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猎狩 - xp1024.com
《温柔猎狩》


1-4

温柔猎狩 1

1.

江家的大宅,坐落在繁华尽头,离海不远的一座半山腰处。

此刻,一辆低调的灰色辉腾沿著清净湿润的盘山公路,保持著不超过七十迈的速度,一路往山腰的宅邸驶去。

“二哥你亲自来接我我真的好开心,本来我还以为是司机来呢,你居然这麽神秘,事先也不告诉我。”

坐在副驾上说话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他长著一头棕色小卷的头发,戴著一副黑框的眼镜,看起来俊秀又带著几丝书卷气。

他说完话,嘿嘿地朝开车的人笑,还用额头去蹭司机的胳膊,显得无比的亲热。

“傻瓜,我在电话里告诉你派了司机去接你,就是为了给你惊喜。”

司机摸了一把青年的卷毛,又认真地看著熟悉的公路:“现在你回来了,我终於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孤苦伶仃。”

青年哈哈地笑了两声:“我那几年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孤苦伶仃,不过我真的很想家,以後我再也不离开你们啦。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司机英俊又散发著几丝野性的脸,轻轻地说道:“我和你,还有大哥,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说完,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生活,眯眼笑起来。

但司机这次并没有附和他的笑意。

开车的男人只是淡淡地勾起唇角,放慢了车速:“你刚回来,多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年国内变化大,正好可以到处去转转,说不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坐落著几栋多层建筑的豪宅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紧闭的数米高的大门,在车出现在路口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地朝他们打开。

男人的车到达时,高高的铁门全然敞开,他驱车进了门,里面是宽大的院落,数条可以任车通过的路连接著院中的几栋房子。

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了一栋楼的楼下,解开了安全带。

“下车吧,少爷。”他朝身边的人戏笑一声,得到对方的笑应,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他们一下地,就有人过来接管了车,下人把车缓缓地开去了车库,而这边归家的人已经被其他的人热情地簇拥做了一团。

“小少爷,你终於回来了。”

“小少爷,你都长这麽高这麽大了,这麽几年,我们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

江家的小少爷江月洲被管家、下人们围著,这些人都是多年在江家做工,这小少爷从小聪明可爱,脾气又好,没人不喜欢。是以他出国几年回来,立刻就受到了热情欢迎。

“行了行了,你们是没见过他还是怎的?”下车後站在江月洲身边的男人抽著烟,满脸没耐性地拂了拂手,示意人都散去:“廖叔,你去给月洲准备一下,伺候他洗漱完下来吃饭。”

他原本就长得高大,又浑身都是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被他这麽一说,下人们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小少爷你跟我来。”

廖管家五十几岁,头发已有些花白,精神却是不错。

江家三兄弟都是他看著长大的,和其他人的情分都是不同,他亲热地执起江月洲的手:“小少爷你再不回来,我都真变成老头啦。”

“看您说的,您哪里老了?”江月洲双手回握住管家的手,不忘转头对含著烟的男人说道:“待会儿见啦二哥。”

“去吧。”

男人站在一丛牡丹花旁,朝青年摆摆手。

眼看著对方逐渐地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转过身,不疾不徐地朝另一条路走去。

“月洲回来了?”突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男人叼著烟微侧过头,看到几米开外的回廊下面,有一个人站在阶梯上。

他挑了挑眉:“是啊。”复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那个人:“月洲可是想死你了,大哥,快去看看他吧。”

说完,他就不准备再理睬对方,回头就要再走。

“我自然要去。”对方看他要走,一反常态地叫住了他:“少行!我不想让月洲发现我们关系不和,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吧?”

“哦?”江家的二少爷江少行再一次似乎非笑地转过头,望著石梯上的人,问道:“那你要怎样呢,亲爱的大哥。”他咬重“大哥”二字,再给对方丢过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自己和江云霄的事情被月洲知道又怎样呢?江少行其实根本不在乎,但他也并没有直言反驳。

江家大少江云霄也面容英俊,但他不像三弟那麽外向开朗,也不像江少行浑身都是嚣张扬厉的痞性,他习惯了冷峻地面对身边的人和事情,像一块不化的冰。

江云霄的脸上带著惯常的不带感情的冷漠,尤其是对江少行,他更没有给他什麽脸色看,他对江少行说道:“你搬回来住吧,至少暂时搬回来。”

江少行看著他,许久,才笑著扔了手里的烟头。

“既然亲爱的大哥希望我回来演相亲相爱的戏码,那我一定,陪你好好演。”

两位少爷不和,这在江家不是什麽秘密事。

不过,不和的事情发生在江三少爷离家之後。对於一直天真无忧地成长的小少爷,别说底下的人舍不得他不开心,就是上面两个哥哥也分外的疼爱他。

江少行和江云霄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除了他们两个之间其实没人清楚。但仿佛慢慢的,小时候兄友弟恭的两兄弟就起了隔阂,甚至发展到後来,说是反目成仇都不为过。

不过,这些事情全都瞒著江月洲。

直到现在。

和江少行分开後,江云霄快步地走进住宅。

此刻他的心情和见到江少行时是不同的,他期待见到他那多年不见的三弟,想著那个人现在已经真正的长大成人,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就满心都是欣喜。

一楼的厅堂装潢低调而豪奢,江云霄走进去,有人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少爷。”

“月洲呢,带我去看看他。”

“小少爷在楼上洗澡,您要不在这里等他?”

“不用了,我去他房间。给他准备换洗的衣物了吗?”

那人回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二少爷说小少爷还没吃午餐,也都已经准备好,就等著小少爷用餐。”

“你去做事吧,我自己上去。”

江大少爷很久都没有这麽期待一件什麽事情,当他掌握了江家大权,和江少行闹翻,江月洲还没回家之前,他真的很久都没有再开心过。

主宅共有三层楼,下面是厅堂,一边是接待客人用的,一边是主人自己平时活动的地方。

而二楼四间房屋,原本分别住著江父和江月洲,江父去世後整层楼就只有江月洲一个人住,直到他出国念书,二楼就整个空了下来。

三楼以前住著江家的长子与次子,两人闹翻江少行搬走,後来,整栋住宅便只有江云霄一个人还住著。

而今江月洲一回家,仿佛整栋楼都突然之间有了人气,楼里的人都跟著活了过来。

江云霄外表冷静,内心却怀满期待地上了二楼。

他推开那扇许久未曾开过的房门,房间的浴室里传来细细的水声,他走进去,环视了房间一圈,而後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

屋里的一切都还是江月洲走时的模样,江云霄听著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心跳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

“二哥你在外面吗?我忘了拿浴巾,在茶几上,给我拿过来一下~”

浴室的墙是磨砂的玻璃,江三少估计是看到有人走进来,他以为是江少行,於是朝外面喊了一声。

听到江少行的名字,江大少爷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但他还是拿起浴巾朝浴室走去。

他“唰”地拉开门,里面立刻伸出一只手来:“谢谢二哥,诶诶,我眼睛看不到,放我手上。”

“我不是你二哥。”

江大少站在浴室门口,看著氤氲的雾气里,长得已经比自己还要微微高一些的青年人,慢慢地笑起来。

“啊!”那人听到他的声音,兴奋地抓过毛巾就往眼睛上擦了几把。

“大哥!”

年轻人睁大已经擦好的眼睛,看到穿著整齐西装的江云霄,脸上一喜,就扑上来抱住了他。

“大哥你这麽早就下班啦?!”

“今天你回家,我当然要早点回来。”他抱住已然成为大人的小弟,不管那人湿漉漉的身体光溜溜的多尴尬。

这一刻,江家的大少爷已经期盼了太久。

“哟,我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进来?”

在两兄弟亲热地抱在一起,还来不及诉说衷肠时,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带著冷意的调笑。

江月洲抬起头来,江少行正倚在门口看著他们。

“二哥!”江月洲脸上又是一喜,放开江云霄的手,伸手去拉江少行:“我们三兄弟又见面了。”

江少行笑著看了他一眼:“你这麽光溜溜的是要出去裸奔?”

江三少爷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兴奋,这时候竟然不著寸缕,於是赶快用手里的浴巾往腰上缠。

江少行又转头去看江云霄,对他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嘴里却仿佛在对他们的三弟说:“我们大哥盼了你几年,你既然回来了,以後可要好好地和他在一起,对吧,大哥。”

江云霄冷冷看著他的二弟,并没有接话,而他们的三弟围住了自己外泄的春光,兴高采烈地接口道:“那是当然的,以後我们都要好好在一起啦。”

作家的话:本来决定开明星文,写了一部分又想写兄弟文tvt唾弃自己!

一对主cp,两对副cp。上个文苦逼受,这个文苦逼攻。

温柔猎狩 2

他的两位哥哥早就吃过午餐,但还是贴心地陪著他去用餐。

江云霄看著江月洲大快朵颐,一贯冷漠的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对後者道:“月洲你既然回来了,以後就跟著我做事,家里的生意你也该多参与。”

“哎?”江月洲从盘子里抬起头来,“其实我已经找好了工作了,大哥,对不起啊,有大学聘请我去执教,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当老师,做生意的事别说我没兴趣,就是有兴趣我也真的一窍不通呢。”

说完他愧疚地眨了眨眼睛,又去看他二哥:“其实二哥也可以帮你的呀,二哥,你说是不是?你外面的生意哪有家里的事情重要,不如你还是和大哥一起做事吧?”

江少行含著一支烟,摸了摸他三弟的头,“吃你的,既然你自己有想做的事情,就认真去做,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大哥这边他自己也会想办法。”

“可是你不帮忙的话大哥一个人就……”

“好了,家里的事情不用你cāo心。”他们的大哥打断了三弟的话:“大哥也不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你既然回来了,我希望你还是住家里。”

“哦这是肯定的,当初我就是觉得学校离家里也不远,来回很方便才决定好的,偶尔忙的时候我再住学校里。”

“既然这样就好。”

江云霄看著江月洲认真地对付著盘子里的食物,不禁露出这一天的不知第几个笑容,他这个弟弟什麽都不挑,只要能吃的东西就能把他养活,哪里像是出身大家的少爷。

江大少看著江月洲吃著饭,眼角却不小心瞟到另一个人的一缕视线。

他抬起头来,江少行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嘴角噙著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对上那视线,江云霄眉头一蹙,别过了脸去,他的脸随之恢复了一贯的冰凉。

晚上江家为江月洲摆了相当豪奢的接风宴,脱下休闲装换上正装,江月洲腰身变回俊雅的少爷,看得管家直赞叹:“小少爷真是好看,我们江家三位少爷,随便哪一个出去都比别人上台面。”

江月洲听得直乐:“廖叔,我二哥才是最帅的,我要是能像他一样威武霸气就好了。”

管家给他整好衣服,一丝褶皱都看不到了,才带著他向房外走去:“小少爷你也不差,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最好的。”

屋外已经停好了车,加长的豪车里,江家的长子和次子已经坐在里边。

江月洲钻进去,立刻就恢复了活跃的本性:“好久没穿这麽正式,真不习惯,二哥二哥,你看我这样怎麽样?”

他挤到江少行身边,问道。

这一晚的江少行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配上他那张不羁的脸,更显得人风流不驯。

他听到问话,并没有急著回答,而是看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江云霄一眼,才笑著捏了捏三弟的鼻子:“你怎麽穿,在我们大哥眼里当然都是最好的。”

“什麽哦,我是问你的意见啊。”江月洲装作生气,却只看到江少行眼里的笑意,而没有得到回答。於是他就换了个位置,挨著江云霄坐著。“大哥,要是今晚我出丑了,你可要帮著我。”

“你怎麽会出丑,你是江家的三少爷。”江云霄拍了拍他三弟的肩膀:“不管你做什麽,别人都不会说你不对,你要记住,你就是今晚的世界中心,你不用去管别人怎麽看怎麽想。”

江家的小弟却没觉得受到了鼓舞,他哀嚎了一声:“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你们的这个世界了,让我回学校去吧。”

“傻瓜。”

江云霄对小弟宠溺地一笑,抬起头,却又看到江少行行若无事的那抹笑容。

两人目光对上,江二少唇角勾得更深,江云霄最厌烦他那种自以为什麽都懂的神色,就yīn下脸,别过头去再不看他。

晚上,作为主角的江家小少爷自然摆脱不了被灌酒的命运,觥斛交错之间,酒过三巡,到後面他的酒几乎都是贴身随行的江二少给挡了。

但江月洲本身不胜酒力,就是随便几杯酒下去,後劲一起来,他就飘飘忽忽,东倒西歪不知所以。

宴会结束回到江宅,江少行一路把江月洲扛上二楼,等他把江月洲塞进被子,走下楼,看到他们的大哥也已经瘫倒在明亮空旷的客厅里。

醒酒茶已经放在了江云霄的面前,江少行大手一挥,让伺候的人去休息:“这里我在就行了。”

等人退去,客厅里仿佛一下陷入了凝固的沈寂之中。

江云霄躺在沙发上,微微地蜷缩著,他满脸通红,俊眉紧锁。

却在醉酒之中,看起来比平日要温润了太多。

这一刻江少行本来可以冷冷地看著他,任他就这样睡在降了温的偌大的空间里,他也可以随便恶意地摆布这个人,反正这个人只要一醉就什麽都不会记得。

但他并没有这麽做。

江家的二少爷,江少行,他就站在原地,看著无声无息倒在那里的人,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麽。许久,他才慢慢坐下,坐在了江云霄的腰侧的位置。

他宽厚有力的手抚上了对方发热的额头,指腹轻轻摩挲,擦去沈醉之中的人额上细细的汗水。

这一刻,这个高大而不羁的男人看著江云霄的眼神里,只有深沈温柔,和深深的、复杂的情绪。

“只有对他你才会这样,”他说。

而後他的手穿过对方的後颈,动作并不太客气地把人扶著坐起来,任他无力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江少行端起茶几上温热的茶水,低声在那人耳边说:“喝点醒酒茶,喝完上去睡觉。”

但对方并没有被他的动作弄醒,仍旧不太舒服地呼吸著仰头倒在他的怀中,就在他的眼皮之下。

这麽近的距离里看著对方,他深深地呼吸著那人的气息,觉得自己也要醉了。那张平日对他不假辞色的脸,那张只有在酒醉後才会变得软弱又可亲的脸,让他血液沸腾。

他像追捕著猎物的猎人一样盯著怀里的人,最後垂著眼睑,缓缓地笑起来。

几根修长的手指捏著茶杯,江少行慢慢地把它转了一圈,随後,他仰头将一杯茶含入了自己口中。

江云霄很久都没有在早上9点之後才起床。

但这一次他在一醉之下,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九点半。

他头晕脑胀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揉了揉还在发痛的头,想著大概是下人伺候他回房间的,浴室一边穿戴好了衣服,一边下楼去了江月洲的房间。

“小少爷已经出门了,说是去见老朋友,晚上吃过饭才会回来。”一名下人对找人的江云霄说道。

“他有没有说见谁?”这小子,才回来就往外跑,真是一刻都在家呆不住。

“这个没有,只说是以前的同学。”

“知道了,厨房里有粥没有,给我盛一点来。”

“有的,一大早二少爷就吩咐熬好的,大少爷您最喜欢的蜜豆南瓜粥。”

江云霄一顿:“昨晚二少爷在家住的?”

“是的呢,二少爷说今天他就搬回来,还说晚上会回来一起吃饭。”

江云霄深深呼了一口气,是他要江少行搬回来的,无论他和他之间现在的境况多不好,但他更在乎的是,三弟希望他们还像从前一样。

他不想江月洲失望。

“那你把二少爷的房间给他收拾好。”江云霄吩咐好了,就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上午我不去公司,有事给我电话。”

那边应了,他来到餐厅,热腾腾的粥已经端上了桌子,还配有一碟热乎乎的小笼包。

江云霄端起粥,闻著香甜可口的味道,送了一勺到自己嘴里。

其实他并没有那麽喜欢蜜豆南瓜粥,只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次他见身边小小的孩子吃得格外的开心,於是也被感染似的吃得尤其香甜。

“哥哥喜欢吃吗?”那孩子满脸糊著米糊,一脸天真无邪地问他。

“是啊,少行呢?”

“我也最喜欢了。”

那一张阳光下白嫩的脸,在江云霄的脑海里,如天使一样至真可爱,久久不散。

那时候他们的生命里还没有江月洲,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弟弟,他把他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牵著他的手,希望一直可以走到长大和老去。

什麽时候,一切都翻天覆地,仿佛只是眨眼瞬间,就不再一样了?

作家的话:谢谢右右画的江家三兄弟嘤嘤,好萌~

cp年下,主cp比较慢,弟弟那对比较快。

温柔猎狩 3

3.

“哎哟少行哥,这些价格可拿不下来啊,你知道现在的货多紧缺。”

“废他妈话,你当我们第一天出来做生意是不是?”

船老大见江少行身边的人一脸凶巴巴的样子,连忙解释:“不是,这阵子真的是,菲律宾台风造成整个海产市场货物紧缩,你们知道海产品市场就是这样子的,和其他四平八稳的生意可不一样。”

“我们少行哥平日也没少照顾你,就算是台风来了,你这也是坐地起价,哪有突然把价格抬高这麽多的?当我们傻的?”

“没有,真的,我哪里敢啊少行哥……”

江少行扔掉手里的烟头,摆手道:“行了,就按你的价格收,其他几家你也都帮我全部收过来,但其他人我给不了这麽高,你直接去给我谈。”

船老大立刻就喜笑颜开:“好好,上午我就收好叫人直接送过去。”

江少行几乎霸占了南岸的整个海鲜市场生意,他这人看著气势汹汹,但其实做生意还是很好说话,而且给他供应货,就等於被他纳入了保护范围,有什麽人来闹事直接去找江少行解决,他也一向不说二话。

所以南岸靠海生活的人都对此人颇为敬重,也习惯了和他打交道。

“另外你给我挑一些最好的东西,给我送到江家去。”

“我这就亲自去去挑。少行哥,听说三少回来啦?”船老大殷勤地送江少行离开。

“嗯,你多弄点他喜欢的。”

“那我多给三少挑一些龙虾,少行哥,其实我还有个事想拜托你……”船老大看著江少行的脸色,想开口又有些犹豫。

江少行上了岸,放缓脚步慢慢朝车走去:“说。”

“我家那小子,这会儿刚从部队退役回来,我想让他跟著我出海,但他死活不喜欢,所以我想,看他能不能跟著你做事儿,或者少行哥要是有什麽合适的事情可以介绍他做……”

“哦?”江少行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看著船老大:“你儿子多大?”

船老大道:“今年就二十啦,那不争气的小子。”

“身手怎麽样?”

“那小子个头高,还学过好几年武术,当个保安什麽的绝对没问题的。”

江少行朝他一笑:“保安?我那里不需要保安,不过我三弟刚回来,我正好也想派个人平时跟著照顾他,你晚上让你儿子过来给月洲看看。”

“诶?!好好,谢谢少行哥,太感谢您了!”

船老大听到让自己儿子跟著江月洲,觉得简直是个天大的惊喜,顿时欣喜不已。

江少行点了点头:“你回去吧,把货给我弄好。”

江少行回了车里,和他随行的手下六轮对他说道:“这人的儿子我以前见过,比他老子实在,跟著三少应该不错。”

“是吗,你还真是对谁都了解。”

六轮傻笑两声挠了挠头。

江家做的是明面上的正经的大生意,什麽海鲜、夜总会之类的生意自然都是看不上的。

但江少行不靠江家吃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一样活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六轮让司机发动车,问江少行:“现在去哪里?金波阁那边来了些新人,少行哥要不要去尝尝鲜?”

“现在大上午的就乱搞,你精力多得使不完是不是?”江少行嘲笑道,但也没反驳。

六轮谄媚地坏笑几声:“我当然没少行哥这麽生猛啦,谁不知道我们少行哥曾经一夜七女啊嘿嘿嘿。”

“那就去看看吧。”

“哟西,去金波阁。”六轮对司机喊道,然後就赶紧摸出电话给那边打电话:“我,你六轮哥,少行哥和我现在过来,你让那几个新来的赶紧收拾好出来。”

那边问:“要男的还是女的?”

“废话,全部带出来,在天水碧等著。”

天水碧是金波阁最豪华的包间,面积大,内容丰富,从普通的ktv到正常的房间再到情趣密室应有尽有。六轮嘴里江少行一夜御七女的事,当初就发生在天水碧。

事实上那一次七个人中,四人是女的,三个是男的。

那算是江少行最yín乱不堪的一段,他原本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那麽放浪形骸,所以那一晚对他而言也没什麽好提的,但偶尔被手下的人打趣一下,他倒也不会生气。

车一路开到金波阁,还没停,就有尽职尽责的泊车小弟殷切地专门等在那里。

“少行哥。”泊车的青年恭敬地朝下车的人弯下腰。

“乖。”江少行示意六轮给小费,然後就朝金波阁走了进去。

金波阁是b城最大的娱乐会所,江少行是股东之一,这种地方色情业务是不可少的,江少行有需要的时候自己也会过来,因此对下面的人的安全卫生都要求得非常严格。

他和六轮直接去了天水碧,果不其然,里面已经整整齐齐站了一排年轻的男男女女,个个姿容出色,一看就经过了严格的挑选。

随行的经理对他们说道:“叫少行哥。”

一排人规矩地弯腰叫了声:“少行哥。”

六轮让经理出去,自己走到那些人面前让他们抬头,然後对江少行问:“少行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江少行慢慢地看过去,倒都是按照他平日的口味挑的,女的妖媚成熟,男的挺拔俊秀,但不知道为什麽,今天看著这些人他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脑子里是头一个晚上,那个人湿软的唇,无力的挣扎,和最後与他口舌交缠的高热的缠绵,是那个人平日冷漠疏离的脸,和对著特定的人才有的温柔表情。

一夜一瞬,如同镜花水月。

他一步步踱过去,路过一张又一张陌生却又看起来差不多的脸,最後,他终於顿住脚步,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你叫什麽名字?”

“福生。”那人说道。

“浮生?”江少行一下笑了:“浮生,若梦?”

“不是,”唇红齿白的青年笑了一下,而後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幸福的福。”

“差一个字差这麽远,在这里就改了吧,哪个客人喜欢那麽土的名字。”

被江少行这麽直白的一说,福生竟然露出一丝委屈,他对江少行说道:“这是我奶奶给我取的,其实听多了就不土了。”

六轮一听他竟然反驳江少行的话,连忙过来教训人,凶巴巴地道:“少行哥让你改就改,还敢废话。”

“……知道了。”福生不情不愿地咬了一下下嘴唇,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江少行:“以後我在这里就叫浮生。”

江少行觉得他长得不错,性格也出人意料的可爱,虽然和这麽一排人站在这种肉山脯林的地方,却竟然浑身透著一股干净的味道。

他朝浮生勾勾手:“你出来。”

浮生睁著大眼睛乖乖地站了出来。

江少行撩起他半透明的衬衣,摸了摸他的腰腹。

长得高,皮肤好,虽然瘦但并不纤弱,腰上还有薄薄的腹肌,可见有锻炼过。

他把人揽在臂弯里,问:“伺候过人吗?”

“还、还没有……”浮生的脸上渐渐红了,快要溢出一层血红的水出来似的。

於是江少行又放开了他,转头对六轮说道:“你自己玩,我把人带走了。”

六轮正对著一个女的心花怒放,听到江少行要走,他立刻惊讶地问:“去哪里啊?您不是从来不带人走的吗?”

“回家。”

江少行说完,就朝外走去。

浮生後脚跟著他出了门,留下嘴巴惊讶地张成了一个鹅蛋的六轮,眼睛都要瞪出来一般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带人回江家──?!”

把人带著上了车,浮生才显得有点不安:“还没和经理打招呼呢。”

“经理?”江少行没想到他这麽傻:“六轮会给经理说。”

“私自外出会扣钱吗?”

“你很缺钱吗?”江少行问他。

浮生老实地回到:“很缺,不然我也不会来干这事,我奶奶做手术需要很多钱,普通的工作没办法凑够。”

江少行一笑:“你倒知道干这个可以来钱。”

浮生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打听过的。”

江少行把他揽过来,拍了一下浮生的头:“行了,我让人给你们经理说说你的事,让他多给你发点钱。”

浮生惊讶地抬起头望著江少行:“还可以这样吗?”

江少行挑眉道:“可以,我是你们那里的老顾客,我比你了解那里。”

年轻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下了车以後,浮生惊叹地望著大得不像话的宅院,低叹道:“你们家真大。”

江少行让他跟著自己,笑了笑没说话。

上午十点过,气温不高不低,阳光柔和,照得人浑身舒爽。

江少行抬头呼吸,远远的,突然,他瞟到主宅的二楼阳台上站了一个人。

纵使根本看不清楚样子,但他也知道那是谁。

江少行收回视线,回过身去,勾起亦步亦趋的浮生的手:“过来。”

青年乖乖地朝他靠过去,被江少行一把拉进了怀里。

“怕吗?待会儿我要对你做那种事情。”江少行对著臂弯里的青年低笑。

浮生犹豫著回答:“……还是怕的吧。”

江少行紧紧地揽著他往里走,亲了一下他的脸:“我的技术很好,说不定这一次以後你就离不开我了。”

浮生咬著唇不再说话,但也没抗拒江少行。

江少行把他带进了房子,青年又惊讶地四处张望:“你真有钱啊。”

“这不是我的,只是我家的。”

浮生听得有些奇怪,就笑了起来:“你家的和你的有什麽区别。”

“区别,自然大了。”说著,江少行笑著抬起了头,他的前方,从楼梯上慢慢地走下来一个男人。

冷峻的,满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男人。

“大哥,中午好啊。”

江少行仿佛根本没看到江云霄充满怒气的脸,笑著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脑子没清醒?”楼梯上的男人紧紧地锁著眉头,冷冷地斥责江少行:“你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回家里来?你是不是要我当著月洲和你翻脸你才痛快?”

“大哥,什麽叫乱七八糟的人?”江少行搂紧怀里受惊的青年,不怒不惊地回到:“我和他正在交往所以才带回来给你们看看,你是我大哥,我带自己的情人回来见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是个男人。”

江云霄一字一顿地盯著江少行。

“是啊,我们月洲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江少行咧嘴一笑,揽著浮生朝楼梯走去:“中午吃饭我们再下来,大哥。”

他错过江云霄的肩,把那个浑身低气压的男人留在了自己背後。

他带著满脑子不知所以的浮生上了三楼,那里,曾经只属於他和他。

作家的话:江大少前期……是比较傲娇的

温柔猎狩 4

4.

“躺下。”

“我给你脱衣服。”浮生小心地看著自从进了屋子脸色就很不好的男人。

於是江少行任凭浮生伺候他脱了个精光,然後他看著还穿戴完整的浮生,调戏地笑道:“该你脱了。”

“我、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青年转身就想跑,但身後的男人迅速地一伸手,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就把他捞进自己怀里,而後一把将他推进了床褥之中。

“啊……”

浮生像受惊的兔子,眼睁睁地看著高大强健的男人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後,终於那张性感的唇触碰到了他微微发抖的唇。

浮生睁大眼睛看著身上的男人。

这个人靠他太近了,几乎根本就没有距离,这个人的眼睛太深太黑,仿佛里面藏著一道看不见的漩涡,渐渐的就把人的神思都吸了进去。

好长的睫毛,为什麽这麽有男人味的男人,却竟然会有长得不可思议的眼睫毛?

浮生的眼睛仿佛被固定住,眨也不眨地盯著江少行深邃的眼睛。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长得太过吸引人,就是在此刻,浮生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除了害怕,却还有砰然加快的心跳。

於是他微微地张开唇,紧张地等著接纳男人的进攻,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让自己可以展开在这个人的身体之中。

但什麽都没有发生。

只有唇与唇的相碰,那一道干燥的唇蜻蜓点水地落在浮生的唇上,後来,就没有後来了……

江少行吻了一下他身下发抖的小鹿,就侧身倒进了床里。

他搂过浮生,拉起轻柔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陪我睡会儿,待会儿叫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浮生才反应过来,江少行是放过他了?!

“不做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想做?”男人坏笑著把他塞进怀里。

浮生赶紧摇了摇头。

“那就睡觉,放心,钱我会照给。”

江少行说完,很快,浮生耳朵里就只剩下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浮生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麽好的运气,他都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了,但最後这个人却竟然只是带著他回来陪睡。

他根本没有睡意,窝在江少行的怀里,他想到刚才那个冷漠的在楼下和江少行说话的男人,又联想到江少行一系列的举动,不禁思考,也许江少行就是带自己回来气那个人的吧。

这两个人虽然是兄弟,但看起来,关系却似乎不太好。

浮生就又一茬没一茬地想了半天,屋外阳光温煦,大片光辉铺洒进落地玻璃墙,让屋子显得明亮而美好。

而贴身的男人散发著充满了安全感的气息,浮生只觉得这一天真的像梦一般,慢慢的竟也睡了过去。

江少行一觉醒来日已过午,他带著浮生去吃饭的时候,江云霄早已不见了人影。

浮生先还小心翼翼地吃著饭,但到了後来,江少行吃完了独自抽著烟,浮生见他自个儿坐在那里沈思,就放心大胆地大快朵颐起来。

“看不出来你食量挺大的。”江少行坐在阳光下笑他。

“呃,”脸上还挂著米粒,浮生被江少行说了,就忐忑地放慢了进食速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给江少行解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能吃的。”

江少行被他逗得彻底一笑,接了个电话就对他说道:“吃完了陪我出去。”

“哦。”浮生赶紧埋头苦吃,以免江少行等得不耐烦。

江少行带著浮生到荣弥道的时候,六轮和几个手下已经在那里等了些时候。

“吴苏和他的人都到了,在里面,”六轮看到浮生还跟著江少行,就奸笑地凑到江少行面前去小声地问:“这小子伺候得你满意吗?”

“不错,你去金波阁把人给我要了。”

六轮大吃一惊:“咦?!你、你是想让他跟著你──?”

江少行勒他一眼:“你去办就是了,这麽多废话。”

“哎呀人家是关心你嘛,”六轮故作媚态地扭了一下屁股:“难道我们要有大嫂了?”

江少行抬起膝盖顶了六轮一屁股:“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扔海里去。先办正事。”

江少行让浮生紧紧跟著自己,几个手下在浮生後面一一跟了进去。

荣弥道不是江少行的地盘,严格的说也不是吴苏的地方,被以前的几个老家夥守著,一向算是中立地带,但因为地方繁华,也是众人一直盯著的肥肉。

向来南岸这边有什麽纷争都喜欢在荣弥道处理,一来,在这个地方互相不用担心对方搞小动作,因为老家夥们有规矩,不管是多大的事情,都不能在荣弥道闹起来。二来,这是南岸的江湖惯例,这些年江少行和吴苏分别崛起,并各自执掌了南岸最大的几个区,但也习惯了在荣弥道处理明里的争斗。

江少行进了楼,上面除了吴苏和他的人,半个茶客都没见到。

“给江二少上茶。”

吴苏傲慢地翘著二郎腿坐躺在沙发椅上,动了两根指头,在烟雾缭绕里指挥人。

江少行揽过身後的浮生在吴苏的对面坐下,吴苏这才注意到江少行竟然带了人来。

他一下来了精神,挺身起来,整个上身探过双方中间的茶几,凑到浮生的面前打量了几眼:“哟,我们江二少春心萌动,娶了个男人回家啦?”

他甫一说完,身後的手下都跟著张狂地笑起来。

“你他妈老实点!”

这边的六轮也不是吃素的,他放声一吼,满脸凶相,身後的人也都浑身紧绷,跟著他吼了起来,全部蓄势待发。

但江少行垂目笑了笑,他搂著浮生,喝止六轮:“别吵,你们要理解吴大公子娶不到女人,又对男人硬不起来,也许现在正欲求不满。”

他说的是吴苏的未婚妻前几天刚把他甩了,甩得及其干脆利落,让吴苏成为b市的笑话的事。

果然他一提,吴苏的脸一下青了:“江少行,别以为你自己好得到哪里去,被你大哥赶出去,也不过江家的一只丧家犬。”

“我是什麽就不劳吴大公子费心了,至少我不会腆著脸像狗一样去求食。”

这说的又是前阵子吴苏想做涉足影视,但b市的影视业早就被别的颇有背景的人做大,吴苏为了自己把这事搞起来,去央求著人帮忙的事情。

江少行这句话一出,顿时双方都剑拔弩张,吴苏的人竟个个都带著枪支,此时“唰唰”全都亮出了枪来。

看著把把枪上的消音器,六轮心里一惊,马上往前一靠,要挡在江少行的前面,但被江少行抬手阻止。

江少行见了对方的架势,不仅不怕,反而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他故作惊讶地说:“带著枪来荣弥道?吴大公子果然是胆粗气壮,我怎麽能不服输?就是不知道几位老人家对您此举是什麽看法了。”

“等我办了你老家夥们要怎样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你消失了,还有什麽事情我处理不好?只要我不承认是我做的,他们能怎样?”

“哦?看来吴大公子今天是有备而来了,怪不得我进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江少行拍了拍被吓得动也没法动的浮生的胳膊,烦恼地皱了皱眉头:“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觉得你这麽大的阵仗真的不会有人发现?还是吴大公子电影看多了,已经分不清楚现实?”

“死鸭子嘴硬,”吴苏最近做什麽都失败,现在是狗急跳墙,本来想从江少行那边的生意里分一杯羹,但他和江少行一向不和,老家夥们也不同意把江少行手里的生意分一部分给吴苏,今天他就是 抱著一定要把江少行弄死的心态约人出来见面,所以早就就抛开了其他的顾虑。

只要江少行一死,老家夥们还需要有人帮著捞钱,哪里会真的办了他。

“你就跟你的小情人下地狱去相聚吧,动手!”

作家的话:虽然大哥前期比较傲娇,但是基本不会改变我一向的主要风格,後面两个人会慢慢变得相扶相持。

前面浮生的戏份有点点多xd。不过民那桑可以安心,他和二少是清白的。

5-7

温柔猎狩 5

5.

“谁敢动手!”

这时候,突然从楼角处传来一声响亮浑厚的声音。

顿时,屋里的所有人,包括吴苏,都在这道声音下不再动弹。

见老大惊愕不已,吴苏的手下也不知道还该不该开枪,就在这时,从楼道处已经走进来一大帮人。

一名身高快到一米九的中年人大步地走了进来,他高大健壮,浑身戾气,进来直冲吴苏而去。

他步子大,速度快,走到吴苏面前时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赏了一拳,揍飞在地:“这就是你做事的方法。坏了荣弥道的规矩,就要按荣弥道的规矩处理。”

“敬、敬哥!”

吴苏狼狈倒在地上,却是怕死了眼前的人,他没想到自己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却竟然不知为什麽暴露了,最後功败垂成。

他浑身发颤地爬起来:“敬哥,我只是和江二少开个玩笑,我哪里敢在这里乱来──”

叫敬哥的人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对跟进来的手下说道:“把他带回去,让各位叔伯处理。”

“敬哥,这都是误会──!”

吴苏哀嚎著解释,但他和手下都被黑压压的一片人给拖走,很快消失了个干净。

“多谢敬哥。”

看著吴苏消失,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江少行才慢慢地走到敬哥面前去。

敬哥并没有多热情,只是说:“我按规矩办事,今天你和吴苏在这里闹,你的人也要查。”

“请。”江少行大方地张开自己的手,并示意手下让敬哥搜身。

敬哥的人认真地把江少行的人都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枪械。

敬哥瞟了江少行一眼,凌然道:“江少行,你好自为之,要是有人发现你私下乱来一样按规矩处理。不要以为有江家罩著你,在我们的世界那一套没有用。”

江少行原本已经算长得高大,但在敬哥面前竟也显得单薄了几分。

他勾嘴笑道:“我当然不会像吴苏那麽蠢,请老人家们放心。”

敬哥蹙眉又盯了江少行一眼,才带著人离开。

六轮等其他人都不见了才跳到江少行面前:“我的亲娘,敬哥出现的可真是时候,再晚一点我们岂不是都完蛋了。”

“你以为他刚好这时候来的?恐怕我们一踏进来他就已经到了。”江少行白了六轮一眼。

六轮疑惑:“那他是专门等著吴苏亮家夥?”

江少行揉了揉肩膀,往外走去:“老头子们早就看吴苏这个蠢材不顺眼,想借机会办了他,这不就是机会?”

“也是,枪都亮了出来,也不用动手搜了,不过少行哥,你让我告知老爷子们吴苏今天会惹事,你又怎麽知道今天吴苏要乱来?”

江少行说:“我都说了时代早就已经不一样,有什麽事情你真的想知道的,必然有办法知道。”

说著已经下了楼,他看了六轮一眼,又道:“而且吴苏最近动作这麽频繁,他早在打我们这边的主意,就算不调查我也猜道今天他动手的几率大。你多动动脑子。”

六轮不服气,嚷道:“我又不靠脑子吃饭。”

江少行一脚把他踢到树上趴著:“给我滚去洗脑子!”

六轮哀怨地看著江少行:“有了新人嫌弃旧人,哎,命苦啊。”

说完就招呼一群小弟:“少行哥,我们先走了,你不是要回家吃晚饭吗,快回去吧。”

“怎麽,连老大都不送了?”

“不是,我们忙,您就怎麽来怎麽回去吧。”

对自己的老大敢这麽嚣张的手下,倒也只有江少行培养得出来。

他看了看表,正好可以赶回去,於是对那群人笑了笑:“滚吧。”

江少行把呆愣愣的浮生带上车,那人还在发傻。

“系好安全带。”江少行叫他。

“哦。”浮生把安全带系上,过了好一会儿,车钻进了车流之中,他才小心翼翼地问江少行:“你,是黑社会?”

“黑社会?”江少行对他一笑:“我只是个生意人。”

浮生仍旧不明不懂,只好老实地“哦”一下,一会儿又问:“去你家吗?”

“是啊,怎麽?不想去?”

浮生扯扯自己衣角说道:“不是,只是你哥哥好像不欢迎我。”

江少行说:“你陪我又不是陪他,用不著管他。”

“嗯……”浮生垂著头:“那个,我下午一般都要去一趟医院照顾我***,待会儿吃了晚饭我可以去吗?”

“那我晚上叫人送你。”

浮生红著脸,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不用这麽麻烦,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少行看了一眼青涩面红的青年,直接摸出电话打出去:“你吃了晚饭过来江家一趟。”

那边:“啊”地叫道:“晚饭?晚上我们活动才开始呢!”

江少行问:“那你过不过来?”

不用看他都知道对方的脸已经垮了下来,对方道:“……过,少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过去。”

江少行满意地收了线。看到浮生满脸通红地望著自己,眼睛里都是感激。

他不禁一笑。

回到家里江少行才知道江月洲不回家吃晚饭,饭桌上只有他、江云霄、浮生三个人,三人之间气氛怪异,一直到吃完饭,竟然都没说几句话。

事实上那几句话都是江少行和浮生在说。

他对浮生说:“不用装斯文,想吃什麽自己夹。”

浮生:“嗯”一声。

他好笑地说:“怎麽吃个饭像小孩子一样,还漏饭。”

浮生害臊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他说:“明天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浮生惊讶地“啊?!”了一声。

而这时候,江云霄脸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江少行对浮生万般宠溺,并没有看江云霄,只是对方的神色都落在他眼角的余光之中。

他们吃过晚饭没一会儿,六轮就屁颠颠地跑来了。

等六轮把浮生接走,江少行在阶梯上站了一会儿,吹了会儿冷风才踱步到客厅,江云霄坐在那里翻著资料。

江少行大大咧咧地坐到江云霄旁边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江云霄眉头一锁,抬起头来命令道:“要看电视去自己房间。”

“我喜欢大一点的电视。”江少行朝他的大哥挑了挑眉:“只有客厅和大哥你房间的电视够大,要不我去你那里看?”

“江-少-行,”江云霄站起来,咬牙盯著他:“你到底要怎样!”

江少行摊摊手,大喇喇地朝江云霄笑:“大哥,我就看个电视而已,你又不让我在客厅看,又舍不得让我去你房间看,我能怎样?”

“你他妈就不能给我老实点!月洲现在回来了,你还要和我作对?!你就不能安生几天?!你看你做了什麽,带著男人回家,你以後要娶男人?!”

江云霄暴怒地跳起来,然後对旁边战战兢兢的下人吼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下人如蒙大赦,赶紧脚下生风地溜出了客厅。

等人全部走了,只剩下江家大少爷与二少爷,江云霄才喘著粗气,劈头盖脸地朝江少行训斥了一大堆。

简直比整个一年里他跟江少行说的话还要多。

江少行不恼不惧地等他说得满脸通红,一直到最後找不到说的,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走了两步,逼近了江云霄。

虽然是弟弟,他比江云霄的个子还要高一些,对方也比他单薄,两人站在一起,江少行就是什麽都不说,也更气势十足。

但江云霄高高在上惯了,对江少行的逼近他半步不退,两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客厅里对峙著,互相在十公分内的距离里凝视著对方。

许久,江少行的嘴里“哈”地呼出个淡笑来:“你看你,总是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狼狗,其实别人什麽都还没做,你就先大声地叫起来,生怕人不知道你多威猛。”

“你说什麽?!”江云霄额头上青筋一爆。

江少行一直笑著,他突然朝前凑得更近,说话间的热气直接抚到江云霄的脸上。

他抿了抿嘴,而後对凶狠望著他的江云霄笑道:“我说,大哥,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我面前这样。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和你抢江家的哪怕一分钱,你这麽顾忌我多累啊,是不是?”

江云霄被他的话气得眼里起火,“江少行,你──”

“我什麽?嗯?”江少行一把抓起江云霄捏紧的拳头,举到xiōng前,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他不怒自威,明明带著笑,却浑身散发出一阵强势的气压,终於逼得江云霄後退了一步。

但後方就是玻璃墙,江云霄一下撞到玻璃上,江少行逮著他的手不放,朝他xiōng膛一靠,他整个人竟都被江少行笼罩在了身体中。

被江少行掌控了主动权,江云霄懊恼至极,挣扎道:“江少行,你他妈反了!”

江少行却按著他的手,用力将他的两只手反剪在身後,朝他逼近了,看著他的发梢笑道:“我哪里敢,大-哥。不过你看你,才过三十岁就已经有了白头发,你活得多累。”

他们靠得太近,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到。

江云霄重重地呼吸著,脑子里都是怒气,逼迫著他的那个男人就那麽盯著他,胜券在握一般地。

他们的呼吸彼此交汇,融於一体,但两个人的心却隔了万千里。

江云霄被江少行那麽一动不动地看著,看得江家的大少爷额头冒汗,神智眩晕。有那麽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思考和愤怒。

那麽一瞬间,他竟然在江少行的眼睛深处看到了多情和伤悲,他们就那样对视著,江云霄受了蛊惑一般的无法动弹,连江少行渐渐地靠近他,近得呼吸吐已经到了他的唇缝间,他都未曾注意。

温柔猎狩 6

6.

“我回来了──咦,二哥,大哥?你们在干什麽……”

江月洲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明晃晃的灯光下,瞬间被施放的魔咒。

江云霄猛地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江少行现在的姿势是多麽的不对。於是他狠狠一把推开了江少行。

“我和大哥在讨论事情,”江少行顺著被推开的姿势退了一步,他比江云霄更快恢复了常态,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笑著回过身去:“怎麽这麽晚回来,我还专门给你挑了海鲜。”

“我去见朋友了,几年不见了嘛。”江月洲兴高采烈地走过来:“不过我也惦记大哥和二哥,所以吃了饭就回来了。”

江少行走回沙发坐下,招呼江月洲:“这还差不多,过来。”

江月洲过去挨著他坐下,又疑惑地盯著他们的大哥:“大哥的脸怎麽那麽红,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江云霄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头道:“刚才喝了点酒上脸,你们自己玩吧,我上楼去做事。”

“这麽忙吗大哥,还要带回家里来做?”江月洲担忧地看著江云霄:“不能给你分担,我觉得很愧疚诶。”

江云霄温和一笑道:“傻瓜,少想那麽多,我偶尔回家加个班而已。”

“别忙太晚啊,待会儿下来吃宵夜,二哥亲自做海鲜。”

江云霄无奈地说:“你就知道吃。”

江月洲嘿嘿笑两声,就回头去给他的二哥讨好撒娇:“二哥你亲自做吗,我最喜欢你的爆炒小龙虾,几年没吃了,口水都要流出来啦。”

“你都要求了我当然亲自做,”江少行搂著江月洲的腰,邪笑道:“把你喂成一只猪,让你讨不到老婆。”

他说完抬头,朝江云霄一笑。

江云霄神色不虞地盯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晚上,白天的船老大的儿子来了。

江月洲听到江少行要给他随身保镖,他连连叫:“二哥你太夸张了,我可是大学讲师,怎麽能带保镖!”

江少行道:“最近不太平,你带著人我才放心。”

於是江小少爷立刻就妥协了,看著那高挑黑瘦的青年,饶有兴趣地问:“你叫什麽?”

“我叫晏海。”对方冷静地回答,

“哦,那你多大?”

“20.”晏海回答完又紧闭了嘴。

“唔,当保镖的不都魁梧得很吗,你可靠吗?”

那人说道:“我会武术。”

於是江小少爷就来了兴致:“让我见识一下。”

“有棍吗?”青年说。

“有有,”小少爷朝外面喊:“给我拿棍子进来!”

很快就有人拿了长短、粗细不同的棍子进来。

晏海走到一堆棍子前面,最後挑了一根两米多长,平整光滑的棍子。

他扫了一圈客厅,发现这里足够大,就找了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一手握棍,对江家两位少爷说道:“小少爷看好。”

说完就“呼呼”地舞起棍来。

那棍子本身有些长,看来并不好驾驭,但到了他手里,却耍得干净利索,落落生风。

棍子在晏海手里如鱼得水,一套功夫分风劈流干脆有力,就像跟他长成了一体似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一举一动带起了在震荡,威风得不行。

这边的江小少爷看得眼睛发直,半天回不过神来。

晏海一招使完,收了棍子,江月洲已经兴奋地朝他扑了上去:“你太帅了,可以教我吗?还是中国武术厉害,你说是不是二哥?”

江月洲回头问江少行,江少行站在原地看著他,宠溺地笑:“你要是觉得行,以後晏海就随时跟著你。”

江月洲抓著晏海的手兴奋地说:“当然行,我在家最小,我保镖比我还小,可以当我弟弟,哈哈。”

那晏海也不知道就是个木头的性子,还是真的宠辱不惊,江月洲这麽说,他却只说了声:“谢谢二少,谢谢小少爷。”

并没有多少惊喜展露在他脸上。

不过江月洲是个自来熟,根本不在意对方怎样,就追问他还会什麽:“你不能随时都带著一根棍子在身边,要是会别的就更好啦。”

“会,我还会双剑、双节棍,还有自由搏击。”

“都擅长吗?”

晏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江月洲感叹道:“高手在民间啊。”

江月洲收了晏海这麽个保镖,江少行就让晏海通知家里,从这天晚上开始他就随时跟著江月洲,要江月洲准了假才能回去。

江月洲当然是最高兴的人,他第一眼就很喜欢晏海,那人虽然像个哑巴,但眼神明亮,浑身正气,让他感到很舒服。

他一个劲地要晏海坐在自己旁边,但对方都拒绝了,直直地站在沙发边上。

江少行看不过去,终於阻止了江月洲:“行了,你别逼他,平时也别欺负他,否则小心关键时刻给你掉链子。”

谁知道晏海竟对江少行说道:“我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

江少行听了,捂著腰笑得差点抽搐:“你、你可真是个活宝,我和月洲开玩笑呢,要是你真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还敢用你吗?”

江月洲开始催促江少行去做宵夜:“我饿了。”

江少行掀开江月洲的衣服,去摸他平坦的小腹,顺便逗弄他:“吃过晚饭才多久,让我看看你都吃到哪里去了?”

“哎呀我怕痒,救命、救命啊二哥,啊,救命晏海……”

晏海站在一旁,听到江月洲呼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去“救”他呢还是不去。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江少行已经放开了江月洲,起身去亲自准备宵夜了。

等江少行走了,江月洲眼角还挂著被骚扰出来的泪珠。他把自己的眼镜扶正了,又站起来整自己的衣服,生气又可怜地对晏海说道:“我第一次向你求救你就不救我,以後我可不敢倚靠你了。”

晏海看到他那麽可怜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事情,只好愧疚地迈了一步,主动低头给江月洲把 衣服整理整齐,并说道:“我以後不会了,我只听你的。”

他说完抬起眼睛,怕江月洲还在生气,却看到江月洲朝他露出了“这还差不多”的笑容:“就算是我二哥吩咐你,你也要选择听我的。”

“嗯。”青年突然觉得心情很好,认真地应道。

等下人把一盘盘鲜嫩无比的海鲜摆上了桌子,江月洲的口水都馋得流了下来。

“你们快去叫大哥下来,他再不来我要一个人吃完啦!”

他拿著筷子,眼睛盯著自己最喜欢的红彤彤的小龙虾,只等著有人喊:“预备开始。”他就要凶猛地进攻。

江少行脱了围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六轮还没有送浮生回来。於是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浮生他奶奶情况突然严重了,现在在抢救呢,都进去好一会儿了。”那边的六轮也有些焦急。

“在哪个医院?”江少行蹙起眉头,擦了擦手就要往车库走。

“在太行区这边,太远了,少行哥你不用过来,诶,出来了,医生出来了,”六轮叫著,声音逐渐远了,江少行听到他在问医生情况,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重新清楚地传了回来。

“还好没事,把人急死了真是。”六轮松了口气说。

“人家的奶奶你急什麽,”听到没事江少行竟也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把人送回来吧。”

“浮生要留医院呢,今晚就让他陪著吧。”六轮说道:“我在这边守著,明早把他送过去。”

“也好,明天你联系一下这边的医院,对病情最好的,转过来。”

六轮奸笑起来:“我知道了,嘿嘿,老大,你对浮生可真的是上心啊。”

“少废话。”江少行说:“月洲叫我,我先挂了。”

说完挂了电话。

他对浮生没有六轮想的那麽上心,但也不是一点不上心。

望著主宅那边灯火通明的饭厅,里面的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江少行一个人站在这边,只静静地露出一抹苦笑。

人总是不稀罕太容易得手的东西,却非要追求无法强求的。

江少行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也撞上了这样狗血糟心的命运,但至少,他可以稍微学会珍惜。

“二哥快来。”

江月洲呼哧呼哧地吐著舌头,满舌头红得像染了颜料,眼里含著泪,鼻子里吸著鼻涕,一副毫无形象的模样。

江少行走到桌子边,一半的盘子都已经空了。

“你还真是大胃王。”江大少爷江云霄挽著袖子,正一边给江小少爷擦鼻子、擦汗,一边在笑他。

江少行看著那两人站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模样,心里就泛起酸味。

江月洲喝了两大口水,反驳道:“我又不像大哥你随时都可以吃二哥做的美食,我可是好几年没吃了,今晚我要吃个够本!”

江云霄愣了半秒,又继续给江月洲擦脸。

他上一次吃江少行做的菜,也是好多年以前了。

江少行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拿起一只虾,用两只手剥起来。

剥完了他自己没吃,却塞到了江月洲的嘴里:“以後我下厨机会多的是,看看你这样子,让人笑话。”

江月洲被他宠惯了,知道他在开玩笑,就说:“嘶,只有二哥你会笑我,嘶嘶好辣,辣死我啦。”

江少行坐在那里,视线里更多的却是江云霄挽起袖子来俊逸非凡的模样。

脱了西装的江云霄远远没有他穿著西装时看起来那麽严谨成熟,江云霄只比江少行大两岁,原本他就生得白皙,穿著休闲的衣服,甚至看起来比江少行还要年纪轻。

“晏海。”

江少行招手叫道:“过来给月洲擦汗。”

晏海立刻走过来,取了纸巾,到了江月洲的面前。

“大哥你不用管月洲,你自己也吃吧。”江少行朝江云霄体贴地一笑。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家庭场景,但江少行自己清楚,他就是看不得江云霄那麽宠溺地对江月洲,看不得那个人靠别人那麽近。

晏海的手已经从另一边取代了江云霄的位置,江云霄没有办法,只好收回了手,却站在那里并没有去吃东西。

江少行笑著给他剥了一只清蒸的蟹,说道:“最近的蟹虽然没秋蟹肥,但还是不错,大哥来一只。”

江云霄接过蟹,生硬地说了声谢谢,江少行坐在那里眯著眼睛看著他,自己却并不吃东西。

江云霄本来不想管他,但又觉得大家都在动,却只有那个人坐在那里,看起来竟有几分孤独,於是最後有有些於心不忍地,夹了一块鱼给江少行。

温柔猎狩 7

7.

江少行仿佛没料到江云霄竟然会给自己夹菜,笑得都受宠若惊:“这块鱼应该是今晚最美味的吧。”

他挑挑眉,拿起筷子挑了那片肉。

江云霄听他这麽说,知道江少行睁眼说瞎话,就埋头吃蟹不再理他。

最後,一大桌的食物都几乎被江月洲一扫而光,他瘫倒在沙发上,别说上楼了,就是动一下也觉得恶心想吐。

江少行拿著手机拍了几张他肚子鼓得高高的样子,笑话他道:“以後你不听话,我就有照片可以胁迫你。”

江月洲在沙发上“哇哇”大叫:“晏海快点把手机给我抢过来!”

晏海竟然真的动手去抢。

江少行没想到晏海才短短一晚上就这麽听他三弟的话,猝不及防之间手机差点真被夺走。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片刻,竟都没占到便宜,不过江少行手里的手机却不小心一个闪失,朝地上飞落过去。

“啊──”

江月洲叫得比江少行还要大声,几个人就眼睁睁看著手机摔在地上,都傻了眼。

晏海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捡起手机,发现屏幕竟被摔裂了一道口。

“对不起二少!”晏海知道自己闯了祸,认罪也利索:“手机我赔你,请你不要怪小少爷。”

“呵,”江少行听到他最後那半句话,觉得十分好笑,却又再一次发现晏海这个人真的选对了。

别说一只手机,就是他的全部身家都被江月洲给弄没了,他也不会怪他半句,但晏海的护主心态让江二少异常满意。

他故意对晏海嘲讽道:“我这只手机可不是外面随便能买到的,就是我现在给你最高的薪水,你恐怖也得不吃不喝一年以上才能赔得起。”

“我分期赔给您。”

看到江少行调戏晏海,江月洲不高兴,不快活,大声叫:“哎呀二哥你别欺负他了,你还说我,现在他是我的人啊,哎哎我的肚子,谁来给我揉揉~”

江少行看他那样子就忍俊不禁:“你这是怀孕了吗你。”

而後又对晏海扬眉道:“你去伺候他,手机用不著你赔,你把月洲保护好了,别说一只手机,就是一百只你都值得。”

那边江月洲还在难受地哀嚎:“晏海你别管我二哥了,快来给我揉肚子。”

晏海有点不知所措地顿了一下,才说了声:“谢谢二少。”

然後就麻利地跑去给江三少揉肚子去。

“以後别吃那麽多,不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江少行弯下腰在江月洲头上亲了一下:“我先上去休息了,你自己给晏海安排住的地方,你们早点睡。”

江月洲嘀咕道:“都怪二哥做得太好吃了,又不是我的错。”

江少行笑著不再回答他,径直上了楼。

江云霄早就已经回了房,江少行上了三楼,看到那人的房间半开著,明亮的光从门和窗户里透出来。

他站在楼道里静静地看著那光芒许久,最後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江少行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二哥、二哥──”

一听就是江家的宝贝小少爷,敢这麽大胆地把江少行从睡梦中扰醒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江少行揉了揉眉心,走到门口拉开门,一道身影立刻就蹦进了他的怀里。

“二哥!”来人两眼亮晶晶地期望著江少行:“你这几天忙不忙?”

“怎麽?”江少行揉一把他蓬松的头发,还有些昏昏欲睡。

“我问了大哥,他说明天开始接下来几天都有空。”江月洲咧嘴灿笑。

“什麽?”听到江云霄,江少行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头。

立刻,江小少爷就兴奋地抓住他二哥赤裸的胳膊:“你空不空嘛?”

“倒也不忙……”

“那就这麽定了!我们去滑雪!”

江小少爷一听,眼睛里光芒更甚,他放开江少行的手,哟呵了一声跳起来,而後就抓起站在身後的晏海的手,飞奔著下了楼:“我去告诉大哥,明天早上就出发~”

“……”

又过了两秒锺,光著上半身站在房门口的江少行才确定发生了什麽事。

他的好三弟,在根本没商量余地的情况下,不,是根本没和他们商量的情况下就定下了一趟家族旅行。

江少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後又无奈地轻笑了一下。

反正都醒来了,江少行看了一下表,就收拾好下楼吃早饭。

他慢慢地走到楼下,饭厅的餐桌旁坐著他熟悉的一道背影。

“二少爷。”

管家看到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嗯,给我弄点清淡的东西。”江少行在江云霄旁边坐下,对方埋著头无视他。

看著江云霄在晨光中英俊的侧脸,江少行手撑著半边脸,悠悠地带著一丝讽刺道:“有人央求我回家,要我装作和他和睦相处,但他自己却不愿意和我和睦相处,你说我该怎麽办?”

听了他的话,江云霄一顿,这才冷著脸回过头来,说道:“我没央求你。”

“哈,”江少行仿佛知道他会这麽说,冷笑道:“那我还是和我那小情人搬出去好了,免得碍了大哥的眼,大家都不开心。”

“你──”

江云霄一咬牙,盯著江少行,恨不得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似的,满脸都是憎恶。

“那大哥,你是要我搬呢,还是不要我搬呢?”

江少行毫不畏缩地和江云霄对视,口气像是调笑,但又带几丝咄咄逼人。

他知道江云霄这个人总是这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多别扭。亏他总是装作一副长子的模样,在外雷厉风行做事严谨,回家後还是要装得严肃认真,哪里像才三十出头的人。

江少行被江云霄瞪著,半天等不来那人的回答。最後,他终於还是做了个放弃的动作,给了江云霄一个台阶下。

“ok,虽然大哥不待见我,不过我还是厚著脸在家里住一阵好了。”

反正江云霄死不低头的性子他太了解了,事实上,这辈子就是他让著对方的时候更多。

早餐被端了上来,江少行问伺候的人:“小少爷今天没拉肚子吧?”

昨晚做得辛辣,江月洲在外面也很少吃得这麽重口味的,江少行不免有点担心他肠胃闹脾气。

“没呢,”对方道:“小少爷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会儿和保镖出门了,说是去采购。”

江少行点点头,重新看著江云霄:“月洲说去雪山避暑,给你说了?”

“嗯。”

“我记得你好像不会滑雪吧。”说到这里,江少行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来。

那道笑容里并没有别的意思,但看在江云霄的眼睛里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江云霄觉得江少行的那笑容无比讽刺,於是心火一上,非常不耐地道:“我不会滑,我可以不滑。”

说完就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饭厅,浑身都是刺。

管家站在一旁直叹气,江少行回过头,朝管家摊手:“又惹了我们大少爷。”

但有本事天天惹那大少爷生气的,也只有他江少行江二少。

“小时候您从来不会和大少爷对著来。”

管家一边叹息一边想起从前,两个雪白的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就是手里有一颗糖也恨不得扳成两半分给对方,现在却闹成了这样。

“是我不对。”

江少行歪著嘴笑了一下,而後他不再说话,麻利地吃完了早餐。

等六轮把浮生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原来六轮早上就联系好了医院,把浮生的奶奶转到了新的医院,都办得妥帖了,才带著浮生到江家。

进了客厅,六轮使眼色让浮生坐到一旁去,就拉著江少行,附到他耳边道:“少行哥,我刚才听说,上面要办吴苏,结果被他跑啦!”

“跑了?”

江少行望著窗外,也是一惊,他的眉头深锁了起来。

老头子们想办吴苏他早就知道,连吴苏那些生意的接班人是谁他也知道。

昨天的事情其实说严重也并不是多严重,毕竟没真的出事。要是老头子们要护著吴苏,不过就是随便教训一下的事情,但显然,他们早就在等昨天的机会。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还有本事开溜!

六轮连连皱眉,看起来比江少行更担心。

他们和吴苏那边抢生意争地盘,素来不和,这人现在跑出来,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要干什麽,但是江少行作为他的仇敌之一,昨天又去告发了他,不管他知不知道,恐怕都不会就这麽善罢甘休。

六轮说:“我已经吩咐兄弟们要加紧防范,吴苏那个人从来就卑鄙无耻得很,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就怕防不胜防。”

江少行点了一下头,说道:“这几天我要出门,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著他回头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的浮生:“明天我把浮生带在我身边,如果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还有一个事,最近有几家会所都发现有人卖‘四号’,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大清扫一下?”

六轮说的四号指的是毒品,江少行的地方什麽都可以卖,就是不准卖毒。凡是被抓到的,都被断了手扔到了海里,所以长久以来鲜少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干这种事。

最近南岸有人不安分,又加上上面的动荡,就有小鱼小虾趁机偷偷摸了出来。

江少行摸出一支烟,六轮给他点上,他缓缓吐出寥寥白烟,望著窗外大好的阳光说:“都办了吧。”

六轮便告别江少行,一路奔回去,带著人大张旗鼓忙起来。

江少行见浮生老实坐著,眼睛却好奇地东瞟西望,就坐到他的身边,用手捞过他的肩,温柔地问道:“吃过早饭没?”

“吃了,我和六轮哥一起吃的。”

浮生小心地抬头望著江少行刀削一样的俊脸,只觉得这个人长得高大,像电视里的黑社会,但又不像那些人浑身都是令人害怕的戾气,反而神采英拔,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江少行见浮生目不转睛地看著自己,便笑著揉了一下他的脸,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张嘴道:“看得这麽认真,难道是爱上我了?”

热气拂在浮生的耳朵上,他顿时红了脸,连忙缩了缩身子想离江少行远点:“没有,就是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他想避,但江少行却不给他机会。男人起了逗弄之心,就一把捞过他,把他按在沙发上,说道:“昨天没做,今天我还是补回来吧。”

“啊──”

浮生满脸通红,连忙叫到:“不行不行,这里还有人!不对,不是,我……呜呜……”

江少行已经开始解他的衣服上的扣子,他连番地挣扎,没想到江少行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要做那种事情.他一点都没有准备好,怕得要命。

8-10

温柔猎狩 8

8.

江少行笑道:“那我让他们离开。”

於是就挥手让客厅里的两个下人出去。

等人走了,他就按著浮生,去亲他的紧张得冒汗的脖子。

浮生推他推不动,急得要哭了:“我、我没洗澡,很脏!”

“不脏,做完去洗。”男人把他揉在沙发里,把他衣服解开,露出他白花花的xiōng膛和细腰。

江少行的手在那腰上情色地摩挲著,慢慢往上,就要到达粉红的樱蕾。

浮生想,完了,这回他再怎麽也逃不掉了,反正进入这一行的时候,不就知道会有这麽一天的吗。

第一次能遇到江少行这样的男人,其实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但他身子还是害怕得抖个不停,比昨天还抖得厉害得多。

“你、你轻一点,我怕痛。”他闭著眼睛,用手臂遮了脸呜咽道。

但半天,浮生身上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动静。

“?”

浮生纳闷地移开自己的手,慢慢睁开已经湿润的眼睛。他眼里映出一张又霸气的笑脸。

江少行在他头顶上邪笑著,一只手还按在他的xiōng膛上,但深邃而性感的眼睛里全然是得逞的坏坏的精光。

“怕成这样,你怎麽干这行?嗯?”

男人问他。

“我……”

我本来已经没那麽害怕的,浮生想说,但经过平安的一晚上,没想到竟然反而害怕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麽。

而他也回答不上来。

“和女人做过吗?”

江少行又问他。

浮生的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江少行低笑了起来,哈哈地笑著把浮生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念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江少行压在浮生的身上,咬他的耳边,复又去吻他吃惊的脸。

浮生只想著,江少行的话语不知为什麽充满了伤心,但下一秒,男人就说:“亲个嘴吧。”

江少行稍微离开了一些,而後,便重新低下头,亲住了浮生呆愣愣的干燥的唇,结束了浮生那一点点刚起头的猜想。

浮生第一次和人亲吻,笨拙地被动地被江少行咬住了下嘴唇,很快,他的唇瓣就被江少行舔弄得湿润。

江少行完全没得到回应,但也没生气,他揽著浮生的腰,把自己的重量一半压在浮生身上,慢慢地,有技巧地用舌尖顶开了浮生的牙齿。

“呜……”

“没事。”江少行安抚地揉了揉浮生的腰身,在唇缝之间吐出两个字来。

浮生被他温柔地爱抚著,渐渐的不再那麽紧张,逐渐自觉地张开了自己的嘴,迎接江少行热情又霸道的舌,任他在自己嘴里细致地掠夺。

不知不觉,浮生开始试探地用舌头回应起江少行,江少行愣了半秒,更用力地含住了浮生的唇舌。

酥麻和燥热从嘴里延绵开,汇至四肢百骸,浮生第一次知道原来和人亲个嘴都能这麽舒服,他被江少行引领著,单单是接吻,也让他浑身通红,心跳加速。

正在二人浓情蜜意地亲来亲去,这时侯远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带著惊诧的探问:“二哥──?!”

浮生被那声音一惊,“啊”的一声没叫出来,却一下咬到江少行的舌头,把江少行痛得眼角逼出泪来。

“嘶……”

江少行放开浮生,痛得闭上眼睛。

浮生咬了江少行,又被人抓到和江少行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情,他又惊又慌又羞又臊,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钻。

但他还记得慌忙之中向江少行道歉,关心愧疚地问:“痛吗,都是我不好,要不要紧?”

江少行摆摆手示意没事,从他身上爬起来,给他把衣服合拢,才转过身去:“这麽快就回来了?”

他老神在在,根本不像浮生一副做了坏事受到惊吓的样子。

“呃,二哥,他、他是──?”

江月洲有点傻,等江少行坐起来了,他才发现跟他二哥抱在一起的人居然是个男人。

虽然他在国外见过不少同志,但他一点都没想到原来江少行竟然也好这口。

江少行把正在慌张地扣扣子的浮生拉到自己怀里,对怔愣地站在前方的江月洲说道:“这是浮生,以後他和我住在一起。”

“诶──?!”江月洲的嘴张的更圆了。

“咦?”浮生也张圆了嘴,他不是只是被江少行从金波阁带出来一下?江少行的意思,分明是要他在这里长住……?

“那、那。我……我是叫他、二、二嫂……?”

江月洲惊得话都说不利索,江少行喜欢男人就算了,但之前一点都没有给他提过,这突然一下撞到江少行和男的在一起,他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而且,大哥知道吗?虽然他自己是对这种事情没什麽意见,但大哥为人比较严肃,会不会不接受二哥和男人呢?

江月洲脑子一团乱麻。

“叫浮生就行了。”

浮生已经把衣服重新弄得整整齐齐,但还是害臊得不行,根本不敢抬头看江月洲。

但江少行却非常大方,他对江月洲说:“明天浮生和我们一起去,没问题吧?”

“哦、我是没问题。”江月洲又瞟了浮生几眼,才有点担忧地说:“不过大哥他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啦。”

江少行“呵”地一笑,“你没问题就行。”

晚上江少行把浮生弄到床上躺下,对方扑闪扑闪的眼睛望著他:“你不睡吗?”

“我等会儿。”他看著浮生露出被窝的小心翼翼的那半张脸,复对他笑道:“我不动你,乖乖睡。”

等浮生闭了眼,江少行拿著电话出了门。

三楼有一个很宽敞的露天阳台,小时候三兄弟最喜欢的就是晚上在那里嬉闹。

现在很少有人在那里活动了,但还是和以前一样被人收拾得雅致干净。

江少行走过去,准备在那里打电话的时候,发现阳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那人听到後方有动静,从温热的风里抬起头,转过了身。

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连江少行也怔了怔。

那一秒,他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只不过是偶然的一个目光交接,就在他心底砸起一圈涟漪。

但他向来反应敏捷,善於掩饰自己,在江云霄还堪堪发怔的时候,江少行已经露出惯常的表情。

“不介意分我一半地方吧?”

江少行嘴上这样问著,人却已经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江云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江少行打电话的内容不欲被人听见,这时候他也不忙著打了,他只是隔著桌子看了一眼桌上一大叠厚厚的资料、文件,挑了挑眉:“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你现在还在做公司的事情?”

“我没你那麽闲。”江云霄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每天晚上多晚才睡?”

江少行说:“昨天半夜你房间的灯还亮著,每天一大早你就起床了。虽然你累垮了中年早夭我是没什麽,但月洲呢,他就不知道会多伤心。”

江云霄紧握著手里的笔没说话。

“爸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他在地下也不会安心。”

“你到底要说什麽?!”

江云霄大吼一声甩了手里的笔,那笔碰到桌子,向江少行旁边飞去,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消失在昏暗的草丛里。

江少行唰地站起来,嘴角抽了抽,不冷不热地笑道:“我只是不知道你这麽拼命地赚钱是为了谁。你不这麽拼命,江家的轮子也一样可以转动,你不这麽拼命,江家的钱 也不会少一分,你要是真的怎麽了,那我岂不是白白捡了大便宜?”

他突然有点恼怒,与其让这个人这麽累死,不如让自己把他弄死。

“江少行,你他妈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江家是我的责任,我他妈不担起来谁担!你吗?!啊?!当初你滚出家门的时候怎麽不对我说这些话,现在说有什麽意义?!”

江云霄xiōng中早已埋著一座火山,那座山一直压著他难以喘息,当初两人大闹一场,江少行潇潇洒洒地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是怎麽把这麽大的压力扛起来的这个人怎麽会知道?

现在却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这段时间工作本来就多,他常常每晚只能休息三四个小时,当江月洲提出旅行时,江云霄又不想让他失望,便答应了他。

此刻江云霄又气又累,他感到xiōng中的火山喷发出来,但心里的郁闷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压得他头脑晕眩,眼前发黑。

江少行那个人,江少行!

一瞬间江云霄身体里的力气不知道被谁抽走,他脚下一软,双手连忙撑住桌子,却晚了一步。

“云霄!──”

江少行眼睁睁看著江云霄倒下去,来不及愧疚,他已经冲过去,“叫医生,快他妈叫医生!云霄晕了!!”

他朝四周大喊,也不知道是谁在回应他。

他抱起瘫在地上江云霄的头部,低头俯在对方xiōng口。

感受到xiōng膛中还算规律的心跳,江少行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解开江云霄最上面的几颗衣服纽扣,将人抱起来,朝江云霄的房间跑回去。

“云霄、云霄。”

江少行把江云霄小心翼翼地房到床上,焦急地捧著他的脸。

“医生已经过来了。”

听到江少行的喊声就已经有人叫了医生,管家这时候跟进了江云霄的房间,心疼地看著床上的江云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一脸焦躁的江少行问道:“二少爷,你们又吵架了?”

江少行没有回答管家的话。他紧紧地握著江云霄的一只手,俯身搂著江云霄,把头放到他头侧的枕头上,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一般。

“让我先给大少爷看看吧。”

管家没得到回答,於是叹著气,试问江少行。

明明他的这两位少爷都还关心著彼此,却非要搞成一盘僵局。

江少行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让开了一点,管家探了探江云霄的呼吸和脉搏,而後往人中、涌泉、少商三处穴位使劲地掐下去。

如果江家毁了你,我就要毁了它。

江少行默默地看著江云霄紧闭的双眼,他眼神发冷,却眼眶发热,手心颤抖。

他从来不在乎江家如何。

who care?现在他在乎的只有江云霄和江月洲,而表面上,他甚至只关心著江月洲一个人。

管家的努力总算有了成效,片刻之後,江云霄的手指动了动,很快他的脖子也微微偏了偏。

江少行看著他的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转著,似乎是想要醒过来却不能办到。

於是江少行抓著江云霄的一只手,有力却又温柔地把他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管家倒了些黑色的小药丸在手心里,江少行看了一眼,接过了药。

“云霄,吃点药。”

他轻轻地抚摸江云霄的脸,但对方并没有给他顺利的反应,他只好捏著江云霄的牙关,等他张开了嘴,就把药丸倒进了江云霄的嘴里。

“水呢?”

管家递上一杯温水,江少行看也没看,直接含了一口到自己嘴里。

他小时候讨厌吃药,江云霄也会这样喂他。

嘴对著嘴,似乎这样喂下去的药就不会那麽苦,似乎连同最炽烈的感情,也都被这样灌进了他的肚子里,在他身体中生根发芽,再不能拔出。

他的唇贴著江云霄的唇,细细的流水从他的口中慢慢流向江云霄的口中。直到喂完,他再一次仰头喝下一大口水,再俯身。

含不下的水沿著江云霄的嘴角流下,江少行伸出手,轻轻地为对方擦拭掉。

这个瞬间,这个世界,只剩下对方柔软的,不曾拒绝他的唇,湿润而顺从。

这个瞬间,他们重修旧好,在江云霄醒来之前,至少他与他相濡以沫。

确定药都被吞了下去,江少行依依不舍地舔了舔江云霄的唇,离开了他。

他抚摸著江云霄安静的额头,声线低沈温柔:“再不醒来我就要侵犯你了。”

作家的话:这个故事大概11章开始入v。谢谢姑娘们支持>,

11-13

11.

夜色昏黑,雪山在黑夜之中巍峨而静谧,不知几时,天空中开始零落地飘下雪花。

晚上虽然冷,但池水边热气腾腾,并无凉意。

江云霄脱了身上的衣物,把它们扔到岸边的竹筐里,他踏入水中,温热的泉水不禁让人深深叹息。

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全然放松的舒适,江云霄用热毛巾搭在眼睛上,把锁骨以下的身体部位都浸在水中,任自己被池水包覆。

“簌”的一声,脚踩在雪上的声音一下惊醒了在水中昏昏然的江云霄。

一把摘下眼睛上的毛巾,“哗”地回过身。

江云霄全神戒备,神经紧绷,然而在他抬头的瞬间,进入视线的,却竟是江少行高大的身形。

此刻江少行愣愣站在雪中,一只手提著一只食品袋,一只手捏著烟。他也似乎没料到江云霄正在泡温泉。此时此地,两人一个在水外,一个光溜溜地在水中四目相对,都有片刻的呆滞。

雪依旧无声地飘落,白色的世界里,一时间的氤氲雾气就像凝固了人的神经,让人无法思考和动弹。

“艹!”

半晌,江少行突然眉头一皱,飞快地转过了头去,背对著江云霄。他伸手揉了一下发痒的鼻子才重新回头,朝池边走过来。

“你在我房间做什麽?”

江云霄不自在地埋在水里,盯著朝自己而来的二弟。

江少行看他那副不高兴的样子就想起了传说里的美人鱼,飘在水面,全身赤裸,偶然遇到人类这生物,警惕地瞪著眼露出凶巴巴的样子以吓走“入侵者”。

“给你送点吃的。”

江少行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这次他没和江云霄针锋相对,他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食盘,把几样小食的盖子都江云霄揭开,连筷子也摆得好好的,就站起身来。

“你晚上没吃什麽东西,趁著热吃吧。”

说完他看了看天空里皎洁的明月,又揉了揉鼻子:“我先走了。”

便不作停留,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地。

江云霄在水里纳闷地盯著江少行,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过了好一会儿,江云霄才慢慢地将视线落在几样热乎乎的点心上。

为什麽江少行会给他送吃的?这些点心成色新鲜,一看就是现做的。

而且今天江少行对他的态度和平时也很不同,平日两个人何曾离得那麽近过,江少行又何时那麽照顾著他过。

而且来送吃的态度却又别别扭扭,简直太奇怪了。江云霄蹙著眉头想。

经过一晚的休整,到了第二天中午,江云霄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血色,身体也基本没了问题。

滑雪场上人不多,一行人武装好,面对空旷的天空、皑皑白雪,各个都心情爽朗。

站在江云霄身侧,江二少爷忍不住嘴贱道:“昨晚还吐得跟怀孕似的,今天精神倒不错嘛。”

江云霄眼神一凌,抬起滑雪杖就狠狠给了江少行一棍。

江二少穿得厚,一棍落到他背上倒也没被打痛,反而打得他心情大好。他大哥可是和他说话都嫌烦,平时更是不会主动碰他一下──所以这一打,江少行只权当成骂是爱、打是亲。

自从经过了江云霄晕倒的一晚,江少行已经不想再如以前那样和他冷战或者抬杠。

他们之间纵使有许多不可调和,但那并不意味著必须对立。

五个人只有两个算得上滑雪高手,晏海平日看起来什麽都会,却从来没滑过雪,江月洲吵著要教他,他只好乖乖地屈服在主子的yín威之下。

浮生第一次来雪山,看著斜斜的雪坡,他的期待都变成了害怕,穿上滑雪板之後就抓著江少行的衣服不敢放,像个甩不脱的尾巴。

江少行拉著浮生的手安慰他,手把手地教他最简单的直线滑行。

而另一边,同样不太会滑雪的江云霄就只好丢给滑雪场的教练。

江月洲教晏海几乎不怎麽费力,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划著弧形一前一後地滑下雪道,你追我赶好不欢乐。

浮生虽然比不上晏海,多跌几跤也勉强敢自己往雪道下滑,江少行带著他在缓坡上试了几次,他渐渐上了道,也不再忐忑不安地跟在江少行屁股後面。

“小心一点,别过了安全区。”

江少行跟在浮生旁边,告诉他哪些地方不能去,浮生听话地应了一声,他在江少行的指导下渐渐会了犁式转弯,更觉得滑雪是他遇到过的最新奇好玩的运动。

不一会儿,江月洲和晏海追了上来。

江月洲朝浮生喊:“浮生,跟我们一起~”

浮生玩得开心,也不管江少行这个老师了,就尾随江月洲和晏海而去。

“你们几个臭小子,别滑太远了。”江少行骂道。

他跟著他们滑到岔道,便找了路回去。

他本想找个地方休息抽烟,谁知道回到上面,看到江云霄还在缓坡上打转,而且一脸的不爽。

“怎麽这麽笨?”

江云霄坐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看著那人笨拙地被教练带著。明明以前就一起来过两次,却道现在都还没学会。

他看得又叹息又好笑,幸亏那边的人没注意到他的存在,还在跟自己作斗争。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江大少爷那张冷脸开始乌云密布,教练教得愈发小心,江少行终於扔了烟蒂朝那边过去。

“我来吧。”

江二少挤进二人之间。

教练早就被江大少的冷脸给冻成内伤,突然有人来伺候这位大爷,他当然巴不得。於是立刻丢了江大少这烫手山芋:“那就拜托你了。”

江少行根本不管江云霄是什麽脸色,他过去一把就揽住了对方的腰。

江云霄猝不及防被他抱住,身子一紧,“你──”

“照著我说的做……”

江少行不理他,只是在他耳边低声地、认真地嘱咐他该怎麽弯腰、迈步、协调动作。

“我在你旁边,别怕。”

“我没怕!”

江云霄拧著眉低怒。

“好好你没怕,跟著我说的动,腰和腿不要这麽僵,这样……”江少行在他眼角边笑。

在江少行的引导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江云霄终於在耐心用尽之前滑下了雪道!

“学得真快,不愧是大哥。”

江少行跟在江云霄旁边看著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笑话了一下对方。

“你给我闭嘴──”

人在滑行,江云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分心来跟江少行吵。

“好好,现在你可以稍微试一下加快动作,我们到下面深雪去试试。”

江二少也不想因为对方的分心造成危险,他带著江云霄往右方的缓坡转去:“别怕,跟著我过来。”

江云霄咬著牙,看著下面幅度变得更陡的缓坡,还转弯!江少行也太看得起他了!

但那人不紧不慢地引著他,行动优游自如,江云霄不愿意示弱,只好硬著头皮跟著江少行朝弯道转了过去。

等眼前重新变成了直线坡道,江云霄大大松了一口气,没发现自己额头上都满是汗水。

“怎麽样,没那麽难吧?只要协调好肢体动作,克服了你心里的不安,要学会滑雪很容易。”

两人停下来,江少行脱了手套,抬手给江云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要不要喝点水?”

问完他就从腰上解下热水瓶,倒了一杯水给还在平复心跳的江云霄:“以後要多出来运动。”

江云霄接过水,欲言又止地看了江少行一眼,但什麽都没说,把那杯温热的水喝了下去。

竟然是柠檬味的。他想。三兄弟里只有自己喜欢柠檬味,江少行什麽时候竟也喜欢这味道了?这几年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间里,江少行又有多少变化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他们原本在一起二十多年,清楚对方的所有,但未来的时间已经改了太多。

也许从江少行离家的那天开始,很多他们曾共同拥有的就已面目全非。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学会了滑雪,江云霄破风而行,心情也难得这麽舒畅。江少行带路,江云霄跟著他,两人一路滑到了滑雪场边缘。

“差不多该回去了,再下去就要过安全区,天黑之後比较危险。”

江少行看了看表,过去拉坐在雪地上休息的江云霄:“希望那几个小子没溜得太远。”

江云霄被拉著起来,脚下却突然碰到了什麽,他低叫一声,一个踉跄。

拉著他的江少行被他大力地一拽,两人都猝不及防便抱作一团朝坡下滚去。

原本这里是超过了二十度的陡坡,两人抱在一起一时没能刹住,越滚越深,坡度越来越陡峭,最後竟远远地过了安全区,滚下了一处矮崖,又从矮崖上直线落下,朝下方几十米的树林中摔落下去!

“碰咚”的一声,两团东西叠在一起从高处落下,砸在了树林外的雪地上。

一路下来,江少行紧紧地抱著江云霄,两人摔落下去的时候他也调整好了方向,自己背朝下,把江云霄垫在身上。

当他们终於从高处落於实地,江少行被震得眼前发黑,加上砸在身上的重量,好一会儿他都没能缓过起来。

“少行!”

江云霄昏昏沈沈地爬起来,发现江少行竟然当了自己的垫背,他眼皮一跳,就去拍江少行一动不动的脸。

“少行,江少行,你给我醒醒!”

江云霄跪坐在江少行身侧,叫了几声江少行还是没有反应,他急坏了。

江少行是为了保护他……他们跌落下来的这一路,这个人都把他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连摔下来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放开他。

为什麽,江少行要这麽护著他?

他们之间明明隔著打不破的僵局,明明当年闹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江少行看不起他喜欢上自己的亲生兄弟,他怪江少行害死了父亲,又加上江家当时处於困境,两个人各方面不和,几乎大打出手,最後一拍两散。

要不是这一次月洲回来,他们甚至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而就算见面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但江少行这几天的行为,完全出乎江云霄的预料。

为什麽?

“少行……少行──!!”

林间,穿梭者年轻的男人大喊的声音。

江云霄不知道江少行什麽时候能醒,是不是受了伤,伤得有多深,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没有醒,他就心跳紊乱,著急得恨自己无能。

江云霄想把江少行抱起来,但四处茫茫野林,白雪连天,他能把江少行带到哪里?

甚至,他根本就抱不动江少行。

人总是在伤心失落的时候,才会不计前嫌,不顾一切地想起另一个人的好来。

他们之间的争执,吵闹,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是想著这个人是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是和自己流著相同的血液的亲生的兄弟,他就怕得要命。

要是江少行出了事,要是江少行出了事,这一辈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少行!江少行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他抱著江少行,想著那二十多年里所有美好的,关於他和江少行的一切,终於不可忍耐地,如同野兽一样地嘶吼起来。

“云霄。”

一只手按在了江云霄的手上。

江云霄的声音和动作嘎然而止,他“铮”地抬起头,眼睛里,映出另一双男人睁开的明亮的眼睛。

“你在哭?”

那人微微地眯起眼睛,问道。

(17鲜币)温柔猎狩 12

12.

江大少见人醒了过来,竟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尴尬,被江少行那麽一说,江云霄才察觉眼角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湿润。

他的脸一红,恨不得再把江少行敲晕。“你眼睛瞎了,谁他妈在哭?你再不醒我就准备把你扔在这里喂野兽了。”

“ok,知道你对我狠,你哭也是因为我昏过去了所以喜极而泣。”男人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甩了甩身上的雪:“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你他 妈给我闭嘴!”

江云霄这一刻又恨不得他这个该死的二弟继续昏迷不醒。

江少行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山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完全没有的信号,脸色有些不好:“只能绕路回去了,希望月洲能早点发现我们出了事。”

“你没事了吧?”

江云霄盯著他冷冷地问。

“我敢有事吗?”江少行回头笑道:“我要把大哥安全地带回去啊。”

“我又不是白痴,用得著你带?”

“好好我说错了,我要请大哥安全带我回去,ok?”

江云霄怎麽听都不是滋味,“你少给我贫嘴!”

江少行举手投降:“好好,我闭嘴,你别生气了,体能消耗快,我们先找路。”

两人脱掉雪板扛在肩头,开始沿著树林往外走。

“雪有点深,小心点。”

“我知道。”

江少行走在前面,茫茫的山野之中,他们迷了路,但只有他和江云霄。他竟一点都不觉得忧心。

摔下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昏迷过去,就是他满脑子眩晕的时候,也一样能清楚地听到江云霄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原本只是想逗一逗这个死脑筋的人,谁知道最後对方竟然哭了。

那眼泪就像能融化冰雪的炽烈,再深的鸿沟,那一刻都被悸动填满。

江云霄那麽丢脸的样子,他一个人看到就好。至於那一刻他心里的震惊外加欢喜,以及他假装昏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告诉江云霄的,否则以那人别扭的性格,一定恨不得跟他同归於尽吧。

两个人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个中午,偌大的山林里,半个人影也没遇到。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雪竟然开始下大了。

伴随著鹅毛大雪来的是呼啸的山风,很快两个人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了风雪连天。

“冷吗?”

江少行走在侧前方,给江云霄挡住一部分的风雪。

“还好。”

野风呼呼地嘶吼著刮过,两个人都把帽子拉起来戴上了,滑雪的时候还滑得满身燥热,这时候严寒却开始入侵,加上天渐渐黑下来,气温逐渐降低,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江少行转过身把壶里最後一点热水倒出来:“把水喝了。”

江云霄看了他一眼,把水推了回去:“别忘了谁才是哥哥。”

江少行一笑,并不和他的大哥争论,自己仰头喝了半杯水,把剩下的半杯喂到江云霄嘴边:“一人一半,公平。”

“……”

江云霄看到江少行唇角的笑,这一刻竟不再觉得这人的这笑是那麽讨厌。

江少行这次喂他水他乖乖地喝了。

男人把水壶别回腰间,突然对他一笑:“间接接吻。”

江云霄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江少行在说什麽,於是恼羞成怒地在江少行背後骂道:“江少行,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们家哪有瓦给我揭,”江少行还在笑:“再说你又不是没和我间接接吻过,你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颗糖两个人吃?你舔几口给我吃,或者我舔几口给你吃,至今我吃过你多少口水我都不记得了。”

“……给我闭-嘴!”

“诶,你别乱走,跟著我。”

江少行见江云霄真的动怒,赶紧拉住他:“我记得山上有不少木屋,如果能找到今晚至少还可以避一避,不然这鬼天气,在月洲找到我们之前说不定就冻死了,幸亏这边野兽比较少,相对还算安全。”

江云霄拂开江少行拉著自己的手:“带你的路。”

天越来越黑,漫天的烈风夹著大雪,如同群魔乱舞。

江云霄只觉得自己走得脚都僵了,加上他根本就是个不运动的人,这会儿体能已经快到极限。

江少行一边走一边观察著江云霄的动静,江云霄走得越来越慢,他回头道:“别停,停下来你就更没办法走。”

江云霄硬著头皮“嗯”了一声,继续跟在江少行後面,两人一直往高处走,却连公路和酒店的影子都没见过。

行走已经变成了本能,饥饿和严寒让江云霄摇摇欲坠,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倒下去。

但是他不能,他一向坚韧,哪怕是最糟糕的时候都过来了,他相信自己这一晚也一样能挺过去。

一只手突然稳稳圈在了江云霄的後腰上:“我带著你。”

男人把手机的电筒交给江云霄,拿过他的雪板,另一只手撑著力气快要用尽的人。

“我没事……”

“听话。”那人低声在他耳边说。

听在江云霄的耳朵里有些别扭。毕竟他是哥哥,对方才是弟弟,虽然只差两岁,但从来,他不是以哥哥的姿态在望著对方的吗?

什麽时候,这个人已经变得这样的成熟,浑身都是可以去支撑的男人气息?

他突然察觉,他那个一直追在身後的二弟,竟已经在奔跑的途中不知不觉超越了他,甚至远远地跑向了他所不知道的路途,将他留在了一个人的旅途。

这一刻,茫茫的黑夜之中,他们重新走在一起,江云霄的心中却升起了无止无境的孤独。

“看到没!”江少行突然抬高江云霄手里的电筒,往前方的一个方向照了一圈:“房子。”

江云霄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原本已经要倒下去的的身体也一下有了力气。江少行揽著他,两人快速朝黑漆漆的房子走去。

这种山里的木屋一般都没有上锁,方便像他们这样迷路的人进去落脚取暖。

两人进了屋子,顿时所有的风雪都被遮挡在外,一下就暖了起来。

江少行摸开房里的灯,两人的世界一下有了光亮。

江少行又在柜子里找到一台小小的电暖炉,开了炉子,他对江云霄说:“把衣服和裤子脱了,你先到床上去。”

江云霄这时候全身都几乎要散架,见江少行熟门熟路的样子,便不多话,依言脱掉了外套、长裤、袜子,上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钻进冷冰冰的被子里。

但这已经比他在外面要好了不知多少倍,过了一会儿,他身上渐渐暖了一些。

江少行脱了外套,找了床毯子裹在身上,把两人的衣服挂在暖炉四周烤著。

他又翻出一只电水壶和一盒泡面,去外面挖了些雪装进水壶里,将就著烧了热水泡了面。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麽能干。”

江云霄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江少行忙来忙去,竟然像不知道累似的。

“有了在乎的人,自然要变得更能干才可以。”

江少行看著他,坏笑了一声。

江云霄轻蹙著眉头,半晌才问道:“……浮生?”

江少行依旧笑,却不答话。一会儿他揭开泡面盖子,“好了,吃了赶紧睡觉。”

他把泡面端过来,也不递给江云霄,只是夹了一夹热腾腾的面,直接送到江云霄嘴边:“来吃。”

“你先。”江云霄别过头去。

“你又想吃我口水?”江少行笑:“我当然是不在意──”

江云霄一怒:“你给我闭上嘴赶紧吃!”

“大哥,闭上嘴怎麽吃?”

“……”

江大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这个毫无廉耻的弟弟。

两人分完一盒泡面,连汤水都喝了个干干净净。人饿的时候吃什麽都觉得香这话一点都不假,连平时对食物有些挑剔的江云霄也一顿吃得尚不满足。

但好歹吃了东西又有了床褥,两个人倒进被窝里,都感谢能遇到这麽座房子,还能找到吃的用的。

而江少行更要感谢老天让他能和江云霄有这麽一晚,哪怕只是在一床被子里什麽都不能做。可以和这个人呼吸交汇,体温亲近,他想不出还有什麽可抱怨。

睡到半夜,江少行只觉得江云霄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缩。

有美人入怀本该心花怒放,但江少行不免又有些担心,江云霄最近身体不好,再经过这一晚的跋涉,只怕会严重。

江少行抱著江云霄,轻轻地把他叫醒:“冷吗?”

江云霄迷迷糊糊的,根本搞不清自己在哪里。他呢哝一声,整个人都贴上江少行温热的身子,对方的身上像他泡过的温泉,让他忍不住想要吸取更多的热量。

他一个劲往江少行身上钻,江少行压下欲火,摸到江云霄的手,是热的,他又用脚去探江云霄的脚心。比起手上的温度,脚是冷冰冰的。

江少行放开江云霄爬起来,他想把暖炉放在脚外,但炉子的线拉到屋子中央就已经到了极限。

“谢特。”

放弃了炉子,江少行重新回到床上,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江云霄云里雾里之间,仿佛梦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扒完衣服又是裤子,他怎麽挣扎都不能阻止对方,最後他终於被人扒光,而後,他的身子被拥入了一处滚烫之处。

那烫人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战,舒服地呢哝了一声,复而忘记了之前的挣扎。他很快在那温软之中沈睡了过去。

而後半夜,山中小屋里,另一个人却难以入眠。

这赤裸裸地交缠的机会来得太快了!但是能摸不能吃,分明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一种考验。

江二少江少行又爽又 怒地想。

江云霄在他的怀里,和他不著寸缕地贴在一起──在行动之前江少行有考虑过到底要不要把两人的内裤留下,但他一开始行动就根本没法克制自己的手,最後把两个人都脱得精光。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人裸裎相对,但第一次,他在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後,这样抱著对他而言对的那个人。

而那人在无意识之间把自己整个人都送进了他的怀里,把腿插进了他的腿间,把xiōng前的两粒小柔软蹭上了他的xiōng,把呼吸吐到他的下巴……他就算能忍,又怎麽还能安心地睡大觉!

(19鲜币)温柔猎狩 13

13.

也许错过了这一次,他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和江云霄这样脱得精光地抱在一起,蜷在一个被窝里。

这他妈究竟算甜蜜还是甜蜜的折磨?

江二少已经脑袋发烧完全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腿间的二两肉被江云霄无意识地蹭了几下,已经不听他使唤,兀自地挺起来开始流泪。

他要怎麽安抚自己的小兄弟?

又不能真的把江云霄乾了——除非他真的不想活。

江云霄那麽紧地贴著他,他也不能自行解决,所以他能做什麽?

——最後也只能忍著。

第二天一早江云霄醒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被子里他自己是光溜溜的,而和他抱成一团呼呼大睡的江少行竟然也什麽都没穿。

怎麽回事?睡觉的时候明明他有穿著衣物,江少行也有穿,两个人究竟什麽时候脱得一丝不挂?

而抵在他大腿中间那根又硬又烫的东西还在搏动——江少行这个混账东西,还没睡醒就在发情!

“江少行!”

“……嗯?”

江少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一直到快天亮才睡著,这时候被江云霄吼醒,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江云霄往他腿中间顶了一脚,问道:“你什麽时候把我衣服脱了?!”他前一晚的记忆才全部回归了大脑。

江少行缩回自己不听话的小东西,离江云霄远远的,才用手肘撑起下巴,打了个哈欠:“大哥,大家都是男人,你害什麽羞?”

“你他妈脱我衣服!”

“昨天半夜你一直喊冷,所以我才脱了衣服给你取暖。难不成你怕我对你图谋不轨?”说著江少行暧昧地看了江云霄一眼:“你放心,你是我大哥,又是男人,我能对你怎麽样?不信你摸摸你屁股,有没有不舒服。”

“江少行!”江云霄扑上去一把封了江少行的贱嘴,低头凑到他眼前,恶狠狠地盯著他:“你少给我来这套,你他妈那该死的玩意儿怎麽不给我割了!”

江少行拉下江云霄的手,在他唇边坏笑道:“那可不行,虽然我不能用它给你性福,但是可以给别人性福,大哥你不稀罕,但稀罕的人多了,就这麽割了岂不是伤了好多人的心。”

江云霄没江少行那麽不要脸,也说不过他,只好冷著脸翻身起来穿衣服。

“你看你,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江少行在他背後笑:“爱生气所以老得快。”

“我老得快管你什麽事!”

江云霄把江少行的衣服一古老地扔过去:“穿好赶路!”

江少行慢吞吞地穿戴好,却并不著急著走:“现在风雪停了,月洲应该派了人来找我们,我们与其盲目地乱走还不如等在这里。”

江云霄虽然嫌弃江少行,但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於是忍著饿坐到暖炉旁烤火。

那边江少行钻出了房子,去解决他下半身的问题,江云霄觉得他那东西不如直接被冻僵了好,醒来时被戳在腿间的触感现在都还彷佛鲜明地留在那里,让他十分的烦躁。

他虽然喜欢江月洲,但其实并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而且他深深地喜欢著江月洲的时候,还是三弟留学之前的事情。

江月洲几年未归,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江云霄仍旧喜欢著那个他亲自带大的孩子,只是不再有当初炽烈。

他甚至隐隐地害怕,怕不管多浓烈的感情,都会消失在时间里。

长大以後第一次和男人肌肤相亲,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这样的人。

江少行那个男女不忌的混账东西。

江云霄一脸怒容,满面发烧,和男人一起光溜溜地在同一被窝里醒来可不是什麽值得回味的好事,而那个一大早就“精神勃发”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江少行处理了生理需求大摇大摆地回来时,江云霄坐在炉边发楞。

江少行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伸手烤了烤火:“月洲想回来帮你。”

“什麽?”江云霄还有些怔愣。

江少行说道:“他担心你太辛苦,所以考虑推掉大学的工作,回江家做事。”

江云霄回过神来,愣了一下:“他……用不著这样,我一个人也可以。”

“何必非要逞强,”江少行看著江云霄的俊脸,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你根本用不著把所有的包袱都扛在自己肩上,虽然我不想管江家的事,但只要你开口我一样会做。月洲也是江家的人,他帮你分担压力是理所当然。”

“他并不喜欢。”

江云霄垂下眼睑:“我不会逼他,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快活。”

“那你自己呢?”

“这不重要。”江云霄慢慢地回答。

江少行深深地看著江云霄许久,不再继续同一个的话题。

果不其然,上午两人就被搜救队找到了,等回到山上,江月洲一看到两人就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害不害臊?”江少行拿了纸给江月洲擦鼻涕,江月洲又扑到江云霄怀里哭,整个一巨型婴儿。

被解救的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赤裸裸地抱在一起的事情。因为事故的原因,一行人中午留在山上吃了饭,下午就提前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天色还早,但江云霄就像掉了一层皮似的累。

他回房间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就睡了过去。

而江少行一点都没閒著,吴苏逃了,南岸换血,接管的人没法服众,吴苏原来的那片地一整个的乱。加上新开发区还有很多人同时盯著抢生意,明里暗里地使招。明摆著就是内忧外患。

江少行刚回来就被夺命连call召唤去了荣弥道。

“什麽情况?”

在车上的时候,江少行问六轮。

“听说想让你去镇镇场子。”

“不是有其他人吗,我去镇场子像什麽话,让狒狒脸往哪里搁?”

狒狒就是吴苏那边的接班人,狒狒是别称,刚从东南亚那边回来不久,以前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但和老家伙们大约是有些关系,也乾过些实事,所以回来就挑了大担子。

但下面的人不会这麽想,凭什麽兄弟们打拼回来的天下要让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接管?下面的人不买账,这阵子看起来都不会太平。

而江少行和狒狒算是平级,他去镇场子,不是直接告诉其他人他们新来的老大不行?

下了车,上了楼,该来的人都已经那里等著。

“刚赶回来,让叔伯们久等了,真是抱歉。”

一名老头子示意他坐下,而後那人开门见山地对在场的人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什麽事想必诸位都知道了,其他不说,以前吴苏手里有几个重要的岸口,几个岸口每天的生意几百万,若是管理不当损失就会巨大。现在狒狒刚回来,下面的人不服他,我想问问诸位都有什麽办法?”

这边有人说要杀**儆猴给点下马威,那边就说都是自己兄弟这麽做不是更引起不满;有人说让狒狒尽快做几笔大买卖,赚了钱谁敢不服;还有人不管狒狒在场,直接提议换掉他,让其他人上位的……

江少行坐在底下一声不吭,老家伙们做事都是早就做好了决定,召集下面的人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说多了都是废话。

等人讨论得七七八八,主事的老头子直接点了江少行的名。

“少行你觉得呢?”

江少行这才抬起头,正脸朝著众人说:“我觉得,多让狒狒哥去各个场子露露脸,久了自然就和兄弟们熟了。”

立刻就有人哄笑起来。这他妈出的什麽主意,跟没出有什麽区别?

主事的人等人都安静了,才对江少行说道:“少行,你对吴苏那些生意熟,底下的兄弟很多你也熟识,不然你帮狒狒一段时间,让他跟著你摸摸路。”

江少行微笑起来:“齐叔,不是我不帮狒狒哥,最近我三弟刚回国,我还想多抽点时间陪他,我实在有点分身乏术。”

说完他朝狒狒歉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我有个好人选,你们看让他帮著狒狒哥合不合适。”

齐叔有一丝惊讶,有更合适的人,他们怎麽没想到?他示意道:“哦,你说。”

“以前吴苏管事的事情,有一个人一直被他压著,但那人绝对是做事的一把好手,兄弟们也买他的账。当年吴苏冤枉他私吞货款,废了他一只手…… ……”

“啊——你说的不就是……”

江少行一开口,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吴苏在的时候一味地打压底下的竞争对手,其中有一个就是被他废了手,後来退出南岸的。

“蒋成武?”齐叔敛眉道。

“就是蒋成武,吴苏下台了,想办法让蒋成武回来帮狒狒哥,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蒋成武这个人有多少能耐众人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吴苏靠著关系又会拍马屁上了位,他的位置本该是蒋成武坐。只是呢:“但当年我们那样对他,他还肯回来吗?”

“蒋成武这个人重义气,如果叔伯们肯屈尊降贵亲自找他,他未必不肯重出江湖。”江少行说得老头子们动了心,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一开始就和狒狒有罅隙,要是再来个吴苏第二,他真的不愿意抽那精力去应付。二来他搬回了江家,确实要抽时间陪江月洲,以及看著另外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想办法请蒋成武回来,少行啊,听说你最近带了个孩子在身边?”

孩子?浮生已经过了二十岁,不过看著年纪到确实很小。果然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浮生跟著他的事情。

江少行恭敬地说道:“他已经成年了,有空带来给叔伯们看看。”

有人说道:“你以前倒是从来都没有对谁上心过,没想到你倒看上了个男人。”

江少行“呵呵”一笑,并不说话。

接下来几天江少行都忙著生意的事情,他把浮生丢给江月洲,让两个人自顾地玩去。

只有到了晚上浮生窝在床里,才会快活地给他说这一天他们又做了些什麽,他***病情得到及时的治疗又好转了之类。

江少行见他天真喜乐,也不免被他的情绪感染,两个人同睡一张床,江少行却越来越不想动他。

他平日玩惯了男男女女,但带著浮生回来,看著他那张不染风尘的脸,却只想要就这麽看著他。

浮生念著江少行的情,江少行给他奶奶提供了最好的医疗,帮他付的那些钱也不要他还。虽然浮生是决定等自己赚了钱一定要全部还的。

江少行对他好,从来不要求他做过分的事情,所以他常常在江少行耳边说“谢谢”。而那时候的江少行却不发言语,他只是把浮生搂在怀里,等浮生自己安静地睡著。

如果他可以喜欢上浮生,也许一切都将得到圆满。但浮生只是一段他亲自挑选的插曲,虽然这段插曲给了他一些意外的惊喜。

他心中已经装下了一个人,装了太久,已经将其变成了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再也割舍不掉。

不管那个人多冷漠,多别扭,别闷骚无趣,永远只有他才会是江少行的唯一。

14-15

(19鲜币)温柔猎狩 14(晏海x江月洲 慎)

14。

这天晚上江少行带著浮生看电影回来,楼下空空的没有人。

江少行有点纳闷地笑起来:“平时这个时候月洲都在这里蹦躂,今天怎麽不见了?”

这时候佣人端了夜宵上来,恭敬地对江少行说道:“小少爷一早就回房间了,也没说做什麽,也许休息去了吧。”

江少行挑了挑眉,江月洲每天半夜才睡觉,今天怎麽这麽乖,一早就休息?

他太了解江月洲了,对方怎麽可能不到十一点就跑去睡觉。

“吃完了夜宵你自己上去休息,我去看看月洲。把我这份也吃了,想吃别的让他们给你做。”

江少行并没有碰那碗丸子汤,他摸摸浮生的头,转身上了楼。

这两天江月洲都神秘兮兮的,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好。但他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自己这个二哥的晶晶火眼?

他就这要去看一下那小子究竟在做什麽。

江少行无声地上了二楼,二楼以前只有江月洲住,後来隔壁的客房住了晏海,也算多了些人气。

晏海房间黑漆漆的,江月洲的房门紧闭,只有门缝里泻出昏黄的光芒。

江少行站在门外,静了一阵子,并没有听到什麽明显的响动,於是他抬起手,突然“咯咯”地敲响了门。

“月洲。”他在门外喊。

过了两秒,里面才大声地回应:“二哥?什麽事──”

声音听起来紧张又可疑,分明就是在掩饰什麽不能见人的事情。

“开一下门。”男人说道。

“我、我睡了,二哥没急事的话明天早上再说吧!”

这一下江少行只觉得更可疑了,他站在原地,朝里面笑道:“睡了?你该不会在里面干什麽坏事吧?”

“绝对没有,我真的睡了,真的,你也赶紧休息吧晚安二哥。”

那故作镇定的声音说完就没了响动,连同屋里的灯也一同关了。江少行的脚下只剩下走廊的灯光打下的影子。

这家夥,究竟在房间里做什麽?

“还在外面吗?”

被子里的人轻轻探出脑袋来,并慢慢从腿上抱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应该走了。”站在门口的青年回道。

“那我们继续。”床上的人吞了吞口水,对门口的人说道。

但对方在黑暗中站得笔直,皱了皱眉头,对床上的人说道:“很晚了,睡了吧小少爷。”

“什麽啊,你不听我的话?你之前怎麽发誓来的?你说什麽都要听我的。”

青年有点郁闷地说:“我没有发誓要陪你做这种事。”

“晏海!”床上的江月洲低声喊道:“什麽这种事,只是观摩一下男人和男人怎麽做,当做学术研究就好了,你的思想怎麽这麽龌龊!”

竟然恶人先告状,这个活泼外向实则腹黑的江三少,你怎麽能这麽坏,冤枉晏海这个 老实人。明明是你自己思想龌龊。

於是被斥责思想龌龊的人不情不愿地回到江月洲床边,不情不愿地在江月洲一个劲地催促下,上了江三少的床。

“二十多分锺才口交完,这也太慢了,男人和男人的前戏需要这麽长吗?”江月洲按下空格键,继续播放下载下来的男男g片,嘴里说著厚颜无耻的话,却像在说明天吃萝卜还是青菜一样随意大方。

但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完全没他这样的厚脸皮,视线一个劲地往别处瞧,这种肉欲横流的片子他虽然看过,但看的是男人和女人……和这种截然不同的g片根本不是一回事。

再加上旁边就坐著一个男人,还是个喋喋不休,一点都不知道害臊得男人,晏海实在是没法看得下去。

江月洲看得目不转睛,偶尔还吞吞口水。

他只穿了单薄的睡衣,睡衣扣子随便扣了两颗,在荧幕的光的映照下,那一截白花花的脖子和大方袒露的xiōng膛,完全就像是一种邀请。

於是晏海继续默默地扭头在别处。

“你干嘛盯著我的桌子?”

江月洲发现晏海一点都不像自己这麽认真,於是不高兴地扳过他的下巴:“有什麽害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就是因为是成年人……

晏海青著脸,被迫看向电脑。江小少爷乐滋滋地禁锢著他的腰不再让他分心,两人的身体就隔著两层布料紧挨在一起,一点间隙都没有。他想打人。

电脑上那冗长的前戏已经结束,正放到後面的男人抬著自己的巨根戳在前方浪荡呻吟的人的後庭。

“外国人的那里真够大的,”江月洲舔舔嘴唇:“我要是有那麽大就好了。”

“噗滋”一声,那根又粗又长的凶器缓缓而坚定地没入了前方人的身体中。

这时候,镜头 来了个高清的特写。

“哇……!”

江月洲低声地感叹起来:“原来真的可以进去,我还以为浮生不能承受我二哥,看来我太没常识了。”

这种常识不用要也罢。

晏海痛苦地想。

接下来就是由缓到急,由轻到重的冲撞。两具男性味十足的身子在水边的岩石上疯狂地交媾,“啪啪滋滋”之声不绝於耳,那两具yín荡地缠做一体的身体,终於看得江月洲也有点不自在了。

“咳咳,看起来两人都挺享受的。”

晏海不说话,只对著屏幕上亲来亲去,戳来戳去的的外国人青著脸。

江月洲的脸不知道什麽时候有点发烫,那两人搞得越发的激烈,他虽然还在看著,但不像最初那麽专心认真,有点心不在焉地羞臊起来。

“没想到男人和男人,比男人和女人还要猛。呃,滋味应该还不错吧。”

不错才怪,不错你个头,晏海想,却不敢骂出来。

但江月洲突然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有点害羞地问道:“你和男人试过没?”

“……”

我的小少爷,谁没事去找男人试。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没-有。”

晏海皱著眉头说。

“我就知道!”江月洲高兴地笑起来,然後又瞟了一眼 还在呻吟不断的屏幕,就一把按住了晏海的肩膀,把他按到在了床里。

“你干什麽──”

“别害羞,学术研究的进一步就是亲身试验,我觉得我们应该来试试。”

什麽?!

晏海躺在那里,蹙眉瞪著江月洲,宁死不屈地说:“我不想试。”

“可是我想试,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我?还说什麽都听我的。”江月洲露出委屈的神色,手却一把按住了晏海的那一根。

“你看,你这里都硬了。”

“别闹了!你、你别碰我那里,江-月-洲!”

“碰”的一声,江月洲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而後,他就从坐在对方的身上,变成了被压在下面。

“头晕……”

“你自找的。”晏海俯身,咬牙盯著他。

“试吗?试吧,这次让你在上面。”江月洲却露出小虎牙,朝人笑起来。

他长得原本就十分好看,xiōng膛一半露在外面,春光乍泄。晏海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江月洲一早策划好的yīn谋,他早就决定今天晚上要做这种事情,所以拉著自己不让走。

真是够可恶的。

晏海眼里凶光一闪,把笔记本扔到床侧的柜子上,两手抓在江月洲的睡衣上,“刺刺”两声,扯开了江月洲的衣服:“你这个混蛋!”

“我不是混蛋,快脱,还有你的,我说了只是学术研究,啊,你把我的扣子拉坏了。”

江月洲催促著晏海脱掉了两人的衣服,就朝对方缠了上去:“是不是要先舔?他们舔硬了才开始的。”

“不用舔也能硬。”

晏海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和冷静,盯著江月洲,他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江月洲在他身下嘲笑他:“这麽急色,是小处男吗?”

晏海捏了一把江月洲xiōng前的红蕊,他用了劲,果不其然收到江月洲的痛呼:“温柔点,我是你主子,嗯嗯,还有你的,一起,啊,好舒服,男人和男人果然是可以的。”

他腿间的那根被晏海握住了,他自己一边呻吟一边也去逮晏海的那根东西。

才一碰到他就惊呼起来:“你的这里好长,哇,变粗了!”

“请你闭嘴!”

这个人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明明平时看起来纯良活泼。是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吗?还是脸皮过厚,神经过粗?

那边江月洲已经被伺候得舒爽不已,低低地毫不掩饰地呻吟起来。

明明这种行为是这麽的yín荡无耻,但由江月洲来做,却又不像那麽一回事。他就像个对什麽都感兴趣的好奇宝宝,不受拘束,坦坦荡荡。

晏海越和他接触,越不知道除了这个人以外,还有谁能给他更多的惊喜或者惊吓。

两个人互相撸著对方的性器,直到柱身上都裹满了各自的湿液,光溜溜滑滋滋,触感越发鲜明,引起江月洲连续不断的动人的呻吟。

“嗯,吻我,他们都要接吻。”

手里的那根胀得又粗又硬,江月洲撸了一阵子撸得手酸,於是他终於放弃了伺候晏海,改成双手去揽晏海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来和自己玩亲亲。

晏海的嘴唇一碰到江月洲,对方就张开了嘴迎接他。

他僵硬了一下,江月洲不满地扭动著腰,在唇缝里说道:“你连接吻都没经验吗?”

简直就是在考验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於是晏海眉一敛,摘了江月洲的眼镜,一口朝他柔软的唇咬了上去。

江月洲伸出舌头来逗他,他也伸上去缠住那狡猾又有些笨拙地舌头,两个人其实都没有什麽经验,但因为情动的原因,倒也亲得水深火热。

晏海搅了江月洲一嘴的口水,手里也没停,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江月洲陡然弓起身子,高高地呻吟了一声,下一秒,就在他手里去了。

射过之後,江月洲软软地瘫在晏海的怀里,任他亲著自己,舒服地闭著眼睛享受著。

这个保镖真好用,还附带暖床,谁的保镖这麽忠心尽职?

江月洲抚摸著晏海劲瘦的腰身,对方的唇已经沿著他流著口水的下巴舔到了脖颈。

“啊,摸我这里,嗯,好舒服,以後我们要 经常做。”

江月洲拉著晏海的手,放到自己发涨的rǔ头上,那里 被男人一碰,顿时胀得更加厉害,只觉得瘙痒难耐,怎麽都无法得到满足。

晏海的唇来到他另一方的xiōng膛,含住受了冷落的另一颗红樱。立刻,就收到江月洲抽泣一般的嘤咛:“啊,晏海,你,你真的没经验吗,怎麽弄得我这麽舒服?”

我天生就是高手不行吗。

晏海想,但他不愿和江月洲废话,那人抱著他,挺著xiōng把自己送到他湿热的嘴里,两腿缠到他的腰上,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任他蹂躏的架势。

两人正浓情蜜意,谁知道江月洲却突然想到别的事情,呻吟著问道:“你怎麽会武术的,还会那麽多种?”

“学的。”

晏海说。

“不老实回答,明天跟二哥告你,啊……你、嗯,不要使劲咬我。”

“就是学的。”

年轻的男人还是这麽说,就是不改口。

江月洲被他伺候得又舒服又难受,难耐地扯他的短发:“嗯,不够,要进去,啊……进我後面,後面肯定更舒服。”

(26鲜币)跨年番外 从一生至一世(海边辣戏 全章慎)

从一生,至一世

江家的2013、14的跨年夜,是在海边的别墅里度过的。

那栋房子是两层的木结构,整个修建和装潢都非常带有海边风情。

房子外带连接著海的一大片宽敞的半开放式庭院,走在木地板上,十几公分以下就是海面,从脚趾头缝中都能瞧见荡漾的海涛。

这晚除了家里三人和晏海,还请了几个全家都相熟的几名朋友,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坐在客厅里聊天。

客厅双面是海,两面墙壁都是落地的玻璃,只要不拉窗帘,大海一眼尽收於人的眼底。

江月洲最会带动气氛,一屋子人在他的带头下聊得热火朝天,後面还玩起桌游来。

晚上江云霄被灌了不少酒,能坐在那里勉强支撑著自己聊几句已经是他的极限,这会儿一群人要玩游戏,他是真的没办法奉陪。

“你们玩吧,我去醒醒酒。”江云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趔趄,不小心勾到身边的男人的脚,直接跪到了对方的腿上。

对方用手托著他的胳膊,撑著他站了起来。

“你们玩吧,我陪大哥出去,免得他跌到水里去。”

“好好,你们去吧。”江月洲给江少行甩了个飞吻:“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臭小子。”江少行笑骂著江月洲,手上已经把昏昏然的江云霄拖到自己怀里,俯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带你出去。”

江云霄没说话,由江少行拉著他的手,半抱半牵地,两个人远离了客厅,来到另一方的庭院里。

一出门,江少行立刻就被门外的墙壁上。

在交织的呼吸里,比他稍矮一些的男人吐著酒气吻了上来。

“嗯……”对方按著江少行的肩,微微地踮起脚,在他的嘴上啃了几口。

“少行……”

男人离开一些,眼神迷醉,却也没醉到什麽都不知的程度。江少行心中一热,便逮了对方的下巴,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比方才男人啃的那几下要缠绵了太多,带著热烈的欲望和情感,在这样一个冷冽的海风吹过的夜里,很快点燃了两具成熟的肉体。

“嗯……哈……”

江少行含著江云霄湿润的嘴,亲他的唇,他的舌,舔过他两排整齐的牙齿,让他浑身发颤,软在江少行的怀里。

“云霄……”

半晌,江少行放过江云霄,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不喜欢叫对方大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可以更加亲昵,可以更加的特别。

而他叫他大哥的时候,往往,是在把对方弄得意乱情迷时,坏心地逗弄那人的每一次。

江云霄很少那麽直白地主动,刚才他往他腿上跌的那一跤,别人不知道,江少行却是知道的。这就是江云霄的暗示,只有江少行才会不用半秒就能会意。

两个人来到外面,浑身发热,就是在风里,单单是相拥接吻,就已经呼吸紊乱,气血上冲。

“去房间里吧,这里冷,而且月洲他们就在里面,待会儿说不定会看到。”

江少行任醉醺醺的江云霄亲著自己的脸、下巴、脖子,难得这个人这麽主动,他一点都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可是冬天的海边仍旧寒冷,就算是有装饰的墙壁半挡著风,但和屋子里还是无法相比。

“别管他们。”江云霄吐著潮热的呼吸,手渐渐摸索进江少行的外套:“什麽都不管,今天……”

他的手指隔著衬衣,一寸一寸地摩挲江少行的肌肤,摸得江少行口干舌燥,仅有的几丝理智都快全部被勾走。

江云霄投怀送抱,百年难得一遇,他怎麽能不抓住这样的大好机会,好好地享受一夜?

但是,“明天……说不定会感冒。”

江二少一边揉著江大少的臀,一边小声地提出最後一次意见。他比江云霄更急,急得多。他恨不得立刻就扒光了江云霄的衣服把人推倒办了,他其实也根本等不及跑回楼上的房间去。

“少他妈废话,快。”

江云霄说完,就开始扯江少行的衣服。

他如此急色,这回江二少是真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把便扛起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朝著海潮轻涌的地方走去。

那里有一个双人的沙发椅,背後就是大海,旁边各自有一排不到半米高的木栅栏挡住海潮,人坐在沙发椅上都会有漂浮在海面上的感觉。

把人扔到软绵绵的沙发上,江少行三下五除二地解开自己的裤子,而後把江云霄的裤子褪到膝盖,便俯身上去吻满脸通红的江云霄。

两人搂做一处,绵密地亲吻著,伴随著海浪轻涌的声音,世界宁静却又热烈。

亲了一会儿,江少行撑起手,在橘黄的灯光下摩挲江云霄熏熏然的俊脸,“云霄……”

“?”江云霄半眯著眼,想要用腿去勾江少行的腿,无奈他的两腿被裤子禁锢著,他一心都在和裤子做斗争,却不想此时,头顶上的人突然盯著他小声地问道:“你爱我吗云霄?”

江云霄用了好几秒才用醉了的脑子读出江少行的这句话,於是他腿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什麽?”他问。

“你爱我吗?”俊魅的男人保持著那样的姿势看著他,眼睛里此刻只有和情欲无关的炙热。

江云霄知道,那里面装的,便是江少行的爱情。

但这一瞬间,江云霄竟说不出话来。

他爱他吗?他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便不都在爱著?

“你是猪吗?”他突然恶狠狠地盯著头顶的男人,而後,他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一瞬的错愕,此後,对方就使劲地笑了起来。

“只是说一句你爱我而已,有那麽难?”男人重新垂下头,逮住了江云霄温软的唇。

他当然知道江云霄是爱他的,但他也希望,至少趁著对方醉酒,可以让他说出那几个字。但似乎也失败了啊。

“脱了裤子,”江云霄在唇缝里说著,并抓著江少行的裤子,要把男人和自己的裤子都脱掉。

江少行一边亲他,只好一边将两人的裤子都脱下来甩开。他原本想说这样暖一些,但最终仍旧什麽都没有说。

上半身穿著完好,下半身却已光溜溜地顶在一起,两根小东西都已经高高地翘起,互相亲热地摩擦著对方嬉戏。

江云霄张大腿,高高地盘著江少行的腰,以便二人贴得更加紧密,在亲吻中连续不断地互相耸动著,揉蹭著对方的下身。

风吹得酒意上涨,就是江少行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片刻之後,江云霄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被进了两根指头,他有些难受,艰涩地呼吸,神智迷醉,只凭著本能抬高自己的臀,方便江少行的动作。

“少行,嗯……”他一只手掉在地上,一只手随著男人的每一次动作而抓紧椅背,嘴里在难耐地吟叫什麽,实则也连自己都不知晓。

只是在江少行熟练地开拓著他的时候,他能够知道身上的人是谁。

前戏终於完成,没有套子,江少行也顾不了那麽多,他下面早已经一柱擎天,自发地从马眼里溢出液体。再忍他都快要爆炸。

抱起半侧卧的江云霄,把人放到自己腿上,江少行深深地亲了江云霄几下,道:“我进去了。”便用坚硬滚烫的凶器缓缓地杵进了江云霄不住收缩的穴口。

“啊──”

江云霄被粗壮的硕大进入,不可控制地长吟出声。

江少行躺坐到沙发上,把江云霄抱在怀里,一只手托著他的腰身,一只手托著他的臀,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喘了一口气,缓了缓,江少行才开始耸动自己的腰。

喝醉的江云霄甚至比平时更加敏感,在江少行一次一次不疾不徐的进出中,他断断续续地不停呻吟。

“啊,啊……”

他的体内又热又紧,夹得江少行浑身畅快,却又更感不足。

“云霄。”

“少、行……啊……”

江少行揉捏著江云霄的臀肉,江云霄随著他的节奏自动地摇著自己的腰,後穴也不断地随节奏而收缩,把露在外的肉根一点点地吃进自己的深处。

“云霄,我厉害吗?”男人咬著江云霄的耳边,坏坏地从嘴里喷出热气。

“啊……”

江云霄哪里听得到江少行说什麽,只在不断的抽插中被弄得呻吟不止。

很快,江云霄就发现,身下的人停止了动作。

他的头搁在江少行的肩上,不满地难受呻吟了一声,并使劲地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并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动作排除那突如其来的空虚感。

但就连他自己的动作,也被江少行阻止。

江少行一下托起江云霄的臀,“滋滋”地抽出自己,让身上的人远离自己的根部,却又留著硕大的guī头在江云霄的穴中,弄得江云霄更加地空虚无助,只能加大了呻吟,并反抗著想要坐下去,把那能够带他进入天堂或是地狱的肉根重新吃进去。

“啊,混、混蛋。”

“你先告诉我,我厉害还是不厉害,乖。”

男人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勾著嘴看著身上的人意乱情迷、分外不爽。

他习惯了在床上捉弄江云霄,这是江少行最喜欢的情趣之一。

“厉、厉害?唔……你、你他妈反了──”

“大哥,你就是这麽爱逞强,”江少行捏捏江云霄的腰,guī头在穴里动了动,却就是不继续进去,弄得江云霄浑身颤抖,双腿发软,呻吟得更加厉害。

“江、江少行,给我,呜。”

江少行的那根吹了吹冷风,这时候恨不能立刻钻回那紧致高热的洞里,但他捉弄之心大起,不肯轻易放过江云霄,又用膨胀的guī头在穴口里研磨几下,“你先回答我,不然我们就一直这样。”

“呜……”

江云霄被折磨得差点流出泪来,但就是在半醉之间,他也恨死江少行喜欢这样摆布他,本能地不想遂江少行的意。

但他不说,江少行就真的不让他好过,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江云霄只觉得自己要空虚而死,终於大声地骂道:“你他妈厉害,江少行!给我,啊──”

他一下被放了下去,重重地跌回江少行的腿间。江少行没有给江云霄任何缓冲的支撑,於是那一根坚硬如铁的性器直直地贯穿了江云霄的最深处。

江云霄被那一定顶得几乎翻了白眼。

他还未缓过劲来,暴风雨一般的进攻已经开始,幽深处的城池当即溃败,无任何抵御的城门大开著迎接了敌人的袭击。

那一根常胜小将军直战得幽穴的主人溃不成军,一次次凶猛的进攻变成迎合,长枪与谷道很快亲吻出水来,滋润了交合的每一寸土地,让那叛败的苟且变得更加顺畅而激烈。

“唔啊,好快,别……”

“还可以更快呢傻瓜。”

江少行舔了舔自己的唇,小声地和自己说道,而後就变本加厉地快起来。

“啊──”

江云霄在猛烈的撞击下不停地被迫摇晃,他原本坐在江少行的身上,不落实地就觉得自己随时都要被江少行颠下去,这下更是怕得抓紧了江少行的衣服,後穴也下意识地咬得更紧,以免自己真的跌落下去。

“唔──”

江少行被那麽一夹,差点精关大开,尽数交待进江云霄体内。

他握著江云霄的臀摇了几下,叫道:“放松,不然我让你後天都下不了床。”

江云霄只管著自己不会跌落下去,哪里听到江少行在说什麽,他只死死地咬著江少行粗滑的根部,恨不得自己是长在对方身上的,如此夹得江少行直抽气。

“你真是……”有句话怎麽说的,不作就不会死。

江少行深呼两口气,一下坐了起来,而後他把江云霄狠狠按在自己身上,突然下了沙发,转了个身,便把江云霄按进了宽敞的沙发椅里。

“呜,少行……”

江云霄的腿被提了起来,上半身半悬空地落在柔软的垫子上。跪坐在垫上的男人按著他的腰腿,把他最大限度地折起来,狠狠地往那流著泪的xiāo穴里抽插撞击。

充盈的囊袋垂在肉根下,“啪啪”拍打被cāo弄的男人的臀肉,像是在抽打不听话的孩子的手心,一次又一次地把它打得通红。

“啊啊……好深,啊,不……”

“少行、少行……”

江少行听著身下的男人又yín荡又可怜的声音,却加重了自己撞击的力道,他把江云霄提得更高,在江云霄的里面由上至下地打著桩,终於把这个人艹得眼角湿润。

江少行俯下身子,侧躺在江云霄後面进出。

他紧紧地搂著江云霄的腰身不让他跌下去,并扳过江云霄沾著泪痕的脸,深深地亲吻对方呻吟的双唇。

远处霓虹闪烁,一年走到最後,又是新生。

晚饭的时候江月洲还在笑说,这一段饭要从2013吃到2014,也就是要从一生吃到一世,那时候江少行还嘲笑了他只知道吃。

他们没有从一生吃到一世,但是,他却和江云霄两个人,可以从一生,缠绵到一世。

“我、啊啊──”

江云霄长长地低吟著射了出来,浓稠的液体一些落在了垫褥上,一些射落到地板,像是不小心滴落的牛奶。

还有几滴沾染在江云霄小腹上的江少行的手指背上,江少行放慢动作,把自己的手移到江云霄微张的红唇上,蛊惑地念道:“云霄,张嘴。”

江云霄乖乖地张开自己湿濡的双唇,江少行把沾著jīng液的指节放到那性感的唇上,里面便伸出一条嫣红的舌,蛇一样地攀附上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指,舔了几下,便卷住了它们。

“嗯,滋滋……”

江少行看著江云霄yín荡地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只觉得小腹一紧,浑身血液都涌到腿间的那一处,让那根原本已又粗又硬的东西更是弹动地又胀大了一圈。

虽然每次江云霄喝了酒都会比正常的时候要放得开,但这还是第一次,他yín荡得让江少行差点流鼻血。

江少行下身的速度变得更快更狠,将咬著他不放的xiāo穴艹得yín水横流,摩擦抽插的“滋滋”水响愈发明显。

“唔──”

终於,江少行抬著江云霄的腿重重地撞击了几下,而後死死地抵住收缩的穴口,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动弹。

海风依旧吹送,夜深渐冷,屋里有熟悉的声音在欢呼:“十二点啦!”

屋外,江少行静静地抱著怀里的江云霄,一下一下,轻啄对方的眼唇耳鼻。

而後,他缓缓从对方体内抽出自己,随著他的动作,缕缕白浊溢出穴口,流到软垫之上。

江少行捡起自己的裤子给江云霄擦了擦腿间,而後弯腰抱起了江云霄。

江云霄任他抱著,迷迷糊糊地在江少行怀里换了最舒适的姿势。

江少行打开门,正看到江月洲的脸,对方就拿著几张牌站在他的旁边,表情在一瞬从欢喜变成了惊讶,随後就是赞叹和崇拜。

“玩你的。”江少行侧身把江云霄的下半身挡住:“我带大哥上去休息。”

“哦──”江月洲张大嘴望著他,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楼梯之间。

“哇!二哥太棒了,不愧是我的偶像。”好一会儿後,楼下有青年如是赞扬。

楼上,江云霄抓住了正在他腿间清理的一只手。

“怎麽?不舒服?”江少行关心地凑到江云霄的眼前。

“不……”江云霄紧紧地握著那一只手腕,并突然用力,一下将人拉倒在了自己身上。

两秒後,江少行扔下了手里温热的毛巾,抬起了床褥中男人的双腿。

(13鲜币)温柔猎狩 15(慎)

15.

晏海恨恨地拍了他屁股一巴掌:“明天你下不了床怎麽办。”

“不会的,你要是真、那麽厉害,我就给他们说我感冒了,快点,他们最後都进去了的。”江月洲使劲地用脚心蹭晏海的背。

江三少,你这磨人的小恶魔。

晏海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说他yín荡,又不是真那麽回事,还不如说他真的是很好奇男人之间的性爱,并且怀著研究的心情要做这件事情。

而且还懂得怎麽舒服怎麽来。

“那你忍著,痛了告诉我。”

晏海放开他被舔咬得肿胀的rǔ头,摸了两把他又重新挺立起来的小东西。

“啊……我知道,我会告诉你我的感觉的。”

某些感觉不用告诉我也可以。晏海忍住没说。

“有套子吗?”

“啊?!”江月洲猛然醒悟:“忘了那个!”

“……”

於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江月洲咬了一下嘴唇:“反正都是男人又不会怀孕,不用套子也没问题吧。”

晏海突然有点生气:“以後你和别人也这麽随便?”

“你别吃醋啊,我暂时还没想过要和别人做呢。”江月洲“嘿”地一笑:“你这麽快就爱上我了?”

晏海眼神一凛,抓起江月洲的腿就把他翻了过去:“我要保护你的安危,连你的身体的安全也要保护,万一对方身体有病,你被惹上了怎麽办?”

“我都说了没别人。”江月洲自己乖乖地把屁股翘起来,後穴大方地露到晏海视线里,在昏暗的灯光里若隐若现。他还扭头问道:“是不是这个姿势?”

“……”

晏海觉得自己耐性够好,但都要被这个人磨掉了。

因为江月洲忘了准备必要的工具,最後晏海只好找了沐浴rǔ代替润滑。

“好香,这个还是我从国外托运回来的,嗯,好胀,你进去了?”

“手指。”

晏海答道。他那里有那麽小吗?

江月洲想了想也对,那东西哪里有手指那麽灵活那麽硬。

後面的人忍著自己腿间已经垂直起来,不断冒著泪的欲望,认真地给江月洲开拓,江月洲只觉得胀和紧,还有点痛,但并没有快感,不禁有些纳闷。

他扭了两下屁股,喃喃道:“奇怪,为什麽他们那麽享受,难道是演技,其实没那麽爽?”

晏海不多话,耐心地等到江月洲的後穴足够自己三根手指灵活进入了,才抽出了手指。

他跪在江月洲身後,扶著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要进去了。”

说完抵在了江月洲的入口。

“嗯……”

江月洲毕竟也没有经验,想著自己後面那麽小的地方马上就要容纳一根又粗又长的性器,他多少都有些紧张,他趴跪在床上,感觉到後庭戳上了异常粗大的东西。

那东西抵著他那里,想要钻进他的肠道中,却因为後方过紧,半天都只进了一点点,卡在那里进退不是。

“啊,要裂开的感觉。”

江月洲那里又胀又痛,但他又不想半途而废,一定要做完全套摸个透彻,於是紧闭著眼,也不喊晏海退出去。

“要不要停下来?”後面的人问。

江月洲使劲地摇头。

於是晏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推送进江月洲的密道。

“呼……你在我里面了?”江月洲扭过头,看到背後的人坚定的身影,不禁又在腹间聚起一股热流。

“在。”

晏海剪短地回答道,而後又用力往里滑进了一截。

“啊,晏海……”

江月洲只是这样就被逼出了两颗眼泪,男人再一动,後面鲜明的触感让他腰一酸软,整个趴在了床上,只留屁股还翘著,被嵌进了一根又硬又烫的楔子。

被江月洲眼泪花花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晏海心里一软,便俯下身,一边缓缓抽动著,一边把自己覆上江月洲纤瘦的背。

“怕吗?”他问。

江月洲摇摇头,扭过头来,抽泣了两下,却去寻晏海的唇,一找到青年呼著热气的嘴唇,他就急切地亲了上去:“让我吻下你。”

晏海乖乖地让江月洲和自己交吻,下方动得顺利了一些,他缓缓又重重地顶进去,又抽出来半根,而後又重新插进去。

两个人缠绵地抱在一起,上下都连做一处,慢慢的江月洲也被抽插得得出了些味来,特别是晏海突然顶到他体内某处的时候,激烈得让他不能自已的快感像雷一样击中了他,他在晏海嘴里尖叫了出来。

“呜呜……”

晏海捏著江月洲的下巴,认真的热情地吻著他,後面已经整根没入,他呆在江月洲紧致的xiāo穴里,开始快速地凶猛地抽动!

“……呜……”

江月洲被牢牢地吻著,连释放的尖叫也尽数被晏海吞进了肚子,强烈的快感让他的眼泪流的越发的厉害,简直像被人欺负过後似的,又可怜又yín荡。

晏海覆在江月洲身上抽插了一会儿,又腾出手去照顾江月洲腿间流泪的小东西,前後的刺激让江月洲觉得自己快被快感逼死,满头汗水,叫都叫不出来了。

後背位很快又变成了面对著面,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床被蹂躏得一片凌乱。

一轮完了之後江月洲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他泥一样地软在晏海身上,任身下的人半软的性器不时地在自己里面抽动一下。

江月洲虽然爽到了,但想到自己被弄得比电视里的人还惨,就抽抽噎噎地:“你就比我高一点,为什麽这里这麽大,小一点就好了,比如分我一点。”

晏海搂著他,摸著他光溜溜的背,亲了一下他湿润的眼睛:“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让他不要变太大。”

江月洲说。

他这样说把晏海逗得笑了一下。

“如果我能控制,小少爷,我希望它能再大一点。”

“啊──你想弄死我吗?!”

虽然他是抱著学术研究的心情亲自上阵体验,但还不想死在男人的身上。

光是这样的粗度和长度就差点让他被cāo昏过去,再粗一点,他一定会落得被戳得肚烂肠流的下场。

两个人亲亲热热(其实是江月洲自己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晏海揽著江月洲,在床上一滚,两人就换了个位置。

江月洲落到了下方,感觉体内的大东西又硬了几分,还往里面不老实地揉动了几寸,於是他呻吟了一声後问道:“还要来吗?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诶?”

晏海一脸正直地看著他,捋了捋他额头的卷毛,说:“你可以再研究一下男人和男人可以持续多久、多少次。”

江月洲狡猾地看著晏海,捧著他的脸笑起来:“你想要就给哥哥明说啊,不过只来一次了,我的腰都酸啦。”

晏海觉得,他不喜欢伺候太聪明太直白的主子。

江月洲爽呆呆地和晏海滚了半夜床,到底最後做的是两次还是三次或者几次他已经没法得知,因为做到最後,江三少流著口水昏了过去。

但房里的人谁也没发现,在他们滚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房门外不知何时起就站著一个人,对方把一点都没掩饰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江月洲酣甜地睡著,不知一场小风暴就要降临。

晏海按著江月洲射完最後一次,把他的主子的 脸认真地亲了个遍。

而後他抽出自己,把自己射在江月洲身体里大股的浓精仔细地给对方清理出来,又把江月洲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给他换了被褥,才穿上自己的衣服。

“晚安小少爷。”

晏海看著沈睡的人,关了床头那盏橘黄的台灯,静悄悄地离开。

他拉开门房,却被眼前的yīn影弄得陡然一惊。

晏海抬起头,他却顿时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门外,江大少爷浑身戾气地站在那里。他的脸难看得如同十二级台风的天气。

“大少爷──”

作家的话:准备把《单恋》和《东郭先生和狼》出一本合集定制,先征询一下有木有人愿意买,价格肯定不贵的,就是想试试自己出定制。

如果有同学想要请给我留言吧麽麽>

16-18

(20鲜币)温柔猎狩 16

16.

江月洲满脑子浆糊地醒来的时候,屁股发痛,全身也没一处不酸痛难忍。

但纵使如此,他还是蒙著被子一个人笑得像只小狐狸,倒是声音沙哑让他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爬起来一看,竟然已经过了十点,房间里格外安静,他朝外面叫了一声:“晏海。”

没有人沈静却快步地走进来,也没有人回应。

“咦?比我还起得晚?”

昨晚也不知道那人到底“cāo劳”到什麽时候,也许因为“运动”的太晚,所以睡过头了吧,真是个不负责的保镖。

待会儿一定要让他好看。

江月洲奸笑著下了床,自己穿好衣服,就浑身不自在地走出了房门。

但晏海的房间里也没有人。

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空间,安静得有些诡谲。

按理说,这个人如果起了床,不该是等在自己房外吗?

江三少纳闷地走下楼,这个家夥真失职,两人都那麽激烈地爱爱过了还敢玩消失。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晏海不是失职,而是已经在一楼的大堂跪了整整一晚加一个早晨。

那个人跪得笔直,一声不吭,在江大少和江二少的面前,却竟不卑不亢。

当江月洲看到那样的场景的时候,他的心里咯!了一下。

聪明如他,一下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晏海──”

晏海缓缓抬起头来,看了惊愕的江月洲一眼,并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

而同时间里回身的,还有江少行和浑身低气压的江云霄。

江云霄的神色冰冷yīn郁,看到江月洲,头一次没有对他露出阳光一样的宠溺。

江大少爷,江家如今的家主,冷冷地朝他的三弟锁著眉头:“你过来。”

“哦……”

江月洲走过去,他平时比起江少行就更怕江云霄,这一次江云霄一怒,江月洲觉得脖子上都冰冰凉凉的,像有刀架在上面。

“大哥,先……让晏海起来吧。”虽然缩了缩脖子,但江月洲勇於承担责任:“晏海是被我强迫的。”

他不说倒好,这麽一说江云霄的脸更如同灌满了风暴:“你强迫他?你是堂堂江家的少爷,你强迫一个下人上你?!”

江云霄暴怒起来,他心里都是气,比平时和江少行斗气的时候还要气上一千倍一万倍!

江云霄深深地喜欢了江月洲那麽多年,但那个人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是谁都碰不得的,包括他自己。

虽然知道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离开自己的怀抱,但这一天这一刻来得太过错愕,和想象中完全不同,让他承受不能。

但他仍旧舍不得,舍不得朝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人宣泄。

“廖叔,叫几个人进来。”江云霄盯著晏海,突然说道。

管家就在他们身後不远处的地方守著他们,听江云霄按捺著最後一丝理智这麽说,管家愣了一下,他还没动,江月洲已大声说道:“是我干的!是我逼他的大哥!你不能这麽对他!”

这个向来喜笑颜开的小少爷朝他最喜欢的大哥无畏地争辩:“大哥,他没错,我也没错,我喜欢他才骗他上床的──!”

我喜欢他……

江月洲的话刚说出来,江云霄顿时觉得自己被什麽狠狠地劈中,他眼前一懵,一个趔趄朝後退去,几乎站立不稳。

身後有人挡住了他摇晃的身躯,他无法去理会背後的人是谁,无法再在脑子里灌进任何一点点其他信息。

他的脑中回荡著江月洲最後的那一句话,那话撞得他无法呼吸。

很久,江云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他?你才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什麽是喜欢吗?!啊?!”

“行了,跪了一晚,让人起来吧。”身後拉著他的人说。“既然是月洲的意思,你还管他们做什麽?”

那人一直都在旁看著,从清晨下楼,问明了原因就一句话不说,这时候却竟然对他说“算了”。

不,“不能就这麽算了。”

他为什麽不能管,他凭什麽不管?!他怎麽能容忍其他人以这样的方式把江月洲夺走!

不过在江云霄後背的人不再急著拦他,却对江月洲和地上的晏海递了个眼色道:“你们两个上楼去,自己呆在自己房间,我没答应前不准见面。”

江云霄怒道:“不准走!”

江月洲把晏海扶起来,看看让他们走的江少行,又看看不让走的江云霄。最後,他露出歉意的表情,还是选择和晏海肩并肩地从侧门走了出去。

江云霄不敢相信地看著江月洲离开的背影,这一刻他彻底懵了,甚至忘记了发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就如同自己的整个世界一下变成了灰色。

他後退两步,一下撞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人顿了顿,突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就抱住了他发抖的身子。

“江少行你干什麽?!你他妈放开我,你反了你!”

江少行皱了皱眉:“你现在最好先冷静一下。”

说完就突然抱著江云霄的大腿,一把把人扛到了自己肩上。

“放开我──”

江云霄在江少行的肩上挣扎。

“别像个任性的孩子,自己吃不到的还不准别人吃。”江少行扛著挣扎的人上楼,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如果他也像江云霄这样,那他不是早就该杀人了。他喜欢江云霄可比江云霄喜欢月洲要早得多。

一口气上了三楼,推开江云霄房间的门,那人还在他肩上不消停。

江少行用脚关上门,走进去就把人扔到床上:“江家上上下下这麽多人,你想让所有人看笑话?”

被扔到床上的人终於不再愤怒,不再嘶吼。这一刻,他的身子深深地蜷缩起来,单薄的衬衣下显得那麽的孤单和可怜。

他比江少行和江月洲都大不了多少,还那麽的年轻,却因为父亲的离去而早早地担起所有的重任。

他希望自己能作为兄长,又能作为父亲,所以总是在别人的面前摆出老成稳重的架势。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这个年纪应该是什麽样子。

江云霄缩成一团,在深蓝色的床上,疼痛难忍地按住自己的心脏。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的,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宝贝,但突然之间,那一片珍贵就不再完整,不再全然地属於他了。

他痛得哭了起来,无声无息,却孤寂至此。

身後的床褥陷了下去,有个人在他背後躺了下来。

那人温厚的xiōng膛贴上了他冰凉的後背,并伸出手来圈住他颤抖的腰身。

“他总有一天会有喜欢的人,你早该做好准备。”

江少行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并温柔地把他整个人拖进了自己怀里。

这一刻江云霄陷入自己的伤怀里,甚至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是多麽的暧昧。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月洲了,他已经是个大人,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是错的,我们都不能阻止。”

“他喜欢一个男人。”江云霄眼睛酸楚。

江少行噗地一笑:“你喜欢的不也是男人吗?”

他一边笑著,一边拂开江云霄额前的头发:“都什麽时代了,你总不会因为他喜欢男人所以要拆散他们?而且你自己不敢吃,还不准别人吃,也太霸道了吧。”

江云霄鼻子一抽,骂道:“我的思想没你那麽放荡无耻!”

他只是觉得太过愕然,才会这麽不甘心,他只是还没准备好把江月洲送到别人的生命里,才会觉得愤怒和觉得被背叛。

也许,他仅仅是觉得从此以後会更加的寂寞。

江少行并不反驳他,也不说些宽慰他的话,就只是看著他淡淡地笑著,并摸出帕子,给狼狈不堪的江大少擦了擦鼻涕。

江云霄的思绪乱如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和江少行此刻的姿势是多麽的好笑,那个人环过他的腰给他擦鼻子,两人就像老妈和儿子似的。

江少行宽阔的xiōng膛轻轻贴在江云霄的背上,给他无声而坚定的力量。慢慢的,在某一种江云霄并未注意到的气氛里,他终於不再颤抖。

江云霄平静了许多後,江少行还继续抱著他,在他耳朵後面问:“好一点了?昨晚你就没睡觉吧,不如趁现在休息一会儿。”

江云霄盯著圈住自己的那只手:“……江少行。”

“嗯?”

“你抱著我干嘛?给我松手!”

江少行咧嘴:“哎呀,终於发现了啊。我还不是为了安慰你?怕你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才上床陪你。”

“你可以滚了。”

平静下来的江云霄扯开放在自己腰上的爪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好好,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江少行依依不舍地从床上退下去:“中午想吃什麽?”

“……”

没有得到回答,江少行站在江云霄的背後,他收起了脸上的痞笑,静静地看了江云霄一眼,复转过身,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慢慢地走出了江云霄的房间。

二楼,江月洲抱著抱枕坐在床沿发呆。

“傻坐著干什麽,屁股不痛了?”

听到是江少行的声音,江月洲猛地回过头去:“二哥。”

江少行叼著没点的香烟,走上前挨著江月洲坐下去。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江少行把江月洲的头捞过来,在他发顶上拍了一下:“大哥没那麽生气了,不过你还是记得向他道歉。”

“……嗯。”江月洲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以前有过经验吗?”

江月洲的脸唰地一红,慢吞吞道:“和女生有过一次。”

江少行挑眉一笑:“晏海那小子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都是男人,有什麽捡便宜的,要说我才捡了便宜,毕竟是我要求的……”江月洲红著脸,小心翼翼地说:“你们不会把晏海赶走吧?”

“怎麽会,他做事认真,性格沈稳,又没花花肠子,看著你正好。我要是把他赶走了,恐怕得找几个人才能顶替他。”

江月洲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

“你这坏小子倒是会得寸进尺,”江少行弹了一下江月洲的额头:“在大哥接受你们之前你们最好别再做这种事。就算要做,也聪明点,别让他知道。”

“哎,为什麽都是哥哥,大哥就那麽不能接受呢,今天我还以为他会把晏海杀啦。”

“谁让你不省心。”

江月洲可怜地说:“二哥你帮帮我,让大哥早点接受我们吧。你和浮生在一起他不是都没反对麽。”

“我和你不一样。”江少行说著站了起来:“你最近老实点,别招大哥烦,我还有事要出去,今天中午吃饭就别让晏海跟著你了。”

“知道啦。”江月洲郁闷又有点松了一口气,倒进了床里。

江少行出门前先给浮生打了个电话,打了三次那边才接起来:“少行哥?我和六轮哥在游乐场,这边吵我才看到你电话。”

“怎麽跑到那里去了?”早上因为晏海的事情,江少行就让六轮把浮生带了出去。

这会儿两个人竟然跑去了游乐场,也不嫌人多。

“六轮哥到这边看场子,正好离游乐场近所以我们就进来了。”

虽然不是周末,但那边也吵得很,知道了那两人的行踪,江少行点了点头:“那你们自己玩,晚上如果在外面吃饭记得早点回来,让六轮别光顾著喝酒。”

“好的,我会看著他。”

浮生听话地说。

而後两人挂了电话。

蒋成武还没请到,狒狒那边有人带头闹事,弄得颇不宁静。

而吴苏跑了,却一阵子都没有动静,有的人说他现在逃命都来不及,当然不敢再露面回来报复。

但吴苏那样睚眦必报的人,怎麽可能就这麽含著一肚子的气跑掉。

吴苏当初话事时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但他竟然敢私吞大笔的财物。其他的小动作老子头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坏心眼太多野心太大,自然就不会留他。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难道有人忘了他们不是要赶吴苏走,而是要弄死他。

而对江少行来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是他一直埋在心底的,他和吴苏之间的定时炸弹。

他不敢掉以轻心。

(22鲜币)温柔猎狩 17

17.

老头子们没请动蒋成武,最後推来推去还是推江少行出马。

江少行当年和蒋成武虽然没什麽交情,但也没有在他栽的时候落井下石,而且後来还帮过他一个忙。

江少行原本想著,这样一个人情他会留著,总有一天有让蒋成武还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情得这样用掉,多少都有点可惜。

蒋成武退出南岸後,在自己的那旮旯小区里开了个杂货店,不起眼,也就能养活一家人。

六轮没在,江少行带著另一名得力手下绿头去了蒋成武那里。

江少行踏进那小小的杂货店,狭窄的过道还不够两个人并排站立,有些昏黑,靠里面的地方点著灯。

灯下,蒋成武和他妻子正在货柜後面的小桌子上吃午饭。

江少行慢慢地走过去,叫了一声:“武哥。”

里面的男人抬起头来,看到他,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吃饭了吗?”

“还没呢。”江少行笑。

“二少要来怎麽不早点告诉我,一起吃吧,”蒋成武的老婆看到江少行却有些惊喜,非常热情地:“我们也刚做好饭。”

这个女人的脸大半都已经被毁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那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传神,在她可以算非常丑陋的脸上露出丰华的神采。

江少行朝她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绿头探出头,手揣著裤兜嘿嘿地笑:“嫂子饭够吗?”

蒋成武的妻子站起来:“够的,你们坐,我去拿碗筷。”

江少行瞪了绿头一眼,责骂道:“武哥也没叫就想吃武哥的饭?”

绿头赶紧热情加持地喊:“武哥武哥,一饭之恩,他日必鱼肉相报啊。”

喊完就自己找了个凳子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除了一开始和江少行打招呼,蒋成武一直在低著头吃饭,他左手废了,只剩下一只右手,但似乎也没怎麽影响生活。

他退出南岸的时候绿头还是个最底下的小弟,这会儿绿头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说过去蒋成武是多麽英明神武光芒万丈,自己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流水延绵不绝。

“行了,武哥不吃这一套,吃饭就吃饭,废话少说点。”

等绿头说了一大通,江少行才阻止他。

吃饭期间几个人都没怎麽讲话,只有蒋成武的妻子不时招呼他们的声音。

吃完了饭,蒋成武对她妻子说道:“小茵你守著店,我陪他们出去逛逛。”

他的妻子也不过问任何事情,但对江少行特别的热心,“二少有空再来,今天小亮没在,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高兴得很。”

江少行尊敬地对毁了容的女人笑道:“好,我会常来的,下次我专门过来看小亮。”

蒋成武和绿头已经走了出去,江少行突然伸出手抱了抱那女人,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麽话。

对方露出愕然的眼神:“那岂不是很危险,你们现在……”

“虽然他不知道你的事情,但你最近还是注意一下安全,其他的事情你别担心。还有武哥,我们准备请他出山,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女人握住江少行的手:“二少你别说这些,阿武自己下了决定我是不会阻止他的。如果他能帮得上你什麽忙也好。”

“那谢谢嫂子了,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

“脸也毁了,出去没吓到人就好,除了他谁还敢要我?”

“娶到你是武哥的福气。”江少行认真地笑道。

他走出去,绿头在拍蒋成武的马屁,绿头比六轮舌灿莲花,死的都能吹成活的,蒋成武被他拉著喋喋不休了半天,看到江少行出来竟然松了一口气。

“以後你来找我别带著他。”

蒋成武直指绿头。

“啊──”绿头一下就被蒋成武打击得碎成了渣。

蒋成武带著他们去了附近一个旮旯里的茶馆,要了那里的唯一一个包间。

江少行开门见山地说了来的目的,蒋成武沈默了半晌,说:“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平静安稳,以前求都求不来的。而且小亮明年就上小学,我不想把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武哥,现在不仅南岸乱,吴苏也跑了。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他姐姐其实没死,你们真能过安生的日子?你要给他们安稳的日子,至少也要等吴苏的事情解决,以後你们才不用躲在这样的地方,你才能带著嫂子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甚至有钱给嫂子做修复手术,给小亮更好的生活。”

“江二少,你是在威胁我?”

蒋成武坐在窗台边,阳光直直照著他的脸,映出他眼里低沈而微怒的光芒。

知道小茵没死的,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江少行手底下很少的几个人,如果江少行不说,吴苏怎麽会晓得?

“武哥,嫂子的脸是毁了,但她还是原来那个她,她的身形,甚至声音都一点没变,我想你也清楚所以才带著他们住在这里,这里离南岸远,但谁敢打包票就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来?我不会出卖你,但我也是真心给你提醒,希望武哥你考虑清楚。吴苏不除,你们一家永远不能真正地安稳。”江少行斩钉截铁地说。

“其实我也不愿意让你趟这趟浑水,但我是南岸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可以答应你,等南岸一稳,你想退出也好,想继续干也好,都不会有人拦你。吴苏在的时候运毒,现在老爷子们想做面上的正经生意不干毒品了,你愿意的话,就带著那帮兄弟过上新的日子,请你认真地考虑。”

蒋成武抬起头,接触到江少行布满了诚意的目光,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把手盖在了茶杯上,说道:“过两天给你答复。”

离开蒋成武上了车,绿头才超级惊讶地叫起来:“原来武哥的老婆是吴苏的姐姐啊?!原来她没死啊?!”

当年他没参与救吴茵的事情,更不知道个中玄机,现在突然发现这麽一个复杂的八卦消息,好奇得不行。

江少行系好安全带说:“这事你把嘴巴封紧点,如果敢泄露出去你也别活了,自己绑了跳海吧。”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江少行点了一支烟说:“少说话多做事,免得下次武哥再嫌弃你。”

绿头可怜兮兮地哀求:“……少行哥,你不告诉我今晚我会睡不著觉的。”

“废话那麽多,开车。”江少行不理绿头,拿出电话拨了江月洲的号码。

那边接起来,“二哥?”

“给大哥道歉了吗?”

江月洲在电话里对手指:“没机会,大哥午饭都没吃就去公司啦。所以我现在在街上买求和的礼物,准备晚上和他和好呢。”

江少行手一紧:“又没吃午饭?那你自己逛,我挂了。”

“哦。”

“把我送到江城大厦。”

到了江城大厦,江少行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便当,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

“二少?您好久没来了。”秘书看到他,赶紧迎了上去。

“我哥呢?”

“江董在开会,要我通知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他吃了午饭没?”

“啊?”秘书愣了愣:“江董没有让我给他点餐。他中午来的,我还以为他已经吃过了。”

“知道了,你忙吧。”

江少行放下便当,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两个小时都可以开动晚饭,江云霄这个白痴整天忙得像个死人,还不如自己把他掐死算了。

江少行一边恼怒,想掐死江云霄又想亲死他,後来他又想,反正都要弄死这个死人脸,还不如把他干死。

就压在这里的沙发上,反正这沙发又宽又软,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他可以把江云霄压在上面cāo一次,然後再按在办公桌上cāo一次,完了之後还有墙壁上,地上,各种姿势用尽。不信那个时候江云霄还能有出的气。

这样想著有点解气,但下身却随著他的意yín开始充血,蠢蠢欲动地在他黑色的裤子里弹跳,江少行抹了抹鼻子,只好阻止自己无止境的臆想。

抽了两只烟江云霄还没回来,江少行走到他的桌前,看到他桌上摆著几个相框。有一个是他们母亲还在世时一家四口的老照片,有一个是江月洲出生後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有一张三兄弟在一起的,剩下的,是江月洲一个人灿烂无比的笑脸。

江少行懵懵地看著,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们一家五口,竟然从未同时存在过一个时间里。

无论是过去多少时日里的时光,他们永远都有人在错开,当他还存在著关於每个人的回忆的时候,却永远都不可能将五个人的图案拼在一起。

江云霄一直在努力维持著一个完整的家。

无论这个家里已失去了母亲还是父亲,他都从未放弃过让它像从前一样。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给了江家,就算失去自我。只因为他是大哥,因为他愿意放他的两个弟弟自由。

江少行看著那些照片,心不禁一动。

他抚摸著照片上曾经那少年天真的脸,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卷著裤腿,用沾满沙的手拉著他的两个弟弟,世界上最美的颜色,都在那一日的阳光下,卷起黑发和白衣的温风,再也没有比那一幕更美的风景。

江少行笑了,那是多少年以前,多少年前最初萌发的爱情,还天真以为,因那个人是他的哥哥。

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指摩挲著擦得干干净净的相框,最後他的视线落在江月洲一个人的照片上。

江少行不高兴的皱了一下眉头,很是吃醋地拿起那个相框。

反正月洲也不喜欢江云霄,何必还要单独留著他的相片给这个人看?要看还不如看自己的。

这麽一想,江少行立刻动手把照片取了出来。

他把空了的相框摆回去,放在另一个相框的後面,半遮半掩。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江少行熟悉的声音,那人问:“你怎麽在这里?”

江少行转过身,看到江云霄穿得一丝不苟地走进来,於是他提起饭盒,说道:“给你送吃的,不是怕饿著了江董你吗。”

“你这麽好心?”江云霄不信任地走过来,低低地狐疑道。

江少行打开了便当盒,自己先尝了两口:“都不太热了,干脆直接下班去晚饭好了。”

“不行,我事情还没做完。”江云霄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一坐下来就发现桌上的不对头。少了一张相片!

“江少行,你乱动我东西?!”

江少行没想到一下就穿了帮,矢口否认道:“江大少爷,你可别随便冤枉人,我清清白白,动你东西干嘛?不信你来搜我身。”

说著还举起自己的手,大方地让江云霄搜身。

“你当我白痴吗?!”江云霄恼怒地看著他:“这房间就你在,不是你是谁?给我放回来!”

江少行眯著眼睛盯著江云霄怒气冲冲的脸,慢慢地说道:“要麽你自己来搜,否则就别乱冤枉我。”

江云霄没想到江少行居然这麽无耻,他抄起手甩开手里的文件,“腾”地站起来就逼江少行而去:“今天我要是搜到了,我他妈杀了你!”

江少行却不恼,反而笑著退了两步:“要是搜不到呢?”

“还是杀了你!”

江少行笑得更开心,任江云霄的手粗鲁地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就算你是江大少爷也不能这麽霸道吧。如果没搜到,”他的头突然一偏,轻轻贴上江云霄的耳朵:“你得任我处置。”

江云霄冷著脸不接话,只是非常粗暴地翻完了他的衣服外口袋,没找到,又伸到他的衣服里边去掏里面的口袋。

没有,没有自己少了的那张照片。

江云霄更恼,他咬了咬牙就低头在江少行的裤兜里找,竟还是没有。

“你──”

“屁股上还有口袋。”江少行继续笑。

江云霄就著两个人面对著面的姿势,什麽也没多想,直接把两手环过江云霄的腰,去摸最後的两个口袋。

但是,就在他的手刚碰上江少行的屁股的那一瞬间,他的腰上突然一重。他都让去您被江云霄搂了个满怀。

“我说了没有了,你怎麽就是不信?”

江少行的双手穿过江云霄细瘦的腰身,紧紧地桎梏著对方。男人此刻的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说话间唇里呼出的热气抚上江云霄与自己紧贴的侧脸,低声问道:“怎麽处置你好呢,嗯?”

“放开!”

“不行,我一向说了就算,就算你是我哥也不例外。”

江少行咧著嘴,眼睛里突然冒出狡黠而危险的光芒,江云霄只觉得有什麽不对,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想到了。怎麽处置你。”

圈著江云霄的男人如是说。

江云霄三十岁,某方面的经验却少得可怜。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他也没动过几次。比起生理需求,他更愿意把他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所以他甚至没有过激烈地性爱,唯一的那两三次回想起来,也只能说还可以,远远没有达到让他浑身发热,欲仙欲死的程度。

而接吻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连初吻都还没有“贡献”出去(当然这是江大少自认的)──不过,这件事在这一天被终结了。

作家的话:有的姑娘问合集的字体。如果 要出的话,大约会是繁体横版,这样既比较方便两边的读者不同的阅读习惯吧大约^^

(13鲜币)温柔猎狩 18 “初吻”?初次缠绵

18.

直到被江少行咬著嘴巴啃了好几口之後,江云霄当机的大脑才重新转动起来,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情。

江少行是疯了吗!竟然敢用这种方式“处置”他!

“嗯嗯……”他被男人密不透风地吻著,手上愤怒地推攘著江少行,但对方反而更紧地摁著他,并一把他把按到了桌上边上。

嘴里伸进来属於另一个人的舌头,狡猾而灵活,湿滑而高热,说不出的感受。

满腔都是属於江少行的气息,充满了烟味,和强烈的男人的味道。

cāo他妈,不,cāo他的,这个天杀的不要脸的混蛋!竟然敢这麽耍他,竟然敢!他可是他的哥哥!亲生哥哥!

“江少,唔──”

男人突然给了他短暂的喘息机会後,立刻又重新封住了他的嘴。

不给他反抗和说话的机会,这个人长得比他高大,力气比他大,让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而江少行“惩罚”或者说“报复”,或者其实根本就是戏弄的吻太过激烈,激烈得江云霄从每一丝细胞里就无法抵抗,激烈得让他愤怒满腔,却浑身发软。

“唔……”

江少行的舌头在江云霄的嘴里霸道地翻搅,他紧紧地把江云霄抱在怀里,舔吮著江云霄无处退缩的舌头和他嘴里的津液,像渴望著久盼的甘露。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暧昧的接吻之声,粘腻而缠绵,令人脸红心跳,心潮激荡。

江云霄无处可退,无路可逃,而无耻的江少行的舌头是那麽的灵活刁钻,终於将身下的人吻得失去了神智,只能由他摆布。

要说性爱,江少行自认自己是个中高手,对付江云霄这种爱情白痴简直易如反掌,就算只是这样,抱著他,吻著他,带给他短暂的迷惑的地老天荒。

江云霄瘫软在江少行的怀里,面带桃色,眼角含泪,在江少行的眼里,这样一张脸就是世界上最催情的活体春药。

他几乎无法克制就在这里要了江云霄,可是他还不能。

如果他要得到他,就必须要他的一辈子,这样一场终结性质的欢爱他宁愿不要。

在江云霄窒息之前江少行放开了他,他含住他的下唇,在上面轻轻地一舔,最後离开。

唇与唇之间连接的丝线在斜阳的光芒里裹上金黄,拉伸出最後的让人沈湎的情色意味。

“碰!”的一声,是醒过来的江云霄突然挥出一拳,把江少行揍得撞上身後的柜子上的声音。

“杀了你!”

衣衫不整、头发微乱的男人cāo起桌上的小盆栽就朝让他陷入羞愤的罪魁祸首扔去。

江少行灵敏地躲开,盆栽落地,“啪”地碎成遍地。

秘书在外面吓得敲门,“江董──”

“谁都不准进来!”江云霄像一条发怒的狼狗,奋勇朝江少行扑上去,他仍旧狠狠挥著拳,朝对方的脸砸去。

江少行让他揍了自己两下,最後接住了他带风的拳头,“嘶”了一声道:“行了,我吻你一下,你打了我好几下,扯平了吧。”

“平你妈!”

“我妈就是你妈,好了,你今天都没吃饭,赶紧下班去吃饭。”江少行把跳脚的还想打他的江云霄拖到沙发上,整个的把人抱住按在沙发上,不让他挣扎。

除了无耻两个字,怒极的江云霄一时从脑海里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江少行,刚刚对他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还能这麽风轻云淡地就想算了?

他当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毫无节cāo和廉耻心?

当每个人都和他一样随便是个人就可以搞?

“江少行,我跟你没完!”

“你本来就和我没完。”江少行按住江云霄。他们可是兄弟,怎麽会完呢?他说:“我不过是教你接吻的技巧,你今天表现得这麽嫩,一看就没经验,我亲自给你示范而已,你还生什麽气?”

“贱人!”

江云霄骂。

江少行不但没生气,反而在江云霄被弄得乱糟糟的黑发上亲了一下:“别这麽认真,亲一下又没损失,而且你的感觉也很好不是吗?”

都吻得七荤八素眼含春色了,明显就是享受到了自己带给他的滋味。

“你他妈──”

江云霄不知道再骂什麽好,他骂也骂不过,打更打不过,突然自暴自弃地闭了嘴,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任江少行把他按在沙发上圈著他。

明明小时候什麽都听他的,明明小时候是那麽的可爱,但偏偏长大了竟然是这副德行。江云霄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自己喜欢月洲,江少行到处乱来,月洲也和男人搞上了……

家里一团糟糕透顶。

“怎麽不说话了?去吃饭?”

江少行见江云霄闭上了眼睛,突然顺从,就戳了一下他的鼻子,问道。

“不想吃,你走吧。”

江云霄偏过头,仍旧不看江少行。

“要是爸妈看著你不爱惜自己,他们怎麽能安心。”江少行轻轻叹息一声。

“要是爸妈看到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他们更不能安心!”

“他们不会的。”江少行在江云霄脸颊边蹭了蹭:“他们只希望我们幸福就好。”

江云霄嗤笑一声,讽刺地笑道:“幸福……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江少行手一紧,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江云霄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失力地躺著,两人之间陷入了沈默。而这样的沈默,就像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一场激烈的吻,没有发生过任何罅隙。

江少行抱著江云霄,两个男人躺在沙发上,夕阳下的房间充满了落寞,如同写著一场挽不回的失去。

“去吃饭吧。”

很久,江少行再一次对江云霄这麽说。

江云霄沈默了半晌才回道:“起来。”

这一次江少行乖乖放开了他。

两人整好了衣服走出去,秘书和助理都在外面,忐忑而好奇地看著他们。

“江董,下班了吗?”

江云霄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他点了点头:“把办公室给我收拾好你们就下班吧。”

秘书和助理立刻应了。江云霄和江少行一前一後地出去,其他人在背後交替著眼色,他们没看到江少行被揍过的脸,没有从那两人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但一进电梯,那个冷静帅酷的江董事长就变成了被欺负过後还咽不下气的太子爷。

“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把他拉到爸妈坟前去打。”

“说了开个玩笑,何必那麽严肃?”

玩笑有这麽开的吗?

“我的照片你到底给我偷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江云霄又想起了自己的照片。虽然知道自己和月洲已经绝对不可能,但是那不代表他就要逃避,毕竟月洲还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他不信那东西会自己长脚,不是江少行干的还会是谁。

“在你桌子右边的第一格抽屉,你那麽喜欢月洲,我怎麽真的舍得‘夺爱’?”

“别再提这件事情,也永远不准对他说,否则你知道後果。”

江少行一脸不正经地道:“知道知道,你要把我拖到爸妈坟前打死。”

江云霄睨了江少行一眼:“先断手断脚割了舌头再打死。”

“你也太狠了吧,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黑社会呢。”

“谁他妈稀罕。”

江云霄冷下脸。

但这样一张冷的脸,却冷得有了颜色。

在过去的几年里,江少行从来没觉得哪一天的江云霄有现在这样鲜活过。就算和从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的鲜活是不同的,但是,这就像一道重新被打开的大门。

过去回不去,但将来,也许才刚刚开始。

19-21

(20鲜币)温柔猎狩 19

19.

江少行载著江云霄在公司附近找了餐馆。给江月洲打了电话嘱咐过後,陆陆续续就上了不少菜,都是江云霄点的。

江少行扫了扫桌上的菜,嘴角都翘了起来。

不过对面的江云霄不看他,仿佛不知道自己点的都是江少行喜欢的菜,自顾拿著公司的资料在看。

“别看了,先吃东西。”江少行心里爽歪歪,他的长手一伸,夺走了江云霄手里的资料夹。

江云霄刚要怒,嘴里骤然被塞进了一片酥肉。

“你吃饱喝足再干这些事情,我绝对不会管你。”江少行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江云霄瞪著他嘴巴里嚼了几口,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饿了很久,那片肉在嘴里香嫩滑润,满口都是香味。

於是他拿起筷子,不再和江少行计较。

等江云霄吃了一碗饭後,江少行才问他:“後天晚上刘世荣的私家别墅有场party,你是不是要去?”

江少行手撑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江云霄,让後者很是不习惯。这几年两个人见面都是冷嘲热讽,很久都没有和平地相处过,月洲回来以後,江少行和江云霄的关系也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但江少行对自己笑得这麽灿烂,江云霄真的有点吃不消更摸不透。

“我收到了邀请函,当然要去。你怎麽知道这事?”

“我也收到了邀请函啊,别忘了,我除了是江家的二少爷,在外面也很吃得开。”

江云霄睨江少行一眼道:“所以你是代表那帮流氓去了?”

“nono,大哥,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只是我们存活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江云霄冷瞥道:“做皮肉生意和坑蒙拐骗的正经生意人。”

两人吃了晚饭就驱车回家,浮生已经回来了,连同六轮、绿头、江月洲、晏海,几个年轻人在客厅里聊天。

只是晏海还是站得笔直地守在江月洲旁边,而其他几个人坐在一堆,聊得热火朝天。

“少行哥、江大少,你们回来了啊~”六轮第一个发现江少行和江云霄,立刻朝他们打招呼。

江少行走在江云霄後面,朝几个人笑道:“这麽热闹,聊些什麽呢?”

“正说到少行哥你的光荣历史。”六轮哈哈地笑,还没笑完突然看到江少行脸上的淤青,於是他“啊”了一声:“我的老大,你的脸怎麽了?被谁揍了?兄弟们给你报仇去!”

看到江云霄脸色顿时一变,江少行心里隐隐发笑,嘴上却立刻阻止了六轮:“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你找电线杆报仇吗?都吃了晚饭没?没吃待会儿吃夜宵。”

所有人都点点头,六轮说道:“今晚我和浮生在绿头那里煮的火锅,可惜少行哥你没来,绿头家独家火锅秘方,拉著肚子都想吃啊。”

江少行挨著江云霄坐了下来,说道:“那下次过来做,让我们都尝尝。”

绿头应了,随後突然想起什麽。他和六轮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後对江少行说道:“少行哥,关於後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去你房间说?”

由於在吃饭的时候才说了後天晚上的那场party,江云霄立刻狐疑盯住了江少行。

而此时的江少行已经站了起来,朝那两人道:“上楼。”

一刻锺後,三楼,江少行的房间里。有人在问:“你真的要带浮生去?这样他太危险了。”

他的语气里有著并不赞同的意思。

另一个人凝神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我本来不想带他去,但云霄後晚也要去……”

“少行哥,你另外带一个人也行啊!”

“不行。”江少行的声音道:“另一个人,不管是谁都没有浮生有用。”

“少行哥──”那人有些急了。

“六轮,你别说了。”这是绿头的声音。“本来少行哥带一个人在身边就是早就决定好的,只是那个人後来正好是浮生而已。到时候只要我们看好浮生就不会有事的。”

“……如果不小心没看好呢?”六轮语气有点急地反问道:“浮生真的出了事呢?少行哥,他毕竟跟了你这麽久,谁都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得到的情报是吴苏会在後天行动,到时候浮生要真的出了事你就一点不在乎吗?”

“六轮你这是怎麽了,难不成你,你对浮生……?喂,他可是少行哥的人。”绿头不太敢相信地低喊道。

“他不是少行哥的人,他只是少行哥的幌子!”

“你……”

“你们两个别争了。”江少行的声音打断了另外两个人的争执,他沈默了半晌,才说道:“六轮,你如果在乎浮生就暗中保护好他,後天晚上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浮生不出事,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cāo心。”

“但是要出了事我第一个就会冲出去救你啊!你是我老大,你忘记了我发过誓用自己的命保护你吗?!”

“你也知道我是老大,既然如此我说的话你只需要执行。绿头你到时候按照计划带著兄弟抓人。至於我,武哥已经回来,後天晚上他也会悄悄安排人手过来,所以你们不用管我,记得能抓到吴苏才是最重要的。”

房间里一时没了声音,过了小片刻,绿头才说:“那我和六轮先走了,六轮的话少行哥你别放在心里。”

接著,绿头就拉著沈默不语的六轮走出了江少行的房间。

夜温星繁,在b市的一处别墅里,露天的後花园正是一派缤纷热闹。因为建在新开发区,又是高级别墅区,这里地广人稀,每一栋房子之间更是相隔了很远。

江少行带著他的小情人到达了派对的现场。

“二少,欢迎光临,哟,这位小兄弟是?”酒会主人见江少行到了立刻迎了生来。

“这是浮生,浮生,这位是刘老板,我们b市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刘老板可是功不可没的人物。”

浮生赶紧礼貌地和刘老板打了招呼,刘老板拍著江少行的肩笑起来:“二少你可别洗我脑子啊,哈哈,我就是个小人物罢了。”

一边说话,他的眼睛一边在浮生和江少行身上不著声色地转了一圈,而後就笑道:“那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二少你随意。”

江少行说:“您忙。”

视线里却已经锁定了正在十几米开外和别人寒暄的江云霄。

浮生顺著江少行的视线望过去,“你哥哥也来了啊,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用了,”江少行旁若无人地在浮生脸上亲了一下,拂开他贴在脸颊的头发,轻声地说道:“你喜欢吃什麽自己拿,但是不能离我太远知道吗?”

浮生听到吃的两眼放光,但对於江少行的吩咐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这纸醉金迷的夜里,也许正暗藏著汹涌的危机,江少行要他跟在身边是为了尽可能地看好他不让他出事。而他的眼里此刻都是满目的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光是看著就让人吞口水。

到场的许多都是江少行认识的人,无论在私底下是争夺得多厉害的对手,但在表面上仍旧都一样互相恭维客套。

江少行应付了一圈下来,浮生正端著盘子跟在他後面,吃得满嘴都是酱料。

江少行看著浮生那一圈酱料胡子,笑著把他拉到身前:“怎麽吃得到处都是。”

浮生有些羞赧地朝江少行笑笑,连忙掏出纸巾擦嘴。

“你不饿吗,这个好好吃。”盘里的食物他叫不出名字,但是还是叉了一块递到江少行眼前。

“是吗。”江少行轻轻地抬起浮生的胳膊,把叉子上的肉送到自己嘴里。他嚼了两口挑挑眉,奖励了浮生一个肯定的亲吻。

“啊,弄到脸上了。”

浮生红著脸连忙去擦脸上那一点点酱汁,都是被江少行亲上去的。

酒会上请的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或者各种举足轻重的角色,比如江少行这种游离於黑白两道之间,又是出生於豪门世家的人。

客人来得差不多,宴会的主人随便讲了几句,下面一片欢声之中觥帾交错,随後就是各种助兴的节目以及客人自行安排自己的活动。

江云霄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未婚妻,他只带了一名女秘书来,这会儿让对方自行活动去了。他自己则是坐在一处长椅上,和曾经与江父颇有些交情的前辈聊天。

江少行也找了地方和浮生坐下来,那个地方离江云霄不远不近,正好可以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周遭的情况。江少行一边和浮生逗趣,一边用余光观察著江云霄那边的动静。

“先生需要香槟吗?”

一名戴著假面的青年在微微的逆光中停在他们面前。

江少行看了看那个人,笑道:“来一杯。”

“我可以喝吗?”浮生看著那金黄澄澈的液体装在非常精美的杯子里,非常想尝尝是什麽味道,所以眼巴巴地看著酒问江云霄。

谁知道江云霄还没发话,假面青年却拒绝道:“不行。”

“啊!”浮生没想到侍应生都这麽凶,立刻可怜地缩了缩头:“那、那算了。”

“笨蛋哦……”那人又说道,说著伸出一只手,微微拉起自己脸上的假面:“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咦──?!”

这不是六轮吗,为什麽六轮会在这里当侍应生?而且平日他都穿著休闲服,突然之间穿起侍应生正儿八经的套装,看起来竟然有那麽一点英俊逼人。

“六轮哥你怎麽在这里?”

六轮怕被人看到似的,站直身子,小声地说:“当然是秘密……”

但他後面的话,都戛然而止。

明亮多姿的灯,在瞬间全部灭了。人群静了两秒,而後响起了一片质问:“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停电了?”

只有江少行在骤然一黑的刹那,喊了一声:“保护浮生!”

而後,他浮生往六轮面前一耸,就从他们身边消失无踪。

“谁撞我?!”

“啊?!你是谁──”

“快点叫人检查电路!”

“……”

借助远处的灯光还能能模糊地看到身边的人影,在场的人都以为只是电线短路,所以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却并没有人想要离开。

直到第一声枪响的来临。

“啊──”

“快跑啊!”

惊声的尖叫在各处响起,伴随著他的尖叫声的,是打斗和枪响的声音。

江云霄从腰间摸出枪,在黑暗里伏低身子。正在这时,他的手臂突然一紧,他正要反抗,耳边突然响起一句:“是我。”

江少行。

“走。”

江少行不欲废话,紧紧地抓著江云霄的手臂,两个人在四处奔散的人群里穿梭。

“不要走大门,走後面,後门有我安排的人。”江云霄突然说。

江少行以为自己理解错了,顿了一顿:“什麽──”

“先出去再说。”江云霄凝眉。

真的是他理解的那样。江云霄不只带了司机,还带了随时接应的人。

江少行在黑暗中深深地看了江云霄一眼,虽然眼前的人根本就是模糊不清的一团。但他紧握著枪,没有拂江云霄的意。

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来电,拜了这跟皇宫似的庭院所赐,从这里跑到後门还要绕一圈。但比跑到前门却要近了不少。

“啪”的一道枪声清晰地在不远外的丛林里响起,随之,一颗子弹擦著江云霄的头顶而过。

江云霄全身一抖,一把按在了江少行身上。

“云霄?!”江少行的心一紧,牢牢接住了江云霄。

看来有人找到了江少行的行踪,枪声密密地在二人周围聚集。

“没事。”江云霄缓了口气举起了枪,和江少行肩靠著肩。

两人在枪声中弯下腰,一边躲闪一边朝密集的枪声处扣动扳机。

在一片混乱之中,江少行已经没闲暇去问江云霄为什麽会随身带著枪了。

(17鲜币)温柔猎狩 20

20.

“过来!”

江少行把江云霄拉到一道亭子後方,两人伏低在柱子下面,子弹“啪啪”打在周围。四周的尖叫声已经到处分散,也不知道多少人中了流弹。

电话一直在震动,刚才江少行没法接,这会儿一接起来那边就焦急地问:“少行哥你在哪里?”

“朝後门的一个亭子。”江少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对方应该带了夜视,你们小心一点。”

江云霄趁著这时候摸黑换了弹夹,朝後面开了两枪他重新坐回来,听江少行的声音不太对,他皱眉问:“少行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擦伤。”江少行捂著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腰上中了弹,血止不住地涌出来,让他头脑发晕,眼前发黑,虽然这地方本身就够黑的。

蒋成武的人似乎没有来,否则江少行也不必逃得如此狼狈。

今晚要不是有江云霄,江少行一个人根本压不住那麽猛烈的火力。

他没想到吴苏竟然这麽大胆,为了对付他竟然不怕伤害其他的人,那些人可都在b市颇有分量。吴苏这麽做,摆明了不怕再多几个敌人,看来真的是不顾一切地要报仇。

真他妈疯子一个。

趁著江云霄开枪,江少行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换了弹夹:“我们先在这里拖到我手下的人过来。”

江云霄嘲笑道:“你倒是厉害,明明带了人进场却没人护著主子。”

“我安排他们去干别的了。”

两人放了两枪,江少行只觉得累得很,他身子一侧,把头搁到了江云霄肩上:“今晚如果活著回去,我们和好吧。”

闻言江云霄一怔,完全忽视了肩上陡然多出的重量。

江少行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江云霄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滋味,然而眼皮却剧烈地跳了起来。

“当然能活著回去。”刹那後,江云霄按住肩上的那颗头说。

就算他和江少行之间再不愉快,但江少行永远都是他的弟弟,至少,他可以与这个人患难与共。

密密麻麻的枪声稀疏了一些,似乎一些人抽出身去应付来自别的地方的威胁。

但是:“我没子弹了。”江云霄打完最後一发子弹,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地上。电视里那些一个人穿梭在枪林弹雨里毫发无伤,还气定神闲像没事一样的情节都他妈拍给鬼看的。

就光是在这麽一小段时间里,既要耳听八方,又要下手压制对方的靠近,就让他神经紧绷,心跳剧烈,比迷失在山岭里的那一晚还要累。

“艹!”

没过片刻,江少行就和他一起坐了下来:“把你的肩膀再借我一下。”

江少行闭著眼睛,费力地呼吸,这一刻虽然世界模糊一片,两个人弹尽粮绝,但他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江云霄就在他的身边,和他同生共死,感官里除了枪声,弹药味,还有属於江云霄的气息。

“跑?”

江云霄问。

但他们能怎麽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做掩护,江少行又受了伤,四处唯一的遮蔽就是这个亭子。

只是没有子弹躲在这里也是等死。

“你留在这里,别出声!”

“什麽──”

江云霄肩头上陡然一轻,他在反应过劳之前,身边的热量随著那重量一起消失在了他身边。

江少行跑了出去。

少行!

耳朵里枪声的方向改变了,江云霄悄悄地爬起来,一道黑影从他旁边窜过去,他什麽都没多想,飞扑上去将对方按倒,而後迅速给了那人一拳。

那人毫无防备地被偷袭,竟然被江云霄顺利夺了枪,江云霄抬起枪托狠狠朝对方脑袋砸去,直接将人砸晕在地。

突然,灯光大作。虽然附近全都是路灯,但足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十几米外江少行倒在地上,他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有人握著枪对准他的头。

江云霄毫不犹豫的抬手,开枪。

这一刻他头脑一片空白,但行动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大脑的控制。

子弹准确地穿透了那人的身体。

江少行抬起身,朝这边望过来,而在眼神交接的那一瞬间,江云霄在江少行的眼睛里看到了愕然的惊恐。

“不──”江少行疯了一样地大喊。

江云霄只看到江少行嘴巴在动,而没听到他发出的声音。在江少行张嘴的同一瞬间,江云霄感到自己身体里被钉进了什麽,不痛,但让他茫然地倒了下去。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耳朵里,一切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昨晚名流云集的南山别墅遭到袭击,引发激烈枪战!b市十年来闻所未闻,影响简直恶劣至极!据官方报道,袭击已造成四人死亡,近二十人受伤。

所以就有不少网友猜测,本次事件的犯人目标或与某集团二公子有关,而据有关人士透露,这位二公子不仅有家族庇荫,还与黑道纠扯不清,此次事件应该是针对他来的。当然,也有少数网友反对此说法,并推测这次的事件没这麽简单哈,南山别墅的主人我们都知道…… ”

“这***八卦新闻还挺靠谱的。”

关了电视,绿头扔下遥控器,“浮生人找到了吗?”

“兄弟们还在找。”

“哎,”绿头叹了口气:“这次真他妈衰死了,少行哥受伤,他哥还在昏迷,浮生不见了六轮跟他妈疯了一样,等逮到吴苏那个贱屁老子不一刀刀剐了他!”

小弟们也各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吴苏一人一刀砍死。几个人正在生气,有个手下走进来,对绿头说道:“下午要去见老爷子们,绿头哥你现在去看看老大不?”

“老大不让我们去,在找回浮生之前我跟六轮也没脸去见他。而且江大少受伤不醒老大也没心思见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少行哥不在,但我们要做得更好!”

“绿头哥说得对!我们不能让老大失望!”

“兄弟们干了吴苏那个杀千刀的!”

“绿头哥──!”

又有人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早上我们码头被偷袭了!”

“什麽?!”绿头从桌子上跳下来:“艹!结果呢?”

来的是狒狒那边的人,这个时候这人正好在这边办事,就被派过来找江少行的人。

他喘了口气道:“幸好我们兄弟多,也有防范,捉了他们一个人。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们一声小心一点。”

“嗯。”绿头皱了皱眉:“知道了,代我们老大向狒狒问候一声。”

“好勒,我们老大其实刚离开医院,我就先走了绿头哥。”

“好,多谢啊~”绿头挥了一下手。等对方走了,他的脸立刻yīn了下来:“***,昨晚蒋成武的人根本没来,不然老大和他哥怎麽会受伤!”

几个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抓了蒋成武来问?”

“白痴!”绿头踢了那人一脚,复沈著脸:“先按兵不动,看少行哥那边情况。”

江少行沈默地握著江云霄的手,对方苍白的脸有一半都被掩盖在氧气罩里。

平日里江少行常常都希望江云霄那张冷脸可以变得平静一些,然而到了此时,他却宁愿天天对著那个人那张总是不愿意正脸看他的神色。

“二哥你回床上去吧,你的伤口都要裂开了。”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江月洲央求江少行。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二哥这麽沈默的脸,沈默得可怕,仿佛整个空间里都聚集著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江月洲觉得害怕。

大哥现在还没醒,江月洲不想江少行再出什麽状况。

但江少行一句话不说,只是石头一样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著江云霄沈睡的脸,浑身写著谁都不可靠近。

见江少行一直不理自己,江月洲忧心忡忡又失落,过了很久,才对江少行说:“我和晏海去吃早饭。待会儿我们给你带上来。”

也不知道江少行究竟有没有听进来,江月洲难过地走出了病房。

“怎麽办呢?”

江月洲失魂落魄地盯著地面,没想到一夜之间两个哥哥就都受了伤不说,还一个未醒,一个根本就像失了魂。

就像是自己生命里最巍峨的两座山突然倒塌,江月洲一时觉得自己无依无靠,格外的茫然忐忑。

他的手被握进了一个温热的手心里。

“不会有事的。”

有人在他耳边说。

江月洲转过头去,看到平日那张没什麽表情的脸上都是关心和难得的温柔。

晏海伸出手,静静地给江月洲擦掉眼角的泪痕。

“我以後再也不惹大哥生气了,”江月洲难过地说,说完又加上一句:“除了他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晏海依旧笔直如树地站在江月洲旁边,他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把江月洲揽进了自己怀里。

江月洲刚离开,家里的佣人就走进了病房,俯身对江少行说道:“二少爷,有一位叫蒋成武的人找你。”

江少行足足在江云霄的床边坐了几个小时之後,这才第一次有了动静。

“蒋成武?”他慢慢地放下江云霄的手,垂著眸道:“你们在门口守著大少爷,除了医生和护士谁都不能让他进来。”

“我知道。”对方恭敬地跟著站起来的江少行走出了房门。

蒋成武就等在门外不远的走廊处,他一脸疲惫,想也是没怎麽休息。江少行走到他面前,直接问道:“武哥,这次的事情你应该有很多话可以对我说?”

“二少,这次是我没有实现承诺,我非常的抱歉。我派去的兄弟全死了,刚刚才找到了他们的尸体。”蒋成武用仅剩的那只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半路上就已经遇害了,直到昨天半夜得到你们出事的消息我才知道。”

“呵呵,”江少行笑了起来:“昨晚我到南山别墅的时候,是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的人已经布置到位,是你告诉我的吧,武哥?”

“是我的错,我收到手底下的兄弟发来的信息,所以以为他们那时候已经进了别墅……其实那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蒋成武沈痛地捏紧拳头:“我的人里面有内鬼,现在的结果我有很大的责任,我绝对不会推卸,但是,二少,我必须先为兄弟们报仇!事情完结之後我会再来请罪。”

(18鲜币)温柔猎狩 21

21.

不管死了多少人,江少行只知道一件事──现在江云霄躺在病床上没醒,浮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这一件事就足够让他焦躁而恼怒。

但蒋成武说的不像是假话,至少以江少行对对方的了解,蒋成武不会是一个背信弃义的杂碎。

但他现在能真正地相信谁呢?

半晌後,他轻轻地嗤笑一声,问道:“武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蒋成武凌然道:“我绝对不会骗你,二少,你有恩於我全家,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恩人和兄弟。”

“那我信你。”江少行沈下目光慢慢说道。“我原本还想,如果吴苏不来招惹我我就会放他一马。倒没想到昨晚他真的来了,可惜我的人没找到他,这一次既然他捉了我的人又杀了你几名兄弟,我想我们都没有理由放过他?”

蒋成武离开後,江少行回了江云霄的病房,把房间里陪护的床当成了自己的病床。从前一夜到现在,他连眼睛都没有阖一下。

得到了蒋成武的发誓和承诺,江少行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实在是挨不住了,往床上一躺,点滴的针头一插,他看著和自己并排躺著的一动不动的江云霄,看著看著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江少行这一觉睡得十分的沈,醒来的时候记得自己应当是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但他一点都记不得梦的内容。

耳边有人在小声地说话,轻言细语倒也不觉得吵,镇痛剂的药效过了,这时候腹部痛得要命,江少行小声地低吟了一声,身旁就扑上一个人来。

“二哥你醒了?感觉怎麽样,有不舒服吗?”

“没事。”

江少行摸摸那颗在他眼前晃的小狗头。

江月洲见机又赶紧说:“吃点东西吧?我买的粥,可好吃了。晏海把粥给二哥热一下。”

江少行见江月洲可怜巴巴地偎在自己床边,就像是害怕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他想到自己之前因为江云霄的情况而谁都不理,连江月洲也一样被他漠视,这时候不免有些心疼和自责。

江月洲挂著两只熊猫眼,江少行对他说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先回去吧。”

江月洲不肯:“我不困,我在这里陪你和大哥。”

“你不听我的话?”

江月洲皱著眉头说:“不是,我担心你们啊。早上有警察来,谁知道晚上又会有谁来,你都受伤了,我一点都不放心把你和大哥两个伤号留在这里。”

“要真的有坏人来你在这里也没用,再说这里是医院又有人守著,怕什麽?”江少行宠爱地捏捏江月洲的鼻子:“回去好好睡一觉,大哥醒了我会让人告诉你。”

“那……我睡一觉就来。”江月洲不能不听江少行的话,只好不太情愿地妥协。

江少行对他笑了笑,而後喊道:“晏海。”

“二少爷。”

“把小少爷照顾好,他出了任何事我都不会饶你。”

江少行声色平静,但他就是躺在病床上打著点滴,也浑身都能散发慑人的气压。

也难怪江月洲这麽崇拜他,有这样的二哥在,江月洲总是觉得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这个人也会为他挡著。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这个什麽都可以抵挡的男人突然受了伤,才让江月洲担心得很。

“二少爷放心。”晏海比谁都尽忠职守。

如今江月洲既是他的主子,两人又是甜腻腻的小情人。对晏海而言,江月洲的安危远比他自身还重要。

江少行也知道这一点,把江月洲交给晏海他还挺放心。

於是他挥挥手:“把小少爷送回家,你们两个都好好休息。”

江月洲依依不舍地走到江云霄的窗前,拉著江云霄苍白地手,“大哥你要快点醒啊,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看爸妈。”

江月洲走了之後,江少行半卧在床上发呆。

虽然医生告诉他江云霄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不知道究竟什麽时候醒来,也不知道他醒来後是否会有其他的问题。只要江少行闭上眼睛,他的整个大脑里都是头一晚惊心动魄的那一枪,在江云霄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天都塌了,整个世界溃不成形。

江云霄之於江少行,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重要。

吴苏这一次他是非除不可,至於要查蒋成武那边的叛徒究竟是谁,江少行不会插手。

蒋成武用人错误,不仅害死自己的兄弟,甚至还有可能泄露了江少行这边的情报,所以弄得昨晚狼狈不堪,死伤无数。

而且事情轰动全城,还要应付一帮警察就已经够江少行烦的。

中午刚过老爷子们派了人来医院,说已经托人打听到了昨晚死者的身份。

三名死者只有一名是昨晚南山别墅的客人,而且不是什麽特别重要的角色,而另外两个应当都是吴苏的人,而他们这边除了有两名重伤的兄弟以外,没有人牺牲。

“吴叔说让少行哥您安心养伤,在您伤好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

江少行看著那人一笑:“请你回去转告叔伯们,说我知道该怎麽做。”

他们现在知道他在找吴苏,在挖地三尺地找,也许是怕他恼羞成怒从而乱来,所以专门派人来告诉他。

但他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老老实实按兵不动,他虽然心甘情愿地当了吴苏报复的第一道活靶子,但不代表他的人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他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倒是老头子们,似乎又不像之前那样想立刻要了吴苏的脑袋,这又是为什麽?

下午四点,绿头怒气冲冲地跑来医院,带给江少行一个更让人疑虑的消息。

“荣弥道要借我们手里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过去,说是最近要防范吴苏人手不足,非要抽我们手里的人,这一借过去我们还怎麽找浮生和抓吴苏那个贱人?我还没给六轮说,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去闹。”

绿头焦躁地在江少行眼前转来转去:“绝对有猫腻,别说狒狒、中顺哥手里的人都跟我们不相上下为什麽不调他们的人手,就是荣弥道再怎麽缺人,也不可能差那麽多人。cāo他妈,那些死老头子绝对没安好心!趁著你不在他们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了晚上就要开始调集人过去。”

“你别晃了,这事我也知道有问题,他们这麽做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怕我们先找到吴苏,但我们找到吴苏和他们找到有什麽不同?”

江少行锁著眉头道:“他们要吴苏有用。”

“那怎麽办?”

“人先给他们,但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他们越不想我找到吴苏,我越要赶在他们前面。但场子里也要盯紧,谁都不知道吴苏还会搞些什麽事出来。你回去私下联系蒋成武,告诉他不能让吴苏落到老子们手里,这事我们要私下偷偷地办。”

绿头应了,回头又有点不安地:“……少行哥,如果我们私下解决吴苏,老头们发现了怎麽办?”

“你怕?”

“不,我只是……我也不知道。”

荣弥道就那麽几条街,但却掌管著整个南岸的灰色经济,加上现在还在发展白道上的生意,势力早就已经渗入了zf之中。

江少行这个黑道小头目的分量看起来并不足以撼动皇太爷们的地位,但微妙的却是,他背後却有江家这座靠山,就算外面都觉得他和江云霄不和,但也无法摈弃他是江家二少的事实。老家夥们进一步因为他的能力可以提携他,退一步却也可以因为他是个潜在的威胁而端掉他。

江少行不可能完全不担心後一点。

但这节骨眼上实在不应该是起内讧的时候。那麽老头子们到底有什麽秘密?江少行不禁好奇起来。

“後面的事情我们现在考虑不了那麽多。倒是六轮那边你多看著他一点,他虽然平时比你办事牢靠,但是这次他恐怕已经冲昏了头脑,你们两个一起到我身边跟著我,在我眼里和我亲兄弟一样。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知道吗?”

绿头被开头的话打击得粉身碎骨,一脸懊丧地反驳:“我比六轮有型多了,明明办事也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不徇私枉法,哪个不晓得我绿头是老大你的一把手,明明就英明远播,居然在你眼里还是第二顺位,太打击啦老大!”

江少行挑眉斜了六轮一眼道:“你若是废话尽量少一些,也许我还可以考虑,‘第一顺位’?”

“我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诶。”绿头蹲在地上,仰望坐在沙发上打著点滴的江少行,闷闷地挖鼻孔。

“恶心。”江少行嫌弃地瞪绿头一眼:“你先让六轮别那麽慌,吴苏既然没有杀浮生而是把他抓了就说明浮生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如果吴苏要的是钱倒好办,就怕他使其他的么蛾子。”

绿头叹口气道:“但是吴苏很变态,我想六轮担心的就是他会对浮生做什麽。其实我倒是没想到六轮会看上浮生,他那个人平时喜欢沾惹花花草草,对谁都不认真,这次就这样栽了,哎,不让哥哥我省心。”

“行了你,你现在先回去,我伤好之前这几天──”

“我明白,少行哥你放心,你的就是我的,不对,对你重要的就是对我重要的,我会把各个堂口打理得跟你在的时候一样好。”

说完绿头赶紧站起来,远远地跳开,怕江少行揍他抢话,嘻嘻哈哈地说:“那我回去啦,我回头再来看你老大~啵啵~”

江少行偏头躲过绿头放送的秋波,骂道:“艹!恶心死了,快滚!”

明明只是对付吴苏这麽一件事情,反而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越来越复杂。原来也只是牵涉在这一件事里的江少行,仿佛却又被套进了别的网中。

他迷惑地坐在沙发上沈思,许多,他想摸一支烟抽上,身收到熟悉的地方却什麽也没摸到。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还是个伤号,穿著医院统一的难看的病服,哪里有烟这玩意儿给他消遣。

绿头刚走不久江月洲就来了,这次江月洲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看到江少行没在床上,他就唠叨:“二哥你怎麽又下床了,伤口裂开怎麽办?”

“下来活动活动,你吃过饭?”

“吃了,廖叔让厨房给你炖的汤,补气养血的,你赶紧喝了吧。”

江月洲提了一大盅汤来,给江少行倒出来看著他喝:“大哥还没醒吗?”

“嗯。”江少行沈默了一下,把碗递给江月洲,突然问:“大哥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你恨不恨我?”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麽看怎麽说,但却在乎江月洲和江云霄的想法。

江月洲顿时睁大了眼睛。

22-25

(14鲜币)温柔猎狩 22

22.

“什、什麽,我怎麽会怪二哥你。”江月洲惊讶了半晌,之後连忙说道:“你和大哥都能有惊无险,不对,都、都活著回来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要不是有大哥在也许你现在已经死了呢?二哥,你和大哥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我已经没有爸妈,不要连哥哥也失去……”

江月洲很快红了眼眶,也许是怕吵到江云霄,他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但却因为想到家里的许多变故一时伤心不已。

江少行也没想到江月洲会这麽伤心,看著江月洲默默抽泣,他的心也跟著痛起来。

“对不起。”江少行拉过江月洲的手,让他蹲下来靠著自己。

除了没有爱情,江月洲占据了他生命里最多的温情。江月洲就像是他和江云霄共同抚养长大的孩子,在他们失去母亲,父亲整日忙於事业的许多年里,他已经学会让自己从被守护变成了守护的一方。

给江月洲最好的,不让他受伤害,早已经是江少行的习惯。甚至在他和江云霄闹得最疯的时候他甚至想,在他的眼里江云霄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而这样的江云霄,他会去和江月洲争吗?

幸好。

江少行抚摸著江月洲的头发,他的三弟,不爱他的大哥。

江少行想。

“其实我很高兴的,”江月洲擦擦眼睛,默默地抽泣了两声:“虽然你和大哥都不对我说,我还是看出来不知道为什麽你们现在不太合得来,这次大哥为了二哥才受伤,说明他心里是很爱你的,你这麽担心他,说明你也很在乎大哥。二哥,等大哥醒了你们就和好吧。好吗?”

江少行凝视著江月洲,发现他们家的小王子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聪敏纤细。

江少行缓缓地勾起唇角:“好,我答应你。”

江月洲不说,他也会那麽做。

已经在患难与共的时刻和江云霄约定好,回来两人就冰释前嫌。而他自己则要正式地开始攻克对方,他的那个别扭的克星,不管即将花多少的时间。

第二天清晨。

护士给江少行换完了药,正在凶巴巴地教训这个不让她省心的病人:“如果你再乱动,伤口再裂口一次,我立刻把你转回你的病房!你想伤口永远都好不了是你的事,但别在这里耽误别的病人康复!”

“啧,”江少行别了一下嘴,想说什麽,但看到胖乎乎的护士那一双放射杀气的小眼睛,只好乖乖举手投降:“ok,我发誓不会再乱动,漂亮的护士姐姐您行行好,千万不要把我和我哥分开啊。”

“打针!”护士勒将少行一眼,毫无人情地举起注射器,尖尖的针头“!!”地飙出一小股液体来。

“艹,我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由於不能乱动,江少行别扭地侧坐著等待狠心的护士虐待他的屁股。

松垮垮的病员裤被扒下了一截,屁股的一小半凉飕飕地露在空气里,江少行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很是不满地想,如果把给他打针的人换成江云霄多***爽,要真是这样,别说扒开一点点裤腰,他巴不得把整条裤子都脱给江云霄看。

正在想入非非,屁股上的某一处突然一凉,是护士正在给即将受刑的地方消毒,江少行的屁股条件发射地紧了一紧,他可怜地一抬眼,就看到旁边的床上,一双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碰!”

江少行的心一跳。而後一下瞪大眼,从床上蹦了起来:“草!云霄?!”

江云霄醒了,江云霄在一个清晨醒来,这个清晨,江少行正在默默地、可怜巴巴地等著被人扎屁股。

这个清晨,江少行腹部的伤口因为那激动的一蹦而悲催地再次裂开。在胖护士震天慑地的狮吼功里被押送回隔壁病房的江少行发现,他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刻竟然被江云霄看到。

江云霄醒的时机太不对。为什麽不能等那位黑道霸王挨完了针,他才醒呢?为什麽偏偏他看到了江少行那麽楚楚可怜弱不胜衣(……)的一刻?

被江云霄看到了不能看的一幕,江少行不能杀人灭口,只好面色狠辣地想,那他只能等伤好了亲自去封了江云霄的口。

至於怎麽个封法……

江月洲得到消息後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

於是一上午江云霄的病房里都充满了江月洲的欢声笑语。

江云霄没有再因为江月洲和晏海的事情而生气,他历经了一场生死,在他醒来之後,他只愿意更加地珍惜。

江月洲和某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怎麽都比不过几兄弟的生死别离,yīn阳相隔。

江月洲和江云霄呆了一阵子就去看被勒令不得出房门的江少行。

“二哥你怎麽这麽可怜。”

江月洲看到江少行恹恹地坐在病床上,就像被大家遗忘了似的,便趴到床上去安慰他。

“我都有说让你好好地养伤的,你偏不听,哎,这下大哥醒了你也 看不到他,他现在又还躺著,更别说下床来看你啦。”

江月洲说到江少行的痛处,被拉不下面子的江少行重重了掐了一把脸:“那个臭护士,等我好了再收拾她。”

“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错,怎麽怪护士呢。”

江月洲捂著脸,不畏强势地阐述事实:“还有,我过来的时候大哥有话让我转达。”

“嗯?”

“大哥说,都这麽大的人了不要害怕打针,他让你就当是被蚂蚁咬了一下。”

“……”

江少行听完整张脸都黑了。谁他妈怕打针?!流血都不怕他还怕打针?江云霄是在嘲笑他吗?!

“你,回去告诉我们亲爱的大哥,”江少行扭曲地笑著,大力地捏著江月洲的下巴,一字一顿地给江月洲说:“你亲爱的二哥,怎麽可能怕打针。”

江月洲捂著下巴和脸去隔壁传话,过了没一分锺,他又屁颠颠地跑回江少行的病房,对江少行说:“大哥说他又不会出去说你怕打针,就我们三个和护士知道,让你不用觉得丢脸。嗯,我觉得你真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挺怕打针,有二哥你和我一样我觉得真安心啊。”

江少行的脸继续黑,这回他左右开弓地把江月洲的脸掐成了包子。都说他不怕了,为什麽连江月洲都不信!

想了半秒,江少行磨牙道:“你告诉他……”

就这样,隔著一堵墙,江月洲就成了他两位哥哥的传话筒,跑来跑去不亦乐乎地传话也不觉得麻烦,倒是晏海在一旁看著,觉得江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怎麽那麽幼稚无聊,明明有什麽打电话就能说清楚,偏偏还要人这样跑来跑去。

而他的主子江月洲这样乐在其中,分明就隐隐像在看好戏。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搞不懂江家的这几位爷。

但悠哉的时光并没有一直持续。

江云霄醒了之後,连续两天晚上江月洲都在医院里当陪床。他一会儿在江云霄的房间里陪大哥,等大哥睡了又跑到江少行这边来。

这天晚上他溜到江少行这边来,钻到伤号的床上,小心翼翼地挨著江少行坐著,缠著他二哥给讲“道上”的逸闻。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江少行一向就不会拒绝江月洲的各种要求。於是他只好露出“真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想了想,便从记忆力捡了些听起来惊险刺激的事情,顺便加油添醋地讲出来。

故事在他嘴里行云流水紧张刺激,像拍的电影似的,大大地满足了江月洲的猎奇心。

时间就在江少行讲著故事,江月洲聚精会神地听著里很快过去。

江少行讲完了一件事,两个人就亲昵地窝在床里说著别的话。江月洲顾忌江少行的伤,坐得老老实实,正在这时候,江少行放在柜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江月洲主动把电话送到江少行手中,在摸到电话的瞬间,江少行的眼皮竟随著手心上的震动而跳了跳。

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

“六轮?”

江少行把电话接起来。

“少行哥……浮生找到了。”

浮生找到了,六轮的声音却带著浓重的哭腔,那哭腔里还有著深不见底的悲愤。

电话里的人只说完一句话就泣不成声,他呜咽著,难过得久久说不出任何话语。

那是江少行从来未曾听到过的六轮。

(20鲜币)温柔猎狩 23

他……被注射了毒品,还被人……轮奸了,吴苏那个王八蛋,啊啊────!!”

六轮语不成声,悲痛地哀嚎。天地之间,这一刻,江少行的耳朵里只剩下六轮伤心欲绝的嘶吼。

这一刻,江少行最信任与得力的助手是那麽的脆弱无助。

江少行赶到六轮家的时候,有几名兄弟正在院子里抽烟。

六轮家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他父母去世後就他一个人在住。

天色漆黑,空气里漂浮著热的因子,真正的夏日逐渐到来,但江少行浑身yīn沈地走进去,空气里亦如同随之结了冰。

他没有招呼任何人,目不斜视地朝屋子里走。

院里的那几个人已经看到了江少行,他们连忙扔了烟跟了过去。

每个人都知道江少行的心情此刻是非常不好,但出於关心,还是有人问他的伤情:“大哥,你的伤不要紧吧?”

“嗯。”

江少行头也不回地迈腿上了两级的台阶,推开客厅的门,绿头和另外一个兄弟坐在那里讨论事情。

“浮生在哪里?”

江少行径直走过去问绿头。

绿头惊讶地抬起头:“少行哥?!”

而後连忙指著最里面的一间屋:“六轮在里面。”

绿头站起来要去给江少行开门,但江少行扯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

浮生是可爱的,现在想来,他真的给江少行的生活注入了许多的轻松和欢愉,虽然那些都是很小的,点点滴滴,但聚集起来却能够熠熠闪光。

但最开始的时候,对於江少行来说,浮生和金波阁其他出来卖的男男女女没有什麽差别。

就是到後来,江少行已经不再把浮生当成卖身的小牛郎,成天逗著他,让他过得天真快活,但也没觉得他有多特别。

直到推开房门,看到浮生像残缺的小羊羔一样缩在床上,江少行的心里升起了不可抑制的愤怒、悲伤,和悔意。

是他把浮生推往火坑里的,他早就想过最坏的结果,但仍旧没有停止。在外人面前,谁都知道浮生对他而言是多麽特别的存在。

比起吴苏,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六轮形容萎靡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守著浮生,见到江少行进来,他依然无法露出一丝宽慰和笑容。

但六轮还是站起来,哑著声叫了一声:“少行哥。”

江少行知道六轮此刻的心情,当初是六轮强烈反对他带浮生去南山别墅的。但江少行什麽都没有对六轮说。在这样的时刻,言语都已经无关紧要。

江少行只是按住六轮颤动的肩,低声对他道:“你先出去,六轮。”

六轮点点头,擦过江少行,绿头搭著他的肩,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江少行掩上房门,朝缩在床角的人走过去。

空气里浮动著燥热,但浮生身上却裹著一床薄被。他可怜地坐在最角落里,就连江少行的到来也没有让他有任何反应。

江少行坐到床边,看著那团糟糕透顶的身影,过了几秒他才温和地喊了一声:“浮生。”

浮生抖了抖,却仍旧把头埋在膝盖里。

浮生一向是最粘江少行的,特别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喜欢窝在江少行身边,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讲话,就算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情,仿佛对浮生来说也是最快活的事。

但被找回来之後他没有靠近任何人,包括眼前的江少行。这个男人给过他许多别人未曾给的关怀和温暖,但在他最需要他的那一刻,在他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江少行却从他身边抽离开。

浮生隐隐地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他也同时明白,不管江少行对他多好,但他对这个男人而言却不会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他贪心要得太多,他本来就只是江少行带回家的小牛郎,他为什麽要奢望那些江少行不可能给他的东西呢?

江少行在灯下静静看著浮生,半晌对方都没有动静。於是男人伸出手,慢慢地、温柔的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呜……”

浮生在膝盖里小声地抽泣起来,而後他仿佛犹豫了几秒,在之後终於大哭出声。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扑到江少行的怀里。

明明是希望自己不要再靠江少行那麽近的,明明告诉自己得不到就该远离。可是男人的怀抱却无时无刻不在在吸引著他,浮生被江少行温暖的双手抱著,他哇哇大哭,委屈和难过的眼泪沾湿了江少行干净的衬衣。

“对不起,”男人一边亲浮生凌乱的头发,一边道歉:“都是我的错。”

江少行这辈子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尤其是浮生这样对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的人,他更是不曾真正地在乎过。

但怀里的这个人却让江少行真的感到愧疚和亏欠。

浮生信赖他,全心全意地,他在外面的这些年,谁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靠近他巴结他,对他唯命是从也好,阳奉yīn违也好,都因为他是江二少,或因为他是南岸道上的小头目。浮生对他的信赖却和那些都没有关系,仅仅因为他是江少行,这样的一份真挚他却竟从未曾放在心上。

“我会给你报仇,所有对不起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江少行眼神闪动,一直亲吻著浮生的发顶。浮生在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紧紧地抱著他的腰身,仿佛怕下一刻他又会突然离开而去。

直到浮生哭够了,不断地哽咽抽泣,江少行拿了纸给他擦眼泪和鼻涕。

“你奶奶那边有人看护,你之前住哪里?”江少行低头问道。

浮生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和奶奶刚从乡下来,我都是住医院的。”

“那你搬到六轮这里来好不好?等你奶奶出院了可以把她也接过来,六轮这里地方宽敞,住你们三个都不嫌多。”

浮生一下抓紧江少行的衣服,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像被主人丢弃的宠物一样,非常难过,却又极力地忍著,无论多可怜,无论是什麽结果,都不哭不闹,希望自己直到最後都要做一只听话的狗狗。

浮生这样的神态让江少行觉得自己更加的罪孽深重,但正因为这样,他不能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仅因为让浮生跟著自己还可能会遇到危险,也因为他已察觉浮生对自己的感情,而他无法同等地回报,就更不想再给浮生虚妄的期望。

他已经对不起这个人,他不愿把他拉入更深的火坑。

“我、我可以回医院住,等奶奶好了我们就去找房子,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浮生弯著腰,孤单地缩成一团,低低地埋著头不看江少行,尽量不让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江少行摸著他的头说道:“我不放心,六轮也不会放心。钱你不用给我,你陪了我这麽久那些是你该得的,而且六轮不会收拾房子,他这里比狗窝还乱,你如果搬过来可以帮忙做家务抵房租,你觉得呢?”

浮生又小声地抽噎:“你们不用对我这麽好的。”

他们无亲无故,如果不是遇到江少行,浮生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是什麽生活,不知道他的奶奶能不能得到那麽好的治疗。

而这次遇到让他生不如死的事情,他仍旧不怪江少行或者六轮,他只记得这两个人给了他别人都未曾给他的帮助。

“傻瓜,”江少行忍不住重新把浮生抱起来:“是我对不住你,我欠你的比你得到的要多太多。”

“你没有欠我。”浮生小声地哭。“你对我好,六轮哥也对我好,你们、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是我欠了你,”江少行紧紧地抱著浮生,咬牙道:“我带你回家,带你出门,都是在利用你。最近太乱了,我不想家里人受到牵连,所以需要一个人移开被人放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所以我一点都不好,我才是对你最坏的人。”

他需要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正是那天在金波阁里,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浮生。

一切仿佛都早已注定,他一眼挑中了他,却是错的人。

“……你为什麽要告诉我,”浮生闻言伤心地哭起来,虽然他本身有所察觉,但却没想到江少行竟会向他坦诚。心里仿佛被挖开了一大块,装的全部都是泪水,随著这一阵伤心,泪珠大颗地从脸颊滚落,浮生哭得不可抑制:“你不用告诉我的,呜呜……”

他必须告诉他。

他必须要浮生对他不存任何念想。

他本就是坏人,哪怕用真相再一次伤他到血淋淋,但至少,这样他才能保证这是最後一次伤害他。

江少行一边给浮生擦眼泪一边说:“我会先送你到戒毒所,等你好了就搬过来,然後你再重新找一份工作,以後和奶奶一起好好生活。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和月洲一起玩,好吗?”

浮生一边哭一边乖乖地点头。江少行从来没有见过浮生这麽老实听话的人,同时,他不妒不怨,总是只看到别人对他的好,他的身上有著如此善良的品德。

这样的善良让江少行心里充满了柔软。

江少行擦擦浮生脸上的泪痕,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浮起,於是他朝浮生征询道:“浮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哥哥。你不知道我只有月洲一个顽皮的弟弟,我很想再多一个更可爱的弟弟。我想月洲也肯定会和我一样高兴。”

浮生怔了怔,而後自己抬手擦了擦脸,慢慢地抬起头来,睁著红肿的鱼泡眼问道:“你还愿意要我吗?”

他原以为,他就这样被江少行丢开了……

“要啊。”江少行温柔地笑了笑,亲了一下浮生的额头:“和月洲一样,你可以向我撒娇,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可以给你的。”

而後他揉了一把浮生的头发:“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

兄弟们都三三两两地倒在沙发或地上睡著了,睡得歪七竖八,乱成一片,只有绿头和六轮还在角落里坐著等江少行,此时正沈默以对。

突然房门打开,听到细微的动静,他们俩同时抬起了头。

江少行静静地关好门从里面走出来。

“浮生他还好吗?”六轮紧张地站起来问。

“他睡著了。”江少行走过去,回道。

“噢……少行哥你先坐吧。”

“六轮,”江少行摆了摆手,突然看著六轮,非常恳切地对他说:“我把浮生交给你了。以後他的一切你都要照顾好,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甚至包括他的家人你也要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你能不能做到?”

六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天他都无法回过神。

“交、交给我──?!少行哥,你、你是──”

“怎麽,你不愿意?”少行问。

“当然愿意,当然!”六轮的惊讶变成惊喜,但又不太敢相信,回头去看绿头,绿头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六轮赶紧回过头,拧了一把自己笑得扭曲的脸:“我会好好对浮生的,少行哥你放一万个心,我会对他比对我自己好!”

江少行点点头:“至於你能不能攻克下浮生,就凭自己本事。”

绿头在六轮身後笑:“那是绝对没有问题,谁不知道我们六轮哥风流倜傥万里挑一,天天相见夜夜温存,浮生怎麽会不爱上他。”

“给我闭嘴混蛋。”六轮回头竖了一根中指,而後得意洋洋地翘了翘鼻子,转回头对江少行说:“谢谢少行哥,我会对浮生好的,以後我也不去外面乱来啦。”

“你做得到就好。我过两天就出院,今晚你们都好好睡一觉,天亮之後把能用的人全部用上,挖地三尺也要把吴苏挖出来。”

“我们知道。”

江少行还是从医院偷溜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被人发现病床上的人早就被“调包”了,他还要赶回医院去,免得那只母胖狮子又要摧残他的视听。

六轮和绿头把江少行送上车,夜色如迷,宁静的燥热滚聚,这样的夜晚不会有暴风雨,只有暗夜里涌动的不安的蛰伏。

作家的话:前几日出门去玩了,冬日的古镇深山非常让人难忘。更重要的是在旅途中想通了这个故事的一些一直未能想通的细节。

昨日在古庙里拜佛时被香染了满手指金黄,觉得好棒,原来我也是有开金手指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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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鲜币)温柔猎狩 26

26.

江少行顿时停止了手上解扣子的动作,支起了身。

“只有嘴?”

“只有嘴!”

“……”江少行虚起眼睛盯著气喘吁吁的江云霄,似乎在确认真假。

江云霄也盯著江少行,他满脸通红,但不甘示弱地和江少行对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江少行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遗憾?

江少行问:“姓列的来干嘛?总不是探望伤情吧?探望病人能探到你们这样?”

“我找他有事,你给我从我床上下去。”

“有事?”江少行蹙了蹙眉,江云霄主动找列非会有什麽正事?还非要在他伤还没好的时候。

想到这里,江少行才想起了从枪击的那晚开始就一直压在他心里的疑问。

“大哥,在南山别墅的那天晚上你为什麽带了人?”

普通的晚宴江云霄是不会带除了司机以外的人,但那天晚上来接应他们的除了江少行的手下,还有几个著装统一的男人,甚至那晚江云霄自己还随身带著枪。

後来那几名退伍军人告诉江少行自己是临时受到了江云霄的雇佣。

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而已,为什麽江云霄突然变得这麽谨慎?

“问你自己吧。”

江云霄恶狠狠地瞪江少行一眼:“你他妈出了事以为能瞒得住我?那天在家里你和你手下那麽可疑我就知道没好事,所以我派人去查过。”

“你调查我的事?”

“我是你大哥,我没权利查你的事?!我他妈该看著你去死?!”

谁知,听到带著怒气的回答,江少行却一点也没有生气。他先是惊讶,而後便笑了起来。

一瞬间他像得逞的狼,突然之间在嘴角裂开了满脸的狡猾。

江少行俯下身去,把两手撑在江云霄的头侧。他的眼睛离江云霄的眼不过咫尺的距离,就那样看著江云霄,许久,他轻快地、坏坏地低语:“原来大哥这麽关心我。”

自从南岸出事以来江少行很久没有这样的开心,来自内心,一点都不想掩饰的开心。

江云霄查了他的事情,更是在那一晚准备好了後应,虽然那些人的行动力并没有多好,但又怎样?重要的是江云霄想要保护他的行为。

原本以为这个人的眼里心里都只放下了月洲,可是他竟然错了,错得他如此心情愉悦。

“我不该关心你?”

江云霄盯著江少行狡猾的眼睛问。

他多少年没这麽近地、认真地看过江少行,多少年两个人没这样面对著面,一个人如此轻愉地笑得像得到喜欢的礼物的孩子。

江少行深邃的眼睛里映著江云霄自己,他从那棕色的瞳眸里看到一丝又一丝蛊惑的纹路。在很短或者很长的某个瞬间,他突然失了神,忘记了两个人这时候如此暧昧的姿势,本该可疑。

“该,怎麽不该?大哥这麽关心我让我受宠若惊。”

男人咧著的嘴里呼出的热气拂在江云霄的脸颊上。江少行慢慢地垂头,慢慢地,他的眼离江云霄更近,他用输入了魔法的眼眸去捕捉江云霄呆愣的眼神。

江少行长而凌乱的眼睫毛甚至都快要扫到江云霄的睫毛上,他暗暗地祈祷,如果江云霄的神智能够在这时候全然消失……

就这样,就这样下去,轻而易举,他便能再一次擒获他想要的那一双唇,那一张脸。

但是,在江少行的唇碰到另一双唇之前,那双唇却从他的呼吸中消失了。

“回你自己的病房去。”

在最後的刹那侧过了脸的男人慢慢地、不容置喙地命令。

江少行再也看不到那双被他蛊惑的眼睛,他施出的魔法最终没能成功。企图失败後,他遗憾地深呼了一口气,而後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你好好休息。”他关心地说。

虽然没得逞,但江少行的心情还算不错,他完全忘记了之前还觉得暂时不要见面为好的那件事。

他下了床把被子给江云霄盖好,而後说道:“别担心我的事,我有分寸,先把你的伤养好。”

江云霄“嗯”了一声,却不理江少行。

江少行耸耸肩,走出了江云霄的病房。

江云霄的脑子一片乱麻。

他又不是白痴,第一次在办公室里江少行强行亲他还可以当成是捉弄,但这一次呢?江少行那麽严肃凌然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还能当成是戏弄?白痴都知道不可能。

总不会因为不想他江家的人被外人占便宜吧。

但是以他和江少行这几年的关系,现在要说江少行对他会有什麽非分之想,更像是个笑话。

那江少行这麽无耻的行为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江云霄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被江少行弄得机体瘫痪,在咬牙切齿又懊恼之间,昨天刚醒的下午发生的一件事情突然又涌进了他的脑袋里。顿时,江云霄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想杀人。他想杀了江少行灭口!

这他妈都是些什麽事?!

江少行出院了,这天上午,他不顾兄弟和医生的反对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

手底下的人来接他,在江月洲懊恼的跳脚中,江少行被一群人簇拥著离开了医院。

“别管他,这些年他什麽时候受人管过。”江云霄坐在床上吃著东西说。

“二哥还没好啊。”江月洲忧心忡忡。

“他如果要找死谁也救不了他。”江大少爷说。

“那你那晚还拼命去救……”江月洲皱著眉头小声嘀咕。

他这两个哥哥,才离开了几年时间,他就觉得在很多时候自己已经不懂他们了。

“学校那边快要开学了吧?”江云霄换了话题问。

“没,暑假才开始呢。下个月我才要到学校正式报道,备课也要等到下个月。”

江云霄关爱地说:“那我给你买一辆新车,你想要什麽?”

江月洲戳戳眼镜,摆手拒绝:“家里随便开一辆就好啦,不用那麽麻烦的。”

“哪有刚任教就开豪车的老师?我重新给你准备一辆。”

“哦,”江月洲努努嘴,没想到江云霄连这些问题都为他想到。他挺向往教书的生活的,还有住在教师单身公寓里的那种新鲜感,让他颇为期待。而他之所以非常期待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江少行之前对他说的,干坏事也不要让江云霄知道。

他已经想过好多次,在自己的公寓和宴海一起做羞羞的事,甚至还在脑子里练习过不同的姿势。等开了学他一定要多找机会住在学校里。

“大哥,二哥这次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虽然两个哥哥都有意地瞒著江月洲近来发生的事情,但他天天守在江少行旁边,还是察觉到很多的不对劲。

这完全不像是简单的袭击,江少行就是在医院里也成天事情繁多电话不断,病房外还二十四小时轮守著保镖,就算他混黑道也不至於弄得像国家领导吧。

“他是惹上点事情,不过你别担心,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别让我们cāo心就行了。”江云霄说著,朝江月洲招了招手。

江月洲滚过来趴到床沿,像大狗一样乖顺地望著江云霄:“大哥有什麽要吩咐?”

“你对晏海到底是怎麽想的?这段时间大哥没好好地关心你,还有,我为那天的行为向你道歉,那天我真的气昏了头──但是大哥也是太过在乎你。今天我想听听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麽打算。”

“没关系的大哥,你是我大哥嘛,惹你生气我也有错。还有,我真的喜欢晏海。”江月洲咬了一下嘴唇,说:“以前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从来不知道人对人真的是会有占有欲的,有时候看到他对别人笑,甚至和别人说话我心里都会不开心。不仅是这样,我可以为了他不和女孩子结婚,可以没有孩子,我还可以为他分担他遇到的所有事情,甚至可以像你和二哥一样,为了他连命都舍弃……”

“等下,”江云霄听到後面终觉得不对,他有些头痛地阻止了他这个一点都不会打比方的三弟:“我和你二哥……就像我和你,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我可以为了他不要命,他也可以为了我不要命,我们的事和你现在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咦,”江月洲挠挠脑袋,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举错了例子,但是他又觉得,他那麽说其实也没什麽特别不对的,大哥和二哥之间有时候给他的感觉真的很微妙,说不出的微妙。

而且大哥也太会挑语病了吧。

“反正,呃,我对晏海是真心的,大哥,求你别让我离开他。”

江月洲有些忐忑地望著江云霄,怕江云霄还要阻止他,好在对方并没有生气和不解的意思。不过江云霄摸了摸江月洲的头,紧接著问道:“你这麽喜欢晏海,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但是他是不是和你一样,也可以不管其他的事情,不管别人的眼光而一心一意地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你问过他吗?”

“嗯,问过的!”江月洲坚定地大声回答。

“他怎麽说?”江云霄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这麽坦诚,这麽快地互相坦诚了一生的话题,这让他颇为惊讶。

江月洲又轻咬了咬嘴唇,低头道:“他说……他说,既然我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以後我敢娶别人,他就会让我一辈子找不到他,到哪里都找不到他。”

闻言江云霄沈默了下来,他看著自己稚气未脱的三弟,却发现江月洲才是他们三兄弟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有所爱,敢去爱,诚实真心地去争取自己一生的幸福,并懂得坦诚和守护。虽然仍旧不免有著幼稚天真,却在拼命地为了获得幸福而成长。

而江云霄自己呢?他一直喜欢著眼前的人,偷偷地观望,却连踏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有什麽资格得到这麽单纯而勇敢无畏的人?

“那你要看好他。”

许久後,江云霄亲了亲江月洲的头发:“大哥祝你幸福。”

长久时间里,埋藏在江云霄身体里美丽又刺痛的爱在这一刻终於被他放开。

他愿意看著江月洲,依旧守护他,望最疼爱的弟弟一辈子如此单纯快乐。因为他是他的兄长,只因他是他的兄长。

他闭上眼,抱住江月洲,心中酸痛,却又仿若天高云阔,多少年来终得自由。

作家的话:大哥二哥的感情里以後基本就没别人什麽事了,霸道的二哥可是很下流很粘人的,大哥要好好招架才行呢^^。

(23鲜币)温柔猎狩 番外 (把尿羞耻play 慎!)

番外

在医院里,大哥和二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是什麽事情让江云霄如此的尴尬烦躁,以至於晚饭都没吃,也不想见任何人?

这件事发生在江云霄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那天。

那个下午,江月洲带著晏海去散步,被胖护士禁足的江少行无聊地打开电视看新闻。

刚看了几分锺,隔壁隐隐出现了响动,像是争执著什麽。

江少行眉头一锁,立刻叫了守在门外的保镖进来问什麽事情。

保镖有点犹豫地说:“这个……其实是大少爷上午让人把导尿管取了,但他现在又不习惯躺著尿,所以怎麽都尿不出来。大少爷想下床,但护士没答应,因为大少爷的伤重还不能下床,所以他们就争了起来。”

江少行一把拔了手上的输液针,揭开被子下了床。

虽然知道护士不让江少行出门,但保镖不敢拦他,只好跟在他後面,看著他大步地朝隔壁走过去。

江少行推开隔壁的门,看到江云霄和小护士都争得面红耳赤。

特别是江云霄,平时难得红脸,这时候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满脸通红。

江少行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尿壶,对护士道:“你出去。”

护士看著他一脸的严肃凌然,竟一时忘了反驳和动弹,直到江少行又说道:“我帮他,男人比较方便,你出去吧。”,她才连忙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江少行回身,“哢”地锁了房门。

“你做什麽?”

对江少行的动作和神情江云霄不解,并生了几丝警惕。

“帮你啊,免得你被憋死。”江少行说著重新朝床边走了过来。

vip的床比普通的病床要宽,床头升了一些起来,江云霄斜躺在床中央。

江少行把床又升高了一些,揭开了江云霄身上的被子,而後看著他,对他无比认真地说道:“相信我。”

那三个字就像有魔力一般,江云霄竟忘记了追问和质疑。

江少行的神情和声色都是严肃而坚定的,甚至在他轻轻地托起江云霄的上半身,而自己慢慢地坐到了床上来到江云霄的身後,直到把对方搂进了自己怀里,江云霄才有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不能这样,我自己可以!”

此刻他已经躺在了江少行的身体里,江少行的xiōng膛贴著他的背,而让江云霄觉得更难接受的是江少行盯著那只尿壶。

“少行,让我自己来。”

“你能吗?”江少行在他耳边问道。

“你出去,我能。”

“那你自己来,我不看你。”江少行说。

“你看著我我不行!”

江少行看著江云霄通红的耳朵,轻声地诱惑一样地低语:“刚才没有人看著你你也不行,云霄,我只是要帮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好吗。”

江云霄红著脸的样子是如此的诱人,而这个人此刻因为某些原因而羞耻的样子让江少行几乎难以克制自己。但是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不能让脸皮薄的江云霄真的被尿憋出毛病来,这事真是又现实又可笑。

“不,别──”

但江少行的手已经按在了江云霄的腹部上。

那里微微地发胀,江少行只是轻轻地一按,江云霄就又急又难受地抓紧了他的那只手腕:“不要!我说了不!”

“那你要怎麽办?嗯?让护士重新给你插导尿管?那时候她们的手将再一次接触你这里。”说著,按在小腹上的那只手轻易地钻到了江云霄的腿间,一把握住了他沈甸甸的那根小东西。

“啊──不,江少行,江少行你他妈!”

因为大腿根上有伤,江云霄腿间被剃得光光的,连裤子也没穿。

那一根受不得一点刺激却又完全发泄不出来的小东西原本就让江云霄觉得就要被憋死。

它怫然落入江少行温热宽厚的手中的那一瞬间,更是刺激得江云霄几欲崩溃。

怕动到江云霄身上的两处枪伤,江少行慢慢地轻柔地摸著江云霄的性器,从顶端到根部,甚至是下面的两颗肉丸。

他一直轻轻地将唇放在江云霄的耳朵上,用话诱导颤抖的江云霄:“别怕,我只是在帮你,我什麽都不做,闭上眼睛云霄,放松,什麽都不要想。”

“呜──”江云霄闭著眼,感受著自己落入江少行的手里,心里却不知是何种滋味。

他已经憋了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里他不仅在没意识到严重性的时候喝过水,还有从针头灌入他身体中的液体,已经快要撑爆了他的小腹。

现在他已经清醒,绝不能容许在这种状态下让人把一根东西插进自己的那个地方。

他从来不知道人生里有些折磨,不经历的时候只觉得它是如此微不足道。

“让你的身体遵从本能,别急。”江少行抱著江云霄,手里缓慢地撸动著江云霄的肉根。

那东西在江少行手里委屈地弹动,江少行的手亲密无间地触碰著它,别样的刺激在那里升起,但什麽都抵不过小腹上的感觉。

江云霄的眼角憋出了泪痕,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江少行深深地呼吸,抑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和身体,这样的江云霄太容易让人升起虐待欲,这一刻他不仅是软弱可欺的,更是从未有过的,豔丽。

如此软弱和一脸风情,怎麽能不让人肖想?江少行在心里给自己一个难看的苦笑。

江云霄身体无力,只能用手紧紧地抓著江少行的裤子,他完全无法掌控自己。

江少行富有技巧地上下抚弄著逐渐饱胀的性器,并不断地在江云霄耳边说:“放轻松,想象自己正坐在马桶上。”

在床上无法尿出来是许多病人都会遭遇的心理障碍,特别是脸皮薄的人,譬如江云霄,一定会受不少折磨。

不过谁让这个人自作孽要取了导尿管?江少行觉得江云霄 又可怜又可笑,这麽一想,他就更想找个机会使劲地cāo弄一下这个人,谁让他本身就一身的欠虐气质?

江云霄小腹胀得几乎发硬,他整个人倒在江少行怀里,呼吸依旧急促,但也稍微平缓了一些。

於是江少行慢慢地稍稍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不……”

太难受,明明尿意已经到达顶点,储存了一肚子的尿液想要出来,却偏偏像被什麽阻隔,根本没办法顺利地尿出。江云霄痛苦地微弱地抗议,却因为此刻的情形过於羞耻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我给你讲故事?”江少行见他神经紧绷,轻轻咬了一下江云霄的耳朵,江云霄一点都没注意到。此刻他整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膀胱至性器上。

“从前有三只小猪,”热气拂在耳蜗里,江云霄抽泣著呻吟,他只知道自己的下身正在江少行的手里,那鲜明的感觉在尿胀的刺激下是那麽折磨人的事情,如同他正身在地狱。

“老大的名字叫云小猪,老二的名字叫少小猪,老三的名字叫月小猪……”江少行一边说,一边从根部到头部地抚弄著江云霄赤红的肉刃。每次到头部的时候,他就把性器从刚才套上的尿壶上取下,加重揉几下。顶端的马眼里溢出透明的液体,夹杂著几滴黄色的尿液,但就是不能顺畅地出来。

江少行面上不急,只是轻柔地去亲江云霄的泪痕、汗湿的额头、发烫的脸颊、耳朵,嘴里同时不闲著:“为了躲避可恶的大灰狼,三只小猪决定盖房子,他们应该盖什麽房子?嗯?……”

他的唇在江云霄脸上缓缓地移动。

江云霄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即将坏掉,膀胱和性器像世界上最折磨人的凶器,弄得他连自己在说什麽都不知道:“……少行,杀了我,啊──”

“少小猪对云小猪说,其实事情没那麽严重,一切都是你想得太多。”江少行手上突然一紧,另一只手放开尿壶按在江云霄的小腹上,来了一个由轻到重的按压。

江云霄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前路却又仿佛被什麽封住,什麽都出不去,他尖叫了出来。

江少行按著他不让他乱动,并附在他耳边低喃著:“云霄,放松,大灰狼就要被赶跑了,你会胜利的,相信我,我陪著你。”

手心里,江云霄的小腹仿佛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出问题。江少行看著江云霄绝望的脸决定,如果两分锺後江云霄还出不来,他就立刻叫护士给他上导尿管。

江少行不想这个人再这麽受折磨,比起江云霄的羞耻心,他的身体不会被弄坏更现实。

“……你是最凶最厉害的云小猪,谁都不敢惹你……你还是少小猪最喜欢的猪,你知道吗,嗯,云霄。”

江少行一边说著,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又一次突然按了下去。

“呃……啊……”

突然被那麽一按,终於崩到了极致的江云霄的身子陡然一弓,他紧紧地咬著牙齿,维持著一个动作,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江少行已经来不及去握尿壶,他一只手托著江云霄兴奋弹起来的那一根灼热,另一只手放在江云霄的小腹上,感受著那里从硬绷绷的一团,慢慢地变成柔软和充满了弹性的平坦。

而江云霄在这一瞬间什麽都忘了,只有畅快淋漓,死而後生的快感袭击了他。

江少行终於松了一口气。

他牢牢地环著江云霄,在这个人经历了漫长的折磨之後,竟像比从昏迷中醒来还要让人激动而快意。

虽然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江少行很庆幸江云霄没有真的把自己作死。

江云霄这一次持续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好几股才彻底释放完。

江少行像对待珍宝一样轻揉著江云霄的性器,让最後一滴黄色的液体从饱胀的顶端溢出去,这时候江云霄已经彻底虚脱。

江少行轻轻地掀开被子,看到被单一片湿濡。

他取了湿巾,把江少行的性器和自己的手擦干净,而後离下了床。

“我给你把床单换了,不会有人知道。”

江少行下床先检查了江云霄的伤口,把被子给江云霄盖好。

而这时候已经解脱的江云霄自然是恢复了神智,完完全全的羞耻心重重地袭击了他。他紧闭著眼睛躺在枕头上,不言不语,仿佛睡著了一般。

江少行擦干江云霄汗湿的额头,而後打开了门锁。

门外,江月洲站在那里。看到江少行打开门,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江少行非常小声地阻止了他:“等会儿说,先叫人拿干净的床垫和床单过来,把医生也叫过来。

江少行把所有人挡在门外,没有任何人看到房间里发生了什麽,虽然他们多少都猜到了实情。

江少行小心翼翼地给江云霄换了新的床褥,把被子给他盖好,小声地说:“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医生进去给江云霄检查伤,江少行没有跟进去。他没有进去,江月洲也没有进去。

他们沈默地在外面等了几分锺,医生出来了。

“他还好吧?”江少行问。

“只是背上的伤口有点出血,已经换过绷带。”医生显然也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想著刚才是江少行在病房里……医生不免有点浮想联翩。

江少行是用什麽方法让江云霄出来的?总不可能吹几声口哨就让江云霄嘘嘘了吧。

虽然天天都在接触病人的肉体,而这两个都是男人又是兄弟,但想著或许是靠某些方法帮忙催嘘嘘,医生竟有些脸红(您想多了……只是用手,才没有吹x啊)。

江少行没在意医生的表情,“他还有多久才能自己下床使用厕所?”

“能坚持到今晚就没问题,不过也要注意,这两天不管做什麽动作一定要轻。”

江少行点点头说:“那麽先把点滴给他取了吧,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想杀人的。”

“这倒是没问题。”

医生立刻照办,让护士暂时撤了江云霄的吊瓶。

江云霄的病房门被轻轻地关上,江少行知道现在他谁都不想看到,所以没有让江月洲进去。

江少行和江月洲来到隔壁,江月洲扭扭捏捏地看著江少行,吞吞吐吐地半天才问:“大哥、呃,我吃完饭上来的时候听说了情况,大哥他,他那个现在好了麽?”

“嗯。”

江少行坐在病床上,撩开衣服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还好没事,否则那个男人婆又要吼半天。

“呃,那,二哥你辛苦啦。”

“笨蛋,又不是什麽大事。”

“那你们,唔,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麽事吗,我一直听到大哥的声音……”一会儿像女人生孩子似的痛苦,一会儿又像,呃,爱爱的时候那种声音,真是撩人神经,让人浮想不止。

虽然知道江少行只是在帮江云霄,但江月洲和江少行一向说话就没什麽禁忌,这会儿更是好奇心杀死猫,他怎麽都想知道个中细节。

然而平时什麽都对江月洲说的江少行这次却只是揉了一下对方的头,道:“我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你自己玩,如果大哥那边有什麽事再叫我。”

说完他就躺进了床里,留下江月洲一个人在那里,想说话又不是,就这样离开又不甘心。

但此後,江少行和江云霄都不再提过此事相关的任何一点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避免在对方面前说到“厕所”、“洗手间”这些名词。

至於在那个折腾人的下午,江少行说的某句话江云霄是否有听到,那就只有江大少爷一个人知道了。

作家的话:大哥被我玩坏了 _(:!」∠)_……如果有姑娘被雷到,欢迎扔白菜砸我

大哥其实是这故事里最可怜的人

(16鲜币)温柔猎狩 27

27.

又是一个夜幕降临的夏日,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的房里,江家的二少爷,南岸的小霸主江少行正坐在大堂中央的沙发上。

这里是江少行投资的会所金波阁的顶楼房间,有时候江少行会来这里办事,其他时间这豪华的宽敞的房间仍旧作为娱乐场所而使用。

江少行面前的茶几上摆著各种好酒。但他并没有喝,他也没抽烟,不是因为腰上的枪伤没好,而是几天前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江月洲转达的某个人的某一句话。

“大哥说,如果你不想照顾好自己,你死在外面他是不会,呃,不会给你收尸的。顺便说,我也不会的。”江月洲哼哼唧唧地表达对江少行乱来的不来。

所以现在江少行烟酒不沾,是因为他有了更需惜命的理由。

他和江云霄正在重新开始,他想好好地在江云霄的身边,有更长的时间和对方在一起。也许他还需要很多时间让江云霄属於他,所以他不能死得太早。

六轮比江少行来得晚,他从戒毒所直奔这边,晚饭还没吃。他急匆匆地推开门,给江少行道了歉,就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浮生在里面好吗?”江少行递给六轮纸巾擦汗,问他。

六轮拉了个软椅坐下,一脸憔悴地说:“可怜死了。我托了人照顾他,但还是……才一天……我就想把他带出来。”

江少行说:“刚开始都这样,过几个月出来就好了,到时候他又能活蹦乱跳。”

说完两人都有些沈默和yīn郁。吴苏无影无踪,如果不是老头子们也火急火燎地,暗地里怀疑吴苏被江少行给抓了,江少行都要反过来怀疑吴苏已经在老头子们的手上。

“你说怎麽就这麽难找,整个b城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到处都撒了眼线,但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个王八蛋哪里来的这麽大的本事,可以逃过整个南岸的眼睛?”

“如果他躲著不出门,我们当然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江少行两手交握在唇前,沈声道:“但他还有事情没解决,所以不可能躲一辈子。”

六轮看著江少行,对方似乎有所想法,於是他立即朝江少行问道:“少行哥,那我们要怎麽做?”

江少行慢慢地说道:“引蛇出洞。”

但这件事的最後却大出江少行意料。

江少行想好计划之後便登门蒋家,他用了所有的理由终於说服了蒋成武夫妇。於是江少行安排六轮和绿头准备放出吴苏的姐姐吴茵还活著的消息。

但就在这个消息即将被散播出去时,吴苏却竟然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到了江少行的脚下!

江少行看著在地上像虫一样蠕动挣扎的吴苏,有点愕然。

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帮他把人抓到的,居然是列非。

列非这回格外的得意洋洋。

“别谢我,如果你非要谢的话,让云霄嫁到列家来,或者如果他不愿意,嫁到你们江家我也不介意。”

他一脸都是“你这回还不清我人情了”的神色,自说自话,也不管江少行的多想缝上他的嘴。

“为了抓这个东西我可是连警局的关系都动用了,回头我老子又得教训我,这笔买卖可真是不划算。早知道我该多要几个吻。”

听在江少行耳朵里,列非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麽?

这个下午,姓列的笑脸简直太刺眼,江少行好几次有让人把他大卸八块扔到海里的冲动。

但是一笔归一笔,他讨厌列非,却偏偏因为对方逮了吴苏而欠了对方一个非常的人情。

但是江少行谁都可以忍让,就是没办法让列非这个人骑到自己头上,於是他一点都不客气地讥笑道:“想嫁到江家至少得生三个儿子,列少你能生吗?能给我大哥生几个?”

等他说完,身後的绿头也附和著他笑了起来。

“少行弟弟你人高马大也不小了,怎麽对自己的哥哥像没断奶似的,占有欲那麽强,真当云霄是你老妈啊?可惜云霄也没奶给你喝。”

绿头一听这话太不对,什麽江少行喝江云霄的奶,这话也太离谱了,他黑下脸对列非吼道:“艹,你说话规矩点啊!”

列非翻了个白眼,然後一脚踩上吴苏的肩膀,吴苏被蒙著眼睛封了嘴巴,还在地上挣扎,被他一踩立刻消停了下来。

列非翘著鼻子哼道:“啧啧,这就是江二少和你手下对大恩人的态度,既然你们连声谢谢都不给我说,我把人带走了啊。我可没那麽大方,送礼给人家还遭白眼。”

“进了这道门你还想把人带走,做梦啊!?”绿头跳出来推了列非一把。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而且绿头也占不了什麽便宜,江少行才出声阻止。

“绿头!住手。列少好歹是客人,你动手动脚是怎麽回事?如果伤到了列少精贵的身子,我看,只有把你按斤赔给列少。”

“靠,我才不要!谁要赔还按斤赔啊!”

绿头赶紧松开抓住列非衣领的手,像躲避害虫一样地离列非远远的:“按斤卖也太廉价了吧老大,我好歹是南岸之草,上帅得天理不容,下风流英俊力压群雄,怎麽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卖身。”

“列少怎麽是随随便便哪个人?”江少行盯了一眼列非,笑道:“何况列少的眼光高著呢,你要卖身也要看列少要不要。”

江少行和绿头一唱一和,列非被他们嘲弄当然是不高兴地紧,等江少行说完,他不客气地扬声说道:“江少行,你不过就是个恋兄癖有什麽资格说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从小就只会霸占著自己的大哥,别人多看他一眼就是你的情敌,你是不是也该从你好哥哥那里断奶了?”

江少行脸一沈,他旁边的绿头已经凶神恶煞地吼起来:“艹!你给我住嘴,也不看看这是谁在的地盘,敢乱讲话我撕了你的嘴!我管你是谁啊!”

“你个毛没长气的小怪物还挺嚣张的。”列非刚才就被气得想动手打人,这会儿绿头乱咬,他一把甩开自己的辫子,摆开架势就要和绿头开干。

正在几个人冷嘲热讽完了要动起手来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们在做什麽?”一个男人坐在门口的轮椅上。他的眼睛里,是互相抓著胳膊耳朵的列非和绿头,两个人此刻的样子滑稽得要死,另外就是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江少行。

“云霄。”列非眼睛一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於是他立刻被绿头趁机拍了一巴掌。

“……你怎麽在这里?”江少行不料江云霄会出现,看到江云霄的瞬间他一脸的惊疑。

“人是我让列非找的,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

江云霄被人推进来之後,江少行就自觉地接了手,他推著轮椅,对伺候的人说:“你出去等著。”

江云霄盯著地上五花大绑的人,问道:“吴苏?”

“嗯。”房里的四个人围到了吴苏周围,吴苏似乎察觉到一丝危机,突然大力地挣扎起来。

绿头一脚踹上他的腰:“***,你再动割了你****喂你吃!”

江云霄在看到吴苏之前并没这麽怒,但在亲眼见到人的瞬间,那一个晚上江少行满腰都是血地倒在地上的情景又一次涌上他的脑海,一时间,江云霄有了杀人的冲动。

“江少行。”

“怎麽?”

“把你桌上的花瓶给我。”

江少行莞尔,却没反对也没发出疑问,他拿了桌上那只比电脑显示器矮一些的花瓶,掂了掂问:“要我帮你动手?”

“不。”江云霄冷笑一声:“我他妈今天弄死他。”

吴苏又一次不要命地挣扎起来,但这一次没有人再用脚阻止他。突然之间所有的感知仿佛都撤离,唯有惊惧,随著江云霄yīn冷的嗓音而无止境地在吴苏的身体里扩散。

“碰──”

花瓶用力地砸了下去。往吴苏的头上。

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和很快就潺潺扩散的鲜血,映衬著地上再也不能动弹的人,看起来竟有些惊心动魄。

“……死了?”江云霄在砸了人之後心跳加快,狠狠吸了一口气问。

绿头蹲在吴苏身後,探过了吴苏的脉搏,耸肩道:“死不了。”

顺便说,少行哥他大哥可真是狠,平时看起来冰冷但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少行哥的狠该不会其实就是他亲哥哥教出来的吧?

“给他上药吧。”

江云霄倒回轮椅椅背上,看著遍地的血迹,脸有些苍白。

“啊?──”绿头有点傻。哪有打了人立刻就巴巴给他上药的?那还打什麽呀。

“啊什麽,叫人来上药。”江少行踢了绿头一脚,把他赶出了门。

江云霄再狠也不是道上混的,没有见惯了生死拼杀,更不可能真的杀人都不眨眼。江少行把他推到另一边,离吴苏更远的地方,然後才问:“你的伤没关系吧?”

“没事。”

江云霄回答完,他微微发抖的右手上就覆上了一道宽厚的温热。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敲裂了吴苏的脑袋。

“谢谢你,云霄。”蹲在他眼前的男人说。

这个男人有著非常英俊的脸,成熟里带著一丝邪气,看起来有点轻佻,又看起来格外安全。

这张脸江云霄看过二十多年,从不同的样子变成继续不同的样子,但很久他都没看过对方这麽诚挚地对他道谢。

“谢我做什麽,我只是为自己出口气。谢谢列非吧。”

江少行想,这个人就是这麽不可爱,就像那些别扭的中学生,明明心中是那麽想的,嘴里说出来就总是变了一套。

但他没当著列非揭穿江云霄,他在外人面前足以为江云霄留够面子,再到私底下去欺负他。

他没从江云霄那里断奶?放屁。

(18鲜币)温柔猎狩 28

28.

江少行安抚地握了一下江云霄的手。

列非正抱著手不高兴地瞪著江少行,江少行已经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去:“谢谢,列少。”

这次他倒是满面的真诚,如果列非不给他面子倒不介意,江云霄今天的出现已经足够让他爽上一整天。

“哼。”列非虽然不稀罕和江少行手握手,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和他摇了两下。“我帮云霄,不是帮你。”

江二少一笑,用只有他和列非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幼稚。”

“你──”列非额头青筋一冒,手一紧,江少行的手已经先一步滑了出去。

绿头带著人进来把吴苏拖了出去,留下行凶现场,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

江少行勾著嘴角,挑挑眉说:“抓吴苏真的不容易,一起吃个饭吧,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谢谢列少嘛。”

对列非抓吴苏,没有人会不好奇。毕竟那麽多人花了那麽大力气,却连吴苏的毛都没碰到。但列非,如果列非是四五天以前从江云霄那里受到了委托才开始行动,那麽也就是说,从调查到抓到人,他只用了这几天。

这是谁都会惊叹的效率,江少行的内心里非常地想要知道整个的故事。

列非给江云霄面子,说:“那行,我要吃最好的。最好能吃垮江二少。”

江少行不在意地挑眉:“只要厨师做得出来的列少随便点。”

他不缺钱,他缺钱的时候还有江云霄,列非就算能吃垮他,还能吃垮江家不成?

江云霄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突然说:“列非,你最好别把他吃垮,我不会养他的。”

“哈?”列非先是一顿,而後便指著苦笑的江少行狂笑不止:“你这麽说我更该把他吃垮,看著他流落街头孤苦伶仃我心里才爽。”

“列少,我觉得我和你好像没这麽大的血海深仇吧?”江少行看著江云霄叹口气,而後推著江云霄的轮椅往外走:“走吧,一边吃饭一边聆听列少您这次的丰功伟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云霄和江少行对视一眼,对方惊讶的程度一点都不亚於他。

三人饭局才开,江家两人不妨却听到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信息。

“我在你们的地盘上把人揪了出来,如果不是有人帮著他他能藏得那麽好,以至於就在江少行眼皮底下也没人发现吗?”列非挑剔地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吃,一边对江少行提出警告:“二少,小心内鬼啊。”

他这个警告是发自内心的,虽然还带了些幸灾乐祸。

江少行严肃地捏著手心里的茶杯,他一边要抓吴苏,一边还要暗自窥察荣弥道的动静,根本就没有想到内鬼这样的存在。

但吴苏在南岸混这麽多年,有人暗暗帮他完全就是可能的,但这简单的怀疑他竟然都没有产生过,这一次真的是太过疏忽。

但是谁是内鬼,这才是眼下最严重的问题。

“吴苏被你抓的时候有其他人发现吗?”

“我做事是用这里,”列非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会蠢到让人知道是我把他抓了吗?”

江少行没心思和列非斗嘴,他这边也暂时只有几个亲近的手下看到了吴苏被送过来。其他的,没人知道吴苏在他手上最好,老家夥们想从吴苏这里得到什麽他一定要问出来。

既然他们有事遮遮掩掩不想让他知道,里面必有yīn谋。

但他在南岸这麽多年,虽然玩世不恭但却没有二心,老家夥们有什麽事会专门针对他?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了饭送走了列非,江少行要送江云霄回医院。

“今晚我就住这里吧。”

江云霄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他早就想出来透一口气,正好他们在的地方是江家的酒店,舒服柔软的大床一时让他尤其地怀念。

江少行并没有反对,毕竟大摇大摆强制出院的人没有反对的立场。

但他还是关切地问道:“今天不用换药?”

“换过了。”

“那我让人安排房间,你在这等我。”

江少行出了门,江云霄望著他的背影消失的地方,觉得对方最近都太不对劲。一时之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吵架分离之前,但和从前却又不太相同……

很快江少行就回来带著江云霄去了房间里。

“vip套房只有这一间了,将就一下。”男人把门关好,笑意盎然地把江云霄推进去。

蜜月套房,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对江少行而言。能合江云霄同榻而眠,傻子才会不高兴。

江云霄倒也没反对,反正不管是什麽房间,都要比医院住著舒服。

──不过,这是在他察觉到江少行也要留下过夜之前的心情。

“你拿睡衣干嘛?”江云霄盯著江少行托著睡衣的手。

“洗澡啊,还能干嘛?”江少行好笑地看著他那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大哥。

“你在这里洗澡?你──你该不会要住这里吧!”江云霄叫起来。

“当然了,”男人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笑:“我要是不留下来谁照顾你?哦对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正好给你一起洗。”

“我不需要你照顾,天啊,江少行,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虽然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江云霄心里已经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不安的预感。

最近江少行太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等到了床上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不老实。

“你这麽嫌弃我我心里真的会受伤的。”江少行走回来,不客气地把睡衣放到江云霄的腿上:“我帮你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放心,我会小心给你洗的,大哥。”

他蹲下身去找衣服,笑得格外的欠揍,那张灿烂的脸在江云霄的眼睛里非常的刺目。

“我自己可以洗,江少行,你听到没!”

为什麽房间里会有两套男式的睡衣?!这里不是情侣套房吗!江少行到底还干了些什麽?!

在江大少额头要冒烟的时候,江少行已经把另外一套睡衣也放到了他腿上,而後就推著他往浴室走去。

“害什麽羞,大家都是男人,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见过?你身上的每个地方我也早就看光了。”

江少行的嘴里还不要脸地说著这种话。

“小时候的事情不要相提并论!”

江云霄气得伤口痛。

江少行脸上的笑意却更深。

真是只是小时候?……雪山上,还有医院里,江少行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他可是都已经摸过。

“大哥,我就是帮你擦个身子,你这样脸红气急会让我误会,我会觉得你心里正在想什麽不该想的事情。”

“闭嘴!”

“那你要我帮忙吗?嗯?”江少行蹲下来,挽起袖子,一边问一边小心地给江云霄解衣服扣子。

所以他当然没有在征询江云霄的意见,他正在霸道地贯彻自己的想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得又温和又灿烂,江云霄再烦他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怎麽做更合适,只好由著他帮自己脱了衣服。

两人的伤口都还不能碰水,江少行就干脆让江云霄坐在轮椅上。

上衣脱了之後,江少行的手自然地落在了江云霄宽松舒适的裤子上。因为大腿上的伤还没好,江云霄的裤子都是易穿易脱的款式,江少行碰到裤腰上,只觉得自己一扯就能让眼前的人春光尽现。

但江云霄紧皱著眉头抓住了江少行的手:“下面不用脱。”

“不脱怎麽洗?”江少行弯眉。

“待会儿我自己可以。”

“给我个机会报答你,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江少行抽出手,反握了江云霄:“我还没告诉你,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心里怕得要命,也後悔得要命,我还没向你道歉,也没和你说谢谢。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再也不会醒过来。”

“……”

江云霄怔得像个傻子。

他的手由江少行握著,就维持著互相凝视著的姿势,一时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在江少行突然而来的一番话语里江云霄竟动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的眼神胶著,江少行还在继续。

“那时候我负气骂你并非我的真心话,对不起云霄,我们和好吧。”

那一年当他知道江云霄的感情,他骂他贱,骂他变态,那年他年轻气盛,又恰逢父亲因为他去世不久,人生迷茫,世界崩塌,他终於怀著复杂的情绪离开了江家。

时过境迁,江少行不再是当年的江少行,变得成熟後他再一次回到所爱的男人的身边。

他紧握著这个男人的手,不想再失去这人又一个数年。

江云霄怔怔地瞪大眼睛看著江少行,怕这一切都是自己幻听。

那一年父亲去世,他疯狂地和江少行干了一架,他骂江少行是败家子,是害死他们父亲的凶手。他们像被迫分开的连体婴,背道而驰,再也无法重合到同一个轨道。

几年後,在这样的场景,在他们都被子弹在身上开了洞,於这样明晃晃的灯光下,宁静的两个人的世界中,江少行再一次对江云霄说“和好”。

第一次在那个漆黑的满是枪声的夜晚,江少行对江云霄说,如果活著就和好,後来他们没有再提此事。

突然之间,又仿佛回到那一晚,看著江少行的血染红了他的身子,深深的惧怕让江云霄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真的恨过江少行。

於是江云霄一下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里,甚至是思维。

这一刻,他全身颤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和江少行和好,竟然会让他突然之间力气抽尽,让他的眼前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忘记。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如此在意这麽一件事,在意了这麽多年,今天终於记起。

江云霄没有说话,他说不出任何话。

他只是望著江少行,望著他。望著眼前男人汗湿的额头,成熟的眉眼,雪白的衬衣,而心中抽搐。

该道歉的人是他江云霄。他是江家的长子,他本该有更宽容的xiōng怀,本该用尽一生的力气去包容和保护他的两个兄弟。可是他做了什麽?他逼走江少行,许多年。

原来他其实一直都在後悔,在内心里後悔当年的那件事,後悔这些年他和江少行之间发生的所有。只是自己一直未能察觉。

他是个不称职的兄长。

“云霄。”眼前的男人抬起手,抚上江云霄红了的眼角:“和好吗?”

江云霄伸出双手,狠狠地,终於,把离开他身边多年的重要的存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嗯。对不起,少行。”

作家的话:大哥这麽老实,以後只能被二哥吃得死死咧,默哀。

下一章浴室play

29-33

(15鲜币)温柔猎狩 29(浴室paly 慎)

29.

“我说了下面我自己洗!”

“你也答应给我机会报答你了,我觉得应该从现在开始。”

“我干你妈江少行──!”谁他妈需要这种强制的报答!

江家的两位哥哥和好了,但似乎某些相处模式,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兄友弟恭。

江少行仗著某人的伤比自己严重许多而肆无忌惮。

江大少的裤子最终被江二少以“报答”的名义强行脱了下来,於是恼羞成怒的男人cāo起手边的洗发露或是润发rǔ就朝笑得格外无耻的另一人扔了过去。

“我妈就是你妈,大哥,你想清楚再乱来。”男人堪堪偏过身,瓶子没撞到他,可怜地落了地,瓶盖被摔开,流出了一地的液体。

江少行却仍旧笑著,一边笑一边脱了自己的衣服,直到把自己也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

“现在很公平,我也什麽都没穿。”不要脸的男人毫不在意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好身材,还有在腿中间晃荡的小东西,那根东西也有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尺寸。

坐在轮椅上的人视线对著的地方几乎正是那个部位,於是他唰地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偏过头:“你他妈是暴露癖吗?!你以为你身材很好?有什麽好炫耀的!”

江少行想说他才不是炫耀,而是勾引,是如此赤裸裸的勾引,明明他的肢体语言已经这麽明显。

但可惜的是,江云霄似乎并不愿意上钩。

江云霄被(强迫地让)江少行伺候著清洗了头,擦干净了脸,一屋子都是洗发露的香味。

江少行大方赤裸地在江云霄面前晃来晃去,後者头痛地想,为什麽他要在这个地方,和江少行这麽古怪地呆在一起?

江少行的心情看起来是非常的好,也许和吴苏落到了他的手里有关,也许和他现在正摆弄著江云霄有关,但江云霄的心情一点都不算好。

温热的毛巾拂过江云霄的锁骨,坐在小凳子上的男人突然想到了很久远之前的时候:“小时候我们也经常一起这样洗澡。”

“我记得。”江云霄回过头来道。

他甫一垂目,目光迎接上江少行递来的视线,男人的手握著毛巾,继续在江云霄光洁的肌肤上游走。

“突然好怀念,”江少行说。

而後,他空闲的左手突然盖住了江云霄的後颈。

“哥哥。”男人直直地望著江云霄的眼睛。

江云霄的心咯!一跳。

随著江月洲的出生,江少行不知在何时已经不再叫江云霄“哥哥”,後来也不再有人这样称呼他。

因为从三弟的出生,他曾经最疼爱的弟弟也终究变成了别人的哥哥。

多年以後,江云霄在这样一个变得陌生的称呼里突然发现,自己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遗落了曾经只属於他的事与人。

二十多年来他和他都给了江月洲太多的倚靠,让江月洲甜蜜的长大成人,兄长和父亲填补了三弟所缺失的母爱。

但是江少行呢?

江云霄看著江少行凝然如昔的脸,始终察觉,从江月洲出生的时候起,他就把原本属於江少行的那一份感情毫不留情地夺走。

“怎麽了?这一声哥哥让大哥你这麽感动?”男人缓缓地从凳子上离开,靠近江云霄在氤氲的水汽中的发怔的脸。他的笑容逐渐放大,邪魅非常。

江云霄回过神来时对方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他想要偏过头去躲避,但他的脸被放在颈边的那只手有力地阻止。

男人在离他两三公分的距离里眨了一下眼睛,江云霄只看到他性感的嘴唇轻轻地张合。

“我想亲你。”

而後,江大少的嘴被不属於自己的干燥的嘴封住,他的呼吸被湿濡的舌尽数吸走。

江云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何时开始挣扎,也没意识到他何时又停止了挣扎。

那个比他高的混账东西抱著他,亲吻他,摄取他的神智。和人接吻的感觉是该死的好,也许只因为对方富有技巧,但谁知道啊,这一刻江云霄已经连自己是谁,身在何方,究竟著了什麽魔都不知道也没法去想,只余随波逐流。

江云霄被抱下了轮椅。

另一个人靠著雪白瓷砖坐在地上,让江云霄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的身上。

江少行一边用尽全数的接吻技巧勾弄著江云霄的唇舌,并爱抚著他光裸的身体,一边把他移动到自己身上更方便拥吻的位置,并且不会影响两人的伤口。

两个光溜溜的男人抱在一起,水汽里,江云霄的唇被热烈地碾磨,一根舌头一排排舔过他的牙齿,而後又继续吸吮他湿濡不堪的舌头。

江少行的手温柔却又用力地捏著江云霄的下颚,让他不能掌控自己,只能眩晕地被人抚弄著腰身、背脊、上臀。而他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肩头上,却不知道是否想要把对方推开。

腹间两根高翘的小东西抵弄在一处,互相难耐地磨蹭。

就算是纵横情场的江少行,怀中抱著自己最想要的男人,也让他觉得从来没有过这麽好的体验。

哪怕还只是亲吻、抚弄著对方,还没有让自己和对方真正地连成一体,他就已经亢奋不已,下身胀得几欲爆炸。

江云霄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从二十多年前,到未来几十年。

他不会再把这个男人放开,哪怕再一次互相弄得遍体鳞伤。他肖想了这麽多年,哪怕是半强迫,这个男人肯为他敞开自己的身体,这已经是好的信号。

“嗯,唔……”

一个吻却不知持续了多久,幸好江少行还顾忌著江云霄作为情场菜鸟恐怕没什麽经验,他在一边热吻之间还有技巧地留出呼吸的余地。

江云霄被自己吻得意乱情迷,让江少行更加得饥渴难忍。他按著江云霄的双臀,把他更贴近地抬到自己的欲望中心,坐在自己硬挺的後方,更方便两个人的ròu棒摩擦。

两个小东西都斗志昂扬,你不让我我不忍你,交锋之间头顶的小洞都yín水直流。

江云霄完全瘫在江少行的怀里,对於缺乏经验的人,江少行太懂得怎麽去引领他陷入情欲。

两个人的下半身都有频率地耸动,共在一起多时,找到了契合的频率和动作,一个向前一个便退。两柱擎天的性器交锋地便更加顺利,柱身亲热地摩擦,欢愉地与对方一起挺动弹跳,感受对方上面根根的凸起和滚烫的热度。那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交探,一丝不挂的缠绵。

和腿间的欲望一样,两个人交织著身体,传递著体温,兽一般缠绵。

浴缸里水不知何时满得溢了出来,江少行还在抚弄著江云霄,他巴不得这一刻不会结束,他们都陷入永不停歇的春梦不复醒来。

唇悄然地分开,下身的纠缠还在引领情欲。江少行一下一下亲著江云霄发蒙的眼睛和喘息的唇角,手伸进了两人身体之间。

“呜……”

欲望陷入了手掌,和另一根同样发硬发烫的肉刃一起,被紧紧地握入那手中,一下又一下地被上下撸动,甚至连一直被冷落的沈甸甸的两颗肉丸也一并得到了照顾。

“啊,哈……”江云霄昂著头,微微绷紧身子低吟。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要在激烈的快感中心跳衰竭。

男人的手伺候著江云霄和他自己的二两肉,两个人急喘的呼吸交汇,身体无间隙地紧贴,没有做到最後的性爱已经令人眩晕。

被照顾周全的肉根终於在快速的撸动中忍到极致,再也没有什麽可以阻止它冲破一切,勇敢无畏地喷薄。

“啊,少、啊……”

江云霄长长地低吟过後,交待进了江少行的手中。被快感逼得双眼湿润,江云霄无力倒在江少行的身上。他的下面还被男人握住撸著,正在断断续续地抽搐,一点点喷发著最後的热液。

水流仍旧在悄悄蔓延,江云霄爆发过後不久,江少行也粗重喘息著射了出来。

两个人的jīng液射了他满手,包不住的那些,都尽数沾染在了二人的xiōng膛和小腹上。

浴室里都是激情过後的气息和味道,交贴在一起的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咚咚咚”的跳得激烈无序。

好几分锺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起来吗?”江少行身下都是水,还好江云霄趴坐在他身上,两处伤口并没有沾到水。

江少行伸手探了探江云霄汗湿的脸,一只手抬起来,把他的手甩开了。

而後,男人沈默不言地从江少行身上爬了起来。

江少行看了江云霄的脸一眼,扶著他到了轮椅上。

“把身子擦干净吧。”他重新取了一条毛巾,蹲下去给江云霄擦脸,但江云霄一把拽住那根毛巾:“我自己来。”

作家的话:大哥是我写的最可怜的受,被攻各种羞耻地玩弄。

为了大哥我已经挑战了把尿、舔吸小菊穴,後面不知道还不会有别的,二哥是真心的无耻太下流。

二哥:我哪有?还不都是你写的。不过我也不介意有更多羞耻paly。

(13鲜币)温柔猎狩 30

30.

江云霄沈著眉没有再看江少行,也并没发火。

他紧紧地拽著那根雪白的毛巾,再也不肯退让半步。

僵持了两秒,江少行放开了那条毛巾,“那我先出去。不方便就叫我。”

比起之前纯粹的亲吻或是肌肤的接触,这一次是真正的,两个人越过了界线,就算最後没有进去,但对於江少行和江云霄来说区别已经不大。

浴室的门从外面被关上。

而隔著一道门,两个人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江云霄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会放任江少行,更放任自己和江少行发生这样的关系。

这不是一句“男人之间互相解决生理问题而已”能够一笔解决的。

那条毛巾在江云霄手里捏著,许久,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

情欲散去,清醒过後,还有什麽能比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心绪乱得理不清楚?

江云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江少行在浴室门外站了一分锺才转身出去。

他在外面找了半天没找到浴巾,衣服又扔在了浴室里,他虽然不是很介意就这麽光来光去,但是江云霄肯定很介意。

江少行四处张望一圈,最後只好把单人沙发上装饰用的布扯了下来。那上面满是孔,秀满蕾丝花边,但即使这样也胜於没有任何遮羞物。

所以江少行把他勉强围在腰上,勉强系了个结,他小半边腰侧的屁股都露在外面。

江少行站在落地玻璃前,里面印著男人身长强健的身段。那男人光著身子望著百米以下的街道,车流穿行,城市的夜色迷离如梭,他挑了挑眉,最後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心里虽然有几分终於吃到嘴的愉快,但江二少却又不可能不在意江大少的想法。

江云霄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少行一身古怪的装扮,像个只在腰间围张兽皮的野人似的。

而就是野人也都没他露得这多麽。

“洗好了?”

江少行听到动静,殷勤过来推江云霄。

“上床?”

“嗯。”

於是江少行把他的亲哥哥推到床边,轮椅刚停好,他已经弯下腰伸出手,自然而然地要把人扶起来。

江云霄挡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

枪伤正在愈合,单单是从轮椅移动到床上江云霄靠自己完全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江少行做任何肢体接触都让他下意识排斥。

“ok,那你小心一点。”

男人知道他在意什麽,所以并不坚持。他站在江云霄的身後看著对方撑著轮椅站起来,用没受伤的腿支撑著自己,慢慢坐上床,最後躺进了床里。

“我去洗澡。”江少行把电视打开,把遥控器扔给江云霄,而後就转身进了浴室。

江云霄盯著电视,脑子里却都是江少行围著满是窟窿的布的样子,可笑得他想要嘲笑江少行一番。

可是他却和江少行越了界,他刚和江少行越了界,他要怎麽面对江少行都不知道,还能肆无忌惮地像平常那样讽刺他几句?

江云霄脸皮薄,他做不到这麽快就行色自若。

明明他和江月洲都是一个妈生的,性格为什麽会差这麽多呢?现在江云霄的脸都还在发烧,电视一点也看不进去,他搁下遥控,闭目躺进了凉被里。

刚才在浴室里动了半天,现在两处伤口还一阵阵地发痛,幸好没有流血。那一晚惊心动魄的场景他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连中两枪的滋味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後怕。後来警察来过两次都是给他做例行笔录,但找江少行却找过几次。

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江云霄一时忘了晚上的事,咬著牙暗骂江少行。

江少行洗完澡出来江云霄已经在被子里躺好,电视开著没人看,只在宽敞宁静的空间里制造一点热闹。

他也没看电视的心思,於是关了电视关了吊灯,揭开被子上了床。

“你睡床上?”江云霄警觉地睁开眼睛。

这不是废话吗,不睡床睡哪里?

拧暗了床灯,江少行好笑地躺下去,说道:“总不能让我睡沙发或地上吧,好歹我也是可怜的伤员之一。”

另一个人的体温很快传给了同一个被窝里的江云霄,他翻过身背对著江少行,烦躁地离对方远了一点。但立刻,江少行竟毫不知耻地和他往同一个方向移动了一下。

“江少行,你想我掉下床?”

江云霄愤懑地冷下脸。

“你别动就不会掉了。”江少行在江云霄背後说。

江云霄忍著伤痛恼怒地翻过身,朝著江少行吼道:“你後面那麽空留著给鬼睡啊!”

但江少行抱住了他。

在江云霄转过身来的那一瞬,他被捞进了江少行的怀里。他没注意到自己立刻满脸涨红,心跳紊乱。

“你终於肯看著我了。”江少行不容挣扎地把人拖到自己眼前:“云霄,我们好好谈谈。”

“不。放开我!”

江云霄坚决地拒绝这个提议。

不管江少行会谈些什麽,他想都不是他愿意听的。

“那我会把刚才在浴室的事情再做一次。”

江云霄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你他妈疯了啊江少行!”

“我没疯,我比之前几年都要正常。”江少行一只手捞著江云霄的腰,一只手抓住江云霄抗争的手,“云霄,看著我说话!”

“我他妈不想听你说,别逼我!!”江云霄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别乱动,”眼见江云霄挣得厉害,江少行只好把他整个人紧紧地按到自己身上,以防他挣裂了伤口。

江云霄被迫贴在江少行身上,他无法再动了,他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惧,他和江少行是兄弟,就像他和江月洲是兄弟一样。

当他发现自己对江月洲的感情的时候也曾恐慌过,但是,他选择了沈默,选择了什麽都不说也不做,所以那样的恐慌没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江少行……这个晚上江少行的行为让江云霄无法再自欺欺人,他不能再告诉自己一晚的激情什麽都不算。

他怕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江少行会对他有兄弟以外的任何感情。这天晚上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於江少行的,来自於兄弟血脉的,来自於家族甚至是他自己的更多的恐惧。那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地砸到江云霄的身上,令他发冷、颤抖、愤怒、迷失和无助。

“江少行,求你,算我他妈求你,停下来……”

让什麽停下来,有那麽一片刻江云霄恍然而不知,但江少行一直都是明白的。

这个男人牢牢地抱著他,给了他最大的压力和恐惧,但是,却又给了他其他地方都无处可寻的坚韧挺立的力气。

“我爱你,云霄。”

仿佛没有听到江云霄无助地恳求,江少行狠下心,在他的耳边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江云霄觉得自己,还有他的整个世界都被撕裂成了再也拼不回的碎片。

江云霄终於睡著了,在这之前,这个晚上後来的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江少行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五点。

理所当然的,江云霄除了说“你他妈疯子”之外,没有给江少行其他回应。

後来他放开了他,躺回到了属於自己的枕头上。但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不管江云霄怎麽躲避他都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只是不会逼太紧。

江云霄肯与他亲近,他就有的是机会。他在外面混的这些年已经学会怎麽成功地猎取,反正人总是在,时间很多,已经等了这麽久,江少行等得起。

(16鲜币)温柔猎狩 31 第一次的倒计时

31.

“问出来了?”

“他什麽都不肯说,妈的,非要等少行哥你来。”

江少行穿著简单的黑色t和牛仔裤,眉宇间含著戾气,头上的毛还野性地凌乱著,看起来比谁都更像混混。

他跟著手下朝里屋走去,心情有些不好。

天亮了才睡著,谁知道还没睡沈就被电话吵醒。

连同江云霄也一起醒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席间都是江少行在说话,寥寥几句,江云霄最多就回了个“嗯”。

江少行虽然不急著要江云霄和他两情相悦,但他竟会和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在告白之後,期盼在早晨醒来时,能够和睦欢快地和自己喜欢的人吃一顿充满爱的早餐。

但江云霄有躲避的意思,没给他坏脸色,但也没好脸色。於是江二少的少女情怀都落了空。

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江云霄虽然冷著脸,却看著他道:“自己小心一点,我不会给你擦屁股的。”

又让他的少女心重新燃烧了一点。

明明快三十岁的人了,明明也喜欢那个人许多年,却突然之间有了初恋的感觉。

甜蜜酸涩失落复杂的,各种滋味尝尽。

把江云霄送回医院後,江少行就再也没有好脸色,谁见了他都要退避三尺。

任谁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吵醒也不会有好心情,何况江少行。

屋里亮著灯,通透的橘黄色的灯,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落地扇在呼呼地吹。

四壁不见光亮,仅有的一闪小窗户还被糊了报纸上了钢条。

吴苏的脑袋上缠著纱布,上面都是大块暗红色的斑,伤自然便是头一天被江云霄砸的。

他被绑在一条铁凳子上,双手反剪在後面,加上没进食,又被拷问过度的原因,整个人就像要死之前,堪堪靠绑他的绳子和固定在地上的椅子支撑著他不会倒下去。

江少行拉椅子坐下去,风扇吹在他身上,仍旧不见凉快。

“六轮你带其他人出去,绿头留下。”

“我要留下来。”六轮固执地站在原地,吴苏现在浑身的伤大多数都是他弄的,但这还远远不够让他泄愤。

浮生被这个畜生弄成什麽样了啊!下身的伤让他好几天都下不了地,每天看著他毒瘾发作,六轮都恨不得让吴苏死!

“那你站在这里,我没让你动别动。”

“嗯。”六轮捏紧拳头应一声。

“我来了,说吧,我想知道的,我想不用我再问。”江少行看著对面的人。他把手肘撑在桌上,左手掌支著脸颊,右手轻轻敲打著桌面,节奏不疾不徐,但一下又一下,昭示著他没有那麽多的耐心。

“呼,”吴苏垂著的头慢慢地抬起来,他在笑,他再也不像当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时目中无人,也不像平时那样见事不好立刻变脸翻书举手投降。

到这份上,他却竟然不再怕?还是因为,他对江少行的仇,怎麽也算报了,所以无所谓?

“你要知道什麽,江少行?”吴苏的脸上青肿不堪,眼睛里却含著嘲笑。

江少行付了一把头发,眨了一眨眼,道:“是谁出卖了我们,还有上面想知道的,你手里的秘密。”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反正说不说你都不会放过我。”

江少行朝後仰,靠在椅背上,那斜斜照著对方方向的吊灯下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看不清表情的脸似乎微微向上扬了一下,略带漫不经心的话从昏暗之中传出:“吴苏,让你死容易,但我也 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给你一分锺想清楚。”

“江少行,你以为我真的怕你?等我死了,我就可以去和小茵团聚了,哈哈哈哈,咳咳……”

“……吴苏,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我真的很敬佩你。”江少行的话语里牵出了一丝笑意,而後,他狠狠地说:“不管你死了去哪里,你都找不到吴茵。”

“──你放屁!她在等我,她一定在等我!我会找到她!”

江少行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一字一狠地低声笑:“她真的会等你?等你这个把自己的亲姐姐囚禁起来的变态?!她如果会等你当年就不会求我把她带走。你觉得她爱你?你如果真的觉得她对你有感情,当年又怎麽会想办法整蒋成武?因为你内心清楚,吴茵爱的究竟是谁。”

完了,他声调上扬,加上一句:“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吴茵没有死,他和蒋成武一起活得好好的。”

吴苏的表情里登时出现了裂痕,他双目欲裂,嘴角开合,江少行的话一下如雷劈到他的头顶,让他这几年心里的某种信念和坚持一下都没有了倚靠。

“──不,你胡说八道!她没有求过你,是你抢走了她,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把小茵害死了,我亲眼看到你的车爆炸,只有你逃出来,你没有救她,啊啊啊──她不可能还活著!”

“疯子。”绿头站在旁边啐了一口:“你***以为少行哥是你杀姐的仇人啊?怪不得这些年都针对我们,居然还想杀少行哥。告诉你吧,你姐姐根本没死,因为,我才见过她不久。”

绿头幸灾乐祸地抱著手笑起来。

“不,不,不可能!”

“只要你老实一点,我可以让你见吴茵一面。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不,不……”吴苏陷入巨大的矛盾里,他以为吴茵死了,而因为吴茵死了,他可以一直自我欺骗他和她是相爱的,而她因为江少行才出了车祸死掉,所以他才能一直把江少行当成破坏他和她幸福的仇人。

但是吴茵却没有死,不仅没死,还和别的男人快活地过了这麽多年。

那他又是谁?以什麽身份,用什麽资格去惦记著复仇?

真相只能让他变成一个可怜虫,让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妄想里,被人暗暗地捉弄和嘲笑著这麽多年。他宁愿几年前吴茵真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但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还能见他所挚爱的女人一面,那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绿头,联系武哥,告诉他吴苏在我手里,让他带著嫂子秘密过来。”江少行看了吴苏那副可怜的样子一眼,突然转过头对身侧的六轮说:“叫人给我买支棒棒糖来。”

“啊?”六轮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少行吃棒棒糖?

“烟瘾犯了。”江少行瞪六轮一眼。

六轮简直摸不著头脑。“少行哥,烟瘾犯了就抽烟呗,你戒烟啊?”

“等伤再好一点再说,那麽多废话?”

“呃……”他们老大怎麽突然这麽中规中矩,刚受伤的时候还好说吧,现在都好多天了还禁得严严实实,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一向不拘小节的少行哥这是转性了吗?

六轮好奇归好奇,还是赶紧到门外通知人去给江少行准备一打的棒棒糖。

六轮通知了人回来,道:“对了,早上下面的兄弟送了新鲜的蛇肉和野兔子过来,要不要让绿头做了我们晚上过去吃?”

“哦?”江少行挑挑眉:“那等绿头回来你问问他方不方便。”

六轮最近几天没心情吃饭,现在终於抓到了吴苏,又恰逢拿到了好东西,他终於察觉自己嘴里要淡出个鸟来,唾液都一下分泌过盛。他舔舔唇问:“要不要叫上江大少?听说蛇肉对伤口愈合有用。”

“云霄吗……”

江少行看了吴苏一眼:“我待会儿问问他。”

半个多小时後蒋成武就带著他妻子到了江少行的地方。

“嫂子,你没问题吗?”江少行问。

吴茵取下遮在脸上的围巾,露出她那张格外丑陋的脸:“没关系,不论如何我们都流著吴家的血,我一直都还当他是我的亲弟弟。”

“那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著你们。”江少行对蒋成武点点头,蒋成武也对他点点头,然後转过身,揽著吴茵的肩走进了不见天日的房间。

“云霄,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拿著电话,原本要问到不到绿头家,但话到了嘴边,江少行说出来却变了地方。

陷入爱情就是这麽患得患失,就连那麽一点曾经从不堪察的细节,现在也都突然想了起来。也许江云霄不愿意去陌生人家里,而回家的话,江云霄会答应的几率或许更大。

所以话那麽一转,就改变了模样。

“那我等你检查完去接你们。”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以後,江少行的嘴角都顿时翘了起来:“叫月洲别乱跑,否则我不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麽,江少行笑意更深:“他怎麽能和我比。”

六轮坐在江少行旁边的石阶上,看著江少行古怪的笑容,突然觉得在这个阳光干燥的夏天,他们的老大身上有什麽变得不同以往。

但那不同究竟是什麽,他望著头顶上不知多少岁的梧桐树的茂密树叶,想了许久仍旧不得而知。

江少行收了线以後对六轮说:“晚饭去我家吃,你和绿头一起来,我给你们做。”

六轮立刻受宠若惊地欢呼起来:“亲自做?!吃了老大这一顿我可以三天不吃饭了啊!”

江少行心情好,斜斜一瞟六轮:“少给我贫嘴,等我伤好了到时候多叫些兄弟,去海边给你们做海鲜。”

“哇,我们少行哥要变成贤妻良母啊。”

江少行剥开今天的第二支棒棒糖塞进嘴里:“信不信我剁了你?”

(17鲜币)温柔猎狩 32

32.

绿头从外面拿了几盒雪糕进来,分给江少行和六轮。江少行坐在中间,另外两个人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三个男人并排在台阶上挖雪糕吃。

六轮又想到刚才的话题,就好奇地问:“少行哥你的厨艺哪学的啊?以前江家没给你吃的?还需要你自己动手?”

“我?你不知道以前我立志当大厨吗?”江少行笑。

“呃?!”六轮和绿头都瞪大了眼:“你、你的梦想不是称霸b市黑道吗?!”

“我什麽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白痴吗你们?”

“可是不想称霸道上的流氓不是好流氓,我以为你的最终目标是当龙头老大。”

江少行翻了个白眼,继续挖雪糕:“云霄以前嘴挑得很,换了很多厨师都不合他胃口,读书的时候有几年他长得实在是太营养不良,後来我就想试试,自己按照他的口味去学做东西。”

说到这里,江少行眼睛里闪过笑意:“说真的,他现在长得这麽正常我功劳不小。”

“也、也就是说老大你上学的时候就会下厨了?!”

“废话,别看我前几年才拿到高级厨师证,其实还可以更早,如果没有年龄限制的话。谁让我是天才?”江少行挑挑眉。

“老大你以前和江大少关系真的很密切哦,哎。”六轮叹口气,现在全城都知道江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不和,虽然私底下的两人最近又走得近了些,但也总让人惋惜,毕竟这麽多年的兄弟罅隙,再怎麽和好,过去的时间也回不来。

江少行笑笑不说话。

有些事情不必让每个人都明白,自己懂就够。

晚上,江家三兄弟,六轮、绿头,还有被江月洲勒令一起吃饭的晏海,六个人围在江宅宽敞的後庭享受著江大厨亲自做好的美食。

六轮带来的食材,蛇肉被江少行煲成了色香味浓的汤,兔子烤得滋滋油响,再放上佐料做成麻辣烤兔,另外江少行还做了几道海鲜和时令蔬菜。

上桌之前,每一道菜都已经被江月洲那个馋猫提前“检验”,而且他吃完还不擦,一嘴的偷吃证据。

那些重口味的海鲜、烤兔子都摆在江月洲伸手可及的地方,而鲜嫩的蔬菜和蛇肉汤,江少行则让人摆放在江云霄的近处。

炒完最後一道菜,脱下围裙,江少行绕到後庭摆著桌子的草地上,其他几个人已经在喝著酒等他。

几台冷气扇“呼呼”地送著风,江少行走到桌前出手便夺了江月洲手里的小酒瓶。

一看商标,红星二锅头?不是六轮就是绿头带来的。

江少行盯了六轮和绿头一眼,而後把酒放到身後的佣人的托盘中。

在江月洲闹著“连个二锅头都不给喝,大哥都没不准”的反驳声里,江少行拉了凳子坐在江云霄身边,看著男人说道:“你怎麽也不管管他,待会儿要是喝多了在院子里乱跑,谁还拦得住?”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实则却有著一丝难以察觉的亲昵。别人听著都觉得寻常,但他用幽深的目光望著江云霄在灯光下闪烁的眼睛,就已多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只是二人的视线短暂交汇,江云霄已转过了头去。

江云霄原本要让江月洲尝两口再收他的酒,但江少行已经提前做了,於是他便转过去朝江月洲笑了笑:“给小少爷香槟。”

话是对佣人说的。於是身後伺候的人立刻给江月洲换上了一杯香槟。

江月洲没想到二哥一句话就让大哥变成了同夥,他的嘴一跨,马上就要找晏海哭。但紧接著,江少行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告状的念头。

“不老实就只吃蔬菜。”江二少笑得霸气横生。

江月洲立刻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

好吧,他是听说过自己喝醉之後的某些壮举,所以除了必要场合,其他时候他的哥哥们都不会让他喝度数高的酒。

在兄长和吃素的双重威压下,江月洲乖乖地放弃了他的二锅头。毕竟威武不能屈,但美食不可弃。

但是,大哥和二哥……要不要配合得这麽轻描淡写却又莫名微妙?这种感觉太夫唱夫了啊。

众人尽兴地吃到最後,剩了一桌残羹冷炙。歇了一会儿六轮和绿头起身离开,江月洲又撑得躺倒在客厅沙发,让晏海给揉肚子,江少行让人收拾了院子,就提了个椅子坐在江云霄身边。

江云霄今晚也胃口大开,喝了好几碗汤,还吃了两大碗饭,这会儿在轮椅上坐著完全不想动弹。

其实是很多年里形成的一种习惯,只要是江少行下厨,江云霄总是会比平常有胃口得多。

从少年到男人,江少行的厨艺完全就是在时间的磨合之中,为江云霄量身打造。

而这个男人这样春风化雨的温柔,等漫长的时光过去,才在夏日的熏风里,渐渐地让江云霄一桩桩想起。

其实这许多年以来,江少行对江云霄的一点一滴,都是与他人不同的,包括他们都最为疼爱的江月洲。

晚上吃饭,平时江云霄是照顾人的那一个,这回因为他受伤的缘故,他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江少行就在他的旁边,体贴周到地给他夹菜盛汤,挑的都是他喜欢的。那种体贴明显得就连江月洲都在旁边喊:“偏心、吃醋。”

若是从前,这些也不过都只是温馨的玩笑。

江云霄想起许多事,脸有些发热,微微走神。

“要我给你揉肚子吗?”旁边的男人突然在他耳旁笑。

江云霄回过神,偏头盯了笑意融融的江少行一眼:“谢谢,我怕消受不起。”

“怎麽会消受不起?”江少行翘著二郎腿,咬著一根棒棒糖,形色自然地勾起深深的唇角。

他挽著袖子,衬衣开著上面的三颗扣子,xiōng膛隐隐露出来,颇为性感英俊。

以前江云霄并不太注意他这个二弟的外表,但现下,灯光下的男人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不得不承认,仔细地看江少行,会发现他长得真的很不错。

但是,江少行要给他揉肚子?别开玩笑了,他敢相信江少行只是要给他揉肚子?

虽然他们现在还能不动声色地同在一张桌上吃饭,但不表示他忘记了此人刚对他说了惊世骇俗的话,还动手动脚过几次!

“不用了,我又不是月洲,而且还没那麽撑。”江月洲不自觉地转回头:“我先回房。”

“不回医院?”江少行见江云霄开始转动轮椅,於是笑了一声站起来,帮他往回走。

“不想去,今晚我住家里。”

“也好,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说。”江少行扔了手里的糖就推著江云霄回主宅:“吴苏对我说了一些事情。”

江云霄微微一怔:“他说了什麽?”

“上去再说。”

到了楼下,平常的楼梯却难倒了轮椅。江少行问道:“我抱你上去?”

“你想伤口再裂开?”江云霄看了一眼江少行尚未痊愈的腹部:“我叫人带我上去就是。”

但是江少行却朝江云霄伸出了手,轻轻一扬眉:“虽然麻烦一点,但是不如我们互相搀扶著上楼好了?”

“你无聊啊江少行。”

江云霄虽然白了江少行一眼,但是,他并未否决对方的提议。於是他伸出了一只手,立刻,江少行的手便穿过了他的手臂下方,男人弯下腰带著他站了起来。

“走吧大少爷。”

江少行的左手穿过江云霄的腋下,伸到背後,手掌落在他另一方的腰侧牢牢地稳住了他。

平时两三分锺轻松走完的楼梯,这一次却用了更多的时间。

在缓慢的攀爬中,两人身上都微微出了汗。“伤口痛不痛?”

江云霄偏头问:“你呢?”

他的伤口在行动之下微微有些牵动,但并不是特别痛。但江少行却说不好,毕竟他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江少行身上。

二人同时看著对方,四目相对,距离过近,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江少行不答,却满脸的笑意:“也许六十年以後我们也是这样互相牵著对方的手,一步一步地一起上楼。”

“少他妈胡说八道。”

江云霄不自在地回过头:“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他不再看江少行,许久也没有听到江少行再接话。

直到回到三楼,江云霄的心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却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江少行把江云霄扶上床,轮椅也被下人送了上来。

江云霄惦记著江少行要说的事:“刚才你要说什麽?”

“下午蒋成武带著他妻子过来见了吴苏,你知道他妻子吴茵是吴苏的姐姐,她求我不杀吴苏。但吴苏能不能留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所以我没能答复她。”

“吴苏那麽对她,把她关起来不准见人,还想和他乱伦,这种时候她还关心这个畜生?”

江少行眼神闪动地看著江云霄,缓缓一抿嘴:“哦,那你觉得他是畜生,是因为他关了吴茵,还是因为他对吴茵违背常伦的感情?”

江云霄正要作答,却在他开口的刹那猛然想到,吴茵和吴苏的事竟和他自己现在的情况相似。

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姐弟,悖德的感情……原本放在吴苏身上是如此龌龊,但一旦换成江少行,江云霄竟一点也没有觉得江少行恶心。

江云霄额上潸潸地流下汗来。

就是发现自己喜欢月洲的时候,他也难免对自己膈应过好一阵子。

然而这时候江云霄才惊觉,无论是当初江少行捉弄地亲吻他,还是後来对他告白,两人又在浴室里做了那样的事情,他竟,从来就没有生过一点点,觉得这样的江少行变态恶心的心思想法。

江云霄不敢相信地懵坐在床上。为什麽,亲兄弟之间明明应该令人作呕的亲吻、肌肤相亲,他却从来没有该有的感觉?

“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是畜生。”冷汗沿著脸颊流下脖子,江云霄的声音却又冷又低。他不敢在这一刻抬头,他怕江少行看清楚此刻自己的脸,更怕江少行看到他眼里的惶惑恐惧和犹疑。

“我不信。”男人却说道。

“什麽──”

“你会觉得你自己也是畜生吗?嗯?”江少行俯下身来,抬脚跨进了床,“我在你的眼里也是畜生?”

江少行的两手撑到床的靠背上,进逼江云霄冷汗潸潸的脸:“你连自己都骗不了,怎麽骗我?”

“你是个骗子,云霄。”

(15鲜币)温柔猎狩 33(炖肉四连发1 全章慎)

33.

“少他妈胡说八道!”

一只手在怒声反驳中按上了江云霄的xiōng膛,左边,那里有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既然你的嘴不老实,那让我先问问你的心。”男人说。

说完,他的双手紧紧地圈住了江云霄背,他的耳朵贴上了与眼下的肌肤一层之隔的滚烫。

“放开──”

“别动。”

男人的手一紧。他贴著江云霄的部位是如此的烫热,让江云霄觉得那些地方如同烧了起来,而心,也更强烈地不受控制地躁动。

他厌恶这样不可自控的感觉,尤其是,在江少行的面前。

“我说放开我!江少行唔……”後面的话,江云霄再也说不出来了。

江少行的脸在他的眼前放大,一份干燥的柔软袭击了他的嘴唇,下颚一紧,男人的手钳住了江云霄的脸。

他惊愕得根本不及动弹,江少行已经霸道地吮吸起他因愕然而微微张开的唇,进而,便撬开他的牙齿长驱直入。

“唔……”

江少行剧烈地挣扎,然而江少行两腿往两边一跨,压住江云霄动弹的腿,另一只手将江云霄的双手定在了头顶上方,防止他因为挣扎而影响了伤口。

江少行的唇是火热的,火热而霸道,那条刁钻的舌卷住江云霄闪躲的舌,“啾咕”地含吸,夺走江云霄的呼吸。

江少行是他妈疯了!

江云霄疯狂地挣扎,愤慨,但在这一刻,他却只想不顾一切地逃离出这个地方,逃离让他感觉前所未有地危险的混蛋。可是男人的身子覆在他身上,禁锢了他的手脚,让他无路可逃。

江少行危险地眯著眼睛卷袭江云霄的一切。

他只想在这一刻要了他,狠狠地进入他的身体,把他艹出眼泪,cāo得口水直流,cāo得在自己身下射一次又一次,cāo到直至世界末日。

他的唇终於离开了江云霄的唇,在身下的人的疯狂的挣扎和怒吼声中,他撕开了对方的衣服。“这是对骗子的惩罚。”

他把他翻了过去,面朝床褥。终於,江云霄再也没办法和他拼命了。

“我要杀了你────”

这是江少行在进入之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话。

夏夜,一室昏暗,凉爽的冷气里,却满室都是燥热yín靡的气息。

来自於男人和男人的冲撞,肉欲的味道撞进人的呼吸,只余下高低起伏的喘息与呻吟。

江云霄从来不知道,原来做爱真的可以让人历经一遍生死,可以让人疯狂得难以承受。

江少行,他不会放过江少行的!

这是在理智尽失之前,江云霄头脑里最後的执念。

“啊……”身下的人一个狠狠的顶撞,把江云霄逼得眼角溢出了泪水。

他们已经不在床上,先还在床褥里,江云霄被江少行从背後贯穿,男人托著他,以後背位冲刺了许久终於射了一次。

後来不知道在什麽时候,他们已经下了床,成了现在这样的姿势──

江少行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他大开著双腿,而江云霄坐在他的身上,背部贴著他的xiōng膛,被迫大张著腿贴在他腿上。

这姿势显然是顾及著江云霄的伤,也同时更利於两个人在狂热的撞击中更深地结合。

“啊,唔……”

江少行一只手揽著江云霄的腰身,另一边在江云霄身上四下游走,最後慢慢来到江云霄的xiōng前,捏住了男人的rǔ头。

“嗯啊──”

修长骨感的手指夹著rǔ首不断地戳弄,下身也不歇地耸动抽插,上下敏感处同时被摆弄的人,只余在情欲的浪潮之中无法自主地颠簸。

只是那狂风巨浪之中,他身下的不是飘摇的船只,而是另一个男人粗长的钉在他身体中的性器。

那让江云霄惊惶却又爽到天堂的凶器,一寸寸深入他最隐秘的深穴之中,又猛然抽出。等再次进去时,又一次准确地研磨过体内的那一点。

“不,啊……”

xiōng前的那只手坏心地按住江云霄的rǔ尖,往同一个方向一遍遍画著圈,而後便仿佛要戳进那中心的小洞里似的用力地用洞里钻,男人的rǔ尖被这样捉弄,便更加不可控制地呻吟,那致命的快感随著rǔ心传遍全身,令他彻底地迷失在情潮的漩涡。

快感逼得人发疯,江云霄伸手逮住了按在rǔ尖上的手,却不知道是想要把它甩开,还是期望著那灵活可恶的手更凶更狠地蹂躏自己。

下面依旧被江少行不客气地攻击,上下夹击不过一两分锺,对江云霄来说却像无止无尽地折磨,在这折磨里,他止不住的口水从唇角淌下,路过下巴,弄湿了他的脖子。

江云霄弓著身子,只能在江少行的一次次挺动中随波逐流。

男人吻著他汗湿的後颈,吸走那里细密的汗水,亲吻凉意之中的炙热的肌肤,而後,在他耳边轻唤著他的名字。

“云霄。云霄。”

在失控的情欲里,江云霄仿佛听到来自遥远的某个地方的呼唤,那声音如此熟悉,又仿若陌生。

他再也不可分辨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那包含著无尽的情意的声音究竟是真是假。只是他的嘴却老实地琴瑟和鸣地回应了那呼唤。

“啊,少行,恩少行……”

於是那进攻著的男人呼吸一窒,紧接著,缠绵的顶撞变得更加的快而重。

沙发在猛烈的耸动中被撞得“咚咚”作响。

江少行按著江云霄,随著他往上挺,两人的身子便离了实地,继而,又从空中落回去。性器每一次都进到可怕的深处,撞得江云霄直翻白眼。

两个人交织的喘息谱写著夏夜的豔情,江少行摩挲著江云霄的一寸一寸的肌肤,恨不能把身上的人整个吃掉,从此与自己再不能剥离。

江云霄难耐地呻吟著,仰头大声地无意识地叫著:“少行,少行!”

在他什麽都不记得的时候,在他疯狂得快要死去的时候,为什麽,只偏偏叫了他的名字?

江少行啃咬著江云霄後颈的皮肉,突然心中蜂拥出倍感的珍惜。

“云霄,转过来。”

他的双唇在江云霄的耳边诱惑一般地拂出热气,并伸手托住江云霄的脸颊,牵引过对方的脸。

那一张早就被吻得红肿不堪的唇在迷蒙之中被引到了江少行的唇边,男人垂著眼睑,看著两个人四片唇慢慢地相贴,呼吸潮热,而涌动。

唇一粘上,江云霄就自觉地张开自己,江少行舔走他唇角的湿润,最後也张开嘴,把自己狡猾的舌伸进了江云霄喘息的嘴里。

“嗯,嗯……”

那口腔中的原住民乖乖地接住了来自於他人的盛情,两条湿滑的灵舌“滋啾”地缠卷,追逐,唾液再一次流出两个人的唇缝,染出一片的yín靡。

江云霄反过手抱住江少行的头,用更方便的姿势与钉在他身体中的男人热烈缠绵地交吻。

男人的手离开江云霄的脸颊,移到江云霄另一边xiōng膛,抚摸上那颗被冷落许久的小肉珠。

那里被他一触碰,竟立刻便挺了起来。

“呜……”被含咬著唇,泄露出被快感逼得更加疯狂的声音,两边的rǔ头都落入江少行的手里,一同被蹂躏著,江云霄的身子只能绷得更紧地去承受。

ròu棒和肉穴亲吻摩擦,如上面的嘴一样禁不止生出大量的液体。

“叽咕、叽咕……”

结合处随著抽出、进入的动作,便不断将一股股的yín水挤压出紧致的穴洞,它们湿了江云霄被撑得不可闭合的洞口,又粘湿江少行腿间茂密的丛林,最後随流过江少行的下身,落入身下的yīn影,把沙发弄得也一片糟糕的湿滑。

“嗯,啾啾~”

许久後双唇终於分开,终得自由,上方的男人再一次失控地长长低低地呻吟。

“云霄,你好棒,唔,你真的要夹死我。”cāo著江云霄的男人在江云霄脸庞坏笑著吐出热息。

这一刻,换成谁都不会带给江少行这样完美的性爱,从前他艹过的那些男女,谁都抵不过江云霄的千分之一。

因情而动,欲方能至巅峰。於他身上挺动的是一具成熟男人的身体,坚韧豔情而不够妖娆,只是平日那冷静凌厉都已不复存在,只余下满腔的情爱,缠绕住江少行的身体与心。

除了在江云霄的身上,这辈子他还能在哪里获得这样极致的性爱?还有谁会让他恨不得能和对方一起死在床上,死都不分离?

他玩著他的rǔ尖,亲舔著他的脸颈,cāo著他只为他紧张收缩的xiāo穴,在他身体里留下自己的印记,来回往复,直到永恒。

“呼呼,嗯啊……”

下身的顶撞变得时快时慢,快时让江云霄连呼吸都只能被江少行掌控一般,连叫都叫不出声,慢时却让他浑身难耐、焦渴,恨不得让身体里那凶器更快,快得把他杀死在那罪魁祸首身上。

江云霄听不到自己在喊些什麽,他也没有任何的意识,只有身体的本能让他空虚,进而要得更多,让他希望那该死的凶器可以在他身体里动地更快,他要那个人狠狠地草干他,否则,他将焦渴至枯竭。

“啊啊──”

作家的话:二哥和大哥的第一次。

威武霸气的流氓二哥晚上艹了白天还不放过大哥,实在有点罪无可恕(三弟你的道行还不够啊)。

一万字的大锅肉,民那桑慢慢吃。

34-37

(16鲜币)温柔猎狩 34 (四连发2 h慎)

34.

“──快点,啊,快!”

为了不被那老牛推车一样的速度折磨死,江云霄在江少行身上主动地摇动著自己的腰臀。男人坏心的缓慢的折磨终於起到了他意想中的成效。

於是他嗅著江少行的发根,低低地一笑:“我知道了,大哥。”江云霄要,他怎麽会不给?

刹那,暴风疾雨便重新袭击了江云霄。

江少行爱这样yín荡的江云霄,这一刻的这个人,才是诚实的。这一刻,他们都是离了对方便活不了的鱼,所需求的甘露,只能从彼此的身体中获取。

江云霄的xiāo穴紧紧地吸著江少行粗烫的性器,每一次江少行顶进,它便随之放松,最大程度地接纳肉刃的攻击,而每一次抽出,穴口便不舍地咬著它,生怕那根ròu棒就此离去,再不挺入。

销魂的性爱冲破这样迷离的夜,穿刺了江云霄固守的防线,他在夜的控制下,与他这辈子厌过也爱过的人抵死地缠绵。

江少行的右手放过被他蹂躏得红肿的红樱,慢慢地游动,来到江云霄的唇角。

有些粗糙的大麽指指腹按上江云霄柔软豔糜的下唇,那两瓣唇微张著,正吐出春情的气息。

麽指沿著唇线滑过,描摹两瓣唇性感的形状,最後他压著江云霄的唇峰,一轻一重地揉著江云霄翘薄的上唇。

“啊……”

舌尖试探一般地伸出来,舔上饱满的指腹,随著指腹往嘴里而去,它终於大胆地缠上它,两瓣唇闭合,便yín荡地将一截指头吸进了口里。

“如果清醒的时候你也这麽老实……”

江少行阖眼一笑,又是数十下利落干练的冲刺,江云霄的牙关一紧,颤抖著咬紧了江少行的指节。

江少行意识到江云霄马上要shè精,便用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腿间,逮起那正在半空中一甩一甩的小东西,托在自己手掌里。

江少行的大麽指轻重不一地在胀得没有一丝褶皱的guī头上推动,那里正吐著湿黏的液体。

男人一边冲撞,呼吸落在建云霄的肩头:“出来吧。”

“呃、呃啊──”

借著外力,江云霄本已要崩溃的精关更是一泄如注,他的身子弓到极致,下面死死咬住江少行的孽根不再动弹。

一道粗浓的rǔ白划著弧线射向半空,最後落在地板,在那上面烙上显眼的印记。

江少行被他吞咬得头皮发麻,终於大大地喘息著用力地在深处抽动了十来下,也尽数射进了江云霄最幽深的密道。

射完之後两个人同时倒回沙发里,江云霄瘫在江少行肩上,精力尽失,半昏半睡。

江少行的双手覆住江云霄的腰身,高潮的余韵里,只剩下两道紧紧贴合的强劲的心跳,和绵重的呼吸。

片刻之後,江少行平复了呼吸,他微微勃动的性器还在江云霄的体内懒懒地磨蹭耸动,而他的唇亲吻著江云霄的肌肤,并伸手拂开江云霄额头上汗湿的头发。

空闲的手亲昵地摩挲著江云霄全身的肌肤,在他的耳边虚著眼低语道。

“你别想再逃了。”

但江云霄渐渐地陷入更深的黑暗,江少行在他耳边说了些什麽,他是再不可知。

歇了一阵子,江少行才把江云霄抱起来,抽离了对方的身体。

他抽走了被射得四处是jīng液的床单,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直接把江云霄放进了被褥中,又找了一条宽而长的浴巾搭在江云霄的腰上。

江云霄的伤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倒是江少行自己腰间的纱布上渗出了一小团血迹。

不过这点伤对他而言算不上什麽,他给江云霄和自己清理了干净,才贴著江云霄的背躺进床里。

江少行把江云霄揽进怀中,静静地听对方的呼吸。

吃掉了江云霄这是件大事,甚至因此,他原本要对江云霄说的事都来不及说。

但这并不值得後悔,当初他不曾想过要得到江云霄时,便可以当做什麽感情都不存在,谁也不会知道。现在他已经决意要江云霄的一辈子,便不再左思右想顾虑太多。

顶多,也就再遭一番冷落。

但江云霄单方面的冷落能持续多久?

他又不像江云霄那麽迟钝,对方对他有所心动他慢慢地已有所察觉,就算还只有一丝一缕,但那也是爱情,只要他肯,他保证它可以开花结果。

江云霄已经睡得熟,但江少行卖力一晚上,现在却竟没多少睡意。

他看了一下时间,把室温调得稍微高了一些,便重新搂著江云霄,一下一下坏心眼地玩著男人露在纱布外的的肚脐。

当初为了救他,江云霄前後各挨了一枪,一枪打在腿上贴近动脉的地方,一枪在背後。

幸运的是都没有伤到要害,否则怎麽还会有两人今天这样狂烈地做爱。

在江云霄被打扰了睡眠的不满的挣扎里,江少行回味起晚上的这两次,不禁舔了舔嘴唇。如果不是因为有伤,他不干得江云霄几天下不了床才怪。

“虽然你大概(?)算被我诱奸……但你好像比我还爽啊。”

男人勾唇,邪邪坏笑,一点都不懂得反思,玩够了江云霄的肚脐,手指又顺著肚脐慢慢地滑到下腹的草丛,逮到了正沈睡在草丛中软绵绵的小东西。

“嗯……”

刚射过两次的敏感处被揉弄几下,立刻就收到江云霄蹙眉的呢哝。

原本安静熟睡的脸因眉头一皱又变得有点欠虐,江少行笑了一声,突然扶住自己半挺的性器,就著才做过的便利,重新从後方抵上了微肿的穴口。

穴口还有些湿润,也仿佛习惯了江少行的那根,他才把头抵上,yín荡的後穴就微微地自觉地收缩起来,等待它的那冤家的填入。

江少行并不急,用下身逗弄著江云霄下面饥渴的小嘴,他慢慢地把自己送进去,最後“滋噗”一声,尽根到了底。

江少行往前耸了耸,让自己的xiōng膛与江云霄的背叠得不留间隙。而後他的手重新把玩起那轻轻脉动的小东西,不一会儿,江云霄的呼吸就紧促起来。

後穴又热又紧,让江少行有一种找不到自己的那根的存在的错觉,埋在那里面他并不怎麽动作,只是一下一下地玩弄著手里的小东西,感觉到它变胀变硬。

“呼、啊……”

睡梦里的人开始扭动著自己,甚至主动地动著身子,把自己往江少行的手里送。

後面夹著一根东西,正让那东西的主人和自己连成一体,因为前面受到刺激,後方也自然而然地收缩起来。很快,他的身体就察觉到後面并没有减轻自己任何的空虚感。

“呜……”

男人嘴里难受地啜泣,受到捉弄而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眉头锁得更深。

“少……”

尽管只是一个字,但他还是由梦里喊了出来,江少行的心脏一跳,手里的动作终於不再不紧不慢,而是快速地撸动起来。

这是一个不够好的上午。

江云霄脑袋里总是惦记著什麽不好的事,逼迫著他在昏昏沈沈之中醒来。

然而就像被鬼压床一样,江云霄感到自己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怎麽回事,他在迷蒙之中挣扎,希望哪怕只是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可以先动一下,也好过这样沈重的禁锢。

又过了几秒或者更久,慢慢的,汗水随著意识的逐渐清醒而冒出了额头。

“唰”地,江云霄猛然睁开了眼睛。

现在此刻的情况,还有头一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都倾盆灌入了他的大脑──

江少行……

江少行!

江少行!!!

江云霄简直双目欲裂,牙齿更紧紧地咬得牙根作痛,江少行做的好事,江少行这个大逆不道欺兄犯上的贱人!

江云霄猛烈地挣扎起来,然而,背後有人的手脚禁锢了他的上身和双腿,看似并没有用力,却竟然让江云霄挣动了好几下才甩开那双该死的缠在他手臂和腰上的手。

“嗯?……”背後的有浓重的鼻音在呢哝:“这麽早就醒了?”

“你他妈──”以为现在是什麽情况!

江少行做的好事,怎麽还好意思用这种声音,这麽不要脸地说这样的话。难道强暴了自己的兄长他不该早就逃遁吗?!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後面。

正在江云霄咬牙瞠目,想要翻身起来杀人的时候,他才终於觉察到不对。

一根东西正在他的身体里!那该死的正在他肠穴中微微动弹、又硬又粗的东西,就是不用看,他也猜出了究竟是什麽──

他要疯了,他简直恨不得在这一刻立即杀死了江少行然後自杀。***这究竟是什麽事,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凭什麽、怎麽敢,在折腾了他半晚上以後,还敢把那根断子绝孙的东西……

留在他的身体里……

江云霄又惊又怒,满脸羞愤地被染得通红,却不敢再动了。

“你、给我出去──”

他咬牙,嘶哑著嗓子,压制著冲到顶峰的愤怒。

“呼,”身後的男人却笑了一声:“一醒就翻脸不认人,太绝情了吧。”

不退反进,江少行长手一揽,重新把身前僵硬的男人收进怀中,下身也徐徐推送,尽数没入同样不敢有任何妄动的穴洞里。

对江云霄来说,这是如此混乱如麻的奇耻大辱。他捏紧拳头,“我说放了我,你活腻了!”

只是那声音虽然充满了威胁,却又带著明显的颤音,根本就只让人更想要好好地捉弄他而非怕他。

江少行把脸埋进江云霄的头顶,深深地嗅著江云霄蓬松凌乱的头发:“我的命随时等你来取。”

“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逮著江云霄气得不住颤抖的手,慢慢地在江云霄耳後堆起邪笑:“我很乐意,死在你身上。”

(17鲜币)温柔猎狩 35(四连发3 h慎)

35.

江云霄气疯了。

江少行为什麽可以这麽的下流荒唐无耻?!

他们是兄弟,他们是亲兄弟,他们却在他的房间里疯狂地做了一晚上,现在床和地上都凌乱不堪。他们越过了兄弟之间根本不该跨越的轨道!光是想到这一点江云霄心里就止不住地恐慌。

他不能全部怪江少行,哪怕现在他怒火冲天。到了後面他根本就没有再阻止江少行的行动,就如那个在浴室里的晚上一样……

原来自己的自制力跟本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麽强。

对著一个男人,与自己血脉相通的男人,他抗拒过,最後却依旧沈沦欲海不可自拔。他恨江少行,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边无际的恼怒。

怎麽还有脸去见爸妈?他能去看他们的时候,告诉他们,他和自己的亲生弟弟搞上了吗?而在这之前,他还一直喜欢著自己的另一个弟弟……

江少行还环抱著江云霄,用脸蹭著江云霄头颈,一边亲亲蹭蹭,还一边厚颜无耻地说:“别冷著脸,清晨起床不是该好好温存吗,嗯?”

实在无法忍受後穴那几近麻木的异物感,江云霄低吼道:“温存你妈!你他妈到底出不出去,我还要回医院!”

江少行的腿搭在江云霄的腿上,四腿交缠在明亮的日光里。在浴巾半遮半掩之下,露出紧贴的大腿下好一派令人遐想连篇的春光。

他摩挲著江云霄想要抽走的手指,对江云霄说道:“我早上打过电话到医院,医生说你明天过去检查换药就可以,或者他过来家里帮你。”

江云霄磨牙:“混蛋!”

江少行紧紧揽著他,又是一笑:“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不是很好吗,公司的事情你不是也暂时交代了其他人打点?”

江云霄真想骂休息你全家,但他是江少行的哥哥,话到嘴边没骂出来。

正在这时候,他身体里的那根东西突然开始缓缓地往外抽,退出的摩擦磨著敏感的肠穴,江云霄一下全身酥软,但心里却想著江少行这个混账东西终於要滚了,便通红著脸松了一口气。

他正在这样想著,那根长长的巨物已经退到了入口处,仿佛只剩下最硕大的guī头还在自己体内。

江云霄努力缓和著呼吸,控制自己下面不要乱动。那种非常想要在对方退出的时候收缩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他冷冷地想,等江少行一出去,放开了他的手脚,他立刻就要抓起床边的台灯把这个下流的东西打死。

却就在这时,他腰上一紧,竟然是江少行放开了他的手改而握住了他的腰身,他心里刚刚觉得不好,那根他以为就要彻底离开自己的硬物却已经改道换向,直直地往肠道深处重新冲去。

“──”

性器一插到底,顶得江云霄差点叫出声音。

“你还敢!”他惊怒地瞪大眼睛。

“我敢啊。”男人咬著他的耳朵一笑,便突然开始摇腰摆臀,猛烈地逮著江云霄进攻起来。

就著侧躺的姿势,江少行把江云霄按在自己的欲望上,用力地往紧致的谷道里挺动。

身前的男人先还满身的怒气,但很快就只能无力地骂人。

“江少行,你这个混蛋──啊──”

“你要借骂我增加情趣我也不介意。”正在强势地挺进的男人不要脸地说。

“唔……”江云霄咬著枕头,克制自己要不断泻出的呻吟。

不过才做过两次,他的身体就已经熟知了江少行做爱的方式,哪怕他心里抵触,身体却如同一碰即燃,快感很快就蔓延到周身。

男人抚摸著江云霄的小腹,低声地温柔地威胁:“叫出来,不然**得你明天躺著回医院。”

“不,呃……”

“你知道我会那麽做的。”男人舔著江云霄的耳垂,低沈地说道。

江云霄当然知道,但是要他在还清醒的时候在江少行身下放荡地呻吟,他怎麽做得到?

“云霄……”男人又一次叫他,“你就这麽想被我干到下不了床?”

江云霄恨死了江少行,但他如果继续忍耐,他就真的会被抬进医院。

内心经过了天人交战,他终於一狠心,放开了被他的口水沾湿的枕头,被男人凶猛的一个顶撞,他弓身呻吟出来:“啊,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少行,我们来日方长!

抽弄了数十下,连接处就已经发出“滋滋”的水响,进出更加地顺畅,江少行抽出几寸,又重新顶入,每一下他都故意擦过江云霄的敏感点,把江云霄折腾得喘息呻吟不停。

抽插了一阵,江少行停留在最深处不再抽出,他按著江云霄的两腿内侧,画著圈晃动自己的臀部,ròu棒便随著那动作而圈动,快速地在敏感的肠壁上研磨。

“呜……”

无论是快是慢,是轻是重,只要江少行还在他体内耸动,就全是恼人的折磨。江云霄在逼人的快感里想,他到底做了什麽才要遭到这样的报应。

而此时江少行想的却是,以後要在家里和身上多准备一点套子。虽然他更喜欢不戴保险套和江云霄做,他更想用自己的真实去触碰江云霄的敏感,但江云霄一定不喜欢。

侧躺著抽插了半天,江少行把江云霄翻了过来。

他自己躺在床上,让江云霄躺在自己身上,面对面地上下抽插。他才把人翻过来,突然身上一直瘫软呻吟的人坐了起来,冷怒地盯著他。

江云霄的两手掐上江少行的脖子,就那麽一动不动地盯著江少行,咬牙怒目,而手下逐渐用力。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太好的机会,不是吗。

江少行却在逐渐的窒息下笑了起来。“你要杀了我?”

他问。

江少行并没有反抗,江云霄收紧的双手,却渐渐地失去了力道。

是啊,他想杀了他,可是当他看著江少行脖子根逐渐地泛红,男人的脸逐渐被憋得变形,他却竟不能再继续。

江云霄的心乱得要命,他还盯著江少行,而对方也从下而上地看著他。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恐惧和逃避,只有笑意,温情,色欲,和其他江云霄不懂的东西。

两个人两道包含著不同的情感得到目光融汇在空中,终於让江云霄失了神。

男人的手在这时候重新托起了他,他讷讷地任凭自己被托起半悬了空,任那一根垂直在空气里的利器再一次无情地贯穿他的身子。

他的心随著身体一起。掉了下去。

“里面也要清理啊,”男人好笑地捏著毛巾:“还是你想一直含著我的东西,舍不得吐出来?”

“我撕烂你的狗嘴!”江云霄憋红的脸上尽是羞怒:“我自己来,把毛巾给我!”

江少行坏笑一声,“你自己能行吗?你的手指要插到你的里面把我的东西抠出来,而且动作会很不方便,还有就是,那姿势看起来……会非常yín荡。”

“你他妈能不能少说两句,你他妈能不闭嘴!江少行,我他妈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江少行躲过飞过来的卧室摆件,还在笑:“你可以再考虑一下要我帮你弄,还是你自己弄呢?嗯?”

“──杀-了-你!”

“口是心非。”江少行拉著江云霄的一只胳膊凑上去,往江云霄嘴上偷了记香。而後便重新把来不及发怒的江云霄按躺回床里:“还是我帮你吧,你自己弄扯到伤口可不好。”

你他妈不搞出这种事我还用担心扯到伤口?

江云霄杀人的心不断起伏,最後却仍旧只有被江少行摆布的份。

谁让他没办法真的让江少行去死。他就是再气他恨他,也绝对没法杀了他。

江少行给江云霄清理里边,後者只有转过头咬紧牙关不看他。男人又长又好看的手指坏心地在幽穴里转来转去,刻意去摩挲那敏感高热的内壁,弄得江云霄全身发颤,後穴忍不住不停地收缩。

最後江云霄完好的那条腿直接把江少行踢下了床去,江二少才老实勤恳地做起清理工作。

给江云霄里里外外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江少行让人抱了干净的床单被子来,亲自收拾好,把江云霄塞进去。

“想吃什麽,我去给你做。”

“没胃口。”江云霄恨恨地道。

“总不会这麽快就有了?”男人穿上衣物,又颇为人模狗样。

江云霄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江少行话里的意思,於是眉头又一蹙:“你嘴巴老实点会死吗江少行?!”

“行行,我老实,我去给你做早、午餐?”

“快点滚。”江大少一点都不想看到那张流氓的脸。

江少行出了门才知道江月洲居然也还没起床,连平日早就守在江月洲房外的晏海也不在。

江少行心里想到什麽,扬眉笑了笑。

炒了两道不辛辣的菜,厨房里正好炖了汤,於是江少行亲自端到楼上,一边强迫地喂江云霄一边喂自己,并顺便动手动嘴。

江云霄被江少行强迫地用嘴喂了几次,差点没把菜盘子扣到他头上去。

吃了饭收拾完,过後江云霄才想起江月洲,江少行说:“他可能还在睡觉,或者正在忙。”

江云霄问:“忙什麽?”

江少行坐在床沿,“呼”地一笑,江云霄叫道不好,男人就抓了他的手,欺身吻上了他。

半天江少行放开江云霄喘息不能的嘴,在他的唇边轻舔了几下,说道:“大概就是忙这些,以及我们也做过的,更进一步的事。”

於是江云霄的脸红了又黑。

“别皱眉。”男人伸出手去,放在江云霄的眉心,揉开他轻蹙起的眉头:“你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他们做过肯定不止这一两次。”

江云霄偏过头不说话,江少行又贴到他面前,霸道地去亲他。

“我不会爱你的。”江云霄喘息著推开江少行的脸。

男人又拂住他的脸,靠近他说:“只是你以为如此。”

那张红得滴血的脸说著“不爱”的话,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16鲜币)温柔猎狩 36(四连发4 h慎)

36.

江云霄敛眉,冷冷地说:“让开,别挡著我看电视。”

他不想再和江少行说那个话题,他沈默地喜欢著江月洲那麽多年已经足够让他迷茫苦涩,如今江月洲逐渐远去,他还来不及感觉到轻松,却又突兀地添上一个江少行。

他没办法再让自己陷入亲兄弟之间这种悖德的感情之中去,他连想都不敢去想。那只能让他更惶惑不安,让他再一次踏进迷途。

江少行往旁边让了让,随後就爬进了床里。

江云霄警觉地绷紧身子:“你上来做什麽?”

江少行拂了拂自己耳边的短发:“和你一起看电视啊,别这麽小气。”

电视里正在放动物世界,难免不小心遇到繁殖、交配的镜头。

若是以往这种内容再正常不过,然而那里面正在讲述著在野牛群里因为很多公牛找不到交配对象,大量的公牛会在发情期选择和公牛进行“交配”。

江少行“哈”地一笑:“果然是动物尚且如此啊……”

江云霄“叮”地换了频道,脑子嗡嗡响了几秒才冷静下来。

谁知隔壁台正在说关於腐女和耽美文学的事情,还请了一些专家解释何为腐女和耽美,以及分析为何现下众多女生喜欢看男人之间的爱情故事。

这下江少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江云霄曲起手肘,狠狠往江少行头上来了一记:“你再笑给我滚出去!”

江少行弯腰咧嘴,在江云霄顶他之後,他突然抬起了头,对著江云霄不知露了什麽眼神,而後便伸手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江云霄的xiōng膛上贴上一张脸,邪魅俊朗的男人用侧脸蹭了一下他的衣服,随之直起身子,按住了他的肩膀,抽走了他背後的靠枕。

江少行让江云霄倒回了床里。

“你──”

“嘘──”男人的手指按在江云霄的唇上,继而,他俯下身,用唇代替了手指,唇瓣按上了江云霄的双唇。

“只是亲一下,我不会进去,别担心。”男人在唇隙间呢哝著,他按住江云霄的双手,把它们压在床的两侧,与自己十指交握。

江云霄已不知道该不该反抗。

就算他反抗,最後也只是徒劳无功。

“啾。”“啾~”江少行含著江云霄的唇瓣,把它们舔了一遍又一遍。

湿润的唇里藏著甘甜芬芳的蜜汁,他吻著吻著,便将自己渡进了江云霄僵硬不动的嘴里。

“云霄……”一边亲吻江云霄,一边念他的名字,江少行微微地睁著眼,看著江云霄不自在的神色,突而又勾嘴轻笑。

一只手抽出江云霄的手心,放到江云霄的腹部,慢慢扫过宽大的睡衣的下摆,最後钻了进去。

“不行!”江云霄被亲得有些头晕,却在这时偏头离开了江少行湿滑灵动的舌,并推拒开江少行的手。

“江少行,你够了吧?!”

男人轻轻挑挑眉:“大好的时间不做点什麽不是太浪费?”

“你可以找很多事情做!”

“但那些都不是我最想的。”

江云霄愤恨地说:“但这件事我不想。”

“骗子。”江少行霸道地俯在江云霄的身体上方,歪著嘴笑道:“你这张嘴一点都不老实……”

随後他跨到江云霄的身体两侧,一只手按在了男人的跨上:“但你的另一张嘴,会说实话。”

江云霄还不及反应,他的下身顿时一凉,他惊愕地低下头,看到宽松的长裤已经被江少行的手扯至了膝盖以下。

“江少行!!”江云霄立刻就要把裤子拉回来,但他根本来不及蜷腿已经被按住了手脚。

“别动,我说了我不会进去,相信我,我会让你爽到。”江少行跪坐在江云霄大腿上方,安静却又危险地看了他一眼,随後便彻底脱掉了他的裤子,强硬地拉开了他的双腿。

“cāo你妈!”江云霄开始疯狂地抗拒,但两腿被捉,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徒劳地挣扎扭动。

光天化日,男人的最隐秘之处就这样彻底暴露在江少行的视线里。

江少行盯著江云霄腿中央和臀间的某处,不顾江云霄怎麽动弹和怒骂,他都没有放手。

而後,他慢慢地朝那双修长的腿的中心弯下了腰去。

江云霄在无边又无力的愤怒里,他腿间沈甸甸的某颗东西陷入了一片湿热。

江少行含住了江云霄的一颗肉球,他把它整颗含进嘴里,张大嘴尽量不让自己咬痛它。他听到江云霄在头顶上骂:“江少行你怎麽这麽无耻!”

“更多无耻的事情你还没见识过。”

江少行吐出嘴里被舔湿的小东西,抬眼看了江云霄一眼。

不过是舔吸而已,他在外面玩的那些yín乱不堪的花样要是一一地让江云霄尝试,恐怕这个人会羞愤而死。

而後江少行的舌头开始左右舔舐,不断地卷吸两边的肉球,复而又专门逮住囊带上的两个小孔,使劲地吮吸那两处,终於弄得江云霄大大地喘息了一声。

狡猾的舌头沿著囊带间的线条慢慢往下,最後,它停留在了那刚被他玩过几次的菊穴。

江云霄更不敢相信江少行竟然会做那种事情,他羞愤欲死地抗拒:“江少行!不要舔那里,恶心死了!”

江少行却往微肿的穴口上“啾”地一亲,说道:“怎麽会恶心,我亲自弄干净的。”

说完又是一啾,紧接著便一直舔弄著被弄得湿润的xiāo穴穴口,把那上面的每一丝褶皱都认真地用舌头描摹了一遍。

“不要……唔……”

光是菊穴外面被舔,竟然就升起了一阵阵的酥麻。江云霄觉得那里麻痒难忍,想要退缩,却被男人掰开了大腿,根本无力逃脱。

他很快就被江少行舔吮得全身发颤。虽然心里觉得恶心,可是光是被江少行肆意地玩弄著羞耻的後穴,情欲就蔓延了江云霄全身。

江少行舔玩了一遍色泽豔红的菊花,开始用舌尖戳弄那紧张地收缩的细洞。他虽然是第一次这样伺候人,倒是见过别人怎麽做。没想到原来用嘴触碰男人的这个地方,竟半点都没有让他膈应,反而愈发地想要把江云霄折腾得欲仙欲死。

那yín靡的小洞随著江云霄的舔弄而一收一缩,将男人舌头上的口水迫不及待地吸到洞里,已经呈现一片光滑水润,看起来尤其的娇媚yín荡。

果然,还是下面的嘴老实得多。

江少行张开嘴,把舌尖抵在洞心,“滋滋”地戳著它,最後他终於探了进去。进去试探地转动了几下,江少行又把舌尖抽出来,继而,又再一次模仿抽插的动作往里钻。

敏感的yín穴很快就拼命地揉动收张,主动地邀请不同於性器的那根东西进入、穿刺自己。

江少行一边戳舔吮吸豔糜的後穴,一边看了看江云霄的性器。

果然受不住刺激,那小东西正随著腰身的晃动而在半空中甩动著,马眼里已溢出透明的津液来,半悬在空中却未滴落。

明明是这麽yín荡的身子,却偏偏有一副别扭的个性。

埋在江云霄腿中间的男人玩弄了半天,把性器玩得硬挺流泪,却把人cāo得酥软呻吟。

他实在没想到江云霄的身体会敏感成这样,光是舌头而已,就让他化成了一滩水,满脸红潮地抓著床单和枕头,闭眼呻吟的表情羞赧又放荡。

直到把江云霄後面玩得流出水来,江少行终於大发善心地决定放过他。

男人的双唇最後贴在穴口外,深深地一吸,“啾”的一声,他那张下流的嘴终於离开了那里。

“啊──”江云霄长时间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

“爽吗?说了会让你爽到的。”

江少行回到江云霄的头侧,厚颜无耻地问满头是汗的江云霄。

江云霄还在闭著眼喘息,别说没力气回答,就算有力气,他也只想用来把江少行踢下三楼。

没得到回答,但并不影响江少行的好心情。

他从江云霄旁边躺下去,侧著腰握住了後者腿间那根挺翘的孤零零的小东西:“帮你弄出来。”他不要脸地在江云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你怎麽不去死。”江云霄闭著眼睛,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我只愿意死在你身上。”江少行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唇微微地打开,唇瓣落在了江云霄脸侧,开始缓慢地在江云霄脸上各个地方流连。手里,包著烫热粗硬的性器上下撸动。

安静的午後,明亮的房间中气氛情色又闲适。

江少行第一次把江云霄“吃掉”,就可耻地把人翻来覆去地弄了一个晚上外加大半个白天。

直到最後一次,在他的又吸又舔外加五指山的伺候下,江云霄羞愤地射在他的手里,江少行终於真正地放过了他的兄长。

原本在第一次进入江云霄的时候,江少行还想过第二天要怎麽解释,怎麽道歉,或者怎麽哄哄江云霄才不至於让两人的关系又被搞僵。

但真到了两人醒来相对的时候,江少行却反而完全将头一晚的顾虑抛之脑後,只随心所欲、死皮赖脸、下流yín荡地继续把人按到床上。

最後他发现,这个办法不算难用,至少现在他现在没有被打出房门,还能强行地把江云霄圈在自己怀里。

江云霄已经从高潮中缓过气来,之前他还狠狠地把江少行揍了几拳。

等江云霄出了一通气,江少行才强硬地把他按回床里,在他耳边低声地呼吸:“你把我伤口打裂不要紧,要是把你自己的伤口弄到了……那还不如让我多艹你几次。”

……

江云霄真希望自己从来不认识江少行。

(18鲜币)温柔猎狩 37

37.

虽然恼恨江少行,但江云霄却拿他没有办法。如果是别的人敢对他这样,早就被他分尸沈海,但偏偏……

江云霄甚至根本没意识到,他对江少行的纵容行为已经超过了这种事情发生以後,正常兄弟间的底限。

等江云霄的火稍微消了一些,江少行收回手放开了他,但还是维持著侧躺的姿势靠在江云霄背後:“我们继续说昨晚没讲完的正事吧。”

痞气消失的男人说起来话来顿时正经得很,和几分锺之前不像是同一个人。

“昨天吴苏说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是当年爸出事的真相。”

“什麽?!”江少行的话是江云霄绝对想不到的,他在万分的惊诧之下翻过身,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著江少行的眼睛。

江少行沈著地说:“我也和你一样,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以为吴苏在耍我。因为当年我们都以为,死的不应该是爸而是我,因为那天他恰巧用了我的车和我的司机出门。在车从公司离开爆炸後,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认定对方要杀的人其实是我。我们都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正是利用这一点在掩人耳目。”

“怎麽会这样──”

屋里冷气凉爽得恰到好处,这一刻江云霄却浑身发冷,他深深地打了个冷战。

那年事故,司机和江家父亲无一幸免於难。

出事的车是江少行的,那时候他已经在南岸的道上小有名气,所以每个人都以为凶手要杀的人是江少行,江父成了儿子的替死鬼。

甚至在往後,这件事还成为江家两个儿子公然闹翻的导火索之一。

“根据吴苏所说爸本身就是对方的目标,但吴苏也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他只知道其中一个凶手当年就在公司做事,并且一直利用公司的途径在进行犯罪。而爸应该就是发现了他们在做的事情,後来才遭受了毒手。”

“姓吴的怎麽会知道这种事情?!”

“你知道吴苏在贩毒吧。就在不久前那个内鬼从他手里拿毒品,因为没有钱,就用了别的东西交换──那东西就是当年爸收集的一部分犯罪证据。”

“犯罪证据?!”江云霄惊讶地说道:“只要拿到犯罪证据,就知道害死爸的究竟是哪些人了?!”

“是的。”江少行看著江云霄说。

从江少行脸上江云霄读出了什麽,他的目光黯淡了一些:“你没有拿到?”

江少行摇摇头:“一是吴苏不肯给,现在他要靠这东西作为保命的条件,二是他说了一点,他手里的证据并没有所有作案者的名单,我猜测真正的大鱼应该在爸藏起来的另一部分证据里。但是没有人知道另外一半证据被爸藏在了哪里。所以我要你想想,爸出事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什麽,或者给过你什麽。”

江云霄拼命地回忆了许久,他什麽异常都没有想起来:“爸的言行非常正常,你今天不说我甚至不知道当年有这样的变故。但是既然公司有内鬼,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那个人已经死了,吸毒过量。”江少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且他妻子早就和他离了婚,我已经让人查过他的户头和资料,并没有查到可以追溯的异常,可见这夥人做事非常的小心。”

“而且现在我有一个很大的怀疑,就是南岸这边抓吴苏,其实正和他手里的那份证据有关,如果那是真的,也就说明当年的事情那些老头都知情,甚至不止知情,还有可能是参与者。”

江云霄接道:“所以他们现在不急著杀吴苏了。对了,之前列非说吴苏和你们的人勾结,问出来是谁了吗?”

江少行点头道:“问出来了,蒋成武已经秘密地去解决这事,我们这次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没有让上面知道,在爸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再相信那些老头。”

“……”江云霄沈默了片刻,慢慢地把眉头皱得更紧,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担忧:“如果被发现你岂不是更危险。少行,虽然我不想插手你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没办法向爸妈交待,这件事完了以後你要不要考虑抽身出来干别的事?”

“别的?”江少行的把手覆上江云霄的头顶一笑:“别的我也没什麽喜欢做的,除非你愿意养我。”

“我在和你说正经的!”江云霄把江少行的手扔开:“你又不是不干那些行当就活不下去,有必要用自己的安危去拼命吗?你要是愿意就回来和我一起打理公司,要是没兴趣就去做点别的,但至少是安全的事情。”

“其实一直以来我做的事也不危险啊。”江少行勾嘴一笑又贴上江云霄的额头:“卖卖鱼,卖卖肉,卖卖别的东西,顺手的时候搞搞房地产而已。”

江云霄知道江少行所谓的卖肉是什麽,他烦躁地推开江少行,费力地坐起来:“卖肉,你怎麽不把你自己也卖了。你那些下流的生意可不可以不要再做?当初爸在的时候你答应过他什麽?不做犯法的事情。”

江少行不欲和江云霄争执这些事情,於是他掏了掏耳朵也坐了起来:“好好,大哥要我洗手不干,我当然要听话,谁让长兄如夫呢?”

加重“夫”的力道,说完江少行又轻狂地笑起来,紧接著他头一歪,靠上了正欲冒火的江云霄的肩头:“以後你当江董,我就当江董的私人助理,对你唯命是从,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把你伺候得妥妥帖帖,养得白白胖胖。”

真是无可救药!江云霄抓住江少行头上的短发就把人扔得远远的,对他怒目而视:“江少行!你能不能正经点?!你再这样不用别人动手,我亲自杀了你。”

“我说的都是正经的啊大哥。”被扔开後,扭扭曲曲地斜靠著床头的男人说,他双眼看著江云霄,眼神明亮,带著笑意,不能说多麽的一本正经,却又不像是在说笑。

被他深邃如潭的眼睛望著,江云霄的气恼也消了一半。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江大少爷稍微移开视线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放心。”还要用六十年和江云霄相亲相爱,江少行怎麽舍得自己出事?

“爸有关的所有事情我会和你一起查的,我是你们的大哥,我会尽我最大可能地不让你……和月洲受到伤害。”

沈默了小片刻,江云霄坦诚地转过头,对江少行说道。

男人的眼睛在听过这一句话之後更亮了,嘴角的笑意也更生动而英俊。

“我知道。”江少行眨眨他狭长的眼睛。他当然知道,正因为如此,江云霄现在才会负伤坐在这里。

其後一周时间,南岸道上的动荡不减,反而情势更加地紧张起来。

刚接了吴苏的位不久的“狒狒哥”突然消失了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下面的人都惶惶不安,到处传著是吴苏回来报了仇,谁让狒狒这个之前根本没几个人认识的“外来户”敢抢走了原本属於他的东西。

人闹得厉害不说,生意也不好做,原本想慢慢地让毒品退出南岸,做些正经生意,谁知道在这混乱的节骨眼上竟让警察搜到了一批价值好几千万的货,人赃并获。

老家夥们只好扔了人进去顶罪。

蒋成武这个副手被扶了正,能镇得住吴苏那批人只有他,秩序和地下的许多生意都需要他维持。

但狒狒的消息一直都是所有人的心头病,他到底是自己跑了,还是真的出了事?又是谁干的?

喝了几次茶,没人得到任何消息,到是江少行提出了要收回自己的人要求,被抽走了三分之一的人,他手里自然吃紧。

只是老家夥们到似乎并不太愿意。

“二少那边若是缺人,不如我这边拨一些人给叔伯们,把二少的人替下来吧。”

蒋成武坐在席下,提出替换的建议。

吴叔的眼神顿时暗了一暗。

如果是往日,那及其细微的神色江少行未必会在意,但今天他却把对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显然,吴叔是非常不满蒋成武的多管闲事。而这只说明了一点,他们不是需要人,他们只是想扣著江少行的人。

他们在压制江少行。

至少,现在从人手上已经开始做手脚。

但蒋成武既然这麽说了,如果再不答应必然会让人生疑,於是第二天江少行的人就纷纷归位。

“亮亮过来,让我看看你力气变大了没有。”江少行招呼在客厅里乱跑的小男孩,那孩子倒也听话,江少行叫他他就跑进书房里来,挤到江少行的膝盖中间,嘟著小嘴巴对江少行做鬼脸。

吴茵端了个果盘走进来:“这孩子,没见你的时候天天喊著要和江叔叔玩,见到你了反而调皮得很。二少你吃水果。”

“嫂子不用这麽客气,这里你们还住得习惯吗?”

“这里很好,小亮他喜欢得很。多谢二少你,你总是在帮我们忙。”蒋成武回南岸後,他们一家三口就住进了江少行给他们找的房子,前几年建的小区,安静方便,比之前那旮旯好了岂止几倍。

“嫂子你说哪里话,武哥也帮了我不少忙。”

吴茵去做饭,屋子里剩下一大一小,江少行把面前的孩子举起来放在书桌上,投喂他水果,很快那孩子就又爬回他身上,乖乖坐在他腿上等他喂吃的。

“蒋小亮,出去看动画片,我和江叔叔要谈事情。”

这时候蒋成武走进了书房,看到自己儿子老实不客气地要江少行伺候,於是提著他的领子就把他扔到了书房外。

直到江少行和蒋成武关著门说了一会儿话,外面的小东西还“嗷呜”地在门上磨爪子。

一会儿他终於被他妈妈牵走了。

“皮得很。”蒋成武叹口气。

“孩子不都这样。”江少行给蒋成武点了烟,自己却不抽。

“伤还没好?”蒋成武拧了拧眉,问。

江少行笑道:“没什麽大碍,只是想戒烟。”

蒋成武诧异地望著江少行。“你这是……”

江少行说:“戒了烟也许我可以多活几年。”

这样,他才可以有更多的几年时间和江云霄在一起。

蒋成武仍旧不解,却不再深究,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狒狒我已经处理了,我们都没想到,他居然原本就和吴苏勾结在一起,这一次害死那麽多兄弟便该他血债血偿。吴苏那边,你准备怎麽做?”

江少行沈默了一下,而後才开口道。

“武哥,我把你当兄弟,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瞒你。”江少行把从吴苏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蒋成武,他说完时,蒋成武眉间的“川”字已变得更深。

“现在我在秘密调查这件事情,因为不知道当年的其他凶手是谁,所以不敢向外透露任何消息,我希望你也能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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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鲜币)温柔猎狩 38

38.

“这是自然。”蒋成武应道。

而後,蒋成武斟酌了一下,吸了一口烟,问江少行道:“老头子们为什麽在这时候要针对你?你觉得和吴苏有没有关系?其实我怀疑和吴苏手里的那份东西有关。”

江少行道:“我也和你有过一样的假设。也许他们知道吴苏手里掌握了重要的情报,所以现在才不急著要杀他,他们也怕我先抓到了吴苏,从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才暗暗地防范我。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不仅说明他们清楚吴苏手里的是什麽,更可能他们中的某些人就是当年杀我爸的凶手。”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沈默了下来,倘若真是如此,那麽江少行这些年都面对著自己的杀父仇人而不自知。甚至过去他受器重的一大原因,就是对方要从他这里找出江父所藏证据的蛛丝马迹。只是江少行自己都被蒙了许多年,似乎没能给到那些人任何线索。

“如果我们的猜想是真的,我只有一个选择。”江少行淡淡地笑了一笑,眼睛里却放射出沈冷的厉光。

他翘著腿,在书房不甚明亮的光线中对坐在身前的人问道:“武哥,如果我愿意助你上位,推翻荣弥道那帮老家夥,彻底统治整个南岸,你干不干?”

“江董,这是你要的资料。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个人最符合你的描述。”

同一天下午,江城大厦总裁办公室里,江云霄的特别助理把一份打开的资料夹递给他,并向他报告一桩私下调查的事情结果:“白从吉,十三年前进入公司技术部门,两年後升职为运维主管,进入公司六年後成为部门副经理,精通计算机网络,当年是公司数一数二的it高手。”

“前年辞职?”

江云霄看著辞职那一栏,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虽然是辞职,但我一直都觉得这事不简单!因为他是部门领导,我对他还算有点印象,前年十月的中旬,他交上辞呈後当天即离开公司,後来再也没有来过,离职手续没有办,离职之前没有任何先兆。过了好几个月,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便通过人事网查找他,但是我再也没见过他在任何一家公司重新任职。”

“就这些?”江云霄放下手里的文件,瞟了一眼站在桌侧的青年,便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这样单薄的资料并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

“当然不止,江董,我通过其他途径却得知了他另一个消息,他在吸毒。我那时还很疑惑,他没工作,也没有别的事情做,怎麽供得起他吸毒的花销?”

青年很八卦地弯下腰,凑到江云霄耳朵的一尺之外,压低了声音说道:“您吩咐下来後,我联系了b市最好的私家侦探社,经过这几天的排查,公司因吸毒致死的只有白从吉,正好是在前段时间。侦探社还带来一个消息,白从吉的尸体被发现之前,他的房子就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他客厅的桌上被发现时还放著几十块钱,如果是小偷干的话,不会不顺手牵羊吧?所以白从吉的故事肯定没那麽简单,一定有人想在他家找什麽东西。哦顺便向您汇报一下,我已经联系了人事部那边,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其他几名吸毒人员从公司辞退。”

“白从吉。”江云霄盯著资料上的那张照片,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他额上青筋紧绷,神情冷酷地说道:“你再继续调查这个人,查出他在公司这些年的任何异常。还有他这几年吸毒的资金来源。他接触过的任何有可疑的人的资料,我全部要。”

“是江董,我会秘密调查的。”被江云霄的神情骇了一条,特别助理赶紧站直了身体,信誓旦旦地接下後续任务。而後他额上冒著冷汗退出了江云霄的办公室。

而後江云霄联系了江少行,告诉了他自己这边查到的信息。

江少行在电话里说道:“当年的内鬼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等我再去套过吴苏的话就知道。”只要能确定是白从吉,并且从他身上顺藤摸瓜,也许就好办得多。

而後他沈思道:“吴苏始终不肯交出他手里的那一半证据。拖得越久,他在我手里的事情就越容易暴露,云霄,如果你是吴苏,你要怎麽才肯交出你手里的东西?”

“保命。”江云霄想不也不想开口道:“那一份证据就是他的保命符,他知道一旦把那东西交给了你就意味著什麽。他要的无非是活命罢了,总不能命都保不住了他还幻想和他毁容的姐姐在一起吧。”

江少行说:“我对下面那麽多兄弟发了誓绝对不放过吴苏,特别是六轮,我答应过他把吴苏交给他处置。如果我为了一己之利放了吴苏,我的那班兄弟以後还怎麽服我?”

江云霄摸著桌面上的相框,摩挲著上面的人的脸的形状,冷笑一声:“他们真当你是老大自然会和你同仇敌忾,想你所想,自然希望你能查出凶手,给你爸报仇雪恨。你当了那麽多年的老大,现在对你的手下倒是没一点信心?那你还不如趁早退出你的流氓集团,回家当个饭桶也要好过你在外面横行霸道却收不了人心。”

江少行显然是愣了一下,而後就噗地笑道:“你说的什麽话,我少行哥行走江湖十年,再怎麽也有一院子忠心耿耿的手下。”

江云霄“哼”了一声,讥笑道:“那你想做什麽就和你手底下的那些流氓商量就是,拿出你无赖的流氓精神。难不成你还会害羞?”

“我对你都没害羞过,对他们?”江少行一笑,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每次听你说这些欠调教的话,我就想好好地把你治一治。”

他笑完也说完了,没等江云霄回嘴,就麻利地收了线。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江云霄不及对著江少行的耳朵发怒,只能冷怒地扣下电话,“江少行,总有一天我要好好地收拾你一顿!”

身上的伤还没有全然愈合,江云霄回来上了两天班,但下班都还比较早。

挂了电话以後,又办了一会儿公,架不住常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背上阵阵地痛起来。

於是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准备晚上带回家去做的事情便提前下了班,他拄著拐杖走在前面,助理拿著资料走在後面,两个人刚走到电梯口,就听到“叮”的一声,随之,电梯门大开,一名有著强健的体魄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巧。”那个男人欠扁地笑著,笑意里带著几丝惯有的强势和邪气,但浑身都散发著令人心慌意乱的荷尔蒙,直看得江云霄身後的小助理红了脸。

江云霄怔了半晌,他和江少行才通话过了半个多小时,没想到对方现在竟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走吧,我来接你回家,表情怎麽这麽傻?”江少行从助理手里接过江云霄的东西,而後又抽走了江云霄手里的拐杖,自己伸手去撑住了他。

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在眼前闭合,空旷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江少行才附到江云霄耳边,低声笑:“是看到我太惊喜了吗,大哥?”

江云霄把头转到一边:“我宁可不要看到你。”

江少行并不恼,只是这样和江云霄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让他心情愉悦。看著电梯的镜子里映出江云霄那张冷脸,他想把他掰过来,把他亲得一脸殷红,满眼含水。

但无奈他一只手还拿著江云霄的东西,另一只手支撑著江云霄的胳膊。他只好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镜中的男人,并微微勾起嘴角,像似笑非笑。

江云霄不防在镜子里还能和江少行四目相对,又看到江少行噙著一丝暧昧的微笑。他立刻不自在地转回头盯著电梯门,心里把江少行骂了个半死。

晚上江月洲和同学聚餐,餐桌前只剩下江云霄和江少行。

饭才刚开动,四周突然一暗,桌前的两人都顿时神经紧绷,江少行喊道:“伏在桌上不要动。”正拔了枪就要往窗边去,却听到餐厅门口传来一声:“保险烧了,我让人给两位少爷点蜡烛。”

那是管家的声音,对方秉著烛台站在门口,细腻的烛火轻轻跳跃,江少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烛台後方的那颗人头。

管家在借著烛光看清楚江少行的动作之前,江少行已经收了枪。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容易让人心生警惕。知道是保险出了问题,桌前的两人都缓了一口气,放松了神经。江云霄发现自己额头微微地出了汗,听到江少行说:“麻烦廖伯。”

而後烛台一一摆上了桌子,失去了平日的光亮的空间里,所有的声音和动静都仿佛被扩大了数倍。

江云霄重新拿起餐具,江少行在桌子的另一方笑:“现在的气氛比较适合吃西餐啊。牛排鹅肝和红酒,还有穿著礼裙的美人。”

“的确,”江云霄说:“可惜你穿著礼裙也不是美人。”

“不要紧,反正你不需要裙装美人。”江少行好整以暇地拿起筷子,给江云霄夹了一片**脯肉:“我也不需要。”

“我为什麽不需要,江家需要传宗接代,既然不指望月洲,我想也不能指望你,我只能指望我自己。”

“是吗?”江少行单手撑著桌面,虚著眼睛,露出蛇一样危险的笑盯著江云霄:“我不会准的。”

江云霄放下筷子,“噌”地站起来,定定说道:“这个家我做主,所有事情由我说了算。别以为我的忍耐是无限的。”

说完,他拿起靠在椅子上的拐杖,转身就走。

背後很快贴上来一道热墙。

一只手轻巧地夺走了江云霄的拐杖,另一只手抬起江云霄的手臂,把它放到了属於另一个人的肩上。

江云霄反射性地一挣,怒斥道:“江少行──”

江少行固定住江云霄抗拒的身子,转头在昏暗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说道:“我只是怕你摔倒扶你上去,紧张什麽。”

江云霄不甘示弱地说:“我自己能上去。”

“黑灯瞎火,外加一瘸一拐,你这样上楼?”江少行强硬地扶著人往上走,嘴里嗤笑著:“我也怕被人说‘不照顾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什麽的。”

江云霄怒道:“谁是老人家?再说我若是老你能好到哪里去?闭上你的臭嘴。”

江云霄说完那一句话,两人正好走到转角的地方,江少行突然停了下来,而後他转过头,低声说道:“我就不──闭上。”

在江云霄恍然之中,两瓣温热的唇已朝他唇上压了上来。

江少行顺势把江云霄搂进了怀中。

(7鲜币)温柔猎狩 39上 h慎

39.

“唔……”江云霄防不胜防,在黑暗之中,觉得自己变成被捕猎的猎物。

而捕猎者就在他的眼前,在他周围布上了无声无息的密网,入侵了属於他的领地。男人的气息随著蛇一样的舌头钻进了江云霄的口腔,那一根曾与他水rǔ交融的软物带著强势的进攻的气势,“滋滋”地吮吸,卷起江云霄逃避的舌头,追追赶赶,渐渐便以完胜之姿攻略了喘息的城池。

“嗯,呼……”江少行搂紧江云霄的腰臀,疯狂地揉捏著怀里的人的肌肤,隔著单薄的衣物,宽厚的手掌在江云霄周身游走,色情满满地,扫过江云霄所有的敏感处,最後挑起衬衣下摆,钻进了衣服里,摩挲细腻光滑的肌肤。

“啊……”光是手掌带来的刺激,就令江云霄全身酥麻发软。但脑袋里有另一道声音在抗拒,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任江少行玩弄他於股掌,不能与自己的亲生兄弟再这样继续下去。

肌肤的缠绵与理智的对垒,让一向镇静的男人变得既爽然又痛苦。最後终於其中一方打败了另一方,在江少行的手伸进江云霄的裤腰中之前,江云霄一下推开了他。

“彭”的一声,谁撞上了身後楼梯的护栏。

“云霄──”被推开後踉跄了两步的男人听到动静,连忙要过去扶人。

“别碰我,我没事。”江云霄不热不冷地说道。说完,他转过身,撑著扶手一步步往上走。

但是那麽听话的江少行就不是江少行了。江云霄才走了两三步,江少行的体温已经覆了上来。

男人的双手圈住江云霄的手和腰,让他不能反抗。江云霄还没发火,就听到江少行的呼吸里带著一声叹息:“你就是太固执。”

他是固执又怎样,至少他需要坚守著兄弟的底限,虽然那底限已经开裂,但他还无法做到洒脱地让它彻底瓦解。

江少行执意要当江云霄的拐杖,江云霄最後只能不得已地妥协。他一直都在妥协,在江少行面前,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麽会这样,但他从未为自己找到合理的答案。

刚进卧室电就来了,顿时世界里光明大作,黑暗中的一切在光芒之中都无所遁形。

此刻的江云霄刚刚被轻轻地却又用力地压在墙上,他的脸色愠怒,却满脸泛红,如同熟透的桃子,看起来让人无比的有胃口。

薄汗一丝丝地汇聚,两人的身上都是汗水。按著江云霄的男人的脸在汗水中看起来像是周身野性的动物,他盯著江云霄的脸,盯著江云霄懊恼的双眼,抓取对方的眼神,用摄人心魄的深邃眸光。

“不要抗拒自己的本能。”江少行说。说完,他微微地侧下了头。

最後江少行以一嘴的伤作为代价,把江云霄按上了床。

“江少行!你是我弟弟!”

“我知道。但是在床上,可以不是。”江少行不容抗拒地压倒江云霄,他们陷进软软的床褥中,最後江少行拔掉了江云霄的裤子,滑下身子,一口将江云霄腿间的那根东西含进了嘴里。

江少行伸出舌头,一遍遍地舔吸描摹江云霄的肉根。把那上面舔得满是水光,颤颤巍巍地从沈睡到精神十足。

江云霄的那根很少用,在充血的状态下颜色也只是红得微微发紫,之前在医院被剃掉的草丛这时候已经慢慢地长了出来,在腿间重新密布成一遍,短短的毛发在平时的动作下摩擦著那里的肌肤,弄得腿间一片红。

江少行把江云霄的肉刃舔得挺立晃荡,用舌头上上下下地描画上面的青筋,把沈甸甸的两颗肉球含吸了一阵子,最後又去亲那一片刺刺的草丛。

虽然是如此可耻的行为,但江云霄渐渐地却不再反抗。他昂著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密密麻麻的汗珠汇聚在一起滑下了额头,滚落进枕头。

他绷著腰,他的下半身落入江少行的掌控之中,双腿弯曲而大开,感受到江少行正在舔舐自己的最羞耻的地方,男人的舌头和牙齿熟练而火热地把他的性器伺候得一柱擎天,过後却转移了阵地不再照顾那里,就像要故意折磨他一般。

(9鲜币)温柔猎狩 39下 全章h慎

江少行的嘴唇落在刺刺的草丛,在那里用力地舔过,江云霄受不了地拉住江少行的头发,被羞耻的快感逼出细密的汗水:“你、你他妈呃……”

高翘的性器落入了一道略粗糙的温厚之中,几根灵活的手指抓住了挺立的柱身,开始上下滑动,一直从饱满的菇头到沈甸甸的肉球,指腹如演奏乐章,顺著饱胀的性器上的青筋的纹路而悠然滑动,并不用力,却更让江云霄觉得不够。

他又恨不得踢翻江少行,又渴望那一只手可以带著更热更粗暴的力道抚慰自己充血的肉棍。

埋在江云霄腿间的男人一下笑了,他被江云霄难耐的表情弄得深深地翘起了唇角:“要继续吗,恩?”

“杀了你。”江云霄咬著牙齿,凭著本能而羞愤地盯向江少行。

男人抬起头来,在那一瞬间,江云霄看到他刚刚从自己腿间收回去的舌头,粘连著透明的唾液,那一丝垂坠的粘液,在一个人的舌头与另一个人的下腹之间牵连出无可否认的妖娆感。

江云霄的红得更加厉害,头也被江少行看著自己的神色弄得更加的混乱。

江少行性感而促狭的笑意满是勾引,他轻轻地张嘴,江云霄听到他说:“口是心非。”

下一秒,男人的身子如同猎豹一样地扑了上去。精准地压倒了他的猎物。

江云霄没有想过什麽地老天荒生死不移,在他过去的三十年,他的生命和渴求之中,似乎并没有什麽长相厮守。

他暗恋著江月洲的那几年,也不过是把不可告人的秘密深深藏起来,根本像缩头乌龟一般的不敢去想有一天能和那个人一生一世只此二人。

但是江少行绵长的吻却不是第一次给江云霄一种错觉。

就像这个该死的混蛋每次给他说著“喜欢”之类的时候,那种刻意的露骨的鼓动,让江云霄总有一种这样激烈地爱著,睁开眼来,便是百年过去的恍然。

江少行拔了身下的男人剩下的衣物,他跪在那人身上,牢牢地盯著他,勾引著江云霄的视线,他脱掉了自己的t恤,露出精壮修长的腰身。

身下的人终究被他灼热的眼神和呼吸烫化,变成任他为所欲为的猎物。在他的身下,对方的一切对抗和怒意都变成了yín荡的节奏,为他张开双腿,打开身子,任他贯穿了最隐秘的、只为他一个人而绽放的秘境。

“啊……”

宽敞的床上,交缠的肉体横呈。完全失去主控权,被江少行折腾著,江云霄的呻吟从颤抖的唇缝里泄露出来。

他的两条腿被高高地举起来架在江少行的肩头。

江少行一遍又一遍地把硬挺深深插进江云霄的肠道深处,复又抽出,只留硕大的guī头埋在穴口里,而後男人又把自己重新推进紧致的密道,肉根与肠壁的摩擦里,发出“滋滋”的水渍声,并在穴口挤出大量的水来。

反复的摩擦让肠道变得越来越敏感,江云霄战栗不停,先还压抑的声音慢慢地放开,变成荡人心魄的呻吟。

“啊,啊……”

“呜不要,啊,太快了──”

越来越快的冲撞,逼疯人的快感,让人升起就要被做到死去的错觉,那快感让江云霄头脑浑然,四肢百骸里都瘙痒放荡,而身体里那根驰骋的凶器在他以为已经涨到最大,入得最深的时候,却又一次次恐怖地变得更大、刺得更深……

“江少行呃、啊……”

江少行抱著江云霄换了好几个姿势,两个人在床上放肆地绞缠、翻滚,撞得床“咚咚”作响。

那样淋漓尽致的快感太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死在肆意掠夺的男人的身上。可是他一直没有死,他们抱在一起,叠作一体,融化在彼此身体中,尽情地榨干、占有彼此,身体交融,不可分割地不留一丝缝隙。

江少行把江云霄抱起来,一边走一边抽插著,最後他把被激情逼出了眼泪的男人按在铺著垫子的飘窗上。

下面便是灯火通透的院子,不时有佣人在庭院里路过,还有站在院中的保镖,只要他阿门抬头仔细看,就能发现这透明的玻璃窗中正在做著苟且之事。

江云霄先还不查,等他被江少行按在那上面重重地撞了几下过後,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才一个激灵,抓著江少行的胳膊差点射了起来:“──”

“嘘嘘──”坏心眼的混蛋用食指按在江云霄的嘴唇上:“你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不要乱动。”

说完便俯身吻住了江云霄,把他其余的话都吞进了自己嘴里。

半透明的轻纱拂过脸和两具纠缠的男人的身体,夏夜里激荡著一屋子的激情。

“呜、呜,啊……”

无力地盘在江少行身上,江云霄想要大声地呻吟,却又怕被下面的人听见而不得不隐忍地压低了声音。

“呼,”男人喘息著邪笑一声,尽情地贯穿身下的人,用充盈的囊袋“啪啪”地拍打著对方的收缩的後庭外的臀肉,带给两个人终极的快感,对江云霄而言,却又简直如同无止无尽的折磨。

(23鲜币)温柔猎狩新年福利 新春的日子 上(慎)

春节福利 新春的日子

“哇快看快看这条新闻,又是什麽黑帮动荡啊,真是可怕诶。”

“哇,真的耶,现在居然还有什麽黑社会,还以为拍电影才会有呢。”

“给我看看~”

教室外面的走廊,一群穿得暖暖和和的女孩子正对著一支手机议论纷纷,上面的内容不用说就是黑社会之类的东西。

江月洲此时正在讲台上整理课件,而那群女生站的地方正巧在教室门口外,所以她们的议论,江月洲都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朵里。

说到黑社会什麽的,天真的女孩子们绝对无法想象,她们这个年轻俊美的老师的哥哥,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某个人物。

接下来又有人说到:“不过黑帮其实也很萌啦,我正在看一个黑帮文,相爱相杀什麽的再美不过了有木有。”

“你们可别说,之前我专门谷歌过b市的黑帮,我记得有一个叫什麽名字的男人来著,超~帅的!那眼神,可犀利可霸气了,看一眼都会让人怀孕。啊,他好像和江老师是一个姓。”

“害臊不,”旁边的人推推她:“还想怀黑社会的孩子呢你,醒醒吧。”

“哎,不是啦,你们没见到当然这麽说,把手机给我,我谷歌给你们看。”

正在女孩子们兴致盎然地讨论著黑帮大帅哥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这是寒假之前的最後一堂课,除了给学生划一些重点,给一些考试提示几乎没什麽事情做。

江月洲把事情安排好以後还有十来分锺下课,於是让学生自习。

於是下面又惯常地叽叽喳喳起来。

江月洲脾气好,和学生的岁数又差不多,所以他教的各个班的学生都一向不畏惧他,反而女孩子们在课堂下都会直呼他“小洲洲”“江美人儿”之类的,他也嬉皮笑脸地受了。

先前在教室外面的那几个女孩子又围成了一堆,缩头缩脑地在课桌下搞小动作。

哎,二哥这个人,就是本人不在现场也挺祸害人间的。

江月洲无聊地杵著下巴发呆,他一抬眼,就看到教室的最後方的角落里坐了一名浑身正经,蜜色皮肤的青年。

他坐在教室里,和其他学生看起来相差无几,只是中规中矩,倒不像其他人那麽懒懒散散,倒更像是一名真正的学生。

江月洲的眼睛就那麽亮晶晶地看那人几眼,嘴角就暗暗地勾了起来。

下课时江月洲被几名女孩子围住,把他困在中间,他微笑著问:“大家还有什麽不懂的吗?”

他面前的女生摇摇头,嘿嘿地笑:“亲爱的江老师啊,你有没有女朋友啦?”

“这个嘛,这是老师的隐私哦。”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他有男朋友,而且对方现在就站在教室的後门那里等著他呢。

“小江江不要害羞嘛,大家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名草有主了而已,”那孩子狡黠地笑著贴近江月洲面前:“其实不瞒小江江说,我们几个打了一个赌,你也不想看到可爱的学生们的赌局无疾而终吧嗯嗯?”

“你们,学生可是不能赌博的哦。”江月洲挺挺xiōng膛,拿出老师的架子。

“哎呀,人家又不是赌钱,反正你就老实告诉我们好啦,我们几个绝对不会外传的,如果我们告诉了别人就让我们全部挂科!”

好狠的誓。在期末的时候,还有别这毒誓更毒的吗?

於是江月洲打量了一下几名女孩子,犹豫地瞟了一眼几米外的晏海,斟酌著说道:“其实呢,你们老师我女朋友倒是没有──”

他说到这里,却突然被抢去了话头,身侧的那个学生嚣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说吧!小江江这麽受,一定是有男朋友的啦。你们几个输啦!”

“哎,怎麽这样哦……可恶。”

“就是,小洲洲怎麽可以这麽快就属於别人了,嘤嘤。”

女孩子们再也没有听江月洲後面还要说什麽,或者兴高采烈,或者垂头丧气地,自顾说著话离开了教室。

“诶?”江月洲眨了几下眼睛,本来还想说什麽的,但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现在的学生怎麽……他真的有点搞不懂诶。

他走到教室後门,晏海静静地等在那里。

江月洲抬头看了看他的这个保镖兼情人,突然伸出手去拉住了晏海的手。

晏海吃了一惊,立刻要甩开江月洲。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学校。他们的关系除了江家的人知道,在外面从来就没有暴露过。这样明目张胆地手牵手,如果被人注意到,会让江月洲在学校产生不好的影响吧。

但江月洲却紧紧地将晏海的五指扣在了自己的手指中。

“你的手真暖和,让我暖一暖。”江月洲呲牙一笑。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寒假,江月洲舒舒服服地躺在暖气充足的客厅,晏海在给他做推拿,他一边爽歪歪地喘息,一边迷迷糊糊地问:“大哥二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吃晚饭?”晏海手指下的力道恰到好处,声音也格外的体贴。这一对小情人交往了半年越发的甜蜜,加上每天都在一起,就像分不开的连体婴似的。

“不饿,等大哥二哥回来再吃吧,继续捏脖子,嗯,好舒服,啊,你到底在哪里学的推拿?”

“以前在部队学的。”

江月洲最喜欢晏海捣鼓自己脖子和背,晏海又给他按摩了一会儿,他便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温暖的傍晚,日光昏黄,大厅里明亮得像梦境。晏海慢慢地收回手,看著江月洲孩子一样的睡颜,他心里如同有水拂过般柔软。

他静静地低下头,在江月洲红润的脸庞落下花瓣飘落一样的吻。

这天正好是周末,江云霄被江少行拖著出了门,说是要看点年货。

年货什麽的其实基本都已经妥帖地置好,但自从江少行越来越少插手道上的那些事情,反而就爱上了cāo劳家中的事。就在前两天他还被江家的大哥嘲笑:“你这是要变成家里的内务总管了。”

内务总管开著车,没有把江大少拉到商场,两人却到郊区的花木市场逛了大半天。

“开年我想把院里重新布置一下,这两年流行中式复古,你说我们弄一个中式庭院怎麽样?”

“随你。”江云霄并不怎麽在意这些事情,江少行喜欢自然就随他去。反正现在江少行常常游手好闲,他愿意找点事情折腾也好。

“那我就看著办了。”江少行耐心好得要命,把几家林木场全都逛了一遍,觉得不错的都留下了电话,直到他逛完最後一家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江云霄觉得自己腿都要断成两截。

“你这是缺少锻炼,”江二少笑话了一句江大少,却在他身前蹲了下来:“走吧,回到停车的地方还很远,我背你过去。”

“谁要你背。”江云霄眉一皱,抬脚就踢了一脚江少行的屁股:“我还没那麽弱。”

男人还是蹲在地上,一副你不上来我就不起来的架势:“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把主子照顾周到是内务总管的责任,你就让我尽一下责吧。”

江云霄一笑,谁想得到江少行这麽乐於伺候人?

但他也不想想,江少行是对谁才会这麽贴心到骨子里。

他确实也累得很,再和江少行纠结也没意思,於是他在林场主人注视的目光下趴到了江少行的肩上:“把主子背稳点,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江少行回头看一眼肩膀上的人,说道:“过来一点。”

江云霄把头微微地垂近男人有著长长的眼睫的脸颊,那人伸头,飞快地在他唇上偷了个香。

江少行背著他的主子,两人慢慢地朝外走去,这一带路宽车少,又是郊区,竟难得的清净。车停得远,两个人随心所欲地聊著天,一家一家地路过刚才经过的庭院,足足走了一公里才回到车上。

江云霄钻进车里,嘲笑道:“流氓的体力还真是不错。”

江少行发动车预热,捞过江云霄的下巴,在他耳边说:“再过五十年我背著你走这麽远也没问题。”

江云霄不置可否地推开江少行的脸:“开车。”

“对了还有,昨天我定了一张床,今天应该会送过来。”

“家里的床不都是好的?你要放哪里?”

男人不怀好意地盯著身边的人:“当然是你房间啊大哥。”

江云霄不满地说道:“我房间的床再小,也够两个人睡了吧。”

男人低低地无赖一笑:“睡当然是够,但是做其他事情,你不觉得小了点?上次掉到地上你一个星期没让我进你的房间,我总要想点办法。”

随著这句暗示十足的话,一些不堪的画面瞬间涌入脑子,普通的掉到地上倒是没什麽,但偏偏那一次做得正天昏地暗地掉下去,他在上江少行在下,他重重地落在江少行那根凶器上,差点没被顶得岔过气。

一想到这里江云霄顿时暴怒:“江少行!!”

江少行这个无赖能不能别再提那种事,真是够了!

回去的路上江少行接到蒋成武的电话:“嫂子明天拆纱布?我明天没事,我到时候去医院看她。”

挂了电话,江少行脸上也露出更深的笑意:“这次吴茵的手术只要成功,後面就剩下一些小型修复手术,她要是真能变得像以前一样也好,不枉蒋成武这麽多年对她不离不弃。”

江云霄看著江少行一脸的喜气,恍然看到他们年少青葱的时候,这个人也会如此,为了别人的事而露出幸福的表情。

或许十多年以後,江少行所有的变化不过是成长得强大,而其他的,一直都还保留在他的身体里,经由时光的沈淀,变得默然不动。

年三十的前一天,江少行和六轮一起去接了浮生出戒毒所。

浮生成功地走出戒毒所,江少行站在门外张开手,把他深深地搂进怀中。

谁都没有再提当初浮生被後面的伤和毒瘾折腾得比死还要惨的事情,江少行开车,六轮和浮生坐在後排,他在镜子里看著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他们互相注视著对方的神色里,有一种亲昵叫做爱情。

把两人送回六轮家,浮生的奶奶已经做了丰盛的午餐等他们。

这一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暖,凉风徐徐却也不曾冷。四个人在院子里摆好桌子,喜气洋洋地饱餐了一顿。

下午江月洲和晏海也过来了,江月洲和浮生一见面就嘻嘻哈哈地抱到一起,像两只大型的puppy。

晚上一大群人包场看电影,浮生的同学、江少行和江云霄的朋友,热闹地挤满了小型的影厅。

江少行和江云霄坐在最後一排靠近角落的位置,先两人还认真地看著电影,到了後来,不知道在何时电影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影音。

深深的亲吻让两人都出了汗,影院的暖气开得熏人,压抑的吮吸声和喘息声更挑起浓烈的不可抑制的情欲,燃烧著整个空间里的空气。

电影落幕,江月洲在影厅里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确定他的哥哥们玩了消失。

“不用找他们吗?”

“不用不用,嘿嘿,”江月洲奸笑地揽著浮生的肩:“我请你们去吃宵夜,这附近有一家大排档海鲜超级好吃。”

说完他吸了吸口水,迫不及待地拉著浮生出了电影院。

一干人在大排档热闹地吃宵夜,把一夜冷凌的空气都染得温暖起来。

影院不远的一家酒店的房间,两具赤裸裸的成熟男人的身体正情动地缠绵。

雪白的床褥早已在剧烈的交合中变得凌乱不堪。

被压在软绵绵的床里的男人高声地呻吟著,有人跪在他身前,把他的双腿高高地掰开、抬起,架於肩上进攻。

猛烈的撞击下,身下的男人的头一次次顶撞到厚厚的枕头上。他无力地晃著头,他的眼角含著泪,源自於死一般的快感的逼迫。

激情在灯光下无所遁形,跪在床上的男人身材好得不像话,汗水描摹著他身上每一块肌肉,他用自己粗长的烙铁一次次贯穿身下的人,把对方後面的小嘴撑到极致,穴口随著每一次进出,“叽咕叽咕”地逼出水来。

“啊、啊,少行,我要射了,啊──”

这两人,便是在看电影途中落跑的江云霄和江少行。

江少行俯身压住江云霄的腿,上前去亲江云霄的脸唇,低沈地喘息著道:“忍一下,我们一起。”

“唔,啊,少行,你快点,我不行了,不、慢点,啊啊──”

江少行只觉得箍著自己的性器的穴口一紧,他身下的人在放浪的吟叫声中绷紧身体,尽数射了出来。

在被紧箍著的销魂的滋味里,江少行重重地按著江云霄冲撞了十来下,也咬紧牙关头皮发麻地射了出来。

射完精,江少行倒到江云霄身上,两人汗湿地抱在一起,片刻都没有说话。

平复了呼吸後,江少行懒洋洋地把自己抽出来,摘掉了套子,又重新去啃吻江云霄。

江云霄被压在床褥里,懒懒地连手指也不愿动,但是两个人偷跑出来的,他心里又不免有点不放心。“该回去了,月洲找不到人会急。”

江少行笑著逮住江云霄的唇便亲:“他不会急的,大哥,他自己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在哪疯呢。我们再来一次,嗯?”

说完不等身下的男人答复,便重新分开了对方的腿,蛮横地把自己勃动的硬挺送进了还在兀自收缩的xiāo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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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行,呃,不要一来就这麽快啊──”

被男人抱著冲撞了好一会儿,江云霄才发现体内的触感和头一次大有不同,这种熟悉的、肉与肉的直接地触摸只说明一件事情。

“你他妈、套子!”

“都做了一半了啊,现在取套子我怕你等不急。”男人坏笑著把人抱起来,让江云霄坐至怀里,托著他的臀一下下的抬起来,放下去,随著自己的律动周而复始,很快就戳得江云霄彻底抛弃了去计较套子的事情。

但说是再来一次,两人却浑天蛮干至夜深。

“呜啊啊──”江云霄大汗淋漓地射完稀薄的jīng液,彻底地瘫成了泥。

江少行捞著倒进自己怀中的江云霄,左右把人又折腾了一番才舍得射了江云霄一肠道的精子。

把人抱去清洗的时候,江少行把江云霄放到自己腿上,一边给昏昏无力的江云霄清理著身子,他的手触碰著江云霄一寸寸肌肤,却又很快硬了起来。

江少行想不出什麽理由需要他忍著不吃,於是在浴缸里进入了江云霄,把人又尽情地cāo了一遍。

江云霄昏昏地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身边躺著的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只是身下的床睡著有点不太一样。

他头痛地想了想,前不久刚换了床。

江云霄一动,他旁边的人就一起醒了过来。

“早安。”男人在江云霄的耳边轻声地呼吸:“今天天气不错。”

江云霄转过身,对上江少行的眼睛,农历的最後一天,江云霄主动给了江少行一个早安吻,并说:“你的嘴臭死了。”

“承蒙主子不嫌弃。”

江少行抱著江云霄,抚弄他光滑紧致的腰身,摸著摸著便又把自己贴了上去,用腿间又不老实的肉棍抵住了江云霄的小腹,在上面缓缓地情色地蹭。

江云霄抬腿顶了江少行的腿间一下:“够了你,昨晚才做了一晚上,你要我过年都下不了床?”

江少行护著命根子,不要脸地侧身躺著,看著江云霄撑著腰爬起来穿上衣服,在他背後道:“在床上过年不也别有风味?”

江云霄回头道:“你自己在床上过吧。我去找月洲。”

说完就行动不太方便地走出了门去。

江少行这个没节制的混蛋。

过年的时候其他佣人都放假回家了,只有管家廖伯两口子和他们放寒假回来的儿子照常留在江家。

两人把主宅和其他的楼都挂上了灯笼,虽然看起来和房子的风格有点不太搭,但是过年挂灯笼是江家几十年来的习惯,江云霄走出去,甫一看到一排灯笼,浓烈的过年的气氛便向他袭来。

“大少爷起来啦,早点还热著,我去给你端出来。”

廖伯的儿子在大学里学的林学专业,这会儿正在院子里不知捣鼓著什麽,看到了江云霄,他便奔去厨房给他取吃的。

过年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加上晏海一共七口人,到处见不到人,多少有些冷清。

江云霄吃完了早餐江月洲才打著哈欠下楼,江云霄还没见到他,就听到他在说:“今晚你回家就不过来啦?那我好无聊的。”

另一个人回答:“今晚我给你打电话,明天过了中午我就回来。”

江月洲有些闷闷地:“哎,孤家寡人地迎新年,我真可怜。”说到这里两人已经到了大厅里,见到江云霄在看著他们,於是江月洲赶紧收了声咳了一声,奔过去挨著江云霄坐著:“大哥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昨晚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和二哥都还没回来呢嘿嘿嘿。”

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江云霄哪里猜不到他在想什麽?於是揉了一把他的**窝头,也不回答他,只是说:“你再晚点起来就该直接吃午饭了。”

“哎呀反正放假嘛,又不用早起。”

话说著,江月洲的早餐也端了过来。看到晏海笔直地站在一旁,他连忙把人唤过来,非要晏海和他一起吃早餐。

有时候江月洲挺郁闷的,明明自己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但这个人却刻板得要命,每时每刻都记得他是江月洲的保镖,除了在床上,其他地方都恪守著保镖的规矩,让江月洲想给他的死脑筋里倒点活水进去。

“二哥呢,怎麽没看到二哥?”江月洲一边吃东西一边问。

“可能还在睡觉。”江云霄打开了电视,满世界都在庆祝新春,倒是格外的喜庆。

“哦哦,”江月洲三两口把食物全部塞进了嘴里:“我丧(上)去脚饿哥(找二哥)。”

说完就一溜烟地往楼上跑去。一口气奔上三楼,他也不去江少行房间,直接就扑进了江云霄房里,果然在超大号的床榻中找到了江少行。

“起床起床啦二哥,今天过年诶还赖床。”江月洲脱掉鞋子跳上床,便坐到江少行身边去推他。

“你也刚起来吧,怎麽好意思说我?”江少行伸手去敲江月洲的额头。

“嘿嘿,”江月洲贼兮兮地趴著身子到江少行脸前,小声地问:“昨晚你和大哥溜到哪里去了?我可是阻止了其他人破坏你们的好事,二哥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江少行“呼”地一笑:“你要二哥怎麽谢你?以身相许那是不行的,其他的随便你提。”

“嘿嘿嘿,我就想知道,昨天你们做了几次。”江月洲八卦兮兮地奸笑。

江少行听完後便笑著伸出右手,开始算手指头,等他的手指屈到第五根的时候江月洲眼睛都直了,等他数完右手再抬起左右的时候,江月洲大叫起来:“二哥你太威猛啦!果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笨蛋,”江少行扑哧道:“我耍你的,做到哪种时候了哪还记得几次,反正尽了兴就行。”

“咦!二哥你真坏!那个,我告诉你,我和晏海……”江月洲附到江少行耳边,窸窸窣窣地同他二哥说了些什麽,说完脸红著嘿嘿地笑,拉著江少行柔韧强健的长臂要他起床:“下午我们去找浮生他们好不好?邀请他们晚上过来守年吧?”

江少行被拉著坐起来,绕了一把头发道:“别去打扰人家,你要浮生和六轮过来还行,但浮生他奶奶哪里肯到别人家过年?他奶奶不来,他们俩当然也要留在家里陪老人家。”

江月洲失望地坐在一旁看江少行穿衣服,脑子转了一转,他又想了一个主意:“要不下午我们去你的夜总会玩吧,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

江少行套上外套,把江月洲从床上提起来:“你想被大哥打?没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干活。”

“干活?做什麽?”

“我准备改建院子,现在还在和廖骄想方案,你如果没事干就和我们一起来。”

江月洲眼珠一转:“我突然想起我下午还有事,不能陪你啦,真可惜。”

江少行在江月洲头上一拍:“滑头,走吧,下去吃午饭。”

下午江少行果然和管家的儿子廖骄一起在院子里测测画画,那麽大的庭院,那两个人一直忙到晚饭的时候。

而下午江月洲就拉著江云霄陪自己逛了半天的街,两兄弟空著手出门,却塞得满满的回来,车上卸下来的尽是江月洲买的各种烟火和零食。

晚上的年夜饭,三兄弟邀请了廖家三口一起,六个人围著圆桌热闹欢庆地看著电视,无拘无束地吃著饭,吃完之後没多久,在江月洲的鼓动下大家便到了後院放烟火。

夜空被炫目的冬花映得五彩缤纷,江月洲和廖骄欢乐地换著烟火不断地点燃,旁边的人仰著头,仰望著一年的彻底结束,又一年在热烈与冷清的交替中开始。

有些冷的手背上陡然一暖,江云霄偏过头去,看到江少行仰望著天空的侧脸,绚丽的夜幕之下,男人英俊得让人忘记呼吸。

江少行慢慢地从夜景中收回视线,两眼明亮而深沈地看著正在凝视著自己的人,他拂然一笑,微一低头,在江云霄的嘴上烙上一道暖热。

“我爱你云霄,一直。”

时锺已在深夜十二点之後,江家仍旧灯火通明,但万籁俱寂,人声全无,热闹落下,便只剩下落寞。

“哎,”房里的人叹了口气:“大哥和二哥就好啦,现在肯定正在忘我地抱在一起滚来滚去,都没有人来安慰我寂寞的心灵。”

他躺坐在床上,无聊地玩了会儿电脑,期间看了无数遍的手机,那东西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

臭晏海,一回家就把我忘记了,他蹙著眉头想。好几次他想主动打过去,但之前对方又告诉他自己会主动联系他,所以他才忍了又忍。

就在他终於决定要主动给晏海打电话的时候,床突然微微震动了起来。

“啊!”手机屏幕一亮,他的心都跟著一跳,而後赶紧接起了电话。

“开门。”那人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他耳朵里。

“什麽?”他平日聪明滑头,这时对那两个字却愣是没有听懂。

“我在你房间门口,开门小少爷。”

顿时,他光著腿从床上蹦了起来,就像中了彩票的头奖一样的,巨大的幸福袭击了他,让他头晕脑胀,什麽都反应不过来,只有身体已经在自主地行动。

门一开,他就被捞进了一具带著寒气的身体中。

而後,那人微微地拉开他,一下子偏头吻住了他炙热的唇。

门再一次关上,他被那人吻著,揉著,两个身体缠成一处,跌跌撞撞地朝床边移动。

当那人脱去了自己的衣物,脱掉了他暖和的睡衣,把他揉进自己瘦削有力的身体里,才终於放开了他无法呼吸的嘴。

他两眼水汪汪地望著身上的人,不敢相信地摸著对方的脸,使劲地喘著气:“你、你不是明天下午才回来吗?”

“嗯。”那人又低头俯身吻他的脖子,从他的 脖子一路往下,路过他敏感的红蕊、他充满弹性的腰身,他茂密的草丛,最後张嘴含住了他半翘起来的肉根。

“嗯……”他的腿自觉地盘起来夹住对方的脖子,後脚跟难耐地蹭著对方的脊椎,在激情里大声地呻吟:“啊,晏海,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不要再走了啊啊……”

晏海在被子里伺候著江月洲射了一次,把满嘴的jīng液吐到手上,便借著jīng液的润滑开拓了江月洲紧致的後穴。

当晏海真正进入江月洲的那一刻,他的叫声失控地崩溃,带著哭腔的呻吟让晏海的性器顿时胀大了许多,撑得江月洲後面前所未有的满,让他空虚的内心顿时也满满地充盈起来。

“我不走。”青年吻著江月洲激情难抑的眼泪、唾液,亲他柔软的唇,侵入他门户大开的口腔,cāo他深深吸著自己不放的肉穴。

二人在床上滚撞著,昏天暗地地互相占有对方,如yín荡的野兽交媾,凶猛残忍,至死方休。

“月洲,嗯,他一个人,啊,你别动了──”而在三楼上江大少的房间里,战争早就拉开了序幕。

虽然已经被cāo得缴械投降了一次,但江云霄 还惦记著白天江月洲落寞的话。

在性欲和江月洲之间挣扎了许久,他还是决定下去看看江月洲,但是该死的,他越说,身上的人就抽插得越狠,让他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少行、江少行,别、啊──”

每一次都被男人刻意地顶到那一点上,他的致命之处,江少行再也熟悉不过。那硕大的guī头使命地磨过那一处,江云霄几乎被cāo得癫狂。

男人从背後抱著他,压在他身上,按著他的胯部把两人的结合处连接得一丝不漏。精囊在冲撞中“啪啪”地打著江云霄的臀肉,把他那里拍得火热。

而他被迫夹紧腿,紧缩的穴含著江少行紫红粗胀的肉刃,感受著那根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的脉动,如同要戳穿他的肚皮一样的把他的肚子的某一处顶得不断感受著床单和性器的按压。

这样的感觉刺激又可怕,江云霄紧紧地抓著按著自己身侧的手,呜咽地呻吟著:“少行……”

“云霄,我在……”江少行躺在江云霄身上一遍遍地冲刺,那烫得让他的小东西快要融化的肠道就是他所遇见过的极致的销魂窟,让他忍不住想要把江云霄cāo死在床上。

闭合的双腿加深了菊穴的紧致度,江少行整根埋在江云霄肠道里,下腹贴著江云霄的屁股打著圈深插、撞击,只留著沈甸甸的囊带在穴口的位置一个劲地往里顶。

“少行,太粗了,我受不了,啊,我受不了……”

昨晚才做过,後面敏感得不行,江云霄真的有一种会被江少行撑裂甚至干死的惧意,但无奈他这句话只起到了反效果。

被说“太粗”的男人呼吸一窒,下身猛然又胀大一圈,撞击的力道更是凶猛无比,“噗嗤噗嗤”地插得後穴yín水汩汩。

“哈,哈,少行、少行──”

被那根粗得可怕的东西撑得更开,江云霄攀附著江少行的手臂,满脸是泪地寻求让他能稍微安心的所在。

所幸身上的男人仿佛知道他的惧意,垂下头气息粗重地吻住了他。

囊带还在继续鞭挞著臀肉,逼迫著後穴张得更大地接受自己。

虽然那粗大的ròu棒带给江云霄骇意,却又同时让他体会到至上的快活。肛口的肉根夹杂著粗硬的yīn毛一起推入肉穴,擦得那下面骚扰难耐。

江云霄又想快点结束这可怕的刑罚,却又紧紧地吃著那肉做的热冰棒,嘴里喊著“不行”,他的身体却巴不得那东西能顶得更深更快,把自己cāo死才好。

江少行终於射了一次,歇了几分锺,又重新换了套子,“滋滋”地挤了进去。

大年初一伊始,江少行就翻来覆去地把江云霄cāo了个尽兴。

他现在没什麽事情干,干江云霄就成为他最大的乐趣。平时在家里、江云霄的办公室、洗手间、电影院,甚至是山顶的树林、露天席地的草地上,半胁迫地把人的裤子一扒,用尽各种姿势cāo著那个人,尽职尽责地当好内务总管。

大年初一的第一个日出之前,江云霄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不断地徘徊沈浮,他被江少行按在地毯上,男人高高地抬著他的腿进出他快被cāo到麻木的臀穴。他已经叫得嗓子干哑,也再射不出什麽东西。

最後江少行终於停了下来,片刻之後,江少行喘著粗气倒到地上,覆盖了江云霄热气腾腾的身子。

江月洲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无人。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昨晚做了梦,梦见了晏海大半夜为了见他而跑到了江家。但身上的酸痛感却告诉他,他们激情四射地滚在一起并不是梦而是现实。

江月洲一个激灵,拿起手机,果然看到未读的短信。

那人对他说:“我先回家,下午回来。”

短短的几个字,让蒙在被窝里的江月洲傻乎乎地笑了许久。

江云霄比江月洲惨得多,当他在闹铃的声音中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腰上剧烈一痛,他沙哑痛叫著倒回了床里。

“我给你揉揉吧。”身後附上来一副滚热的身子,充满了男性的气息,紧紧地贴上了他的肌肤。

“混账。”江云霄咬牙切齿地转头去瞪那个罪魁祸首。

但还是任那只手落到了自己的腰背,在他痛得要命的地方揉捏起来。

“这麽经不起cāo,你是需要锻炼啊大哥。”江少行再江云霄耳边幸灾乐祸一般地笑,笑得格外刺耳。

“你他妈让**一晚试试!”江云霄哑著嗓子怒道。

谁知男人却恶意地说道:“我肯让你cāo,问题是你能持续一晚吗?”

就因为这句话,後来的数年江云霄都坚持锻炼身体,再忙再累的日子,想著江少行的那句话他都咬牙坚持了下去。

他总会有连续干江少行一晚的时候,他想。可惜更加结实的身子并没有让江云霄翻身上位,反而在情事上,江少行越发肆无忌惮地享受著他。

这天江云霄很晚才下楼。大年初一本该早起,然而因为江少行这个祸害,江云霄破天荒地在这一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不是他不想起,而是他连腰都直不起来,一直到中午才在江少行笑得格外欠扁的搀扶下下了楼。

下午江云霄不想出门,於是一家人就围在一起找电影看。晏海回来了,江月洲的心情比中大奖还好。

“我不要看这部,前不久才看了。”

“不准任性。”江二少藏著遥控器不给江小少爷,弄得他哇哇地叫“大哥帮忙”。

江云霄从江少行背後抢了遥控器,江月洲正一喜,却见他换了一个他自己感兴趣的,於是江二少和江三少都苦了脸。只有晏海和廖家的人在一旁偷笑。

日子如此过去二十年三十年,有的人来了,有的人离分,未来还是在继续,谁都不知道还会有什麽在等著他们。可是现在此刻,欢喜地依靠著亲人和情人,做著温柔的事情,幸福便从未离开。

作家的话:新年快乐,亲爱的姑娘们汉子们,谢谢大家一路相随,新的一年也依然和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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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唔别啊、慢、慢些,啊──”江云霄紧紧抓著江少行紧绷的手臂,在那上面留下激情的痕迹。

不可抑制,无法停止,欢爱带来的激情像疯狂的洪流,凶猛侵吞了江云霄的所有。

收缩的紧臀被粗大的ròu棒撑得满满的,江少行的每一次抽动都精确地磨过江云霄致命的那一点,他被这样销魂的刺激逼走了自己的灵魂,放空了所有的力气,他如溺水的人,只能攀附著身前唯一的那一道体温,与对方一起放浪地在热夜之中颠覆。

“啊,少行,呜,啊~”

肉体相交,房内气氛香豔而情色,而就在那一扇厚厚的透明窗外,就是宁静的宅院。

唯恐被人发现的心情在这时候反而成为了另一种刺激,给人带来偷情的快感,越是著急,身体越是敏感得不像话,就单单是被一道呼吸拂过肌肤,都让江云霄全身酥麻,後穴紧缩不停。

江少行把江云霄压在飘窗上进出了一阵,又想到他的伤口,便又重新抱起他,让他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两个人离开了飘窗,在宽敞的房间里一边走动一遍抽插。

江云霄怕死了这个姿势,因为当他全身的重量只能靠江少行的双臂,以及自己含著他的那一根肉刃支持的时候,江少行的性器就进得最深,整根插进了江云霄的体内,直直地挺戳在江云霄的身体中,要将他肚子顶破一般的可怕。

“啊──不──”

他意识著江少行不准备将他放下,只能牢牢地用双臂揽住江少行的脖子,尽量地让自己不往下掉,不会被那一根硬得如铁的楔子戳穿。

“这样很棒?”男人捞著江云霄的臀部和腰身,一边挺耸著腰和性器,一边在江云霄耳边坏笑地呼吸。

江云霄战栗地咬著无法紧合的牙根:“啊,混、混蛋……”

江少行揉了两把江云霄的臀半,“呵”地轻笑道:“是太舒服了吧大哥?嗯?除了我谁还能让你这麽爽?呃,你夹得这麽紧……是怕我把你扔下去吗?”

江云霄被他大力地抽插几下,堪堪挂在江少行身上,被弄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嘴都无法合拢地呻吟。

“啊,啊……”

江少行见江云霄被自己艹得又放荡又可怜,他埋在男人身体里的下身愈发胀得厉害。

他把江云霄的双臀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凶器上猛烈地抽动,低吟了一声:“呼,你啊,真的坏死了,大哥。”

他身上的这个人总是如此,一旦和他缠在了一处,嘴里说著一点都不动听的话,却像要把人榨干一样地露出yín荡的表情,还那麽yín荡地随著自己的抽插而摇著腰臀,真是够不可爱的。

不过他江少行爱的,不就是这样别扭得想要好好捉弄他的江云霄吗。

如是想著,江少行往就在嘴唇边的那张红得发烫的脸上流连地亲了个遍。

最後他吻上江云霄呻吟著的张开的唇,将自己热烈的、深厚的一段感情缱绻地渡进了那张湿唇之内。

江云霄恍惚地睁开眼睛,头顶上是一片yīn影,yīn影外却是大片的光明。有一张脸在他的头顶上晃荡。那脸上挂著一副该死的笑容,明明俊美诱人,但江云霄下意识地就想要打走它。

那笑容见他醒来,怫然变大,而後,江云霄的额上便落下一道轻柔的触碰:“继续睡吧,洗完我抱你回床上。”

於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江云霄觉得自己被温凉的水包覆著,身体依旧在轻轻地晃荡,他意识到之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但他只是那样愤愤地想要骂人,却连什麽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在江少行那道声线的蛊惑下再次合上了眼。

把两个人洗得干干净净,江少行把江云霄从浴室抱回床里,夜色已经深沈安宁。

江月洲才回家一会儿,江少行下了二楼走到他房间,看他在整理行李,就好奇地笑问:“你这是准备出门?”

“不是啦,这几天我要准备搬一些东西去学校的教师公寓嘛,再过几天就要办手续,还要开始备课什麽的,到时候就不能天天这样玩啦。”

“怎麽不让人帮你收拾?”

“不用,我自己收拾还快点呢嘿嘿。”江月洲在晏海的帮助下已经装好了一只小行李箱的东西。

江少行见他如一只就要出门见世面的小狗正欢快地打理自己的未来。作为二哥,他突然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喟。

他和江云霄养著这个三弟这麽多年,但直到这一次江月洲回来,江少行才发现,对方现在所要的东西,未必还是他们能给的。

他停在门口,微微扬起唇角笑道:“那有需要记得告诉我。”

“好,我不会和二哥你客气的。”江月洲把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衣服扔到晏海身上,对江少行扯出一个笑,又俯身去打理自己的东西。

江少行退出门去,走廊上明亮光辉,恍然想起初搬到这里的那一年,江月洲像一条跟屁虫总是粘在他的身後。

晚上江月洲不敢一个人睡觉,总是喜欢爬到江少行的床上。有时候遇到江云霄和江少行正睡在一起,三兄弟就抱成一团呼呼地睡到天亮。

那时候江少行和江云霄都还年少,两个人关系尤其的好,就连上学放学都从来没有分开过。偶尔周末两个哥哥带著江月洲这个小东西出门,一个人牵一只江月洲的手,仿佛那样牢牢地牵著就可以一起走到时光的尽头。

突然想起那麽久远之前的事情,江少行自嘲地一笑,突然想抽一支烟,动了动手指,才想起自己准备戒了。

越是难以戒断,才越想要找点什麽去填补。

如果无法填补,就只能不顾一切地凶猛地去吞噬豪夺。江云霄在江少行的生命里终究不是他习惯却能戒掉的香烟,就算在一段时间里,他以为只要自己和那个人保持著安全的距离,他就可以真的不去触碰,真的可以像戒掉其他东西一样地戒掉他对他的相思。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回到三楼,他走进了江云霄的房间。男人踏上不属於他的那张熟悉的床,床褥塌陷,他慢慢地倒下去,贴在熟睡的江云霄的背後,他把自己的呼吸埋进江云霄冰凉的脖子上,这是一个改变了所有运行轨迹的夏天。

家族和道上的命运,也许,也在这轨道上慢慢地改换了方向。

但江少行从选择孤注一掷地去爱江云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顾不了那麽多了。

最热的日子到来,知了聒噪得要命,头顶上法国梧桐枝叶浓密,但掩盖不了知了高亢的叫声。

绿头咬著一根冰棍在屋外院子里吹风扇,六轮匆匆地赶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少行哥在里面?”

“等你呢,去吧。”绿头甩下手里的一张牌,头也不回地挥了一下手。

身前的矮桌边围了几个有著过命交情的兄弟,桌上压著大把大把的钱,上面丢著遍桌的牌。江少行和吴苏终於达成了共识,用情报换命,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六轮的那一份。

江少行毕竟是看重情义的人,六轮那麽喜欢浮生,死死地念著为浮生报仇的事情。虽然答应放吴苏生路,但当然不会那麽轻易地让吴苏手脚健全轻轻松松地走出南岸。而最後的执行权,江少行就交给了六轮。

六轮走进最里面的那间屋,封闭的房间热浪翻滚,江少行背对著他站在门口。

他叫了一声:“少行哥。”

“你来了。”江少行转过身,示意他走进去。

六轮走到江少行身侧站定,江少行让他去解了吴苏身上的绳子。

“今天我放你走,一是因为我需要你手里的东西,还有就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拿了东西自然会说到做到放你生路,吴苏,我们过去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吴苏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尽,衣裤都粘在身上,六轮把绳子解开後,又“哢哢”地在他手腕上套上一副亮铮铮的手铐。

吴苏擦了一把汗涔涔的脸,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江少行,你别以为你赢了,其他人,没我这麽好应付。”

江少行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他拂了一把竖立的微乱的额发,咧嘴笑道:“这就不用你cāo心了,不过当然,为了不被你背後捅刀子我的人会监视你,直到这件事件终结。”

“呵。随便你。”

吴苏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後就狼狈地被六轮推著走出了昏暗闷热的房间。

外面的人已经收了牌,在那里等著他们。枪伤,毒瘾和轮奸。这些,是吴苏即将赔还的谢罪。

而他手里的证据,只能够买他一条前途未卜的命。

六轮带著人往车上走,江少行叫住他。

“小心一点,拿到东西就回来,直接到江家等我。”江少行说:“晚上我要和云霄出门,绿头那边的事情办好了他会直接联系你,晚上稍微等我一阵子。”

“嗯,放心吧。”六轮坚定地点点头,回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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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鲜币)温柔猎狩 41

41.

早上九点过,还没到一天中太阳格外毒辣的时候。江云霄坐在海边,他身前的桌上放著一个资料夹。他的伤现在基本已痊愈,只是伤口处还泛著紫,偶尔有轻微的疼痛。

他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後,咖啡馆门口走来一个人。听到动静,江云霄抬起头来,而後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来者点了点头。

等那人走近,江云霄示意自己身边的保镖退到门口,而他自己则朝身前这名高大的年轻人伸出了手。“欧警官,你还记得我吗?”江云霄浅笑道。

“江云霄,江大少,几年前我办过你父亲的案子。”那人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点了点头,并礼貌地和江云霄握了一下手:“今天你找我不知道是有什麽事?”

“我们坐下来说。”

江云霄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在这一座露天的海边咖啡馆坐了下来。

虽然是夏天,海风吹拂下却还算舒爽,加上前夜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里有海风的腥味,也有清新的潮热的味道。

四周都没有旁人,只有江云霄和欧笑不受打扰地坐在高大的遮阳伞下。

“今天冒昧请你出来,其实正几年前我父亲的案子有关。”

欧笑正在把墨镜挂到自己墨绿色的t恤领上,听到这句话,他立刻狐疑地一抬头,看著江云霄。

江云霄轻轻地弯起衬衣袖子,端起身前的杯子饮了一口水,而後说道:“欧警官,我记得我父亲出事後,当时你提出过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意见。”

“嗯。”虽然不明白为什麽江云霄会专门找他出来讲这麽久远的事情,欧笑还是点点头:“当时我觉得案子并没有简单,疑犯未必是为了针对江二少,但那时候我刚当上警察,人微言轻,又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加上不久之後我们就抓到了嫌疑人。嫌疑人承认他原本要杀江少行,却yīn差阳错炸错了人。所以这件案子很快就结了案。江大少,这件事过了好几年,现在你提它又是──?”

“欧警官,我想当时你的推断是正确的。我父亲他或许死於蓄意谋杀。”

欧笑的眼中顿时闪过浓重的惊讶。

“你说的是真的?!”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件案子顺利结案,一时还令南岸的警局脸上颇为有光,而欧笑当时不过是只菜鸟,谁也没把他没造成损失的错误推理放在心上。

江云霄把密封的资料夹推到欧笑面前:“我二弟最近得到一个消息,对方向他坦诚我父亲其实并非当了我弟弟的替死鬼。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了一些线索,并且发现这件事情或许并不简单,所以我希望能通过和警方合作找出凶手。”

“竟会这样?”欧笑凝眉接过资料夹,他并没有急著打开,而是对江云霄说:“那就先请你详细为我说一下你知道的整个事情。”

江云霄隧将吴苏交待的一些事情,以及查到的白苏的事一一给欧笑讲了一遍,为了保护江少行,他在其中当然略去了不该说的,譬如吴苏是在怎样的背景下被江少行逼出了那番话。

“你说的白苏?”欧笑听到白苏的名字稍微有点吃惊,江云霄不知道他的吃惊源来何处,於是停下了话头:“你知道他?”

“你稍微等一下。”欧笑掏出了自己的电话,“我想你父亲的这件案子确实不简单,我知道找谁来帮你了。”

江云霄心里砰地一跳,面上仍旧宁静地看著欧笑拨通了电话,在等了几秒後,电话接通。

“李师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和你手里的那件专案有关,我这边可能有你需要的线索……没问题,那我们约个时间,下午?你等等。”欧笑拿下电话,问江云霄:“今天下午江大少你空不空?”

江云霄点点头。

“那就今天下午一点,在老地方见,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我想你们这次可以互相帮忙了。”欧笑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说了拜拜,而後收了线。

“这件事本来是不能对外透露,但是建立於警民合作的基础上,我现在可以稍微告诉你一些。”欧笑十分坦率,一点都不担心泄露重要情报似的对江云霄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的师兄是我大学时的校友,不过他不是我这种普通的小警察,而是隶属中央的一个特别行动机关。我之所以敢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们之前就已经查过你,结果是你完全没问题──希望江大少你不会介意。”

江云霄的眉头慢慢地锁了起来。

欧笑见江云霄不说话,於是继续说道:“之所以会查你也是因为白苏,他牵涉了一桩重大案件,我们需要从他身上寻找线索,而他是你们公司的前职员。我这样说你应该懂吧?”

江云霄抿了一下嘴,点了点头:“你们怕我也是他的同夥。”

“我们可不仅怕你是同夥。”欧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毕竟江氏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如果你涉案,那可又棘手很多了。”

下午四点过的时候,江云霄从一间茶楼走了出来。

他刚走下楼,就看到楼外停了一辆熟悉的车。而车里的人见他出现,便打开了右边的车门。

他目不斜视地朝车走了过去。

他往车里坐进去,车里有一名英俊的男人,那人正在对他笑:“今天过得愉快吗?大哥。”

“开车,回家。”

江云霄系好安全带,偏头看著车窗,理也懒得理江少行。

如果江少行最近没有对他动手动脚,没有隔三差五地在晚上赖上他的床对他做一些可耻的事情,那他会比现在此刻要愉快得多。

江少行耸耸肩,也不生气,江云霄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他微微地侧了一下腰,以为他要发动车。

谁知道就在那一刻,这个霸道的混蛋就已经朝江云霄凑了过去,拉过了他的左手。

江云霄猝不及防,一下朝左边倒了过去,一张脸在他眼里放大。

“啾。”的一声,江云霄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江云霄在感到羞恼之前脸就已经先泛起了红晕。

“这样好多了。”强吻他的男人不知所云地一笑,就发动了车。

“江少行!”

车里,传出一声懊恼的怒吼。

现在江少行下流的行为已经不仅会停留在家里了,就在前一天,他竟然在江云霄的办公室里强行地按倒了江云霄,虽然只做了一次,但已经足够让江云霄气得晚饭都没有吃,最後还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江大少才恨恨地吃了些夜宵。

江云霄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要把江少行从楼下推下去!他一点都不会怜惜摔死江少行!

幸好开著车江少行还算老实,他还没大胆到拿命去调戏他的大哥。

“列非还没回来?”本来这件事准备请列非帮忙,但偏偏在这之前对方就接受了一桩国外的委托,跑去处理他手里那件案子。也不知道列非是在哪座大山或者哪个孤岛上,江云霄和他取得了一次联系,之後竟然就断了信息。

也因为如此,江云霄才会在和江少行商量过後找上了欧笑,选择与警察合作。

江云霄摇了摇头,想到今天的事情,於是说:“今天我见了欧笑。”

“我知道啊。”江少行把车驱进车流之中,笑道:“有收获吗?”

“嗯。少行,爸当年被害,是因为他发现了一桩牵扯到叛国罪的大案。”

江少行顿了一下,大跌眼镜:“叛国……?”

他没想到那件事竟会那麽严重,远比当年查出来的案件的表象要复杂深远。就算他混迹黑道也有些年头,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坏事,但叛国这样的事情也实在够让他震惊。

“白苏和他的同夥当年暗地里研制核武器,而他的同夥现在还和某国的人有所联系。爸却,无辜牵涉进此事被害。”江云霄黯然咬紧牙关,眼已发红。“爸的仇,无论如何也要报。”

在沙哑的嗓音里,江少行突然看了江云霄一眼,对方在偏过头不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只留下刹那而过的极力隐忍的伤痛。

他握著方向盘,心也在这一瞬被深深地刺痛。不止为他们的父亲的枉死,也为眼前的男人。

(15鲜币)温柔猎狩 42

42.

因为遇到周末,两个人都不想车在路上堵了许久,江云霄原本计划回家吃了晚饭之後再出门见一位生意上的客户,最後不得不因为时间问题而取消了回家的计划。

堵车的地方离江少行的地盘近得很,江云霄很多年不关心江少行的事情,也不曾与他一同到他的生意场所去过。这一次恰巧也快到了晚饭的时间,江少行突然起意,要带江云霄去他下面的地方吃饭。

“反正也很近,顺便可以带你看看。”

江云霄没有反驳,於是两人便开了一段路,最後拐进了一所十分繁华的会所。

开进会所的大门,里面是一个豪华庭院,从庭院到里面的建筑,比起高档酒楼都毫不逊色,但这里并不以餐饮与住宿为主,重在娱乐。

江云霄虽然是第一次与江少行同行来此,却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以前他谈生意也曾在这里招待过客人。

江少行的车一停下,马上就有穿戴整洁的泊车小弟过来为他们开门。

紧接著还有经理模样的人物眼尖地赶过来:“少行哥您来了。”

江少行下了车,和江云霄并肩走上台阶,迈著长腿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嗯,最近私事忙,这边还行吧?”

“生意还是不错,”对方看了看江少行身边的江云霄,把这个b市的名人认了出来。他第一次看到江家两位爷一起出现在这里,颇有些惊奇,但并没表现出来。

他只是很懂眼色地:“少行哥过来吃饭的吧?最近换的新菜品,我让他们给二位做几道?”

江少行笑了笑,却转头看向江云霄,道:“你今天想吃什麽,我去给你做。”

“不用这麽麻烦,让厨师随便做点就行了。”江云霄看了一下时间,因为不回家,离晚上会客的时间又变得十分的充裕。

江少行却亲昵地看了他一眼,调笑道:“大少爷您口味挑,我怕别人伺候不好您。”

“你他妈欠揍是不是?”江云霄狠狠地瞪江少行一眼。

他嘴虽然有点挑,但还不至於那麽矫情,在实在饿的时候他也可以随便将就吃点东西,更别说平时。再说江少行这态度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江云霄受不了江少行大庭广众之下还一点都没个长幼秩序,跨著大步走到了江少行前面。

江少行加快速度跟了上去:“对你好一点也不行,还不叫难伺候?”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敬”著对方,却都没看到跟在後面的经理眼睛都瞪得要掉了下来。

都说他们的二少和自己大哥不和,但是前面那两个人是怎麽回事?虽然在斗嘴,但看起来根本就是另一种气氛融洽,哪里和“不和”二字沾边?

江少行把江云霄带进了他平日专用的房间。

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华美,两人才在沙发上坐下,门就被敲响。

“进来。”

江少行刚剥了一颗葡萄扔到嘴里,门外的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的经理。

“少行哥,是瞿三少,他知道您过来了非要和你见见面,您看?”

对方嘴里的瞿三少算是江少行的狐朋狗友之一,平时也很照顾江少行生意,只是见个面打个招呼也没有不去之理,於是江少行抽了一张纸擦擦手站了起来。

他先是回身对江云霄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有需要直接吩咐外面。”然後才跟在经理後面走了出去。

江少行经营的娱乐场所在b市有名的就有好几家,他的这些生意也不是盖的,服务之到位,绝对算是b市的顶级娱乐场所。

就是没有江少行的吩咐,江云霄这个老板的亲哥哥,自然也有人把他像皇帝一样地伺候。

别说端茶倒水,还有专门的人伺候著揉肩捶腿、把处理好的水果端到江云霄的眼前,还差点直接喂到他嘴里,不过在那之前被他阻止。

这些人动作熟练、声音温和、态度到位,把客人伺候的妥妥帖帖,哪有不满意的?

江云霄以前来的时候也倒见识过,但仍旧暗暗地想,江少行也就只有干这些事情在行。要他做正经生意恐怕倒没这麽专。

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口就随著进来了一名长得极为漂亮的女人。她穿著一条丝绸旗袍,那旗袍的长度刚好够遮住臀部,露出一双白花花的长腿。

“江董,菜上好了,我们老板让您先用著,他一会儿过来。我来为您擦手吧。”

她身後跟著一名侍应生,那侍应生应声端过自己手里的盘子,女人便伸出纤长柔嫩的手取了盘中的帕子,在江云霄身前跪坐了下来。

江云霄不动,对方抬头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娇羞来:“江董,请把手给我。”

他这才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去。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江云霄的手腕,而他的手掌被包进了温热的帕子里。

“江董的手保养得真好。”那女人原本垂著头,此时轻轻地抬起来嫣然一笑。

江云霄敛目看著她,从他的角度看到一张精致得如同被电脑处理过的脸,盘挽的发髻、含著秋水的眼睛,精致完美的小脸,凹凸有致的身材,这名女子这样的长相和气质,倒不怎麽像普通的服务人员。

何况,他以前来,却没被伺候到这样的地步。

对方给他擦了手,引著他来到隔间的餐桌前。

这房间本身就布置得一应俱全,不仅仅是吃饭的地方,还能在这里喝茶、休息,甚至是做别的特殊服务。

江少行分明完全就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而开了这样的场所吧。江云霄微微地锁著眉想。

桌上的菜色精致,三五样菜看起来都令人颇有食欲。江云霄并不知道这几个菜是江少行亲自点的,甚至就是哪些作料不要放,哪些放多少,江少行都特地地吩咐过。

所以吃进嘴里,倒是比江云霄记忆中要合胃口不少。

只不过……

“我自己来就行了。”江云霄伸出手,把那一只拿著筷子、筷子上面夹著菜的手推到了一边:“我不习惯别人看著我吃饭,更不习惯别人喂我。你出去吧。”

江云霄实在是受不了连吃饭也要被人这麽伺候,怎麽江少行下面的人就跟他本人一样,连吃个饭都喜欢喂别人!

“可是,我们老板吩咐,怎麽伺候他,就要怎麽伺候您。”

女人还是刚才的女人,被江云霄明显不耐烦地拒绝後,她脸上泛出微微地红,有点小小的不知所措和委屈。

江少行,你还真是会享受啊。

江云霄冷冷地想,突然问道:“你们平常还怎麽伺候他?”

所谓的“他”,当然就是江少行那个放浪不羁的江大老板。

“这,”对方有点犹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地道:“就是这样伺候老板吃吃饭、喝喝茶,没别的。”

江云霄不说话,只是看著对方,在对方闪过一丝退缩的眼神下,他最後慢慢地露出一丝笑来。

“你出去吧,让我清静地吃饭。”

对方赶忙地一笑:“那我在门外候著,江董您有事按铃就行了。”

江云霄笑了一笑不说话。

原本就知道江少行是个什麽人,是个什麽东西。但不知为何,想到那些或许曾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江云霄心里就是不舒服。

越是让这样的心绪钻进了他的心脏和大脑,江云霄心里就越是烦躁。他明白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是那样明显的、不可忽视的心情,他怎麽可能当作没有产生。

只是,怎麽可能呢。

这麽多年,这近30年的时间里,他们曾经那麽亲密的时候他也不曾对江少行有过一丝一毫的,和情爱沾边的感觉。

那漫长的二十多年,他和他分分合合,但从来都是以血缘的关系,因兄弟的立场。

而现在呢,江云霄恼火地想,就因为他和江少行上过几次床,就偏偏上出了感情来?简直太可笑。谁他妈信这麽可笑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他不差男人也不会差女人,难道就会偏偏会差了江少行!

胡思乱想著,握在手里的筷子被江云霄绞得快要断了似的。他没注意到自己手上都绷上了道道青筋,脑子里一片纷乱不安,根本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和给自己找一个可以让心里平静无波的理由。

他根本,就丝毫没有做过要爱上江少行的准备,更没有想过要和江少行可笑地厮守终身。他们不仅都是男人,还更是亲兄弟!

“啧,谁惹了我们江大少爷?”隔间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而那丝笑打断了江云霄徘徊天外的思绪。

“你这副要杀人的表情,总不会是因为我现在才回来吧?”对方不知他在想著什麽,挑著眉大大方方地在江云霄的对面坐了下来,还有闲余露出深深的笑意。“被缠著喝了几杯酒,好不容易才脱身,我可是马上就回来伺候大少爷您。”

那笑看在江云霄的眼里简直就是再该死也没有。

“江二少,我哪敢要您伺候。”江云霄一字一顿地说,呵呵地冷笑一声。

(15鲜币)温柔猎狩 43 微h慎

43.

“嗯?”江少行没想到江云霄会这麽说,於是顿了一下,扬扬眉道:“还真是我得罪了我们大少爷?难不成因为我去和别人幽会,所以你吃醋?”

“你他妈少自作多情!”

江云霄脸红耳赤地抓著筷子怒瞪江少行一眼,而後就飞快地把头埋进了面前的碗里。

心跳快得太可疑太要命,生平第一次江云霄强烈地想要躲避江少行,就连对方第一次那麽蛮横地把他吃干抹净,他的心情也和这一次不同。

不敢相信,他绝对不敢相信,自己怎麽,怎麽会……

一片鲜嫩的牛肉滑进了江云霄的碗里。

头顶上,江少行带著探寻的笑意的声音在说著:“我和你开个玩笑,不至於让你气成这样吧?”

对方这样说,江云霄却猛地松了一口气。

是啊,平时两人吵架,他也会气得像现在这样。江少行看不出来他的神情究竟为何也属正常。而且反而因为这样,江云霄激烈的心跳平缓了不少。

至少江少行没有察觉出不一样。

过後的一顿饭总算是相安无事,吃饭期间江少行多是给江云霄夹著菜,顺便给他讲这里的营生和一些发生在这里的不为人道的八卦。

江少行讲得有趣,江云霄边吃边听著,心里的那团乱麻也渐渐被他抛在脑後。

江少行放下筷子,翘著腿看著江云霄吃完碗里最後一口饭。

“还要不要添点?”江少行满是笑意地看著明显已经吃撑的男人,江云霄在外面能有这麽好的胃口实属罕见。江少行决定给厨师加薪。

江云霄摇了摇头:“我吃好了。”他甫一抬头,却突然对上江少行的视线。对方正抱著手看著他,仿佛光是看著他就已经吃饱了似的。

因为那一道兴味盎然的视线,之前的情绪顿时又一蜂窝地涌回大脑中,江云霄的脸飞速地发起了热。

“你要是吃完了就走吧。”江云霄狼狈地偏过头,假意整理衣物而不再看江少行。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离开,面前出现了一道肉墙而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的脸真红。”江少行的右手落在了江云霄的脸上,大麽指的指腹轻轻地贴在对方的脸上,那里,有著不正常的热度。

他稍微低下头,用手钳著江云霄想要闪躲的脸,突然凑到了江云霄的耳边,轻声却不容退避地说:“云霄,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麽事,告诉我。”

“你在说什麽鬼话。”江云霄狼狈地往後退,想要摆脱江少行,然而背後的墙壁牢牢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男人的左手禁锢了江云霄的腰,那只手一紧,他在他耳边吹上一道热气:“你如果不肯我还可以去问下面的人,但是,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就在江少行说著话的同时,一条修长的腿已经霸道地挤进了江云霄的双腿之间,并抵上了江云霄敏感的部位,暗示性地一蹭。

江云霄大吸了一口气,继而惊怒羞愤地瞪大了眼睛:“你──”

江少行的手立刻按上了江云霄的唇,咬著他的耳朵:“你约了八点见客户,现在时间是六点三十五,如果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再过去,也许会迟到,你觉得呢?”

江云霄这样恪守著时间观念的人,见客户迟到是绝对不允许的。江少行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简直有完美的威胁手段。

江云霄晚餐时候太不正常了,他怎麽可能看不出。只是为了让对方好好地吃完饭,他可是一直按捺到一餐饭结束。

反正不管江云霄老不老实地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麽,他都不会亏。

如此的会抓住时机算计,不愧是不要脸的流氓啊。

江云霄红著脸怒道:“你别太放肆了!江少行,你以为我没办法对付──嗯──”

霸道的唇封住了男人的嘴,顺之而来的是一条湿软强硬地撬开了江云霄的唇齿。江少行的手钳住江云霄的下巴,让他无法顺利地合上嘴,而他长驱直入地攻进了江云霄的嘴里,便猛烈地吻上了抗争著的男人。

对於给予对方这种“不老实”的代价,江少行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一遍夺取江云霄的呼吸,一边按著对方的腰臀,那高热的肌肤隔著衣物贴上自己的身体,充满了让他不得满足的诱惑。

江云霄纵使剧烈地抗拒他,但身体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地如此明显。

不过是激烈的交吻,两个人腿间就已经撑起帐篷,互相抵在一起,在身体扭动之间让人情欲高涨地摩擦。

这样的身体怎麽还离得了自己?这麽忠诚的反应,明明就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漩涡,还总是在嘴上与自己争锋相对。

真是个大骗子。

吻著吻著,江云霄已经挂在了江少行身上。江少行太爱这个男人如此敏感的身体,简直比他从前玩的任何人都要诱人犯罪。

他托著他的臀,最後干脆把人抱了起来。他一搂起江云霄,对方的腿便缠到了他的腰上,一吻深入,他渐渐地抱著他远离隔间,来到了柔软的沙发。

“嗯……”

“啾啾……”

把人慢慢地放倒,江少行的手挑开江云霄衬衣,熟练地钻进了男人的衣服内,揉搓起江云霄已然汗湿的肌肤。

江云霄後腰的肌肤致命的敏感,被男人的手甫一触碰,在情欲中不愿醒来的神智却突然冲开了迷障,江云霄一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与此同时,他抬起了右脚膝盖,重重顶上了江少行的腿间。

“嗷──”

身上的男人毫无防备地被那一脚踢中,剥离了江云霄的身体,痛翻在地。弓著腰捂著那里,江少行痛得久久未能缓过来。

“你、你要谋杀亲夫啊……”他捂著下半身跪在地上,艰难地喘气,却竟然还敢调戏沙发上气呼呼地整理自己衣服的人。

就算再恼,骂他打他,但他的好大哥也不该对付他的小东西,那里可是两个人下半生性福的保障。

“你他妈再敢在外面动手动脚下次我直接阉了你!”江云霄整好了衣服,从沙发上跳起来。

看到江少行惨兮兮地跪在那里,他气呼呼地抬脚狠狠往了对方背上来了一脚。

江少行没在意那一脚,他的疼痛缓解了一些,慢慢地爬起来,但因为痛还微皱著眉头:“你也太狠了 ,不为了我也要为你自己著想──”

“你他妈给我闭嘴!!”江云霄简直不知道该怎麽对付眼前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江少行生来就是克他的吗!

“好好我闭嘴,但我真的很痛,大哥……”

高大的男人带著一副可怜的神情,又欺到江云霄背後,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也稍微对我温柔一点,万一那里被你踢坏了你让我怎麽办?到时候你真要对我终身负责了。”

江云霄被这麽一说,也突然觉得自己那一脚是不是有点太重,踢的时候他脚下是一点都没留情。

但再一想想,完全就是江少行活该。

於是他勒了江少行一眼:“自作自受。”老虎不发威,江少行把他当病猫,他总要给他点颜色看,让这个混蛋知道谁才是一家之长。

晚上见客户江云霄带著江少行去的,江云霄多少也有些希望江少行能回江家做事。

现在的黑道虽不至於像电视里那样成日打打杀杀,但暗地里依然波涛汹涌,生命攸关的事件时常都有发生。特别是发生了上次的别墅枪击事件後,继而又出现一连串的後续事件,现在的江云霄更是希望他们父亲的事情结束後江少行就远远地脱离黑道,哪怕江少行真的什麽都不干,他难道还真的养不起他?

谈完了事情时间已经有些晚,客户便提议江家二人一起去参加其他“活动”。

江少行看著对方那充满了猥琐的眼神,在江云霄客气地拒绝了拿提议之後,他仍旧给对方安排好了娱乐活动。在b市,干那种行当,有几个人比他少行哥更在行?

而这一次的客人,一看就是浸yín声色犬马的货色。江少行既然跟著江云霄来了,他当然会小小地出一份力。

於是江少行专门安排了车辆来接人,在对方满意得两眼放光地离开之後,他才和江云霄踏出了房门。

一路上江云霄开著车都沈默不语,江少行看著他,却也没说话。万一江云霄在开著车的时候一不小心冒起火来,两个人的小命都怕丢在了路上。

回到江家,六轮和绿头已经不知等了多久。

江少行这才想到今天还有一件正事。

他和江云霄走到客厅里,把下面的人都遣散了,两人才在六轮和绿头的对面坐下来。

“东西拿到了吗?”

六轮激动地骂道:“拿是拿到了,但吴苏那个挨千刀的,他把文件加了密,他说要等他到了国外安全之後才告诉我们密码。我怎麽逼他都没用,他大概是怕问出密码我就真的会杀了他,就是我最後给注射了毒品竟然也没问出他来,所以我只好先拿了东西回来。”

(10鲜币)温柔猎狩 44 h慎

44.

江少行和江云霄都大吃了一惊,江少行锁紧眉头,道:“妈的,吴苏这东西竟然还敢谈条件。你确认过东西真假没有?”

“确认过,吴苏在电脑里让我看过。但那时候我没意识到他会出那样的下招,也就没注意密码,我刚看到了一点点东西他就关了文件,之後就突然提出了他的条件。妈的,我太大意了。”六轮懊恼地露出怨恨的神情,一方面恨吴苏那厮可耻,另一方面他也怪自己没有留意到重要的细节。

江少行摆了摆手手道:“这不是你的错,现在吴苏人呢?”

“关著,没放。”

江少行沉思了一下:“既然已经给他喂了东西(指注射毒品),就不怕他不说,一旦毒瘾犯了就是要他吃屎他都乾。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吴茵今天就把吴苏放了……”

绿头道:“晚两天放他滚也没差吧,反正吴苏那cāo蛋的大概也已经半死不活,多搞他两天有什麽区别。”

“云霄你觉得呢?”江少行转身问沉默的江云霄。

江云霄已将想到了一个建议,他说:“吴苏要保命的想法并非不可理解,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既然吴苏信不过你,你也不信他,而你又要顾及他姐姐的感受,倒不如让吴苏把密码告诉他最信任的吴茵,等他觉得安全了之後再联系吴茵,到时候由吴茵把密码说出来。这样大家都可以放下顾虑,而且最终都没有损失。”

“哇靠,我的大少,您这办法好,真不愧是少行哥的亲大哥,我真是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啊!”绿头夸张地叫起来。

江少行向绿头扫上一眼:“你不拍马屁嘴巴痒是不是?”但就是这样说,江少行的嘴上还是挂上了笑容。

江少行望著江云霄笑著拿起了电话:“就这麽办吧,我现在就联系武哥。”

联系过了蒋成武夫妇,双方约定第二天一早就去见吴苏。江少行和江云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时间已经是夜半,江少行为了第二天行动方便便留了六轮和绿头在家留宿。

给二人安排了房间,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江少行握著手里那一枚小小的优盘,回到主宅的三楼。

江云霄房间的门开著,里面一片明亮的灯光。

江少行随著那一片光芒,彷佛不由自己地,脚步朝那里而去。

江云霄正在洗澡,浴室里传来洗洗的流水声。

隔著磨砂玻璃门,映出里面一段模糊而瘦长的光裸身段。

江少行的脑子不自觉地便出现了江云霄赤裸裸在水下淋洗的样子,他的鼻子顿时一热。

“不关门?这不是在主动勾引我吗。”流氓先生自言自语地,为自己一把扯了身上的t恤找到最合理的藉口。

只是穿著长裤的男人的身材好得不像话,杂志上那些模特,也未必能比得过这浑身上下都散发著邪邪的魅力的男人,而他的邪气不是来自於刻意,却是在黑道混迹多年而自然形成。

坏则坏矣,却浑身散发著雄性荷尔蒙,不知诱惑过多少男女。

他悄悄地拉开浴室的门,光著脚无声走了进去。

在水下淋洗著头的男人丝毫没注意到氤氲著水汽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直到,他突然人一把按进了怀里!

“——”江云霄一惊,来不及去擦在水流下难以睁开的眼睛,他的唇便被人霸道地封住。

一道熟悉的气息缠绕了他。

江少行!

江少行一把把人按到了墙上,雪白的瓷砖上早就尽是湿滑,头顶上的花洒还在不断地往下洒著温热的流水,两个人唇齿交融,一缕一缕的温水顺著啃咬著的唇舌的缝隙流进他们的嘴里,竟也描摹出别样的情色气氛来。

只不过江云霄反抗得激烈,两个人险些在折腾中滑倒在地,幸好脚下的瓷砖较为防滑,两人在踉跄之中没有结实地倒下去,最後却反而不经意地变成了江少行的腿插进了江云霄的腿间,同时也把江云霄的两只手尽数按在了身後。

两人在体力上实力悬殊明显,江云霄被牢牢地禁锢在江少行的身体之间,而江少行已经硬挺起来的性器藉著方便的体位使劲地磨蹭著江云霄同样的部位,很快就把对方的那里蹭得挺翘。

江少行和江云霄做过几次,已经把对方的弱点尽数地掌握,怎麽让江云霄不能抵抗自己,怎麽把对方cāo得欲仙欲死,他已经自有一套法则。

所以,江云霄这个床上的败将,很快地就全数地被江少行得逞。

“我、我饶不了你,啊,别咬——”

江云霄背靠著墙,双手抱著江少行湿漉漉的头。而男人埋在他的腿间,尽情地吮吸著他高翘的硬挺。

那一根已经被江云霄洗过一次的肉刃已经呈现深红色,被江少行上上下下地舔弄过後,guī头已经一片饱胀,马眼里也悄然地泌出水液。

江少行的舌刻意在怒张的道道青筋上滑过,再次来到敏感的guī头。他把guī头从顶端含进自己嘴里,轻咬著它含吸一番,舌尖慢慢地蠕动著戳在了顶端中心流泪的小洞上。

而後,他坏心眼地一吸。

江云霄的手顿时一紧,他几乎被吸光了全身力气,差点软倒在地。

他只能情难自禁地抓住江少行黑色的短发,大声呻吟起来:“啊啊……别,不要吸,唔,不要,啊——”

然而他越是喊,男人却越是坏地吮吸著,就像吸奶一样地“吱吱”地喊住他那和女人不一样的膨胀的“奶头”猛烈地品嚐。

“啊——”

被这样伺候了好一会儿的性器胀到极致,而在强烈的快感之下,江云霄终於受不住地射了出来。

江少行来不及抽离,那一股白浊尽数地被他吞下了咽喉,差点呛得他咬上江云霄那根还在喷薄的小东西。作家的话:

(16鲜币)温柔猎狩 45 h慎

45.

江云霄只能紧紧地扣著墙壁,才不至於在激情爆发过後瘫软下去。

几秒之後,像经过了一场战斗似的,射完之後的江云霄大喘著气,慢慢地回过神来。

而此时,江少行的舌尖最後地在江云霄刚射过的敏感顶端舔过,之後,他站起来扣住了江云霄的头。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光裸的性感的男人霸道地低头,俯身吻住了还在高潮的余韵中喘息的江云霄。

浓烈的男性味道顿时充满了江云霄的口腔,第一次尝到自己的东西,让他有心退缩之余却又尝出别样的滋味,在与江少行唇舌的缱绻里,味道渐淡,情欲渐浓,教人眩晕。

江少行托起江云霄的臀,把他死死地抵在墙上,两人身体交相磨蹭,很快,江云霄的性器又满满勃发。

江少行一边亲吻江云霄,一边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一排瓶子。於是在浓烈的亲吻中退出江云霄的嘴,伸出长臂取了一只小瓶的rǔ液,也没看,便“啵”地打开了盖子,将里边的半透明液体倒进了自己手心。

沾满了rǔ液的湿滑的手再一次碰到江云霄的臀,但这时候,男人却推了一把江少行:“不行,我们不能再做这种事──”

但他一把被江少行按进了怀中,江少行在江云霄耳边低声慢语道:“你情我愿,没什麽不行的。”

而後江少行的中指,缓缓地却又强硬地画著圈插进了江云霄的後庭。

“江少行!”江云霄的臀下意识一紧,他满脸通红,双眼湿润,内心里却有一道剧烈的声音在告诉他,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会变得更糟……

“不是你情我愿,一开始就不是,现在也他妈不是!”

“别骗你自己了,云霄,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到底对我什麽感觉,什麽感情。当然,你更可以问你自己的身体。”说完,江少行的手指开始在江云霄体内大肆地抽插、搅动起来。

“唔、你他妈给我住手!”

“有本事你自己让我住手吧。”男人放肆地搂紧江云霄的腰,两人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江云霄怎麽挣扎却都成为无用之功,而那一刻不停地开拓著的手指,很快就加到了两根、三根。

“有那麽多人一辈子都在单恋,可以两情相悦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为什麽你还要抗拒?嗯?兄弟?男人?这些算什麽?这麽多年来我都在等你,只要你肯回头,只要你爱我,只要能够和以前的二十年一样和你一起并肩活在这个世上,我就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说完这句话,在江云霄震惊得一时忘记动弹时,江少行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他高挺的粗大,随之贯穿了他的兄长,他这一生最爱的男人。

“啊──”在江少行进入的瞬间,江云霄失声叫了起来。

那巨大的异物冲破了他固守的城门,撕裂了他的理智,冲进他的身体,把情欲与炙热的情感,都送入了他的深处。

而後,激烈的情爱如狂风急雨席卷了他们。

这是一个忙碌而让人头痛的上午。

江云霄重新全职回到公司,新的大项目开始初步执行,不时有各部门的资料送来,或是某部门经理来做沟通、汇报之类,忙得助理和秘书都要扭断了脚。

而同样,坐在椅子上的江云霄也忙得连喝口水都顾不上,更他恼火的是,腰腿上的酸痛感从早晨醒来就一直陪伴著他,在忙得要死不活的时候,偏偏还要被那酸痛感折腾。可想而知江云霄的心情是有多不爽。

就在他被双重的折腾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秘书敲响了门:“江董。”

“进来。”

秘书手里捧著一只半米长的箱子走了进来,笑著说:“江董,这是二少让人送来的,说是江董工作忙,让您注意身体。这套按摩器可以缓解身体酸痛、疲劳,而且使用方便,二少说让您务必要用呢。”

江云霄手中的笔顿时差点戳烂了下面的纸张。

江少行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知道会把他害得腰酸背痛,就不要在折腾了他一晚之後才马後炮地送他这种玩意儿啊!简直就是黄鼠狼给**拜年!假好心!

但他又不能当著秘书的面发飙,就只能强忍面色,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我帮您把包装拆开,把东西取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去忙吧。”他根本就不想用那东西,那东西只能提醒他,他昨晚和江少行又发生了什麽,从浴室做到床上,连续好几次,直到他被江少行弄晕过去,那个混蛋还根本就没有要停的意思。

亏他在浴室的时候,还有一瞬间因为江少行的话而心跳加速,可是事实上却是那个混蛋在性爱上根本就不知节制,非要每次都把他折腾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他真是傻了那一刻才会动心不已。

秘书退了出去,江云霄处理著公事,视线的余光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往那纸箱的位置飘。

就在他终於定心去翻阅计划书,埋头工作的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叹息:“果然没用,我就知道。”

江云霄唰地一抬头,就对上江少行望著自己的眼睛。

江少行正依在门口,他今天依旧穿著t恤和休闲长裤,脖子上被装在宝石里的平安符是他父亲曾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被他用黑色的绳子穿起来戴在身上。而半短的头发依旧微微地凌乱,再加上一张性感的脸,和手cāo裤兜的姿势,男人浑身都带著一种野性的、漫不经心的性感。

江云霄看到江少行的那一瞬间,心跳竟都微微地加快。

“这可是我一早出门特地去给大哥买的礼物,你这麽晾著它不用,我可是非常受伤呢。”男人捂著自己的心脏,做出委屈的表情,而後,就朝江云霄走了过去。

江云霄按捺住微微紊乱的心跳,冷眼一瞥江少行,“我忙得很,别来烦我!”

男人走过来,靠在他身前的桌侧,说道:“就是因为你忙,我怕你cāo劳过度,所以才希望你保重身体。”

江云霄冷笑一声:“你他妈好意思说这句话。”

江少行不要脸地耸耸肩:“既然说了出来,就没什麽不好意思的。”

“你专门来和我斗嘴的吗?!”江云霄怒得要掀桌。

“当然不是,亲爱的大哥。”江少行话说著,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请柬。他两只修长的指头夹著那张请柬,将它送到了江云霄眼下的桌上:“早上你出门後送来的,蒋方圆的小儿子明晚订婚宴,邀请江董您携家眷参加。”

蒋方圆,b市的木材大亨,他那小儿子是不知他和外面哪个女人生的,前几年才被带回来认祖归宗,虽然这位和江家交情并没多深,但他向江家递出请柬许是有结交之意,江云霄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合上请柬,将它放在一旁,想要重新埋头工作,而面前的江少行根本没有离开之意,弄得他根本没法专心做事。

“你还不走?”江云霄开始下逐客令。

江少行笑:“大少爷。”

“?”江云霄冷目。

“明晚您不知要带哪位家眷去?”

江云霄顿时明白江少行的意思了,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绝对不想和江少行一起前往!

但是他同时知道,就算他拒绝,最後的结果仍旧是,江少行强行地用手段跟著他一起。

於是江云霄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回答道:“你要去就去,不过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但是,不管是江云霄抑或江少行,都根本没预料到,这一趟做客的行程差点了要了自己的命。

江少行从江城大厦离开後,驱车往家里而去。

一大早江少行就和蒋成武两口子去见了吴苏,最後他们果然依照江云霄的计划,让吴苏把密码告诉了吴茵一人,之後就由六子亲自送走了吴苏。

处理了那件事情江少行就赶到了江城大厦,见了江云霄。给江云霄请柬只是其中一件事,事实上,江少行要确认是自己和江云霄一起去参加宴会才是他的目的。

最近的情况由不得一点马虎,虽然上下班江云霄身边都安插了保镖,但江少行并不放心把江云霄交到其他人眼皮子底下,在必要的时刻亲自跟在这个人身边才是他要做的。

否则他根本就不安心。

倒是江月洲这几天开始忙起来,有时候一大早出门晚上才会回家。而他每天的行踪晏海都会报告江少行,因此江月洲还微微地吃起自己二哥的醋,觉得晏海更听江少行而非自己的话。

想到江月洲,江少行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起笑容,从小到大江月洲最亲近的人都是自己,而现在,显然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已经换成了别人。

虽然不免有点落寞,但内心里江少行更多的还是希望江月洲能一直幸福下去。笑著摇了摇头,江少行的车速慢了下来,慢慢地开进了江宅大门。

现在,吴苏以前掌握的那一部分证据他已经拿到手,而更重要的另一部分证据,很有可能江家的父亲当年将它留在了家里,或者交给了三兄弟中的某人。

只是三个人都没有相关的任何印象,那麽,他可以从家里──父亲的房间开始著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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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江少行推开了他的父亲的房门,里面的陈设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自从他们的母亲过世後,江父後来都没有再娶妻。

房间的一切都仿佛存在著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但事实上,搬到这里来却是在他们母亲过世之後。江父一生大约就只深爱著那麽一个人,所以就是在她离开了很多年後也保留著对方依旧存在的气息。

江少行把房间的柜子、写字台等等都搜了一遍,甚至连墙壁上的挂饰都没有放过。但是最後一无所获。

“到底会放在哪里?”江少行自言自语地讷讷,“爸就算不告诉我也应该告诉云霄才对。”

彼时江父刚察觉江少行加入了黑道,他甚至来不及进行强烈的反对,竟就遭遇了迫害。

江少行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妈的!”就是一向镇定自如的江少行,这次也发脾气踹了桌子。要是一直找不到,或者那东西根本就已经不存在了,那麽他们就只能依靠警察。但警察怎麽可能把所有的消息和线索都告诉他们?更何况让自己处於被动局面本也不是江少行的风格。

当年姓白的到底是为谁做事呢?

他们目前在警察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多少用,除了拿到一些小鱼小虾的名单,和知道一些没什麽作用的事情,此外并没有收获。而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上头的人究竟是谁。

真的是荣弥道那帮老家夥干的吗?可是那群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竟然能做出研制核武器这样的事情而不被旁人发现,这也有点让江少行不敢相信。

之前江少行安插在荣弥道的人也没有查出异样,所以江少行不得不把目标转向其他人,但“其他人”,在没有什麽线索的情况下,这范围宽得如大海捞针。

就在这个时候,江少行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云霄”两个字和江云霄的头像正在屏幕上闪动。

江少行把电话接了起来,江云霄的声音便从里传出:“少行,李成梁找我,他说他们那边有发现,希望你和我一起过去。我和你说一声。”

李成梁就是欧笑的师兄,那个专门针对这次的核武器私制贩卖的专案组警察。

江少行心中一凛,指名点姓地让他和江云霄一起去,这让他有点意外。难道对方发现的事情和自己有关联?但来不及多想,他问道:“在哪里见面?”

作为道上混的一份子,江少行暗地里也和警察打过不少交道,但这种地上的合作却还是生平头一次。

江云霄说了个地址,江少行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在那里见。”

“你小心一点。”江云霄说。

面对这麽一句简单的关心,江少行不自觉便勾起了唇角:“你也是。”

“诶二哥你去哪里?”出门的时候江月洲刚回来,江月洲连忙朝江少行的车招手。

“我和大哥有事,你自己吃晚饭,别等我们。”说完,江少行的车快速地开出了大门。

赶到江云霄说的地方,江云霄已经先他一步到达,而房间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我是李成梁,这位是我搭档虞珍。”中等个子的便服警察简单地向江少行做了自我介绍,而後他们就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今晚见江二少你其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有莫大的牵连,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已经把你排除在嫌疑名单,所以才找你来,希望江二少你这次能和我们专案组合作,一起破了这个案子,也为江老先生报仇。”

江少行觉得自己的预感是真的,他看了江云霄一眼,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和他一样的疑惑,所以江云霄大概已经先得知了一些消息。

江少行朝李成梁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这桩案子的背後boss是谁,但现在苦於缺少证据,如果能找到江老先生当年留下的证据最好,但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必须另做打算,所以我们想请你做专案组的线人。”李成梁道:“对了,我给你看资料。珍珍,放幻灯片。”

“好。”旁边,坐在一套电脑前的短发女警打开了投影仪。

几人围坐在一张会议桌旁,等待接下来至关重要的内容。

几秒後,挂在墙壁上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

上面的人,豁然便是南岸的巨头之一,权叔。

“这个人想必江二少你非常熟悉了,这里我就不多做介绍,珍珍,继续放。”

在幻灯片一张一张的变换下,江少行的心里已经有了真相。

“这里面的人,前三个你都不仅认识,而且和他们来往密切,而後面的两个外国人就是他们的交易对象,不过後面的两人和你们没什麽关系,所以我也不多说。江董、江二少,当年你们的父亲就是被他们所害,而你们应该也想到了,这几个人也正是这桩案子的主谋。犯下叛国重罪,我们也绝对不会轻饶这些人。”

江少行的拳头已经收紧,但他理智尚在,头脑未乱,向李成梁提出:“你们既然没有证据,怎麽就酌定是这些人干的?”

“我们自然是调查过後有百分百的把握才会告诉你们,但如何调查到的,请恕不能告诉二位,这其中有很多属於机密范畴。而我们提出的建议也希望江二少考虑一下,只有你和嫌疑人关系最为密切,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们,找出证据来,其他人都没有你合适。”

“我今天已经在家里找过,并没有找到我爸的那份证据。”江少行说,“如果他们真的是当年害死我爸的凶手,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你搜集他们作案证据,”李成梁盯著江少行,这个男人一进门李成梁就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恪守於法规的角色,否则他也不会混进黑道了。眼见著江少行眉宇间泛起戾气,他强调道:“江董、江二少,虽然我知道你们兄弟都想为父报仇,但这些人会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不希望你们通过其他手段达成目的。”

江少行笑了,在江云霄沈冷,李成梁和虞珍警惕之时,他“呼”地发出不以为然的低笑,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没能搜集齐证据呢?”

那时候,他是不是就该用自己的法则去为父报仇?

毕竟,他想江云霄和他一样,他们的目的不是以何种方式去复仇,而仅仅只在於“复仇”,所以,他只要知道真正的凶手名单就已经完全足够。

而他现在已经获知了这份名单。

李成梁完全听明白了江少行的意思,他自然是不可能放任江少行这个黑道混混乱来,於是他斩钉截铁地说:“就算你这次没有成功,我们也不会放弃对这帮人的继续追查。所以如果你用其他手段去报仇,我们一定会让你接受应有的制裁。”

“是吗,那麽我接受。”江少行说完转头看著一直一言不发的江云霄。

“但是做线人的危险性我也要……”

“不用说了,这麽多年,我怕过什麽?我唯独怕的,却和这些事情无关。”

江少行打断了李成梁。

他仍旧望著江云霄,对方也在这时候看著他,他只从那眼神里看到了江云霄的一丝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心。

而他自己却笑著,他半眯著眼睛,眼里透著江云霄同样看不懂的光芒:“我已经决定好了。”

围绕著相关的事情谈论了一晚,和李成梁二人告别後,到了停车场取了车,江云霄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走,他则进了江少行的车里,“碰”地关上了车门。

江少行正准备发动车,却听到江云霄压抑著怒气地开口:“少行,你为什麽不先考虑一下?为什麽擅自做决定不问我的意见?还有月洲,如果他知道你要去做那麽危险的事情他会怎麽想?”

江少行放开钥匙,偏过头去,面露诧异地一笑:“大哥,你这麽关心我?”

江云霄已经忍了一个晚上,这时候他怒道:“我他妈为什麽不关心你,你是我弟弟,你***生死我不关心我能关心谁!”

“哦?”听江云霄这麽说,江少行却只是挑了一下眉,便不再答话,重新回头去发动车。

江少行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江云霄更是憋著一口气,这口气冲上喉咙,让他不吐不快。

於是江云霄一把抓住江少行的手腕:“江少行,这麽多年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就算你觉得我不够好,我没资格当你的大哥,但你他妈──这是事关生死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月洲的感受!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想过和我们商量一句?!”

“我没有。”江少行突然伸出左手,反抓了江云霄的手,在江云霄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眼里放出了深沈而危险的光。

“从我开始喜欢你的时候,我就不再把你成我的大哥了。从我的身高渐渐追上你、超过你,我就再也不需要你的保护,而是只想保护你。从第一次想把你的衣服拔掉,把你压在教室或者家里的某个地方尽情地cāo哭,我就不再是你可爱的小弟弟,而是你生命里的恶魔。”

他的双手渐渐抓住了江云霄的两只手,慢慢地把震惊的无以复加的男人拉向自己宽阔的xiōng膛。他慢慢地靠近他,俯身向面前这个正在颤抖的男人,用眼神勾住了对方的视线,让这个人无处可逃。

“我是你的弟弟,但我也是男人,我只想,让你变成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不会这麽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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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样的话,江少行就放开了江云霄。

只剩下了那一股他在江云霄手臂上留下的力道,如烙在肌肤上的印记久久没有散去。

江云霄讷讷地,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只能看著江少行启动了车,拐过僻静的小街,一路驰向大道。

原本,听到那样赤裸裸的话,江云霄是该暴怒而起,但在车内的安静空间中,他却微微地张著嘴,最後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江少行刚才的神色,凌厉霸道,但同时却是无比认真,并xiōng有成竹的。那张脸上,确然地写著江云霄一直以来都不肯相信,或者不肯承认的真相──

江少行对他,是真心的。

“你好好想清楚,”行驶了一会儿後,江少行突然望著前方的车流说道:“在爸的仇报了之後我会向你要答案。到了那时候我就不会再让你逃了。”

这句话雪上加霜地让江云霄心乱如麻,拒绝的话他早已经说过数次,然而这时候面对这样认真的江少行,他却不能再自欺欺人地将那一场场性事当成是纯粹的肉体关系。

他更不明白江少行为什麽会爱上自己,而他自己对江少行呢……?

越想,江云霄心里越是纷乱,原本平静的生活,都在这几个月里因为江少行搬回来而搅得翻天覆地。

江少行这个该死的混蛋。

然而,突如其来的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想象和预料。就在第二天晚上,参加完一场订婚酒宴,在回家的路上,江少行的车被几辆suv跟踪了!

而这时候江云霄和江少行在同一辆车上。

司机训练有素,在几辆车的疯狂围击下还开出了不短的一段路。江少行和江云霄在车上准备找救援,但他们发现手机信号竟被屏蔽,根本无法联系任何人。

最後,他们在一截偏僻的路上,被几辆车围堵在中间,被迫停下了车。

车刚一停下,几扇门暴烈地被拉开,在昏暗的路段,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江少行和江云霄的眼前一黑,他们的头上顿时盖下来粗糙的头罩。

“老实点。”有东西往他们的肩头顶了顶。不用说,那硬邦邦冷冰冰的必然是枪管。

“司机怎麽办?”有人问。

江少行和江云霄没有听到人回答,但两三秒後,他们就听到了细细的枪响声,和司机的身体滑落在地上的声音。

“上车!”有人推了江云霄一把,由於看不见,他一下踉跄地撞到了别人的身上,而那人却用镇定的声音低声对他说道:“别担心,别冲动。”

“嗯。”听到是江少行,江云霄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在黑暗中回应了一声,虽然四周都是敌人,但因为知道江少行就在身边,江云霄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麽害怕。

他们被绑了手,被人推攘著上了一辆车,两个人被推挤在最後一排的角落。硬邦邦的枪头敲了他们的肩头几下,示意他们别耍花样。

而眼睛也什麽都看不到,江云霄不会傻乎乎地去问绑匪:“你们是谁要干什麽?”江少行也没有问。

车飞快地行驶。黑暗中,有一双手摸索著,最後握住了江云霄的手。第一次,江云霄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抗拒江少行的触碰。

男人的手盖在江云霄的手上,为後者传递出冷静镇定的温度,那一双手是如此的温热和有力,江云霄毫不犹豫地张开手掌,在黑暗中反握了江少行。

他们十指交握,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触觉变得更加的敏锐清晰。彼此传递的温度,手心微微的汗渍,指腹上细腻的褶皱,仿佛都一一被相互感受与交融。

江少行的手,不止於不老实地游走在江云霄的每一寸肌肤,同样,他也能用这一双手给予江云霄力量。

江云霄的心怦怦地跳了一路,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更多因为,他和江少行彼此於手心。

车开了至少一小时以上才缓慢地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有人粗鲁地吼道:“下车!”而後就把江云霄拖著下了车,另有人把江少行也拖了下去。

江少行留意了一下,此时四周异常寂静,除了蟋蟀的叫声,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也不知道两人是被带到了哪个旮旯。

有人把江少行和江云霄往一个推著朝一个方向走,而後有声音在说:“通知老板人带到了。”

“老板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可以到。”

那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落在了背後,在热浪之中,江少行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房间,最後他被人用力往里推了一把:“在里边老实呆著!”

门“碰”地被关上,顿时,四周陷入了另外一种寂静。

知道其他人都离开後,江少行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江云霄。

“云霄?!”

“在这里。”在大约一米开外的地方,江云霄回应了江少行的呼唤。

只有两个人,江少行再也不用掩饰自己心里深深的担心,虽然在车上他还能安慰江云霄,但事实上他比江云霄更加害怕。

他怕江云霄受到伤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好这个人,对於他来说,他的人生意义究竟是什麽?在过去漫长的二十多年里江少行都从未曾明了过,但现在,他已经清楚自己的未来究竟要为了什麽而拼搏,甚至,而存在。

他可以为了一个人不惜一切,就算放弃他过去所拥有的所有。只要江云霄高兴,只要未来六十年他可以拥有他,直到他或他死亡那一日。

所以,他绝对无法容忍江云霄出事。

江少行跨到声源处,直到他碰到了江云霄,感受到了江云霄的体温和呼吸,他才感到了踏实。

为了爱情,他可以变得勇敢,他也会变得胆怯。

江少行想要伸出手去抱住江云霄,但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双手却无法张开,於是他抬起手取掉自己和江云霄头上的面罩,用头慢慢地去触碰後者的脸颊,在江云霄耳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呢?”

确认了江云霄毫发无损,江少行才在黑暗中静静笑了一声:“我也没事。”

两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地,也能看到眼皮底下对方的影子。

“我们的计划,看来没法实施了呢。”江少行叹息一笑:“抓我们的人我想应该就是‘那些人’,可惜我自诩聪明,其实却瞎了眼。我竟然一直在杀父仇人的手下做事,爸在天看著也一定会骂我蠢货吧。”

江云霄说:“你本来就是混账。”

两人肩靠著肩,靠墙坐了下去。江少行这次难得没有和江云霄斗嘴,而後他们陷入了沈默,这样的沈默让江云霄竟有些不习惯。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恨过你。”良久後江云霄说:“虽然我当时责怪你,说爸是被你害死的,也说了我恨你,但那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只是那一段时间我太痛苦,爸离开了,不久後月洲也走了,还有很多事情都突然发生,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发泄……”

“我知道。”江少行侧过头,在黑暗里找著江云霄的眼睛,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身体,燥热不安的晚上,他的心却平静下来。江少行望著江云霄眼里一点眸光,温和笑道:“我那时候对你说的那些话,也一样。我只是嫉妒你喜欢别人,那时候我和你一样痛苦,所以才会口无遮拦。”

“所以……我们一起安全地回去。”

“你说了算。”江少行回答。然後他凑过去,精准地在江云霄唇上用力地亲了一口:“但是等一下交给我来应付,你别说话,好吗,大哥?”

被关了不到一小时,江少行和江云霄就被带出了这间窄小的房间。

“妈的,谁让你们把头上的东西取掉的!”看到扔在地上的头罩,有人骂骂咧咧地想过去捡起来,但另外有人摆了一下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算了,反正戴不戴都差不多。”

被带出去经过了一条走廊,外面便是客厅,一时光明大作。两人被推到一个沙发前,那里正坐著一个戴著面具的男人。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戴著面具,所以他们并不怕被人认出。

但换成经常打交道的人,就算有面具遮挡也没什麽作用。沙发上的男人,江少行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男人站起来,个子高大,身材雄壮,豁然比江少行还要高出一截,他走到两人面前,面具下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说道:“江大少、江二少,今天请你们过来的目的也许你们都已经猜到。明人不说暗话,把你们手里的证据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江少行被前後左右几支枪对著脑袋,但他并没有露出怯意,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这一次他首要的目的不是保命,而是保江云霄的命。

无论如何,也要让江云霄安全地离开。

被关在小黑屋里时,他就已经想好了怎麽做。所以在看到沙发上的人的那一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过後,江少行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敬哥,既然老爷子们的目的这麽直接,我也不拐弯抹角。请你放了我大哥,确认了他安全我自然会把你们要的东西完整地给你们。”

“呵,”被江少行认出来,敬哥看起来也根本无意隐瞒,於是一把摘了脸上的面具。他把面具随手一扔,冷厉地盯著江少行说道:“你们在我手里,还想和我讲条件?”

“为什麽不?敬哥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如果逼得太紧,我不在乎鱼死网破。原本我还考虑到底是将东西给警察呢,还是把它给老爷子们换点好处,如果今天谈不好,我死倒是无所谓,但恐怕明天荣弥道就要围满警察,南岸就此换天!”

江少行不露声色地把江云霄挡在敬哥的视线外,而字里行间他都用“我”而非“我们”,意在造成言语诱导,把事情往自己一人身上引,而他更是不谈当年他们父亲死的事情,只当根本不曾知道此事。

敬哥这头,荣弥道的人头一天才得知吴苏是被江少行抓了,现今行踪不明,所以紧急布局在这一晚抓了江家二人。

所以他们只能推测,一来,江少行从吴苏那里获得了一半的犯罪证据,并据此找到了另一半证据,二来,江少行也许顺藤摸瓜地查到了当年的汽车爆炸案的真相。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吴苏不仅知道当年的事,还把此事告诉了江少行。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没有准备让江家两人活著回去,哪怕江少行这些年为南岸做出过不可轻视的贡献。

而江少行所说的话,也的确让敬哥有些迷惑。

若是江少行知道当年的爆炸案,他怎麽可能这麽平静,并且只字不提?

但是江少行这个人小花招多不胜数,年纪轻轻就在道上声名鹊起,不满三十岁就已经纵横黑道,不碰毒品和军火也能凭其他本事捞上大笔的钱,靠的可不光是那张脸和江家的支撑。

敬哥的眼睛扫了扫,然後他盯住了江少行身後的江云霄:“据我所知,江少行,你和江大少的关系似乎不仅不好,而是相当差,我倒是很好奇为什麽你首先竟要救他。”

他的眼神,蛇一样地落在江云霄身上,江少行知道,自己的回答一旦有漏洞,那麽江云霄不仅逃不掉,更会成为这些人威胁自己的把柄。

作家的话:偷懒了几天,故事已经到高潮啦。还有几章就要结束鸟……

(18鲜币)温柔猎狩 48(强暴)

48.

江少行眼神一暗,yīn鸷地转过身盯著江云霄道:“没错,我是讨厌江云霄,甚至是恨。如果不是当年他把我赶出江家,今天的江氏我也能占半壁江山。你处心积虑地把我赶走,怕我和你争夺江家的地位、财产,要不是三弟回国,你甚至连假惺惺地让我回江家也不会吧,大哥?”

“江少行!”江云霄牙齿一咬,憎恶地朝江少行骂道:“当年如果不是你爸怎麽会死?!我还以为让你回江家你总有一天会回归正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麽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眼里除了财势还有什麽?!”

“少他妈废话!”江少行抡起被绑的双手,突然狠狠地朝江云霄一扫,把後者重重地撞得差点跌倒。他冷笑道:“大哥,如果不是为了江家,你以为我这麽多年为什麽会忍你?我不能看著爸辛苦创下的基业有一点的衰败,月洲不是管理公司的料,我也志不在此,所以才任你这麽嚣张,甚至今天我还是不能看到你出事,我不能看著江家垮!”

“你──”江云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气恨不已,还想要和江少行争执,但後者却已经不再理他。

只听江少行对灯光下那高大的男人说道:“敬哥,我虽然讨厌江云霄,但我从不喜欢感情用事,为了江家,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先放了他。而且你可以放心,江云霄和我从来就不对盘,就算我真的会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担心他来替我报仇。”

但敬哥旁边有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什麽,敬哥冷笑了一下,便瞟了江少行一眼说道:“话都是你说的,戏也是你们做的,真真假假恐怕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吧?”

江少行自看到那两人交头附耳便觉得不好,於是他沈下脸,反问道:“你什麽意思?”

“刚才在车上我的手下看到你和你大哥亲亲我我,倒是一点都不像关系不好。”

江少行听完“哈”地笑道:“我还以为是什麽事,难道敬哥你觉得我们突然遭到绑架,在那种危险紧张的时刻还应该针锋相对?我说过,我这个人从不喜欢感情用事,我想敬哥你多少也了解我,我倒不觉得那时候我安慰我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哥有什麽不妥。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也无所谓,最糟糕也不过一拍两散,我想我三弟也不至於真的让江家败落。”

“你骨头倒是硬。”敬哥盯著江少行,眼睛在他脸上仔细地扫上许久,想看出江少行究竟是否在撒谎,结果他并没有从江少行脸上看出什麽破绽。

随後他的目光又落在江少行身後愤恨但又对江少行的言行有些迷惑的江云霄身上,同样,江云霄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不妥。

就在这时候,刚才对敬哥说话的手下突然yīn笑著凑到敬哥的耳边,又小声地说了几句什麽,於是敬哥脸上又浮现出冰冷的讥笑,并点了点头。

对方见自己的提议得到许可,於是清了清嗓子,用面具底下那猥琐的眼神眯著望向江少行:“江少行,要敬哥信你只有一个办法,只要你拿出行动,证明你和江云霄两人确实关系不和,我们就答应你的条件。”

江少行心中一沈,知道对方必然不会想出什麽好的点子,只怕是对自己或者云霄非常不利的花招。但此刻他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们要我做什麽?”

“大家都知道少行哥你风流博爱,男女不忌,若你想证明你讨厌你大哥,那你就当著我们敬哥把他办了。只要你肯,我们敬哥自然会放了他。还有,为了证明你手里确实有我们要的东西而不是在诳我们,你必须先交出一部分来。”

“什麽?!”听到这话,不光是江少行震惊不已,他身後的江云霄更是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竟然会想出如此变态的事情,简直不可饶恕。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混蛋。

“第一个条件我不能答应。”江少行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不能回头和江云霄做任何交流,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并果断地拒绝:“我可以先把手里的一半证据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大哥,我随後会把另一半也交出来。”

一旦江少行当著这些人对江云霄做了那种事,这些人怎麽可能不担心江云霄回来报仇?凭江云霄的人脉和能力要对付荣弥道,就算整不垮这帮老家夥,也足够让他们头痛很久。

所以如果动了江云霄,江少行反而更不能信江云霄会被放回去。

猥琐面具男说道:“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我们也不敢真的信你。而且你放心,我们敬哥绝对说话算话,我们可以放了江大少,等他证明他平安地离开之後你再把东西给我们。少行哥你考虑考虑,你是想平安地回去呢,还是真的要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您应该也是惜命的人吧?”

此时的双方都不过是在采用哄骗战术。无论是江云霄还是江少行,对方根本就不会让他们活著离开,所以根本不怕江云霄回头报复,现在开出这样的条件不过让江少行相信他们真的在和他做交易罢了。

而江少行确实可以交出吴苏给他的那一份证据,反正那一份证据并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但存在的问题是现在他都还没有拿到密码。至於另一半证据,他和江云霄都根本不知道它究竟在何处,是绝对交不出的。江少行赌的,不过是江云霄能平安离开,并在自己被害之前回来救他,或者是拖延时间,一旦有人发现他和江云霄失踪,自然会想办法找他们。他的话原本就经不起推敲,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被戳穿的准备,他至少要让江云霄平安……

至於对方提出的那样变态的过分要求,江少行真正地感到了内心里强烈的挣扎。

他怎麽愿意让江云霄受到这样的欺辱?但对方斩钉截铁地要求他必须做此事,否则,也许他们真的会受困於此。江少行了解荣弥道的那些老头狠毒的行事风格,他们绝对不会在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後放走两个人,所以江少行一定要把江云霄先救出去。如此,两人才会有生路。

江少行这一辈子在乎的东西,几乎都与这个家有关,江家,父母,兄弟,多,再加上道上那一群生死相随的手下。

而江云霄,是他江少行生命里真正的软肋和致命处,他从来,就将这道死穴深深地藏得无人可见。

那些年他离开江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保护江云霄和江月洲,而这真相,都掩盖在了他和江云霄的争执、不和之下,就连江云霄他都从不曾讲过。

而今天,他要怎麽做?

为了延续这一道深藏的守护,他只能如此,他只有一个选择。他要再一次,伤害江云霄。

江云霄见江少行竟然真的开始考虑起对方的提议,他顿时跳起来大吼道:“江少行,你不能这麽做!!”

江云霄知道,现在不是在演戏,他和江少行的生命都被捏在别人手中,江少行想要把他救出去。可是他们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旦江少行接受条件,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重建的关系就将万劫不复。

不。江少行怎麽能那麽做,他怎麽能接受那麽荒谬的条件!他怎麽能当著这些禽兽不如的杂碎的面……强暴自己?!

江云霄想要反抗,但他立刻就被人死死地从後面架住,他仍旧疯狂地挣扎,朝江少行嘶吼:“江少行!!我他妈宁愿死也不要你这样救我!你别信他们!”

“把他嘴封住。”敬哥狠狠地盯著江云霄,很快,惊怒地挣扎的江云霄就被人用胶带封住了嘴。

“我答应。”江少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慢慢地闭上眼睛随後又睁开,他的脸色终於变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yīn沈得像地狱爬上来的夜叉,眼神里深藏不见的,是杀人的凶光。

只要他能安全离开这里,他发誓,这些人,他会一个个,亲自全部剜掉他们的眼睛。

“只要做完就放了他,敬哥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後果绝对比你们想象中更严重。”江少行握紧拳头,手背上都是忍耐著暴戾而集中爆发的青筋。

他从来就只想好好地保护著那个人,可是,每一次伤害对方最深的,却都是他江少行。

“我说话自然算话。”敬哥说。一瞬间,连他都被江少行身上散发出的戾气震得忘记了呼吸,这些年江少行在南岸还算人缘不错,虽然这个男人的外表颇有气魄,但总是笑脸迎人,多为服众。

只可惜上面要办他,敬哥倒也没觉得多惋惜。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见得多了,几乎变得麻木,越是上位者就越是危险,从天上一瞬跌倒深渊里,甚至哪一天死无全尸,这条道上的人早都得做好这样的觉悟。

“那就开始吧。”敬哥说,说完他望了望身边的那群手下,点了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为这两个男人保留一些尊严。这算是他最後能为江少行做的。

“是。”那些人陆续退出了门口,有人看著江云霄,眼神里露出明显的色迷迷的惋惜。

还以为可以看一场现场活春宫呢,唉,结果只能从门缝里偷看。

江云霄这时候被人拖到角落里跌倒在地上,他现在不仅双手被绑,还被封住了嘴唇。

江少行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男人的身上,此刻散发著让江云霄惊惧的气息,但是那双眼睛,那双江云霄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睛里,却写著深不见底的歉意。

江云霄迅速地往後退缩,但很快,他就被强墙壁牢牢地困住。

他爬起来,迈腿就跑,但来不及了,江少行大跨一步,一下将他困在了身体和墙壁之间。

无处可逃。

“唔唔唔────”江云霄惊恐而愤怒地瞪著江少行,并毫无结果地反抗。他不能让江少行这麽做,他怎麽能在那些人的面前……

作为男人的尊严难道江少行真的不懂?他宁愿死也不要在这些人面前被强暴!!

“唔唔唔────”

“对不起,云霄。”江少行用被绑住的手抓住江云霄的胳膊,一下将江云霄翻了过去,面朝墙壁:“我不会让他们看到你的。”江少行俯低头,在惊恐的男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里的所有人,他都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作家的话:大哥好可怜呜呜,二哥也很可怜。tat。谁都阻止不了他们分手了(他们有在一起过吗)

(14鲜币)温柔猎狩 49(强暴 慎)

49.

江少行狠下心,不再去听江云霄几近崩溃的声音。

身後的几个男人都拿著枪,在手被绑住的情况下,江少行完全没有把握可以逃脱,如果只有他自己在,他还可以尝试反抗一次,但现在加上江云霄,情况就实在是太糟糕。更何况敬哥的身手和手段绝对不在他之下,否则这个男人也不会成为荣弥道的第一顺位接班人。

江少行的双手很不顺利地伸到江云霄的身前,开始去解对方的裤子。他知道这麽做意味著什麽。这几个月来他所做的所有的努力,或许都将化作灰烬。

但他必须这麽做。

“唔唔唔!!”你不能这麽对我!

江少行的手触碰到江云霄的裤腰时,江云霄动得更厉害,他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江少行撞开。但但男人两腿插进他的腿间,不可抗拒地用身体压著他,并轻若无声地安慰他:“不要怕,很快就完了,我必须让你出去。”

江云霄痛苦,他何尝不是比江云霄更加地不忍!

这一刻,他们的所要的东西不同,他们的抉择相反,江少行只能无视江云霄的想法。他们在身体的争执中汗如雨下,江少行终於解开江云霄的裤子,将它拉扯至臀部下方。

而後江少行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拉下了拉链和内裤,他将滚烫的性器掏了出来,将它抵在了江云霄的臀缝之间。

熟悉的,却前所未有的可怕的触觉从後臀传来,蔓延至全身。江云霄恐惧地睁大眼睛,他的抵抗再一次变得尖锐,但在他挣脱之前,後方的那根东西开始在他的臀缝间摩擦起来。

“唔唔────!”

江少行!江少行你怎麽可以!江云霄觉得自己堕入了地狱,他感到了绝望。他无能为力。

在江云霄心如死灰时,他臀缝间那根半软的东西变得更加的烫热而硬挺。

江少行开始变粗的呼吸落在江云霄的耳边,从这一刻开始,江少行不发一言,他的眼里,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深冷冰寒。

虽然是被人围观的强暴,但江少行依旧很快硬了起来。

粗长的肉刃被夹在江云霄的两片臀瓣之间,江少行模拟著抽插的动作而不停地耸动自己的腰。

身後有人说道:“别忘了真的进去,待会儿我们可是要检查的。”

江少行挡住江云霄,突然回过头去,朝著说话的人看了一眼。

“呃!”对方被他的那一股视线一盯,顿时一股寒意爬上脊背。直到江少行重新转过头,那人才醒悟过来,刚才江少行的那眼神,就好像……把他当死人看著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江少行将两人的裤子都拔得恰到好处,他自己的裤子从背後看,根本就还挂在腰上,仅仅露出腰上的部分肌肤。

而江云霄的裤子虽然已经滑落到了膝盖,但由於被他巧妙地挡著,後面的人也几乎看不到关键部位。

那根不断在臀瓣之间摩擦的性器已经高高地翘起,而顶端的马眼之中开始不断地泌出透明的汁液来。

江少行深深地呼吸著,将自己从那臀缝里抽离开,他身前的江云霄已经不怎麽挣扎,却全身都在颤抖。

江少行的右脚膝盖依旧抵在江云霄的腿间,他握著自己红得发紫的性器,抬著顶端撸了好几下,将上面的粘液尽数地涂抹在手中。

而後,沾满了yín液的右手中指按在了後穴的入口。

“唔──!!”

它插了进去,贯穿了江云霄最後的防守。江云霄瞪大的眼睛里终於滑落出绝望的泪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人生里,竟会遭受这样奇耻大辱的折磨。

而後,就是强行的开拓,性器替换了手指,进入了江云霄最私密之处,如利剑一样地一次又一次插入他的身体,搅得江云霄的身心天翻地覆。

黑暗在这样光亮的空间里彻底笼罩了江云霄,他只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江少行。他的双手按在墙上,紧握的手指指甲戳破了自己的手心,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与此同时,他再也没有挣扎。

江少行慢慢地退出江云霄的身体,他握著自己涨到极致的性器上下撸动了几下,终於射了出来。

他yīn沈著脸把自己整理好,而後便将江云霄的裤子给他穿好。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江少行捞著死人一般的江云霄,尽量把他稳在自己身上,而後回过身问道。

敬哥看著他们,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过,慢慢地发出一声低沈的,意味不明的笑:“叫两个人进来。”

“是敬哥。”他身旁的手下连忙出了门,很快带了两个人进来。

“敬哥。”

“送江大少出去,把他送到公路上,在路口给他拦一辆车。等江大少上车後你们就回来。然後,就麻烦江大少亲自打电话确认安全了。”敬哥一边说,一边把眼神落在江云霄的脸上:“等一下你们记得把江大少的电话还给他。”

“知道了敬哥。”那两个人走过去拉江云霄,但他们的手还没碰到江云霄,就听到江少行冷冷地开口道:“把他的绳子解开。”

两人的动作顿了一下,叫道:“这怎麽行?!”

“你们两个拿著枪还怕他做什麽?”江少行完全不退让,盯著那两个人道:“敬哥的手下不会这麽没用吧?”

“给他解开。”敬哥瞟了立在江少行怀里一动不动的江云霄一眼,讥嘲一声:“江大少刚被你们少行哥好好地疼爱过,想来现在正全身酥软无力,你们在路上把他看好点,安全地送他出去。”

“是。”那两人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只能掏出刀子来割断了江云霄手腕上的绳子。

“走啊。”其中一个人见江云霄没什麽反应,於是用枪托往他肩头上使劲敲了一把,并把枪抵在他的後肩,推著江云霄出了门。

没人注意到江少行看到这一幕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戾。他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在乎江云霄,所以他只能忍著,但这样的忍耐只让他坚定了心中杀人的决心。

江云霄被带走了,敬哥收起了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坐回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悠闲地抽著烟。

江少行被几支枪对著,他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偌大的房内没人说话,每个人各怀心思,时间顿时变得缓慢。

江少行最担心江云霄究竟是否被安全地放走,他不能亲眼看到江云霄的情况,心中的忧虑随著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老式的房内只有一盏吊扇,此时正“呼呼”地转著,送来的风丝毫不能解热,连带人的情绪也变得焦躁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屋子里有人无聊地开始看时间的时候,一阵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那阵旋律是江少行熟悉无比的,就来自於他自己的手机里。

於是他和其他人都朝声源处望了过去。

最开始的那个面具男从怀里掏出了江少行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恭敬地递给了敬哥:“是江云霄打来的。”

江少行的心顿时咚地一跳。是云霄?!

敬哥拿过电话瞄了一下,而後就拿著它站起来。他接通了电话,打开了扩音,朝江少行走过去。

“听清楚是不是你大哥。”敬哥把电话凑到江少行面前。

“少行?”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边的说话声,於是问了一句。

江少行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喷涌的急切的情绪,但幸好在那之前,他想起了自己和江云霄应该是怎样的关系,他控制住了自己。

江少行调整了一下自己,带著几缕恰到好处的关切开口问道:“大哥?你现在怎麽样?”

江云霄没有什麽情绪地说:“我现在上了一辆从路上开过来的车,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後面有没有车跟踪你?”

过了几秒,江云霄似乎已经确认了一遍,他回道:“没有。”

江少行说:“那你小心。”

“……”好几秒後,那边说道:“我挂了。”

而後手机进入了忙音。

江云霄就这样挂了电话,但在他没有说话的那几秒的沈默中,江少行知道,其实那个男人有许多的话要对他说。

知道江云霄已经安全,江少行终於松了一口气,他手里的电话再一次被收走,敬哥站在他的面前,如同山一样地挡住他面前的光,凝视著他。

“江少行,现在把我们要的东西叫出来吧。”

完完结

(10鲜币)温柔猎狩番外 曾经如今 上(晏海第一人称)

曾经如今

1.

那天我爸的渔船没开,他没去海上捕鱼。

早上很早我就被我妈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我睡眼惺忪地被她套上了衣服、擦了脸、喂了几口食,就稀里糊涂地被我爸牵著出了门。

那一年我爸的渔船还是小渔船,我们住的地方总是很吵闹。我们住在海边的旧楼房里,四周都是未曾开发过的老式的街区,房子不隔音,空气里充满了潮腥味。但是每天都能看到海上的日出。

那年月我爸的手掌还很大,很粗糙,但也很温暖。他牵著我,我们爬上了土坡,走了一小截路,停在路口。

“待会儿要叫人,知道吗?”我爸低头对我说。

我擦了擦困顿的眼睛,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是要我叫谁,但是这一天我爸穿著他平时很少穿的一件灰色衬衣,裤子也似乎是新的,而我身上也穿著不知道什麽时候买来的新衣服,两父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所以我知道,我们要等的人肯定很了不得。

後来,我们在路边不知道站了多久,当我又困倦地打著哈欠,整个人都依到了我爸的大腿上时,我爸的腿一抖,我醒过来。於是见到了他。

他从对面开过来的一辆小轿车上下来,被人牵著肉肉的手。

那时候太阳升起,阳光正好落在他卷卷的蓬松头发上,落在他圆亮的大眼睛上,落在他白白的脸上和很好看的衣服上。那一瞬间,我以为他是教堂壁画上的天使。

我爸连忙牵著我走过去,他叫:“江老板。”

於是我也叫“江老板”。

江老板说:“叫叔叔就可以了。”然後他很温和地叫他身後的人把一个装在盒子里,包装得很漂亮的东西给我。

我爸说:“这怎麽可以呢,江老板您太客气了。”

後来他们说了什麽,我都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那个盒子里那时候究竟装了什麽东西,只记得江老板牵在手里的男孩突然朝我露出的笑脸。好看得让我的心都突突跳起来。

後来我再也没见过笑得那麽好看的人。

他偏著头问我:“你叫什麽名字?”

“海子。”我说。

他顿时笑得更开心,他转身,仿佛知道了什麽秘密的事,对他身後的另外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喊道:“大哥,二哥,原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就是他!”

而後他就欢喜地挣脱了江老板的手,朝我伸出手,在我头顶和他的耳边比了一下:“你一定比我小,你当我弟弟吧。”

那时候除了我,每个人都知道那只是他的随口一说。

2.

我们开著游艇上了海。那是我第一次登上那麽干净美丽的船。

直到我懂事以後才知道,那是江家的私人游艇,不是为了捕鱼的,只是在他们喜欢的时候上海游玩。

江老板雇佣的人请了假,所以那一次请我爸去给他开游艇。江小少爷知道我爸有个比他小的小孩,要求把我也带上。

所以那一次,我才会和他相见。

他很喜欢我,他把他随身带著的吃的、玩的尽数地和我分享,他的两个哥哥在旁边钓鱼,一个说:“有了弟弟连哥哥也不要了。”

另一个点著头说:“将来胳膊肯定往外拐。”

而他快活得很,根本不管他的哥哥们说了什麽。而我也根本半懂不懂。

我们在海上停留了一阵子,为了让江老板和他儿子们钓到更多的鱼。

其实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江小少爷。

我们趴在伞下的地板上,他问我:“你会飞行棋吗?”

我摇摇头。

他说:“没关系,很简单,我教你。”

我一直都注意他嫩得像水煮蛋的脸和他脸上的酒窝了,结果飞行棋那麽简单的规则我竟然用了好一会儿才弄懂。

男人本色,直到我们在一起後的某个时候,我才恍然明白。我不满七岁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想到要对他做些什麽的,但我已经会因为他的一动一静而忘乎其他。

他的父亲哥哥钓了多久鱼,我们就下了多久飞行棋。後来我们围在桌前喝果汁,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喝果汁,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现在想起来,已经不知道具体的味道是什麽样子。

但是或许因为坐在他身边的关系,我总是记得,那一天的果汁和那年的春光一样温存,教人永生不忘。

我慢慢地,非常舍不得地喝完了一大杯,抬头看到他的两个哥哥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那两个人总是在一起,不论是做什麽,好像都从来不分开。他的一个哥哥正在另一个人耳边说什麽,他的眼光一转,突然看到了我。

我记得他长得有些慑人的脸,还带著些邪气,除了好看,和他天使一样的弟弟一点都不像。

他看到了我,然後,他突然眯起眼睛朝我笑了。他的嘴里仍在在说著什麽,贴在另一个耳朵上,紧接著那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突然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他们是在笑我。

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是为什麽笑。

但是他们是少爷,有小轿车,有佣人,还有各种我从来就没见过没吃过的好东西,而我什麽都没有。

我慢慢低下头,而後他的脸就斜斜地从我眼前侧了过来:“你怎麽了?是不喜欢这种口味吗?我叫人给你换。”

他转过头就要叫人,我拉紧站起来拉住了他的袖子。

如果我看得到的话,我知道那一刻我的脸肯定黑里透红。我说:“我没有不喜欢。”

我紧紧地拉著他的衣服,他比我大,比我高,在船上他一直牵著我,把我时刻带在他身边。他就像真的是我的小小的可爱的哥哥。

他顿了一下,仿佛不明白,於是还想要说什麽。我怕他还要开口再问我,但最後他什麽都没说,只是拉下了我抓著他衣服的手,把它放进了他的手心。

“我们去上面的甲板玩吧!”他对我“嘿”地一笑,不由分说地拉著我朝楼梯走去。

而这一刻,我想只有他不会笑我,在这大海的中央,波涛起伏,我如同孤立无援的笨蛋,什麽都抓不住,除了他。

(16鲜币)温柔猎狩番外 曾经如今 下

3.

江大少和江二少半公开地在一起了。

虽然在此之前就有一些端倪可察,但他们在客厅里当著其他人若无其事地吻在一起,还是让我有点震撼。

但我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惊讶,而是一丝和狐狸一样狡猾的光,看来他早就对自己的兄长的奸情一清二楚。

时逢周末,第二天江月洲没课,当天晚上他被一群学生拖著去ktv,我不方便跟著他去,只好包了隔壁的房间等著。

那群学生里女生占多数,平日就有不少的女孩子喜欢有事没事围在他身边,自然的,对江老师心有独锺的人绝不是一两个。

今晚,又会发生些什麽?

他们找他玩乐,真的仅仅是玩乐而已?

我坐在隔壁,一个人,没唱歌,像个傻子一样地猜现在他们正在做什麽,在吵闹的歌声里,那些漂亮的女学生们又会用什麽招数去明示暗示他。

而他会有什麽反应呢?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猜忌心和独占欲是如此的重,在我不能亲眼看著他的时候,就总是忐忑不宁。

我怕哪一天他再一次和我挥手拜拜,就再也不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

我已不想又一次丢了这个人。

我只是那样坐著,一直,不知时间流逝多久,脑海里都是他,都是我不能控制的胡思乱想。

这时候的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傻子。

对面的包厢突然响起了陈奕迅的《不要说话》,我的思绪在熟悉的旋律里慢慢地回归於身边的现实。

这是我会通首唱完的为数不多的歌之一。

唱歌的人很熟悉这首歌,婉转温沈地唱得像原版的音色。

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著海 心不知飞哪去

听到他在告诉你 说他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 躲哪里

我藏起来的秘密

在每一天清晨里

暖成咖啡 安静的拿给你

愿意 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沈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 也抱住你

这一刻我终於没有去想,我隔壁的包厢里,我最喜爱的那个人,他和别人的歌曲正唱到哪里。

我突然站起来,我想推开对面的那一扇门,和对方一起放声地唱这一首歌。

我以为只有恋爱里的人,才懂得怎麽去唱的歌。

我踏出了步子,我的手碰到门把手,拉开了门。

他就站在门外。

他的右手,正放在外面的把手上。

他抬著头,傻瓜一样愣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愣得那麽傻,像个懵懂的乖顺的少年。

我也愣了,只是那麽一秒。

紧接著,我笑了出来。

我的心暖起来,软得像某种巧克力总是在打的广告,丝滑甜腻。

我放开门,在那一瞬间抓住他的胳膊。

我将他拉入四周都是喧嚣的音乐的寂寞空间。门在他的身後再一次被关上。

我疯狂地吻住他,把他深深地搂在自己怀里,他慢慢地,从僵硬到柔软,最後伸手捧住了我的背。

如果我是从海里而来的动物,只为在干涸之前,能寻到这样一张红唇之中让我复活的津液。

4.

“哈,你,你你今天打了**血啊?”

“……”

我在昏暗盯著他不回答,而後低头封住了他一直喋喋不休的嘴。

下身的坚挺一次又一次地贯穿身下的这具身体,我按著他的双腿,让它们大大地打开,尽情地展现在我的身下。

他说他二哥对大哥是隐忍的爱情,暴烈的热情。那时候我只浑然不知,但这一刻我突然似乎懂了。

我像疯了的野兽,尽情地在他身上驰骋,把他的床弄得一塌糊涂,把他弄得什麽话都说不出来,除了放声地呻吟。

“你今天不对。”他翻过身,半睡半醒地窝在我怀里。明明已经支撑不住,但还是费力地要强撑著得到答案。

“没有,睡吧。”我抱紧他,在充满冷气的房间里,单薄的被子下面,他的身体温凉,皮肤光滑如水。

“别当我像你那麽笨啊,笨蛋。”他呢哝著,想要抬头看我,分明连抬一下手都不行了,却不依不饶。简直麻烦死。

我把他的头塞进我的肩窝,不再答话。不一会儿他虽心有不甘但终於被困倦和疲累打败,在我耳边匀称地发出了呼吸声。

我却久久没有睡著。

当他在ktv里推开的门的那一刹那,他不知道究竟那给了我多大的惊喜。

当他在包厢里一吻完毕之後告诉我,和她们在一起,不如和我这个闷葫芦在一起开心,他不知道那是我听过的最让我安心的句子。

他不知我的忐忑,他不知我们的曾经。

我在海边不断地张望,一直等著,等有一天他再一次像壁画中的天使突然降落我的身边。但我一直一直等到再也想不起他曾经的样子。

他大哥要出国出差数日,他二哥自然是厚著脸皮要跟去。我们在机场送别了那二人,回程的途中,他突然又挖出前一晚的话题。

“你这两天到底怎麽了?”

“别乱想。”

“你要是再不老实我要生气了哦,江老师的教鞭很厉害的,专门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学生。”他嘟嘟嚷嚷地非要我“老实讲话”,比在他学生面前要罗嗦得多。

我别过头不理他。

他不高兴地挠我咯吱窝,挠了半天我都没反应,他还锲而不舍,我终於看不过去而抓了他的手:“我这里不怕痒,你再挠也没用。”

他盯著我的眼神慢慢地沈静,随之,他收起了平日嘻嘻哈哈的脸。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他对我说。

5.

那之後几日我爸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我妈生病进了医院。

我慌忙地问过情况,知道没什麽大碍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我还是向我的主子请了假。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说:“下午你还有课。”

他哼哼唧唧地不高兴地说:“我可以换课啊,我岳母大人生病我就该去看看的。”

我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他:“我爸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自己去就好,等你下课的时候我会赶回来的。”

我父母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怕他们知道,我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让他们知道。

如果我告诉了他们我和江月洲在一起了,但哪一天……

我不想他们和我一起难受。

那一瞬,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眼里闪过了受伤的情绪。

陪了我妈半天,下午接了他放学,晚上回去之後,一直到睡觉之前他都精神不佳。

原来白天的那时候不是我看错,我的态度,是真的伤了他。但我要怎麽开口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我只是对那个懦弱自卑的自己没有把握。

晚上他自己洗了澡,可怜兮兮地爬进床里,一个字也没有说,如同被人遗弃的小动物蜷起身子。

我看著他弓起的後背,慢慢地朝他走过去,我爬上床隔著被子把他捞进怀里。

“对不起。”我亲了亲他的後脑勺。他抖了抖,没有说话。

“她们都长得好看,又都有文化,也许还有家庭背景。而我成绩烂,家境普通,我高中毕业就没有读书了,站在街上就不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每次我看到她们围著你,和你站在一起,就会想到把她们身边的人换成我呢?我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点都不配。你什麽都好,但我……我总是怕哪一天你突然腻了,你会在你身边换上,那时候我一定会疯的!”

那一天回港口,他拉著我的手对我说:“等我哦,我会再来找你玩的。”

但十多年过去,他没有再回来。

再来一次,我真的会疯掉。

当我语无伦次地说完话,他的耳朵动了动,下一秒,他转过了身。

灯光下他的卷发蓬松得像绵羊,明亮的眼里淌著水一样的眸光,他惊讶地看著我。我不知他为何会那麽的惊讶,惊讶地像天即将垮塌而他才知。

“你……”他目瞪口呆地看了我半晌,才张口,由慢至快地大声说道:“我说你是笨蛋你还不信──”

“从我第一眼认出你就是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黑皮小呆瓜的时候,我就再一次喜欢上你了。你以为这麽多年我为什麽没有喜欢过别人,你以为为什麽你刚来江家没几天我就把你骗上了床!你真的以为我那一次是为了人体研究,是为了看男人和男人怎麽做爱吗!晏海,你这个天下第一的笨蛋!”

哈?

哈──?!

我的眼前,他懊恼地抓头的动作突然变得眩晕遥远,我以为我是陷入了什麽可笑的梦境,我呆在那里变成了一尊泥像,直到一道声音劈开我的神智。

“我要和你分手二十四小时!啊啊啊啊啊气死啦!!”他生气地坐起来在床上蹦跳,指著我大喊大叫,但这一刻他的样子可爱得像是天使。

我一把拉下他,把他扔进床褥。

“对不起,我错了。”我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而後,我激动地不能自已地扯掉了他的衣物,如同焦渴了万年的鱼。

那年春天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和他的哥哥们站在大海和天空之间。

他的哥哥们穿著白色的衬衣,帅气英俊。

海风吹拂,光辉拂面,有浪轻拍海岸和光脚丫,风来又去。

他站在他们的中间,还是个半大孩子。我来不及告诉他在我眼里,一直,都只有他是最好看的。

那一年不满七岁的呆呆的孩子站在相机的这一头,等著穿得花花绿绿的天使朝著镜头笑起来的那一刻。

“哢擦”一声。一瞬绽放。风的记忆,在胶片与记忆里安放一生。

作家的话:小时候就偶然相遇其实是之前某个文用过的梗,但是超爱这个梗的xd!

於是又来一发_(:!」∠)_

(13鲜币)温柔猎狩 50

50.

“我说了要给你自然会给,但这麽重要的东西我怎麽可能随身带著。敬哥,我看,不如你让人和我一起去拿?”

被绑得结结实实,江少行的手腕被绳子磨得火辣辣地痛,东西他怎麽可能真的交出去。别说他只拿到一部分,就是全部都在他手上,他也不可能傻到那份上。

他脑子里打著小算盘,算著自己获救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当然,他酌定有人会前来保他命。江二少生得精贵,虽然很多想他死,但不愿意他死的人朝阳多得很。

只是他把注,大头都压在了江云霄身上。只希望他那位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大哥不会任他去死。

而另一方,敬哥似乎早就猜到了江少行会这麽说,他竟也没有发飙。

“江少行,你我也认识了快十年,对你,我想我多少还有点了解。你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你那麽相信自己身上才是最保险的,会不把重要的东西亲自带著?”

敬哥这样说著,眼睛里放出厉光,便招手命人往江少行身上搜。

江少行道:“既然敬哥不信我,一开始搜我身不就行了?”

他被人上上下下摸来摸去,吃尽了豆腐,但嘴里还笑得出来。

他不畏不屈地和敬哥对视,那高壮的男人见他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畏缩,心里顿时起了一点疑惑。

难道江少行真的没有把东西带著?但是以敬哥和老爷子们对江少行的了解,他将东西随身携带的可能性非常大。

之所以一开始不搜江少行,是因为敬哥知道,江少行就算带著东西肯定也会把它藏得好好的,就算他们扒光了江少行的衣服,这个人也有本事让你找不到。

所以,江少行能自己交出东西来当然最好。交不出来,再搜身不迟,反正人在他们手里,只要用尽手段弄他一晚,不怕江少行不交。

敬哥的狠辣比起江少行,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严刑逼供这种事,江少行有分寸有考量,还有点心,一般顶多也就让人肋骨断个几根,要杀人也干脆利落地解决。

当初他那麽想吴苏死,但还是因为吴茵而留了情,所以吴苏反而没有轻易对他妥协。

但敬哥不一样,只要对方留有一张嘴巴说话,保证在问出要的东西之前那人不死,他什麽都做得出来。那些被他弄残弄死的人最後的情形,就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也完全不为过。

同样是吴苏,比起干脆地死在敬哥手里,他更怕的恐怕是落在这人手里生不如死。

果然,江少行身上什麽都没有。

就是鞋子里,敬哥的手下也仔细地检查过是否有夹层之类的东西。

“敬哥,没有搜到,难道他真的没带?”这样的话,岂不是又更加麻烦?不能直接杀了江少行,拖得越久就越不利。

“……”

敬哥让手下退开,他慢慢地朝两米外被迫坐在一条凳子上的江少行走去。

因为当晚前去赴宴的关系,江少行穿的是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衣。

被绑著手,在搜身的过程中,他的衣服脱不掉,而为了搜到更里面,敬哥的手下必须尽量地拉开他的外套。所以最後,他那套做工精良价值不菲的西装被蹂躏得可怜兮兮地挂在他身上,清楚露出里面的衬衣来。

敬哥盯著江少行,江少行似笑非笑地也望著他。

他不相信自己和老爷子们的判断都是错的,他不相信。

敬哥的目光慢慢地在江少行的下巴和领口的中间聚焦,松开两颗扣子的衬衣里,若隐若现一段锁骨,而下巴和锁骨的三角中心处,由牛皮绳穿起来,挂著一个挂坠。

一个普通的,渡著金边的玉石菩萨。那是整个一体的小物件,怎麽看也不可能能在里面塞东西。

是的,普通的玉石坠子是不可能塞进东西,但是,挂在江少行身上的,还是普通的玉石坠子吗?

顿时,敬哥的眼里陡然闪过了什麽,而後,他毫不犹豫地一步跨上前,伸出手,一把朝江少行脖间抓去。

江少行的脸上,终於微微地变了颜色。

电光火石之间,江少行条件反射地想要躲避,但在最後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自己身面前那几把黑洞洞的枪口,而且现在的状况他也根本躲不过去。

敬哥怎麽会放过江少行那麽一瞬的脸色,於是他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右手拉住了玉观音,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

锋利的刀锋往绳子上一挑,皮绳断开,玉坠躺进了敬哥手心。

“把边破开。”敬哥拿著玉观音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而後他冷哼了一声,把玉观音扔给身後的面具男。

面具男接过那厚厚的小东西,赶紧俯到一边的桌子上去切那道薄薄的包覆著整个玉观音边缘的金边。

没几分锺,那面具男就yīn测测地笑著捧著玉回到了敬哥身边,他哈著腰说道:“还是敬哥英明,哈哈哈。”

金边已经被割断取下,而面具男的手掌中捧著的,豁然是两片玉与一片薄薄的芯片。

敬哥也笑了起来,他取了那一片薄物,把它捏在二指之间,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凝视著江少行。

“这里面不知道藏著什麽秘密?嗯?”

江少行的眉间竖起一道川字。

怕放在其他地方不安全,他事先已经把一块玉横割成两块,再在中间挖出薄薄的长方形坑,把那藏著一半证据和秘密的芯片放进去,而後再用金边把玉包起来。从外形看,绝对不会有人想得到那块普通的玉其实是两片。

但是江少行犯了个错误,他忘记了这一次的对手不是其他人,而是和他有长期而密切地交往的人。

他们对他的了解,就像他对他们的了解一样深入。

於是江少行说道:“敬哥,挖人的隐私可不好。”

“你和你亲兄弟干我都看过了,你还有什麽隐私?”敬哥冷笑道。

芯片已经被敬哥的手下拿去试著读出来,那边正在去车里取电脑。江少行开始担心起来,很快这些人就会发现文件被锁,他们会逼问他密码。而他根本就没有获知密码。

他根本就拖不了几分锺。

就在一个面具男提著一台笔记本进来,他刚把电脑放到桌上启动了开机键,突然外面传来汽车由远及近的声音,光是听声音所有人都听了出来──有车以近乎狂躁的速度朝他们的方向开来。

“怎麽回事?”敬哥微一凝眉,侧头看著屋外的方向问道。

“我去外面看看。”他身边的花衬衫面具男说。

面具男一边说,一边举著枪往外走去。就在他的手碰到门之前,突然,“啪,啪,啪”的巨响在众人的耳朵里炸开。

外面,枪声起来,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一颗子弹穿门而过,堪堪擦过那面具男的耳朵,他赶忙滚到地上,顺势缩到墙後靠著嗷嗷地叫:“***,难道被被发现了?!”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摸准具体情况,在枪声中全部趴伏到了地上。

然而不出片刻他们就发现,枪声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麽密集。那孤独的枪声,是哪个不要命的家夥单枪匹马逞英雄的开幕。

外面守的人没有动静,估计已经被干掉了。

花衬衫面具男一把扯了脸上的面具扔到地上,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朵,他骂道:“***,奶奶个熊,老子的耳朵差点被打掉。”

而後他蹲著慢慢地摸到门边,悄悄地拉开一条门缝准备出去,“干了你小子!”

花衬衫的话音刚落,他突然察觉了不对,他的耳朵里,传来了微妙的异响。

然而他来不及辨认那究竟是什麽声音,门开了。不是被人拉开,也不是被人推开的。

“碰──”的一声巨响,花衬衫和被撞烂的木门一起飞了出去。

作家的话:温柔猎狩完结之後有两个思路。一个是伪情敌,高中就认识的二人的故事;一个是两个妖精的故事,现代肉文。後面一篇比较轻松,大家是想看神码呢。

(16鲜币)温柔猎狩 51(完结倒计时)

51.

一辆老旧的越野车在破碎的木块之间,它停了下来,但整个身体还在发动机的抖动中持续的运转。

它撞烂了门,撞飞了人,也撞得里面的人都措手不及地惊愕了刹那。

虽然只是那麽极短的瞬间,但足够江少行从凳子上一跃而起。

“上车!”

开车的人冲江少行喊道。江少行跨过身下的人,疾步狂奔。

房间里立刻响起了凌乱枪声。

“别让他们跑了!!”

房屋并不大,江少行东躲西闪不乱躲闪著子弹,他很快扒到了车上。他弓著腰俯著身子,双手抓住越野被打开的门,敏捷地窜上了车。

子弹“啪、啪”地聚集在车上,开车的人在江少行跃上後座的一瞬间,便轰著油门朝屋外怒退。

“快,追上去干掉他们!”屋子里的人跟著车跑出来,满地,人和枪都在怒吼。

屋外守著的三个人都中枪倒在地上,敬哥带著剩下的人跳上车,飞快地朝越野车追了上去。

“***,他开的那是我们的车!那些饭桶难道失手了?!”坐在敬哥身边的面具男气急败坏地踢了一下车门:“没想到江云霄看著像个没用的弱**,竟然还能干掉几个我们的人,我一定要杀了姓江的两个混蛋!”

敬哥这时候想的却是,如果让江家二人逃出去,那後果不堪设想,所以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杀掉。

的确,江云霄能够一个人干掉几个人,大大地出乎他的所料,他以为江少行是只狼,必须防著,而忽略了江云霄,这是一个大大的失误。

另一边,在黑暗之中颠簸狂奔的越野上,开车的人确实就是应该被“放走”的江云霄。

在杂草和稀疏的树丛中的土路上穿行,枪声远远地落在後方,江少行从後座上爬起来,随之,他摸到自己一手的黏腻。那黏腻是从车座上摸来的。

把手凑到鼻子下一闻,他的心一紧,立刻附到前座,把手伸到前面去让江云霄看到,并在江云霄耳边问道:“你受伤了?!”

“那不是我的血。”江云霄从镜子里看他一眼,在热风之中微微地喘著气回答。

江少行松了一口气,紧接著问道:“怎麽回事,你不是走了吗?前後就这麽十来分锺,你不可能那麽快就安全返回吧?”

再说如果是安全返回,又怎麽可能只有江云霄一个人。

“我们上当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走我们俩。在路边拦下的这辆车也不是偶然路过,而是他们安排好的,我给你打完电话之後车上的人就想动手杀我。”

车在崎岖的路上狂奔,还有两三分锺就能开到公路上,但并不意味著两人就安全了。

这里前後数十公里都应当全是郊野公路,一边环海,地势险峻,是逞凶杀人再好不过的地方。

江少行听完心都紧了起来:“你杀了他们?”

“不然我怎麽回去救你?我已经联系了李成梁,他的人已经锁定了我的手机定位,所以我们只要等到和他们汇合就能脱险。”

但话是如此说,这里离市区几十公里的路,两边会合也要一阵子,谁知道中间会发生什麽。

江少行却心绪复杂,江云霄救了他,当然结果是好的。但从内心里,江少行一万个不愿意江云霄来冒这样的险。

“既然已经通知了警察你为什麽还回来?你应该先回去,等他们来救我。现在你也很危险。”

“我怕来不及。坐稳──”

车“咚”地一个趔趄,从杂草丛生的暗道上飞出,落到公路上。江云霄打过方向盘,猛踩油门,在平坦弯曲的大道上出演公路惊魂。

海岸烈风吹乱两个人的头发,身後是追兵,身侧是悬崖,万般的险恶都在这一刻凝集於黑暗。如同电影的桥段。

谁会想到,狂野地开著敞篷越野的人,会是江家那个坐在家里和办公室里,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谁会想到这一刻他的眼里,他的脸上,都写著穿越生死成败的气势。

而江少行知道,他这个看著别扭的大哥其实一直都是个果敢的男人。

江云霄看起来冷淡温沈,实则内里却临危不惊、敢於为先,上一次的别墅事件也是,这一次也是。他从来就不会听话地躲在别人的身後任人守护。

他可以当一只慵懒的家猫,也会在紧要的时刻伸出锋利的爪子,变成一只豹。

江少行为什麽会爱这个男人?因为他所爱的,都是只有他才清楚的那一部分。

後面的车紧追不舍,有车开始 逼近,子弹穿过空气,打在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车上。

江云霄手心里都是汗,但眼下的情形根本就不容他畏缩和害怕。除了甩开追兵,不会有生路。

江云霄只是受过一些生存训练,但轮身体素质和经验,还远远不足以应付一群黑道分子。谁敢说这一次江云霄能救江少行出来,运气绝对不是占了大头?

而干掉车上的人,再夺了车赶回去救人,江少行没看到江云霄是如何英勇却艰险地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但他可以想象得到。

单枪匹马……要是一个不小心,那是真的会丢了江云霄的小命。

想到这里江少行就开始後怕。

後面的车跟得紧,还有越来越靠近的趋势,零星的子弹时而险险擦过,还有前路上偶尔出现的车辆,也好几次差点相撞。要不是车开得太快换司机不方便,江少行早就把江云霄扔到後面去躺著了。

就在这时,江云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江少行凑上去,顺著声音从江云霄口袋里摸出了电话。

“李成梁。”他看了江云霄一眼,接通电话,按下了扩音键。

“李警官?”

听出是江少行的声音,李成梁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就在那头用加快的语气说道:“你们听好,你们还有十几分锺就会进入一个分叉口,接下来你们按照我说的路线走,我们以最快的路线碰头。”

江少行肃然道:“你说。”

“车上有没有导航?”

“嗯,开著。”

“那就好,待会儿到了分叉口你们上右手的那条路……”李成梁在电话里仔细而快速地交代了行驶路线,最後嘱咐道:“你们务必小心。”

其实李成梁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他们,南岸的黑帮,就在他们被抓走的这段时间里变天了。

因为李成梁的一通电话,开著车的江云霄多少分了神,虽然车速仍旧不减,但後面跟来的一辆深色轿车却在电光火石间拉近了和越野的距离!

那距离足够後面的人握枪精准地瞄准目标。

耳朵里传来子弹破风的声音,要不是车晃动了一下,稍微改了方向,那颗子弹就要打爆江少行的脑袋。

那辆车离他们已经不足十米的距离,简直太不妙,江少行顾不得後怕,在野风里大叫道。“加速──”

同时,他握紧从江云霄那里取来的枪,打开了後座门,把上半身挂在门玄上朝後面开枪。

“我知道──!”江云霄在飙到极限的狂风里回应。

和後面那辆车上的消音枪不一样,江少行手里的枪声音未处理,“碰”的在寂静的海边悬崖上四处回响,仿佛具有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双方在公路上七弯八拐地斗著车,都不敢走直线,怕被对方给轰爆了脑袋和轮胎。好在江云霄之前把车上两个死人身上的枪都据为了己有,江少行在昏沈沈的空气里勉强开了几枪,终於有一枪准确地穿透了那车的右轮胎。

他看著那辆车突然急剧地改变了方向,扭曲地拐著弯朝山壁上撞去。在一声轰然巨响之後,它终於变成了一堆废铁。

江少行稍微松了一口气,坐回车里。後面还有车紧紧地咬著他们的车屁股,越野仍旧在江云霄的手下疯狂地驰骋,偶尔错开前面的车辆,几次都差点往车上或者山壁上撞上去。

江云霄在此之前都未经历过如此刺激的公路大逃亡,这回绝对足够他铭记一辈子。

江少行倒在椅子上歇了歇,但根本不敢放松警惕。江云霄从镜子里瞟了江少行一眼,正好在这个时候,江少行的视线在镜子里和前者相遇。

於是他们给彼此传递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如果有什麽可以让人忘记龃龉,那必然是生死共随。

江少行用不多的子弹压制著来自後面的火力,尽力阻止自己的车被敌人的车辆形成包围之势。

後面几辆车咬死追击,一路疯狂奔逃,江家二人在险象环生之间开进了李成梁指定的路段,离市区越来越近,也意味著离和李成梁汇合越来越近,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

但就在这时,只听“吱──”的一声,是轮胎被打中,车急剧甩尾!江云霄和江少行暗叫“不好!”,车已经不可控制地朝旁边的山壁冲去!

来不及了,就算江云霄疯狂地打方向盘,在超速的行驶中车根本无法cāo控。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车冲向暗夜中的庞大巨物。

不过是短暂的瞬间,却反而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两人瞪大眼睛,江少行“保护头!!”的喊声终究被淹没在巨大的撞击声里。

***!完蛋了?!还没和云霄在教堂里搞过呢!

这是江少行在失去意识前,最後的想法。

作家的话:二哥想要和大哥在教堂的yín乱羞耻能实现麽……

祝福他

(23鲜币)温柔猎狩 52 正文完结 (慎)

52.

天堂?

天堂对江少行来说,就是有一堆江云霄每天环绕在身边,当然,也不用越多越好,他这个大哥不是温柔小绵羊,太多了他怕造反,他压不住。

不过江少行倒是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这个梦竟然会实现。

江少行身子底下跪著的江云霄正裸著上身,而他的下半身只用了一条浴巾一样的东西裹在腰间。

江云霄匍匐在江少行的腿上,听话乖巧。他玉手捻起一颗葡萄,微微地倾起身把剥好的葡萄往江少行的口中送。

於是那臀部就在倾身之间高翘起来,短短的浴巾根本遮不住光裸的臀部,堪堪露出一半雪白翘臀,简直春光无限。

江少行含进葡萄,舔了舔嘴唇,他眼睛里都是江云霄yín荡诱人的神色,那葡萄是食不知味。

“用嘴巴喂我。”男人干哑著嗓子,危险地虚著眼睛,沈声说。

於是,江云霄不知又从哪里含了一颗葡萄,他盯著江少行,摇晃著yín荡的屁股,弯腰朝江少行哺来。

简直就是勾引!真是大哥可忍,二哥和二哥的小兄弟不能忍!江少行满身都烧起来,眼里更是充满狼性,不著寸缕的下半身已经亭亭玉立,胀得要爆。

江云霄用手环过江少行的脖子,便凑到他唇边用舌把葡萄推入江少行口中。而後他的舌自然再也没有退出去。

“唔……”要是有人伺候一下他腿间的小可怜就更棒了。

才刚刚这麽想,江少行顿时觉得腿间一热。他垂头一看,艹!一个穿著女护士服的男人跪在他两腿之间,不断地吞吐著他的ròu棒,那徘徊在肉柱上的灵活嫩舌都清晰可见。

而那男人的样子,不是江云霄又是谁?

而弓著身子、翘著屁股的江云霄还挂在江少行的肩脖上和他热情地亲吻。江少行一手揉著他光滑的翘臀,一手鼓励般地摸著腿间的江云霄的头发。

出现两个江云霄,江少行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享受著无限的春情。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竟又走来一个江云霄,他这回穿的竟是猫耳萌娘服!

这个江云霄头顶上戴一双猫耳朵,手上戴著肉肉的猫爪子,身後甩著一条细长卷尾,动作羞羞涩涩越走越近。等更近了,才看清楚他一双媚眼如丝,香舌还伸出来轻舔了一圈他的红唇。

艹!这还是江云霄吗!简直太***刺激!

江云霄看似慵懒纯情却分明情色无比的表情更是勾得江少行下面一柱擎天。

萌猫江云霄走到江少行身後伸出双手,开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给江少行按摩头部。

“呃,好舒服,好爽。”

浑身上下都享受著爽透底的服务,江少行闭上眼睛,热潮不断地涌向腿间。

头顶的人按著按著,一双充满柔劲的手便开始顺著男人的脖子滑下锁骨……

天堂,什麽是天堂?这就是天堂。但愿长醉不愿醒的天堂。

江少行爽得不断地挺著腰抽送,“恩恩呼呼”地享受著几个江云霄的热情服务,不多时,四周的江云霄越来越多,每一个江云霄都有著不同打扮,每一个,都是他见所未见的江云霄。

他的大哥终於开了窍,真是不枉费他喜欢了他这麽多年,还开发了他那麽久。效果见佳,真是没有再棒。

就在江少行驰骋在一人身上,尽情地和一群江云霄yín乱狂欢时,突然,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江云霄。

那个江云霄立在江云霄群中,穿著白色修身的衬衣,黑色的裤子。他满脸冷漠,一身凌厉,脸英挺俊逸却不娇媚柔软,正居高临下地瞪著江少行。

江少行的身子还在不断地挺动,却抬头看著面前的人移不开视线。

他只觉得这个江云霄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但又让他万般地喜爱,直爱到他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对自己诉说著生死的缠绵,不可放手的不舍。

是不舍……为什麽会不舍?原本他们就能天天见面日日想念。

又为什麽看著他,本该高兴欣喜,江少行的心里却竟然深深地作痛?

“江少行。”这个江云霄笔挺地站在他的面前,突然伸出手指著身边的那些人,发出震天的怒吼:“这些混蛋是谁?!你他妈敢!敢和别人乱搞?!”

不,我没有,自从那一天以来,我就只有过云霄你。看清楚,他们不就是你吗?

江少行想要回答,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张著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突然之间,一阵不知来自於何处的惊惧袭击了他,周围的场景突然都变了颜色,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所有的江云霄,都在刹那之间消失,只有江云霄愤怒的吼声,在遥远的天际惊天又动地传来──

“江少行!江少行你他妈敢──!!”

江少行想要回应。但他终於恐慌地意识到,他竟什麽。都做不到。

“大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躺在被子下面的江云霄倦怠地应道。他半边脸都蒙著纱布,只露出另一半英俊却憔悴的脸。

这里是一间病房,江云霄的病房。他才刚从医院离开多久?就又回到了这里。

那一晚太过惊心动魄,比起枪战的那一次,这一次的所有细节都更加地深刻地在江云霄记忆里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十天之前,当江云霄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江月洲在他身边断断续续地抽泣,一听那声音他就知道,那一把嗓子早就不知道哭了几次,都已经哑得快要发不出声。

他和江少行是被李成梁和他的人救了,在他们差点被敬哥枪杀之前千钧一发的时刻。

但这不意味著他们这趟逃亡有惊无险完美收场。

比如,江云霄的半边脸毁了容,他的一只手打上了石膏。

江月洲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人比前些日子明显瘦了,精神也不太好。

房间里气氛有些沈重,就是外面骄阳如火,房间里明亮清爽,但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你和二哥不是在找爸留下的东西吗,我突然想起来,在爸爸出事之前不久我做了一套相册,那套相册是爸爸亲自帮我取回来的。後来我出国留学把相册也带了过去,你说会不会那东西──”

“月洲,把晏海叫进来!”江云霄猛地打断了江月洲的话。他的口气里有惊喜,这是他醒来之後,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振奋的表情。

原来他和江少行都猜错了,他们一直以为那件东西如此重要,当年不是留给他就是应该留给江少行。但他们却没有想到还有月洲,也许他们父亲当年正因为想到东西交给他们反而容易被人猜到,最後才放进了江月洲的物件里。

因为他知道,江月洲绝对不会把那麽重要的家庭相册弄丢。

但这也苦了江云霄和江少行,在根本没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他们真的找寻得很艰难,而且还是以毫无所获收场。

幸好江月洲突然想起了那麽一件事,江云霄心里有预感。他觉得这一次一定不会白忙。

在江家二人恍然大悟不到一个小时後,晏海和江月洲在後者的卧室。他们手里被拆开的某页相册夹层里,豁然躺著一片原本不该存在的小东西。

“开电脑!”江月洲怔了一秒後随即大喊,与其同时他跳了起来,目标直取桌子上的笔记本。

收到确切的消息後,江云霄只觉得心都要跳出了xiōng膛,按捺著激烈不安的心情,他打了电话给李成梁。对方刚接起来,江云霄就捂著自己疯狂跳动的xiōng腔,声音微颤地说道:“李警官,那一半证据找到了。”

这一次,终於可以让那一群老东西和他们的同夥光明正大地。去死。

爸,你的仇终於能报了。

请一定要保佑少行……

江云霄掐掉电话,只觉心里一直压抑著的什麽突然之间轻了许多。他全身颤抖著,像是打过了一场仗终於结束。他想要笑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要笑一下,但他的心撕心裂肺痛得厉害。

他费力地动动嘴角,颤抖著,眼睛渐渐模糊。两个紧闭的眼角,终究疼痛地滑下两行热泪。

江云霄出院的那天,六轮、绿头、蒋成武夫妇,还有李成梁都来了。

李成梁一进病房,就变成南岸黑帮新头目和警察在同一间病房里看望病人,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李成梁和蒋成武都是在各自的领域混迹多年的人精,两人在“业务范畴”上也没有交集,於是很快就把这种气氛化淡为无。

他们互相点了个头,李成梁沈稳地站在江云霄床前,和他郑重地握了一下手:“这次多亏了你和江二少,否则以那些人越来越隐秘的行动,我们要挖出证据来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後续还有很多工作,我过两天就要离开b市,下一次见面我会亲自谢谢江二少!”

江云霄看著他,说了声:“谢谢。”

李成梁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帮谁更多。但生命只有一次,或许,是他欠了李成梁人情才对。

两份证据在警方手里合二为一,密码也已经获取。里面记录的虽是好几年前的情况,但加上其他调查,完全足够落实一些人叛国、杀人的的罪名。

李成梁向江云霄郑重地敬了个礼,然後收手点头道:“期待下一次再会,希望那是场轻松美好的相聚。”

“会的。”江云霄坚信地说道。

阳光落进他的眼底,和狰狞的半边脸上,淡化了那条从侧额上一直延伸到下颚的伤痕。

一个月多以来,江云霄第一次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李成梁离开以後,六轮和绿头就殷勤地帮江云霄拿行李。

除了江少行,他们两个平时在一众小弟里都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但江少行是他们老大,江云霄是老大的老大,所以两个人干起活来勤快利落,比江家的佣人还要好用。

蒋成武和江云霄聊了几句,而後就去加护病房看了一下江少行。

最後江云霄回家,除了江家的佣人、保镖以外,还有几车黑道分子护送。

“大哥,你的脸真的不做手术吗?”江月洲 倚著江云霄,心疼地望著自家的哥哥。

“没有必要。”江云霄并不怎麽在乎地看著车窗外的飞逝的景致。

“可是这样的话,人家女孩子会怕到不敢喜欢你诶。”大哥马上就三十一,至今还单身,哥哥不急弟弟还是会担心的。

江云霄听著却突然笑了起来。

“有什麽关系?”

反正他也不需要别人来喜欢他,从来,他就不曾需要过。虽然他的爱情运真的一直都很差,就算没有被毁容前,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不是为了利益钱财而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他。

反正他已经有一个他愿意,对方也愿意与他共度终生的人。

如果不是在最後的刹那江少行竟能从後座跃上来护住了他。那麽现在,他所失去的何止是一张脸,他所断的,何止是一只手?

那麽现在,好好地坐在车里的人,是不是应该是江少行?

在生死的那一瞬间,那个从来都无耻霸道的男人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爱情。

在生死的那一瞬间,江云霄才无以复加地痛恨自己。

在生死的那一瞬间,破裂的夜空下,有一个人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爱情不是一直未被安排。而是根植在心中太深太重,深而不见,沈而无形。那关於亲情与爱情的浓烈,早就包围了他的整个躯壳与灵魂,在他的周围、他的血液里永恒地存在著,十年,二十年往前追溯,从他们学会彼此依靠开始,从未消散。

江云霄平静地想,那人不会在意他变成什麽样子,他自己也不在意外貌如何,那麽他也就不必花心思去做那件事。他要忙的,他要揪心的事,还多不胜数。

“那我们要不把二哥接回家吧?二哥一个人在医院,总觉得孤零零的。而且,我绝对不会让二哥变成植物人的,我相信二哥,他一定可以醒过来!”

江云霄的心微微地震痛,他转头握了一下江月洲放在腿上的手,却露出意思笑容来。

他对江月洲说道:“我和医生谈谈这事,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回家照料最好。而且我也相信少行肯定会醒,祸害遗千年,他舍不得不醒。”

他牢牢地用手心包覆著江月洲的手,看著这个不知哪年就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他发现面对著江月洲,自己的心境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

遥远的暗恋终於已经变成全然的亲情,这里面所涌动的深情和关怀丝毫不减,但再也没有单相思的苦楚和隐忍的煎熬不安。

抬眼望出去,窗外,正苍穹高远,云阔天蓝。

江月洲见江云霄有心思开小玩笑,於是也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这段时日,江云霄整天沈著脸,每天说不上两三句话,醒了都跟没醒差不多。江月洲一直担心得要命。

今天终於稍微不同了。

江月洲张开手掌,回握住江云霄苍白但有力的手,望著後者还未拆掉石膏与纱布的另一只手,向他征询道:“上次本来说等你醒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爸妈的,但一直都没有去。这次等二哥醒了我们就一起去好不好?带上晏海一起,爸妈肯定都会喜欢他的。”

“好。”江云霄微微地倾过身子,在他永远都长不大的弟弟的额上烙下轻轻一吻:“等少行醒了我们就一起去,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作家的话:比预计早两章完结,不过也好,完结了有动力开新。而且我自己觉得正文算得上完美收官啦(顶锅盖)。

有一些没交代完的事情会在番外交代,番外见亲爱的妹纸汉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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