本子,在上面迅速写了些什么,撕下一张递给了暖暖。

是支票吗?

我分辨不清,我看到暖暖朝萧瑾煜扬了扬手,而后转身上车。

那辆车扬长而去。

萧瑾煜却还站在交叉口,站了很久、很久,和旁边的保镖交待着什么。

我从望远镜前站直了身体,脸色有些难看,眼里写满疑惑……

萧瑾煜怎么突然和暖暖联系了?暖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先和联系?

他们两个人除了我有什么交集吗?

我不敢想下去,手指不自觉地一遍一遍捋头发,直到身旁的经理喊道,“萧太太?萧太太?”

“啊?什么?”

我反应过来。

“萧太太你没事吧,我叫了您好几声。”经理道。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我歉意地笑了笑,人却还是心不在焉的,后来经理再带我看了些什么,我都是走马观花,没放在心上。

眼前一直浮现着萧瑾煜和暖暖见面的一幕。

不一会儿,萧瑾煜便回来了。

我看着他从大门进来,身姿挺拔颀长,面容英俊得令人赞叹,唯有气质是一种冷漠的高贵优雅。

我笑着迎向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萧瑾煜的手自然地搂向我的腰际,将我拥在怀里。

“你去哪了?”我看着他,试探地问道,“是去谈公事吗?”

萧瑾煜搂在我腰际的手紧了紧,低眸深深地看向我,半晌颌首,低沉地道,“嗯。”

这一个字,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他又在睁眼说瞎话,为什么他每次这样的时候都那么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为什么又要瞒着我?

他明明就是去见暖暖……

我很想大声地质问,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来,没有问出口。

……

我没心情再去看别的影楼,就这么定了下来。

生日前夕的喜悦似乎在萧瑾煜说出那一个“嗯”字的时候消失得彻彻底底……

我想不通萧瑾煜为什么瞒我,暖暖为什么瞒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萧瑾煜在美国老宅藏着我爸爸写的信……

我什么都想不通。

晚餐后,我沐浴完却没有心情入睡,一个人走到外面,蹲在喷泉前,看着水花迎合着音乐起舞,或激-荡,或柔和……

夫妻两个人不应该有秘密的,不是吗?

已经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到底瞒了我什么?

我期望自己能理清楚,能想清楚,却越想越头疼。

“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

我身后传来萧瑾煜磁性的嗓音,就像这个夜。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结局(六十一)

我身后传来萧瑾煜磁性的嗓音,就像这个夜。

听到他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抿了抿唇,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看着喷泉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这是蹲,不是走。”

萧瑾煜说,将手中一件女式外衣披到我身上。

有些凉意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我看着身上的衣服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萧瑾煜对我的感情我丝毫不怀疑,可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这一次我亲眼见到他瞒了我,那以前呢,我没见到的时候,他又瞒了多少?

这让我就像喉咙里卡了东西,很不舒服。

“怎么了,不开心?”萧瑾煜问。

“没有啊。”

“有。”萧瑾煜一眼看穿我,我还没能力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行了,起来,暗示一天我想你也到极限了。”

“什么?”我怔了下,萧瑾煜弯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时间蹲得太久,猛地一起来,我两条腿全麻了,当即趔趄了下,手紧抓着他不放,“别动,腿麻了。”

“那正好,腿砍了也没知觉。”萧瑾煜凉薄地说出一句,手还是紧紧抓着我,以免我跌倒。

砍腿……

我瑟缩了下,问,“为什么砍我的腿?”

“这样就不会大晚上乱跑了。”

“……”

我瞪他,萧瑾煜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往里走去。

我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沿路的灯光璀璨明亮落在我们身上。

萧瑾煜将我一路抱进卧室,把我放到床上,转身。

我坐在那里揉着两条腿,转头望着萧瑾煜高大的身影,心里的结越打越大,像打了一个一个的死结,绕都绕不开……

我该怎么办?

直接问,他不会说的,他已经将隐瞒和固执融入到血液中了,他这次是明显要瞒着我……

“给。”萧瑾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半米长的塑封板子,里面堆了一堆像小骨头似的卡片。

拼图?

我接过来,有些讶异,不明白地看着他。

“像个小孩子一样,讨不到礼物就把郁闷写在脸上。”萧瑾煜讥讽地盯着我,大掌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拼图拼完,礼物就出来了。”

原来他知道我今天一直暗示讨要礼物啊。

那还一直装着无动于衷。

他总是这么会装,我怎么猜得透他……

“拼不拼,不拼没礼物。”萧瑾煜见我仍是不动,蹙了蹙眉。

“拼啊。”

我挤笑容挤得相当勉强。

佣人送进来一张小桌子搁到床上,我撕开包装,摸了摸拼图,材质像是塑料,又像是硅胶,很特殊的材质,闻上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到处找了找。

“嗯?没主图?”我惑然。

“没有。”

“没主图我怎么拼。”这拼图这么大……

“有主图拼了还有什么意思。”萧瑾煜淡漠地道,口吻是不容拒绝的,就是没主图,就是要我拼。

“……”

我跪服他的理论,反正也睡不着,拼就拼吧。

我坐在床上,整个人趴到小桌子上开始拼拼图,没主图的拼图简直生不如死。

;我坐在床上,整个人趴到小桌子上开始拼拼图,没主图的拼图简直生不如死。

时间流逝得很快。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我揉揉眼睛,我才只拼出一个角落,不满6%……

一直在旁边看平板电脑的萧瑾煜睨了一眼时间,离凌晨零点还差一个小时。

“看来我高估你了,一小时只拼出个角。”

萧瑾煜说道,搁下平板电脑,萧瑾煜上前,手臂从我身后绕过,将我整个人圈在怀里,低眸看着拼图,拿起一块拼了上去。

他圈着我,我鼻尖顿时萦绕的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我就这么安静沉默地看着他拼拼图,一块又一块,不像我,拼一块都反反复复,错了又拿下来,错了又拿下来。

萧瑾煜不是。

他很果断,从中间摸出一块,绝对是可怕的百分百正确率。

“你肯定看过主图。”我忿忿地咕哝出一句。

“让你照着拼都拼不出。”萧瑾煜狠狠地鄙视着我。

“……”

我默。

很快,拼图在萧瑾煜完成接近一大半,我也看出端倪,是个黑夜星空的拼图,很美的图。

到这个时候,我也知道该怎么拼了。

我也加入战局,拿起一块一块往上凑。

看了一眼时间,萧瑾煜拼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放我一个人去拼,他睨着我的眼,柳眉微微蹙着,一双眸像氤氲着什么,有些黯然……

还是不开心?

是不喜欢拼图?

安心这么简单的人送礼也该更直接些。萧瑾煜想。

我耐着性子将礼物一块一块拼上去,在他怀里动了动筋骨,“总算拼完了。”

我伸手去拿最后一块拼图。

没摸到。

“嗯?”我愣了下,定睛去看,桌子上没有,床上也没有,“萧瑾煜,你被商家骗了吧,这拼图少一块。”

我到处翻找,还是没找到。

我看着整副99%完成度的拼图,手指摸了摸空缺,这里应该是一块星光吧。

别墅的大厅里,时钟悄然指向12点。

卧室里的灯突然灭了。

漆黑一片。

我连忙往萧瑾煜怀里缩去,“停电了。”

一点光亮突兀地在我眼前坠下……

我靠着萧瑾煜温暖的胸膛愣了下,像星星似的一点亮,闪耀着柔和如水的光芒,在我眼前旋转着,就好像拼图上最后缺的那一点星光活生生地跑到我眼前了。

好美。

我伸手就去抓,抓到一根链子。

“送你。”

随着萧瑾煜低头贴着我耳朵的一声喑哑低语,卧室的灯被打开。

我摊开手掌,看着躺在自己手掌心里的那一点星光,那是一条链坠,指尖抚摸星光,不懂这算是宝石还是晶石,切割得完美无缺,光泽更是令人惊叹的美。

连钻石都发不出这样的光。

我震憾极了。

萧瑾煜吻了吻我的耳朵,展开链子系到我的脖子上,扣上。

“你这算是把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送给我了?”我手摸着链坠,心悸不已,声音有带了些颤意。

“你还想要什么?我都摘下来给你。”

萧瑾煜的嗓音低沉,性感无比。

我的心口又是一阵悸颤,我转头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他正盯着我,视线对上,他黑眸的深邃试图溺毙我……

我干咽了一下,“萧瑾煜啊……”

“嗯?”萧瑾煜抚上我的脸,薄唇靠近我,深情款款。

“你都送上星星了,以后你生日,我还怎么送啊。”我一脸苦恼,送无可送了啊。

他们以后还有那么多生日呢。

能不能循序渐进一点?

“……”萧瑾煜的眼角抽了抽,“闭嘴。”

“……”我默默地闭上了嘴。

萧瑾煜低头吻住了我的唇,我学着他给的技巧,辗转亲吻,微微张开唇,萧瑾煜立刻长驱直入。

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手掌托着我的后脑勺,低头吻我,描绘我的唇型,薄唇膜拜过我脸上每一个角落,极具耐心地细细吻着,像品尝着一道美食……

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本事回应他,纤细的手牢牢地抓住坠子,握住那一点星光。

“零点以后,是你的节日。”萧瑾煜吻着我的眼睛,声线喑哑透着一股子魅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我没有犹豫。

“……”他的唇停顿了下,深深地盯着我,“我,你也学会勾引人了么?”

“我想要一个完完整整,什么都属于我,包括思想都属于我的男人。”我看着他道,声音低柔,“那个男人,他叫萧瑾煜。”

我想了解他,真正地认识他。

“我现在就属于你。”

萧瑾煜如是说道,低头再度吻上我的唇,狠狠地封住,继续狂热地吻起……

显然,两人的思维不在同一水平线。

我说的是思想,他说的是肉―体!

一年才一次的生日,我不想破坏气氛,好吧,就满足一下他好了!松开手改为搂上他的脖子,迎合地吻上他……

……

我的生日,萧瑾煜空下了一整天的流程安排。

带着我去逛了一天街后准备回家的路上。我靠在副驾驶的位置,玩着手机时才发现凌晨零点的时候,席锦荣有发过来一条短信——

「生日快乐,礼物喜欢吗?」

呃,席大哥有送礼物给我。

我忙回信息说谢谢,问礼物是什么时候寄来的,席锦荣说好多天前了,怕国际快递有耽搁提前寄的,已经签收。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坐正身体,抬眸去看面无表情的萧瑾煜,摇了摇手机,“萧瑾煜,你扣下了席大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对不对?”

“没有。”萧瑾煜一口否认。

“我生日不能骗我,不然我以后生日都不会开心。”我直接拿自己下咒。

“……”闻言,萧瑾煜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冷冷地道,“随手送给佣人了,是哪个佣人我不记得。”

“……”

果然,小气巴拉的男人。

我只好先在信息里回席锦荣说谢谢,佣人帮忙签收的,一会就打开……

“你还在和席锦荣联系?”萧瑾煜不悦地蹙眉。

“是啊。”我直接承认,“席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席大哥当然就是我的哥哥,暖暖也不在,就剩下可可和席大哥了,不和他联系和谁联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结局(六十二)

“是啊。”我直接承认,“席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席大哥当然就是我的哥哥,暖暖也不在,就剩下可可和席大哥了,不和他联系和谁联系?”

我也不想在生日这天这么说,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试探。

试探萧瑾煜在明明已经和暖暖联系了,却在我提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

“你有我就够了。”

萧瑾煜冷漠而霸道,直接绕过了所谓亲人朋友的话题。

果然,我段数太低,我从萧瑾煜身上是试探不出任何东西的。

“你是我丈夫,他们是家人,不冲突啊。”我说道。

“我没有亲人,只有你。”萧瑾煜淡漠至极。

“……”

好吧。

我降服,我们就应该是一对没朋友没亲人的恋人,怎么听上去这么可悲可怜呢?

几部豪车回到别墅。

萧瑾煜先下的车,然后正在我准备下车的时候,手里有一条>我低头一看,瞬间心猛跳一下……是暖暖。

“怎么了?”萧瑾煜看着我没下车,有些疑惑的看向我。

“那个,你也陪了我一天了,公司应该有不少事情等你决定,你先忙去吧,我们晚上再一起吃饭好不好?”我说道,我突然想见暖暖。

“我答应你今天要陪你的。”

“不用。”我也开始找借口,“我突然记起来我今天下午约了一个编辑,谈一下编排影视剧的事宜,所以我先去找他。”

“男的女的?”

“女的!”

“我和你一起去。”

“不……”

“一起!”萧瑾煜直接打断我的话,强势极了。

真是的……

不管了,先过去再说吧!反正有秘密的人又不是我。

……

“停,就这边。”

市区边,一家建在竹林间的家常菜店面很明显,很老式的招牌,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萧瑾煜不屑地睨了一眼,“你那个客户只请得你吃这种店?”

还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这边另有风味嘛。那你在车里等,我去见个面就回。”我已经急不可待,推开车门就下门。

还来不及走两步就见萧瑾煜也下了车。

一群保镖也跟着下车,四处警戒。

“你也要进去?”我惨笑。

“怎么?你有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我知道?”萧瑾煜的眼里浮起一抹危险、阴鸷的光。

是他有见不得人的事不让我知道吧。

“不是,我怕吓着客户,以为你这架势是来黑帮接头的。”

“……”

萧瑾煜冷冷地盯着我,率先进去。

见状,我忙不迭地跟上去。

家常菜店的布置依旧是很老式,因为干净整洁倒也透出些古朴别致的风味,门上看起来有些年代的风铃叮叮铛铛地响着。

这个地方是我和可可暖暖私下的见面场所,别看外表不显眼,但是里面东西绝对是超值的!

我们三个人以前只要没什么事儿就会跑这里来!

我挽着萧瑾煜的胳膊走进去。

萧瑾煜见到里边简朴的布置眉头微微一皱,保镖们立刻上前动手将餐桌餐椅重新擦了n遍。

我心不在此,四周环视,寻找暖暖的身影。

“找什么?”萧瑾煜黑眸盯着我。

“哦,我看看那客户到没到。”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里屋出来一个靓丽的身影,眉清目秀,长发飘飘,名牌夺目,“你好,欢迎光临,请点……”

不是暖暖又是谁。

见到我们,暖暖呆了下,先是看向萧瑾煜,又看向我,然后转身就往里屋走。

“暖暖!”我岂会轻易放过她,松开挽着萧瑾煜臂膀的手就上去拖住她,“看见我就跑,你现在脾气渐涨啊。”

“……”

萧瑾煜看着暖暖,眼里掠过一抹锐利的光。

这女人还没出国。

“哈哈,还真是巧呢,安心。”暖暖被我拉着不放,只好尴尬地回应,眼睛一直有些畏惧地瞟着萧瑾煜,“我,你们来吃饭啊?”

“你说呢。”我一副白痴的翻了翻白眼!然后满面笑容,拉着她走到萧瑾煜面前,“萧瑾煜,你看巧不巧,我还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暖暖,自从我们结婚后,这丫头就说出去散心,结果……居然在骗我。”

巧?

这种巧未免也太生硬了。

萧瑾煜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目光锐利地盯着我脸上的笑容,没有说话。

简单如她,也在他面前摆弄起小动作了。

我笑着看向萧瑾煜,从他脸上仍然是看不出什么。

暖暖站在一旁分外尴尬,问,“我,呵呵,这不是也才刚回来不久嘛……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萧总和你”

是没想到,还是压根儿就没想。

我也不去戳穿她,一手拉着暖暖,一手挽着萧瑾煜走到一张餐桌前坐下。

“你怎么来这里了?”暖暖一边走一边问。

以她对我的了解,我自己是不会来这里的。

“当然是……想念这里的美食啦!结果,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里打工。”我简单的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暖暖说的肯定,“你也知道,这里的老板和我很熟,昨天我来这里吃饭,然后就听说他们缺人手,正好手头也有点紧张,就和计在这里帮个忙。”

“哦,昨天才回来呀……”

萧瑾煜看着我,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你们先吃吧,我还得工作。”暖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去看萧瑾煜,像是朝他保证什么一样,“而且,我在这边也干不了多久,过两天我还得走,这次顺利的话,我可能直接办理移民了。”

移民?

“怎么突然移民啊!”我闻言怔了怔。

“不突然啊!”暖暖见状也只好道,“你也知道我父母一直很想我去陪他们,如今手续正在办理,以后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们了。”

“那太好了。”我由衷的替她开心,能够陪伴父母其实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

“是啊……”暖暖又是一阵尴尬地看了一眼萧瑾煜,随后含糊其词地道,“我,我也很开心。”

暖暖抽出手,站起来倒水喝,第一杯就恭恭敬敬地递给萧瑾煜。

她对萧瑾煜有些莫名的恭敬。

她在怕他!

可是,暖暖有什么怕萧瑾煜的!

萧瑾煜端起杯子,轻抿一口,优雅而深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喝着水,满脸可惜,“唯一的遗憾就是,以后我们要是想见一面就很难了。”

听到这话,暖暖也不免有些唏嘘,“是啊,我们三个人现在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对啊,你怎么突然移民啊?以前你父母不也说过,可是你一直说你爱国,不想改国籍吗?怎么突然……”我引导着话题,“难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有……”

“砰。”

萧瑾煜将水杯搁回桌上,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的话就这么被生生地截断了。

我正想继续说,暖暖却突然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啊,什么?别急别急,我现在就赶过去。”

“……”我无语,暖暖,你连划一下接听键的假动作都没做,怎么接听的电话?

“不好意思,安心,我朋友家遭遇了点急事,下回再聊哈。”

说完,她就冲进内屋,拿了包又往外冲。

“喂,暖暖……”

我连忙要追上去,手腕被身旁的男人牢牢抓住。

“她都说了有急事,你追什么。”萧瑾煜冷冷地道,没放我走。

“也许我能帮上忙啊!”暖暖有什么朋友没有人比我清楚。

“你可以再联系她。”

我才不信。

我就要走。

可是却挣不开萧瑾煜的大手,急得我回头瞪他,“萧瑾煜,你——”

“我什么?”

他目光凉凉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藏着关于我的秘密,却还瞒着我……

知道暖暖不可能再追上,我泄气地坐了回去,“没什么。”

从萧瑾煜身上,我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他隐藏得太好,还不如我自己慢慢查,我能查清楚的。

“走吧。”

坐了半晌,我站起来才缓缓说道。

“你不是要等客户?”萧瑾煜不动声色地问。

“他应该不来了吧。”我淡淡地道,站起来离开。

萧瑾煜深邃的眸盯着她的背影,面色冷漠、阴鸷,眼里布满阴霾,等着我们彻离开小店,萧瑾煜吩咐身旁的萧下,“调别墅的监控,查安心身边的女保镖,还有她手机所有的通讯内容,我要知道她回国后都干了些什么。”

或者说——

他要知道,她回国后查到了多少,又清楚了多少。

“是。”萧下恭敬地低头。

……

我想,我应该不可能再找到暖暖了吧。

整个城市中的市中心热闹非凡,路上川流不息,红灯口几部豪华限量款轿车停在那里,格外惹人注目。

手机震动了下。

我拿出来一看,是她下载的新闻软件有重磅新闻时的提示——

「瑾煜国际集团官方发布,总裁萧瑾煜过后首次为娇妻重金打造心之狂欢节。」

心之狂欢节?

什么东西?

我打开一看,只见新闻上发布一系列的节庆图片,有卡通人物大游行,有世界知名乐队在忘情演奏……

新闻配的文字很是煽情,指萧大总裁一掷千金为红颜,为讨娇妻欢心,秘密施工两个月,打造一个属于妻子的狂欢节,在我生日这天正式开始,狂欢节为期一周,每天节目各不相同,今晚在云河更有烟火盛会。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结局(六十三)

新闻配的文字很是煽情,指萧大总裁一掷千金为红颜,为讨娇妻欢心,秘密施工两个月,打造一个属于妻子的狂欢节,在我生日这天正式开始,狂欢节为期一周,每天节目各不相同,今晚在云河更有烟火盛会。

秘密施工两个月。

一个属于妻子的狂欢节。

我震惊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惊讶得嘴都无法合上,“这是假新闻吗?”

这……怎么可能呢。

我以为送星光坠链给我已经是极限了,结果还给我准备了一个狂欢节?!

“对,假新闻。”

萧瑾煜淡漠地道,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合上。

“……”我恨不得去掐他,哄我两句说两句好听的会死吗,会死吗?

丈夫哄妻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心之狂欢节。

好棒。

我想着,等等,两个月前施工,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结婚不久吧……

“萧瑾煜,你到底有多喜欢我?”我对这个疑问表示好奇。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一直是我主动,尤其是知道他有那个梦之后,他信了那个梦,所以才去退婚。

可是,如今来看,他的感情应该不比书中的萧锦城差。

萧瑾煜的黑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窗外,没回答,只轻描淡写地道,“到了。”

到了狂欢节最热闹的地段,路上的人拥挤不堪。

正是大游行的时间,像是一个世界卡通人物大盛会,装扮得五彩缤纷的花车上,白雪公主在和小矮人一起跳舞……

彩带和花瓣到处飘着。

我跟着萧瑾煜戴上大墨镜,萧下道,“老大vip通道已经清场,您可以上大厦观赏。”

“我想近距离地看。”

我一指扣下墨镜,露出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萧瑾煜英俊的脸。

谁会在狂欢节呆在房里看,自然是跟着游行队伍感受节日的气氛。

“……”

闻言,萧瑾煜蹙了蹙眉,思虑几秒之后仍是陪同我一起下了车,被拥挤的人群推着往前。

萧下连忙带着保镖们跟过来开道,开得十分勉强。

人群喧哗而热闹。

“比迪士尼还帅,真是没来错!太棒了!太阳子乐队,我爱你们!”一旁传来两个小女生的尖叫。

“妈-蛋,要是有个男人为我举办个狂欢节,我为他死都甘心了。”有女生在说。

“不止一个,听说以后每年都会举办。”

“这也太有钱了吧……”

“……”

每年呐。

我站在萧瑾煜身旁听了窃喜不已,踮起脚凑到萧瑾煜耳边,大声地道,“我怎么感觉,我现在比书里写的皇后都牛,所有女人现在肯定都在羡慕嫉妒恨。”

嘈杂沸腾的人声很快盖过我的声音。

萧瑾煜低眸看向我笑颜如花的脸,唇角轻轻地勾了勾,伸手揽过我的腰,将我贴紧自己,低头贴上我的耳朵,“对,他们不知道我只是拿狂欢节来盈利而已。”

“……”

感动秒秒钟被打散一地。

我忿忿地瞪他,“才不信呢,你就是为我才办的。”

我现在能很好理解他的毒舌了。

“那你开心么?”萧瑾煜问。

“开心。”我用力地点头。

“嗯。”萧瑾煜淡淡地应一声,更加搂紧了我。

一路上,我们两人过于常人的打扮和排场还是让一些人认出来,更有记者闻风跟来。

我不喜欢记者,跟着游行队伍玩了一会便拿着发放的小礼物离开。

随后,两人又一起去看了一场舞台剧,狂欢节的节目实在多到目不暇接,我都想去看看。

“砰——”

一个彩带炸弹在他们面前炸开,五颜六色的彩带喷了萧瑾煜一身……

萧瑾煜的脸立刻黑了。

我的欢乐时光也正式宣告结束。

云河旁建着飞鹤楼,是一栋仿古的建筑,八角往上飞扬,顶楼的中式餐馆装璜得格外奢华。

“萧总,萧太太,里边请。”

穿得和春丽一般的女服务员将我们迎进去。

狂欢节人多得拥挤不堪,但整个飞鹤楼都被萧瑾煜包了下来,因此相比外面,这里格外清静。

我边走边帮萧瑾煜扯下身上的彩带,看着他臭脸的样子就有些忍俊不禁,“不就几根彩带么,别这样了”。

“几根?”

萧瑾煜冷笑一声,透着浓浓的不悦。

那是几根……都能在他身炸开下一锅面条了。

我有些无奈,将他身上的最后一根彩带也除去后,萧瑾煜的面色终于稍霁,坐到扶拦边上的一张复古八仙桌旁。

我坐到他对面,转头望向外面的夜景,夜空里的星子稀少,安静沉默,但夜空下的云河边却人山人海……

“这里是看烟火最好的位置吧?”我问道。

“当然。”

否则他为什么选择这里。

“真好。”我微笑,十指交叉着交叠在下巴下,手肘撑在桌面上。

服务员一一上菜。

我看着面前英伟的男人,开始发表感想,“萧瑾煜,谢谢你。”

萧瑾煜无声地睨向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眸却极其深邃地盯着我。

“我已经很久没过过这么开心的生日了。”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前每年都是可可和暖暖陪着我。”

“……”萧瑾煜低了低眸,伸手端起桌上的杯子。

“我现在很开心,因为今年又多了一个你记得我的生日。我开心的原因不是因为瑾煜集团员工们的礼物预热,也不是因为狂欢节。”我眼睛黑白分明地看着他,“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他陪着我过生日,我就很幸福。

“……”

萧瑾煜的胸口颤了下,像被我用手轻轻抓过,只有他自己察觉。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喝水。

一句话都没说。

我还是很开心,手机震动起来,是席锦荣发来的短消息——

国内现在几点?生日过得开心么?

我没察觉,随着我这边收到消息,对面萧瑾煜的手机也跟着震动起来。

菜还没上齐,于是我回信息给席锦荣——

很开心,谢谢学长。

对了,你既然知道了你父母的下落,那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找他们?

是啊,你不想他们吗?不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吗?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也许我还能帮助你。席锦荣热心提供帮助。

太好了。

我自然愿意,正要输入文字过去,就听对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想去哪?不如和我说说。”

闻言,我愣了下。

我抬起头,只见萧瑾煜将自己的手机搁在桌上,帅气地一滑,推到我面前,力道控制刚刚好,手机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我就在他的手机上……看到了自己和席锦荣发信息的所有内容。

我呆住,“你监控我的手机?”

“对。”

萧瑾煜的脸冷若冰霜,一口承认。

“是为保护我?”我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如果是为了保护我,那侵犯我隐,私我也说不出什么。

“不是。”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

是看到我和席锦荣发信息所以生气?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想去哪。”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

“我……”我咬唇,“你不都偷看了,我就是想去见见我父母,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

“那这个是什么?”

萧瑾煜冷漠地看着我,把手伸进口袋里。

他的手里多出一张信,一张被火烧焦很多的信……

我看着,手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

我不是在小心保管好了么,怎么会被搜出来……

“告诉我!这个是什么?!”萧瑾煜狠狠地将照片拍到桌上,目光变得冷鸷阴霾。

阴冷的气场覆盖住所有。

一旁站着的保镖纷纷侧目。

我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态度吓住,呆呆地看着他,“萧瑾煜,你是要和我吵架吗?”

在我生日这一天的最后几个小时里?

“……”

萧瑾煜坐在那里,阴沉地盯着我,目光如刃,剜人一刀刀的不见血。

我没有他沉得住气,苦涩地笑起来,“萧瑾煜,你别恶人先告状行不行,你监控我的手机,私藏我的家书……为什么还要反过质问我?”

是他瞒了我事情。

“……”

萧瑾煜仍是沉默地相着我,脸色阴沉,没有声音。

“好,既然说到这里。”我从桌前站了起来,伸手拿起那张信纸,“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父亲会和你联系,为什么你明明就已经看见暖暖了还要装看不见?”

这些都是我的疑惑。

我是怕他生气,才一直没问,自己默默地查。

“你想说什么?”萧瑾煜这才开口,声音冷淡,不怒自威。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对吗?所以我父母才会在我醒来之后那么仓促的离开。”我咬了咬唇,手指抓紧衣服,“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我太想知道了。

“呵。”萧瑾煜冷笑一声,“你是写书写傻了?昏迷?你什么都想知道,连那段时间都都怀疑?我说了你确定你的脑容量够么?”

他讽刺的语气像锋利的刀子在我身上狠狠地挖了一个洞。

疼得入骨。

“对,我的脑容量不够,所以我到现在才想去看看他们。”我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停止。”

“什么?”

“我要你停止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萧瑾煜冷漠地看着我,“不准再背着我做一些小动作。”

“我只想去见我父母,我只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手指绞动着衣角。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不准。”

“你知道对不对?”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六十四)

“你知道对不对?”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萧瑾煜抬眸看向我,目光淡漠,“你觉得我会害你?”

“不会。”我脱口而出,我从未怀疑过他会害我,书中不会,如今更不会!

所以我才会一直到今天才说出来,我只是想知道我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我父母和他做了什么,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这两件事不冲突的不是么。

“那就把这些全都忘了。”萧瑾煜站起来,伸长手取走我一只手里的信纸,在我面前撕成两半,又是一撕,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不准再提!”

信纸被撕成了碎片。

我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要阻止我,我拿出脖子上的星光链坠,“拼图缺了一块不完整,重要的记忆缺了一块人也不会完整,我想找回来。”

“不行。”

“为什么?”我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连我父母都不让我见?!我想知道原因。”

我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决定去做的事情就不会轻言放弃。

我要去见自己的父母有什么错?我想他们了,不行吗?

“不行。”

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口吻强势,目光霸道。

他说不行,就是不行。

就算她肚子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都得给他咽回去。

我本来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可是,我突然发现,我小看了父母仓促的离开,甚至连我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回来……也许很多事情我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这么想着,我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倔强地看向他,“如果我坚持要去找他们呢?”

“那我们就离婚。”萧瑾煜没有半分犹豫地给出之答案,手一扬,将手中的一把碎片丢出去,黑眸直视着我,阴鸷冷漠,“如你所愿。”

碎片如雪花飞舞。

“砰——”

云河上方炸开绚烂的烟花,明亮了整栋飞鹤楼。

烟火晚会正式开始。

接连的烟火炸得很大声,大声地让人耳鸣,听不清其它。

“你说什么?”

我眸光呆滞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一定是听错了。

萧瑾煜昨天为我生日预热,昨晚送我礼物,那么坚定的和我结婚,那么坚定的对抗自己的父母,还重金打造歌之狂欢节……

然后今晚,他和我说离婚。

他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如果你坚持要找已经弃你不顾的父母,把他们看的比我还重要,那我们离婚后你随便去找。”萧瑾煜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绚丽的烟火成了他们的背景。

声响巨大地炸开。

“……”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脑袋一片空白,讷讷地道,“你不能这么霸道。”

我想自己的父母怎么了?他凭什么用离婚来干涉?

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会严重到宁愿和我离婚?

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给我答案。”萧瑾煜的目光冷得彻底,没有一分一毫的感情。

“……”

看着那样子冰冷冷的一张脸,我一瞬间迷惘了,真的是他在用心为我过一个热闹的生日吗?

是生日最后的一幕惊喜吗?先惊后喜?

是吗?

我迷茫地看着他。

见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萧瑾煜等过一秒、一分钟,然后,他不等了。

她很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到黄河心不死。

很好。

离婚都威胁不了她。

他这几个月来做的都是为了什么?

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绝然转身,没有再从嘴里浪费一个字。

“萧瑾煜……”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我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害怕,好像有什么我快要失去了……

不要走。

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到我的声音,萧瑾煜的胸口突然一阵抽疼,他驻足脚步,黑眸望向飞鹤楼外漫天的烟火,磁性的嗓音充斥着冷血,“我,你应该知道,你应该清楚这里不是书中,你不是安怀心,我也不是萧锦城!现在的我不是非你不可;而这个世界的你,离了我萧瑾煜却未必活得下去。”

我几乎要追上去的双脚在听到这句话后,生生地被钉在地板上。

被钉得鲜血淋漓,动弹不得。

“你说什么?”

我呆呆地问出口。

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这样的角色,离了他活不了的弱者一个,他在提醒我什么?提醒我清醒一点不要做梦了?如今的他可以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来决定我的一切?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了来找我。想不清楚,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萧瑾煜冷漠无情地说完,抬起脚离开。

“……”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眼里没有任何神彩。

他说,我想不清楚,就别再出现在他面前,永远消失!

他还说,如今的他不是非我不可。

我们的婚礼,在他眼里只是一场说停就停的儿戏吗?

保镖们立刻跟上,几个女保镖犯愁地站在原地,看看萧瑾煜离去的冷漠背影,又看向一脸失了魂般的我,不知道该留该走。

“萧总让你们也走。”

萧下退回来,拿走我的手机,把女保镖们通通叫走。

飞鹤楼外,烟火漫天;飞鹤楼上,我只剩一个人。

服务员端着菜走出来只见到我一个人都傻眼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还该不该上菜。

“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双眼无神地看向服务员,礼貌而疏离地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可我离开,能去哪儿呢?

……

十个小时以前,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生日的最后几个小时是这样度过的……

我麻木地一个人走着,外面依然人山人海,人们聚在一起拍摄焰火,庆祝狂欢节,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我从人群中挤过。

眼前反复浮现着萧瑾煜离开时的那一个决绝背影,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打醒了我……

这个世界我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却是我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只能卑微地跪下聆听,不可反抗。

这样的两个人……还能继续吗?

这一刹,我甚至忘了自己还要去找爸爸妈妈,我反复回想着他的话,想一遍身体就冷一寸,为什么他可以说变脸就变脸,为什么他可以说决绝就决绝。

我撞到身旁的女生。

那女生的男朋友立刻紧张地把她搂到怀里,怨怪地瞪了我一眼,“好好走路行不行。没长眼睛就回家呆着!别让你家人放你出来!”

“对不起。”

我道歉,然后麻木地继续往前走。

人山人海的狂欢节,我挤都挤不出去,人们在尖叫,人们在狂欢。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一个人呆着才叫孤单,在一群人中央,也能孤单得可怕……

像一抹游离身体的游魂,我漫无目地地往前走。

我想离开这么喧哗热闹的地方,太讽刺。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鞋跟卡在路边的缝隙里被挤断,我才发觉自己已经离狂欢节有些远了。

天空还绽放着烟火。

我在一家灯火通明的服装店前坐下,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脱下脚上的鞋子。

我的鞋跟不高,只是有些细,就这么断了。

我拿起另一只鞋子,奋力地掰断鞋跟,可这只鞋跟却异常顽强,怎么掰都掰不断,哪怕我用上全身的力气,鞋跟就是不断。

我的手被勒出红印。

我索性将鞋跟也卡进路边的缝隙,奋力去掰。

“……”

有路人走过,看着我这狼狈的样子纷纷转头和同伴窃笑私语。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萧瑾煜说的对,我离了他未必活得下去,离开两个小时不到,我就连自己的鞋子都搞不定。

一抹暖意淌过面颊。

我伸手去抚摸眼睛,才发觉自己哭了。

原来,失恋就是这种感觉。

心脏像被人掏走,胸口就这么在街头空洞洞漏着风……

我心想着,伸手抹去眼泪,泪水却越来越多,根本控制不住,几乎是汹涌而至。

不想再在街头被人看笑话,我站起来,穿进鞋子里一高一低、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我用自己的卡开了一个便捷式酒店房间,开了房,我走进去,换上里边的一次性拖鞋,人像突然间被抽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板上。

离开萧瑾煜,离开萧家,我才发现无处可去。

不能去找席家的人,不能见可可她们!

原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还真是……悲哀。

我用尽力气从地板上站起来,扑倒在床上,身体沉甸甸的,莫名的难受,我掀开被子想躺一会儿。

一掀开,却看到枕头边搁着一个避-孕-套。

还是用过的。

“……”

我受惊地从床上站起来,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拼命地擦,恨不得擦下一层皮来,下一秒,我受不了地扑到电话前,拿起酒店房间的电话打萧瑾煜的手机号码……

萧瑾煜,我要回家。

快点。

按下几个数字,我停下来。

电话从我手中滑落下去……

寻找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和留在萧瑾煜身边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可比较的,如果真要选,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可是,我真的该回去么?

萧瑾煜一旦不要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也什么都没有了。

回去算什么呢,我就是一根攀附萧瑾煜的藤蔓,我能给他带来什么?花他的钱、住他的房子、浪费他的时间……除了那点梦,还有什么?

我竟然听到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他不是非我不可。

他随时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不是白岚,也会有更好的女人,比我好一千一百倍的女人。

他既然这么说,就算我回去了,以后遇上让他更感兴趣的女人,我还能剩什么?

我必须清醒的认识到,梦就是梦,现实就是现实。而感情里最可悲可笑的是,我视他唯一,却才发现,我只是他的选择之一……

我瘫坐在地上,伸手抓住心口的衣服,难受,真的好难受。

萧瑾煜,你怎么可以那样说……

怎么可以。

当你不是萧锦城,我也不是安怀心的时候,我们的感情竟然如此脆弱!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结局(六十五)

当你不是萧锦城,我也不是安怀心的时候,我们的感情竟然如此脆弱!

……

分手2个小时后——

萧家别墅,萧瑾煜动作优雅地解开袖扣,将衣袖挽上,从酒柜里挑起红酒。

萧下快步进来,恭敬地报告,“少夫人在街上开了一间房,看样子是不准备回来了。我们的人还在盯着。”

萧瑾煜拿出一瓶年代已久的拉菲,闻言,英俊的面容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冷淡地随口道,“下去吧。”

“……”萧下有些犹豫,但是毕竟感情的事情外人无法插手,“老大,我觉得还是先把少夫人接回来在说,外面也不是很安全……”

萧瑾煜不等萧下说完,就将红酒狠狠地砸向立柱,酒瓶应声而碎,酒红如血,汩汩而出。

“滚!”

“……”萧下太了解萧瑾煜的脾气了,这个时候他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只能默默的关上门。

门关上的一刻,萧瑾煜无声地走过去,然后一个人捡起碎瓶子,一块一块,放入掌心里,倏地,大掌握拢。

萧瑾煜面无表情,他抓紧碎片,手背上的青筋突显出他的用力,深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流淌下来,滴连成线……

锐痛从十指直达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直到身体里每一个角落都疼到痛不欲生,萧瑾煜才觉得舒坦,伸手松开碎酒瓶片,唇角勾起一抹**噬骨的笑容,站起来离开。

分手4个小时后——

子夜十二点,夜漆黑得没有一丝亮光,

4楼客厅的落地窗前,萧瑾煜坐在一张欧式单人沙发上优雅地品着红酒,俊容没有表情,黑眸冷漠。

他修长的手刚擦拭干净,鲜红的血又从伤口冒出。

“少爷。”

女佣又端上两瓶酒,看着这样的萧瑾煜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少爷已经喝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闷酒,这红酒的度数也不低,再这么喝下去肯定会酒精中毒的。

“放下。”

萧瑾煜将一杯饮尽,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

他修长的手没有包扎,只有一条纯白色的丝巾随意包着,血渐渐染透丝巾,连角落上的音符标志都被染透……

女佣壮着胆子道,“少爷,我重新给你包扎吧。”

“下去。”萧瑾煜冷斥一声。

“是。”女佣忙不迭离开。

萧瑾煜继续往杯中倒酒,继续仰头一口饮尽,舌头早已被酒精麻痹,品不出任何味道。

他一个喝着酒,桌上搁着手机,保镖每隔半小时发一条信息过来。

手机震动。

萧瑾煜睨了一眼,只见短信和前几次的一模一样——

老大,少夫人仍留在酒店里,看情形不会出来。

4个小时了。

安心还是不准备回来吗。

好的很。

“砰——”

萧瑾煜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砸向落地窗,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握拢染血的布巾,黑眸透出决绝。

与其等她找到那两个忘恩负义的父母,让他们拆散他们,不如他现在就断个清楚。

不回来就不回来。

他不会去求她的。

一个梦而已,还真以为他不清醒吗?

少了一个女人,他不会死的。

这么想着,萧瑾煜却猛地站起来将整张桌子掀开在地,狂燥地发泄着,太阳穴猛跳,十指插-入短发间,鲜血沾到额头,滴淌而下,沾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血红如杀。

如绽放的玫瑰,妖冶得格外惊心动魄。

蓦地,萧瑾煜放下手,看着手上扎的布巾,低下头,唇缓缓靠过去,如若在亲吻沾血的音符,黑瞳染上悲伤……

这是她喜欢的……

……

分手10个小时后——

便捷式酒店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我在地板上坐了一夜。

我不敢在那样的床上睡觉,也不敢去和那魁梧得有两米高的前台理论,更不敢在外面流浪一夜,我只能这么做……

隔壁情侣热情的叫-床-声顺着隔音不好的房间吵了我半个夜晚,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这样的一个晚上。

我想回家,回萧家。

挨到天亮,我从酒店走出来,我的卡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走到自动取款机前,看着上面可怜巴巴的数字,我有些绝望,我背着3亿巨债呆在萧瑾煜身旁,却从来没担心过生活的问题。

如果因为可怜的余额数字回到萧瑾煜身边,我算什么……哈巴狗吗?

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只知道我现在无法回去面对萧瑾煜,我没办法在经历萧瑾煜那样冷血的字眼后,再腆着脸回去。

自尊不值钱,可我还要。

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能找可可了,手边没有电话,我应该先和她联系一下的。

我取了钱出来,踩着坏掉的高跟鞋走进一家鞋店买了双运动鞋,被店员用各种奇妙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

我一身名牌,钻石戒指闪着,脖子上挂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坠链,却买了一双55块钱的运动鞋。

走出鞋店,我在路边张望着,朝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走去,我刚拿起电话,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我回头,只见站在我身后的赫然是暖暖。

一身中性十足的打扮,头发盘起戴了领棒球帽,看起来像个男生。

“暖暖?”我怔然。

“你继续假装打电话,别回头,我长话短说。”暖暖站在我身后低声说道。

我不解,但还是照做,拿着电话放到耳边,背对着她道,“暖暖,你不是走了吗?”

“我让我朋友替我上了飞机,我留下来是想见你一面。”暖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从家常菜店里出来,我一直跟着你呢,我现在也怕有萧瑾煜的人在,所以我们就这么说话。”

“暖暖,你有事隐瞒我,对吧?”

我握着电话说道。

“对,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其实我和可可还有席大哥一直陪在你身边,包括你的父母,他们并没有抛弃你,而是被萧瑾煜逼走的。”暖暖压低声音说道。

我抿唇。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关于我昏迷后的事情。

“他告诉你父母,他会给他们一笔养老钱,让他们从此以后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暖暖到现在都记得萧瑾煜当时冷酷的样子。

那天,阴雨绵绵,不断地下,整个城市都透着悲戚。

安心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反应,安父安母焦灼极了,安母不停的哭,她们没有想到,这次旅游回来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而是一个只会躺在病床上犹如死人一般的女儿!

就在那时候,一群保镖冲了进来,紧接着一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拎着箱子走进来,浩浩荡荡,不说缘由的直接推人就走。

安心的父亲上去阻止,却被穿着制服的保镖拦住。

他们只是一群平常百姓,哪能和那么多魁梧高大的保镖厮斗。

安心的父亲问,“你们是什么人?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

“我们是萧总的保镖。”

保镖们只回答了这一句,然后就是沉默,

安父安母只能跟在这些人身后,直到将安心安排在另一个医院后,萧瑾煜才在这个时候走进来。

他穿着一袭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端正,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英俊得不似真人,立体的五官,如削如琢的轮廓线条,在他脸上不会找到一丝瑕疵,也找不到一点表情。

他一双黑瞳冷漠地扫视她和安父安母,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他们竟一时都沉默,都不再开口。

他身上有一种逼人的气场,强大而淡漠。

如君王来临。

“这个女孩从今天起由我来救治。”他站在那里,薄唇轻掀,声音透着一股池底寒水的冰凉。

他语气不重,但强势得令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所有人都沉默。

暖暖站在墙边很久才回过神,弱弱地问出一句,“请问,你是谁?”

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萧瑾煜。

萧瑾煜竟然这么强势的带走了我?!

“为什么你们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不解地问。

“因为你爸爸后来解释了,说怀疑你是被什么妖邪缠身,算命的说会有贵人为你保命,萧瑾煜就是你的贵人,我们不能让你们之间出现嫌隙。说担心你第二次惊魂没贵人相助,谁要是害了你他跟谁拼命。”暖暖说道,“你也知道你父母都信那些东西,谁还敢在你面前提,时间久了,你们俩在一结婚,也就过去了。”

那段时间虽然安父安母都很古怪。

但过了也就过了,谁会去深究。

“……”

妖邪缠身?无稽之谈。

我父亲竟然相信这种!

一定是有什么事的,否则,我父母怎么会这么听萧瑾煜的话?仅仅为了钱?

“安心?安心~”安小暖的声音传来打断我的思绪。

“什么?”

我回过神来。

“你听我说了吗?”暖暖问道,“我这次真要走了,再不走,被萧瑾煜发现,我没好果子吃的。”

本来她只是想看看席锦荣现在在哪,来看最后一眼,没想到被萧瑾煜发现,以为她是回来要钱的,于是开了支票给她,她既然拿了钱,也不能不识时务。

“暂时没了。”

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要问的,我父母的事情我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

“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联系。我,虽然晚了,但……生日快乐。”暖暖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一听到这四个字,我就想到昨天那个大悲大喜的生日。

“谢谢。”

我有些苦涩地微笑。

我没回头,暖暖应该已经走了。

我站在电话亭里,手还握着电话。

回魂之说,萧瑾煜对我父母的态度……

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额头上冒出冷汗,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我仍然拼尽全力想,头疼痛起来,像有上百只虫子在里面噬咬,咬得我痛不欲生……

电话从我手里掉落,我无力地靠到一旁,一双手痛苦地抱头。

好疼……

我在电话亭里蹲下身来,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想不起来,差一点,只差一点。

不远处,两个女保镖盯着电话亭里的我,皱着眉相互看了一眼,拿起手机直接拨打萧瑾煜的电话……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结局(六十六)

不远处,两个女保镖盯着电话亭里的我,皱着眉相互看了一眼,拿起手机直接拨打萧瑾煜的电话……

……

分手11个小时后——

萧家别墅前,花园中花开正艳,花匠在辛勤工作。

餐厅里,厨师和佣人看着餐桌上满满一桌的菜,热菜都已变凉菜,一桌怎么上来,就怎么撤下去。

餐厅里,厨师和佣人看着餐桌上满满一桌的菜,热菜都已变凉菜,一桌怎么上来,就怎么撤下去。

萧上和萧下因为萧瑾煜急得团团转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老大从昨晚开始就一口未动。

大厅里,穹顶的阳光射下来,将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金碧辉煌。

萧瑾煜坐在沙发上,姿态高贵优雅,衣袖捋起被卷在手肘边,手上绑系着白色丝巾,手上的伤口就这么晾着也开始愈合。

他喝了很多酒。

但没醉。

如今看来喝酒从来不会醉,还真是他的悲哀。

萧瑾煜端起一杯酒,又是一口饮下,脸色冷漠得一无表情,黑眸格外深邃冰冷。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伸手拿起手机,划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保镖的声音,“老大,少夫人进了电话亭,不过好像不太对劲,她满脸痛苦地蹲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我们要不要接我回来?”

不舒服。

她不舒服。

萧瑾煜的牙关倏地咬紧,心跳几欲停止,瞳仁越发黑得深沉。

“不用管她。”

萧瑾煜冷漠地说出这四个字。

他要她自己服软回来,否则,她不会甘心,一定还会去找!

“可是少奶奶她好像真的不太好受……”

“我说了,不用管她!”

萧瑾煜冷冷地低吼,一把将手机砸了出去,身体往后靠着沙发,呼吸变重,眼里的光阴霾难解。

在外面不舒服了,就该知道回家。

11个小时了。

她还是不肯回来。

不舒服也犟着不回家。

在她心里,他还比不上一个抛弃她的父母。

这世上真的没有永远能赢的赌徒,他也是。

他早该知道,他对她……还没那么重要,没重要到她怎么都离不开。

切,什么珍惜眼前人,珍惜他们重新获得的感情,全是假的!假的!

“酒呢?!”

萧瑾煜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一个女佣急急忙忙拿上酒,又急急忙忙离开,一秒钟都不敢在萧瑾煜周边十米内多呆,那种压抑、阴沉的气场简直是想要肃杀所有。

萧瑾煜倒了满满一杯,绑着布巾的手握起酒杯就往嘴里送。

……

我蹲在电话亭里很久、很久……

好久,我从地上站起来,迈着双腿走向一家商场,我很实际,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要是去咖啡店里坐着伤春悲秋,我很快就身无分文了。

买了一瓶水,我坐在商场的长椅上喝着,人舒服了些。

头还是一直隐隐作痛。

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我该找谁帮忙?

席大哥……

如今,能帮我找到父母并知道萧瑾煜他们之间秘密的人只有他了……

我站起来离开,只见对面服务店里正播着小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歌之狂欢节第二天的热闹盛况。

狂欢节还在继续。

我和萧瑾煜却已经闹僵了。

说离婚就离婚,说散就散……

我重新走进电话亭,拿起电话,我怎么糊涂到忘了我记不住席锦荣的号码……

我唯一能记得的只有萧瑾煜的那串号码数字,还真是悲哀,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他给我三天时间,是不是就想认清我有多离不开他,我有多一无是处。

幸好,这世上还有网络。

我走进一个网吧,空调开得很大,浓浓的烟味像是布盖了每一个角落,让我浑身难受。

我开了一台电脑坐过去,登录平时用的通讯账号,犹豫半天才点开对昵称为“锦荣”的对话框——

对话框呈现在屏幕上。

席大哥,我想知道我父母确切的位置,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清楚。

快速地打完这一行字,我的手指按在“enter”键上,却迟迟犹豫要不要发送。

“如果我坚持要找呢?”

“那我们就离婚。”

“你说什么?”

“如果你坚持要找你所谓的记忆,我们离婚。”

“……”

萧瑾煜霸道冷漠的声音还响在我耳边,如果我这样坚持找下去,他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分开?

萧瑾煜,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

人就是这样,别人越想隐瞒的就越想知道。

就让我再固执这一回,最后一回……我咬着唇,伸手欲按向回车键发送,右下角却弹出一个新闻窗口——

dk总裁萧瑾煜缺席今年的金融峰会。

“……”

我看着那一条新闻,终于没有按下回车链,而是移动鼠标去点开新闻。

萧瑾煜被誉为金融界第一权少是因为他年轻,真正意义上,在国内金融圈,萧瑾煜和他旗下的瑾煜集团是龙头翘楚。

萧瑾煜两个字摆出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言一行更是受人关注,牵涉众多集团企业的利益。

因此,一年一度的峰会萧瑾煜缺席,成了重磅新闻。

我看着新闻,瑾煜集团的公关部第一时间给出理由,称萧瑾煜抱恙在身,无法参加。

萧瑾煜生病了?

我愣了下,怎么会生病,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不会是因为和我……不会的,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他话说得那么决绝。那么不在乎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而生病或者缺席峰会。

一定是故意的吧。

他们商场上的事我不懂,肯定出于什么商业原因,不可能是我的原因……

他又不在乎我。

我想着,狠心将新闻关掉,右下角的弹窗却不准备放过我。

不过是缺席一个峰会,记者们居然能在三分钟内连发数篇报道,不停地弹着窗口,大谈萧瑾煜缺席带来的损失和原因大分析。

估计,明天的财经版头条全被萧瑾煜一个人占了。

这样一个能引起全国瞩目的男人……当然不会非我不可。

“少夫人。”

一个焦急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从电脑前回过头,只见两个女保镖站在我身后,急切地看着我,“少夫人。”

“你们怎么来了?”

我愕然。

萧瑾煜不是让他们都走了吗,连手机都没给我留下。

“我们……”女保镖相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怎么了?”

“家里传来的消息,老大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女保镖说道。

“他真的病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

这男人还真是,说离婚就离婚,连生病都是说病就病,没他这样的……

“不是。”女保镖连连摆手,“听说昨晚到今天老大喝了很多酒,不知道是不是发酒疯,他把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保安打得面目全非,现在还不准备放过他,大家求饶都没用,就连萧上和萧下都阻止不了,萧上让我们找你……”

“……”

“您要不回去看看吧,大家都担心那保安被打死。”女保镖一脸焦虑地说道。

老大平时从来不会动手打人,更何况是动手打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如果换了平常,那保安就真被打死了,也没人敢忤逆老大的意思,去做他不允许的事。

大家怕的是,以老大如今不太正常的状态,很可能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

我震惊地听着,抬起腿就想走,又停下来,不太自信地看向她们,“你们认为……我回去有用吗?”

萧瑾煜能说出那么冷血的话。

我能劝什么?

“有用,当然有用!你就当为了我们回去,求求你了。”女保镖见我犹豫,急得不行。

“……”

我咬唇,忤在那里思考了三秒便干脆利落地点头,“好,我和你们回去。”

大不了就再被喷一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毒舌。

被骂得狗血淋头就狗血淋头,我还能更清醒一点!

抱着这样的主意,我毅然决定回去,转身关电脑,手指却不小心碰到回车键,将那行信息发了出去,发给席锦荣。

来不及撤回。

我也没心情在意这个,匆匆关了电脑,和女保镖们离开。

分手后13个小时,我回归。

……

路上,女保镖不断拜托我,千万不要说是萧上让她们来找我的,也不要说她们,因为萧瑾煜不准。

要是被萧瑾煜知道了,她们就会死得很难看。

“……”

我只能答应,想了想,这样我还是变成了腆着脸回去,郁闷……

要是萧瑾煜还是那样,我保证,我就是饿死街头也不再踏进他萧家尊贵的大门,。

车停在萧家别墅外,喷泉池旁边。

我踩着廉价的运动鞋下了车,走进大厅,没见到萧瑾煜,只见到地毯上血迹斑斑,流了不少血的样子。

“……”

我震惊地捂住了唇,那个保安不会已经……

我来迟了?

“少夫人。”正擦着地上血迹的女佣见到我,连忙站起来,一脸惶恐,“少奶奶你回来了。”

“人呢?”我发现自己问出口的声音是如此颤抖。

萧瑾煜怎么会暴力成这个样子。

正在擦拭地面的女佣结结巴巴的道,“被萧上和萧下劝上楼了。”

“我是问那个保安,他怎么样?”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萧瑾煜都敢动手,他是不是疯了?

“啊?哦!送医院急救了。”女佣心有余悸地说道,“应该没事,只是割了手臂和脸而已。”

那一刀一刀,真是吓人!

第三百六十章 大结局(六十七)

“我是问那个保安,他怎么样?”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萧瑾煜都敢动手,他是不是疯了?

“啊?哦!送医院急救了。”女佣心有余悸地说道,“应该没事,只是割了手臂和脸而已。”

那一刀一刀,真是吓人!

“……”

还好。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差点被吓死,萧瑾煜身体一定隐藏了某种恐怖的暴力因子。

“知道原因吗?”是什么让他这么疯狂?

“不,不知道,我们只知道那个保安有一个女儿,今天打电话找他借钱,可是他不仅不借还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

“……”

“他在4楼?”

“是。”

我说着坐电梯上到4楼,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萧瑾煜,我这样盲目地就去找萧瑾煜,不会也落得和那保安一样的下场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心有余悸。

算了,毁容就毁容,当我上辈子欠他的。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寻找,依然没找到,他能去哪?我蹙起柳眉,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推开影像室的门。

空荡荡的环境,阴暗的光线。

显然也没人。

轻轻地喟叹一声,我转身离开,鼻尖闻到一丝血腥味。

是从最里面传来的。

我不禁回过头,往里望去,仍是没有见到,正要退出,就看到我右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影。

是萧瑾煜。

他坐在墙角,屈起双腿,一手搭在膝盖上,他的手修长好看,绑着白色的布巾,血液从丝巾一角一点一点滴落,血腥却美得致命。

如开在黄泉忘川的彼岸花。

他缓缓抬起眼,直直地看向我。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下,那是我第一次从萧瑾煜的眼里见到那样的眼神,哀戚、脆弱,如被伤得奄奄一息的野兽,有种自我放逐的味道。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薄唇抿着。

那个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心疼。

我看着他,好久都没有说话,半晌,我终于抬起脚走过来,站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你还好吗?”

才一个晚上没见面,他怎么变成这样。

萧瑾煜还是坐在那里,没有站起来,没有抬头迎向我的视线,声音低沉、喑哑、阴鸷,“你的答案。”

又是这样。

我没想到他还是这样,又要谈离婚是吗?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笑自己的傻,笑自己还跑回来。

“萧瑾煜,你别忘了,是你瞒了我很多事,却还要用离婚来要胁我,要胁我心甘情愿地被隐瞒。”我的眼眶有些酸涩,我抬起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或许在你眼里,我离开你真的活不下去,所以可以让你随心所欲地要求我、要胁我。”

“……”

萧瑾煜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想我来错了,我们都还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也许……分开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已经说不下去,鼻子酸得我难受。

吃力地说完这一句,我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萧瑾煜就从后面扑了上来,强势地抱住了我,死死地抱住。

“别走……”萧瑾煜低下头,下巴抵着我的肩膀。

我错愕地睁大眼,不是因为他突然扑上来,而是他的声音是抖的,就像在害怕一样。

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声音。

“当我求你,别走。”萧瑾煜说,一双手紧紧地抱住我,恨不得把我嵌进自己身体里。

他说,当我求你,别走。

那种低下卑微的语气……出自萧瑾煜,我不敢相信。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你说什么?”

“别离开我。”萧瑾煜从后抱紧我,脸贴向我的,感受着我身上的气息,声音卑微得近乎下贱,“算我求你,我,别走,别离开我。”

“萧瑾煜,你喝醉了吗?”我无法相信这种话是萧瑾煜说的。

他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吗?他不是让我清醒吗?

“谁都可以离开我,你不行。”萧瑾煜蓦地转过我的身体,双手抚上我的脸,黑眸几乎是急切哀求地盯着我,“别去找他们了好不好?就这样留在我身边不行吗?”

“萧瑾煜……”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手上的血迹沾到我的脸上,他还是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脸,低沉的声音颤意明显,“要是你离开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你不能离开我……”

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是指伤保安?

“……”

“我,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萧瑾煜摸着我的脸,有些急切地说道,背微微弯着,视线与我平行。

“萧瑾煜你不要这样,你有点吓到我了。”我看着他这样,真有点怕了。

我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萧瑾煜,他该是强势、冷漠、高高在上、高贵优雅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这样像疯子是吧?”萧瑾煜笑了一声,脸英俊得有些妖异。

他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萧瑾煜……”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去找他们,你是我妻子,以后只有我能陪伴你。”萧瑾煜摸着我的脸说。

“为什么我不能找?”我不懂。

“因为你会离开我!”萧瑾煜低吼。

“什么?”

我呆住,我找到他们后,我就会离开他,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听见了吗?不可以!我们以后会有孩子……”萧瑾煜喃喃自语,“对,孩子,我们要个孩子。”说完萧瑾煜拉住我的手就往外面走,我没有力道甩开他,只能被迫地跟着他走,脑袋里还是一团乱麻,被拉到电梯口,我清醒过来,一手按住墙壁不肯进去。

萧瑾煜回头看我。

“萧瑾煜你不能这个样子,说离婚就离婚,说要孩子就要孩子,没你这么善变的。”我摇头,我怎么都不肯在这样的状态下去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你不能霸道地决定所有的事。”

下一次呢。

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和我抢孩子?

他不能这么霸权。

“我唯一决定不了的就是你!”萧瑾煜歇嘶底里地道,“你不是说你信任我,信我你就和我要个孩子,今天没有就明天,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我们在出去!”

“你疯了?我不要。”我也有些激动,“萧瑾煜,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颠三倒四,反反复复?孩子是责任,不是一个玩具。”

他把孩子当成什么了?

“我只知道只有孩子能留住你,除了孩子,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方式留下你!”萧瑾煜自嘲地笑着,有些悲哀,“不如你告诉我,我怎么样你才肯留下来?”

逼她,她真的走了就不回家。

求她,她却怕他。

闻言,我呆住,心口抽疼着,看着他,说道,“我从来没说过要离开,是你要……离婚的。”

“是我蠢。”萧瑾煜的笑容更深更妖冶,黑眸直直地盯着我,散发出发狂前的光,压抑得很厉害,“我明知道你没有我那么爱你却还要逼你做选择。”

没那么爱他?

没那么爱,我的心怎么会这么疼。

我难过的不是选择,是他冷血的字眼,他不明白。

“那你呢,你真的爱我吗?”我问。

“呵呵。”萧瑾煜笑,低头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看着自己一夜未换过的衬衫,嘲弄至极,眼里的痛苦无处躲藏,“我,我现在这像疯子一样的是为了谁?你告诉我,我是为了谁?”

“……”

我的心口狠狠地震动着。

我发现,我不止不了解萧瑾煜,更不了解萧瑾煜对我的感情……

我一直认为,他才是那个没那么爱的人。

我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心软了,“我帮你去包扎手。”

“那你还走吗?”他问。

“我……”

“别走。”萧瑾煜不等我开口又打断了我的话,我也吵累了,也疲了,我点头,“好,我暂时不走。”

萧瑾煜又道,“也不准再找他们。”

他很坚持这一点。

我看着他手上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妥协地点头,“暂时不找。”

“好。”

萧瑾煜笑了,像个孩子似的,伸手去擦我脸上被沾到的血迹,却怎么擦都擦不掉。

那么干净单纯的一张脸,沾上他丑陋的血,擦都擦不掉……

我看着这样的萧瑾煜,心里生出很多无奈,我要怎么样……才能走进他真正的世界,了解真正的他?

……

餐厅里,主厨及时地做出一桌美味佳肴。

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佣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端上桌的菜不用再原封不动地撤回。

我坐到餐桌前,萧瑾煜的手已经包扎完毕,坐到我身旁,拿起筷子往我盘子里夹了一块菜。

我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只分别了一晚上,他就好像瘦下去一圈似的。

我以为自己那十几个小时难挨,但恐怕……他也不好过。

我拿起筷子,低下头沉默地吃饭。

突然之间,我变得面对萧瑾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饭上多了菜。

又是萧瑾煜夹来的。

我没说话,只是吃饭,十几个小时没进食,换谁都饿的不行。

萧瑾煜似乎又变成那个我熟悉的男人,随意坐着就能生出优雅高贵,气场十足,背不是挺得笔直,却是贵气得刚刚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深邃得见不到底,他吃着饭,随时给我碗里补上些菜。

一切都变回原样了。

但我忘不掉萧瑾煜坐在影像室的角落里的样子,忘不掉萧瑾煜哀求我别走时的颤抖声音……

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到底他们都在隐瞒什么才会让他变成那样。

我若有所思地吃着饭,筷子在满满的白米饭里戳了几下,萧瑾煜抬眸,淡淡地睨向我,声音淡漠如常,“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闻言,一旁站着的佣人们都紧张起来。

“哦,没有。”

我摇头,继续往嘴里扒着饭,想到一事又抬起头看向佣人,“那个上了年纪保安怎么样了?”

“没生命危险。”佣人报告道,“不过要休养比较久。”

我点头,转眸看向萧瑾煜,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萧瑾煜看透我的心思。

“为什么要那样?”我问,筷子在饭里绞着。

萧瑾煜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声音冷漠,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一个抛妻弃子的人而已。”

“可我听她们说,他只是对女儿的一些要求拒绝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萧瑾煜低头夹菜给我。

我顿了顿,还是说道,“而且……就算真是,你也不像是会管这种闲事的。”

扬善惩恶不像是他会做的。

萧瑾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黑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东西,他看向我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不尽责的父亲不是都该遭到报应。”

道德观爆棚的一句话。

我第一反应就是,“你是不是受过伤害啊……”

话落,我就突然想起,萧瑾煜和萧父的关系的确不好,难道,他小的时候受到过一些刺激?

我的大脑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些相关画面……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大结局(六十八)

我第一反应就是,“你是不是受过伤害啊……”

话落,我就突然想起,萧瑾煜和萧父的关系的确不好,难道,他小的时候受到过一些刺激?

我的大脑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些相关画面……

我往嘴里送了口饭,轻声感叹,“没想到你会这种正义感,好吧,就当作你这次做对了一件事。”

“……”

萧瑾煜的呼吸一滞,像是没听到,只是往我饭上面夹菜。

我自言自语,“对你,我没想到的事总是很多。”

“……”萧瑾煜看向我,眸子漆黑,“我今天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我说他吓到我了。

一个男人低声下气成他这样,一定特别丑陋。

我摇头,“没有。”

他样子永远没有难看的时候,只是太出乎意料,他居然会哀求我留下来……

“吃饭。”萧瑾煜道。

“嗯。”

我闷头继续吃饭,什么都没缺,什么都没少,可餐桌上莫名地少了平日的轻松氛围。

……

用过饭,我和萧瑾煜坐电梯上4楼,自从白岚住过以后,萧瑾煜将他们的房间换到另一个楼层。

我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我一晚上没洗澡,又是在那种环境的便捷式酒店里度过,身上早就难受得承受不了。

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和换洗的内衣,我走向浴室,道,“我先洗个澡。”

我刚走到浴室前,门就被一只大掌推开,萧瑾煜比我先一步进去。

“……”我愕然地看向他,不解。

“我陪你。”

萧瑾煜的声音淡漠而理所当然,伸手解开衬衫上的扣子。

隔了一晚,他的确也没换过衣衫。

“旁边客房也有浴室。”我一手抱着衣物,一手指指外面。

“我就要在这里。”萧瑾煜的口吻很强势,衬衫已经打开一半,露出精壮没有赘肉的胸膛,黑眸直直地盯着我。

两个人在一起还怎么洗澡。

我眨了眨眼,游移开来,没有多看,没有争执,只淡淡地说道,“那我去隔壁洗。”

说着,我便往外走。

“……”

萧瑾煜的手垂了下来,看着我的背影,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冒上来,受伤的手无声地捶到墙上,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还是不行啊……

这一下,她知道了他有事瞒着她,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疲累地在浴室里泡澡,整个人几乎没入浴缸中,双眼盯着满室的白色雾气,又是轻轻叹一口气。

从来没想过,一场恋爱会谈得这么累。

被催-情、被绑架、被逼分手、被求留下、被隐瞒……

我一次一次地想,我和萧瑾煜真的应该清醒了,不能纠结过去,我们应该重新认识到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不可否认我们之间就好像有根隐藏的牵线,兜兜转转,让我又回到这里。

父母……

不找就不找了罢,时间到了,他们会回来的。

不过,我和萧瑾煜这样子……中间老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哎……”

我拿起毛巾盖到脸上,热气薰了我的眼睛,我变得越来越爱叹气。

泡过澡后,我吹干头发,换上睡衣准备去睡一会,我一晚上没闭过眼实在累得够呛。

拉开浴室的门。

我愣住了。

萧瑾煜就站在墙边上,还是那一件衬衫,那一条长裤,短发微微显得凌乱,剑眉下,黑眸低垂,鼻梁俊挺,紧抿着薄唇。

他背微微弯着,显得有些颓废。

见我出来,萧瑾煜立刻转身,直勾勾地看着我,眸子里压抑着什么情绪,声音却是淡漠冷静的,“洗好了?”

“嗯。”我怔怔地点头,“你还没洗?”

不洗澡站在浴室外面做什么?怕我跑了么?

他从来不会这样。

“我现在就去冲澡。”萧瑾煜颌首,眉目之间明显有着疲累。

他也累得不轻。

“好。”我淡淡地点头,“我先睡一会,有些累了。”

说着,我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伸手去拿被子,一只大掌先我一步拿过被子给我盖上,优雅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心口有些疼。

“去洗吧。”

我轻声说道。

“我等你睡着了再去。”萧瑾煜的嗓音低沉喑哑,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来,伸手握住我的一只手抵在唇前,黑眸静静地凝视我。

我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萧瑾煜,我不会跑的。”

他是在担心我会走吗?

洗个澡守着。

小息片刻也要守着。

闻言,萧瑾煜的黑眸滞了下,很快恢复深沉,冷淡而霸道地说,“你当然不敢,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

我无语。

我这么做出保证,萧瑾煜还是没有离开,还是坐在地板上沉默地盯着我的脸。

他这样子,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我朝我侧过身体,黑白分明的眼盯着他英俊的脸庞,“你上来躺会吧。”

“我身上脏。”

萧瑾煜的理由简单直接,他到现在衣服还没换过,一身酒气,脏得不配就这么躺在我的身边。

“……”

我听得心脏狠狠一悸,深深地注视着他,被他握住的手动了动,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薄唇,描绘过他高挺的鼻梁,轻声地道,“萧瑾煜,我们可以谈谈吗。”

“谈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

萧瑾煜的声音骤然冷下来,手握得分外用力。

她不是已经答应暂时不会找了吗。

“我们这样就像在谈两段恋爱,你的一段,我的一段。”我的指尖描绘过他眼睛的形状,“让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隐瞒着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让我走进你的世界……好不好?”

我们这样,我也难受。

不管他隐瞒了多少事,我至少知道,他不会害我,这就够了,不是么?为什么非逼我放弃父母?有什么事情让我们一起承担,不好么?

“不好。”

萧瑾煜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我没声音了。

“安心,别再去想那些,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过我们的一辈子,你只要想这些。”萧瑾煜抓紧了我的手,另一只手去给我掖好被子,口吻依然强势,“好了,快睡。”

很明显,他拒绝这个话题。

甚至连提及都不想提及。

“……”

一辈子。

我们的一辈子。

我已经无法想象我们的一辈子能过成什么样,我拉过萧瑾煜修长的手放到脸下贴着,缓缓阖上眼。

暂时就这样吧。

我真的累了。

我真的累了。

……

翌日,我起床,身边已经不见萧瑾煜的身影,被子的温度证明萧瑾煜似乎已起床很久。

这么早去集团?

我洗漱完毕,揉着酸痛的脖子下楼,昨天晚上,萧瑾煜比平时更黏我,将我抱得特别紧,我被卡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好动。

落枕了。

我走进餐厅,习惯性先从冰箱拿了瓶酸奶喝起来,一转头,我就见到桌上满满的西餐,分成两份。

看来萧瑾煜还没离开。

“早上吃西餐啊。”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佣,随口说道。

“少夫人,这是很典型的美式早餐。”

女佣说道。

我点头,刚要问萧瑾煜去哪了就见萧瑾煜走进餐厅,手上端着两个白色的大盘子,上面是烤鱼,鱼被烤得金黄色,涂抹了酱,看起来让人十指大动。

“起来了?”

萧瑾煜看向我,将盘子端上餐桌,他的袖子被卷起,白色衬衫干净,黑眸深邃锐利。

“嗯。”

我喝着酸奶,很是意外。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总裁还会端盘子。

“今天可是少爷亲自做的早餐。”女佣站在一旁笑着说道。

“咳——”

我一下子就被酸奶呛住了,错愕地看向萧瑾煜,“你做的早餐?”

“我只会做这些。”

萧瑾煜在我对面坐下,嗓音磁性。

他自小在美国长大,和佣人们在一起的时间较久,耳濡目染的也只有这些。

“……”

我惊愕不已,看着满满一桌的美式大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经历这次分手风波后,萧瑾煜变了很多。

他以前不会黏着我的,更不会给我亲自做早餐……

我吃得有些受宠若惊,拿起叉子送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意外的很美味,口感很软,不似一般的西餐。

“看不出来,萧大总裁还是位大厨。”我调侃道。

“你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萧瑾煜勾了勾唇,笑容很寡淡,声线依然低沉,听不出多少感情。

“你这算是说情话吗?”

我有些不太认识这样的萧瑾煜。

“你喜欢听的话,我也可以天天讲给你听。”萧瑾煜面无表情地做出承诺。

一旁的几个女佣一副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她们更没见过这样的少爷。

“……”

我讷讷地点头,继续吃着。

我感觉得出来,他在努力讨好我,而且开始好的浅白。

生怕我看不懂一样。

“吃过早餐我们去补婚纱照。”萧瑾煜说道。

这是我们之前就定好的。

我沉默几秒后点头,我不想拒绝在处处讨好我的萧瑾煜,哪怕我心里还有个疙瘩,这个疙瘩叫父母。

早餐,我吃了很多。

接下来的第一天,拍照;

第二天,拍照;

第三天,拍照结束。

我累得快成狗了,那摄影团队还提议去国外拍,我果断谢绝。

我感觉结婚都没有这么累!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结局(六十九)

我累得快成狗了,那摄影团队还提议去国外拍,我果断谢绝。

我感觉结婚都没有这么累!

就在我累到不行的时候,我竟然收到了一个重磅炸弹!

此时,我正在翻看着摄像师发过来的照片翻看……

每一张都让我非常满意,实在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每一张照片中,萧瑾煜的笑容都很暖,非常暖!

看着这些照片我心里涌过一抹暖流。

安心啊安心。

一个男人什么都为你做了,至于父母那边,问题总会解开。

虽然在父母的问题上他是在隐瞒,他是说过冷血的话,但更多的……他是在讨好我,放低身段地讨好我。

我还想如何?

我想着,一双手臂忽

我还想如何?

我想着,一双手臂忽然从后将我搂进怀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

“看什么?”

萧瑾煜从后搂着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低头看向我手中的照片。

“我在想,到底选择哪一张摆在我们的卧室里。”

“喜欢哪个就选哪个。”这有什么为难的。

“嗯。”我轻声应着。

“来,让你看样东西……”萧瑾煜一手搂着我,一手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张粉色的请柬,声音淡漠,“看看。”

红色炸弹?

谁的?

我不解地接过请柬,打开一看,赫然是席锦荣和白岚的结婚请柬,邀请他们参加婚礼。

而婚礼日期就在下个月1号,没几天了。

幸好我现在没在喝水,否则我又要喷了。

“他们的婚礼筹备得这么快?”我不敢相信,上流社会的婚礼不是最磨唧了么?况且,席爸席妈,席爷爷,还有可可他们都见过了白岚吗?

怎么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我真的有些接受无能,没想到席大哥竟然这么快决定娶白岚了?!

“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

萧瑾煜说道,只是席锦荣的步伐会这么快,萧瑾煜看向怀中的我,眸光深然。

这样也好,席锦荣一结婚,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席氏?给他就是了……

“对哦。”我这才想起来白岚和萧瑾煜的婚礼一直是在筹备的,那这次就只是换个新郎而已,以白家的实力,只要他们想,简直易如反掌。“不知道席大哥是不是真的开心?!”

人家准备的时候都不是为他。

“他开心的很。”萧瑾煜勾了勾唇,冷笑一声。

席锦荣能这么快说服白岚,让白岚搞定整个白家同意他们的婚事,证明了他的心急。

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达成协定结婚来对付他,这个几率高点。

我听着他的冷笑,放下请柬,星眸注视向他,笑了笑,故意打趣道,“怎么,你吃味啦?”

这语气够冷的。

“……”萧瑾煜的眸子僵了僵,低眸定定地凝视着我唇边的笑容。

多少天了。

从他们吵架后,从他逼迫她不准找记忆后,她都没再真正笑过,每天都像是走过场一样麻木地完成他说的事情。

萧瑾煜转过我的身体,将我抱进怀里,紧紧抱住,修长的五指插-入我的发间。

我被他抱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茫然地问,“萧瑾煜,你怎么了?”

“我想抱你。”

萧瑾煜说道,更加抱紧我。

我能听到他的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他又黏我了。

傻萧瑾煜。

我抬起手,攀向他的背,回应他的拥抱。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有些事情并不是轻易就可以分开的,哪怕我和他分开这几天,我也不得不承认,心底最深处我也还是觉得,我们分不开的。

我们经历了那么匪夷所思的梦境之后,老天怎么可能还让我们分开!

手机在我身上震动起来,我仍靠在萧瑾煜怀里,空出一只手来接电话,是席锦荣打来的。

“席大哥,恭喜你。”

我发自肺腑的祝贺。

上次我在网吧不小心发出去的信息席锦荣没给过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是收没收到。

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不再寻找,也就不用再提了。

“……”手机那端停顿了很久,席锦荣略显粗哑阴郁的声音传来,“嗯,你来吗?”

我仰起头,问萧瑾煜,“席大哥问我们去不去参加婚礼。”

萧瑾煜从我手中拿过手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我抱在自己腿上,一手搂着我,对手机道,“我们会到。”

“……”

手机那端又是沉默很久,席锦荣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好,我等候你们。”

很简短的一次通话。

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疑惑地看向萧瑾煜,“我们要去吗?”

我还以为,萧瑾煜和席锦荣兄弟不和,不会去的。

“为什么不去?”萧瑾煜反问,“你不是也想他父母和他爷爷了吗?!”

“……”

“你同我去,先提前去见见长辈,然后你就不用参加婚礼,在酒店等我。”萧瑾煜抱着我说道,我无语,“为什么?我不要,那我不去了。”哪有参加婚礼人不到现场的?那样的话席爸席妈怎么看我?!

“不行。”萧瑾煜一口拒绝。

“……”

“我想看见你。”萧瑾煜说道,“你不就是想他们了吗?见到就行了。然后不用你久等,我去婚礼上露个面就找你去。”

他不会再给她时间去找别人。

“……”

这样的要求我真的没办法答应,席爸席妈对我那么好,席大哥也对我如亲妹妹,他的婚礼我怎么可以不参加。那样的话,我如何对可可交代,如何对得起席爸席妈?他们会伤心的。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看着萧瑾煜认真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萧瑾煜的口吻是理所当然,如果不是安心看重他们,他都不会让她见他们!

“……”

好吧,这男人,太固执。

一旦决定了,很难改变!

看来我这辈子注定只能有他一个人了……

……

美国,纽约。

位于繁华中心地段的瑾煜公司大厦处处彰显了经济实力,执行总裁的办公室里,席锦荣一身正装坐在办公桌前。

他手上拿着手机,回想刚刚那个有意思的电话。

他问安心,你来吗?

安心给他的回应却是立刻问萧瑾煜,席大哥问我们去不去参加婚礼。

呵。

席锦荣按了按自己的腿,自嘲地苦笑,你为这女人中过一颗子弹,可人家还是没对你上任何心。

为什么,他总是和她错过,为什么?!

将手机丢到桌上,席锦荣拿起桌上的广告纸版烟灰缸,烟灰缸的旁边是秘书刚刚送进来的喜糖宣传资料,要求他挑一张去订做。

内线电话响起。

席锦荣拿起电话,秘书的声音传来,“席总,白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

席锦荣蹙了蹙眉。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带着一股最新季的浓烈香水味,白岚穿着一身米兰时装周最新出来的白色长裙,踩着一双恨天高高傲地走过来,伸手将墨镜摘下,往席锦荣办公桌前的椅上一坐,姿态高贵无比。

“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让我父亲同意我和你的婚事。”白岚冲着席锦荣就是一顿抱怨,“你倒好,婚礼的事什么都让我来弄,席锦荣我欠你的?!”

她吃了萧瑾煜这个哑巴亏。

跑回去要重新选择男人,被她父亲白崇山一顿臭骂,搞得父女关系现在极差。

不过,还好,面前的男人除了家世稍稍差了萧瑾煜一点,其它还是很优秀的,父亲最后也就同意了。

席锦荣的脸忧郁深秀,目光阴郁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喜糖资料丢到她面前,“你来挑,这种事以后别麻烦到我秘书。”

“你——”

白岚气不打一处来,“席锦荣你别太过份。”

“你还真把这当成一场婚礼?”席锦荣冷声道,“我们的婚礼只是序章而已,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萧瑾煜一无所有。”

“……”

白岚被说的哑口无言。

“婚礼的流程走程序就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缓和和你父亲的关系,让他支持我,不管是财力还是人际关系上。”席锦荣说道。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够好的。”白岚不屑,“可我现在不觉得把你这种人捧起来有什么意义。”

一个伪装者

“等我把席氏从萧瑾煜手里夺回来以后。”席锦荣说道,“或者等到他什么都没有的那天,还不是任你支配。白大小姐,比起婚礼,你应该更期待这个吧。”

女人就是女人,居然还真有心情操持这场婚礼。

“……”

闻言,白岚愣了愣,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萧瑾煜失去一切的那天,他什么都没了,她要怎么玩死那个女人都可以,谁都保护不了……

而萧瑾煜在她面前再也傲不起来的样子,她十分期待。

席锦荣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我已动容,道,“你走吧,以后没什么事别到这来,多黏着你父亲一些。”

“像我愿意呆你这一样。”

白岚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走,视线落在桌上的广告纸版烟灰缸上,拿了起来,嫌弃地道,“你还玩这种小玩意?难看得要死。”

“放下!”

席锦荣的脸倏地沉了下来,冷声吼道。

白岚被吓了一跳,盯着席锦荣铁青的面色,高贵的面子拉不下来,一把将烟灰缸丢到桌上,不屑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心思最好别放在这种没用的上面,我父亲说过,他这半辈子都没在商场上见过比萧瑾煜更厉害的人物。你可别做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烟花缸砸在桌上,倒扣着。

“……”

席锦荣目光阴郁至极地瞪向她。

白岚被瞪得心里发毛,维持着自己的姿态,“看什么看,我走了。”

说完,白岚后怕地离开,席锦荣的目光……跟要杀了她一样,疯子!

“……”

席锦荣瞪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伸手将桌上的烟灰缸拿起,重新放正,将边边角角又重新按了按,让有些松散的地方重新扣紧。

从文件夹上取下张纸。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结局(七十)

席锦荣瞪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伸手将桌上的烟灰缸拿起,重新放正,将边边角角又重新按了按,让有些松散的地方重新扣紧。

从文件夹上取下张纸,席锦荣盯着面前的烟灰缸,回想我做这时候的步骤,慢慢折叠起手上的纸……

不一会儿。

垃圾篓里堆满了各种烟灰缸的半成品。

果然,他还是做不成。

……

几天后,我再次抵达美国纽约,这一次,竟然有人前来接机,是席锦荣。

我被萧瑾煜拉着走下飞机时,就见前面宽阔的平地停了很多车,清一色的昂贵跑车,排场铺得很大。

风声呼啸。

席锦荣一身休闲的白色西服,一身贵气的站在那里,看上去仍然如翩翩公子般贵雅。

见我们出来,席锦荣的嘴角就扬起一个温润的笑容。

“席大哥,恭喜你。”

我的回应就是见面的第一声恭贺。全部出自真心。

“谢谢。”席锦荣的眸光变的更加温和,他笑着上前,伸开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是,这个拥抱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我被萧瑾煜往后一攥,让他站到我面前,冷冷地看向席锦荣,眼里折射出危险的信号,“席先生,一个要结婚的男人别对有夫之妇兴趣这么大可不是好事。”

“……”

席锦荣一脸苦笑的看着。

“……”

好吧,这男人真是……什么醋都吃啊!

“两个都是已婚的人。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非常有权威,萧瑾煜说完,还特意的用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眼中满满都是警告。

这女人,一天不管,上房揭瓦。

席锦荣极力的忽视掉心中的苦闷,可是在看见两个人之间的眉目互动后,胸口,仍是莫名地痛了下。

眼里掠过一抹暗涩,面上不动声色,笑了笑道,“放心,我和心儿现在已经犹如亲兄妹。”

“是啊,小心眼!”我一脸郁闷地走上前来,推开萧瑾煜挡着的身影,想在和席大哥说几句话,可是却被萧瑾煜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目光冷冽地看着席锦荣,一字一字道,“只要你记住就好。”

“……”我无语。

这人一下飞机看见席锦荣就开始宣布主权,是不是忒嚣张?

人家都说了把我当妹妹了,怎么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啊!

席锦荣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我,“走吧,庄园里我为你们准备了住所。”

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被安排在白家庄园。

“不用,我们不住那里。”

萧瑾煜冷冷地说道,搂着我径自走向另一部车。

席锦荣的脸色有些僵硬。

“等下。”我挣开萧瑾煜的手,从随行的女保镖手上抱过一个大包裹走向席锦荣,微笑着道,“席大哥,不好意思,你婚礼那天我可能去不了了,不过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新婚快乐。”

萧瑾煜站在不远处,冷漠地望着这一幕,嘴角微讽,双拳紧握。

他承认,他没办法对席锦荣和安心站在一起的画面做到无动于衷。

不过,他们已经结婚了。

一切就会彻底过去。

“……”

这丫头,还送他礼物。

席锦荣苦笑一声,从我手上接过礼物,“小心我爸妈和可可不扰你。”

自己父母有多喜欢安心,他比谁都了解。

我囧囧一笑,不错,别说席爸席妈不会怪我,可是可可那一关是绝对过不了的!

“安啦,我会和可可他们解释的。”说到这里,我一下子想起来,“对了,席大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没什么了,能走能跑。”不过是阴雨天疼痛难忍。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怎么这么着急举办仪式呢?”我问。

因为他急着去抢回一切。

他真正要对付的是萧家,时间越长,席氏赢回来的可能性越低。

“没事,不用担心。”席锦荣转移话题,“你上次留给我的信息我看到了,本来想趁这次婚礼,把安爸安妈接过来,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让你们好好聊聊,你确定不来?”

闻言,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萧瑾煜。

萧瑾煜的脸冷得很可以。

可是,爸妈……

算了,我已经答应了萧瑾煜,如果这个时候返回,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父母的问题,我还是不要借着席大哥的手好了,以免增加大家之间的误会。

“不了。”我坚定地说道,“我想,我和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让我自己解决的好。”

“那好吧,我也不太肯定他们能来,你不去也好。省的失望。”席锦荣一手抱着礼物说道。

风吹过来,拂乱了我的发。

“不过,萧夫人和萧老先生应该也不能来,你们是约好了吗?”

席锦荣淡淡的笑着,放佛不经意的说出。

闻言,我愣了下,“是吗?”反射性的,我看向萧瑾煜。

这个消息,他应该也知道吧……

不过,萧瑾煜放佛并不在意。

“不过,这也算意料之中,他们的准儿媳被我抢了过来,怎么有心情来参加婚礼,自然要避。”席锦荣这句话明显不是对着我说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僵持。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席大哥身上明显的感觉到他对于萧瑾煜的恶意!

“……”

我的眸子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萧瑾煜为什么非来的原因。萧瑾煜这次来参加婚礼是必须的,如果他也不来,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被撬了墙角、戴了绿帽忧伤不已,毕竟,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无足轻重,说句难听的,我和萧瑾煜的婚姻在他们眼中连个协议都不如……

正如萧瑾煜,他那么高高在上,不会纵容人这么误解。

我没再和席锦荣多聊,只道,“哦……那个席大哥,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祝你幸福。”

席锦荣笑着颌首,看着我这么维护萧瑾煜,他眉目间有着忧郁。

我转身看向萧瑾煜,伸手自然地挽过萧瑾煜的臂膀,萧瑾煜的脸色稍霁,“聊够了?”

“你又吃醋?”我笑。

“没有。”

“你明明就吃醋了,我看得出来。”

“你看错了。”

“……”

我被萧瑾煜塞进车里,保镖们也迅速上了后面的车,一部部车离开机场。

席锦荣独自一人捧着礼物坐回敞篷跑车里。

这礼物怎么看怎么讽刺。

顿了半晌,席锦荣伸手撕开外面的包装纸,拆开礼盒,里面是一栋别墅模型,每一个小房间都布置得很温暖,连婴儿房都有,别墅前的花园里还养了一条狗,一部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那里。

两个穿着礼服婚纱的小人偶搁在沙发上,仿佛在闲话家常。

席锦荣拿着男人偶,那张脸赫然是他的q版造型。

那穿婚纱的人偶……不用想,一定是白岚。

席锦荣不假思索地拿起那个女的小人偶丢到车外,这才将卡在白色栅栏上的卡片拿起,上面是安心手写的祝福——

席大哥:

很抱歉,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礼物我也是借鉴别人送我的创意,但这里每一块都是我亲手制作出来,小人偶也是我亲手画的哦,我特意请老师教的,制作了好几天才完成,希望你喜欢。

送你一个家,里面有我笑靥如花。

祝幸福。

——安心

送他一个家……

席锦荣的心口震了下。

她曾经是他唯一的光明,是指引他的路灯,曾经他也靠近过这抹光,可是,却被自己的愚蠢弄丢了。如今,这光束消失了,又重新将他推向了黑暗。

现在,她又说……家

安心啊……你总是语出惊人。

一语就可以击中他身体里最脆弱的那一部分。

她知道送他一个家的意思么?

她知道……他想一回家看到笑靥如花的人不是白岚么?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已嫁他人,他即将另娶。

……

天气预报说1号是晴天,但1号的傍晚,天阴沉沉地下起了雨。

外面的天黑压压的,像是已经到了晚上。

天气有些冷。

酒店总统套房里,我喝着牛奶走进房间,萧瑾煜正在换礼服,没有配领带,他系上一个领结,身姿挺拔,垫肩的黑色大衣下,两条大长腿格外诱人注目。

像是知道我来了,萧瑾煜转眸,定定地看向我,黑眸深邃,轮廓如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直接走向我。

下一秒,我的下巴就被他抬了起来。

萧瑾煜低头吻向我的唇,将我唇上的牛奶一一含去后,也不放过我,就这么吻着我,舌尖轻挑我的唇。

我双手还握着奶瓶,人被他推到后面的墙上。

他欺身而上。

他一手按在墙上,一手挑着我的下巴,不急不燥地吻着我,低眸深深地凝视着我……

这个吻,立刻变得火热起来。

“砰——”

奶瓶从我手里落下。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踮起脚,柔软的唇更加迎合向他。

萧瑾煜吻得越发狂热,呼吸加重起来,透露着他压抑的热情,大掌自我的下巴往下,抚过我精致的锁骨。

“……”

我瑟缩了下,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他,退开难解难分的唇,“你要去参加婚礼了。”

“跟我上车。”

萧瑾煜说着继续堵住我的唇,继续撩拨我,声音喑哑得性感。

“才不要呢。”

我贴着他的唇娇嗔,我才不要自己上了他的车,让他兽-性大发。

“是么。”萧瑾煜吻了吻我略肿的唇,喑哑地道,“那你在这里欲-火-焚-生怎么办?”

“……”

我张嘴就咬了他一口,“我才不会。”

我才不会像他说的这样。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结局(七十一)

我张嘴就咬了他一口,“我才不会。”

我才不会像他说的这样。

“那是我做得还不够多。”说着,萧瑾煜的唇缠-绵地吻上我的脸、我的眼,一副不把我折磨得投降不罢休的架势。

“别别……”

我连连躲开,脸埋在他胸膛上不出来。

吻一通再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嗯,他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想去了?”萧瑾煜拥着我问。

“嗯。”

反正去了,他也不会让我去参加婚礼,况且我也和可可,还有席爸席妈解释了,我们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能明白我的苦衷,毕竟,如今萧瑾煜和席大哥,我和白岚的关系有些微妙,我又是萧瑾煜的妻子,白岚又是他的未婚妻,我还和席大哥交往过,这么混乱的关系为了大家都不尴尬,我还是不去的好。在说坐在车里等上几个小时太烦燥了。

“那你在酒店里乖乖等我。”萧瑾煜亲昵的点了点我的鼻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像是爱极了这个动作。

简直把我当成宠物了。

“萧瑾煜。”我靠着他的胸膛,道,“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我会乖乖等你。还有,我答应你的我记得。”

他的一句乖乖蕴含着深意我能理解。

他这样的小心翼翼、谨慎戒备,反而让我容易胡思乱想。

“……”

萧瑾煜的身体僵了僵。

“萧瑾煜,我愿意为了你,暂时忘记我父母的事情。”我认真地说道。

所以,他别再这样了。

我累,他恐怕更累。

“反悔我就打断你的腿。”萧瑾煜说道。

“……”

我目送着萧瑾煜离开,雨下得有些大,黑沉沉的天让人不舒服,保镖们撑着伞,萧瑾煜坐进车里。

车缓缓离开。

我站在酒店门口凝望了很久,才转身进去。

回到房间,我突然有些空……看来我现在已经越来越依赖他了,哪怕这才离开一会儿,我就有些想他了。

不过我们之间既然已成定局,我就好好做他的萧太太,不能彼此伤害。

这段时间来,我和萧瑾煜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或许,该找点什么事来提升一下我们的感情……

比如,生个小孩?

当他成为了父亲,应该就可以体会我父母对我的感情了吧……

我想。

……

白家庄园笼罩在一片烟雨中,天气阴沉,欧式大桥上一部部豪车经过,保安们雨中依然值守,没有半分懈怠。

这场白家的婚礼举办在大雨的日子里,排场却丝毫不小。

庄园礼堂里,到处摆的鲜花明艳美丽,处处彰显喜气,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论地,名媛阔太们表面和谐,却处处暗斗着身上的穿着首饰、家世背景……

上流社会的婚礼,从来不缺这些点。

三楼的窗口,席锦荣一身正装礼服,一个人站在那里,双眸阴郁地望着窗外,双手负在身后。

他的手里是一个小人偶。

今天是他的婚礼。

他终于离夺回一切的目标更进一步。

“锦荣。”

亲切和蔼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席锦荣转过身,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一身华丽的晚装衬得她很年轻,华贵无比。

“母亲。”

席锦荣低头。

“嗯。”席妈妈走向席锦荣,伸手替他整理衣服。

直到昨天晚上她还在和丈夫聊天,觉得锦荣现在的越来越难以捉摸了,本来他和安心分手后,他们还觉得有些遗憾,但是,没想到,他来美国这才短短1年不到的时间居然就要结婚了?

而且还娶了一个这么有财力的儿媳妇!

原本儿女的感情做父母的不应该参与,但是自从来了之后,她在儿子眼中并没有看见一个新郎官的开心和幸福,相反慢慢都是郁结和阴沉。

这样的席锦荣让她心疼,也让她担忧……

可是想到之前安心的宽慰她脸上才终于有了笑容。

“母亲,坐。”席锦荣扶着妈妈在一旁坐下。

“可可呢?”这丫头不是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守着妈妈吗?

“她呀,在外面吃东西呢!”席妈妈一提到席可可就一脸无奈,“这来了几天,每天不是和逛街就是吃东西,和安……”

说到一半,席妈妈突然停下来。笑着看着席锦荣问道,“你呢?要结婚了,怎么看上去并不开心?”

知子莫若母,儿子开不开心,她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没有,您想多了。”

母亲刚刚停住是因为提到了安心,怕我不舒服吧……

“跟母亲还不说实话?一年不见,我们有这么生分吗?”席妈妈有些悲伤,低眸看向他的手,见到一个小人偶,伸手拿过来,“手工不错,女孩子送的?”

一语中的。

席锦荣苦笑一声,“心儿送的。”

这种事没有什么隐瞒的,毕竟,席家已经把安心当成一份子了。

如果她没有嫁给萧瑾煜,想来就算最后自己和她没有走在一起,席妈妈也一定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惜……

可惜,她嫁给了……萧瑾煜。一个吞了席氏的人!

“还是忘不了?”席妈妈一眼就看穿了席锦荣的心思,“那为什么还要娶白小姐?”

“母亲,我有我的安排。”

席锦荣说。

他要夺回他失去的,所以他必须舍弃去追回她的权利。

“很多东西,不是非争不可。”席妈妈信佛,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说话也有着禅意,“失去的大约原本就不属于你,争到了,也未必就有多好,可能失去得更多。放开了、放下了人会更坦然。”

席锦荣坐在席妈妈身旁,低着头。

他的母亲一向待人宽厚,也清楚地知道他要做什么。

“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席锦荣说道。

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

席妈妈知道自己劝不动儿子,只能微微叹一口气道,拿着手上的人偶,道,“心儿和我们都解释了,她因为一些原因来不了,所以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都不怪她,我希望,你也可以像她一样放开。”

席锦荣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哦对了,听说你还邀请了安爸爸和安妈妈。”席妈妈转换了一下话题,“说到他们两个人连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能把大病初愈的女儿直接扔下,这样不管不顾的又掉!”席妈妈越说越生气,“他们的性格怎么还是那么幼稚,想要孩子就去领养,觉得不好玩了又不想养了,难道他们把孩子当成游戏吗?”

席锦荣坐在那里,听着席妈妈无意间的愤慨,顿时身体一僵,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凉。

他刚想详细的问清楚,却被敲门声打断!

“咚咚——”

门被敲响。

阿福恭敬的声音在外响起,“少爷,您该下去迎接宾客了。”

席锦荣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席妈妈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秘密,顿时也有些无措。

席锦荣安抚般的看着母亲笑了笑,然后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缓缓站起来,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礼服,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不动声色地道,“母亲,我下去应酬。”

“那个……刚刚的事情,你不要和心儿说啊!”

终于,席妈妈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一句。

“母亲说什么了?”席锦荣一脸迷惑的看着席妈妈,“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说完转身走向门口,目光越发阴郁,拉开门,阿福就守在一旁。

“安心的父母来了吗?”席锦荣阴沉地问出声。

“还没有,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看到。”明雷已经接人去了,可是却没有接到。

肯定查不出个什么来。

难道萧瑾煜派人接走了?

“马上去找。”席锦荣冷冷地冒出一句,“一定不能让萧瑾煜接到。”

“……”阿福不明白席锦荣这么重视安心父母的原因,但还是点头,“好的,少爷。”

“我去应酬。”

席锦荣的脸色阴沉,抬步往前走去。

……

新娘化妆室里。

“白大小姐就是白大小姐,瞧瞧这戒指,你戴不嫌沉不嫌重呀。”

“要我说啊,重点不是戒指,席老爷子的孙子和外孙都任我们白大小姐随便挑才是重点。”

“就是啊,权少如今是什么人物,也被你玩得团团转。”

“要不,我委屈点,我就收了权大少吧。”

“不是说权少在国内有一个对外公布的未婚妻吗?”

“拜托,这种炒作你也信,席老爷子的外孙能娶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女人?玩笑呢你。”

“所以说,还是白大小姐玩得转,权少也能说抛弃就抛弃。”

“……”

白岚穿着一袭白色晚礼服站在那里,一身的珠光宝气,左肩上别着一朵粉色的鲜花,是极为罕见的品种,价值几百万,只为这一晚而已。

她接受着众多名媛闺蜜的吹捧和恭维,下巴微微仰着,精致明艳的妆容满是高傲,像只骄傲的孔雀。

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她甩了萧瑾煜。

谁会相信,萧瑾煜会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甩了她白岚。

白岚乐意看到大家这样,打开门走出去,白岚骄傲的脸一下子黯沉下来。

她今年25岁,等萧瑾煜等了十几年。

最后被他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她期待了十几年的婚礼却是和别人在一起……

今后的生活,她要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度过。

大概是今日的气氛过于欢乐,白岚的眼睛酸涩,她转身走向外面,走廊一旁的门虚掩,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结局(七十二)

大概是今日的气氛过于欢乐,白岚的眼睛酸涩,我转身走向外面,走廊一旁的门虚掩,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

大概是今日的气氛过于欢乐,白岚的眼睛酸涩,她转身走向外面,走廊一旁的门虚掩,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

“照片挑得怎么样?还没有决定用哪张吗?”

“那你等我回去一起挑吧……”

“你以为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想你?”

“我在想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我可以不像你,但是你必须想我!”

“就凭我是你老公……”

“再过半小时,我就回来了。”

“我没说我回来就是因为想你……”

一句一句,每一句都是带了多少宠溺,聋子都听得出来。

白岚推开门,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休息包厢里,衬衫干净整洁,挺拔有型,手上搭着黑色大衣,正对着手机说话。

萧瑾煜。

再看到这个身影,白岚只觉得如隔三秋。

她站在门口望着他,眼泪落了下来,模糊视线。

她记得,那天他的婚礼,他那么冷漠的找人把她藏起来,就是怕那个女人误会,后来,她还是逃了出来,然后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他的婚礼上,承受着他如冰的眼神……

可是,那个时候,她不痛,她只是气愤,嫉妒……

因为那个时候她有信心,他们一定不会幸福!

可是,今天在她自己的婚礼上,当他看见,他脸上那种宠溺的表情,她知道,她错了,原来,一直都错了……

她很痛,很痛……

白岚眼神暗了暗,然后伸手关上门,落锁。

“先挂了。”萧瑾煜眸光敏锐地一闪,不动声色地挂掉电话,转过身来。

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出乎意料的扑进他的怀里。

萧瑾煜的脸冷下来。

“煜……”白岚靠在他的怀里,用力地呼吸,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嫁了。”

她还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等了他十几年,结果就这样,就是这种结局吗……

“放手。”

萧瑾煜毫不犹豫地拉开她。

白岚被推开,脸上挂着泪,凝视着眼前这一张英俊完美的脸,他的眼里写满了冷漠、冷血,语气和刚刚通电话时的截然不同……

对着她,他还真是冷漠得彻底。

白岚抹去眼泪,艰难地换上一脸高傲,问道,“萧瑾煜,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送给席锦荣的?”

“是。”

萧瑾煜没有否认。

闻言,白岚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就是为了和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在一起,你把我丢给另一个男人?!”白岚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眼泪不断落下,心口疼到难以忍受,激动地喊出来,“萧瑾煜,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就算你要退婚,你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你给她下药的时候,没想过我会报复你?”萧瑾煜站在我面前,冷冷地说道。

“……”

白岚呆了下,眼里闪过一抹被看穿的难堪,随即又是苦涩,“所以说,在你心里,那个女人比认识你十几年的我都重要。是,我是对她残忍,可我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情,守护原本属于我的丈夫,我没错。”

那个她算什么?

一无是处不说,她才是那个破坏别人婚姻的人。

“说完了么?”萧瑾煜冷漠地看着我,抬脚往门口走去。

“你记不记得,你17岁那年,你曾经说过,如果家族安排我们在一起,你不会反对?!”白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那时候听到你说不反对的时候好开心,你站在我身边,那么肯定的回应我们以后的关系。”

“……”

萧瑾煜走到门口。

“十年过去,家族安排了,可是你却反悔了……你亲手安排我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将我的后半辈子直接毁了。”白岚看着他冷漠如斯的背影,声音颤抖,“你这样对一个爱了你十几年的女人,你就不怕你有报应吗?”

报应。

怕。

他当然怕,他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报应。

可是,那种怕完全抵不了失去安心的怕……

萧瑾煜低眸,一言不发地开锁,拉开把手。

白岚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拉过他的手,低头就狠狠地咬向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发泄……

这一口,她咬得有多重,就是她有多恨,就是她有多爱……

萧瑾煜蹙眉看向哭花了妆的女人,正要伸手推开我,白岚下一秒就又扑进他的怀里,他的手腕……鲜血淋漓。

“这是我最后再抱你一次。”白岚扑进他的怀里,眼泪滑落,唇上染着他的血,“从今往后,我不恨你,亦不会在爱你。”

相识陌路,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以后的他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她都会如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这是她对于自己十几年的爱情唯一的交代!

她不想报复,但是却不会阻止别人报复!

她会等,等着看他的报应……

再无其它。

她就像她肩上价值数百万的鲜花,一季开一次,为他开过,现在,也凋谢了。

“席少,着急见新娘了吧,我刚看她进了这里,跟我来。”

一阵调侃声传来。

门忽然被推开。

席锦荣和白岚的一众闺蜜就站在外面,表情各有丰富,名媛闺蜜们惊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是说白岚甩了萧瑾煜,怎么还抱着他哭?

席锦荣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脸色很平静,没有发现自己妻子背着自己和另一个男人拥抱的难看。

平静,淡然,就是他给所有人的感觉……

萧瑾煜冷冷地看了周围人一眼,伸手将哭得不成人样的白岚拉开,丢到席锦荣面前,低头睨了一眼手腕上的伤口,转身淡定自若、镇定如常地离开。

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

席锦荣一脸平静的接住白岚,“不哭了,已经结束了。”

他和她,她和他,过了今天,都结束了……

白岚哭得无法控制,靠在席锦荣怀里不断落泪,一旁的闺蜜们见状都窃窃私语起来,席锦荣直接温柔的开口,“只是一场缅怀,我不介意。”

众人你看看也,我看看你,最后都缄默不语。

毕竟,人家新郎都不介意,他们还说什么!

人群自动分开。看着席锦荣拥着白岚离开……

白岚自觉丢人,也不敢抬头,直到走了一段路,她才抬起头看向席锦荣,有些意外,这个面具男居然没当场骂她……

……

大雨铺天盖地落下,白家私人庄园正在举办一场盛世婚礼,大雨也掩盖不了它的奢华。

一个国内默默不闻的席氏集团的继承人和横跨国际的白氏集团的白家大小姐的婚礼,赚足眼球。

这种男版的麻雀变凤凰挣足了娱乐的谈资。

衣香鬓影、斛光交错。

这场婚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什么意外,没有什么阻碍。

宣誓时。

萧瑾煜坐在宾客席中,目光冷冽地望着他们念誓爱一生的誓词,牧师给上上帝的祝福。

没人比萧瑾煜更希望席锦荣和白岚被这誓词捆绑一生一世。

交换戒指。

亲吻彼此。

仪式结束。

萧瑾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冷冽、妖冶,连黑眸都因笑容染上一抹噬骨的妖异光泽。

不少宾客都刻意去看萧瑾煜是个什么神情,看到这个笑容都纳闷不解。

未婚妻被抢,萧瑾煜居然还笑得出来,有意思。

萧瑾煜耐心地见证了席锦荣的整场婚礼仪式,而后站起来,转身离去。

一个身影拦在他面前。

“萧瑾煜。”白妈妈站到萧瑾煜面前,淡淡微笑。

“伯母。”

萧瑾煜微微低头,淡漠地道。

“你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正好有医生在。”白妈妈笑着说道。

“不必了,伯母,我还有事,告辞。”

萧瑾煜冷淡疏离地说道,正要离开,白妈妈拉住他的手,“我这些年都深居简出,你和伯母都生份了,你父母因为你们之间的事情也都觉得愧疚,可是,毕竟我还是把你当做儿子般的疼爱过,如今虽然岚岚另嫁他人,可我也不能看着你受伤不顾。”

“真的不用。”萧瑾煜蹙眉,隐约已有些不耐烦。

“怎么,嫌伯母烦了?”

“……”

萧瑾煜蹙了蹙眉,终是没说什么,跟着她离开。

毕竟他手上的伤的确要处理,免得安心担心。

不远处,席锦荣站在角落里,手上端着一杯红酒,优雅地端起喝掉,眸子深邃地望着白妈妈将萧瑾煜带走……

“少爷,今天安家父母都没有来,这是我们找人调查后的所有资料,虽然他们被人安排的及其隐秘,可是,我们还是调查一些问题。”阿福走过来,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席锦荣,“都在里面。”

“就这些?”

“就这些。”阿福说道。

“盯着萧瑾煜,我离开一下,就是用强制手段今晚也别让他离开。”

今天的庄园,都是他们的人。

席锦荣放下酒杯,一把拿过资料往外走去。

“……”

阿福愕然地看着席锦荣的背影,现在就走?今天可是他的婚礼。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结局(七十三)

“盯着萧瑾煜,我离开一下,就是用强制手段今晚也别让他离开。”

今天的庄园,都是他们的人。

席锦荣放下酒杯,一把拿过资料往外走去。

“……”

阿福愕然地看着席锦荣的背影,现在就走?今天可是他的婚礼。

……

窗外的雨,渐渐形成磅礴之势。

我坐在酒店里,膝盖上搁着笔记本电话,在里边挑选着婚纱照,老实说,我一张都舍弃不掉,但又想通通重拍。

弃不掉的是照片中的萧瑾煜看起来是如此深情,明明一张脸很少有表情,但凡是看向我的,摄影师都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抹光亮。

想重拍是因为里面的我实在是太傻,太难看,一脸爱恋小女人的表情,每张表情除了花痴就是痴恋,任何人看见这些照片,都会毫不怀疑我有多爱萧瑾煜!

被可可看见,绝对是一辈子的污点,一点都不含蓄……

蓦地――

“少夫人,席少爷在楼下,想要见您。”

“嗯?”我错愕地抬起眼,“席锦荣?”

“是的。”

“……”

我连忙将笔记本放到一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匆匆出去,席大哥今天来见我?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举行结婚仪式吗?

那萧瑾煜也回来了?

婚礼有什么意外?

我一头雾水地走到楼下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远远的,我就望见席锦荣坐在沙发上。

我走过去,见他一身礼服,打理好的短发有些被雨水打到,胸前的领带被他撕扯得皱褶。

“席大哥,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我疑惑地走到他面前,吩咐身边的女保镖,“倒两杯咖啡过来。”

“是,少奶奶。”

席锦荣坐在那里,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一直愣愣的直视着前方。

缓缓抬起眼傻愣愣地看向我,我站在那里,脸蛋一如往昔的干净,眉目间散发着简单、纯净,同样是一无所知的模样。

他注视着她。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跟我出来一下。”席锦荣的语气格外凝重,堪比外面的天气,他站起来走向酒店门口。

我不知所已然地跟出去,席锦荣的跑车停在门口,他走过去,从里边拿出一叠资料,也不进来,就站在那里。

大雨落下,打湿他身上的礼服,他伸手去按腿,眉头皱了皱。

我站在檐下,见他这样,担忧地上前扶他,“席大哥!你是不是腿疼?”

果然休养的时间还太少,他枪伤应该还没恢复得完全。

“没事。”

席锦荣苦笑地推开我,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

我被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茫然地看着他,“席大哥,你怎么了?”

席锦荣退进来一些,但雨还是砸在他半边肩膀上,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我,打开手中的资料,“我有东西念给你听。”

念给我听?

我迷茫,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婚礼上应该全是宾客吧,不应酬却来我这里,念什么?

席锦荣低头看向上手上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照着原文念出,声音僵硬得如同机器的声音,“当时,我在医院听到有人说席家的大儿子有眼病,什么都看不见,急需一个同匹配的眼角―膜,那时候我正好看见一对儿乡下过来生产的夫妻,听说他们的女儿也刚刚出生,所以就向他们打听有没有卖女儿的想法,毕竟农村,不是很在乎女儿……”

什么生产的夫妻……什么不在乎女儿……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脸茫然……

“刚开始的时候女方强烈的不同意,后来我和男方达成了协议,偷偷把孩子抱走了,给了男方2千元。”

“然后我没有和妻子说直接就带着孩子做了角膜配型,然后真的就配型成功了。我偷偷的带着孩子签了手术同意书,进行了手术,可是却没有想到,手术失败,幸好孩子没有受到太大伤害,我一时没有办法,只能把孩子报给我的妻子,告诉她,他看这个孩子可怜然后领养的……本来妻子多年不孕,也就没费儿多大的劲儿,就接受了。后来,孩子长大,上了学,费用支出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后悔……”

席锦荣的声音苦涩异常,可是他还是一直读着……

我隐隐的听出了一些问题,可是我却极力的在心里否认着,不,不对,他说的是领养,我却是我父母亲生的!

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小时候有好多人都说我和爸爸妈妈很像……

我可以不听的,我可以走的,可是,我却抬不起脚,堵不上自己的耳朵,掩不住自己晃动的心……

“还好,偶然间我知道这个女儿竟然和席家的女儿是朋友,然后我故意接近席家,假装不经意间说出当年的事情,然后不出意料,席家人因为这件事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一般的疼爱,反正也是他们家欠安家的,欠她的!所以他们做的完全就是还债!”

最后一句,席锦荣的声音异常沙哑。

原来,他欠了她这么多……

原来,她的不幸和自己有关……

原来,是因为他……

“你想知道那对乡下夫妻的事情吗?”席锦荣的眼眶有些红,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闻言,我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席锦荣。

他在说什么……都是些什么……

“想听吗?”席南星垂下了手,一步一步走向我,“妻子因为接受不了丈夫因为钱而把自己的孩子卖掉,最后自杀了……”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就是一顿,然后,“丈夫因为自责悔恨,不久就因为疾病去世了。”

自杀了……去世了……

雨,大得可怕。

我不断地摇头,瞳孔里布满恐惧,眼泪不自觉的往下落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心,这是安爸爸亲口说的。”席锦荣颤抖着手将文件交到我面前,“你可以看看,我没有故意骗你,相反,我也希望……这些都是假的。”谁都体会不了他看到这些资料时候的震惊!

“怪不得萧瑾煜不让你去寻找安爸安妈……怪不得,他不让你和我联系,原来,他不止是因为嫉妒,更是因为他知道一切……”

我没有接这些资料,任这些资料像雪花片一样飘落在地上……在我面前纷落一地,瞬间被雨打湿。

“砰——”

我终于支撑不了身体,像脆弱的布偶,一下子跪坐在雨中,脸色惨白,双瞳恐惧地放大,完全不能接受……

原来,我是爸妈买来的孩子,原来,他们不关心我不是因为他们贪玩,而是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下子都变了?

是假的!他说的都是假的……吧!

我想大声反驳,可是,嗓子却紧紧的,发不出来声音。

只能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我的抽泣声中,“不,不可能!”

席南星蹲下身来,双手想把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可是才刚刚伸出手,就又抽了回去。

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碰她?!

“……不是,都不是真的!不是……”我头痛得几乎要炸开一般,嘴里只喃喃着这一句,脑袋里飞过很多东西,疼痛难忍。

现在的我痛苦不堪。

我拒绝去听,去想,可刚刚席锦荣的话却不断往我的脑袋里钻……他让我不得不去接受。

席锦荣没有动,就这样僵硬的蹲在我面前,看着我不断的哭泣,我们两个人在雨中,被打得浑身湿透。

彼此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我……”安歌的身体开始寒冷颤抖,雨水顺着发落下来,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我要静一静……静一静。”

不能慌,不能!

对了,萧瑾煜,我要找他,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啪——”

突然,席锦荣自己冲着自己的脸就甩了一巴掌。

也许是他觉得这巴掌不够解气,然后他突然拽起我的手挥向他的脸上!

“啪”又是一个。

“啪”

“啪”

“少夫人——”

走出来的女保镖见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都惊呆了。

“够了。”我麻木的低语着,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可是,席锦荣却仍然重复着一个动作……

很快,他俊秀的脸上已经一片青紫。

“我说,够了!”看到这样的席锦荣,我的心也痛的要死,我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放手!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有?席锦荣!你放手!放――手”

我大声喊着,不断的挣扎着,可是无论我如何挣扎都阻止不了他的举动……

越来越多的保镖从酒店里冲出来,很快的分开我们。

我站在雨中,望着他,他眼里的痛意那么明显,丝毫不逊于我的痛……

够了,真的够了!那个时候的他还那么小,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我不会恨他……

可是我不恨他,我又该恨谁?

一直疼爱我的席爸席妈?还是养育我的父母?

大雨不断的下着,我有些麻木的看着一脸红肿不断想要挣扎向我走过来的男人……

突然他痛苦地抱住了腿,手捂的地方,是他为她挡了一颗子弹的地方。

“……”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任由大雨冲刷着他,却始终迈步自己的那一步……

原来,我不是不恨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结局(七十四)

突然他痛苦地抱住了腿,手捂的地方,是他为她挡了一颗子弹的地方。

“……”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任由大雨冲刷着他,却始终迈步自己的那一步……

原来,我不是不恨的……

……

这一晚,是传说中的黄道吉口,宜嫁娶。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白家私人庄园,萧瑾煜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后,抄起一只花瓶砸向拦在自己身前的阿福。

白妈妈拿着医药箱惊慌地站在一旁。

一群人拦着他的去路。

阿福被砸得头破血流依然站在那里,不让萧瑾煜离开。

“都给我让开!”萧瑾煜上前就是一脚,眼里炙烧起可怕的火,手背上青筋冒了出来,“滚!”

可是阿福却带着人不让。

包厢里,厮打成一片,狼籍一地。

当萧瑾煜走出礼堂时,唇角挂着血迹,眼角处拉出一道长长的伤痕,衬衫上沾着深色的血迹……

礼堂里一片喧哗愕然。

几个保镖从楼梯上滚下来,奄奄一息。

阿福满身是伤地追出去,已无力再拦阻,他们拦不住一个敢用命离开的人。

“……”

乐队停止奏乐,宾客们全都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们,白岚正换了一身粉色晚装走出来,见状也愣住。

萧瑾煜就这么在众目睽睽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皮鞋踩在奢华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沾血的脚印,噬血而可怕……

他就像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魔鬼,踩着鲜血离开。

阿福见阻拦不了,只能拿出手机给席锦荣打开,但打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席锦荣人呢?”

白岚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

“……”

白岚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这是她的婚礼,新郎不在,还被弄成了战场……

外面的大雨下得永无止尽一般。

仿佛不会停。

萧瑾煜自己开车,风驰电逝般,在雨中划过一道弧线,绝尘而去……

回到酒店,保镖们正守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处理。

房间里,席锦荣昏迷在床上,医生站在床前,正在为他插针输液,脸上已经一片红肿。

萧瑾煜目光阴鸷地看着,呼吸带着一丝不瞬,“安心人呢?”

“少夫人吩咐我们找医生给席少治伤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女保镖站在一旁说道。

“……”

萧瑾煜走向书房,伸手旋转把手,被反锁了,他心脏跳停一拍,连呼吸都滞住,抬起手叩了叩,用自己都心惊的轻声道,“安心,是我。你乖,开门。”

“轰隆隆——”

窗外,打起了雷,闪电飞过窗前,明亮如白昼。

没有得到回应。

“枪。”

萧瑾煜朝一旁的保镖伸出手,一柄银色手枪放入他掌心。

萧瑾煜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门开了。

萧瑾煜的手痉挛了下,将枪随手一丢,一步一步走进去,双腿僵直,短发早被雨打湿,英俊的脸上苍白一片,唇角的血渍妖冶如罂粟。

空气里,都带着鲜血般的压抑。

他走进去,只看见安心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窗口,双腿也缩了上去,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拥抱着膝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

就算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只剩空洞。

雨斜斜地飘在她的脸上,打得她浑身湿透。

那一刹那,萧瑾煜的脚被生生地钉在地上,像在看一个不存在的人,离得他太远太远……

很久。

萧瑾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抚向她的脸。

确定摸到了真实的她,萧瑾煜才哑着嗓子开口,“安心,下来……”

只这一声,只这一个轻轻的动作,我无意识地闪躲开来,像是受了惊一样,人往窗外栽去,下一秒,我就被萧瑾煜一把搂进怀里,人从窗台上被拉离。

两人双双倒地。

她趴在他身上,脸靠在他的腰际以上,双眼仍然是空洞的……

“我回来了。”

萧瑾煜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修长的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掌心的温热传递给我。

“……”

我双眼空洞、呆滞、麻木。

“安心,我回来了。”萧瑾煜低沉地重复,“一切有我,不管是谁,不管说了什么,都不用信!交给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知道么。

只要他回来了,她什么都不用怕。

“……”

我仍是一动不动。

萧瑾煜从地上坐起来,将我拉起来,大掌抚向我的脸,我脸上的麻木让他没由来得一阵心慌……

他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清楚了多少。

片刻,我的长睫颤了颤,瞳仁动了,看向他,视线落在他唇角的血渍上,缓缓抬起手为他抹去,连声音都是苍白的,“怎么弄伤了?”

“因为我想见你。”

“……”我呆了下。

“电话里是骗你的,不是不想,我回来就是为了见你。”萧瑾煜的声音喑哑,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他不爱说情话。

但情话能安抚一些东西的话,他愿意。

我的心脏被狠狠地敲了下,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伤痕,为了见她,所以他受一身伤也都无所谓是吗?

傻萧瑾煜。

我的眼眶红了,水光蒙住眼睛,指尖抚过他唇角的血迹,有些艰难地说道,“你……为什么……”

“嗯?!”

她的手被他一下子紧握,牢牢地禁锢住。

我呆了呆,盯着他的伤口很久、很久……

“轰隆隆——”

外面又响起雷声,疯狂地摧残耳朵。

萧瑾煜的黑眸死死地锁住我的脸,修长的手越握越紧,他在怕,怕她怪他。

很久。

我眼里的光闪了闪,垂下眸,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关于我的……亲生父母和……”如今的父母。

可是,这一声爸妈,我却实在很难在开口。

“……”

萧瑾煜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席锦荣,告诉她了?全部?

“席大哥说我是偷来的。”我讷讷地说着,顿了顿,眼珠子转动着,她又道,“他说,他不想对我隐瞒,想要对我坦白,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吗?”

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放佛是一场噩梦,睡醒了,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过……

“轰隆隆。”

外面的大雨更加磅礴。

我被萧瑾煜抱进怀里,然后,他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发角、眼睛、鼻子、唇,轻轻的,像是碰到易碎的东西一般的小心。

窗外的闪电闪过,照亮这间本来阴暗的屋子,照亮了我们两个人。

我被他搂在怀里,任由着他轻轻的吻,像是安抚,也像是……道歉。

我不躲,不动,却也不回应,最后他将脸埋在我的脖颈前不肯离开……

我被迫地仰起头,任由他吻。

肩上的布料慢慢地被扯开,露出我白皙湿润的皮肤,画面一点一点变的暧-昧。

一滴泪从我眼角滴落下来……

每一个吻,都像是在说一遍‘对不起。’

原来,我想要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

我没有躲闪或者拒绝,只是沉默地闭上了眼,也许,在这一刻,我是孤独的,绝望的,我想寻找一点温暖,而这个温暖只有他可以给我……

地板潮湿而冰冷,我的身体也像是冰雪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

萧瑾煜不住的给予我温暖,我也不断的索取他身上也少得可怜的温暖……

事后。

我被萧瑾煜抱进浴室,他将我轻柔地放进浴缸里,放上水。

我浑身冰冷,温热的水让我整个人重复苏醒复活过来,我麻木地躺着,任由他为我清洗身体,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雾气……

“不是你的错。”

萧瑾煜喑哑的嗓音突然地响起。

我长长的眼睫毛颤动,我看向他,萧瑾煜蹲在浴缸前,修长的手上拿着毛巾,抹上乳液轻轻擦过她的手臂。

“是安保仁,所有的错都是他造成的。”萧瑾煜说了出来。

“……”

“他的自私毁了你的家。”萧瑾煜面无表情地说着,继续给我擦拭身体,细心、细致,不带一点情-欲的味道,只是要让我在热水里泡一泡,免得感冒。

“……”我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庞,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他……在哪?告诉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选了我?

“交给我,都交给我好了。”萧瑾煜说着,拉过我变得温热的手放到唇边,低头亲吻,“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一定。”

所以,把一切的痛,一切的恨,一切的怨都给他吧,由他去痛,去恨,去怨!

“……”

我看着他亲吻她湿漉漉的手。

“不要去想了,和你没有关系。”萧瑾煜低沉地说着,薄唇不断亲吻我的手。

浴室里很安静。

安静得能让我清晰地听到他变重的呼吸声。

“所以你不让我找他们,你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你怕我埋怨你明明知道却对我隐瞒这么大的事情?你怕我会怨你,然后把离开你,对吗?就是这样的,对吧?”我喃喃问道。

萧瑾煜闭上眼,敛下所有的情绪,薄唇贴着她白皙的手背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七十五)

“所以你不让我找他们,你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你怕我埋怨你明明知道却对我隐瞒这么大的事情?你怕我会怨你,然后把离开你,对吗?就是这样的,对吧?”我喃喃问道。

萧瑾煜闭上眼,敛下所有的情绪,薄唇贴着我白皙的手背,很久才从唇齿间发出一个喑哑的音,“对。”

就这样认为吧,只要不让我看见他们,就让我这么想吧……

再好不过。

“我不会离开你的。”

轻柔而坚定的声音传来。

萧瑾煜的心口一震,缓缓睁开眼,掩去那一抹黯淡,他转头看向我,我朝他微微一笑,笑容苍白,“你忘了,我能醒来……就是为了重新遇见你的,我们已经错过了一生,这次不会了。”

他对我的心,让我怎么怨?!没有怨,只有庆幸,庆幸我能遇见他,庆幸我身边还有他!

“……”

“傻瓜。”我从浴缸中坐起,披着一身水光,伸手主动搂动他的脖子,如兰的呼吸拂过他的脸,声音柔弱如水,“我怎么会怨你,不会,我不会。”

不会。

我不会的。

我的曲线紧贴着他,我身上的香气像是一种救赎,萦绕在他鼻尖,萧瑾煜的身体僵了僵,随后抱紧我。

像个孩子寻找到依靠。

他紧紧抱住我。

……白家私人庄园,布置得奢华唯美的新房里,白岚一身洁白的婚纱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

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新婚之夜,新郎失踪,遍寻不着,只留下我独守空房。

我父亲本欲向席家发难,却被大伯一句“和我们白家的闺女说换人就换人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轻飘飘地带过。

于是,他父亲没有替我出头,没有人再为我作主。

席家的人早早就被安排离开了,根本就不给我找人发泄的借口!

白岚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狗不理,就是我现在这样的状况,空空的新房,空空的新床……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红酒,往里边丢下几片安眠药喝下。

然后,我躺到床上,洁白的婚纱铺了整床,我就这么闭上眼睛,我突然恨上了席锦荣。

男人,没一个好的!

本想一切重新开始,却原来,自己又成了一个笑话!

……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萧瑾煜替我用浴巾擦干身子,亲手给我穿上浴袍,把我抱到外面的床上,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你躺会,我去冲个澡。”

“好。”

我没有异议。

萧瑾煜走进浴室,我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离开房间。

大雨不断地冲刷着纽约这座城市,另一个房间里,席锦荣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手上插着针在输液。

我走过去。

一旁守着的萧右见状紧紧的皱着眉头,却没有阻止一旁的保镖。

“少夫人。”

“嗯。”

我淡淡地点头,双手插在浴袍口袋中。

“你怎么来了。”萧右的声音并不太好,我听出来了,可是,如今的我压根儿就无暇顾及他的想法。

“他怎么样了?”我不怨萧瑾煜,我也不怨席锦荣,一个想要保护我,一个却和我一样都是茫然无知者。

“医生说他的枪伤没有复原完好,加上又淋雨,现在有炎症发烧。”萧右陪我我走进屋。

“烧多少度?”我问。

“39度。”

“……”

烧得这么重,难怪会昏迷。

我在他的床前坐下,看着席锦荣眉间的那抹忧郁,眼眶湿润,内疚滋生在身体里每一个角落——

不管如何,席家二十几年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关心是真的,不管他们出自愧疚还是感情,我都没有理由去怨恨他们……

当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一时也接受不了,可是,如今我静下来,才发现,这件事对我是一个打击,对于席大哥又何尝不是?!

如果他没有受到影响,怎么会今天就跑了过来?!

“水……”席锦荣呓语,嘴唇很干,眉头皱得紧紧的。

“倒水过来。”

我站起来,从床上扶起他,让他靠在我怀里,一旁地保镖很快倒了水过来,我拿过水杯,小心翼翼地给席锦荣喂下去。

他很渴。

席锦荣喝了很多,嘴唇染上一点光泽。

将水杯拿开,我从保镖手里接过纸巾,替席锦荣擦干净唇角的水渍,正准备放他躺平,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闭着眼,嘴里喃喃的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闻言,我的心口像被刀扎过一般痛苦。

“没关系。”

我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在席锦荣的耳边。

没关系,那时候我们都太小,都无力去阻止……不要内疚,因为和你没有关系。

突然,我被人一把拉开,席锦荣失去依靠重重地倒回床上,眼睛还闭着,仍在昏迷。

萧瑾煜站在我身旁,低头看着我红红的眼眶眉头紧紧蹙起。

嗓音喑哑而威严,“回去睡觉。”

“我只是来看看他。”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席锦荣。

可以的话,我想等他清醒了之后和他说一声,没关系,我不怪你,不怪席爸席妈,不怪!

“……”

闻言,萧瑾煜看了一眼席锦荣,目光深然,胸口赌得发闷,他知道,这一回,他再也无法斩断我和席锦荣的千丝万缕。

两段各自归位的婚姻不代表那一场交易就此结束。

席锦荣一定会查出来他想隐瞒的事情,然后所有的他怕的都会随之而来……

他太了解安心的性格,太了解我的想法,如果知道,我也许……

我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萧瑾煜的眼里掠过一抹黯淡,没说什么。

“那时候我们都太小,都无力阻止,所以我不怪他。”我声音轻轻地问出口,“席爸席妈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也同样让我怪不起来,还有……爸妈。”

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声音一暗一哑,“我也不会怪他们,因为他们养了我。”

“……”不怪吗?哪怕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毁了我的家。

“怎么办?”我苦涩地勾了勾唇,苦涩的内心像龙卷风一般袭卷着我,“我又怕我的亲生父母不原谅我。”

毕竟,他们因这件事情而死……

我……还真是不孝。

“一切都交给我。”萧瑾煜伸手将我搂进怀里,让我依靠着他,“记住我的话,你以后有我就够了。”

我靠着他,闭上眼,眼泪淌落下来。

交给他。

他也会累,不是吗?

“老大,热牛奶。”

萧左走进房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是萧瑾煜刚刚进来时吩咐的。

他接过杯子,递给我,淡淡地道,“把牛奶喝了。”

“好。”

我拿过牛奶杯,仰起头,喝下牛奶,温热的液体流淌过我冰冷的胃,暖了我的身体。

大半杯喝下,只剩一点。

萧瑾煜从我手里拿开杯子,摇了摇,杯中的安眠药还有尚未化开的。

不一会儿,我在安眠药的作用下靠在他身上睡过去,悄无声息的,萧瑾煜弯下腰,将我从椅子上拦腰抱起,走进另一个房间。

将我放下。

萧瑾煜俯身替我掖好被子,看着我睡着的时候格外安静,他伸手,指尖压过我微皱的眉头,熨平,然后轻轻地压了压我的嘴角。

让我看起来在微笑一样。

就这样,就保持这样就好……

……

萧瑾煜坐在床边凝视着我的脸庞,很久,很久。

他找了我好久,好久,如果那次没有在电梯里遇见我,也许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爱情,让人还有可生可死的浓烈感情……

他喜欢我的笑,也会让我继续这样笑下去,永远都不消失……

从床边站起来,萧瑾煜站起来走到桌前,在透明的高脚杯中倒了一杯酒,优雅地端起一口抿尽……

……

“老公,你不能就这样放着安心不管啊!”

“管,那我该怎么管?已经花了十几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安心也是我们的女儿,我又不是得了绝症我们就这样放弃的话……席家那边……”

“席家怎么了?席家拿钱那是应该的,是我们欠我们家安心的,他们愿意拿就拿,反正我们不要管了。”

冷漠的男声出现在萧瑾煜的耳边。

那时候安心刚刚陷入昏迷不久,他经过调查来到我住的医院,可是却被他听到了这样一个对话。

“早知道我是一个赔钱货,就不收养我了,本以为我能吊上席家的少爷,结果……哎,和人家小姐那么好有什么用!”

“好了,别说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惶惶不安的女声有些怯懦。

“我管。”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走廊上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让夫妻二人一惊。

紧接着,萧瑾煜高大英俊却又神秘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从今以后,安心,由我负责。”

“……”

然后呢,然后他让萧左调查了安心的身世,然后安排萧右将他们夫妻俩等到安心醒来之后带着他们离开,安顿在一个北美洲偏僻的地方……

他不会杀了他们,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会让人定期把他们的照片寄回来,安抚安心,可是,没想到,席锦荣竟然……

“轰隆隆——”

雷鸣电闪。

大雨疯狂地冲刷酒店,洗刷城市所有的罪恶,但有些东西永远无法隐藏。

萧瑾煜站在窗前,将红酒一饮而尽,回忆被雷声打断,也被他自己掐断。

席锦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七十六)

萧瑾煜站在窗前,将红酒一饮而尽,回忆被雷声打断,也被他自己掐断。

席锦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修长的手搁下杯子,萧瑾煜转过身,我躺在床上,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熟睡着,单纯无暇……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将我拥进怀里,牢牢地拥住。

我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得刚刚好。

蓦地,像是有感应一般,我习惯性地在他怀里靠了靠,寻着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继续安睡……

信任,我无条件的信任他!

萧瑾煜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发,唇贴上我的额头亲吻。

一遍又一遍。

我可以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

一夜无眠。

翌日,天亮,雨渐渐停了,整座城市都被冲洗得焕然一新,湖边的树上,雨滴从树叶间稀稀落落地掉下来,泥土里散发出清香……

阳光慢慢投射进房间,隔着窗帘也明亮了整间房。

我从床上苏醒过来,脑袋沉重得厉害,手摸向旁边,空荡荡的,萧瑾煜不在。

缓了缓,我下床,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直射到我身上,刺眼得厉害,也让昨天的一切都重新回到我的脑袋里……

席锦荣的话,一遍一遍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

我走出房间,远远的,我就听到席锦荣的质问声传来——

“你到底把人都藏到哪了?”席锦荣讥讽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安心就不会知道吗?”

席锦荣醒了。

我走过去,站到虚掩的门口,只见萧瑾煜站在窗前,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席锦荣站在一旁,满脸病容,憔悴极了,表情却异常阴冷。

这样的席锦荣是我没有见过的,他一直都像一束阳光一样,那样柔和的光怎么会出现如冬天般的阴冷?!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藏的很隐蔽,可是我却能让人找到,这次,你虽然还是先我一步,可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出来,让安心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

萧瑾煜站在窗前,沉默,背影冷漠。

“怕吗?当初你从我身边抢走我的一切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席锦荣越说越激动,手捂着胸口,不断咳嗽着,脸色越发苍白。

他告诉自己,公布萧瑾煜的心狠手辣只是第一步,然后,他会把萧瑾煜从自己身边抢走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是你在怕。”萧瑾煜沉默半响,等到席锦荣不在喘的时候,他才转回身淡淡的说道,神情平淡,放佛讲述的就是事实。

“……”

“你怕安心最后会怨你,因为是你父母用金钱迷惑了安保仁,如果没有你,安心会在一个普通家庭中成长,有父母疼爱。”

萧瑾煜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敲击在我的心里。

“我怕?!”萧瑾煜讽刺的扬起嘴角,看着萧瑾煜,“我怕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这样的人面兽心,略施小惩而已,我做了什么?”

“萧瑾煜!”席锦荣被萧瑾煜逼的一阵咳嗽。

“倒水,快。”

见席锦荣咳得停不下来,我连忙吩咐一边守着的萧左,见他不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连忙推门走进去。

按照萧瑾煜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席大哥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

席锦荣转过眸,见到我,目光立刻变得悔恨、心痛,仿佛有好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一般……

“……”

我尽量让自己变的自然。

不想让彼此之间尴尬,我不断的安慰自己……

“少夫人。”萧左一脸不愿地走过来递上水杯。

萧左的反抗我无从责怪,毕竟他听命的是萧瑾煜。

不过,他还是拿了水过来,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淡淡的道了声谢接过水杯,脸色有些发白,一步步上前,递给席锦荣,“席大哥,喝水。”

“砰——”

席锦荣看也不看那杯水,直接死死的扣着我的手,目光专注。

水杯打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滚烫的热星星点点地溅在我的脚面上。

热水的温度瞬间将我脚面的几个地方烫红。

萧左竟然装了这么热的水?!

怪不得他刚刚用这么厚的杯子装,他是想教训席锦荣?

席锦荣因为突然见到我,所以并没有注意我的表情,可是一旁的萧瑾煜却注意到了,并且也看到了我的手被席锦荣激动的拽出一片红印。

萧瑾煜双眸冷漠地看着这一幕,面色难看,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可却没有向前。

他想看,安心会不会相信他,他们之间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心儿,萧瑾煜骗了你,他派人抓走了安爸和安妈,找人控制他们,胁迫他们,我知道,你一定很怨恨他们,可是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毕竟,他们曾经养育了你……”席锦荣咳嗽着,眼里全是认真和执着。

我站在他面前,眼眶酸涩,他说的,我知道,我也想过,可是“我能做什么?”

不怨他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敢说对不起;

我只想知道,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还能弥补吗?这样就能粉饰太平?

“……”席锦荣慢慢的放下手,想笑,可是嘴角刚刚扬起却又咳了两声,脸色疲惫憔悴,“是啊,你怎么可能不怨,怎么可能?你和萧瑾煜在一起,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安心,那个善良的安心,你现在巴不得他们全都死在外面,全都为你死去的父母付出代价!就算萧瑾煜如何虐待他们,你都不会关心!”

每个字,咬的极重。

“砰!”

一旁沉重的欧式椅被萧瑾煜一脚踹翻,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席锦荣,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明显。

席锦荣不屑地冷笑。

怎么,他说对了?他真的杀了那两个人吗?

我站在他面前,手被拽的一片红,席锦荣的每一个字都让我的脸色更苍白。

他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懂,只不过,让我这么快的原谅他们,我……做不到。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坚定。

“如果,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离开萧瑾煜的话。”我的声音比眼神还要坚定,“那我今天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他的,我相信他。”

他的出发点永远都是对我好,这一点,我无比相信。

“……”

萧瑾煜松了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身侧的拳头逐渐放松下来。

“呵。”

席锦荣苦笑一声,声音苦涩极了,“你相信他?不管他做什么你都相信吗?安心,为什么你对我的感情那么快,那么短暂,那么……”不走心?

“……”

席锦荣不在看我,直接转头看了一眼萧瑾煜,声音有着病中的沙哑,憎恨地一个字一字说出口,“我祝你们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走。

一刻都没有多呆。

他的车仍停在酒店门口。

坐上车,腿开始抽疼,席锦荣坐在驾驶座上抱住了自己的腿,额头上开始冒汗。

呵。

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相信他的女人挡下一颗子弹。

他把自己弄得伤残,弄得每个雨天腿疼,是为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从来不爱自己,只爱那个虚伪的男人的女人,他是不是上辈子欠安心太多,这辈子要这样还她!

如果,梦是真的,那么,上辈子,也是安心欠他的,如今只是有循环而已……

他还是……得不到她。

“砰!”

席锦荣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愤恨地看向前方,眼睛红得噬血。

蓦地,一滴泪从他眼眶里滑落,滑过他苍白的面颊。

……

从刚刚萧瑾煜和席锦荣的话中,我知道,他们一定在萧瑾煜的手里,

可是,我相信他,他知道他们对我代表了什么,这个度,萧瑾煜知道,我相信。

我没有追问他们的下落,我没有问他们是否还好,我只在席锦荣走后平静地说了一句,“萧瑾煜,我们回国吧。”

我想安静,安静的想想……

这样的我让他有丝不安,但他还是说,“好。”

两人坐上飞机回国,回到国内,美国的一次短途就像一场空梦,梦醒了,什么事都没了。

生活,恢复如常。

晴朗的午后,花圃里花开正美,花团紧簇,游泳池的水沁凉,干净剔透。

萧瑾煜走过来时就见到我慵懒地坐在泳池边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手上拿着几张a4纸。

他眼中的我长发垂下来的样子很美。

“你回来了。”我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a4纸,“我在看一些影视资料,也许,我的作品有一天也可以成为新闻。”

“嗯。”

萧瑾煜点头,将我拥进怀里。

回归平静的生活后,反倒让他感觉到不安,因为,她绝口不提父母的任何事情。

虽然这是他曾经希望的,可是,当她真这样的时候,他又不安了……

安心最近真的很乖,很乖。

“我一会去钓鱼,你去吗?”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声音清澈。

“好。”

萧瑾煜没有异议,干净修长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了吻。

我微笑着迎合。

我的唇和我的身体一样冰凉,萧瑾煜低头,吻向我的锁骨,很凉,我的发梢显然没被电吹风吹干,还有些湿意。

第三百七十章 大结局(七十七)

我的唇和我的身体一样冰凉,萧瑾煜低头,吻向我的锁骨,很凉,我的发梢显然没被电吹风吹干,还有些湿意。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地出声,“游泳过?”

身上太凉。

“对呀。”我点头,我就在泳池边上,不游泳做什么。

萧瑾煜环视了一眼四周,不见一个女保镖,萧右怎么安排的?

他眉头更加蹙起,“一个人的时候不准游泳。”

“这水不深。”又淹不死。

“不准。”萧瑾煜的口吻强势。

“好吧。”我在他怀里耸了耸肩,妥协,我站起来,拉起他的手,“走吧走吧,去让人准备下午茶,然后去钓鱼。”

“……”

萧瑾煜的脸色淡淡的,配合地站起来,一大一小两只手扣在一起,一对钻石戒指散发着光芒。

我去厨房摆弄下午茶。

萧瑾煜走向一间房,拿起一个摇控,打开电视机,调出监控录像,调到游泳池方向,以16倍速倒退到半个小时以前。

只见我站在游泳池里,泳池的水漫过我的脖子,我就在那个地方,动也不动,不是在游泳。

更像在蹲水牢一样。

萧瑾煜又是倒退录像。

从他用过早餐离开后的几个小时里,我都泡在泳池里,中途冷得打颤我还是泡着。

自我折磨。

到底,我还是不能对她父母做到无动于衷。

在席锦荣面前,她没有犹豫地选择了他,却始终没有想明白她父母的事情。

萧瑾煜扔掉摇控器,呼吸微重,转身走出去,冷声吩咐身旁的身后的人,“把泳池填平了。”

以后,别墅不再需要游泳池。

“是。”

保镖应声。

我从厨房走出来,一手拿了瓶酸奶,一手将渔具包背到肩上,朝萧瑾煜微微一笑,“走吧,我听说新区那边有个大鱼塘,能钓很多的。”

萧瑾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想刚才监控录像中的画面呼吸就不顺,眸光沉了沉,他颌首,“走。”

“咦,我最近怎么都看不见萧左了?”好像从美国回来,我就看不见他了。

“……”萧瑾煜闻言眼神暗了暗。

“他很忙?”也不对啊,以往只要有萧瑾煜的地方就一定有他啊!萧右她都能看见为什么却看不见他?而且最近只要在萧右面前提到萧左,他的表情都是怪怪的。

“他去非洲了,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非洲?

他不是最不喜欢嗮太阳吗?

隐隐的,我发觉这件事情好像和我有关,所以还是乖乖闭嘴吧……

新区鱼塘。

空无一人,鱼塘外,满是保镖形成包围圈般的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女保镖支起太阳伞遮挡阳光,摆出桌子,拿出下午茶和糕点摆上,这是一段闲暇的午后时光。

我俨然忘记了萧左的事情,高兴地钓了两条上来,沾沾自喜,“怎么样,不如我吧?我这可是绝学。”

我睨一眼他空空如也的鱼桶,十分鄙视。

“……”

萧瑾煜正在摆弄鱼竿,还没开钓,闻言淡淡地瞥我,淡漠地道,“嗯,钓几条回家就挑几条鱼刺。”

“……”我无语。

这小家子气的男人。

我收起鱼竿,将鱼钩子甩向他,水花溅了萧瑾煜白色运动服一身,连脸上都溅到,一只鱼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萧瑾煜盯着眼前的鱼钩,伸手优雅地擦掉脸上的水渍,不悦地看向我,“想造反了?”

“把你也钓走,回家我把你也炖了。”我笑呵呵地说道,晃动着鱼竿,“来来,快吃鱼钩。”

阳光落在我的笑容上,很温暖。

萧瑾煜定定地看着我,这样的微笑,让他心疼。

“上钩,大鱼上钩。”

我顽皮地继续晃动鱼竿。

鱼竿还有水,立刻又溅他一脸。

“……”

萧瑾煜的眸色深得复杂,片刻,他一把扔了手上的鱼竿朝我走过去,冷冽地出声,“安心,我看你真是反了。”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见状,我慌不择乱地跑开,长长的鱼芊被萧瑾煜轻而易举地抓住,他往自己这边一攥,我整个人都扑到他怀里。

他一把抱住我,丢开鱼竿,脸色阴沉地瞪着我。

我抬起头,讪讪地笑了笑,“萧瑾煜,你好帅。”

虚伪。

“这时候讨好,晚了。”

萧瑾煜一掌扣在我的天灵盖上,低头埋向我的脖子,在我身上蹭了蹭,将一脸的水渍重新又蹭回我身上。

“你……”我哭笑不得,他还蹭回来。

这心眼小的……

这水很脏呐。

我想跑,腰际却被萧瑾煜紧紧抱着,两人身上都染了鱼塘特有的浓烈芬芳……

他抱了我很久。

到最后,已经不是在玩闹,而是他单纯地想抱我,我感觉到了。

我乖巧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脸上笑着,眼里却有些空洞,慢慢的,我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背。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桌边享受下午茶。

我捧起一块抹茶蛋糕,用小勺子挖着吃,萧瑾煜坐在我身边,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低头喝了一口。

半晌,我听到萧瑾煜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你父母已经投奔席锦荣了。”

“……”

我拿着小勺子的手一顿,眸光黯了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绝口不提他们。

他倒先提了。

“回国前我放了他们,全当还了他们养育你长大的恩情。”

“……”

“我也已经按照约定,将席氏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还给了他,之后,互不相欠了。”萧瑾煜轻轻摇晃手中的咖啡杯,抬眸盯着侧面对着他的我。

我坐在那里,双眼没什么焦距地盯着前方,吃蛋糕的速度变得慢下来。

席氏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他这么做一定有非常大的阻力吧,首先就是美国的萧家。

“谢谢!”

我是真心的感谢他。

“只是这两个字?”萧瑾煜直直地盯着我,目光深邃,“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们会在近期一起回国,所以,你想好了见他们吗?”

“……”

我的目光有一秒的僵凝和痛苦,随即,我恢复一张笑脸看向萧瑾煜,揶揄他,“怎么,我见他你不会吃醋了?那我就先单独见见他?”

“不可以。”

萧瑾煜干脆利落。

“我就知道。”我咬了大大的一口蛋糕,有些没心没肺地道,“反正你说一切都交给你,我正好什么都不用想了,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如今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做我的萧太太。”

什么都不想,不给他增加负担。

那在泳池的自我折磨算什么。

她学会了在他面前逞强。

萧瑾煜看着我,没有说话,低头喝着咖啡。

……

我有很多的事要做。

新书耽搁的时间太长,导致点击很少,虽然,我签约的公司因为萧瑾煜的关系不会为难我。或者催我交稿,可是,我也知道,如今我已经离我之间的梦想越来越远……

编剧,已经成了我一个不可能的梦……

可是我每天还是会坚持写作,业余时间还要努力和厨房学几道菜做给萧瑾煜吃……我真的很忙很忙。

所以我想不到其它,也没时间想其它。

也许可可说的对,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我不想再问以前的任何事情。

我能做到的,就是专心做好萧太太。

……

车停在正在我和萧瑾煜结婚的礼堂门口。

一排排的椅子,庄严肃穆的四周可以让我突然静下来。

我走向尽头处,金色柱子围起三座圣像,圣像庄严肃穆地立在那里,慈悲非常。

我在柱子前停下,仰起头,仰望三座圣像。

我举起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脸前,闭上眼,低声祷告,淡粉色的唇一张一合。

“在祈祷什么?”

一个磁性、性感的低沉声音传来。

我有些愕然地回过头,只见萧瑾煜正朝我走来,浅色衬衫,臂弯上搭着西装,步履优雅而沉稳,黑眸直视向我。

“你怎么来了?集团不忙吗?”我有些惑然。

他竟然可以这么快找到我。

“我想来就来了。”

标准的萧瑾煜式口吻。

“……”

“你怎么来了?”他反问。

我走向他,自然地依偎进他的怀里,说道,“突然走到这,所以就想进来看看。”

“后悔了吗?”萧瑾煜拥着我,看着面前的神像一脸平静的问道。

“不,不会。”我坚定的摇了摇头,“人生没有第二次机会,而我们却有,所以,我很珍惜。”

“嗯。”萧瑾煜对我的答案很满意,然后拥着我往外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明所已。

车在公路上开着,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郊区停下来。

眼前是一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房子。看上去应该很长时间都在闲置中……

我疑惑的看向萧瑾煜,不太明白他突然把我带到这里的原因。

“这是你生父生母曾经住的地方。”

“……”

司机拉开车门,我脸色发白,有些抗拒下车……

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萧瑾煜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不顾我的意愿强势地将我从车里抱出来。

保镖上前打开破旧的大门。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结局(七十八)

司机拉开车门,我脸色发白,有些抗拒下车……

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萧瑾煜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不顾我的意愿强势地将我从车里抱出来。

保镖上前打开破旧的大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我抓紧了萧瑾煜胸前的衬衫,呆呆地望着这个曾经应该属于我的家。

简单的家具上落了一层层厚厚的灰,一切,都很简单,看上去都那么普通。

“……”

这就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吗?

如果,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也许,就会在这里生活,在这里长大……

看着,看着,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边上的鞋柜里边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双拖鞋,其中一双还是一个小小的,一看就知道是给新生儿准备的。

那是……我的吗?

“你母亲因为受到刺激,所以把你的东西都找出来摆在自己面前,像是你还在这个家里。”

“……”随着萧瑾煜的话,我可以想象到一个女人抱着自己孩子的衣服,坐在床上念叨的半疯状态……

眼泪,终究还是掉落下来,从刚开始的哽咽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

萧瑾煜没有阻止,也许,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发泄……

我压抑了太久……

很久……我哭了很久后,慢慢从哭泣变成了抽噎。

“你买了这里?!”

不难猜到,萧瑾煜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我。

“嗯。”

萧瑾煜低沉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来看看的……”萧瑾煜看向我,眼神专注,“你想得到他们的祝福,他们的原谅。”

我的眼睛红红的,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暖暖的,我直接站起来走上前,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眼里再次泛着水光看向他,“萧瑾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他的深情总是不经意让人感动。

“你不知道为什么?”

萧瑾煜不答,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下。

“不知道。”

那三个字,我想听他说。

“不知道?”萧瑾煜双手摆正我的头,低眸盯着我,漆黑的眸深邃、深沉,像看海洋,望不到底……

我站在他面前,定定地看着英俊立体的五官,剑眉深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俊逸得让人砰然心跳。

“想听是么?”萧瑾煜的嗓音性感得刚刚好。

“……”

我注视着他。

他俯视着我,一字一字说道,“安心,你现在听好,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拱手让给他人,除了你。”

他的眸子,深情似海。

我看着他的脸庞,心口狠狠地震动着,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眼角忽然滑落下眼泪,我连忙伸手去擦,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萧瑾煜低下头,薄唇吻去我眼角的泪,一点一点吻下……

是苦的。

我一手搂上他的脖子,回吻着他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大概,再也找不到比萧瑾煜对我更好的人了。

……

回到萧宅,已经是傍晚了,吃过饭后我在老地方拿出自己的杯子,洗干净,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安眠药,从里边倒出几颗在手心里。

我现在,不靠安眠药根本无法入睡。

我睡不着就总是无意识地翻来覆去,弄得萧瑾煜也睡不好。

深吸一口句,我正要把药放进嘴里,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打开我的手,药丸洒了一地,我握着水杯的手不稳,水也溅出不少。

我惊了下,错愕地看着来人。

萧瑾煜站在我面前,脸色铁青。

“萧瑾煜……”我像个被抓了现行犯的小偷,咬住唇,怯怯地看着他。

萧瑾煜冷冷地盯着我,伸手拿起我随手搁在饮用水桶上方的药袋,我想去抢都来不及,萧瑾煜已经看到药袋上面的药名和成份……

药袋被他揉成一团。

我低头注视着他的手,他用劲得连青筋都冒了出来,可见有多生气。

“我只是没睡意,想吃两颗让自己好睡一些。”我解释。

“吃几天了?”萧瑾煜冷声问我。

“……”我沉默。

“吃几天了?!”萧瑾煜的语气陡然加重,厉声问道,拳头握得越发紧。

“……”我泄气地闭上眼,坦白,“从美国回来一直在吃。”

我睡不好无所谓,我不想影响他,他还要管一整个集团……

一直在吃。

“啪——”

萧瑾煜一把砸了手中的药袋,脸色难看,目光严厉地瞪着我,声音冰冷,“为什么不和我说?”

除了泡泳池,她还背着自己吃安眠药。

她是不是觉得这样自我折磨特好玩?!

我放下水杯,上前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吃安眠药没什么的,很多人吃……”

萧瑾煜一记眼刀冷冰冰地扫向我。

杀得体无完肤。

“……”我只好闭嘴,说多错多。

“你如果想见他们,我可以让你和席锦荣联系,甚至,把你送过去!”萧瑾煜一把甩开我的手,冷酷至极。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想当面问清楚,却是在不想伤害他们的前提下进行,如果萧瑾煜参与其中,那绝对会很暴力!

我虽然选择留在他身边,却仍然放不下心中的怨和疑问。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又去拉他的手。

“你怕我伤害他们,所以一直回避他们的问题。”萧瑾煜再一次甩开我的手,脸色青得很难看,冷漠的声音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

“我没有。”

我小声说着,不放弃地抓着他的手,撒娇似地在他手掌心画着圈,一圈又一圈……

萧瑾煜低眸盯着我的小动作,胸口的火气渐渐消散,语气平复下来,“安心。”

“嗯?”

“去看心理医生。”三秒之后,他开口。

淡漠的一句。

“……”我的小动作顿时停住,表情有些呆滞,僵硬地笑了笑,“谁看心理医生?”

“你。”

“为什么?”

“你自己知道。”

“……”我顿时沉默了,低着头,低声道,“我不觉得我要看心理医生。”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萧瑾煜一把甩开我的手,一双皮鞋狠狠地踩过药袋,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我站在那里,目光黯淡无比。

……

我被逼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以白色为主的一个空荡大房间,颜色单调,我被要求坐在白色转角沙发上。

心理医生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成熟型男人,约摸30到40岁间的年纪,留了一点胡渣,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向我递了一张名片。

“萧夫人,鄙人姓金,单名一个分字。”男人说道,“萧总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

“金分?”

我怀疑他的专业水准。

“是金分,不是精分,萧夫人。”金分很恭敬地纠正我。

萧瑾煜的女人谁敢得罪。

真叫他精分,他也没办法。

“有区别吗?”我反问,在沙发上坐得端正。

金分看我这样,心下了然,不由得一笑,“萧夫人其实并不是想和我聊对吧。”

聪明。

我微微一笑,站起来道,“那我可以走了吧。”

如果不是萧瑾煜非逼着我来看心理医生,我才不会来。

“萧夫人,你这样我很难和萧总交待。”金分有些头疼地说道。

“你曾经也为他看过吧。”

我随意的问着,

不过,看他的表情,我应该猜对了,毕竟白岚曾经说过,萧瑾煜因为那个梦有过一段时间的抑郁症。

那么,面前的男人绝对是萧瑾煜非常信任的人!

“……”

金分无奈的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笑了笑继续往门口走去。

“萧夫人到底在怕什么?”金分看着我的背影,坐在那里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语气恭敬却字字见血,“你如果真的不在意,就应该呆在萧总身边享受你的爱情、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可是,你为什么会不安,会在怕?”

我的双脚顿住。

萧瑾煜还真是把什么都告知得彻底。

“还是说,你有更深的心理障碍,所以无法和我沟通。”金分扶了扶眼镜,随口猜测。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我淡淡地说道,拒绝和他谈下去,打开门就走。

写书的都有妄想症,毋庸置疑!我还用他看?!

金分看了一眼手表,连十分钟不到,真是个不配合的病人。

他拿起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给萧瑾煜,门突然又被推开,我站在门口,盯着他手上的手机,面容淡淡的,说道,“不准和萧瑾煜打小报告,我去和他说。”

说完,我走了出去。

留下金分一个人对着手机,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原来……瑾煜喜欢的就这样的女人。

……

我坐车去瑾煜国际集团。

我没病,我讨厌看心理医生。

萧瑾煜绝对就是没事找事!

瑾煜国际集团巍峨矗立。

我走进大门,和前台说了一声便往里走去,所见之处员工们都在交头接耳,这隐隐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我走进总裁专用电梯,按下38层,静静地等待,心里琢磨着说词,要让萧瑾煜不逼我看心理医生才行……

不一会儿,电梯门被打开。

我正要走出去,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高大而削瘦,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领带佩带得熨贴。

是席锦荣。

他看着我,竟然扬起嘴角面带微笑,“真巧。”

我身上穿着一件斜肩长裙,踩着一双高跟鞋,简单的淡妆化在脸上,整个人显得高挑美丽,两只手拿着一只包,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闪得刺眼。

“……”见到他,我呆了呆,想起萧瑾煜之前说过的,“你……们回来了。”

他们应该都很好。

如今的席锦荣应该会把他们安置的很好!

“有什么让我带给他们的吗?”席锦荣看着我,声音有些淡漠。

他的态度正在一点一点转变。

是因为我选择了萧瑾煜吗?

他见我没有回答,眼神深邃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按下电梯。

我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我以为已经到了,原来才16层。

蓦地,席锦荣把17层到35层的数字通通按了个遍。

他……要做什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七十九)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席锦荣冷笑一声,忽略胸口那一抹疼痛,讽刺地挑眉,“我和你们都一样,都是一样的无耻。你说,我该做点什么……才能更好地刺激他?”

那样的口吻,跃跃欲试。

席锦荣的手指抚过我的鼻梁,慢慢滑下,从下巴滑下我白皙的脖子,继续往下……

“你在我之前就认识萧瑾煜?”我心里已经没什么惧意了,只是有着浓浓的无力感,任由他这般,闭上眼睛,不去看,只说,“你们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很熟悉,哪怕我知道了所有,我都没有一丁点的怪你,以前不会,以后,我希望也不会。”

因为,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那样温柔的人。

我不希望破坏那份美好。

“是呀,我之前就认识他,不,也不是认识,应该说,我也要感谢那个梦,萧瑾煜如果是萧锦城的话,那么我可能就是那个一直爱你却永远无法得到你的心,最终连死都让你轻易忘记的耶律寰了。”席锦荣的声音那么平淡,那么淡漠,如果不是他眼中深刻的痛意,几乎都让我以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就不在乎梦中的故事。

“你――”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为什么我会对他那么熟悉,那种熟悉自从我醒来后越发的清晰。

“怎么,意外吗?连我都觉得意外。”席锦荣讽刺的看着我,“你明明就答应我,会给我机会,给我一个下辈子,可是。”

说到这,他笑了,那么讽刺的笑了出来。

“等着吧,这才只是一些开胃小菜,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好戏登场,我不是那个退让的耶律寰,属于我的我也不会放手!”

席锦荣邪气地说道,手指轻轻的拂过我的脸,力道明明不大。

可我的脸却疼得厉害,我没有躲闪,

任由他触摸着我的脸,电梯突然“叮”地一声打开了,我被席锦荣困在电梯一角,转头看去。

萧瑾煜脸色铁青地走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拉开席锦荣,一言不发地将我推出电梯,而后关上电梯门……

“萧瑾煜——”

我愕然,连忙去按旁边的按钮,但电梯已经升上去了。

我只能一筹莫展地站在外面。

我一回头,就见不少员工站在一旁,嘀嘀咕咕地看着这边,见我看过去,都作鸟兽散了……

……

席锦荣竟然是――

这个世界,那个书……

我一直走,一直走,大脑一片空白,对周围所有的议论声都视而不见。

可是路过茶水间时,我被人撞了一下,被撞醒的我就听到几个秘书略显大声的窃窃私语传来——

“哇靠,简直精彩,你们听说没有,席少这次回来就是和总裁抢女人呢。”

“那个席少不是在美国结婚了吗?”

“傻啊,结婚怎么了?你们不知道,席少和我们的总裁夫人以前可是男女朋友关系。”

“什么?!那么说我们这个萧夫人不安分啊!总裁娶她也真是够倒霉的。”

“我看……这婚也八成坚持不了多久,豪门故事果然不是吾辈能看清的呀。”

“难道这就是现实版皇权和红颜祸水的争夺,有意思。”

“……”

我没什么表情地走过茶水间,推开门进总裁室,一进去,我就无力地靠在门上,手指紧紧地绞住衣角,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绞断……

席锦荣的话对我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他是在报复吗?报复我的不守信用?

他一回来就故意弄得满城风雨,他说,这才只是一些开胃小菜,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好戏登场,他不会放手。

我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走到办公桌,在萧瑾煜的位置上坐下来,我不知道萧瑾煜现在和席锦荣会在电梯里都说了什么,我只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只是开始。

我心烦意乱,拿起萧瑾煜常用的钢笔在手上转着。

可是,越是动,大脑越是开始不自觉的回忆关于耶律寰所有的一切一切……

“砰——”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一慌,连忙笔放下,然后站起来,萧瑾煜从门口走过来,衬衫领带都有些凌乱,英俊的脸上又挂了彩……

他们动手了?

萧瑾煜的脸色很是难看,黑眸阴冷,布满阴霾,薄唇抿紧,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我将眼底那些痛意抹去,朝他走过去,蹙起柳眉,看向他唇角的瘀伤,扯扯他掉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故意打趣道,“你们当自己是三岁小孩,说打架就打架!”

“……”

回应我的是一个冷如冰刀的眼神。

我努努嘴,“好啦,我什么都不说,我帮你消下毒。”

我一转身,手腕就被萧瑾煜从后紧紧地攥住,将我强硬地拉回来,我不解地看向他,萧瑾煜的大掌覆上我的脸。

“他和你说了?”

“……”

“被他碰哪了?!”

萧瑾煜继续冷冷地出声。

“没碰哪,席大哥是故意刺激你的。”我故作轻松地道。

“碰哪了?!”

萧瑾煜不悦地低斥一声,眼里折射出杀人般的阴沉光彩,有些浓浓的嫉妒,大掌有些用力地覆着我的半张脸。

“……”我身体瑟缩了下,看着这样的萧瑾煜有些不习惯,“真的没碰哪,那摄像头对的位置正好让他可以借位而已。”

席锦荣真的没对我怎么样。

“……”

萧瑾煜站在我面前,低眸冷冷地看着我,手掌抚着我的脸,没有说话,呼吸微重。

气氛沉寂。

我也沉默了,我的解释……他不相信么。

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妻子?

梦中的妻子……

“从今以后,你敢给他碰一下,碰到哪里我就挖掉哪里!”萧瑾煜的嗓音冷冽,带着恐吓的意味,听起来尤其吓人。

“……”

我呆呆地看着他。

“所以,你必须学会拒绝他。”萧瑾煜瞪着我道,“不要傻乎乎地一动不动,听到没有!那个梦只是一个梦。谁都不能永远活在那个梦里。你不欠他的,所以不用内疚或者自责。”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好吧,他是因为怕我想起之前的事情而觉得亏欠他,怕我用今生弥补他?

傻子,我当然不会,我怎么会……

我的眼眶发红,没有眼泪,我主动投进他的怀里,头靠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声音有些涩哑,语气却是坚定的,“萧瑾煜,我们结婚了,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不会分开,不会因为任何人分开!”

萧瑾煜的身体震了震。

是啊,他们已经结婚了,他要相信她……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这句话并不是安抚,而是像说给她自己听一样……到底安抚的是他还是她自己?

“为什么不好好和心理医生聊?”

萧瑾煜任由我抱着,冷冷地问道,有些威严。

那个金分医生果然还是打了小报告。

“我没事,为什么要和心理医生聊,吃两颗安眠药就要看医生,那全世界的心理医生都忙不过来了。”我小声狡辩着。

“……”

“好了,我给你消毒。”我拉他往沙发上走。

萧瑾煜的脸色很是不悦,但还是顺着我。

……

总经理办公室。

席锦荣浑身是伤地走进办公室里,在大片落地窗前站了一会,拿纸巾擦着脸上的伤,眼角被萧瑾煜殴打得青肿。

萧瑾煜,还是这么冲动。

为了她,他还真下得了狠手。

他是在怕吗?怕安心动摇?

席锦荣看着前方,眼里透出狠意。

随意擦了擦伤,席锦荣丢掉纸巾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大摞资料开始翻阅。

这一次,他赢得了白家所有资金的赞助,带了一个金融收购大项目回国的,中国的市场将不会只是萧瑾煜一个人的天下!

白家一定会推着他往上爬,所以这次不容有失。

“席少。”

明雷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席锦荣抬起头,明雷见到他脸上的瘀伤愣了下。

“瑾煜集团高层的资料收集得怎么样?”席锦荣问道。

“差不多了,有很多是对萧瑾煜忠心耿耿的。”明雷恭敬地报告道。

“从今天起,给我打听清楚,萧瑾煜骂哪个,我们就去找哪个。”席锦荣邪气地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语气是满满的报复,“你去仔细分析一下,他们哪些高层可以优先拉拢,安排我和他们吃饭。”

“是,席少。”

席锦荣继续低头继续看资料。

等这个大项目搞定,他收拢了人心,他一定会给瑾煜集团重重一击。

不急,一步步来。

所有的不甘,一点一点来。

“安家的两个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手里还握着这一张王牌。

“已经安排好了,只不过安父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医生,稳定住病情。”明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席锦荣的表情。

现在的席锦荣已经不是从前温文如玉的男子,他没说一句话都要很小心。

“好,一定把人给我控制好,到时候还有用处。”

“是。”

……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结局(八十)

“好,一定把人给我控制好,到时候还有用处。”

“是。”

……

是夜。

萧瑾煜回到别墅,一踏进大厅就听到一阵陌生的寒喧传来——

“都说新手来财,萧太太果然运气特别好。”

“萧太太,不难吧,这打麻将是最容易消磨时间的,我们这些全职太太呆在家里能做什么呢,逛街、美容之外也就剩打麻将了。”

“就是,我们以后可以多聚聚。”

……

萧瑾煜蹙眉,将手中的白兔交到一旁的佣人手上,脱下西装往里走去,只见大厅里正摆着一张麻将桌,安心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坐在桌前,和三个打扮雍容贵气的少妇在打麻将。

她手边的小桌上,已经堆满了小山似的钞票。

“呵呵,呵呵。”

她陪笑着,嘴里咬着手指,黑白分明的双眸盯着面前的麻将,又认真又紧张,猛地抄起一张麻将丢出去。

萧瑾煜冷冷地睨了一眼。

很好,一炮三响。

只见那三个少妇都憋红了脸,都没去胡牌,继续抓牌出牌,直观有少妇出了一张麻将,她激动地一推麻将牌,“我这是不是又胡了?”

“哇,萧太太的手气还真是好呢。”

“这可没法和萧太太玩了,都输惨了。”

输了还是一脸的笑意。

我笑眯眯地接过钱,见到萧瑾煜站在那里,连忙开心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老公,你回来了。”

“嗯。”

萧瑾煜对于我的称呼稍稍愣了一下,但是完美的自然点头,伸手自然地揽上我的腰。

见到萧瑾煜回来,三个少妇皆是眼前一亮,个个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萧瑾煜,争先恐后地介绍是哪个官太太,或者哪个豪门太太……

“我知道了。”萧瑾煜接过文件搁到佣人手里,然后冷冷地道,“送客。”

“……”

三个少妇一脸郁闷地被佣人请走。

“真没想到,我这一回来,就和上流的阔太们攀上关系了。”我有些感慨地说道。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才出国多久啊,结果一回来,一群官太太都来拜访了。

“你不喜欢应酬就让保安别放进来。”萧瑾煜冷淡地道,睨了一眼那些文件都是要和他一起开发地产,或者想在他这边分一杯羹的。

安心不知道,之前,这些人不来,是因为她没有得到美国萧家的承认,她能坐多久萧太太的位置都不好说,所以,周围的人全是观望中,如今,她已经接连去了美国两次,并且白岚也已经结婚了,所以,她如今就是货真价实的萧太太了。

“哦,好,我知道了。”我点头,“本来想给你做晚饭的,谁知道我们一直拖着我打麻将,那我现在去给你做。”

“我去做。”萧瑾煜道。

“美式大餐?”闻言,我眼睛明亮。

“嗯。”

“好啊。”我笑得很是乖巧。

小餐厅和厨房是连着的,萧瑾煜卷起袖子在厨房忙碌,我坐在小餐厅的桌前数着钞票,不是一张一张数,而是一沓一沓地数。

“十五万、十六万、十七万……二十八万、二十九万……”

我越数眼睛越亮。

萧瑾煜回头睨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小财迷。

“我看我以后也不用写作了,光靠萧太太这个名号在麻将桌上扮猪吃老虎,我就能买房买车了。”我看着面前的钞票简直觉得恐怖。

我现在这豪门生活混得风生水起,简直比都。

“你还不傻。”

萧瑾煜道,她也知道她不是凭本事赢来的,那些阔太都是为了自家男人来的,想从他手里争取更多的利益。

输掉的那点钱算什么,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我当然不傻。”我从餐桌前站起来走向他,“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见这种带企图来的了。”这次只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嗯。”萧瑾煜道。

我看着他在流理台前忙碌着,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心口莫名地有些疼,忍不住上前,从后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

萧瑾煜低头看着腰间的手,低沉地问道。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我撒娇般地说道,一直缠着他的腰,让萧瑾煜做事都不方便,萧瑾煜转身,将我整个人抱起,抱到一旁干净的流理台上,黑眸盯着我,有些威严冷傲,“坐好,不准动。”

“……”我闪着大眼睛,“可我想抱你。”

“用完晚餐再抱。”他对她可没什么克制力,一折腾,晚餐时间就是饿着过去,对她胃不好。

“可是……”

萧瑾煜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我面前,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低头吻上去,浅尝辄止,“好了,乖乖坐着。”

“……”

好敷衍。

我只好坐在流理台上晃荡着两条腿注视着他做饭的样子,拿出手机,对准自己,将旁边正烤鱼的萧瑾煜成为我的背景。

“咔嚓——”

我冲着镜头一笑,完美的一张。

“又发朋友圈?”萧瑾煜回眸睨了我一眼。

闻言,我的眸光瞬间僵了僵。

是啊,我的朋友圈子很小,除了闺蜜就剩下一些志同道合的作者朋友了。

如今,我成了萧太太,朋友已经越来越少……

不过,我最近又开始接收到那些莫名的恐吓电话了。

直觉告诉我,这次,不会是白岚做的到底是谁?

我发朋友圈的另一个目的也是猜测那个隐藏在恐吓信息后的幕后黑手,无非是受不了我做萧瑾煜的妻子,我这么一天天刺激,那人一定会跳出来的。

等那人跳出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弄清楚一切了。

将手机屏幕关暗,我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瑾煜做着美式大餐,捋到肘关节的袖子,灵活的修长双手,骨节分明,优雅地像在做一件艺术品。

等到把所有的一切处理好,他会怪怪我吧,也许我会再也看不到他为我做饭的样子了。

“别再看着我。”

萧瑾煜冷冷地警告我。

“不看着你我看谁,难道让我萧右?萧左已经走了,我怕你把萧右也弄到非洲去!”我笑着揶揄。

萧瑾煜将菜色摆好盘,抬眸凉凉地看我一眼,“我一会就让他去。”

“……”

这人,萧右一定会恨我!简直就是拉仇恨啊!

将晚餐全部搬上桌,萧瑾煜走回厨房,我坐在流理台上朝他晃动双手,像个孩子般地求抱。

萧瑾煜走过去将我抱起。

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上一口,“谢谢老公,你对我真好。”

萧瑾煜勾唇。

我坐到餐桌前,开始风卷残云,很捧场地将萧瑾煜做的全部品尝过去。

萧瑾煜的动作优雅,吃相慢条斯理得贵气,和我形成鲜明对比。

我边吃边道,“萧瑾煜,你想吃什么,我学着为你做。”

“不用了。”萧瑾煜瞥了一眼我纤细干净的手,淡漠地道,他不想让她的手有任何一点粗糙的可能。

“那你可永远吃不到我做的大餐了!”我边吃边随意地问道。

“为什么是永远?”萧瑾煜抬眸,英俊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字字毒舌,“你现在手是敲键盘的,等人老珠黄,你的手就用来为我做饭做菜。”

“……”

我咬着叉子的动作顿住,目光有些呆滞,半晌低下眸,几乎是无声地张嘴,“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等不到人老珠黄;等不到为他做饭做菜的那一天。

“说什么?”萧瑾煜的耳朵很敏锐。

我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好啊,等我人老珠黄为你做饭。”

什么时候,人老珠黄四个字也成了誓言。

萧瑾煜又勾了勾唇,结婚后,我让他的笑容变多了。

我继续吃饭,他亲手做的晚餐我一口都不想错过,小餐厅只有他们,灯光柔和地照在两个人身上。

“安心,我有话问你。”萧瑾煜没吃太多,优雅地擦了擦嘴便坐正在那里。

“你问。”

我抬眸看向他,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无比。

“……”萧瑾煜凝视着我的眸,忽然就问不出口了,“没事。”

他想问,为什么她对席锦荣是耶律寰的事情一点都不吃惊,甚至可以说是丝毫不关心,连和他提都不提。

算了。

不提就不提,他也不想她一直觉得亏欠席锦荣……

“你想问什么?”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缠着问道。

萧瑾煜看着我,伸手将我拉到自己腿上坐好,低眸深深地凝视着我,“你现在还有没有吃安眠药?”

“明知故问。”我笑了笑,在他腿上的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不是让保镖和佣人天天盯着我,哪有可能让我吃到药。”

“嗯,值得奖励。”萧瑾煜低头亲了一下我柔软的唇。

我不解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事情问我。

萧瑾煜看向餐厅门口,只见一个女佣抱着毛绒绒的小白兔进来,白兔安静乖巧,全身雪白……

“是小兔子。”我眼前一亮,立刻从他腿上跳下来走过去,从女佣手中抱过小白兔,眼里满满的都是惊喜,“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礼物啊?”

“嗯。”

萧瑾煜颌首,从餐桌上端起一杯水浅尝一口。

“好可爱。”我揉着软软的小白兔,盯着小兔子的脸看了两眼,“我怎么觉得这只兔子有点眼熟。”

“是么?”萧瑾煜凝视着我,淡淡地反问。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八十一)

我揉着软软的小白兔,盯着小兔子的脸看了两眼,“我怎么觉得这只兔子有点眼熟。”

“是么?”萧瑾煜凝视着我,淡淡地反问。

“是我们第一次约会那个会所里的兔子吗?”我抱着小白兔惊讶地问道。

看来我真的对这只兔子情有独衷,居然还记得。

“嗯。”萧瑾煜点头,“开心么?”

说着他伸手去拉我,我一个转身擦离开他的手,蹲下身将小白兔放到地上,也不理会他的问话,径自逗着小白兔,朝一旁的的佣人道,“拿小箩卜过来。”

“是,少奶奶。”

女佣离开。

“……”

萧瑾煜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略为尴尬地收回来,他坐在那里,注视着我逗弄小兔子,唇角噙起一抹薄笑,眼里有着宠溺……

“我们给小兔子取个名字吧。”我看向萧瑾煜,“叫小煜子怎么样?”

萧瑾煜唇角的笑凝固,一记冷眼扫向我,“你最好不是在影射我名字里的煜字。”

“嘿嘿。”

我讪笑。

商人就是精明,真讨厌。

“名字我已经取好了。”萧瑾煜坐在餐桌前,看着我说道,“鑫鑫。”

鑫鑫?心心?

“那你这是影射我名字的心字吗?”我蹲在地上抬眸看向他,语气充满质疑。

“是的。”

“……”

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

我忿忿地瞪他一眼,手指逗弄着白兔,“我不管,我就要叫它小煜子。”

萧瑾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没说什么。

我以为他妥协了,开心地抱起白兔,“好了,你以后就叫小煜子。”

“安心。”萧瑾煜出声,嗓音优雅磁性。

“嗯?”

我头也不回地玩着白兔,随口应了一声。

“晚上夜宵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不吃夜宵,不用麻烦了。”

好可爱的小兔子,好可爱的小煜子,哈哈哈,我太喜欢这名字了。

“一定要吃。”萧瑾煜的声线性感极了,“我给你做手撕兔肉。”

“……”

我抱着兔子呆呆地看向他,只见萧瑾煜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低头凝视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四目相对。

无声地对峙。

白兔在我怀里眨着眼睛,茫然地不知自己的前途。

我败下阵来,揉着白兔的脑袋,弱弱地道,“好吧,你以后就叫鑫鑫。”

萧瑾煜得意地挑眉,“聪明。”

“……”

不聪明兔子就要变手撕兔肉了……

强权害死兔子啊。

我抱着白兔揉它的脑袋,不知道一只兔子的寿命有多长,不知道它能陪萧瑾煜有多久,要比我久才行……

……

离瑾煜国际集团较近的锦绣城小区里,一栋豪华的别墅在夜晚依然亮着灯。

门口的门牌上,刻着两个偌大的字——席宅。

席锦荣将车停在门口,由佣人去放车,自己走进大门。

“少爷。”

女佣拿起拖鞋,恭敬地搁到席锦荣面前。

席锦荣刚换上拖鞋,就听到白岚高傲的声音传来——

“父亲,我说过了,白家和萧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需要怕他什么,如果萧瑾煜敢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和他善罢甘休。他最好明白这一点,我可以爱他,亦可以毁了他!”

“……”

席锦荣目光沉沉地睨了一眼,正要离开,就听到白岚对着手机道,“席锦荣?那个废物,我能指望他干什么?如果没有我们白家,他连席氏都抢不回来。”

白岚蔑视的声音实在刺耳。

席锦荣伫足脚步,冷冷地看向我。

察觉到视线,白岚正扭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转眸看向席锦荣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瑜珈毯上。

对席锦荣,白岚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在萧瑾煜的婚礼上,我公然大闹时就对他印象很深,那个满眼失意的男人和自己好像,后来,在自己的婚礼上,我公然抱着萧瑾煜表白,他不但没有生气更没有质问。

结婚以后,他也没碰过我一根手指。

坦白来说,席锦荣对我还算不错,但我就是气愤,气愤自己最后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

席锦荣阴沉地看了我一眼,仍然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往楼上走去,身侧的手慢慢握拳,耳朵边回荡着白岚那一句:如果没有我们白家,他连席氏都抢不回来。

翌日。

天空飘起绵绵细雨。

我在主厨的帮助下,学做了三菜一汤,盛放进饭盒里,我拎着饭盒出门。

一个女保镖替我撑起雨伞,几辆跑车停在喷泉旁,保镖们正在检查车的安全性能。

还真是谨慎。

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适应现在这种出门有保镖的生活。

如果是1年前有人和我说,我一定会告诉她,那是中虚幻的。

不过如今……任何虚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的目光沉静,耐心地等他们检查完成后坐上来,女保镖将小白兔抱给我,我将兔子搁在自己的腿上,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玩手机。

跑车驶出萧家地界时,我收到微博私信。

是一张照片。

我的车正行驶在路上,清晰地拍到车牌,嚣张的几个0字。

竟然是刚刚拍的。

我一惊,连忙往后望去,照这个拍摄方向望去,但后面全是车,行人也颇多,根本看不出是谁拍的……

这个人一直在盯着我……

“少奶奶,怎么了?”女保镖见状问道。

“没什么。”

我敷衍地说道,低头看到手机,只见微博上那人发来一条私信——

我一直都盯着你,你知道人在路上,意外死亡的几率有多大?

赤-裸-裸的恐吓。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在美国被几声尖叫就吓得发抖的我,我现在不怕那人,我甚至……就是故意刺激,在逼那人现身。

我迅速发出文字过去——

你不用吓我,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萧瑾煜,不如你现身和我聊聊,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发完私信,我关掉手机,抱起兔子揉了揉,微微一笑,“鑫鑫,我们去给萧瑾煜送饭好不好?”

白兔在我的强迫下点头。

车停在dk集团门口,保镖们先行下车拉起警戒人墙,确定没有危险,我才下车。

我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拎着饭盒走向集团大门。

电梯直达38层。

萧瑾煜很忙,正在开会。

我没让人去通报,独自进了总裁办公室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逗弄白兔,外面都是我的保镖,现在,我的保镖连进瑾煜集团都要跟随在侧。

左等右等都不见萧瑾煜回来。

我百无聊赖,抱着小白兔坐到萧瑾煜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点开网页,打开一个电视随意看着打发时间。

电视是越看越难看。

我缩小页面,在萧瑾煜的电脑上这边点点,那边点点。

电脑里是成堆的报告和数据,一个人的脑袋整天装这些不会变成智障么?一个保全系统的文件夹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把小白兔放到自己腿上,拿起鼠标点开。

文件夹里有个软件,一点开竟然全是监控画面,都是萧家别墅的画面,实时传递……

难怪我每次有点风吹草动,萧瑾煜都知道呢。

原来和在美国的酒店一样,除了浴室洗手间,哪哪都装了摄像头,那我们晚上那个……不会也录下来了吧。

“……”我大窘,伸手去调之前的时间。

正在研究怎么调时,总裁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急忙关掉软件,把播着电视剧的网页打开……

诶,我心虚什么,又不是我装了监控,天天偷窥。

“你怎么来了?”

萧瑾煜走进来,边说边脱下西装挂在旁边的挂衣架上。

“我来给你送太太牌午餐。”我笑了笑,把白兔放到地上,到茶几上拎起饭盒,“你现在吃吗?”

萧瑾煜低眸看了一眼时间,低沉地道,“嗯。”

我坐到沙发上,将饭盒拆成一份一份,将盖子全部打开,标准的三菜一汤。

这种饭盒有保温效果,菜都冒着热气。

萧瑾煜走到我身边坐下,“你吃过了?”

“嗯。”

萧瑾煜修长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青椒放进嘴里,面色冷峻,没什么表情……

我看着他。

萧瑾煜细嚼了嚼,良久才转头深邃地盯着我,“你亲手做的?”

“是啊,好吃吗?”我闪着长长的睫毛。

“……”萧瑾煜将青椒咽了下去,然后点头,生硬地憋出两个字,“好吃。”

“可你看上去不像在说好吃啊……”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这样子分明是在嫌弃我做的吧。

“你看错了。”萧瑾煜继续吃菜。

“……”

我无语,一手托着脸蛋看他吃饭,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我跟家里的主厨比起来有很大一段距离,但我会努力的。”

“你确定是距离,不是鸿沟?”萧瑾煜咬着硬如石头的红烧肉,转头睨我。

“……”我默。

好吧,他果然就是在嫌弃我。

“我说了,等你人老珠黄时再做菜给我吃。”萧瑾煜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我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指腹摩挲,“这双手,现在拿话筒。”

他不需要我拿这一双手替我做家事杂物。

“可我想对你好一些。”我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对你好,你什么都有,你什么都能自己办到,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了。”

萧瑾煜松开我的手,继续拿起筷子吃饭,静静地听着我叙述。

我的声音有些伤感。

“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对我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八十二)

萧瑾煜松开我的手,继续拿起筷子吃饭,静静地听着我叙述。

我的声音有些伤感。

“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对我好?”萧瑾煜睨我,眼里划过一抹敏感。

我怔了下,“我有突然吗?”

“有。”萧瑾煜斩钉截铁。

我以前从来不会考虑这种问题。

他直直地盯着我,等着我说下去,我哑然,咬了咬唇,听到电脑里传来的电视剧声音,立刻现编,“我刚刚看了电视,里边说到人生无常,其实人真的是这样,谁能保证谁能陪谁一辈子呢。”我缩小页面,在萧瑾煜的电脑上这边点点,那边点点。

电脑里是成堆的报告和数据,一个人的脑袋整天装这些不会变成智障么?一个保全系统的文件夹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把小白兔放到自己腿上,拿起鼠标点开。

文件夹里有个软件,一点开竟然全是监控画面,都是权家别墅的画面,实时传递……

难怪我每次有点风吹草动,萧瑾煜都知道呢。

原来和在美国的酒店一样,除了浴室洗手间,哪哪都装了摄像头,那他们晚上那个……不会也录下来了吧。

“……”我大窘,伸手去调之前的时间。

正在研究怎么调时,总裁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急忙关掉软件,把播着电视剧的网页打开……

诶,我心虚什么,又不是我装了监控,天天偷窥。

“你怎么来了?”

萧瑾煜走进来,边说边脱下西装挂在旁边的挂衣架上。

“我来给你送太太牌午餐。”我笑了笑,把白兔放到地上,到茶几上拎起饭盒,“你现在吃吗?”

萧瑾煜低眸看了一眼时间,低沉地道,“嗯。”

我坐到沙发上,将饭盒拆成一份一份,将盖子全部打开,标准的三菜一汤。

这种饭盒有保温效果,菜都冒着热气。

萧瑾煜走到我身边坐下,“你吃过了?”

“嗯。”

萧瑾煜修长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青椒放进嘴里,面色冷峻,没什么表情……

我看着他。

萧瑾煜细嚼了嚼,良久才转头深邃地盯着我,“你亲手做的?”

“是啊,好吃吗?”我闪着长长的睫毛。

“……”萧瑾煜将青椒咽了下去,然后点头,却生硬地憋出两个字,“好吃。”

“可你看上去不像在说好吃啊……”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这样子分明是在嫌弃我做的吧。

可是我以前都是自己生活,虽然饭菜肯定没有他平时吃的顶级厨师做的好,但是也不会太难吃啊!

“给我,我尝尝。”我有些泄气的朝着他伸手要着筷子。

“你看错了。”萧瑾煜躲开我的手继续吃菜。

“……”

我无语,一手托着脸蛋看他吃饭,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我跟家里的主厨比起来有很大一段距离,但我会努力的。”

“你确定是距离,不是鸿沟?”萧瑾煜咬着显然有些欠火的红烧肉,转头睨我。

“……”我默。

好吧,他真的就是在嫌弃我。

“我说了,等你人老珠黄时再做菜给我吃。”萧瑾煜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我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指腹摩挲,“这双手,现在不适合做饭。”

他不需要我拿这一双手替他做家事杂物。

我今天出来时一定是分神或者着急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菜做成这样?

他不想我受一丁点的累,一点都不可以!

“可我想对你好一些。”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只想对他好,再好一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对你好,你什么都有,你什么都能自己办到,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了。”

萧瑾煜松开我的手,继续拿起筷子吃饭,静静地听着我叙述。

我的声音有些伤感。

“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对我好?”萧瑾煜睨我,眼里划过一抹敏感。

我怔了下,“我有突然吗?”

“有。”萧瑾煜斩钉截铁。

我以前从来不会考虑这种问题。

我很不对劲,在我知道席锦荣就是耶律开始……

萧瑾煜直直地盯着我,等着我说下去,我哑然,咬了咬唇,听到电脑里传来的电视剧声音,立刻现编,“我刚刚看了电视,里边说到人生无常,其实人真的是这样,谁能保证谁能陪谁一辈子呢,在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那个梦里有太多的遗憾,我只想多做一点。”

“你想说什么?”萧瑾煜搁下筷子,黑眸深邃。

“我就是想说,如果有了什么意外之类的,让我不能陪你一辈子,那就趁还在一起,我把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这样不会留下遗憾,不是吗?”

我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眸。

在知道梦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后,我突然感觉到害怕……

那些恐吓我不怕,可是,那种飘忽和不确定的感觉却让我由心的感觉到害怕……

“……”萧瑾煜沉默地看着我,目光有些冷,突然他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上面的电视剧。

电视剧播的是一个韩剧,女主角正在医院里做化疗。

萧瑾煜冷冽地看了一眼我,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冷漠地吩咐,“李秘书,马上联系医院,给我安排身体全面检查。”

说完,萧瑾煜挂了电话。

“……”

闻言,我头疼地抚额,“萧瑾煜,我没事啊,我没病。”

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如果我真有什么病也一早就查出来了。

“可你说的话和得了绝症一样。”萧瑾煜冷冷地道。

“我、我只是人生觉悟高。”我走到他面前,一般人了没有我想的深远,这必须是有觉悟的人才能说得出来的。

“高么?我不觉得。”萧瑾煜一句毒舌就把推了回去,“检查。”

“我讨厌医院。”

我厌烦了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和医生们一张张谄媚的脸,我怕一个梦,又把我带到别的地方。

“必须检查。”萧瑾煜说道,站起来越过我,继续走到茶几前吃饭。

“……”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看着萧瑾煜英俊的脸,他这个人心思比女人还要敏感,敏感得恐怖。

我走过去,双膝跪在沙发上,人趴到他的背上,伸手搂上他的脖子,娇嗔地所怨,“你这人怎么这么敏感,对你好还怀疑我得了绝症。”

真是想太多。

“你想对我好?”萧瑾煜吃着菜问。

“嗯。”我趴在背上重重地点头,“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为我种花。”

萧瑾煜说道,嗓音低沉得性感、优雅。

“种花?”我从他背上滑下来,坐到他身旁,探出脑袋看向他,“你喜欢花呀,什么花,我让园丁教我种。”

“种一株麟托菊。”他道。

“那是什么?”

萧瑾煜没回答,搁下筷子,将饭盒盖上,站起来,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好了,去医院。”

“我真的没病……”我欲哭无泪。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萧瑾煜把我从沙发上抱下来,伸手自然地整理我身上的裙子。

萧右推开门走进来,低头,“总裁,叶总约您的午餐时间到了,合约我已经准备好。”

“推到晚上。”

萧瑾煜头也不回地道,将我脖子上的星光吊坠摆正。

“是。”

萧右愣了一下,目光轻轻扫了我一眼后就退了出去。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像萧瑾煜这样的人连吃饭时间都是要和人谈公事的,我居然还送午餐过来……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我有些懊恼。

实在是两个人的相处时光太少,我都想不到怎么多为他做一些事。

“走,去医院。”

萧瑾煜没说什么,揽过我的腰就往外走去。

车上,我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麟托菊”三个字,出来的消息资料让我怔住了。

麟托菊,原产于西澳,多在台湾生长,必须10月播种,2月开花……

看上去并不是很难种植,我还真可以试一试。

不过,10月……距离的时间有点长……

我划动继续手机屏幕,麟托菊,代表了长长久久……

他是在对我表白吗?他想要和我长长久久……

我看向身旁的男人,萧瑾煜正翻着手上的文件审阅,侧脸的弧线绷着,没什么表情,英俊而冷漠。

长长久久,多美好的词,可是……我能吗?!

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眼眶涩得难受。

我低下头,闭上眼,不让萧瑾煜发现我的异常,好久,我才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睁开眼,朝萧瑾煜身上依偎过去。

萧瑾煜低眸看向我,伸手自然地环住我的身体。

……

艳阳高照,医院里,我又是被抽血又是被各种仪器照来照去。

我再这么频繁检查下去,没病都要有病了。

检查结果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出来,我除了疲累、失眠之外没什么毛病,更提不上有什么绝症。

我拿着厚厚的一叠检查报告,“看吧,我能从植物人苏醒,说明我身体好着呢,哪那么容易得绝症。”

两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出医院大门,走向跑车。

司机早已候在一旁,伸手拉开车门,恭敬地等他们上车。

“你很累么?你晚上睡不着?”萧瑾煜探究地看着我的脸。

“这些症状你往大街上找,十个人就十个人都有,失眠现在都不算病。”我大咧咧地说着,率先坐上车,把小兔子抱到腿上。

“是么?”

萧瑾煜并不信这些。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结局(八十三)

“这些症状你往大街上找,十个人就十个人都有,失眠现在都不算病。”我大咧咧地说着,率先坐上车,把小兔子抱到腿上。

“是么?”

萧瑾煜并不信这些。

“不信你检查一下鑫鑫,搞不好它也有失眠。”我捧起小兔子,一人一兔,四只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

“……”萧瑾煜一掌拍在白兔的天灵盖上。

“……”我默默地把被摧残的白兔收回,放到里侧,“现在你放心了吧,可以去集团了吧。”

别再为我耽误更多了。

“你下午做什么?”萧瑾煜问我的行程。

“学车。”

“学车?”

“对,我和司机说好了,回去学车,我开车技术太滥,需要好好练练,我还想练漂移。”我摸着里侧的小兔子说道。

把车学好了,怎么都方便。

在美国那次,席锦荣拼着枪伤的腿不要为我开车,如果我开车技术够好的话,当时就由我来了,席锦荣的伤势也不会加剧。

紧要关头,会开车是很重要的。

“这又是你突然的人生觉悟?”萧瑾煜黑眸盯着我,我最近突如其来想做的事有点多。

“我只是觉得无聊想充实自己。”

“不写书了?”

“嗯,没感觉,写不出来!”

“……那我教你。”萧瑾煜短暂的沉默片刻,然后看着我说道。

“诶?”我愣住,“可是集团的事……”

“去开车。”

萧瑾煜推开车门,径自走向副驾驶。

还真要教我开车啊。

我跟着下车,走向驾驶座,司机下了车站到一旁,我坐上去,一本正经地系上安全带,按下一键启动,拉手刹,抬起脚慢慢放开脚刹,车缓缓往前开去。

“我开回萧家地界再练吧。”我觉得路上车多人多,想回去再练。

“那边车太少,没什么可练的,往市中心开。”萧瑾煜淡漠地道。

“……”

有人说,驶于路上,唯碰瓷者与女司机防不胜防。

去往市中心的路说长不长,一路上,萧瑾煜被我十几个急刹弄得不停往前栽去,姿态优雅全无……

“那人还在百米之外,你刹什么车?”

“……”

“这条路的最低限速是40,你开20,蚂蚁搬家都比你快。”

“……”

“超车,现在别超了,超车的时候不要犹豫……你又急刹!你在试验这车的刹车性能么?!”

“……”

萧瑾煜按了按直跳的太阳穴,按下车窗吹风,面色冷峻得厉害。

“……”

我在萧瑾煜的毒舌中越开越胆怯,根本无法好好判断路况,我还是喜欢家里那个司机教我,至少人家一直很温和、耐心。

萧瑾煜一定不能当教练。

“继续开。”见我又慢下来,萧瑾煜的眉头蹙起。

“哦……”

我郁闷地抿嘴,开着车往前。

好不容易开到市中心,随着“砰”的一声,我成功追尾一部法拉利,成功造成闹市区的交通堵塞……

“……”

萧瑾煜看着前面跑车里下来怒气冲冲的司机,拿起墨镜戴上,手指又按了按太阳穴。

是谁允许女人开车的。

法拉利司机是个大块头的高大男人,他从车上下来,见到后面订制款的跑车,愣了愣,然后就敲着车窗吼,“会不会开车?这是闹市区,你开那么快做什么?!啊?给我下来!”

“……”

是萧瑾煜说我比蚂蚁搬家慢,我才鼓足勇气开快车的。

按下车窗,我弱弱地朝冲男人赔笑,“对不起,我会赔偿你的。”

人没事就好。

“我这是新车!赔赔赔,你赔我一辆新的行不行?!”司机很激动地吼道,手恨不得戳到我的脸上,“你给我下车!给我下来!”

“……”

追个尾还要赔新车。

我抿嘴。

周围的交通被我们堵住,人们纷纷下车,都是指责我不会开车,不一会儿,一群穿着制服的保镖从后面追上来,将大块头司机围住。

司机瞬间愣了。

副驾驶的门被推开,萧瑾煜迈出长腿,面色冷峻地看向那个男人,薄唇微掀,冷漠地道,“我可以赔你一辆新的。”

萧瑾煜一登场,气场全开。

大块头司机愣了,周围有人见是豪车追尾,都纷纷拍起照来,闪光灯不断。“

司机见到萧瑾煜,再看看身边的一群保镖,气势瞬间弱了,干咳一声后道,“行,赔新的就行。”

我跟着从车里走出来,继续向司机道歉,“不好意思,我开车还不太熟练。”

“不熟练你就敢开这车上街?!真土豪!”

大块头瞪了瞪那订制款跑车,一副见了鬼门关大开的表情。

“……”

我默。

萧瑾煜站在一旁,在支票本上写上数值,撕下递给大块头,冷冷地道,“现在,你向我太太道歉。”

这男人刚恨不得把手指戳到我的脸上。

“我道歉?!”大块头震惊,伸手又要指,被一旁的保镖握住手,“请你放尊重点。”

“你们……行,行,你们人多。”

大块头朝我低了低头,“对不起,太太,我的错,这车追尾是我的错好吧!你们牛!”

说完,大块头拿着支票就要走人。

萧瑾煜一个眼神冷冷地扫过去,手指动了动,保镖立刻会意,上前押住大块头,大块头立刻大叫起来,“怎么着?大庭广众还想杀人啊?”

“慢慢想,想清楚哪里错了再说,我从来不逼人。”

萧瑾煜的声音凉薄,伸手搂住我的腰。

“算了。”我想息事宁人,拉了拉他的口袋,低声道,“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们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

钱都赔了,还在乎别人一句道歉。

“没关系,我有时间。”萧瑾煜冷冷地说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扶了扶墨镜,没有半点善罢甘休的意思。

“……”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大块头就这么被保镖压着也怯了,听到人群里有人嘀咕认出萧瑾煜后有些傻眼,放低了姿态向我道歉,“对不起,太太,我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没事,你快走吧。”

我不喜欢被围观,况且一会儿警察来了就更不好了。

大块头哪还敢停留,抓着支票急忙走人。

我和萧瑾煜坐回后面的保镖车上,这场风波算这么过去了,我抱着兔子有些哀怨地看向冷着脸的萧瑾煜,“是不是不让我好好学车了?”

“因为你你撞车了。”

萧瑾煜有些无奈,安心对车真的不行。

“车都是多练练就好的。”我仍然自我安慰着,“我回去在找司机练。”

他做我的教练太吓人了,我都不会思考,完全是照命令行事。

“那先把法拉利的赔款付清。”萧瑾煜摘下墨镜,淡漠地扫我一眼。

“……”这小气鬼。

“萧瑾煜,我们结婚了。”我郑重其事地道。

“那又如何。”

“这叫夫妻共同财产,你赚的就等于我的。”所以不存在赔款还要我付他。

“你不知道我的财产都在婚前公证过了?”萧瑾煜凉凉地扫我一眼,我怔了下,“啊?真的?”

他有去公证财产?

防我?

这男人不会……真的吧?!

萧瑾煜见我怔愣的样子就知道真信了,伸手就去捏我的鼻子,“怕了?”

“对呀。”我点头,一本正经地道,“电视上不总是演那些富豪离婚会给妻子一大笔抚养费吗?我书上也是这么写的,本来还准备离个婚赚一笔的……”

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可惜。

“……”

萧瑾煜一把将我推倒在座位,抓起兔子搁到一旁,低眸盯着我的眼,黑眸冷冽,面色很是难看,“安心,你再说一遍,你准备做什么?”

我看着他这样子,“噗哧”一声笑出来,“生气了?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啊。”

闻言,萧瑾煜的脸色稍霁,冷冷地道,“谁骗你了。”

“我才不信你去公证财产。”我笑着说道,眼睛明亮清澈。

“为什么?”

“因为即便真离婚,以我的本事还能刮走你一分财产?你当然不会多此一举。”我说道。

“还说。”

萧瑾煜的脸又阴沉下来,他听不得从我嘴里说出“离婚”两个字。

“……”

这人,自己提公证财产,还让我别说了,霸权没天理。

我乖乖地闭上嘴,一脸乖巧。

萧瑾煜盯着我的脸,低头吻向我的唇,薄唇含住我柔软的樱唇,辗转厮磨,我顺从地迎合他的吻。

……

翌日,萧瑾煜出门,我从佣人手上拿过晨报时,赫然发现我又成为媒体热点了——

《瑾煜集团总裁市中心一怒为红颜》

《追尾他车,灰姑娘尽显豪门阔太架势逼对方道歉》

《平民晋升阔太,大马路追尾车辆尽显神威》

《瑾煜集团继恶意收购席氏后再陷丑闻》

“……”

我站在门口,阳光落在我手中的报纸上,我的视线定在最后一条头条上,再陷丑闻……

因为席氏的关系,造成了哪怕萧瑾煜吞并席氏只是商业行为也被人恶意中伤,如今,又因我而陷丑闻。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后果的吧,只不过因为我的关系,他不在乎……

我承认,他对我的在乎让我开心,让我无比幸福,甚至我还有些私心的觉得会引起暗中恐吓我的人的一些关注,说不定也可以引蛇出洞。

可是我不愿意萧瑾煜为此心烦。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我的手机有声音传来。

是私信的声音。

我点开手机屏幕,只见那人发了一行简短的字过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大结局(八十四)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我的手机有声音传来。

是私信的声音。

我点开手机屏幕,只见那人发了一行简短的字过来——

你做的真好。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来见你的。

终于耐不住了。

看我成为萧太太后,什么都没帮到萧瑾煜,反而让他深陷丑闻,那人……终于耐不住了。

隐隐的,我有些猜测,但是却希望不是他们……

“好,我等着你出现。”我坚定地把文字输入、发送,然后转身,避掉隐蔽摄像头的安装位置,眼底浮出一抹浓烈的疑惑,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机。

自从在萧瑾煜的电脑上见过监控画面后,我现在知道怎么躲监控了。

“少奶奶。”一个声音传来,花佣恭敬地朝我大步走来,“您有什么吩咐?”

“哦。”

我的神情恢复如常,微微一笑,“我想问一下,院子里还有地方可以种麟托菊吗?”

“少奶奶您别开玩笑了,院子里东南方向全都是这种花,我们根本就不用种啊。”花佣一听就笑了。

“哪里?我们已经种了?”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啊,您平时可能没有注意过,麟托菊开花时和菊花类似,只不过颜色较菊花多姿而已。”花佣说道,“这花还是总裁吩咐种的呢!”

萧瑾煜安排的?

“……”

果然,萧瑾煜纯粹就是故意逗我!

这男人,骗我都骗的这么自然!

“少奶奶?”花佣见我一脸气愤,以为说错了话,一脸小心的询问道。

“好,我知道了。”我点头,“你下去吧。”

“是。”花佣转身离开,我叫住他,“等下,麟托菊除了长长久久的话语还有别的解释吗?”

花佣站住脚步,转身看向我,低头报告道,“因爱而生。”

因爱而生?

萧瑾煜是在告诉我什么吗……

……

两个月后。

我在花佣的帮助下学会了种花、稼枝、剪枝,可以说,无论萧瑾煜要什么花,我都能种出来……不,唯独一种花,我没有办法种出来。

最近我在网上看了很多,有一株叫做普雅花的,一百年才开一次,没有种子,只有赞美的诗歌。

我真想种一束这样的话来回应他,可是我想,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种不出一株普雅花送给萧瑾煜。

“少夫人,该出门了。”

穿着制服的女保镖走过来说道,今晚萧总和少夫人有一场晚宴要赴。

萧总结婚后,凡是宴会女伴都是少夫人,要不就是孤身一人赴宴。

“好。”

我放下剪子,摆弄好花盆中的花,眼里掠过一抹光,猛地朝女保镖一个手刀劈过去,女保镖立刻闪开,擒拿手抓向我,我也连忙躲开。

两三个回合的过招。

女保镖装作本事不够连连倒退,朝我抱拳告饶,“徒弟赛师父,少夫人已经不需要我们保护了。”

这两个月来,我让女保镖教我一些防身术,也算小有所成。

“少来了。”我笑着去推她,“我告诉你,你也别老是敷衍我,我以后要真遇到坏人,自以为强悍上去打人,结果被撂倒了怎么办?”

几个女保镖同时走过来,听到这话都笑了,“怎么会,老大对您的保护是只苍蝇都靠不近你,少夫人怎么可能遇得到坏人。”

国家文物都没这么保护的。

闻言,我眼里一抹幸福藏都藏不住,笑着道,“那可说不准。”

“那我教少夫人的各种解绳技巧学会了没,遇上坏人,打不过没关系,一定要学会脱身之技。”一个女保镖说道,伸手将我的包拎起。

“会是会,不过还不怎么熟练。”

我边说边往走去,两个女佣上前,展开一件白色斜纹大衣,我伸开双手穿上大衣,没有系扣子,只在腰间系了个结。

我坐上车,司机发动车子,往前开去,驶离喷泉。

宴会是在一个大酒店里。

酒店前的灯光亮如白昼,一部部豪车紧然有序地驶进地下停车场,我下车,往前走去。

忽然,一道远光灯打来。

只听到车子引擎的响声,我一转头就见一部车朝我疯狂地驶来,女保镖立刻把我往旁边一推……

“砰——”

一声巨响。

我跌倒在地,两个女保镖被车撞得重重摔在地上,那车飞快地驶离。

“你们没事吧?”

我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查看两个女保镖的伤势。

女保镖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还好,我们闪得还算及时,我们去医院,你们陪少夫人赴宴,和老大反映情况。”

我见她们脸色还行松了口气,“那你们小心,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是,少夫人。”

两个女保镖一瘸一拐地走向车子,司机载她们去医院。

剩下的保镖们自然不敢再敷衍,几人走在我面前,几人走在我身后,保护得密不透风……

我边走边拿出手机,划出私信窗口——

这两个月来,你想制造我车祸的次数够多了,每增加一次,萧瑾煜对我的保护又加重一层,你何必。别再躲在阴暗之中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出来,也许你还有杀我的机会。

我挑衅地发过去。

呆在萧瑾煜身边,的确是找到了最高最强的堡垒,那个人伤不到我半根汗毛。

如果我是那个人,现在一定是气得半死。

很快,那人的私信又发回来——

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好,一周后,我们见面。

“……”

看到这一行字,我呆了下,脚步停住。

一周后……

终于要来了。

我知道,对方伤不到我一点,迟早会亲自出来解决我的。

我已经做足了准备,书中的人物都在不断出现,无论现在出现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惊讶也不会惧怕!

因为,我是作者!

“少奶奶,怎么了?”保镖疑惑地看向我。

“没事。”我收起手机,无所谓地笑了笑,同保镖们走进大酒店。

地下停电场的电梯直到宴会楼层,一出去,地上就铺着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宴会现场,红毯两边站着三三两两的宾客,美衣华服,香槟执手,纷纷交谈着。

我脱下身上的大衣交到保镖手上,露出里边的荷叶边晚装长裙,往里走去。

“萧总,这是我小女儿,刚满20岁,从美国回来,一直久仰您大名,非要我介绍,我是拗不过她。”

“萧少,很荣幸见到你,在我眼里,你是个神话,就是我挑男人的标准。”

“您一结婚,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呐。”

“……”

我踩在红毯上,只见宴会中心的位置,光打得十分明亮,男男女女围在一起,萧瑾煜颀长的身高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他站在那里,手上优雅地端着一杯香槟,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眸冷漠。

那些打扮美丽的女人却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冰冷,有两个人甚至身着低胸装靠向萧瑾煜,故意用傲人的罩杯擦过他的臂膀。

“……”

我咬了咬唇,大步走过去,从人群中挤进去,直接走到萧瑾煜面前,萧瑾煜看向我,黑眸动了动,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就吻向他的唇。

宣誓主权。

“……”

萧瑾煜拿着香槟的手颤了下,低下头,反客为主,覆住我的唇深吻,舌尖直接挑开我柔软的唇钻进去,攻城掠地。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

我却不管不顾地仍然吻着他,阖上眼睛,忘情地深陷他高超的技巧里。

我们两人无视了所有人。

“王总,干杯。”

席锦荣被白岚挽着臂弯,和宾客碰杯,走进宴会现场,被哗然声吸引过去。

视线一扫过去,就见我和萧瑾煜站在耀眼的灯光下热吻。

“……”

白岚高傲的脸上有些扭曲,眼中藏不住的嫉妒。

席锦荣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握着杯子的手很紧。

当这晚宴是他们的秀恩爱场所么?

光线太刺眼,萧瑾煜松开我的唇,低眸凝视着我的脸,唇靠近着我喑哑问道,“怎么了?”

大庭广众这么热情不是她的风络。

“吃醋。”

我冲他露出一抹笑容,低声说道,旁若无人地搂着他。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想亲近他,想要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

“……”闻言,萧瑾煜勾了勾唇,几乎是贴着我的唇道,“跳舞。”

说着,他把香槟放到一旁,揽上我的腰。

宴会的舞曲瞬间变得缓慢下来。

我搭上萧瑾煜的肩膀,跳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华尔兹。

“我第一次跳这种舞,是我和可可和暖暖她们看着电脑学的。”我跟随着他的脚步轻舞,声音也同样轻轻的,如溪水淌过的声音。

“学的不错。”萧瑾煜搂着我,嘴角微扬。

“当然。”我握紧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钻石婚戒磕在一起,“我们可是学了好久的。”

“嗯,知道了。”萧瑾煜难得欣赏我,“你很聪明。”

“……”

怎么是我,不应该是你们吗?

我无奈,但仍缠着萧瑾煜不断跳着,一曲又一曲,黏得很紧。

萧瑾煜转眸,只见两个女保镖站在角落里冲他眼神示意,萧瑾煜拉下我的手,“我过去一下,等我。”

“好。”

我接过他手里的香槟,注视着他朝保镖们走过去。

他的背影冷漠,步履优雅贵气。

我收到很多女人的不屑目光,我从容地走过她们身边,听到她们嫉恨地低声咒骂,“出身下贱就是一脸婊-子样,都恨不得当众把男人给吃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结局(八十五)

我收到很多女人的不屑目光,我从容地走过她们身边,听到她们嫉恨地低声咒骂,“出身下贱就是一脸婊-子样,都恨不得当众把男人给吃了。”

我不以为意。

也不知道刚刚往萧瑾煜身上贴的都是谁。

更何况我是他合法的妻子,我吻他怎么了?

我抬眸,只见席锦荣站在窗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不知在想什么,一身沉稳的笔挺西装也掩盖不掉他身上的阴郁气息。

那个温文如玉的男人终究是消失了。

我的眸光沉了沉,然后朝他走过去。

“席大哥,我敬你。”

我淡淡地出声,拿起一杯颜色透亮的香槟朝席锦荣举起。

席锦荣转眸,讽刺不屑地看向我,“你是故意秀恩爱的吧!”

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有多爱萧瑾煜?

宴会的灯光明亮。

听到这话,我干干净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沉静,也不管他,径自端起杯子将里边的香槟一饮而尽。

“呵。”席锦荣冷笑一声,伸手打开窗户。

外面的夜漆黑,和宴会的明亮形成鲜明对比。

席锦荣端起红酒杯,泼向窗外,阴沉地道,“还是我敬你吧,安心。”

那是敬死人的。

我看着他空掉的酒杯,眼中掠过一抹哀伤,他对我终究是恨了。

我微笑起来,沉静从容,“席大哥,我知道,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所有事是我做任何事都弥补不了的,可是,我们毕竟活在当下,那只是一个梦,我醒了,你也应该醒了。”

她说,那毕竟只是一个梦,她醒了,我也应该醒。

“……”

席锦荣手执透明的空酒杯,看着我,嘴里满是苦涩。

说完这些话,我发现自己特别坦然,像卸下很多重担,人变得很轻松。

“席大哥,再见。”

我朝他低了低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席锦荣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目光迷恋而怨恨。

她以为一句醒了就可以把所有都抵消吗?

那他失去的心怎么办?

……

宴会一隅,两个女保镖正在向萧瑾煜报告着什么,我把杯子搁在侍应生的托盘中,朝他走过去。

一走近,我就听到萧瑾煜冷漠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派人去美国,把萧震天抓起来。”

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

闻言,我一怔。

“萧瑾煜……”我走过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问道,“这两个多月来针对我的,想造成我意外死亡的……是你父亲?”

“这些事不用你管。”萧瑾煜淡漠地说道,低眸审视我的全身上下,目光锐利,“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摇头,“你给我的保护使任何人都近不了我身的。”

否则,我这两个月来可能已经被车祸无数次了。

“你们去和周总说一声。”萧瑾煜冷冽地吩咐跟过来的萧右,搂着我往外走,“我们先走。”

显然,萧瑾煜一点参加宴会的心情都没有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我观察着萧瑾煜的脸色,他的面容清冷,没有表情,黑眸有些凉,凉得像寒风中的刀子。

车窗外,正好经过飞鹤楼,飞鹤楼竖立在寂静的夜里。

云河广阔绵长。

“我们下车走走吧。”我出声提议。

司机缓缓停下车。

我率先推开车门下去,夜风透着刺骨的凉意,我身上还穿着晚装,我转身想从车里拿大衣,一件男式西装披到我的肩上。

我抬起头,萧瑾煜站在我身边,身上穿着烟灰色衬衫,他握住我的手往前走去。

云河在夜里格外宁静,波光粼粼。

“你真觉得想杀我的是你父亲?”我反倒和他的观点不一样。

“我说了,这种事你不用管。”

“可我想知道。”

我的语气透着几分固执,是属于我的脾气,我不想什么事情都把我排除在外。

我不是纸人,一捅就破。

萧瑾煜的薄唇抿紧,黑眸睨了我一眼,才低哑地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白岚没有那个胆量了。她惜命,还不敢在国内轻易挑战他。

席锦荣更不可能,他对安心的感情虽然有点扭曲,但是他却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好吧,就算是他,你防着就好了,那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还真想把他抓起来?”我轻声问道。

他要连他自己的父亲都对付?

“我会软禁他。”萧瑾煜冷冷地说道,眉头紧蹙,有着浓浓的不悦,“别再聊这个了。”

“好吧。”我没再提这件事,搂着萧瑾煜的胳膊往前走着,“我很少陪你出来散步,我们走走吧。”

萧瑾煜一脸淡漠,惜字如金,和我往横跨云河的长石桥上走去。

我们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萧瑾煜知道,我一定有话想和他说,他在等,我知道我该说点什么,可是……

“我想找机会见见他们。”我所说的他们,他知道指的是谁。

“……”

萧瑾煜没有回答我,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可是,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我去面对,我这样一直逃避也不是最好的方法。”

时间可以淡化很多东西,比如,我曾经觉这辈子我都不想见他们了,可是,如今,我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我们还是见一面最好,我欠他们的,我还给他们,而他们欠我的,我也要他们偿还。

“……”

萧瑾煜停下脚步目光沉沉的看着我,许久他都没有开口。

我同样固执的看着他,这件事,一定要解决的。

“你早就这么想了是不是?”所以最近她表现的这么反常。

“……”

“既然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不会改变决定,她今天只是通知他而已。

“萧瑾煜,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的情绪莫名的有些低沉,我本来想要和他好好说的,可是,他怎么就是不能理解?

萧瑾煜不等我说完就直接截断我的话,“因为你想丢下我?想要去报仇?”

“……”报仇?这男人不是已经帮我教训完了吗?“我可没丢下过你,反倒是你把我给甩了。”

“……”

萧瑾煜冷眼扫向我。

哪次?!

“看什么看,你甩我,又不是我甩你。”我不想把话题闹的太僵,直接转移话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娇嗔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那次,你忘了?!当时我什么心情你知道吗?”

“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

萧瑾煜冷傲地瞪我,这女人话题转的倒是很自然。

不过,道歉这种话还要他重复一遍?

“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萧瑾煜的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伸手狠狠地去捏我的下巴,“怎么不继续说你父母的事情了?!”

“如果我继续,你会妥协吗?!”我仰起脸,静静地注视着他。

“……”萧瑾煜捏住我下巴的手顿住,黑眸猛然转冷,声线沉下来,“什么意思?”

她还是坚决要见他们吗?无论他们在谁身边?!

他向来敏感。我凝视着他的眸,很久很久,我笑起来,状似开玩笑地道,“如果我丢下你,你应该开心才对吧算了,不说了。说说刚刚的宴会吧……”

我尽量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淡笑的说道,“看看刚刚那宴会上,那位周总的千金小姐长得多漂亮啊,还有贴着你的那个女明星,媒体都说她是e罩-杯。”

“……”

萧瑾煜慢慢放开我的下巴,手垂下来,目光幽冷地盯着我。

“还有那两个名媛,好像是政要后代吧,都那么美丽,背景又强……”我继续说道,低头看了一眼胸前,“比起她们,我还真是一无是处。”

“你是不是还在吃醋?”

萧瑾煜的眼神变得阴鸷,声线比夜风更冷。

“没有啊,我说真的嘛。”我声音平淡“总感觉我欠你好多总是你的拖累,你那时候不是说没有非我不可,其实你在这个世界仍然有很多的选择,真得可以有很多,白岚结了婚就不说了,之前的那个其实也不错,至少她是真的爱你……还有刚刚宴会上那些女……”

我话还没说完,萧瑾煜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站上石桥护栏。

我愕然。

“如果你还在生气那次我丢下你,我现在就向你道歉。”萧瑾煜一字一字说完,整个人往后一仰,倒进云河里。

“砰——”

夜晚的湖面荡起波浪。

我震惊地扑到护栏前,脸色都吓白了,“萧瑾煜你干什么啊!你上来,我没有怪你,我没有生气……”

他是不是疯了。

用这种方式道歉。

现在晚上什么天气,这么凉这么冷,他跳什么湖!

萧瑾煜从沁凉的湖中冒出头,修长的手将短发往后捋了捋,借着石桥上的灯光看向我,目光幽冷,“你在美国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你先上来。”

我趴在护栏上,把手递向他。

“我要你再说一遍。”他冷冷地道,视线透着阴霾。

“我在美国说过那么多话,我哪记得那么多……你先上来好不好,别做这种幼稚的事。”我急得不行,恨不得跳下去拉他。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八十六)

我趴在护栏上,把手递向他。

“我要你再说一遍。”他冷冷地道,视线透着阴霾。

“我在美国说过那么多话,我哪记得那么多……你先上来好不好,别做这种幼稚的事。”我急得不行,恨不得跳下去拉他。

我知道他会游泳。

但晚上的湖水太冷了,他傻不傻。

“我知道,你记得。”萧瑾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水滴沿着湿漉漉的短发落下来,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

“……”

他是认真的。他又在用这种方式逼我。

每次我谈到父母,他都在阻挠我,他究竟在怕什么?!

“萧瑾煜,上来。”这一次我绝对不妥协。

萧瑾煜沉沉的看着我半响,最后一手搭住石桥水下的栏杆,身手敏捷利落地从湖中上来,混身湿透地站在我面前。

完好无损。

我知道我就知道,他就是在威胁我,可恶的我,却每次都中招。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从后攥住我的手。

“放开!”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眶红缟地继续往前走,之前我没有生气,现在,我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的气。

萧瑾煜岂会不了解我,大步跨向前,再一次抓住我的手腕。

却被我狠狠地甩开。

没甩掉。

“放手!”我气极地挣扎。

“不放。”

我抬起脚就踩向他的,萧瑾煜躲也没躲,任由我踩上来,疼痛从脚上传出。

“你不能每次都威胁我,阻挠我。!”我的眼睛通红地瞪他,有泪意泛出,声音充满了痛恨,“我只是想去见他们,有些事情如果我一直这样逃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有些问题,我一定要弄清楚!

“……”

萧瑾煜盯着同样坚持的我,目光透着阴霾。

我不在理会他的沉默,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萧瑾煜仍站在长长的石桥上,眉头蹙了蹙,低眸看向自己的掌心,空荡荡的,还残存着我的体温……

那温度很快被夜风吹凉。

胸口,好像突然变空了。

是他错了,太过霸道了,太敏感?

……

这是萧瑾煜和我结婚后的第一次争执。

我是铁了心生气,房门一关一锁,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就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为什么每一次,只要一牵扯到我养父母他们,萧瑾煜就会那么激动,我不能总是退,我不能总是逃避。

他这次敢拿生命威胁我,下次呢?

难道他准备让我一辈子回避这个问题?!

“咚咚——”

门被敲了两声。

我以为是萧瑾煜,没理,房门却外传来女佣的声音,“少夫人,少爷问你吃不吃宵夜。”

不是萧瑾煜。

“不吃!”我有些失落,我这还在生气呢,他还有心情吃宵夜。

他到底知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少夫人,少爷说他亲手做手撕兔肉,想请你品尝……”

手撕兔肉?!

我震惊,连忙下床扑到门口,打开门,急急忙忙地坐电梯下楼,冲进餐厅里,只见萧瑾煜穿了一件浴袍站在餐厅里,短发湿着,浴袍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练得令人垂涎的性感胸膛。

餐桌上。

白兔蹲在一只大盘子里,眼珠子转动着,有些茫然,显然不懂它作为一只活生生的兔子,为什么要蹲在盘子里。

“……”

见状,我松了口气,上前就要抱走白兔,一只大掌快我一步,飞快地抓住兔子。

萧瑾煜黑眸幽冷地盯着我,把兔子放在自己掌心上。

“还给我。”

我朝他伸出手。

“想要,坐下来和我谈谈。”萧瑾煜面色冷淡地道。

跟他生气怄气,为一只兔子跑得比谁都快。

“……”我只好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谈什么?”

“真的想好了?”萧瑾煜的眸光复杂而锐利,仿佛能看进我的心底。

我坐在椅子上,脚尖向着门口,恨不得立刻逃走,双手有些用力压在身体两侧的椅边上。

良久,我抬起眸看向他,眼睛干干净净,黑白分明,“嗯。”

我要面对,不逃避。

“你会找席锦荣?!”

“嗯!”他们现在和席锦荣在一起,如果我想见他们,当然要通过席锦荣。

“然后呢,他如果提出其它的条件怎么办?例如,让你离开我?!”

“他怎么会?!”开什么玩笑,我见我养父母只是想把以前的事情弄明白,对她们的感情虽然复杂,但是绝对不会影响我对萧瑾煜的感情!

他到底在猜忌什么?!

“你有了离开我的念头,对吗?”

突然,萧瑾煜趁着我放松时问出这样一句话。

“没有。”我有些心虚。

萧瑾煜见我的表情那么不真诚顿时抓起兔子就放进盘子里,端起盘子就要离开,“我去做宵夜。”

做他妹……

我看着那只可怜巴巴的兔子,咬唇,“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两个月来,一出门不是有人在街上开车撞我,就是有人试图在外面绑架我……我会想那些很正常,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不是吗?谁能保证我每次都能躲过?”

萧瑾煜端着盘子停住脚步。

我说的这些,逻辑上是通的。

萧瑾煜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带着探究看向我,“真的只是这样?”

“那不然还能怎样?”我一脸无辜地看向他,朝他走过去,伸出双手,“把鑫鑫还给我。”

萧瑾煜探究地盯着我,想从我脸上验证真假。

半晌,萧瑾煜轻叹一声,将白兔递到我手上,大掌抚向我的脸,暧-昧地摸了摸我的耳垂,“我会把我父亲软禁起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真不用……”

“连续两个月了,我不会再忍下去。”他不能拿我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我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有点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兔子。

萧瑾煜挑起我的下巴,低头吻向我樱粉的唇。

“你养父母的事情,交给我,我和席锦荣联系。”

他不能让她去和席锦荣接触。

不管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他都要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

几天后的清晨,阳光尚未大亮,我早早地醒了,醒在萧瑾煜坚实的臂弯里。

我从床上坐起来,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眉眼,指尖划过他的俊挺鼻梁,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一一抚摸下来。

然后情不自禁地轻轻地趴到他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很快,我的唇就被含住,整个人被推翻,萧瑾煜直接反客为主,欺身而上,缓缓睁开一双深邃的眸,含住她的唇亲吻,大掌四下游走……

“嗯……”

我轻吟。

“这么早就寂寞了?”他纠缠着我的辗转,嗓音有着刚醒过来的性感低沉,撩拨着我。

“哪有。”

我的脸红得如苹果一般。

“放心,一定满足你。”萧瑾煜勾了勾唇,笑容透着几分妖冶。

气氛旖旎。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萧瑾煜正吻着我的锁骨,听到这声音,脸立刻阴沉下来,冷冷地扬声,“滚出去!”

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这个时候被打扰。

门外的佣人没离去,颤抖着声音道,“少爷,少夫人,夫人到了。”

夫人到了。

萧瑾煜的母亲。

我错愕地睁大眼,看向萧瑾煜,他的眼里顿时布满阴霾,冷冷地吼道,“滚出去!”

说着,他又封住我的嘴热吻,不管不顾的。

“萧瑾煜……”我躲开他的吻。

不管我在美国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为人子女的,她都是我的婆婆,我不能和他一样任性!

更何况,她母亲对我,很好。

“其实你只讨厌你父亲,并不讨厌母亲,我们不用和所有人为敌。”我抬起手,指尖划过他的鼻梁,轻声说道。

“……”萧瑾煜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我。

“走吧。”

我推了推他。

“……”

萧瑾煜睨了她一眼,随后松开她起身,掀开幔帐下床……

美好的清早结束了。

我在浴室洗漱完毕以后下楼,大厅里,穹顶打开着,大片阳光柔和地洒落下来,萧瑾煜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薄唇抿着。

另一边,他的母亲艾琳坐在轮椅上,穿着雍容华贵,一张脸温和,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充斥着哀伤。

“我记得,我阻止了你入境。”萧瑾煜冷冷地说道。

我怔了下,原来萧瑾煜不止抓了萧震天软禁,还阻止艾琳来国内。

“要想入境很容易。”艾琳温柔和蔼地笑了笑,“我刚刚为你们做了早餐,去吃吧。”

“你马上回去。”

萧瑾煜冷漠地道,脸色很是难看。

艾琳看着萧瑾煜冷淡的脸,眼中一片悲伤。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僵持。

“先吃早餐吧。”我走过去,直接打断他们僵硬的气氛。

艾琳感激地看着她,语气充满自责,“安心,真的对不起,我上次不该绑架你,你别怪我好不好?”

“你没伤害我。”

我大方地笑了笑,没什么介意。

萧瑾煜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留下的意思,我连忙追上去,硬是将他拉回餐厅里,“别走,你母亲难得过来看你。”

“……”

萧瑾煜瞪了我一眼,但还是任由我拉着进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一道道美食。

他被我按着坐下,瞥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就是一声讽刺的冷笑,“呵。”

“……”

艾琳茫然地看他,又看向我。

我有些尴尬地道,“伯母,瑾煜早餐不喝果汁的,而且……他不喜欢吃蒜。”

可见,她对这个儿子真的关心不够。

“……”艾琳呆住。

“换杯牛奶来。”我提醒一旁的佣人,把加了蒜的菜推离萧瑾煜面前,微笑着说道,“这是妈的心意你好歹尝尝。”

第三百八十章 大结局(八十七)

可见,我对这个儿子真的关心不够。

“……”艾琳呆住。

“换杯牛奶来。”我提醒一旁的佣人,把加了蒜的菜推离萧瑾煜面前,微笑着说道,“这是妈的心意你好歹尝尝。”

萧瑾煜冷冷地睨着我的笑容。

她这么喜欢做调解人?

“是啊,你尝尝。”艾琳推出一盘装点得漂亮的菜,一脸期望地看着萧瑾煜,“我记得,你小时候是很爱吃这种银丝卷的,为此家里还特地请了做面点的厨师。”

小时候。

他的小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怎么长大的,她不是一直都围绕着萧震天吗?那个时候,她还能注意到自己?!

“……”

萧瑾煜漠然地盯着面前做得金黄的银丝卷,半晌,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艾琳欣慰地笑起来。

我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拿起一杯牛奶喝起来,艾琳也开始吃起来。

竟然难得的详和。

“萧瑾煜,你父亲不见了。”过了片刻,艾琳切着盘中的鸡蛋,声音温柔优雅。

“……”

萧瑾煜一个银丝卷还未吃下,英俊的脸庞再次沉下来,轮廓弧线紧绷着,连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没了。

我头疼,母子俩难得的缓和……又没戏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要抛开面前这个母亲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萧瑾煜冷着脸,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放下,还有吃剩一半的银丝卷。

艾琳放下刀叉,抬起脸看向萧瑾煜,眼泪淌了下来,哀戚地看着萧瑾煜,“是你抓的他对不对?萧瑾煜,他到底是你父亲,你不能这么对他,不管他做了什么……”

“够了。”

萧瑾煜冷漠地站起来,“送夫人回美国。”

她是为萧震天来的。

呵,难怪,难怪突然对他这么好。

“瑾煜……”艾琳激动地向前,伸手抓住萧瑾煜的手,向自己的儿子苦苦哀求,“当母亲求你,你放了你父亲吧,他吃不了苦的……”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

“放手。”萧瑾煜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没有半分留情。

艾琳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我见状上前欲扶起她,艾琳却突然抛却大家千金的尊贵,在萧瑾煜的腿边跪了下来……

我震惊地睁大眼。

瞬间,整个餐厅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

萧瑾煜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瞪着自己的母亲,身侧的手握紧成拳,青筋暴了出来,语气狂怒,“你为了他跪我?!母亲,你别太过份!”

在他看来,艾琳这样的哀求方式更像在打他的脸。

在这个家里,他唯一还想奢望的温暖是在她身上,但她的整颗心都在萧震天那里,她根本没有准则。

“母亲求你,你把你父亲放了吧……”

艾琳眼泪不断淌落,即便这样,她依然很美丽动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就像萧瑾煜身上的贵气。

“瑾煜你别这样。”我出声,上前将艾琳扶了起来,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你把伯父放了吧。”

“好女孩……”

艾琳按住我的手,眼里有着感激,又看向萧瑾煜,一脸哀伤,“我知道,他肯定又做什么惹你讨厌的事了,可他都是一心为你,萧瑾煜,天下无不是父母……”

萧瑾煜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转身就走,语气决绝。

我见状连忙追了出去,萧瑾煜在玄关口换鞋,我趿着拖鞋追上去,拉住萧瑾煜的手,“萧瑾煜,你别这样……让我先留下吧,你看她,身边什么保镖护士也没带,一个人过来肯定很困难的。”

“她绑架过你。”萧瑾煜冷漠地说道,“别那么圣母。”

“她就一个人来的,不可能再对我下手的。”我笑他的过度紧张,“正好,我劝劝她,说不定你们母子还能和好。”

“呵。”萧瑾煜不屑地冷笑。

和好?

“对了,你把萧震天关在哪了?”我靠在墙边,看着他试探地问道。

“想通风报信?他被我软禁在国外。”萧瑾煜一掌盖到我的头顶上,大掌揉了揉我的发,淡漠地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他在伤害你。我的家庭关系你调和不了,放弃吧。”

“可是……”

“可是什么?”萧瑾煜看向我。

“可要是你父母出了什么事,你还是会难过的,不是吗?”我指指里边,“我看的出来,你对伯母是报有期望的,进去再和她聊聊吧。”

我不希望……他以后再后悔。

我想,再给一点他和他母亲相处的时间。

闻言,萧瑾煜的眸光僵了僵,然后自嘲地勾了勾唇,“那不叫期望,那叫奢望。”

二十多年了。

他不会再指望。

说完,萧瑾煜转身离开。

别墅前,车停在喷泉池旁,司机打开车门恭敬地候在一旁。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离开。

他的背影一贯颀长而冷漠。

走了,就像再也不回来似的。

蓦地,我冲出去,从后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

连我自己都吃惊我现在的动作,我不是一个爱伤感的人,可是这一刻,我只想抱着他,这样抱着……

萧瑾煜低头,凝视着腰间白皙的小手,低沉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抱抱你。”我说道,脸贴着他的背,缓缓闭上眼,感受他的温度。

“安心?”

我知道,再黏下去他一定又会敏感。

我放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去吧,放心,我会和伯母好好相处的。”

萧瑾煜不愿多谈,径自坐进车里,按下车窗,黑眸深深地凝视着我。

“by。”

我冲他摆手。

萧瑾煜淡淡颌首。

车子缓缓开走,从喷泉旁驶离。

那种离别的伤感再一次冲击着我。

萧瑾煜,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了……

……

走回大厅,一个女佣拿着报纸进来,我瞥了一眼,看着上面的大新闻,原来席氏集团今天将有一个大项目收购。

如今重新回到席锦荣手中的席氏,再一次冲向巅峰,仅次于萧瑾煜的瑾煜集团了。

因为有了白氏的无条件资助,让席锦荣终于可以放开拳脚,全力在商场上和萧瑾煜一争高下。

这次的签约仪式非常浩大,新闻已经连续播出几天了……

早上,手机收到的短信让我咬了咬唇,眼中掠过一抹思索。

大厅里,萧下带着几个保镖正推着艾琳离开,准备送她走。

艾琳坐在轮椅上,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悲戚地看向走来的我,“安心,谢谢你刚刚帮我说话。”

“没事的,伯母。”

“萧瑾煜真的太痛恨他父亲了,我承认,他父亲有时候是不择手段了些,但都是为他。”艾琳一说起萧震天眼泪又淌下来,有种病弱雍容的美,“谁都可以恨他父亲,他怎么能……竟然还软禁了他。”

我静静地看着她,安静地听她叙述……

半晌,我上前从萧下手中接过轮椅,推艾琳离开,微笑着道,“伯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推着轮椅的保镖不知道该不该把车给我,直觉的看向旁边不语的萧下。

“少夫人,老大命我们马上送走夫人。”

萧下的声音沉沉的,老大的命令他们可不敢违抗,萧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过一会再送吧,伯母现在情绪太激动,这时候让她上飞机怎么行,身体有个万一,你们在萧瑾煜面前也担不起。”我有理有据地说道,推着艾琳就走。

保镖们面面相觑,也没办法,毕竟我还是少夫人……她说的也对。

艾琳毕竟还是老大的母亲。

他们哪个也惹不起。

萧下握了握手机,想要将这个事情向萧瑾煜禀告一下,可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关系,有他在身边也出不了什么危险,所以又将手机放了下来……

到了外面,我将艾琳推上一部车,说道,“伯母,我开车现在还不错,带你去兜兜风,心情就会好一点了。”

“也好。”

艾琳点头,欣赏地注视着我。

我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向驾驶座,再一次被追上来的萧下拦住,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让我再上车,“少夫人,少爷吩咐过不准你再开车了。”

她的车技烂是有目共睹的。

到时再出个什么事,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我只在萧家地界开开。”说着,我就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往前开去。

萧下和保镖们见状急忙坐上后面的车,紧跟而上。

不对,萧下再一次拿出手机,直觉告诉他,要出事儿!

艾琳坐在后面,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些感慨地道,“瑾煜真的很保护你。”

保护得滴水不漏。

“嗯。”

我淡淡地回应,从后视镜里看着跟在后面的车辆,五部左右。

萧家地界的公路人烟稀少,没什么车辆经过,周围宁静极了。

艾琳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也没听进去。

盯着后面的车,蓦地,我狠踩油门,将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疯狂地飞了过去……

“……”

后面的车也加踩油门。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目光沉静,纤细的手握住方向盘猛一个大拐弯,汇入车流量大的马路。

超车。

不断超车。

很快,我将身后的车全部甩掉,完全不顾交通法地往前开去,油门几乎是踩到底……

“……”

被甩掉的保镖车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少夫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车技了?

每次学车都让司机痛苦无比,难道那些……全是装的?不是学渣,是学霸?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结局(八十八)

少夫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车技了?

每次学车都让司机痛苦无比,难道那些……全是装的?不是学渣,是学霸?

……

天气晴朗,交通糟糕。

我的车上,艾琳坐在轮椅上被摇得东倒西晃,手抓住了车上的拉手,一脸谨慎地看向我,“安心,你做什么?”

突然开这么快的车干什么?

“伯母,我知道,你一定有话想和我说,对吗?”我开着车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后面那些保镖太讨厌,跟得我好烦。”

“好。”

闻言,艾琳点了点头。

我一边开着快车,一边看向后视镜里,只见艾琳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握住拉手,一只手拿出手机,不懂在做什么……

我笑了笑,踩足油门。

我知道,我猜对了,艾琳真的有话和我说。

过了很久,车停在了一个偏郊几栋瓦房门前,我下车,把艾琳从车上推下来。

“这里是哪里?”

艾琳笑得雍容温和,像是和我聊天一般的口气,在平常不过。

“我家,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生父生母的家。”

“……”闻言,艾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我上前打开大门,转身回来推着艾琳进去……

对于这种豪宅住惯的人来说,一踏进这里,艾琳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有些不情愿地看着我,“安心?”

“你可以说了。”

“说什么?”

艾琳坐在轮椅上愕然地看着我。

“你这次来到国内的目的。”我扬起嘴角,“表面是求萧瑾煜放了萧震天,实际上,你却派人将我养父母从席锦荣那里绑走,然后想要制造一次因替父母报仇未果反被谋杀的情景,这样,你即可以让萧瑾煜摆脱我,也可以转而嫁祸给席锦荣,如果不是他看护不利,怎么可能让人跑出来伤害我?这样,你就可以让萧瑾煜从失去我的事情中振作起来,即可以让萧瑾煜为了报复席锦荣而让萧家更上一层楼,也可以让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得到缓和。”我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将一头长发慢慢拢起,扎了起来,“果然是一箭双雕的计谋!真不愧是萧瑾煜的母亲。”

“……”艾琳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她伸手去拿手机。

我上前,用力地一把取走她手里的手机,直接关机。

“你……”

艾琳愕然地看着我,有些生气,“安心,你这样太没礼貌了,放我走。”

还在装。

我前不久找人暗中查了一下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全部,我不仅不能相信她,还已经非常清楚的知道了二十几年前发生一切的事情经过。

原来,当初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始作俑者竟然是萧瑾煜的父母。

想到我之前看过的资料,我苦笑一声……

本来我答应了萧瑾煜不去查,把一切交给他。可是,我却违背了,我私下找了私家侦探,给了他们大笔的钱,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竟然将所有的一切调查清楚,并且发送给我。

萧瑾煜的恐惧,害怕,原来都在这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是萧瑾煜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我绑架了他母亲吧。

看着屏幕上面跳动的文字,我的眼睛酸涩起来,心口一阵绞痛……

然后,我毅然挂断他的电话。

下一秒,萧瑾煜又打过来。

傻瓜。

傻萧瑾煜!

我的眼眶红缟,绝决地关机,于是,我的手机屏幕上再没有亮起“老公”两个字……

“你可以让人把他们送过来了……”

我淡漠的看着同样一脸平静,褪去刚刚做做的伪装的艾琳。

……

瑾煜国际集团是整个经济中心的标志性建筑,精英出出入入,忙碌极了。

电梯抵达38层。

席锦荣一身崭新的意太利手工西装,淡淡的银色,配上斜纹领带,步履沉稳的推开萧瑾煜办公室的门,“剩下的百分之十九的股份你可以开出条件了。”

今天的签约成功后,席氏就可以完全脱离瑾煜集团。

萧瑾煜也是前脚刚进总裁室,脱下西装挂在挂衣架上,闻言,并没有他这样慌张,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头也没回,凉薄地道,“想要剩下的股份?那得看你准备拿什么来交换了。”

看来签约的很成功,竟然跑来这里炫耀了。

席南星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嚣张。”

看来他是准备咬死席氏的股份,不松口了!

说着,席锦荣转身正欲走,就见萧瑾煜接起一个电话……

席锦荣没在意,径自往外走去,明雷从电梯里出来,“席少,那边的电话。”

电梯门关上。

席锦荣随手接过手机,按下电梯的箭头,低头看向手机,只见里边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看护安心养父母的保镖——

是早上发的。

安保仁和其妻子于今早突然消失,所有人正在全力寻找中……

席锦荣的目光阴沉下来,消失了?老弱病残竟然可以逃出他手里保镖的监控,是他们太聪明自己逃走的……还是……

被人绑架?

除了萧瑾煜不会有别人,可是刚刚萧瑾煜看上去又不像……

一切还是等到签约结束吧……

这次的签约非常重要,他不能缺席。

况且,他们就算逃走了,也不会去找安心,毕竟,他们是害死爱心父母的元凶。

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简单的回复一个字等。

然后席锦荣走进电梯,可是却被一个身影狠狠地撞过他的肩膀冲进电梯,急切地关上。

是萧瑾煜。

萧瑾煜的脸色灰败难看,哪还有刚才的半分冷傲,一双漆黑的眼死死地瞪着电梯上的数字,伸手烦燥地扯着领带。

“……”

席锦荣狐疑地看着他。

忽然,席锦荣的手机响起来,是串不认识的号码,他接起来,“喂……心儿?”

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他?!

席锦荣尚未来得及说下一句,手机就被萧瑾煜夺了过去,萧瑾煜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按下扩音……

席锦荣无语地看着萧瑾煜,刚要伸手去抢,就听安心有些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席大哥,我看到了一些资料,现在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的了。”

“……”

萧瑾煜死死地握住手机,手背上青筋明显。

她到底看了什么资料?她到底想做什么?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应该是安心将电话搁到一旁的声音,只见一个温和的中年女声从手机里响起,响在电梯里,“安心,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是艾琳的声音。

“你还想装无辜吗?还想继续掩盖二十年前发生的事?”

安心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没有语气起伏,只是平静地陈述着。

“……”

萧瑾煜站在电梯里,英俊的脸顿时灰败如死,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一击,敲成碎片……

席锦荣蹙眉。

电梯在慢慢往下降。

电话里,艾琳也瞬间沉默了,只剩下安歌没什么语调的声音,苍白地叙述着,“二十年前的阴谋,如果没有你想要毁掉席氏帮助萧震天占领国内的市场,我父母怎么可能被人偷走孩子!所有人都是你手中的木偶,全部都按照你的意愿在走着每一步。如果说席爸席妈毁了我的家,倒不如说,他们是你阴谋下的执行者,而你,才是藏在背后的……策划者。”

“砰。”

手机从萧瑾煜手中掉落下去。

电梯很快就降到一楼。

席锦荣震惊地听着,电梯门打开……

明雷站在一旁,小声地道,“席少,该去签约会了。”

席锦荣停在原地,耳边忽然回响起安心曾经说过的那一句“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的了。”……

因为她知道最后的黑手不是席家,所以她对自己已经连最后的一点埋怨都没有了吗?

连一点补偿的机会都不他?!

很久,萧瑾煜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捡起手机,一言不发地擦过席锦荣的肩膀,往外走去,接过保镖抛来的车钥匙。

“查到没有?”

萧瑾煜打开车门,冷冷地问道。

“根据车的定位显示,是在偏郊。”保镖站在一旁说道。

萧瑾煜坐进驾驶座,没有一秒的耽误,踩下油门便驶出去,留下一阵烟。

席锦荣站在门口,看着飞驰远去的车,脸色沉了沉。

“席少?”明雷看着席锦荣的迟疑,“签约仪式快开始了。”

“……”席锦荣犹豫两秒,然后大步往自己的跑车走去,“去会场。”

没有片刻停留。

他今天有签约仪式要进行,他相信,如果自己没有机会了,同样,萧瑾煜也失去了资格!

萧瑾煜和席锦荣,一前一后离开。

开往两个方向……

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抉择,像蝴蝶效应,影响太多。

……

我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再次见到他们。

看着面前憔悴的养父母,我的眼眶蓦地变的通红。

怨吗?怨!

恨吗?恨!

可是,再多的怨,再多的恨都在看到他们那么狼狈的样子时烟消云散。

也许,我是不孝的,我竟然这么心软,竟然向害死我亲生父母的人心软。

“好了,人已经来了。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想说。”

艾琳仍然优容华贵的坐在轮椅上,没有任何一点的心虚和害怕,也许,她刚开始是有些慌张的,可是,当看见自己的手下的时候,她的害怕,变成了一点点的得意!

就算这个女孩再怎么优秀,她都没有自己的手段。

还是太过稚嫩。

她竟然敢单独和自己来到这里,简直就是愚蠢!

第三百八十二章大结局(八十九)

就算这个女孩再怎么优秀,我都没有自己的手段。

还是太过稚嫩。

我竟然敢单独和自己来到这里,简直就是……愚蠢!

“心儿……”养父颤抖的呼唤叫的我内心一颤。

一年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了。

再一次看见曾经的父母满头白发,神情憔悴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以让你的人先出去吗?”我的双眼一片通红,但是我强忍着不不让它落下来。

“当然。”艾琳没有任何拒绝。

也许,在她眼中,我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该害怕,该求饶的是我。

“我都知道了。”我平静的看向养父母,淡淡的说着。

可是熟悉我的他们知道,我只不过在强装镇定。

“心儿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全是我的错……”

养父普“噗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双眼全是悔恨的泪水。

他们知道,他们犯了打错,可是,他这些年也在尽可能的补偿安心不是吗?

虽然他们没有过多的陪伴过她,可是,该有的他们一样没有缺过她。

如今,她现在是瑾煜集团的总裁夫人,他们却成了落水狗……

“安心,你爸当时是鬼迷心窍了,你原谅我们吧……”养母也同样的跪在我面前,不住的哽咽。

有那么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我们三个人是至亲,虽然他们不常在我身边,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恨过,只是没想到,当他们跪在我面前时,我是这样的心痛。

当初的一句玩笑竟然成真,我真的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好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了?”

艾琳打断了养父母的哭诉,姿态从容地坐在轮椅上。

好好谈?

是啊,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一切都已经不用隐藏了!

“当初你利用了面前的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你又想出另一个精心的布局,我是不是要提前祝贺你,终于可以达成目的。”

我讽刺的看着她,对于她的有恃无恐丝毫不意外。

外面全部都是他们的人,就算我想走也走不了。

“你是怎么猜到的?”私人侦探吗?她才不会相信。

她和萧震天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就凭几个名不转经传的私家侦探?

“想知道?”我冷笑一声,转过头,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原本想要问的所有话,在这一刻,全部都不用问了。

“我婚礼上,你故意让白岚过来,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是你却低估了萧瑾煜。还有那些恐怖的短信……”我“我听到保镖们讲,会用恐吓手段的人基本上是女人,因为只要不是思想上变态的,都不屑用这种手段,萧震天应该不屑这么干。”

“……”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一直恐吓我的可能不是他。”我说道,“那剩下的……还能有谁呢?有谁会想让我离开萧瑾煜……还有谁会为了瑾煜集团做到这种地步?”

“……”

艾琳沉默地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

“萧瑾煜把萧震天软禁,正常思路都是先找人,可这才几天,你根本没找人,你就跑国内来了。”我说道。

“……”

“因为席锦荣的签约会在即,你为了儿子必须破坏,还有……被萧瑾煜保护周全的我无人能靠近,但你可以接近,然后出其不意地杀了我。”

“……”

艾琳看着我,一张脸仍然高贵大方,但眼中慢慢浮起锐利。

我平静的看着她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萧震天被软禁,谁还能逼我?

短促的时间上能考虑得这么周全周密的……怎么可能是只听萧震天说话,眼里只有爱情的女人。

她是个真正的策划者,她计谋手段太多。

不止萧震天,她也是那个为了儿子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艾琳沉默地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慌张,同样冷血的放任脚边哭泣的父母不管的女人,很久,艾琳温柔地笑了一声,脸上没有一点被拆穿的惊讶。

“我早就该灭你的口。”

简单一句话,承认了所有。

艾琳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能有如此复杂的思路,连她儿子都看不穿自己……可是她却轻易的拆穿自己……

“在美国绑架那次也是吧,你嘴上说放我走,但你却让人朝我开枪。”

那次,席锦荣为我挡了一枪。

“那次,我一是亲自想试探你在瑾煜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二是吓吓你,让你知难而退,别再纠缠着我儿子。本来没想杀你。”艾琳的声线依然是很温柔的,听不出一丝残忍,“但你很有胆量,敢胁持我跑路,这样的一个女孩……我怎么会让你留在我儿子身边。”

所以,她命令保镖开枪。

很可惜,没打死。

“……”

听到这样的话,我还能说什么,所有一切都真相大白。

养父母一脸懵懂的看着我们,他们虽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已经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屋里另一个女人!

“很好,既然你都清楚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你今天也肯定是走不了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松,放佛在和我说今天天气不好,我们就在屋里一样……

“好。”我淡淡的扬起嘴角,“正好,我觉得,我们都不要走了。”

我像没事儿人一样,锁上门。

艾琳没有阻止,也没有尖叫。

她到想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前埋怨过你们,为什么别人家的父母总会陪在子女身边,而你们总是旅游,把我扔在席爸席妈家。”我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养父母,声音哽咽,“我以前总是说,我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总是笑着不回答,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们的确没有办法回答。”

一句玩笑,其实就是事实。

“我不会恨你们。”随着我的话落,我看到他们放松下来的神态,可是。“我不会原谅你们。因为你们的贪念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父母。”

“你们欠他们的命,所以,今天到了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我的话让艾琳皱了皱眉头。

“但是,你们放心,我会陪着你们,毕竟,你们养育了我!”

说完我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把被子床单堆成一团,按下打火机……

火苗蹿了起来。

我知道萧瑾煜是如何让人盯着我,又用了多少监控手段,所以,我费尽心思一一避开,暗中来到这里在这个房间到处洒过助燃剂。

我曾经想过也许不会用到这里,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带着他们回来了……

艾琳惊呆地看着我。

这丫头想做什么?

我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了。

“心儿,不要……”

“心儿,我错了,我们错了……不然这样,不要……”

“砰砰砰——”

养父母的哭喊声和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一并响起来……

养父母不知道是因为吓的还是一连发生的事情太多,竟然晕了过去。

晕了很好,至少少受些苦……

艾琳仿若无事一般,柔和地道,“你知道外面全是我的人,你想在这里杀了我逃掉,是不可能的。”

不用太长时间,他们就能闯进来。

正好解决她。

有萧瑾煜的保护,她太难解决。

“你想多了,谁说我想逃?”闻言,我冷笑一声,“这个门是我找人特质的,别说外面才几个人,就算是十几个也未必打得开……”

闻言,艾琳震惊地看向我。

她要留下来一块死?

“我本来想我陪着你就可以了,没想到你正好也把他们找来了。”我抿唇,双眼通红地看向艾琳,“就这样吧,你和他们为我父母偿命。而我为你们偿命。”

我今天杀了她,杀了萧瑾煜的母亲,我也没想再活着去面对他。

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再好不过。

房门被关上。

不算大的卧房里到处是火苗在飘,燃烧着空气。

艾琳这才发觉安心的疯狂作为,安心要是想逃,还能为她争取时间出去,但安心是想抱着她们一起死……

人想死是分分钟的事。

根本等不及援救。

艾琳有些慌了,从轮椅上就站起来,我上前,狠狠地将她制约在轮椅上,拿下床上的挂绳将她绑了起来。

我和女保镖学了解绳扣的技巧,也学会了绑死扣的技巧……

“安心,我和你道歉,我去自首,行不行?”她这才彻底慌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竟然想搭着她一块去死。

疯子。

“不行。我不相信法律了。”我怕有变数。

尤其是牵扯到瑾煜集团,和美国的萧氏。

我等了那么久,唯一能控制的只有今天。

“我到底是萧瑾煜的母亲,你也知道他为你付出很多,连他父亲都可以软禁,但凡你还有一丝良心,就不该这样对我!”艾琳搬出萧瑾煜,温柔的声线很慌。

她不想和安心这种丫头一起死。

听到“萧瑾煜”三个字,我的身体像被扎了千百根针一样,疼到骨头里。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结局(九十)

“我到底是萧瑾煜的母亲,你也知道他为你付出很多,连他父亲都可以软禁,但凡你还有一丝良心,就不该这样对我!”艾琳搬出萧瑾煜,温柔的声线很慌。

我不想和安心这种丫头一起死。

听到“萧瑾煜”三个字,我的身体像被扎了千百根针一样,疼到骨头里。

眼泪再一次淌下来。

是啊,我要杀了他的母亲。

我们这辈子又一次错过了……可是,事情已经逼迫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啊,如果,如果艾琳没有把我养父母抓到这里,如果我没有做那些阴暗的手段,也许……

可是,没有也许了。

“……”

我走向前,拿起一杯水,将是先放好的安眠药放进去,可能是因为安眠药放得太多,连清澈的水都变得浑浊了。

“喝了吧,我不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走的太痛苦。”

我把水杯递向我。

这是我能为萧瑾煜做的最后一件事。

火势大了起来,烧到床架子。

艾琳偏过头,我咬咬牙,一把掐住我的下巴,狠狠地掐住,逼我张开嘴,将水全部倒了进去……

喝了一半。

吐了一半。

接着,我又拿起另一杯加了安眠药的水,仰起头,决绝地一口全部饮尽……

“……”

艾琳干呕,试图把安眠药全部呕吐出来。

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大,虽然门被我改过,可是也禁不了多久这样的敲打!

我缓慢的走到养父母的身边,靠着墙壁坐下来,坐到地上,紧紧的挨着他们等待死亡那一刻的来临。

大火在整个房间里蔓延起来。

热气烧着所有,房门不容易打开。

空气越来越稀薄,让人喘不过气。

我疲累而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火,终于终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这一世竟然比我书中的女主还要惨,我竟然会在大火中……被活活焚烧而死。

“啊——”

床上的被子掉落下来,烧到艾琳脚边,我惊叫起来,双手被反绑在轮椅上逃也逃不掉,躲也不躲不掉。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

结束了。

都结束了。

“安心——”

一个歇嘶底里的吼声在我耳边响起来。

萧瑾煜。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一转头,是尚未挂上的手机。

我呆了呆。

为什么……电话里是萧瑾煜的声音?

我迟疑了片刻,一手颤抖地抓起电话,放到耳边,嘴唇在战栗,“萧瑾煜……”

“安心,等我,我马上到!”

听到我的声音,萧瑾煜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大火映红我的面庞,我瘫坐在地上,手颤抖得不像样子。

他没听到吗?

他没听到我要杀了他母亲吗?为什么还说要等他……

“萧瑾煜,对不起……”我声音抖得说话都不完整,“萧瑾煜,对不起……”

“等我!”

萧瑾煜在电话大声吼道,带着浓浓的命令味道。

“对不起……原本我答应你给你一个大圆满结局,可是,我好像要让你失望了……梦中是你先离开的,这次换我好不好……咳咳!”我字不连句地说着,眼泪不断掉落下来,模糊了视线,被火光烫过,连眼泪都是炙热的。

我不能陪他到老了。

我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一切……我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只能到此为止。

“但你要活下去……求你……”我说着,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

脑袋里渐渐有些迷糊。

我靠着墙壁,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在乎萧瑾煜,是那么想听到他的声音……

“萧瑾煜……我……爱你……”

我声音颤抖地说着,手机也开始变的无比灼热,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电话里,我已经听不到萧瑾煜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

脑袋逐渐一片空白。

什么都听不到了。

电话从我手里滑落下去,我靠着墙,眼睛沉重地慢慢阖上……

有大火正蹿过来。

吞噬一切

……

席氏集团新签约会场布置简单隆重,签约仪式顺利进行,随着无数彩带在空中爆炸开,意味着席锦荣已经将席氏彻底的脱离瑾煜集团……

众人纷纷鼓掌。

“合作愉快。”

席锦荣同电子软件公司的总裁碰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跟在他身后的团队个个意气风发。

酒店大宴,席锦荣做东,众人又是一阵狂呼。

阿福从外面走进来,朝席锦荣眼神示意。

“失陪一下。”

席锦荣朝对方总裁笑了笑,转身朝阿福走去,两人离开喧哗的现场,在角落停下,“怎么样?还没有找到人吗?”

席锦荣不信,两个大活人说消失就能消失!

“没有。”

阿福摇头。

“萧瑾煜那边呢?”

“也同样没有动静。”

“……”

席锦荣蹙眉。

“不过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现在说。”阿福望了一眼大会场里兴高采烈的人们。

“说。”

席锦荣低头抿一口杯中的红酒,思索着安家父母能藏到哪里……

“虽然萧瑾煜那边没有安小姐父母的消息,但是却有另一个。”阿福说完,深吸一口气,“安小姐出事了。”

方才来会场之前,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席锦荣品酒的动作一顿,抬眸,目光阴郁。

“我亲自去打探的消息,安小姐抓了萧瑾煜的母亲,……放火烧了偏郊的一个宅子,似乎是企图自杀。”阿福说道。

企图自杀?!

席锦荣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安小姐放了火,把自己和萧夫人困在里边。”

阿福一五一十地说道。

席锦荣握紧手中的酒杯,根本就无法相信安心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她不是爱萧瑾煜吗?他们不是不离不弃吗?

那现在算什么?

她要杀了萧瑾煜的母亲?!

“……”

到这一刻,席锦荣觉得,安心真是疯了!

她疯了。

“人呢?人怎么样了?!”席锦荣阴郁地瞪着阿福。

阿福顿了顿,“我走的时候,人还困在里边,火势起得很快……”

“……”

席锦荣的黑眸顿时布满阴霾,猛地一把砸了手中的酒杯,大步朝外走去,阿福连忙追上来,“少爷,您还要宴请合作方。”

“找明雷替我。”

席锦荣丢下一句,跳上自己的敞篷跑车,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

“砰——”

原本坚硬无比的房间的封闭窗户被外面的一群保镖砸开,玻璃碎片砸了一地,疯狂的火舌吐露出来,在空气里张牙舞爪。

火势呈现难以扑灭的架势。

因为是偏郊所以消防车一时半会到不了……

牢固的大门被砸开,萧瑾煜冲了进去,大厅里还很平静,没有火光,只有烟从房间的门缝里散发出来……

萧瑾煜一把摔了手机冲过去,长腿狠狠地踹向门。

门没有踹开。

萧瑾煜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地砸向房门,还是没有砸开,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站在烟雾中,几乎歇斯底里……

她竟然敢这么做!她竟然敢?

安心。

安心!

萧瑾煜的心脏在战栗,又是一脚狠踹向门,还好,里面的门并没有经过改良,所以这一次门终于被踢开,萧瑾煜不假思索地朝里冲,一阵大火吞过来……

已经烧到门口了。

萧瑾煜的脸色一片惨白,人被随后冲进来的萧下拉住。

“老大,你这样进去不行的,消防队马上就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冲进去!

不管是为了谁,都不可以!

这火势头太大,进去一个死一个,他拼死都不会让老大进去!

“滚!”

萧瑾煜一脚将他踹开,转身又想往里冲……

可是却又被萧下拦住。

此时的萧瑾煜如疯魔一般,重重的一拳向着萧下挥去,用尽全力,直接把萧下打翻在地……然后他迎着吞过来的火就冲了进去……

房间里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大火和烟雾困住视线。

萧瑾煜挥着烟,第一眼就见到坐在轮椅上的自己的母亲,她已经昏迷过去,火在她脚边燃烧着……

他毅然转头。

床头柜旁,地上躺着两个人,然后他就只见安心靠着柜子坐在地上,不醒人事,一张脸没有血色,双眼紧紧,宛如死去一般……

床头柜上爬着火。

火苗正慢慢爬向她的头发……

“轰——”

一团火猛地朝她袭去,吞没而去。

萧瑾煜整个人扑过去,扑到我身上,额头狠狠地撞在滚烫的床头柜上,他将我拢在怀里,牢牢护住。

火收了回去。

他护着我,感觉到我胸口微弱的起伏……

她还没死。

她还没死……

萧瑾煜立刻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往外冲去,目光掠过一旁的一旁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和自己早已经昏迷的母亲,火苗正在她昂贵的衣服上跳着。

一秒的迟疑。

“老大,快走!”就在萧瑾煜迟疑的一秒,萧下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来……

压下心中的动容,没有任何迟疑,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一个将我改为一手扛着,一手拉过轮椅,另一个直接拽起地上的两个人……

迅速冲出火场。

保镖们都震惊地看向萧瑾煜和萧下,因为他们此刻的狼狈,因为他们背上的……惨不忍睹。

“……”

有女保镖见到惊诧地捂住了嘴,差点尖地叫。

宅子外,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一辆白色跑车非常扎眼的停在人群之外。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结局(九十一)

我还没死。

迅速冲出火场。

保镖们都震惊地看向萧瑾煜和萧下,因为他们此刻的狼狈,因为他们背上的……惨不忍睹。

“……”

有女保镖见到惊诧地捂住了嘴,差点尖地叫。

宅子外,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一辆白色跑车非常扎眼的停在人群之外。

席锦荣跳下车,大步冲进人群后,就见到大火燃烧着一个房间,火舌从窗口吞吐出来,可见里边的火势有多大。

安心竟然真的去自杀了!

席锦荣的眼神有着呆滞,拔起腿就往里边冲,跑了几步,他停了下来。

只见萧瑾煜抱着我走了出来。

席锦荣的一双脚定在那里,萧瑾煜此时一身落拓,短发凌乱,脸上被熏得灰败无比,一双手紧紧抱着我。

我躺在萧瑾煜的怀里,双眼紧紧阖着,一动不动。

萧瑾煜的身后,有萧下拖着我被火烧伤的养父母同样无比狼狈,另一个保镖推着轮椅上的艾琳,我的半张脸有着明显烧伤的痕迹……

“医生呢?不是让医生一起过来的?”

萧瑾煜抱着昏迷不醒的安心大声吼道。

医生们抬着担架冲了过来,萧瑾煜立刻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到担架上,歇斯底里地吼道,“马上给我洗胃!马上!”

我们肯定喝了东西。

否则不会昏迷得这么快。

“是,我们马上送最近的医院。”医生不敢担误,抬着担架就跑。

萧瑾煜紧跟上去,不顾一身的狼狈难堪,一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母亲。

我的手太纤细柔弱,他拼命地握住,仿佛这样就能给我温暖。

“……”

席锦荣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们的车远去。

萧瑾煜救了我。

他又晚一步,是么?

为什么,他总是比他晚一步?以前是耶律寰的时候他是,如今是席锦荣的时候,他还是……可这一次,我先找的他,结果,他又晚一步……

……

萧瑾煜满眼愤恨的瞪着我,质问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书中你就不停的虐待我,如今,你竟然还想杀了我母亲?!”

他的手伸向我的脖子……

我不断的挥舞着双臂抗拒,结果一转眼,养父母也是脸色惨白,大声的质问着我,他们浑身上下一片焦黑唯独那张脸却没有一点脏污,只是透着一股死白……

他们也在不断的追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已经认识到错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四双手又向我伸过来……

我不断的摇着头,想要解释,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人听……

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双眼睛被泪水糊着,模糊地看着洁白的墙,看着头顶上方的输液袋。

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在弥散。

地狱没有消毒水。

我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痛。

我艰难地转头,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背影笔直。

我伸手擦掉眼泪,再睁开时,萧瑾煜从窗前转过头,黑眸直直地扫向我,轮廓紧绷着,薄唇紧抿,衬衫干净崭新,长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双腿……

“萧瑾煜……”

我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没死。

我还能再见到他。

萧瑾煜一步一步走向我,英俊的脸庞依旧,只见眉间的疲累掩饰不了,他看着我,目光深邃复杂,薄唇掀唇,“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一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疲累,像几天几夜没睡过一样。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口涌起一股尖锐的疼。

“胃疼。”

我低声呢喃。

“没事了。”

萧瑾煜沙哑地说道,坐到我床边,伸手理了理我的长发,自然得如同做过千百遍一样。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他的指尖触碰过我的脸,小心翼翼,温度很烫……

我在噩梦中,拼命抗拒着他的手;

可现实中,我却贪恋他手上的温度。

梦境与现实交织,我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想去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

蓦地,昏迷前的记忆全部侵进我混沌的脑袋里,影像一幕幕侵袭过来,我猛地坐起来,有些激动地道,“我父母呢?艾琳人呢?”

闻言,萧瑾煜身形一僵,黑眸注视着我。

他没有说话。

我猜到了答案。

“你也把他们救了,对不对?”我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衬衫,眼里浮起恨意,“对不对?”

萧瑾煜低眸,我的动作幅度太大,手背上还插着针,这下血液逆流。

他抓住我的手放平。

“他们在哪里?在哪里?!”我大声问道,情绪激动得失控。

我布置那么久;

我等了那么久。

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结束一切,也解脱自己……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见萧瑾煜一直不说话,我一把拔了针,掀下被子下床,脚一踩到地上,我才发现自己身体太虚弱,虚弱地一沾地人就跪倒在地上……

萧瑾煜站起来。

我咬紧牙关,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走去。

我要找到艾琳,养父母的事情我可以先缓缓,但是,我不会放过她。

萧家是什么权势,错过这一次,我再也不可能帮父母报仇了,再也不可能了……

“安心。”

萧瑾煜从后抱住我,双臂强有力地勒住我双手,把我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我走,一双眼里布满血丝。

我拼命挣扎。

却挣不开他的怀抱,和他比,我的力气都不值一提。

“我知道那是你的母亲。”我挣扎不开,哭了出来,眼泪淌过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颊,哀伤得歇斯底里,“那我父母怎么办,那我父母怎么办……”

他们的死,谁又能来补偿?

他们死的那样惨……

“别哭。”

萧瑾煜闭上眼,低头去吻我的脸。

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和那些人还活着,我也没办法去抗拒他的吻,被他困在怀里一个劲地喃喃,“我父母怎么办……我父母怎么办……”

他们是被谁害死的……

他们是被利用的工具,他们的命不值一提,可是,他们是无辜的,是最无辜的!艾琳凭什么把他们当做工具一般的利用?!

他们都是自杀,和我一样的自杀!

“安心,安心。”萧瑾煜叫着我的名字,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紧紧地禁锢着我,什么地方都不让我去。

“我父母怎么办……如果我不去追究,那他们的死算什么?!我是要她偿命,要她给我父母偿命……”

我要艾琳死。

我一定要她偿命……

我情绪失控地去抓他的手,萧瑾煜纹丝不动,任由我在他的手上抓下几道深深的红印。

我挣脱不开,人太过虚弱,艾琳没死的消息是压垮我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她是你母亲,她是你的母亲……”

他当然不能见死不救,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那是把我一家害到如此境地都为了他的母亲……

我歇斯底里,双眼红到极点,声音嘶哑,“那你救了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

我爱上了杀害我亲生父母的凶手的儿子,我竟然爱了他两次!

为什么我逃不出来?

书中,我是作者,我无法左右,现实中,我是当事人,我仍然无法左右任何事!

讽刺!太讽刺了。

这一切都太讽刺,我接受不了。

“萧总。”

几个医生闻风冲进来。

“给她打镇定剂。”

萧瑾煜强势地抱住我,眉间有着疲累,朝医生开口,声音沙哑。

“是,萧总。”

医生又折回去拿了镇定剂,往针筒里输进液体。

我在萧瑾煜怀里拼命挣扎,萧瑾煜按住我的手臂,薄唇去亲吻我的侧脸,低沉地道,“别动,别动,你乖,我乖……”

他的声音就像哄小孩一样。

针尖尖锐地扎进我的手臂,我疼得身体一抽,想挣脱被萧瑾煜牢牢按着……

看着医生将镇定剂打进我的身体,我的眼泪滑落下来,人在萧瑾煜怀里瘫软下来,整张苍白的脸都透着无能为力的崩溃、绝望……

我虚弱地靠在他的胸膛,眼泪淌进嘴里,苦涩至极。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萧瑾煜……”我低声喃语,双眼中没有一点光亮,“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累了。

我不可能再有那么多精神去想着怎么报仇。

我承认,我之前骗了他,不是不恨,只是将恨掩藏起来罢了!

如今,一切都不用掩藏,我想解脱,我不想再一遍遍去检讨自己,打听生父母临死前的一切……我只想解脱……

“没事,没事。”

萧瑾煜重复地说着,不断地重复说着没事。

他把我整个人横抱起来,我倒在他怀里,视线渐渐迷离,昏倒在他的怀里。

萧瑾煜面无表情地将我抱到病床上,为我盖上被子,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让我看起来像是不曾哭过一样。

医生走到一旁,给我的手背上重新插针,让我继续输液。

“萧总,你背上的烧伤到时间换药了。”

一个护士走过来,恭敬地提醒。

萧瑾煜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脸上,黑眸深邃得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什么……

……

医护室里安静极了。

萧瑾煜的面色冷峻,没有表情,冷漠地伸手解开扣子,脱下衬衫。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结局(九十二)

医护室里安静极了。

萧瑾煜的面色冷峻,没有表情,冷漠地伸手解开扣子,脱下衬衫。

医生走到他身后,将纱布除下,撕扯到皮肉带动一阵直扯心脏的疼痛,萧瑾煜抿着唇,连眉也没动一下。

“萧总,真的不需要麻醉?”

两个护士站在一旁,看着都觉着疼得撕心裂肺。

“不用。”

萧瑾煜出声,字字镇定而冰冷。

纱布被拆下,萧瑾煜的背上露出一片惨不忍睹的烧伤,从肩膀一直拉到腰际,令人不敢直视……

“……”两个护士面面相觑,眼里传递的都是一个意思。

幸好不是在脸上。

但这烧伤也够恐怖的了,看着旁边完美无暇的半边皮肤,再看看烧伤的皮肤,让人恨不得替他抹平伤势。

医生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道,“萧总,我们可以安排植皮。”

躺在火场里的另外两个人估计也挺不了多久了,冲进火里的两个人同样有这么严重的烧伤。

“不用。”

萧瑾煜冷漠地说道,忍着疼任由医生上药,重新覆上纱布,他站起来,穿回衬衫,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系了回去,优雅无比。

从始至终。

他都没表现出有一丝的疼痛难忍,好像这伤不在他身上一样。

医生看着换下来的纱布,皱了皱眉,“萧总,您嫌我烦我还是要说一句,最好再输液几次,这么处理很难说不会有炎症,小心些好。”

“……”

萧瑾煜目光凉薄地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医生也不再说了。

萧瑾煜走出医护室,走向加护病房。

病房外,大量保镖值守,见到萧瑾煜,纷纷低下头,“总裁。”

“萧下怎么样了?”估计也不会太轻。

“萧头没事,已经处理完伤口休息了。”

“……”

萧瑾煜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大片玻璃内,三张病床并排的放在里面。

里面,艾琳和安家父母躺在加护病房里尚未醒来,周围仪器繁多,数字跳动,艾琳的半张脸都贴满了白色纱布,而安家父母看上去则更加严重,他们浑身都是纱布,除了紧闭的眼睛,其余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们都比安心伤得严重。

可能是安心靠着床头柜,又坐在地上,形成一个角,所以火势还没有扑到她身上。

萧瑾煜站在外面,透过透明的玻璃望向里边,望着昏迷中的三人,当目光扫过自己的母亲的时候,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瑾煜,母亲是爱你的,我只是你这一个儿子,我不爱你爱谁。”

“瑾煜,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瑾煜,席氏现在已经越来越壮大,如果当年的事情捅出来,无疑会引起社会上大多数人的同情心,这样不仅会对瑾煜集团有影响,也对你有很大的影响。难道你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毁掉你好不容易才成立的家吗?……我们是为了你啊,为了瑾煜能在国内站稳脚。明白吗?”

“好,你去告诉安心吧,然后看着她离开你!”

“……”

回忆一重又一重。

像放映过快的电影,在他眼前一幕幕浮现。

原来当事情暴露后,是这种感觉。

绝望,无尽的绝望。

和当初眼睁睁看着安怀心离开监牢再也回不来的感觉一样绝望……

萧瑾煜看着病床上的人,眼里掠过一抹死寂,缓缓阖上眼,面无表情地开口,“把她送回美国,和萧震天一起软禁。”

“是。”保镖低头,“不知道软禁多久?”

软禁多久。

多久……

萧瑾煜复又慢慢睁开眼,“到他们死亡为止。”

他冷漠地说出口,倏然转身,朝前走去,医院的走廊冗长而空旷,他的每一步都有回声。

每一声回声,都透着无法承载的沉重。

从在家里,她和他说再见那一句开始,他萧瑾煜……就失去了一切。

……

医院的墙太白,白得发亮。

半个月了,我越来越惧怕醒来,一苏醒,我就能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想起养父母绝望的呻吟,想起我做了那么多还是没能让他们偿命……

偏偏,萧瑾煜仍然无微不至地对我好,这种好其实很折磨我。

我开始沉默寡言,连问都不敢问他们的情况。

萧瑾煜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我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并拢的膝盖,脸色苍白,一双眼迷茫地望着外面……

阳光投射进来,落在我瘦弱的身体,照得我像一抹幽魂般。

他的胸口一悸。

听到响声,我转头,只见萧瑾煜从门口走了进来,修长的双腿迈出步子,两个女佣跟在他身后,手上端着托盘。

托盘上呈放着热气腾腾的各式菜。

我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那些菜,萧瑾煜走到我床前坐下,伸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嗓音低沉沙哑,“用完午餐,我们就出院回家。”

出院。

回家。

回哪的家?那里……还是我的家吗?

“……”我的双眼像一滩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我由着萧瑾煜触碰,但再也不会像以前,眼里是有光的。

萧瑾煜从女佣的托盘上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递到我紧闭的唇边,“我乖,吃饭。”

我呆滞地看着他,没有张嘴。

艾琳之前说的话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瑾煜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要杀她的母亲?

你的父母是无辜,可是,他们却在我最需要打击席氏的时候出现,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我的心就涌起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恨……我猛地抓紧了胸前的病号服,死死地抓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曾照顾我三年;

他曾说过要给我一辈子的依靠;

他曾哀求着我不要离开他;

他曾经为我死过,我答应过他陪他一起填写我们的大圆满结局。

他是萧瑾煜,只是萧瑾煜,和艾琳无关。

我拼命地告诫着自己。

萧瑾煜看着我的动作,黑眸黯了黯,胸口闷到发疼。

注视着他的眼,我的鼻子酸涩,慢慢张开干涩的唇,将粥吃了下去,明明粥熬得糯软,我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像吞了一口石子一样。

之前,我做好了准备去死,我才能义无反顾没心没肺地陪在萧瑾煜身边,陪他短暂的两个多月,我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所有努力;

现在,我要怎么做到没心没肺地继续留在他身旁……

我要怎么忘记我们安家是如何家破人亡。

我艰难地将粥咽了下去。

只觉得一口石子磨砺着我的喉咙,磨得出血……

“乖。”

萧瑾煜勾唇,继续喂我。

我的喉咙发痛,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在冒血,被那粥磨得冒血。

好疼。

真的好疼……

“他们……死了吗?”我忽然开口,声音苍白而平静。

“没有。”萧瑾煜停顿了一下,声音涩涩的。

“萧瑾煜。”我点了点头,看向他目光沉静,没有一丝波动,“让医生给我打镇定剂吧。”

我不想和萧瑾煜大吵大闹,他有他的立场,我能责怪什么?

就算换成是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掉。

虽然我心里恨及了,可是我只能全部装在心里。

和死亡一样能获得相同解脱的,是镇定剂。

我必须要努力克制自己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

萧瑾煜凝视着我,勺子从他手里掉落,修长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栗。

半晌,萧瑾煜把粥碗放回托盘上,将我从床上抱下来。

经历这么多,我更瘦了,瘦得没有重量。

“我们回家。”

他说。

……

我已经是心灰意了,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回到萧家别墅,就像经历了一场梦,梦醒后,周围那些还是那些,并未有所变化。

庞大的别墅前,喷泉池中的水随音乐起舞。

阳光温暖。

一切都显得平静、详和。

“来,下车。”

萧瑾煜下了车,身上穿着一件质地上乘的手工格子大衣,伸手将我从车里抱下来。

我想下来自己走,但萧瑾煜坚持抱着我。

一路上,佣人、保安们正窃窃私语着,见他们过来立刻站好,低着头恭敬极了。

萧瑾煜的目光冷了冷,“把说闲话都给我赶出去。”

“是,少爷。”

“……”

我浑身无力地靠着萧瑾煜,任由他抱着走进别墅内置电梯。

电梯抵达3楼。

一个钢琴室的门被踢开,我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萧瑾煜抱着我走进去,把我抱着坐到三角钢琴前。

琴盖被他修长的手翻开,露出黑白琴键。

“我没弹给其我女人听过。”

萧瑾煜淡漠地说着,在我身旁坐下来,一手从我身后绕过,将我环在怀里,一双手搁在琴键上。

下一秒。

动听的钢琴声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萧瑾煜还会弹钢琴……

我低眸凝视着,他的动作优雅,指甲修剪得干净,不染一点尘埃,录音室的环境幽静,只剩下悠悠而起的钢琴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弹的悲伤。

也许,我现在听什么都是悲伤的,绝望的……

我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也不敢轻易拒绝萧瑾煜的好意,这让我挣扎,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结局(九十三)

萧瑾煜弹了很久、很久。

他环着我,我能感受他身上的温热。

我转过脸,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轮廓,眼眶涩然,却连哭都不敢哭,我不想让他担心。

一曲弹毕。

“好听么?”萧瑾煜低眸注视着我的脸。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我们好好在一起,行么?”萧瑾煜忽然说道,嗓音低沉,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卑微。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这么卑微的语气。

第一次,也是在这里。

他求我,他哀求我不要离开。

“……”

我嚅动了下嘴,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阻断了我想说的话……

我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席锦荣”三个字。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我打给席大哥的电话一直是萧瑾煜在听……其实,我本来不想让萧瑾煜知道艾琳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现在看来还好。

萧瑾煜很冷静,比我想象的冷静。

本来,他这样的男人就是比我能承担事情。

我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萧瑾煜,萧瑾煜凝视着我,英俊的脸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允许还是不允许……

我接了电话。

“喂?”我轻声道。

“是我,席锦荣。”席锦荣在手机那端说道,声线粗哑、阴郁,“我知道你出院了,出来见一面。”

“……”

我没有说话,心底有着犹豫。

“地址我用短信发给你。”席锦荣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紧接着下一秒,我的手机上就收到短信。

我关掉手机屏幕,沉默地坐在钢琴前,脸色是苍白憔悴的。

我没有说话。

萧瑾煜也没有说话。

琴室寂静得有些可怕。

半晌,萧瑾煜松开环住我的手臂,从钢琴前站起来,目光冷淡地看着前面,伸手解开勒住脖子的一颗扣子,淡漠地道,“我派人送你去。”

我呆了呆。

“萧……”

我转过身,只见萧瑾煜已经离开琴室,连个背影都没留给我。

我们之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低下头,我看向面前的黑白琴键,僵硬地抬起手,划过上面的琴键,从我指尖流淌出的声音并不好听,只是单纯的一连串琴声——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咬唇,伸手盖上琴盖,无力地趴到上面,脸埋在臂弯中,眼睫沾着湿意,心脏一遍一遍地被凌迟着。

……

海边的连排木屋餐厅格调很独特,挂在餐厅上方的风筝在海风中被吹得起一层层波浪……

跑车停在餐厅门口。

保镖下车开门,我走下车,女保镖立刻拿起一件风衣披在我身上。

萧瑾煜没有派萧下陪着我,好像是不希望让我觉得他派人跟着我。

如今我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也不敢轻易拒绝萧瑾煜的好意,这让我挣扎,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走上木梯,走进餐厅。

装璜风格独树一帜的餐厅里很安静,没有客人,窗口的木桌上只有席锦荣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没穿西装,穿了一件长款风衣,黑色,很成熟,头发被窗口的风吹得稍微凌乱,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手中的打火机,不断的一按一收。

火苗一亮一灭。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今天餐厅被人包了。”一个侍应生走出来歉意地道。

我看向席锦荣。

侍应生明白过来,连忙道,“小姐,这边请。”

我朝席锦荣走过去,视线一直落在他打火机那一小簇火苗上。

那场火灾,我没能为父母报仇,却也毁了养父母。我知道,他们的伤情不会太轻,所以,他们算是为我父母付出了代价吧……

席锦荣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才注意到我,神情缓和下来,很难得,他看向我的眼里没了之前的不甘,是难得的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我在他面前坐下。

我来,也是想把我们之间存在的事情解释清楚。

毕竟,席锦荣不仅代表了他自己,更代表了一直照顾我堪比亲生父母的席爸席妈……

任何父母在面对救治自己的儿子方面,都会义无反顾,这是一种天性。

席锦荣看着我,目光深然、忧郁,“你知道么,你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一个胆小却勇敢的小丫头,我真没想到你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来。”

“……”

我的眼睫颤了颤,抬眸看向他。

我眼里的红血丝让席锦荣胸口一震。

“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席锦荣道,语气更像是对我的无奈,而不是责怪。

我怎么想的。

我只想了结二十年前的恩恩怨怨,也了结自己。

“当初艾琳想要把瑾煜集团推向中国市场,而席氏就是她们的绊脚石,所以她才想出这个办法。只不过牺牲了一些无辜的人。”说到父母的死,我的身体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虽然他们没有养育我,但是,他们的死却让我无法接受!

“美国萧家?呵……”

闻言,席锦荣冷笑一声,“他们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盯上席氏……而且还用这么卑劣的方法。”

讽刺,刚开始他对萧瑾煜的母亲印象还是不错的。

弄了半天,夫妻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盯着席氏集团。

“席大哥,你肯信我?”我有些意外。

席锦荣的笑容凝固在唇边,看着我问,“为什么之前我问你,你不肯说?”

“……”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伤害到萧瑾煜。

“所以你要杀了她们为你父母报仇?”

席锦荣看着我道。

“他们没死。”我的手绞住袖子,“他们被萧瑾煜转移了,尤其是他母亲,我不可能再找到她。”

我不可能报仇了。

我父母就这么枉死了……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萧瑾煜?”席锦荣道,单刀直入。

“……”

我呆了呆,脸色越发苍白。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想留在萧瑾煜身边吧。”席锦荣紧紧的皱着眉头,苦笑一声,“他是不是告诉你,他什么都不知情?让你相信他。”

“……”

萧瑾煜从来没和我提二十年前的事,哪怕是火灾后,他知道我全部知道了,他也不提。

他只是一直照顾着我,无微不至地照顾。

他对我好,加倍地好,拼命地好。

“我告诉你,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如果他不知情,当初他就不会理直气壮地吞并席氏逼我们走投无路。”席锦荣冷笑一声,“人类……是会继承父母的品行。”

最后的目的达到就行。

“别说了。”

我不想听。

“……”

席锦荣沉默。

“他对我很好。”

我低着头,声音压得低低的。

是太好了。

所以我不敢提,我什么都不敢提,我只能麻木地承受着萧瑾煜的好。

可我也清楚地知道,两个人之间夹杂那么多,我还想杀了他的母亲,我们之间……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难道我之前对你不好?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固执?你到底是在在意萧瑾煜,还是在意之前书中对萧锦城的亏欠?”席锦荣转头,看向窗外那几部跑车和保镖们,道,“这些人表面是保护你,实则也是在替萧瑾煜监视着你,难道你还要自欺欺人下去吗?他没有变,他一点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萧锦城!这样的他,你真觉得他是对你好?”

她连自由都没有。

被禁锢的好就是好?

“……”

我不想听,抗拒去听。

“安心,我不懂你的逻辑。”席锦荣不解地看着我苍白的脸,“你能动杀了他母亲的念头,却不愿意和萧瑾煜分开。”

“……”

“别忘了,他父母害死了你父母,你父母也不想看到你和萧瑾煜纠缠在一起。”席锦荣说道,每句话都透着成熟、理智。

“……”

我懂,其实我都懂。

艾琳当年简单的一个决定毁了我的家,我生父母更因此而死,养父母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惩罚。罪魁祸首就是艾琳,就是萧震天,就是萧家。

可我……要怎么提,要怎么在萧瑾煜面前提出来分开……我曾经答应过他,我们会有一个大圆满结局,可是,我却在食言吗?

而且就算提了,萧瑾煜也是肯定不会放我走的,我又何必在伤他一次。

我站了起来,低着眸,平淡地道,“席大哥,我先走了。”

席锦荣知道自己多嘴了。

“呵。”席锦荣自嘲地低笑一声,“不要再做傻事了,你知道,我……们会替你担心。”

“……”

我怔住。

我看着他。

好久,我听到他补了一句,“任何事情都不一定……需要用命来还。”至少,不应该是她的命!

听到这一句,我的鼻子彻底酸了。

席爸席妈还有可可,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竟然因为这件事而去伤害他们,和他们几乎断了联系,他们一定会怪我吧,可是听席大哥的话,我知道,他们没有责怪我,相反,他们也在担心我!

这就够了,已经够了!

“谢谢,谢谢。”

我低头,喉咙哽咽,有些激动,有些失控,然后离去,转身的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

席锦荣坐在窗口的位置,盯着我仓皇而逃的背影,狠狠地吸着嘴里的烟,眼里浮起一抹黯淡。

傻子。

如果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就信了我,那救我出火场的……不会是萧瑾煜。

那我,会不会能离开得干脆些?如果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多给他一点时间那救我出火场的……不会是萧瑾煜。

那我,会不会能离开得干脆些?

……

我坐上车,伸手抹掉眼泪。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大结局(九十四))

如果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多给他一点时间那救我出火场的……不会是萧瑾煜。

那我,会不会能离开得干脆些?

……

我坐上车,伸手抹掉眼泪。

我如今的状态让保镖们都陪着万分小心,连声音都不敢大声一点点,“少夫人,现在回别墅吗?”

别墅。

萧瑾煜。

我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抗拒,席锦荣的那一句“他父母害死了你父母,你父母是不是想看到你和萧瑾煜纠缠在一起”像一把锐利,扎扎实实地刺进我的心脏。

我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对。

全都对。

如果是书中,那也许我不会在意,毕竟那是虚幻的,可是当现实是这样的时候,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根本不该再和萧瑾煜维持如今的婚姻关系,根本不该再纠缠在一起,他的父母他无法丢弃,我还不能释怀父母的死……

“随便转转,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我淡淡地道。

我害怕回去面对萧瑾煜的好。

“是,少夫人。”

于是,司机开着车沿着公路绕起来,从郊区开始市区,沿着最繁华的地段慢悠悠地绕着……

我靠在车窗上,目光迷茫地望着外面倒退的风景。

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准备着同归于尽,可是,他们都在一步一步的逼我。

可是我没死,仇也没能报,未来对我来说,是茫然的,我看不清出路……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当初书中的时候,身为安怀心的我失去一切,茫然的离开萧瑾煜,可是那时候是萧瑾煜逼的我,所以,我是恨他的。

可是现实中,变成了他的父母。他对我又那么好,让我找不出任何一点借口。

天色渐晚,霞光染红了城市的半边天空,已是黄昏,司机在市里转得已经无处可转,恭敬地问道,“少夫人,回吧。”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我点头,“好。”

车缓缓开进萧家地界。

我一直靠着车窗,目光茫然地望着外面,别墅渐渐进入我的眼帘。

我下车,一步步走进别墅大门,每一步都很沉重、压抑。

也许这两个多月来,我伪装习惯了,一踏进萧家别墅的大门,我就特想再换上一张脸,换上一张萧瑾煜喜欢的脸……

我僵硬地提了提唇角的弧度,却怎么都提不起来。

大厅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女佣在清洁、聊天。

我走向电梯,按下箭头按钮,抬脚走进里边,一只手突然被人拉住,电梯门关上的一刻,我被人用力地拉出电梯……

我震惊地睁大眼,人已经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按到墙上,萧瑾煜站在我面前,黑眸灼灼地盯着我,低下头猛地吻住我的唇。

“唔……”

萧瑾煜很是疯狂,一双手捧住我小巧的脸,薄唇死死地堵住我……

好疼。

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

他咬破了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想要抗拒,手抬起一半,目光掠及他一双深沉到复杂的黑眸,手又慢慢垂落下来……

我吃痛,萧瑾煜却像是不知道已经咬伤我,仍是不管不顾地狂吻着我……

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

逼得我更加迎合他的吻……

几个女佣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一丝鲜红的血液从两人密不可封的唇角渗淌下来……

我贴着墙壁,吃疼地蹙眉,他不像吻,更像在攻击,我毫无办法,过了好久,久到我连痛觉都已麻木,萧瑾煜退开了唇。

他低眸,一手扣住我的下巴,视线强势地锁住我鲜红的唇,指腹摩挲而过,抹下一抹血渍。

下一秒,萧瑾煜将我用力地抱入怀中,紧得恨不得把我勒嵌在怀里。

“我以为你和他走了。”

他说,嗓音卑微。

就像书中的情景一样,最后我还是离开了自己,投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那是他的噩梦,他最怕的事情。

“……”

我的目光呆滞,心口泛疼。

原来,他以为我和席锦荣走了……

我抬手想攀上他的背,想给他安慰,耳边却又浮响起席锦荣那一句“他父母害死了你父母,你父母是不是想看到你和萧瑾煜纠缠在一起”……

我的手抬了两下,最终还是垂落。

我真的……不再有勇气了。

萧瑾煜抱着我,倏地,他伸手拼命地去按箭头按钮,打开电梯门。

我被他拖进去。

一进电梯,萧瑾煜的吻又强势霸道地落了下来,完全不顾我一嘴的血腥,他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控制着我,逼我迎向他的吻……

电梯停到5楼。

电梯门打开。

萧瑾煜吻着我走出去,狂热而急切,我被吻得着实头昏,眼前眩晕,如果不是他搂着我,我可能已经摔倒了……

“砰。”

我被他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连门都没关。

萧瑾煜的吻密集地落下来……

而我却并没有和他一样的火热,只剩下浑身的冰冷。

……

夜幕来临。

激-情过后,偌大的床上,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温暖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露出锁骨处的吻痕,鲜艳极了……

萧瑾煜躺在我的身侧,一手优雅地支着脸,一手握起我小小的手,放到薄唇边,缠-绵地一一亲吻。

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他总是在两个人缠绵过后反复做着这样的事情……

我颤栗了下,我眼睛没有睁开。全身的感官集于手指,感受着每一根手指被他亲吻,感受着他唇上的温热……

“我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我忽然开口,柔软的唇上仍带着一抹血色。

“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

我没说要问什么,他也就答应了,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我慢慢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是一双没有光亮的眼睛,曾经那里的灵动、偶尔的狡黠、笑起来的光亮都没了。

我望着天花板,目光茫然。

我的手还在萧瑾煜的掌心里。

“你……早就知道知道了一切?”我问道,其实,我心里有了答案,只是还想求证一下……

“嗯。”萧瑾煜握着我的手,声线很沙,“上次回去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还好,他没有骗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干涩地问。

“我不想失去你。”他说,低头吻我的指尖,

声音更加低沉。

“萧瑾煜。”我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为什么又回到了那个结局里,为什么?如果是假的,我可以,可是我知道这是现实中,我好怕,我怕他们不能原谅我。我装不了,骗不了自己呀!”

和害死父母的凶手的儿子躺在一张床上。

如果爸妈在世,是不是恨不得掐死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眼泪落下来。

我被萧瑾煜拥抱得越发的紧。

我终于没能再忍住积压多时的情绪,靠在他的胸膛放肆大哭,无助地问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交给我。”他抱住我,嗓音低沉沙哑,“安心乖,你乖,都交给我。”

我不懂,他说的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强颜欢笑了,我骗不了自己……

“……”

在他的怀里,我嚎啕大哭,眼泪湿了他的胸膛。

萧瑾煜抱着我,任由我宣泄,我哭得很大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无力而崩溃。

他听着我声嘶力竭的哭声,知道我在绝望的边缘游走。

就像我说的,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抱着我,像抱着一抹游魂,没有任何的重量。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我,耳边全是我的哭声,缓缓阖上眼,阖上眼里那一抹无人知晓的痛楚。

他的胸口,已经疼到没有知觉。

放心,都交给他……

我靠着他一直哭到缺氧,昏过去为止。

这是我从病床上清醒以后……第一次这样发泄。

……

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这样疯狂大哭过,醒来后,我除了头疼,脑袋不再是一片混沌……

我抬起手摸了摸眼睛,肿的厉害。

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穿上睡衣掀开幔帐下床,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那是在水下拍的照片。

清澈透蓝的水下,十指相扣。

其实像萧瑾煜那样一个人,如果不是那样一个荒谬的梦,一个那样荒唐的理由,我很难理解他会那么配合地拍一组一组的婚纱照,配合地摆造型,萧瑾煜那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他……

不知道,我们这是缘还是怨!

“醒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

听到萧瑾煜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捂住眼睛,不想让我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眼肿、嚎啕大哭过,一定丑得变了个人一样。

“去刷牙洗脸,吃饭。”萧瑾煜说道。

我转过头,只见萧瑾煜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一身儒雅矜贵,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几道菜和饭。

“怎么把早餐端到楼上了?”

我怔了怔。

“去刷牙洗脸。”萧瑾煜睨了我一眼,眉头微皱,语气有些命令式的。

“……”

我服从地去洗脸,一见到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何止是变了个人。

我现在简直像鬼一样,长发凌乱,双眼红肿,满脸哭过的泪痕,好丑……

可我,也真的没什么心情去打扮。

刷了牙,我俯下身子,掬起凉水朝脸上泼去,让自己清醒一些,我这鬼样子和昨晚的痛哭……一定让萧瑾煜不舒服了。

我这样,算不算同时煎熬着萧瑾煜。

这样耗一辈子,萧瑾煜会不会被我耗疯了……就算我们是大圆满结局,估计也都不正常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结局(九十五)

我这样,算不算同时煎熬着萧瑾煜。

这样耗一辈子,萧瑾煜会不会被我耗疯了……就算我们是大圆满结局,估计也都不正常了。

我深呼吸一口,走出浴室,萧瑾煜已经将菜和饭都端到茶几上,我坐到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吃饭。”

萧瑾煜的大掌从上至下地握着碗沿,搁到我手里。

“……”

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往嘴里扒着饭,红肿的眼看向萧瑾煜,只见他坐在我身边,筷子夹起鱼汤中的鱼,一手拿着镊子优雅地挑出鱼刺。

紧接着,鱼肉被夹到我的碗里。

挑鱼刺。

这不是我的事么,什么时候换到他来为我服务了。

我盯着他平静的脸,吃了一口鱼肉,仍然是难以下咽,像吞着一口一口的石子。

但萧瑾煜还是挑着鱼刺,将一块一块鱼肚皮上的肉夹到我的碗里。

“不用了……”

我的声音干涩。

我真的吃不下。

“吃。”萧瑾煜淡漠而强势地道,径自挑着鱼刺,不断往我碗里添着鱼肉。

“……”

上一次我为他挑鱼刺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恩怨,没有那么残酷的事情,是开心的……

我逼着自己吃饭,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咽下鱼肉。

这样艰难地大约扒了半碗饭,我放下碗筷,从他手里抢过镊子,“你还没吃呢。我来。”

“……”

闻言,萧瑾煜的手僵在那里,转眸看向我。

他离我那么近,黑眸凝视着我,那眼里有着很多复杂的东西,像隐忍,像痛苦……我说不出来。

但那种目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的心口狠狠地一悸,有些疼。

下一秒,萧瑾煜抬起手抹了抹我刚吃过饭的嘴,脸慢慢靠近。

很快,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一发不可收拾。

我被他压在沙发上,疯狂的吻频繁而至,手中的镊子被他取走随意丢到地上。

我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被他困住也提不起力气反抗。

我只能一遍遍承受着他的吻。

我很快被萧瑾煜抱了起来,走向大床。

……

之后的三天里。

是我过得最荒唐的三天,除去去浴室的时间,我被萧瑾煜困在卧室里,没有出去过。

哪怕是在浴室,萧瑾煜也没有放过我。

每次我昏昏睡睡,醒来便是面对萧瑾煜铺天盖地的吻,我的脑子已经被他吻得迷离,什么都想不到,一遍遍沦陷在他的怀里……

他的疯狂叫人害怕。

……

三天后,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我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脑袋里一阵眩晕,掀开幔帐下床,腿一沾地就是一软,往地上栽去。

一双臂膀在后面拢住我。

我没摔倒,萧瑾煜坐在床上把我捞回怀里,嗓音暗哑得性感,“怎么了?”

三天腻在一起的时光,让我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淡淡的薄荷香气。

“上厕所。”

我无力地说道,撑着床试图下去。

“我来。”

萧瑾煜把我抱了起来,一直抱进浴室,抱到干净的马桶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将我放下来,让我光-裸的双脚踩在他的脚上。

我瑟缩了下,“你出去吧。”

他在这里,我怎么上厕所?

“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萧瑾煜看着我,勾了勾唇,“快点,一会你又昏倒。”

我昏倒还不是他害的。

“出去。”我坚持。

“不出。”

“那我不要上厕所了。”我固执地说道,声音干涩。

萧瑾煜脱下鞋子,让我穿进他的拖鞋里,光着脚走出浴室,带上门,站在门口不悦地道,“现在可以了。”

“……”

我无奈地咬唇,看着关上的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集团都不用做事了吗,他怎么能24小时都呆在我身边……我的体力实在比不上他,再这么下去,我会死在他的怀里。

在浴室里磨蹭很久,我才走出去。

萧瑾煜就站在门口,侧着身体靠着墙壁,黑眸直直地看着我。

我也看向他。

他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腰间系着带子,领口敞着,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仍然是光脚踩在地板上。

“你……”我有些疑惑。

“什么?”萧瑾煜盯着我问。

“你背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背。

沉-沦中,他也穿着衣服,我一碰到他的背,就被他甩开,有几次,他把我的手直接绑在了床柱上。

但我的手还是有攀上过他的背,隔着衣服摸到厚厚的像绵一样的东西。

以前都不曾有过的。

“没有。”

萧瑾煜淡漠地道,转身。

我忍不住抬手摸向他的背,即使背对着我,萧瑾煜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动作,眸光深了深,大步离去。

“吃早餐,今天下楼吃。”

萧瑾煜背对着我道,踩进床边的一双备用鞋里。

“……”

我怔了怔,今天……可以下楼吃了?

他这几天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

我终于能换上正常些的衣服,而不是除了睡衣还是睡衣……

腰酸背痛。

两条腿仿佛不像自己的。

我跟着萧瑾煜下楼,伸手揉了揉腰,比较我的体弱,萧瑾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衬衫一穿,领带一戴,又是丰神俊朗……

他的面色如常冷峻,哪还像这三天里面对我的疯狂。

“少爷,少夫人早。”

佣人们站在一旁低头。

我走在萧瑾煜身后,能明显察觉到佣人们投来的目光有些诡异,是因为我三天都没下过楼么……

估计他们的目光都是有色的……

可是,这件事情不怪我,怪萧瑾煜。

萧瑾煜径自走进餐厅,餐厅里,餐桌上满满的菜肴已经准备好,我坐过去,端起一杯倒好的牛奶放到唇边喝。

萧瑾煜握起一杯清水,放到唇边喝了两口。

早餐的气氛很安静。

我喝着牛奶,不时发现有佣人从旁走过,像是故意找着借口经过一样,经过时都朝我瞥来一眼……

那目光透着古怪好像并不是有色。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门口。

“砰。”

萧瑾煜将水杯重重地搁在餐桌上,面色阴沉,声音冷冽而大声,“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我惊了下。

只见佣人们迅速撤离,原本站在餐桌旁服侍的女佣们也纷纷低头离开。

餐厅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切都透着诡异。

我看向萧瑾煜,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平时虽然冷漠,但是却也不会这样大发脾气啊!

萧瑾煜的手搭在水杯上,黑眸看向我,低沉地问道,“会做菜么?”

“嗯,会。”这还用问,以前没有嫁给他的时候,我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做饭吗?

而且,我还特意为了他提升了自己的厨艺。

难道他不记得了?!

“会用洗衣机么?”萧瑾煜又问。

“会。”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他,这都是什么问题?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萧瑾煜读透我脸上的疑惑,却没有回答,只继续问道,“微波炉、高压锅、电磁炉、咖啡机、电饭锅会用几样?”

他问这些干什么?

“除了高压锅不太敢用之外,别的都会。”我说道。

我一直觉得高压“嗤嗤”叫起来时是要爆炸了。

萧瑾煜端起水杯,微仰着头颅,将水全部喝下,将水杯用力地放回去,才接着道,“嫁给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后悔过吗?”

突兀的一句问话。

“……”

我正喝着牛奶,闻言呆住了,呆呆地看向他漠然没有一丝表情的脸。

“回答我。”

萧瑾煜黑眸扫向我,目光阴霾,像笼罩着一层阴云。

“……”

我的长睫闪了闪,条件反射地躲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喝着牛奶。

“你刚开始嫁给我的时候是不愿意的,后来愿意,是因为我是萧瑾煜,还是因为知道我是萧锦城!”明明是疑问句,但他的口吻是肯定的。

“……”

我咬住了唇。

“安心,看着我。”两人坐在餐桌直角的两边,萧瑾煜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拇指指腹贴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他,目光冷冽,“回答!”

他的手很用力,在我下巴上捏出红印。

“……”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任凭他怎么捏我都不回答,但眼里的黯然与一抹内疚还是出卖了我。

萧瑾煜凝视着我,很久,他放下手来,眼里的阴霾浓郁得化不开。

我的心口泛着疼。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萧锦城和萧瑾煜明明就是一个人。我不否认喜欢他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当初我在那本书里生活过,我亲身经历了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但是……

“叩叩。”

萧瑾煜在餐桌上敲了两下。

萧下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叠资料,搁到萧瑾煜手边的餐桌上,“老大。”

“出去。”

萧瑾煜冷冷地道。

“是。”

萧下低头转身离去,离开的时候特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可是,我却没有看到。

我看着萧瑾煜,我不懂他想干什么,隐隐觉得不安,莫名地有些害怕。

我坐直在椅子上,双手绞住膝上的裙摆。

心里慌到不行……我从来没有这么慌过,隐隐感觉萧瑾煜即将说出来的话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结局(九十六)

心里荒到不行……我从来没有这么惶过,隐隐感觉萧瑾煜即将说出来的话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萧瑾煜的面色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伸手拿起资料上方的一个盒子,从里边拿出两本小小的红本,丢到我面前。

“结婚时没让你去,离婚时也就不用你了。”萧瑾煜淡漠地道。

红本上,清晰地烫金了三个字——《离婚证》。

我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离婚证》,提不起勇气翻开它,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瑾煜冷漠的脸,声音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结婚证是他之前自己办好的,我没有参与到。

如今他竟然可以直接将离婚证也直接丢到我面前。

“就这个意思。”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又睨了一眼桌上的离婚证,一字一字冰冷无情地道,“安心,我们离婚吧。”

离婚……吧?

他连离婚证都丢到我面前了。

“萧瑾煜!你不能这么霸道。”我的手颤了颤,声音更加抖,脸色越发苍白,“你这是在显示你只手遮天的手段吗?”

凭什么结婚证、离婚证都不用我出面?

他凭什么单方面决定他们的关系终不终止……

结婚的时候,他说结婚,离婚的时候也由他!

闻言,萧瑾煜勾了勾,似笑非笑,目光有些嘲讽地看着我,“你不会还是活在虚幻中,觉得我是萧锦城,所以就必须爱你一辈子吧?!一个处心积虑准备谋杀我母亲的人我凭什么爱她?凭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别逗了,你不觉得荒唐吗?就算我是,那么我们在书中的关系好像也是你先背叛的我吧?我还会在喜欢一个背叛我的女人?”

“……”

字字句句,像针尖刺进我的皮肤。

我的脸色越发难堪,一双手拼命绞着裙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仅过一秒。

我明白了过来,坚定地道,“我不离。”

我想,我知道他之前说那一句都交给他是什么意思了,他就是这么解决的,他要离婚……

我朝他大哭着问该怎么办?

然后,他就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

他不让我挣扎了。

“在我面前,由得到你说不么?”萧瑾煜冷笑一声,绝情得很。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的对,他什么权势,什么手段,他要离婚,我能怎么做?死缠烂打吗?

我哪里来的信心,就算死缠烂打他就会留下我,不离婚?

“放心,我对前妻还不至于残忍。”萧瑾煜冷冷地说道,将一叠资料丢到我面前,“这是名下几处别墅的房产证,包括你亲生名下那处房产下的地皮。”

我看着这些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没有说话,手将裙摆越抓越紧。

“这是席家所有人的资料。”萧瑾煜又丢了一堆资料给我。

我茫然。

“他们的生命和你挂勾。”萧瑾煜冷漠地看着我道,气焰高高在上,“你死,他们死,懂么?”

我呆呆地看向面前的资料,眼里有着憎恨,只觉得可悲。

他怕我做傻事吧……

“你不是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了么?”我声音战栗。

他的命……我不在乎不是么。

我还是想死,不是么。

萧瑾煜的眸光滞了滞,瞥了一眼我面前的资料,冷漠地站起来,“就这样,行李我让人收拾好了,你全部带走。”

萧瑾煜的眸光滞了滞,瞥了一眼我面前的资料,冷漠地站起来,“就这样,行李我让人收拾好了,你可以全部带走。”

这是要将我扫地出门吗?

难怪那些佣人要用那种古怪的目光看我。

我僵硬地坐在原位,目光变呆滞,大脑怎么也没有转过来……

泪水直接从眼眶里涌出落下来,“只能这样吗?我们只能这样吗?”

我问。

连他……都觉得我们之间只能走到这一步吗?

分开,老死不相往来?

这就是老天安排我们的结局。

萧瑾煜的脚步顿了顿,面庞冷漠,一字一顿,“我决定的事不会变。”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

他说,我决定的事不会变。

我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摇着头道,“我不要……凭什么两次分开都是你说的,你不能这么强权。”

什么都是他说的算。

我不要他的离婚,我宁愿和他耗一辈子,我不想再看到那个离开我就一个人坐在影像室角落里的落魄样子……

闻言,萧瑾煜转身,在餐桌前俯下身,双手摁在桌上,黑眸盯着我,复杂阴沉,薄唇动了动,只说出一个字,“走。”

在他没有后悔以前,走,赶紧走。

“我不要……”

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固执地摇着头。

“一场夫妻,你不希望我让人撵你走吧。”

萧瑾煜冷冷地看着我。

说着,萧瑾煜直起身体,转身往餐厅外走去,步履透着决绝,身后传来我颤栗的声音,“我走了你怎么办?”

萧瑾煜的胸口一滞

他怎么办……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能怎么办,总不至于离了她就死吧。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犯贱到再求你回来。”萧瑾煜冷冷地说道,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转眸看向我泪水朦胧的眼睛,再看向我手上的戒指,语气残酷,“戒指留下。”

“……”

我看向手上的婚戒,没有动。

“摘下来!”

萧瑾煜冷声低斥。

“……”

我固执地犟着,还是没有动。

萧瑾煜却像发了狂一样突然冲过来,把我从椅子上抓起来,伸手就去摘我的戒指,狠狠地摘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最近瘦了,戒指却卡在我的骨关节下,怎么都摘下不来。

仿佛已经生根一般。

“过来!”

萧瑾煜不肯罢休,把我拖到厨房的水池里,按下水龙头,将我的手放到水龙头冲着。

我不肯,缩着手指,被萧瑾煜硬是掰开。

疼痛极了。

“不要——”我抗拒,却挣不开萧瑾煜的力道。

萧瑾煜残忍地攥紧我的手。

“不要——”我激动得快哭了,“萧瑾煜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赶我走,你别这样好不好……”

不要摘我的戒指。

那是他们的婚戒啊……

摘掉了,他们之间还剩什么?

萧瑾煜宛如无闻,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抹上洗手液,用力而残酷地将戒指攥了下来……

戒指,除下来了。

“……”

我傻眼,只觉得自己的无名指一空,什么都空了。

我的手指上,只留下一圈红印。

萧瑾煜将戒指握在掌心,甩开我的手,“你可以走了。”

“还给我……”我伸手抹去眼泪,把手伸向他,固执极了,“还给我!”

“这买戒指的钱有你一分么?”

萧瑾煜冷笑一声。

“还给我!”我湿润的双眼盯着他冷漠的脸庞,有些激动地喊出来,伸手去抢戒指。

我激动爆发的样子让萧瑾煜的眸子怔了怔。

萧瑾煜放到身后,冷冷地看着我。

“萧瑾煜——”我抢不到,手指空得厉害,“还给我,你还给我。”

我要戒指。

我要他们的婚戒。

“你给我现在就走!”萧瑾煜冷眼扫了我一眼,大步朝外走去,背影决绝,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他从来说一不二。

他是真的要离婚……

“离婚可以!”

他已经走到大厅,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用尽身上的力气大声喊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戒指!”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离婚这一个结局,我只要戒指……

我的话音刚落,我看到萧瑾煜的步伐颤了下,差点没站稳。

我冲了出去,脸蛋苍白,伸出纤细的手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像一个讨饭的孩子,“给我。”

“……”萧瑾煜站在原地,黑眸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前面,手紧紧地攥成拳,将戒指握住。

“不给我也行,和我好好谈谈,重新谈离婚。”

我说。

离婚两个字对他来说,就那么轻易地松口吗?

“不可能。”

萧瑾煜冷冰冰地说出这三个字,打破我的奢望。

几个女佣走过来。

“少爷,送少夫人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行李已经放上车。”

蓄谋。

说她是蓄谋。

他何尝不是在蓄谋。

“如果你想让我滚蛋,就把戒指给我。”我已经卑微地没有任何脸面。

“……”

萧瑾煜始终没有看我。

过了两秒,萧瑾煜猛地将手中戒指丢了出去,声音冷漠而无情,“行,我就当拿戒指甩你这种难缠的女人。”

钻石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最后落到沙发底下。

我呆了下,萧瑾煜抬步离开,我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像小孩委屈时抓住大人的袖子以求安全感……

萧瑾煜低眸,冷冷地看着我的手。

“我还有问题。”我没再流泪,只是淡淡地道。

“说。”

“你能过得很好吗?”我问,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很认真。

“……”

萧瑾煜的胸口顿时像被利刃剐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液汹涌而出。

我抓紧他的袖子,紧紧抓住。

“能吗?”

我问。

“我要什么有什么,还能比你过得差?”萧瑾煜冷笑着推开我的手,目光幽冷地道,“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不要觉得我离了你不行,从一开始,我对你就只是好奇而已,我从来没有输过,所以就算在女人身上也同样不可以输。为了一个女人死,是我的耻辱。而你就是那个污点。”

“污点?”

我呆呆地看着他,“那我们这三天算什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结局(九十七)

“从一开始,我对你就只是好奇而已,我从来没有输过,所以就算在女人身上也同样不可以输。为了一个女人死,是我的耻辱。而你就是那个污点。”

“污点?”

我呆呆地看着他,“那我们这三天算什么?”

洗清污点而已?

这三天他一直拥抱着我,连门都不让我出,那又算什么?不是眷恋吗?

“这三天?”闻言,萧瑾煜又是一声冷笑,像是听到多好笑的笑话,“这三天我没行程而已,你想太多。”

“没行程也不用陪我吧。”我立刻说道。

他是不是早做好离婚的准备了?

所以三天里才会一直拥抱我。

“……”萧瑾煜的笑容僵在脸上,冷冷地瞪我一眼,“你很烦。”

他拒绝再解释。

他擦过我的肩膀,往别墅内置电梯走去,不带一步犹豫。

愈走愈决绝。

“……”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步伐。

我的心口在疼,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疼。

萧瑾煜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看到我跪了下来,朝沙发底下爬去,卑微地将那枚戒指重新捡了起来。

萧瑾煜站在电梯里,看着我匍匐在地上的身影。

这半个多月来,我瘦了太多。

那么纤细的身影不盈一握。

我趴在地上,捡起戒指的第一时间不是爬起来,而是去擦戒指上的灰……

“……”

电梯门在萧瑾煜慢慢合上。

关上我纤瘦的身影,隔绝他的视线。

安心,我成全你了。

……

人生是戏剧性的,上一秒我还溺在萧瑾煜的怀里,下一秒,我就被萧瑾煜扫地出门。

他说他不会过得差;

他说我是污点,他还说当拿戒指甩我这种难缠的女人。

……

其实我知道,其实我都懂——

他这是让我不用再挣扎了。

我做不到无视父母的死,我放不下心结,所以,他让我走了。

我不懂,自己还在留恋什么,连强势的萧瑾煜都可以放手,我又有什么理由纠缠,怎么能背负着父母的死纠缠在他身旁。

将戒指戴回手上,我听到佣人又在催我。

“少夫人,走吧,不然一会我们会被少爷骂的。”

我看向他们,忍不住转头望向那关闭的电梯,眼眶涩然,“好,我知道了。”

这里从来不是我的家。

“走吧。”

一个佣人生怕萧瑾煜脾气不好再骂他们,索性拉着犹豫的我离开。

萧家的大门就在那里。

我被他们硬生生地拉出大门,踏出门口的那一刹,我忽然想起很多片断,关于在这个萧家的每一个地方……

不知不觉间都镌刻了我的记忆。

我知道,我这一走,再也不可能回来,再也不可能回到萧瑾煜身边。

桥归桥。

路归路。

仅此而已。

我被佣人拉到外面,拉到车前,司机已经打开车门候在一旁。

我仰起头,望向主楼卧室的落地窗,阳光照在上面很刺眼,让人看不清。

阳光太刺眼。

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抬起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放到唇边,印下一吻,再伸向那个方向,阳光在我指尖流动……

萧瑾煜,你要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

“少夫人。”司机催我。

听着司机的催促,我感觉自己像堆没人要的垃圾,被一次次排挤,拼命要扫干净为止……

站了好久,我低下头,坐进车里。

“砰——”

车门被司机从外面重重地关上。

“……”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大片落地窗前,萧瑾煜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衣着笔挺,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点表情,目光落在喷泉前远去的车辆上。

车,越行越行。

萧瑾煜淡漠地看着,一直就这么冷淡地看着。

直到喷泉池前已经空了,没有任何车辆。

萧瑾煜才缓缓抬起戴着戒指的手,张开修长干净的五指,慢慢握住空中飞过来的吻……

他握住的是虚无的空气。

半晌,一滴泪淌过他冷峻的脸庞。

……

几辆车缓缓开向我亲生父母的房子。

那里,不仅是房子,连地皮都被萧瑾煜买下来,送给我了。

早上的阳光温暖得不像话。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我望过去,愕然才望见原来的普通小院变成了崭新的别墅,里面全部焕然一新,外面的罗马柱新刷过漆,从外面看过去俨然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么就盖了一栋洋房?

我呆了呆,伸出一双腿下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别墅。

保镖将行李往下搬,我忍不住拦下他,问道,“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

火当时虽然不大,可是,却也给地面造成了不少损失。

“火灾后当晚就开始整修了。”保镖淡漠地说道,“老大要的是效率,所以白天晚上是两班工在轮。”

现在的房子不仅是全新的,连安全都是没有任何隐患的。

“……”

火灾后就开始修建别墅了。

也就是说,从我放火那天开始,萧瑾煜就决定要和我分开了?

保镖们一一将行李搬进别墅,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艰难地往里走去,里边的陈设布置崭新,一切布置都非常舒适。

我一天没有在这里住过这一次,我却在永远的住在这里了。

“这里的所有都是老大现场决定的,亲手布置的。”一个女保镖见到我对着这里失了神,不由得说道。

“亲手布置?”

我愕然。

我住院那半个多月里,他偶尔有事外出,我以为是集团的事……结果他是来了这里,亲手安排一切?

“是啊。”女保镖指指上面的卡通贴纸,“这里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萧家别墅布置的,萧总怕你不习惯几乎都是原封不动摆置的呢!”

“……”难怪我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和萧家别墅一样……

“您是不知道,这里的面积没有萧家那么大所有的东西不一定全都符合,您没看到,萧总那样一个大人物竟然自己搬着椅子来回跑,超级搞笑……”女保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匪夷所思。

“……”

我听着,好笑么?为什么我不觉得好笑,只觉得难受,难受得像是心脏被人取走一样。

傻萧瑾煜。

大傻子!

我站在这里,保镖们已经收拾好,准备撤退,一个个站到我面前,“少夫人,那我们先走了。”

连保镖们都要走了。

这一声少夫人,名亡实亡。

我点了点头,“你们路上小心。”

“是。”

众人往外走,忽然,一个女保镖冲过来,上来抱住我,安抚般地拍拍我的背,“少夫人,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植物人的状态苏醒过来后,和我共处时间最长的不是萧瑾煜,是这些女保镖。

“我知道。”

我被她拥抱着,干涩地开了口。

女保镖放开我,一群人走出大门,坐上车,离开宅子。

整个别墅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本来不大的房子突然让我觉得空旷起来。

我习惯了萧家那个庞大的别墅,习惯了每天有保镖、保安、佣人出出入入,习惯了那里客厅的阳光……

我走向厨房,只见餐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的一张毕业照,那时我的脸上满是青春洋溢的笑容。

餐桌旁,只放着一把餐椅。

没有多一把。

这也是萧瑾煜让摆的?他是想告诉我,以后的生活里,我又重新变成一个人了?

我又回到了没有萧瑾煜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好像距离我很远很远了,如今回来,我又差点以为,之前生活和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又是一个梦?一个不可思议也痛苦的梦?

我真希望,它和之前那个一样,都是一个梦,醒了,就什么都记不住了……

“我回来了。”

这一声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平静,平静到没那么多负罪感了。

从知道事情的所有始末开始,和萧瑾煜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在煎熬,我都在不断的害怕,恐惧,愧疚……

所以我吃安眠药,所以每一次走进那个宅子我都纠结。

现在,我们分开了。

终于分开了……

我没负罪感了,同时,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我缓缓闭上眼,透明的泪划过脸庞,落在我的嘴唇上,渗进嘴里,苦涩得厉害。

空荡荡的厨房里,所有崭新的电器,有一把餐椅,只有我一个人。

一无所有的一个人。

从始至终。

回到原点。

……

萧家别墅。

女保镖们下车,齐齐走进大厅。

大厅里,穹顶被打开,大片阳光落下来,在每个角落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让原本宏伟的别墅更显奢华。

白兔窝在沙发一角啃着萝卜,享受着它的闲暇时光。

豪华的酒柜前,萧瑾煜站在那里,面色冷峻,一身清冽,抬起手往高脚杯里优雅地倒下醇厚的红酒。

不是一点。

而是整整半杯。

女保镖用眼睛搜索一圈,却没有看到萧下的身影。

“老大,少夫人已经到家了。”一个保镖率先开口报告道。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这三个字。”萧瑾煜的眸光顿了顿,端起酒杯放到薄唇边,轻尝一口,声音如冰雪般冷漠,毫无感情。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后低头道,“是。”

男人想分手往往比女人决绝。

更何况是老大这样的人物。

“下去。”

萧瑾煜冷声道。

一个保镖大着胆子问道,“那个……老大,不用派人暗中保护少……”

少夫人三个字被保镖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上次老大和少夫人分手,也是派她们暗中保护的。

而且,萧下说过关于少夫人的一切她们都要放在心上,因为一旦她们疏忽,那么有没有机会补偿就不一定了!

“滚下去。”萧瑾煜已经没什么耐性,幽黑的眸森冷。

“是。”

保镖们哪还敢多呆,忙不迭地离开。

看样子,老大和少夫人真是没复合的可能了。

萧瑾煜仰起削瘦的下巴,将红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就是一瓶红酒全部饮下。

第三百九十章 大结局(九十八)

“滚下去。”萧瑾煜已经没什么耐性,幽黑的眸森冷。

“是。”

保镖们哪还敢多呆,忙不迭地离开。

看样子,老大和少夫人真是没复合的可能了。

萧瑾煜仰起削瘦的下巴,将红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就是一瓶红酒全部饮下。

不一会儿,酒柜上多了两只空瓶。

萧瑾煜冷着脸推开酒柜玻璃,伸手继续拿酒,目光锐利地捕捉到角落里一张小小的内存卡。

“……”

萧瑾煜的眸子深了深,推开酒瓶,拿起那张内存卡。

小小的一块。

下一秒,萧瑾煜冷声吼道,“拿电脑过来!”

佣人们生怕慢一步,飞快地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老大,电脑。”

萧瑾煜夺过电脑在沙发上坐下,将内存卡插-入,打开——

里边只有一段音频。

萧瑾煜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尖划动点开,只听安心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喝酒要适量,你不能再喝了,停!”

只有短短一句话。

干干净净如天籁般的嗓音。

萧瑾煜的胸口狠狠一堵,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红酒在杯中轻晃,他没再喝下去一滴。

白兔窝在他旁边啃着萝卜,听到声音连吃东西也停住了。

萧瑾煜伸手抽出那张小小的内存卡,这是我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女人……

他对我那么狠心,对我说出那么绝情的话,甚至将他们所有的故事说成一个污点,没想到,我还给他录音,想要关心他!

我怎么总是喜欢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我留的东西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了?

“人呢?!都给我过来!”萧瑾煜搁下酒杯,大声吼道,几乎破音。

这一天,是安心离开的第一天。

也是萧家天翻地覆的一天。

萧家别墅被翻了个底朝天,从楼上到楼下,从别墅内到别墅外,所有的佣人、保安、保镖没别的可干,就是到处找内存卡。

花园里,繁花锦簇,绿草欣欣向荣。

富有欧式风格的长廊尽头,是一个亭子,桌上摆着一堆内存卡。

风徐徐吹过,带动阵阵花香。

萧瑾煜坐在桌前,将内存卡插-入,听一遍,再拔出换一张,继续听……

他不断重复着插卡拔卡的动作。

机器里不断传来安心的声音,或喜或娇嗔,全是在和他说话——

“我为你种的花好看吧?这花看上去真的和菊花好像……”

“又受伤,纱布都要被用光了,傻萧瑾煜,你能不能少受一点伤?”

“喏,你说过的,冰箱里所有的零食不可以多吃,这个要求不光是对我说的。你也要做到哦。”

“我今天听到一个笑话,有个人在沙漠里走得快饿死了,结果捡到一个神灯,神灯说你要什么愿望说快点,我赶时间。

“……”

一字一句,全是她的声音。

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录了这么多音,他却浑然不觉。

是什么时候录的?

能录这么多是早准备好的,只有在放火之前。

只有这一个答案。

她这是想干什么,准备好放火自杀,然后给他留遗言?是不是以为他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像看到她一样……

萧瑾煜的目光幽冷地盯着不断上前来送内存卡的佣人。

桌上的内存卡越来越多。

蓦地,像是想起什么,萧瑾煜冲进别墅,上了主楼,冲进卧室,一个人将偌大的婚纱照摘下来,翻到反面。

拿出瑞士军刀,萧瑾煜直接在婚纱照反面利落地划了两刀。

修长的手指拨了几下,一张内存卡从里边掉落下来……

还真的有。

萧瑾煜的目光滞了滞,把婚纱照放到一旁,俯身捡起内存卡插-入机器里,按下播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很久的一段空白后,机器里才响起她的声音——

“嗨,萧瑾煜。”

然后,又是长长的一段空白,声音微弱的又接着一句。

“嗨,萧锦城。”

萧瑾煜握着录音器,没有快进,只是等待,脸色并不好看,灰败极了。

好久,安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轻的,不像刚才那些录音有着故意的喜悦,这里的声音很低沉压抑——

“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她说着。

萧瑾煜能想象她一个人拿着录音器自言自语的样子。

她果然是想在死前录下音,好留给他,这段是真正的遗言。

“拒绝看心理医生,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知道了一切。在美国,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我花钱雇了一群非常有名而也很隐秘的私家侦探,来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我知道真像的一瞬间,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她的声音如溪水般从机器里缓缓流淌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我们经历了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们都为此付出了很多。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有一个大圆满的结局,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又是另一本不由自主的故事。而我们,却仍然延续之前的结局。”

“……”

萧瑾煜无声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握紧。

“我的家庭从一开始就被你母亲的谋划毁掉了,我恨你,恨你的父母。可是,这种恨却远没有我爱你来的深刻,我知道,我不应该恨你,因为那是你父母为你做的决定,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我甚至还安慰自己,这也许就是老天注定好的了,注定了,我感受不了父母的爱,注定了,我们今生要这样走……”

说这段话的时候,安心的语气很激动,声音都在抖。

“……”

萧瑾煜听着,唇色逐渐发白。

原来,她曾经那么痛苦过……

“我挣扎过,真的挣扎过,可是她不停的在逼我,真的不停的逼我……”她的声音很抖,很艰难地维持着正常的说话,“下那么大的雨,我看到你一身是伤地赶回来,我听到你说,你回来就是因为想见我。那一刹那,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计较了,不计较了……”

“……”

萧瑾煜低眸,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苍白的薄唇抿紧。

他不难想象,她知道一切的时候是如何地憎厌他……

那么瘦的一个人,竟然能把所有情绪隐藏起来,这出乎他的意料。

“我想起你照顾了植物人的我三年,你逼我嫁给你,给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我不愁吃喝,继续无忧无虑地过活……我告诉自己,那些不是假的,我应该为了承诺你的事情努力。”

她说道,“可是,对不起,我还是挣扎不开……我在梦中就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你从来不曾和我敞开心扉过,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直到现在,你也不爱把所有事情告诉我,总是喜欢自己扛着……”

“……”

“你知道吗,这应该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到死那一天,我想我都不可能了解你,我们不能彼此的相信。”她苦涩地说道。

“……”

闻言,萧瑾煜的指尖颤栗。

又是一段很长的空白,她的声音才继续在机器里响起,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对不起,萧瑾煜。”

这一句,是道歉。

突然的道歉。

“我累了,萧瑾煜。”她说道,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虚累,“我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在煎熬,我每晚都会梦到不曾谋面的父母……我真的很痛苦,但结婚这么长时间来,我又一刻比一刻更希望能在你身旁,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目光根本离不开你。”

“……”

“这个男人,我喜欢他冰冷却清澈的双眸,喜欢他鼻梁的弧度;喜欢他耳朵的柔软;喜欢他吻我时的样子;也喜欢他绷起脸来教训我的样子……我是疯了吧,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后我却还喜欢着这个男人。”

她说,她是疯了吧,发生过那么多事,她却还喜欢着这个男人。

“……”

萧瑾煜闭着眼,沉默地听着,脸部的轮廓生硬、灰败。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萧瑾煜,你怎么能听到这段录音呢,听到了,是不是代表你把婚纱照都砸了?是不是代表你其实很恨我的做法?”我有些庆幸地道,“恨我才好,恨我了,你才能好好活着。”

“……”

“如果不恨,如果……你还会想起我,我录了很多笑话,你要听哦。”我迟疑几秒后继续说道,“萧瑾煜,不管如何,别伤害自己,别一个人关在影像室里看那部影片,把那个梦,忘了吧,就当作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梦,行吗?”

她的声音更像是乞求。

然后又是空白。

她的话分了太多的空白。

她没有说对艾琳的太多恨,她没有说艾琳做了什么在逼迫她,也许,她是替他守着对母亲的那一点奢望不破灭。

真可笑,她都要死了,还考虑这么多……

忽然,机器里又响起声音。

“萧瑾煜,两世的情爱,终生的承诺,虽然不圆满,但是还能遇到你……”她说道,“我值了。”

录音结束。

“……”

闻言,萧瑾煜浑身一震,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眼睫毛莫名濡湿……

她值了。

两世情爱终不圆满……值在哪?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萧瑾煜睁开眼,一双黑瞳恢复一派冰冷,冷冷地开口,“进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结局(九十九)

两世情爱终不圆满……值在哪?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萧瑾煜睁开眼,一双黑瞳恢复一派冰冷,冷冷地开口,“进来。”

“少爷。”一个女佣推门进来,低头道,“大家已经将别墅都翻遍了,应该没有内存卡了。”

“再找一遍!”

萧瑾煜冷冷地吩咐。

“是,少爷。”女佣只好退下。

萧瑾煜握着手里的机器,被他握得发烫。

安心给他留下了很多录音。

也好,那么多内存卡,他能听很久、很久……

这一世比书中好多了,至少,他不是看着她离开的……

……

夜晚,我曾经住的公寓里。

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站在厨房里,插上电饭煲,按下煮饭按钮,盯着那一点红光,我失神了。

我没有住在偏郊安家的那个新建的别墅,我回来了,重新回到我自己的公寓里。

房间没有变,让我意外的是,萧瑾煜好像猜到我会回来一样,把这里我重新收拾了一番。

家具和家用电器全部换成一新。

“微波炉、高压锅、电磁炉、咖啡机、电饭锅会用几样?”

萧瑾煜问过我的话我都记得。

厨房里,什么都有,只有我惧怕的高压锅没有。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用晚餐了么?一想到萧瑾煜,我的心就好像不按正常节奏跳动,疼痛非常。

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我换上鞋子出门去买安眠药。

我清楚自己,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不靠药物,我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我需要时间来慢慢淡化一切,也需要药物来辅助。

安眠药属于处方药,我废了一点功夫才劝说服务员卖给了我一点有安眠药成分的药,原来失去萧瑾煜我连平常想买的药都这么费劲!

药店走出来,城市的夜晚依然热闹喧哗,路上车水马龙,我站在路边等待时机过马路。

这条路,有斑马线,没红绿灯。

车辆一辆一辆的交错,根本没有给行人让路的意思。

以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被萧瑾煜娇宠的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过马路了?

萧瑾煜……他现在,在干嘛?如果告诉他离开他我连马路都不会走了,他是不是会笑话我啊!

我低眸盯着路上的斑马线,目光游离,神游天外,一只手不由得摸向口袋,拿出手机。

按出一长串的号码。

我能倒背如流的一串号码。

然后,我犹豫了,犹豫该不该按下通话,哪怕是他的嘲笑,我也想听一听……

一道强烈的远光灯闪过来,照得刺眼至极。

我别过脸去,用手挡住那阵强光,车子过去,我低头去看手机,只见电话已经拨出去,拨给了萧瑾煜。

“……”

我的心口狠狠一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显示已经接通,有些不知所措。

我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通话01秒、02秒、03秒……

看着时间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涨,我脑袋有些空白,没想太多,拿起手机就放到耳边……

身边有行人过斑马线。

我见状赶忙也跟着行人走过去,手上仍拿着手机,刚跨出一步,手腕就被人从后攥住。

紧紧攥住。

我怔了下,转身回头——

席锦荣站在我身后,身上西装笔挺,领带微斜,一副刚下班的模样,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我,大手用力地禁锢住我的手腕。

“席大哥?”

我愣了下,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能遇上席大哥。

下一秒,我反应过来,连忙去看手机,只见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

萧瑾煜……

我暗叹一声,抬眸重新去看眼前的男人,席锦荣盯着我,视线下移,落在我另一只手上的安眠药瓶上。

席锦荣的目光变得越发阴郁。

我顿时明白过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扯出一抹类似笑容的东西,声音微沙,“这不是真的安眠药,只是有一点那个成分。”

“我知道。”席锦荣阴郁地凝视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买安眠药不是代表要死……”

“要是那天洗胃不及时,你就死了。”席锦荣的声音不悦,他指的自然是放火那天的事。

听到这话,我的眸光闪了闪。

如果那天我死了,我就解脱了,不用像现在……

“席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转移了话题。

“那你呢?”他反问。

“……”我沉默。

见我不说话,席锦荣转眸,看了一眼周围,没见到跟在我身边的跟屁虫保镖,眼睛眯了眯,随即震惊地看向我,“你离开萧瑾煜了?!”

夜晚的街头,风很凉。

车辆经过,声音盖过他话中的一丝欣喜。

“席大哥,你先放手。”我抽出自己的手,和萧瑾煜腻在一起整整三天,我现在不习惯除了萧瑾煜以外男人的触碰。

离开?

不是我离开,是被扫地出门。

而且,萧瑾煜很绝,连我的电话都挂断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又回到自己的公寓了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席锦荣很肯定地说道。

“……”

我无语地看向席锦荣,他会不会太聪明了。

福尔摩斯席么?

“正好,我饿了,晚饭还没吃,去你那蹭一顿。”席锦荣看了一眼马路两边,双手按向我的肩膀把我推着往前,一路注意两边的车况。

“……”他的温文儒雅呢!

怎么变的那么霸道。

不过,作为曾经是我的前男友,这样突然跑到我家蹭饭,真的好吗?

被可可知道了,会不会又被八卦?

他想干什么呐?

一路回到公寓,我晃了晃手中的安眠药,低低地叹一口气,“席大哥,你别这样,我真不是拿药自杀的,所以你回去吧。”

他一个已婚人士不可能没地方吃饭。

席锦荣看着我打开大门,目光沉了沉,“我是有话和你说。”

说完,席锦荣大步一跨,越过我直接走了进去。

有了席锦荣的突如其来,我只好忙碌着做菜,一打开冰箱,里边的新鲜蔬菜都隔着保鲜袋保存着……

都是我能做的菜。

又是萧瑾煜吩咐的吧,他怎么猜到我会到这边来?他的心思怎会细至如此……我心塞。

席锦荣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我在厨房做着菜,菜下油锅的声音驱散我的胡思乱想,端了三道菜上桌。

席锦荣坐了一会就从外面走进厨房,脱下西装丢在椅背上,成熟深秀的一张脸在灯下光煞是俊气。

他睨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我,唇角勾了勾,走向餐柜一个个打开,找出碗筷清洗、盛饭……

一张餐桌,两个人,三道菜。

我在席锦荣对面坐下来,没什么胃口,席锦荣却似乎是饿坏了,袖子卷起,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味道很好,手艺还留着。”

席锦荣边吃边称赏我,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吃得很是优雅从容。

“是吗?那你多吃点。”

我勉强勾了勾唇,拿着筷子拨着饭,没有食欲吃下去,不知道萧瑾煜现在用餐没有。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拿出手机,调到发信息的页面。

只是问问而已。

我不是想纠缠……不也有离婚了还联系的夫妻么?

席锦荣瞥了一眼我的动作,然后边吃边道,“这个芙蓉鸭片很好吃,和谁学的。”

我正在走神,听到这话立刻脱口而出回答,“萧瑾煜教的。”

“……咳。”

席锦荣呛住了,脸色僵了僵,吃饭的动作慢下来,搁下筷子,拿起水杯喝水。

“……”

我抬起脸看了他一眼,手上拿着手机,始终不懂我还能发什么短信。

明明,萧瑾煜已经给了我一个最好的去路,我却还想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想打电话给他?”席锦荣面色不豫地看着我把玩手机。

“不是。”我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席大哥,你吃。”

“吃不下了。”

萧瑾煜教的菜,他吃那么多怕噎着。

席锦荣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见状我站起来,干净的瓜子脸上神情淡淡的,说道,“你要走了吗,我送你。”

“你很希望我走么?”席锦荣皱了皱眉。

我有些窘迫,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不是,席大哥,太晚了,白岚肯定还在家里等你。”

他结婚了。

一个有妇之夫大晚上留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

席锦荣蹙眉注视着我的脸。

白岚……

安心不说,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家,呵。

行,他走。

席锦荣站起来,顺手将桌上的安眠药拿走,我张口,“席大哥……”

“怎么?”

“那是我的药。”我特地出去买的。

“如果我不拿走,哪天这房子里多了一个死人,是不是我的罪?”席锦荣将药瓶丢进西装口袋里,把西装往臂弯上一搭,朝外走去。

“我不会想不开的。”

我看上去是不是就只剩去死一条路了?

“你凭什么保证?”

“……”我沉默。

“说啊。”席锦荣走到玄关,换上来时的皮鞋,睨了我一眼,没有出去的意思。

门开着,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

“凭……”我咬了咬唇,“凭我和萧瑾煜保证过。”

不是因为萧瑾煜拿我亲人的性命要挟。

他不让我死,就算我的人生已经全无希望了,我还是会活下去的。

这一点,我能做到。

“……”闻言,席锦荣的目光黯了黯,自嘲地冷笑一声,“看来我真是来自取其辱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一百)

他不让我死,就算我的人生已经全无希望了,我还是会活下去的。

这一点,我能做到。

“……”闻言,席锦荣的目光黯了黯,自嘲地冷笑一声,“看来我真是来自取其辱的。”

安心恨不得就在脸上刻上“萧瑾煜”三个字了。

席锦荣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也没有还我药瓶。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了想还是追出去,大声道,“席大哥,谢谢你。”

席锦荣刚走到罗马柱前,到我的声音回头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沉,“什么?”

“谢谢你。”我朝他淡淡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怨过我,谢谢你今天能陪我。”

对席锦荣,我很感激。

说起来,我们本来就可以是朋友,可是却总是阴错阳差的错过,到最后竟然是彼此尴尬,如今,他完全可以有理由不管我,毕竟,我为了之前的事情几乎和整个席家断了联系,狠狠的伤了可可和席爸席妈的心,他有太多理由憎恶我。可是,他今天却还是蹭着在我家吃饭来陪我,怕我做傻事,丝毫不提以前的事。

“笑得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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