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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突袭》


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读者大大近一年来持之以恒的支持和相伴!《武警突袭》是战斗龙备稿近五年多的呕心力作,也许此书的字数比不过那些超长篇小说,但是我却能让这本书尽量做到每一章节的经典。而且本书的三大压轴战斗文章(珲春河阻击战、省城遭遇战、海边反渗透突袭)都在这后面的30多万字里面,而平均每场战斗都不低于5万字!可以说越向后看就越甚精彩,绝对让你看到爽,看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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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之 悬浮危机

蓝色星球,涟漪闪烁。历史近百年间,似天国之域,却又暗藏烨火。在两次突显人类最狼性的大绞杀结束之后,各个国邦再度揎拳捋袖、虎视眈眈。上世纪之末,北极熊仰天咆哮,以利爪之势问鼎于众。下世纪之初,鹰隼称霸天下,将所有陆地分化打压而治。而同一时刻,昆仑大地一声震响,一只沉睡千年的东方巨狮正在缓缓苏醒。面对已然形成的多极化国邦星球,鹰隼豺狼之众将何以围之?而世界的明天,又将谁主沉浮?

2007年初,在一场发生在亚洲板块西端的单方面联合式侵略战争结束不久,一批刚刚撤出战斗的军用空间载体系统就在这个硝烟未尽的波斯湾上空朝向地球的东方快速飞行着。

这是一支鲜为人知又战功赫赫的高空刺探部队。自上世纪成立以来这支部队一直不断发展壮大,至今其总体数量已经超过了两千位数。作为这个信息主导的大时代里的核心产物之一,无论战争还是和平他们都永不停歇——对于敌国的信息侦测与战时的战术引导是这支部队永远不变的使命。

所以在这个属于地球边缘的悬浮空间里,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大批量转移部署的这支空间部队,其主要目的就是前去监视一个东方大国的一举一动。

其实这也是一票号称老牌食肉帝国觊觎着发动下一场战争之前的投石问路——2007年初,当世界一片歌舞升平之时,位于西太平洋某海区,在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下,又是一场海、空、天联合电子战突袭预演就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5月中旬的某一天,海面上波澜起伏。一支舰舷侧分别涂有骷髅和白头鹰标志的航空母舰特混编队渐渐驶入临近东亚大陆某海区,随后共有三十架具备电子战功能的f/a18舰载战斗机轰鸣起各自的引擎在十几分钟内就先后从一艘航母甲板上弹射升空了。这三十架战斗机升空后很快就与从某岛屿军事基地赶来的六架大型电子侦测机会合并霎时组成一支三角阵型的空中编队。

几十分钟后,这一批机群就按计划抵达了属于某国领海纵深的空域,并在后方舰队司令的一声令下,就统一开启了各种机载电子战武器。一瞬间,一股绝对强大干扰波潮就开始不断冲击着周围半径数百公里以内的所有岸基预警系统。而其中的六架大型侦测机也在不断收集着来自大陆沿岸的雷达波段和反制信号。

大约又过了几十分钟后,海面彼岸的大陆纵深,首先发现这一零零星星又模模糊糊的亮点的是一个半岛国的所属防空部队的大功率雷达显示屏上。五分钟后,就有六架刚刚挂满一排空对空*的米格29k战斗机在一片匆忙之中起飞升空了。

两股机群在海面上渐渐逼近,其对空作战锁定雷达也双双开启,双方几乎都是不甘示弱、剑拔弩张,可以说稍不注意就是一场激烈的海上冲突……

同一天下午,天穹之上的这支空间部队中,也有五十余颗间谍卫星按计划准时悬浮在了这个东方大国中位于东北亚地区的一座工业城市之上。此时他们的目标就是围绕这座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城区的所有工业厂区、军事基地、交通枢纽、发电站等的精确位置和数据的收集。可以说此时此刻凡是暴露在天空之下的任何工业和国防设施在这些拥有高分辨率的隐秘镜头下以不在是秘密了!也可以说,无声无息之中这种肉眼看不见的高空悬浮拍摄简直就是对于一整个民族的放肆窥探!

日光炙然的下午16点,其中一颗间谍卫星猛然发现,在眼下这座工业城市北市区的黄河大街上出现了一支从未见过的军车队。而后为了搞清楚这一纵军车队的实际军种、隶属部门和具体数量。所以此刻位于地球另一面的某太空指挥部就手动摇杆命令这颗卫星对这支车队进行全时跟踪,同时卫星上的白光望远镜就朝向这眼下的市区街道处慢慢放大。十几秒之后,镜头画面中就可以看见这是一支由一辆丰田吉普车在前九辆满载武装士兵的军卡在后的武警军车队,而此刻的卫星镜头也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并同时记录下其中一辆军卡的白色军牌照上印有的一对红色的“wj”英文字母以及编号数字……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1)

这是一个令人疲惫又浑身泥泞的星期五下午的归队途中,因为刚才的训练中一个稍微不注意的愆尤,或者说是一种倒霉,一种吃锅烙,所以现在整个军卡后斗里的战士差不多都是脸色阴郁。这就好像霎时每个人都被不情愿地借出去了五百块大钞票而永远都还不回来了。

不过当然了,在这种不正常的氛围下就不可能是像往常那样军歌载道直到营区的宿舍楼。即使此时我们这辆军卡后斗外的世界是一片绚丽多彩的都市街景,即便明天、后天是两日难得的放松休息日,也掩盖不住这种自下了靶场以后从每一个战士心底透出来的惆怅与快要再次被狠练一顿的担忧……

我叫岳翔,武警一期士官,两年半以前入伍于武警北京总队,半年前从首都调到这个东北某省城的武警机动大队混饭吃。六个多月以来在多数的干部士官眼里我是一个处于观察期的“新来的”,而在更多的义务兵战士眼里我也就是一个士官老兵……其实这说白了,我现在也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低级军士。

不过哥哥我现在所盘坐的这块地方叫做乘车安全员,是紧贴后侧侧板裙,向后视野又最开阔的乘车位置。平时这些地方基本都是由班长、副班长们来负责的,今天能把我扔到这块地儿监督着大伙,怎么说也是对我工作上的一种信任把!

这时与我同排坐在军卡侧板裙旁边并一起担当乘车安全员的是二中队里唯一与我关系不错的两个同龄兵战友。一个是四班副吴爽,闷骚货一个,我认为他能转上这个士官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一个是五班副禹大勇,人品没的说,典型的憨厚型东北兵,圆脸蛋,一米八二老大个儿子,军事素质更是杠杠的。

可有一句成语叫做相形见绌,现在再结合这两个战友现在的实际身份比一比——其实不管怎么说哥俩混的也都比我强多了……

今天下午的省城天空是一片难得的蔚蓝景色,因为脚下这座重工业城市的不断扩张,所以像现在这样的晴空是并不多见的。此刻我们机动大队的军车队刚刚驶入由南向北的黄河大街并且正挤在这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缓缓向前挪动着,别看现在的位置里大队营区也不过七八公里远了,但就是这么一段距离你就可能半小时都开不过去一半。

我才刚这样想着,眼下的车流就越发拥挤,估计都是被前面的一个长时间闪亮的红灯给堵住了。坐在军卡后斗里另一个对角的吴爽抱着他的那把79*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想着想着就挺身朝向整整一军卡后斗的士兵大声张啰了起来:“那个,二排都有了啊,尤其是在坐的新兵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说两句!今天这事对于咱排所有战士都是一次教训,这错误低级的都不能再低级了,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我不想让这样的事以后在重蹈到咱排战士身上——啊,尤其是新兵同志你要注意听,从今以后再有实弹射击训练时,等到射击地线了,特别是指挥员下达口令之前,我希望你们都把扣扳机的食指乖乖地给我贴到侧击夹板上,如果不然被我看到了,我就直接一个前蹬踹飞他!——不,我会让他前倒五十遍倒着出靶场!……”

吴爽越说越来劲儿,不知不觉的就把*横到了跨侧边,唾沫星子也喷了半个军卡后斗。不过我对此有些嗤之以鼻,心想吴爽现在也就是个副班长,主要职责也就是主抓卫生再辅助班长工作的,有时班长不在了才能暂时的、小型的、值一两次大班,说白了就是装一两次大犊子。所以我寻思按吴爽现在这职务看就没必要这样卖力、这样事事都管,只要能管好自己班的那十来个脑袋瓜子不逃跑就算是王道了!

不过这时,我边抚摸着怀里捧着的这支81-1自动步枪枪管边换了个思路又想了一遍,其实按吴爽这个士官现在的性格和思想来看,现在这样可能就叫做当班长之前的未雨绸缪,或者说是在为自己积累威信基础,再或者说是主要在于震慑兵群而不在于事儿上,因为现在的部队里有时候就是威信等于面子,面子等于威信,这也就是说在多数的义务兵战士眼里,哪个士官在队列前能滔滔不绝的放狠话哪个士官就是有能耐、有素质。别看我一直对这套“错误”的带兵思想不以为然,但有时候真的是被这个风儿搞得身不由己而不得不对其北面称臣了。

军卡后斗内就这样闹腾了十多分钟后,吴爽终于说完了这么一大堆没有用的。而在他说完这些后就直接面向坐在他旁边端着一把56轻机枪的五班副禹大勇问道:“大勇,你有啥话要说吗”

禹大勇这会儿好像有什么心思似的,坐着摆了摆手就什么也没说,不过这时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微一翘欲言又止,这表情让我一时有些看不懂——大哥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好好想想禹大勇这个战友,虽然是同届兵,但年龄比我和吴爽都要大四五岁,加上平时就比较豁达开朗,典型是一个老大哥的架势,所以我和吴爽有时就直接叫他“大勇”或者是更亲切一点的“大勇哥”。还有一点,就是譬如现在这种场合,别看大勇什么也没多说,但就凭他那一身虎背熊腰就能无声之中震住一半以上的新老兵群众,这一点我是永远也比不了的。

然后吴爽见禹大勇没说话,就又转向了我,“岳翔,那你呢,有没有什么事要说”

我的第一反应是额头上一缕冷汗珠无声滑落了下来。心中骂道,他二大爷的,真是想什么倒霉的就来什么倒霉的!——现在好了,众目睽睽之下,你又是个士官,如果不跟着说点什么没有用的那就显得很掉架,并且有失威信……所以逼不得已的,在这种逃不掉的窘境里,哥就只能跟着没事找点事出来说。

然后我左右琢磨了一番就清了清嗓子,然后面向眼前这一军卡后斗的义务兵高声说:“那个,我也有个事儿啊——这个事就是……我挂在六班衣柜里的夏常服上的领花不见了。是你们当中谁卸走的,我劝你三天之内抓紧给我原模原样按回去,如果不然,被我逮到了,那你可就完蛋了!”

其实这事儿是真的,哥哥我也不是在这自我的冠冕堂皇——我军装上的领花真的丢了!而且这几天我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偷我领花的这个人保准儿是我们二排里的某个义务兵,具体排除人头都能到五位数以内,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此刻我们的军车队终于加快速度向前行驶并走上了一个直线高架桥,同时继续沿着黄河大街向北郊行进。军卡后斗向后倒退这的世界里正好是一幅完整的闹市区全貌;一片坐落在万紫千红的喧嚣与超前的华丽景观之上的摩天楼群;多姿多彩,各形各异,在这充足的朝阳照射下而五彩斑斓。这景色不仅代表着现代工业城市的最前例,同时也在不断吸引着每一个心有憧憬的青年人的眼球。

我本来是欣赏的正心旷神怡肺腑通透,而眼神不经意望了一眼天空时,却又突然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渐渐地,越来越严重。这就好像眼前头顶上的蓝天的背后正藏着一团又一团看不见的黑云,眨眼间就会出现一场铺天盖地的黑色暴雨。又好像此时此刻天空之上更远的地方正有一批人在心怀叵测地盯着我……

这回我是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一种百感交集中交织着惶恐的唯心感,但实际一想又很是莫名其妙。此刻我就紧靠着军卡后斗侧板裙不断望向天空,没过多久,我就眼睁睁地瞅见天空远处有一大片云团滚滚而来,霎时就罩住了整个省城市区的天空。我浑身战栗,视线里的所有事物都在恍惚中颤抖个不停,就连远处的大厦楼群也在跟随着摇摇欲坠,同时,我再抬头次仔细地瞧了一眼头顶,原来这一大团黑云竟然是一群又一群数不尽的乌鸦!

“——哎!”突然,我就被身边的禹大勇晃了一下肩膀,“你这小子,瞅天怎么还能瞅愣神儿了呢?——我都问你三遍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啊”

我伸手擦去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珠,转头只见军卡后斗里的战士们都在看着我,为了照顾住面子,并想掩饰点什么,我就边假装抠鼻屎边直接点头敷衍着:“……嗯,行啊,没问题!”

“你瞅瞅,这才叫兄弟,来来来,抱一下子儿!”大勇一脸喜出望外,靠过来一把就把我夹在右怀抱里左右晃悠了起来,意思是最铁最铁的老战友,“这就妥妥的了,你们不爱去拉倒,有岳翔一个人陪我去就够了,到时候我哥俩捧着军功章回来时你们可别眼馋啊!”

大勇自己好像不知道,他那老粗的大胳膊架,把我这么一夹——哎呦我去!都差点没上来这口气儿。

说实话,我和禹大勇的关系也确实不错,哥俩的老家也离得不远,算是半个老乡,估计他张啰的什么事都不可能坑我。

军卡后斗内是一小阵的哄笑声,只是这时,唯独吴爽望着我是一脸的惊讶,“岳翔,你敢不敢告诉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这半年来你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但是这次培训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还记得一中队那个排长没有?一个月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有,魔鬼周这三个字你听说过没?……”

“什……什么周?”一瞬间,我才刚反应过来,好像自己真的被谁坑了一下。

“吴爽,你小子放屁!自己不想去就不要挑拨别人之间的战友关系——除非,你是又欠收拾了……”大勇笑骂着松看了我就直接扑向了毫无躲闪准备和空间的吴爽,大勇凭着自己人高马大的身躯就直接把他压在了下面,并动手在吴爽身上四处蹂躏了起来。

跟大勇比起来,吴爽身子骨本来就没有多少肉,这当然就受不了巨人一般的体重压力,趴在那好像是苟延残喘地求饶着:“哎,哥……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对!你对!你们明天就启程,我祝你们马到成功还不行吗?别……”

这时军卡后斗里是一阵小型的骚乱,而我的的第一反应又是快速憋了一眼正跟在后面的那辆载着三排战士的东风军卡驾驶室,因为那个副驾驶坐位上正坐着一个干部,如果被他看到我们这边作为安全员严重“失职”的行为,那么等回到营区下车之后俺哥仨是必不可少会被狠骂吗一顿的。

不过还好,这时我透过风挡玻璃看见那个干部正端着一部小手机在耳边,眼神也斜着朝向右边的车窗外,瞅那咧开大嘴的笑容好像是在看美女又好像是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年终奖金,我估计八九不离十的,是在那块儿跟某个电话里的小妹情意绵绵呢……

然后我就舒缓了一下思绪和心情,等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就再次顺着军卡后斗外的世界眺望了一眼,此刻天空依然蔚蓝,远处群起的大厦依旧绚丽夺目。可是这一下子又正常下来的画面竟让我顿时感到恍惚又差异——难道,刚才看到的一切,真的是一次错觉吗?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2)

我彻底擦干了头上的冷汗,不再去关注那些没有用的东西,转头看了一眼军卡后斗内的其他战士。这时多数士兵的脸上依旧很惆怅——不过,这就很好解释了。

其实今天下午发生的一件事是这样的,现在是5月中旬,也就是说自新兵下连队以后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在这些日子里我们带领一大票子新兵劈啪作响地熬过了射击一二三练习,上个星期全大队也通过了支队的季度性考核,所以今天我们迎来的新一系列射击训练科目叫做“轻武器转换射击”或者说是什么“3331射击”,总之今天下午的科目对于机动大队的很多战士包括我在内是一次里程碑的跨越。本来从上午取枪到登车开赴郊外的靶场,再到中午开饭后各中队分发实弹等一系列程序都是有条不紊的,每一个抱着步枪的战士几乎都是以器宇轩昂的姿态,饱满的热情等待科目的下达。而这突然间的愆尤就是由第一批迈步射击地线里的某一个彪人制造的——其实不好意思的说这厮就是我们二中队三班的一个上等兵——没错,他是个老兵!他与几个战友面向几处靶牌正准备搜索前进时,好像也是验枪的时候,这厮就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正寻思着什么没有用的,突然就放响了一发实单,而且这一瞬间那颗打着转儿的762毫米子弹头就擦着旁边的一个战友的肩膀飞了出去。

本来靶场上冷不丁的一声枪响也根本不算什么事,顶多就算提前消耗一发子弹,但当时在场的那些负有安全责任的军事主管可就不这么寻思了,与战士们的思维大相径庭之下,第一个被震怒的就是我们机动大队的老大哥——宋金贵大队长。

当时我在后排队列里首先听到了两声扇嘴巴子响,然后一阵夹着愤怒般的吆喝,大值班干部就招呼各中队上交子弹,而后又听见宋大队统一下达口令把我们全部拉到了那片射击地线到靶场大约300米之间的带泥的草地上,再后来又听见一声带着点骂娘的“卧倒”口令,我们这全大队接近三百来号的弟兄便哗啦一片地全部都趴在了眼下这湿滑的草地上。

这事来的挺突然的,好像根本没给我们思想上和体力上的准备时间,总之,从那一刻起属于我们机动大队战士的一次梦魇就开始了。整整一下午的三个小时课程就从原来的轻武器转换射击瞬间变成即单调乏味又枯燥无奈还反复地摩擦着你那没有护膝护肘的大腿胳膊肘的低姿向前爬行。要求是,三个课时之内不准减速更不准停顿——其实这说白了,就是狠逼着我们在这个大约6万平方米的靶场草地上转着圈一直爬!——不过当然了,那个节骨眼上爬行的队伍里就不可能有干部排长什么的,他们可能在宋大队长“暴发”之前就已经悄悄地撤出了队列中,并在之后充当起了“为虎作伥”的角色,反正不管怎样,最后难辞其咎的还是我们这些肩膀上扛着红牌的大头兵!

我还记得当时我的心情也并不是那样糟糕,也许就因为我刚转士官,不论遇到什么事骨子里都有一股激进劲儿,说白了就是样样都想争第一。所以在这种错误的或者是不切合时机的思想带动下,我就一个虎劲儿往前猛爬。开始我的速度很快,直接把二中队那几个领头爬战术的老士官都给超越了过去,可后来大约这样爬行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这跟五公里越野跑根本不是一个性质——我的爆发力很快就被彻底用尽了。所以之后我的爬行速度不知不觉地就慢了下来——这可真是揠苗助长得不偿失啊,然后我便无奈地干瞅着那些平时不露山水实际又非常老练的一期士官第五年、二期士官大老跑什么的脸上都不阴不阳的大口喘气地一一超过了我……而那时在想一鼓劲儿追上去,可自己的胳膊大腿已不怎么听从指挥了,随后哥就陷入了好像是一蹶不振又心有不甘的状态中。

其实这次狠练到了最后一个课时才进入了*,可能是干部们瞅着大伙爬不动了,打也不行骂也骂不动,其中一个干部出了个阴招,然后不知不觉中四五颗*就抛向了每一个匍匐作业的中队队尾。我记得当那股小白烟儿慢慢扩散着飘荡而来时,我浑身出汗的地方就像针扎一样猛痛,满脸也是火辣辣的痒,其实咳嗽和出眼泪都算小事了!所以我就被逼的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猛爬……视线模糊时忽然又差点与对面的一个“逆向行车”的小新兵撞了个对脸亲,我当时仔细瞧了一眼这小子,估计他是被*迷得失去了暂时的方向感,也不知道他落了自己队伍几个大圈儿?总之我看见他时,这小兄弟就在那一脸难熬,边抹着眼泪边一栋一百年地往前蠕动……从这一幕来看我真是不敢想象,那会儿正处在*烟雾中心半径两米以内的兄弟们应当是何种的“仙境”?

这三个半小时的挨练过程就如同三个小世纪一样漫长无边,好不容易时间过了下午三点半,战士们也终于等到了大值班干部吹响的那一声起立哨响。我们几乎是左右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再次集合成队伍,宋大队站在队列前做收操总结时也当然是一顿烂贬,彻底否认今天所有战士的表现,而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宋大队结尾说的一句话:回家之后咱们接着练!……

回忆完了这么一大堆之后,现在再瞅瞅军卡后斗里多数战士依旧惆怅的表情就不怎么觉得奇怪了。

其实我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回营区之后还能怎么练?顶多就是一两次半夜紧急集合呗!

此时此刻我们的军车队已经行驶到了黄河大街的北尽头处,这里离我们的营区驻地也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信号灯多一点的距离了。后面能看见的大街上的车辆已经变得稀疏了很多。忽然间街道大后方向霎时传来一阵巨大的又别具一格的涡轮引擎轰鸣声,仅仅十几秒的工夫,视线里就有共四辆车身花花绿绿的城市跑车从后方穿插着空隙加速超车直追了上来。

这时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刚刚亮起,这四辆跑车就不得以纷纷急刹车减速并分别暂停在我们这纵军车队旁边的车道上。几辆车刚一停稳,不但霎时引来了街道两侧市民绝对的回头率,而且整个街区也瞬间回荡起了一阵激烈的车载dj舞曲。这声音大得好像此时此刻的地面都在跟随着节奏而颤抖着。

我是坐在军卡后斗里的最外侧,所以我就朝着大略看了一眼。这四辆跑车分别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一辆经过大幅度的赛道式改装的三菱小跑,一辆红色法拉利f430,还有一辆是橘黄色涂装,车型很宽大,我不认识,但瞅这前面的标志是一个银色的如狼奔一样的骏马图腾。这其中的三辆车的驾驶员瞅着都是非常年轻的小伙子,而离我们最远停着的那辆相对低矮一些的兰博基尼里,从风挡玻璃向内看,只能看到一对大胸脯上两缕长发柔软地顺了下来,看样子大约是个美女。

“兵哥哥!你们要去哪里玩啊?”这时,就靠在我们这辆军卡旁边的红色法拉利f430的开车小伙主动放下了侧窗口并探头吹了个口哨和我们武警士兵打招呼,同时我也看见副驾驶坐上坐着一个一脸浓妆烫卷发的年轻女孩也在朝着我们好像是装可爱地不停眨着眼睛。

不过我们军卡后斗里这边的士兵们,除了我和大勇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之外几乎没人搭茬。

其实,别看我们今天是第一次与这个省城北市区的飙车族偶然撞面,但实际上机动大队的多数战士对他们可一点都不陌生。尤其是自开春四月份以后的某些天的半夜12到凌晨3点钟,二环路上这一阵又一阵的涡轮引擎回旋声就时常扰得我们营楼里的官兵们睡不着觉。所以有又黑历史在前,加上今天战士们心情都不怎么美丽,此刻我们哥几个没搭理他们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这时我们武警军车队中前面带路的丰田吉普前倒车忽然开启了响亮的警笛,而后就带领着整个车队直接闯过了眼前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霎时,街道两侧的市民都在紧张地盯着我们这纵武警军车队,估计都是以为在郊外或是其它的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情,可实际呢——我们是赶时间回去开饭。

随后我们的车队刚刚开出去不到一公里,后面的那四辆跑车就不甘示弱地狂轰着引擎预要追上来,不过这时我们车队已经依次拐入了人一个叫做万方门的丁字路口,而后在向内深入几百米,久违的营区大院就映入眼帘了。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3)

我所在的这个机动大队全名也叫做一支队第一大队。按照现在全军普遍的“三三制”制度,一大队共辖有1、2、3作战中队外加一个汽车班共接近三百来号弟兄,属于全支队唯一一支快速反应力量。

我们的营区坐落于省城北二环路附近,是一个一半居民小区一半高架桥包裹着的街巷旁武警大院。每当天黑以后几乎从这个并不高打的五层营楼的每一扇窗户中都能一睹到向南地平线上铺满整个省城市区的彩色霓虹灯,所以在这里服役的每一个战士的每一晚就都能说是充当着一种对于都市喧嚣的守护与观望者。

这一天晚饭后,大勇派了一个新兵到我所在的六班邀请我到他们五班宿舍与他一起擦枪,顺带的也是聊会儿天。不过我对大勇所说的这次总队作训处组织的什么叫机动分队侦查业务培训基本没什么太大兴趣,而在想想仅仅两个月以前,一中队那个尖刀排长归队是一副又黑又瘦的模样就有些胆战,所以我看这就不如年底等着二中队的几个老士官退伍了,先老老实实地混个副班长职务当着实惠还安全。可是战友情深又覆水难收,大勇和我的关系又不同于别人,所以现在想要反悔好像就真的有点晚了。

“就培训这事,前两天宋大队已经找我单独谈过一次话了,说现在新兵刚下连队不久不能走老士官,老兵去了又担心素质军事不够硬,所以像咱们这样刚转的士官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而且这对咱哥俩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啊!……”这时,五班宿舍里,坐在我旁边小铁板櫈的禹大勇边用一根裹着着白布的通条擦拭着他那支56轻机枪枪管内部膛线,边有点滔滔不绝地讲起关于这次培训的所谓的裨益。但他却一点也没有观察到我此时的脸色一直是呆若木鸡被动听取的状态,并且心中也在就此事反复踟蹰着。同时我又看到眼前五班宿舍里有几个新兵正坐在床前整理各自豆腐块型的被子边角时,也时不时朝着这日落后窗外更远处的省城闹市区的霓虹灯发着愣——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偷懒

我边听着,边把自己使用的这支已经拆解开的81-1枪身和各部件都涂上一层微薄的抗生锈枪油,然后再开始重新组装起来,准备入库。我手底下边忙糟着边想了想就言简意赅地问大勇:“那你说,这次培训到底累不累?”

大勇想了想,“这个,我倒不太清楚,不过我听宋大队说这次培训是以半教学授课半素质竞技的形式展开的,总队司令部还为此准备了三个三等功勋章……”

“——我去,这是真的?!”我猛一听见“三等功”这三个字眼睛就登时红了起来,好像一时激动的把那些对什么挨累的担忧都给忘到脑勺后面去了。

“错不了,这个我绝对能保证!”大勇边低头组装着56轻机边点了点头肯定道。

听到这一句以后我就愣住了——坐着一动不动之时便心旌摇曳起来……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时我换了个思路对这事又想了一遍,其实像我这样的刚转的新士官本来就是一种需要表现需要人认可的时期,尤其是在这个机动大队里如果不抓紧的积极的参与些关于分队军事训练方面的培训,那么终究有一天你也会被一纸命令逼上去,晚面对不如早面对,这叫自愿!不过这话也说过来了,有时部队里讲究的就是这种功勋制度,说白了就是若评定一个战士的好与坏就完全可以拿个人的军功章出来说话,有的兵,也就是奖章多的战士甚至还因此进了军校提干!——就算现实点说,假如这次真的点正,真的在这一个多月的培训后搬了个三等功回来,那是不但全机动大队的官兵都会对我高看一眼,而且到了年底等待我的职务也就不一定仅仅是一个副班长那么简单了……

所以当我想到了这次培训好像确实有一些高瞻远瞩的诸多裨益时就在心里一锤定音了。不过为了不被人看穿我的这个好像并不能见光的小心思,所以当我真正说出心里的决定时语气语气就仍然有些保守:“只有不遭罪就行。——哥,我看报名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咋样?”

“妥妥儿的了,我擦完枪之后就直接找咱中队长去说”

“行,那我就回班里打好自己背包等着通知书了。”

“必须的!”

哥俩再次一锤定音。我点了点头一脸器宇轩昂的,提着自己的81枪起身就要去枪库交武器。

而这时五班宿舍走进来两个武警军人,一个是我们二排的排长高力穷,一个是六班班长,一期士官第五年的陈玉。

“起立”禹大勇见进屋的人中有干部就高喊道,同时屋内所有战士就起立敬礼。

“都坐下吧。”排长高力穷挥手道。而后他眼神冷淡地扫视了一眼宿舍内的所有战士,最后眼神疑惑地定在了我的身上:“岳翔,你是五班的兵吗?”

我一愣,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特么倒想调到五班来了,可是你们不让啊!——冷不丁的我就在心中对这个没事找事的疑问很是嗤之以鼻,但对方又是干部没有理由反驳,我没再多想,就这能有点唯唯诺诺地立正说:“……报告排长,不是。”

“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等排长发话,旁边站着的士官陈玉就抢先抨击我道:“现在只是擦枪的时间,还没吹活动哨子你就乱串班,不请示不报告,你这是在影响全大队的一日生活制度!怎么着?想单独到楼下跑体能啊!”

我站着就被贬的无言以对,只能呆愣愣地看着他俩发狠——这可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其实五班宿舍与六班宿舍只有一墙之隔,我这样也根本不算是什么事儿,再说了,大家都是士官,本来都懂这些规矩用不着谁提醒谁的,互相的,都应该给点面子或留点面子,可是想不到他现在竟拿什么“影响一日生活制度”来突然口诛笔伐我,一时半会的,我还真问想不通陈玉他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身后的禹大勇有点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解释道:“报告排长,其实是我让他来我班帮着新兵……”

“你闭嘴!”排长黑着脸打断了禹大勇,阴冷的眼神又转向了我:“岳翔,我不管你是不是士官,中队有规定的,犯了错误就得有个交代,不过我还是想给你留点面子,我就不集合当众的批评你了,但你要在这个周日的晚上排务会之前写一份检讨书交给我——你听见没有?”

顿时,我被气得浑身发抖,真想一拳把那张大长脸直接打歪掉,又想坐地一个跃起飞踹把他蹬飞出去。这时我手上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咔咔”直响,脸上瞋目切齿的表情和身形揎拳捋袖的架势也呼之欲出!说实话,别看眼前这个干部高力穷军衔比我高多了,但若单独的一对一打架他就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这时好像有一场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的斗殴事件就要瞬间暴发了,不过就在我右腿直接飞起来之前,一只大*先拽住了我——这是挡在我身前禹大勇:“排长!这事就算我不对吧,要不这样,等会儿交完了枪,我俩就单独去找你认错……”

“放——屁!禹大勇,你也爱出头是吧?那么好,等星期天晚上念检查的人,就也算你一个!”

晚上七点半以后,全大队终于吹响了一声活动哨子,而后所有战士在不出营区大院的前提下就可以随便走动了。我独自一人来到黑暗中又略有墙外灯光照射的擒敌训练场,因为心中窝了一肚子火,所以我脱下上身迷彩服照着一个人形沙袋子就是一顿狂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撞击响声之后,不知道哥照着这沙袋狂削了几百拳?直到两个拳面被摩擦得破了一层皮这才慢慢踱步到一边的双杠上坐着休息一番。不过现在我的心情比起刚才可算好多了,这就好像现在我已经把那个人揍了个五眼儿青。

其实就这事好好想想,我和排长高力穷今晚这次也并非一次偶然,这要追溯到大约两个月以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从那时以后,莫名其妙的,这个高排座就总是找我的茬,有事没事就刻意监督我的一言一行然后从中挑毛病。

还有一点,其实高力穷是一个没当过一天战士的,纯粹从地方大学直接招入军校的本科毕业生军官。而这样的干部毕业后几乎都会给了个相对较高的中尉军衔,但实际个人方面却没有一天的带兵经验,说白了有时连个口令都下不好。所以像这样的干部或者说是实习期的军官学员刚刚下连队时在很多老兵眼里确实是很菜的,尤其是在眼前这样的机动部队里更是窘境百出。我们中队的很多一期五年和二期老士官班长们就从来没正眼看待过他,也可能就是这种摆脱不掉的代沟,让高力穷对我们士官队伍产生了一种即憎恨又无可奈何又望尘莫及的心态——可是,那又是一部分老士官的想法,而我在这之前真的没有这样想或是这样做过!

想着想着我又更想不通六班长陈玉,我记得仅仅就在今天晚上之前的所有时候,我们两个士官的关系一直算是可以的,至少彼此表面上从来都没红过脸,甚至有时还能拥护一下我作为士官的威信,并且让我感动过,可是今晚上平白无故的,突然对我的态度是360度大转弯,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了半天我还是想不明白,就自己坐着望着星空发呆。没过多久,大勇就端着两瓶营养快线和几根双汇火腿肠找到了现在除我以外空无一人的擒敌训练场。

“真是好消息啊!刚才咱中队长和指导员已经同意了,直接就把咱俩的名字报到支队司令部,估计过不了几天咱哥俩就可以起程了!”大勇走过来一个小跳直接卡着坐到了我旁边的双杠上,将一瓶营养快线和两根火腿人到我怀里。

由于我此刻心情仍然有点不美丽,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依旧守望者头顶上模模糊糊的猎户座发呆。

“怎么,还为刚才这事发愁呢?”大勇打开自己营养快线先仰头灌了几口然后说。

“那可不!你不犯愁这个检讨书该怎么写吗?”我想着想着就跳下双杠,将手里这堆小零食先放到一边,然后又大步走到沙袋子前就又是一顿连贯的直摆勾拳!

“此一时彼一时,等到他要的那一天,咱哥俩可就不一定在场了。”这时大勇也跟着我跳下双杠,走到旁边一手端着奶瓶就笑呵呵地观赏着我的出拳动作。

又是一阵“咚咚咚咚咚!”的狂扁之后,我身前的沙袋子变成了个弯曲的形状,同时双手拳面也磨出了血,不过此刻的心情照刚才比又稍好了很多!

“你说,我现在一分钟内能不能打出去一百二十拳?或者如果真的打起来我能不能在半分钟内把他ko?”

“肯定能!你可是咱中队出拳最快的战士——再说你早就超过这个速度了!”大勇又一仰头就把那瓶营养快线一口喝的快见底儿了,然后手下不停,就直接剥开一根火腿肠外皮又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其实啊,你没有必要这样在意这事儿,我有个小道消息,听说咱宋大队已经看不上高力穷很久了。这也不是因为他人品不行,只是他这干部不适合这儿,要军事素质没有军事素质,要带兵经验没有带兵经验,这样下去别说能不能将来带作战连队了,搞不好还不一定在某个季度考核时拖慢了全大队的竞技成绩,所以,你瞅着吧,估计不到年底,他就得被平调到某个看守所中队去了。”

“槽!这料你怎么不早报给我?”我捶了大勇一拳,意思怨他不够讲究。原来这冷不丁一个消息比我刚才一切的发泄行为还要解恨三四倍——如果早知道这样我还窝着这么大火干什么?

“你来一大队才不到一年,有些事还没彻底的看明白。”大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勤听你哥一句话就没有错!”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俩字,淡定!——我有一种预感,过不了几天咱哥俩就要有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了!”

“行,听你的!”我投决而起道,同时,两瓶营养快线“咣”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我回到宿舍楼时是晚上刚过8点。营楼里是一片与平时相比有些低调的娱乐氛围,全大队战士们都在各种活动室里打台球,看电视,下象棋什么的,不过更多的战士是在洗漱室里洗迷彩服洗床单,洗身子什么的,主要都是在好好地打理一番今天下午这一身被搞得不成人样的装束。

我回到六班宿舍后就像以往那样拿出压在床头柜里的那本《孙子兵法》和几份军事杂志端在手里准备一直看到熄灯。不过我坐了一会又感觉浑身又湿又痒,再低头瞅瞅身上这沾满泥点子的迷彩服,想来确实该里里外外的洗一洗了。

想到这里我就直接从自己的床铺下掣出我个人的武警脸盆和洗漱用品,脱下迷彩服换上单薄一点的体能服大裤衩和塑胶拖鞋,然后端着起身直奔六班宿舍外走廊另一边的洗漱室。

我刚一走进这个三楼中央走廊,猛然间就被一团堆在面前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瞅,原来是一票子正排队守在四部磁卡公用电话前等着与远方亲属打电话的义务兵们,这里面多数都是新兵。

这帮小子,平时不见他们怎么吱声,一个个的装得呆头呆脑的,而现在这一拿起电话筒来可就算是换了个了。你瞅瞅,往日里你根本听不到的那些“真心话”,现在就全都不知不觉的自我爆料了出来:

“妈——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我再能吃到你做的清蒸多宝鱼呀?……”

“甜甜,你还爱我吗?你可不能这么自私,你要知道,我现在忍受的一切可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啊!……”

“嗯,嗯,嗯——放心吧,爸,我现在身子骨老壮实了,胳膊也练得老粗了,每天晚上都能做300个俯卧撑呢!……”

“……”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我听得是哭笑不得,边向前走边勉强扒拉开几个兵这才从一条缝隙中穿过去。我摇了摇头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水房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还好,这时屋内十几个水龙头前角落靠窗的那个位置刚好有个空位!

这时水房的多数战士都已经刚刚洗完了一遍凉水澡,只是瞅了一圈,人堆里竟没看见一个士官,不过我也没多想,哼着小前进曲儿就漫步到那个空出来的水龙头前,手上边脱下体能服边打开水龙头将自己的脸盆灌满水。哗啦——!当第一盆凉水从我头顶直灌而下时,浑身就是一种通透地爽!我乐此不疲,幻想着如果在日后这越来越炎热的夏季里能在每一天的训练后都能洗一次像这样的扎猛子一般的凉水澡,那简直就是人生中的一大享受啊!

哗啦!哗啦!哗啦!……

随后,我又连续往身上浇灌了四五盆凉水,爽了个不亦乐乎之后就拿出香皂和牙具开始边往身上打沫子边一只手涮牙。这时我的心情当然也是一种霎时的愉悦,想着洗完澡之后我会在自己的床铺上美美地睡上一晚大懒觉,然后明天后天又是两个休息日,我到时候是看书呢?还是到俱乐部看电影呢?还是外出购物呢?还是去北航大街的模型*店买下那艘早就看好的驱逐舰呢?——哎呀呀,真的是很难选择啊!总之,到现在来看,眼前这一小天儿不就这样轻松加小练地混过去了吗?哈哈哈……

呜——!呜……

哥哥我刚这样美滋滋地想着,突然间,从营楼外面的大院上就传来一阵逐渐扩大到无比震撼的音波。同时水房里的所有战士都把眼睛瞪得溜圆并僵住了手里的动作。

作为武警机动大队的每一个战士,对于这猛然彻响的声音就简直是太耳熟了——这是代表紧急拉练的手摇风铃!!!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4)

“——全体注意了,紧急拉练!5分钟内打背包到楼下集合,快!——动作都给我快点!”这时二中队走廊里已经有人大声吆喝了起来。同时身边水房里的战士们在停顿大约一秒钟之后全都一个激灵“轰”的一声撇下手里的一切直接狂奔出洗漱室。

楼外的风铃越叫越响,转眼间水房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迍邅在原地。可能是因为此时此刻我正在犹豫不决着,本来哥也想与众人一样一股劲儿冲回班宿舍去直接穿衣服,但低头再一瞅瞅,我浑身上下都打满了香皂沫子!所以打了一阵焦急的心理战之后,我就一咬牙决定再接一盆凉水,至少先把身上这层沫子给冲下去再说……

“一班的听好了,都跟着我冲下去!——我的标准是第一名!”

“三班的战士都看好我的动作!——谁要是慢了,我就罚他做1000个俯卧撑!”

“八班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栋要是整好了,今晚上就他大爷的不做体能了!”

“……”

“——大哥,你特么能不能给我快点啊!”这时走廊里是一阵又一阵来回穿梭的脚步声,同时又交织着二中队各个士官班长们略带紧张的鞭策喊,而只有我一个人依然光着一半身子对着眼前这个根本不会讲话的水龙头发着牢骚。

终于,当我急的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这脸盆里的水可算是被灌满了一大半。我马马虎虎地吧这盆凉水最后往身上猛一浇,转身就直接冲出了水房。我刚刚跑到走廊里,由于脚下的拖鞋打滑,而且对面的人也只顾着低头往身上套装备,所以我就与一个突然从对面跑出来的的战士无法躲避地、猛地撞在了一起,“咣”的一声响,撞得我脑门这个生疼啊!

我抬头一瞧,这是一排一班的一个老兵,这会儿他已经打好了自己的背包并套上了各种装备,正要跑向楼下的集合地域。我们两个都是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脑门,然后双双错开各自继续狂奔。不过看到这一幕的我已经感到有些自叹不如了——妈了个腿子的,这小子神速啊!

当我跑回六班宿舍时,班里的好几个老兵已经是打背包作业接近尾声的系扣环节了。我浑身湿漉漉地跑到自己床前就直接从柜子里猛地掣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迷彩服,边一只手往身上套衣服边一只手拉开床上的棉被子,并按照打背包所需的纵向四面叠法快速叠合起来,然后穿好衣服带上迷彩帽,拽出雨衣挎包和武警水壶上肩;水壶左肩右斜,挎包右肩左斜(持枪时顺序相反),同时,我又顺手带出背包绳直接开打,而因为现在时间太短了,我就只能抛弃了正常情况下所用的比较坚固且整齐好看的制式打发,改用一种双绳横竖先各绕一圈,然后在单线纵向绕一圈直接系扣的快捷打法,我用这方法打背包最快的记录是19秒,熟能生巧,所以没用多少时间我就打完了背包,并同时跨上了其它紧急拉练中所需的个人装备。

当我将一双备用迷彩胶鞋快速插入背包上的绳结空隙内之后,眼下哥就差最后一步了,这就是把一条白毛巾扎在左大臂上。

想着,我就再次俯下身子翻了翻自己的床头柜,可是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原本放在里面的那条崭新的白毛巾竟让不见了!

“谁看见我柜子里的白毛巾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朝着我班里剩下的战士们大声询问道:“或者,谁有多余的?——借我用一下!”

这时,班里只剩下了四个动作慢一点的新兵,他们几个听到后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好像没听见一般,一个个的就边往身上套装备扎武装腰带边一转头飞奔出了班宿舍。

“……杂了个操的,等我当上了班长,你们就都完蛋了!……”我恨恨地抱怨了一声但又无可奈何。而现在窗外风铃大作时间不等人,没办法,我只能一咬牙霎时怀揣起一种“碰碰运气”的侥幸心理也转身冲向了楼下的集合地域。

五月中旬的晚上八点半以后,天空基本上已经全黑了。机动大队大院里在有一半范围的灯光照射下,一、二、三中队全体战士就按顺序站成了三路横队。各中队的士官值班员开始清点人数、整队、然后依次向大值班员报告各中队到位情况……

“同志们!”最后,是担当大值班员的一中队副支队长在一种好像很紧张的氛围中跑步到大队伍前,并直接宣布事宜:“我刚刚得到支队司令部的通报,刚才,距离我大队73公里处的省城师范大学的东区宿舍楼发生了火灾,而且,大学城附近有多栋民房出现串联险情。现上级命令我部以急行军方式迅速赶赴事发现场拯救灾区!——所以,事不宜迟,下面我命令,以一中队排头为基准,全大队立刻出发!”

一中队副中队长以飞快的语速说了一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的东西,总之此时此刻新兵们瞠目结舌,老兵们若有所思,干部们侧眼旁观,只有一部分的少数的二期士官瞥了一眼停在一楼车库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的那几辆东风军卡后就冷笑了出来。

关于这个我是知道一点的,其实在一大队的方案预定中是这样的,如果真的有突发事件,在不需要取枪取弹的情况下,当风铃摇响的同时,车班的那些老士官们就也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发动汽车引擎,并同时在操场上开出来排好队,屁股后统一朝向集合地域等待人员登车。可现在再瞅瞅操场呢?不但车库门依然紧闭着,连大门口方向也没有一点动静,所以啊……

“一排听口令,左转弯,跑步——走!”我刚这样想着,一中队龙头队伍那边就开始带着头开跑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流水作业,后面我们二、三中队六个纵队也跟着排头接排尾跑起了武装越野行进队形。

这时,排头带起来的速度还不怎么快,整个队伍就很是步伐整齐,铿锵有力,黑夜中的脚步声就如同阵阵洪钟。

只是,这个龙头队伍先带着大伙在营区内的操场外沿绕了大半圈,然后直接忽略了旁边经过的营区大门口,转而围绕着整个营区内侧院墙跑起了大圈圈儿。

而这一刻,怀揣着各种疑惑和幻想的机动大队的战士们就在奔跑中彻底反应或清醒了过来。

原来,这又是一次大忽悠,一次情况假设,一次从今天中午的那一声枪响之后仍然没有了结的愆尤。只是,与平日的拉练有些不尽相同,这一次干部们瞪着眼整你的时候却又找了一个人听上去很是科学的理由子儿。

其实,像这样的紧急拉动后直接在操场上跑大圈的事,我们多数战士经历的也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连刚下连队不到三个月的新兵同志们都些习以为常了。所以大队伍就以大约27分钟分钟跑5公里的速度跑了十多圈大概是两公里的距离时,排头就在旁边监督着的某个中队长的眼神旨意下就开始慢慢加快跑步速度。

本来,我跑在二中队二排做殿后的队尾时应当像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向前狂奔,可这时我跑着跑着就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儿,低头一瞧,卧槽,自己身上的迷彩服已经湿透了一大半!还有的是,也可能是这没擦干的凉水与刚跑出来的汗水直接融在了一起,我就边跑边吸了吸鼻子,直接就闻到此刻自己身上正在散发着一种酸巴激流的怪味儿,等再跑几圈出去我浑身上下就已经分不出到底是汗还是水了,这样跑起来可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啊!——这感觉是空前的,具体感受也能算是一种仙境吧……

其实,“仙境”这个词语在我们机动大队的特殊意义出自于某届退伍老兵再被逼着吃锅烙的水泥地前倒之后的感悟。所以在这个营院里这个词语本质上就是一个贬义词;主要是形容各种各样被练、被黑、被狠整之中而难辞其咎的战士们,或者也能说是一种水深火热的肉体窘境。

而现在我浑身难耐之时左右琢磨着,就忽然对此深明大义。原来这词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对于每一个倒霉战士霎时带来的一种心理安慰!

大部队绕着圈又跑出去了十多圈,我抬手看看手表,已经过了九点半了。如果正常的话,我可能就已经洗完了澡,并且顺带的也洗完了一套换洗军装,看完了一段《孙子兵法》的谋攻篇,这会儿可能正躺在自己的热被窝里淌着口水刚刚进入梦乡……可是,幻想总是美好的,哪怕它仅仅是几十分钟之后就要触摸到的现实都不行!

而后,我边跑着就边总结了一下我今天个人经历的一切,上午还好,而中午后本来是一次胡服骑射的射击训练,突然间就转变成了吃锅烙中的爬战术。晚上,本来是一次心情不错的擦枪战友交流,莫名其妙的又被人狠贬了一通,并且因次还被要求写一份检讨书。刚才,本来是很正常的一次洗凉水澡,突然间,就来了一场不给你一点反应机会的大拉练,同时自己柜子里刚才还看见的那条白毛巾也瞬间丢掉了……想了一番之后,我本来不想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又不得不承认——原来,这可能是我这一周之内乃至一个月之内最甚倒霉的一天!

我脸色阴郁地跟着队伍继续跑步行进。因为自己身上一半都湿透了,所以跑步动作就有些僵硬且猫腰,为的就是不想被旁边人看出来。

可是,我刚这样担心着,不料,就被跑在旁边一路纵队队尾的吴爽发现了。他的第一反应也果然在我这种担惊受怕的预料之中,这时他就边跑边拽起了我这滴嗒水的迷彩服衣角奇怪地瞧了瞧,“唉——?我说岳翔啊,你这是刚游完泳回来的吗?——哎呀呀呀,看来咱家游泳池的生意真真儿是不错呀!……”

“槽!你特么给我滚犊子儿……”我回身一把将吴爽的手打落掉,但又不敢反驳太多,生怕他就着此话题一直嘲笑我下去,如果那样的话,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还好,算这小子有点良心,当看见我满脸憋得通红时就没接着在说些什么不中听的。

后来,过了一会吴爽自己跑着跑着好像又在寻思起什么没有用的,脸上坏笑地望了望四周,然后突然对我说:“我猜,今儿保准儿是宋大队的通讯员又忘记给他洗裤头和袜子了,所以……”

“——大哥!咱们能唠点儿健康的话题不?”现在我是不想说什么的,但平时这样惯了,一见吴爽这小子有点自诩之态就想直接口诛笔伐两句,“再说了,你不要把自己经常干的事往人家首长身上栽赃。”

“怎么,你还不服?”吴爽望着我是一脸得意又阴险的笑容,跑着跑着就再次拽起了我这湿淋淋的迷彩服衣角小声在队列里吆喝道:“来来来,大伙瞧一瞧啊,岳翔今晚‘海豹’秀,机会难得啊,再不瞅瞅下次就看不到了!”

顿时,二排队伍的后半截人群都边跑边回头看向我,连旁边一直不说话跑步的大勇都乐了出来。我只觉得自己此刻满脸越发红涨,而越是这样向前跑越是无地自容,恨不得直接钻个旮旯胡同里再也不出来了。我心想,这下完蛋了,按照吴爽平时就话多的性格,他肯定会咬住这个话题一直刺激我直到这次拉链结束。

所以,我低着头闷着脸儿向前跑就准备迎接“冲击”。不过此刻的吴爽又戛然而止了一切,眼神一转,就定在了我们刚刚经过的一个营院外的居民楼上,然后整个人就是在下身跑动不变的基础上脸色宛如沉思一般,渐渐的,脸上又变得很是忧伤而深情,并且还在泛着绯红……

我瞠目结舌地干瞅着吴爽这样的好像是含羞涩涩又含情脉脉的表情又跑了一大圈,直到我们再次经过那栋居民楼旁之后,我就忍不住想开口问问这哥们儿到底怎么了?不过突然,他眼神一转表情瞬间坚定了起来,边跑就边用手杵了一下跑在他前面的四班的一个上等兵,“哎,小六子儿,你还记不记得经常在放学时路过咱们营门口,还一步三回头的那个女孩?”

这时,跑在他前面的上等兵就认真地想了想,“嗯,记得啊,听说是旁边二零三高中的,短发,戴个眼镜。……没错,每次路过咱部队门口时都会往里面瞧上几眼,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人。”

“他叫何雨晴,今年19岁!”这时我看到吴爽脸色是非常罕见的认真,“我猜她肯定是看上咱们大院中的某一个武警哥哥了,小姑娘家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所以,我决定了!”吴爽越说越投入,好像就完全忘了此刻自己下半身还处在跑步作业中,“等后天轮到咱们这班岗上6到8点时,她若再路过咱们营门口时,你就上去替我要个电话号码!——事成之后,我就给你办瓶水外加两碗泡面两根双汇!”

“班副,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这个两年兵的语气既无奈又有些唯唯诺诺,但是却霎时说出了实情,“我看这样吧,康师傅碗面和火腿肠我都请了,这个电话号码还是您亲自去要比较合适。到时候我给你助威……”

“就是让你上去要个号码,又不是让你去炸碉堡,你有什么好怕的?”

“班长,我不是怕,是真的不好意思啊,你饶了我吧……”

“我是领班员,还得监督着楼前楼后的整班哨兵呢!你是大门副哨,就你有这个机会——记住了,这可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

“干嘛非得考验我?都那么多人呢……”

“让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我真的是害羞,班副,我求您自己去吧……”

“你去!”

“你去。”

“你去!”

“你去。”

“你去!”

“你……”

两个人在我旁边就这个眼镜妹儿情节一直推推嚷嚷,哥俩就完全忘记了自己一直在扩大讲话分贝。而后跑在前面带队的排长高力穷就当然听到了。

而这俩小子反应也不慢,见前面的排长边回头边减速到队尾,哥俩就立马缄口不言,直接装出一副傻大兵的模样,边跑就边在那一脸无知地左右寻觅着什么,好像自己从来都没说过话一样。

本来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更别说办不办一两盒泡面了,可是这时眼前的排长减速到队尾后,扫了一眼这里所有闷声跑步的战士,最后竟把那个一点也没有杀伤力的破眼神定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又是一个意味深长冷眼盯了我半天之后这才加速跑回排头自己刚才的位置去。

我被气得直咬牙——这特么是招谁惹谁了啊?

部队以当前的速度又在大院里绕着跑了十多圈。本来没什么毛病,可是站在旁边不跑步又一直冷眼瞅着的大值班好像这会儿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终于,在又跑了几圈之后就指着我们大队伍骂道:“就凭你们这烂速度跑,等跑到地方时,人家老百姓的房子早就让大火给烧没了!——排头,给我特么的加快速度!”

有了上级的这一声喝令,一中队排头那几个平日里就一贯善于张扬实力的大个子儿这回可算如鱼得水了。估计是他哥仨闷不声地嘿嘿直乐的同时,带领着全大队战士就直接抻起了无所畏惧的大步子。部队的行进速度也在半圈以后提升转成了接近5公里轻装越野考核的时速,同时队伍里本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跟不上节奏的乱响。

不过不管怎么加速,对于我们这帮士官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毕竟这么多年的狠整都是给练出来了。可是队伍里的这些刚下连队不久的新兵同志们可就多数开始受不了了,一个个的,是满头虚汗一脸煎熬地勉强跟在队伍里。以我旁边的这个不停喘着粗气的小兄弟就是一个典型,这会儿只见他奔跑中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对谁诉苦又好像是在被千刀万剐,脚下步子时而紧张时而散乱时而左右趔趄,我侧眼瞅着憋住了乐,有句话就没直接问出来:小兄弟,你确定,这确实是你的18岁吗?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5)

我这时心情才刚好一点,跑着跑着只见跑在我前面的一个新兵身上,具体说就是这个朝向我左右摇晃着的背包,我是眼瞅着那背包上的几条绳结一点一点的松动,然后突然的就“哗啦”一下子散开了。而因为跑在后面的我也是一个没想到,所以就差点被这条冷不丁拖在地上大棉被给直接绊倒了……

“你特么是怎么整的?!”这时连我这样不需要管什么事儿的老兵士官都觉得不爽了。这气得我张牙舞爪地直接拽起他的后衣领一使劲儿就扔到了我身后去,“哪旮凉快给我上哪旮撅着去!”

而后这个背包跑散了的小新兵就一直单独跑在队尾处,只是我冷不丁再一回头时,只见他边跑边死拽着那条散开的大被子一头不放,整个人一瞅,就好像是在披着一条绿色的大披风跑步,样子既猥琐又滑稽又有一点点的“绅士”风度……但是,像这样的场合里是没有人能笑得出来的。

大队伍以飞奔一般的速度又跑出去了七八圈儿。这时每一个中队都有一部分新兵开始觉得受不了了。跑着跑着整个队伍就照刚才比拉长了很多,同时脚步声也更加混乱了。

这时跑在我旁边的又一个新兵好像已经撑到了自己的体能极限,跑着跑着脸上就一阵泛白又泛紫,腿下一软眼瞅着就要直接倒在地上。不过还好,跑在我旁边的眼疾手快,在他就要跌倒的那一瞬间一把就揪住了他腰上的武装腰带,同时我又给跑在他身后的禹大勇使了个眼色,大勇心领神会,脚下步子挪到这名新兵身后又向前猛一加速,就从后面就推住了他的背包并带动他的身体向前保持住当前的跑步姿势和速度。然后我和大勇两个人就边跑边以一种左辅右弼的方式“挟持”着这个新兵勉强跟随在队伍里。

“用鼻子吸气,闭上你的嘴!——不要看自己的脚丫子,那上面又没有花花,两眼目视前方十五米处!——身体向上越!……”我边跑边以一名士官老兵的身份督导这名战士运用正确的跑步方法。小列兵边跑边按照我说的方法尝试了两次,但都以失败告终。并且这时身体越来越沉重,脸上更是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就差没直接喊妈了。

我是哭笑不得地瞅着,刚想再鞭策点什么,忽然自己也开始大喘气起来,同时感觉手里拽的这个不是人,而是一个二十多公斤的大铁球。

跑着跑着我就被拽得头上开始控制不住地出汗了。而这时,前面的一中队那边已经有两个新兵掉队了,一个倒在路旁的草地里好像不省人事一般,另一个单手杵在墙边正大口大口地吐着白哗哗的晚饭。

“坚持住啊小兄弟,马上就要到头了!”我也是满脸汗水地拽着这个新兵跑步向前,“你现在的想法就是……你要想着……”可能是此刻我也有点疲惫了,这个脑子就有点不转个儿。但寻思寻思还是想出了一个能霎时激励年轻士兵的办法,“你就想着,这会儿……正有两个你上初中时同班的校花正站在咱们营门口看着你呢……”

“——哎呀呀,岳翔啊,这可真被你说中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想不到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敢再说话的吴爽一听我这样说就有活跃了起来,边跑就边在那欢呼雀跃一般地:“大伙快看,女高中生何淼站到窗前了!”

如果按我平日里正常的反应,哥哥我当然就会狠狠地讽刺吴爽一顿,可现在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这样做,而且脑袋仿佛也不听从大脑指挥地朝向吴爽所指的方向望去。这时我们也刚好跑步至距离墙外那栋居民楼最近的地方,我定神一看,这会儿,五楼一个唯一亮着灯的窗户口,正有一个裹着一身睡衣的,齐脖短发的眼睛妹儿,正贴在自家窗台上一脸好奇地望向我们武警大院这边。

如果仅仅是那么一两个脑袋有点小动作,这当然可以在大部队中滥竽充数过去,可现在一个排的战士里有一大半人都走了神儿,这放在任何一个带队干部面前就都得翻脸。

这时跑在前面的排长高力穷就再次减速到队伍中央,直接朝着我们这边吼道:“岳翔!我都看你半天了,你作为士官不好好发挥带头作用反倒领头唠嗑,这是严重违反队列纪律!”

我干瞪着眼无言以对,越向前跑越觉得眼前发黑——大伙都看见了,明明是我旁边这小子起的哄,你却把这都归到我身上来……我真是服了!现在我只想问一句:排长,你特么眼睛是多少度的啊?

“嘿嘿,我说兄弟,今儿咱还是少点表现吧,人老排家心情很是不美丽啊。”大勇依旧推着这名新兵的背包向前猛跑,并脸型不动嘴微动地跟我小声说话。

“他在我面前,心情就从来都没美丽过!”我愤懑不平道。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了,反正我是这样说了出来!

大队伍以这样的速度又狂跑了大概五六圈,当绕圈跑的排头眼瞅着就要追上个别落后的队尾了,多数新兵的体能也被跑得接近虚头了,值班干部瞅了瞅,这才一脸差强人意地让队伍停了下来。

然后部队按先前的队形重新站回到了操场中央的集合地点。虽然刚才跑步时队伍有些拖沓,但现在多数战士的个人着装都没什么毛病,只是唯独我们二中队二排有一个新兵把背包跑散开了花。中队干部在训斥他的时候也猛然发现,站在他不远位置的我的左大臂上少了一样东西,而后我们两个倒霉蛋就被双双叫出了队列……

这一晚终究是无趣而又漫长的,当太阳那条首先微弱的光线再度从天边升起时,我就是浑身疲惫又惆怅又一动不动地迎接着这道阳光。

也许是因为这座工业城市上空常年笼罩的这个层雾霾,我眼前东方的天边朦胧至极。这就好像一道竖起来的半透明的灰色巨墙,不但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太阳光线,而且这股灰蒙蒙也暂时罩住了日出前的所有世界。

昨晚我和这名新同志由于“着装不整”被排长处罚包揽了后半夜2点到早晨6点的营区大门正哨和副哨。昨晚一口气跑了六、七公里远,我当然也很累,也忍不住想要睡觉,不过这四个多小时里,我一直是以气沉丹田的运气方法才撑到了天亮。这应该算是一种意志和思想与疲惫的体质不断的抗衡,怎么说也算是一种功夫吧!

不过这时在我旁边站主哨的这个新兵可就没有我这般悟性了,我记得好像从3点开始,他就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上半身犹如风中摇摆的稻草,瞅着好几次就差点身体失控而坠下岗楼。好在现在天亮了,离下岗的时间也不远了,可是这小子的晃动幅度却更大了!

我知道,哥不能再这样干瞅着了,如果再这样瞅下去就完全等于观摩一遍一个战士在岗台子上直接练前倒……然后,我起腿直接横踹了一下他脚下的岗台子,把那个铁方块载体踢得猛地挪动了一下。“哎哎哎!火车到站了,再不醒醒就真的坐过油子儿了。”

“……到站了?!……哪?……什么地方?……怎么会!”这新兵从半睡状态中猛一个激灵,好像真的以为自己坐在火车上,站着揉了揉眼睛后就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我勉强憋住了乐,又随后摆出了一副阴冷的表情瞪了他半天。心想,这种造型也应该算是一种睡岗的仙境吧?

这新兵站着清醒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并没有坐着火车,也更没有与哪个梦中情人在约会,其实自己一直都在一个部队大院的大门口站着岗。“岳老兵……我……我认为你是咱们中队打擒敌拳动作最快的士官!……”

“嗯。”我闭了闭眼睛没看他,这真是有点懒得敷衍了。好像有很多新兵都是这样的,犯了个错误被你看到之后就不停地拍你的马屁,如果你的态度和蔼可亲,那么他们就会有下一次犯错的打算。可是我现在既不是班长也不是副班长,说白了我管你们那些没有用的干什么?

可这时,这小新兵不但不识相抓紧闭嘴,而且又接着说了些更没有的,“如果我是中队长的话,我就让你当擒敌班的班长……”

“操!等你当了中队长的时候老子都支队长了,还用你照着啊?一天天的不给我惹点事就很不错了!”我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5点50分,也就是说离下岗还有十分钟了!

这时我刚放下手表,一抬头就看见右侧大门外的街道上有一个穿着校服又显得身材窈窕的女孩刚好从门口经过,这姑娘脸蛋很白,短发,戴个近视眼睛,瞅着好像在哪里见过。最主要的是她走过门口时眼神不停地朝向我们大院里边看,最后把眼神定在了我的身上时就直接站住了。而后她站着提着个手提包与我对视了十几秒,自己又突然捂住嘴乐了出来,然后就直接跑开了……

我是看得糊里糊涂,感觉很不自在,就不停地低头看查着自己身上的装束,心想,难道是自己这身昨晚湿了一半的迷彩服还没干透就这样被她发现了?——可是我再低头瞅瞅,我现在穿的这套可是夏常服啊!

旁边的小新兵又有了一点睡意,上身忽前忽后的,那种“前倒”之态就再度呼之欲出。所以我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找出点稍微有用话题让他保持清醒,“哎哎哎!问你个事——昨晚拉练时,你背包用的是什么打法?”

小新兵终于又清醒了!站着想了想,“报告班长,制式的。”

“什么?制式的还能跑散开喽?”

“我……”

“今天回去我教你一个新的打法,又快又紧!我先监督你练个二三十遍,等娴熟了,再有拉练你就用这方法,不管怎么跑,跑多少公里,都不可能跑散——你就瞅着吧!”这时,我终于看见院子里营楼那边有几个战士正在准备站队——那是即将来换岗的队伍!

“岳班长!……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旁边的新兵突然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嗯,岗上犯迷糊确实不对,下不为例吧!”

“不是!我是想说……”这时他边说着边低下了头,“其实,在昨晚风铃响起来的时候我跑回班里着装,可是我一打开自己柜子却发现我的白毛巾不知被谁拽走了,当时我真的是太紧张了,所以……所以我就拽走了你柜子里的那条……”

“……”我表情僵住了。如果按我正常的脾气,我保准会一脚把这小子直接踹飞出去三米远。可是现在呢?——我累了,很累很累!——现在,哥只想好好地静一静……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6)

“二中队,第三排,右数第一名起立!”

“——到!”

“由你回答,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中第二章,第二节奖励的项目中第十四条!”

“是!由我回答,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中第二章,第二节奖励的项目中第十四条:对个人和单位的奖励项目有:(一)嘉奖;(二)三等功;(三)二等功;(四)一等功;(五)荣誉称号……”

“嗯,回答的还可以,基本正确。——不过,你在‘前款规定的奖励项目’中少读了一个‘款’字!——我要求不多,就罚你做100个俯卧撑吧。现在开始——出列!……”

星期六的上午是一次例行的教育课。而在每一次教育课开始之前都要有一次让人心惊胆战的理论抽考。这当然了,答对的战士可以平安无事地坐下,而答错的战士或者答错一点点的可就要被狠练了。问具体能不能抽点到你?这取决于你当天的运气!

今天上午在这个营楼里顶层的超大学习室里,一中队那个大值班干部手里捧着条令条例小红本连续在这三个中队里抽点了9名战士起立回答问题。到现在为止来看抽考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也已经有第三个倒霉战士出去做俯卧撑了……

这时我也大松一口气,看来今早运气还不错——哥哥我又躲过去了一把!

走完了这一环节之后也正好是上午刚过8点整。监督着眼下最后一名倒霉战士做完了第一百个俯卧撑之后,大值班干部就坐回了讲台,翻开了手里的书面儿,带着全大队战士们按图索骥地上起了教育课。

我坐着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至新的一页,听着上面干部讲着的题目跟着就写在本上。当我写完了“管装爱装教育”这几个字之后,想了想就瞬间的醍醐灌顶。原来,这堂课主要是针对新兵同志开展的,基本上就是一些如何正确擦枪,如何涂抹机件处枪油,如何长期在野外保养武器,还有对枪管的寿命认知,对枪械的维修等,说白了,就是教你如何把一支枪保养的跟个宝贝似得,比媳妇还媳妇。

我现在都是士官了,这些东西哥早就在脑子里背诵得滚瓜烂熟,其中有些程序好像闭着眼睛都能操作一遍。所以今天这节课我的笔记写的很是信笔涂鸦,一点也找不出往日里龙飞凤舞的激情。

我坐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就逐渐照在了我的身上。值班干部依旧在前面讲课,而我身子一热乎就渐渐犯起了迷糊,原来昨晚那股困劲儿这会儿才慢半拍儿地冲上来。

所以我越这样坐着就越是难以自控,很快的,我视线里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我看到的世界就是一片静止中的昏黄……模模糊糊的耳语之中,我好像又看见远处是我的那位多年没见到的老奶奶,这会儿她正站在自家菜园子的门口,手里也端着一盘刚刚做好的红烧鲤鱼正在那招呼着我过去吃饭……

“——起立!”

突然间有人高喊了一嗓子,瞬间就把我从另外一个世界里叫了回来。我犹如惊弓之鸟般在坐位上猛地站了起来。

“稍息!立正——”

我以为我被发现了,其实不然。我睁开眼之后就看到大学习室里的所以战士也都站了起来,同时大值班干部也正转身向着几个刚刚走进屋内军官作报告,“大队长同志!一大队全体战士正在进行管装爱装教育,请指示!”

“全体坐下,准备开会!”

“是!——集体都有——坐!”

我听从口令边擦了把冷汗,这才与众人又坐回到了坐位上。然后我揉了揉眼睛向前一瞧,这时讲桌台一线宋大队长、教导员和三个中队的双主官都以齐齐到场,这很像一种要开军人大会的架势。同时前面与大队长、教导员一起面向我们插空坐着的又是三名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公安干警。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女警察看样子很年轻,而另两位男警察中一个面像也同样只有二十几岁,另一个瞅着大概四十出头,他肩章上也是一条银色的麦穗一个银豆豆。虽然我至今都看不懂公安的这些衔级,但对此人至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个肩牌带麦穗的必定是三个人中的领头的。

我记得上一次有公安干警来我们机动大队的时候正好是临近八一建军节,那是一次市公安局来驻警部队的一次慰问活动。记得那一天是一辆警用面包车送来了半小斗的猪排和三花鲤,然后三个作战中队改善伙食吃了几个星期都没吃完。想到这些我的口水就好像有点止不住了。不过我又坐着清醒了一番,对这三名警察再度察言观色,三个人脸上都很严肃,没有一点笑容。看来哥几个就不像是来搞慰问的了。

“今天开一个临时战前动员大会!”这时开始主持会议的宋金贵大队长脸上也很*,“不过,在此之前我首先要向大家介绍一位公安部门的领导,他就是省公安厅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也是现在的518专案组组长李国宝同志!”

我的确没猜错,唯一肩牌上带麦穗的这个中年警察就是三个人中的老大哥。所以这时,这名叫做李国宝的干警就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举手向我们广大武警战士们敬礼。不过在我们这批平时很注重队列素养的军人眼里,这个只有20度角的军礼好像并不怎么标准。

“今天我们公安部门的李副支队长来我们这是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要授予给我们。那个……你们现在手里的笔记本就都收下去吧。都竖起耳朵来听就行了。”

我听大队长一这样说便满面得意地收起了笔记本,同时浑身上下也精神了不少。——毕竟当兵的主要在于玩腿脚,说实话多数的兵就不怎么喜欢费劲抄录那些没有用的……

“大家好!我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你们的大队长已经说过了,所以我不再过多阐述。而刚才我也简单地看了一眼你们在座的各位,这一大半的义务兵我的确不认识之外,但你们当中多数的老士官和排长我现在都能叫上名字来,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事情是这样子的,今年四月底经省城郊区市民举报,我省厅一直通缉的两名b级通缉犯隐居在路东区的一处平方内。当月25日,我们省厅和市局组织了大批警力对两名嫌犯实施围捕,可是这两人有多年的反侦察经验,警觉性极高,在我们行动之前便有了察觉并向我们开枪射击,由此我们与这两名嫌犯展开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对峙性枪战,最后两人被当场击毙。”这时,前面的那名中年警察边说着,旁边的女干警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些文件,并把其依次放在投影仪放映器上。而后大学习室的影响屏幕上就显示出了各种各样的现场照片。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了一些让人吃不下中午饭的画面,这些基本都是以各种角度拍摄的两个还趴在地上流着一大潭鲜血的中年男人,以及散落在一地的手枪弹壳和两支被分解开的好像是64手枪的特写等等。

“本来当法医确认两人的身份之后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可是当天我们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就是两名通缉犯所使用的这两只*手枪!——后来我们对这两支缴获的手枪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该枪体与普通的军版64相比有三个不同的地方,一是扳机和整体枪身做工粗糙,二是此枪内部的制回弹簧与枪身不匹配,三,也是最明显的地方,枪机部件和侧机匣板上没有出厂钢印!”当中年警察说到这里时,他身后的投影仪屏幕上就再次显示出那两只分解与结合后的64手枪照片,“最后,经过专家的反复鉴定,得出的结论是这两支手枪的枪身有75%的部件属于自制的!”

我听得瞠目结舌,转头再看看身边左右的战友也都是一脸吃惊。现在还有这种敢瞎琢磨的选手——真是一天天的吃饱没事干……

“所以,今年五月初,省厅和政法委领导为此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会后成立518专案组,并任命我为组长专办此案,找出这两支手枪的具体来源地!”这时讲台后的投影仪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张省城交通地图。“我的第一步是从两方面开始实施,一面派遣有经验的侦查员化装潜伏在可疑的犯罪团伙内进行长期摸底儿侦查,另一面就是防患于未然!——这里也是涉及到咱们武警机动大队战士们需要做的一块。主要就是从这个月开始,在我省城的九个高速公路出入口设立武装盘查点,24小时不间断地对出入的可疑车辆进行突击盘查……”

当我听到这里就一下子联想起了一个画面,也许就从下个星期开始,我们一大队战士就大约7、8个人一组,个保个全副武装手端*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站在收费站前一辆车接着一辆车的黑着脸检查——这活儿可能不怎么轻松,但却很威武!估计运气好了可能立功不说,还可能霎时上了一两天省城日报和早报的页面头条……

我刚这样胡思乱想了一番,这会刚才那股困劲儿就又冲上了脑子。眼前的这李副支队长、什么组组长仍然在开口讲个不停,其身后的大屏幕上也在不停地交换显示着一个比一个丑的疑犯人头照片。而此时我的视线就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哥哥我就什么也听不见,然后视线里依旧回到了那种静止中的昏黄……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7)

这一回的短梦里,我没有再次看见那位我多年来一直朝思暮想的亲奶奶。反之,是我一直在奔跑……不对,我好像是在追什么人——没错!我是正在追逐一个刚刚偷了别人的皮包而猖狂逃跑的小偷。梦里这小子跑得很快,我一直追不上就只能边跑边喝喊着让他站住,可是这厮不但怎么跑都不累,而且还得意的频频回头嘲笑着我。这就气得我差点就要掏出一支64手枪直接把他给崩了……

“——嘿!醒一醒,别睡了。”

突然间,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头,我迷迷糊糊之中就犹如触电了一般,再次猛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我心想,这下完了!保准是被大队首长给当场逮到了,我的天呐,在这种严肃又正式的场合被擒,那得被埃多少骂多少个地板前倒才算完啊?

我脑子一片空白又满脸僵硬地站着,就等着听从被练的口令了。不过旁边拍我的人好像并不生气,这时又晃了晃我的肩膀道:“你别紧张,是我啊——我是禹大勇!”

我站着慢慢转头一看,也确实是禹大勇那略显魁梧的身形正站在我旁边,而后我又自个儿反应了一阵子这才在心中松了口气。

“咱们的培训通知书下来了——今天下午就出发!”这时大勇拿着一份印有红色“总队司令部”标题的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跟我来,宋大队长现在要找咱俩谈话。”

当我还有点睡眼惺忪呢,就这样被大勇拽出了大学习室。这时我边走边回头望了眼学习室内,此时大厅坐位上的战士们依旧在记录着关于“管装爱装教育”的笔记,而好像眨眼间的,讲台上刚才你那一大堆还在讲话首长干部们就都不见了,这会儿只剩下一中队那个值班干部一个人正坐在前面是脸上憋着乐地看着我走出了学习室。

“刚才,咱们不是在开会吗?”刚一进走廊里我就试探着问大勇。

大勇听了则一脸诧异,“对啊,我都忘了?——勤务部署大会啊!——不过,等轮到咱们二中队出勤时那就得等下个月了。”

“奥……”我假装着茅塞顿开道。心想,看来刚才记忆力的前半部分确实不是梦啊!

不过,我向前走着走着又想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就追问道:“那,刚才的什么什么……518专案组的几个警察去哪了?”

“我看你是真的睡蒙了——他们一个小时之前就走了。”

“啊——?”我又抬手看了看表,我的天,这会儿已经是十点半多了!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小梦境就是两个半小时?

宋大队长的办公室布局比我之前想象的要简陋一些,这屋子与我们二中队长和指导员的办公室相比好像唯独桌子上多摆了两面国旗和党旗。除此之外就是墙壁上成排挂着的各种锦旗。我是第一次进大队长的办公室,所以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地乱找着什么。不像大勇,可能是以前来过缘故,现在一直是军姿站得笔直且两眼目视前方。

“岳翔、禹大勇,你俩都是刚转的士官,我想这个培训对你俩将来是很有益处的,你们如果能保持住现在的状态,我相信明年就都是班长了。”大队长坐在办公桌后说话一直很和蔼,看来这一次出征前的首长箴言,“对于你们两个,都是老兵和副班长了,规矩都懂,我就不再强调什么了。一句话——出去了就别给咱一支队丢脸!”

“是!”我和大勇双双高喊道。

听了这番话后我就在心中有些喜出望外。本来我这个一期士官在二中队里并没有多大的声誉,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威严。不过现在看来,我至少在宋大队长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首长还能把我与大勇这号实际上是很拔尖的士官划等号,这个,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我就边在心中激动着边眼神转了一下,忽然就看到大队长坐着的身后有一个玻璃柜子。——主要是里面放着的东西吸引着我的注意力——这可能是大队长从军十多年来积攒的个人功勋。这时我看到柜子里一长排的奖章红盒子,这是四五个稍微陈旧一些的优秀士兵奖章,五个盒子更大一些的三等功奖章,两个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忠诚卫士奖章,还有一盒是体积最大的,估计不是二等功就是一等功……

“……唉?岳翔,你站这儿想啥呢?”

没想到我就是站这眼神瞟了一下就被大队长发现了。一瞬间我是紧张得编不出来什么理由,就只能脸上冒汗又吞吞吐吐地:“报告大队长!我是在想,三……三等功!”

大队长一听直接哈哈大笑了出来,“——好!当兵的不拿个奖章出来那就不叫做好兵!——如果这次岳翔你真的能搬个三等功回来我年底就亲自给你安排个班长兼代理排职务,我说到做到!”

“谢谢大队长!”我满心欢喜又踌躇自信道,“我会一定坚决完成任务!”……

随后,在下午启程之前大队长又给我哥俩一个半小时的事假,主要是让我们出去就近买一些生活日用品——其实,这说白了也算是让我们出去散散心情。

上午11点整,我和大勇俩兄弟就身着迷彩服手里拿着一张有宋金贵大队长亲笔签名的假条走到营门*给哨兵,等做完了一遍简单的登记后,我们便喜笑颜开地迈出了营门口。

不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实际也并不能走太远,逛不了省城的大超市,我们也就只能沿着这条万方门街巷一直向里走。没走多远就是记忆中这片露天铺开的街边市场。这个市场虽然规模不大,但你想买的东西就应有尽有。恰巧今天也是星期六,所以买货的人也特别多,整个街区放眼一看就是一派如火如荼的热闹景象。

我和大勇逛着逛着就很快买完了一些生活用品,而现在距离归队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不想回去的太早,就和大勇商量着再买点什么或者是再逛一遍。而后我的脚步就停在了一个马路牙子上的书摊前。我随手拿起一本封面瞅着很新价格又很便宜的彩色兵器杂志翻了翻,发现这文章内容和插图与想象中的相比就毫无新颖之处,前几篇上来就是一通黑白照片,跟你讲朝鲜的那几搜又旧又破的袖珍潜艇,而其中又有一半是我国五六十年代援助过去的。再往后翻又是印度自诩着世界无敌的国产主战坦克,叫什么什么“阿琼”,讲来讲去就是告诉你这坦克车身有三分之二的德国血统和俄罗斯心脏,进口配件比高出了全车的40%,说白了,“国产化”这仨字确实是在瞪眼吹牛b。而最后的这大半部分又是老调重弹地跟你讲从一战到二战毛瑟公司推出那些古董枪械……总之,我是看的大失胃口而又不知不觉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时我偶尔转头看了看两边,正好也有两个年轻男人和我一起站在这摊子前看书。一个戴着个超大鸭舌帽,而手里竟然捧着本女性服装专刊。另一个也戴着一个黑色大口罩,瞅那样都快把整张脸给罩住了,不过手里竟端着一本没有译文的《史记》!

我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哥们儿太有文化了,自叹不如呀!——可是我再仔细地瞧一瞧又发现他俩的眼神非常不对劲!原来哥俩不是在看书,此时他们的眼神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旁边书摊老大娘身上那露出了一沓红红的钞票的腰包……

我恍然大悟,深知这两个人心怀不轨,但是又无可奈何。由于没有实际证据,所以现在哥哥我也就只能边侧眼瞄着这两个人边假装地看书……

轰——!……

天空猛然传来了一阵轰鸣着的巨响,抬头就见一架深黄色的喷气式飞机在头顶一掠而过。凭我作为多年的军事爱好者的见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架刚刚完成组装而正在试飞的重型战斗机!

我眼光顺着天空慢慢降了下来,又看见略显拥挤的市场人群中渐渐走过来两个打扮很时髦的外国女人。雪白的肌肤,湛蓝的眼瞳,五官之中又泛着一种少女般的娃娃气质,而在这片以黄种人为主的人群中,从远处一瞧就特别显眼。

我不知为什么就注意起了这两个金发老外,同时她们也看到了穿着一身军装的我。

两个女人一看到我都是突然间的一顿。其中一个就迅速把手伸进了自己侧胯的时尚挎包里,好像要掏取什么东西又好像在护着什么。而另一个是一脸的惊悚,而转瞬间又变得很淡定。

两个黄头发女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目视着前方在我旁边经过。而这一刻我能感觉到两个人的眼睛余光一直在紧盯着钱——那是一种既紧张又镇定的心态!

“——你要干什么?还给我!……”

突然,我听到一个女孩焦急的呼喊声。转头一看,只见离我不远的一个煎饼摊子前一个染着发的小子一把就抢过一个年轻女孩身上的皮包,同时身边另一个男子又将她一把推到在地。而后两个人一转身就朝着市场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8)

“干啥呢?!——都给我站住!……”大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怒吼了一声就直接撒开腿朝着那两个小子的背影方向就追个过去。

而这时依然端着本兵器杂志的我竟然有些趑趄不前,这就好像身边左右的这种对他人的危机和就在不远的那两个形迹可疑的女人要比这十来米之外的突发情况要危险得多!

所以,就在我犹犹豫豫的几秒钟里,大勇已经追着两个抢包匪徒的背影跑出去很远了。我左顾右盼地瞅了一下,刚才那两个女人也在趁我不注意登时钻入了一辆出租车,这会儿车尾灯一溜烟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远了。此时此刻的大街上看热闹的群众最后就把目光统一聚焦在了唯一站着的我的身上,我瞅着这些异样的眼神也分明是一种责怪和催促……

我被众人的目光瞅得满脸通红,没办法,哥只能暂时不去想那些没有用的,然后把手里的这本兵器杂志撇到一边也撒开腿脚追着大勇的背影方向狂奔而去。

这段冲刺距离并不算长,好像都不到一公里远,这也就是说我刚刚追着跑完了一段热身的距离,就看到大勇已经把那俩小子堵在了马路尽头的一个丁字路口前。

“你们当兵的少管闲事儿!——你们知道吗?我们帮派在这个半个省城里都有几百人的弟兄,你们俩根本惹不起!”这时我才看清楚,抢包的那个小子是一个染了一头金丝黄发的长脸小哥,而他旁边站着的又是一个体格稍微壮实一些或者说是胖一些的年轻小子。——瞧了一眼之后,我估计是他哥俩到这里就跑不动了,所以才站这里边喘着粗气边与我们叫骂着。

“你说那些有什么用?吹牛b谁不会?老子当年还号称贝加尔湖以南扛把子呢!”这时大勇也不甘示弱地对吼着。不过现在不管我还是大勇都没有的“气短”之态,可谓胸腹中积聚的暴发力依然很充沛!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当我们双方已经摆出了一种好像要搞架的姿势,同时我感觉对面俩小子也在拖延时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时,身边的大勇就使了个心理计谋,“你们俩看样子都很年轻,把你们抓进去关个两三年不好受!——听我一句话,把手里的包给我慢慢地放在地上,完了……”

“你特么吓唬谁?我告诉你,这——不——可——能!”黄头发小子很猖狂,不等大勇说完话就一脸魑魅魍魉地打断道,“你们俩都别逼我,我可伤过人的!”

这小哥边吼着就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黄色木柄的好像是俄罗斯跳刀,直接握在手里瞪着我们“耀武扬威“着,而这不算完,他又当着我和大勇的面就拉开了手里皮包的拉锁直接翻找了起来。

“——上!”我和大勇实在看不下去了,哥俩对视了一眼就直接冲了上去。

同时对面两人反应也不慢,可能是这时气儿都喘匀了,瞅着我们冲了上去就猛地撒开腿想要分头跑路。不过我身旁的大勇当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在那个黄发小子刚要跑起来之时大勇助跑飞起来的大脚掌也结结实实顶在了他的侧脑上。

当听到“啪”的一声响又是一块铁物“咣当”坠地的声音时,我也是狂奔着追向另一头的那个胖子。别看我前面这小子身材是略显魁梧,但跑起来实在速度欠佳,所以我只追出去了十几步远就跟在了他的身后面。这时我边跑边琢磨着是抓他的后衣领子还是跳起来一脚把他踹倒时,这胖子脚步就突然一停,猛一向后转身,只见一道银光从他怀里由上至下就瞬间甩了出来。我见此状就也猛地停住了脚步并迅速往后一躲闪,那道银光就贴着我的侧脸抡了下去。

“卧槽!”我仰身惊呼着,瞬间被逼出了一头汗水。心想,如果哥哥我刚才仅仅就算慢了一点的话,现在这个天灵盖啊,可就算晕了!

这胖着突然这样抡一下不算完,眼前银光一落地就再次横着朝我抡过来。这回我是没处躲闪了,只能趁着这道波浪形的银光打到我肚子之前伸*先抓住它——我抓住了!但同时手心里也是一种一时难以忍受的震痛和酸麻。我低头一看,手里抓住的这个东西原来是一条软钢质的甩鞭!我看得冷汗直流,怪不得这东西打在手上这么疼,原来这是一个比铁链子还狠的东西。——不过还好,哥抓住了它!

现在的问题就比较好办了,只要我死死抓住这个钢条子不放就不会有事,而且从现在开始——哥哥我就要转守为攻了!

这时我手上的震痛感依然没有消失,我就把疼痛化成一种动力,而后我抡起右脚绷着脚面照着这胖子的左大腿外侧的膝盖上沿就猛力狠踢了三个连脚。这是一个被很多搞架操作中人士经常忽略的一处要害,其实每个人的大腿外侧都密布着很多静脉,而这里又只有一层薄薄肌肉做屏障,所以以我现在这练了很多年的腿力来连续击打这个要害,如果正常人挨了必定会一条腿暂时失控而跪倒在地。不过踢完这三脚后我再瞅瞅对面这小子,看来这厮一天六七碗饭确实没白吃,他只是趔趄了两下就这么站稳了!

我脸上的表情是既惊讶又兴奋,同时右脚稍稍一点地之后我便腹肌一硬抡起了整条右腿到一人多高,让自己脚面画了个大弧线之后就照着这个比我高半头的对方脖颈子猛力砸了下去。

——啪!

这回就算他身子骨再硬也受不住了,这一脚下去当然就是个满眼冒金星,所以他一瞬间就松开了手里的甩鞭杆儿上身摇摇晃晃着就朝一旁倾倒而去。可是这胖子的抗击打能力出乎了我的意料,哥眼瞅着他蹒跚着步伐后单手又杵在旁边的一道墙面儿上,边喘着粗气就这么又站住了!

“我……我草你娘的!”我先给了他一点缓劲儿的时间,然后就站着干瞅着他叫骂着又朝我冲了上来。

这回看样子他是想学者我也来一脚助跑式大前蹬。可他却不懂哥哥我又是练过的,有些动作他根本模仿不了,并且此刻我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一脚是属于愤怒中的一厢情愿,这主要在于气势不在于力道,说白了就是瞅着吓人而其实没有一点迫害力。

所以我就站着没躲,并把抢到手里的甩鞭扔到一边,同时腹肌再一硬就用肚子直接顶住了他踹过来的这一脚前蹬。不过当然了,这一脚也不能白受着,同时我也双手上下夹击,瞬间就锁住了这胖子好像是45码的大脚掌。

“你……你放开我的腿!……”

“——看好了,哥哥我这个才叫飞踹!”

我脸上是一阵得意的阴笑,同时双手握住他的脚掌向一侧狠劲儿一拧,当听见“咔吧”的一声响后就扔开他的腿,纵身一跃原地起跳侧踹!论我现在的弹跳力可能还玩不了那些腾空转身或者旋风踢之类的高超腿法,但哥现在这距离,现在这状态,现在这种直接的冲击力道踢上去,就算你是神仙也别想再站起来了!

终于,他被我一脚踹得向后飞身仰倒在地,而后脸上是又青又紫,躺在地上不停地捂着发闷的胸口挣扎着。瞅那样估计是几分钟之内就别想再站起来了。

这时我刚想走上去把这胖子用其裤腰带给捆绑起来。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跑动声响,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头顶上就“轰”的一震,眼前就看到有半块碎掉的红砖头贴着我的额头就滑落到了地上。

我是一阵晕晕乎乎的头痛,同时又被人从身后狠踹了一脚,身子就控制不住地蹀躞向前差一点就倒下了。

“武龙哥,事儿成了!”

我捂着头上这一阵晕痛就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吆喝着。回头一看,这还真是刚才书摊旁站在我旁边的那俩小子!

这时丁字路口左右一瞬间又多了三个对方的同伙,一个直接上来偷袭了我,另两个也扑向了那头正与黄毛小子打斗中的禹大勇。搞架形势一下子变成了二对五。

我虽让被板砖削了一下脑袋,但这一击可算把我打怒了!此刻我只觉得满脸滚烫,瞪着这小子再次拿起砖头的架势就浑身一震。我冲上去一个小飞踹直接就踢落掉他手里的砖头,然后跟步向前双手变为虎掌形照着他的脑袋两侧就来了个连续的“贯耳冲膝”,这不算完,我又垫步向前便又是一通“啪啪啪啪啪”直响的机枪式冲拳打在他胸口,这样一直跟进着出拳大概是四五十个之后,我又原地起跳腾空后摆腿,跳起来的瞬间我旋转的左脚跟就准确而猛力地砍砸在他的左脖颈子上。而后这小子就被巨大的打击冲力揍得直接晕倒在地,并且躺在地上时嘴角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谁让你们穷嘚瑟来着了?——都特么活该!”我站着喘匀了一阵粗气就掐着腰指着倒在地上这两个小子骂道。

回想我刚才这通暴打,真的是一时气愤动作就完全没有受大脑思维控制,说白了就是一时想起什么招就用什么招,所以到现在瞅着哥俩被我撂倒在地,但想着想着却又忘了刚才是一个怎样的打斗过程?

我摸了摸现在依然有些微痛脑瓜顶,想着这次搞架就这样结束了……不对!我突然又想起了丁字路口那一头的大勇,估计他还正被三个人围着呢!

一想到这我就转身马不停蹄地冲向大勇那一头,不过当我赶到地方一瞧,自己还是多虑了,这会儿大勇已经动作更快地把这三个小子统统撂到了。打眼一瞅,他哥几个就被躺在地上摞起了摞,而其中压在最下面的黄发小子正满脸青紫趴在那直哼哼。

“谢谢你们帮了我!”这时皮包的原主人也赶到了这个丁字路口旁。我瞅了瞅,这是一个身穿卡通白色t恤配蓝白色长裙面相大概二十岁左右的长发戴眼镜女孩。凭这一身打扮和这种文静的书香之气,我就能八九不离十地猜出来这女孩到底是干什么的。

“奥……没事!这……这都我们职责……”大勇霎一见到这姑娘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慢一点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复古式皮包亲手还给她。

此刻我也随手在地上拾起了两张从包里掉落出来的纸张,拿在手里一看,这原来是一些用铅笔手绘出来的各种飞机的三视图、俯视图、侧视图等——看来哥真的没猜错,这小姑娘的确是个学美术专业的大学生。

“我叫林衣然!你……”

“我叫禹大勇!你……”

此时此刻丁字路口周围也聚满了围观的市民。我手捧着两张素描纸走上前去刚想把这个还给这个叫林飞燕的小姑娘,却发现身前这两个人一直彼此对视着,一个保持着递包的动作,一个又保持着接包的动作,而最主要的是我看见他们的脸蛋上越来越像个红苹果……

我冷不丁一看到这种画面也就没多想,寻思着这俩人是不是有病啊?大白天的在这块玩静止形象秀,啊,还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你们丢不丢人啊?

所以我就想走上去狠拍一下大勇的肩膀,不过我身子一动,忽然听见围观人群里有人大喊小心,我就觉得背后有股风声,我身体自然反应向旁边一躲闪,同时也感觉自己腰胯侧的表皮上一凉。回身随手一抓,就扼住了一只握着把小匕首的手腕。

“你特么……”我抓住了这个手腕后说话就有点发颤了。回过身一看,竟然是那个叫什么武龙的黄发小子不知又从哪掏出了一把小短刀刺向我。——太危险了!幸亏我刚才还有点反应,要不然可能真的就让他得逞了!

别了,都市喧嚣的观望(9)

我是既惊恐又无比的愤怒!脑子里突然就想出来一招空练了半年多的绝杀技或者说是一招制敌术,然后我就浑身一个运气,瞬间将他握住刀子的右手腕向外侧一拧,右手变为劈砖掌,同时提起右膝盖,上下用力砸击他的手腕。把那把刀子猛然震落在地后我又抓住他左手腕不放开,同时体内由丹田处发力带动着整条右胳膊之右手变为“双钩”掌,几乎是抡了个大圈惯了一下劲儿就照着这小子的眼眶猛力挥了过去。

然后我一松开手对面这厮就惨叫着捂住自己的面部跌倒在了地上,同时我抬手一看,此刻自己的一根手指上也沾上了一层血水。

全场人都看呆住了——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因为刚才我用的这一招叫做黑龙十八手,具体说应该是这十八式中的“青龙探爪”和“二龙戏珠”的结合。可是以前对于这套拳法我们一大队战士都只是在沙袋子上反复空练着,没想到现在实战中一使出来竟然这么狠!

所以我就浑身发木站着瞅着地上这小子打着滚惨叫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原来现在我也处在了一种精神几近崩溃的思想折磨当中。这导致身旁的大勇叫了我好几声都没听见!

“武龙哥!武龙哥!——我……我要替你报仇——!”这时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小子刚一醒来就含泪趴在黄毛小子身上不停地呼唤着。然后狂吼一声就地拾起那把小匕首就要再冲上来,不过一瞬间,又被动作更快一步的大勇上去一脚踢在侧脑袋上直接给震晕了。

这时一辆面包警车也终于响着急促的警笛赶来了。三个警察刚一下车就朝我和大勇点了点头,走过来刚想说点什么,而忽一见到躺在地上正惨叫的这个武龙哥就都站住了!

我是看得匪夷所思——难道他们认识?

“感谢你们的见义勇为,这样吧……把这里交给我们,我先送你俩回部队去。”三个警察走上来之后,一个直接招呼着大伙散场,一个站得稍微远一点又在打120电话,而走到我们身前这个面相年长一些的欲言又止地对我俩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然后直接招呼着警车司机送我们回一大队驻地。

回到宋大队长的办公室后我俩就把这事从头到尾又叙述了一遍,同时大队长也与附近分区派出所通了一次电话具体了解了一下情况,而后就对我和大勇一番表扬,说这是件值得颂扬的好事,还说不管这人伤得重不重都不用你太担心。我冷不丁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很欣慰,但仔细一看宋大队长这副有点隐藏着的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就又感觉到这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然后宋大队长就撇开话题教唆我俩要把心思放在这次培训上,并说着说着就突然问道:“你们还记得上一次一中队排长临走前我对他说的那就话吗?”

“报告大队长,当然记得!”旁边的禹大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回答道。而我站在这一脸的糊里糊涂,心想这都多少年的陈旧事了,我上哪记得去?

“都说一遍!”

“是!——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

“不愿做……只可……羔羊!”

与大勇相比我回答得很是含糊其辞,被憋了个一脸红。不过心中当让是不以为意——不就是意志箴言吗?如果放在广大新兵们面前,哥分分钟就能给你编出来一堆。

吃完了一顿中午饭之后,我和大勇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照着通知书带上了一些培训需要的东西就下了楼。没过多久一辆从支队机关开过来的白色武警ev科就准时拐进了机动大队的大院里。在临上车之前,我回身又瞅了一眼这五层高的机动大队营楼,忽然间一种幽幽的惆怅之情侵袭着我的全身。这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此刻一旦离开这个营盘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愣着愣着又猛然摇了摇头,然后就直接在心中否认着对自己说,真是开玩笑,这怎么可能?一个月后如果不回来那还能去哪?——退伍?那更是不可能!其实想多了都没什么用,最现实的推论就是,这个营楼里还等着我回来当班长呢!

登上了面包车之后,我又忽然想起了高力穷排长迫使我万成的那个任务,心中就哈哈大笑起来。想着这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足以让一个像我这样的士官老兵走上斗转星移的乾坤之路!到那个时候再一回来我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说白了就不是你说怎样就能怎样的,所以啊,这就圆了大勇那句话:让高力穷和那份检讨书永远见鬼去吧!

车子一点油直接飞奔出了一大队的营区大院。我心情又是一片大好看了看车里的其他战友并左右问了声好。互相了解一下才知道这次代表我们一支队参加培训的可不仅仅是我和大勇两个人,这车里还坐着五大队共三个中队的战士和担负大北监狱的六大队的多数士官,所以打眼一看整个车里坐着清一色的一期二期士官共19个人。

这辆ev科载着我们刚离开一大队不远就暂时停靠在一个总队直属武警加油站点里。车一停下来就又有一个士官背着一大堆行囊挤上了车。让一走进车内的过道就把眼光定在了坐我旁边的战友身上,“——禹大勇!”

“我去,小白狼!——怎么这么巧?咱哥俩可真是好久不见了!”这时坐我旁边的禹大勇也激动地站起身来与这个士官拥抱在一起。看来这俩人不但认识以前关系也应该不错的。

两人一阵开怀大笑之后又寒暄几句,然后大勇就转向坐这块儿一直傻瞅着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兵连战友,叫欧阳擎天!”

“奥……你好你好!”我起身敬了个军礼又与他握了握手。打眼一瞧,这小子长得还挺帅的,标准的型男脸蛋,高鼻梁,大眼睛,瞅那白净的皮肤估计是没少花面膜钱才养出来的。可是我就一时有点整不明白,这哥们儿的名字咋还干出来四个字呢?

“你小子,不在总队大院里好好的养爷,今儿怎么着,想下来体验基层生活啊?”

“唉——还不是因为我家小欣欣一句话,非得让我做一个真正的兵给她看看——这不,就打背包直接报特训班了……”

而后身旁的大勇就与这个欧阳擎天进入了一阵酒逢知己千杯少状态,同时我们坐的这辆车子也加满了汽油,然后再次发动车身直接开上了省城的三环高速公路。

曾经我以为,至少在一大队这个地方,我与禹大勇的关系应当是最铁最无可替代的,可是现在一看到他与别的战友激动得称兄道弟,我这心里面就不知怎么了,就有了一点吃了醋似的小小的嫉妒心。

所以我就不想加入他俩这个关于什么新兵连班长怎么样、哪个战士现在在哪个中队已经当上了班长等等之类的话题氛围,反正这也没有我能插嘴的地方。所以我就靠在一边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打算再补一觉。

我记得在我睡着之前,我们这辆ev科已经下了三环高速路,好像是沿着一条车辆并不算多的国道上一直朝东北方向的山区行驶,背后地平线上的省城中那一条高楼群起的风景线就被旁边山路两侧渐渐隆起来山脉线给慢慢地掩盖了……醒来时我们的这辆面包车已经拐入了一个半山腰上的营区。——不对!这好像根本就不是营区。打眼一看这里分明是一片不知被遗弃多少年了的破房子院!

所以等下了车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算错了一个点,我曾经以为我要来的地方应该是总队训练基地,这不仅仅是一般的总队举办的年度培训都会去那,而且听去过的战友说那里是一个设施齐全,有崭新的营楼,有华丽的大礼堂,有气派的室内训练场和室外靶场,并在一大片麦田地包裹中的平原上的武警大院。

可是现在我左右瞅了瞅四周,不但与之前想象的很是相形见绌,而且四面环山,想找一栋像样的楼都没有——这特么到底是哪啊?

现在我可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被拐被忽悠了,可是现在想要转身回去人家干部们和士官司机可就不一定搭理你这茬了,没办法我也就只能以满脸阴郁与怆然的表情滥竽充数似的跟着大勇和欧阳擎天的屁股后去做登记。

这一天我们一支队来的人最多,本来是这十几个支队单位中每个支队的参训战士编成一个战斗班,但唯独我们支队超了编,最后宿舍被分成了两个屋。所以我、禹大勇、欧阳擎天以及六大队的三个战士就被分到一个六人小屋。这房子表面瞅着就非常破,没有玻璃,走进屋内也只看见几副生了锈的破床架子,还有墙角那黑黑的一大团,估计是什么动物的排泄物正堆在那里泛着干瘪的臭味。

几个战友捂着鼻子简单收拾了一番后这才把室内整理得像一点人住的样子。这时小屋门口就走进了两名军官,一个是胸前戴红牌子的中校,一个是手中拿着本花名册的上尉。我定睛看了一眼那个红色胸牌,我的天,总队作训处处长!

“这简屋子怎么样啊,你们能住得惯吗?”中校的表情很严肃地拉长声音问道。也确实是一种领导派头。

“报告首长,屋子里设施很齐全,我们能睡得惯!”我本来不想回答什么,可此刻身旁六大队的三个士官又带头说起了大假话,听得我心里面这顿恶心啊!

“能习惯就好!”中校背着手在我们身前转了一圈,“你们知道就在你们上一批的少尉、中尉排长们都是怎么过夜的吗?”他说到这就定定地望向我们每一个人,瞅那眼神就分明是一种责怪,“——地铺!”

此刻我虽站着没动,但心中很是嗤之以鼻。想着我们哥几个又不是欠你钱,你干嘛上来就摆一副要账的嘴脸?再说了,哥几个就算欠你钱,论现在这年头儿,欠钱的人才叫爷!

这中校好像不知道我心里在骂他,脸上就依然很是自命不凡地,“好好享受这两三个小时吧——过了今晚就有你们受的!”

说完中校就带着这个上尉走向门口,脚刚一踩到门槛时忽然他身形一顿,眼睛余光好像扫见了什么东西,顿然的脸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我站着顺着中校的眼光一瞅,原来是一个立在墙角的长吉他包。那是欧阳擎天随身带来的家伙事儿,我记得刚才车上唠嗑时他好像说自己来自总队文工团。

“这东西是谁的?!”中校脸上黑得吓人,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整个屋子先是面面相觑地静了几秒,然后欧阳擎天就一脸不卑不亢地站了出来,“报告,这是我的。”

“你带这个干什么?来开音乐会吗?——我记得给你们各个支队下发的文件里已经说明了个人需要带的物品,这文件你没看过吗?”

“当然看过,但文件上面也没说过不让多带一两样东西,这不算出格!还有,我的原单位也是总队直属队!”

“你……”

以前听说机关的兵,哪怕是一个新兵蛋子都从不把一个上校放在眼里,现在来看这传言真实度很高。这位中校就这样被顿住了好几秒,同时又看得我心中这顿拍手叫好!

不过霎时我又换了个思路想了一遍,觉得这势头有点不对,我得阻止欧阳擎天,不能让他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可是我现在反应过来也是太晚了。

这时旁边站着的上尉翻开手里的花名册开始在本上记录着什么,同时这个中校也开始发彪了,“我尊敬你这小子的要求,不过你们不知道吧?我是这次特训队的队长,我不不管你从哪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算是我的兵了!——你们六个现在听我口令,蹲下!”

我身为一个扛红牌的士官,就没有理由不服从军官的命令。所以我就算一脸不情愿,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与在场的其他战友们齐刷刷蹲下了。

然后这个中校又只身走到墙角处拿起那个大吉他包捧过来直接横放在蹲着的欧阳擎天胸前,“我命令你给我端好了,举过头顶,不准你放下!——现在都听我口令,蹲姿保持不变,目标营房外200米处大操场,20秒内给我鸭子拐冲过去兔子蹦蹦回来!——现在就开始,快快快!……”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1)

“同志门,尊敬的各部指战员战友们!——请稍息。根据中央军委和武警总部年初下发的关于‘战备奥运’的命令指示精神,并继而发扬我武警部队英勇善战、敢打必胜的优良传统,所以经总队党委研究决定,开展了此次第二期的对机动分队指挥士官的强化素质特训!并且党支部任命了我为这项工作的监管首长和训练总指导……”

2007年5月20日的下午3点整,估计这也是我永远忘不掉的一个窘况时刻。山坡下的这个破操场大院叫做久陵山训练营,而这时共有参训的两百多号士官和少数的义务兵以及监督着的干部们统一以连横队队形站立着,这里面多数都是来自全省各个武警支队的士官班长们,而前面台上正做讲话的这位军衔最高的两杠四星大校首长是专门主抓训练和反恐一块的副总队长陈文战同志。

而这一刻心慵意懒的我也才刚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跟错了帮,或者说是真的被人忽悠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忽略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原来这一趟的学名叫做“特”训!

“交换!”我正这样后悔着呢,就被旁边这位中校的一声小口令给吓了一跳。然后蹲在我旁边的这个倒霉欧阳擎天就把他的大吉他包从自己举着的头顶平着挪到了我刚刚举起来的双手上继续端着。

回想一下,好像从第一声的“交换”口令到现在为止已经快要过去半个小时了。我、禹大勇、欧阳擎天、还有六大队的三名士官就一直以蹲姿的造型排着小横队伍“鹤立鸡群”在这个大方块队列的一角听首长讲话,而且是始终被身旁这个中校干部监督着,或者说是强逼着交换举着吉他包。

而台上的大校陈副总队长依然以饱满的热情对着扩音话筒让读着演讲词,好像就根本没发现我们这边六名战士的与众不同之处,哪怕是眼神侧着瞟一下我们的时候都没有过。看来这位大校年轻时至少也是个经常狠练小兵主官,而现在职位越高也就越是理解此刻自己属下的跋扈军官们到底在做什么,所以也就不需要多问,更不需要多看!——换句话说,这也是首长与首长之间的默契,现在你就是不想懂也得懂!

“交换。”所以哥就又在一声小口令的催促之下蹲着就把头顶的这个吉他包平着挪给了另一头蹲着的大勇。然后是浑身一阵解脱的轻爽感的同时,脸上的一阵虚汗也渐渐干涸了。但是刚刚从这一阵小仙境解脱出来的我就越想越是心怀愤恨与不甘。

“……下面我宣布!武警l省总队,2007年度第二期特训集训班现在开始!”

台上的首长讲话终于完毕了,而后我身后左右的战士们也是一阵激动地的掌声响起,可唯独我们六个依旧是脸色阴郁蹲成一排,并且其中一个人的头上也依然举着样东西在发抖。

大队伍很快被依次带回了平方宿舍准备开晚饭去了。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上这一顿晚饭了,总之现在的感觉就是小腿和脚腕正随着蹲着的时间向后推移而越发酸痛难耐。臀部以下、膝关节往上也开始变得麻酥酥的,而这感觉导致我整个蹲着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忽前忽后,重心严重不稳到好像只要身边有人用手指轻轻地一杵就能把我搞个大跟头似的。

“怎么,都撑不住了?”这时身旁一直监督的这个中校怀着一脸得意地在我们前面漫步徘徊着,“这才刚一个半小时啊。”

我一听这话霎时的愤懑之情就更是溢于言表了。心想,别看你是干部,但哥就不信了,换你来在这块儿给我蹲上俩小时就能比我们好受?

“知道我为什么练你们吗?”中校好像依旧没看出来我心里在埋汰他,仍然不紧不慢地望向蹲着的每一个人。但是挨了板子就当然知道疼,所以此刻我们六个当中就再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而这时我蹲着难受着又换了个思路想了想就霎时的想通点了什么,其实现在这好像也是很多战士当兵时都不想面对的几大窘之一。这个说清楚点就是当你满头大汗地被狠练、被逼着做俯卧撑或吊杆时,就总有那么一个上级站你旁边跟你讲一些没有用的大道理——而其实呢?却都是在拖延时间让你难受!“这不是因为我们当军官的都小心眼儿,也更不是因为这位战士多带了样东西。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们认识认识我,并记住我的名字——你们都知道我现在是总队作训处处长,不过你们不知道是我出身于锦州支队,我在当兵第三年时素质提干,98年任锦州一中队中队长,02年任支队教导大队大队长——我的名字叫刘明亮,都给我记好了!”

身旁中校说了一堆让我根本参不透一点含义的废话后就直接拂袖而去,同时就把我们哥几个孤零零地仍在操场上。

我以为我们会被解散,但是我却一直蹲着不敢动地儿,蹲到太阳光线从直射身体面部到缓慢地落向山岭一侧的后面,蹲到耳畔嗡嗡直响两条大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感知,最后我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着就突然失去了平衡,眼瞅着自己就要朝向前面的地面倾倒而去,不过在这一刹那我眼珠一瞪,浑身肌肉一紧绷,麻木的脚腕再勉强一很用力,这才把身子暂时的又控制住了。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脸上又多淌下了几缕汗水并直接流入了眼眶里,而后这咸水就沙得我忍不住“哭”了一阵又一阵。

而就是在这种属于肉体的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时刻,我就终于模模糊糊地听到背后有干部招呼着:“好了,你们那边六个起立,马上回班宿舍取脸盆过来集合!”

我是反复尝试了三遍才让自己这两条麻木多时的大腿蹒跚着站了起来,而此时的心情也是一片的豁然开朗犹如在黑夜中重见天日。啊——!能站起来真好!——理解万岁!解放万岁!

我和禹大勇、欧阳擎天等几个战士大松了一口气,回到破房子了找出了各自的武警脸盆拿了出来。本来哥几个心情都是刚刚的柳暗花明,谁知道指挥干部并没有带我们去吃完饭或者是去临时的洗漱间,我们被带领导营区向东大约五六百米的一片大荒地坑前。

当我一走到这个大土坡上向下一看就有点傻眼了。原来这个时候,大部队并没有按时组织开饭,相反,我先看到一个足足有一层房子高的大粪堆在一片黑压压的蚊子苍蝇包裹之中就放在那里,然后我又看到坡下整个集训队的战士们在七八个干部的监督下正蜂拥在那个大粪堆旁用各自脸盆㧟着鲜屎向远处的几条沟渠里搬运着……

“别傻站着了,赶快下去加入队列啃屎吧!”这时身后一个有点不耐烦的干部踹了我屁股一脚催促道。

“首长,我这……”欧阳擎天这小子可能是有点洁癖,看这眼下的场面忍不住干呕了好几声,然后就一脸强人所难地向身后这干部求饶道,“这可是我们平时洗脸刷牙用的啊……”

这干部不等欧阳擎天说完就强词夺理地也踹了他一脚并打断道,“什么洗不洗脸的?来到了久陵山训练营你以为还有活着的机会吗?——赶快给我下去滚下去吧!有时间规定的,谁端完一百盆倒入下坡的沟渠后才可以吃饭!”

嗡嗡……

随后我们几个都被干部不由分说踹到了坡下去,而这时迎脸扑上来的就是一大群轰也轰不完的屎苍蝇,然后就是这能让人一时喘不上来气的冲天屎臭味。

其实若问我内心的实话,这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与想不到。但现在我和大勇又都知道,哥俩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有回头的意思,而这时再看一眼上坡处一个手拿本夹子的干部的目光也在边追随着兵群的边记录着什么,瞅着样估计眼前这事也要被划进特训期的总成绩。所以我干瞅了一番也只能换个思路“蒙蔽”一下自己,想着不为别的,就这个三等功面前什么就都不是事儿!

“兄弟们,上!大不了回去后再买一个新的脸盆!”我投决而起端着脸盆第一个冲了上去,而虽然这一刻我的表现很积极,但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又在告诉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我边捂了捂鼻子又不敢大喘气地跑过去大胆地㧟起了第一盆大便,端着往更远的下坡处小跑时,冷不丁低头一瞅——卧槽!这里面原来不只是牛粪那么简单,仔细一瞧,这其中还有几大团泛着热气的金黄色,估计就是刚整出来没几天的人类产物,而这不是关键,我还看到这团金黄色之中又夹着一条沾着血的十字型白棉布……

我被恶心得直接干呕了好几声,不过幸好这时胃里没有什么东西,要不然可就出大丑了!所以我接下来的第五盆、第六盆、乃至第二十盆、三十盆就不敢低头看了,再次运用思想蒙蔽自己幻想着“盆里只是一团泥土”而来来回回地端着跑。

“报告,我一百盆完毕!”这时第一个完成病态任务的战士已经冲到了土坡上高喊了一声。而仔细一瞧这个战士还是个扛着个二条的上等兵!

“很好!”这时脸上笑呵呵的刘明亮中校又出现了,他站在坡上拿着大喇叭朝着我们剩下战士们喊道,“我现在向你们大家交个底儿啊!——除了第一名以外我还要抓后十名!”

轰——!

我脑子里是顿然的一声巨响。都是当了很多年的老兵了,所以大伙一听就明白,这一句话简直就是灾难中的灾难!

难辞其咎的一瞬间,坑下战士们就猛然转换了一种速度,尤其是刚才还有点不紧不慢怕埋汰的一半战士,现在就都转成了玩了命似的㧟屎作业与狂奔。

这种突然间积极起来的画面也是非常少见的,我混杂在其中同样既百感交集又诚惶诚恐不甘心落后,所以我也必须是反复端着满盆一冲百米的速度狂奔。

幸好哥的速度并不算慢,最终我以鼻孔里飞进了几只抽苍蝇并把身上的迷彩服搞脏了一大片做代价,以适中的名次完成了一百盆任务后冲上了土坡喊了一声完毕。随后是大勇、欧阳擎天也以不慢的速度冲上了土坡……

大队伍再次集合在了一起,而这时落后的那十位不只是哪个支队的士官就很垫背了,他们被罚每人再端两百盆“黄金体”,同时取消了晚饭资格。不过我们大队伍这边好像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干部们不让我们去洗手间,直接把一个半截子炊事车拖了过来,而后逼着我们在原地就着浓浓臭味开饭。

当炊事班长打开大锅盖子时,我们就看到两大锅的被做成土黄色的好像是麻婆豆腐。嗯!这味道闻着确实不错,可想而知该班长的厨艺确实不一般,如果是平时我绝对会胃口大开,可是现在呢?我……

我们还犹豫着呢,旁边的干部们就已经挨个战士发放起了碗筷,同时又大声吆喝着:“这顿晚饭也是有规定的,每人必须吃够三碗豆腐,吃完了才可以去洗手。我的要求是绝对不准吐出来——这可是命令!”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2)

我愣住了。而旁边的欧阳擎天手中也端着一碗金黄色的豆腐汤浑身颤抖着又不断望向我和大勇,就好像这骚主意是我哥俩出的似的。

不过大勇则想了想就拍拍他的肩膀道:“同志!咱们可以回想一下小时候家里饭桌上摆着的臭豆腐和克东腐卤,都一样,闻着臭其实吃着香!——来吧,看我的,就当这是油炸臭豆腐了!”说完,大勇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满满的“黄金体”,眼珠子一瞪扬起下巴就开吃了。

我就是一脸的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勇狼吞虎咽一般地吃完了第二碗后竟然满意地点了点头!而旁边的欧阳擎天又在侧目而视着,“你说这有什么用?那个东西我可从来都没吃过,现在我一听就更恶心了!”

“四支队的,都给我听好了!谁特么要是在一分钟之内吃不完这三碗,我就鄙视他整个军旅生涯!”也就是在这我和欧阳擎天大眼瞪小眼地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兵堆儿里,有一个上等兵喝吼了一嗓子之后就带着周围一圈的七八个小兵也直接用手抓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发现这是第一个冲上土坡的那小子,而这时我又放眼一遍整个集训队的战士,原来旁边这七八个人组成的小兵堆儿竟然是整个特训队伍中唯一的一批义务兵集体;也就是说清一色的小上等兵!

“四支队是什么地方?”这种霎时的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窘境让我有点无地自容,我想着想着心中就充满疑惑又加杂着点向往地问起旁边的欧阳擎天。

旁边的欧阳兄正被恶心得脸上一片苍白,但还是抽空鄙视了我一眼,“你真是奥特,这都不知道!——四支队叫做机动支队,全总队里唯一的团级别快速反应部队!他们没派老士官来参加特训是因为按他们的训练标准派几个两年兵就够用了!”

“奥……”我听得半悟半懂,脸上勉强装出一副醍醐灌顶。冷不丁一想,看样子这应该是一支扩大版的机动大队,但仔细一琢磨,应该没有我所能知道的那样简单。

而就在我们两个犹犹豫豫之时,大勇已经猛灌完了三碗豆腐并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报告完毕。

我知道现在不能再瞅下去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与旁边的一群义务兵相比做为士官脸上有为有面子的问题,这更是因为如果吃饭速度落了后就很有可能被监督者的跋扈干部们盯上,而后就很有可能被狠整或者是面临一些你根本想象不到窘况。

所以我和欧阳擎天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不得不骗着自己实现耳濡目染的心态,半闭着眼睛端起手里的铁饭碗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嗯!味道确实不错,这还真有点像大勇所说的那样,瞅着很臭其实吃起来却很想——原来,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在这股旁边人的激情的带动下,哥哥我很快就吃完了第二碗,可是这时下坡处骤然一阵旋风刮来,霎时就把刚才那股子屎臭直接带了过来,不仅如此,跟风而来的还有那群黑绿色一大片的大约黄豆粒大小屎苍蝇。所以在这种扑鼻而来的熏天屎臭味又夹杂着的“嗡嗡”直响苍蝇叫就让我这仅仅一点的膳食欲戛然而止,同时,又是一阵接一阵从胃里返上来的呕吐感就瞬间反复冲击着我的嗓子眼儿。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都忍住了!可是就当一鼓作气喝下最后一碗的余汤时,哥就眼瞅着一只手指盖大小的绿苍蝇“嗡”的一声撞进了碗汤里,然后就顺着来不及制止的水流灌进了我的嗓子眼儿……

——真倒霉!

我心里是一阵憋屈的爆骂,一瞬间就实在是挡不住这股呕吐劲儿了,刚刚灌到肚子里的东西还没过十几秒就猛地返到了嗓子眼儿,不过就在这“大坝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时刻我就用自己好像还沾着一层黄的手心猛地挡住了嘴口……

“我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吐出来!”也就是在这一刻,一直在旁监督着的特训队长刘明亮中校用大喇叭严厉警告着我们:“谁吐了就给我直接出列!”

我听中校一这样说,就更是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让口里打仗的饭汤漏出来一点,当脸上是被憋得一阵青一阵紫之后这才把在口腔里转了好一阵子的饭汤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解脱一般地张开嘴吸了口气,又莫名其妙地打起了一通饱嗝。

啊——!到此为止这顿晚饭哥总算是勉强熬过去了,不过这个简短的开饭期间又有六名因为没忍住哇哇吐了出来而被叫出了队列,平且直接加入了下坡处的㧟屎队伍。而此时此刻我也能感觉到,等待这十六个战士的将会是一次难以想象的不眠之夜!

不过现在,我们大队伍这边也美丽不到那里去,组织特训的干部们永远是说一套做一套,刚才还大声许诺饭后让我们休息,可现在就仿佛从来没说过一样。然后带队的一个上尉就以飞扬跋扈的嘴脸把我们带到了一个离营区更远的山坡下大草甸,并自以为是不刊之论对我们说:既然大家都是年轻人就要多运动多激情,这样才对得起青春热血,才对得起晚上这几个小时觉——今晚上不多,就四个小时体能!

我听得是浑身颤抖又冒着虚汗。心想,他大爷的,四个小时?这特么还不如回去拿脸盆继续㧟屎得劲呢!

不过不管我们有怎样的怨言,这个号称“活动活动”的大体能课就轰轰烈烈地开始了。我们首先是被逼着整了几通队列无间隔式前倒、前扑倒,这也就说当我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后面的战士就会紧跟着倒下来猛拍一下我可怜的屁股或大腿。流水作业一个压一个地进行下去。这动作逼着你摔地不是关键,主要是震得胃里面很难受,反反复复的,就摔得你口吐酸水乃至流泪不止。我是被摔得胃里是几阵翻涌差点又吐了出来,忽然间就杞人忧天地担心着,不这道那只被我活活吞下去的大苍蝇这会儿死了没有?

当太阳徐徐落山之后,我们又在几盏灯光的照射下被逼着每人扛一个大约二十公斤重的子弹箱子玩接力跑。当然了,这时竞技形式的,每个班为一组,最后名次最差的班就集体被罚200个负重子弹箱式俯卧撑,反反复复十多趟,而最倒霉的永远是那么两三个班。这个科目玩完了,干部们就逼着我们换科目,这个下一个整人法子叫做“小推车”。这科目说白了就是两个人一起玩的,一个人趴在前面双臂撑着地,另一个兄弟从后面架起他的双腿,两人为一组或者说是一个“车”,共同协助着用力向前狂奔。其实这又是一种在平地上或草地上都很难受并累人的科目,而稍微有点轻车熟路的我们又都没想到,干部们竟然命令着我们往山坡上“推车”!

从这个海拔大约几十米的上坡上反复整了几回之后哥几个的手心里就多多少少都磨破了点皮,可是干部们觉得这样不够爽,改换科目为“小火车”。可能这也是某个军官吃饱了没事干而编出来的小推车叠加变态进化版。其具体实施方法是每个班大约共十个人组成一列纵队“火车”,兄弟们在统一趴在地上的基础上除排头以外向后的每一名战士都要把脑袋插入前一名趴着的裤裆里并用肩膀把前一个人的后半身架起来,同时为了确保“火车”不脱节,前一名的战士也要在裤裆下夹着个脑袋的基础上双脚内向打叉而互相勾住,然后整列“火车”的所有战士统一用胳膊把身子撑离地面就开始向前“开动”着。

这其中让我觉得最难受的一点好像并不是此时双臂艰难承受的这种巨大压重感,让我难受的是当我脑袋也插入前一名的裤裆跟着火车队伍向前运动时,我就冷不丁瞅见此刻前一人的裆缝裤面儿上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金黄大便就在我脸前晃啊晃啊的。所以这再度弥漫在鼻子周围的屎臭味就霎时给了我一种“前面这个人是不是一直在放屁”的错觉。这就搞得我又是一阵呕吐之意不断冲击着嗓子眼儿,同时一团胃粘液也忍不住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并拉扯到半尺多长。不过,哥哥我还是忍住了!

可是就在这时,我后一名裆下骑着的欧阳擎天突然“嗷嗷”地一阵呕叫,同时我也感觉自己裤裆外像尿了裤子一般的湿呼呼的一小片。这感觉就让我顿然惆怅又无比尴尬,不用回头看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此刻绝对是欧阳擎天这厮没忍住而直接吐在了我的裤裆上!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3)

这仅仅是第一个晚上,就有一个战士在训练中,好像也是“小火车”作业中因体力不支而当场昏倒在地。几个军医围上去做了一遍检查后就直接给他戴上了氧气罩并迅速抬上了野战救护车,只见车尾灯一闪急速驶出了营区直直就奔向了远方的武警总队医院。

而对于“活下来”的我们,当噩梦结束的时候估计也是深夜十一点半了。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已经远远不能用“累”这个字来形容了,我好像灵魂早已脱离了肉体并飞翔在半空中边聆听着一切的惨烈的呐喊。——这也可能叫做一种超级仙境吧!

直到收操时我依旧是被逼着以低姿匍匐的动作勉强爬回了班里,而这时我的四肢疼痛僵硬已经基本都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了。趴在屋里地板上缓和将近十多分钟的劲儿才又重新站了起来。我以徐缓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床铺,本想一屁股直接坐躺下去,不过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这套迷彩服是又脏又臭,再掏了掏湿淋淋的裤裆又掏出来一手的豆腐渣子和粘液,想着如果这样一躺下去我的这个白床单以后也就不用再要了。所以我想了想,就伸手先开了眼下这张白床单连同裹着的被褥,一股脑堆到床铺的一角,然后身子一仰“扑通”一声就躺倒在了这又硬又缺角的床板子上。而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道:“哎呦我去——!这老一天天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随后过了十几分钟,禹大勇、欧阳擎天、六大队的三个战友也先后以很是颓唐的身形姿态蹒跚着爬回了班宿舍里。而这时让其中多数战友颇感不爽的是此刻最后一个进屋的欧阳擎天依旧把那个祸起的大吉他包强拽了回来。

哥哥我本来就心情不怎么美丽,所以再一看到那个东西就表情不受思想控制地瞪了他一眼,同时自己手上止不住颤抖的双手也在反复捏着骨响。顿时整个屋子里好像只除了大勇一脸无所谓以外,剩下的包括我在内的五个战士就好像都有了要暴揍他一顿的念头。

“是我对不起大家,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此刻欧阳擎天也感觉到了自己正处于千夫所指危险境地,站在那边解释边满头冒着虚汗。

可能是现在大伙都很累,屋里的其他战士或是像我这样斜躺在床铺上如痴如梦或坐在墙角旮旯低头不语,总之是没有人在动嘴搭理他。

不过我没想到欧阳擎天又内疚着走到了我的床边,“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把我手里最珍贵的其中一张文工团的女兵集体合影送给你怎么样?”

“恩——?!”我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此刻一听到“女兵”这俩字就浑身一激灵,表情180度大转弯,从刚才的不屑一顾瞬间转变成了惊奇与欣喜。真的,连自己都没控制住自己。

然后我手里就接过了一张共有二十八名或站着或坐着组成前、中、后三排的女兵合影照片。啊——果然都是美女!真是个儿保个儿淳朴美貌楚楚动人、笑容妩媚而倾国倾城,看得我这个热血沸腾啊!我拿在手里瞅着瞅着就盯上了相片中前排的一个女兵定神看了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照片上这么多美女我就偏偏注意到了她。这是一个身着武警常服短衬,扎这个小辫子,圆脸蛋面相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小女兵。尤其是她那副微微歪着脸朝向镜头调笑着一般的表情就顿时看得我脸上一阵又一阵泛红。

“这个是谁?”我有点忍不住了,直接指着这个照片上的女兵问欧阳擎天。

“她呀,叫露瑶瑶,小名叫白鸽!你眼光还挺准的,这小姑娘唱歌特别好听,竹板儿歌也是打得一顺一顺的,外号文工团的百灵鸟!”这时欧阳擎天凑上来顺着我手指看了看就一脸同感地坏笑着,“怎么样?这张照片就送给你了!”

其实听到这句话时我是非常心动的,但我又换了个思路琢磨了一下,就觉得这样不妥。太丢人不说,还可能给禹大勇的这个新兵连战友关系上抹黑。所以我就把照片又推回了欧阳擎天手里,“算了,我不要,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让我蹲两三个小时也不算什么*烦,不过你也得要涨涨记性。多听哥一句话就没有错,现在是基层连队的生活,不是总队机关,所以啊,以后千万别再跟哪个军官反着来了。还有……”说着我就躺着拽起自己的湿哒哒的裤裆给他瞧了瞧,“你瞅瞅,以后你再吐的时候啊,可得要找好时机或者尽量再忍一忍——你哥哥我这儿也挺不容易的啊……”

随后也可能是欧阳擎天亮出了这个自己一直藏在吉他包里的“王牌儿”,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就不像刚才那样表面的揎拳捋袖了,反之,哥几个就一脸不嫌害臊地凑到欧阳擎天的床铺边上边现殷勤着边讨论起一些没完没了的关于文工团的“秘密”。

“……集体听我口令,预备——开始!”

“啊——!”“呀——!”

“快点!再快点!——我数十秒钟,抓最后一名!……”

可能是半夜刚过十二点的时候,也就是哥躺在这个硬床板子上眼瞅着就要睡着的时候,窗外就忽然传来了一阵喊叫声把我稍稍的震醒。

这今是天下午开饭前后那倒霉的十六名战士。估计这会他们哥几个是从那片熏人的屎堆里刚爬出来不久,但此刻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温暖的床铺架子,而是才刚刚进入状态的后半夜体能噩梦!

回想这一天,真的算是很累了,前一天晚上没睡好觉,中午又打了一架,下午到晚上又是连续六个小时的蹲姿与体能,所以我这一觉睡得好像只过了几分钟,也就是说感觉眼睛刚一闭没多久起床号就响了。

早操的科目叫做冲山坡,确切点说应该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至大约500处的几十米高的山顶。我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科目,感觉上当第一组往山上冲刺时全身适应力稍好,但直到第四组第五组时,刚刚冲到上坡的一半,我的心脏就罕见地突突直跳——与平时的平地上冲刺不同,这回我明显感觉到了。而后第七组第八组乃至第十组以后我的双腿就好像不听从使唤了,爬坡向上的每一脚都无比艰难,并且腿下也拖着全身进入了一种慢动作奔跑状态,这造型好像都不如平时走路快了!不过还好,此时我又边跑边左右瞧一瞧,这时落在我后面下坡处的多数战士也是像我这样力不从心的尴尬状态。

不过这是唯独是四支队的那几个上等兵很是鹤立鸡群,冲了十几组山坡到现在依旧保持着如初的狂奔向上的速度,所以我就既无奈又尴尬地干瞅着这几个战士一一超过了我与大部分士官队伍。看来哥几个也确实是被狠练过千百遍兵群。我由此窥豹一斑,想来“机动支队”这个名号也确实是名副其实!

这其中尤其是那个昨晚表现突出的叫做沈前进的上等兵,他每一次都冲在最前面而又最活跃,并且边狂奔向上边嘴里念念有词道:“什么是真正的操课?——答,体能!什么又是真正的冲刺和热身?——答,百米山坡!”

这的确如同一个老兵从戎多年的深邃心得。所以在此刻旁边瞅着的我们这帮真正的士官群体就一个个的,在阵阵虚汗中无言以对而又在心中自叹不如!

第一天开训的上午,我们每个人被发到了一把81-1自动步枪,没有子弹。干部们发完枪后有反复叮嘱我们说直到特训结束之前就永远枪不离身,就算睡觉时也要死死抱着,如果哪一个兵丢掉了一个零件,那就全班跟着被罚。

对这事儿干部们又强调了一遍,可我听完了就没多想,寻思着这干部可真是小瞧人了,现在我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当兵好几年士官了,怎么可能连一把枪都看不住?不过这回我可能还是想简单了,而后来的日子里就证明了干部们这箴言不是没有一点用的。

特训的生活确实很累,有些东西也着实是变态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在这枪不离身的负重“时代”里,我们就被逼着搞了整整十天的全天体能竞技。说白了这些日子里我们基本都是抱着死沉的子弹箱子或者是抬着小铲车标准的大轮胎在一条环山路上来回的,上下的捣腾。而晚上依旧是小火车持续不断,大有竞赛着看谁先到开莫斯科意图。还好,这几天的小火车行进中,在我裆下欧阳擎天就很听话,没再次恶心得哇哇地吐了出来,但是在我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与担心之中,后面这哥们儿还是“心有灵犀”地时不时就整出来了一声干呕……

这样直到第十天下午大体能训练戛然而止,组织特训的干部们审核了一遍所有人成绩,而后决定将第一枚三等功勋章颁发给来自四支队的上等兵沈前进同志。在全场参训队员几乎统一的羡慕与崇仰的掌声和目光中,由大校陈文战副总队长亲自将一枚银黄色闪闪发亮的三等功勋章戴在了沈前进几近被磨得破烂的迷彩服胸前。而这一刻我也是第一次从侧旁边看到这个哥日日夜夜来一直期盼的无上荣耀——原来,这个三等功勋章是由一个做工精美的比优秀士兵奖章还要大上一倍的红木盒子装载着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中,我们不仅永远记住了沈前进这个名字,更知道了有一个部队远比我们这个名誉头号榜的省城一支队还要强悍得多,而这个地方叫做机动支队!

而这时的沈前进也是浑身颤抖,因时常在训练中冲锋在前双臂以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但现在他的眼光依旧虔诚有神,边单手抚摸着胸前的勋章边仰望天空呐喊着,同时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而下……

我们知道,对于这个小战士的将来将会是一次非同寻常的军旅生涯。而此时此刻我在心中无比震动之余,就换了个实际一点想法思索了一遍。现在这三个三等功的第一枚已经有它主人了,而再放眼这次特训的所有参训队员,就几乎都是各个支队的优秀士官班长们,可谓尖子兵如林,素质士官如海,而在这之中像我这样的一期士官已经显得很普通了,再结合自身情况想一想剩下的两个三等功勋章,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今天这个临时的授勋仪式既给了我心灵的震动又给了我偌大的打击。这让我左思右想竟然想起了一个直接打报告回一大队的小念头儿。但很快又被我随后更现实的推理给否认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说真的,如果现在打报告回去,那可就成了一大队乃至整个一支队的千年笑柄。回去了不但是班长这个职务你就永远别想染指了,估计就连一个小小的三互小组组长的位置都不可能给我……

寻思到这我就不敢再去胡思乱想了。现在摆在我面前只有一条最现实的路——那就是撑下去!

虽然三等功这个荣耀看样子已经离我非常的遥远了,但至少撑到最后的我回到了一大队就不可能有人能挑出我的坏什么毛病。

而就在这一天晚上的训练结束后,也就是大伙正打着呼噜熟睡的后半夜1点钟,一连串的*响就把所有人都震醒了——看来,这就是一直在我们心中质疑等待了很多天的半夜紧急集合!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4)

黑夜中的久陵山训练营是充满着幽然的寂静与凄凉,我们集训队就在几盏军卡车灯光的照射下边忍着囊揣的睡意与蚊虫成群扑面的叮咬边站立成了方块队伍。

眼前的*味刚一散尽,队列前手握一支56五六*的刘明亮队长就瞪着我们边来回踱步着,“现在检查一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有谁少了零件?立马喊报告出列!”

我们大伙听了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81-1,不过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哪有少零件这么一说的?

可是中校不以为然又暴骂着喝问了一遍。而后队伍里其中一个战士脸上就挂不住了,提着自己步枪闷着头跑出了队伍。这时我眼神追着这个灯光下的身影仔细一瞧,好家伙,原来是这小子枪上的机匣盖子不见了!

出列后刘明亮中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来自哪个支队?”

“报告队长,我……来自辽阳支队……”这个战士可能是第一次碰了这种事情,所以整个都蒙圈了。

“——大点声!”

“报告首长,我来自辽阳支队!”

“你们支队的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随后整整一个战斗班的兄弟就阴沉着脸走出了队伍。

“我不想多说废话,因为你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刚才,我看到一名盗窃犯窜入了我们的营区后逃离,而他逃跑的方向就是东北方向第三道山岭下的平房院子里,我限你们在明天中午12时之前把丢失的东西给我找回来,但如果你们运气不找不到的话,那你们可就都等着挨练吧!”

这时中校说了一句让在场的所有兵都一时没搞懂的话。而不等这几个兵提出疑问,中校身旁的另一个上尉就直接站出来下达着口令,“你们全班集体都有了啊!向右——转!目标,东北方向30公里处山脉线,跑步——走!”

随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丛林深处,这看多我们剩下来的战士们越发的匪夷所思,但这事情刚一过去干部们就下口令解散让我们回宿舍继续睡觉。

而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可能就没有哪个参训战士能睡好觉或者说是睡上一晚安心觉了。因为每天夜里都会有骤然的*响,伴随而来的就是一拨又一拨的睡觉时不注意而枪上丢了点什么的战士被逼着冲入黑暗。而直到下一天天亮时,那些狂奔回来的弟兄就几乎都是浑身颓唐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半路上都被谁狠揍了一顿。

这回更好玩了,我们白天本来就很累,现在晚上还要提心吊胆地死抱着步枪睡觉,我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日复一日地备受折磨!而这十天当中也有那么一两天没有响枪,但却每个两个小时就有一个干部狂吹一声长哨子,然后就喊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正常——!

有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我们如此的把神经提到了百分之三百的状态,但依然没躲过去这次劫难。

特训的十八天晚上,其实这一天我们六个也都一种预感,所以谁也不敢睡觉,哥几个就商量着睁眼熬到天亮。不过又怕这疲惫了很多天的身子挺不住,哥几个大眼瞪小眼地挺过了半夜12点,屋里趴着的每个人就都忍不住要睡着了,突然有人提议聊聊天解闷。好像是瞬间的,提议的六大队这小子就再次把话题聚到的欧阳擎天身上,然后就又是一堆堆的关于文工团女兵的事儿——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阿!不过欧阳擎天也并不反感,躺在自己的铺上一脸欣然地就给大家讲起了自己这个好像青梅竹马一样的爱情故事。

原来欧阳擎天在现在的文工团有一个处了九年多的女朋友叫做冰欣。他们俩最开始只是初中隔壁班的校友时就已经成为情侣,然后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起报考同一所大学,而报名参军则是这对情侣在大学城内偶尔看到一次宣传后的决定,这属于两个人无尚爱情计划的其中一步。

不过一听欧阳擎天说到这儿我就有点在心里面不以为然。可能也是我的二十岁想法没有他那样的浪漫虔诚,但按我的想法或者是我的新兵连班长曾教唆过我的思维来说,你既然来当兵了,还转了士官,那就应该多想一些正经的事。比说多寻思寻思怎么把各项军事训练科目练到优秀或者满分,怎么把士兵职责、班长副班长职责、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尊干爱兵双六条等、或者是突击步枪使用规范、各种武器的分解结合等等背诵得滚瓜烂熟,怎么以自身实力夺得连队首长的信任、怎么带领全班完成年度的训练与执勤任务、怎么把自己手下这十来号的脑袋瓜子狠练成虎狼之卒等等等等之类的——这些才是你当兵五年的关键之处,或者说是有用的东西!

所以想到这些我就没心思再听下去了,然后躺着转过身和另一边上铺的一个战士单独聊起了天,而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关于我们一支队六大队往事。原来,大北监狱是全东北地区最大的一个看管场所,其外墙环形长度将近8共公里。而这位兄弟所在的中队的任务不仅是常年24小时的监墙上武装看守哨位,每个季度也要定期进入监管区进行搜间。而对于监墙上的武警哨兵,有些个别战士不但不怕出现情况而反倒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有某个劳改犯在自己的监视区企图翻越监墙。因为十年前支队有一个规定,如果发现有这号动机的犯人,当班哨兵就可以对其实施射击,但在尽量保证击打犯人次要部位的基础上,如果中枪的犯人倒在监墙以内或者是监墙的平台上,那就算是哨兵立功了,而犯人若中枪后倒在了监墙以外或者远离了警戒线那就算是勤务失职。不过这些都是十年前的规定了,而听说现在的监墙,主墙体就照以前比起来高出了五六米,并且在这基础上监墙里外也是两道弹簧行的铁丝网。说白了,现在就算给犯人一根竹竿子让他往外跳都不可能跳到墙顶了。

我有耐心地听他讲了一些很是人大跌眼镜的关于搜间时发生的囧事,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聊着天撑到了半夜2点钟。可是刚一过了这个点,不管我多么努力的逼着自己精神抖擞,后来就都不管用了,越是这样躺着就越是止不住泉涌一般不断冲击着大脑的困意,看人说话视线里模模糊糊的,就又睡着了。

梦里我竟然也梦见了一个小女兵,她正坐在一个大院子里的营楼门口的台阶上歪着脸对着我笑,那种笑容充满了调皮、不羁、可爱和让人浮想联翩的惬意与温情,同时整个世界都充满着七彩斑斓的阳光与海风抚面一般的温爽。

不过就在这个女孩对着我笑的时候,我又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有一样东西正在被拖动着而慢慢脱离着我的身体……

不好!——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在梦中,好像也是现实的,就当着这个女孩的面猛扇了自己两耳光。

……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蒙着面的军官正在慢慢地拽走我怀中的步枪。同时的,旁边床上欧阳擎天那里也有一个蒙面干部得逞了。

我大喊一声有贼,同时把这支快要脱了手的81-1又猛拽回自己的怀里,但这样还是有点晚了,我听到自己枪管而上“哗啦——”一声滑响,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就被瞬间拽走了。而后不等我在做反应自己脑门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这一时打得我躺在铺上怎么使劲儿都支不起来了身子。

大约也就是在两个蒙面人逃出我们这间屋子的半分钟后,一串子*哒哒哒声又在整个营区里震响了。车灯光下的队列里,我们班宿舍的六个人也单独地走出了队列。这时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枪管上的一根擦拭用通条被顺走了,而旁边的欧阳擎天手中的81-1也看不见了*子。

这时刘明亮中校也是就这事对我俩一通臭贬,最后扔给我们的线索是正北方向的第二道山岭下小河旁的村口墙角上方,并规定我们在天亮后的上午9点之前找到丢失的部件回到营区。

然后我们哥六个就硬着头皮狂奔向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之中翻山越岭。这段距离我脚下猜测应该不到20公里的山路,但是在没有“路”的情况下我们边被各种各样的石头、看不见的杂草不知绊倒了多少次,又不记得与前面暂时看不见的树根子猛撞了多少下才勉强翻越过了向北的第一道山岭。然后我们又遇到了个问题,也就是在剩下的这后半夜里我们好像一直在一个山腰上转着圈走路,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直到当发现我们再次路过一个突出来的大山石头时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哥几个一直在“原地踏步走”。后来我从头顶的夜空中找到了那一排还没被树林挡住的北斗七星,而边走边抬头盯着这个大水瓢指路才顺利翻过了第二道山岭,而这时天空已经开始放亮了。

我们首先渡过了一条并不算太深的小河,上岸后就来到一个只有五六户人家的小村口。大家在这里反复搜索了近半个小时,才从一个土房子厕所的房檐夹空里找到了我和欧阳擎天枪上丢失的通条和*。

现在离归队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三个小时翻越二十公里的低海拔山林可能并不算强人所难,但是也绝对不轻松!看来我们得以不间断的小跑速度才能按时归队。

转回身去我们的第一道小屏障仍是这条小河流。我走到岸边先看了看对岸,感觉这时的画面与刚才的记忆里相比好像凭空多出了一片芦苇草晃荡在水面上。可是眼下时间催人,我就只能以为这是水位下降或者是水浪拍打造成的,然后战友几个就匆匆下了河,而当眼瞅着就要游过河面登上另一头的对岸时,只听见旁边的芦苇一震动然后全都倒下去了,同时不等我做出反应,自己踩在水里的左脚就被一个什么冰凉的东西猛地抓住并向一旁一带,瞬间的就把我整个人拖拽得失去重心而一个跟头就仰倒在了水里!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5)

“啊!……大勇,救我!”我吼叫着栽倒在水中喝了好几口浑水,挣扎了好半天才把那个冰凉的“鬼手”给在水中猛力踹到了一边去。脚下刚踏住水底地面勉强站住身体时,又感觉到这只“鬼手”在拽我胸前的步枪,我就拼了命地抱住枪不放,然而这一只手一松开,紧接着又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量把水中的我给再次踹翻了。

等我再一次吃力地从水中爬起来并挣扎这跑向岸边时,只见水面上以是一片“生龙活虎”的景观。转眼间我面前就突然冒出来两个身穿迷彩服戴黑头戴的军官正与水中的大勇、欧阳擎天、和六大队的几个战友厮打在一起,一瞬间水面上这带着水浪的出拳、飞腿与各种喊叫声就不绝于耳。

而这时我也才看清楚刚才在水下猛拽我的这个人是一个带着三孔式黑头套的少尉军官。这会儿他也追在我的身后边浮出水面边一口吐掉嘴里的芦苇管儿眼神寒光四射地盯着我,瞅那样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似的。

所以哥起身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背着的步枪往背后一甩,转过身去怒吼着就朝这个干部冲了上去。而这又是我平生第一次在没过膝盖的水中打架,而不知道水里面竟有如此之大阻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这个本来是很有义愤之气的大飞踹就瞬间成了个笑话动作,速度缓慢又没有力道,而全身跳离水面的高度也仅仅不到半米。这样,对面的蒙面干部自然是很轻松地就躲了过去。

腿下不行就走上三路!——我不想给他喘气的机会,落地后就直接转身冲上去发动了第二轮拳脚攻势,我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阵“啪啪啪啪”直响的机枪式冲拳,同时这个少尉也不躲闪,挺起胸脯就硬是顶住了狠揍。我没数自己到底打出去了多少拳,只是越打越是觉得自己的拳面儿发麻,好像此刻击打的东西根本不是人肉,而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面儿!同时我看到这干部站在面前就这么让我打,并从那个三孔式头套里漏出来的嘴眼看表情,他脸上就没有一点被打而难受的神色,反之眼神中还带着一点让人心底发凉的笑意!

这一刻我知道大事不好了,眼前这干部绝对是一个非常能打的主儿,没准儿我和大勇两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又用了个小伎俩,拳速一顿,本想着原地起跳把他踹离两米以外之后直接转身跑路,但此刻这个并不理想的飞踹刚一飞起来,我就眼睁睁地看见对面这干部也是一个原地起跳,瞬间的,就跳离水面一米多高!我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双双的跳起来,而我又是在半空中仰头望着他扭腰转胯全身打转儿的同时一脚蹬出来就把我飞起来的右腿蹬到一边去,然后另一条腿顺势转过来照着我胸口就猛力向下一踹,瞬间的就把我又踹倒进了水里。

我胸口发闷地躺倒在水里挣扎好一阵子才勉强站了起来,可是当我上半身刚一浮出水面,等在旁边的干部就不给我缓进儿的时间而直接开始返攻我了。浑身乏力的我就毫无躲闪之地的被他一通直摆勾拳、勾勾摆拳、抱头冲膝等给揍了个鼻青脸肿。这时不管我怎样挥手格挡,可就是挡不住这好像铁锤反复抡在身上的拳劲儿。这真是打得我在一阵又一阵头晕眼花、口吐血星的惨叫中开始不断怀疑着自己人生……

虽然哥被打得很惨,但此时我的思绪依旧清醒着。估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脑子一转,就想起了一技绝招来帮自己脱身。所以我边猫着腰挨打边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后腰带上的双层皮夹袋里拽出一根大针头藏掖着握在手心里。

这是我在北京总队时我的老班长传授给我的一招护身暗器,记得学名好像叫梅花截木针。而我隐藏着练这个也有一年多的功底儿了,虽说伤及不了人的性命,但至少现在我也能用它穿透一层玻璃,所以我想用这招暗器帮我脱身就绝对管用。——虽然老班长退伍前教育过我不到关键时刻坚决不能放暗器,且一直以来我也不想这样做,但现在你欺我太甚,这都是被逼的!

我刚刚把这根大头针藏在手心里,眼前这干部就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第一反应则是纵身一跃,一瞬间整个身子再次跳离水面一米多高,而这一次他的起跳动作比起上一次更加花样、迅速、猛烈,水浪滚滚的风声之中整个身子就横在半空中猛转了五六圈儿,让人看着简直就像一次在强者眼里都望尘莫及的武术表演!所以我就是干瞅着这弹跳后以腰间巨大的扭力带动起来的像风车轮子一样的双腿就在我眼前斜上方转啊转啊转啊的,突然的,也没瞅清楚是其中的哪一条腿一分叉就直直揣中了我的胸部上沿,巨大而感觉空前的飞腿踹击力就直接把水中站着的我向后踹飞了出去。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屏住了呼吸而气沉丹田,这也就是他把我踹飞的同时,我守住了胸腹中的最后一点可用的内气,瞬间带动着右大臂猛力一甩,只听“嗖——”的一声响,我手里藏着的这个大号针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这个干部的一边胳膊肉上就飞了过去。

我被这一脚踹到水里之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能爬起来,而后是紧接着赶过来的禹大勇把我从水里拽起来并与欧阳擎天一同边跑边搀扶着把我架上了岸,而后继续向远处狂奔。这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三个军官也并没有追上来,而我也看到其中的那个少尉也正站在水里是全身僵硬地伸手拔着那根钉在自己胳膊上的大针头。当看到这一幕我就嘴角一笑——看来,哥成功了!

不过虽然这个少尉被我突然的“扎了一针”,但是这一架结束了以后伤得更重的却是我。刚刚跑过一道山岭我就浑身酸痛、头晕眼花,一个趔趄跌倒在丛林里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而后是人高马大的禹大勇凭着胸腹中仅剩的一点力气背着我小跑着才回到了营区。

可是由于比预计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我们哥几个当晚就被处罚在营区旁边的山脚下打地铺过夜。

“……是!由我回答……本哨为大北监狱东侧监墙5号哨位,此处监墙高15米,宽1米零60公分……本哨任务:监墙内、外15处警戒线……本哨配有81式木托自动步枪一支,56式普通弹数十发……本哨对情况处置的基本原则如下:一、如发现监区内有服刑人员擅自跨入警戒线或企图脱逃时,我应当快速反应,首先鸣枪警告令其退出警戒线,如该犯不从,我应当立即送第一发子弹入枪堂内……”

忍着脸边一阵又一阵的蚊虫叮咬之后,我脑子发晕刚刚有了点睡意,却又被旁边的不知哪棵树下传来的嘀咕声音给吵醒了。我就躺着勉强扭动一下身体并斜着伸头向后面那棵树望去,原来这是昨晚上和我聊天的那个六大队的战士。

这时我就“聆听”得眼睛都有点发直了——原来,三年多的军旅生涯不仅仅能练就出一个年轻人的责任意识与忠坚之情,这更随着兵龄的增长而将这种崇尚思维渐渐镶嵌进了灵魂之中。所以你瞅瞅现在,连睡觉的梦话都是一嘴滚瓜烂熟的连队哨位小方案。

“岳翔,岳翔!你还没睡着吧?”这时夹杂这梦话之中我有听见身后不远的欧阳擎天正趴在那里小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哥就很不耐烦地:“一边去,要不是你,哥现在早就梦中桃花开了!”

“你没睡着真是太好了!”欧阳擎天的语气好像在幸灾乐祸,又好像是激动万分的样子,“那么,我问你个事儿!你今天有没有看到我放在自己上衣兜的女孩照片?不是那张女兵集体合影,是我女朋友冰欣上高中时单独照的一张,这么多天我可是一直靠着‘她’才撑过来的,所以这照片对我太重要了,如果你到了就帮帮忙,给我要回来啊!”

我听他说完就直接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不像你女朋友照片?”

“你别闹,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靠——!”

然后哥就不想再搭理欧阳擎天了,不过心里憋着一股小小的气愤,竟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6)

特训的第20天,我已经感觉自己身上明显瘦了一圈的肉,也不知道是被累的还是被饿的,同时胳膊和大腿上的颜色也不像以前那么柔白了,好像每一天的训练间隙里只要站着不动就可能直接昏睡过去。

这一天我们进行了一次以扑克牌为名次的十公里山地越野考核,最后那个不断飞奔在前面冲过终点线并夺得了红色大王的第一名就是来自锦州支队教导队的一名二期士官。特训直到这段时期真正的素质尖兵才骤然浮出水面。其实这个二期士官很多干部都知道,他在前一年的总队军事比武中就有“辽西飞龙腿”的名号。所以这个第二个三等功勋章理所当然地就颁发给了这位个头儿并不算太高的二期士官班长,可能也是锦州支队教导队训练教员。

总之我是脸上表现出自叹不如又心旌摇曳表情干瞅着眼下又是一个三等功跟我说拜拜了,而后就又是一种美梦破灭的无助心态接踵而至……

同是这一天我们特训队突然换了一个上尉军衔的训练队长。听说,这段日子里我国西北某省份突发紧急情况,所以原来的刘明亮队长就被紧急调往青海省的一支刚刚组建的部队里准备向任务区域开进。

而新来的这个队长叫做寒崛,听他自我介绍说是在一个特殊反恐部队担任主官,但是具体是什么部队又好像没说的太明白,不过我看他说话时眼色中隐藏着的一道寒光就知道这上尉也绝对不是什么善鸟。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在这个寒队长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一季相对较轻松的边训练边教学的整体课程时期。不过这几天我也毫不放松,眼神时不时就在身旁的这群干部们身上,尤其是其中的几个少尉那盯着看,其实就是在找着那个狠揍了我一顿的少尉军官。这也不是我这个人小心眼儿记他的仇,我只是想认识认识这个特别能打的人到底是谁?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在其中这几个少尉身上瞅了很多次,终究是没找与我记忆中那对猛然从水里露出来而冰冷的眼神有所匹配的人。

而这几天的“轻松”训练中有一个让我很是欣慰的训练科目,这就是我在机动大队时就期盼已久又没触碰着3331射击。原来这种训练方法具体实施步骤是在持枪向前搜索的基础上在出靶后的三秒以内,以3至7米的距离,向目标快速射击三枪,其中必须有一发子弹击中头部或心脏,故此为3331射击训练。

不过这个寒崛上尉跟我们边讲边示范着说3331射击并非是一种形式,在他的部队的训练规定中,3331是与同时转换三支配枪结合起来的,也就是说在这3秒内要快速转换身上携带的主、副武器和手枪完成对三个人质靶的三至六枪射击,并且要求枪枪射中要害。我冷不丁听了后就感觉这真是传说中特种部队要求“据枪一秒*击”的疯狂进化版本啊。——如果真的能练成这样那还叫人吗?

不管我如何的不相信,我们还是开始练习丛林版的简便3331了。“当当当!”当我向前搜索时对准一个丛林里猛然亮出来的半身靶子猛射三枪后,旁边监督并做着记录的一个中尉就直接问了我的名字和所在部队,我则大声回应道自己来自一支队。

凭我这几年兵的察言观色经验,我知道如果在考课结束或科目演示完毕时,考核军官对你破口大骂或冷眼旁观的话,那就证明你的成绩非常差劲,而如果像我这样直接问起你的名字或所在部队,那就是说你的成绩很让人满意!

而后我们又进入了连续五天的关于奥运安保工作的先期教育培训,然后每个战士就被发到手里一份机密资料。这上面说了很多,不过基本都是一些明年才会有的事情,比如说从明年8月8日奥运会开幕是起直至半个多月后的闭幕时结束的整体过程,其中需要我们武警部队担负怎样的安保任务,还有曾经数十年里其他举办过奥运会的国家总结出的相关经验与教训,还有更具体的对于明年其中几个在世界上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和两者间有着长期地区矛盾的远邦的参赛运动员的重点保护方法,以及对一些境外个别反动势力可能进行的破话活动的预防性剖析教育等。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次奥运会除了首都北京以外,还有几座省会城市和直辖市将会成为奥运时期的分赛场,这其中就包括了我们身边日夜捍卫的这座省城。这里具体就是现在坐落于省城市区南部的好像刚刚竣工的奥体中心,预划方案中这里是将主要进行数十次的奥运足球赛。所以围绕着奥体中心,干部们发放着给我们又传看了一打厚厚的证件样本,这是奥运协会部门已经统一制定出来的在奥运时期关于各国首要和特使、国际国内记者、运动员、工作人员、大学生志愿者等使用的三十多种赛区出入证件。——想不到干部们现在就要求我们把这些证件的使用规则狠记在脑子里!

不仅如此,其中有一天上完课,这个寒崛队长还要求我们在熄灯前写一份不低于2000字的关于1972年慕尼黑事件的总结与反思文章交上去。

我是听得一头雾水,如果按照他的意思,我们就应该站在一个国际反恐专家的角度把这事分析的鞭辟入里并富有教育和警示性质,总之若写得不够深入是绝对不行的。可是我再想想在座的我们这帮弟兄,虽然都当了不短时间的兵,但实话说你若让我们与这事件中的某个假想*抡拳头或一对一、一对二单挑,那哥几个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不像前几天我碰到的那个极其能打的军官选手,估计分分钟就能给你解决问题,可现在你让我们这一帮子武夫干坐这里静守思想并斟酌着一个别的国家曾经几十年前发生的事大挥笔杆子……这好像就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困难归困难,部队里军令如山,现在人家干部发话了,你就得用尽脑力去编去写去尽量的龙飞凤舞。

而我边写边动脑子想了想,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这个联邦德佬本属于千夫所指的战败国,而几十年里又在盟军作为胜利者的监督下全国彻底解除了所有武装,最后只留下了少数的治安警察部队充样子,可就在这全国百废待兴的历史时期,可能是身后不知哪位国际大哥给了脸面,然后就成功申办了一次国际奥运会。而恰逢那几年也是西亚大陆某地区的双双异教国邦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点背中的点背,这个始终策划着袭击行动的什么九月组织就把眼光猛然锁定在了当时军警安保力量几乎完全空虚的慕尼黑奥运村,然后绑架行动如愿成功。而后来受难方政府又不肯做出*想要的妥协与交换释放人质,所以次日后的无奈之下,一次没有任何准备和预案评估的反劫持行动开始了,战斗匆忙中持续数十分钟,由于实施突击的警方队员没有受过任何的专业性训练,且领导者组织不够严密,外围狙击手也错失了最关键时机,就导致了行动很失败,所有人质包括几名涉外人员当场死亡,全世界一片震惊。

尽管这是属于政治角力背景下的一次“技术”性问题,而从那一年以后奥运会这几个字也变得更加敏感,但正所谓亡羊补牢这句古训,当我想完了这些过程又对此事件更长远地想了想,如果仅仅站在联邦德佬的角度看,虽然这次事件给该国带来了空前的负面影响,但也是受益匪浅或者说是有失必有得的。因为按照当时该国的武装情况和北约对其进行无期限制约制度,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德佬们哪有理由组建自己的特种部队?如果没有这次事件我们还哪能看到现在这享誉全球的反恐劲旅gsg9?

不过每个国家的国情都不尽相同,所以我的这一通胡思乱想当然是不可能写在纸上的,要不然估计干部们看了非得把我狠练得肠子都给震吐出来不可。

交完了这一篇保守性的反思文章次一天之后,干部们就开始在训练中不间断的抽考了,其题目也是让我们广大参训战士大感大跌眼镜的内容,譬如:奥运时期作为一名武警执勤人员的你面对记者、外国游客、运动员等偶尔的交谈时应当保持一种怎样的态度?奥运开赛时段面对突发的球迷纷争你应当如何处置?门口突遇一辆救护车要求迅速进入场馆内时你是否应该对该车进行一次检查?发现场馆内证件与持证人面像不符时应当如何做等等。在面对这些让你想象不到的题目时,就有一半的战士冷不丁的没有回答上来或者没让干部们满意,而后就被单独叫出了队列而让人狠练了一顿并同时取消晚上宿舍内休息资格。

看到这些难辞其咎的画面我就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国家办个奥运会也是着实不容易的啊!

我刚想着这些,突然的自己就被叫了起来,是这个寒崛队长亲自抽考到我。他给出我的题目很变态,他首先给我亮出了五张监控抓拍的人身照片,让我在这五个打眼一瞅都很正常的普通人中找出隐藏的*。我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句红颜祸水,就直接选择了其中一个面色很紧张白种女人,外国人,长得还挺漂亮的。但是我还是选错了,原来五个人当中真正的*是一个脸型消瘦却又挺着个突出的大肚子的高个儿男人,原来那个软体*就附着在他的腰间。而后我就被一样叫出队列让人狠整了一顿,而晚饭后也就再次被绑着倒挂在一棵树根子上难受得整宿睡不着觉了……

所以这几天的教育训练虽然没有前20天那样折磨人但缺总是让我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受。这样直至第29天,也就是当我以为所有的噩梦都已经接近结束的时候,而属于特训队的最后一次大折腾就悄然来临了。

这是当天空还没有一点亮光的凌晨2点半钟,整个营区里十几支*同时的“噼啪”作响,一瞬间弹壳漫天飞舞,夜鹰四下逃窜,我们鱼贯狂奔出宿舍站成横队。队列前的这个寒崛队长就直接给出了个情况:假设今日正值2008年奥运赛事期间,而此刻正是以色列国家队与埃及国家队进行的足球联赛。刚才赛事上半场进行时,天空中突然闯入数十个小型无人飞行器,眨眼间就将数百枚烈性毒气弹投向运动场馆内,同时观众席上来自两国的进千名球迷发生群体斗殴,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因此奥运安保指挥中心命令紧急我们这支部队以急行军形式赶到距此95公里的奥体中心解救出被困的参赛运动员。

当寒队长叙述完了情况,一个少尉就站出来向全队下达出发口令,我们就瞬间的精神一震面朝这个高低不平的东北方向山路,也就是假设的奥体中心场馆散开着队伍狂奔而去。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7)

这一段狂奔的山路比我曾经经历的任何一次正规武装越野都要更加漫长而艰难,跑到了最后全身已经是一种飘乎乎的感觉,。大伙是争先恐后、你才超过我我又超过你地一直冲刺到天边露出来一丝白肚子,我就以大概前十名以内中上游的名次到达了这个假设的奥体中心的小山洞口。

此时我以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本以为等在这的干部们会让我们前十名暂时休息一下——这毕竟是接近十公里上路啊!可是刚一到这里一看,我就发现终点并不是这里,原来是在回去路上的5公里处!不仅是这样,此刻我还看到了山洞口横七竖八地摆着一大堆用沙袋子制作成的一些套着各种各样的运动服的模拟假人,打眼一瞅感觉都与真人的个头儿不相上下。而后我只能被逼着脚下不停顿,跑过去边领取了一张红桃a扑克牌和一套防毒面具挂在身上边在另一个干部的大声催促下在这个山洞口直接扛起一个掂量着大概有八九十斤重的“受伤运动员”转身就向来时的山路狂奔。

这可真是越到最后越艰难,此时连像我这样的士官都有点感觉快要受不了或者说明显觉得自己的体能快要到极限了。这才背着这个假人刚刚绕过两道弯弯的小山路,自己的胳膊腿脚就罕见的不怎么听使唤了,好像只要稍微一顿身子就得立马跌倒而再也爬不起来,被迫无奈的我只能减慢速度,可是就在这一刻身后就有两个战士加快速度超过了我!

“岳翔啊,我真是对不起你啊!”这时从后面同样扛着个“运动员”追上来的禹大勇也是一头虚汗了。

我难受中边跑边笑而不答。心想,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哼,也确实是的,你早就应该向我道歉了!你瞅瞅现在,要不是你忽悠我来这里,现在我能这么难受吗?

这时大勇见我不说话就边转换了一种扛麻袋式的奔跑动作边加快速度与我平齐着跑着说:“——一切都是因为六班长陈玉!”

“你在说什么?这跟现在有关系吗?”我一时听得糊里糊涂,跑着跑着汗水就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狂流,而身上沉甸甸的假人沙袋子又压得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你还记得两个月前咱支队副支队长到咱们一大队蹲点时发生的一件事吗?”大勇跑在我旁边脸上是一阵内疚地看着我。

这让我颇感莫名其妙,心想这都是多长时间的事了,估计也是跟我没什么关系,要不然现在我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想,那正好是副支队长和大队教导员一起戴着白手套检查全大队卫生的一天”这时大勇边跑边提醒着我说:“那个星期也正好是你们六班轮换分管着二中队的走廊、综合活动室和厕所的卫生。当时副支队长和教导员检查到咱们二中队时,其它地方都没什么问题,唯独在台球室的桌子下发现了洒了半地面儿的泡面汤,这把教导员的白手套全都给染湿了,当时高力穷排长就被一通狠训,然后星期天的班长、副班长参加的排务会上当高力穷排长追究起卫生责任人时,陈玉就把这事全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我抹了一把汗水跑着跑着就好像明白过来点什么,同时我也就就这事儿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其实这个3月份的突击卫生检查我是能记得一点的,那一天不仅是高力穷排长被当场训斥,同时被副支队长和教导员狠贬的还有中队长和指导员,不过我清楚记得后来是这个搞事的人查了出来,就是我们六班的一个小新兵在半夜下岗后一时肚子饿才搞出来的烂摊子——这事儿其实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而这时我们跑入了一段下坡山路,大勇就又变换了一种肩扛姿势继续说:“你不要以为陈玉总是说自己年底要退伍这是真的,那都是口是心非——其实他特别想转二期士官,申请书都写好了!所以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一直就是在这样做,所以为了全年没有管理性错误并保住年底的优秀骨干名额,所以他这样屡试不爽的推卸责任已经是很长时间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听完这些我脑子瞬间就一片清醒,原来在这两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里,我与排长高力穷之间的暗斗与纠葛并不是我当初以为的是自己长得比他帅而引起的那么简单——原来是一直有人在中间两面三刀!

所以此刻我边吃力地向前跑着边对这事更仔细的思索了一番。我是真的没看透六班长陈玉这个人,记得虽然感觉上我和他确实也隔着些什么说不清的东西,但从我到六班后直到现在至少我们表面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有时当众的他还会表扬我一番,并不止一次的说过只要年底他一走,六班班长这个职务就是我的……而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一种背地里阴你的障眼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或许这也是陈玉这厮为图“安全”晋级而早就谋划好的一步走。暗中把我的地位不断贬低,同时又给这个什么都不大懂的新排长的工作制造麻烦,无形中就制造积累了我们两个之间错误的恩怨与猜忌,这样一来就在某种程度上增添了他的个人地位与威信,而不知不觉地又告诉了二排所有战士这里到底谁才是老大!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此刻我越向前跑就越是醍醐灌顶——现在我都想通了!——为什么我明明没犯过任何错误却在二中队里声誉一直不佳?为什么中队长和指导员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让我匪夷所思的异样?为什么一直以来我工作表现虽如此卖力但始终连一个副班长职务都不给我!原来这都是……

“这事儿就算我对不起你一次吧!”此时大勇边跑着脸上也开始呼呼冒汗了,“这两年咱二中队的形势一直都很复杂,我怕当时直接告诉了你,就按你这脾气,估计肯定会控制不住情绪直接抄起木板凳子冲过去砸他……”

“哥——,你太多心了!”一听大勇这么说我就直接打断道,“俗话说夫皆孺子可教,君子乃上善若水,吾遇熟客造访赠人以板儿砖!——我是个斯文性格,怎么可能那样暴力呢?”话虽这么说但此刻我的真正想法则是这样的,如果当初大勇真的把这事直接告诉了我,那么我冲过去暴揍他一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区别在于我不会选择那个像小孩子打架一样的酥软不堪的木板凳当家伙事儿,我一定会选择更加实实在在又绝对硬绝对狠的铁托子儿!

而大勇听我这样说话就边跑边白了我一眼,“你别跟我说那老些我根本听不懂的东西,听我说句有用的,我现在告诉了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这次特训对于你是尤为重要的——扭转乾坤就在此之一役!之前我看宋大队长的意思就算你拿不到这个三等功,但因为你完成了这次一般战士都扛不住半个月的大特训,所以回去了大队长一样会给你一个战斗班正职!到时候陈玉就算再想阴你也永远找不到这个机会了!——所以,成功就在明天以后!”

“你说的对!”我知道大勇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在侧面激励我快跑,并让此刻的我知道前方的终点线就是希望的曙光。但我跑着跑着就依然怀揣着一种回去后一定要暴揍陈玉一顿的决心发誓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哀兵必胜!”

而我想不到这股一时的愤恨之意竟然给我带来了一阵不小的暴发力量,浑身就犹如充了电一般的霎时加快了奔跑速度,感觉没过多久我就扛着这个“运动员”跑出去了3公里多的山路,眼瞅着终点线就在下一个山沟的尽头了!

通!通!通!通!通!

“毒气区域!……全都卧倒!卧倒!”

也就是在这胜利在望的,离终点线只有一公里多的距离时刻,我面前的山路上就突然暴起了一片*烟雾,同时山路两侧也有几个端着*的干部边朝天狂突突边大声喊叫着。

见到这个场景我就没敢多犹豫,就与身后的禹大勇以及紧跟在三米内欧阳擎天一起搂住各自怀里的沙袋假人猛地趴在地上后直接向前匍匐前进。

当趴下后我又在心中算了算,记得从天还没放亮时的冲刺号角发起直到现在,我前面应该只有7到8名战士,都是士官。也许若这样一直狂跑下去我可能就永远追不上前面几个兄弟了,但是现在本来是捣烂的军官们整出来的这一出却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战术匍匐则是我的强项!所以我边加速向前爬着时就嘴角一笑——看来拿下终点线的第一名是有机会了!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8)

剩下的这段山路虽然不算太长但现在已经是布满了*烟雾,同时我也听到了前方的几个战士要了命般的咳嗽声。而与这种气体曾经有过难忘的接触的我这里面现在是非常不好受的,所以想着想着我就取出了身上迷彩包里的这个防毒面具准备戴在脸上。

不过这是我的动作又是一顿,霎时的对这事换了个思路又想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也是一道让你两难的选择题,换句话说如果现在真的是在奥运赛事期间,我背着一个受伤的运动员欲要穿过一片毒气区域,而恰好我们手里也只有一具防毒面具可用,那么作为一名武警战士我当然要毫不犹豫的让给我们最亲爱的国家运动员——哪怕是自己性命攸关也要这样做!

所以我按照这种猜测性的推理,就把手里的这个本来能让我好受一点的护具直接就套在了怀里这个假人的脑袋上,然后一咬牙硬着头皮就狠爬进了这段满是辛辣气体的山路。

嗖嗖直响的56普通弹弹头就在头顶不到半米的高度上来回穿梭着。烟雾弥漫之中我就再次感受到了这久违的针扎一样的疼痛,并且又是嗓子被辣得不断咳嗽着勉强睁着眼向前猛爬。而同时前面有三个同志被呛得不得不减慢了爬行的速度。三个人旁边还有一个使了个小聪明的选手开始斜着爬向马路牙子一侧,看样子是想从这*烟雾的边缘地带冲过去……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抵近的*传来,前面爬行的“靠边”这个战士和两个为图一时舒服而把防毒面具戴到自己的脸上的兄弟,他三个人怀中一直拖拽着的“运动员”身上就都猛然暴起了一片数不清的子弹孔,然后几个干部就冲上来把哥几个按住并大声喊着判定其保护对象当场中弹身亡,而后又把他们五花大绑地架到了旁边的丛林里……

——一人善射,百夫决拾。

此时此刻后面一直瞪眼瞅着的我们也知道干部们这样做是在杀鸡儆猴,所以爬在我身后的一些个别的战士也就被迫无奈而亡羊补牢,霎时的就都转换一种“正确”的使用防毒面具形式,并且估计也不会再有那个战士报以什么偷懒的念头了。

不过这一刻同样很难受的我却是心中一喜——看来就在这我十几秒的功夫,哥又少了六个竞争对手!

所以我就在几分钟的烟雾爬行中以不慢速度一一超过了这三个受不了辛辣的战士而瞬间跻身进入前四名!而猛力爬着爬着我就看到了那个爬在最前面的士官选手,定睛一看,是锦州支队教导队的那个二期士官!

我咽了口唾液心想,现在已经摆明了是整个特训期的最后时刻,所以就算面对再强劲的对手我也不能服输——我要超过他!

“咳咳……我不行了!大勇,你别管我了……自己往前快爬吧……”

“你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咱当兵的就没有不行这俩字!你加把劲!加把劲!……”

这时我本来是以一种风雨无阻的体能状态向前猛追,但忽然又听到身后熟悉的战友声音,不得不减慢速度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已经落在我后面六七米远的禹大勇正在趴着拉扯着爬得更慢的欧阳擎天。

此刻大勇不甘心自己的这个新兵连战友落后,而我又不能把大勇扔下不管,所以我于心不忍,眼瞅着身后有两个跟上来的战士又超过了我的同时,在心里做了一阵斗争之后就一咬牙彻底停住动作朝着后面喊道:“欧阳擎天!你快往前面看,雾气后面是你的女朋友,你的那个什么……冰欣啊,她这会儿正站在终点线看着你呢!赶紧的,别让你‘媳妇’失望啊!”

这是一种激励战士的精神方法,我叫它自我蒙蔽,其实也叫做思想催眠,总之在一大队的多次狂奔与竞技多的过程中我拿这个方法鞭策新兵是一直都屡试不爽。

“媳妇?!”看来我的再次管用了一点。此时欧阳擎天一听到我这样说就睁大眼睛向前狂爬了好几米,可是就在眼瞅着要追上我时,他就再向前看了看并顿住了身子,“岳翔,你特么放屁!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现在应该在总队大院里排练或者是在某个基层连队演出!……咳咳!”

“骗你我是犊子!这真不是吧瞎,不信你听听,现在终点线那边已经响起了锣鼓和竹板声了!”这时我是使出了浑身语言解数又瞪眼说胡话地喊,“你丢失的照片,你多年的珍爱和你一直憧憬着的浪漫现在都在这片短暂又不值一提的迷雾的后面——成功仅此一步之遥啊!……咳咳!”我说话间不小心也吸入了一大口催泪气体,一时就呛得我直流眼泪。但是我忍着咳嗽了几下后仍然动了动脑子继续喊,“我问你一句话,现在你这样能不能死人?”“当然不能……”欧阳擎天边抹了把眼泪边白了我一眼。

“这就对了!”我浑身激动地说,“这是我在北京总队时我的新兵连班长传授给我的自我激励法,我用它已经不记得战胜了多少的体力煎熬——记住这就话,时刻念在心里:死不了就行!”

久陵山,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9)

“……死不了就行?……对,死不了就行!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终于我看到欧阳擎天再次一鼓作气向前猛爬心里就大松一口气。现在好了,看来我哥仨终于能一起冲过终点线了。

这时就我是心中一片欣慰,再次要发动身体继续向前猛爬,却不料,不知是怎么了,现在自己这两对胳膊大腿竟又开始不怎么听从大脑指挥了。低头一看,卧槽!原来自己的一边贴着地面的迷彩服裤面儿已经磨碎了一大块,导致这被地面蹭得黑乎乎的大腿肉也袒露了出来,不仅如此我还看到自己的跨侧迷彩服上也霎时染上了一条血迹……我心中是又恨又惊,什么时候受伤不好偏偏要现在来!——我不管了!现在终点线就在眼前,我决不能功亏一篑——反正死不了就行!

可是不管现在我心里怎么念叨着这几个字,身体却依旧没能发动起来,并且这种摩擦后的皮肉辣痛就随着身体的停顿愈演愈烈,这疼痛感传遍全身的同时就又逼出来我一头的汗水。也许是我把这个自己使用多年的思想“法术”一旦传授给别人后对于自己就不显灵了!

而这时刚刚超过我的禹大勇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停下来就拍了拍我的肩旁喊道:“岳翔,你还记得宋大队长说过的那句话吗?——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啊!”

……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对!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此刻我心里猛一念叨起这就话,仿佛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疼痛都荡然无存了,相反,在一种新的思想带动下浑身再次充满了由一股意念而来的爆发力!

“对,我要当猛虎!当猛虎!”而后我瞬间就反动了身体,渐渐的匍匐速度就比刚才快了很多倍。我幻想着自己是一只剽悍的东北虎正在不停地挥动着奔跑的四肢,并在烟雾中超过了一个又一个战士。而后我再向前猛爬出去了几百米远就死死地紧跟在了那个锦州支队的二期士官屁股后两三米的距离。猛爬着跟着跟着我们俩就率先冲出了这阵催泪烟雾区,向前一看,终点线就在200米以外了!

这是我在一大队多次的匍匐竞技后反复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也可能是学着电视里某个长跑运动员屡试不爽的战术。具体方法就是在距离较长的竞技赛时要尽量隐藏或留住一点体力和爆发力,竞技的全程不要过于靠前,只要紧跟着那个暂时性的第一名选手,直到临近终点线的一刻就爆发实力,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速度超过他。

所以我按照这种战术就在前面这名二期士官离终点线只有20多米的时候,爆发再次了胸腹中仅有的一点内气,以短暂又惊人的匍匐速度超过了他,同时第一个跨入了终点线!

“第一名以色列运动员被安全救出——!”

我浑身无力地仰倒在地,同时只见一个军官站在我身旁高喊道,一张红色的大王扑克牌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拿起来无比欣慰地瞅着,突然间,脑子一阵剧痛,视线里天转地也转直接就晕了过去而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我是躺在一个临时的野战帐篷里睁开的眼睛。低头一看自己的腰上也被缠上了一层绷带。我勉强做起来清醒了一下就直接穿上了旁边放着的一套崭新的不知是谁放在这的迷彩服。然后走上来给我做了第二次检查的医生告诉我,说我的右腰侧有一条6毫米的开放性刀伤,第一次检查发现伤口已经破裂有一阵子了,幸好发现得不算太晚,他们做了一遍消毒后就直接给缝了几针,现在只有不做剧烈运动,大约一个星期以后就能痊愈。

——刀伤?我一听完医生说到这俩字之后一时就有点没想明白——我记得在特训的这些日子里也没有过什么使用刀具打架的时候啊?

“同志们,尊敬的各部队战友指战员们——请稍息!感谢大家在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训练日子里对我们组训干部们的积极配合与支持。虽然这次特训月到此已告一段落,但回忆起这难忘期间,我又看到了许许多多让我感动画面,尤其是你们不断体现的出战友之情,你们在一次又一次挫折面前的不屈不挠,你们来自每一个部队的不败精神都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去表扬和学习的!……”

这时帐篷外再次响起了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陈文战副总队长的讲话声。看来今天已经是特训月里最后一个上午的总结时刻了。

我迫不及待又脚下步子略有蹒跚地走处帐篷,只见这久违的大队伍再次站立成了一个大方块儿,同时方块队列前的主席台上的陈副总也在高声宣布着:“……因这名战士不仅在这次特训时段里表现始终很突出,而且在最后的模拟应对恐怖袭击考核时也夺得了最高分。所以我决定,我将这次特训的最后一枚三等功勋章颁发给来自第一支队一大队二中队二排的一期士官岳翔同志!”

此刻全场一片掌声响起,同时所有战士都以激动而崇拜的眼光望向刚刚从帐篷里走出了的我。而我则迅速立正面向所有人举手敬礼!

下午收拾完了各自的行李,我们一支队的接近二十人弟兄就在自己的破营房前有说有笑地站成两列横队等待着那辆武警ev科来接我们回家。

不过这时的竟有些犹豫再三,因为上午虽然宣布了给我一个三等功,但实际是直到现在我都快要离开这里了,可那个装着枚勋章的红木盒子仍然没有发放到我的手里后者被直接拿出来戴在我的胸前。

我望了望操场上那一头此刻正在与几名总队司令部的军官说笑着的寒崛上尉,他也是边与旁人讲话边时不时地看着我。我想这里面可能还有点事没解决。可是再想想,我一个小一期士官直接走到一个上尉那或者是一个大校那去张开嘴要三等功——这也太丢人了吧?

正想着呢,那辆记忆中的从我们一支队开来的武警ev科就进入了这个山沟里的营区。而后我们十几个战友就提着各自的小行李喜笑颜开地依次上了车。而等在最后的我犹豫了好一阵子也只能心里一横,想着,不给就不给吧!反正我这个名声也有了,回去后有大勇和一支队的这么多战友给我作证,宋大队长就一定会相信的!而回到二中队里当众这样说这事儿也就更不算瞪眼吹牛b了!

而后我迈开腿脚就要登上这辆面包车,而突然间,我又听见身后有人喊我,“一期士官岳翔!”

“到!”一听是干部的声音我就猛地转回身立正。

原来此刻寒崛上尉已经无声走到了我的跟前,“你就甘心这样走了?——不要你的三等功了吗?”

“我……”

而后在这辆ev科再次发动之前,我、禹大勇、欧阳擎天三个战士就被这个寒崛上尉单独叫了回来。他在我们面前不紧不慢地踱着步,然后手里终于拿出来了一个三等功勋章的木盒子并看向我,“现在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如果你肯把这个三等功先放在我这里保管一年,我就敢保证一年以后我能多送两个还给你,但是前提你得要跟我走。——我在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现在所在的部队是一支担负多种特殊任务的国家级别反恐部队,全称叫反恐作战大队,我是这个大队里的其中一个中队的中队长!所以……”他说到这儿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臂章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迷彩服右大臂上,然后我就看见他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的同时那个非常闪亮又显眼的“特战”两个字就在我们眼前晃啊晃啊的。“所以,现在我只是想给门三个一次难得的选择机会,是选择回你们的连队继续过着无聊的小班长生活?还是选择跟我走,去一个更加好玩千百倍的地方!”

眼前的寒崛上尉说完这些就回头看了一眼操场那一头停着的一辆丰田面包车。我就向那边也看了一眼,这辆车外表很华丽,就好像跟那些电视了经常看到的领导视察时乘坐的车队专车没什么区别,只是此刻那辆车牌照上挂着的竟然不是武警的军车牌。

“现在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考虑——若想不明白就拿上你的三等功回你的老部队去想一辈子,若想明白了就立马跟我上那辆车。”

此刻我和大勇以及欧阳擎天哥仨愣愣地对视了一眼。心想,作为一个每天都想要蒸蒸日上的年轻武警战士,那么,又有谁不想加入一个这样的队伍呢?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1)

人生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又踌躇满志,当我一以不懈的努力和决心终于将这个三等功目标变成了不再是觊觎的时候,向远方一看,原来面前依旧有更多更具挑战性的红色标榜等待着我去征服!

不仅如此,今天下午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欧阳擎天丢失了十多天的女朋友照片终于找到了。这时禹大勇的功劳,听说是他在临分别时在六大队一个战友手里要回来的。不过当欧阳擎天具体问起这个人是谁时,大勇只是摆手笑了笑说就当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吧。

我想也是的,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些事情不用说也都懂。不管这个兵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现在都不重要了,至少照片要回来了。而现在再仔细地想一想,这个当初在我眼里很不起眼儿的女孩照片可能在这次特训中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怎么说也算是一种功臣。因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陪伴着两个年轻士兵并帮助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既孤单又艰苦的不眠之夜!

离开了高低起伏的山峦,我浑身就是一种霎时的轻松愉悦感。同时我又看到前面那辆本来是接我们回一大队的武警ev科在刚刚驶出一个山口后就直直驶向远方地平线上的省城市区,而我现在坐的这辆相比舒服一点的丰田面包车就在此打了个转向,司机是一个小油门就把车子开上了朝南的一条外环高速路。就此两辆军车分道扬镳。

而这一刻我的心中又是一阵兴奋的期待交织着怀念的忧伤,不过有身旁的禹大勇和欧阳擎天两位战友陪着,我很快就适应了。

我、禹大勇、欧阳擎天哥仨与这个叫寒崛的上尉同坐在一辆丰田面包车里,看着前面一名三期士官司机把我们载向一个从来都没去过甚至都没听说过的部队。

路上我听这干部寒崛给我们讲,我们现在乘坐着的这辆面包车全名叫丰田考斯特16座贵宾车,车身涂装采用与省、中央干部视察车队一致的米黄金属色涂装。不仅如此,这辆车也有专门配属的武警、省政府部门、机场内部通勤的三种车牌照和一个民用车牌照,而且与普通的考斯特不同,这辆车是防弹的,理论上它能抵挡住10毫米以内的各种手枪、*、步枪在内的远近距离连续射击。所以这辆经过改装的面包车的存在使命可就不只是载一载人那么简单了,这辆车的改装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在出现劫持客机事件时,方便反劫机突击队员利用该车假扮成机场内部贵宾车的身份,隐秘接近停在机坪上的被劫持客机,从而发动反劫持突袭,然后再将人质安全送出危险区域。

听了上尉说完这些,我就又对这车内的布局再次扫视了一遍。看上去两侧暗黑色的车窗玻璃与一般车相比感觉上确实厚了很多,目测至少也是20毫米以上的厚度,整个车内不仅很是典雅大方,而且像液晶电视机、小型冰箱、临时保险箱、茶几、自动饮水机、座位后的实时报刊等贵宾专用系列一应俱全。不过我瞅了半天还是没瞅明白,在车门子旁边立着的这个深棕色木纹的好像是小讲桌一样的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直到我们这辆“假冒”贵宾车飞驰着下了外环高速路后,旁边的寒崛上尉就摊牌着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哥几个即将要到达的这个反恐大队,是由数个任务职能不尽相同的作战中队和一个车辆保障中队组成。而我们要加入进去混饭吃的这个其中一个连队叫做特勤中队。而面前这个寒崛上尉就是特勤中队的中队长——这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眼前这位干部就是我们哥仨的新任老大了。

不过之后让我又感到一点稍稍失望的消息是,原来在这个反恐大队组建之初衷是东北地区第一支反劫机中队,后来经过了十余年间的建设与扩编,才形成了现在这个任务多样而全面化的反恐级别的单位。所以一直以来,反恐大队中始终排在头号的尖刀连队就是这个更加神秘的反劫机中队,不可撼动,而且在这基础上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是反恐大队中任意一个中队在执行任务或处突时,对外都要统一口径说自己是武警反劫机中队的一员——尤其是面对媒体记者的时候。

我和大勇听完这些就交换着眼色并都在心中啼笑皆非,心想我哥俩现在都眼瞅着要换了个集体混饭了,可是怎么就还是逃不出这个并不算很中意的数字——其实回想仅仅在一支队一大队的时候,我们的连队不也是一样的叫做“二”中队嘛。

然后寒队长又以听上去好像是添油加醋的口语给我们介绍了一遍这个排号老二的特勤中队的基本情况。该中队主要应对任务是城市反恐和野外作战以及全年的省、地区级战斗备勤。而在必要时也要配合反劫机中队、工化中队等完成作战与处突任务。总体说一样属于武警总队里所有特勤部队中的一把尖刀中的尖刀。

不仅如此,该中队每年还有代表武警部队参加解放军总部举办的全军性质军事大比武和应邀出国与那些世界有名的特种部队学习交流的机会。而作为特勤中队的战士,提干和晋升士官的名额也比那些普通的机动单位更多更会被优先选取。

当寒队长刚刚阐述完这些,我们这辆考斯特就已经行驶在远离省城外环高速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国道上,车子路过了几个夹道而过的小村庄,然后忽一减速,就直接拐进了一处依山开建的武警部队大院子。

当车子拐进大院门口的一刹那,我就仔细瞧了一眼左右的大门哨兵,是想象中的一支突击步枪持枪方式跨在胸前,哥俩浑身一套迷彩服钢盔的基础上又套着个好像是防弹背心的厚马夹,脚下也是一种少见的超高腰的黑色作战靴,而两个哨兵的一侧大臂上也是戴着与寒队长肩上一模一样的特战臂章。

这个院子确实很宽广,从大门口的主马路一直向前延伸到大约900米处,是一架摆放在半山腰平地上的苏俄图系列中型民用客机,这飞机可能是年代有些久远了,我就愣是没认出来这飞机具体是什么型号的。主马路右边,有就是南面是一个一马平川的大靶场,从靶场靠围墙一侧的尽头边缘延伸着又是几栋训练用的模拟街景楼,楼与斜下的几个地物之间又盘根错节的连接着一些钢索和梯子,而此时我看见正有十来号的背着枪的黑衣人正在上面反复狂爬着。街景楼的旁边又是一个被挂在高处的外观很简陋的1比1直升机模型,在往旁边看又是几辆333路公交车和一辆上下两层的市区观光车以及一辆长途大巴车摆在大训练场的一角,打眼一看这些大巴的表面上都是千疮百孔的,车窗的玻璃面儿也都碎裂了一大半。最后我又看到大训练场的最西端是一个比较气派的观礼台,只是此时那上面空无一人。

我们的车子进入营区后刚开到一半就向左边一拐,映入眼帘的就是营区里另一半的生活区。这里最中央是一座六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左右簇拥着的又是四五栋三层小营楼以及更远一些的室内运动馆、车库、大食堂。我们的车子就是围绕着这个主办公楼转了小半圈后就开入旁边其中一个靠着山坡的营区小院。

“你们的新家到了!——来来来,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寒队长招呼我们提上行李下了车,然后自己则被三期司机继续载着调头驶向车了库方向。

我们哥仨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态第一次站在这个特勤中队的小院子里看热闹。一瞬间一股来自野外的山风再度吹拂着脸庞,同时身前的营楼里静无声息而身后的远处的训练场方向又枪炮声轰鸣。

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我又听见其中有一连串刺耳的震动响,追着着声音的来源,我就独自走到这个小院子中一处比较高的土坡上向靶场那一头望去。这时我就看到哪里正有三辆涂装成白色的六轮装甲车排着纵队并统一把车顶的小跑塔的炮口朝向射击地线的几个模拟目标反复扫射着。

——轰轰轰!

而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从三辆装甲车上猛然飞出去了3个小黑点,然后靶坡一线的几个模拟建筑物就抱起了一大团火花,一瞬间的,远处就是一片火光冲天的……

“嘿,你们快来看这儿!”

我看得正是兴致盎然,却听见身后站在院墙一角的欧阳擎天招呼着我和大勇去他站着的地方看东西。我就走过去一瞧,原来这里有两面近期的特勤中队文化板报。而其实我对这些东西是满不在乎的,因为作为士官,回想我在一大队二中队时就领着俩新兵出过几期板报,知道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大同小异,不是从某一页我警报上摘抄下来的文章就是根据上级指示精神临摹出来的思想大标题之类的,总之对于一个士官而言就没有多少新颖的看点。不过我还是勉强凑过去憋了一眼,可样简单一瞅我才惊异地发现这两面板报是非同寻常又前所未见,这其中一个板报的第一题就写明着有图有依据有奖章照片的,说是某班战士参加某次国际射击技术比赛获得了第几名,然后再往下看又是介绍一些小组战术搜索运动剖析图鉴,还有一些关于隆美尔元帅发明的闪电战术的某一经典战例以及解放战争中林彪元帅提出的“三三制”运动战术和“口袋阵”战法做了详细的介绍,而版报上最后一题也是最吸引人的,上面写着我中队三排士官吴某在本年三月份成功排除抚顺市维加多斯港湾的一枚55公斤*,荣立二等功一次、总队嘉奖一次……当我看完了这些之后就对这个特勤中队又有一种改观性的认识与赞叹——至少从现在看来,刚才车上寒队长所说的那些也确实不是在瞪眼吹牛b。

然后我哥仨又饶有兴致地凑近旁边的另一面板报,这里最左侧首先印贴着一大张一名端着把85狙的突击士兵照片。简介上说此人叫刘静宇,是个二期士官,总队特级射手,曾参与多次人质解救任务,并在其中一次的暴力事件中以256秒的时间300余米的距离上成功击毙两名持有凶器的歹徒,荣立集体三等功和个人三等功各一次……

几分钟后下楼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上等兵通讯员,这小子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表情很呆愣,就好像永远都没睡醒觉似的表情,而身高却吓了我一大跳,打眼一看起码也得1米90往上,我去,比我身边的大勇都要高大半头!

进入特勤中队的独立营楼后我和大勇就被直接分属到了一排一班,欧阳擎天则被分属到了同一个楼层的三班。我哥俩刚一提着行李走进一班宿舍就见两个上等兵正在屋子里闲谈着,等其中一个背对着我的士兵转过身来时我才发现这小子我认识——是那个四支队的上等兵沈前进。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2)

“两位班长好!”上等兵沈前进一看我们两个都是士官就起立敬礼。

“好好,稍息吧!”我举手回礼道,而冷不丁的想了想心中又些疑惑万分,“那个,你……不是四支队的吗?”

“是的”沈前进一脸热情地,“我和你们也一样,都是寒队长单独挑过来的,我被编入了对门的三班,只是我比你们早到了三个小时!”

“噢……”我勉强装着茅塞顿开,但心中还是有点没寻思明白,不过我就没多想,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接与大勇两个人双双走到各自分配的床铺前整理起内务。

大约过去办个小时后,楼外靶场的方向的枪声渐渐停止了,然后一阵番号声伴随着整齐的步伐响动很快抵近我们这座营楼,霎时的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笑声戏雨,而后两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突击队员就进入了一班宿舍,这是一名扛着一支八五*在肩上的二期士官和一个提着把挂枪*发射器的九五步枪的剃光头少尉。——而其中这个光秃秃的有点闪亮的头顶又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队长好!”我和大勇见到一个干部出现在了眼前,出于军人习惯和干部眼里的第一印象,就猛地起立举手敬礼道。

“别瞎放屁!”这时我敬礼的右手刚放下来,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屁股上就被这干部一脸坏笑着狠踢了一脚。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力道感,同时我有定睛看了一眼这个少尉笑脸中的眼神与光芒就猛然的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你这话要是被寒队长听见了,转过身他肯定得狠练我!——以后别这样叫了,我是你们班长,我叫李铁英!”

“班长?!”顿时我和大勇都吃惊地愣住了——让一个干部当你的班长,这怎么可能?

“槽,你俩不信拉倒!”这光头干部一见我俩的表情就有点不耐烦了,张牙舞爪地一摆手,“想找士官当班长地儿也有,二四五七八九班都是!但他们想来我一班,我还不要呢,你俩要是不想呆着现在就可以转班级!”

我和大勇一见到这干部表情有些不屑就赶紧唯唯诺诺边地解释边认错。得到谅解后就见他一脸差强人意地又指了指此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二期士官介绍着说,“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副班长了,二期士官刘静宇,咱一班的狙击手,也是将来的战斗中永远藏在你们身后看不见的一掠影子。”

然后我和大勇就同时转身面相这个二期士官举手敬礼,“副班长好!”

“欧——……”此时身前这个叫做刘静宇的副班长见我两个打招呼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还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表情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腾”地一转身,脚下无声无息地就瞬间跑离了一班宿舍,“再见!”

“哎!你干嘛去?”干部班长李铁英伸手要拽住他,但是动作慢了一点手里就抓了个空,然后一个站在门口就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不管他,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咱们准备开饭!”

晚饭后,我、禹大勇、欧阳擎天、沈前进共四个新来的,首先被干部班长带着在反恐大队的大澡堂里痛痛快快地淋漓了一番,而后又被那个高个子通讯员统一传唤到了特勤中队的图书阅览室里,以崭新又严整的军容坐姿等待着与新任的特勤中队指导员的见面和谈心。

晚上大约七点半刚过,一个上尉军官就缓缓走进了图书室。这位军官打眼一看,方块脸型,大圆额头,在军人标准的奔放型头型基础上又是一头自然生成的微卷头发。同时他看我们的眼神也是在不断闪烁着那种政治主官特有的光芒与审视和震慑。

“指导员好!”我们几个是同时起立高喊着问好。

“很好,都坐下吧!”新指导员走进屋子后就边伸手示意我们入座边自己也坐下来并面向我们直接畅谈起来,“本来大队长和教导员是要见你们一面的,但是就在刚才两位首长刚刚接到总队紧急通报任务,估计一时半会的怕是离不开网络电视会议室了,所以对于迎接你们几个新队员的谈话工作就由我全权代理了。首先我对你们四位同志的到来表示欢迎!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戴国旭,河南省民权县人,现任特勤中队的政治指导员。刚才,我对你们每一个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从资料上看你们的原单位都很优秀,都曾被评选过总队先进连队,不过其中有一名同志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直接来到作战部队?”戴国旭指导员说到这就顿了顿,并以一种好像很质疑的眼光扫视了我们一眼接着说:“不过既然是寒队长把你们亲自挑选了过来,我就相信你们的个人军事素质必然是百里挑一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在我指导员这里就完完全全的被接纳了。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们在我这里政治思想不过关的话,那么一样会被踢回老部队!——特勤中队是什么?是整个东北地区的反恐尖刀!是维护社会稳定保障人民财产安全的最锋利的一把佩剑!所以,我要求特勤中队的每一名战士,包括我在内都要做到思想素质的绝对过硬!对实时的国际反恐形势也要绝对敏感和熟知!时刻保持着正确的思想引导子弹头的观念!——自古不能某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能谋万事者不足以谋一时!我希望你们能把今天我所说的这句话永远刻在脑子里并细细斟酌其含义。还有,从现在开始我还要对你们四位同志做为期三个月的思想观察和不定时的理论考核,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们在两个星期内完成,这就是每人写一篇思想报告交给我,而报告中的主题就是围绕着我刚才说的那些内容……啊,我再强调一遍,什么是绝对过硬的思想素质?什么是对实时的国际反恐形势绝对敏感和熟知?什么又是时刻保持着正确的思想引导子弹头的观念?……”

当听到指导员一个人呶呶不休地说到了这里时我就已经听晕了,犯困之余就差点没忍住当场打了个哈欠。

好不容易瞪着眼睛看着这位新首长狂喷了半个多小时的唾液,可没想到这还不算完事,此时只见指导员边说着边又发放给我几个每人一份文件。我勉强提了提神,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上面履历了一些近几年我国边境发生的几次鲜为人知的恐怖事件,相应的,还有其中的某武警反恐支队成功处置后总结出的战法和经验。再往后翻直至23456页,又是一整套关于武警部队在处置突发事件时需要注意的规定,譬如面对暴徒所使用的口头警告和相关用词,以及适合开枪的几十种时机等等。而翻到最后三页又是最令我瞠目结舌的内容,这上面具体介绍了一些关于如亚洲某岛国军事核武化问题的剖析与北约战略纵身东移对我国内外安全带来的威胁,还有一些中东某恐怖集团和几支反美武装未来几年的发展预判,南亚某国近年几来多次的武装挑衅的实际意图等等等等,看来这几乎都是一些新闻上很少能看到的事情。而我刚刚这样想着,就看到最后一页的右下角印有一个总队司令部的红色盖章,额外的还标注一行字:内部文件,不得抄录。

正当我们四个战士捧着手里的资料看得正是兴致勃勃时,谁知坐在我们对面戴国旭指导员突然的就把禹大勇叫了起来:“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你来说说,我军在新世纪中的优良传统是什么?”

此刻的大勇虽然有点惊讶,但仍然猛地站了起来想都没多想就高声回答道:“是!由我回答,我军在新世纪中的优良传统是听到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

指导员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下吧,看来这位同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说罢,眼神就直接挪到了此时正坐在大勇旁边着发愣的我的身上,“你叫岳翔是吧?”

“报告指导员,没错,是我!”我也迅速高喊着站了起来。

“由你来回答一下,什么是*思想?”

首先,我站着停顿了一秒钟,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然后胸有成竹地高声喊道:“是!由我回答,*思想是以*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把中国长期革命实践中的一系列独创性经验作了理论概括,形成了适合中国情况的科学的指导思想……”

十几秒后,我就把这道题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并且很流利地回答了出来。但是坐在对面的指导员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又说:“不错!那我再问你一道题——我军三大条令是什么?”

我来者不拒,接着扯着嗓子回答:“是!由我回答,我军三大条令分别是内务条令,纪律条令和队列条令!”

“那么,纪律条令中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又是如何规定的?”

“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其中八项注意是说话要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回答完毕!”

“内务条令中,总计第四百一十一条,军歌的奏唱又是如何和规定的?”

“……”

轰——

这时我冷不丁一听到这个题目脑子里就猛然炸了一下,同时额头上的汗珠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了下来——回想哥哥我当兵这几年,也确实没少翻看过《条令条例》这个小红本子,但是记忆力对于“军歌”这一块,好像只是简单地看过一眼名词……所以,这道题顿时就把我难住了。所以,我就傻站着,并一脸呆若木鸡地在心中问着自己该怎么回答?——难道这明明是一个字都不会的题哥还要顺嘴胡诌一通?

我正是呆呆地站立着想着,坐在我旁边的沈前进就“腾”地站了起来:“报告指导员,我知道!”

“好!那你接着回答。”

“是!由我回答,内务条令第四百一十一条,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性质、宗旨和精神的体现。新兵入伍、学院入校必须学唱军歌;国庆节、建军节等重大节日组织集会,应当奏唱军歌。报告指导员,回答完毕!”

指导员点了点头又一脸差强人意,“很好!你俩都坐下吧。看来这位上等兵沈前进同志的积极主动性是值得表扬的!不过对于岳翔同志你的回答我只能评价一般,我希望在以后的生活中对于应知应会这一块你要下点功夫了……”

这时我一听到这番话就在心里郁闷至极——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不错,直到现在看来我们的这位新任指导员确实是两把刷子,工作一丝不苟,对待士兵也一视同仁。但是,首长您什么时候能稍微停顿一下自己那特快列车式的思绪,只需要那么几秒钟,然后好好地算一算数字对不对啊?——难道说,这真是那种传说中对战士要求是991=0的干部吗?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3)

我不清楚自己给指导员的第一印象是好还是坏,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无误了,这就是在可能预知的未来生活中,凡是涉及到理论抽考的时候,哥必然会是倒霉群体中那个首当其冲的重点提问对象了!

所以在今晚这次与指导员同志的首次见面与谈心的后半截里,我一直都是无法掩饰的面色阴沉与内心深处的郁郁寡欢,这导致了后来首长说的很多重点事项也没能完全记在脑子里。

谈话结束后,我们四个新来的就被指导员带领导着来到了三楼的司务长室。而后每个人都签了字并受领到了一堆新服装,一套全黑色的作战服和与之匹配的印有反恐大队标志的高腰作战靴、一套树叶条纹迷彩服、一套普通数码迷彩服、两条橘黄色宽腰带、作战背心、全脂和半指战术手套、牛皮加厚的滑降手套、还有三副黑色三孔头套等等。最后随便一仍在我们手里的就是这三套两副作训服和常服专配的做工有所区别的“特战”“特勤”“特警”臂章和胸条。

抱着这一堆新衣服和配饰,我就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幻想,如果日后真的有什么暴力或劫持事件的话,我就穿着这一身战斗服饰冲了进去,人家犯罪分子再一瞅,黑衣、黑靴子、黑头套,手里在捧着一把黑色*,估计这暴徒肯定得把我当成了一个迷了路的同伙……

不过不管怎么想,在这稀里糊涂又不卑不亢的一会工夫,我们哥四个就真的瞬间成为名副其实的特战队员了。

这时大勇也捧着一堆新军装欣喜若狂地在走廊了边走边撞了我一下,“我没整错门路吧?弟儿,你瞅见没?这绝对是你人生中永远想象不到的精彩!”

我笑而不答,心想,其实就在一个月前,我想要做的事情或者说是一种憧憬则是很简单而又不简单的。这就是期盼着等待着哪天二中队组织外出的时候,哥就能叫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北航购物街附近的那一家海陆空模型*店,然后把那盒我看上很久了的小号手出品的一艘俄罗斯“勇敢”级大型反潜驱逐舰模型抱回来。我记得那可是摆在小店铺里的货架上最上面一排又是最长的一盒军事模型!

所以按我的内心想法来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把那盒*驱逐舰抱回了军营,幻想着等打开包装盒的那一刻,那种激动之情,那才叫你人生中永远想象不到的精彩!

不过我走着走着又换了个思路对这事儿想了一遍。我曾经也算过这笔账,一艘1比350的“勇敢”级*驱逐舰要160块人民币,然后再加上一些必要的改造套件和制作工具以及涂料什么的就得要花接近四百块了。而去年我还是一个上等兵的时候津贴费确实有限,一时半会的就买不起,不过现在哥转了士官,有了基本工资,说白了一个月一股脑抱回来两盒都不成问题。可是,现在的新一轮问题是这艘船模的全长将近一米,如果拿了回来有没有哪个不显眼的角落能够放下它?中队干部让不让我搞这个?或者说能不能影响到中队的内务卫生?等等。

深思熟虑了一番,我还是觉得这个一直藏在心里的所谓的“精彩”实际是很不现实的,从久陵山时欧阳擎天的那个大吉他的事就也能窥探出来。所以想这事还是先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自己的工作成绩和个人军事素质在反恐大队里榜上有名时,等到什么时候我这个战士在队长和指导员那有了一定的认可时,在寻思买船也不迟。

当我和大勇回到一班宿舍时也正好是刚刚熄灯的时候,可是班里竟有一半以上的战士不在自己的床铺上。同时我还看到窗外靶场方向依旧断断续续地闪烁着火光,黑夜中远处那略显弧形的曳光弹就俨然一场刚刚开始的篝火会。

此时我和大勇就只能面面相觑地站在窗前傻瞅着火光而不敢上铺入睡。这直到提着一把短*的秃头李班长带着一身湿汗再次回到了一班宿舍里。“你们为什么还不上床休息?”

面对干部班长的疑问我和大勇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一时间就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别管其他人了,他们正被你们副班长带着夜训呢——你俩现在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珍惜!”李班长边说着边拿起脸盆架子上的一条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光头,然后又一脸淡然地看了看我和大勇,“赶快上铺睡觉吧,过几天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听了班长的这一句劝说,我哥俩就没多想了,然后动作有些犹豫地勉强钻到自己的被窝里。不过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瞪着眼过去了很长时间都没能入梦,因为在这后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每当我要渐渐睡着的时候,窗外远处就猛地传来了两声“轰轰”地爆响把我从模糊中震醒……

“来到反恐大队的第一步——学会在枪炮声中睡着!”这时李铁英班长没脱衣服并挎着自己胸前的*直接斜着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他闭上眼睛假装迷糊了一会,冷不丁的就突然阴笑了出来,“一看就是俩可可豆吃多喽的大傻帽,当兵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来反恐大队,都看着吧,以后有你们遭罪的!”

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算正式加入反恐大队的战斗序列了。穿上崭新的黑色作战服,戴上那无耀眼的特战臂章,我就以一种全新的面貌与热情迎接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

早操是一次不快也不慢的十公里越野,哥的确是全程不喘粗气地坚持了下来,但是后三圈一样是要玩了命地散开着猛跑。而每个中队的落后十名是要被叫出来狠练的。我由于自身未能适应的原因一时的就没躲过这倒霉名额,不过寒队长照顾我是病号的原因,所以暂时的就逃了一把。

上午正式操课时,我和大勇等四位新队员就又被队长单独叫了出来,然后每个人戴上新发的笔和本跟着队长和这个叫刘静宇的副班长再次登上了这辆丰田考斯特面包车。车子拐出反恐大队后就一路向北疾驶,大约几十分钟后就来到了省城国际机场的大机坪。等我们的车子霎一驶入这个超级宽广的水泥地广场时,我才发现这里有很多与我们这辆考斯特一模一样的vip面包车正在机场里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此刻这些车正运载着形形*的贵宾人员和空姐机组在候机楼与机坪上的客机之间反复穿梭着。

看来这个开考斯特的二期士官对这个机场的内部环境很是了解,瞅着他仿佛就是回到了自家大院子了似的载着我们在这大机坪院子里贴着外围绕了大半圈,停停顿顿的,又让过了几架滑行中正准备起飞的波音客机,然后就开到了一个相对较偏远又安静的另一块大平地——这里就叫做货仓小机坪。

下车后环顾一下四周,远近几乎整个机场的面貌一览无余。向远处一看,大机坪之中是一片繁忙,引擎轰鸣与气流交错之中共有数十架民用客机或成排停靠在候机楼延伸出的廊桥前,或一架接着一架地排着队在滑行跑道旁等待起飞。其中以垂直尾翼上正片深蓝色涂装的南方航空公司的飞机和全机身涂装成一半红色及金黄色花纹的深圳航空公司的飞机占据着大多数。

等我们简单地看了一遍机场风景之后寒队长就站在小机坪上给我们实地讲解授课。我们哥几个就拿出笔记边听着边做记录。这内容基本就是一些什么在眼下这个小机坪上可能实施的几种反劫机战法,具体点说,就是当被劫持客机到此处时,我们应当从什么方向接近最为隐秘,突袭成功后又应当在哪一个备用门疏散人质,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又在什么方向走什么样的路线才能到达,还有狙击手应当埋伏在周围的哪一栋大楼上为最佳位置等等之类的。当我记录完了五大篇子笔记后这才明白一些相关的预案,如果在东北或附近空域突发了一场突然的劫机事件,并且飞机被迫暂时降落此机场时,引导车就会自然把飞机引领到小机坪,这样就既能摆脱候机楼方向的各个媒体的镜头视线,又有利于我们的反劫机突击组实施突袭……

这时我们刚刚记录完笔记,就听见身后的跑道上忽然传来一种别样的飞机引擎震撼声音。确切来说这应该是一种奇怪的噪音。回头一看,是一架正在缓缓降落的图154。我捂着耳朵又仔细地瞧了瞧这架垂直尾翼上印有某半岛国家的国旗的国际客机,全机身锈迹斑斑,瞅着瞅着,就好像“咣”的一声砸在跑道上似的,而且滑行减速时又从后屁股里喷放出滚滚的黑烟,整体看就总给人一种快要报废的感觉。

“这种飞机怎么这样差劲儿?”我瞅着瞅着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不是飞机型号的问题,是他们把引擎保养不当造成的——你仔细听这声音!”记忆里这好像是刘静宇第一次主动与我讲话——没错,就是在讨论一种平不算士兵的专业的航空方面问题时,“都说看一个国家的远洋舰队的好坏和规模大小就能看出此国的综合实力,其实依照此方法在机场上也仔细观察一番这些国际航班客机就也能对一个国家的金融实力窥豹一斑。你看,咱们现在抛开这大部分的国内航班飞机不谈,就论国际航班。现在这个机场上每周共有六个国家的往返飞机,其中法国和日本的民航飞机是并不低俗的豪华型空客飞机,看来近十年来的欧美金融危机也并没把这两个国家摧残得么样。而整个机场里个头最大的又是德国航空公司的往返距离仅仅几百里远的大韩航空公司的波音747,窥其国家金融实力则不言自明。就连俄罗斯的客机也是并不逊色于时代的伊尔76-400。最后只有这架图154停在这里就犹如古董机一样存在着,其后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我勉强地咧嘴笑了笑,然后又眺望了一遍机场的全貌。的确,那一架破旧的图154在这个大型国际机场上就很是显得脱离时代,并且这架飞机降落后的待遇也不是像前几者那样特立独行地滑行到候机楼前的1、2、3号国际对接口,而是可怜巴巴地远远地停靠在大机坪中央区的一角,然后再用三辆机场大巴车绕着路开过去把乘客接送回来。而这三辆大巴车从客机方向返回时就恰好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小机坪旁边经过,我就看到这大巴车里的可谓刚刚入境的人群竟然几乎都是或灰或黑或紫的土色着装,并且个头儿普遍都不高,总之他们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好像是一批从我国八九十年代猛然穿越过来的矮人帮。

等我再次扫视完了一遍机场的全貌后,就情有独钟地凝视了一会儿远处机群中那一架突显庞大的伊尔76-400——看来刘静宇说的没错,也许这只传说中受了二十多年的“经济”重伤的北极熊实际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穷困潦倒。

我看着看着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就毫不避讳地问刘静宇:“咱们又不是反劫机中队,为什么要学习这些?”

“因为特勤中队什么都要练!”刘静宇一脸的踌躇满志,但是瞬间又转变成一副怪异的堆笑并不断挑着眉毛凝视着我……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4)

下午回到反恐大队之后,我们哥几个终于受领到了一批新枪,不过这个所谓的“新”只是对于我们心理而言,而并非真正的新。这尤其是我手里的这把95,也不知道是用过几手的了,我眼瞅见这根枪管上的黑漆已经被磨掉了一大片,打眼一看就是边角一条条的铁亮反光,这一点就又让我想起了曾经的那只81杠子……

不过我受领的武器除了这支95主枪外,还有两只短型*,以及副武器92手枪,备用匕首,枪挂*发射器和夜视仪等等。这些装备在发配给我的同时也在枪库簿子本上划入了我的名字下,这也就是说不仅从此刻起这些装备的日常保养工作都要由我来包办,而武器若出了问题第一责任人也要找我,只是这里面的大部分平时基本都是被锁在特勤中队的枪库里不能随便动的。

领完枪之后,我又看了看我的战友禹大勇,本以为按照他的身板儿会领到一支95班用机枪或者是40毫米火箭筒加一支自动武器,但实际李班长却给他发配了一支超大弓弩!听介绍说这叫什么max的*是一支全重达五公斤,杀伤力极强的冷兵器。我拿在手里端着玩了玩,单手握住这根弩弦使劲向后一拉,竟然没拉动!大勇与这一支新武器要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了。

不过弓弩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二次反应时间较长,所以李班长就又给大勇配属了一支06式*,让其训练时就时刻挂在屁股后。这样一来,大勇的随身武器的火力性就基本上与我这些95枪突击队员平齐了。

然后我几个可谓是全副武装地再次来到反恐大队的训练场。这时坐在操场中央的一辆训练用公交车前的刘静宇正在为我们整理共满满三箱子的各型号子弹。

我走过去理所当然地端起一箱就要转身去射击地线报到,不想这时刘静宇又一脸拉住了我,“你先等一下!再让我挑一会儿。”

“副班长,你在挑什么?子弹不都是一样的吗?”我一时有点没听懂。

副班长刘静宇一听就直接歪着嘴鄙视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又说:“一看你这小子就不是特别专业的选手,那现在我就给你上一课。你看这些子弹,我们现在所有85*广泛使用的就是这些762毫米子弹,这型号的子弹名义上虽属于*专用弹,实际也只是该毫米系列机枪弹的一种繁衍型,所以这与真正的狙击专用弹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如果你想在执行任务中尽量做到弹无虚发,那就得在与你的*培养好感情的基础上而定期在5000发机枪弹里面挑选出50发最‘苗条’的作为专用狙击弹!”刘静宇边说着就边在我端着的木箱子里挑出一发子弹,并闭上眼睛将其攥在手里感觉了一下又颠了颠重量,然后就摇了摇头又扔回到箱子里,“这一颗弹头太粗又不够流线型,*重量过沉,装药量不够均匀。这样的子弹等打出枪膛后就会产生不必要的偏转阻力,可能也就只会偏离那么一点点,但是等弹头飞到了500米以外可能就是几厘米的偏差——这样的代价我可承担不起!”

我满脸的瞠目结舌,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话。只见此时面前的刘静宇依旧低着头在我端着的子弹箱子里是一通神翻乱找,过了一会,好像是仅凭眼力就在这一千多发的762毫米机枪弹里挑选出仅仅五发自己中意的子弹,并直接放入了自己身上的帆布袋子里,“这几颗还凑合,500米以内精确射击勉强用得上,算是二等品吧!”

我一听这话就更是感觉无法理解了。心想,其实哥哥我当兵的年头也不算短,但是对于这些关于子弹头飞出枪膛之后遇到多少阻力或偏转计算学方面真的是没有多少深入研究过,以前只知道81枪一响放出去能连着穿透几个人,所以我只知道现在不论怎样与他争论都是在班门弄斧。可是出于好奇,我想了想就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那——这样说来,在你眼里什么样的子弹才算是一等品呢?”

刘静宇表情不变,直接从自己身上别着的85弹匣中卸下一发“样品”扔到了我手里。

我拿起来端详了一番,我看这发子弹表面上与其它的85枪子弹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能看出来这颗弹头明显是被拆下后单独打磨过,搞得整个弹头都是一片银白色晶晶发亮的抛光后磨痕,并且这弹头的最前沿就像被削尖了的铅笔头一样扎手。

“看好了,这就是标准!——这个世界上是由主宰者万物,而万物之中的百分之一又是由人类发明制造的,所以作为人类,我当然可以对我认为不够完美的东西进行改进,而这样改进后的子弹就约等于专门的精准狙击弹了!哈哈哈,哇——欧!”

刘静宇边说着竟然整出来一声好像是乌鸦叫的声音,搞得我心中是一阵莫明的惊慌。

“班副,这剩下的子弹怎么办?该不会全都扔掉吧?”我对此心知肚明,又是装着糊涂问刘静宇。因为现在再低头看一看这一箱被翻找个遍儿的子弹,就总有一种捡破烂的感觉。

“当然不是,这不还有你们嘛,现在这一堆子弹的新使命就是来培育像你这样的新队员如何在毫米偏差中寻找正确!”刘静宇说着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怪笑道;“反恐大队要求每一名特战队员都要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全能射手,所以你们的路还很长,不过我可是看好你了啊!将可来被让我失望,哈哈哈……”

然后刘静宇就不管我们了,一个人转身走向了营楼枪库方向,留下我和大勇呆愣地站着自个儿反应了大半天。

看来这个总队特级射手的隐秘名号确实不是吹出来的,不过,不论是按照一个军人眼光还是一个社会成年人角度,我还是觉得这个二期士官精神有点不正常……

然后我们几个新队员就平均每人捧着一箱子子弹有挎着身前屁股后的几支“新”家伙事儿迈步射击地线。而后整个下午直至晚上12点就是一直处在噼啪乱响的射击作业之中。——胡服骑射,在寒队长的亲自指导下,我们在距离靶牌10米至500米之间转换着不同枪械进行快速射击,并且还体验了一把乘坐武警09式装甲车的炮塔上边使用127重机枪进行射击而带来的快感和震撼。

“轰轰轰!……”当哥哥我瞪眼瞅着一拨又一拨或白或黄的曳光弹、穿甲*狂喷出去并瞬间把靶坡一线的各种模拟目标撕碎时,狂跳的心脏中就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激情在燃烧着。这直到后半夜回到班里后,当哥冷不丁躺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以后,虽然手腕和肩窝窝都是一阵后返劲儿的酸痛,但脑子里还是一阵嗡嗡直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等睡着了以后,梦里竟然依旧在打靶!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我们又接触了各种各样的新颖训练科目,对其总体感受也是比较五味陈杂。而这其中让我感觉到最轻松的是学习驾驶突击车。这时每一个特战队员必不可少的技能,虽说不一定要求你把车技练得多么精湛,但至少要学会一些简单的特驾方法,比如说在时速50公里以上与身边战友快速互换驾驶位置、如何驾驶突击车玩高速急转弯、怎样高速冲过设卡路障等等。而刚刚学完了一遍开车,李班长就逼着我们趴在地上不动,然后自己开着一辆大军卡点着油门加速驶来,直接在我们头顶开了过去。我被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以为是自己在刚才的训练中犯了错,而后来才知道其实这特么叫做随机心理训练……

而新科目中最让我觉得受益匪浅的就是这反恐大队式的班组战术,或者也叫做运动突击队形。这完全不同于我记忆中那些机动大队式的班组战术,这回战士们不再是看着班长拿个小旗子边扯着嗓子乱喊,大家就按部就班地随便跑着组成三角形、t型、v型之类的就算完事了,现在这个科目几乎全程都是对讲机静默,只看班长和小队长的手语指挥,而且距离更长,障碍物更多更花样,有许多环节还要以最快的匍匐速度前进,总之一次分组战术演练下来简直就是一场模拟大追捕加房间突入反劫持!

不过我想这里面最难学习的,尤其是对于我们新来的,当属这个手语的具体划分,比如“暂停”和“掩护”的区别,“男人质”和“女人质”的区别,“门”与“窗”的区别等。所以在前几次的适应性训练中,我就因为错误的领会了班长的手语而被狠练一顿。而具体惩罚的方法就是,目标正前方500米处靶坡上沿标识语中的第一个大字,或者是左侧300米处飞机前起落架,以及身后200米处观礼台最上面一排的桌子等,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过去拍一下后,再玩了命地狂奔回来。其中有的时候,李班长又觉得一两次不够爽,然后就逼着我往返又冲刺了五次、十次、甚至是二十次、三十次……

每天下午最必不可少的就是这叫做800米特种障碍的东西了。我是无法形容它有多么的麻烦有多么的危险、吓人,只是知道狂奔一次下来基本就等于沿着这大半个训练场的几乎每一个建筑物、障碍物、爆炸中的索桥、淤泥密布的水沟等都走了一遍,而每一次结束我都是被累得气喘吁吁头晕目眩,好几次都差点没上来这口气儿。

总之我来到反恐大队的这仅仅半个月里,就越发觉得难以长久坚持下去。感觉是从最开始的眼花缭乱的新鲜感,渐渐转变成了浑身疲惫中的苟延残喘。好像不知不觉当中就再次回到了那难熬的久陵山训练营。

现在再回想一下曾经机动大队,虽然有些隐藏着的勾心斗角,但一周里的生活基本都是规律不变的上午教育队列擒敌,下午体能器械400障碍,跟这里比起来实在是轻松得太多了。而且假若我当初在久陵山训练结束后就直接回去了,那还有一点就更为重要了……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5)

不过我既然已经来了,那不论再去回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哥只能尽自己的身体耐力极限能坚持几个月就坚持几个月。

然而又过了一个星期后,一个真正让我感到畏惧的训练科目就悄然来临了,这个就叫做对公交车肃清训练;也可以叫做城市公交车反劫持战术。

这一天我们第一小组统一取出几支06式*和一支05式微声*以及半身防弹盾牌,同时,那辆333路公交车也被开到了训练场的正中央。首先,我们观摩了一遍以寒队长和李班长充当1、2号突入手的示范动作。而我只模糊的记得在这攻击发起后的短暂几秒钟里,只看到公交车旁几声爆响,在烟雾滚滚之中几个身影一跃而入,当当当几声枪响之后就宣告肃清完毕。而且在这会儿功夫,我又听见车内一阵串响,忽然间头顶“啾——”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钢盔顶檐飞了过去。等我寻思了好一阵子,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卧槽,是特么实单!

而这一声骤然飞来流弹就吓得我把刚才演示科目的过程瞬间忘掉了。可是我又知道队长他们不可能在演示第二遍,所以从这时开始我的心里就已经没有底了。

然后我们几个新队员被临时编成一组坐在一辆黑色云梯车上准备突入。这一次轮到了我和大勇从当1、2号突入手。寒队长给出的情况不变:现在该公交车内前后两处位置共有两名持枪暴徒分别挟持着一名司机和一名乘客作为人质。

当攻击口令下达之后,我在5号突入手的第一时间的器械辅助下猛地踹开了碎裂的侧窗玻璃,横着身子脚朝前就向窗口里飞跃,同时我预想着如果动作顺利的话我应该会在一秒内迅速滚翻起身后击毙掉两个模拟暴徒,可是就在我纵身跃入这个侧窗中部的窗口的那一刻,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这就是一根横亘在车窗内部的护栏。我是一时忘记了有这个东西挡在这里就把整个窗口从一个大框子变成了上下不到四十厘米的小空档,所以突入的一瞬间我就被卡在了窗口上!而后屁股上就是瞬间的一阵刺痛,导致我整个人被卡座在窗沿上都不能动。

新队员的第一次公交车突入演练宣告失败。我就捂住屁股上被玻璃碎片划破而血淋淋的伤口当即就被寒队长一通臭骂,并严厉教育我说公交车反劫持的要领是快中求精细,不是一时的鲁莽力,就凭你这样的动作,人质还没就出来自己就先挂了!

这是我来到反恐大队第一次受挫又在众人面前感到无地自容。也许的话里有些言重,但这一次失误也确实个我带来了不小的心里阴影。好像就在这几天当中,每当我冷不丁望向这辆333路公交车的时候,双手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说实话,哥当兵这3年来好像真的没有惧怕过什么东西,如果有的话,你就是公交车!

这一次走下训练场之后,我就在反恐大队的医务所里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并被一位文职军官开了一张两天的休息假条。这也就是说在明天和后天里,在不走出营区的基础上,我就可以想怎么睡觉就怎么睡觉了。可是我这两天又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思傻躺在班宿舍了,一个人就坐在这暂时空无一人的攀爬楼楼顶看着兄弟们训练。

而这两天之中,李班长单独给我做过了一次思想工作,训练间隙时禹大勇和欧阳擎天他哥俩也会时常来找我聊天。大勇说的最多的那就话依旧是:坚持住兄弟,不愿做猛虎只可当羔羊啊!

也许以前在机动大队的无论什么时候,精神上也无论对与错,只要是大勇说的话,在我这就都是至理名言。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双双来到了一个新的作战单位,所以不管是他还是我,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重新适应,重新学习。而且自从到了这里以后,好像每一天里我都有一种对自己身体素质是扪心自问的心虚感,这就远远不同于在一大队时那种做为士官的趾高气扬的自信心态了。所此刻再去想想一个月前老首长可能是顺水说出来的那句意志箴言,已经显得毫无作用了——现在我都开始怀疑,禹大勇这小子是不是被宋大队长給魔障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相信特勤中队的大部分战友还是我能一直留在反恐大队。所以哥反复思索两天后就暂时想明白了一点,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份战友情谊,这种亲如兄弟的氛围,我也要坚持下去!

随后我就以假设面对是“第二个新兵连”的状态再次加入了届日的训练,在这大约两个星期了,几乎每天的熄灯以后,我就在一班战友的陪同下专攻“公交车反劫持”突入战术,一个有一个夜晚里,我就借助着一侧公路的灯光反复体会着从每一个窗口的突入方法和要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多星期后我就基本攻克了对一辆公交车、一辆黄海大客车以及一辆上下层的市区观光车的所有突入难点!——不过当然了,这也是以我大腿外侧和胳膊上被划破出不少的血口子作为代价的。

当我可以说是基本掌握了这一系列的突入战术之后这才醒悟过来一点,原来在两个多星期前队长指定我突入的那个窗口位置则是整辆公交车最难进入的地方。其实按照大队战斗预案,若在真正的公交车反劫持突入中,这个地方一般是不会被首先选择的……

等熬过了这个蹩脚坎儿子之后,日子就开始显得如火如荼。不过有句话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就是哥哥我刚刚有所适应这反恐大队的快节奏训练生活并感到不像之前那么疲惫的时候,就又是一场大梦魇如期而至。

这也是一直悬在我和禹大勇两个兵头顶上的大号*——反恐大队的夜晚紧急拉练!记忆中这是一个云雾弥漫的恍惚之夜。这一晚反恐大队的大院子里恰好没有一个中队在组织夜训,整个训练场安静得出奇。

大概是在半夜一点钟左右,也就是兄弟们睡得正香,可能也是在各自幻想的梦里正和一些譬如初中暗恋的校花啊,高中同桌啊,楼上邻居的花辫子小哈妹啊之类的,正是要彼此间满脸通红地亲亲抱抱之时,特勤中队走廊里的电铃就骤然炸响了。

我悲喜交加地从床上猛地弹起,静坐了几秒钟,等听清楚了电铃震响的节奏后才以最快的动作往身上套衣服套装备。

“铃声一长一短,丛林作战着装,快!先背背囊再挎枪!”这时速度最快的李班长已经着装完毕,并边提着自己的95步枪边催出我们加快动作。

两分钟后,我们一班全体战士就着装完毕后直接飞奔至楼下的小操场上站成一排横队。同时特勤中队的其他班排战士也在我们脚前脚后狂奔出营楼。而这时我又看到共有四辆反恐大队的勤务车已经打着了火停在特勤中队的小院子里,并且是带门的车屁股统一朝着我们集合队伍。站队之余我就侧眼瞧了一下,这时三辆运兵突击车和一辆总队某首长的专座丰田四七零零吉普。

这时我就很是主观性的想了想,别看眼前这一幕很像是一种真的有了任务的感觉,但这还是不能让我确切相信的,并认定了这是一次反恐大队式的情况假设,也就是模拟实战的大忽悠。

哥哥我就瞬间回想到了仅仅两个多月前发生在机动大队的那次夜晚紧急拉练,同样的也有诸多的让你疑惑的假象和譬如“发生火灾”之类的做理由子,但实际是我们一大队全体战士竟然只在院子里足足狂奔了四十多圈!

看来李班长曾经说过的一句鬼话确实不假。而自认为历经风霜的我也就今晚这次拉练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你瞅着吧,肯定是这样安排的,在大伙都背负着身上近十五公斤的装备基础上,就被主官们逼着围绕着大队院子里的800米跑到先狂奔他个15到20公里“热热身”,然后等你跑出一身子虚汗而气喘不止时,又会以各种突发情况为理由命令你玩各种滚翻式战术射击,各种的黑夜中的翻越障碍、低姿匍匐和高楼攀爬!——说白了就是整你们,整到你的手心磨出了血泡,整到哪一个战士忍不住哭了出来,整到太阳光线已经从东方再一次亮起时……也不一定算完!

也许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个猜想,可是没嘴儿等一会所发生的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熬还要病态得多!

看来事到如此,我已是竭尽了自己的意志和身体耐力的极限了。现在就不得不在心里面偷偷的琢磨着一些后路了。然后我就站在昏暗中的队列里开始暗暗打算着:如果今晚真的很累、很难受、科目很病态的话,我就不逞什么英雄能耐了。等熬完这一次,明早我就直接写一份跑路申请书,完事后若得到批准了,哥就直接打背包回一大队。反正这也是命出偶然,哥也不是自愿来的……

只不过现在的唯一问题是,我这样“平平常常”地回去应该不算什么纪律性或思想错误吧?或者说对于一个士官而言,应该不会丢面子吧?

“同志们!——请稍息。”正当我在心里面胡思乱想着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时,队列前的寒崛队长就也是一身丛林作战着装且突击步枪挎在胸前,并以快捷的语速宣读了一遍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任务情况:“我刚刚接到总队作战处的紧急命令。今天上午,省公安厅第3缉毒分队和刑侦支队通过联网监控系统抓拍到了一张一名b级通缉犯面部特征照片,这个地方就是在我省南部林芬县下马塘村附近。据了解,这时被我警方通缉两年之久的共有三人组成的从事杀人、盗窃、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现可以知晓,该犯罪团伙并可能携带有枪支弹药以及秘密挟持着被绑架的女子……”

队长介绍情况的间隙,一张用a4纸速印出来的监控抓拍照片就从我右边的刘静宇手里传递了过来。我拿在手里对照灯光一看,也确实是一个长相凶巴巴的男人正信步走在一个山坡旁的国道上的抓拍照片。不过可能是拍摄角度和距离,以及镜头分辨率的问题,我就是怎么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面部表情。

所以直到现在我就依然认为只是一次为图狠整我们而特意搞出来的假象。而想到这,我就只是潦草地扫了一眼后就直接把这传给此时站在我左侧的禹大勇,然后又是依次流水式地传看下去直至最后一排的最后一名战士。

“……以上是这次任务的基本情况。——就在5分钟前,总队战勤值班室的3号首长以电视电话形式命令我率领大家务必擒获这3名通缉犯,并且要发扬我武警特战部队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战斗精神和平时多流血战时不流血的思想方针!——同志们!对于这次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我虽然依旧在心中不以为然,但还是跟随众人高喊了一嗓子。

此刻那辆作为前导车的丰田四七零零就闪烁起顶盖子上红蓝色相间的警灯,一个三期士官司机也在调试着车载扩音器和三级网通讯系统。

队长亲点了一排的共5个作战小队参与此次任务,而剩下的多数二、三排战士们就被副队长带领着统一整队上楼进入全体备勤状态。然后小操场上就剩下了我们这支小小队伍做最后的检查装备工作。

我低下头反复拉动着自己怀中的95步枪枪栓,目测确认枪膛内无异物且机械零件运作良好后,再拿出腿部枪套里的副武器以同样的方式进行检查,等手里是一阵的“哗啦,哗啦”机件响声之后,我就高喊着向李班长报告自己的武器良好情况,然后直接成立正姿势待命。

而同样是这短暂的几分钟里,我又看到中队军械员将整整一箱子的子弹分拨摆放在了三辆突击车内的储物架子上。不仅是他,就连中队管后勤的司务长这会儿也在带领着两名炊事兵在队伍面前不停地忙碌着。等哥俩流水作业走到我身前时,我手里就自然而然的接过了三包摸上去比较厚实的绿色扁中袋子和两小包零食。

借着灯光我就低头仔细地瞧了瞧,顿时的心情就豁然开朗——这是什么?这是哥从来都没见过的新型单兵自热食品!——这是三包干烧牛肉拌饭和两板儿空勤巧克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像就是从这一刻起,我一直怀揣着要回一大队的念头瞬间就消失了。也许是曾经的老部队确实没有机会能尝吃到这种营养大餐,而就算有也不可能给的这么实在。所以从现在来看不管这次任务是真是假,反正哥哥我是赚到了!——换句话来说,也许就从这一刻起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反恐大队了!

“好!现在集体听我口令——登车!”就在我沉浸于这小型的欣喜若狂时,队长就果断的一声令下。当我们鱼贯跳入三辆突击车之后,四辆勤务车就霎时整齐开动,又在那辆丰田四七零零的带领下依次开出反恐大队大门口后,朝向东南方向的深山区域加速飞奔而去。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6)

这是一个让你我都会感觉到燥热得离谱的六月底,也许是因为全球变暖的速度的不断加快,导致近些年来的气温如高低海浪一般时上时下,而且在次作用下好像整个东北每一季的夏天都比想象中的月份要提前到来。不过还好,当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瞬间袭来时,一切的炎热就戛然结束了。可是此时此刻的我们又在忍耐着一种更煎熬的窘迫……

回想几天前自我们到达这个叫什么下马塘村的深山区域后,本来是整编五个作战小组,却被队长分拆成十余个三三两两的外围警戒与侦查小组。然后包括我在内的多数兵力就被分遣到周围高处的山坡丛林里做外围警戒,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兵力就充当尖兵,专门在这几天的半夜十一点以后悄悄地登上房檐一排房子接着一排房子地窥探式查找疑犯的踪迹。

在这一次任务里我又被分派与狙击手刘静宇组成一个警戒组,虽然感觉上有点奇怪和不适应,但想了想这样总比下面那些踩着房檐瞎忙活的尖兵们要轻快不少的。

而现在我所蹲守的这块地方是一个能够俯视整个村子包括附近的公路的一个接近山顶的大树叉子上。自从前几天的半夜3点多我们被队长命令在这片丛林待命直到现在都一直没挪动过窝,这也就是说,哥哥我被逼着蹲在这里已经快要三天三夜了!

这时我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发现我所处在的这座山是一个并不算高,估计海拔也就一百二三十米刚过的圆包型山峰,而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坡度又唯独是很陡,蹲在树杈子上只要稍稍一露头,就会有一种欲要跳崖的错觉。向远处一看,我左侧围绕着的,又是两个连起来的窝窝头儿型山尖儿,这两座山目测海拔会更高,瞅着也是更甚险峻,俨然是两座东北版的桂林山水甲天下。而像这样的高大到海拔起码已超过两百米的巨山,在这远近的群山围绕之中已经显得微乎其微。然后从这里再向东南方向的十几公里外望去,又是一山高过一山一岭压过一岭的漫长无边的峰线景色,这样一直就能欣赏到视线所及的最漫长的一条几乎是耸入云端的第五道山脉线才算是尽头。而若不是这几天的雾气和雨水较为浓重,我就相信自己还能看见更远更雄伟的千山群山脉。

而就在这几天当中,据省气象部门的通报,近期由日本海中部形成了的一股叫做什么“娃娃脸”的台风,已经开始以每小时120公里的时速在海上划着一个朝向我国的黄海及渤海湾方向袭来。这是对于整个东北亚地区本年度入夏以来的第一股台风。可是当我们刚刚得到有台风逼近的消息时,这个“娃娃脸“就已经猛然登陆了辽东半岛后又过去近一个小时了。

其实这也并非是我们的一时信息疏忽,其实根据气象部门的更早预测,这股台风本来应该是在四至五天里基本沿着黄海海域上空直行向西,然后擦着边儿渐渐的登陆山东半岛以致最后的减速和消失,可是这还真是应了天有不测风云这就话,谁也没有想到,这股“娃娃脸”竟然在抵近黄海的第二天凌晨就在海面上拐了个大弯,然后直接朝向东北大陆猛扑过来,并在仅仅的几个小时内就登陆了丹东沿海一线。所以就在我们得到消息后刚刚过去没多久,那一大片来自海面上的灰色云雾就已经盘旋在了头顶上。然后整片山区便是雷雨交加,闪电的亮光反反复复的照亮了山区一整宿!

在这第一个疯狂而又略显孤独的夜晚里,我就只能忍着困意又在一阵又一阵轰响之中用数着雷声的方法来解闷。原来对于沿岸背后的大山区纵身而言,台风的到来就不会是像海边那样声势浩大而摧枯拉朽,这画面说简单一点,就是一场连续四五天的雷阵雨。

只是与我常日里经历过的雷雨天不同,这段时间里我目睹了一次罕见的台风眼奇观,这是一片旋转着的慢慢飘过来的巨大竖井型空旷的云团空间。记得它慢慢的转到我头顶时,天气一瞬间就转为稍稍的晴朗,同时大雨也戛然而止,而在周围依稀的闪电照影下整个天空就如同隐约的白昼,顿时天空中又只留下似长龙飞舞一般的一道道七彩云团打着转儿漂浮着所带来的震撼视觉冲击。它们或穿梭于万山群岭之间,或翩跹舞动于头顶上仅仅几十米的空中,仿佛传说中的那华夏巨龙就缠绕在我的身边!可是这样的令人的陶醉景色只在我头顶停留了才不到十多分钟后就瞬间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然后天空再次漆黑一片,同时倾盆大雨也再度铺天盖地的袭来。

而在这第一个潜伏的夜晚里,哥哥我就基本看惯了雷声,而后并得出了一种主观性的结论。原来在我们常见的雷雨天之中,最迫使人战栗的竟不是离你最近的那一道瞬间的闪电,而这一声永远属于方圆几公里内最震响的那一道炸雷。当它轰然作响的那一刻,就算你离着很远,但也能在几秒后就感觉到你脚下整个山体都在跟着颤抖,而更严重的是,在这一声震响结束之后,哥的耳膜依然在嗡嗡直响。

不过还好,像这种末日级别的炸雷只会在你附近的空域里响彻那么仅仅的两三下之后就会渐渐远去。所以直到天快亮的五点多时我都是无所畏惧的,可是后来直到哥瞪眼瞅着一个晶蓝发亮的闪电球就在头顶十几米的距离上“嗖”的一声掠了过去,霎时的就听见旁边的一侧山沟里“轰隆”一声巨响,然后等一阵浓浓的烧焦气味飘荡过来之时,我就很是忐忑不安了,并开始在心中杞人忧天的怀疑着,待会儿我身后的这棵大树会不会也……

总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着风暴与雷电。而由于队长始终没有在对讲机里下令穿雨衣,所以我的这一套崭新的树叶条纹迷彩服算是被浇了个里外透了。所以我也相信就因为这个,参加这次任务的每一名战士的心情都会与彼岸半岛上的渔民的心情是大相径庭的。

不过这几天当中还是有一个比较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就是以美国第七舰队为首的一直谋划着什么多国舰队联合军事演习怕是真的要黄摊子了,毕竟就算是当前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支海军舰队也不敢与海上风暴硬碰硬,所以这几天里那些一直徘徊在黄海口的北约各个舰队也就只能打道回府各回各家了。

再回想后来的第二天和第三天晚上,暴雨一直持续不止,气温也开始骤降。不过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我终于有了一点困意,可是每当我依靠身后的大树杆就要饱睡一顿时,就总是被一阵火车轮子撞击铁轨的声音给整精神了。我从地图上记得,这是一条距离我现在的位置约2公里远的正北方的一条双排轨道支线铁路。然后听这两宿的声音我又大概计算了一下,从每一晚的九点直到天亮时的五点钟,共有六列火车或快或慢地经过这片山区。都是清一色的内燃机车车头,其中四列的车轮撞击铁轨声音较混乱且漫长,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结束,这肯定是驶向省城方向的运煤专列。而夹杂着的另外两列火车的声音就来得比较迅速且突然,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也是节奏整齐且紧张,回音只在三间停留了大概两三分钟后就匆匆消失,这个就不用多考虑了,八九不离十的就是俩客运普快或者特快列车。然后我又是边听着雨中渐小的雷声边数着火车经过山洞时发出的回音的次数硬是又熬过两宿。

睁眼睡不着觉的时候,我有仔细地想了想这条支线铁路的历史概况,别看这条铁路与那些纵横交错的干线铁路相比就很是偏远又不起眼儿,但却是一条极为重要的战略要道,是保障祖国东大门安全的一条补给命脉。记得仅仅在去年,邻国的某位好像坐不了飞机的元首访华时,就是乘着火车首先沿着这条蜿蜒的山区铁路线到达省城,然后经过一番短暂的停留后直接沿着主线铁路去往北京。听说在那一段时期的24小时里,我武警总队出动了绝对数量的兵力沿着这条两百多公里长的铁路线做沿线的武装警戒,据说在其中某些的重点地段每隔五十米就是一个荷枪实弹的武装士兵在把守着。

而想了想这些,我有突然回想到戴国旭指导员发给我们的学习资料。其中关于近期国际形势这一块,就对我们旁边不远的这一两个国家的某些隐秘角逐进行了浅谈式剖析。自伊拉克战争结束以来,整个东北亚形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澎湃。就近某岛国与半岛国三者之间时常在各种军事和地域问题上磨刀霍霍,总体形势不容乐观。尤其是在北约之首的这个大魔头的背后怂恿下,时常大张旗鼓地举行以“防核”“反导”为主海上联合军演,而明事理的人也就都知道,这是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想完了这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的东西后,此刻就已经是我们潜伏在这片山沟里的第四个傍晚了。

这时头顶的大雨终于有所减弱,同时天空中的云雾也照前两天相比稀薄了很多。山下以李铁英班长为首的几名尖兵依旧准备着第四次的黑天后逐户侦查。而眼下与我一起的狙击手刘静宇也依然蹲在树下的草丛里一动不动。

我记得这三天三夜里他好像一直就保持着这种姿势没有转变过。而直到现在整个人一瞅,仍然是面无表情,就如同一尊木头打造的雕像,不论你现在怎么看,都好像找不出一点活人的迹象……

与狙击手副班长这么一比,哥哥我可就没有那般神人一样的定力了。这几天当中我的姿势是或蹲着或坐着或干脆依靠着身后的树干才熬了过来。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几次因为大腿的酸麻而一时没控制住身体差点就从树杈子上直接摔了下来。而且在这期间我下过三次树,一次是下来吃掉了一包单兵自热食品——牛肉饭自热后的味道真心是很不错的!两次是解手,而根据队长的要求,完事后要把排泄物用折叠工兵锹就近深埋在半米以下的土壤中,要求是不留痕迹的。而等我做完了这些个人工作之后,再回头看一眼一直都没动地儿的刘静宇——这小子竟然只喝了两口水!

“中断卫星呼叫近地轨道。中断卫星呼叫近地轨道。”

当全队沉默了近72个小时之后,对讲机里就终于有人说话了。这一位嗓音很耳熟的大校首长。

“近地轨道收到!”回话的是寒队长本人。

“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进展?”

“报告中断,经过这几天的侦查,我们锁定了后几排山坡上的五间可疑房屋,正准备今晚进行抵近排查……”

这是反恐大队的作战时暗号,“近地轨道”代表连队指挥官或分队长官,也是任务中最低指挥一级的首长。“中断卫星”代表大队级别指挥首长或职位更高的临场的总队级别首长。而除了这两级之外,还有一个叫“高宇卫星”,这就代表武警总部司令员级别的首长,甚至是中央军委的上将们。不过在一般的任务里,像这样预案中的中将以上级别高级首长对我作战分队的直接指挥的时候又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顶多的也就能在某一任务的间隙利用三级网进行一次远程慰问罢了。不过虽然这种可能性只占百分之一的概率,但是又有哪一个战士不想看见这种振奋人心的画面呢?

刚才对讲机里说话的,就是我武警总队一直主抓反恐和训练块的大校副总队长陈文战同志。而我直到这两天才知道原来陈副总还是反恐大队的长期蹲点首长,也就是说一年之中他有一半的时间是常住在反恐大队里监督着全年的训练和作战工作。而一旦有突发事件时,他即代表总队首长的直接命令,又是反恐大队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

我听李班长说过,陈文战副总队长年轻时是解放军某空降突击师中的一名连长,在一九八二年武警部队组建第一支反劫机特种部队时他就被平调过来担任其中一个作战中队的中队长,数年后就顺利被提拔成作战大队的大队长。而直到现在那里依旧是一个由清一色的武警军官组成的作战部队,军内称其为“北特”。

原来我们的寒崛队长就曾经是“北特”作战队中的一名中尉分队长,后来陈文战被提拔到总队担任副总队长时就把寒崛带了过来。所以别看最上面是总队常委级别的蹲点首长,而亲切一点的说,就是老连长部下的部下——其实关系也挺密切的。

“一组报告,发现通缉犯所藏匿的房屋,屋内三人中有一人面相与照片完全吻合。位置088157,村庄内最北边一排的东数第六个院子。”直到这第四个夜幕刚刚降临不久后,任务就终于有了进展。这是李班长所带领的包括大勇在内的1号三人小组。估计这会儿他哥几个可能正是隐藏着趴伏在某处看不见的房盖上或烟囱后。

“近地收到!”然后就是对讲机里寒队长果断的命令声,“全队注意,以1号小组所在位置为中心,各组向目标开始靠拢。强攻手做最后准备!”

这时听到队长的这一声命令我就浑身一震,简单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看来这次任务到了现在就已经能预判出结果了。——也许这事儿的确是真的,但关于哥哥我能不能立功这一方面,好像就没有多大可能性了。毕竟外围警戒组说白了就是俩蹲旁边看热闹从头看到尾的主儿。

然后我就跟随刘静宇身后并脚步无声地摸下山去。不过哥刚刚迈开脚没几步远,就听见对讲机里寒队长在呼叫我,“近地呼叫老三。近地呼叫老三!”

我的第一反应是停下脚步,同时打开自己身上的对讲机话筒按键,“老三收到!”

“位置013189的201高地,现在你能否看见?”

顿时我就心慌无比,一缕冷汗也忍不住在额头上汩现。我知道队长现在所说的就是一张1比5000的该地区作战地图上的某一点坐标,但是由于之前对这次任务的真实性一直报以怀疑的心态,所以就根本没把那张图纸数据往心里记,而现在就更别说能不能心算出什么具体坐标了……

——完了,现在可算又惨了!他大爷的,为什么这倒霉的愆尤总会毫无预兆的找到我的身上?

哥虽然一时心虚得无言以对,但是这个当口下也决对不能一句话都不讲,那样错误就更大了。所以我首先看了看旁边的刘静宇,他只是摆了一张鬼脸给我看,瞅着意思是不打算帮我解围了。然后哥就只能咬了咬牙在对讲机话筒前吞吞吐吐地,“报告近地,我有点……听不懂您的意思……”

然后对讲机里就是队长的一声长叹,“从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向东北方向数的第三个馒头型大山看到了没有?”

我就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然后点头道,“看见了!”

“前两天夜里,我在那个方向的山腰上看到过几次手电筒的灯光,你和长弓两个去哪里侦查一下,我们等待你的消息后再开始行动。”

“老三明白!”

我心里大松一口气,同时又擦去了一把冷汗。还好,老大没有在对讲机里直接开骂,听语气也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愤怒。看来对于这个思想态度性的错误,哥哥我还是有点滥竽充数地蒙混过去了。

不过就在我刚刚朝向那个201高低附近迈开脚步时,就又听见对讲机里寒队长很不客气地说,“这小子算是欠我2000个俯卧撑了啊,秃子,回去后给我狠练他!”

“嘿嘿,秃子收到!”然后紧跟着就是对讲机里李班长的磨牙阴笑声。听得我是这顿浑身不自在啊!

从这一次任务中,我知道了很多战友作战代号,李铁英班长的代号可顾名思义,叫“秃子”或“秃头”,副班长刘静宇可能是太爱飞行武器了,叫“长弓”或“阿帕奇”,禹大勇看手里的家伙事儿说话,叫“十字刀”,欧阳擎天的比较追随自己个性,叫“情敌”,沈前进跟自己的原名比也没有多大出入,叫“激进”。而相比于这些很有根据名称后,就惟独我的代号显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竟然叫什么“老三”?而且这是寒队长亲自给我起的,还说什么我是第一个刚刚来到特勤中队就能担任3号突击手的战士,还有就是能预感到我将来会成为特勤中队的第三任尖刀班班长。

这话冷不丁一听上去的确是有些激动人心的,但是抛开这些再仔细一想就还是听着有点龌蹉。说到底哥就还是想申请换一个作战代号,哪怕是一个战舰的名字如现代级、无畏级、光荣级、台风级、北风之神级什么的也行啊……

可是现在再想这些好像就有点晚了,哥哥我就只能先忍一忍,等着什么时候工作上有了突出在跟队长说这事儿也不迟。

刚刚想完了这些暂时没有用的东西后,我和刘静宇就已经翻过了一道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这时前方的201高地在我们眼里刘变换了个模样,现在它从队长口中近似馒头的椭圆形变成了一道尖型山头的偏西北方向延伸的纵岭。如果这换做是在久陵山的时候哥哥我肯定会又迷路的,被逼无奈下就得再次翻找起地图。不过经过了这三天三夜的身临其境,我已经对这片山林有了一种更主观的适应性和感知力。这也就是说只要在方圆大约三十公里以内不管怎么走都不会迷路。其实这也是一种技巧,具体就是在不迷失方向感的基础上,将四周几十公里内远远近近的山形都暂时记在心里并分别取一个特别绰号,比如说窝窝头儿、双*、七根手指、大睡佛、骆驼顶子、小火山之类的,这方法可能听上去有些俗气,但是对于一个对群山有感觉和向往的战士就着实管用。

这时我们刚刚走下山坡不远,就看见前面的树林沟子里正好有一道手电筒的光芒缓缓经过。它的方向正好是与我们交叉而过,并从山下的村子边缘地带而来正走向北边更深处的山沟里。

刘静宇当即就用手语命令我秘密跟上这两个人,而后我们哥俩就脚下无声地跟着这人影又绕着201高地走出去大约一公里的远,然后就来到了一处背向山坡上的小山洞口。

这是一块被丛林包裹着的山腰上的一块小平地,这里有一个人工搭建起来的占地约九十平方米的大帐篷。当跟踪到了这里的外围之后,我和刘静宇为了搞清楚情况又确保不被发现,就在这帐篷的15米距离上双双爬上了两棵大树,而等我找好了隐蔽位置后又从上至下俯视这个帐篷的内部场景时,这里面的画面就把我给看呆住了。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7)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搞隐秘事业的绝佳地点。这里面朝群山无人区的边缘,又远远避开了城市的喧嚣,但也不会完全脱离时代体系,几乎只需要翻过一座小山脉就是通向城镇的国道、铁路和村庄口。如果不是我们寒队长偶尔的发现,估计将来也就是搜山的森林部队才有可能碰上运气会发现他们。

眼下的帐篷里的三盏灯光下就足足聚满了大约五六十号人。同时帐篷外又搭建着两三个简易灶台,而灶台上的大铁锅里也正咕噜咕噜的烧着夜饭。仔细一瞅,这帐篷下成排坐着的人群里有男有女、有年轻人、有中年人、还有几个看样子是五十岁左右的白发。这暮年者些人现在就好像以上课的形式统一看着前面一个中年男人在一个黑板前边讲课边提问,偶尔的还有两三个坐位上的年轻人被叫上台去面向众人面色激动的演说一番。然后我在仔细看一眼最里面的那块黑板,那上面又是用粉笔刻画出的一个由高到低金字塔形的人名排序表和一些商品的销售比例。

“……你们要知道,这是一次非常庞大、宏伟的且机会只有一次的政府级工程!你只需要投入五万元现金,然后等加入了我们之后,你就会在我们同志的帮助下不断得到翻倍的回报,而后不仅是你,就连你的亲人、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朋友、乃至你曾经身边的每一个相识的好友都会因为你的这个正确选择而终生受益,然后最终实现你的个人账户里突破一千万的伟大目标!——这就是咱们半岛特区独享的1010工程!所以……”

这时帐篷里的那个主持课堂的中年男人越说越激动,好像此刻说话间眼中正闪动起一道道泪光。但是我却越听越是糊涂——什么是半岛特区啊?我记得中国仅有的那么两三个特区可都是在南方啊,就算现在东北有,也不可能是在这样的连大楼都看不见几栋深山沟里吧?再说了,什么叫政府工程?若真的是政府工程起码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大半夜不睡觉的偷偷摸摸的搞吧?

可是我更没想到画面是,此刻这帐篷里的五六十号人中的大多数都还听得挺投入的。大略一看,这里面最多数的一批人都在认真地记录着笔记,而还有一批人面色阴沉时显不卑不亢,一时的也瞧不出心里都是些什么感受,最后还有少数的那么几个人明显是脸上百感交集着,但时不时的又装出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因为他们被坐在最外面一圈的十来个小伙子的时刻侧眼监督下而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

我看完了这一幕的第一反应就认定了眼下这绝对是一次不合法的聚会。所以想着想着就欲要打开怀里95步枪的枪保险,然后直接朝天放响半梭子来吓一吓他们。

可就在哥哥我刚刚有这种搞破坏的想法时,下面帐篷里坐在后排坐位上的一个年轻女孩就猛地把头转了过来,然后又朝向我所在这个位置紧张地扫视着。

这时我就心里一惊,怎么,难道她听到了我拿枪时的动静了?——这不可能啊,我现在身上可是一直没有一点动作的。再说了,我们之间又有十多米的距离,我身上又套着一层伪装网子,按理说她是根本不可能看到我的啊!

“老三,不要盯着那个女孩看了,少女的第六感比所有男人都强——她感觉到你的存在了!”这时蹲在我旁边一棵大树上的刘静宇率先反映了过来,并直接在对讲机里小声地督促着我,“现在按我说的做,放平你的心态,不要有太多想法,不要用心去看下面的每一个人,幻想自己仅仅是一棵大树!”

我虽然一时有点没听懂,但还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尝试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而放平心态,眼神自然暗淡下来不再去特意观察每一个人。然后下面那个女孩的表情就不像刚下那样惶恐不安了。

“哎,后排座的那位小姑娘,你在回头看什么呢?”终于,这个女孩的反应也被前面正做讲课的中年男人发现了。

“回报大导师,我……我刚才总觉得身后的林子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看……”

听了这话,中年男人就也走到帐篷边上朝着树林里我们这边疑惑地瞧了瞧,然后转身就冷哼了一声,“我看是你自己想逃跑吧!——这个女孩的组长是谁?”

“是我。”这时,与这个女孩同排坐位里就有一个面相二十岁左右的黑脸小伙子站了起来。

“她现在发展到第几级了?”

“回报大组长,还是最底层的初级……不过这两天她也在极力发展自己的下线,可能不到一个星期,她的几个闺蜜就会到。”

“那就加快一点速度!还有,这两天要对她严加看管和教育!尤其是……”

我越听越别扭,手里头边捏着骨响边想着怎么冲下去直接捣毁这个窝点。可是这时,旁边的刘静宇已经慢慢滑落下大树,并落地后在下面用手语命令我撤退。

我虽然心有不甘,但迫于刘静宇的军衔比我高,就只能听从指挥跟着他滑下了大树,并欲言又止地跟在其屁股后渐渐远离了这个位置。

“长弓报告近地,201高地这里一切正常!”刚刚走出去一阵子我就听见前面的刘静宇向队长作了报告。等他关掉话筒后又回过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里的事情跟我们的任务没有关系——我们不去管他们。”说完,他就在我瞠目结舌的表情中一个手语示意我继续前进……

天空再度进入了一片黑暗,在这段时间里尤其是高草密布的丛林之中,好像腰部以下的世界就已经彻底看好不见了。所以为了不想被那些看不见的石头绊倒,哥就只能戴上一部双目式夜视仪看着路前行。

这是哥哥我第一次使用这种高等仪器装备,第一感觉这东西也确实给黑暗中的行军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不过这又是仅仅一开始的稍好,等新鲜感渐渐结束,我就感觉眼前的这双绿镜子越戴着越像个累赘。这可能是型号的问题,原来这与以前我想象中的夜视仪是相去甚远的。这东西在我这里暴露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视野狭窄且远视度不佳,这说白了就好像是白天里端着个低倍率的望远镜走路。所以我就只能边向前走着边低头看一眼脚下的路边抬头看一眼旁边的景物,然后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再低头看……反反复复的脖子都给整酸了!

可是我没想到此时前面的刘静宇竟越走越快,瞅那样就好像根本没怎么观察地面,是不是又来了一通小跑。我就吃力的跟在后面边走边想了想后,这才有点醍醐灌顶,原来刘静宇现在所使用的只是一具单目式夜视仪!

所以直到现在我才亡羊补牢地反应过来,打算着以后再也不选用双目式夜视仪的同时就把这东西关闭了电源又推回到头盔上,然后仅凭视力跟在刘静宇屁股后学步邯郸。

可是后来我就更恼火了,这小子在丛林里根本不走寻常路,总是找着一些高草又多水坑又深的独辟蹊径的走法,总体路线就或是挑着一些大石头顶一跃而过,或在一根又一根歪斜倾倒的树干下猫着腰快速穿梭。我勉强跟在后面,有好几次都差点脚下一滑而卡倒在地。等哥哥我好不容才适应了这种步伐后而渐渐跟上时,冷不丁在一抬头,竟发现刘静宇这小子突然的凭空消失了!

迫不得已,我就停下了脚步而四处打看着他的身影,等过了几分钟之后我还是没找到他的踪迹后就打算直接在对讲机里呼叫他,而就在这时,我左侧的草丛里就有一个黑影子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当我冷不丁一转头才发现这个影子时,就被那张贴到我额前的黑油脸给吓了一跳!

“哈哈哈!你没看见我,对不对?你没看见我!”我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可是这小子捉弄我一番之后还挺高兴的。一个人就又跟猴子似的边跳边欢呼着朝前跑了出去,“哇——欧!——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

“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啊?咱们现在可是在执行任务呢!”我张牙舞爪追在他身后恨不得直接照着那个晃动着的小屁股狠狠踹上两脚,可是这小子在丛林里跑得实在太快,不管我怎么加速狂奔都追不上这个上蹿下跳的身影。

“你终于相信这次任务是真的了?”不知向前这样追出去了多远,刘静宇就暂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一本正经道:“你现在是不是又不想离开反恐大队了?”

我听了就一愣,猛地站在原地就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心中则惊讶道:别看刘静宇这小子平时有点神经病,但是却一直能猜到我的心思!

刘静宇见我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我,并把右手放在了自己左胸前,“作为狙击手,我一直都在用心感受着这个庞然的世界——大自然、动物、一草一木、一阵风、枪械、战友等等等等!——我一直能感受到你这些天的心旌摇曳,只是你从来没感觉到我而已。”

“切,都是胡扯!”我嗤之以鼻地摆了摆手,意思是坚决否认这种不实际的思想观点,但是心里则又对此惊呼到了望尘莫及的认同和赞许。只是再去寻思寻思就感觉这怎么又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的台词呢?

此时刘静宇站着就咧开嘴坏笑着,好像是刚要嘲笑我一番,但表情突然微微一颤,脸色瞬间就没有一点表情。然后他半面转头看了一眼东边的林子,身体就开始慢慢的趴下去了,“老三,快隐蔽,2点钟方向有情况。”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大想相信地也朝东边的丛林里望了一眼,果然,哪个方向现在是漆黑片,什么动静都没有。所以我就撇嘴干站着又抱起了膀子道:“你少跟我在这块瞪眼扯犊子了啊——怎么着,还想捉弄我一次?这回我可不信了!”

而后刘静宇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身子也躲在了草丛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周围世界就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半分多钟,然后我就真的听见从东侧的山坡下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踩动杂草响。转头一看,几十米外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子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动作无声而迅速地卧倒在地,可是又因为时间来不及而无法挪动身体来进行规避和转移,哥就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就地趴在草地里并开始幻想着自己仅仅是一块泥土……

黑暗中这缓慢的脚步声就越走越近,而同时我就在心里开始纳闷,并推测着这个人的行迹路线。从现在来看这个人的行进路线是从东南朝向西北前进着,这正好是与我们的行走路线呈交叉状。而这样走既不是去最近的两个村庄,也不是去南侧仅仅两公里远的国道上,这样走只能是完全避开了人群活动较多的地方又是尽量贴着后山的那条铁路线直直走向省城或者是辽东半岛的西海岸……所以迅速的推算完这些后我就有点蒙圈了——这个人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又独自走着这样的不是人能走的山路——这个人要去哪啊?该不会是山下那几个通缉犯的同伙吧?

我刚寻思到这里,这个人影就已经直面走了过来,并毫无察觉地在我趴着的身旁一走而过。只是在这一刻里我贴着地的右手掌就被一支胶鞋底儿狠压了一下,这虽然很疼,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直接叫出来。等憋了一口气让疼痛感渐渐消失后,我就放开嗓子大吸了一口,可是就在这一刻那个刚刚走过去没几步远的人影就突然站住了,同时我也听见了“刺溜”的一声好像是长刀出鞘的声响……

轰隆————!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天空中一声雨后的闷雷作响,闪电白色的光芒就霎时照亮了整片半山腰。离我不远的这个人猛一转身,瞬间的,那个充满血丝的凶光就正好对上了我一直盯着他的双眼!

这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浑身一震,猛地挥起了一把半米多长的*就要从上至下砍击我的背部,不过与此同时,在他身后无声无息扑上来的刘静宇就一把箍住了他刚刚挥起来的双臂,可是这种僵持没有持续超过两秒,这个人就猛地一缩身子又弯下腰,眨眼间就把身后的刘静宇过肩摔式地抡起个大圈后重重摔倒在地上,而后又是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这个人原地一转身,上身惯力一打转儿以180度挥刀动作就要直接砍向刚刚摔倒在地的刘静宇。

不过就在这短暂的3秒钟里我已经猛地站了起来,并身体一跃,抢先飞起一脚将这人踹飞了出去。

而后我又是瞪眼瞅着这个人被我踹飞出去的同时还能借着这股力道在地上做了两个顺势滚翻,然后撑住背后的一棵树,狂叫了一声就再次挥舞着砍刀冲了上来。

然而这一记刀锋又被我果断地利用横着架起来的95枪枪身给格挡住了,同时我又把枪身稍稍一转,利用我抢上弹匣与握柄之间歪斜的空隙将这把砍刀的刀身硬是卡在了其中。所以一瞬间不管这个人怎么用力地收刀都不能如愿。我就是接着这股僵持的劲头儿,并以自己的步枪为中心,全身猛一用力就向一边使劲儿一拧,这把*就被我的杠杆力量带动得瞬间就脱离了对方的手心。

当刀子掉落的一瞬间,我动作不停歇地,本来应该是一脚漂亮的转身后摆腿,但是对面这选手动作也不慢,而且好像也学过点武术,所以就在我转身后摆腿踹到他的同时,他脱刀的右手是猛力一挥,一个刀切掌就砸在我的后脖颈上。

我被这一下打得是脑子一阵眩晕加疼痛,身子因一时控制不住的脚下而蹁跹一圈之后还是猛地跌倒在了地上。

等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勉强缓和了十几秒后,再半蹲着支起身体时,就看见这个人正与刘静宇双双厮打着滚倒在地上。

记得队长曾在出发时的突击车里反复强调过,不论遇到什么情况,若没有他的命令就不能擅自开枪射杀疑犯。其实这意思也代性表包括了像我们现在这样突然遭遇了一个不要命又不明身份的暴徒在内了。不过枪虽不能开,可是我瞅着瞅着心中就是又一狠,瞬间就想出了几招黑龙十八手中的一招制敌之术。同时手里也缓慢拉开了别在腰间手铐包拉锁……

就在我刚要纵身一跃猛扑上去之时,背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被鞭打的疼痛。不过这几下鞭打虽然有点疼,但感觉上就没有一点力道。而同时我还听见身后好像是一个小男孩在喊叫着一种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啊几优!葱葱思密达苦勒!……”

然后我就边忍着这微不足道的疼痛边转过身去查看,就看见一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土脸小男孩正拿着根树棍子在边打着我的后背。然后我就想都没多想,直接出左手一把抓住了这只挥舞中的小胳膊,同时抡开右臂照着这小孩的一侧脸蛋就是一个侧扇。

——啪!

其实,我这一下我是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但却在这寂静的丛林里出奇的响亮。一霎时的,在惊动起一片鸟群的同时,这个小男孩就被我的侧扇力带动得侧着就摔倒下去而直接昏厥了。

哥慢慢地站起身来,等还没瞅清楚这个小男孩的面孔,就又看见东侧的丛林里猛然冲出来一个端着块大石头女人边喊叫着边冲向我直直砸了过来。不过女人就是女人,搞架时不但反应慢,而且出击动作也是非常迟缓且破绽百出,所以我就一脸淡定地站着没动而瞪眼看着她冲了过来。然后就在她举起来的那块大石头差一点就要砸到我时,哥就一个稍微的退步躲闪,同时出左手扣住她的脖颈向旁边一甩,脚下再反向用力一绊,这个女人就瞬间被我轻而易举的放到在地。而她摔下去的同时,可能是由于惯力太大,自己的额头就正好摔在了那块刚刚从自己手里滑落下去的大石头上,我好像都听见了那“咣”的一声肉体撞击响——自作自受,看来这一下撞得可是不轻啊……

刚刚放倒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我,还没多喘口气,忽然间又听见背后又是一声快刀出鞘的声音,同时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噗噗直跳。我感觉不好,就地向前一个快速躲闪滚翻,而就在我刚一蹲下身体的那一刻,一种什么东西在雨雾中飞速旋转的“嗖嗖”响就在我耳旁一掠而过,然后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根上就是“邦”的一声重响。等我做完躲闪动作后半蹲着起身一看,竟然是一把军用匕首直角扎进了树根几厘米的深度而直接钉在了那里。

我惊愕地站了起来,刚一转过身,就见这个男人正一脚将刘静宇踹到了一边,然后怒吼着就朝我冲了过来。不过这一回我的反应也变快了,也就是我故意让出喉咙给他双手掐住并扑倒我的同时,我也猛力挥臂,照着他的下胸窝中部就是两个绝对力量的勾拳!然后在我们双双摔倒在的同一时刻他就被我打得暂时失去了进攻力道,而我乘胜追击,又照着他的双脸颊来了一个振臂贯耳。在其暂时丧失意识的几秒钟里,我有趁势将他反压在我身下,用身体压住他的一只胳膊同时,出一只大臂套住他的脖颈,然后双手交缠着统一用力使自己的整个双臂全力勒紧。这就是一技不论对手是大小个儿都通杀的绝招——锁喉!

不过这个人的战斗意志出奇的强悍,我是眼瞅着他脸上已经被我累勒得青筋暴起直翻白眼儿,可是他闲出来的那只胳膊依旧能反过来而反复勾击着我的一侧肋下,打得我忍不住“哼哼“着叫了出来。

这是两个人的力道、毅力和抗击打能力三者之间的反复抗衡。如果谁更能忍受,或者更有力道,谁就有可能最终把对方制服。

所以我就是边强忍着好像肋骨被打断掉了的疼痛边双臂使尽力气地,抱着把他活活给勒死的念头而猛力收紧胳膊。终于,直到我也被打得满眼直冒金星时,这股打在身上的勾拳的力道也才渐渐减弱,同时怀里勒着的这张脸上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模糊昏暗,然后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抵抗意识……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8)

此刻的丛林里一拨小雨再度劈头盖脸而来,雨雾中又依稀夹带着几道越来越远的闪电的光芒,不时会把丛林里的一切照亮。

现在我的眼前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悲凉的哭诉声音。不过她们旁边躺着的这个男人并没有被我活活掐死,他只是由于大脑缺氧而暂时昏厥了。而此刻,这三个人已经被我和刘静宇用两副手铐连着铐坐在了一棵大树根上。

刘静宇就站在我身后用一把*时刻对准着这三个人意图警告,而我站在这里手中就反复摆弄着这把刚从一棵树跟费力拔下来的匕首。而后我就不可思议地发现这是一支少见的ak74步枪加长型枪刺,因为仅仅这个银亮的刀身就有近20厘米的长度,而且握柄处的武器编号也依然刻画得很明显。同样的,这只匕首也沿袭了诸多军刺的优点,比如多功能化的刀削,洁净而厚实的刀身,背侧可做拉锯的锯齿,和这个最关键的一点——不需要开刃就可以杀人的锋利度!

所以从这把特制的军刀再加上回想一番我们刚才交手时画面,我几乎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小子很可能就在某个侦察部队服役至少三年,或者……

“你还好吧?”刘静宇边端着手枪边关切的问了我一句。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已经肿起来的一侧肋骨肉,“还行吧。不过这老三炮玩意儿也太特么虎了!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事,哥说什么也不会再忍了,他大爷的直接就办了他!”

边说着我就边瞪了一眼身前这个晕过去的小子。估计这一家三口是听不懂汉语,而不管我怎么骂他们都跟没听见一样,该哭的继续哭,该晕的继续一动不动。

“近地呼叫老三,回话!”这时山下的寒队长他们可能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对讲机里的语气竟有了一点责问的意思,“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

“报告近地,我们抓到了三个人!”我边在对讲机里回应着,边把手里的这支匕首自然塞进了后背囊。

“三个人?——都是干什么的?”

“一男一女带着个小孩。以我和阿帕奇的初步分析来看,他们应该是……”说到这里我就顿了一下,其实我心里早已清楚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但现把这事在对讲机里说明的时候,我还是犹豫着不敢直接说出“脱北”这两个字眼,所以想了想我就变通一点的汇报说:“应该是从东边跑过来非法入境者。”

“什么?这里离鸭绿江边境可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啊!”队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而后就在对讲机里停顿了两秒嘱咐说:“你俩先看住他们,我和公安部门的同志沟通一下。”

过了一会,队长肯定的声音就再次传来:“我收到消息了,这三个人的确是前几天偷渡入境的,边防武警一直在找他们呢。你们先等一等,他们马上就到。”

“明白!”

现在这几个人身份是基本可以确定了。虽然其中这个男的刚才差点杀了我,但对于这种犯人是有着一定的外交关系在里面,所以就不能像对待国内的那些杀人通缉犯那样果断而冷血。这也就是说对于这种人,在逮捕后至遣送回国之前,并且又在确保其不能再次逃跑的情况下,就要适当的给一点优待。

所以想到了这里,我就把身上的水壶摘下来递给眼下的这个女人,然后又把身上仅剩的一包空勤巧克力拿出来递到她旁边坐着的小男孩眼前。这小孩首先充满敌意地瞪了我一眼,神色僵持了几秒钟后就一把夺了过去直接撕开袋子狂啃一通。

“我们……需要……吃的!”就在这时,被铐住的这个男人终于苏醒了过来。瞅这一脸憔悴的神色是基本你没有再次反抗的意思了,不过我看他勉强咬着这一嘴跑了调的汉语时又指了指我胸前作战背心上的其中一个杂物包。

顿时我就惊讶无比——他竟然知道我这里面现在放置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有些吃惊,但我还是顺从他的意思把我杂物包里的一袋干烧牛肉拌饭掏出来直接仍在他的脚旁。

他颤抖着双手拾了起来,一层一层撕开袋子后,没有直接开吃,只是把其掰半分成三份递给了旁边的女人和小孩。

瞅着这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猜他们至少也是两天没吃过饭了。而就在我心中若有所思之时,眼下的这个男人突然说了一句我根本听不懂的好像是鲜族话,然后三个人就猛然放下手里的一切,就地一转身便把各自的脑袋瓜子照着大树上就是一阵狂磕。

而这种突然的“帮帮”直响的自残行为就吓了我和刘静宇一跳,瞪眼看了一阵子后不得不冲上去再次将这三个人竭力放倒……

等这样心惊胆战地控制着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一队统一穿着深绿色雨衣的边防武警就终于爬上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山坡上。带队的是一个中尉,全员是清一色又非常少见的95短突。

走上来的一杠俩星军官首先与我进行了身份确认并出事了军官证,然后就对这三个人进行了交接。中尉军官走到被铐着的三个人面前首先以一嘴我同样听不懂鲜族语言严厉地询问了一番,而对方的回答虽然我也一样听不懂,但听这语气就很像是一种跪地求饶。后来中尉军不容置喙了,一挥手,几个边防武警簇拥上去就直接把三个人架走了。

午夜刚过12点,当我和刘静宇也下了山坡之后就贴着林子边儿上静悄悄地来到了这个李班长所在的目标房屋附近。

这时村子里的大多数房屋都已经关灯就寝了,而只有依稀的几家的后窗和我们面前的这个房屋内是灯火暗淡闪烁着。此刻围绕着这一处平房院落,在你我几乎察觉不到的角落里,就早已聚集着十多号虎视眈眈的武警突击队员。可与此同时,屋内的几名疑犯依旧在小声喧哗着觥筹交错着又时不时彼此骂着娘。看这样哥几个是玩得正酣,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末日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

此刻正蹲守在远处的某一间房顶上的寒队长看见我和刘静宇也到位之后,就在对讲机里开始部署道:“全队注意,所有人员以就位,1、2、3号突入手进入攻击位置!”

队长一声令下,然后我就看见眼前的这个房子盖上的斜坡处有一块不起眼儿又略显凸起的破布就微微颤动着自己就移动了起来,等这个东西慢慢的挪到房屋向阳侧的房檐口时,一个人形身影才无声显露了出来,并以一种罕见的“倒挂金钩”动作,仅仅用两个脚尖卡住了房檐的凹槽就把整个上半身脸朝下的探了下去做隐秘观察——这时此刻作为1号突入手的李铁英班长。

与此同时,这栋房子的一个烟囱后又有一个端着支大弓弩的黑影子也慢慢闪现了出来,并无声地跳下房顶进入院子后就直接半蹲在一个门口的后面——这时作为2号突入手的禹大勇。

而此刻的3号突入手估计也正藏在我们看不见的背向窗口旁边,准备做突入佯攻。

忽然间一阵消防车的警笛声从村外面的国道上传来,不过这响亮的回音只在山沟里回荡了几十秒后就匆匆消失。而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的那辆丰田四七零零故意搞的鬼。其目的就是让此刻屋内的三名疑犯心中生疑并作出反应。

不出大家所料,外面“消防车”的声音刚一结束,屋内的喧哗声就戛然而止,同时对讲机里就听见李班长的实时通报:“秃子报告,现在这三名疑犯中,有两名手中持有武器。我建议使用第三套突入战术。”

“批准!”队长的声音很果断,“刚才公安厅给我的传话是尽量留一个活的。我现在要求是速战速决,在不惊动周围村民的情况下结束战斗!”

“突入组明白!”

“好,现在各组听我口令。——五、四、三、二、一,进攻!”

一瞬间我就听见这个房子的后窗口那边是一声玻璃碎响,而后紧跟着,房檐上的李班长就一个翻身并抓着一排檐缝做运动轴心一脚踹碎眼下的玻璃就直接飞跃了进去。同时蹲守在另一个攻击位置的禹大勇也是猛一挺身,一脚踹开眼前的内侧房门也冲了进去。

我在旁边观摩着这实战中的动作时,就对这个第三套突入战术快速分析了一遍。这策略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几秒内的声东击西,当突入的前一两秒时刻从一个相反的方向制造突然的声响,让本来有所准备的持枪暴徒暂时性的转移注意力并造成瞬间性的恐慌,从而给我们正面的突入队员创造一种紧张中的突袭先机。

所以就在这好像屡试不爽的战术支持下的两三秒时间里,也是这片村庄的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之时,我就只听见了两声玻璃碎响,紧跟着又是两声像敲打铁通一样的闷响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然后就听见对讲机里李班长小声道:“客厅肃清完毕。”而后又是禹大勇:“厨房肃清完毕。”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9)

得到汇报消息后,寒队长就率先跳下了旁边的一纵房顶,而后大步走向院子边再用对讲机命令道:“其他小组继续保持警戒。东方红、蜘蛛、老三,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收到!”

我和其他两个战友在对讲机里同时回应道。然后就身子一跃先后跳进了这个房子院并跟随队长的身后从门口走进了屋。

等我刚一迈进门坎时就看见一个被大勇刚刚放倒的持手枪歹徒,此时他就仰倒在厨房内的过道上一动不动。而再向里面看一眼,又看见一片顺着这人脑袋躺倒的方向散落铺开着的一片粉红色的略带水分团状的东西,这既像半块西瓜的碎渣子又像沾了朱砂的豆腐块。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嘲笑道:嘿嘿,这年头儿还有人这么白痴,手里有枪不用,竟然还捧着个西瓜来反抗——怎么着,你想砸死谁啊?

可是直到我又向前走了一步,而刚这样想着还没等笑出来时,就猛然发现哥哥我是看错了!原来这个人的脑颅被大勇刚才射出的钢质弩箭打碎掉一半,所以此刻眼下这一片鲜红色的团状物体竟然是从这个歹徒的脑颅里飞溅出来的脑瓜浆子!

一阵刚刚泛起来并带着点热气的血腥味很快就占据了这整个厨房过道。这腥味儿熏得我满脸青紫,站在这差点就没忍住而直接吐了出来。霎时胃里一阵又一阵的压制和打仗,就逼得我开始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说:岳翔啊,你现在看到的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还记得久陵山吗?那么多恶心的场面都熬过来了。所以啊,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恶心到你的,真的。别再瞅了,没事的!没事的!……

终于,这样想了想之后就让我感觉稍好了一些。而再看看旁边的寒队长就没有一点恶心的意思,而且刚刚走过来的李班长还以一种习以为常的脸色站在大勇旁并边对着地上这个死人指指点点道:“你看,这一箭你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就说明你箭的准头还是有点偏。记住,房间突入对第一人犯攻击时的目标永远都是他的额头上正中央的眉心向上1至2厘米处。这里是人体神经的中枢所在,只有打穿了这里才会迫使其瞬间失去意识而毙命。而按照科学角度来说,像你这一箭,虽然是第一时间射中了其头部,但只要不是击中眉心,对方仍然会有两到三秒钟的潜意识反应时间,如果这哥们儿手里正好拿着枚感应*的话,你可就危险了!所以今晚这一箭我就暂时不给你报功,这动作只能评价是稍好……”

我是心中有点不耐烦地侧听着李班长向大勇实地讲解着这种专业的技术“活”好一阵子后,寒队长就终于挪开身子走向里面的客厅,而我也步步紧跟地与老大一起进了屋。可是等走进去后才发现,其实这里与身后的厨房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刚被李班长的消声武器打死的男人就倒在客厅的门口,而地板上除了有一支好像上了膛的*之外,就是这一片从此人额头上的两个弹孔里像小泉眼一样正流淌出来的鲜血,然后这里的地板上就从一小片椭圆形深红色开始逐渐扩大,也不知道淌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哥就只能装作没看见而一个大跨步迈过这个尸体后直接观察起屋内的其它事物。此时屋内正中央正摆放着一张大放桌子,桌子上是散落开的几副扑克牌和几大沓摞起来的百元大钞,而桌子旁边又有一个大沙发,上面也散落着大概十几串珍珠项链和几个lv皮包。最后眼光移到墙角,我就看到屋里唯一活着的一名疑犯正靠坐在哪里,并且是嘴角流着一丝鲜血脸色有些难受地双手捂住肚子,瞅这样也不是道是被李班长伤到哪了?

这时我就走近一点再看了一眼这个人,然后才猛然发现原来此人就是监控系统抓拍到的那个杀人通缉犯!

而此刻此人的表情给我的第一印象,竟不是想象中的那种被擒获时做贼心虚的惊慌与绝望,但也更不是那些像电视里的杀人狂一样的面目狰狞,总之这张脸现在是非常的不卑不亢,几乎没有一点表情,而如果说有的话,那也是略有一丝类似中年大叔式的和蔼可亲的笑容。反正我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是一个曾杀过几个人的暴徒。

队长无视着这眼前一地的鲜血和淡淡的*味,自己当着这个通缉犯的面就径直走到中间的这张桌子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并脸色和蔼地望了一眼这个男人,“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王宝山。”墙角的男人擦了擦嘴角后回答道。

“是你的真名吗?”

“放屁,当然是真的!”

“怎么,你不耐烦?”

“……”

“好!那我就直接问你正题”此刻队长脸一变,就把手里正端详着的一对扑克牌狠狠地又摔回桌子上,“说吧,你们把绑架来的女人藏哪了?”

“你特么脑子有毛病!”听了这就话后,这个自称王宝山的男人脸上就终于有了一点怙恶不悛表情,“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我特么要告你们!”

队长见有人这样骂自己并没有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后就朝厨房那边招呼道:“秃子,你过来一下。”

“到!”心有灵犀的李铁英班长就快步走了进来,并边活动着双手腕边直接站到这个王宝山的脚前阴笑着:“老大,我就知道你忘不了这一步。”

接受了,特勤不是大佬的事实(10)

“整吧,抓紧点时间。”

“o——k!”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王宝山再一见到李班长进了屋之后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李班长则又以一种绅士般的笑容转向我命令道:“把他脸朝下按住。”

我虽然一时有点没看懂班长是啥意思,但是还是服从命令,黑着脸走上去就抓住这个王宝山的衣领子,把其直接拽起来然后再使了个绊将他脸朝下按到在地,而后再用自己的右膝盖压住他的背部确保不能乱动。

李班长活动完了自己的手腕后就直接半蹲了下来,双手抓起并箍住这个人的一只手掌,停顿了一下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把绑架来的女人藏到哪里了?”

“我草你们@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被我按住的这个王宝山浑身用力挣扎了一下,脸上依旧以魑魅魍魉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回骂着我们。

然后,我就听见一连串的骨骼被捏动的“咔咔”的响声。转头一看,李班长已经一手扣住他一条手臂的腕部,一手又拽住其手掌处的四根手指头反复的揉捏了起来。时不时的又抓住整个手掌向外猛力一拽,然后再使劲儿向回反角度一推,反反复复的,就带动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咔吧、咔吧”的响声。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属于什么派系的关节蹂躏功夫,反正现在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仅仅听这个骨骼关节处被反复捏动的脆响就知道这一定很疼很难受!

“你说不说,说不说啊?”

“嗯……,啊……!”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骂人了啊?”

“我草……啊——!”

这样没过多久,我就看见压在我身下的王宝山的脸上已经难受得扭曲了起来,这表情说哭不想哭说笑不像笑,仅仅两三分钟里就变好几次颜色。很快的就呼呼冒起了虚汗并小声“哼哼”地叫了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把绑架来的女人藏哪了?——你说不说,说不说啊?”此刻李班长手里的动作依然没有停顿,同时脸上也保持着一种挑逗一般的坏笑,“你看看你,说了不就结束了嘛。干什么非得这样忍着呢?对不对?——你到底说不说啊?……”

终于,在这阵骨骼被蹂躏的响动声持续大约10分钟之后,这个王宝山就带着一头的虚汗并不断喘着粗气开始求饶道:“嗯……,啊……!我说!我说——!你们别这样了,我受不了了!我说,我全都招了!”

李班长一听到这句话就立马起身松开了手,并表情严肃地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就把他拽了起来,直接又拎回墙角处让他坐直身体。

然后这个王宝山就边喘了几口粗气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已经红肿得跟个小熊掌似的右手掌,而过了几秒后就指了指屋内沙发旁边的一块地板砖,“人都在那里面。”

这时队长就给我身后的两个战友使了个眼色,然后同样作为突击手的蜘蛛和二班长东方红两个战士就走到沙发旁边对着地面观察了一番,而后抽出一支作战匕首照着其中一块地板砖的缝隙一翘,一个木质结构的地窖门就显露了出来。

哥俩儿就掀开盖子并打开手电直接就跳了进去,而没过多久就从下面先后抬上来三个被捆绑着的年轻姑娘。等解开了她们身上的困绳之后这才发现其中一个女孩已经昏迷不醒,而另外两个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获救了但脸上那种惊慌和绝望依旧挥之不去,所以就纷纷抱住了我们两个战友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来。瞅这样估计这几天她们是没少遭罪。

“说吧,你们为什么绑架她们?从头到尾又是怎样计划的?”队长此刻脸上依旧很沉重的盯着王宝山问道。

“为了钱!”此刻脸上以变得五味陈杂的王宝山就边捂着自己正发抖右手边直言不讳道:“现在道上人都知道,女的只要是干那个的,尤其是长得漂亮一点的,账户里头就都有个最少八九十个儿。所以两年前我就和七疤子商量着绑十几个姑娘赚个四五百万。然后我们就以消费找乐子为幌子骗姑娘独自去我们临时找的出租屋,然后把她控制起来,逼着她说出银行卡卡号的密码,然后再……”

“你一共杀过几个人?”这时队长突然打断着问道。

“三个……”王宝山语气一顿,想了想又说:“不,是四个。”

“尸体都是怎么处理的?”

“前三个被搞碎了冲进了下水道,最后一个前几天刚刚被我们埋在后山沟里……”

“——你这个大恶魔!王八蛋!”当王宝山刚一说到这里,旁边一直侧耳听着的一个女孩就浑身颤抖地扑到他身上哭喊着奋力地撕扯了起来,“你还我的姐姐!你还我的姐姐!……”

可能是这个女孩的身子太虚弱了,我就看着她这样激动地撕打了不几下后,就突然自己身子一歪就晕倒在了地上。

队长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就会意地把这女孩慢慢地抬起来,并搀扶着走向屋外面。而与此同时,身后依旧在接着刚才话题,并是在李班长的冷眼监督下一问一答:

“那么,这三个女孩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卖掉。本来今晚上会有人来接货的,可是我们等了很久……”

“卖到哪里去?”

“这个我真是不知道!我只管抓人,然后廉价卖给他们……”

“他们又是谁?……”

当我搀扶着这个女孩缓步走到屋外时,漫天的雨雾就早已停止了。抬头一看,天空中的那一片最后的云团正被一股微弱的南风整整齐齐的带向远方,这景色就宛如一道移动中又高不可攀的灰色城墙,在渐渐远去之时就不知不觉的消失在了群山中最远一端的锋线上。最后只剩下耳畔渐小渐稀疏的雷声和头顶三三两两飞奔而去小云团,以及漫山遍野的水湿气围绕起整片村庄。

此刻的黑夜已经是闪闪的群星中彰显着柳暗花明,那个几日不见椭圆形的皓月就再度照耀起了大地,并唤起了这里的每一双疲惫以久的眼眸,同时也在预示着,明日将会是一载阳光普照且风光无限好的朗朗晴空。

这时村庄旁的国道上突然出现了四五辆公安面包车和一辆救护车,他们以不打开警笛的形势快速驶入村庄小道内。当几辆车直接停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房子小院门口后,几十名穿着各种工作服的公安干警就簇拥了进来,开始接管一切事后工作。

而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武警特勤中队就基本算是完成任务了。所以我就把手里正搀扶着的女孩自然交给两个刚刚走上来的女警察手里,然后就无所事事的干站在院子里等待着寒队长的收队命令。

这一刻我紧绷了好几天的思绪和神经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下来了,然后站着站着就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我就边寻思着回去后怎么饱睡一通边观摩着屋内的一个警察正对着一具人犯尸体做拍照和记录。

可是就在这相机的闪光灯反复闪亮的一刹那,我就忽然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细节。这就是那一把掉落在厨房地板上的*手枪。而我再盯住这支手枪仔细一看,我就明显看到该枪体的外表做工很是非同寻常的粗糙,并且侧机匣面儿上没有出厂钢印!

乐购,被谁忽悠了? (1)

“平时多流血,战时不流血!”

这是一句挂在特勤中队院墙内第一个板报牌上的永久性标示语。同时这也是反恐大队全体战士的全日训练与作战的思想标杆。回想当初我刚刚加入这个集体时对这略有显眼的十个字好像只是走过一次思想形式,不过,经过后来的这一次又一次的摸爬滚打中的血与骨和战斗一线中你死我活的一刹那之后,我就渐渐体会到了这句话无法取代的重要性,以至于现在已经成为了我整个军旅生涯的至理名言。

前天夜里直到那名唯一活下来的疑犯被铐上手脚铐押上警车之后,整次任务就宣告圆满结束。回到反恐大队后,总队1、2号首长通报表扬我特勤中队全体战士,并且授予我们第一作战排集体三等功一次,其中,担任主攻手的李铁英班长和弩手禹大勇分别获得总队嘉奖一次和奖励金2000元。

不过等到今天上交完了子弹和配用武器之后,我没想到队长还要求我们所有的参与任务的队员每人写一份最深刻的具有总结性质的作战报告交上去……

——咣!

一班学习室里,李班长当着全班战士的面儿把自己刚写完的一份纸张厚实的作战报告拍在了作案上,“都看好了啊,我这是满满的8篇稿纸。不多,也就不到两千来字——这是你们的最低标准!也就是说你们写的字数绝对不能低于我这8篇!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写得精细,精细到任务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思想流露每一种对野外环境的总结。这可能会拿给大队长和总队首长看的!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写那些没有用的套词和虚词,一切以作战中的心得和总结为主。如果有谁不会写,那就借鉴我这一份,总之今晚熄灯之前都要给我他大爷的抓紧交上来,这可是命令!”

李班长黑着脸说完了这一通之后就转身拂袖而去,就留下了我们这一屋子的战士再次面临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艰巨与危机。我坐着就愣是苦想了半天,寻思着哥几个可都是习武之人,必定是生硬于笔墨。都说华夏自古以来崇仰文武双全之士,可是以我当了三年兵的经验来看,你要在战斗班里找出一批所谓的能文能武的战士真的是很困难。

郁闷之中我又想起了指导员在半个多月前交代我们几个新队员要写的那份思想报告,其实直到现在我才写了刚过一半。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只能算是五分之一了。因为照这个“新”标准来看,我怎么也要狂写他个二十篇稿纸3000字以上才能叫积极主动!

想了想我就拿起班长拍在桌子的这份作战报告先翻看了一遍,惊呼之中看到班长写的这个确实很是鞭辟入里,文中到处都是各种非常实际的对犯罪分子深入观察的心得和突入战术中的总结性得失,文中又反复强调了这十个字标示语做思想铺垫。

等看完了这些再去结合我自身的任务那些小小的总结,就觉得眼前发黑脑子又发大——哥哥我该怎么精细地去写?该不会写几篇我在一棵大树上蹲了三天三宿的难受又难熬的总结吧?或者再写一写十多天前我是如何在一辆公交车的窗户上流血的?

现在不得不说这个书面式任务确实难倒了我,但是大家又都明白,如果达不到班长要求的这个时间和质量的话,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天的晚上就别想睡一天的安稳觉了。所以这就归咎了部队那句老话——军令如山。被逼无奈的,哥就静坐着苦想了一番辞海后,就强逼着自己用尽脑力去写,可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几乎写出了我一切能想到的关于任中的总结之后,也就才写够了仅仅五篇稿纸。而后就思绪百感交集地边挠脑袋边苦着脸玩弄着手里的笔杆子而干着急。

而就在这时,走廊对面的二班学习室里的欧阳擎天竟一脸乐此不彼地走了过来,“岳翔、禹大勇、我告诉你们一个特大好消息,我家‘宝宝’要来咱们反恐大队了!”他边说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幸灾乐祸道,“这回你们可都要羡慕我一把了!我……”

我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反驳道:“大哥,你能不能别上来就说这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外星语!啊,什么是你家宝宝啊?为什么我哥几个非得为了这事就要羡慕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也许是这一会儿哥心情有点不美丽,所以说话的声音就没有控制住音量。从侧面一听就好像是我在发火。

欧阳擎天被顿住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解释道:“你误会了,宝宝的意思就是我的女朋友冰欣啊。我是想……”

“你对象来不来关我们什么事?”我不等他说完就再次打断道。我不管他此刻居心何在,反正口诛笔伐这号没有眼力见的人就不需要解释,“你的作战报告写完了没有?如果写完了就帮我写几张,或者就赶快躲得远远的,不要等到熄灯以后我们一班全体战士全都挨练了,你还在这块幸灾乐祸!”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什么!”我黑着脸拍案而起,“不错,你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在总队文工团当歌舞演员。也确实,我们一班哥几个跟你比起来就都属于是单身大老爷们儿。——但是!这就并不代表我们一班的兄弟们会因为缺女友到争风吃醋的地步。”说到这我扫视了一眼一班学习室内的其他战士,然后继续义愤填膺道,“我现在限你五秒种之内抓紧离开我们的视线,否则,哥哥我就号召一班全体人员开你的飞机!”

欧阳擎天一脸吃惊又很是委屈,“我……我本来想……算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成天吃独食啊!”说完他就也是一脸愤恨转身就拂袖而去。

我不知道欧阳擎天刚才到底想说什么,反正现在就绝对不是时候。我估计他们二班长东方红对于写作战报告的要求就不会像我们尖刀班这么苛刻这么逞强。也许他们的标准只要写四五篇稿纸就算完成任务了,要不然欧阳擎天怎么这么快就从二班的学习室里出来了呢。

而我刚刚想完了这些就猛然发现,现在距离熄灯的时间就只剩下半个小时了!——这让我握着笔杆的右手就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似乎这也就是即将被挨练的倒数计时!

这时全班第二个按标准写完作战报告的刘静宇拿着自己的完稿起身就要走出去。不过他临出门之前站住脚就回头歪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凑到我这里小声对我说:“是不是写不出来了?来来来,照抄我这个!”

这时我已经被急得一头虚汗了,看到这个好像的雪中送炭文稿当然是心中一万个点头,但是当话说出嘴时候还是有一点虚假,“班副,我这儿没什么大问题,真的!再说了……这样不好吧?……”

“那你就等着挨练吧!”刘静宇坏笑着鄙视了我一眼,“你跟我还有什么好装的?痛痛快快的拿过去抄完了就得了!”说着,他就把自己手里的撰文扔在了我这里的桌台上,“你忘了?任务中咱俩可是一组,所以在撰写作战报告时有一定的相似点就非常能说得过去。再说了,我这可是写了十五篇稿纸!”刘静宇边说着就边翻起了我眼前这写满文字而厚厚的稿纸页,“你看,我把咱俩在树林中潜伏后的一些感受总结和针对性的训练意见就写了五页纸,这还不算咱俩擒获那个一家三口的非法入境者的回顾。总之你就借鉴这个抄写保证没问题!”

“真的可以这样?”这回我是真的心动了。

“绝对万无一失!”

然后我就欣然接受了刘静宇的这个雪中送炭,终于在熄灯之前写完了共十篇稿纸的作战报告交了上去。

“哈哈哈,你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该是还我人情的时候了……”刚刚上交完这份作战报告,还没等我回到班里就又被刘静宇阴森着脸给拽到了一边。

我看这表情就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心想,这下完犊子了,刚刚躲过一劫还没喘口气呢,就被人给拽沟里去了。

乐购,被谁忽悠了? (2)

臆想的心怀叵测之中我就被刘静宇拽回了一班宿舍,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儿打开了自己的个人储藏柜。我皱着眉头勉强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位战友的储藏柜里堆满了好东西。打眼一看,里面右边是整齐摆着的一摞大概有十多本的关于特种部队和野外求生之类的书籍,而左边又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什么军版的牛肉罐头、四喜丸子罐头、三文鱼罐头、压缩饼干、大板儿的空勤巧克力等等,柜子的最里面好像还放着一个野战小背包和一双特别新的胶钉登山靴。

刘静宇就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一包条状的布满英文的好像是巧克力的东西端在我眼前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是我零食库存中的最珍品之一——能量型软糖棒。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如果在恶劣的作战环境下,比如说严寒中的冬季,你就只需要一包这个,吃了它就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充沛精力,并帮助你脱离险境!”说着他就翻过这包能量软糖的包装背面的中文配量表给我看,“这里面不但有和航空巧克力一样的枸杞多糖和原花青素以及螺旋藻成分,而且它更甚加入了多种维生素——你知道,这些营养成分在一定时间里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多大的内在能量吗?——你知道吗?……”

“奥……”我勉强装着茅塞顿开点头道,但是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刘静宇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刘静宇此刻好像并没有发现我呆繁衍付的眼光,相反,就着这个“能量软糖”的话题竟然一直对着狂喷了十多分钟的唾液!后来直到我脸上已经不记得被溅了多少次的唾液星子时,就终于受不了地伸出手,“——停!班副,您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大家都应该休息一下。我很乐意听你讲解这些营养知识,但能不能改天再来?或者,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别外道了,直接说出来,如果我能办到的话就尽量给你办!”

刘静宇听了脸上就像小孩子一般笑了出来,紧接着就从他的这个“百宝箱”里又拿出来两包前几天任务中发放给他的单兵自热食品,并再次摆到我脸前讲解道:“你看,我领到的这几包自热食品都是鸡肉土豆拌饭。其实也并不是这口味不好吃,只是我不太喜欢。还有这种鸡肉饭的热量只有170大卡,而根本比不上一包干烧牛肉拌饭热量的一小半!……”

听到这里我就终于醍醐灌顶了。原来在这次任务出发的那天晚上刘静宇就知道我领到的这三包自热食品是干烧牛肉拌饭,然后这几天我虽然吃了其一包又扔出去了一包,但刘静宇始终是在心里惦记着的。然后我们归队以后,中队司务长又给我们每个参与任务的战士补发了两包,而我领到的依旧是与上一批同样的口味,所以刘静宇也知道,我现在手里有三包干烧牛肉拌饭。

哥果然没猜错,刘静宇说到了这里就看了看左右有没有人,然后就贴到我脸旁边小声说:“我的意思就是,我想用这两包鸡肉土豆拌饭外加这根能量软糖跟你的那两包干烧牛肉拌饭换一下,你看行不行?”

这一刻我紧张的思绪算是彻底的释然了,之前我还以为刘静宇会朝我借个五七八百块的无期贷款,而现在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

其实我对手里的这三包牛肉拌饭也是有些视如珍宝的,只是这两天经常就能不自觉的想起任务中突入哪天晚上洒了一地鲜红色的人*子,所以一直就没什么胃口。

然后想着想着我就走到里屋自己的床头柜前把那三包干烧牛肉拌饭拿过来直接扔进了刘静宇的这个储藏柜中大大方方道:“不用换了,三包全给你,都拿走吧!”

刘静宇愣了一下,然以后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趁我没反应竟然抱住了我的脑门亲了一口!“太感谢了,这回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了!”

“卧靠,你晚上刷牙了没有?”我边擦了擦自己的脸边朝着他蹦跳着消失的背影笑着抱怨道。而对于这一刻的我其实又是一种收货——来到反恐大队才不到一个月,哥哥我就能用仅仅三包自热食品交了一个狙击手战友,这怎么说都算是赚了!

我想不管身处在那一个部队,在每一天之中,就寝前的洗漱时间应该是比较愉快的时间段了。这尤其是在周六周天的前一天晚上。连续两天了,反恐大队每一个中队的课程表上都没有“夜训”这个名词,这是因为这几天大队首长和特勤中队主官们都一直忙着做出任务后的终结汇报工作,而对于我们战士而言,这几天的夜里看来是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今晚我洗漱时的心情突显着乐此不疲,一个人就这样边哼着小曲子边靠在洗漱室的一角刷着牙的同时又泡着温水脚。

“——倒!”

忽然就在这时,我听见从洗漱室的后窗外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有什么东西撞击水泥地面声音。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呢,就又听见外面紧跟着一声暴骂:“我特么说多少遍了?倒地时不要让你的步枪上的任何一个部件着地!用你们白痴的脑子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在倒地时让装备与地面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们摔死了没什么,要是把脑门上的这个夜视仪给摔坏了的话,就算拿出你们的安家费都赔不起!——都特么起来,这个动作再给我做50遍!”

这时我听着身上就是一个不自觉冷战,而手里刷牙的动作也僵住了。在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就小心翼翼地脚下迈出水盆,并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后窗口。

后窗外的世界其实是原本是一处平易近人的小操场,可此时此刻昏暗的灯光下,我竟然看到了地面上有数不清的大轮胎被来回拖动过和痕迹以及零零散散的迷彩破布片子,而最让我瞠目结舌的是地面上还有一对好像被磨掉了的战术护膝和半指手套就这么撇在哪里没有人管。

然后我把视线向小操场的一侧尽头一转,就看见有一个背对着我的少校这会儿仍然在骂着站在他身前的一排共8名全副武装的战士。

等我好奇地扒着窗口探出半个身子,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哥几个都是反劫机中队的新队员。

这回我是可以真的忐忑不安了,原来此刻正是这个全武警总队的传奇人物——反劫机中队长在狠练一批新丁!

乐购,被谁忽悠了? (3)

武警部队有一种无言的惨叫曰:水泥地面倒功。这根据实施方法、场地和战士的自负全重以及动作要领的掌握则有着或轻或重的区别,不过有一点就是可以完全感同身受的,这就是当我们仔细去听这肉体摔地的声音时,震响越是沉重而杂乱就越说明这个战士被摔得越惨!而现在干瞅着几个战士这样反反复复的狂摔了几十遍,我就不敢想象现在他哥几个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仙境?

其实哥早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在这个反恐大队的任意一个作战中队担任主管的,就都应该是百里挑一的高“素质”干部。而用我们大头兵的话来说,就都不是什么好摆弄的善鸟。想必这一类军官不但个人素质尤为突出,估计对于“练兵”“整兵”这方面也都有各自独树一帜的狠招和两把刷子。所以我猜测在我们眼前这一类从不显山露水的,实际又是病态的中队长们,如果哪天“高兴”了,随便出一个玩你的科目,就能让你既感到天昏地暗又水深火热,同时也一定会终生难忘!

总之,现在在洗漱室窗口处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我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惴惴不安,并开始杞人忧天的臆想着:原来,前几天的这次任务只算是一个侥幸的能然我们几个新来的暂时逃避梦魇的一个插曲!而同时,那个我曾经认为已经彻底克服并以消失了的紧张思绪这会儿就在这楼下的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中又开始怂恿着自己说:你瞅瞅吧岳翔,擦亮你的双眼再瞅一遍!反恐大队这儿是人能呆的地方吗?——你就等着后悔吧,以后啊,等待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流水作业,二!——看看那些机动分队把你们给养的,都跟猪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愣神儿的这一刹那,窗外小操场上反劫机中队长的又一声暴骂就吓得我一哆嗦,嘴里插着的带着沫子的牙刷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楼下去。

“这一栋要是再达不到我的标准,今晚上就特么都别休息了!反正,我有都是时间陪你们玩!”这时楼底下的这个少校对着新丁们骂完了这一句就一脸凶狠地转过身扫视了一遍小操场,突然的,眼光一转,就看到了二楼窗户口上已经瞅傻了的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腾”地关上窗户,脚下还是湿淋淋的,就从洗漱室里跑了出来,耗子逃命一般冲回班宿舍里后就一个踉跄钻进了棉被窝。

熄灯后已经过去30分钟了,我心中却仍然有一点忐忑。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骗着自己的思绪催促着静下心来想要睡着。可是我闭上眼睛后把反恐大队里能数到的装甲车、突击车、云梯车什么的都数了个遍儿,可是依旧没能进入梦乡。而同时,我人虽然躲在棉被窝里,但此刻好像依旧能听见隔着两道墙之外的一阵又一阵的肉体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这样安慰自己,那种像末日将近的感觉就越强烈。而更好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一班宿舍里也有四个空铺位!这也就是说,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特勤中队一班里有包括班长在内的四个战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终于直到几分钟后,当我旁边铺上的禹大勇也已经酣睡过去的时候,我们班里的其中两个义务兵就终于穿着一身作战服并带着一身咸水汗味儿回到了班里。可是这不是关键!随后我就眼看着这两个面孔有些疲惫的小战友放下了各自的装具后就直接分别走到了我和禹大勇的床铺前,一个直接叫醒了禹大勇,另一个就贴到我这里小声对我说:“老兵!刚才咱班长让我告诉你,命令你俩以最快的速度穿着迷彩服和胶鞋,然后直接到后院的5号车库去找他!”

哥当了几年兵之后才发现,不管是普普通通的机动分队,还是训练拔尖的专业反恐部队,有些地方仍然可以说是大同小异的。

回想哥哥我在机动大队的时候,每当熄灯号吹响以后,每一个中队的其中两三个班就都要进行一次不声不响的小活动,而这个又都是被各个中队长和指导员默许的。在这一项没有被划进日常课程表的科目,又是主要针对白天里训练中那些不达标和喜欢工作中偷懒的战士以及刚下连的新兵同志们。而实施方法和场地也是因各个班长的喜好、兴趣而五花八门。仅仅记忆中我们二中队二排来看,记得四班长喜欢器械场,他有过把犯错的兵用背包绳吊在单杠上,一吊就是吊到半夜12点的传言。五班长选择带棚子的晾衣场,因为那里熄灯后够黑够黯,可以说狠踹你两脚扇你几嘴巴子最后看不清到底是谁干的。六班长青睐于大队饭堂后面与围墙夹空里处,那里每当雨天过后就会阴湿一片,如果在这地方爬一次战术,出来以后你的迷彩服也就不用再要了……而最主要的是,我知道的这些只能算是机动大队的冰山一角,毕竟“黑”班长们说了,带兵是一种艺术……

惴惴不安之中,我通过以前的经历结合眼前看到的来斟酌就总结出一点,原来,反劫机中队的熄灯以后科目在楼后的小操场上实施,而今晚属于我和禹大勇即将面临的梦魇也叫做5号车库!

然后我就和禹大勇快速穿上了迷彩服,并直接走出特勤中队的营楼直奔后院的那一片已经是一片黑暗的重装备车库区。

这时我心虚得就忍不住边走边在心里面做自我检查和一些最坏的猜想。难道,是李班长已经看过了我写的那份作战报告,并第一时间发现了里面的一些瑕疵和一部分的摘抄文?——保准儿是这样的!

然而,一想到这里我就十分后悔——原来这么一次小小的偷奸耍滑还是难逃法眼!现在好了,挨顿狠练是小事儿,说不定后面还有一份五千多字的检讨书等着我去写呢!——这叫什么?这就叫咎由自取!

可是现在这功夫后悔也算是太晚了,哥还是就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做一下最坏的打算吧!比如说,今晚这5号车库里等待我的这个科目应该是挨练还是挨打?如果是挨练,几个小时能结束?届时,还有没有睡觉的时间和可能?操练我的内容是单一的负重俯卧撑还是别的什么想象不到的特别难熬的科目?如果是挨打,班长打算用几秒钟还是几分钟ko我?李班长打人疼不疼?先打脸还是先打肚子?如果打完了,第二天早上出操时会不会被别人看出来?或者还有没有力气出操?……

我想着想着,脚下就有点发软地挪到了黑暗中的5号车库的门口。这时我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着,就又有点释然了。这可能是因为我又忽然想起了我新兵连班长曾经教育过我的那句狠话:杂草的,豁出去了,反正死不了就行!

我挺起胸膛终于敲响了几下5号车库的大拉门,随后门里面就果然传出少尉李班长的责问声:“是不是岳翔和禹大勇来了?你俩怎么这么慢?快点进来,完了把门给带上,我这儿有一顿‘大餐’正等着你俩呢!”

乐购,被谁忽悠了? (4)

5号车库大拉门上的一边小门“咯吱”一声被拉开了。霎时,直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微微悠荡着的好像是烤羊肉串的香味儿。然后我和大勇就脸上有点发虚地迎着车库里暗淡的灯光迈了进去。

此时干部李班长正坐在两个叠落起来的装甲车备用胎上,手里又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在动手撬开着一盒沙丁鱼罐头。而他身前是一张临时支开的小桌子,桌子上有摆放着一些用塑料便带套着的正冒着滚滚热气的烤肉串、烤鸡头、烤鸡翅、烤韭菜什么的。而这时的刘静宇也坐在李班长旁边正帮忙打开着一罐午餐肉罐头。

看到这一幕的我,冷不丁的就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没睡醒而看花了眼,。所以我就使劲儿揉了揉眼眶后又瞅了一遍,而此刻桌子上的肴馔仍在,班长和副班长他哥俩的脸上也依旧略显和蔼可亲……

“你俩还站这里傻瞅什么?等我下口令吗?——还不快自己找凳子坐下,完了抓紧开整!”此刻李班长好像根本没看出来我和大勇刚才紧张的表情,见我们一直站着就略有皱眉地催促道。

我如梦方醒,不知是喜是忧,犹犹豫豫着才跟随大勇的屁股后找着小桌子旁的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有一点不放心,想着想着就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边试探性地看了旁边的李班长一眼,“班长,您这是……”

“奥!”李班长舔了一口手里军刀上沾着的鱼罐头汤汁边说:“这是我和你刘静宇班副俩凑钱整的。这都是东边鲁相屯里最好的一家烧烤店10分钟前刚刚烤出来的,怎么样,看着都不错吧?”

“是……”

我诚惶诚恐地一时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而这时刘静宇又递给我了一瓶营养快线说:“我看你一脑袋的汗珠子一定是口渴了,喝这个,再配上今晚这顿烧烤,吃到胃里就特别爽——相信我!”

我接过营养快线后又接过了李班长亲手递给我的两大串牛肉串后,闻了闻确实存在的烤肉香味,又看了看左右情况,内心这才从一种准备被狠练一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来来来!兄弟们,当兵的聚一场不容易,为这个咱们整一杯!”李班长坏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百事可乐示意我们撞杯,“我说两句啊,现在我以可乐代替酒敬你们两个新队员一杯!嗯——这酒中……不对!这可乐中的寓意主要有两点,一是欢迎你们俩正式融入了我们特勤中队一班的这个战斗集体。二呢,就是在前几天的任务中你岳翔同志和禹大勇同志的表现都是非常不错!虽然没有给你俩单独报功,但是私下里我和班副俩就商量着决定为你们俩搞一次小会餐。其最终意图还是想激励你们两位同志,在日后的工作中继续保持和发扬作为一名特战队员的勇往直前的作风和精神!——不过,今晚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两个一些事。我不知道你们二人以前有没有酗酒的嗜好,总之,来到了反恐大队就要永远忌掉!还有,今晚上这一顿会餐结束后,到了明天早上就要统统给我忘掉,也就是说特勤中队里除了咱们四个人以外我不想让任何一个多余的人知道,尤其是指导员那,如果你们两个出去以后谁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我挨了一顿指导员的骂,那么不好意思,回头我肯定会狠练你们俩的!”

听到这里,我就放下手里的一切“腾”地站了起来,同时脸上又唯唯诺诺道:“是是是,请……请班长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犯那种低级而幼稚的错误的!”

“低级谈不上,不过我看你今晚也确实挺幼稚的。”李班长憨笑着侧着拍了拍我的大腿,“坐下吧!——总之我要说的暂时就这么多了,大家放开了吃,咱们速战速决!”

李班长说完这些就一仰头,几秒钟内就将一整瓶的百事可乐咕咚咕咚地灌进了肚子里。我看着都有点瞠目结舌了。心想,一口喝了这么多,此刻班长他老人家的胃里面好不好受?或者,一会回到班里他还想不想睡觉了?

“那个岳翔同志啊,来!班长我单独敬你一杯!”我刚这样胡思乱想着,就见李班长又拧开了一瓶百事,并直接和我手里喝剩半瓶的营养快线碰了一下,“工作中我是你的上级,而生活中我又是你的老大哥,所以啊,这个……这个……这个在久陵山训练营那次交手,其实我……”李班长边抚摸着自己的秃头,而说到这里又欲言又止,“算了。这就算老大哥给你赔个不是了!反正以后的工作中多多包涵吧。”说完李班长就又一仰头,霎时又喝空了一瓶百事。

我同样也喝完了一整瓶营养快线后,竟又感觉莫名其妙。然后我就沉思了片刻,好好的回忆了一番,但不管怎么去回忆仍然很是摸不着头脑——久陵山训练营的时候,我和李班长见过面吗?

而就在我刚刚陷入沉思时,李班长又忽然打趣着找了一些别的话题互动开来,不知不觉中就把这事给岔开了。

哥几个就这样边吃着烧烤边漫不经心聊起了一些营院外的事情。原来反恐大队里也有像我们普通连队那样在晚上熄灯以后偷偷摸摸的搞一次小会餐习惯,只是这样的次数非常少,而且也必须是平时工作上比较突出的士官或干部才有资格私底下张罗这个。听说就连大队长他老人家都得趁着那天陈副总队长不在时才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辆装甲车里带着几个中队长指导员搞一次。

而这些烧烤啊罐头啊还有日用品什么的,竟都是由鲁相屯里一个叫老吴的小卖部老板骑着个摩托一次又一次给送到我们部队院墙外面的。也就是说你想要吃什么或者要买什么,只要打一个电话,最多十五分钟后,老吴就会把东西直接送到反恐大队侧院墙外的某处不显眼的地方。

其实这些事也并不是让我最感到大跌眼镜的,我还听李班长说,老吴今晚上送这一趟可不仅是我们这一单,山头对面的一个解放军防化团也要了一份烧烤。而且菜单上的内容也几乎跟我这大同小异,多数都是肉肉肉系列的。听说好像是几个中尉军官,总之这会儿工夫估计也和我们哥几个一样,正猫在营区里的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正大口大口地嚼着肉串呢。

我边吃着被烤得红通通的鸡腿肉边有漫无目的的想了想,如果能把一包东西从院墙外无声无息的递进来,同时又要保证主机关楼不会有人看见,想必这个地方无非就是训练场南侧攀爬楼背后的那排铁栅栏。而虽然那里是一个视线死角,但是这位置在营区里也正好与我们现在所在的5号车库呈一种相对的两个斜角方向。这就意味着到墙边取货的这个人也要经历一种千难万险才能把东西取回来,首先他要不断降低身体高度并以极快的速度绕过大训练场和观礼台的后身,然后趁着两个大门哨兵不注意就瞬间穿过林荫马路进入营楼生活区,而这还不算完,他还需要紧盯着火炮中队的营楼上没有人在窗口上观望时才能翻过那道小围墙,最后再绕着两个监控系统的死角才能溜进我们现在所在的车库区。

这一条鼠蹊之路看似简单,但想要不被发现又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走完却很是困难!所以想到了这里我就左右看了看,我才在座的四个人中真正能胜任于这种“任务”的无疑就是刘静宇了——论性格、身手和单兵专业都唯独他首当其冲!只是这人太低调,估计就算你直接问他,他都不会承认的。

所以想着想着我就看了刘静宇一眼欲言又止,不过这么简单的一瞥又被他正好逮到了。然后他就有点不耐烦地放下嘴里吃了一半的烤鸡翅斜眼看了看我,“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没事,我只是觉得班副您今天晚上长得特别特别帅……”

大约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就在李班长的带领下快速啃吧完了这一桌子的烧烤串。边抹了抹嘴角的一丝油渣子边大腹便便走出了5号车库,而此时不远处灯光下的严厉口令声和一种肉体铁器断续摔地声依旧此起彼伏。

回到特勤中队的营楼班宿舍里后,我躺在铺上打了个饱嗝很快就睡着了。然后就不知道楼下那哥几个被反劫机队长狠练到了几点?总之直到第二天早操时,前面队伍带着头跑8公里的反劫机中队全体战士依然是精神饱满,加速奔跑中的每一声呼号都响彻山间!

乐购,被谁忽悠了? (5)

max弓弩是一种纯粹的军用型弓弩。此武器具有攻击敌人是可达到完全静音、近距离杀伤力强和不受火燃性危险区的制约等诸多有点,不过同时也有一些譬如弩身全重太沉和二次击发时间较慢的缺陷,而总的来说该武器在实战中的表现确实很让人满意。

而以上的这些部分缺陷对于虎背熊腰的禹大勇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问题了,只是这与我们这些“火器”突击队员相比还是有一些不同的习惯,大勇需要每隔两三天就得抽出一定的休息时间来保养自己的弩弦。其主要方法就是在擦拭过一遍弩具的基础上用压引器进行反复的压弓。

在头几天训练结束后的小小休息时光中,我还是饶有兴致的守在班宿舍里观摩着大勇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迷彩大弓弩架在压引器上做调试。可后来两天半新鲜,哥越看越觉得没意思,然后就找了理由溜到了图书室去看军事杂志。

不过我没想到,这里早就被刘静宇这小子给“霸占”了,而我们争夺的主要目标就是每周新发下来的一批军事杂志。后来经过我们俩的和平协商,就决定对眼下这几种海、陆、空方面的军事杂志进行分工和交换阅览这才解除了争端。

而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生活里,我就渐渐刘静宇可不只是一个狙击专业突出那么简单,其实别看这小子平时有些怪兮兮的,但对于当前世界的航空武器系统竟有着鞭辟入里的独道见解,可谓军事领域中的天妒之才。

——惺惺惜惺惺!

直到我真正走进了刘静宇这位战友个人世界里,才能预见到这个人会给我的军旅生涯带来无可厚非的裨益。他除了在正式操课中手把手指导我使用*的射击动作和要领以及知识等之外,在业余时间和休息日时还与我共同探讨一些门外知识,比如我国当前空军主力战机的机型有几种、引进苏27家族对于我国空军发展带来的加速性以及“日炙”“俱乐部”系列反舰*的飞行路线和速度等等。有时,刘静宇能还在一张素描纸上用铅笔绘画出一张战斗机发动机的内部构造三维图,并以此为依据为我讲解涡轮喷气发动机和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区别之处,还有相关的一些空对空、空对地、反舰、反卫星和进程、远程、主动制导、半主动制导、被动制导等空射*的工作原理。而之后最让我瞠目结舌的是,这些精通到近乎于专家的航空知识却只能算是刘静宇的一种业余爱好!

正式加入并逐渐适应了反恐大队的新生活已经快要三个月的我,终于迎来了我在特勤中队的第一个八一建军节。不过在这前两天的29号,特勤中队又接到一个省城突发事件的情况通报,然后我就有些不情愿的与一排全体战士一起迎接了哥人生的第一次全时战斗备勤。

记得通报上直言不讳的说,在7月29日,位于省城市中心区的清代故宫庭院里,一个价格不菲的玉器文物丢失,在庭院各个角落的监控录像里都没有发现任何嫌烦的身影,只是在深夜的2点左右,位于故宫院墙外侧就拍摄到了一段模糊的录像,内容是一个黑色的人影子在接近7米高宫墙上一跃而下,霎时就消失在了街区的黑暗角落。而警方根据这段只有几秒钟的录像得出的最初结论是,这名疑犯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有几年功底儿的武林高手。

29日,也就是这件鲜为人知的事情刚刚发生后的第二天中午,省城多家金融交易平台和个别企业的内部电脑系统遭到黑客病毒大范围攻击。随后经过省网络安全部门和国内某家杀毒软件公司的联合快速重建防火墙行动,在两个小时内就遏制住了病毒的蔓延。后来经过两名业内人士对病毒代码进行分析,这是一种灵活性极高的既能潜伏在软件内部不被轻易察觉又能受外来指令进行窃取系统内重要信息病毒,其暴发时特点就是在被入侵的计算机屏幕上不断显示着滚动着的各种各样齿轮的画面,由此该病毒被称作为“疯狂齿轮”。

事发5个小时后,省局网络安全部门根据“疯狂齿轮”的代码特征终于查找到一处位于省城郊区的一家网吧的ip地址,不过后来才发现这只是该黑客窗口连环跳板隐藏身份的一个伎俩,到此可以说凶手已经是逍遥法外了。

当我看完了这整整两页a4纸的通报内容后,就结合自身实际想了想。这两件事情的其中一件好像就根本与我们这些扛枪杆子吃饭的武夫就基本没什么太大关系,不管你们怎么入侵又怎么防御,哥几个也就只能是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而至于这另一件事其实也基本涉及不到用枪动弹的,哥寻思顶多也就是一次稍微特殊点的抓捕任务。

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部队里又好像哪都是这样宁可日日战备保紧张,也不愿意一时松懈成怠慢,总之我期盼已久的这个八一建军节是真的给全毁了。整整5天5夜,哥几十个就是这样全副武装的傻坐在突击车里大眼瞪小眼。

我记得在第一天,兄弟们稳坐在突击车里还觉得挺新鲜的,估计都想着至少这样就不用参加训练了,然后心情愉悦之中该侃山的侃山该吹牛的吹牛。等到圈着大腿在车里睡了一个晚上后,就觉得浑身酸麻又有力使不出去。第三天第四天,八一建军节开展得正酣,旁边的工化和火炮中队都在按节日计划搞活动搞会餐搞庆祝,而我们仍然是这样寸步不离突击车。第五天,终于有一个战士受不了了,一时没忍住就照着防弹玻璃上狠锤了一拳,李班长终于一声令下,全班冲下突击车,然后在统一的组织下,就在就离突击车后门子300米内开始各种的冲刺跑、蛙跳、小火车小推车比赛。而这一通小型的运动真是令我们痛快酣畅啊,霎时的就把这憋了好几天火都给放了出来!

而在这几天之中,一排唯独喜形于色的战士就是2号突击车里欧阳擎天。听2班战友说,这几天他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把上衣兜里的女友照片拿出来又一脸深情地捧在手里看,越看越激动,并且还有点自言自语地,“我家宝宝儿要来了,过几天就到!我没骗你们……”

乐购,被谁忽悠了? (6)

痛苦结束时是在第六天的上午,寒队长在对讲机里一声令下,我们这三辆备勤突击车就齐齐点燃了发动机,然后在大队长的吉普车带领下统一开启了响亮的警笛,并组成车队一个油门就驶出了反恐大队的大门口。

这时不仅是我们,回头一看车窗后边,连工化中队的那几辆防化、排爆作业车辆也打着警笛跟了上来。

车队速度不减的同时每一辆特种车的顶棚上都是“嗷嗷”作响,在这样的一种紧张的氛围下,我们这辆突击车里的一班战士又直接传看了一份刚刚从公安部门发下来的实时通报。上面说大概在20分钟之前,位于省城中心区的北航购物街东侧的一个大型超级市场里,位于食品销售区的工作人员在例行检查时,无意间发现两个疑似*,同时整个超市的监控系统无故失效进入停电状态,整个超市霎时陷入一片混乱。十分钟后,接到通知的总队战勤处和作战值班室的大校将军首长们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同时命令我反恐大队抽派一部分兵力迅速赶赴事发现场……

“还真出事了?!”我放下手里的简报后虽然嘴上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手里依旧动作不慢地再次检查一遍身上从上到下装备。

“那你还以为是什么?——忽悠你?!”此刻坐在背靠驾驶室正中央位置的李班长鄙视我了一眼,而手里整理装具的动作却比我们谁都快!

然后我们的车队在高速公路上一阵急速行驶,下了出口时前方有一辆早就等着的交警用中华小轿车就打开了棚顶的警笛,并行驶在我们武警车队的最前方充当前导车。

这刚刚进城的一路上我就侧眼瞧了瞧车窗外的省城街景,几乎和几个月前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群起的大厦依旧璀璨夺目,纵横的街区依然喧闹繁华,偶尔的也会看见几栋拔地而起的已超过百米高的方形大厦正在叠起着建设之中。而此时此刻我们这支突然“闯入”的武警车队又成了街道两侧所有市民眼中的焦点。

“车牌号59999注意!车牌号59999注意!你已经违反了我市的交通规则,立即离开这里,停车接受检查!”

就在我们的车队在市区里一路特例的冲破红灯而刚刚绕过一个叫做中山广场的小环路时,就被前面十字路口正无理取闹的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这时我就贴着车流的缝隙前方向远处观望了一眼。好家伙!我竟然看到了三辆跑车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各自轰叫着引擎而原地打着螺旋转儿。一辆是红色的兰博基尼,一辆是银色的福特野马,一辆又是花花绿绿的改装过的三菱小跑。

而不管旁边的警车怎么用大喇叭喊话,这三辆跑车依旧是占据着路口好像是在比赛架势。同时,这种涡轮引擎特有的轰鸣声交织着车胎摩擦地面的碎响中,我好像又听见那震动中特别耳熟的dj舞曲。然后没过多久,来自四个方向的车海就都被堵在了这里,渐渐的,如浪潮般的催促着鸣笛声便此起彼伏。

终于,路口旁其中一个喊话的警车看不下去了,轰了个油门儿就要朝这三辆跑车迎头撞上去。不过对面反应也不慢,其中的那辆闪耀着银光的野马就是一个反向急转弯停止,而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带着头钻进了一条向东的马路缺口而扬长而去。同时有两辆中华轿子警车也不甘示弱,也轰起油门跟着这三辆跑车的屁股后狂追了上去。

5分钟后,眼前的十字路口再次恢复了正常,但是等到我们的车队赶到事发现场时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接近20分钟!

这时超级市场的门口周围两百米范围内已经被公安人员拉上了一条警戒线。警戒线外又挤满了一片围观群众,簇拥之中有八九辆消防车已经准备就绪,而比我们先到的公安特警支队的警犬大队也已经展开队形从三个门口搜索进去找*了。

我们特勤中队到场后接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对超级市场外围做武装警戒。任务一下达,我们三辆突击车里的战士就迅速戴上了各自的三孔式头套来遮住面部,然后有顺序地跳出突击车直接摆开一个“一”字警戒队形。

然后,在我们的外围掩护下,后面工化中队的几名穿着厚重的排爆服的战士就手持各种侦测仪器缓步进了超市。

乐购,被谁忽悠了? (7)

“大家好!这里是东北直通车频道的现场直播,我是记者杨薇。现在大家可以顺我手势方向看去,整个超级市场的前前后后都已经被戒严了。刚才我得到最新消息称此超市内可能藏有两至三枚*,其爆炸威力不详,但是可以想象如果该*一旦爆炸将会引起整栋大楼的火灾。而现在在我身后继省公安特警支队之后刚刚赶来这支武警部队是我省的一支反劫机作战部队,据官方不完全透露,该部队自组建后多年来拥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所以我们可以相应,这支部队一定能够快速的排除险情……”

这时我所站立的这个位置向前大概十米处的警戒线外,正好有一个背对着我的女记者正是手里拿着麦克风对着她身前的一个摄像机有条不紊地念着一些官方套词。而这几个拥挤在人群中最前排的扛着摄像机的新闻工作者,就时不时地把那个圆圆的小镜头对着我浑身上下狂扫一通。不仅如此,后面的围观人群中又有数不过来的被不知道是谁的双手举起来的照相机,就对着我们这些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狂拍一通。好像这些人此刻更关注的不是超市里所发生的事情,而是我们这些挎枪的当兵的和几辆在场突击车。

总之,哥在这阵“喀嚓”“喀嚓”此起彼伏的照相机快门声中,就越来越觉得不自在。同时又错误的感觉到脸上罩着的这一层三孔子黑布就派不上一点用场!

我知道,这样对于我的军旅生涯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再说了,反恐部队本来就有一定秘密性质,从不提倡在任何公开场合显摆,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里我还能怎么办?——反正有一个结论是肯定的了,这就是此时此刻我身上的这套打扮已经在千千万万个电视机前露相了。

“嗨,兄弟!你手里这支枪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打人好不好用啊?”

“伙计,你这身衣服真酷!借我穿两天行不行?”

“对啊!借给我们穿一穿,我拿回去就在我女朋友那显摆显摆。”

我站在这里正犯愁呢,忽然,紧贴着警戒线上的几个围观的年轻人就是各种吆喝挑逗着给我火上浇油。

我直接蹬了这三个人一眼,有一句话就憋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你们有这个工夫干点实事儿去好不好?看这个热闹对你们有没有实际好处?万一从里面不小心扔出来点什么东西来崩到了你,你自己说值不值?啊,虎不虎?

哥哥我正这样义愤填膺的想着呢,可眼前的围观人群却越聚越多。打眼一瞅,这里面有好像刚刚中午下班白领,有不知从那一家饭店里临时溜出来的厨师,有旁边高中刚刚放学出来的学生,其中我还看见几个高个子的白种人老外也在拿着相机拍摄——这可真是身处异国他乡看什么事都新鲜,哪有动静哪里到!

然后我思绪苦苦挣扎了半天,就终于鼓起勇气在对讲机里喊了一声报告。

“讲!”直接回话的是正站在超市门口旁的寒队长。

“我停顿了一下,就直接在对讲机里说:“队长,我想申请转过身去,我这……我这镜头太多了!”

“放屁!撅着你自己的得了!怎么就你事多呢?——什么也别说了,回去后五千个俯卧撑!”

我一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就阴郁了下来——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哥在就应该知道这样做根本就行不通的……

现在我就只能寄希望于工化中队的几个兄弟能够快一点的把里面的*拆除掉。可是按照我所知道专业常识,排爆是一个稳中求精细的活儿,说白了就是动作不能过快过于心急,个人技术是一方面,而更甚要求其心理上绝对坚强和承受力!

所以当我一想到此刻正在里面排爆作业的几个兄弟的处境都比我危险得多时,我就放平了一些心态而不再去特意关注这面前围观的人群。

终于,没到20分钟,第一个走出来的排爆手就平端着手里的一个方形的好像还附贴着定时器食品包装盒子走向一辆特种排爆作业车屁股后。

“危险,大家赶快后退!赶快后退!”这时警戒线外有几名警察用大喇叭不断喝喊劝阻着围观人群退离危险区。但是这些好奇心特别重的围观者就都好像没听见一样,见有危险物被端了出来,不但不躲远一点,还脑袋一个比一个伸得长,并且还把原定的警戒线范围挤压得向里面收缩了一米多。这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他们此刻的“勇气”。

这次排爆任务在紧张有序的指挥运作下很快就排除了险情,而后队长一声令下,所有突击队员迅速蹬车。可是这时超市外围的围观人群又越聚越多,打眼一看,这片十字街区竟足足聚满了近小一千人。后来是几个执勤交警喝促着勉强推开一个口子后,才让我们武警车队顺利撤出现场。

不过就在我们刚刚离开这个超级市场大门口一刹那,我就猛然发现超市门口上面的一块流动广告荧屏上出现了一条非同寻常的字迹:第三次八国联军的入侵将由一条网线袭来!!!

乐购,被谁忽悠了? (8)

“兄弟们,我们被忽悠了!”等我们的车队刚刚离开那片拥挤的街区后,队长就在对讲机里愤恨道,“所谓的*里面只是十几升的汽油。”

听到这番话后我身边的几名突击队员就面面相觑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直到现在警方还不知道这个搞破坏的人到底是谁?还是什么组织?或者意图何在?总之对于这一次任务好好回想一番,就确实有一种被人忽悠了感觉,而且我猜想这个人还是故意把我们这支反恐部队骗出来亮给媒体们看看的意思。

而就在我们百思不得解时候,前面开路的前导车就突然开启响亮的警笛,然后带着我们后面整个车队直接挑头,朝向刚才的路又开了回去。同时我们所有队员的耳机里就又听见寒队长的通报命令:“所有人员注意,在十分钟前位于泰山路附近的省城实验高中突然闯入数名持枪暴徒,他们打死了两名学校的保安后就劫持了一个17岁的男性高中生做人质。——现在我命令,1、2、3、5、6小组更换实弹匣,做最后战斗准备!”

然后我们的车队直接在大街上分散行动,一部分突击车开向了实验中学的正门口,一部分排爆车依旧按原路驶向超级市场,前去吸引新闻媒体的注意力,而我们这两辆载这两个作战小组的突击车则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实验中学的一处后院院墙,意图新闻媒体赶到之前率先占据攻击位置。

从下车之后到翻过学校的院墙再到从两处楼体背向处的外侧扶梯和阳台上攀爬至楼顶后,一直都是很顺利。而此刻学校的大部分学生已经放学回家了,可不知道这几名的暴徒的具体意图何在?他们一直劫持着一名高中生守在三楼电脑室里就一直不出来,而这会儿正与一个刚刚进去的谈判专家交涉呢。

——兵贵神速!

所以赶着这位谈判专家吸引这几个人的注意力之时,李班长就迅速命令我带领带领2组从暴徒所在的房间的窗外抵近侦查,而自己又带领1组从楼顶向下的外侧逐层搜查。

我身上布袋里的攀登绳索扣紧在了要带上的“8”字环上,再将一个滑降绳绕圈固定在一个安全围栏上,站在楼顶外侧墙角上就仿佛跳楼一般向前慢慢地倾倒,然后大头朝下贴附在墙体上就从7楼的楼顶慢慢滑降到三楼与四楼之间,而同时又有跟在我后面的共5名特战队员也以各种动作滑降到了我旁边的另外几个三楼窗口之上。

“一组报告,三楼走廊共两人,两支*。”

“二组报告,屋内共有7歹徒,四个小家伙(手枪),两把二喷子(*)。”这时我利用身上携带的微型侦查摄像头在一个窗户的左上角对屋内进行一遍窥探后就直接向指挥车报告。

最后是正坐在指挥车里的寒队长在对讲机里下达了最后口令,“我是近地卫星。刚刚反恐办通报与我的情报是,这个被劫持的小男孩叫魏明明,今年16周岁,是一个网络软件天才。上级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这孩子的性命!现在开始计时,20秒后突入!”

当我们目送着那个谈判专家缓步离开这个教学楼之后,我就边手语命令旁边的两个队员准备投掷爆震弹,边在心中感到一点惊讶。“不惜一切代价”这个词儿可不是队长经常用的,反正我在任务中听到这可是第一次。也许这就是说不管我们有多大伤亡也要保住那小孩不掉一根毫毛。

然后我就由趴伏墙体的姿势改为坐式下滑来准备突入。这是一个反恐界非常通用的动作,但是也却有不小的危险性,主要就是很容易在操作手踹开玻璃的一刹那被某一块反冲力的碎片直接划破大腿。其实这也存在一定点数和运气,与要领无关。可是就我们反恐部队近年来的统计,很多部队就在这一科目上伤了很多战士,而且多数都发生在训练中!

所以在突入前让我有些惧怕的并不是屋里那些子弹上了膛线的枪口,而是我即将要踹碎的这个玻璃面儿。不过当我双腿略有弯曲而纵身一踹,把整个身子跃进房间内的地面上又一个战术滚翻持枪起立时,一切都已经释然了。

这时一个手握*的歹徒就躲在我刚跳进来的窗户旁的帘子后面。我就以快捷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枪口对准了他——这时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开枪杀人,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对照各种各样的模拟人身靶子练过了无数次,且直到现在我突入动作每一步也都像之前那样轻车熟路,但又直到我瞄准对方脑门儿正中央扣动扳机时,不知道为什么,我食指端扳动的这根小铁钩子突然间就变得沉重无比!同时一种说不清的吝惜和良知也在左右着我的内心并直接拖慢了我的动作!所以就只在零点几秒的停顿之中,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方向了这个真实中的第一枪。

——哒!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倒在了我的枪口之下。而这一刻我有清楚地看到倒下去的那个人在临死前竟是一种绝望、无助又惊慌的眼神……

这个歹徒刚一倒下去,我就听见身后教室里一阵躁动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身体向侧面一跃倒地,而在一声枪响的同时滚翻着半蹲起身体转身,直接对着一个视线里还很模糊的端着枪的人影连开了两枪。一枪打在了肚子上,一枪又打穿了其头骨,然后就又看着一个暴徒倒在了我的枪口之下。

突入战斗在仅仅5秒钟之内便戛然结束,电脑室内的7名歹徒就被我们统统放倒了。不过战斗刚刚结束后我们却没有找到那个被劫持的小男孩,而当我们刚要对这整间教室里进行搜索时,在前面的讲台后面就突然站起来了两个身影。

“你们竟然敢骗我!”原来屋里还有一个一直藏在讲桌后面而没有被我们发现先的歹徒。现在他现身了,并且手里正死死地箍住一个穿着校服长着一副娃娃脸戴眼镜的小男孩与我们对峙着,“你们……都特么把枪给我扔到地上!”

我不慌不忙,边给旁边的战友使了个眼色边飞快的转动着脑子去琢磨一个什么不需要枪械就能给他放到的办法。其实在我与这名歹徒现在的距离来看,使用冷兵器和暗器的办法也有很多,而且现在是五个对一个,不管怎么玩我们都不占下风。只是现在所做的就是在找一个机会!

所以我边慢慢地方向手里95步枪边找着什么理由忽悠道:“兄弟,你先别激动,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就跟我说说。”

“我刚才都跟那个臭老头子都说过了,给我一辆防弹装甲车——我知道,你们有的!然后给我开出一条路直到千山群外的海边!”这名歹徒说话时是一脸的理直气壮又不容置喙,但是这话我怎么听着都像是喝多了在胡扯。

不过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个近距离能快速制服或者致盲他的办法,但是还得需要再向前走三步。然后就把身上的所有配枪都掏出来仍在地上给他看,然后背过一只手无声地抽出一根夹在宽腰带里的大针头子握在手心里,“好,你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但我能不能跟这个孩子交换一下?”

“不行!这小子是我们干这一票的关键,不把他带走我怎么去领那200万美金和终身制的绿卡?——你,别过来!”我刚向前试探着走几步就被这歹徒非常警觉地喝吼住了。

不过现在我算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次劫持事件,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引渡!

“说你呢,站在哪里别动!”对面暴徒的表情越发的豺狼成性,不停地将手里枪口指向我。而此刻的我已经心算出了一种合理的攻击路线,正紧盯着他的动作寻找着机会。

“长弓呼叫老三,我以就位,是否允许后卫前进?”就在这时我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狙击手刘静宇的呼叫声。这会,他可能就躲在我身后大楼外的某一处隐蔽地点正用85枪瞄准这里。

我心中一乐,脑子稍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因为这个“后卫前进”是一个把握性很高的转换式反劫持战术,其主要方法就是由匪徒近前的突击手瞬间转为侧面佯攻并吸引其注意力,然后由身后几百外的狙击手发动突然的致命一击!

“收到!”

当对讲机里又传来一声刘静宇的回话后就不再有人讲话了,但是不知不觉之中我好像就已经感觉到了面前这个歹徒的生命也开始倒数计时了……

“你,他妈的给我手抱头蹲下!”同时这个歹徒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朝着天花板上空放了一枪之后,就把枪口对准了我边严厉地催促道。

不过这也正合我意,随后我就是心中又一个得意的同时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双手抱住头慢慢地蹲下去。不过就在我身体刚刚下潜呈半蹲姿势时,整间教室内就突然响起一声很微弱的脆响,然后我就瞪眼瞅着面前这个匪徒的脑门正中央被瞬间打出来个血洞,整个身体瞬间僵硬,慢慢的,扔下了手里的一切的同时就向身后的地面上仰头倾倒而去……

乐购,被谁忽悠了? (9)

当这名歹徒彻底摔倒在地上而一命呜呼之时,一声枪响才从遥远的窗外传进了屋里。我起身后就转过身顺着枪响的方向远处望去,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刘静宇这小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躲藏在了对面远处的哪一栋大楼上?

“你们也太暴力了,为什么就把这些人全都打死了呢?”想不到这个刚刚被我们解救的戴眼镜小男孩此刻望了望地上的几具尸体后不但没有谢意,而且还指着我们几个突击队员愤懑不平道。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吃惊地望着这个小男孩傻瞅了半天,然后就也学着他撅起了嘴唇又点了点他的肩膀说:“那些都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哥哥我可救了你的命!”

“他们不是想杀了我,他们只是想让我的防城网站沦陷。”小男孩伸打开了我的手臂又不以为然道:“我猜这些人都是受雇于我的一个网上劲敌——‘疯狂齿轮’!”

小男孩边说着边眼珠一转就又想起了什么,直接跑到教室里第二排的一个电脑上狂敲了一通键盘后就气愤道:“fuck!我的网站还是被攻陷了,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冲进来?我差一点就抓到他了——都怪你们!”

我听得糊里糊涂,走上前去只见此刻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片嗡嗡直响的蓝屏,然后忽然变黑,一阵抖动之中就看见几个滚动着的齿轮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你们工作的疏忽和迟缓,所以你们想我道歉!”小男孩越发不讲理的直接指着我们口诛笔伐道。

我深知这个小家伙性格是惹不起的,所以等哥看了看他胸前的校牌上确实印有“魏明明”这三个字后,就不在搭理他而转身躲得远远,同时又在对讲机里直接向寒队长报告:“二组报告,教室内肃清完毕,人质魏明明获救,我请求迅速转移保护对象。”

“呆在那里别动!”耳机对面的寒队长那一头的指挥车里好像也很忙乱,说话间不时就传来一阵旁人的喝令声,断断续续的,就又听见队长命令道:“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住人质,等待相关人员的到来。”

“这……什么相关的人员?”我一时好奇心起,就没控制住这张嘴,竟然直接回问了队长一句。

而队长语气也当然很是不耐烦,“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这是你该问的吗?”

“……明白。”

我关掉步话机的话筒一脸沮丧地回头又看了看这个小高中生一眼。只见他好像也心有灵犀地对我挑了挑眉毛又招了招手,“嗨——!你愿意做我的贴身保镖吗?”……

几天之后,这次人质营救任务被莫名其妙的盖上了“保密”两个字的红色印章,而关于这次事件的所有档案和记载都被移交到了总队机关的机要处。不仅这样,就连这几天东北地区的各大媒体反复播出的新闻中,除了超级市场的那次疑似*事件外,对这件事儿也从未提及过,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虽然干部们不让我们以后乱说,但是在我们参与过此次任务的哥几个,就依旧能成为训练中偶尔用来解闷又津津乐道话题。

“你说那孩子还能不能回到实验高中去继续上学?”我旁边的禹大勇已经被累出了一头虚汗,所以就找了一些像这样话题来转移自己痛苦中的注意力。

“我估计是回不去了,因为我能猜八九不离十,会有一个更专业的培训机构在等待着他,而且还是保密程度极高的地方。”此刻我也是被活活的坠出一头汗水,所以就边忍着难受边好好地回忆了一番。记得那一天,我们几个突击队员守在教室里,最终等来了五六个自称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中年男人把小男孩给带走了。而其中有一个在临走前还给我亮了一下代表国安系统的身份证件,我就清楚地看见在证件上的那一排职务栏里竟然写着“中共中央特派员”几个字。

这时我身边右侧出汗最多的欧阳擎天一见我哥俩闲聊了起来,就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俩什么时候闲聊不好,偏偏要赶到这个时候,你们不难受我听着还难受呢!”

我无奈地和禹大勇对视了一眼,直接就反驳道,“你个小文艺兵懂个屁,这叫做精神痛苦转移!”说完我就顺着欧阳擎天的位置看了一眼被吊在最右边的刘静宇,他从开始直到现在脸上就没有一点难受的表情和多少汗水。

其实今天应该算是一个悲喜交加的日子,从凌晨3点被突然叫起来开始,我们这几个新队员就在迷迷糊糊之中接触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叫做什么凭心丛林射击训练。主要方法就是仅仅听着丛林里细微的脚步声和内心对目标的感知而对其实施精确射击,而距离也必须是在20米以上。可是以我个人来看这就跟闭着眼睛在林子里胡乱放枪没什么区别。训练难度极大又有些强人所难不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整明白所谓的“凭心”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总之这发生在日出之前仅仅一个多小时的所谓的特种射击训练就以失败告终了。然后我们参与训练的几个新队员包括充当假象敌的刘静宇在内的共五名战士就被寒队长取消了早饭资格,并直接被罚以全副武装的形式和站立式滑降据枪的造型就这样半吊在了攀爬楼上七楼与八楼之间的外侧墙体上。

而现在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整个要背一条线是又酸又痛,同时半悬空的双腿和朝下的上半身的重力又在狠坠着我的腰,而不管身上怎么难受双手据枪和握紧滑降绳的力气又不能松懈,要不然就会有忽然间失控而直接摔到楼下去的风险!

“我开始想念咱们在久陵山训练营时的蹲姿了……”身边的欧阳擎天说话时的嘴唇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的起来,瞅这样也是快要坚持到极限了。然后我就眼看见他身体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一下,手里的滑降绳也因此控制不住的放松一段,导致其整个人又向下坠去了半米多,最后勉强僵持在了我们眼下的一个七楼窗口的上面。霎时给人以一种准备要突入房间的姿态错觉。

而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底下的欧阳擎天这样后,自己握着滑降绳的左手也控制不住的一松劲儿,跟着就也向下脱落了不到半米,然后勉强使上浑身的力气才又控制住了整个身体保持住当前的状态。

“岳翔,你还记不记得今年三月份,在机动大队时的一次集体外出洗澡?”这时大勇眼看着我快撑不下去了,就又想出了一种精神转移法帮我解除眼下的痛苦,“你好好的回忆一下,就是新兵下连没几天那一次!”

我晃了晃脑袋,让积聚在脸上的汗水洒落掉一些后就认真地回忆了一番。记得那好像是一个本来应该很美好的星期六上午,我们机动大队二中队按照休息课表照常组织,集体去距离营区不远的一个大众浴池去洗澡。队长给我们规定的时间是一个小时,而这对于多数的老兵和士官而言又是很宽裕的,只是在那一次有两个上等兵不听招呼,从澡堂子里先溜出来之后就叫了一辆出租车目标就近的一个大乐购直接购物去了。可能也是这俩笨蛋点子太背,别看动作挺快的,但刚一打车回到澡堂子门口就被等在哪里的中队长逮了个正着。当时连坐他老人家就爆豆了,急令还在澡堂内洗澡的二中队所有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在浴池门口集合,然后一个战术口令,所有战士就这么端着各自洗漱用具又齐刷刷的在这大街上直接卧倒了,队长随后给出的目标是以底姿或侧身底姿的动作最快速度爬回营区大门口!然后在这段不到两公里的水泥路面上战士们争先恐后地猛力爬向营区,而道路两侧不明事理的一些围观者又拍手叫好,竟然以为我们是在比赛!当时我可能就是一种不甘落后又是“想当班长”的心态向前玩了命的猛爬。见到前面有几个士官因为怕耽搁爬行的速度就把自己的洗漱用品直接扔到路边后,就也跟着一个虎劲儿扔掉了手里的一切,最后哥哥我前十名的身份爬着冲到了营区大门口站了起来,但是再回头一看,我们仍在路边的那一包又一包洗漱用品就都被一对捡破烂的老头老太太给分分钟拾走了……

所以回想完了一遍这件事后,哥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后你可再也别提这件事了,那一天老子的损失可大了,记得我的洗漱筐里装的可是一瓶刚刚买的男士洁面乳和一瓶香奈儿补水霜——五百多块的东西就这么全给扔了!”

大勇见我这种反应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乐,“我的意思是想说,把现在的这个难受劲儿再同机动大队的那次水泥地匍匐比一比,就不算什么了……”

我一脸阴郁交织着惋惜,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虽然当我回想起这件往事之后心情就是一种叠加的愤恨,但是不知不觉中竟真的给我带来了一些忍耐力,并让我浑身上下又增添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头儿!

而后再认真的对比一下现在我在反恐大队挨练的生活与曾经机动大队时的一个又一个窘境后,就总感觉这是刚逃出狼窝就又栽进了虎穴!

乐购,被谁忽悠了? (10)

其实这个所谓的凭心射击战术也并不是出自于某个训练部门或长官一时脑子发热而整出来的研究教案,它出自于十多年前的一次对一批*的围歼追铺实战当中。当时还是一个北特作战队分队长的寒崛,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谷里仅凭着风中传来的脚步声和心灵感应快速双枪撂倒的共7名持枪歹徒,这几乎成为了整个北特建队史上的一个奇迹。

后来寒崛当上的中队长之后就打算把这一战术编入特勤中队的训练教案并在军内发扬光大。但这一战术的训练难度可不是多吃多少苦就能领会其要领的,这几乎比培养一个特等狙击手还要难!

当我想起了这些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的东西后,满打满算我们哥几个就已经被吊在这攀爬楼墙体上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我不知道旁边的欧阳擎天和禹大勇是此刻什么感受?反正哥哥我是已经从一种浑身被勒紧的仙境慢慢的进入了另一种肉体的世界末日状态……

不过又过了几分种之后,我们就看见远处大门口有一纵武警军车队缓缓驶入了反恐大队的营院里。两辆ev科面包、一辆改装过的平斗东风军卡、一辆载着一车女兵的黄海大客,再一看车牌好像都是总队机关的。

然后惊喜之中反恐大队各个中队的训练日程戛然而止,大队长直接通电编制内所有官兵迅速回到各自营楼取板凳子,然后按中队顺序在操场正中央集合。

“放凳子——好,坐!”我们哥几个刚刚解脱着从攀爬楼上滑降下来后,就直接接过了我们一班战士帮忙取出来的几个木凳子,然后在寒队长的统一口令下,全连队紧挨着反劫机中队的方块阵就统一坐了下来。而后紧贴我们左侧陆陆续续坐下的又是火炮、工化、车辆中队等的战士们。

整个营区大院的氛围霎时变得无比的轻松而愉悦了起来,大队长首先指挥全体官兵合唱了一遍《练为战》和《喀秋莎》军歌,同时我们又看见不远处的甬道上的黄海大客里陆陆续续走下来了三四十个或提着各自的乐器或站队做演出准备的男女兵,而与此同时那辆平斗东风军卡就也直接横在了我们大队伍前面,而后一个宽广的临时舞台就此展开了。

“我去!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此刻禹大勇直愣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

“冰欣!我们终于又能见面了……”欧阳擎天满含热泪的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些车里有没有好吃的?哪怕是一包巧克力也行!”身边的几个战友中唯独刘静宇反应很是奇怪,引得我们其他战友纷纷鄙视着盯了他许久。而刘静宇却以一种很是享受的表情边挑着眉毛边回望了我们大家一眼。

这时我又扫视了一眼反恐大队的其他官兵们,大家的表情几乎都是一种期待中的喜形于色,就连平时爱板着脸的个别干部们此刻脸上也乐开了花。

等十几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去后,全场一片欢呼,首先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款款走上舞台,同时两人又端着各自手里的麦克风一唱一和地高声朗诵了起来:

“与时俱进战喧嚣,武警尖兵举栋梁!”

“反恐战场唯我胜,忠诚卫士永不忘!”

“少年壮志精忠血,居安思危保民康!”

“佩剑在手问英雄,特战英豪为国强!”

“——武警l省总队文工团慰问演出现——在——开始!”

一片掌上之中音乐震撼作响,在广大战士们期待的眼神之下,果然一队穿着舞蹈式迷彩服女兵以优雅小跑步伐走上了舞台,然后一场名为《黄河母亲》的歌舞剧就此开始。我坐在场下的凳子上狠狠地擦了两把脸上还未干涸的汗水,就以看美女为目标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这可是哥哥我从军以来第一次看文工团演出啊!

果然没让我失望,眼前舞台上的这一票女兵也确实是个儿保个儿的水灵,翩跹中那优雅又娇柔的舞姿就看得我心中一阵噗噗的乱跳。

一曲歌舞剧结束后,紧跟着走上台的又是一个面相三十到四十之间文职男军官,他连续演唱了两首声音非常稳重的《*》和《听到指挥歌》。而后依次上台的又是两三个较年轻的好像是义务兵男歌手演唱了几首当代流行歌曲。

“你女朋是哪一个?”大勇边伸长着脖子看演出边坏笑着问欧阳擎天。

“还没上场呢”而这个越来越激动的小帅哥竟卖起了官司,“你就看好吧,她马上就出来了……”

欧阳擎天刚说完,台上的演出就进入了一种*,当主持人汇报下一个节目叫《竹板儿歌唱反恐大队》的时候,这小子便跟瞬间充足了电似的直接拍手叫道,“你们快看,站在第一个的女孩就是我家宝宝冰欣!”

这时舞台上就徐徐走出来了共五个头戴红色贝雷帽手拿快板儿的小女兵,同时一阵快板儿节奏声也霎时响起,“祖国北疆英旅,青春快板儿敲起来,姐妹同生把言欢,让我们来说说反恐大队新时代!”

此刻五个女兵中站在第一个的,也是欧阳擎天几个月以来一直朝思暮想的这个女朋友就在台上边打着竹板儿边向前一步走,“让我来说说咱们反劫机!装备精,技术强,尤其是咱的战士特别响当当!处突战备打前锋,一抵十个排头兵,紧跟国际事态走,风云变化论枭雄!若有歹徒敢回头,乍一看呀——原来是,一群猛虎添了翼,添——了——翼!”

小女兵冰欣唱声刚落,旁边的反劫机中队的全体官兵就是一阵欢呼雀跃。而我们这里坐在欧阳擎天身边的几个战友又埋汰起了他,“你女朋友是怎么搞得?为什么不歌唱一下咱们特勤中队?”

“欧阳擎天,你小子是不是叛变了啊?”

“就是就是!回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女友是不是把你给忘了啊?哈哈哈……”

“……”

“——都给我滚蛋!我可要急眼了啊!”

我们这里是一阵互相的调笑,而舞台上的五个女兵中的第二个长相秀美的女兵就也边敲着竹板儿边向前一步走,同时又以一种调皮的眼神特意看了我一眼,“让我说说咱们特勤连!越障快,射击准,飞檐走壁又擒敌,武林高手齐汇聚,个个都是小兵王!抓匪徒,比武场,处突事件都靠前!总队总部来视察,将校首长齐夸赞,说咱都是尖刀兵,尖刀连中的尖刀连!尖刀连中的尖——刀——连!”

顿时我们特勤中队所有战士就都欢呼着跳了起来。而当我满脸通红地拍手叫好之时,就又看见舞台上的这个女兵一脸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

随后又是依次的几个女兵站出来歌唱起火炮、工化等后面的几个中队的竹板歌,不过随后的节目我好像就都不记得具体是什么内容了,因为从那一刻起我就坐在自己的板凳子上一动不动地与舞台上那个第二名的女兵对上了眼。同时心中也是一种暖洋洋的温馨并且在反反复复的“花”心自问着:难道这个女兵妹妹认识我?或者,我们在少年时是那个学校的校友?她的这一番眼神真的是一种暗示吗?

旁边又是一阵接着一阵我根本听不见的欢呼声,自己就不知道这样呆若木鸡地傻坐了多久?也不少知道舞台上的节目进行到第几场了?这直到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才把我从各种各样的花红柳绿的幻想中给拽了出来。

乐购,被谁忽悠了? (11)

“我去!你小子这张脸怎么这么红?”

“我?没有啊……我没喝酒……”这时我就有点害羞地回过头去一看。身后拍我肩膀的人竟然是李铁英班长。原来刚才班长他喊我了好几声我都没听见,没办法这才走过来叫醒我。

“你现在跑步回中队把副武器和你的所有个人装备都取出来!”

“怎么了班长,有突发事件?”

“大队长让咱们班给文工团的女同志们展示一下单兵装备——人家机关的兵没见过多少把枪……”

也不知道这是点子背还是预示中的桃花运?大约十几分钟后,我就在班长的带领下又同一班的另外四名倒霉战友回到了特勤中队的小院子里,然后摆开了几张长桌子,把我们平时所使用的各种枪械从大到小依次摆在了桌子上,除此之外还有辅助仪器,比如夜视仪、白光测距仪、拐角射击器等。

摆放完了眼下这一大堆装备之后,远处大操场上的舞台音乐声也渐渐的收尾。没过多久一阵女兵的欢声笑语就由远及近,两路走着标准的齐步又穿着几种不同军装的女兵队伍在一个女中校军官的带领下就终于来到了特勤中队的小院子里。

而后李班长亲自摆弄着舌头为这一批女兵挨个讲解了一遍这桌子上各种长短武器的性能、射程和作战性能以及用途,而其中的几个文艺女兵就开心地拿起几支步枪握在手里摆弄了一番,并且眼前的队伍里还跟随着两个总队宣传处的上尉干事想要把这一场面用相机拍摄下来供军内政工宣传用,但是却都被李班长制止了。

让人一饱眼福的武器展览很快就结束了,我本以为完事后我们哥几个就能直接解散了,但是眼前女兵队伍里却突然有人喊着要我们特战队员表演一个节目。而后李班长点了点头,决定把我们哥几个拉下水……

表演课目是对手中武器的快速分解和结合。我脸上就有点发白地望了一眼自己身前依次摆着的95式步枪、05式*、06式微声*,*手枪——这分明就是正规式表演套路。可是真正适合干这个的不应该是我啊?

虽然这科目也算是反恐大队季度考核的其中一项,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特勤中队一排里玩得最快的始终是李铁英班长,4把枪的分解结合正常都会在35秒内完成。而我呢?在前些日子里反反复复地练得手指都发酸了,才刚能近50秒,而且这必须还是在状态不错的情况下。

不过当我在瞅一眼此刻李班长瞪得溜圆的眼睛后,就不敢再胡思乱想了——看来今天是要为自己的小面子拼一把了!而后我就再次看了一眼身前这一排枪械之后,就在桌子下的抽屉里拽出一条黑布直接蒙在眼睛上。

“各就各位,预备——开始!”旁边的李班长手捧着秒表一声令下。一瞬间我们三名特战队员就以最快的速度动手分解起各种身前的武器。也许是今天心情不错或者也能说是在一票美女的观看下超常发挥了,哥按照先长枪后短枪的顺序,从左至右分解武器,而后又反方向顺序结合起来,根据我心算的时间和侧耳听着旁人摆弄枪械的声音来判断,自己现在可能是动作最快的一个了!而这时我手里也进行到了对自己身前最后一把95步枪结合的最后一步——将最后一个弹匣扣在枪身上。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最后几秒种里,我伸手一摸,感觉的记忆里原本摆放着弹匣的那块桌面上现在却什么都没了!而因为此刻我的眼睛又被蒙上了,哥就只能用双手大范围地在桌面上摸黑地搜索一遍,可是依旧什么也没找到!

“——好!”

“2号操作手完毕,用时53秒!”

“——好!”

“3号操作手完毕,用时551秒!”

仅仅几秒之间我旁边的两个战友都已经分解结合完毕了,而我却一直僵持在一种犹犹豫豫的动作上满头是汗。前面的女兵们也是一阵掌声之后又紧接着一阵哄笑和姐妹间的窃窃私语。

“1号,你怎么回事?”班长明知道我此刻什么样看不见还故意刁难我。

“报告班长,我桌上的弹匣好像不见了……”一边解释着我就一边在身前的桌子上又焦急地摸索了一遍,同时这又引得身前的女兵们又是一阵调弄的哄笑。

“那还不快去找找!”

“是!”

我扯掉了黑色布条就直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桌面儿,果然我的95枪弹匣根本就不在桌子上。然后我又在周围的地面上转着圈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怪了,难道这个弹匣子自己长翅膀飞走了?

我被急得焦头烂额,面前的大部分女兵也开始走着队伍散场,而只有四五个带着上等兵军衔的小女兵依旧站在我这里坏笑着盯着我。

当看到这种眼神之后我就心里有数了。再看一眼旁边的李班长和另外两个战友,此刻他们也脸上憋着笑意,就仿佛没看见我们一样各自收拾起自己的武器直接走开了。

我挠了挠头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而后直接就以一种摆出来的凶狠眼光扫视了一遍身前的这几个女兵,这几个女孩多数都是面对我的眼光略有躲闪,而只有一个站在最前面的扎着马尾辫子的上等兵歪着脸又以一种挑逗又自信的眼神直视着我——这不就是刚才在舞台上用竹板歌唱我们特勤中队的姑娘嘛!

与这个小女兵对视了几秒之后哥哥我心里就基本有数了,而后就大胆地走过去想要围着她的身子打转,“同志,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弹匣?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胡说!你有证据吗?”想不到这女孩还挺硬的,背着手一扭身子就把我推阻住了。

“你让我看一眼背后就有证据了。”

“不行!”这女孩边笑着边后退着不肯让我接近。

我见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原地摊开手道,“那你想怎样?”

“你就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这女孩闹人的心思终于原形毕露了,“就……就……就给我们翻几个空翻儿吧!”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答应的打算,但为了把我的东西游说回来就只能先瞪眼说了就胡话,“行,这都不是事儿,哥马上给你翻二十个!不过你先弹匣还给我好不好?”

“不行,你先翻一个!”

“不行,你先还我。”

“你先翻!”

“你还我。”

“你先翻!”

“你还我。”

“……那可我要带走啊!”

“别,小妹,算哥哥我求你了行不行?”

我们满头虚汗地不断解释着,而就在这时远处操场那边的几辆文工团大客车已经全都发动起引擎,看样子这支车队很快就要出发了。

“你叫岳翔是吧?”这小女兵脸上依旧不慌不忙地。

我惊讶万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姐姐都说过了,他男朋友在参加特训时遇到一个战友,就因为他多带了一个吉他就总是看不好他,但是呢,这个战友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我想,欧阳信里说的这个战友就是你把?”

听小姑娘一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可不怨我,本来那东西就不应该带过去的……”

“算了,我不跟你闹了,我们真的要走了。”这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蹬车的其她女兵后,就终于把一直藏在屁股后的那个弹匣子送回我的怀里,转身就要跑开,“对了,你别忘了我啊,我叫露瑶瑶。”

我就傻站在这张桌子前目送着外面文工团车队徐徐离开了反恐大队的大院子后,就终于将这个弹匣子“喀嚓”一声狠扣回在了自己95步枪的枪身上。

静下心反复的回味了一番,不知为什么刚才还有些焦急又愤怒的心态,这会竟变成了一股暖洋洋的愉悦,同时脸上也是这一种酥麻中的滚烫。

抬头一瞅,只见一对嬉戏着的喜鹊在头顶一掠而过,追逐向那一排正在远去的军车队,而整个天空也霎时变换成了一种五光十色的世界。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此刻一切的美妙感觉的同时,心中就不断猜想着——至少在今晚,哥哥我就一定会有一场终生难忘的美梦了……

兵者,国之大事也(1)

——嗖,轰!

此刻省城的反入侵战斗比我想象要艰难数倍,当我们刚刚到达崇山路十字路口时,一枚本来是朝着我方装甲战车而来的巡航飞弹却在临近目标300多米处的半空中就一头扎在了我们左侧的皇冠大厦的楼体上。随后在这巨大的爆炸和震动声中,我便又是眼看着一座超过五十层的地标性建筑物在一片惊恐和哭泣声中轰然坍塌了。

我擦了一把从额头上汩汩流下的血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枚反坦克*再次装填入发射架内,然后手动开启激光瞄准系统。而此时抬头再次扫视一眼周围的世界,现在整条街区已是一片火海!视线里到处都是无助中奔逃着的市民,他们或跌跌撞撞在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或原地瘫坐而仰天诉哭或面对头顶呼啸而过的敌机一脸茫然,但是却很少有人在意或者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抄起就近的武器抵抗侵略者!

“发射准备!一班、二班掩护我!”战场瞬息万变,所以现在我根本没有闲暇去关注周围的任何与战争无关的事物。此刻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灭掉前方街区的那几辆正步步紧逼的重装甲目标。

手里发射架上的激光瞄准系统和热能感应器已经待机结束,同时发射手柄旁的一个绿色工作指示灯也应声亮起。我就半俯下身子用右眼通视这个白光与红外结合式电子瞄准镜,手动控制摇杆儿将放大的屏幕里的红外激光线直接照准在一千多米以外的一辆敌军坦克的前装甲上……

“岳排长小心,有空袭!”

正当我差一点就要一咬牙扣下发射扳机的时候,突然就被从身后扑上来的一个战士猛地撞到并压倒在地。

一瞬间,我身体周围就掀起了一片火浪,在滚滚而来的炙热之中我就又听见了一阵很耳熟惨叫声。热浪结束后,我勉强支起一半身体仰起头,就看见头顶上有三架垂尾处统一印有黑色骷髅图案的隐形战斗机在大概不到100米的高度上又西向东一掠而活。而这一刻我也正好瞪眼瞅见了三那个设计在机腹中央位置的投弹仓也刚刚关闭了仓门!

咚!咚!咚!嗖、嗖、嗖——

紧跟着,我身后的装甲梯队中就有三枚车载道尔m2进程防空*第一时间锁定了目标,只见这三枚白色小型*猛一弹出发射架后在十米左右的半空中稍稍一顿,就瞬间喷出长长的火尾巴,纷纷的一拐弯朝着那三架敌机的屁股后猛追了上去。

这时我本想站起身子来看个清楚,但是身上压着我的这个小战士好像已经不喘气了,我疑惑地低头一看,原来此刻压在我身上的只剩下了两条血淋淋的还连着一块肚皮肉的人大腿……我被吓得一哆嗦,颤抖着双手彻底站起身子来,左右找了一圈都无果,这就好像刚才那个小战士的上半身子就凭空消失了——就连一块被烧红的钢盔碎片都没找到!

天空中传来了一阵爆炸声响,我就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原来是刚才那三枚防空*不只是什么原因竟跟丢了目标,然后就这样在大概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上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画出几道火焰圈圈儿之后就各自爆炸了。

我被气得直接把自己的钢盔狠狠摔在了地上,边叫骂着边组织我排所有战士进行反击。但是此时此刻被我拽起来能够自己走路的战士仅仅只有个位数计的人头了!想不到刚才敌机空袭的仅仅那么两三秒钟里,我排就瞬间阵亡了二十多号弟兄。

烟雾滚滚之中我就在这废墟之上勉强扒拉开几个被炸断胳膊大腿,然后竟发现被埋在肉体之下的这具反坦克*发射架依然完好,我就稍有欣慰地以最快的速度把它重新架设起来。

嗖——轰!

突然的,身后又是一阵火光冲天,回头只见那几辆一直掩护着我们突击连的履带式防空*车就瞬间被不知从哪飞来的*给炸得稀碎。那个在两秒前还转动着的对空搜索雷达就被迸到了我脚旁不远的地方。

等一阵烟雾刚刚散尽时,头顶的战斗机轰鸣声也再次响起,抬头一看就又是两架敌军隐身战机俯冲了下来,把藏在机腹里的*扔向我侧后方600米处的我军装甲战车后,就再次拉起来扬长而去。

同时我还看到在我正前方的共五辆敌军重型坦克已经向前推进到了距离我大概只有500米远的地方了!这会儿时间,哪里街道旁的一个写字楼里也正好有一批刚刚逃窜出来的上班族市民,他们刚一跑到大街上就正好挤进了头三辆坦克的同轴机枪射界里,一阵重机枪连环作响后的才不到半分钟,我就眼瞅着数以百计的平民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草你们大爷的,弄他!”我暴骂了一声,意图以哀兵必胜的决心拼死一搏。我扶正了身前的反坦克*发射架,检查了一遍仪器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再次俯下身子用右眼通视电子瞄准镜。然后将屏幕中的激光线重新照准在对面500米处最中间的一辆重型坦克上炮塔与车身之间的缝隙上。

可能是我的动作慢了那么一两秒钟,就在我手指刚刚扣下发射扳机的同时,电子瞄准镜里的那辆坦克的炮塔也正好对准了我,那黑洞洞的炮口就瞬间的爆起一团火花,一个黄色的亮点以比你眨眼还快的速度就直面就撞了上来……我在不可能有一点反应的窘境下整个身体被直接炸飞了起来,同时浑身又是一种被什么东西猛地撕开又炙热的疼痛,可是等我想喊叫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太晚了!

“嗯,啊——!”又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后的我就终于叫了出来,并且眼前的世界又突然变换一种画面,自己就在一张床铺上猛地坐直了身体。

“怎么回事?”此刻我反反复复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我正躺在一班宿舍里自己的床铺上。而为了更加确认这一点,我就低头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瞧了瞧自己此刻依然很健全的身体和四肢,可嘴上又仍然在自言自语的,“难道……我真的还活着?”

“废话!你不好好的活着,还能在战场上战死了不成?”这时旁边铺位上正在叠被子的禹大勇就边转过头来鄙视了我一眼,“你别自己在这里犯神经了好不好?你今天怎么有点跟……跟刘静宇似的!”

“我的天空啊,刚才可真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算了,估计我说了你也不信!”我擦了一把头上被吓出来的汗水,最后再环顾一下四周,确定了刚才那些画面的确是只是一场梦境之后,就大松了一口气。

我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铺,光着脚走到窗前直接望了一眼日出之前的景色,此刻天空中的大部分依然是淡淡昏黑,山坳处的鸟群也起舞在天边并排着队飞奔向了东南方的一道红色的耀眼光芒之中。

看到这样的景色我心情是一阵豁然开朗,站在窗前端详了许久就忽然想到了什么——转眼间,今天我们又是迎接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全天活动日了!也就是说今天和明天就又是两载没有夜训,没有战备,没有婆婆妈妈各种杂事儿的周六周天了!

而大勇之所以这么早就起床是因为他要赶着时间早点请假外出回一趟一支队一大队。毕竟我们这两个部队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正好是在省城的一南一北,一个是在几十里外的近山区,另一个又是相对方向郊区。说白了想要回一次一大队那就得要来来回回的花掉近6个小时的路程时间,这还必须是省城市区内不堵车的情况下!所以大勇就是想早点请假走人,然后尽量赶着天黑之前归队。

兵者,国之大事也(2)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大勇收拾完了自己的床铺后,有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我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回溯这几个月的生活中,我也确实有那么几次想要回一大队看一看的想法,毕竟那是我生活了快一年多的地方,所以感情肯定是有的。说实话有些时候我也真的想回去看一看二中队的战友们,看一看宋大队。但是我再换一个思路再一想,假如当初我没有在久陵山训练营被寒队长看中,而是直接回到了机动大队二中队,那么我就得继续跟二排长高力穷那厮抬头不见低头见,继续应付着六班长陈玉的机关算尽……所以想来想去我就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自己回去帮我都带一声好就得了。”

“怎么,你还没放下那件耿耿于怀呢?大不了回去时咱们就装作不认识他俩,反正也是永远不在一个集体共事了。”我知道大勇这次请假回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我哥俩留在机动大队的个人行李取走。间接的也算是一次诀别之行。但是此刻我已经定下了决心,只要陈玉还在部队呆一天,哥就永远都不会去!

“我不是放不下这事儿,只是……”我边瞪眼说着大假话边继续想编出一些不回去的理由,但是这样实在是费脑子,就只能一摆手道:“就这么定了吧!这次你先回去看一看,我等到有下一次机会时再说……不过别忘了,你顺便帮我把我放在六班床头柜的那本《孙子兵法》给带回来,红色书皮的那本。”

大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哼哼笑了几声后就不在多说什么了。

早操结束后,提前收拾完卫生分管区的禹大勇就拿着一张刚被寒队长签过名的请假条,不等吃过早饭就走出了反恐大队的大门口。

而我对于这一整天休息的日程计划是一直稳坐在特勤中队的图书阅览室里翻看着各种军事杂志一直到天黑,同时又等待着与我相别以久的那本《孙子兵法》回归我的怀抱。可是等到早饭结束后,我刚一坐在图书阅览室里饶有兴致地翻开一本《兵工科技》的时候,就被突然闯进屋里的欧阳擎天给拽了出去。

到了走廊里,欧阳擎天就满脸红光又有一些好像做贼心虚地贴在我身边对我小声耳语:“兄弟,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我——今天,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顿时我一头雾水,向后退了一步就重新打量了一下欧阳擎天的浑身上下,怎么想都觉得欧阳擎天现在是瞪眼说胡话。“……嗯,我知道,你还在为久陵山训练营那些事而内疚,不过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至少从现在来看你小子的点子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背了……如果没有什么有用的事的话,我就要回去看书了啊!”

说完我就直接转过身子欲要走开,不过又立马被欧阳擎天给极力拽住了,“骗你我是孙子!我……我女朋友冰欣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不过这跟我有个屁关系?”我甩开他的手臂很是不耐烦道。

“兄弟,算我求你了,其实……今天我们有一个约会!”

等我耐住性子听欧阳擎天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原来欧阳擎天是想让我帮他请一天的事假。不过我就是有点搞不明白,这个自称在总队机关里时常呼风唤雨又是连中校军官都不放在眼里的帅小伙,现在竟然不敢当面跟一个连级干部请假?这事若说出去肯定会让战友们笑掉大牙的。

而后我就做了一种简单的思想抉择,同时又在旁边欧阳擎天的反复恳求和怂恿下就终于决定了,请假!然后我就直接到三楼敲响了寒队长办公室的木门,进屋之后就现编了一个听上去比较科学的请假理由子,然后再把欧阳擎天这小子顺带的提一嘴,而寒队长看我说话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不过最后寒队长还是没多问什么,直接就在一张请假条上签了字并批准我们整整十个小时的事假。

欧阳擎天满面言欢,坏笑着从柜子拿出了一套为我准备的牛短仔裤配白色t恤,哥大大方方地穿在身上再照镜子一瞅,宽鼓的胸肌和腹部的小细腰都被显现了出来,总之哥哥我这样身形还挺帅的!

上午8点半,我和欧阳擎天哥俩就穿着两套时尚便服兴致昂扬地走出了反恐大队的大门口,沿着环山公路漫步了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一个丁字路口旁并不显眼小公交站,没等多久一辆333路公交车就从不远的鲁相屯方向驶来。我们凭着手里的武警士官证就免费上了车,而后直接坐在最后面一排便漫无目的地看着车窗外走走停停的沿途景色。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的这辆公交车就到达了省城市区内的sk大厦终点站。下了公交车后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区紧贴故宫北侧的一条步行街。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步行街上万头攒动热闹非凡,放眼望去这人山人海的画面都根本看不见尽头。而就在这时,在那个古朴的步行街街口的门洞下,两个穿着朴素又时髦的青春少女就站在哪里,不时的,就会吸引着身旁来来往往百分之八十以上男性回头率。

不过等我走近一点才发现,这两个女孩我们都认识,一个欧阳擎天的女朋友是冰欣,一个是那个上等兵露瑶瑶。

此刻欧阳擎天就激动地从冲了上去与自己的配偶相拥在了一起,而我由于在来之前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所以就有点愣愣地傻站在两个然旁边,一见到这个叫露瑶瑶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就有些吞吞吐吐地,“你……你好!”

对面的露瑶瑶捂着嘴一乐,“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不是……当然认识,我只是想不到,原来你穿便装的时候也这么漂亮!”其实我是一个不怎么善于拍马屁的人,但是这些话又都是刚才在来时的路上欧阳擎天反复督促着我要说的。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气。”露瑶瑶一脸欣慰地就招呼道,“咱们别再在这里站着了,往里面走一走吧。”

我心中大松一口气,看来这让人很不适应的开场白尴尬总算是过去了!而后我们四个男男女女就漫步进了这条中央步行街。

本来我们四个人是并排前行着,但由于步行街上的人潮太多,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一对在前一对在后。而欧阳擎天和冰欣这对小情侣现在当然就是很自然就手牵着手大大方方地走在前面。可这画面却看得我心里一阵痒痒。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露瑶瑶,她也与我对视了一眼就噗呲的一乐,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然后我就边走边对旁边这个女孩偷着眼察言观色,“小妹,你今年多大了?”

“我啊?十八岁零两个月。”

“十八岁就是上等兵了,厉害啊!新兵见你都要喊班长了。”哥真是没想到,这个拍马屁的劲头儿一旦上来了,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不过这小姑娘也确实被我逗乐了,走着走着就调笑着看了我好几眼。

这样的氛围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我就琢磨着时机差不多了,向前走着走着就鼓起勇气认真的问道:“露瑶瑶,我……能不能牵着你的手?

露瑶瑶先是定定的看着我半天,同时我的心里也在上下打鼓,而就在我坚持不住刚想说一句我是开玩笑的时刻,她就把自己的一只右手伸了出来。我心中一阵窃喜和感动,心跳着就抓住了那只柔嫩的小白手大胆地走向前方!

随后我眼前的世界里就是一片五光十色,在灿烂的阳光下,在眼前大街上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仿佛洋溢着一种温馨、甜美和永恒的笑容!

不过往往就是在这种画面之中,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得飞快。当我牵着小姑娘的手还意犹未尽之时,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步行街的尽头。

本来我们想找一家餐厅坐下来边吃饭边聊,可是在刚才路过一条美食小巷时,三样两样地吃过几十根海鲜烤串之后,我们的肚子就差不多都饱得打嗝了。

然后就是按照欧阳擎天私下里计划着的内容——看一场美妙绝伦的爱情电影。电影院地点就在步行街尽头的兴隆购物广场的顶楼。

这场爱情电影确实很是感人,当剧中的那个送便当的男主角向一直装着哑巴的女孩表白的那一刻,坐席下的多数女孩都激动地留下了眼泪,而此刻我们四个可能是因为都是军人的缘故,脸上的表情就基本没有什么大变化,可是后来的发生场面就让我们有点不自在了。电影里的故事进入了最后的*,坐席下的观众里,就有人开始长吁短叹,又有人哭嚎不止,最严重的就是坐在我们前一排的一对情侣,他们竟然无视身边的一切直接就热吻了起来……

兵者,国之大事也(3)

从电影院出来后,我们就各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离归队的时间还剩不到五个小时。

现在我们几个以是酒足饭饱,而面前欧阳擎天和冰欣就在们面前彼此小声耳语着什么,偶尔还夹着点打闹的动作,然后就双双地告诉我和露瑶瑶要去办一件事,等约好了会和地点后我就眼看着欧阳擎天红润着脸颊直接手牵着冰欣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就不知去了何方?

而后就剩下我和露瑶瑶漫步在大街上,不过欧阳擎天之前也对此早有嘱咐,说让我带着小姑娘去找一个不偏离市区又能在街道上一拐弯就能看见的一个属于二人世界又较为安静地方。

所以哥哥我就带着身边的露瑶瑶边在心里琢磨着这种地方到底在哪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向前走。

可是越走越觉得尴尬,我就又想起来欧阳擎天说过的那就话:没有哪个女孩是不喜欢幽默和风趣型的男孩的。

然后哥就边走边给身边的露瑶瑶讲了一个笑话解闷:“我以前当新兵的时候是在北京总队一师,记得那时的新兵连里有一天晚上就让我很难忘,班长要求我们每人做够一千个俯卧撑之后才能上床休息,不过班长又有一个小小的惊喜,说今晚谁一口气能做完就奖励一只烧鸡。但是我们并不清楚在那种严格的训练时期里,如果不是节假日,别说买只烧鸡,就连买点零食都不可能。可是我们就傻乎乎的都信了,一个个好像玩了命似的狠做俯卧撑。而那天晚上我又超常发挥,第一次做够了一千一百个俯卧撑。起来后班长就坏笑着安慰说,这只烧鸡先欠着,等下次会餐的时候再说,而我断然说,我要吃鱼!吃很多很多的大鱼!”

我讲完这个自认为的是一个笑话后,露瑶瑶就只是呆愣地看着我,这一下子就然我变得心虚了,心里头就这阵子后悔啊,骂自己是白痴,说的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什么啊?

不过后来露瑶瑶还是乐了,笑着笑着就边捂着嘴边轻推了一下我。我得意地笑着,就再次牵起她的左手。

向前走着走着露瑶瑶就也与我分享起了一个笑话,“你知道在总队大院里每天最有意思的时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别看我已经当了三年兵,但总队大院确实没有进去过。

“看大校们出早操!”

露瑶瑶说完就捂住嘴又乐了出来,而我则愣了一下,然后就就也装着很好笑的表情。然后自己在心里又疑惑着,也不知道露瑶瑶眼里的大校们的出操到底是什么模样?总之,这个笑话我还是没听懂!

两个人边聊着聊着就已经沿着一条街去向前走出去了很远。而直到现在我也没寻思明白欧阳擎天所形容的这个什么属于只有二人世界的又较为安静的空间到底代表着什么?

本来两个人这样散步是比较温馨的时刻,可是我们刚刚从步行街走出来没多远,就猛然看到右前方的一个珠宝店的门口是一阵人群的骚乱,不时的,店门里面还断续传出来惊恐般的尖叫声。

而我刚刚向这个方向张望了之时,就看到一个面目凶恶的男子手持一把短刀,在挟持着怀里一个挎着皮包一身时尚打扮的少女的同时,就边与面前的保安对峙着边边向门口外面挪步子。

——我去!我看到这种画面的第一反应就是脑海里蹦出俩字:倒霉!

我心想,这可是我跟露瑶瑶第一次约会啊,你们特么的什么时候抢劫不好,非得选今天吗?

哥心中虽然很是反感又嗤之以鼻,但是还是霎时做好了见义勇为的实际准备,毕竟我们是干这个吃饭的。

然后我就在露瑶瑶之前快步走近了这个珠宝店门口围观人群的外沿侧,在静静观察着情况。

这时眼前的这个持刀男子架着怀里这个女孩已经贴着墙体挪步出了珠宝店门口,而与其一直保持着距离的两个手持警棍的保安则步步紧逼,生怕给这人留有逃跑的机会。

“我特么都说过了,我只要这个姑娘手里的皮包。你们都给我让开!”男子见自己在墙角处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就挥舞起手里的刀子恐吓道:“你们是不是想然她死啊?嗯——?!”说着,他就把手里的刀尖扎在了怀里女孩的脖颈处,然后一流细细的鲜血就流了下来……

“你先把女孩放开,什么都好商量……”

“——放你妈的屁!……”

虽然此时此刻我也是一样挤在围观者的人堆里看着热闹,但是我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撂倒这名暴徒的方法。然后我就左右看了看,一见到这满大街的车笛声就瞬间来了灵感。

想好了主意后,我就耳语问了一下身边的露瑶瑶有没有带镜子?她就点了点头,然后我就悄悄地告诉她我想出的办法。

随后我和露瑶瑶就分开行动,她就边在自己的手提包里找出化妆的镜子边挤进了眼前这围观人群的最前排,而我就以一种爱答不理的脸色像散步一样绕着弯走到了与这个暴徒距离只有七八米的侧面。

“都他妈离我远点!”这时眼前的这个暴徒的确很警觉,不过他的主要注意力依旧锁定在身前的两个保安身上。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交通岗绿灯亮起,一大片车流鸣笛而来,我知道时机到了!然后在这一阵阵车笛的噪音之中,我就给人群里的露瑶瑶使了个颜色,她就手中一晃,用一个小镜子将太阳光猛地折射在了这个暴徒的眼睛上。

一瞬间,这个暴徒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握住短刀的右手挡住这刺眼的光束,而与此同时,我已经是朝向他助跑的基础上全身跳跃了起来,而身在半空中的一瞬间,我就快速抬起右膝盖,利用由上至下的冲膝劲头儿和助跑后的冲击里,照着这个暴徒的脑门子就直接砸了下去!

当我落地后,这名暴徒就已经是神志不清而瞬间昏倒在了地面上,同时手里的那把短刀也脱手滑落。不过由于我的助跑的冲击力过大,竟把他怀里架着的这个女孩一起给撞到了。

旁边的两个保安就迅速冲了上来把这个昏倒的暴徒脸朝下反手捆绑起来。我则是转身拉起这个刚刚摆脱危险的少女。仔细一看,这姑娘不仅打扮很时尚而且特别漂亮,浑身是凹凸有型的线性且皮肤白嫩又细滑,不过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类型的美瞳,她此刻眼眸竟然是蓝色的……

“谢谢你救了我!”这被我扶起来之后她就对我目不斜视而一脸的欣赏之情,好像瞬间就忘了自己刚刚经历过一次危难,“我叫李玲,请问你叫什么?”

“我……”本来我想礼貌地接受她的握手要求,不过同时我又看到站在远处的露瑶瑶撅起了嘴唇,然后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可正是与另一个女孩约会的时候。所以想了想我就把半伸出来的右手直接去挠后脑勺子,“我叫活雷锋,哈哈!”

我边笑着就要直接走开,而这个叫李玲的女孩就在后面追了几步,“告诉我嘛!你叫什么名字?留个号码也行啊!”

“算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再见!”我就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继续牵起露瑶瑶的手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远离了刚才的这个小事件之后,我们沿着这条街区马路一直走到了尽头,这里又是一个圆形的大广场,广场的正中央又耸立着一尊巨大的足足有十几楼层高的毛主席塑像。我就拉着露瑶瑶的小手大步迈进了这个圆形广场之中。

恰巧此时,这位最高主席的塑像前也正有几个身穿老式军装的白发老人将几捧鲜艳的花朵依次摆放在围栏外的石阶上。此刻再放眼整个街区中的广场,伟人的塑像笑容和蔼又突显魁梧巨大,右手高高抬起朝向西南首都的方向,这让每一个在场的军人见了都会在心中肃然起敬。而眼下的人群中有一个刚刚站立起来的婴儿又追逐着一群时起时落的白鸽,同时各种各样的七彩风筝飞舞在其中,把整个场面映照得无比的安详又和谐。

我们首先围绕着毛主席塑像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这巨大的塑像脚下的四周又是由数十人组成的革命奋斗中的群众特写。其中塑像右侧的一面是表现着以天安门和井冈山以及山西革命根据地为背景的战斗中的解放军战士,而左侧一面又是以建国时代为背景的团结一心的人民群众,这里面有佩戴红领巾的少年,有手握铁锹的矿工,还有正在边疆站岗放哨的军人和一身朴素的知识分子。这里以毛主席为中心的每一个塑像人物都显得活灵活现,就仿佛一个真人被放大了几倍一般!

当我看到了这好像是耸立了几十年的革命形象艺术时,耳畔间就仿佛瞬间响起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与机关枪夹带火炮的阵阵巨响!回想仅仅五十年前的东北大地,我解放军东北民主联军以死伤十余万人为代价最终打赢了那场艰难的又关乎于整个中国命运的辽沈战役,而后整个东北和华中、华北战区又以牺牲数十万人为代价最终迎来了全国的大解放!

想到这里后我又抬头瞧了一眼周围的繁华街区,心中就是一阵缠绵悱恻——可以说我们这一代人眼中可能并不在意的和平社会却是曾经的革命先烈们以多少次冲锋号下的尸横遍野和多少次攻克碉堡前的血流成河换来的!

“岳翔,你……怎么了?”这时广场的这群白鸽忽然盘旋而起,在带动起一阵优美的鸣音的同时就直直飞向了西南方向的天空中。身旁的露瑶瑶是拽着我的胳膊猛晃了两下才把我从这种惆怅之情中挣脱了出来。

我长吁短叹了一番什么也多说,就带着露瑶瑶沿着广场的边缘找了一个长条凳子做了下来。

“岳翔,我想问你一件事情”露瑶瑶自然坐在我旁边而表情却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会接受我曾经有过一次简单的爱情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心中猛地一沉,但脸上又是不动声色地仔细想了想。记得欧阳擎天在来之前突击传授给我的爱情经验中说过这一嘴。这很可能就是一种无中生有的试探,说白了就是小姑娘故意编出来的,看看你的反应对她够不够真心?

所以想到了这里后我就将计就计,转过头去一脸认真地望着她,“从那天你站在舞台上对着我笑的时刻起,我就已经无条件的爱上你了,所以我……不在乎你有什么过去,我在乎的是明天的我们要比现在幸福千百倍!”说到这里我就再次抓住了她的双手,“如果你能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把我以后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更好的更浪漫的去呵护你!关爱你!”

说完这些我心中就擦了一把冷汗,其实这些话根本不是我自己能编得出来的,这都是之前欧阳擎天一句一句教我背诵的,不过到最后实践时哥还是一紧张就落了很多台词,想来这可比背诵条令条例难多了!

不过露瑶瑶好像就真的没有感觉出来,只见她一脸绯红,侧着身子就温柔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心中一阵噗噗乱跳,平静了一下激动地心情后左手就顺势抱住了她纤细的肚腰,同时脸上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得意……想不到一切都进展得这么快!

“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两个人都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厮守一生!”这时露瑶瑶望向前面的毛主席塑像静静地说。

“行,没问题!”我想都没多想直接点头道,因为从现在来看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题。

“那好,我们拉钩为定!”说着露瑶瑶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啊?……行。”我愣了一下,本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但是又看到露瑶瑶歪着脸瞪了我一眼后,就只能顺从地一样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嗯……”

我卡巴一下眼睛觉得这镜头实在太幼稚,但看到露瑶瑶一脸的认真,也就不好意思说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广场的人群依旧来来往往,而露瑶瑶也始终侧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时抬头深情地望了我一眼。

我斟酌再三,知道时机已经基本成熟了,然后心中一横,壮起胆子伸手抱起露瑶瑶的小圆脸蛋就亲了上去!然后那种软绵绵的又带着点草香味儿的亲热感就让我的心跳陡然飙升,同时怀里的露瑶瑶也毫不躲闪,就主动张开嘴唇与我继续狂吻……

兵者,国之大事也(4)

我一直沉醉在这种情意绵绵的爱情氛围中不知过了多久,这直到我和欧阳擎天乘着一辆返程333路公交车快要到达离反恐大队不远的鲁相屯终点站时,哥依旧是满脸滚烫地如痴如梦,自己坐在车窗旁的座位上傻笑了大半天。

虽然哥哥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并很是隔路,虽然我也失去了一整天的看书时间,但是今天的收获却是无可比拟的,至少从现在开始有一点就已经确认无误了——哥哥我终于不再是单身了!

“看你这表情不用说也应该是如鱼得水了,我们走以后你带着那女孩去哪了啊?”欧阳擎天坐在我旁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浑身上下。

我搓了搓脸蛋子让自己彻彻底底的降降温,然后就简单地回忆了一番,“我和露瑶瑶啊?继续逛街,聊天,走后到了中山广场。”

“什么!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就干了这些?”欧阳擎天一脸吃惊地看向我,好像此刻的我就是一个怪物。

我一脸无所谓,摊开手道:“不这样那还能去干什么?一起去游戏厅玩魂斗罗吗?”

欧阳擎天就摇着头长吁短叹了一番,然后慢慢地拍了拍我的大腿又挑了挑眉说:“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地方,你……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我脑子里转了一大圈子,可最后还是没想通欧阳擎天这到底是啥意思。

“算了,回去以后千万别说我们一起出来过!”欧阳擎天见我半天领悟其意就鄙视了我一眼。

而我一听这话就有点不乐意了,手下无声地伸出左大臂将他的脖子搂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猛力地将他的脑袋直箍进我的怀里,“怎么着?哥好好地帮你请完假了,你却又瞧不起哥了,这是啥意思啊?”我边说着就边压下他想要挣脱的双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呈半握拳,突出中指关节处为着力点,就开始凿击着欧阳擎天脑袋上的天灵盖。这一招是我跟禹大勇哪偷着体会学来的,在一大队时我就曾亲眼看见他就用这一招整过吴爽和他们班的几个义务兵,效果无不屡试不爽,所以我知道这招虽然不怎么疼,但却很难受!

而现在我怀里箍着的欧阳擎天也一样忍受得要命,就这样一边试图挣脱出我的“怀抱”一边在嘴里叫骂着,“岳翔,这是你自己太笨了,我……啊!……你特么神经病啊!赶快放开我,要不然……要不然我……”

“谁让你埋汰我来着?这就是惩罚!”我脸上一阵得意的坏笑,同时手下又毫不松劲地边说:“你知道吗?这几个月以来我练习如何对这种公交车窗口进行突入的次数已经超过三百多次了!这也就是说,我可以在1秒56的时间内从这辆车的任意一个窗口飞进来并把所有站着的人都撂倒,然后再把人质直接扔出车外。不过这其中的最后一步我可是从来都没实践过,你要不要来试一下?”

此时欧阳擎天被我一支胳膊箍在怀里动都不动,最后只能求饶道:“行了,你厉害!我服了还不行吗?求你放开我……”

我撇着嘴点了点头,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就要罢手松开欧阳擎天。不过这时我冷不丁一抬头,竟然发现此刻整个公交车里的乘客都把眼光定在了我的身上,大家眼神中竟都是一种很统一的差异与惊恐。本来坐在我们旁边坐位上的几个老大娘也被吓得纷纷起身远远地躲到了前面的乘车站立区,而其中一个妇女就边后退几步掏出了手机边急切地看了一眼压在我身下的欧阳擎天吼着说,“小伙子,你再忍一忍,我……我帮你报警!”

听到这句话后我和欧阳擎天就都愣住了,哥俩就这样傻傻地与面前一票子乘客奇怪地对视着,整个场面一瞬间就变得尴尬至极……

这一天的下午五点刚过,我和欧阳擎天就准时回到了反恐大队的营院里,而这时请假回一大队的禹大勇也比我们稍早一些归队了。他带回来了两大包行李,这些东西有一半是他自己的,而另一半就是我曾经留在一大队储藏室里的冬装大衣什么。这其中也有一份预料中的惊喜,就是朝思暮想的那本《孙子兵法》!

不过这时本来应该高兴的禹大勇的脸上却很是沉重,原来在我们离开的这几个月中机动大队发生了两件与我们有关的事情,一件时因为我上次与歹徒搏斗时出手过重,所以机动大队开了一次党支部会议,会后决定永远取消黑龙十八手这个擒敌训练科目,而另一件事也是与我们有关,上两个月的某一天,哨兵在机动大队的大门口捡到一份来自黑帮的恐吓信,信中扬言要我和禹大勇两个人的人头落地。

我听完了这些事后就忽然感到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哥当初是逮回没有回到机动大队去,要不然我不但霎时就成为了整个一大队战士嘴下的千古罪人,而且整天还得提防着性命不保的现实问题。

“这事宋大队长已经通报给公安部门了,大队长还让我给你带个话,嘱咐你以后出门时最好是两人以上同行,尽量别穿军装。”回到特勤中队宿舍楼后,我就被大勇单独拽到了一班学习室里开始商谈着对此事的对策。

“你的意思是说写恐吓信的人就是哪天菜市场上被我伤到的那个抢包匪,不过者怎么可能?我记得他应该算是一个被捕的抢劫犯,现在应该在看守所里!”现在我越寻思就越觉得这事根本就不能以乐观的心态来对待!

大勇摇了摇头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事实是那个女学生的皮包里根本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这样就不能构成判刑的标准,那几个小子只是拘留了三个月,然后就都放了。还有,就是被你打伤的那个小子,他本来是主谋,曾经还有过前科,本来能判刑的,但是有保外就医这一条规定,第一个就给放了!”

听到这里后我就颇为乏力地坐在学习室内的一个椅子上锁紧着眉头,心想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才高兴不到两个小时,就又有一群王八蛋排着队来烦我。

“其实你这次没跟我回一趟一大队也算是一种损失。”这时大勇脸上又有些无所谓的提起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五班长陈玉被撸了。”

我一听这话眼前又是一亮,不知是喜还是忧,“陈玉,他不是班长干得好好的吗?年底不是还要转二期嘛!”

“熄灯后私自外出,被大队长逮了个正着儿。”大勇摇了摇头说,“当天晚上宋大队就拉了个紧急集合,在全大队官兵面前直接宣布撤掉他的班长职务。这回陈玉这小子可真的是一蹶不振了,估计年底这个二期士官怕是也转不成了。”

这可能是今晚让我唯一觉得无比痛快的一个消息了,原来这个世道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等哥哥我亲自去抄家伙事儿,这个仇人就已经被命运的捭阖给惩罚了。——看来明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应该认真的考虑一下请假回机动大队去看一看战友们了。

然后我又静下心来对这事换一种思路去想一遍,假如当初我和禹大勇在久陵山的特训结束后没有选择来到反恐大队,而是捧着这个三等功勋章直接回到了一大队,那现在对于我个人的形势就是一片斗转星移!因为有了这个三等功全大队的官兵都会从此对我高看一眼,并且就会理所当然的接任六班班长这个职务。而不仅仅是我,禹大勇也会一样接任五班班长的位置,吴爽若不出什么大问题就是四班班长的不二接班人,同时那个偏心眼的排长高力穷也被调走了。估计届时的两三年里,一大队二中队二排就必须是我们哥仨儿的天下了!

不过推想归推想,现实是既然我和大勇已经来到了这个反恐大队,就不能再去寻思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了。说到底这就是一种无法回旋的抉择——一种当班长与特战队员之间的抉择。

这时刘静宇一脸兴奋地突然闯进了学习室,“岳翔,来来来,看看你上报纸了!还是头条呢!”

“啊?”这消息让此刻的我越发惆怅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就接过了从刘静宇手里递过来的这份刚刚发行出来的辽东晚报,仔细一看,这上面第一页的特写照片里也确实是我的身影!

“这他大爷的,怎么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一脸气愤地,把这份报纸直接摔在桌子上后就不想再去翻看了。

其实这份报纸的头条内容就是介绍我们特勤中队和工化中队上次参加的那个对省城市区超级市场排除*的任务,不过这头条上大标题也有些遮遮掩掩,上面只印着“我省某武警反劫机部队成功排除两枚*”几个字,但是这些只是官方说辞,后来我看到反恐办的研究人员通报文件说,这件事很能就是一次网络恶作剧,说白了就是想伴我们这支精锐反恐部队故意拉出来给媒体们看一看的。

禹大勇拿起桌上这份报纸就仔细瞧了瞧,然后依旧很淡然地说:“这张照片只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有这个三孔头套给你挡着,估计就是你亲爹亲妈也认不出来你啊。”

我继续嗤之以鼻道:“我以为这头条上‘中奖’的机会都应该是那些身穿排爆服的队员,这怎么照也不可能照到我啊?!”

刘静宇看到我的表情后则颇感意外,“我没想到你上了报纸竟然能这样反感,这回算我错了吧,不过你看一看这个,对于你应该感兴趣。”说着刘静宇就把这份报纸翻到了第二页,上面呈现出一架第三代战斗机腾空而起的照片,而上面的介绍文字也很明确:近日我东北某航空工业公司频繁试飞两款新型三代战斗机,据专家猜测这很可能是我国第一代国产舰载战斗机!

如果放在平时,我会对此新闻非常感兴趣,可是现在心中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儿,根本就是看不进去一点内容。可是刘静宇这小子还不识像,依旧凑在我旁边兴致勃勃地讲解道:“你看,尤其是上面介绍的另一架试飞战斗机,网友们称呼它为超级八爷,因为这架飞机的作战半径和火控雷的达搜索范围比之前原型机提高了三倍多!这超乎了所有军迷们的想象啊!……”

现在我越是听这些东西就越觉得头晕,但是考虑到刘静宇是个二期士官,又是我们的副班长,所以就只能耐住性子呆愣地瞅着他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把这些关于此事的什么战斗机试飞的流程啊,将来装备部队的数量啊,可能面临的空中对手啊都给我讲解了一遍。

“我们该怎么办?”等到我费尽口舌终于刘静宇打发出去学习室之后,平静了一下思绪,我就再次坐下来认真地问禹大勇。

禹大勇就边捏着拳头边想了想说:“有一句古话叫邪不压正。咱们现在只需要做的只有两个字——淡定!”

随后的几个星期里,我和禹大勇就依然像往常一样工作、战备、学习、训练,而对于这个不知是那个黑帮的暗中纠缠就仿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了了之了。但是我和禹大勇的心中都能感觉到,其实这件事并不可能就此结束。

兵者,国之大事也(5)

“嘿,大家快来看,金杯牌vip!”9月的某个星期五上午的训练收操后,禹大勇手捧着大弓弩路过反恐大队院内的机关楼时,就好奇地站在一辆外来的武警面包车前观望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后以我为首的特勤中队一排战士们,就都在这徒步回营楼的半路上停下了脚步而直接凑在这辆外形很新颖的面包车前看起了热闹。

“你们是不是都外星人啊?一辆破车都没见过吗?”我们其中只有欧阳擎天瞥了所有人一眼之后就不屑一顾地走开了。

不过剩下的我们大部分战友却越看越来劲儿,一个个的就伸长着脖子议论了起来,“我地哥哥嘞,这车国产的奥!”

“这是不是配给咱们大队反劫机专用的新车?”

“嗯,我看一定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省城机场的那些真的vip是不是也应该换掉了?”

“嗯——!……”

眼前这么多张嘴之中只有一个战友的疑问还算比较有建设思维,引得大家陷入了一片深思。

我饶有兴致地凑到这辆车的跟前瞧了瞧,该车整个车身涂漆非常光滑整洁,流线型的外壳反光,一看就是刚刚下线没超过两个月的,而车身的主体颜色也是与我们反恐大队的那辆丰田vip基本一致,纯黑色的侧窗玻璃彻底掩盖住了车内豪华舒适的世界。

大勇就弯下腰专注地看了一眼这辆车的车胎,边说:“我听说经过特制的vip要员专车要比普通车的重量高出一半,如果这车胎没有满员的情况下依然凸出形状,那就证明这辆车外壳上有一定厚度的装甲板!”

我一听这话,就摇了摇头打断道:“哥,你这话就有点奥特了,如果这辆贵宾车确实经过防弹特制,那么这肯定包括轮胎!说白了,就是从外观上根本分辨不出来的。我现在对国产车系的迷惑技术越来越有一种自信感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某个战友一脚给踹个趔趄,“那你说,你用什么方法来分辨这车是不是特种车辆?”

我脑子一转,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外侧的腿部枪套,“这很简单,只要这车能挡住我手枪里射出的半梭子子弹,那就证明这车确实是特种车辆——什么叫做事实胜于雄辩!”

身前的几个战友一听到我这样说,就立马给我让出了一个大空子,同时一个个的就都抱起膀子站在一旁鄙视着我,这些眼神分明在说:你牛b吹得也太响了吧?来来来,给我们示范一下!

“卧槽!你们以为我不敢?”我一脸阴笑地就要掏出枪套里的92手枪,准备对准眼前这个流线型的风挡玻璃就来上几个响——反正哥也是刚刚从靶场上下来的,正好手枪*里还有半梭子子弹没有上交呢,这个时候玩近距离速射简直就是驾轻就熟!

不过,当我把92手枪掏出枪套的一刹那,我脑子就突然冷静了下来,同时又换一种思路对这事想了一遍,可能是最近哥哥我处对象了,心中有个小妹妹了,所以不管做什么事胸腔子里就时常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头儿,所以时不时的,脑子也就跟着一阵发热,而这种现象说得难听一点,用我们东北老家的话来说,那就是虎!

而我再现实一点的琢磨这事,就算这辆面包车确实是防弹的,我放响的这几枪也就并不会造成多少张钞票的经济损失,但是归根结底的,在部队里这还是叫做安全事故!所以开了枪后,不仅仅我个人会受到惩罚度不低的文件处分,而且大队长和寒队长他两位老人家也会因此而乌纱帽不保。所以啊,哥想来想去,这种没事找事损人不利己的活我可不干!

然后我就摇了摇头把半掏出来的92手枪又重新摁回了枪套里,可是此时众战友们又不甘结束,一帮人或是怂恿我“继续”或是埋汰我没用,或口诛我大熊包。

我满脸通红无言以对,可谓正是装b装到悬崖勒马一时下不来台的窘境了。不过这时旁边一个三班的战友的一个新发现就帮我从这众矢之地给解救了出来。

“兄弟们,快来看,这车是我们武警部队的!”大家顺着这个战友的眼光一看,这辆车屁股后的车牌照上确实印刻着代表我们武警部队身份的红色“wj”英文字母,可是在这窜“00005”的号码前面又多出了一个红色的“j”。别看就多出一个这么简简单单英文字母,但它代表的身份和警种与我们可就完全不同了——原来这辆车隶属于省公安厅警卫局。

当看到这副车牌照之后在场的所有战友都大感失望,已知“名花有主”之后就都耷拉着脑袋继续走向了特勤中队营楼,而这一路上好像连每一个人的步伐都显得垂头丧气了。

等回到一班宿舍后我们就不再关注此事了,哥几个就开始聊着中午饭炊事班会做什么好吃的之类的。而就在这时,我们特勤中队的那个上等兵文书竟有些焦急地跑了进来,他环顾了一圈之后就把眼神定在了我的身上,“大队长和寒队长让你以最快的速度跑步去主楼的接待室门口报到!”

我顿时脸色发青,知道坏菜了!但是整个身子还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跑步冲出了班宿舍。

不过边跑向机关楼时我就边在心里猜测着,难道是我刚才掏枪时正好被楼上看风景的两级首长的眼睛逮了个正着儿?这也太点背了吧?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哥哥我就只能想着该怎么挨骂或者该如何写检讨书了……

怀揣着一种“小末日”的心思,我就在3分钟内跑步到达了主楼内的第三层楼。而刚一拐弯就要到达接待室门口时,就差点与站在此处的寒队长撞了个满怀。

“队长好!——那个,您叫我?”我站直了身子唯唯诺诺道。

“整理一下你的着装,里面有人要见咱们,可能会有任务。”

这时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下接待室门口站着的不只是寒队长一个人。除了队长以外,还有李班长和三排的一个干部,以及反劫机中队长带领着他们中队的两个少尉和一个二期士官。总共数一下包括我在内就是8个人。

兵者,国之大事也(6)

看了看这种情况之后我就在心中大松一口气,就把刚才要主动认错的决心和台词都给憋回了肚子里——毕竟哥现在还不算犯错。

门口的少校反劫机中队长见人都到齐了就让我们排成纵队,然后自己转过身去敲门喊了一声报告。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后就给我们下了一个口令,8个人以标准的齐步动作大步走进了接待室内。

这时屋子里的两个豪华沙发上正分别坐着四个武警校级军官,一边是我们反恐大队的大队长和教导员,一边是两个身穿华丽的毛料礼兵服佩戴金黄色麦穗的中校和少校。

这里的大队长和教导员就不用多说了,都是我们的大头头儿。而另外这两个军官则是素未谋面的,估计这两位首长也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应该是我!尤其是此刻手里夹着个烧着一半的烟头而极有派头的那个中校,我看见他盯着我浑身上下查看时眼神就是一种莫名的怀疑和审查。我也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看还看得我一愣,我去,这厮竟然是个半秃顶!

其实这眼神就让我觉得很不爽,而再瞅瞅他这一身华丽礼兵服和脚下那一双洁净反光的三接头就在心里暗暗地讽刺道:这是哪来的乡巴佬?这是要去看升国旗还是要去参加舞会?

我正这样想着,此刻面相较为和蔼的大队长就摊开手道:“老卫同志,按照你的标准人都叫齐了,这六个兵都是我们两个作战中队的尖子,你看可以的话就都带走吧。”

我一听到大队长这样说心中就是一阵激动啊!回想一下我来到这个反恐大队才不到半年,而现在就已经在大队长嘴里形容成了“尖子兵”,看来哥哥我这几个月的工作表现已经在反恐大队的多数干部眼里得到一定的认可了!

不过瞬间的,我又换了个思路去想,这才清醒了过来,虽然大队长这样说,但这很可能是外人面前故意高抬我。

同时坐在我们正对面的那个礼兵服中校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就再次扫视了我们一眼,不紧不慢地点了点烟灰道:“寒崛和邓鸿涛带的兵我始终都能信得过,都是北特的老战友,没的说!李秃子、王卫、李权以前也都共过事,我对他们的身手心里也都有数,不过……”说到这,礼兵服中校就看了看我和反劫机中队那个二期士官,“这两个战士我可没有多余时间再去突击培训他们……”他说到这就欲言又止。

大队长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淡淡的一句:“怎么,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当然不是!”礼兵服中校朝大队长敬了个军礼道:“其实我也相信这两个战士的身手,但这次行程北京那一头的要求也很严格,我必需得做到人人把关才行……”

大队长面无表情也点上了一支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们大队的战备任务也很重,我得留着三分之二的作战军官时刻准备着处突。”

“那好吧,我试试看。”礼兵服中校说完就掐灭了手里烟头,起身首先走到了反劫机中队的那个二期士官面前,“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我国*自动手枪与*自动手枪相差的弹头初速和射速分别是多少?两种枪型在多少米以外无法穿透一个成年人的身体中部?”

我站在旁边心中是一阵的大跌眼镜——这到底算数学题啊?还是理论题?这要是问到我的头上,我该怎么心算出这种弹头与弹头速度之间的乘除加减法?还有这圆形弹头和尖形弹头穿透人体到底有什么区别?估计这一套问题下来换做我怎么着也得先心算个十几秒……

不过这个二期士官的实力确实超乎了我的想象,他只是停顿了一秒钟就把心算出的数字和两种手枪在在理论上穿透人体的最大距离全都高喊着回答了出来。

不过礼兵服少校不等他回答完毕,紧跟着就出了一个更变态的问题:“假设你现在有一个中年人政府高官身份的保护对象,在你护送他的途中,你们身前突然出现了三名持枪暴徒,一秒之后你的保护对象的人身安全将受到威胁!这一刻,你该怎么办?”

“报告首长!应对此等情况,我应当第一时间把保护人扑倒在地,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被保护人与三名暴徒的枪*界之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枪将三名暴徒果断击毙……”

“你真的会这样做吗?”

“报告首长,我会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仅是一名武警战士,我还是我们反劫机中队最优秀的战士之一!中队长曾时常教育过我们,作为反劫机队员就要时刻以准备牺牲的打算去应对每一次突发事件,以流血不留汗为代价去快速解救出每一名被困人质,以反劫机作战就是冲锋号为目标去消灭所用肆意妄为的歹徒!”

我不得不佩服这位二期士官班长智商加情商的快速反应力,面对礼兵服中校的每一个变态问题都能既不卑不亢又流利响亮地回答了出来。果然,最后中校点了点头,意思是通过了。

可是二期士官这样一通过,就该轮到哥哥我遭难了!顿时我就心中一沉,心想这个乡巴佬中校给出的情况问题该不会是拿127重机枪或者迫击炮、*直接轰我的保护对象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保护个啥啊?直接站这块儿让人家一股脑给ko得了!

想到这里我就微微低下头直流冷汗,再一想,刚才那个反劫机中队的二期士官可是年底就要被推荐为“武警部队第十六期优秀士官”的候选人了,战功什么的更是说不完。而我跟他这么一比起来只能算是一个无名小卒,论资历论经验都差的太远了。

我正这样胡思乱想着,礼兵服中校就已经挪着他那贵族步伐站到我的面前,并且紧盯着我的眼睛,“你叫岳翔是吧?”

“报告首长,是我!”我一个立正高喊道。

“我也有问题需要你来回答。我省省城的民用机场每天大约起落多少架次的航班?其中国际航班有几个?分别飞向哪些国家?大约都在什么时间段?”

我一听这问题就想直接白他一眼——哥哥我服役的地方可是专职搞野外突袭和房间突入的特勤中队,所以这问题你应该让旁边的反劫机中队的战士去回答!

不过我虽然有些嗤之以鼻,就想直接罢了,但是再一想,也不能让一个自己眼中的乡巴佬给问倒了吧?这样不就是再打自己的脸吗?

然后我就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报告首长!据我了解,近期我省城民用机场每日正常起落架次应当在90至120次之间,而从上午9点钟开始至下午15点为起降高峰期,平均每七分钟就有一架飞机起落,其中涉及到国际航班的往返方向国家分别是朝鲜、韩国、日本、法国、俄罗斯和……”

礼兵服中校不等我说完,就打断并直接提出下一个问题,同时说话间一通唾液星子就崩了我一脸,“我省省城火车站有几处正常的出入口?有几处应急的逃生暗道?其中哪一条能够通向地下防空洞?哪一条又能直接通向就近的机场?”

我不敢伸手擦去脸上的唾液,只能继续回答道:“是!省城火车站在候车室正下方有东、西、两个朝向并且相同的常年出入口,而后车站东面向北侧350米处和西面北侧500米处各有一个货运通道进出口,向南侧一公里处有一条北列机务段员工专用通道,所以正常的出入口应该是五个!而其中在候车室正下方的1号站台下和6号站台下的甬道侧各有两处应急逃生通道闸门,这两个应急口都连接着地下防空洞,而1号闸门主要通向地铁2号线,6号闸门则是主要通向市区向东十五公里处的东湖军用机场……”

礼兵服中校不等我回答完毕,就接着发问道:“鉴于此答案,我想听听你对于6号站台下的6号闸门通道的适用时机和不适用时机的理解?”

我突然一顿,心想这厮可真会拐弯子,这一下怎么就变成了被动题目了?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我就停顿了两秒想了想之后就接着说:“报告首长!以我个人的主观性了解,对于此6号逃生通道适用于当我国重要领到、以及某国元首访华时,途径火车站突然遭遇袭击时使用,或者战争时期当省城市区遭受大面积破坏和核武器打击时使用该通道,而不适用此通道的时机应当是20人以下的暴力袭击事件在车站附近发生时或者是*袭击事件发生时——报告首长回答完毕!”

我心中大松一口气,思绪也稍稍的解脱了一些。心想不管我回答的有没有瑕疵,反正我自己是尽力了。

然后身前的礼兵服中校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也一样通过了。

兵者,国之大事也(7)

“很好!现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们两个来自省厅警卫局的第一警卫处办公室,出于工作需要我就不透露我们两个人姓名了,工作中你们只管叫我们林处长和王副处长。从现在开始直到这次特别任务结束的3天后,你们六个就都我来直接指挥!”这时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同样穿着礼兵服的上校就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时边自我介绍着就边发放给我们除寒队长和反劫机中队长以外的六个人每人一份军令状,“因为这次任务有很高的政工和保密要求,所以这份军令状上的每一条要求你们都要严格遵守,签完字以后如果你们在其它场合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透露出了关于此次任务的细节,那等待你的将会是军事法庭的重判!”

我低头看了一眼这份军令状上面一一列出的几条不准触犯的内容,其中大多数都是以什么“保密缄口”“不该问的不问”“时刻听从处长指挥”等之类死规定。

看完之后我就抬头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寒队长,队长什么没说,就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就在最后一页上面签了字。

而刚写完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深沟子的保密军令状后,少校王副处长就又从自己的携行公文包里抽出来了一沓文件纸继续发放给我们六个人。边说:“这是政治审查表,每一页都要填写!主要就是写你当兵时入伍动机和你的接兵人是谁,你从当新兵到现在的所在部队经历,以及你家人双亲现在的情况,都做什么工作的?有无犯罪前科和出国在外的经历?都要写得详细一点!如果都能通过,我们20分钟之后就出发!”

对于接下来要写的这个政治审查,我觉得我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别说是我爹我妈了,估计就连我的亲叔亲舅都不可有犯罪或出国在外的前科,因为他们在我们老家可都是……反正我个人这一块基本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当我填写到最后一页时,有一个问题框框就把我难住了,这个问题就是:父母是否离异?

……就因为这个问题,我就愣愣地沉思了好半天,一瞬间仿佛又想起了少年时代那些让我撕心裂肺画面!想不到我远遁家乡这么多年,可时间还是无法抹去这曾经让我无比自卑的心病……

我愣愣地僵持着身体过了好几分钟,直到那个礼兵服中校也关注起了我的反应时,才勉强克制下去了这种惆怅心情,然后潦草地在后面的框框上填了一个“是”字,最后就交了上去。

礼兵服中校果然首先看了一遍我填写的政审表,他翻到最后一页时表情就写惊讶,但沉思了一番之后就以理解和同情表情点了点头,把我的政审表首先装进了公文包。

一顿紧张的中午饭过后,我们六个干部士官战士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换上了一套便装,又在枪库中挑选了几支体积较为短小的*和比较准的92手枪及半个基数的子弹分别揣在每个人的裤兜或衣怀口袋里。等全大队的战士刚刚进入午休时,我们就跟随两个礼兵服校官悄悄地登上了那辆牌照为wjj00005的警卫局金杯面包车。

整个下午,我们就在省城友谊宾馆熟悉了一遍院内情况,然后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在林处长的带领下继续乘坐那辆金杯面包车,并编组进了一个清一色的vip面包车队,在公安前导车打着警笛的带领下,来到了鞍山市腾鳖机场的大机坪。

此时正是上午八点钟,机场周围的几公里开外已经被当地公安为了个圈圈给戒严了,这时站在机坪上几乎不用望远镜就能看见跑道对面网墙外的丛林中是反反复复的几人一组的武装巡逻队。而机场内此刻其它的准备起飞的航班也暂时推延。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架垂直尾翼上印有国旗图案的小型客机的降落。

昨晚我们对照一份行程秘密文件速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知道我们要参加的是一次行程仅仅两百余公里的全程路线警卫任务。而文件上阐述的基本内容是:从本月20日起,中共中央5号首长将对我东北地区进行为期3天的走访视察。首长专机将于上午8时20分降落在腾鳖机场,由此开始对鞍钢集团公司厂区进行视察并发表讲话,而后第二天首长车队沿101国道一路北上,途中将对中铁公司在建中的“四横四纵”工程进行实地走访,预计下午1点将到达省城市区内省政府大院人民大会堂内接见全省共青团代表并发表讲话。然后大会结束后的下午3点,首长车队将折返至东区e客搜网络公司视察工作,而后于当晚进驻友谊宾馆的3号迎宾楼。第三天中央5号首长将再次乘坐特别车队至新松机器人公司总部和中华轿车总装厂进行走访视察,最后到达东北农业基地的南部实验田区视察工作,预计于下午1点于沟帮子火车站登上一列返回北京的专列,就此警卫任务宣告结束。

在这一系列的行程之中,我们的实际任务和身份就是时刻跟随首长车队,并夹在大批的公安和特警与中央首长的贴身警卫人员之间充当着内二线警卫队伍。

上午8点18分,在我们的多层次警卫下,一架小型客机带着呼啸声就降落在了飞机跑道上并滑行至距离候机楼一段距离的一处停机位。当那个自动侧门缓缓的放下来之后,首先走下飞机的竟然是五个身穿西装打着红领带的高个子年轻人,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几个男人的身高目测大概都在1米82以上。

这五个人走下飞机之后首先以扇形展开,各自就对眼前的远近景物反复查看一遍。而这几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脸型都很帅气,仔细一瞅这略显干瘦的面容上,几乎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威严和杀气。

同时我又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观察完了四周之后就右手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嘴里也对着自己胸前的隐形话筒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不过这一刻,我的眼睛就正好逮了他藏在身后西服燕尾缝中的一支手枪枪柄!

看到这细微的一幕后,我又再次对他身旁另外几个人瞅了一眼,仔细一看原来这几个人此刻穿着西服的身形也都有或多或少的臃肿,这就说明此刻他们每个人的背后或者是一侧裤腿里都藏着一样家伙儿!我尤其注意到了站在最左边的那个短发女人,她的右小臂袖筒明显比左边袖筒突出了很多,仔细一看一个好像是跳刀的刀柄的铁疙瘩就已经半遮掩着露了出来。

等我以迅速的眼光瞅完了这一圈之后,心中就已经确认无疑了——八九不离十的,这五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

兵者,国之大事也(8)

场面停顿了大约2分钟后,此次任务的核心人物中央5号首长,就在一个同样身穿一身西装戴墨镜并手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的年轻男人的跟随下缓缓走下了飞机。随后让我没有想到的,也是任务预案中从来没有提及的一个画面发生了,我看见了又是一个职务更高的党中央首长也快步走下了飞机,同时身后也跟随着三个中年男人并分别提着三种颜色的手提箱。

当我看到这位突然出现的中央首长走下飞机后,出于军人的内在情节和自然反应,就差点没忍住直接举手敬礼问好了。但脑子又是顿时的一紧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是正处于警戒执勤之中,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敬礼的时机和场合!——哥可真是太激动了,差一点就闯了祸。

从两位首长先后走下飞机,再到被8名贴身警卫人员簇拥着登上了一辆金杯面包车,整个时间段竟然没超过20秒!这也就是说,飞机刚一落地不超过十分钟,两位首长就已经乘坐着我们的特别车队快速驶出了机场大院。

而现在的我依旧乘坐着警卫局的5号金杯面包车跟在车队的队尾充当机动力量同时就与整个特别车队一道驶入了鞍山市城区。车队刚一驶入畅通无阻的主街区时,我就从侧窗外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占据着大半个城区的钢铁厂和远近群起的巨型大烟囱,这样一瞅也不知道是城区包围了钢厂还是钢厂包围了城区?而我们的车队几乎路过每一个十字路口,都能看见一旁的巨牌子上印有像“振兴老东北工业基地”这样的标示语。

我们的车队在市区内过了几个直角弯之后,就从钢厂的一个朝东的大门徐徐进入了厂区。而我所在的殿后小组就被林处长在对讲机命令封住门口,同时我们这辆金杯面包车就直接一个转向横着停在了这里。然后我们七八个身穿着便装又揣着家伙事儿的武警战士就假装着游手好闲姿态缓步走下了面包车,并将眼前的这条街区给封锁住了。

下了车之后,我就和李铁英班长以及三排长两个干部为一组,主要负责厂区门口南侧的一条小巷子的警戒。不过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人影济济的街巷现在却空无一人,因为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前,从这里向外的几百米范围就已经被当地公安部门给围了个圈子戒严了起来。而就因为是这样,搞得我们现在才真的有一点游手好闲的感觉。

哥几个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地大约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不远的厂区内就响起了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阵阵讲话声,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听这架势车间里此刻至少得有一千多人在场!

“我前两天看过一张报纸上说,近期我国钢铁技术部门已经攻克了制造耐热耐腐蚀高硬度的航空母舰专用刚才的技术难关。看来这是真的!……”身旁的李班长闲来无事就顺嘴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b?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登报纸?我看就是自己胡编的!”李班长还没说完就被三排长反驳了一通。

“真的,我没骗你们!”李班长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记得那一期的报纸上还说,中华轿车总装厂即将换装一批由新松机器人公司提供的新型特种数控机器人。若一旦换装成功,预计中华轿车的日产量就照以前比提高了一倍,每天最快就可以下线五百台汽车!——所以我想中央首长的此次北巡就根这事有关系。”

虽然这种说法有一定的根据,但我越听就越觉得班长现在是在这里瞪眼说胡话,切!这种社稷大事你怎么会知道?哪一期的报纸上说过了啊?回去介绍给我看看……这时我心里刚这样嗤之以鼻的一想,表情上就没有掩饰住,正好就被李班长逮到了。

“草!怎么着?你小子也不信我?”李班长的第一反应就是照着我的屁股来了一脚鞭踢。

“不是的,班长,你误会了!”我一脸求饶地举起双手边在脑子里找着一些掩饰的理由子,“我……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李班长眼神放着光狠瞪了我一眼,意思就是在说:撒谎你就完蛋了!

我边擦一把脸上被吓出来的汗水边飞快地转动着大脑,就终于想到了什么,“我是在想刚才首长们下飞机的时候,那几个贴身保镖手里提那几个颜色不一的箱子到底都是干什么用的?其中会不会有传说中的核按钮?”

李班长和三排长听了我的话以后立马是一脸的刮目相看。“行啊,你小子还挺入行的,这种一般人都注意不到细节你却都记在了心上!”

说着李班长就踢了我屁股一脚,“终究是我带的兵啊,不过——你看错了!真正的核按钮密码箱比你刚才看到的任何一个箱子都大一圈,那个东西正常情况下应该由一个身着常服的解放军大校提着的,而且一般在国内的巡防期间核按钮是不会出现的!”

听完李班长这样说,我想了想,就更疑惑了,“那既然这样,我刚才看到的那几个箱子又是干什么用的呢?该不会装的是首长的换洗衣服或者是几百万的现钞吧?”

李班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只猜对了一小半!那四个箱子我也都看见了,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其中有两个黑色的箱子表面都像一个普通的公文包,而其实都是折叠防弹钢板,那东西大概有四十公斤上下,抵御子弹的效果非常强悍!而至于另外两个箱子,凭我的眼光也就只能猜出其中一个,主要是我看清楚了提箱子的那个人是一个央行的员工,所以八九不离十的,那个深灰色的箱子应该是一种可移动式的货币交易终端机……”

“什么,您说意思就是那个箱子会向外吐人民币?”我还是有点没听明白,因为一提到“终端机”这仨字,我就直接联想起了银行里那些自动综合提款机。

“吐钞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我猜那个箱子基本用途就是能将上千万乃至上十亿的存款或股票基金瞬间转移到你的账户里!”

听了李班长的分析后我就觉得此话很是鞭辟入里。然后就又想起了那几个贴身警卫的不寻常的装束。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如果把一支枪隐藏在西服的后背里,那么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时出枪的速度必然会比对方慢上半秒钟。我不晓得这样从屁股后出枪得需要多么丰富的经验和快捷的反应力?也许他们这么做也必有一种既不可告人又屡试不爽的防守道理,但是再回想一番我们反恐大队几乎每天都练习的快速出枪动作,对于手枪而言从来都是由腿部枪套中直接出枪,因为我们认为这个应该是出枪速度最快的一种,包括全军战术比武中的那个某集团军的第一名,出枪的动作也是选择了这一种。而就算这样,我们以此动作为基准,在我们的战术演练分析中,在譬如被动遭遇袭击或者是房间突入时,仍然存在有无法达到先发制人或者“先开第一枪”的理想态势的时候,而他们……

兵者,国之大事也(9)

所以边想着我就要继续向李班长请教一下这个很是专业的问题,但是就在这时,我们所处的这条街巷的另一头出现了两个婆娑着步伐的而来的身影。顿时,这就让对面的我们既警觉了起来又感到有些意外。哥几个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各自怀里枪械的握柄和枪栓。同时我心想,现在情况下这里都属于戒严区,所以这条小巷子里不应该出现任何人的。不过仔细的再想一想,这两个人之前刚刚拐过来的方向现在应该是一辆警车上共5个警员拉开的一条警戒线——估计这一定是哪里的视角疏忽才把这两个人给“漏”了进来。

而不管怎样,既然有陌生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就必须拦住了,要不然这就是事故!所以李班长就边悄悄地打开了自己怀中*的保险边给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地大步走上前去就直接推阻住了这两个人,“同志,对不起,这里被戒严了,你们得原路回去!”

此刻我面前的是两个好像刚喝完酒而满脸醉意的中年男人,他俩其中一个手里依然提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雪花啤酒瓶就一脸不屑地对我指指点点道:“你特么是谁啊?这大街是你家开吗?你说不让走就不让走啊?我可告诉你,今儿爷喝高兴了,谁也别想拦我们!”

不等我再说话,他旁边另一个搂脖子抱腰的男人也跟着一脸酒气地说:“对!我们家就在这条巷子里,我们不回去还能去哪?——你滚开!”

两个人自认为理直气壮地向前跃跃欲试,我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就只能使出一个推掌把两个人向后推出去了几步远,“我是国家公务人员,我再说一遍,这条街街已经被……”

“你放弃!什么公务人员?你有证件吗?”我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其中一个人喷了一脸的啤酒渣子,这架势大有搞架的意思啊。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握紧了拳头就想直接开揍了!反正哥现在也是凭这个吃饭的,两个酒鬼对我来说也就是练练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就看准了这两人脑门子,就要直接来上几十下直摆勾拳。而就在这一刻李班长的身影就突然挡在了我的前面,并很温柔地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说:“兄弟,我也刚喝完酒,9瓶刚过,咱不妨到旁边胡同里去聊一聊?”

两个人一时没听懂怎么回事,但看了看李班长有些威慑性的眼神后就没敢推脱,就跟着走到了街道旁边的一处看不见的光的地方。

李班长什么都没多说,他只是把藏在夹克内衣兜里的06式折叠*和插在腰里的*亮给两个人看了一眼。可没想到,这方法确实很管用,这俩人一见到我们身上都带着真家伙后就都怂了,表情立马变得唯唯诺诺,就边认着错边转身要原路返回,不过又都被李班长一把给拉住了,“哎,兄弟,别走啊?我还有事没问你呢。”

“不用问了,都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不过我们也是良民啊,没犯过法也做过坏事,只是多喝点酒而已,真的!”这一刹那两个人的思绪立马就清醒了,别看此刻一身酒气,但这醉酒之态可都是装的!

“你们今天为什么喝酒?”李班长仗着怀中的家伙事儿就开始盘问这两个人。

“我兄弟王欢昨天跟他老婆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找我陪他吃顿饭,完了就多喝了几瓶。”

“那你们不知道这里今天要戒烟的吗?”

“知道,就是刚才喝多了一时就给忘了……”

“你们的住处在哪?”

“那里!三号门五楼502。”其中一个男人边说着就一指里这个胡同里不远的一个住宅楼。

李班长看了那片小区一眼,就转过脸对两个人严厉地嘱咐道:“现在就给我回家去,不过我要求你们上楼以后就给我直接睡觉,晚上不准开灯,不准大声喧哗,直到明天早上七点以后戒严结束!——你们清不清楚?”

“清楚,清楚!绝对服从警长安排!”而后两个人边唯命是听应答着边彼此搀扶着就走向了不远的小区住在楼。

李班长的眼神是一直顶着他们走进了门洞子里后才拉紧了自己上衣夹克的拉锁,然后转过身子突然问道,“诶,刚才咱们聊到哪了?……”

夜色在无声无息中渐渐降临,因为今天的特殊性,这一大片可能在平日里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街区现在却无比安静,临街的店铺统统临时关门,此刻连起码的路灯都不亮了,略显黑暗的街道上就只有我们这几个无聊地闲谈着。这画面估计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都让人感到既幽闭又奇怪。

这样直到深夜十一点多,当我刚想向班长申请原地做500个俯卧撑时,一纵黑色的红旗轿车车队在一辆警卫局的奥迪q7带领下,不声不响地疾速驶出了厂区大门口,车队一拐出东门就直接拐入一条去往机场方向的大路狂奔而去。随后整个厂区和部分的外围警戒区就此撤销,同时我们也得到林处长电话通知,12点以后全组可以上车休息。

其实这一宿我们手里是时刻握着枪柄子简简单单的休息了一下。早晨天还没亮,我们就在警卫局林处长的统一编排下,穿插混淆在5号首长的车队中沿着一条被临时戒严的国道一路向北行驶。而这时车队中的核心人物只剩下了5号首长一个人和身边的仅仅三名贴身警卫。

等我们的车队行驶在广阔的田野中间时,渐渐的我就看见了与我们这条道路同向延伸的一条在建中的铁路高架线。于是车队又向前行驶了几公里之后就渐渐减速,在一处架桥工地上就停了下来。然后我们这些跟随的警卫人员就都怀里藏着家伙事下了车,并在工地外围彻彻底底的把这里围住,而后才看到5号首长在三名中南海保镖的簇拥下从车队中某一辆面包车走了出来。而后就是与这些在场技术人员和工人们一一握手,发表讲什么的。

这时我就是脸朝外并一只手插在怀里握着一支上了膛的枪柄,边反复观察着四周边冷不丁的瞧一眼头顶上这辆横在十几米高处的这个架桥车,好家伙,一个侧面就有十多个转向轮胎!这技术看来可能比白杨*的底盘还要先进,但是就不知道是不是国产的?

哥站着想了想忽然就茅塞顿开,原来这就是任务行程里简单提到一个“四横四纵”工程——一条纵贯全东北乃至全国的高速铁路工程。

兵者,国之大事也(10)

下午一点左右,特别车队就缓缓驶入省城市区,此刻沿途的其它所有车辆都己经被禁止,同时路过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暂时关闭了红绿灯。车队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省府大院而直接停在了大会堂门口,大厅内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计划中的接见全省共青团代表大会正式开始。

而我们就在这几辆面包车里听取着林处长反复讲解的对于下一站行程的要求和注意事项。大概三个小时过后,大厅内的会议就结束了,特别车队的下一站便是e客搜网络公司的办公大厦。而在这之前我和李班长以及其他战友们已经知道并突击性地熟记了这个办公大厦的几条应急通道,还有这个e客搜网络公司现有的56名员工的面貌特征,而让我感到很意外的是,这里面还有个很面熟的小男孩,他就是上个月被我们特勤中队解救过一次的高中生魏明明。

不过等到上了楼以后,当5号首长与与在场的众人一个接一个握手的时候,我数了一遍,迎接大厅里总共才有45人,而且车侧眼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小孩的身影。

在东北的几个电视台频道记者的摄像机拍摄下,5号首长在与这群青年网络专家展开了交流并提出自己的观点,同时我们这一票几十人的便衣警卫就边躲避着各种摄像机镜头边把这里的最外面一圈团团围住,眼神也是冷眼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这时只有5号首长身边的那三位贴身保镖没办法躲开镜头,就只能这样板着脸让人家各种拍。

大约几十分钟过后,也就是眼瞅着首长讲话结束并要即刻退场之时,一个胸前戴着身份牌而又陌生的人影就从大厅的侧门慢慢走进了屋子。我之所以说这个人陌生,是因为他不属于我记忆中56个员工中和三位陪同的部门领导的任何一张脸!

顿时包括我在内的大厅里一半多警卫人员都警觉了起来,无声之中都纷纷摸索起了自己身上的枪械。而我的第一反应则是先打量了这个一眼,这是个一脸憨厚的中年人,一身西装花领带,眼神中又透露出一种像是领导一样的威严光芒,反正打眼一瞅根本就不像一个心怀叵测的袭击者,反倒很像一个处级以上的老干部。

这个中年男人就一脸容光焕发地走向5号首长,然后我就看见他胸前的身份牌子上显示是一个国企传媒公司的副主官。但是一瞬间的,我又再次回想了一遍此次会面中的所有领到的面孔,也确实没有此人。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余光还看见了身后讲话中的5号首长身边的一个贴身保镖也做出了反应,他做了一个快速的横移步,将自己的身体挡在这个中年人与5号首长的视线之间,并且从伸进西服内的那只手来看,这明显就是在掏枪……

我知道这一刻不管面前走过来的人是谁,只要不在我们知晓的名单认可之内,任何人都不能再向前一步,所以哥必须拦住他!

然后我就向前迈了一步,并准备伸手挡住他,而就在这时,旁边的李班长就比我先快一步地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这个中年人前面,“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请你后退并迅速离开这间屋子!”

被挡了一下的中年男人吃了一惊后勃然大怒,竟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李班长指指点点道:“你算个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这里的正处级领导,我现在要和副主席握手,你给我让开……”

这个中年男人还没说完话,就见李班长瞬间的贴在他身上肩膀带动手臂地稍稍一抖,然后一瞬间的这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似的,身体重心瞬间失控就向后飞了出去直接坐倒在了7米之外的墙壁上。等这个趔趄着站了起来之后脸上就是一阵不可思议的惊恐,最后什么也没多说就边捂着胸口边顺着旁边的门口有点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这时会议大厅里5号首长的讲话刚刚结束,一阵响亮的掌声猛然响起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给掩盖了。而这时才刚反应过来的我看了看旁边李班长这没做过一点的大幅度动作的身形则很是惊讶,我的天啊,一个轻微的接触就能把人推出去7米多远!这是什么功夫啊?

这次对e客搜网络公司的视察可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我们护送首长的特别车队就按预定时间进入了省城市区北部的友谊宾馆3号楼门口,当眼瞅着5号首长被这三名贴身警卫护送进公寓大楼之后,我们这些内二线警卫人员才得以稍稍的休整。

礼兵服中校林处长对李班长刚才的表现大加表扬,竟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打通了总队司令部陈文战副总队长的个人电话,电话里对李铁英反复夸赞一番之后,就商量着以提职为诱惑把李班长调到警卫局去工作,而电话的另一头当然是不同意的,说这小子是他当年亲自从北特里挑出的,谁也别想调走。

我站在旁边虽然是不声不响地听着,但是心中也是十分的嗤之以鼻——这事不用想都是一百个行不通的,如果你把我最亲爱的班长调走了,那么将来谁还能带领我们去冲锋陷阵呢?

此事不了了之。夜幕再次降临后,我们这批三十多人的警卫队伍就被警卫局第三处的另一批警卫人员暂时替换了下来,不过夜晚之中的友谊宾馆依旧是里三层外三层巡逻队伍,听说我的老部队武警一支队一大队的战士们也都来参与警戒了。

不过这一晚上李班长又被一个5号首长身边的一个下属叫过去谈话了,听说这个人职务也不低,原因就是在今天下午李班长出手时他也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就想单独见一见李班长……

第三天的警卫行程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想不到这是对外唯一保密的一个环节,原来我们之前速记的那些对于今天的行程预案都是假定的。

早晨天空刚刚放亮,我们的车队就已经在3号楼前面排好队伍整装待发。等5号首长上车后,车队就不声不响的驶出了友谊宾馆大院。然后我们这十多辆vip面包车在一辆不开警笛的吉普警车带领下先沿着二环路的景点公园区外侧绕了半圈,最后就进入了一片国有的航空工业厂区。为什么我知道这是一片航空工业厂区呢?因为当我乘坐的这辆车子刚一驶入正门口时,我就看见正对门口位置有一架全副武装迷彩涂装以45度角朝天的歼8战斗机赫然摆放在那里。

开始我对这片像小镇一样面积规模的厂区的认知还有些模糊,后来直到车队渐渐深入了层层门坎后的厂区内部,在天空渐渐放亮的同时我从侧窗外又看到了一幢接着一幢巨大组装厂房后这才恍然大悟——这里是一个承担着制造我国当代主力战斗机的生产基地。

这时车队在一条林荫道上行驶时,偶尔又看见一队大概两三百人的大学生队伍人手一面国旗与我们逆向擦肩而过,瞅这样都好像是要去参加什么仪式。

终于,我们的车队就在此林荫道的尽头的一个办公大楼前面停了下来。这时早就等在这里的一纵军工部门领到和院士科研人员们便依次走上前来与5号首长握手谈话。然后我们一大票子人马就在这完全封闭的内部厂区里漫步前行。在其中一个罗姓的军工领导的带路下,我们首先来到一个较为老旧的生产厂房里,这里停放着一架正连接着各种测试仪器的歼8实验型战斗机。而在此飞机的旁边也摆放着几枚霹雳系列新型空对空*的模型,以及几个民用支线客机项目的风洞试车模型。

然后四五名身穿一身白色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就为到场的5号首长简单的讲解了一下眼前这个在研武器项目的细节。

本来这些东西我是不应该听的,可是现在这厂房的回音又不小,所以那些好像是将军级军事主官才能知道的一些东西就顺着回音钻到了我的耳朵里。其中我听到的第一句就是什么三代机梯队无人化发展项目和什么超视距空对空作战网络化研发……

不过这让对于航空知识有着一星半点儿的见识的我颇感不以为然。我一直都认为未来战场的空战大趋势应当是全面走向隐身化,至于三代机再怎么搞也不是活靶子吗?不过我瞬间的换了个思路又想一遍,这想法简直就是班门论斧。要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国家最顶尖的武器和航空科研人员,所以他们这样说就必然有其中另一层的不可告人的实际道理和论证。

走出了这个厂房之后,视察队伍又沿着林荫道一路向南,直到大约一千多米的另一个尽头处,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高达二十余米占地面积约五万平方米的巨大厂房。打眼一看,这间厂房的四周布置了数不过来的监控系统,而且每一个车间出入口都是相当先进的报警和指纹验证系统以及密码输入键盘。

这时队伍里其中一个军工领导就走到了这个超级大厂房的一侧伸缩大门的旁边,对照墙面上的仪器输入了指纹和视网膜又输入了一窜密码,然后眼前这面足有几十米宽共六扇组成的大拉门就轰然一声自动拉开了。

兵者,国之大事也(11)

富国、强军、文明、崛起!

这是此工厂车间内的墙面上悬挂的八个大字标示语。当我们眼前的这扇自动门彻底展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了两排数十架纵向排列而正在组装之中的重型舰载战斗机!

身为一个军人,当我第一次眼看到这巨大的而成排机身和几乎每一架垂直尾翼上都印有象征着强者的飞虎和鲨鱼图腾时,心中就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振奋!

可是由于我现在还是一名警卫人员,就不得不把这中感受暂时压制在心里,然后冷静了一下就转而警惕性地观察起5号首长身边的一切人和事。不过时不时地,我还是忍不住对周围这些新型战斗机偷眼瞅上几下。而这偶然一看,就瞬间看明白一个步骤——原来这个代表着舰载机独特技术的着舰大铁钩子,是在总装时首先被安插在飞机主梁上面去的。

然后我又眼瞅着5号首长登上了其中一架战斗机的座舱里体验一番,这个心里就羡慕不已,站在原地就不停的猜测着这架战斗机里的电子显示屏到底有多么的前卫?

这时总装车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引擎轰鸣声,然后我们一票子视察队伍就从这个车间的一个小侧门走了出去。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长达几公里试飞跑道。我顺着这条跑道向南边的尽头处一望,首先就看见了一架非常眼熟的小型客机,等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这就是那架两天前降落在腾鳖机场的首长专机。然后我又看见了一架深黄色涂装又具有苏式气动外形的双座重型战斗机正在发动着引擎。

试飞跑道中央区的一侧又是两个单独的航站楼和几层楼高的观看台,此时上面已经聚满了人群,这其中有刚才出现的那一批青年大学生,有一些军工部门科研人员,还有一批身着解放军空军常服的大校、少将、中将军人团队。而在这观看台的人群里有一半的人手中都握有一部望远镜,时不时的就望一眼远处那一架正在做起飞准备重型战斗机。

然后我们就跟随5号首长登上了最顶一层的观看台,同时我和李班长就被林处长安排到此观看台上的西南角和下方的东南角做临时警戒。

当我们这些警卫人员刚刚在就位后,一阵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讲话声音就回荡在整个观看台上:“下面我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第065工程进入最后倒计时!”

顿时整个观看台一片掌声与欢呼,而其中有很多人已经激动得默默流下了眼泪。

“在这最后的起飞时刻之前,我们有请065工程总设计师王腾院士上台讲话!”

随后观礼台上的主席位上就站起来一位面相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缓步走上了讲台,他站在话筒前首先向在场的所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同志们!战友们!我很高兴今天我们能共同迎接这一历史性的跨越时刻。我们作为一代航空工业研发人,深知我们是一手托举着国家的财富,一手又托举着民族未来的安危!古人云:兵者,国之大事也。我们都是知道,当代空战的战术性胜利就决定这一个战区的制空权,而拥有了制空权就等于赢得了战役乃至战略态势上的先机,有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就能快速的赢得整个战争的胜利。记得仅仅十几年前当科索沃战争爆发时,海湾战争爆发时,伊拉克战争爆发时,我看到了北约以绝对的空中优势席卷整个战场,当时我就不停的在扪心自问,我们的战斗机到底能不能打赢信息化战争?这让我在后来的每一天工作中都背负着一种沉重的压力,不过十几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可以释然了。也许面对于未来的空战的多样化环境,065工程的成果并不算完美,但是它的问世将是我国实现强军梦道路上的一缕七彩的朝阳,并足以让我国成为枭雄一方的东亚霸主地位!而今天我更相信,当我们的‘孩子’拥抱蓝天的一刻,那就意味着我们中国空军从此便也成为一只耸立东方的飞翔巨狮!”

这位院士的讲话声刚刚结束,跑道远处的那架重型战斗机就轰鸣着引擎慢慢滑行向飞机跑道的一头。当这架飞机暂停在起飞位置预热的时候,那越来越大的引擎运作声音就震得我心直跟着突突。想不到一架跟客机比起来体积并不算大的战斗机的引擎震动声竟然能比前者响亮两三倍!别看这架战斗机离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观看台有一千多米远,但是我都被震得听不见旁人的讲话声了。

终于,经过了十多分钟的发动机预热,震动声稍稍一顿,这架战斗机就在跑道上向前猛冲出去,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一仰头腾空而起,以朝上45度角的姿态直直冲入了蓝天……

“中国万岁——!”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

此时观看台上的人群是一片深情的拥抱与激动的欢呼。这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特意注意到了坐在我旁边的一个一直不露声色的老人。我注意他的原因是他此刻正在浑身上下的打量我。

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一眼他胸前挂着的身份牌——我去,上面竟然印着什么几零几科研所的院士!

“小同志,看你这身气势应该是一个军人吧?”这位老人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守望起头顶战机飞去的方向,眼神中同样凝聚着一种对苍穹的崇高向往。

我本来我是没有被允许与这些科研人员单独对话的,不过出于尊重我就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

此时这架刚刚首飞的重型战斗机在天空中绕了一大圈子后,就在我们头顶一掠而过。身边的这位老人会意的笑了起来,言语间就好像是在谈笑风生:“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军人,还是炮兵团的排长呢……”

大约三十多分钟后,这架战斗机就平稳地降落回试飞跑道上,由此宣告该型号战斗机首飞成功。

随后5号首长就与在场的所有研发人员、军人团队以及青年团队一一握手,同时跟随的部门领导就一一介绍每一人的职务和身份。而这时我才知道,眼前绝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是从东北航空航天大学挑选出来的应届毕业生。不过就在这群年轻人之中我就猛然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这是一个女孩。

然后我就对照这个面孔在脑子了飞快的回忆了一番,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小姑娘就是我和禹大勇在一大队外出的时候,遇见的那个被抢了包的女孩。名字好像叫什么林……

我刚这样想着呢,前面的5号首长就在三个贴身保镖的监督下走到这个女孩面前,当首长与她握手的同时旁边跟随的军工部门领导就边介绍着:“这是我们气动布局设计研究部最年轻的一位女同志,今年22周岁,叫林衣然。”

听到这话时我站在首长后面几米之外脸上不露声色,但是心中已经是惊叹不已。而这时刚刚与首长握手以毕的林衣然眼光稍稍一转,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我,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在这片人群中猛人对视了一下。

轰——

而就是在这一刻,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再度响起。转头一看,远处的小机坪上人头攒动,其中那一架垂直尾翼上印有国旗图案的小型客机就正在发动起引擎……

戴国旭的尚武观(1)

“中国,离超级大到底有多远?”

临近10月的一日训练间隙,聚堆儿盘坐在几辆09步兵战车上的特勤中队一排战士们,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一种非正式的又极具宏观思想的国防讨论氛围之中。而对于此话题欧阳擎天又显得很活跃,坐在那里就依恋炯炯有神道:“大家看看今天我国各大城市群起的高楼大厦和新兴的各色新区的繁华程度,再看看我们国家每年都在不断上升gdp总值就应该可以准确地推断了,也就是将来的十到二十年里,中国必将成为世界上的第三个超级大国!”

顿时一阵欢呼和掌声响起,欧阳擎天脸色器宇轩昂,继续说:“再说了,回溯我们华夏5000多年的历史,其实中国也有两次成为了当时世界上名副其实的超级大国。一次是自汉朝的汉武帝时期开始的一百年间,一次是自唐朝李世民执政后的近两百年。前者彻彻底底打垮了北方跋扈数百年的匈奴实力,为整个华夏民族奠定了一种千秋万代的民族自信心,开疆扩土又凿通了丝绸之路!后者又在此基础上扩大版图,把华夏国土疆域扩大到了最空前的广袤程度,而且在中期时全国的综合经济水平也达到了历史最高点,可谓国家殷实,人民富庶!所以说,在这些辉煌的历史见证下,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必将是一个完全超越美苏的下一个超级大……”

“——不对!你这话里有一部分的错误。”正当欧阳擎天说得激情焕发之时,旁边正在擦*的刘静宇就突然起立打断道:“我认为你刚才说的前半部分里有太多的镀金和虚伪的盛世!就拿gdp来说,国家强不强大就永远不能那这个来衡量,比如仅仅两百年前的清朝,当时每年政府统计的gdp可是世界第一,可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八国联军抢了个精光!再说,回看世界上仅仅挂了名分的这两个超级大国,其人口总量都非常合理,一个也就一点几亿人口,但是却拥有着世界上最强悍的陆地部队和最庞大核潜艇部队以及世界最大的国土面积。而另一个人口总数直到现在也最多两到三亿人,但却养活了七八支航空母舰环球舰队几十年!……”

欧阳擎天一听到这里就表现出一脸的嗤之以鼻,伸手打断道:“我说的可是超级大国,又不是超级舰队,你说的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一点都不跑偏!”这回又轮到刘静宇精神焕发了,“恰恰就在此处,我们都知道,从古至今都有一种定论,就是海军这个军中一直都是一个国家诸多军种当中‘贵族’,仅仅一艘千吨级驱逐舰都是凝聚着一个国家的工业、科技、信息化、电子产业等诸多领域的最高水平,所以看一个国家的海上舰队强不强大才能看出来这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或者是能不能达到超级大国的标准。——还有,你说什么回溯历史?不错,当初的汉唐盛世确实能让我们不少国人沾沾自喜,但是那些时却不像现在这样的经济、军事、地域全球化的瞬息大时代!说白了,以我个人来看,不管是古代的鼎盛时期还是现在的未来30年里,中国只能算是一个地——区——性——大国!……”

两个战友就这样在我身边就着这个话题争论不休着,我瞅着他们此刻表现就像极了某学生辩论大会上的参赛大学生。欧阳擎天这小子活跃的性格我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我却没想到平时在众人面前都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刘静宇现在也跟嘴皮子充了电似的喋喋不休起来,同时脸上也是那种很少见的道貌岸然。而这些关于国防方面的话题对于刚刚参与完一次秘密警卫任务的我则又是要尽量回避的,说白了就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毕竟此刻还有一份印着我的签名和“不能乱说”等几个字的保密军令状正堆在总队机要处的档案室里呢……

所以哥想着想着端起自己的步枪就要顺着这辆09步战车炮塔旁边的扶梯跳下车去。可是这正要跑路呢,我的后背衣服就被刘静宇给拽住了,“哎,岳翔同志你先别走,你对这方面也比较有研究,你说说我和欧阳擎天谁说的对?”

“啊,嗯……”顿时我后脑勺就是一阵虚汗。瞅了瞅坐在装甲车上的这两个人都很认真的,战友关系也都挺铁的,但如果赞成了一个那就意味着打击了另一个,可是瞅这样又不能统一的各打五十大板,于是我转了转脑子,就突然想出了一种变通的说辞:“其实啊,以我个人观点来看啊,中国未来将成为超级大国是我们所有军人都盼望的目标。但如果能实现就必须达到以下几点:一、全国人民思想团结统一,劲往一处使,以大局为重,各行各业共同建立并维护起一种爱国、强国的决心目标和崇尚民族意思。二、在经济稳固提升和国民人均收入逐渐提高的基础上,科技和工业水平完全超越或跟进美、俄、英、法、德、日等国家。三、在二十一世纪中上期,我解放军完成天、空、地、海乃至外太空的一体化信息大改造。四……”

“——停!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套话嘛,谁不明白?”刘静宇只听了一半就一脸嗤之以鼻的打断了我,别看这小子平时有点犯神经,但一正经起来思想瞬间精明不说反应也挺快的,“你就直接说,是我的说法对还是欧阳擎天说的对?或者是,中国在未来20年里到你能不能成为超级大国?”

我被噎得没有办法了,心中又是一阵于心不忍,看来接下来非得得罪一个人不可了……

“——岳翔,你可真不讲究啊!”

得!这还没开口呢,就有人埋怨我的不是了。没办法我也就以一脸道歉的表情看了一眼刘静宇和欧阳擎天,不过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声大嗓门来自我们身后的远处——这是满脸堆笑正走过来的禹大勇,“这回怎么着你也得给兄弟我老老实实地交待!”

戴国旭的尚武观(2)

“交待什么啊?哥,我肚子难受正要去上厕所呢,真的……”

“别整那些没有用的!你哥我有时跟你说。”

我本来是看这事态不好刚想跑路,但还是没逃脱得了大勇这一身虎背熊腰,他凭着这两个粗大的臂膀就把我整个身子直接架了起来抱着端到了一边去。

“你们要去哪?岳翔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刘静宇依旧不依不饶,跟在大勇身后招呼道。

大勇就放下了我一脸疑惑的,“什么问题?”

“中国20年以内能不能成为超级大国啊!”

“我去!”大勇吃了一惊,“你们这话题聊得也太……太……”大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只能马马虎虎地,“……太那什么宏观了吧。——不过我现在找岳翔有事情,你们下次再聊这什么超级不超级的……”

“——是中国离超级大到底有多远!”

“好好好,对对对!总之你们下次再聊,我们先撤了啊。”

然后我就暂时的解脱了一把,但是一时又想不通大勇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到禹大勇把我拽到了一辆突击车后面时,就直接抛出来一个非常耳熟的名字:“林衣然这小姑娘你还记得吧?”

“嗯……”我勉强敷衍道,“好像有点印象……”

“你放屁!”大勇不等我说完就踢了我屁股一脚,“前几天你明明是看见她了,为什么回来后就不告诉我一声呢?你说你这还叫讲究人吗?”

“奥,这样啊……”一时间我满脸通红,就找不出什么能解释的合理说辞。其实回想我偶然看见林衣然这小姑娘那一天,正好是一次高度机密的战斗机首飞实验中。那时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任务在身,以我们当时彼此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交谈的,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有可能产生误会,所以当时我就只能装作不认识她,然后继续监督者当时任务的核心人物中央5号首长与其身边其他人的一言一行。这直到我们护送着5号首长和几名随行人员一起登上了那架小型客机,在眼看着这架飞机在眼前的这条试飞跑道上缓慢滑行加速升空而返回北京方向之后,整个任务才算是圆满结束。可是在礼兵服少校送我们回部队时,他就反复的强调过,对于这次任务的细节,以后就绝对不能与任何人说起,包括我的总队首长也不行!这说白了,就是从此以后,我们参与过这次任务的战士们就都要把这几天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给烂到肚子里,如果不小心说漏了一点,那就面临着军事法庭的责问。

所以我满头是汗,不敢对此事再多说一个字。而后脑子转了转,就想起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办法:“怎么,她主动联系到你了?你们的关系确定了没有啊?是不是要结婚?——你放心禹哥,我个人的礼金绝对不低于四位数!”

大勇听到我这样说,就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倒没有那么快,不过……不过我俩刚才通了一次电话,是她从北郊大学城里打来的。以前我还以为她是省城师范大学的,搞了半天,这妹子原来是学怎么捅咕飞机的。”

听了大勇这样说我就有点不敢相信了,“不会吧,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特勤中队的电话号码的?”

“是吴爽。”大勇直言不讳道:“昨天这妹子去了一次咱们一支队机动大队的大门口,正巧当时的大门哨领班员就是吴爽,这小子就把咱们特勤中队的座机电话号码告诉了她。”

“卧槽!”我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想吴爽这个同龄兵战友,其实人还不错,可就是这一点不太好,不管什么时候一遇到漂亮女孩就抵抗力全无。我估计这个林衣然还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时,而吴爽一看是个女孩,就彻底的摊了牌而知无不言。这幸好人家小姑娘没有什么恶意,可是若换了个女性*过来,那现在我和禹大勇的处境可就不好玩了……

“林衣然这个周日约我出去吃饭,你陪我去吧。”

我还没有从这既无奈又好笑的震惊中转醒,禹大勇就冷不丁的抛出了这样一句话,而且语气上根本没给我商量的意思。

其实我对电灯泡这个职位从来都不感兴趣,我也相信从来都不会有人对此感兴趣。不过再瞅瞅对方是一个我自当兵以来最铁的战友,再想一想上一次就是陪他参加了一次特训后才有机会来到这个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反恐部队,怎么说这也算是一半的惊喜。所以我认为对于大勇哥的要求肯定是没有坏事的,然后我就没再多想就答应了。

几天后的一个星期天上午,我和大勇就成功的在值班干部指导员那里请下来了半天的事假。然后我们乘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就来到了省城市区内北塔购物街的一个巷口。

这时林衣然已经穿着一身朴素的连衣裙牛仔夹克并背着个小背包早早的等在了这里。我便们就近找了一家鲜族特色的狗肉冷面馆并挑了个小包间坐了下来。

此时禹大勇和林衣然相对而坐,两人一直寒暄不止,可其中的大勇就越说话越是吞吞吐吐的,同时脸上一阵阵的小虚汗也是罕见的流落不止,看来大勇以前是没怎么跟小姑娘聊过天。而我由于心有顾忌更是只能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不过还好,对面的林衣然一直就没有提起我们上个星期偶然相遇的那个场合。看来他也是受过部门的保密教育的。

等我们随随便便的聊了一会之后我才知道,林衣然原来是东北航空航天大学某系的一名快要毕业的实习生。而同时我也更是知道了,禹大勇为什么非得要拽着我来。

戴国旭的尚武观(3)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嗯,一个中队。”对于这个女孩的问话我就只能是敷衍塞责的尽量少说话,因为生怕哪下不注意就谈起了一些不该在饭桌上说的东西。

“其实这些日子里我挺想你们的!主要是你,禹大勇,我好几次动能梦见你就穿着那一身迷彩服站在那个武警大院的门口。”此刻的林衣然一脸的情意浓浓。

这时我就是一阵欣慰,对面的女孩主动示好了,这对大勇是一个好机会!可是我又看了看身边的禹大勇一眼,发现他脸上更是通红得说不出话来,往那一座一副呆若木鸡的造型。——哥,你倒是说就话啊!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就在桌子下面林衣然看不见的地方狠踩了禹大勇一脚。然后大勇这才跟处了电似的浑身一抖而转醒了过来,“啊?奥……对,我也是,我也挺想你的,真的!”

大勇边说着就边看了我一眼,而我则假装挠着脑袋的同时给大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看我,继续聊你们的!

大勇就心领神会的,又揉了揉脸,这才把憋在嗓子里好半天的这句话一股劲儿说了出来:“其实……其实我刚看到你的那一天,就喜欢上你了……”

“我也是!”林衣然说着就抓住了禹大勇有些颤抖的双手,“从今天起,你就做我的男朋友吧。”

“行——!”

然后身旁的禹大勇和林衣然就一直深情地凝视了许久,而此刻我为了保持住两个人的缠绵氛围,就只能装作自己是透明人,或是低头瞅着自己的脚掌发呆或是侧过脸朝外无聊的挖起了鼻屎。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就算成了,可能下一步等待我的就是喝喜酒和准备礼金了。

“我这次约你们出来,除了想好好的见大勇一面之外,我还想让你们看一样东西。”过了一会之后,对面的林衣然边说着就边警觉性地瞧了瞧身后周围,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接着说:“不过你们之前要答应我不能把这告诉任何人!”

“嗯,当然!”我和禹大勇出于对女孩的尊重和自然反应就异口同声的答道。

然后我就看见林衣然在桌子上直接摆开了几张a6纸大小的手绘图纸,仔细一看,这几张纸上面都绘制着一架从各种角度体现的,外形极其前卫战斗机。

虽然我对于这些方面的不如刘静宇一半在行,但是哥算是精通一些基本知识,所以我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一架全新设计的隐身战斗机,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了这飞机的整体多边斜角和菱形舱盖的折射雷达波设计,以及像f117一样的窗口封闭是座舱。从俯视图来看这架战斗机很像苏-34和苏-47的结合体,不过再看一眼旁边的正视图和三面视图,就可以看出来这架战斗机的机身比起前两者都要大上一圈,而更不同的地方是其后部机腹上又架着一个很像小型火箭推进器的东西,最后再瞅一眼这张最抽象化的三视图,就很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大蝙蝠。

“在最近几年里,西方的很多发达国家已经开始提出各自的六代战斗机发展项目,但是对于真正的第六代战机领域却都没一个统一的使命和作战需求定论,所以未来各国的六代机发展方向便会在‘保密’这两个字的庇护下无声的进入一种五花八门的大时代。”林衣然边说着就边拿起了桌之上其中的这个三视图,“不过我们的空军对于我国未来需要的第六代战斗机早就有了明确的几个方向的发展定论。所以我的毕业研究项目就是鉴于此基础上——第六代全天候重型洲际空天战斗机!”林衣然说到这里语气越发铿锵有力道:“我把这种飞机命名为黑蝙蝠,此战斗机与当今的整体的第四代战斗机群和第五代譬如f-22、f-35等战斗机相比,在绝对隐身的基础上有着更强的机动反应性、更长的滞空时间、更远更快速的洲际作战半径!它的主弹仓采用了375米至412米的转轮式吊挂设计,这样不仅可以携带任何种类的超视距空对空*和对地精确制导*,更可以携载射程3000公里以上的*以及中等当量的核弹头。不过在我的这个设计蓝图里面最为称决的几大杀手锏是:一、它可以在这个可抛弃式火箭助推器的帮助下在十分钟内快速穿越臭氧层,从而完成轨道无极变速。二、针对该战机多样化的作战环境,我设计了抗压力并列座舱,在这两名驾驶员中,一人负责飞行在两万米以下空域内的对空对海对地作战,另一人负责在地球表面的太空中的反空间载体作战。三、这是我对于机体模型在风洞中试车超过5000次后得到的理论上肯定的成果,这是一种可以180度机动变换舵向的双主翼,这样在超过2000公里时速时就可以瞬间翻转机身,从而躲避开从背后袭来的防控*。理论上这种机动战术要比苏-27的‘眼镜蛇’战术和f-22的垂直翻滚机动还要灵敏得多!如果我的这个方案的实体样机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时候,我就打算叫它‘蝙蝠翻身机动’!……”

当我听完了林衣然呶呶不休的一番讲解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我曾在军事杂志看到的那一条西方某国刚刚提出的什么“一小时打遍全球战略”。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也许从战略角度上讲,这种战斗机的出现就是与这句话相对应的。再说白了点,就是你能瞬间打到我,我也能瞬间打倒你!

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我一个曾经的军事发烧友、单兵武器的研究与实践者、现役军人,今天竟然被一个女孩嘴里同样的“专业”词儿给侃晕了。我勉强的长出一口气表示惊叹,转头再瞅瞅大勇,这会儿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只是惊讶了,整张脸就这样睁大着眼睛又木讷着发着呆,这就好像在一种震惊中直接睡着了……

戴国旭的尚武观(4)

我就杵了杵了大勇的屁股让他清醒一下,同时又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不能这样也发呆下去,你得接话茬活跃一下气氛!

大勇就低头斟酌一番,然后抬起头便打起精神来插嘴道:“衣然妹儿啊,你说的这块儿我好像还真见过,这不就是那个……那个飞机屁股后面会喷火的那对大铁桶嘛!”

“这不叫屁股后面的大铁桶,这叫做矢量尾喷口!”

“奥,对!我看都差不多,反正都会喷火花不是……”

对面的林衣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我一听到大勇这样说就直接在桌子下面又狠踩了大勇一脚,意思是:有你这样跟女孩聊天的吗?——你得顺着她的来!

可是此刻大勇就好像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相反还紧锁了一下眉头瞥了我一眼。

我脸虽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是一阵唏嘘不已,心想禹大勇平时都挺激灵的啊,可今天怎么就……就笨得跟头熊似的!

“其实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或者算是一次暂时的告别。”此时对面的女孩终于说完了这一通滚滚如长江的专业解说词,可是就在我哥俩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这女孩的最后一句话却撞得我们一愣。

“怎么,你要出国留学?”大勇震惊之后略显失望的表情瞬间的溢于言表。

林衣然则摇了摇头,“不是出国,是去成都。那有一个设计部门看中了我的方案,把我挖了过去参加一项研发任务,代号已经定下来了,叫歼-39黑蝙蝠工程。”

听完了这句话后我和禹大勇的脸上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惊,不知不觉中我哥俩就一直盯着面前的桌板子发冷,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今天,我希望能得到你祝福。”现在的林衣然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的那副淑女气质,并认真的凝视起禹大勇道:“这次研发任务是绝对保密的,我会去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这一去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三年,所以我想问问你禹大勇——你会等着我吗?”

看着女孩真情的眼光,禹大勇就没有多想,就脸上一阵激动的点头道:“行,我等你!妹为了祖国和我们的未来,好好去干吧妹子!”

回到反恐大队后我哥俩的心情依旧五味陈杂,好像是满载而归的喜悦又好像是失之交臂的长吁短叹。而在我们出去之前只有欧阳擎天知道一点内情,永远热衷于爱情的他就必不可少地追在我们屁股后跟个大妈似的问东问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事儿成了没有啊?”

我摆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冷笑后就什么也没多说,而大勇就一脸惬意地摆摆手,“以后别提这事了,算是成了吧,总之几年后哥请你们喝喜酒!”

林衣然从那次见面以后就再也没找过我们。时间过得很快,我就迎来了在反恐大队的第一个长假休息日——十一国庆节。可是身为国家二级反恐部队,我们却有着繁重的战斗备勤任务在身,这也就是说我们这七天的休息日里就有一半的时间被全副武装的“关”在突击车里。这直到10月4日下午我们特勤中队的战士们才得以解脱,一个个的就卸下一身装备和枪械勉强从突击车的屁股后里爬了出来。回到宿舍楼里后没过多久,走廊里就听见了一声值班员吹响活动哨响子,整个特勤中队的战士就无不欢欣雀跃。而同时的一瞬间,战友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分成几拨争先恐后的抢占起营区内的台球室、棋牌室、图书阅览室和三楼的俱乐部等之类的地方。而在这时,我和欧阳擎天狂奔着抢占的目标就是二楼的公共电话台!

当我以第一名的身份占据这个位置之后,就满言期待又兴奋地拿起了话筒,然后按照身边欧阳擎天递给我的一窜电话号码就拨动了按钮……终于,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找我小妹儿……”

哥哥我这句话刚说到一半,背后的欧阳擎天就狠推了我一下,“谁是你家小妹啊?说名字!”

“奥,对对对!”我拍了拍自己脑袋才反应了过来,就对着话筒改口道:“您好!那个,帮我转接一下文工团,我找上等兵露瑶瑶说话。”

过了几秒钟后,转接成功,不过接电话的人竟然是一个声音非常稳重女军人嗓音,所以我立马就断定这是一个干部,“你好,总队政治部宣传处,有什么事吗?”

“你好,首长同志,我……”本来我以为接电话的人顶多是一个勤务值班的小新兵或者是某个小女战士,可是现在电话另一头竟突然撞出来一个干部,我这语气里就难免有一些吞吞吐吐,不过再想一想,为了爱情,哥就是咬着牙也要往上冲!“我是反恐大队特勤中队的战士,我……我想找露瑶瑶同志说话。”

“你是岳翔吧?”

我一愣,“没错,是我,首长……”

“啊,我知道你——”对面女军官的嗓音就变得轻松了一些,“我知道,你要找我们团里小白鸽。嗯……她现在归我管,你想见她怎么样也得先意思意思我吧?”

“啊——?”我瞠目结舌的,就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愿意?”

我僵持了半秒钟后就狂点着头道:“是是是,首长,我愿意……”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另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还特战队员呢,你连这点儿理智的防线都没有啊?”

“我……这……”我哑口无言的,彻底是被这干部给整懵了。

“不逗你玩了。”终于电话里军官语气严肃了起来,“欧阳擎天这小子现在是不是就在你身边站着呢?”

我拿着话筒看了欧阳擎天一眼,看表情我估计欧阳擎天也从侧面听出来了这电话里那一头的干部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就立马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我就直言说:“是的首长,欧阳擎天就在我身边。”

“你让他接电话吧。”

然后我就把话筒交给了欧阳擎天,他接过去放在耳边就开始毕恭毕敬的,“您好队长,我是欧阳擎天,在此我向您敬礼!”

戴国旭的尚武观(5)

这一刻我总算是知道电话对面里的人是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女军官应该是个中校,而再看看欧阳擎天这面对老首长呼之欲出的嘴脸就更确信我的猜测了,“是是是队长,……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忘了您呢?……真的真的,我最近训练和战备一直都很多,这不,一有空我就给您打电话了嘛……是是是,我检讨!”

看着欧阳擎天和他的老首长聊了这么久,我的心情就渐渐低落谷底。想必,这一次电话对于我是不成功了,哥就只能抱以等到下一个休息日时再次碰碰运气了。不过就在我刚要转身走开的时候,欧阳擎天突然又拽住了我,“唉,你别走,快过来,露瑶瑶接电话了!”

“啥?真的吗?!”我一听这话刚才那股兴奋劲儿瞬间就回来了!我就冲过去激动地夺过话筒,而刚一放在耳边我就听见了电话里是非常耳熟的又带着一些娇柔的女孩声音:“喂——?是岳翔吗?”

“对对对,是我啊小妹!”我感动得好像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你——?脑型不正!”

“唉——!”我是满脸温暖的笑容答道,好像平生第一次被人骂了还这样得意。

“嗯,好久不见了,亲爱的!那个……”可能是激动得有点过头了,一时半会的我竟然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个……那你们……今天在干啥啊?”

这时我边笑着就冷不丁一转身,正好看见了走廊里抱着一摞兵器杂志的刘静宇迎面走来,他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我们啊,在排练!”电话里露瑶瑶的声音依旧很甜美。

我嘘寒问暖道:“不会吧,节假日还要这样辛苦?”

“明天我们就要下部队演出了。”

听了这话我脑子一转,就更高兴了,“是不是要来我们这?!”

“不是。是去守桥支队的十六个基层连队。”

“啊……”一听到这里,我的心情就又跟跳崖似的瞬间跌落千丈,好像自家窗外有一只小白鸽渐渐远去了……

不过我就又听见电话那一头是一阵动人的笑声,“那你们今天在干什么呀?”

“嗯……打台球、打篮球、下象棋、看书报、看电视、玩cs……”我依次的报了一遍我能想到所有娱乐项目,不过语气稍微一顿,换了个思路一想,就改口道:“不对,那些都不重要!其实今天我只做了一件时,也只看见了一件事,那就是想你想得不得了啊!”

然后电话那一头的笑声就更甜美了,“是——吗?”

“嗯!”我一边应答着一边用鼻音搞了个哭腔。

“那就亲我一口吧!”

“现在?”我有点不明白露瑶瑶意思,要知道我们此刻可是隔着五十多公里的电缆线呢。

“对哦,就现在!”露瑶瑶在电话那一头再次肯定道。

我转了转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露瑶瑶现在想要的这个“亲”则是一种精神亲切法,主要在于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然后我就心领神会地对着电话筒捅咕起了嘴唇子。而现在的问题是,我是应该直接亲一口电话通?还是在话筒旁搞一个甜蜜的唇音?

呜——当当当当当!……

就在这一刻,我们特勤中队营楼里的电铃突然作响,这声音迫使特勤中队的每一个战士都瞬间紧绷了思想意思——这是战斗警报!

耳边催促着的电铃已经震响了好几秒钟中了,我满脸崩溃地依旧端着电话筒不想做出任何反应,但是我的思绪很快就被新一轮的理智给唤醒了。而这时电话那一头依旧传出来一阵让我无比留恋又陶醉的女孩声音:“喂——?喂——?你们那边怎么了?”

我一咬牙就狠狠地挂掉了电话,转身就朝一班宿舍狂奔而去!而这时走廊里已经有人大喊了:“全体注意,1号反恐作战着装!”

我冲回班里以最快的速度穿着黑色作战服,套上作战背心以及护膝护肘,然后边跨上95步枪边往外跑,而这一刻我的心里又在不停的暴骂着:这特么是谁在外面瞎搞事啊?大过节的不好好的窝家里哄媳妇,都闲的蛋疼没事干了,如果让我第一个抓到这个神经病罪犯的话,哥保准儿脑瓜给他削放屁喽!

然后我就满腹惆怅之情与身边的战友们一道边整理各自身上的着装边冲下宿舍楼站好队伍。不过这时我又看到本应该是展开后门朝向我们队伍待命的几辆突击车现在却没有一辆出现在特勤中队的小院子里。这一刻我就有点反应过来了——今天这一栋可能是一次忽悠!

回想这一天,早上寒崛队长已经串休回家了,而现在的值班干部是指导员戴国旭。现在再瞅一下眼前的队伍里的干部在位情况,除了李班长和副中队长之外就是指导员了,看来这个战斗警铃就是他拉响的,果然,队伍集合后戴国旭指导员就一脸严肃地在队列前来回踱步,“同志们,今天这个战斗警报是我临时决定拉响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们回去以后可以看一看省城早报和东北日报的第二页,上面都会印着‘北约对亚太地区开始增兵’几个字!为此他们改进了几艘俄亥俄级战略核潜艇,改进后的潜艇每艘就可以携带154枚重型*,而这种战斧系列*的射程已经超过了3000公里。就在昨天,已经三艘这样的*核潜艇游弋在黄海口。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国大部分的沿海城市包括我们现在身后的这座省会城市都在这四百六十多枚*威胁范围之内!——这对于我们全体军人而言是一种偌大羞辱!”指导员说到这里时语气越发愤恨,仿佛自己瞬间丢掉了几千块钱似的,“他们整天说别人这样有威胁那样有威胁,而实际上自己已经站到别人家的门坎儿子上耀武扬威了!——所以今天我就只想让大家牢记这件事情。”指导员说完眼光就一转,“值班员!”

“到!”队列里二排的一个二期士官应声跑出列。

戴国旭的尚武观(6)

“宣读演练科目!”

“是!”

二期士官值班员跑步至队列中央后就面无表情地高喊着:“同志们,下面我宣布科目一:今天下午1点钟,我省城突然遭遇一百余枚*的袭击,市区大面积被毁,估计已经有超过30万人在这次灾难中丧命,同时又有超过20万人受重伤,所以现在上级命令我部队以急行军的形式赶赴事发现场抢救灾民!——下面全体听我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这可能是我从军以来经历的一次最奇葩的科目演练了,这归其原因也并不是像往常那样哪个兵犯了错误或者是工作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其实这就完完全全归咎于指导员一时的心血来潮!——反正今天下午这次难得的活动日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毁掉了。

然后我们特勤中队的全体战士就在大操场上开始跑圈圈了,而奔跑速的在指导员不断骂娘似的催促下,已经进入到了快要跑飞起来的那一种。可是这个时候呢?除了我们特勤中队以外,像其他的反劫机中队啊,火炮中队啊,工化中队啊,车辆中队什么的依旧是在各自的小营区里面乐此不彼的搞着娱乐活动,可谓打篮球的依旧生龙活虎,打台球的依旧喜形于色,看电视的依旧在节目*时欢呼雀跃,还有的就像我刚才那样守在电话台前的战士们,此刻也是依旧与电话那一头的某个小妹子情义缠绵着……

我哭丧着脸跟随队伍迈开飞奔着的大步子,这样已经不记得到底跑了多少圈?有可能是十公里,也有可能是十五公里。总之当我们带着一身汗水终于被命令停下来的时候,距离我们最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分钟!而这还不算晚,科目二是假设市区中突然出现敌军空降装甲部队,然后我们又被分成数个突击队,把枪库里的40火和03火箭筒都扛到了靶场上,轰隆隆的就震响了半个大下午。当我的耳膜子已经被震得嗡嗡直响的时候,稍作一番休息,我们光荣的迎迎来了科目三!其实这是指导员随机编出来的,他只是在我们实施运动战术时突然喊了一嗓子:“全体注意!天空中1500米处发现三枚*!”指导员这样狂喊不停,而我们这些难辞其咎的战士却有些糊里糊涂,一时间就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玩了。而后指导员就凶着脸又喊道:“你们是不是都傻了?不知道隐蔽啊?!不知道找掩体啊?!——现在好了,你们都阵亡!——现在,每人前倒200遍!”

原来科目三就是单一的战术前倒,说白了就是从大操场的一头倒到另一头然后再倒回来。经过了这一番要命的折腾后,眼瞅着也是下午五点快要开饭的时间了。我们本以为熬到这个时间段后就可以在课表的安排下自然得到解脱,但是队伍又重新集合了起来。而此时此刻我也是浑身疲惫,头晕眼花,两只小臂因为因为做了太多的拍击地面的动作而止不住的打颤又发麻。

以前,我以为在戴国旭指导员这里只要条令条例背会了同时思想也不是那么太张扬的,基本就ok过关了。不过那些已经是过去臆想了,也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彻底改变了自己对这位政治主官的认知——原来指导员也能像那些军事干部们一样让我们在训练场上难受又难熬,所以从这一天起哥哥我也是有点害怕这个指导员了……

此刻指戴国旭导员依旧踱步在队列前挨个注视着我们每一个战士就边不紧不慢地说:“作为一名特勤中队政治主官,督促中队的每一名战士时刻保持着一种高度紧绷的思想意识就是我永远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本职工作!所以为了达到并印证这一点,今天我有一些与你们生活中息息相关又非常简单问题。现在我要对你们每个人提问一次,答对的人,就可以回营区继续休息和吃饭。答错的人,就得原地500个俯卧撑,然后是跑完两遍800特种障碍。”

我霎一听到这番话眼前就一片漆黑,上身跌跌撞撞地差点没站稳。想想现在兄弟们这身子骨已经快要到承受的极限了,如果再回答错误了,按照指导员说的这样玩,那不得非把人给整住院不可啊!

可是指导员现在说到做到,这会儿就直直走到了队列里第一排第一名的李铁英班长面前,“你是干部,所以我就给你出一个稍微难一点问题。自上世纪抗美援朝结束以来,正面战争虽然停止,但是北约在近年来一直是不间断对北朝实施愈演愈烈的情报战。为此他们在南半岛的乌山军事基地组建了一支西太平洋地区最大的情报收集部队,我的问题就是:这支部队的对外番号是什么?其编制体制又是怎样的?它主要以怎样的方法进行刺探?”

李班长站在原地首先静想了两秒钟,然后高声答道:“是!由我回答:这支驻扎于南半岛的情报收集部队叫做第501军事情报旅——简称501团。该部队下辖四个大队,分别是第三情报航空探测分析大队、第532情报大队、第719情报大队、第268情报大队。这支部队实施刺探活动的主要方法大略有五种,一是利用天基卫星、u2侦察机和隐身无人机获取情报。二、利用地面电子监视网对敌对国电话、传真、电子邮件等信息进行全时监听。三、广泛收纳脱北者获取情报。四、指派刺探人员化装成传教士和国际援助组织人员进入其境内进行人力收集活动。五、指派一批受过专业训练的亚裔血统人员假扮成当地居民或者是游客,并潜伏于边境地带伺机获取情报。——报告指导员,回到完毕!”

“嗯,不愧是干部,回答问题就是快!”指导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一挥手,“你上楼吧。”

戴国旭的尚武观(7)

李班长就第一个转身跑向宿舍楼方向休息去了,而此刻剩下来的我们特勤中队大部分战士是也就望着李班长“自由了”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着向往与奢望。哥几十个就是这样在一阵阵冷汗之中扪心自问!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在现在这种疲惫的状态,凭着自己当前头脑里的理论储备到底能不能过关?或者是说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点让哥哥我更加的心虚不已——其实刚才指导员提问李班长的这个问题我不会……

就在我心中一阵阵发虚之时,指导员已经走到了第二名的禹大勇面前,“当前亚太地区的海上角逐中最不甘示弱又是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当属日本了。近些年间日本当局正在试图解除宪法与和平条约的约束,意图将自卫队扩编成实际的国防军,业内人士把这一行为称为全面右倾化!——所以我对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是:对于日本政局,左派与右派的区别和含义是什么?”

大勇听完了这个问题之后脸色登时铁青了下来,才几秒钟的功夫额头上就渗出了一片小汗珠,他稳站了大概半分钟之后就只能低下了头,“报告指导员,这道题……我不会。”

“俯卧撑500个,现在开始!”而指导员一声令下,禹大勇就地便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这时指导员一脸的大义凛然不容置喙,但是我倒是在心里面为禹大勇打抱不平,因为以大勇这个人老实的性格和简简单单的爱好来看,估计他就对政治这两个字儿一点概念和研究都没有,这道对他属于方枘圆凿的题目如果能答对的话都奇怪了!

下一位是浑身已经开始发抖的上等兵沈前进同志。指导员就走到他身前面无表情道:“这几天的新闻上说下个月美、日、韩三国的军舰将会在西太平洋海域举行联合军演。若假设在实战背景中,我们想要接近并攻击这支航空母舰舰队的核心舰只的话,就必须先要突破三道防御圈。我的问题就是这所谓三道防御圈封锁线都是怎样构成的?”

沈前进就边擦了擦头顶上止不住的汗水边斟酌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胸有成竹的高喊了起来:“是!由我回答:北约的航空母舰舰队的三道防御圈分别由里、中、外三层组成,其中最外面一层是由上百颗天基卫星和西太平洋地区的各个岛屿上的海军基地……”

“错了!”指导员厉声打断道:“一开始就错了!——什么也别说了,现在开始做俯卧撑。”

然后就又有一个倒霉战友原地趴了下去。不过我想如果换做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敢说分分之内就能过关上楼休息。可是命运就是这样摆弄人心,谁会知道当轮到我回答问题的时候会给出是一种什么范围的题目呢?

接下来是脸上已经表现出来如临大敌又畏畏缩缩的欧阳擎天了。指导员看了他一眼,竟然被这胆怯的表情给逗乐了一下,“我对你给出的这个问题是很简单的,不会像他们两个那样。——当前我解放军拥有庞大数量的弹道*和*,其中大部分使命是用于战略核威慑和制衡霸权主义国家,而另一部分就是为了打压西方的航母舰队。所以我想问你,我军现已公开的路基反舰*和*共有几大类?其名称都是什么?射程分别是多少?”

欧阳擎天听完了后就是浑身呆若木鸡的,站着站着就身体慢慢前倾,然后一个前倒趴在地上直接做起了俯卧撑……

我真是服了他了,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能退却,我真是不知道他当兵这么多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已经有三个战友被迫入咎,而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更加折腾人的800米特种障碍,估计哥几个若能活着熬下来的话,届时天也应该全黑了。

从提问的开始到现在才过去几分钟,指导员同志便已经踱步到了我旁边刘静宇的面前,“我知道,你小子虽然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却很精明!你对很多军事专业都有一定的研究,所以我给你出的这个问题就要稍微的难一些、偏外一些。1972年初,我国与美国进入了历史性首次的一个小小蜜月期。在尼克松访华之前,美国时任国务卿基辛格曾两度秘密访华,并在钓鱼台宾馆与周恩来总理磋商国是。秘密会谈中双就海峡两岸问题出现了争执,就此周总理提出了代表中国政府坚定立场的三个点,而同时,基辛格也表示出代表美国相对应的三个点,所以直到今天,这六个点立场一直是中美双方各自坚守的意识原则。——我的问题就是这前三点和后三点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在这之前关于此事我好像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还好被问的人不是我!

而我更没想到,此时的刘静宇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站着只是停顿了不到两秒钟就高声喊道:“是!由我回答:1972年,美国国务卿基辛格秘密访华并与周总理会晤时,就两岸问题周总理提出的坚定不移的三个点是:一、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唯一的合法政府。二、解放台湾是中国的内政。三、美国军队必须撤出台湾。而基辛格做出的三点回应是:一、我们不能背弃我们的老朋友。二、我们决不能放弃对台义务。三、我们决不会与台断交。——报告指导员,回答完毕!”

“回答的不错!”指导员听罢就没有多说什么,一挥手道:“你解散吧。”

刘静宇面无表情转身跑向了宿舍楼,而接下来就该轮到哥哥我了!这时哥心旌摇曳的程度已经是溢于言表了,可以说是既兴奋又惶恐不安,生怕在回答问题中哪一句说错了今天下午就将万劫不复……

此刻指导员就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边冷笑了一下,“我根据上一道题目继续提问你。我们都知道,1955年我解放军打赢了一场漂亮的一江山岛战役,不过就在那一年美国就彻底坐不住了,在一江山战役接近尾声时,就有一支航母舰队大胆驶入海峡中企图替反动势力撑腰。也就是从那一年以后,这支属于北约部署在西太平洋绝对主力的舰队就一直常驻在亚太地区直到今天!我的问题就是这属于美国的哪一支舰队?这支舰队现在的主力航空母舰又是哪一艘?这艘航母有多少架舰载飞机?其中都是什么种类?该航母的最大作战半径是多少?”

戴国旭的尚武观(8)

我首先用几秒钟时间想了想,心中就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道题虽然听着有些难有些多,但是哥基本都会,“是!由我回答:自1955年驻扎于太平洋西海岸地区的这支航母舰队是美国的第七舰队,至今为止该舰队的主力航母为一艘米尼兹级华盛顿号核动力航母。该航母一般会搭载90余架舰载机,其中大约是70至80架fa-18系列的e、f型战斗机和g型电子战飞机,10架左右的wh60反潜直升机,2至3架e2‘鹰眼’预警机,7至8架ea6b‘徘徊者’电子战飞机,而该航母最大作战半径应当由其舰载机fa-18的最大航程加上单机最大作战半径来计算,所以这个数字应当是3900公里!”

我回答完毕后就看到指导员满意的点了点头,本以为下一秒钟我应该理所当然的被解放了,可是没想到指导员竟然坐地加码:“与上一个题目相关,我还有一个问题。现在北约针对我国在太平洋西部岛屿范围设置了三道地区军事封锁线,并把其称为三个岛链。那么你就给我说一说其中的第一岛链主要指的是什么?”

我一听到这题目就差点直接晕过去了!真是想不明白指导员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关爱”我?可是现在心中再怎么抱怨也只能认栽。哥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转动起脑袋瓜子,不过还算幸运,直到我想起了前几天刚好翻阅过的一本兵器杂志的内容之后,心里就有了数,然后我就再次扯开嗓子高喊道:“是!由我回答:北约在亚太地区的第一岛链的构成如果从地图上看,由北向南依次应该是日本群岛、琉球群岛至台湾岛、然后向南的菲律宾、大巽他群岛的链型岛屿带,有时朝鲜半岛南段也会被视为第一岛链之内。——报告指导员,回答完毕!”

“嗯……不错,上楼吧!”

我是在指导员面前第三个通过的战士,当我跑步向特勤中队营楼时心中就自然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激动和解放。不过又因为身后有更多的正在难受挨练的战友们看着我呢,所以这一路上哥基本都是假装着板着脸而不敢真的乐出来。而跑着跑着我就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幸灾乐祸地对自己说:感谢《世界军事》、感谢《兵器知识》、感谢所有的军事类杂志——哥哥我又逃跑一把!

回到班宿舍之后我发现李班长和刘静宇都没有在屋里。我就坐下来本想着好好休息一下,然而突然冲进屋里的刘静宇就不由分说把直接拽到三楼的网络学习室。冷不丁的我就有点没搞明白,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cs?不过后来刘静宇就当着我的面登录了武警内部互联网,原来这里有一条特勤中队在今天上午刚刚发表的一篇文章,而现在已经被推荐到解放军内部新闻网站上面了。这篇文章是戴国旭指导员上午写的,全文大约一万余字,我是用了几十分钟的时间才看完的,不过读后的感受是非常的震撼而又警醒!这篇文章共分成五大块,主要阐述了戴国旭指导员个人对当前亚洲形势的一些洞悉和对于国人的谏言。其中第一提到了我国周边内外的局势,最终告诉我们了自己正处在一个现实存在的“c型”乃至“o型”军事包围圈之中。第二就是号召全国各界人士掀起崇仰尚武之风,教育年青一代国人要抱有强国的目标。第三是列举了几个刺探的阴谋案例,彻底否认西方文化思想。第五又是对西方当前军事体制进行了一系列的剖析和查找弱点。最后一个第五项最为关键,主要写的是以指导员个人的观点对近期的亚太局势进行了分析,并号召军队应该打一两场教训式的驱逐战役……

总之看完这篇文章之后我才是对眼前的世界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同时对指导员这个人彻底改变了认知,原来我们特勤中队的指导员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鹰派军人!

下午太阳落山之后,特勤中队的大部分倒霉战士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活着”回到了营楼。当这批人群刚一走进宿舍走廊时,就能听到大勇和欧阳擎天他们回荡在走廊里的抱怨声:

“我恨美国潜艇!”

“对,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炸到海底去?”

“以后再拉紧急集合之前我得先看一遍报纸,好让心里有个数!”

“明天还是指导员值班吗?”

“……”

这时我就手捧着一本《世界军事》装模作样地看着这几个战友带着一身臭汗回到了一班宿舍。因为怕挨揍我就没敢直接笑出来,但是看了看这几位兄台的憔悴的面孔就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真的还活着?”

“你大爷的岳翔!”此刻禹大勇和欧阳擎天以及沈前进就统一朝我竖起了中指,“今天,你逃了一把!”

经过了这次突然的大操练之后,我估计特勤中队的大部分战士就已经不对晚上或明天能不能继续休息抱有什么希望了,大家只是在心里面祈求如果能在宿舍楼里老老实实地呆上几个小时的话,就算谢天谢地了。不过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今天晚上的活动哨子才刚刚吹响半个小时后,紧接着又是一阵战斗警报铃声就在营楼内响彻了!

这回所有人都欲哭无泪了。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不停的纳闷:指导员今天是不是真的精神发作过头了?啊,还是晚上吃饭时吃错了什么东西?

不过怀疑归怀疑,我的第二反应依旧是与大家一起争先恐后地往身上套装备套枪械,并以要“赴死”的心态冲到楼下去站队。

这时,晚上七点半的天空已经是黑了一大半。我们特勤中队全体战士再次在小操场上站成连横队队伍。而此刻队列前面的指挥官已经不只是指导员一个人了——中队长寒崛也回来了。并且他还穿着好了一身和我们一样的黑色作战服以跨立的姿势面向我们。

这一幕让所有战士都看晕了。估计哥几十个就边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眼睛边在心里面惊呼着:怎么着,今晚队长老大也要疯了吗?为了这么一小方块的报纸新闻,就都不在家陪嫂子过周末了?

正当我们匪夷所思的揣摩之时,就眼瞅着寒队长一脸严肃的先听取了值班员的整队报告,然后跑步到队列中央面向所有战士,“同志们!今晚我们将有一次特殊而隐秘的抓捕任务。情况是这样的,前日省公安厅刑侦组得到一条侦破消息,一伙曾经对省城故宫内文物进行盗窃的犯罪团伙可能在这几天故技重施,所以公安部门需要我们特勤中队从今晚开始参与此次的秘密踩点儿反盗窃行动。——下面我命令!一排的全体战士和三排的6班、7班跟随我行动。军官携带手枪一支,战士携带匕首一把。上级给我们命令是一定要抓活的!”队长说到这里就低头看了看表,同时停在小院子里的五辆突击车也都屁股朝着我们发动起了引擎。“好!现在各排各班回去做准备,10分钟后开始蹬车!”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1)

省城故宫是一座坐落于市中心区步行街向南的古代宫廷院落,它被一片至今仍然保留的四合院式平房区簇拥着而又被包围在四周方圆两三公里外的高楼大厦之中。从整个省城市区大体布局来看,这里就是一片定格时代的独立古代城区。这片故宫围墙现在的高度只有十米左右,而历史上又是努尔哈赤王朝打入山海关之前的一个中央首府,所以它就并没有像北京故宫和西安古城那样高大雄伟的宫墙建筑。

从公安部门提供给我们的那两个月前模模糊糊的一段监控录像来看,这大概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行窃者,并且是赤手空拳从这近十米高围墙上直接跳进来的。

当我看完了这段视频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回想一下我所知道的那些包括少林寺的武僧在内的轻功专业选手,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一个箭步就能飞跃到十米之上墙头上的人。这包括我们大队反劫机中队的五班班长,听说他也练过那么几年的轻功,但是顶多也就是在助跑的状态下三步内登上一个平方的房顶,这实际算一下应该是三米半到四米之间的高度。所以说如果这个歹徒的轻功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那他也离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的距离不远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歹徒在上两个月确实盗走了一块有着近三百年历史的,好像是某位太后用过的一块玉佩。后来重案组对此进行研究,认为这个人的目标绝对不是一块玉佩那么简单,也就是说二次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这几天晚上,我们特勤中队一排和三排战士们就在公安部门的安排下换坐两辆民用面包装车,从晚上9点开始一直蹲伏到早晨5点结束。而今天晚上如同前两天一样,当任务下达各组散开之后,我就跟随李铁英班长躲在宫墙外侧对面的一个平方胡同里。我现在的位置是此故宫院墙的一个西北角,此刻另外几个对角方向和院墙外之间500米处也都是我们特勤中队的各个四人小组潜伏的位置。而此时此刻又有更多的公安警力埋伏在院墙内的阴暗角落里。总之今晚这里的一大片的街巷看似寂静无人影,但实际上已经是我们绝对数量的公安、武警兵力布下的天罗地网。

深夜刚过12点,哥就靠在一个四合院的外墙上干瞅着对面的故宫宫墙发呆。这时连远处正街上的一些路灯都陆陆续续的熄灭了,而后我眼前的世界就越发黑暗,渐渐的就只能借着头顶的月光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天空上一阵乌云顺风卷来,霎时罩住了群星不说,还把仅有的那么一点月光也完全挡住了。

然后一阵带着点好像轻声哭诉一般的微风就迎头吹进了我所在的这个小胡同里,搞得我浑身莫名的战栗起来就不停观望起了四周,而就在这一刹那,我心中就无故产生了一种幽冷的恐慌感,随着这种感觉的吸引,我的视线就慢慢地再次转向了黑暗中街道对面的宫墙,这时,我竟然看见那道暗红色的墙体下竟然弯着腰站立着两个人影!

我反复眨了眨眼睛仔细的又瞅了一眼,这略显模糊的黑暗中我就看见了两个身材略显矮小又盘着长长的头发的女人,此刻两个人这一身古朴的花纹绿色长袖子着装让我第一反应就想起了一个名词:清代宫女!

可是再想想又不对啊!这半夜三更的,又不是拍古装电影的现场,怎么就会凭空出现这样打扮的两个人呢?想着想着我就揉了揉眼睛后又瞅了一遍,此刻两个弯着腰的女人依旧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同时其中站在前面的那个女的就提起了一把蜡白色又不照亮的手提纸灯笼,那细长脸颊就慢慢地转向了我,然后我就看见了一张同样蜡白色的圆脸蛋正在对着我发笑……

“卧槽!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我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控制不住的就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时第一个听见我惊呼声音的人就是离我最近的刘静宇,他就从我身后的墙头上无声跳了下来,然后贴着我的身旁左右看了看,见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转过脸用手语比划着问我: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那一团乌云悄然散去,一道银色的月光便再度投射了下来并霎时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事物。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在瞅一眼宫墙下刚才的那个地方,顿时就恍然大悟了。原来在那一块的宫墙上竟是两条淡白色的水印!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2)

我长出一口气,对刘静宇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了。

刘静宇就又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无人世界,然后用手语对我说:我们要保持时刻的声音静默!

我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听说这个故宫里有过闹鬼的故事,你猜是真的吗?”这时刘静宇双手比划了半天才对我讲出来的一句话。

我看完就比较反感地撅起嘴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挑了一下他的屁股,意思是说:根本就没有这种事,这都是在放屁!

刘静宇看了我的手语之后表现得很惊讶,就摆出了用双手拿望远镜的手势同时又保持着害怕的表情指了指我,意思是说:可是,我看见你刚才就像见了鬼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又画了个鬼脸定定地指了指他,意思是:就算有鬼,也是看见你了!

然后刘静宇就立马摆出一副鬼魂般的表情,不断翻起白眼好像在吓唬我……

我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心想这怎么无聊到两个大老爷们儿都玩起了暧昧?——天呐,救救我吧!

又是大眼瞪小眼地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刘静宇就终于用手语讲起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话题。他首先单手挠了挠自己的身体,然后双手放在头上摆出个“牛头”造型,手势又在胸前比划出个圆筒得形状,在做出个数字“5”,最后比划着吃饭的动作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

我结合这一连串的动作想了想,大概的意思应该是:我这几天*了5盒牦牛肉罐头,非常好吃!你想不想尝一尝?

然后我就以满意和期待的表情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当然要尝尝的!

刘静宇就也是一个满意的笑容,但是却突然对我比划出了一种搓动钞票的手势。

我低头看了一眼这国际通用的手语后就一脸的惊讶,就呆呆的望着刘静宇,意思是:你开玩笑吧?

这时一直蹲在我们身后闷声瞅着的沈前进就慢步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我和刘静宇的肩膀后就用手语问道:你俩在聊什么呢?我怎么有点看不懂?

我就和刘静宇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摊开手耸了耸肩,意思是:我们也不知道。

沈前进就不高兴了,直接怒着脸对我俩竖起了双中指。而我和刘静宇则不甘示弱,纷纷指了指他的脑袋,或摆出个猪脸造型或比划着白痴……

黑夜之中没有一个人讲话,整个平房区的胡同里就只能听见幽幽的冷风声,但是谁也不可能猜到,我们哥仨猫在这个胡同口里彼此间用手语谩骂着调侃着,总之这大半宿过来聊得都还挺嗨的!

不知不觉中头顶的月亮就慢慢降到了天边,一阵困意袭来后再瞅瞅表,马上就要三点了。所以时间至此我已经不对今晚这次踩点抓捕任务抱有什么成果性希望了。现在我只想着自己手表上的分针赶快往后跳一跳,跳到时针指向5点,然后哥就可以收队回家,完了痛痛快快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大睡一觉了!

不过就在眼下这时间刚过凌晨3点钟时,我就看见旁边胡同里有一个一身黑色的人影慢慢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他首先脚步无声地小跑至宫墙下面,然后左右警觉地看了看,见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就从墙下草地里拽出一根长长的好像是竹竿子一样的东西,然后我就是不敢大喘气地盯着这个黑衣人就这么抓住竹竿子的一头,向前一个助跑,然后把棍子另一头照着墙根下一杵,借着助跑和竹竿向上翘起的力量,这个人就像长了双翅膀似的直接原地飞了起来而瞬间翻上了十米多高的墙头上。这个人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跳进了故宫院墙内。

“各组注意,各组注意!目标上钩了,收网!收网!”沉默了几个小时的对讲机里终于有人喊话了。就在这时,故宫院墙内有几盏强光灯突然亮起,众人喝喊声和警犬狂哮声此起彼伏。而我和身后的几个战友也提高了百分百的精神时刻紧盯着我们这里最外层封锁线。

本来我以为事到如此就已经大功告成了,可是也就在这个黑衣人刚刚跳进去20秒后,我就看见他顺着旁边不远的宫墙墙顶又跳了出来!

“站住!别动!”我反应最快赶着这个黑衣人刚一落地时就喝喊着冲了上去。这个人很有胆量,他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助跑直面我而来——暗淡的月光下,我就看见一个飞起来的脚掌对着我的脸面直直踹了过来。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3)

——绝地反击,以攻为守!

我没想到这个人会大胆到首先对我发起攻击,可这一刻我若想要飞起腿来对踹就已经太晚了,哥就只能迅速弯下腰以一个连环前滚翻来避开锋芒。

不过这个人很聪明,当他从我头顶飞过去之后,就好像已经知道了面前的胡同里有人,向前跑出去几步后就是一个小跳斜着蹬了三步旁边的墙体便直接站到了三米多高的小四合院围墙上。我看的瞠目结舌,一瞬间就想起了一技飞檐走壁之法——这是相当标准的对拐角墙体混踩过障动作!

这一刻我认定了眼前这是个有着一定武术功底的选手,但是我也不甘示弱的起身跟着他上房顶线路追了上去。首先我也是一个助跑式小跳,可是因为不如前者那翻轻飘飘的功底儿,哥只是踩了两脚墙体把才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墙头上,然后再借助臂力向上一撑,才把自己的身体送到墙顶站稳。不过这一动作的速度也不算慢。

飞身上了墙顶之后我就踩着脚下仅仅不到30厘米宽的水泥面儿向前狂奔追逐。前面这名歹徒就从一个房檐上跳到了另一个房檐上屡着另一道墙面儿继续狂奔,我就学步邯郸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不过这个人的越障速度明显比我快,越是在房檐墙头儿处上运动我们的距离就拉得越远,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被甩得看不见前面的人影了!然后我就脑子一转想起了一个办法,边在墙头上跑着就边从用右手在自己的宽腰带里抽出一根大头针,然后脚下一顿,瞄准这个人的下半身,右大臂猛力一挥,一根大号针头就带着细细的声响猛飞了出去。

我练飞针暗器怎么说也有两年多的功底儿了,所以这一下错不了,保准儿是结结实实地钉在了这个黑衣人的后大腿肉上。而后他就如我所愿的那样身影一个趔趄就就站在了原地!我这一招如果换做是普通人,肯定会因为肌肉疼痛抽缩而把不住重心直接掉落到墙底下去,不过这位选手却那么不简单,他只是整个身子稍稍的歪斜一下就自然站住了。

此刻他就伸手想要拔掉那根钉在大腿上的针头,我借此机会就屡着脚下的墙头儿小步并大步抵近他的身后直接就是一个鞭踢腿。而这厮反应很快,等我大退脚面儿刚刚抡起的一瞬间,他就猛地拔出了腿上的针头,然后猛一猫腰在避开了我的腿锋的同时扭腰转胯跃起,以一个燕子摆尾式的空翻就迅速退离我近两米远!

我不想给他站稳脚跟的机会,就紧跟着边垫步向前边出左腿直直蹬向他的上半身,而这一脚又被他的双臂稳稳地挡住了。不过我这一招是一个动作“忽悠”,然后我就借着收腿的时机扭腰转胯,单腿猛力一蹬直接就在墙顶上起跳,在离刚才的脚下一米多高时,就是一个腾空回旋踢再度踹在这个人的胸口上,而这“啪,啪”的两声震响的间隔仅仅不到一秒钟!

自从转了士官以来,我就一直对自己的擒敌动作踌躇满志,所以我自认为这股力道是非常强大的。不过等我双脚落回墙面儿站稳后,竟看到这个人只是被我的飞踹力推得向后挪了几步,然后就地一个半蹲式马步,上身一个内力运气,整个人就这样站稳了。

我落地后就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而这时对面的黑衣人也开始反扑过来了。他就站着抬起一条腿从侧面狂踢我的上半身,然后身上一阵阵生硬的疼痛和撞击感就把我向另一侧猛推着,大有一下一下地把我直接踢到墙下面去的劲头儿!幸好哥哥我还是练过几个月抗击打的选手,并且在他腿力鞭打到我身体之前,我快速反应用一只脚尖就勾住了一侧墙面儿让自己保持住了平衡。但是我知道这样忍下去绝对不是好办法,我就边忍着疼痛边脑子一转,就有了办法。然后我就让出自己的胸脯让他迎面狠踢了一脚,等到他脚面儿接触到我胸口的一瞬间,我就边忍着疼痛的同时双臂猛力一扣,就锁住了这个人脚腕。而下一步我就要按照我学过的一技擒敌法来拧转他的脚腕将其擒制住,可是黑衣人的反应竟更快,在我拧转他脚腕之前,双腿猛力一蹬开我的身体,纵身一跃就在眼下这并不算宽畅的墙顶上玩了几个小空翻的同时就脱身了!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4)

我被惊得是一脸的惆怅之情,瞅这样眼下一般的擒拿技法对这位行家选手就是一点都不起作用——看来,哥哥我现在就只能硬着头皮来狠的了!

我接下来这一栋也算是在一大队时练出来的一个绝技,学名叫做垫步冲拳。这拳法的优势在于速度快连贯性强,节奏宛如机枪一般,故此也叫做机枪拳。所以我只要找准机会一出手,对手就很难找到反攻的机会。

然后就在对面这个黑衣人刚刚站稳时,我就握紧双拳再次冲了上去。而同时我竟看到这个人原地不动,边运气边双手上下画弧形运动,打眼一瞅就好像是某种千手观音式气功。

我就没想太多,冲到他身前后一个猛力推开他挥舞中的双手,手掌迅速变为拳头照着他刚露出来的胸口就是一连串的“啪啪啪啪啪!”直响的连环冲拳!其中哥的每一拳力量都是用到了自身体能爆发力的极限!——如果此刻对面换做一个普通人的话,估计他也就能坚持到十几拳后就会因失去反抗意识而瞬间倒地。

可是现在,我在十秒钟内用尽全力打出去了大概三十多拳之后,面前这个人依旧纹丝不动!而现在他面对我的拳锋连最基本的闪身或格挡动作都不做了,就这么站在墙顶上让我一个劲儿的猛打。更可怕的是,当我的拳头一记接一记地猛打在他胸口时,拳面儿上传给我的感觉就不像打在肉体或肌肉上的那种略微的反弹感,这也更不像打在训练沙袋子上的那种外软内实的柔性,这……这更好像是一种打在绷紧了的铁步上的坚实感觉!总之等我猛打到后来的几十拳时,自己的两拳拳面儿就已经被返震得开始发麻了……

“铁布衫?!”我认出这种无敌功夫的同时自知道大事不好,可是现在才明白就已经有点晚了。所以正当我看清了时弊,准备迅速收拳然后以一脚原地起跳的飞踹来踹开他脱身时,想不到自己还没彻底收回来双拳就被他双臂瞬间的合掌动作给硬生生地夹着腕子锁在了他胸前!

顿时我满头冒汗,醍醐灌顶之中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刚才不出手就是想凭着自己的“铁”功夫来消耗我的爆发力,然后就等现在这一刻的到来……

“你……你特么放开我……”

“——无影推山掌!”

——啪!

我被锁住了双手,就只能被动而尴尬地骂着娘。而同时就在这一刻,对面这个人一声喝喊,我就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瞬间松开我的双臂又是怎么瞬间变成的单掌,总之眨眼间我的胸口就被他猛力拍击了一下。然后我的身体重心也跟着瞬间失去了控制,这感觉就好像被一辆超过20迈的公交车猛然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就脸朝上向后飞退着摔倒到向墙下去。

我重重跌落到的地方是一个四合院里的小花园,这一下摔下来虽然很重,但基本没撞到什么硬物,只是我被这一掌打得胸口一阵麻酥又憋闷,导致我头晕眼花的,使了好半天力气都没站起来!

就在我挣扎欲起的同时,我又看到头顶有一个与我同样装束的身影在我刚才走过的墙头上追着那名歹徒的身影狂奔了过去。所以看到这个人影之后我心中就稍稍的轻松了一些,因为我知道这是一直跟在我后面的李班长。

哥就深吸了几口气,刚刚缓和了一点胸口闷气,正想着支起身体慢慢站起来,突然间我竟听见旁边的黑暗处传来了一种憋在嗓子里的闷吼声。当我扭头还没瞅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时,眼前视线中的月光下就隐约闪动起了一上一下的两排尖锐的白牙,无声之中这对白牙就朝我扑了上来!我自然反应把左胳膊往自己脸前面一挡,小臂上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种被什么带着锯齿的东西猛地夹住了的疼痛,而且怎么甩都甩不掉!

而这边左胳膊还没挣脱开,面前的几米外的黑暗中就又传来一阵什么动物的闷吼声,月光下一个双眼闪烁着绿光的黑影子就再度出现了——我草他大爷的,还不只是一只呢!

眼瞅着这都西就已经紧跟其后狂奔着扑了上来,我就灵机一动,腹肌一使劲带起整条右腿发力,在躺着的基础上就抡起个大弧线,同时全身辅助性的一使劲,让右脚上的军靴头儿就正好迎面砸在了这东西的天灵盖子上。然后一声脆响,我就听见了一阵狼狗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5)

撂倒了一只之后剩下的另一只就好解决了。我在躺着的基础上抽出了腰间小匕首,把被咬住的左胳膊向上一抬,右手握紧刀柄照着这东西的下脖颈猛力一刺,然后再横着划一道拧一下。等一阵热流猛然喷到了脸上之后,慢慢的,这东西就失去了攻击意识,全身抽缩着的同时就松开了我的手臂而瘫倒在了地面上。

我满脸是血又恶心无比地终于站了起来,伸手擦去挡在眼眶上的液体,然后照着脚旁这两只还没死透的东西就又踢了一脚,心里更骂道:哥以前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干嘛就落了个“狗血喷头”的下场了呢?

心中骂了一句之后,我又低头再次看了一眼脚旁的这两只看院子狗,两只狗的个头几乎都跟成年的德国黑背不相上下,而现在其中一只被我一刀划破了要害,不用想也是一命呜呼了,另一只这时也正躺在地上抽动个不停,瞅这样也怕是坚持不叫多久了。

我看了一眼这惨状之后,挺了挺身子便小声念叨着:“这可不是我滥杀无辜啊,只能算你俩太倒霉——毕竟是你们先咬我的……”

这时头顶不远处的某个房檐子上再次传来一阵肉体碰撞的打斗声响。我第一反应本来应该是跳上去助战的,可是现在再瞅瞅胸口的这个巴掌印子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好像动一下浑身都跟着酸疼不止,估计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现状,就算上去了也是个挨打,所以我也就只能先留着点剩余的体力在下面徘徊跟进着等待时机了。

然后我就忍着胸口的一阵辣痛,使了个小跳直接翻过了眼前这个两米半左右的砖墙,双脚就再次落稳在了外面胡同的甬道上。而就在我刚刚跳出来的时候,远处房顶上又传来了一声“啪啪!”的脆响,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也像我刚才那样失控着身子仰面从房顶摔了下来。我就迅速跑到了这个摔在地上这会已是一动不动的人身边一瞧,——卧槽!怎么会是我的李铁英班长?!

一时间我又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上面这匪徒也是太厉害了吧?连像李班长这样的在反恐大队武术功底能排在前三位的选手都被打下来了?

“班长,班长!你没事吧?”我激动地抱起了李班长的上半身喝问着,以为他被直接打晕了过去。

可是我抱着他的身子刚刚晃悠了两下,就被他闭着眼睛一把推开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死不了!——你别出声,让我躺一会,现在竖起耳朵听就行。”

班长的这句话就让我一时没听懂啥意思,不过就在我愣神的几秒后,在我们所在的这条胡同向东大约20米处,就有一个黑影从上面掉落了下来而“扑通”一声摔在了胡同里的石砖路面上。我仔细一看,这个黑影就是那个差一点就跑路的黑衣盗匪。——机会来了!

这时我就要浑身一发力猛追上去把这个匪徒按到在那里直接铐起来,可是我刚一发动起身体就被躺在旁边的李班长强拽住了,“我都告诉你了别激动,现在看着就行!”

我擦去额头上一阵莫名着急的汗水,眼瞅着这个歹徒自己又站了起来欲要跑路,可是这时奇迹就真的发生了!这个人只是向前又走了几步远就因身体再次失控而跌倒在地,然后就是反反复复的几次摔倒、挣扎、站起来、最后只是勉强扶着旁边的墙体一瘸一拐地向远处挪步子。瞅这样好像这个人此刻的一条腿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故此就也不能像刚才那样蹦蹦跳跳了。然后我和李班长眼瞅着这个歹徒一瘸一拐地挪到了胡同口,此时正好有一辆迂回追击过来面包警车一个急刹车就横在了胡同口,面包车侧门霎一打开,一大票子警察就冲了出来蜂拥着就把这个歹徒按倒在地……

“事儿成了,咱们撤!”李班长看了看远处这个黑衣人被一群警察簇拥着架上警车后,就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边往外面走。

不过李班长刚起来还没走出几步远鼻子上就闻到了什么,然后突然停住,转身贴近我的身体闻了闻。“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有点……有点腥乎乎的?”

“班长……我”我一脸委屈的表情,边抬起了自己的左胳膊上的伤口给他看边诉苦道:“我受伤了,我刚才被狗咬了……”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6)

“滚滚滚!你受伤了关我屁事?一会自己找卫生员诉苦去!”李班长一听到我身上粘着动物的血液就立马脸色一变,就既害怕又厌烦地加快脚步远离我的位置,“从现在开始,离我三米远啊!”

“班长,我……”我就追在后面不依不饶的,而李班长就加快脚步远离我身体。本以为我的这个干部班长老大哥看见我受伤了,最起码也能嘴上关怀我两下子,可是现在我竟然没想到班长会是这样的反应……

今晚这次任务虽然我们共有三个人受了轻伤,但抓捕过程还算成功。而至于此后相关的审讯和司法工作就与我们武警特勤队没什么关系了,现在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赶紧回老巢痛痛快快地大睡一觉。

在归队途中的突击车里,坐在背靠驾驶室正中央位置的寒队长看了看我还带着点血迹的脸庞又看了看嘴角上也有一丝鲜血李铁英班长,就憋住笑问道:“你们俩是怎么抓住他的?看来代价不小啊!”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意思地举手道:“报告队长,人不是我抓住的,是李班长。我当时被他一掌推到墙底下去了……”

我刚解释完,坐我旁边的李班长就也笑着说:“其实,我也一样,只是在这之前”说着李班长就伸出了两根右手指,“我给他的大腿上点了两下,就这么简单!”

顿时行进中的突击车里就是一片哄笑声,而这一车的战士之中唯独是我陷入了沉思。也许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因为除了李班长和刚才故宫院墙内埋伏的某个受伤的警察以外,也就只有我与这名歹徒正面交过手,所以现在也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那黑衣选手是非常厉害的!同时这也残酷的证明一点,就是自己在一些真正的武林高手面前到底有多么菜!

不过这次交手也给我看到了一个惊喜,那就是李班长一直不显山露水的真功夫——什么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自从半个多月前的那次警卫任务和刚才看到那个黑衣人从房顶上自己掉落下来开始,李班长的隐藏功夫在我心中就已经神话般的存在了。而更重要的是,哥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不管怎样都要在李班长这里学到两手!

回到反恐大队后,我只是在自己的床铺上睡了个半饱时就被一脸不阴不阳的中队通讯员叫了起来。这时正是上午10点多,寒队长就直接给了我一次大半天事假,让我去总队医院打一针狂犬疫苗。送我去医院的车正好是要去总队机关大院接送陈文战副总队长的那辆丰田四七零零。而后上午我就在医院里没排多长时间的队伍,就打完了第一针疫苗肌肉针,然后按照军医给我写的单子再去一楼药房免费领取了两瓶药水和一盒皮特芬,之后就心情舒畅的走出了武警总队医院的大门。

现在离归队的时间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闲来无事我就想起了一个半年多都没再会过的老地方。然后我就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北航购物街旁边的一个小巷子。这是一个叫做海陆空的军事模型*店,老板是一个戴着眼镜面相和蔼的中年男人,名字叫严春明。

以前我在一大队服役时,就到这里买过三次战舰模型和一盒1比72的歼十战斗机,不过其中那三艘军舰只是比例很小的*驱逐舰,当初买回来之后,就赶着休息日把它们组装起来,自己摆着玩了一阵子之后就都送给战友们了。而那架歼十战斗机我一直是放在床头柜里,可是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之前那些模型都不怎么值钱,而今天我远道再度登门必然是有更大目标了。

当我在这条购物街旁边的小巷里缓步登上海陆空模型店门口的台阶时,店铺老板就一眼认出了我,“呦,你可好久不来了,最近怎么样?还在万方门那个部队里当班长呢?”

“啊……”我一听老板这样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因为我已经忘了自己半年前在这老板这儿还有一次吹牛皮的历史。所以我就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换地方了,现在我在的这个部队离城区远了一点,所以能来的时候就少了。”

说完我就边扫视了一眼这架台上满满一屋子的各种各样的军事类、火车类、建筑类以及跑车类等系列品牌的模型。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亚洲域内有名品牌,如国产的小号手、威龙和少数的几盒珍藏版福万模型产品,舶来品的也有田宫、爱德美、长谷川、红星等品牌,总之凡是涉及到军事比例模型系列的就应有尽有。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7)

“你想要些什么?按照你的爱好,我这有一盒威龙刚出品的1比700宙斯盾*驱逐舰。价钱不贵,开模又很精细。”我们俩寒暄了几句之后,严老板就拿出了一盒刚到货的新模型给我看。

我想了想就摇了摇有头又胸有成竹的说:“这回我想买一架战斗机,你这有没有刚出品的苏27、苏30系列的?”

严老板就想了想,然后站了起来帮我指出了两盒此刻摆在货架子上最顶一层的两个大盒子战斗机,“这两盒是年初出品的,一个是爱德美的1比48苏27ubk,一个是小号手的1比32解放军版苏30mkk。”

“这……”我就抬头瞧了瞧这两盒战斗机模型,感觉包装盒实在是太大了,简直跟一个装电视机的纸壳箱子不相上下,这若是搬回去根本就没有地方能放起来。所以看了一眼之后我就改口说:“有没有小一点的?比如1比72的,或者歼8也行。”

其实我买战斗机的打算是从参加了那次警卫任务之后才有的,因为自那以后我在很多夜的睡梦中就总是能听见那些无比震撼的引擎喷气声音,隐隐约约之中就能看到一架又一架的重型战斗机腾空而起的画面。所以从小就对国防装备有所向往的我就在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心态下决定买一架或几架飞机模型来玩一玩。

“嗯……1比72的苏27最近好像没有那一家出过,不过……”严老板说着就从自己坐位旁边的货架子上拽出了一盒蓝色包装的小号手牌的战斗机模型说:“这是刚出来的歼8b战斗机,1比48的,不算大也不算小,做工也不错,你看看这个吧。”

我就把这盒模型捧在怀里直接打来盖子瞧了瞧,不错!开模板件精确,机翼的条线和柳钉刻画明显,目测组合度良好,连座舱内部的仪表盘都表现得活灵活现!——看完了这盒模型之后我就当即决定买下它!

然后老板便对照这盒模型的组装图纸给我配置了几瓶水性涂料,又算了一下总价钱,而后哥就兴高采烈的抱着这盒小号手的歼8b战斗机模型走出了店门口。

回到反恐大队后,寒队长给了我三天时间的营区内休息日来愈合伤口。同时这也就是说在三天以内哥就不用参加任何的体力训练了。

然后我就开心无旁骛的坐在学习室里组装这盒战斗机模型,可是到了晚饭后,特勤中队的很多士官和义务兵都问询后前来挤到了一班学习室里以各种各样的,或稀奇古怪或瞠目结舌,总之没有一张正经脸色地看我摆弄着这盒“玩具”。

这时就连围在人堆儿最前面的禹大勇都表现出了些啼笑皆非了,他拿起我刚刚从板件上剪切下来的一块主翼端详了一番,就抿着嘴道:“我说老弟啊,咱们今儿都多大岁数了?这怎么又想起来玩玩具了呢?”

“这不是玩具!这是模型,这叫做微缩艺术,你们懂吗?!”我边校对着组装飞机的图纸边不以为然的说。其实在他们面前我是不想解释什么的,对于一批没有品味的莽夫也不需要什么解释,可是我若真的是什么也不说,那这帮人看我的表情就越来越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了!

“奥——!”大家一听我这样说,就异口同声地嗤笑了起来。

“唉……”我满脸无奈,看来刚才我说的这句话真是入不敷出啊!

“大伙快来看,美国f22隐身战斗机开始批量装备部队了!”这时刘静宇就也抱着一本本月期刊的的《航空知识》大步挤近了这个人满为患的一班学习室里,“全天候作战效能,同时可锁定12个空中目标,超过200公里的被动探测雷达,f111高推力矢量喷口发动机,全机身rcs(雷达反射波)仅为乒乓球大小!——如果这东西现在就上了战场,那么世界上的所有三代战斗机就都成了瞎子了!”

我不知道刘静宇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故意泼我冷水?可这也确实扫去了一点我玩歼8战斗机模型的兴趣。

不过这也是当前一个实实在在的又冷酷无情的军工新闻——刘静宇手上杂志的封面上印绘的这架战斗机明显是最新一款第四代战斗机!而现在再低头瞅瞅我手里正组装的这个模型的实机体,虽然也属于第三代战斗机系列,但从研发背景来看只能算是二代半,这与最新的“猛禽”相比就明显相差了整整一个半的代沟!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8)

我不想让刘静宇打扰我这个难得的陶冶情操的兴趣时刻,想着想着就凭我知道的一些军事历史直接反驳了回去,“那又怎样?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无敌的,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把宇航员送上太空国家,而几年前我们我们的神州5号也做到了!f117十几年前也号称是永远打不下来的空中幽灵,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一枚老式的地对空*给中了头等奖!”

“不对,不对,你说的这里面有错误!”想不到刘静宇听到我这样说后就更来劲儿了,直接凑到我脸前手舞足蹈地据理力争道:“南斯拉夫坠机那件事只能算是一次意外!不过这里面也确实有一些设计缺陷问题,可是那一次绝对是个巧合或者说是被人踩了点儿。这是因为当时f117在执行轰炸任务过程中暴露了过于死板的飞行航线,并且开启弹仓时又被地面雷达记录下了反射波特征,而在行动那一晚之前,南斯拉夫地面防空部队收集了有效数量的战场资料,又做了很长时间的研究,然后就准确计算出了f117经过和投弹的时间,然后再等f117飞临防空*的射程之内时首先反射一枚*,而后再赶着f117因为投弹时暴露了雷达反射波的一瞬间锁定它,这样才让已经升空的那枚地空*像瞎猫撞死耗子一般撞了过去而最终击落了这架f117。其实若当初的这个f117中队能稍微改变一下飞行航线就不会被地面部队抓到把柄,所以我认为99年的那次f117坠机纯粹是一次战术问题,与飞机本身无关!——再说了,十几年前问世的这个f117夜鹰根本就不能与现在的f/a-22同日而语!因为f/a-22战斗机不仅早已改进了并根除了开起弹仓时会暴露雷达反射波这一缺陷,而且它采用了更先进的第二代蒙布式外壳隐身技术,再配合超过200公里的被动隐身探测器和有源相控阵雷达以及可交换式电子战系统,把这些仪器融合到一起装配到f22机身上,放在当前世界上任何一款防空*系统面前都拿它没有办法!所以,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有很——多——的——问题!”

“……”我虽然坐着一动不动,但是大脑里已经很晕了。坐着好好地回味了一番,我不知道他自己累不累?反正我对他刚才这一番跑火车式的箴言好像只是勉强记清楚了一半……

转头再看一眼屋里的其他战友们,这会儿也有一大半的人被被刘静宇这一通没完没了的知识讲解给吓跑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此时此刻只有刘静宇一个人浑然不知,继续贴近我的脸,就好像远一点我就听不到了似的接着说:“f/a22的隐身效能极高,目前所有的机载主动雷达和半主动雷达甚至是反辐射对空*在它面前都是无效的……”

“等一等!”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理论层面的漏洞,就伸手止住了刘静宇这番滔滔不绝之势,然后说:“这难道还包括那些装备数量比较广泛的热寻制导空空*吗?”其实这是刘静宇自己曾经给我讲解的一种专门追着飞机后屁股的火焰狠揍的空中格斗*。如果这东西也能失效的话,那对面的战斗机也就真的算是无敌了。

“这倒是不可能,因为至今为止,也可能是未来的30年内,估计没有一个国家能完全屏蔽掉自己战斗机的尾喷辐射源。不过!不等你接近这架f/a22或者是锁定它的尾焰热源之前,你——就早已经被一枚从一百多公里以外射来的aim120给击落了!”刘静宇说完就指了指我手里刚组装一半的飞机模型又指了指我,好像我此时此刻就是一名正坐在一架第三代战斗机座舱里而处于战斗中难辞其咎的航空兵。“还有一点我没说完,这个就是……”

“停——!打住!”看来我现在这个做模型的兴趣是彻彻底底的被毁掉了。不管他是不是纯心的,总之我是真的哑口无言了,可能在这一领域里我是永远都说不过刘静宇了。所以现在哥就只能赶忙收拾起自己的手里的飞机模型板件,然后赶着刘静宇发起第二次理论攻势之前迅速逃跑!“啊……嗯,你对,你说的没错!不过关于这个f22问题嘛,我先看一遍这本航空杂志,然后等过几天咱们再继续聊啊。”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9)

说完我就一手夹着飞机模型的包装盒一手拽过那本全刊介绍f/a22的《航空知识》迅速走向门口,不料就差一点跟一个刚从门口进来的战士撞到了一起。我退了一步打量一下这个人,原来进屋的战士是寒队长的通讯员。我就瞅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进了屋,估计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原来通讯员是专程来找我的,他把我堵在屋子里后就拿出了一部语音播放机给我看了一眼,“这是前天晚上你们执行任务时,故宫公安分局录下来的一段录音。队长让我把这个放给你听一遍。”

他说完就当着我的面儿按动了播放机上面的开关按钮,里面就直接传出来了一阵一个中年妇女好像逃难一般的哭诉声:“喂?喂!是110吗?……我家院子里跳进来一个小偷了!他身穿一身黑色衣服和黑色的靴子——你们快来人呐!他……他已经蹦到院子里面来了,他还把我家的‘黑子’和‘大乐乐’都给打死了!这个人太厉害了,你们快来救救我们啊……”

这段录音虽然不算太长,但听上去此当事人应该很是触目惊心。而听完了这段录音之后我瞬间就猜出来了这个院子的位置和当时大概的报警时间,可是毫无疑问,那个打电话报警的女人嘴里所形容的“小偷”应该就是我了。

“怎么,你想捉拿我归案?”我此言一出立刻就掀起了屋内几个战士的哄笑声。而我根本就笑不出来,只是扬了扬此时伤口还没有愈合左小臂边说:“哥哥我才是受害者啊!”

“不是。队长只是让我放给你听一遍,让你知道一下。”通讯员说完这句话脸上依然像没有魂似的转身就出去了,留下后面我和一票子战士们呆若木鸡地愣神了大半天。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这个通讯员是特勤中队里被战士们号称的两大阴阳人之一。这小子好像从我认识他直到现在,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是训练里苦闷着挨累时,还是节假日会餐的饭桌上,他始终都是一种呆木的表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表情,所以也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你就永远也别想在他这里找到什么感情流露的地方——这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不过让我更加大跌眼镜的是,像这样一类少有的怪人,却很是能在特勤中队这种战斗集体中立足。比如说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特勤中队的另一名与其齐名的阴阳人,他就是狙击手刘静宇……

第二天我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从头到尾地把这本《航空知识》给看完了。原来刘静宇确实不是在夸夸其谈故意吓唬我们,这款单机造价高达123亿美元f/a22隐形战斗机确实也会从今天直至未来的十几年中以一种天空无敌的姿态存在着。这霎时就会给我这些亚洲东方的老牌红色共和国带来难以承受的军事压力,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期杂志的后半块就详细介绍该款隐形战斗机的部署情况,其中第二批下线的数十架f22将会首先部署到西太平洋地区的关岛军事基地和日本列岛的几个空军基地,并且部署后就与现有的十多架b2隐身轰炸机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支叫做“全球快速打击连队”的全隐身化战斗轰炸机群。

上面还说今年年初北约对媒体声称,把我们的新战机首先部署到西太平洋目的就是为了应对日趋紧张的半岛*危机,可是实际的去想一想,想要拦截几枚一直存着在技术为题又是射程仅仅两三千公里的近程弹道*,用当前部署在南半岛的*防御系统和西太平洋的那些宙斯盾驱逐舰就已经完全够用了,所以稍微懂得一点军事常识的人就都明白,这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带着一种略有惆怅的心情我总算悟懂了整本杂志的内容。放松了一下思绪之后,当我把这本杂志翻到了最后一页时,就猛然看见一系列的商品介绍栏。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飞机坦克模型,而其中我就主要注意到了一个用子弹壳编制礼物的图案教程。

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编一个弹壳战车礼物送给露瑶瑶!

班长李铁英的点穴神功(10)

哥抡开膀子说干就干!首先我把这图片教程给大勇看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勇也觉得不错,直接就跑到靶场上去帮我收集子弹壳去了。然后我又把这方案给欧阳擎天瞅了一眼,他开始还挺欣慰的,但想了想就直接杵了我一拳说:“你是神经病发作了吧?你听说过哪一对情侣互送礼物送坦克模型的吗?——啥意思啊?你想告诉她你俩处对象就是奔着打仗去的呗?”

我听了大感茅塞顿开,低下头就一阵认错。然后欧阳擎天就平静下来接着说:“给小姑娘送弹壳礼物,这点子不错,但是坚决不能送什么飞机啊坦克啊之类的,你喜欢不代表别人也喜欢——所以啊,这方案得改!”

然后经过欧阳擎天的小型的纠正,哥就改变策略,就用手里刚刚捡回来的这堆子弹壳开始编织一个爱心形状的,内部包着一个英文“love”的弹壳礼物,编织完成后又经过了欧阳擎天的二次指点,把这个“心”型的子弹壳外沿又编制上去一个表现斜窜进去的箭头,然后一个用一百零一颗子弹壳编织成的“一箭穿心love”就做成了!

次日礼物被我打了精美的包装,就捎上了一辆通勤车带向了总队文工团。我是望着汽车的后尾灯远去心中则踌躇满志,也许我的礼物并不怎么贵重,但却代表着我们反恐大队战士们每天在靶场上的每一滴汗水与我手里一针一线的精心和爱意!

等忙完了这件事后,我呆了半个下午,就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是李班长的点穴神功。

想到了这里,我就在下午操课时间跑到了训练场上李班长所在的地方求着他传授我两招。本来班长不想教我的,但是架不住我这几天的软磨硬泡,又是小烟儿又是零食的供上去,终于李班长就决定了简单教一教我点穴的三步基本功。

首先李班长在自己的柜子里拽出了一张人体穴位经络图让我用脑子记,然后又给我示范的几次用两根手指点砖头,这样练的标准是直到你的两根手指能把三块砖头砍碎。原来这的点穴功也跟其他功夫一样,要求有绝对扎实的功底,所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起码需要三年才能有所小成。这也就是说,我若要真想学习此功夫的话,从今以后的至少三年时间,我就得每天至少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专门去对着墙面儿杵上几百下手指头……

除此之外李班长又教了我几招实用的,这里面就有前几天他用过的那一招,叫什么下肢阴阳二穴,方法是一下点打在一条大腿中部的阴关血,一下点打在内腿侧膝盖处的阴谷血,如果操作者出手准确,这两下一点完整条大腿就会暂时瘫痪掉了。所以李班长就边讲解这个动作要领就边拿我的大腿做了一个动作示范。“啪啪”的两下之后我疼得直咬牙,就感觉自己的这条腿一阵颤抖似的抽筋儿,然后动一下就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抽痛!这搞得我整个一下午都是行动不便了,最后是被禹大勇把我一瘸一拐的搀扶回了营楼。

不过第二天我坚持着从床上又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然后继续去找李班长请教,可是这一回他就不买账了,一甩袖子就说:“教你这两招以后就够你用的了,你还想学那么多干什么?——想成仙啊?!”

李班长说完就一脸无视的拂袖而去。留下了我一个人趔趄着身体站在空无一人的擒敌训练场上满腹的愤懑不平,心想:这班长怎么就这么抠门呢?……

这时我的心情正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氛围,却忽然听见不远的靶场方向传来一声非常陌生的单发射击的枪响,这声音回旋度非常短暂,听着根本就不是85和88的两款半自动枪声,但是这也不像我们反恐大队现役的任何一种自动武器枪声。

然后我就拖着这条没好利索的左腿缓慢地挪动步子又迫不及待的奔向不远处的靶场射击地线。现在这里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战士们,而相隔一段距离的核心点正是狙击手刘静宇对一款新型*做适应性射击。

我走到跟前仔细一瞧,这里摆放着几个长方形的黑色枪盒,其中一个打开盖子的海绵槽内也正摆放着一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全黑色的*。不过哥看到这支枪外形的第一眼就立马想起了awp和英国的l系列精确*,因为这些枪械外形的共同点都与现在我看到的这支基本如出一辙:重型浮动式枪管设计、独立的支脚架、旋转后拉式密闭枪机和那宽大的高倍瞄准镜。

看到这种新枪时,我就是既兴奋又满脑子大问号,忍不住就问了旁边战友一嘴:“怎么,咱们现在也进口英*击枪了?”

“不,是国产的!”前面的刘静宇刚刚打完一梭子后边整理着怀里的新枪边回答我说:“这枪全名叫cs/lr4a高精度*,762毫米口径,配上等的专业狙击子弹!”

听了这话我满脸震惊,干瞅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不信!哪有国产枪还起了个英文名字的?”

“真的,这里没有人会骗你,不信你自己试一试。”说着刘静宇就走过来把自己怀里这把刚装满子弹的新*让到了我的胸前。

我是既不好意思又急不可耐地欣然接到手里,然后一股新鲜的油漆和枪油带着点未散去的*味就一下子激起了我的射击兴趣。把这东西握在手里颠了颠,嗯!手感不错,感觉上比我每天都玩的95步枪沉多了!

然后我就按正确的射击姿势端着新枪趴伏在了1号射击位置上,握住手栓,转动枪机向后,送第一发子弹上膛,闭锁,准备射击!

这一刻身边充当安全员的刘静宇就贴到我脸旁又说:“记住,今天这主要不在于试枪,主要在于奢侈!”

“你在说什么?”我一听这话就又有点晕了,但是也并不意外,因为刘静宇说话的风格始终就是这样阴阳怪气又耐人寻味的。

刘静宇就蹲在旁边帮我装满另一个子*边说:“你看,这些是全新的专门的精确狙击子弹,这对我们来说不仅是里程碑的一天,告别了我从子弹箱里百里挑一的历史,而且我也进入了一种‘贵族’狙击手的时代!”说到这里刘静宇就又端起了一发弹头做工非常精致的狙击子弹给我看了一眼,“这其中一发子弹的采购价就是三百多块人民币,这不是奢侈又是什么呢?——废话少说,你也赶快体验一把!”

然后哥就满心踌躇地俯下身子呈卧姿射击动作,右眼通视瞄准镜瞄准向500米外的人质头部隐显靶牌,而此刻我看到瞄准镜里的画面是相比85和88*的“v”型更为精准的十字分割线,然后在这清晰无比“加号”画面上我就瞄准了那个500米处的一闪一藏的“人头”果断扣动了扳机。而后通过报靶员用对讲机报告,子弹准确射中了模拟罪犯头部的眉心,而没有一点偏差!然后我又对着旁边的其他几个人形靶进行了射击,靶坑里报出的弹道散布几乎都在几毫米之间!

不过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真的变成像刘静宇说的那样——哥现在打得不是精准,哥现在打得叫奢侈!所以依照这一想法,我每开一枪时就在心里默数着翻倍的钞票子:——当!300元人民币。——当当!900元人民币。——当当当!1800元人民币……

送给露瑶瑶的love(1)

丛林的深处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安静而又最嘈杂的地方之一,微风徐徐而过,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而地面上不断移动的树影又告诉我时间是向后推移的同时,一百米以外的一只猎物正在走入圈套。

我是全身坚持着一种由内而外的冷静和沉着,从一个是先挖好的土坑里边推开伪装的杂草边慢慢的爬了出来。而后就拖着一身吉利服在这片布满杂草树木的山坡上向前搜索前进,同时又时刻保持着据枪姿势和大约每5秒向前迈一步的缓慢速度,边用自己的内心感觉着向前尽量远一些的可能存在的任何事物。

终于,我就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走动!它就在我右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大概是那棵柏树的后面!

我就慢慢端起枪口对准了那个方向,可是就在这时,由于有一点激动,我的心跳声就顿然加快,同时刚才那种对前方目标的定位感觉也瞬间消失了。这时我右前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骚动,然后一阵扇动翅膀的急促声响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卧槽,又让他给跑了!”我一脸沮丧的站直了身体。心灰意冷的想着,这个凭心射击训练也算太难了吧?估计一会回去又得被寒队长狠练了……

嗖——!

而就在这时,我头顶有一支弩箭斜着就射了下来,眨眼间就“”的一声直直钉入了我右前方的草丛中。然后20米以外的高草深处就再度传来了一阵骚动响,同时也听见了一只野鸡挣扎一般的鸣叫。

“我射中了!”这时大勇抱着自己的大弓弩就从我身后的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大步走向草丛里声音传来的位置。

我跟在其身后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当我们走到树后面时,就果然看到了一只肥壮的公野鸡被大勇的弩箭贯穿了整个身体!

“我的天呐,你真的是凭着感觉发箭的?”

“算是吧,我只是跟随你的枪口方向,然后朝那里射了一箭,没想到还真的射中的了。”

我听了大勇一这样说,就一脸的瞠目结舌,并在心中对大勇箭法感到刮目相看。而眼底下这只倒霉的公野鸡依然在做生命最后时刻的挣扎,我就直接将它抓起,顺手拧断了其脖颈,而后那对呼呼直响的翅膀就不在做任何挣扎的动作了……

“别动!”突然,大勇伸出手示意我停止身上的动作,然后自己慢慢弯下腰闭上双眼感觉了一下,“前面还有一只!”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就这么瞅着身边的大勇以慢动作拉线、张弩,再将一支弩箭无声装在弦上,最后呈据枪姿势。时间好似静止地持续了数分钟,在前方比我们这里更高一些的一处山坡上,就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杂草颤动声音,然后就又是一支弩箭带着迅疾的声响朝着声音的来源直直扎了过去……

下午三点多,我、禹大勇、欧阳擎天三个兄弟就都是脸上喜形于色的提着三只野鸡下了山。

——有付出必然有回报!

现在的情况不仅仅是我们晚饭会改善伙食了,而更重要的我们仨圆满的完成了人寒队长赋予给我们的这个阶段性训练任务——总之对于我们这几个不再是新队员的队员来说,今天就是一个里程碑的跨越!

在这朗朗乾坤的心境之中,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欧阳擎天走着走着就愁眉苦脸了起来,“岳翔,你知道吗?你送给露瑶瑶的那个弹壳love在文工团里唤起了绝对分贝的女兵尖叫声!现在有很多小姑娘都开始羡慕她了……”

我听完就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嗯,这是好事儿啊,可你脸抽巴什么?”

“我家也宝宝嫉妒了!”欧阳擎天说到这里就边走边定定的看着我,“她以命令的形式让我在一个星期以内也给他做一个更大的——你听清楚了,是——更——大——的!”

“奥……”听到这就话时我的脑子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一下,走着走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婉转一点的敷衍词汇。

“岳翔,你作为我最亲近的战友之一,怎么也应该帮助我一下。你知道的……我不会编那个东西。”此刻欧阳擎天就一脸同情加恳求地望着我。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这就是让我帮他再编一个love。

然后我就切身实际的想了想,帮战友编制一个弹壳礼物送给其心爱的女孩,这绝对是一个成人之美的好差事。可是若按照那个你女孩冰欣给出的“翻倍”标准来做的话,我就得去收集比58毫米子弹壳更大一些的762毫米85*弹壳!我先不说在几天内能不能收集到着两百多发的全重几近5公斤的大弹壳子,就说这编织起来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而更主要的是,我猜测如果真的编织成功后再送到文工团的冰欣手里时,露瑶瑶手里的那个“love”就会显得很小很没面子,然后她可能就会争风吃醋的在电话里严词命令我编制一个更大的弹壳礼物送给她……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的话,那么留给我的唯一选择就是体积大到不能再大的30毫米装甲车机炮的炮壳子了!这工程简单想想都是巨大而空前到让人无法承受,估计仅仅是这些炮壳子就得有一百多斤沉!

这时我越想就越是额头上虚汗不止,走着走着就没看见脚下的一个凸石,被绊得差点一失足而滚下山去。不过就在我这个心虚时趔趄的一瞬间,脑子一回弯儿就想出了折中的办法;其实这也是为了避免一种恶性循环的举措,所以我就站直的身体后一脸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欧阳擎天的肩膀道:“行!这事儿包在你哥哥我身上了。不过你得先等一等,我得让大勇先帮我收集足够数量的81枪弹壳时再说——大勇,你说对不对啊?”

这时大勇走在最前面却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怀叵测”之意,边走就边嗤之以鼻的瞅了我俩一眼,“真是世界不打仗救了你们啊,难道和平年代的军人都这么幸福吗?”

大勇一说完这话,我们三个人就相视不语,一阵笑骂之后就开始互相“口诛笔伐”了起来。

送给露瑶瑶的love(2)

我们哥仨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走下山后从反恐大队东侧的小侧门回到了驻地大院子内。正巧,这时穿着一身军官常服的戴国旭指导员正从林荫道上的另一头迎面走来。我们仨一见到有干部经过就立即停止了说笑侃山,三个人就自然走成了一路纵队并以标准的齐步姿势在指导员身旁擦肩而过……

“你仨,给我回来!”而哥几个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的指导员就黑着脸又把我们叫了过去,“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误吗?”

面对指导员喝问,我们三个就只是面面相觑而一头雾水。而此刻的我,心中又有些不自然的想:难道是刚才哥几个胡侃得太欢了,就被指导员听到了一点东西——也不会吧,武警部队里好像没有规定不许和女兵处对象这一条吧?

边这样想着,我们三个就以立正姿势站在这里发愣。而面前的指导员见我们是如此的反应脸色就变得更黑了;就好像我们都欠了他钱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的第五章、第七十七条是如何规定的?谁能给我说一遍?”

这时我和欧阳擎天由于太心虚了,一时脑袋发木就没有在记忆中找出这个第七十七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不过大勇还算机灵,想都没多想就立正高喊道:“报告指导员,我知道!”

“那就说一遍给我听听。”

“是!由我回答,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的第五章——礼节,第七十七条军人在下列时机和场合的礼节规定是:(一)每日第一次遇见首长或者上级时应当敬礼,首长、上级应当还礼:(二)军人进见首长时……”

当禹大勇一字不差的把这个内务条令中的第七十七条高声朗读出来时,我就算是彻底的茅塞顿开了!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哥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指导员今天刚被家里的嫂子骂完出来的?——难道,忘记一次敬礼也算是错误吗?

等禹大勇朗读完毕之后,指导员就一脸差强人意地扫视着我们三个,“奥——原来你们都知道啊!那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犯呢?你说说你们,低级不低级?”

我们被损得无言以对,而更不能顶撞干部,这只能是自个儿在心里认倒霉了。总之我估计这下一步的安排应该比较“传统”化了,八九不离十的,应该就是罚我们把这一条规定抄写个一二百遍,然后规定我们在熄灯之前交上去。

可是这一次我猜错了!眼前的指导员损完了一顿我们仨后就继续卖起了官司,“嗯……今天我是刚串休回来,所以就不想为难你们了。这样吧……”指导员边说着就开始环顾起周围的训练场大院,最后把眼光定在了此刻距离我们约300米远的那个训练反劫机专用的大客机身上,就指着它说:“你们看见那个飞机前轱辘没有?现在以最快的冲刺速度过去拍一下轮胎,然后再以最快的鸭子拐动作给我冲回来。我给你们30秒的时间,如果回不来,那就再来三趟!——现在你们三个统一听我的口令啊,预备——开始!”……

带着一身臭汗心情也变得差强人意地终于回到了特勤中队一班宿舍里。放了下胸前挎着的95步枪后,我就好像虚脱一般地一屁股躺坐在了学习桌前的木椅子上而直接进入了一种愣神状态。

而这时捧着一本《轻兵器》的刘静宇,就也一脸幸灾乐祸的进了屋,“听说你们仨挨练了?——那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他自言自语地说到这里时,表情忽然转变成一副极其沉稳的样子,“那么,为什么刚才我没有在场呢?如果我在场的话就一定会带头冲吐血你们——那样就更有意思了,啊哈哈哈哈!”

我坐着不动身子就擦去了一把额头上冷汗,本来哥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又看不惯他在我们这本来就不怎么美丽心情上火上浇油,所以我就半起身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那本《轻兵器》边说:“你想去挨练?可以啊!现在还不晚,指导员这会儿还在大院子里找‘目标’呢,你就直接跑步过去说:报告指导员,我想挨练!”

刘静宇一听我这样说脸上却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那可不行!那样的话指导员还以为我有病呢……”

“你本来就有病!”禹大勇坐在我对面边用湿毛巾擦去头上的汗水边似笑非笑的抨击道:“要不是部队照着你,你早就被关进精神病医院了!”

“哈哈哈!……”

“你们……”

大勇刚一说完,就掀起了屋子里的满堂哄笑声。其中只有刘静宇一个人脸上是一半愤恨一半奇怪地扫视着我们大家。

“涨工资了,涨工资了!”大伙笑声正酣的时候,我们一班的一个义务兵就捧着一份好像刚从中队司务长那里取回来的一叠报表就喜形于色地走进了屋里,“兄弟们,咱们武警部队整体涨工资了!”

然后我的手里就接到了一份印有我的名字的工资报表,简单地一看,上面的数字确实比起我上个月的基本工资翻了一倍还要多,而且,这报表上最底下的一行的“补发工资”栏里显示的数目比我以前每个月的工资数还要多出一个零!——我的天呐,这种上涨幅度估计就连我的老班长都没有遇到过!

“岳老兵,禹老兵,这是你俩的!”面前的小义务兵发放完了一圈人的工资表以后,又在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两张a4纸文件递给了我和禹大勇。我接过来拿在手里一瞧,竟然是一张写着大队长和寒队长亲笔签名的休假审批表!

“队长刚才让我转告你们俩,这一个月的休假期正常应该是从明天早上算起的,不过你俩从现在起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好事成双,惊喜成对!

此刻我就坐着表情僵硬的一动不动,但是胸腹里的这颗小心脏就以瞬间的飞翔在九霄云团之上了!——满打满算的,哥当兵到现在马上就要三年整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碰到了这种涨工资的报表撞上了休假的审批表的双喜之事!

送给露瑶瑶的love(3)

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具体形容的,是既惊喜又兴奋又不敢相信又有一丝一瞬间的茫然。

可能是因为哥哥我太高兴了,就几乎听不清楚此刻旁人在对我说些什么。然后我就陷入了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开始犹豫着、怀疑着,问自己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嘿,嘿!兄弟,你跟不跟我回大杨树啊?咱哥俩以前不是说好了嘛,休假跟我回大兴安岭打野猪吃狍子肉去!现在时候到了,你给句话啊?完了我就直接去买火车票!”此时大勇不断晃动着我的肩膀晃了半天才把我从这种过度惊喜的呆愣中给晃了回来。

“什么,你刚才说的是啥?”

“我说,回——黑龙江!回——内蒙古大兴安岭!去——爬茂林子山!去——钓野生的大鲤鱼!”禹大勇就贴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大声喊了一遍。

我彻底恢复了思绪,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少年前的记忆里那在大兴安岭的峰线下广袤的林场和一望无际的田园,以及那清澈无比的蓝天和如同画卷一般的七彩云团……由于家庭的缘故,我曾反复的告诉过自己要永远不回老家,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那是一种自我的蒙骗——其实,出门在外的人是没有不想念老家的!

“就这么定了!”我仿佛全身被充足电一般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大勇,你现在可以去准备火车票了。我的任务就是负责收拾咱俩的东西。然后晚上直接上车,回老家!”

时不我待,禹大勇就即刻换上一身便装,走出了营门口后直奔几里地之外的鲁相镇上的一个小火车站去买火车票了。同时我也简单地把我和禹大勇两个人的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服统一整理到一个迷彩包里,而后又在中队通讯员那里取出两部通讯手机。等一切都忙完了之后,眼下就准备与禹大勇两个人双双迈出反恐大队的大门口,从此自由25天了。

欧阳擎天闻讯后就从对面的二班宿舍赶过来“贺喜”,并且一边拍着我肩膀一边笑着说:“那什么,啊……我不要哈尔滨红肠啊,你千万被给我带……”

我笑而不答,心想这意思就很明显了,那就是在说:我要哈红肠。

不过哥又笑着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勇去买票的这趟火车应该就是从大连始发过来直到内蒙古北部的加格达奇的2061次列车。我以前对这趟列车的行程路线仔细的研究过一次,这趟车每天下午1点45分在大连火车站始发,到达省城的时间是晚上7点20分,停车15分钟后开出省城,而到达四平火车站后就拐向了西北方向一条铁路线,然后沿着大兴安岭东侧一路向北开……所以在这整趟路程中几乎连一个哈尔滨的小县城都不经过,说白了,你让我上哪块给你整哈尔滨红肠去?——到时候能给你带两包草原风干牛肉干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啥自行车啊?

彻底收拾完了行李后,我就坐在班里静等一会,这时我就已经在脑海中开始勾勒着一种画面,那就是接下来我会与禹大勇两个人兴高采烈的走出营门后直接坐上一辆刚好驶向省城的333路公交车,大约两个小时后再转换一班短程公交车直到省城火车站,赶巧我们哥俩刚到候车室的时候,火车就已经进站了,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我们就会在火车的卧铺车厢里睡上一晚无比香甜又充斥着兴奋的大懒觉,等到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我就会看见车窗外那些久违而壮丽的白山黑水风景线了!

可是就在我等待的这几十分钟里,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意外!可能也是一切的惊喜都来得太突然太集中了——刚刚收拾完行李后才过去十几分钟,我就接到了一个从总队文工团打到特勤中队值班室的传唤电话。原来,露瑶瑶也知道我休假的消息了!

她就在电话那一头根本不给我回旋的余地,上来就一句:“啊,听说你休假了啊?这样吧,我这边都安排好了,呆会儿你就直接打个出租车到总队机关来就行了,记住,到东侧门,我等着你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电话那头就“咣”的一声撂线了。

然后我的心思就变得左右为难了起来。现在摆在我眼前的确实是一个必须要做出的选择:一边是女朋友出传唤着去度蜜月,一边又是铁战友拉着你回老家去看风景爬山——可以说选择了一样就意味着放弃了另一样……

“岳翔啊岳翔,你都不知道咱哥俩今天有多点儿正!”没过多久禹大勇就边弹了弹手里两张板儿新的火车票一脸得意洋洋的回来了,“你瞅瞅,2061次,9号车厢——俩下铺!”

面对大勇的喜形于色,我交织惆怅与不舍的心情就更甚加重了。哥就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闷声坐着好半天都不敢开口说话。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大勇想要过来扶我一把,但我自己就主动站了起来,咬了咬牙,心一横就把憋了半天的这句话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大勇,其实……其实……那个刚才我女朋友露瑶瑶来了一次电话,她说……”

两个小时后,我和大勇就准时的乘车赶到了省城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而与之前计划的有所不同了,我们两个人的行李被分开装进了两个包裹里。大勇虽然没生气但是也是遗憾的对我说:“这样也行,你自己高兴就好,完了多注意安全。如果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赶快买车票回来,我在大杨树火车站等着你!”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安慰词,就只能心虚着频频点头。这时正好是晚上7点18分,候车大厅里的广播就开始通报,由大连方向驶来的2061次列车已经进站了。然后我就目送着禹大勇头也不回的排着队进了检票口——而这一瞬间,我还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差点就脚下一松劲儿直接追了上去也跟着眼前人流踏上了那列驶向老家的火车。但是当我这样追着向前没走几步远时,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所以双脚就突然站住了……

送给露瑶瑶的love(4)

夜色已经降临,而省城市区的街景却依旧绚丽夺目五彩斑斓。我走出火车站后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边欣赏着车窗外如同不夜城一般的风景线边干瞅着前面的计价器一直跳到了三十几块钱,最后就直接来到了武警总队机关大院的一个向东侧门口。

这时穿着上等兵女兵衬衫和常服裤子的露瑶瑶和几个同样穿着的女兵正挤在门口旁边的传达室里与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新兵侃着山。

露瑶瑶见我下了车就突然一脸兴奋的跑出传达室,冲过来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岳哥哥!这些天你想不想我啊?”

“嗯……”这一刻因为露瑶瑶穿着军装,大街上的很多行人就看向了我们这边,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勉强的先推开了她。

“嗯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想不到这小姑娘还有些不乐意了,站在我身前掐着腰问道。

“嗯就是想你了呗……”

“我不信!你回答的不干脆,再说一遍!”

“别闹了,你看这么多人瞅着呢……”

“那又怎么了?你害怕什么?!”

“咱们先进院子再说好不好?”

“不行!就在这给我再说一遍,大点声,喊出来!”

“这……”此刻我就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看后面大街上的行人,这时看热闹的人群比刚才更多了,其中还有人特意的停下了脚步观望起我们。然后我又转过头来看一眼露瑶瑶的表情,此刻她眼珠子瞪我瞪得溜圆,看来是不喊一嗓子就不行了。

然后哥就被逼无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就只能清了清嗓子高喊出一声:“——我特别特别的想你了!”

“呦,你俩现在可真浪漫啊,看着就让人羡慕!”这时她的好姐妹冰欣也从传达室里跟了出来,“我都开始想念我家的欧阳公子了,你为什么没把他也带回来啊?”

这是我与欧阳擎天的女朋友第一次单独对话,没有想象中的微笑寒暄,而她上来就是一副理直气壮的亲切和揎拳捋袖一般的责问。我则表示淡定,摇了摇头道:“我们……不是同一批休假的。”

冰欣听了我的解释后又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那我问你,欧阳擎天这阵子有没有念叨我?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惊喜?”

“嫂子,真被你说中了!他几乎每天都叨咕着你的小名,连做梦时都在喊着你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这人一面对女孩子这满是质疑的眼神就浑身发毛,大脑也没细细寻思就顺嘴胡诌了起来。

“你撒谎!我知道你俩不在同一个宿舍的,你怎么可能听见他的梦话呢?啊——?”冰欣边说着就动手掐住了我的一边大胳膊肉,我去,这个生疼啊!

“哎呀,姐——!你别审问他了,要不是你家公子,我能把这个傻大兵在上火车之前给逮过来吗?——他还是有功的啊。”这时露瑶瑶就推开了冰欣掐着我大胳膊的细手,然后贴在我身边一脸活泼地解释说。

虽然我有点感激露瑶瑶此刻能帮我解围,但是从这话里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欧阳擎天这小子暗地里促成的!

想到了这里我就忽感浑身阴凉,但表情上又依旧保持着欣喜的笑容给这两个女孩看,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说:欧阳擎天,你小子可真会玩暗度陈仓的,看哥哥我休完假回去了怎么找你算账!

当兵快三年了,这好像好还是我第一次迈步走进总队级别的机关大院子里。此刻露瑶瑶和冰欣两个女兵带着我在门口传达室做了个士兵证登记后就从这个东门口进了大院子,这条林荫道是里文工团专属的那个宿舍楼最近的营区马路,再向前走,紧挨着就能看到一幢会议演出大楼和道路对面与我们反恐大队外形差不多的车库楼。这里此刻停放着清一色的首长专车,看这白色的军牌照就都是什么00001、00002、00005之类的,眼花缭乱之中我还找到了在我们反恐大队消失了很长时间的陈文战副总队长专座的那辆丰田四七零零,原来老爷子的这辆专车在这片车库里才算是正经八百的窝儿。

我们漫步经过了这两片区域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坐落于大院里中心区的,并由一片圆形的大广场草坪围绕着的机关办公楼。这栋大楼最为气派,打眼一瞅就有近三十层高!

不过从零星的灯光来看,现在机关大楼里只有少数的值班人员。以前我听欧阳擎天说过这个的,总队机关的一日生活制度可不像基层连队这样繁重,每天司政后的各个科室都有上下班的时间,而中六周天同样也履行着双休制,所以像现在这个时间段,整个总队机关大院里就只有几个保障中队的官兵,而平时里大多数的军官首长们,现在就都已经下班回到家属楼过夜去了。

这天晚上,我被露瑶瑶安排到了文工团宿舍楼里的一个接待室里住了下来。第一天晚上我就是边听着隔壁不远的几个女兵弹着吉他唱歌声音睡着的。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再次换上了士官常服在这个总队大院子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段时间我还去了露瑶瑶的8人宿舍里瞅了一圈,一进屋时我就看见了我送给她的那个子弹壳love,它就摆在班里窗台上正中央的位置。我走进了仔细一瞧,这东西直到现在还是油光锃亮的,只是曾经的那种*残留味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我倒是闻到了一种……一种淡淡香草味道!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现在文工团里的男兵女兵都知道了我岳翔的名字,同时也都知道了露瑶瑶在反恐大队有一个成天打枪的女朋友。所以我在这几天行走在文工团宿舍楼里时,总体回头率还是比较高的。

不过实话说这几天我也没敢太乱跑,大多数时间跟着露瑶瑶的排练队伍进了宿舍楼旁边的演出大厅里,然后在广阔的观众席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就呆若木鸡的干瞅着一票子女兵在排练。

送给露瑶瑶的love(5)

这段时期文工团带队的是一个一杠三星的女军官,估计她也知道我和露瑶瑶的关系或者俩小姑娘也试先跟首长打过招呼了,总之这个女军官第一次看见我时就稍稍的点了个头后便什么也没多说。

后来的这接近一个多星期里,哥就是基本稳坐在演出大厅的观众席里整天看着舞台上各种各样的节目排练。台下一分钟台上十年功这句话确实是不假!我发现仅仅是一个主持人的出场步伐就反反复复地练了无数遍,而就算是这样,在底下监督的女军官依旧是一脸的不满意,时常会把这两位主持人骂得狗血喷头……

不知不觉中我突然想起了寒队长整我们时那一次又一次黑脸儿——原来军官之间狠训兵的嘴脸竟然如此的相似!

在这个星期的头几天里,我有幸一睹了文工团所有的精彩绝伦的节目和话剧,有时甚至会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不过这种欣慰感只持续了仅仅几天,再到后来我就是干瞅着重复的剧情和反反复复的纠正动作而渐渐的打起了哈欠,而后就基本是半天半天的直接睡起了大懒觉,不知不觉的,10天就已经过去了!

现在我已经有一点点的后悔了,因为我能猜测到,在900公里外回到大兴安岭老家的禹大勇,这会儿肯定是正扛着一只刚刚被逮到的活野猪而乐呵呵地下了山,准备回家支上一个大铁锅直接开炖呢!再或者是正坐在某段宽阔的江岸旁,是一边望着北国青蓝碧绿色的风景线一边架起个烤架,整是反复炙烤着一条四五斤重的野生大鲤鱼呢……越是这样想,我就也是口水直流,总之我估计,八九不离十的,大勇此时此刻的生活一定比我充实得多!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我休假的第十三天;也就是整个假期已经过去一半了。这一天早晨起来后,我从接待室窗口向外看风景时就看到了大院东门口外横向停着一辆黑黄色的跑车。等我仔细的再一看,就猛然发现这辆跑车的外形是非同寻常的前卫,超低而又宽阔大方的车身,半球型凸出的驾驶室和各种进气孔洞,同时整个车身的各个边角都在闪烁着一种耀眼的银光。我是看了半天也没瞧出来这辆跑车到底产自于哪个国家?或者是属于哪一个车系名牌?而更让我猜不到的是,从这辆跑车里走下来的主人,竟然是专程来找我的女朋友露瑶瑶的!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同样是才刚知道的露瑶瑶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我这里,望了望窗外的那辆跑车后很是为难又有些吞吞吐吐地看着我说:“这个开车的人可能是我以前的朋友,当兵之前的。我没想到他还能来找我……”

我坐着没动,表情上则假装得很淡定,“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此刻露瑶瑶的脸上就有些紧张的,不敢直视我又是偷偷的对我察言观色,“我上舞蹈学校的时候,他做过我的一阵子芭蕾舞伴……不过我们只是好了那么一阵子,什么多余的也没发生,真的!”

其实遇到这种千里迢迢扯旧情的事时,最应该觉得不爽的人就应该是我了。可是作为男人,又崇尚着对爱情时刻报以大男子主义的我,在左思右想之后就只能先把这股愤恨的怒火压回了肚子里。不过就算这样想,我此刻的内心依旧在反复打着仗,最后还是有点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你……你们当初是怎么分开的?”

“是后来我发现他性格很怪,整天只知道玩跑车,或者就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进电脑室里”露瑶瑶就直言不讳的回答了我,瞅这样并不像是在撒谎,“还有就是……太花心。”

这时窗外的大院门口处一声车笛传来,看这样那个臭小子是等着急了。我坐在屋子里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想就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去见他吗?”

“才不要呢,让她走吧!”露瑶瑶就烦躁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那辆跑车说。

“那好吧,我来办!”早已心有打算的我就“腾”地就站起了身子,然后大步走出房门,下了楼,然后直奔此刻站立在东门口的男人走了过去。而同时我也是边手里捏动着骨响边心里盘算着,该把这厮是横着狠揍一遍?还是竖起来猛踹一顿?

想着想着,我就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外,站到了这个表情略显焦急的小伙子面前,并继续装出一脸淡定地,“你好,是你找露瑶瑶吗?”

“你是谁?”此刻这个小伙子手捧一束七彩色的鲜花,转头不屑地打量了我一眼。我突然发现这小子现在这一身儿打扮得还挺帅的,而这时他身后大街上路过的女孩们就对他捧着鲜花的背影边走边目不斜视的。不过我忽然间就感觉这小子很面熟!好像以前在哪条大街上偶尔对视过一眼……

“我是他班长,请问你叫什么?”看到他这身打扮和有些面熟后,我就有所犹豫了,最终就违背了我刚才要狠揍他一顿的打算。

“魏高明。——我时间很紧的,麻烦你叫她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这小子只是瞧了一眼之后,就是一脸的目中无人。

我不甘示弱直接反驳了回去,“她在排练,现在见不了你,以后也更见不了你,请回吧!”说完我就转身欲要走开。

“别——!”帅小子魏高明见事态不妙,就一把拽住了我,“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哪怕是五分钟也行!——再说了,你又是谁?凭什么阻碍我们之间的事?”

本来我是比较心平气和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有一股火气冲到了头顶,就开始想着直接一拳揍在他脑门子上,然后就地一个过肩摔……可是就在我的拳头刚刚握紧的时候,突然间我又变换了一种思路想了想:现在这里可是总队机关的大门口,平时出出入入的可都是大校以上级别的师、军级首长人物,若是点子不好被哪个上班来领导撞见了,那遭殃的可就不是我仅仅一个人了……

送给露瑶瑶的love(6)

想到了这些我就再次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勉强咬了咬牙接着说:“我是她的班长!哥平时的任务就是管理她的吃、喝、拉、撒、睡和全年的思想情况,而且在必要时,也要对妄想接近她的外人进行审核,以免她再次上当受骗!”

“你什么意思?”小公子哥反应也不慢,瞬间就变了脸色。

“……这车不错吧!”我赶着他怒火中烧的时刻就突然不正经了起来,看看旁边就转移话题道:“什么牌子的啊?”

魏高明被气得脸都白了,不过自己站着想了想之后竟然又得意了起来,就边以一种高傲的眼神望着我边说:“这叫帕加尼zondar!一款凝聚着法拉利的前卫造型、兰博基尼的狂暴速度和玛莎拉蒂的典雅舒适的跑车中的超级跑车!德国amg自然吸气v12发动机,全炭纤维手工打造外壳!真正赛车手的梦寐以求!——而且你知道吗?这款车的最珍奇之处就是全球只限量生产了二十几台,整个亚洲都不超过五辆!”

魏高明说完就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这辆听着好像是代表着欧洲最尖端的四驱工业科技品的跑车,然后又是一脸自豪的看了看我。同时他身后的这辆叫帕加尼什么r跑车也切实在无声之中吸引着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的回头率。

“奥——!原来是这样啊……”我勉强装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然后就突然冷笑了一声道:“那你还是不能见她,再见!”

我转身就要走开,不过又被他脚下快了几步挡在了我的身前,“好好好!既然我现在见不到她,那我求你帮忙把这捧花送给她好不好?就帮我说一句,以前都是我不对!我没能好好的珍惜爱护她,不过以后……”

“停!”我伸手示意打住,“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呢……”说着我就一把夺过了这捧鲜花,然后当着他的面儿直接将其卷成了麻花形状,再团吧团吧顺手就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箱子里,然后阴冷地对他说:“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所以我奉劝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否者……”

我边捏动着骨响边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很危险。而后就在他惊讶又呆愣的表情中转身拂袖而去。在经过门口时,一个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大门哨兵就憋住了乐朝我举手敬礼,我也是得意地边走边举手还礼道:“军姿不错,继续保持,列兵同志!”

刚刚回到文工团的宿舍楼里后,露瑶瑶就关切的问了我一句:“你没事吧?”

“还可以。”虽然没有出手揍人,不过现在的我心情照刚才比确实淡定了许多,“以后我估计他不会再来烦你了。”

“你真棒!”露瑶瑶嗤笑了一声,然后牵着我的手晃悠着说:“这样吧,我先给你打早饭去,今天晚上我有惊喜给你啊!”

说完她就亲了我脸蛋一口然后就打饭去了。而没过几分钟窗外大门口处的那辆花色帕加尼就轰鸣着一种别样的引擎声音又仿佛泄了气一般开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得意还是惆怅,总之从现在来看我来文工团这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这几天都是露瑶瑶在管着我吃喝的,因为我不能在总队机关的大食堂露面,所以我这段时间的每一顿都是露瑶瑶和她的两个姐妹战友在大食堂里把饭菜用饭盒装起来一次次送到的我住的屋子里来的。

这一天晚上,露瑶瑶进屋后就对我歪着脸调笑个不停,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岳翔,你猜猜我背后藏着什么?”此刻露瑶瑶不让我吃饭,贴在我身前就一脸神秘的。

“这,嗯……”我无可奈何的,只能动了动脑子说:“德芙巧克力!”

“不是。”

“嗯……罐头,牦牛肉的!”

“不对。”

“那就是……三文鱼罐头……”

“——哎呀,笨蛋了你!”我还没说完话,就被露瑶瑶打断着拍了一下脑袋,“你是吃货吗?——不对,再猜!”

“那让我再猜猜……”这时我就换了个思路又想了想,忽然就想起了一种让人脸红的画面,然后又看了看她浑身上下,就直接贴过去对着她耳语了一句话。

“你又坏了!”露瑶瑶一听完就锤了我一下,“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好了啊!”

然后我就长出一口气,摊开手无奈道:“那我可就真的猜不出来了,你饶了我吧。”

露瑶瑶就一脸的差强人意,“那好吧,你先闭上眼睛!”

而后我就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当当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两张崭新的火车票摆在了我的眼前。哥就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这是两张车票上显示的是一列从省城开往南方的一座沿海城市的直达火车,叫做什么辽东半岛号。

顿时我欣喜若狂的心情已经在脸上呼之欲出了——看来哥哥我这后十几天的假期终于有救了!

此刻露瑶瑶就也是欢欣雀跃的坐在了我的大腿上边说:“告诉你啊,我请了一个星期的事假也刚刚批了下来,咱们明天就启程!”

第二天早上,我就和露瑶瑶双双换上了一套比较流行的青年系外套,然后是手牵着手走出大门口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再次来到了省城火车站。而这一次与我上一次坐火车的方向正好相反,我们的目的地是省城南方距离大概370公里处的滨海城市大连;一座广赋盛名的浪漫之都和爱情圣地!

而在这两座东北地区极富盛名的发达城市之间,就有一列专程往返的特快直达列车,这就叫做辽东半岛号。

早上7点50分,当我和露瑶瑶排着队伍从候车室里的一号检票口进入站时,一列蓝色车皮的火车就以早早的停靠在了站台旁边。打眼一瞅,这是一列一半为普通车厢一半是上下层格局结合在一起的,与其它客运火车有所不同的特快专列。等进了车厢后再一瞅,几乎每节车厢都是清一色的软坐席。而我和露瑶瑶的号位正好也是一对靠窗处脸朝前的位置。

送给露瑶瑶的love(7)

上午8点整,在一阵回荡在整个车厢的优美音乐声音中,火车就渐渐开动了。车窗外的世界天空蔚蓝阳光正好,都市、运河、田园、村庄和一望无际的山丘,几乎路过的每一个地方在我们赏心悦目的视线里都显得一片生机勃发!而仅仅二十分钟后,我们这列火车就不减速经过了一个相隔较远的中型工业城市,这一刻我才明白“直达”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然后闲来无事我就左右看了看,此时车厢内也是一片欢声笑语。目测我们这一节车厢里,基本上以三拨人群为主,一拨是自上车后始终活跃着青春气息的好像是返校的大学生,一拨又是手提着各种笔记本和公文包的,应该是什么公司的技术人员,最后一拨就基本是像我和露瑶瑶这样的专程到海边去游玩的。

当车厢内始终是一片有说有笑的氛围之时,我们这列火车就以每小时110公里到130公里的时速连续掠过了几个中级城市的火车站,而在经过这其中一两个火车站时,我就看到了有那么几列红色车皮和绿色车皮的普快客运火车正停靠在一侧的站台旁给我们这列火车让路……

“辽东半岛号从开通到现在已经又20年了!”这时对面座位上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出头的白发长者就满目光芒的与我们周围的一圈乘客谈笑风生了起来,“我从1988年起在701厂上班时每周回家都是乘坐的这班火车。直到今天啊,辽东半岛号都是我们国内最快最舒适的车次之一!”

这时坐在他对面另一排座位上的一个中年人就眼光一亮,“701!那不是东港附近的那个船舶制造基地吗?”

“对——!”老人兴奋的点了点头,“记得刚刚建厂时,我们厂只能建造排水量仅仅几吨小型快艇,不过30年的风雨兼程,现在啊,我们厂早就能造出万吨巨轮了,就在前几年我们厂还刚刚接了一个30万吨位油轮项目呢!……”

而后这位老人就在我们左右这一圈人中畅谈起了一些关于造船方面的话题,不知不觉的就谈到了造航空母舰这一块,一种崇仰着国防工业的话题氛围就渐渐蔓延至大半个车厢里,此刻几乎所有人都静静的把眼光投向了这位老人身上。而在这话语核心区里的我和露瑶瑶,就是一直缄口不言,或是看窗外掠过的风景发呆或是低头啃着一包又一包的零食。

“小姑娘,看样子你今年十八了吧?”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对众人侃山了多久?嘴上稍稍的停顿了几分钟后,就转头问了坐在旁边的露瑶瑶一句。

“伯伯,你猜的真准!”露瑶瑶听了就非常兴奋地箍住我的一边胳膊摇来晃去的回答着,搞得我刚要送到嘴里的一片乐事薯片都拿不稳了,就瞪眼瞅着它一晃一晃的也跟着滑落到了地上。“我刚好过完十七周岁的生日。”

然后这老人面相了我一脸的睿智到:“看你这小伙子应该从过军吧?”

我顿住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的惊讶。而旁边的露瑶瑶就靠在我身上摇晃得更频了:“伯伯,你又猜对了,真厉害啊!”

老人只是慈祥的笑了笑,“你的眼里有一种光,一般人还真的看不出来!”

“哈哈……”我勉强就跟着摆了个笑脸,但是什么也没多说。

然后老爷爷就会意的点了点头,把脸转向了车窗外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虽然对面的老人不再多说什么,但此话题一开,车厢里的很多人跟着风而聊开了花。以我们另一边两排靠窗的坐位为例,竟然就掀起了一股崇洋媚外的话题,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正拿着一张东洋某国国籍的绿卡在炫耀着。

我本来对此很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我却更没想到坐在他周围的一圈人里几乎都是一种臭味相投的嘴脸,或是对这个男人阿谀奉承,或是直接贴过去问东问西。这画面就搞得我呆坐了半天都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不觉中列车就已经不减速地从一片广袤的平原进入了一片地形渐渐凸起的一脉又一脉起伏不定的山岭之中。等整列火车贴着巨大的山岭连着绕了几个小圈圈之后,也就是从发车到现在正好过去了3个小时之时,火车就开始缓慢减速了。然后又是走了十几分钟的蜿蜒山间铁路,在经过最后一座三顶大山下的山口后,车窗外就能清楚地看到在东南方向显现出了一条深蓝色的地平线!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见大海——就在这列行驶中的辽东半岛号车厢里!

火车缓缓向前行驶着,在这段进入市区的这段路程中,我就从车窗外不断看到了一些新奇的景物:一个建在离海岸线不远的国际机场、一片又一片群立着大吊车的海港码头、不断鸣笛着正进入港口的巨大游轮和军舰……最后火车就是在这周围簇拥着群立的楼盘上的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图腾的包围下开进了大连火车站。

辞别了对面坐位的老人后,我和露瑶瑶就手牵着手随着眼前纷纷扰扰的人群下了火车。我的第一感受就是霎时被一股无比清爽又让人倍感活跃的海风不断吹佛着脸面,同时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

刚刚走出略显拥挤又繁忙的站台甬道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耸立着现代化大厦楼盘,同时又保留着一种西欧式古建筑风格街道的别样城区。随着人潮不经意向前走着走着,就猛然看到街道上的车流中又一辆略显老旧的轨道电车缓缓驶过站前大街停了下来,然后又将一批刚刚走出火车站人载走……

“嗨——小帅哥!”

“斯谬答格勒叶夫——大连欢迎你!”

我看得正出神时,眼前就有几个蓝眼金发高个子的好像是俄罗斯裔美女就在我们身旁很是从容的边打着招呼边有说有笑地走了过去。

离开火车站站前后,我和露瑶瑶就沿着旁边的一条步行街随便转弯走了走,然后不知怎么就迷失了方向感,没办法我就直接拿出了露瑶瑶皮包里装着的旅游地图仔细的对照瞧了瞧,不过竟然半天都没找到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

送给露瑶瑶的love(8)

这一天上午,我们就先就近找了一家海鲜自助吃了顿便饭,然后直接叫一辆出租车去了圣亚海洋基地,赶巧,下午正好有一场水上表演节目,浪花街舞、情节欢快,看得我们这阵眼花缭乱又乐此不彼!随后在这近一个星期时间里,我和露瑶瑶又依次去了星海广场夜场区、棒棰岛沿岸公园、老虎滩游乐场和极具历史意义的旅顺口景区,最后用整整一天的时间逛完了发现王国,晚上就在这金石滩景区的一个离海岸线只有三四百米的特色旅馆直接住了下来。

这一晚我的心跳异常加速,浑身滚烫地与露瑶瑶抱在一起并深情的对视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第二天早上就是被这巨雷轰鸣一般的海浪拍岸声給震醒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来到沙滩前,面朝大海就迎着海风站立而凝视眺望着。在眼前一望无际的滚滚浪花之中,我的心情就忽然有所惆怅!不知为什么,就渐渐的小时候那些让我无比伤心的画面,此刻脑海中就反复的回放起了多少年前父母曾狠心抛弃我的那一刻……

——不过,当我视线里这一道又一道浪花在脚下渐渐退去之后,我藏在心中多年的那种忧伤和悲凉又一点一点的全都释然了!

“你怎么了?”这时露瑶瑶也醒了,她就穿着一套睡袍脚下套着一对拖鞋沿着我的脚印追到了海边。

我一脸欣然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今早的脸色竟有些疲惫。我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没事。只要有你,我这一生就知足了!”

我就和露瑶瑶再次相拥缠绵着,并且是迎着海风伫立了许久。不知不觉中就成了身后不远处的某个摄影师绝佳的素材。

“我知道,你以前的人生可能并不完美。”露瑶瑶贴在我的怀里边温柔的说:“可是现在你有了我。我会尽量把你曾经失去的一切都补回来!——我要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就在我们的身后——真的!”

“家?”我顿时就有些糊涂的问道。

“你看啊,就在那边!”露瑶瑶认真的望着我,然后又指向了身后的一片刚刚建起来的高层小区说。

然后露瑶瑶就拉着我来到了这个叫什么日照金沙的小区,在一个售楼小哥的带领下,我们就登上了一幢高层中的第十五层内的户型。这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海景套房,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南北通透的格局、向阳一面的阳台和窗口又是正对着日出的方向,而顾名思义又修辞一点的说,住在这个小区的贵客,不仅每天都能感受到清爽自如的海风和如画卷般的海景,而且享受的还是每日照射在华夏大地上的第一缕金光。

不过我结合自身地想一想,越听这个售楼小哥介绍下去就越觉得心虚。仔细想了想,我就赶着他介绍户型时的一个停顿就把这个我心中揣摩了很久的终极问题给问了出来,而得到的回答就更让我吃惊了——这套房子的每平米售价已经超过了四位数,而且连门口电梯的平方也均算进去了!

我就满头是汗的继续寻思着,这房子确实挺好,但是估计就算我几年后转了三期士官时,也不一定能付得起这套房子的首付啊……

接下来露瑶瑶与这个售楼小哥又交流些什么时我就好像基本听不见了,脑子了混混沌沌的,直到售楼小哥问起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进去入住的时候我就彻底坚持不住了。然后就在这售楼小哥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猛地拉起还在坏笑的露瑶瑶就迅速逃离这个小区了。

我不知道此刻露瑶瑶为什么这样的哈哈直乐,反正哥哥我出来之后这额头上的虚汗还都没流完呢。

带着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思绪回到了旅馆,而还没等走近自己的房间时就被刚刚查完房间的老板娘给叫住了。

听完了解释后我就很是不乐意地说:“什么,就这么一个床单子你们也要罚500元?这也太贵了!”

可是这女老板依旧一脸理直气壮地撇着嘴说:“你们把床单子弄得红通通的一大片,这颜色非常不好洗,没让你按原价的钱赔已经不错了——这个没商量,赔钱!”

“不行……”我本想跟这个女人再争执一番,力图尽量挽回两三块的血汗钱。而这时露瑶瑶就在我身后猛拽了我两下,我回头一看,只见她满脸通红的躲在我身后。同时吧台旁边的好几个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俩。

然后我就换一种思路又想了想,作为男人,为了维护住自己的女人此刻颜面,其实500块钱也就不算什么——给就给吧!

然后我就掏出了五张红色的百元人民币“啪”地拍在了桌之上,然后带着露瑶瑶就匆匆回到了我们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露瑶瑶的假期几乎都是以小时在倒数计时了。所以这两天我们就提前买了回省城的火车票,然后闲来无事就漫步在日出日落时的海边聊着天。这一天下午我们在路过一处银白色的沙滩时,就正好看见几对穿着鲜艳的婚纱和礼服的男男女女,正是背朝波涛的海浪,并以饱满而虔诚的笑容面对身前拍摄镜头不停地摆着造型。

阳光、海浪、沙滩、青春、婚纱、以及最为甜蜜的属于新人的微笑。这画面或许确实有些吸引人眼球,但是我此刻只是略微的看了几眼感觉不错,然后就想继续向前散步,而身边的露瑶瑶则是突然的站住了,然后就是以满面暖洋洋的微笑又交织着一种无比深情的憧憬凝视着那些男男女女很久很久。

这时我跟本就没多想,以为露瑶瑶只是觉得这些人的服饰比较新颖,所以想要多看一会儿。可是当她盯着这些男男女女凝视了大约十多分钟后,就直接转向我认真的说:“明年,我们就结婚吧!”

——轰!

顿时,我脑子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露瑶瑶站在我身前就开始这样一直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复……

“行,但是……能不能先等一等?我想……”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咬着牙吞吞吐吐的解释了一番。

“为什么?!”但是此刻的露瑶瑶却显得很失望,盯着我的眼神中就渐渐闪动起了伤感的泪光,“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不是,我爱你,真的!”我被搞得瞬间就心慌意乱了起来,就心虚的就手舞足蹈地解释道:“问我一生中伴侣是谁,那就绝对是你露瑶瑶,没有别人!我只是……我只是还没做好……”

“——够了,别说了!”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无法挽回了,露瑶瑶边伤心哭泣着就转身狂奔向了更远处的海滩地平线,我奋力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边解释着边想抱住她,但是又都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了……

送给露瑶瑶的love(9)

两天之后我就提前回到了反恐大队,回到营区的我就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对欧阳擎天又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等欧阳擎天听完了就重新上下大量了我一番,然后吃惊的说:“岳翔啊岳翔,我记得你这小子平时都挺鬼精的啊,这怎么一到小姑娘面前就犯起了千年大糊涂呢?啊,还是你小子心理真的有毛病啊?”

我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但是脸上依然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什么糊涂?什么毛病?你觉得哪不对就直接说,别在块儿绕没有用的圈子!”

“我问你,一直以来你的心底到底在藏着些什么?”

“……”想不到欧阳擎天一句话就问到了我的心坎上。然后我就沉默了好半天,心想眼前这位也是我在特勤中队最铁的战友之一了,其实说一说也没什么。而后我就看了看左右,见没有别人,就有所警觉地说:“这事除了你以外也就大勇知道,所以你得先保证,以后不准告诉任何人!”

欧阳擎天一听,就有些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哎呀,这个你可以放心!”

然后我就贴到他脸边特意压低声音说:“其实你不知道,我父母从小就已经离婚了,所以我除了部队以外就没有别的家了,所以……所以就我怕……”

“那又能怎样?”欧阳擎天一挥手就一脸理所当然的打断了我,“那小姑娘在乎的可是你,又不是你的父母、身世和从前!——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不要把你的思想永远停留在旧社会。再说了,因为你自己从小没有得到一个圆满的家庭,长大了就要为此自我思过、自相矛盾、自己封闭了自己——这叫什么?这就叫杞人忧天,故步自封!”

听了欧阳擎天这一番话之后我就忽然觉得有些醍醐灌顶了。这就好像有个扎在心里很多年的那根麻绳结,这会儿正被人一点一点的解开。“你的意思是说,露瑶瑶她不会在意我的这些事儿?”

“当然了!我看,也就是你自己一直那样错误的认为着。”欧阳擎天边说着,就鄙视了我一眼,“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岳翔这个人,平时里把你派到任何一种艰难的解救任务中,你就都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说白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和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一起走向幸福?”

这一刻我就已经是彻底的茅塞顿开了,心境也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豁然开朗,可是……这道理也算明白得太晚了啊!

然后我就边在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对策边直接问欧阳擎天道:“那我该怎么挽回这一切?”

“当然是主动道歉了!小姑娘这东西不厌着你哄她——这会听我的,错不了!等着什么时候把她的心情哄回来,你就求婚!”

“——好!”我心下决然,一拍桌子一锤定音道。

几天之后,禹大勇就提着自己从大兴安岭带回来的两大包土特产得意洋洋地归队了。这一天知道了大勇带回来了很多的好吃的消息后,特勤中队的一大波自认为关系不错的士官们便如狼群一般蜂拥而至,然后左藏右藏的禹大勇是好不容易才给我留下了两包原味的呼伦贝尔草原风干牛肉。晚上他偷着扔进我的私人柜子后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岳翔啊,这次你没跟我回家可算亏大啊!你不知道啊,俺和俺爹俩在古俐芽山沟子里下套子逮到了一只老大个儿的公野猪了!这家伙,让我照脑袋狠削了几十个槁把子儿,等抬回了家里以后还没断气呢!你真是没闻着啊,那大半只野猪直接收拾完扔到大铁锅里烂炖出来的味儿可老香了!”

大勇此时的脸色很是春光得意,而刚从老家那头带回来的这一嘴土碴粥子味儿就一时半会没改回来。

不过这几天我心情正是很低落,本来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嘴一张开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感觉浑身乏力,傻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对面的大勇好像也看出点我的心思了,就没多问,转身出屋就与其他战友侃山去了。

在后来的这三个多月里,露瑶瑶始终没有接起我打到文工团的电话,每一次都被接线员敷衍着说她去了医院做在检查或者是不在队里。这是露瑶瑶第一次冷漠我,我也知道这是自己活该。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在一种时刻等待着又百感交集的心太中迎来了2008年一月份的第一场雪。

送给露瑶瑶的love(10)

而这一天反恐大队的生活与平时相比出现了一次迥异事件,但是这件事又在我们广大战士眼里是无比的震动和惊奇,这个事件就是:总队蹲点首长陈文战同志发彪了!

这个愆尤的起因可能是某个中队的工作没有落实到位,或者是某个战士眼里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所以陈副总今天的这次发火也属于工作上份内的事儿——这与首长的实际心情无关。

这也就是在下午刚刚进入午休的时候,当我们侧躺在床铺上刚要睡着的时候,就忽然听见窗外是一阵严肃又响亮的口令声,然后大家就疑惑地齐齐聚到了窗口处一看,就见扛着大校军衔的陈文战副总队长亲自下口令带队,把一大票子的中尉、上尉、少校军官,几乎都是反恐大队里各个中队的队长指导员们统一带领到了办公楼后面的板油路小广场上,然后在横队站立的基础上对着众军官就是一通臭骂。

这里面的内容我们当战士的自然是听不到的,但是看陈副总暴骂的嘴脸应该是很生气。不过等我们趴在窗后偷偷摸摸的看陈副总骂了一会人之后,这老爷子就开始下口令了。

“前扑倒作业,前两名——开始!”

“啊——倒!”——啪!

然后战友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特勤中队的老大寒崛队长和反劫机中队长两个正连职军官边高喊着变向前狂奔了出去,大约在冲刺到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身体就突然跳起,而后以卧伏的姿势重重的摔在了板油路面上。当我听到这一声统一的肉体拍击地面时,感觉隔着层窗户都能体会到那种疼了!

然后楼下做指挥的陈副总又是一连串的操练口令,楼上的我们就接二连三的看到,后面的那些火炮、工化、车辆中队的队长指导员和其他干部们,也是逐个式的高喊着狂奔出去,最后重重地摔在了板油路面上。陈副总就这样狠练眼下的军官队伍来来回回的共三次,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这还不算完,然后陈副总就变换科目了,黑着脸就鞭策着这群绝对骨干军官就地在板油路上玩起了各种各样的战术行进……而后在这一整个的午休时间里,我们这群战士就终于见识到的一个大校一直不显山露水的操练士兵的功底儿。这把我们所用战士都惊得叹为观止了。

——这就是一种传言中90年代老兵式的由上至下逐级操练制度!上到可能是将星级别的少将,下到每一个初入军营的列兵,总之,有错误了,有问题了,大家就一起吃锅烙,一起遭罪,然后逐级操练下来,又是逐级挨练,最后整个部队大院子里你爬我滚的,谁也跑不了!

这时我旁边看热闹的其中两个义务兵仍然不明事理,边拿出数码相机狂拍了一通,说这是百年不遇的一幕,一定要全拍下来给自己的女朋友看……

我就冷笑了一声,不言不语。心想,连你的队长和指导员都被上级狠练了,那么作为咱们这帮子最底层的小兵们,不就也是意味着末日将近了吗?!

这回哥哥我没有猜错,等到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来时,就轮到我们战士难辞其咎了!当然了,这次对于我们特勤中队的广大士兵而言就远远不是板油路面儿摔前扑倒那么简单了。上午的课表本来是两节比较温柔的对公交车反劫持演练,不过队长临时改变了科目,先带领着我们是顶着这零下二三十度的大西北风全副武装狂奔一次十公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后寒队长就以“最近中队战士整体战备意思不强”为理由子,铁黑着脸把我们统一拉到了训练场上的800米特种障碍场的最后一个环节的水障区,在眼下这个月份里,本来是一到两米多深的长方形水渠现在都已经被冻结成了硬邦邦的冰面——原来,狠整我们的这个科目叫做冰上俯卧撑!

由于以前没有尝试过这个科目的好坏或者是难不难受,所以哥就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积极加入进了第一批做冰上俯卧撑的队列里。寒队长第一节课给出的标准是每人1000个,当一声严肃的口令下达后,我就与第一批的其他十九名战士统一趴伏在冰面上开始做了。做完了头200个时基本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冻手,并且我还以思想蒙蔽了一下自己,寻思着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小时候多少次“惨烈”的雪仗熬过来了,所以哥是最不拍冻手的!……可是这样一直做到第400个时,我的双手还是被冻麻了,此刻好像整个手掌都已经没有感觉了,后来我就是非常勉强地坚持到了第500个,这时我的两支小手臂就已经麻木得基本不听指挥了,手掌就不停地在冰面上左右打滑,做着做着,稍微有一点控制不住时,一边的手臂就猛地滑开,整个上身就瞬间实重,迫使我可怜的脸蛋子就“啪”的一声直接摔在了冰凉的冰面上!我被摔得满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勉强支起身体,可是这时的臂力已经远不如200个以前那么自如可控制了,所以当我坚持着又做到第600个时,哥的一边脸蛋也被摔了五六下了,后来逼得我实在没有没有办法,就边含着眼泪边转换着自己两侧的面颊轮班往冰面上摔,最后我也不去默数到底是做到第几百个了,反正哥哥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其实,这感觉就跟一边挨着累一边被一群人摁在雪地里狂搧嘴巴子没什么区别!

也许之前我们从来都想不到,这个本来属于800障碍训练中最后一个解脱之前的凉爽地带,现在却成了我们特勤中队全体战士的冬季噩梦!——同时这也告诉了我们,永远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一个搞特勤和反恐专业的军事主官,因为这种干部脑子里可能都会有一种永远用不完的又从不显山露水的整兵、练兵花样的“艺术性”发挥!

送给露瑶瑶的love(11)

终于,遭着罪的冰面上趴伏的队列里有个战友忍不住了,喊了一声“报告”就要站起来,但是他刚要支起身体就被走过来的寒队长一脚又给踹了下去。同时又以各种难听的,譬如:“你个没用的垃圾!”“我怎么带出来了你这样的废物?”“连猪都不如!”等词汇反复刺激着,然后就没有战士再敢报告了。

这样难受着一直到我的视线里模模糊糊中“星光”乍现,一阵云里雾里的“超”仙境感觉后,才听到了一声好像是从800里之外传来的“起立”口令。

我是边忍着脸上好像已经浮肿起来的疼痛和僵麻无力的双臂跌跌撞撞地尝试了几次才从这冰面上终于站了起来。

而后我再眼瞅着接下来的第二批、第三批战士们是哭丧着脸趴下去做冰上俯卧撑时,我就在心里反复安慰着自己:还好,都已经熬过去了,至少这标准不是2000个,至少哥哥我还活着!……

整个上午的操课时间就这样如同过地狱门坎一般勉强的迈过去了。中午我们有了一次短暂的进屋休息和暖手暖身子的机会。可是在收操之前,寒队长又说了:上午大家的表现不是很令人满意,所以我准备下午再搞一栋,这回每个人的标准是2000个……

我想在这一天的“短暂”午休时间里,特勤中队的多数战士都是一种即将面临着世界末日的焦急心情,所以没有哪个战士是能在自己铺上好好的安睡的,估计其中有人就会想着,如果在这时不抓紧跳楼,那还能有什么方法能够活着熬过今天?

不过寒队长还是失算了,也就是这一天的午休刚过,一张从总队司令部打下来的战备命令文件就霎时的把特勤中的所有战士都给拯救了。随后我们就在一阵急促的哨声中快速穿戴装具,然后一个接一个地飞身登上了停在楼下的几辆突击车里。这时我在看看突击车里左左右右的战友们心照不宣的眼神,大家就好像在笑着说:逃了一把!这绝对算是逃了一把!

然后我们就抱着各自的手里突击步枪在这几辆突击车里稳坐了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单兵对讲机就传来一声喝吼,几辆车就齐齐发动了引擎,然后在陈文战副总队长专座的那辆丰田四七零零带领下直接就开出了反恐大队的大院子。车队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驶向了省城市区,最后就来到了此刻是人山人海省城火车站大广场。

这段时期正是2008年1月下旬,既是每年一次的春运前期也是东北最冷的“四九”天儿季节,而这时的依旧是是一片热闹中的繁忙景象,只是不同的地方是,除了刚到我们以外,今天整个火车站站前广场的警力人员比平时多了两倍。除此之外,在一个甬道出口的旁边还有一片百十来号的人群正与几个做疏导工作警察争执着。这些人看样子都不像是在赶当日的晚点火车,而仔细一瞅,这些人此刻脸色都是无比焦急,其中还有十几个人不停地拨打着手机,仿佛在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着远方的亲人,总之,一时间我就根本没看懂眼前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直到一份实时通报文件传放到我们这辆突击车时我们才知道,就在前天,我国南部的湖南和两广地区突降一场特大暴雪,大雪直接导致了该地区周围的数个省份的所有高速公路、铁路、甚至是机场航班突然暂停运行。其中,有四列本应该是在今晚和明早到达我省城火车站的特快列车此时却仍然被滞停在3000多公里外的广州火车站处,同时这就意味着有至少7000人的省城返乡旅客此时此刻正被滞留在了广州火车站的站前。

所以当看完了这份文件之后我们也就知道了,现在眼前这一大批焦急中的市民就都是赶来接亲人又无果的。然后广场的一个警用宣传车用大喇叭不断对人群劝说和疏导,这才让广场上聚集的一大部分人暂时离开而回家等待新闻通知。

我们到这里之后接到的第一项指令就是临场机动备勤。不过我再动脑子想一想,其实际性质也就是一个——遏制可能发生的骚乱和人群踩踏。

而后我们特勤中队的战士们就是这样时刻守在突击车里在这个站前广场镇守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样虽然有点憋屈,但是再跟之前的那个没有实现的2000个冰上俯卧撑一比,就实在是舒服多了!

直到28日的这一天,远方广州火车站的事情就在全国都震动了!从新闻上看,这一天广州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聚集滞留了超过二十万人的返乡旅客,由于过于拥挤和罕见的天寒地冻,人群中就不断有晕倒有人走散,哭喊声接连不断。不过当地政府也迅速启动了应急方案,当天就调集起了大批的公安和武警,而后对广场上的十余万的滞留旅客实施分割式疏导。与此同时几乎半个中国的解放军部队都被调动起来!陆航部队倾巢出动飞抵至深山区抢修电路,坦克临时改装成推雪机开上了高速公路。

看着不断直播的新闻画面,虽然我们此刻身处于千里之外的北国疆域,但是也好像一样感受到了那种焦虑而拥挤的无助感。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就在突击车里不断传看着各种各样的关于人群疏散的经验和方法的文件以图有备无患,不过几天后南方大雪的态势终于有所缓和了。这样直到2008年2月2日,大概也是这场暴风雪突袭南方的第十天后,第一列从广州方向开来的z11次列车就终于到达省城了。

这一天省城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的数万人接车市民,就连省城的各大时报和电视台的记者们也都扛着各种摄像机和照相机拥挤在了几个出站口的两侧等待着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毫无疑问今天所发生在省城火车站的任何一个镜头就都可能会成为这一周里东北地区各大报纸上的新闻头条。

终于,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期待氛围下,第一批归来的乘客就缓缓走出了出站口,然后就与广场上的一大波人群相拥着融合在了一起。一瞬间,对亲人久别的呼唤声和涕泪交流的激动声就回荡在了整个广场上。几个小时后,第二列从广州方向开来的特快列车就紧随其后抵达了省城火车站,广场上的人群就再次进入到了一种激动和释然的*。

其中,有一对好像是刚刚重逢的情侣就在离我们这辆突击车不远的地方相拥而泣。这画面让突击车了战友们都感到很是欣慰,但是其中的我就不知不觉的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

因为此时此刻我就突然想起了我和露瑶瑶之间的事。然后我就边瞅着车窗外这对情义缠绵的情侣边在心里扪心自问着:连两个相隔数千里的男女都能如此的相爱,那么我和露瑶瑶为什么就不行呢?

这一天的傍晚之后,我们特勤中队的几辆突击车就接到了上级的撤勤命令。回到反恐大队之后我就是整宿的辗转反侧,然后就终于有了打算。然后到了第二天一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露瑶瑶写了一封真诚的道歉信。这信中不仅是满满的歉意,而更多的是反复表达着只有露瑶瑶才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最爱、一辈子的所有和灵魂的支柱等一些表决心式的文字。

中午开饭前,这封信就终于乘着一辆邮递摩托车被寄走了。——它代表着我的一片赤城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过就在这一天,一阵急促的处突警报声就霎时回响在了整个反恐大队的大院子里……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

凌厉处突警报声只是回响了几分钟后就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我们反恐大队的所有作战中队的全体官兵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全副武装,以跑步的形式统一集合到了训练场旁边的模拟电影院大厅里。

大队长和教导员以及一个副大队长也都是一身冬季迷彩服面站在播放台上一脸严肃的就面向我们所有战士。

“特勤中队和火炮中队留下,其余中队战士回营区进入战备状态!”首先,做大队值班的副大队长主持一便队伍后,其他的反劫机和工化中队等,就被各自的中队长下到口令带领着撤离了电影院大厅。

然后大队长就站了出来宣布情况:“同志们!只是一次艰巨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解救任务,并且现在除了省内的一个特别部门和总队1号5号首长之外,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次即将开始的任务,所以这也要求我们从现在起的一周之内,在座的各位必须与你们身边的人完全断绝联系,并且要竖起绝对保密的紧绷意识。”大队长一说完,就掏出了自己的随身私用电话,顺手就扔进了旁边的一个隔音箱子里。然后就是大队教导员和副大队长以及我们两个中队的干部们也都跟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交了上去。

“在我宣布任务之前,请大家先看一段简短的录像。”这时,大队长身后的一块超大幕布上就被投影仪照射着播放出了一段好像是很多年前的拍摄录像。画面里首先出现的是黎明之时地平线上漫天飞舞的火舌,而就在这接连不断震天动地的好像是防空火炮的震响之中,镜头的近前又是来来回回地穿梭跑动着的一些焦急的武装士兵和哭吼着逃命一般的上百计贫民。不时的,录音里又传来一声由高到低由弱渐强的仿佛破空一般脆响,然后画面远处就猛然爆起了一大团乌黑色蘑菇云,震动随之传来,搞得屏幕里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左右摇摆了,同时周围的哭喊声就此起彼伏。总之仔细一看,我的第一反应就感觉这录像记录的内容应该是一段发生在某个国家的一场局部战争之中。

画面播放到这里时,震动就稍微有些缓和,然后一个拿着麦克风身着灰黄色工作服的女人就走了出来,而后她就面向镜头一脸从容地:“这里是中国东方电视台!这里是中国东方电视台!大家好,我是记者刘颖。现在我处的位置呢,是南斯拉夫首都的西郊城区外,大家可以从我手势方向看到,就在刚才,一栋连接向市区内的跨河公路大桥被彻底炸毁了,由此来看,北约的这一轮的空袭比上一次更加猛烈,而据我们猜测,这可能与三个小时前一架美军隐身轰炸机刚刚被击落有关……”

录像播放到了这里就突然暂停住了。然后大队长站了出来以极其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女同志就是我们这解救任务的目标。她曾经是东方电视台的驻外采访记者,不过事实上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我国派驻国外的情报收集组的一个组长。实际在1999年3月北约开始轰炸南联盟之时,她就奉命以记者身份为掩护前往战区抵近侦查。后来意外暴露了身份,所以从那时以后她就成了北约反间谍部门的眼中钉,并以各种隐秘的形式悬赏了百万美金要她的人头。本来这名女同志多年来一直是处于绝对安全的保护之下,可是由于两名系统内部人员的反叛,泄露了她藏身位置,所以就在几天前她便被一伙不名武装人员意外绑架劫持了。根据秘密部门提供给我们的最后一次从她身上发出的追踪信号来看,昨晚她位置就在辽东半岛千山群最南端的海岸线附近,估计在24小时之内,她很有可能就会被武装分子挟持着从海路上引渡出境,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现在,我的要求是!”

——轰!

前面台上的大队长一声喝令,我们下面的两个中队战士就统一由稍息变为靠脚立正姿势。

“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名同志给我救回来!”

特种车队很快就在模拟电影院的大楼外集结了起来,为了便于行动,车队中的每一辆运兵突击车和特种排爆车都临时铺盖上了一层白、灰、土黄三色相间的冬季伪装网。同时我们特勤中队的所有参与任务的战士都领取了一个基数的弹药,然后统一披挂半身式伪装网,而像刘静宇这样的狙击手更是披挂着全身式的冬季草地吉利服。

然后大队长统一部署队形,特勤中队为主要突击力量,火炮中队为后备支援队伍。

当所有人员整理完了装备之后,就开始依次蹬车。然后在下午两点钟,我们的车队就以不开响警笛的形式出发,在离开反恐大队的大院子之后就急速上了一条向南的高速公路。路程之中,我们又在车里传看了一份来自那名“女记者”的最后一次发出坐标的地区显示地图。

从地图上看,这应该是一个坐落于两条横向的山脉之间的山沟处的小庄园里。这片区域向西的六公里处,就是一条漫长的海岸线,而从那个小庄园处再向南翻过一个条山岭,大概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又是一处从西边的入海口方向延伸过来的巨大海湾,而再向东就是两条公路和铁路大桥横亘于海湾之中。看完了这个简略地图之后,我又换了一张该地区的卫星地图再瞅一眼,原来这几天由于温度的骤降,该地区大部分的沿海滩向外几十米范围内,就都被冻结上了一层漂白的海冰面。其中星罗棋布的,还有近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渔船被搁浅、冻结在了冰面里。

直到看完了这些,我才感觉到这一次任务绝对是一场狠仗,绝对不可能是一次忽悠性质方案演练。所以我就要以百分百的精神抖擞来投入近接下来的战斗。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2)

车队以超过一百一十公里的时速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了大约3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这片任务区域内的沿海附近深山区。车队悄无声息的行驶到距离那个山庄还有几公里远的一个小山口时,就隐藏性的纷纷拐入布满杂草的树林之中。而等我们刚一跳出突击车之后,第一步就是对自己的全身上下做最后一次实地伪装。

因为在近几年来,在辽东半岛南部山区的短暂冬天里,其实很少有能留住苍白一片的雪景的时候。所以在这里的冬天的多数时间都是漫山遍野的灰黄色和依稀的雪白色组成。因此在这样的冬季温带山区里,仅凭身上这一张东秋季伪装网是不足以隐藏自己的身形的,然后在此基础上,我便就地拾取了几把枯草页均匀的横叉在自己的伪装网上面,然后再用清水就近在地面上浇灌出一个小泥坑,直接趴上去打个滚——这一刻哥虽然很是心疼自己的这一身崭新的冬季野外作战服,但是弄脏了就确实有益于伪装。

“冬季伪装是一门儿艺术,更是一门儿科学!弄好了你就会永远的融入大自然,弄不好你就是一只趴在草地里的大蝗虫!你们到底想做哪一个呢?哈哈哈……哇欧——!”这一刻我们小队里最为兴奋又神经的战士当属作为狙击手的刘静宇了。我就瞧了瞧他此刻装束,一身的吉利服上面沾满了灰黄色的杂草和泥浆,就连那双冬季作战靴上也被包裹上了一层沾满草屑的帆布脚套,总之整个人一蹲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会说话的枯草土包。

这时我又看了看旁边的禹大勇,他的伪装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毕竟让一个半身伪装网盖住一个1米83的大个子确实有些困难,而就算他这样在网布的外沿多添了十几条帆布条,可是依旧盖不住那只超大个儿的弓弩,所以不管他现在怎么弄,身上依旧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金属反光,这搞得我大勇哥自己蹲在那里小声牢骚个不停。

“我们虽然不是变色龙,但是我们可以去模仿变色龙!——记住,对于一个战士最好的伪装方法,就是时刻保持你内心的冷静!——我先走一步了,哇欧——!”此刻刘静宇就以一种踌躇满志的激情,宛如一个蹦跳着的活草人,就狂奔向了几百米外的山坡丛林之中。我就和禹大勇等其他一班的战士站在这里望着他一马当先远去的背影傻愣了很久。此刻我就不得不在心里面承认,在战术伪装这一领域里,刘静宇永远都是我们的老师,因为很显然,他对于此项技能的深谙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又让人望尘莫及的精神与感观体会层面。不过虽然这些话都属于建立在多少次经验之上的不刊之论,但是从他嘴里一说出来,就总是有一种搞怪又神经的感觉。

“算了,咱们别看他了。这小子今天肯定没吃药!”我假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步枪的枪膛枪膛后,就也是小跑着从另一个方向上了山坡。

“嗯,我看也是。”大勇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就是端着大弓弩与我们一排其他十几个特战队员也在后面跟了上来。等队伍进入山坡上的密林后,我们就按照寒队长之前的制定战术方案,所有人分散开,以大约每70到100米一个人的距离呈“一”字队形向前隐秘搜索前进。

而与此同时,欧阳擎天和沈前进所在的二班以及第二特战排的几十个弟兄从山沟下“楔”形队形慢慢先前搜索,随后又是被分成两拨的第三特战排紧跟其后,一队跟随二排之后做后备力量,一队在与我们一排搜索区相对的右侧另一条山脉上一并向几公里外的那个小山庄所在的区域搜索前进。

很显然,从这种队形来看,队长已经把夹在中间的二排作为主攻突击力量。可是我有点搞不懂,一般情况下这个位置都是由我们第一特战排来担当的,难道这一次队长是想均衡一下各排的作战经验和立功机会?还是两侧山林里有更难以揣测的威胁?

不过不管怎么说,哥哥我也就是这样一想,毕竟自己不是干部,暂时还没有对作战全局的那种运筹帷幄的本领。现实点说,哥这样想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此刻,这也可能会是在我们特勤中队所有战士的心中一闪而过又默默关注着的想法:在每一次执行任务中,只要作为主攻班和第一突击组就理所当然的会在进攻口令下达后成为第一批冲进危险房屋的战士们,冲进去后只要第一个放到持枪暴徒并成功解救出人质后那就意味着立功,被金榜题名报功之后那就约等于一个二等功勋章或数个三等功勋章!

所以说有些时候,处置突发事件是我们的使命,但更是一种不要命的诱惑……

当我胡思乱想完了这些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的东西时,我就已经沿着这条东西方向延伸的山脉线上走出去了两公里多的距离,这时快要落向地平线的太阳光已经被我眼前的这道峰线完全遮挡住了,可以说哥现在只要再向上爬十几米就能一览眺望周围十几公里的群起山岭和那美妙绝伦的日落风景线。可是这样做又属于丛林行军的大忌!因为虽然山顶的风景独好,但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你很快就会把自己的身形和影子直接暴露在那些一直藏匿在丛林中的敌人的视线里;霎时你就会成为某个敌人*上瞄准镜里瞄准的目标。

不过现在虽说并不是那些危机四伏的战争年代,况且今天执行的这次任务也属于半围剿性质的主动出击,但哥哥我这点子定力还是有的——其实这也叫做战术素养!

然后我就继续顺着这片越来越阴暗无光的丛林深处向前搜索前进。当太阳光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时,我就终于在前面的大约1000米处的斜下方山沟里看到了几个淡白色的亮光。然后我又端起步枪,利用具有夜视功能的低倍率瞄准镜仔细一瞅,这里是一个占地大约500平方米的方形小院子,铁栅栏的正门口朝向西南,院子内左右各是两个平房布局的车库和屋舍,中间则是一个占地大约200平米的两层楼欧式别墅——地方终于到了,这就是我们此刻搜索的目标山庄!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3)

“一组报告近地卫星,我以到达预定位置。”

“二组报告,我以紧跟其后潜伏就位。”

“三组报告,我已经入观察区。”

“四组……”

在天黑之前,我们的特勤中队的各个作战小组就已经隐秘的到达这个小山庄附近的草丛中和左右高处的山坡上。而后各组长到达预定位置的第一步,就是依次向寒队长汇报情况。

然后隐藏在山下的突击组中,有两个携带特种侦听仪器和热成像仪的战士就贴着草丛里无声的靠近山庄,等其进入了一定距离之后,就开始对院子内的几个房屋进行抵近侦查。

等过了几分钟后,我就在这两名侦查兵在对讲机里的低声的汇报中得知,此刻这个山庄的房屋里共有26个人,从热感成像仪来看,其中的21人都聚集在中间的那个两层楼别墅里,而另外5人聚团正坐在车库对面平房里好像在看电视。而再从侦听系统中判断,在此刻正紧拉着窗帘的别墅一楼里,不是会传出来一阵清脆的鞭打和严厉的盘问声,但是就是没有听见有女人的说话声音。

此时此刻我相信在山下的攻击队形中最为靠前的应该就是这个五人组侦查队伍了,而从整体处突战术体制上来讲,侦查组也有很多的立功的机会,不过我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这个专业,这不仅是性格取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每当一出任务时就要背着一个像大锅盖一样的侦查仪器,如果那样的话,人家还以为我是炊事班的呢!

在东北深冬的晚上六点以后,天空就已经彻底的漆黑一片了。而此刻别墅内的二十多号人依旧嘈杂声不断,不时会有杯盘碰撞的声音传出来,看样子好像也是进入开饭时间了。

这对于正在外面埋伏着的我们正是一个好机会!然后寒队长就在对讲机里命令二班长东方红只身潜入山庄,进行更为确切的画面成像侦查。其实这方法就是在目标房屋的房檐上或是找一个相对较薄弱的墙体,然后利用微型无声电钻凿出一个窟窿,然后再把细管状探头放进去,从而秘密窥探起室内的实时情况。

虽然这种侦查手段已经在反恐特战界运用了很多年,但直到今天仍然在许许多多的实战中运用得屡试不爽。所以这一次的单人“零距离”侦查很成功,二班长终于找到了被绑坐在屋内中央的女记者刘颖,同时还发现其中几个人身上别有*。

所以知道了人质还停留在屋内的消息后,参与此次任务的所有战士都算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再往下一部的去想,我心里面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是一次非常棘手的房间突入行动了。——20人劫持一名人质!

回想这几个月我们在反恐大队的训练生活中,也确实有一次类似的科目事件,那就是总队司令部的工作组来我们特勤中队做季度性抽考的时候,我记得那是一个作训处的中校给出的一个对反劫持战术的假设科目——在一辆公交车上有23人劫持了一名司机!虽然那是我们经历的考核中最变态的一次,而战友们也都认为那个作训处的中校是在故意找我们特勤中队的茬,但谁又能想得到呢,今天这种类似的态势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实战当中!

不过说到底哥几个还是干这个吃饭的,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算屋里的持枪暴徒再多,我们也有两个以上的相对应的突入战术和预案。而且这都不是用来应对上级考核的。所以哥就根据眼下山沟里的这个别墅的外形轮廓来判断,基本就预想出了两个从各个窗口包围式的并分成三批连贯性突入队形,这种系列的战法通俗的讲就叫做:三对二淹没战术!

这种战法看似简单干练又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如果一旦攻击开始,对手就不可能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等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寒队长斟酌再三,就果然决定了使用这种包围淹没战术实施突入。不过队长又以对讲机的形式规定,突入时间延迟到六个小时后的半夜一点钟。

然而队长不用多说大家也都明白,这就是一种建立在战术基础上的又短暂的精力与耐力的消耗战,目的就是要等到山下这拨人人困马乏之时发动关键性的突袭,届时突袭战斗就会在几分钟内迅速结束。而现在形势虽然表面看已经胜券在握了,但是在瞅一瞅山坡两侧的四周丛林,就总感觉这次任务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夜色渐渐笼罩起了身边的所有世界。自从队长下达完最后的行动指令后,对讲机频率里就一直没有任何人讲话。而在丛林深处的六个小时的黑暗中又是无比的安静又漫长的。哥哥我就蹲在这处山坡上的一个树叶坑里以默默背诵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大条令条例》来熬夜。

等我反复背完了近一百条军人规定之后,山下的小山庄内依旧是灯火闪烁,我就低头再瞅瞅表,才刚过十一点种。这时已经无聊到了有些烦躁的我,就大胆的决定转身爬向我身后一道山岭上去看看风景。

哥就站起身来以均缓的步速向上爬行,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远,就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浑身犹如瞬间失去了动力一般僵止住了所有动作,然后在身体不动的基础上右手慢慢的伸向腰间匕首握柄,因为早在进入丛林之前我就有先见之明,就提早地把匕首上的刀削固定按钮打开了,所有此刻我的手掌就直接握住了匕首的刀柄,并准备随时以最快的速度出刀反击。

在这声音静止之时我就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隐藏的敌人出手的一瞬间做出反应。然而又是几分钟过去了,身边依旧一片安静,我丝毫没有感觉到那种预想的突如其来的风声和充斥着杀戮之意的危机感。而相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感觉中的那双一直在注视着我的眼光竟然越来越微弱……

然后我就放平了心态,以刚才的感觉环顾起周围,最终在我左侧大概十五处的树叶堆里找到了“目标”。我就端起自己步枪上的夜视瞄准镜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只接近一米长灰斑色山猫。此刻它就以一种半走半停的无声步伐边走边直直的注视着我。

我知道眼前看到的这只猫就是被人们俗称的山狸子儿,这种体型酷似小豹子的动物常年栖息在无人的山区之内主要以地鼠和野兔为食的“独行侠”。不过它们也有一定的领地保护意思较为危险的野蛮性,并且与一般的家猫比起来体型更大攻击力更强,那副传说中几厘米长的利爪可是相当的厉害,说白了如果与它产生的冲突,估计对面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占上峰。所以在丛林中偶尔碰到这种东西也比撞到一条花斑蛇的情形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还好,看样子我眼前的这只山狸子儿并没有表现出一点要击我的意思——它只是很好奇。

然后我就与这只山猫边彼此警觉地对视着边分别朝两个方向迈步。你不犯我我就不犯你,最后拉开了距离而分道扬镳。

不过当这只山猫从我的夜视镜里渐渐消失之后,我依旧能感觉到一种身边有东西的危机感,好像无声之中我就能听到一种非常缓和的心跳声,而且这东西现在也跟我一样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或许刚才那只山狸子儿关注的人并不是我!

想到这里我就再次端起枪利用瞄准镜上的夜视仪环顾了一圈,可是绿镜里的丛林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与此同时刚才的那种心跳感应也变得略有似无、虚无缥缈了起来。

然后我就长出一口气,挺起身来捶胸顿足了一番。此刻黑暗的丛林里只有微弱的风声在掠过。我就站在这里猜测了半天,终于就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于杯弓蛇影的话,那就是刘静宇这小子故意猫在丛林里的某个角落戏弄我——没错的。这事儿只有他干得出来,一定不是别人!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4)

所以,想到了这里我就自以为是的冷哼了一声,不再用心关注身边的一切感觉而只身爬向斜上方的峰线。

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壁上,又擦了一把脸上晶莹汗水,黑暗中峰线周围视线里就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景象。呼啸作响的迎面海风之中,在群星和月光的照耀下,我就能模糊的看见远近几公里的山脉线和平原处村落、以及更远一些的乌黑斑白色海面。而这时我才看清楚自己正处于一条庞大的足有十几公里长的河流入海口海湾的中部旁边的一条山脉上。从这里向东望去就能看见距离大约十公里处的入海口附近有一座灯火明亮的县市级别小镇,而这来自小镇上唯一的溟濛中的光芒又在远近周围的这一大片乌黑色的群山中就显得格外七彩夺目,而同时在这座小镇的上空,一股稠密的云团刚刚随风飘荡而来,霎时就把眼下这色彩斑斓的灯光映射于天际之中。闭上眼睛再冷不丁一瞅,此时此刻就好像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旋转着的七彩飞碟正盘旋在半空中。

不知怎么了,当我看到这一远方的夜色之时,浑身竟然萌生出了一丝暖意和安慰之情,然后就让正处于山头上的冷风包围着的我不在感觉到寒意,并且脑中浮现起了一种淡淡的想要入睡的念头……不过这样的唯心蒙蔽感只是在身上显现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之后我就在又一波呼啸而来的冬季海风中瞬间被吹醒而继续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此时此刻虽然山下特勤中队的多数战士多会有或多或少的困乏之意,但是我相信大家现在的心情就几乎都是一种紧张之中的莫名的兴奋,并且随着突入倒数计时的慢慢逼近,这种兴奋感就越来越明显了。

哥靠在山峰上的石壁看了一会风景之后,就沿着原路下了山坡回到我刚才蹲守的那个树叶坑子旁边。

这时我的胃里就开始咕咕的作响了,我脑子一转,直接就喜笑颜开了起来。然后就从自己的后背包里取出两盒牛肉罐头和两包零食——等待已久的开饭时间到了!

这可能是整个任务中最为轻松愉悦的时刻了,真是感谢特勤中队的这个自由支配开饭的时间规定,说白了,只要是涉及到潜伏任务或单人伏击任务,哥就想什么时间开饭就什么时间开饭!

我首先打开了一盒牦牛肉干罐头,无声无息的抓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慢的嚼食了起来,啊——真爽,味道真香!

这就是牛肉干系列罐头的优点,营养丰富,口感特殊,没有太多的异味和汤汁,最重要的是便于野餐和潜伏时食用。

可是我手里这两盒牦牛肉干罐头并非特勤中队的标配野战食品,其实这是我从刘静宇那小子的手里搞过来的。当然了,我也是拿禹大勇从老家给我带回来其中一包呼伦贝尔风干牛肉和他交换才得来的。不过从现在来看这次交易算是值了。

牦牛肉干罐头虽然合适美味,但放在我这样的二十岁刚出头的特战队员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管饱的,感觉只是好像嚼吧了几口,两盒肉干罐头就吃没了……

然后我就意犹未尽的边嚼吧着嘴唇边又打开两包中队标配的空勤巧克力。其实这东西可不仅仅是零食那么简单,以前中队的司务长和刘静宇就反复给我讲解过,这里面含有一定的激发热能量的营养成分,说白了,别看这东西与普通巧克力比起来又黑又苦,但是哥可不是在真的吃巧克力,哥是在补充热量和急需体力!

所以当我两三口就嚼完了这两包空勤巧克力后,浑身上下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真正的暖意,同时两腿微微颤抖了起来,一股兴奋无比的劲儿头就冲击起了自己的大脑。这种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感觉随后就逼得我好几次有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山坡去在冲回来的想法……

哥就蹲在这里坚持了一阵子,然后等脸色不是那么红润时,就决定换一个地方。我首先取出折叠工兵锹找了一个我身旁不是很显眼的地方挖了个小土坑,然后再把我吃剩下的罐头盒子和碎纸袋埋入坑中又做了一遍覆盖草叶的伪装。而后再静下心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我正前方的十几米处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平缓的草地,而在这片平地的中央有一颗高大又突出的梧桐树。而从我这角度猜测如果能爬到树上往下看,那就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观察位置。

而后我就想都没多想,直接在黑暗中摸索着树干和树根上凹凸的位置做着力点,几下子就爬上了这颗梧桐树的一个中部的树干上。然后在俯瞰一眼斜下方,果然整个小山庄周围半径的近1000米的范围内都尽收眼底。

刚刚爬上了这颗大树后再看了看表,时间也正好是半夜12点40分左右,也就是说距离发动突袭之前还有大约20分钟!

有可能这次突入战斗从头至尾都跟我和此刻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其他战士没有什么直接性的关系,但是既然参与了这次任务,不管是不是观战的,就都要百分百的作战准备和紧张思想积极投入进来,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5)

哥刚刚这样一想,就感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睛视线里疑惑万分地左右环顾了一周,又什么都没发现,后来直到一股午餐肉罐头的味道渐渐飘到了鼻子前,才彻底迫使我警觉了起来——树下有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慢慢放缓了呼吸,同时把整个身子趴伏在我身前的树干上,然后仅仅露出半个脑袋仔细观察起我的正下方草丛里。

不仔细一看真是不知道,原来这片平地当中有一个微微凸起的长方形草包,表面看其颜色和布局都与旁边的草丛如出一辙,而这草包上朝外的一头又一个小小开口,这样正好就可以观察到眼下山庄的外部情况——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深度大约一至半米的永久性侦查阵地;一个被俗称为特种兵野外之家的隐蔽工事!

我瞠目结舌地心中又是一阵阴虚。可想而知,如果刚才若不是这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吃饭的话,我就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伪装技术超群到连像我这样的专业特战队员都能蒙骗过去的选手。

我本想用对讲机立刻通知山坡上的其他队员,可我又知道下面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善物,估计只要我一张嘴就会被他发现,那样的话对我可不利。想了想,这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在趁其不备的时候主动出击,赌一把!

然后我就非常缓慢地在腿侧的布袋子里抽出一根速降绳,将绳的一头打结固定在我脸前的又是这个隐蔽工事正上方的一根树枝上,再将绳子的其中一段绕圈固定在我要带上的“8”字铁环上,而后上身稍稍一滚便让自己的身体彻底脱离了树干而直直向下滑降,我就是这样在几乎静音之中一手握着步枪一手以套环形抓住绳结又慢慢放松向下慢慢接近这个这个隐蔽工事,5米、4米、3米、2米!……

这时我已经能看清楚在这片微薄的草障下有一丝暗淡的荧光,而在这微弱的光束之下一个趴伏着的人影就已经暴露在了我的视线里。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半夜12点50分,距离行动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此刻我眼下这个趴伏着的人就突然有所察觉,放下了手里刚吃到一半的肉罐头而端起脸边的一部夜视望远镜直接看向眼下的小山庄。

这时我悬在半空中,就也平端起了步枪上的瞄准镜朝向山下看了一眼。原来此时此刻在这个山庄的周围的田地里,竟然有几个慢慢靠拢移动着的小“草包”——这是我们二排的几个突击组正在进行强攻之前的准备工作。可是,他们现在暴露了!

“啊——?!”我眼下的这个人看到山下的画面之后直接就惊呼了出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了随身的手机,想要及时同时山下的别墅里人。

“全队注意,山上有人!”就在眼下这个人刚要按动手机按钮的时候,我就在对讲机里高喊了一声,同时一把掀开眼下这长方形的草盖子,左手中的绳结一松,双手瞬间握住自己的步枪,把*朝下对准这个人的脖颈,同时以自己身体猛然下降的冲击力就砸了下去!

本来我是有所于心不忍,因为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心理阴影,而后再次面对暴徒时就不想出手太狠,可是又想到眼下这厮可能是受过训练的主儿,如果不下死手的话,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可能会很危险。不过就在我心里面这番犹豫不决的时候,手里的*就已经“咣”一声准确的砸在了这个人的后脑勺上面。

等我全身落地,趴在他身上半支起身体时,眼下这小子已经是歪着脑袋脸贴地,看样子是彻底的晕厥了过去。

我没想到这一次搞架竟然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所以就自然放松了一下警惕伸手就要把这个人脸朝上翻过来查看一番。不过就在随后的这1秒钟里,我侧耳忽然听见一丝细微的摩擦响,感觉不对劲儿,瞬间就把自己的步枪侧着架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闪闪的影子带着点风声袭来,自己的步枪侧机匣上也是“梆”一声撞击响,这力道大得感觉我握枪的双手都在跟着猛然一震!

原来自己一直忽略了一点,在这个隐蔽工事里一角的暗处还藏有一个人!——不过还好,哥哥我的反应也不算慢。然而这个黑暗中握着把刀突刺出来的手,一次没有得逞就稍稍一收,改换了一个方向再次猛力砍击而来!不过这回我已经有了百分百的应对准备,身子稍稍向后一躲,就避开了这股猛力的刀锋,然后再以更快捷的出手速度直接架起步枪将这只还未能收回去的手臂连同那把短刀一并砸在了地面上。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6)

然后这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就在我枪身的巨大砸击力下猛然脱落坠地,不过下一秒我们两个人的统一反应就是彼此起腿直接蹬踹对方。也许是我的腿远没有这个黑暗中的人的大腿长,等我踹出去的右腿刚一伸直的同时,自己的腹部就被他的脚掌狠拍了一下,巨大的踹击力把我推得直接打着滚向后飞出去了近三米远!

我就这样被踹倒在了旁边的草地上,而等我边捂住疼痛的肚子刚要另一只手掏出手枪的时候,这个藏在掩体里黑暗中的人就猛然扑了出来,整个人直接压在了我身上并一把抓住我握枪的右手猛力一拧再一震,就迫使我手中子弹上了膛的92手枪也掉被落在了草地里。

——啪!

“嗯!”

然后瞬间的,我们两个人又是同时利用各自闲下来的一直手臂给对方来一记猛力的勾拳,可是这一炮我依旧很遗憾,因为胳膊没有对方的长,所以当我的勾拳刚挥出去一半的时候,自己的脑门子就被狠狠的锤了一下,一瞬间我的视线里便是小小的金星在乱飘。

随后我又被连续性的挨了三拳,整个脑子就被锤得越来越晕了。而直到我被狠锤到第5拳之后,这个压着我的人动作就稍稍一停,同时我又听见了一种布袋子的魔术贴被“滋”的一声撕开的声响——他在掏手枪……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一刻我就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双手猛然的一挣脱开,在眼前的那一声子弹上膛的滑动作响的同时,左手就凭着感觉迅速向前伸出,直接就抓住了对方手枪上部的金属套筒,然后顺势向后一推,瞬间的,一颗刚刚被送入枪膛内准备击发的子弹就被我强行退了出来并直接顺着抛壳窗给弹飞了。

不过这个人的臂力实在是太猛了,在握着手枪的基础上就摇晃着妄想甩开我的手臂。千钧一发之际我就将左手拇指死死地扣在了这支手枪退膛基础上的抛壳窗里,同时迫使该手枪的枪机无法完成复位和送第二发子弹上膛的机械运作。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已经被捶打得嗡嗡作响,可想而知如果下一秒稍有放松,很可能就会瞬间没命!所以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我就瞬间动起了下死手的念头。同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一套一招制敌之法。

然后我的眼中一放光,膝盖对准这个人的裆部猛然一击!对方瞬间就惨叫了出来,不过握枪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而我借着这一惨叫的时机,我又出右手变为虎爪型,对准他胸前肋下的窝口使尽全力一勾!然后动作不停顿,手型变为双指弯曲,对准他的眼眶又是全力的一戳!

——没错,这就是黑龙十八手拳法当中的“叶底偷桃”和“二龙戏珠”的结合套用!

而此时此刻,我才有机会看清,压在我身上这个人的身形是非常魁梧的,看这个头儿估计比禹大勇还要高出半个脑袋。或许这个人的身子骨也确实是长得结实,当挨了我这三记连贯的狠招之后,握着抢的右手依旧没有放开,而左手边吼叫着揉动两下裆部和眼睛之后,就要再次挥舞起拳头锤击我……

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把藏在小腿侧的备用匕首掏了出来并握在了右手里。然后我就脑袋一歪而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这一记已经没有多少力道的勾拳,而后在他收拳的同时迅速出刀,把我手中这锋利的刀刃对准他的这个手腕转圈式的一划!随后这个人就再次吼叫了出来而翻滚着瞬间放开了手里的一切。

这只一直处于待发射状态的手枪终于就落入了我的左手中,不过我依旧没有收手,就追着反压在这个人身上,左手仍掉手枪的同时按住他的脸颊,右手将上持的匕首瞬间翻转成刀刃朝下的握刀动作,然后直接将刀刃贴在他的一侧脖颈上迅速的一划……这个人就算是彻彻底底的没有救了。

我喘着如牛鼾一般的粗气终于站了起来。摸了摸已经肿胀鼓包的头皮,视线依旧是若隐若现的金星。看来这个人虽然已经是被我ko了,但是刚才的动作反应如果慢了哪怕是一点点的话,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我!

这时我刚刚是神情稍好而喘匀了气,但突然间我又感觉到从我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感。我就猛一转身,只见我前方十米左右的山坡林子里有一个好像正在举着一根大圆木的人就站在那直直的盯着我!

这一回我是有点杀红了眼了,所以想都没多想,将手里的这把还沾着点血液的匕首向前一甩,一瞬间的,在这“嗖嗖”的声响中,刀子就转圈儿飞舞着飘散着血花直接朝那个人影飞了过去。

不过对面这个人反应也很快,见我一刀飞了过去,身体一震,把举在身上的东西就向前一档,然后眼瞅着就要击中目标的刀子就被这个提前扔出来的巨物给挡住了。不过在一声摔在地面的重响和一阵被半捂住嘴巴的吼叫声传到我耳边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摔在地上的巨物竟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活人!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7)

“别紧张,是我!你的班长李秃子!”这个黑暗中站立的人影赶在我一个滚翻动作就地拾起一支手枪对准他的同时就终于开口喊话了。

而当我听到这熟悉的嗓音之时,手里这刚要扣动扳机的食指就突然终止住了。然后我就慢慢的站起了身体边喘着粗气边愣了半天。

然后李班长见我这反种应也没多说什么,就底下身子去拔掉那把被我扎到地上那个人的匕首。可是当刀身被拔出来的那一刻,就又是一缕鲜血如流水一般溢出了伤口。“你怎么使了这么大的力气?还好是扎在大腿上了,要不然这个人也算完蛋了。”

“我……”

“这里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林子深处的下坡方向就又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端着一支步枪快步走了过来。虽然黑暗中我看不清面孔,但听这声音应该就是寒队长。

“老大,我抓了个俘虏,就在斜上坡的一个天然石槽下。”李班长就把刚才扔出来挡我刀子而摔在地上的那个活人直接拖拽到了我所在的这个永久观察阵地的旁边。

我低头一看,这个人已经被反绑着手脚,脑袋上也被套着一个黑色的遮光头套。瞅这样,应该是先被打晕后再被捆起来的。

“你这里又是什么情况?”队长简单的看了一眼地上这个人后就转头直接问我道。

可是我就没敢多说话,只是无可奈何的又低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两个刚刚被我放倒的暴徒。这其中的那个脖颈子一侧被我狠划了一刀的大个子现在依旧躺在哪里一边喷血一边抽缩个不停,这种画面就让我很意外,其实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颈部的一条大动脉被切开了,那他的肯定活不过30秒,可是现在的几分钟过去了,这个人竟然依旧是躺在那里半捂住喷血的伤口而嘴里支支吾吾个不停,这种罕见的“求生”毅力真是让人发自内心的佩服!而另一个暴徒自从被我用*猛砸了一下后脖颈后直到现在,依然是脸贴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彻底断气的一般……

寒队长见我没敢说话就自己走了过去亲自观察了一下这两个躺在地上的人,然后站起来满腹怨愤的对我说:“你这小子,下手怎么这么狠!抓一个活的就不行吗?在家里训练时我教过你们的那些捕俘技能为什么不用?还有,你口袋了的那个捕俘套子为什么不拿出来?”

我就低头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其实寒队长说的这个“捕俘套”就是一个专门用于套在俘虏的脑袋上使其暂时丧失视觉和听力的黑色套子,这东西理论上确实很管用,据说只要往对手的脑袋上一箍,一时半会儿就不可能被拽下来,而且这东西会越拽越紧。不过回想刚才的情况实在是万分紧急,对手根本没给我这种闲暇的机会,所以最后哥哥我能把这两个人都给放倒了,真可是一种不敢溢于言表的万幸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队长的说教我还是得认真的听着,毕竟这是我的老大,其说的话就有一定道理,而且也确实属于一种防卫过当了。

队长就这样直接狠骂了我一通,虽然我一时有点没搞懂队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收尾的话:“行了,看你这也是受了点轻伤的份儿上我不就不追究了,不过,你的一次二等功勋章没有了啊!”

——二等功?!顿时的,我心里就一惊。我不知道这算是惊喜还算是遗憾,难道这就已经擦肩而过了吗?……如果二等功给不了我了,那换两个三等功也行啊!

正在我对这些代表军人荣耀的勋章报以一种想入非非的预想之时,躺在地上还在滋滋喷血的这个大个子竟然猛地翻了一下身子,然后一只手贴着地面就要摸向距离他不远的一支掉落在地的手枪,不过就在他的手距离手枪的枪柄还有几厘米远的时候,又不紧不慢的李班长一脚踩住了。

“呃……”然后这个人就缓缓的挣扎了下,没过几秒钟就一下子趴在哪里一动不动了。

而后李班长就走过去俯下身子用手掌贴在这个人的脖颈上感觉了一下,然后就站起来朝着寒队长摇了摇头,意思是已经断气了。

“死的真是不容易啊!”队长就感哀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说:“你看看这战斗意志和垂死挣扎的精神,不是很值得我们去学习吗?”

我就浑身打了个冷战,心想虽然这个人是被我给结果的,但如果将来在战场上给我一个明确的死法的话,我宁愿选择去挨枪子儿!

这时刚刚检查完了一便尸体的李班长突然又有了新发现,就指着这个细长惨白的脸型说道:“老大,这小子不是中国人,他是个欧美白种人!”

“不会吧,跨海偷渡进来的?”听到这个有外国人非法进入境内的消息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我们不太远的这条数百公里长辽东半岛海岸线。

“可能性很大,北约有一种静音袖珍型潜艇就能做到这一点!”李班长就点了点头,而后想了想又取笑着说:“不过我都开始怀疑了,你到底是怎么把他放倒的?要知道论人种、论个头儿、论体重你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他却有很多的分分钟把你撂倒的胜算!”

“嘿嘿!”当我听到了这讽刺里好像带着点表扬的话时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用了点小伎俩……”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8)

“突击排呼叫近地卫星!突击排呼叫近地卫星!是否发动突袭?”这时我们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声隐隐的喝问,这是山下带领二排主攻队伍的指挥官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大家再低头看一看手里的电子表,已经是计划中的突袭时间开始之后的3分钟了。

原来,在刚才我的这一个突发情况之后,寒队长就命令全队暂停突入行动而转为时刻等待命令,所以现在山下的突击组虽然已经把这个小山庄给团团包围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发动最后的突袭。

此刻寒队长就再次端起夜视望远镜对山下的情况观察了一番,然后在对讲机里命令道:“一排三排做好丛林搜索作战的准备,突击排计划不变,一分钟后发动进攻!”

然后就是各排带队长官的回应“一排明白。”“三排明白。”“突击排明白……”

我本以为这便是突袭战斗发起的最后时刻,可是同时对讲机里又传来了一个战士的呼叫,“报告近地卫星,侦查组发现别墅内有新情况。有人在接电话……我们的暴露了,有人发现了我们藏在树林里的突击车!”

侦查组刚一汇报完毕,山下的别墅内就突然亮起了几盏灯光,同时院子也有人在来回走动着——真是点儿背,这么有利的突袭机会就错过了!这可真是相差一秒失之千里!

不过队长见此情况依旧不慌不忙的在对讲机里命令道:“突击排注意,立刻退离山庄100米半径以外!全队攻防互换,一三排担当主要伏击力量!”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寒队长为什么会把中队三分之二的兵力部署在两侧的山坡上,原来为的就是能够及时应对像现在这样的突发情况。

然后没过几分钟,灯火照耀的别墅房屋里就突然黑暗了下来,估计是山庄里的这些人已经做出反应并准备逃跑。这回我果然猜对了,当别墅内的灯光刚刚熄灭不久后,我从夜视镜里就能看见几个手持短型步枪的男人架着一个女的冲出了屋子,一个,两个……五个,六个……在我的视线里就看到了前前后后共有12个人端着枪的人先后跑出了山庄的院子,然后直奔西边的一条山沟处,而那个方向用不了几公里就是海边了。

队长也对这帮刚刚逃窜出来的匪徒进行跟踪观察,等看清楚了那名女记者移动中身形后,就再次在对讲机里部署道:“全队注意,一三排沿着山坡快速追击,力图在前方两公里处的山口把它们截住。突击排3分钟后对别墅内剩下的8人实施突击!”

“突击排收到!”此刻在山下带领着主攻突入队伍的军官是副中队长李树成,据说他曾经是在第四(机动)支队搞班组战术出身的,并且还在几次士官培训当中被总队训练基地应聘担任过战术总教员,怎么说也算是个军内专业里家喻户晓的人物,只是来到了特勤中队对于他而言不知高配了还是属于平调?总之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等一场你死我活的实战过后,就能基本验证出了一个军事主官的真正实力!

两分多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时山下的突击排就在一片黑暗中把这个别墅团团围住了。

“下面听我命令!”此时对讲机里就响起了李树成副中队长对二排战士的临阵部署声音,“第四小组从别墅两侧窗口突入,第五小组从前后破门突入,第六小组跟进前两组位置。各组之间间隔15秒。——大家是否清楚?”

“清楚!”

“好,现在听我口令,五——四——三……”

就在副中队长刚刚倒数到第三秒时,对讲机里竟突然传来一瞬间的玻璃碎裂声音,紧跟着就是一连串的枪响声……到此一刻,山沟里的突袭战斗算是正式打响了。

“是他妈的谁?”枪声不断震响之中,我就听见了副队长无比愤怒的责问声,“是谁先冲进去的?!”

“是右侧窗口的激进(沈前进)!”

“不管了,四组都有,给我直接冲进去!干!”

随后山下的三拨突击队员就在5秒钟内先后冲入了别墅内,同时枪声就越来越激烈了,时不时的还传来了两声爆震弹的炸响。不过这一阵子的枪声持续得也并不是很长,大约也就过十几秒之后,别墅内的枪响就突然变得零零星星了起来。而后就听见了几组队员的汇报:

“一楼肃清完毕。”

“二楼肃清完毕。”

等间隔了十几秒钟后,最后的几闷响也停止了,“地下室肃清完毕!”

“……报告队长,有人受伤了!”而等到山下一切的震响都戛然而止之时,就有战士在对讲机里喊道:“是激进,他的左肩中弹了,伤口正在流血,我们需要急救!”

然后又是副队长的一声暴骂:“这小子,他妈的为什么不听我的指挥?!”

本来我现在的位置只是一个旁边观战的,但是一听到有人受伤的消息就感到浑身不自在,而且这个人还是跟我比较熟悉的沈前进!

所以不论现在我怎么想,都感觉是身上被切掉块肉一样疼,百感交集之中哥就差点没忍住而直接撒开腿冲到山下去。

“他没事儿,死不了的!”这时身边的李班长就看出了我蠢蠢欲动的心思,走过来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又没在山下。”我就很是不信的反驳了回去。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这个兵!——而且,这不是意外!”李班长一脸鄙夷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什么也没多说的走开了。

此刻虽然李班长的话让我有点琢磨不透,但是至少这样想能比听到一个战友的死讯要好得很多。毕竟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放在眼前选择的话,估计是不会有人选择后者的。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9)

就在这次突袭刚刚结束之后,黑夜中的山坳里又响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响。哥端起步枪上的瞄准镜向声音传来的山沟处仔细一瞧,原来正在逃跑的那12个劫持着女记者的歹徒,听到枪声后就一边回头胡乱的放枪,一边加快脚步跑向了一个山沟的深处里。

不过现在估计此刻,我们特勤中队的一排和三排的战士们也是比他们更快的速度先一步抢占了他们前方的那个山口的两侧制高点。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由上至下的无死角交叉火力的覆盖下,几乎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得出去的。孙子兵法曰: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如果这一次伏击战术能够成功的实施的话,那么下一步的战斗结果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八九不离十的,在几分钟内,这伙歹徒就会被完完全全的消灭掉!

可是再想一想,我们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次人质解救任务,不是对暴徒团伙窝点的围剿,虽然性质上两者有些相似,但是难度相去甚远!

这时身边的寒队长就再次部署了一边全队的攻击队形,并让一辆突击车快速抵近山庄,把受伤的沈前进送往就近的医院进行抢救。然后命令山下的二排突击队继续向前追击。

不过最后我还是有点搞不懂,等寒队长把这一切都安排完毕之后,竟然单独带领着我和李班长两个人就地转身而直接向着斜上方爬起了山坡。

我就学步邯郸地跟着转身抬头瞅了瞅黑暗中月光下的身后斜上方的这一座好像是附近最高的山峰,表面看好像并没有多么险峻,估计海拔也就是一百几十米多说了。可是就在我们刚一开始向上狂奔的这段路途中,挡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大片长满针刺的荆树林,而且这些树非常矮,平均也就两三米的高度,所以当我跟着寒队长和李班长脚步猛一扑进去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后来直到这样越是深入林中眼前的荆树就越来越密集,几乎每走一步,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两侧就被这些长满倒刺的树枝扎得疼痛不止!原来在这些密集的荆树倒刺面前,身上的这一套自认为很厚实的绒衣和冬季迷彩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后来我是被扎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改换了一种高姿匍匐的爬山动作,这样虽然降低了前行的速度,但是至少能让哥少受一点疼痛。最后哥就是以这样类似于猫步爬行的姿势又拖着一身皮肉刮痕的疼痛终于是冲出了这条“荆棘之路”。

刚刚走出了林子之后,眼前又是一片几乎呈垂直形状的近二十多米高的山石壁。这时比我动作快很多的两位直接首长已经率先爬上去了一段距离,然后我就也是找准了一个独立的攀登方向,是一手抓着从石缝里长出来的树枝杆一手又扣抓着岩体间凸出的石槽,反复交换着向上猛爬。在垂直攀爬崖壁的过程中最为忌讳的两个动作就是擦汗和低头向下眺望,尤其是对于初级选手来说,这两个动作是非常危险的,我虽然也接受过几个月的楼房攀登训练,但是在这样的能见度极差的黑夜情况下爬山,也是要加倍的小心!所以哥哥我就是强忍着一头的汗水和四肢剧烈的酸痛感一直向上猛爬,等到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一块巨大的石面儿上喘了几口气,抬头一看,身后微弱的月光下又是一块更大山石顶等待着我去征服!……最后哥就是在好几次的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而一脱手就摔下去的风险中和“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人”的思想蒙蔽下终于爬到了这条山脉的一处较高的山顶。在小型的休息了一番的同时,我就转过身去俯视了一眼刚才来时的这条路,一瞬间就被吓了一跳。——我去,这山这么高啊!

经常爬山的人都应该知道,如果一条山脉的一面是陡峭的崖壁,那么另一面多数都应该是相比缓和了很多的斜缓山坡。所以说接下来的路途应该算是比刚才容易了很多,不过寒队长为了不暴露我们三个人的身影,下山的路又选择了一条两道向下的山脊之间的深沟线——这可真是哪里阴湿又不见光就先哪里走路啊!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条路果真是不出我的所料,整条山沟里都聚满了密密麻麻的好像是几个秋天才积攒下来的枯树叶,而枯树叶半米多深的下面又是一条从去年夏天遗留下来的又湿又滑的顺水沟,所以哥这深一脚浅一脚地迈下去时,就又有了刚才的那种“生命垂危”的感觉。后来我们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处比较陡的又是几乎垂直而下的山坡前,寒队长就率先状起了胆子,身体一跃就仰坐在了这片盖满树叶的陡坡上而直接依靠身体下降的重力快速地滑向了山下去。

——一夫善射,百夫决拾!

看着队长这样“玩”得挺嗨的,然后我和李班长也就紧跟其后,纷纷的也是跳坐在这片倾斜而下的山坡上,随着这种向下的冲击力也是刺激了一把……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0)

而后我三个就是以几近玩命的心态和毅力最终以仅仅三十几分钟的时间快速翻越了这道山脉。不过当然了,这也是以手心里和胳膊两侧以及小腿上又多出许多道划痕的伤口做代价的。

虽然现在我们翻越山头的速度很快,但是时间也是过了凌晨3点,这也就是说,再有两个多小时天空就开始放亮了。而现在我们的脚前就是这条东西跨度近二十公里长的海湾和一个完工率已是90%的跨海高速铁路大桥。这时队长就想都没多想直接迈步步向前而带领着我们两个就要从这排大桥墩下徒步穿越这条海湾……

在辽东半岛的每一个冬季之中,平均昼夜温差最大的地方就应该是这最南端的大连所辖的海湾地区了。这尤其是在南面温和的海风与西北呼啸而来的冷空气反复交叉作用下的短暂月份里,几乎就是每日的白天开化晚上结冰,所以这种气候也导致了海湾的冰面时常是半活跃性的自然运动,同时又在海面潮起潮落的推动下,日积月累的,就形成了眼前这一片左右漫长无边的,向前又直至海湾深处近千米远的,大大小小叠压起来的冰块丘。打眼一看,层层叠叠,延绵不断,就如同一片覆盖着大半个海湾的白色废墟!

然后我就边猫着腰边捂住自己的口鼻跟在寒队长和李班长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迈步,因为就在我们穿越海湾的这段路途中,哥就时常能听见脚下的这些巨大冰块下面总是传出来一种断断续续的“咕溜、咕溜”像钢管滑动一样的流水声,而且由于夜色太黑,所以也就不知道这脚下面这些冰哪一块冰是实的,哪一块又是空的?

“听说去年有一个从韩国游泳偷渡过来的年轻人,他本来是比较成功的,但可惜运气不佳,在山东海口刚一上岸时就被当地公安逮了个正着儿!”这时我每踩下一脚就是一种浑身的战战兢兢,而同时在前面带步子的寒队长又很是无所畏惧,边走还边说起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是啊,记得我刚看完这个通报之后也感觉是不可思议,一个人仅凭着怀里箍抱着的两个足球就硬是游过一百多海里黄海海峡——这得要多大的求生毅力啊!”这时不仅仅是队长,就连走在我前面的李铁英班长也是一脸的漫不经心。而相比之下,只有跟在最后面小心迈步的我是一脸的惆怅!

可有些时候,你要是越怕什么,什么东西就越是找你的事情。就在担心着脚下的冰块到底结不结实的时候,步子前面刚刚踩下去的一处冰面就“咵啦”一声脆响,自己的左腿就瞬间失去了支撑而整个身体带着猛地跌落进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冰坑!不过还好,这处冰坑的底部又是一块相对较厚实冰面,所以这一下的遭遇终究没能让我最近这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而就在我刚刚跌这个冰窟窿里的同时,可能也震动造成的连锁反应只见我右前方的又是“哗啦啦……轰隆”的一声震响,转头一看,原来是一片堆积起来的巨大冰块猛地滑落进了旁边的一椭圆形的没被冻住的海水汪洋之中,而顿时又掀起了一阵阵波涛……

这时李班长就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是一看到我这样跌坐在冰窟窿里并且被吓出了一头的汗水时,不但没有拉我一把的意思,竟然还笑着调讽了我一句:“我去!你看看你,害怕个什么劲儿?你不是一直都自称是纯牌儿的东北爷们儿吗?听说你们哈尔滨那边年年都举办冬泳运动会,怎么,现在有了实践的机会,又不会了?”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1)

“那些都是专业的运动员!再说了,谁又不是没事闲的,干嘛去整那些死啦冷的事儿?”我被气得脸都白了,心想如果换做别人,哥哥我早就一拳乎上去了!

所以就因为有这个《尊干爱兵双六条》的规定,哥就没敢暴发,然后就是自己一脸愤懑不平地又爬了上来而继续向前走。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寒队长也稍稍停下了脚步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秃子,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久陵山训练营时,你是怎么看中这小子的?”

李班长就边走边点了点头,“这当然记得啊,就是那场水池搏斗,当初他那一招飞针暗器确实吓了我一大跳!——还有,这小子跟其他战士比起来,更抗揍啊!”

我来这个时候哥哥我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而再一听到这句话,脑子就是瞬间的醍醐灌顶,直接就惊讶得站住了——卧槽!原来半年多前,在久陵山训练营里狠揍我一顿的那个蒙面干部就是李铁英啊!

此刻前面的李班长就边走边回头对我察言观色的一番,“怎么,你自己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李班长就满不在乎的继续边走边嘲笑着说:“呵呵,现在想报仇啊?你一样没这个机会,认了吧!”

我虽然我脸上立马就装出一副很是不服不奋样子,但是心里面已经早就认输了。因为凭我这几个对李班长的了解,仅仅论单挑而言,可能就算我分身成三个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所以想要找他搞架,那最后只能是挨揍的份儿。

“这一点只是个人对岳翔同志的认知,我主要看中的是对禹大勇和欧阳擎天那两个傻小子的战友情谊——这很像我年轻的时候!”这时走在前面的寒队长就终于说出了一句比较中听的话。虽然心里有一些美滋滋的暖,但是此刻我再实际性的回忆了一番,当初寒队长能够看中我的原因肯定还有几项训练成绩尤为拔尖作为基础的,要不然,就算我人缘再好,也不可能有机会来到这个全总队里数一数二的反恐大队!

而就在寒队长仿佛是谈笑风生之时,我们三个就走入了一片海湾最深处的冰面上,此时只要冷不丁的一低头,就能看见脚下这好像很薄的冰层下是一大片灰黑色而深不见底海水。所以在这里向前迈出每一步的同时,自己双腿就也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打颤……

“冻死”和“淹亡”是反恐大队里公认的两种最龌蹉的死法。而如果在眼前这冰天雪地的海湾上不小心被几个大冰块猛地砸晕在海水里,那岂不是龌蹉中的龌蹉?

这时前面的李班长仿佛又看出了我担惊受怕的心思,就边走边帮我找了话题转移注意力,“岳翔,我问你个就在身边不远的军事知识,你知不知道,在1904年的日俄战争时期和几十年后的中苏决裂之前,为什么列强帝国们和前苏联都是想痴心争夺着大连旅顺军港驻军权?”

这一刻,我脚下的一块薄冰已经被踩得裂开了花,吓得我都大喘气了,“这……我怎么知道?大概那些列强王八蛋都相中了大连的高挑美女吧?”

“no!真正的原因有两大点:一是大连地区的港口属于亚洲东北部少有的一处不冻军港;二是大连的战略位置得天独厚,占据这里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东北亚地区的沿海线,对于那些列强而言,只要占据了这里,不仅等于完全控制了日本海和黄海、渤海海峡,而且也是一个入侵中国之前非常可靠的前哨基地!”李班长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一脚迈上了一块堆在浅滩上的浮冰块上面而脱离了危险。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当眼瞅着也是要迈上一处相对较结实的冰块时,脚下就是“喀嚓”一声碎响,在身体向下猛沉的一瞬间,我就向前一个原地的前扑倒!虽然这一个极为快速的反应动作让我脱离了危险,但是趴在冰堆里低头一看,自己的一只战靴还是湿透了。“我呸!——怪不得那几年赫鲁晓夫跟上杆子似的五次三番的去北京访问,原来是一直觊觎着咱们的宝贝军港啊!”

这时我刚一站起身,就忽然感觉到了身边的海风中有一种幽幽的异动,好像就在我们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人正与我们同向行走着!

在接受了半年多的凭心射击训练后,每当在野外出任务时,我就对周围所谓“第二空间”的感应是越来越强烈。日积月累的也得出了一种心得,原来第六感这个东西也是确实存在的!

所以,虽然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凭着刚才的这种从风中飘来的微弱感觉,我就能断定,在我们左侧的大约两百米外,也就是桥墩另一侧的那片冰堆里的暗处,肯定还有一个人在移动着!

不过在这种感觉之中我又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杀气和让人胆颤的危机感。然后我就不在关注这种感觉而继续向前走,因为对于这个暗处行走的人到底谁?其实我已经在心里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2)

在从我昨天看过的那张卫星地图上记得很清楚,这条海湾的综合宽度大概在2至3千米左右,由最西边的两处山峰的夹缝开始算起,直到东边陆地河流入海口的地方,其总长度应该在30至40公里左右。如果抛开比例的大小,从地图上冷不丁一瞅,这就与那个世界有名的埃及苏伊士匕首型海湾非常类似。不过眼前这道海湾的西边尽头又有一个鹤立鸡群一般的奇观,就在这个海湾出口的中央竟凸起了一座海拔大约100米左右的小山峰,把整个海湾的出口变成了一种转折而出的态势,所以这种海域地形从地图上仔细再一看,又很像我们中国古代兵器中“戈”的抽象体现。

然而刚才我们在山脉另一侧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感觉,而现在霎一走到这冰结的海面的岸边时,本来清爽的空气中就猛然吹起一股“呼呼”作响又如冰刀一般的强力海风。这风力大得好像都能把一个活人给直接吹飞了起来。一瞬间耳畔除了这怪叫一般的海风作响,周围两米以外的事物就根本听不见了!

我之前还想走靠近里侧的桥墩根处的泥路,可是现在我已经一步一步的前行到了海湾的中央,回头一看,冰面起伏海水交错灰茫茫的一大片,这根本就是找不到回头路了。

轰隆……!

而就在我心有犹豫之时,侧前方的十几米处又有一片露出冰面而流动着的海水,而上面正漂浮着的几块海冰就随着水流猛然撞在一起,并在一连串的震响当中被淹没坠入海水中。这画面看得我腿下越发的软弱无力,站在这里瞪眼啥瞅了半天。

这时天空中又飞来了几只白色的海鸥,他们就边鸣叫着边徘徊在暂时停顿下来的我们三个人的头顶。前面的李班长见到此情景就也停下了脚步而表现出一脸的厌烦,可能是害怕这些东西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有船和人的地方,必定有海鸥在盘旋!我估计八九不离十的,这几只海鸥都把我们当成刚刚上岸或满载而归的渔民了。

而就在我们三个人刚刚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跨过了这条海湾最甚危险的深海区冰面后,对讲机里就传来紧张有序的呼叫声,“主攻排呼叫近地卫星!目标已经进入我伏击射界,我申请对其实施突袭式歼灭。”

从这声音中我能够听出来,此刻山沟里带领着伏击队伍的干部依旧是李树成副中队长。可能是求功心切,也有可能是刚才突入计划的失败让他心里有些不爽,所以我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上来就要搞什么彻底歼灭战术。

然后我身边的寒队长就半蹲下身子,朝向斜后方的山脉线眺望了一眼,边打开对讲机说:“允许。不过要保证其中人质的绝对安全和不能射杀人质旁边的几个暴徒,如果发现目标有报复性倾向,就立刻收手!”

“这……好吧!”然后对讲机就是副中队长的再次部署队形的声音:“各组注意!以班用机枪手为基准,由后之前‘口袋收网’突袭队形,准备行动……”

对讲机里的对话刚刚结束,山脉西边的大约一公里处的山口里,就猛然传来一连串的枪响,时不时的还有两声枪*落地的爆震声音,听这山间的回音就很像是一场激烈的伏击战。不过我又仔细的听了一遍这枪声的节奏,连贯性极强,而短点射却很少,所以听着就很像是多数的虚张声势的盲射。

不过在这一小波的与绑架团伙的交火间,我们还是能听见从各个参战队员的步话机传出来的实时汇报:

“5组报告,已确定消灭了6名暴徒。”

“7组报告!山口外又有两名暴徒丧失战斗力。”

“情圣报告,一名疑犯被我射了中身体中部,现在正在倒地挣扎之中……”

“都是好样的!”最后是副中队长在伴随着枪声的对讲机里的一声嘉奖式激励,然后直接向寒队长申请道:“围歼组请求利用狙击手对剩余暴徒实施追击歼灭!”

“不行。”寒队长的声音很是不容置喙,“你根本没有百分百救出人质的把握,他们会鱼死网破的!”

“那现在怎么办?就眼巴巴的看着这几个人这么跑了?!”副队长的语气有些义愤了,并且其中还带着一点顶撞的意思。

“按我原计划执行命令——等!”

然后对讲机里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而同时远处回荡在山口内枪声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也许大家在刚才的战斗中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作为狙击手的刘静宇和其他的几个“长弓”系特战队员始终没有在对讲机里说过一句话。其实这并不是他们害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只是一种无奈之举,其主要原因还是我们确实没有具备夜视功能的高倍率*瞄准镜——而这一点几年来一直都是我们特勤中队的技术短板!

所以想要对剩下的几名正劫持一名人质的暴徒实施外科手术式的远距离快速精准打击,那就得等到天亮!

所以说寒队长其实也想在那个山口的有利地形基础上快速结束战斗,但事实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3)

“等一下!”就在身后山沟里的枪上刚刚稀疏下来的时候,天空也有了一丝微亮,而身边的李班长就突然发现了什么,然后就见他停下脚步慢慢的半蹲下去,对照他脚旁的一排往返的脚印就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些脚印有问题!”

“哪一条?”而后我和旁边的寒队长就也停下脚步仔细瞧一眼眼下这桥墩旁边的泥水中的6条脚印。其中除了两条好像刚刚走到这里就突然断掉了之外,其余的几排脚印都没有什么特别地方。

“问题就是这两条!”李班长就蹲着伸手试了试其中两条脚印的深浅,然后肯定道:“刚才我观察很长时间了,从桥头开始,其它的脚印都有方向的转折和一些凝聚冰霜与积水,这些都应该是至少三四天前留下的,而相比是唯独是这两条脚印非常特别而且是痕迹明显,而最重要的是这对往返方向的脚印竟然呈一深一浅的形状!”

听到了这里,我就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两排一去一回而深浅不一的脚印。其中浅的那一排明显是一个很正常的成年人脚印的尺寸和深度,可是再一瞅另一条反方向而一模一样的脚印,却又是明显下陷到了接近两厘米的深度。若拿军事角度来看,这个人最低也应该是一个满带弹药的班用机枪手,或者是背着至少两枚以上的反坦克*二号射手。

寒队长听了就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有些不在意的说:“也许是上岸的渔民留下的呢?”

“这个我也想过。”李班长就点了点头接着说:“但你看他们绕着回去的足印与正常渔民的作息往返方向正好是相反的,就算是这样的,那么脚印过深的那个人是抱着一堆鱼而挺着大肚子进的海湾吗?而且还有一点,你们看这种鞋底的纹路,明显是一种与我们的战靴相似的专用防滑鞋底,而不是渔民打鱼时时常套在脚上的那种做工粗劣的防水靴的鞋底儿……”

这时我就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印,对比着瞅了瞅就觉得班长的话确实挺有道理的。

“最后一个疑点,为什么这个脚印走到了这里就突然断掉了?是因为两个人走到了这里后就无故脱下了鞋子继续走路?还是因为想要隐藏什么东西而故意掩盖住了从这里向前的脚印?——我想答案就是这个桥墩下的周围!”

“警戒!”队长深明大义之后就直接向我下达一声口令。

我就在一秒钟之内打开95枪的表现而转身向桥墩外成跪姿射击姿势据枪。

等过了十几秒之后,身后的李班长就在这个最近的桥墩的一侧,用战术折叠锹轻轻地挖出了一块贴在桥墩下大约一米多深的浑身呈银白色金属体方块的顶部。原来在这表面平整的泥水之下,竟然被人安放了两颗*!

而后更让我们吃惊的是,李班长对这枚*进行简单的检查一遍后才发现,这好像是一种反排除型的特种*,整个*载体呈现出一个整体的无缝长方形金属壳体,它除了一侧朝上的面儿有两盏红绿闪烁的小小信号灯之外,表面上最起码连一个螺丝固定孔洞都没有!好像这东西从设计之初就只能遥控定时开启,然后再遥控引爆的。

不过当我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时,就发现了这种埋设的布局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然后再结合近李班长发现的这个隐藏得并不完美的脚印来看,埋设这两枚*的人一定是一个破坏外行。虽然这两枚*看外形很是先进,但是又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炸平地上的火车道的埋设方法,所以这在我们眼前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

虽然哥哥我不是专门的敌后渗透部队,但是作为一名武警特战队员,并对一些强攻战术有着深入研究的我,还是对这些破坏技术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说白了,凭我个人的经验和理论见识,假如换做我来埋设这两枚*的话,我可不会去傻乎乎的选着这块儿又粗又结实的桥墩根部,这样就算用再多的*当量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如果是迫于无奈没有别的地方选择的话,那我也要先……

“近地卫星呼叫‘鲁班’!”发现了疑似*物体后,寒队长就第一时间呼叫了后方预备队的一个专业队员的代号。

“我是鲁班,请讲!”回话的就是我们中队三排的那个叫吴浩的二期士官排爆手。

“我这里的桥墩下又一窝禽蛋,等你来煮着吃呢。”

“什么类型?”

“这蛋型很独特,我前所未见,不过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信号接受装置,据我目测应该是属于飞禽类。”这时反恐大队的通讯暗语,“飞禽”代表*。而与其一系列的还有“孵化”代表*,“鹌鹑”代表前两者的结合,“凤凰蛋”代表一种高危险性的声波震动感应*,还有就是那些非常罕见而一时无法定义其类型的变态*,统称“恐龙蛋”。不过这里面一半的规划类型基本是不会在国内的突发事件中出现的。而这样也好,我想,毕竟特勤中队的大多数不是排爆手的战士们也都不会有这种与那些变态新颖的*一试雌雄的兴趣的。

“我有些馋了,马上就到,完毕!”耳机对面的排爆手听了寒队长对这枚*具体的形容之后,就胸有成竹的用暗语回应道。不过这倒让我觉得很意外,这东西连一个小小的刀口或者是一处螺丝缝都没给你留,是怎么看都让人一筹莫展,而你就这么有把握?——看来还是自己对这一门专业的知识掌握很得有限,以后回去得要多多学习了。

然后队长就把这里的地图数字坐标报给了藏在后山里的预备车队,而后又对我和李班长一挥手,意思是继续前进。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4)

寒队长就是这样好像很是踌躇满志的带领着我们哥俩徒步跨越过了眼前这大半个海湾,然后又沿着这处离岸边还有几百米距离的冰块堆上面继续向西边走出了一段,直到这样走到了一处距离入海口不远的海湾转弯处时,我就看见前面的一片冰丘旁有一艘被半隐藏着而搁浅的小型快艇。

当我看到了这个东西之后,不用寒队长过多的解释,哥也是瞬间的茅塞顿开了。原来这里才是那帮暴徒妄想把女记者引渡出海的最终路线!——因为前些日子整个半岛地区正好赶上一波寒潮,就把整个海湾给冻结住了而无法出海,所以他们就只能等到这两天温度稍稍的下降时,让海湾的中部渐渐开化出一条水路,然后等着一次涨潮的时机再乘船逃离这里……

而这场仗打到了这里我也是才明白过来,原来寒队长是的一直在这种机动应变之中奉行着类似于“欲擒故纵”的战法。孙子兵法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原来现在我们三个人才是这次解救任务中最后一步的“奇兵”所在。

“目标方向以确认,我们就在这里设伏!”这时寒队长就用手语命令我和李班长以他为中心就地找一处隐蔽地点把自己暂时藏起来。

然后我们哥仨就是在间隔十米内的距离上找着一些自己看中的比较“宽畅”的冰缝做藏身地点。这时队长和李班长就都选择了一处并不算太高的冰堆的一角,在那里就直接拽出几块大冰坨,然后把自己的下半身趴着伸进去,完事再把那几块大冰坨模仿呈自然运动的形状盖在了自己身上从而完成了伪装。而相比之下,我则选择了一处大约半米多深的天然冰窟窿,这里面虽然看着并不怎么踏实,但是却不用像他俩那样半趴在冰堆里,哥只要在里面稍微的一蹲,然后随便找两个冰块架在头顶就可以了。

而后我们就这样以或蹲伏或卧姿的身形在几处冰堆里苦等了几十分钟。在时间进入了好像静止不动的同时,头顶的天空就已经微白发亮了起来,转头一看,此刻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也呈现出了一条淡黄色的预示着即将日出的亮光。我就无聊之中随便想了想,忽然间我就想到了我看过的一部辽半海区教科书里曾经写过内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时应该是日出之前海面涨潮开始的时候了……

“轰……”而就在我刚刚想到这一点问题的时候,周围远近的冰层里就是一阵时断时续“咔咔”碎裂响声。没过多久,我就瞪眼看见自己脚下的冰块周围开始慢慢的渗透进来一片淡黄色的海水……

这一刻哥的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后悔!——怪不得刚才李班长和寒队长看到我选择这个冰窟窿时是一脸的坏笑,原来他哥俩早就遇见到了这种情况会发生!——真是两个变态,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声?想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虽然天空没有彻底的放亮,但是现在的能见度不用夜视仪照都可以看清楚几百米之外的事物了。想申请换位置,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老三啊,听说外面涨潮了,你那里爽不爽啊?”李班长果然是“心有灵犀”,一听到了周围流水声之时就立马知道我这里遭了殃。

“报告班长,我……还行吧。”

“真的?”

“……”

其实我在回答李班长的问话时,脚下的海水已经没过了我的小腿和蹲下去的臀部,而脚下的这双防寒靴虽然能抵御滚滚而来的寒温,但是根本挡不住这冰冷的海水,所以这样没过多久我的整个双脚不仅已经彻底的被泡麻了,不仅是这样,就连此刻紧闭的肛门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冰痒,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此时没过小腿的海水还在渐渐的向上猛涨,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哥的整个身子就可能被淹没了……

一霎时的,哥就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想了想就只能把身体向上移动了一下,同时又把头顶的这几块冰块稍微的顶起来一些。不过这样依旧是得不偿失,因为此刻外面呼啸的海风是更加的猛烈而寒冷,所以没过几分钟自己这一身绒衣就被这从冰缝灌进来海风给渐渐贯透了——这感觉真是应了我家乡的那句土话:怎么整,都难受!

本来你的寒带作战服理论上确实能在山沟里熬过四五个黑夜,可是现在又被这夹带着寒温的海风这么一吹,就算再厚棉衣也会如同纸片一般被轻易吹了个透心凉!——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为彻骨难熬的并不是零下40多度寒温,而是一种建立在寒潮基础上的狂风!

“报告队长,我冷!”这样直到脚下的海水没过了肚脐,同时又被贯穿进来的海风给吹得瑟瑟发抖的我就终于忍不住了,就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在对讲机喊了报告。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5)

可是此时的寒队长又并不理会我的窘境,他只是反驳我说:“放屁!你不能这样去想,越这样想就越难受,你要知道现在对面的匪徒可比你抗冻多了!”

“可是队长,我再这样下去就被海水给没过脖子了!”

“等你真的没过了再打报告吧。再说了我记得你新兵连班长不是教育过你一句话嘛:‘死不了就行’,你看看你现在,距离这个标准还有很远的距离呢,再忍一忍吧!”队长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的确,哥现在还没有受到什么生命威胁,但是感觉上连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冻硬了。这种冷到极点的难受不去亲身体会,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老三,你现在按我说的做,保持住内心的平静,我给你讲一次我的十年前的亲身经历……”而后寒队长就在对讲机里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很多年前的,当他还一个刚提干的少尉军官时的故事,当时他所在的单位正是如今的武警北京特警学院的作战大队一中队,而当时的中队长就是现在我们总队的陈文战副总队长,他们接到了一个对恐怖主义团伙的境内据点进行突击武力围剿的任务,地点就在西被北边境喀什地区的一个小村庄,突袭战斗依旧是在半夜1点钟打响的,整个战术实施的都很成功,但是唯一没想到目标团伙的头目竟带领着几个暴徒从一间房内的地下暗道逃离了村庄,还好围剿部队发现的及时,然后当时的陈文战中队长就亲自带领着一个排的兵力沿着脚印追击向北边的一道雪山岭,正巧那一天的夜晚突降了一场阵雪,在温度骤降的同时山谷内的能见度也几乎降的周围的仅仅十几米的范围,那一天晚上寒队长就差点被活活冻死在那片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不过也就是那一晚的最后时刻,寒队长就是在眼前几乎是一片黑暗的峡谷中一直趴在一个雪堆里等待时机,然后是仅凭着第六感和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就快速击毙了那几名走到距离边境线只有几百米位置的暴徒分子。

我不知道寒队长这故事是不是顺嘴胡诌出来的,不过说到底,这最终意图还是在箴言我在不管多冷的情况下也要保持一种内心深处的绝对平静,而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黑暗中对手的心跳声。

总之我心中对此还是存在着一般的质疑,不过当队长讲完了这个故事后,头顶的天空已经在东方渐起的光芒照射下由群星闪耀的深灰色慢慢转为了明亮透顶的淡蓝色,同时周围几公里范围内的山岭线也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就在这时,我就看见了在这转弯口的海湾对面,有四个人影正是踏着脚下的浮冰面向着我们这里走来……

“他们来了,准备!”在寒队长最后的一声命令之下,哥就是是一种浑身的焕然振奋,半蹲在冰水里的基础上就打开的胸前95步枪的保险,然后在将没在水里的腿部枪套按钮和快刀纽扣打开,等一切做完之后就两腿分开让脚掌卡在两侧的冰檐上,以一种时刻准备跳出冰洞的身形时刻准备着。

而后在这略显短暂的十几分钟内,我就是不断地控制着自己紧张的心跳,同时又是眼瞅着身下的海水一点一点的没过我胸口,终于就等到了这几个暴徒踩着浮冰面走到了距离我们这只有十几米的地方。

“到了!你们俩快去把船的引擎预热一下,后面的武警可能很快就会追上来。”这时我藏在冰块的下面从一条细细的缝隙才看清楚,眼前共有三个暴徒劫持着那名女记者,其中两个年轻小子手持卡宾型aug,带头吆喝的竟然是一个略显白发的中年男人,而他的手里也拿着一支超长*版的*17,这真是典型的短武器重火力配置,一瞅就很是专业!

然后我又瞅了一眼那个被困住双手的女记者,此刻她虽然脸上有点伤痕,但是表情依然很淡定,且身体上也没有什么血痕,所以看到了这里我就稍微的放心一点了。

可是就在这两个小子刚要走向我们旁边的这个快艇时,带头的这个老头子就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然后就举起手枪直接喊道:“等一下……别动!”

这一刹那我知道是时候了!我就浑身就是猛一发力,将头顶盖住的几块冰坨瞬间推开,把自己上半身漏出冰面站立的同时端起95步枪的枪口高喊道“中国武警,不许动!”

“放下武器,你们现在被捕了!”同一时刻,藏在我右边冰堆下的寒队长和李班长也是同样瞬间的端着枪闪出了冰面而高喊着。

虽然冲出冰面后就给我带来了一种瞬间的释放和解脱,但是就在我瞄准其中那个老头子的脑袋的同时,他也是以同样快的反应速度一手箍住了女记者,同时就把自己的大半个身体连同脑袋躲在了女人的身后。然后我们六个人就在彼此十几米距离上端着枪对峙了起来。

“你是库勒都巴!”就在我们警匪双方剑拔弩张的这一瞬间,没想到寒队长竟然还认识其中这个带头的匪徒,“当年围剿时是我们一时的疏忽让你给跑路了,可想不到这几年你没在国外老死,竟然还敢回来搞事儿?”

“我们老板给我的命令我不能不去执行,因为在这之前我还是属于一个逃亡中的中国人。”

这个老头子就边说话边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这名女记者,“只有把她带走我才能换来永久的政治避难权和最低三百万美元的奖励金!”

“你这个人民的叛徒!西方的走狗!”

“不,是独立的引导者!”老头子虽然我们的枪口时刻指着脑袋但仍然是一脸的理直气壮,“你们是永远挡不住我们的,‘夜鼠’已经成功策反了你们的一个将军,要不然我们是不会知道这女人多年来的藏身之处的。”

听到这里我就突然心里一惊:我的天呐,夜鼠代表着什么?是间谍组织吗?还是境外的网络刺探部门?那个将军又特么的是谁?

“说多了都是废话,你们现在是绝对逃不掉的!我劝你们抓紧放下手里的武器,跟我回去老实交代,也许政府会对你们宽大处理……”

“她们当年偷走了北约的高端隐身战机技术,现在就得拿命来还!”这老头子不等寒队长把话说完就厉声打断道:“我再说一遍,我想要的仅仅就是把她交给境外我的一个老板,然后获得永久的政治避难权。我与你们这帮当兵的本来无冤无仇,你们不要挡我的道!”

虽然他说话间把枪口死死地顶在女人的脑袋上而一脸的怙恶不悛,但是我还是能从这话了面听出来,其实他们并不想要这名女记者死——这样一来我的心里就有数儿了!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6)

“——不可能!我告诉你,从来没有任何组织能够威胁到我们-政府!”这时寒队长的态度也是很坚决,在据枪的基础上手里就“哗啦”一声送第一发子弹进入了枪膛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放下武器的机会!”

“好——!这时你逼我的……”对面的老头子就喊叫着边在口袋里掏出一部好像是诺基亚黑白屏幕的手机,“你们看见旁边的那座跨海铁路大桥了没有?现在我只要按一按手里键钮,它就会瞬间崩坍,让你们政府承受着不止十几亿的经济损失!”

“我不信,你这分明是在吹牛,按一下给我看看吧。”

“那你可别后悔!”老头子冷笑一声之后就开始拨动手里的手机按钮,可是不管他重复性的按了多少遍密码,远处的大桥依旧是纹丝未动。

“怎么,你的手机没电了?”寒队长见此就嘲笑道。

“怎么会这样?”对面老头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质问起此刻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小子,“你们在埋设之后检查了没有?”

那年轻人就也是一头雾水,“当然检查了!这不可能出问题的啊……”

“他妈的,不管了!”老头子气得一把摔掉了手里的电话,然后又重新掏出身上的那只*17,搬开了*就再次对准了身前女记者的后脑勺,“反正我也是这把年纪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我现在给你们这群当兵的最后一次终告,如果再不放下武器给我们让出一条路的话,我就直接打死她!”

我听到这句话时就很是不以为意,因为有一句叫:看手里家伙事儿说话,我心想现在我们哥仨的枪口已经是死死地对准着你们,说白了,只要站在中间的寒队长找准了时机一开枪,我和李班长就能以最快的跟随速度将旁边两个人射倒!——别看中间挡着一名人质,但是三对三就绝对有胜算!

不过我们还是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可能是队长正在等待着这个时机……

“阿帕奇报告近地卫星。”我刚是这样一想的时候,对讲机就传来了刘静宇嘴边夹带着一点风声又不紧不慢的呼叫,“我在你们5点钟方向已经锁定目标,完毕。”

——什么?我真是有点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的刘静宇竟然跑到了我们斜后方的上坡上!可是那个山头距离我们现在位置至少有800米远啊!而且眼前又是这么大风力,他就有一枪爆头的把握了?

“好吧,你赢了!”此刻寒队长就装出了一脸的垂头丧气把手里端着的步枪卸下其背带而直接扔在了地上,“大家听我口令,放下武器。”

然后李班长就也跟着照做了,可是最后剩下的我依旧有些犹犹豫豫,心里就扪心自问着:真的要这样吗?

“放下武器,这是命令!”寒队长没有转头看我,但是从这有些愤怒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随后我就不能再犹豫了,就一样学着寒队长之前的动作扔掉了手里的95步枪。

“这不算完,还有你们副武器。”想不到对面的老头还挺精明的,就用手里枪口指了指我们下身的腿部手枪套,“都掏出来,仍在地上,然后你们也都要双手抱头趴下!”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白了这老头子一眼,但是随后在寒队长的带动下依旧是无可奈何地照做了。

“哈哈哈,你可真是笨蛋一个!想不到今天你小子还是倒在了我的枪口之下……”当我们三个刚刚顺从其趴在地上时,就见这老头开怀大笑着就把枪口对准了趴在我旁边的寒队长。不过也就是他笑着露出半个脑袋瞄准的一刹那,我就听见周围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嗖”的脆响,这老头的脑门上就瞬间爆出一个血洞,然后整个人僵直地脸朝后仰倒了下去。

而在这个老头子中弹的同时,我们这边三个人就第一时间做出了的反应,纷纷以最快的动作翻滚着跳起来去抓放在各自脚前的枪械,不过在这仅仅的2秒种时间内,对面还剩下的两个暴徒的手中可都是在端着枪呢!所以当我刚刚以一个滚翻动作落地而摸到自己的一支92手枪时,对面就已经想起了连环的扫射枪声。

十几米的距离,刀子实在是没有枪快!所以我就又是一个飞身落地滚翻而躲到了我旁边不远的一处冰堆的后面,而就在我跳起来这一时间,一拨“噗噗”直响地子弹也是追着我的身形直直射在我周围的冰面上。

不过落回地面而暂时安全的我还是很是庆幸,因为对面暴徒手中所使用aug虽然确实属于世界经典的步枪系列,但是由于它独特的扳机设计和没有主动调节快慢机的缺点,导致它的扳机运作直至击发的时间比一般的步枪要缓慢个零点几秒,所以我估计也就是零点几秒时间才救了我们哥仨命!再说白了,如果换作那个老头子手里拿的*17手枪,那么我现在的身上至少已经挨了两发以上的子弹头……

在我刚刚躲进这个冰堆后面的同时,我又看见一样是滚翻躲闪的李铁英班长在身体打滚的一瞬间就抛出去了一个黑色的球形物体,而这个东西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卵型爆震*!

也许李班长早就有先见之明而把这颗*的保护环提前拉开而偷偷摸摸地藏在了对手看不见的腋窝里而直到这一刻才抛了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李班长把这颗*在手摁了几秒钟?总之我是眼瞅这个小黑球球被扔了出去而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我们警匪六个人的中间就轰然一声巨响炸开了花。

我知道李班长此举是为了阻断对手的猛烈火力从而为我们创造反击的态势,不过班长好像忽略一点,首先他使用的是爆震型*,其次我们此时此刻脚下正是一片并不是很结实的冰面,所以在我的耳朵被身边的一声巨响给瞬间震聋了的同时,身下的这些叠落的冰块就也被震动得瞬间粉碎开裂!然后我脚下一打滑而毫无准备地就跌落进了这不知有多深的海水里。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7)

当我刚一掉进这海水之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屏住一口气而使劲全力向上水面上猛游。而在我不停地挥动着胳膊的同时又听见水里的耳边传来一阵阵非常微弱的“嗖呼、嗖呼”的响动,转头一看,就在我侧前方大约十米处的昏黄色水域中,正有一簇簇火光面对我闪烁个不停,原来对面那个同样掉下来的暴徒身在水里还仍然在向我不停的射击!

如果放在平地上,可能我就已经中弹身亡了,可是现在是阻力剧增的海水之中,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反正就在这仅仅十米左右的水下距离上,我就眼瞅着这些射过来的子弹头在马上就要碰到我的时候竟突然失去了动力而一颗接一颗地坠向了水底……

这时我的手枪就握在自己手里,然后哥就也想不甘示弱地还击回去,可是只开了两枪之后我就放弃了,因为我才发现9毫米手枪的水下射击距离竟然是更加恶劣到仅仅才两三米远!

就在我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头顶的一块浮冰又是稍微的一晃,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那支95步枪好像心有灵犀的一样就朝我的位置直直沉了下来,我接在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把枪口朝向刚才那名暴徒的位置准备射击,虽然这样做也是一样打不到对方,但是能起到一点的压制作用。

——咚咚咚,咚咚咚!

隔着水域传到耳边的枪声是非常沉闷而奇怪的,而当我才刚对准目标抠响一记短点射之后,仔细瞅了瞅,此刻十米外的这个暴徒已经被人从身后用刀子给抹了脖。原来就在这十几秒之中,寒队长和李班长就趁着我吸引他注意力之时,一左一右地绕着游到了其背后发动偷袭。

水下的这个暴徒已经被击毙了,然后我就凭着胸腹里还剩下的这股氧气以一种类似蛙泳的动作全力向上猛游,等我刚一个浮出水面还没喘完几口粗气时,竟然就又听见一声更换弹匣后第二次送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个王八蛋,这回可让我逮到你了吧!”此刻我眼前的正前方正站着一名端着枪而狞笑着的暴徒。

我就心头一黑,想着这下可完了,躲都没有地方躲!看来哥哥我就真的要这样成为烈士了……

——当当当!

当我还以为下一秒的我已经是必死无疑的时刻,而身后又突然传来了三声连贯的手枪枪响。同时的,我眼前这个暴徒的胸口和鼻梁以及眉心处就连续爆出了三个血洞,然后这个人就叫也没叫地随着最后一颗子弹的冲击力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而一命呜呼了。

我就非常惊讶地向后转过头,只见那个女记者就躲在我斜后方的一处仍然没有坍塌的冰堆后面正是半露出身子而端着那支枪口周围依旧弥漫着一团硝烟的*17。虽然她一直是被困住着双手,但是我没想到她仍然能在刚才的爆炸声中做出反应而就地捡起武器发动反击,并且现在还是救了我一命!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她刚才的这一通手枪速射动作完成得非常标准,枪法的精湛程度简直跟我们特战队员有一拼——看来这女的一定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这名暴徒刚一倒地后,在他后面的一片汪洋之中就浮出两个人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寒队长和李班长两个人,然后我们三个就各自找一处就近的结实一点的冰面而先后爬了上来。

“还好刚才我手快!要不然让我的这把枪直接坠进了海底,那该得怎么捞啊?”寒队长虽然是一身湿透,但是看这刚刚上岸的表情就是有点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啊,如果是个人掉进去没什么,可是换了枪械就不好办了。”这时跟在寒队长身后刚刚爬上来的李班长也是一脸的差强人意,而他上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水面就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大,下面这两个死人怎么办?——等会儿再派两个下去捞?”

“不用了,待会儿把这些都交给公安部门去处理吧,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把这名女同志安安全全地护送离开。”寒队长就摆了摆手直接走到了这个女记者身前。而同时我就先一步走过去边掏出随身的匕首将她双手上的困绳切断边对她的身体状况进行了一便简单的检查。

“你好!我是省武警反恐大队的特勤连长,我们是奉命来营救你的,现在请跟我走吧。”当我检查完了一便,确定了这名女记者身上没有被安置什么捆绑或定时微型*之后,寒队长就首先朝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用手势示意她跟随我们离开这里。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8)

“老三呼叫预备队,我需要三辆突击车来接我们回巢!我们位置是……喂喂喂?听到了没有?”这时本想向海湾对面的战友们通报我现在的位置,可是又不知怎么了,自己的对讲机里就仿佛断了电一般,呼叫了几遍都没有人回答我,而且在我的耳机连最起码的信号杂音都不见了!

“你不用呼叫了,看,他们已经到了。”这时走在前面的李班长就回头向我指了指从这里向南的一条滨海公路上。原来有此刻有三辆我们反恐大队的突击车已经是从几公里外的一个跨海大桥绕过了海湾而直接朝我们这里开了过来……

“可是为什么我?……奥!”本来我还想问一问自己身上的对讲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当再看到停在距离我们大约一公里处的那辆特种防爆作业车的时候,心里就瞬间有了解答。

我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这肯定是那辆排爆车里的信号*搞的鬼——一个只有抽屉大小的磁性脉冲发射箱!

据说这是一个价值数百万的属于我们反恐大队压箱底儿的反恐装备,而它的存在使命就是在紧要关头时刻干扰和彻底屏蔽掉目标周围500到1000米半径内的各种无线信号。所以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东西让刚才桥墩下的那两枚*暂时失灵了。

当我和寒队长以及李班长护送着女记者刚刚踏上这条南岸的滨海公路时,三辆突击车就已经开到了眼前。为了安全考虑,寒队长就把女记者安排进了中间的那辆突击车,然后就带着我们两个坐进了最后的一辆突击车断后。

车队沿着来时候的路向回行驶,而坐在突击车里我才发现,寒队长、李班长、还有我,哥仨的脸蛋子都被海风吹成了红苹果,一个个的冷不丁一瞅,都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一番。

而随后在我们的这辆突击车飞驰的同时,队长就以一种好像闭目养神的姿态坐在最中央的靠坐位置一直沉默着,这样直到默默地感觉了一番之后竟突然睁开眼睛喊道:“停车!”

然后前面的二期士官司机就猛踩了一脚刹车,当我还没整明白眼前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突击车的后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拉开了,然后一身吉利服的狙击手刘静宇就很是自然而从容地上了车,同时又是一脸挑逗地抱着那把精准*直接坐在了我的旁边,“哈喽——!今天你看到我了吗?哈哈哈!”

我就摆出了一副不寒而栗的吃惊表情,然后再看看寒队长,此刻他就不再去主动感觉什么而是抱起了膀子舒缓地仰坐了起来。而回想刚才那一刻我真是不敢相信——难道第六感也能练到如此高超的境界吗?

我们这几辆突击车就沿着这个大海湾绕圈狂奔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就回到了北岸那条滨海公路前的一个山口处与大部队汇合。然后被获救的女记者在预备火炮中队战士的保护下从我们特勤中队的突击车转换进一辆越野吉普车里准备先行离开。不过就在她走下车的这一段路途里,正好遇到了也刚刚下车透透风的刘静宇。

他见到这名女记者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站成标准的立正姿势目送着她在自己眼前经过。而此刻的女记者也是边向前走边以一种很熟悉的眼光审视了刘静宇一眼,这种眼神就很像是久别重逢的首长与下级的眼神交换……不过我就摇了摇头实际的想了一遍: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刘静宇只是一个当兵才几年的武警狙击手,而那个女的可能是一个入行十多年的外派情报人员,虽然都是为了国家效力,但是两个单位的性质实在是相差太远,怎么推理也不可能成为上下级的关系——所以,这一定是我刚才眼花而想得太多了!

现在刚刚走下车的我,浑身上下已经对这种海风适应了不少,脸上吹着吹着也就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可是在肚子往下的部位因为还满是湿漉漉的,而经过海风这么一吹,又开始慢慢结冰了,而没过多久,我的双腿就又开始抽筋,等跺跺脚原地运动了一番,这才发现我身下的整条裤子都快结冰而硬邦邦的了。

而几分钟后,滨海公路上就陆陆续续地驶来了不少的我们反恐大队的各种突装甲车辆,同时在滨海公路后方的山上丛林里,就前前后后的小跑着出现了十几个一身草人装的战士,而旁边一侧峡谷里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拨同样装束的战友队伍,大家就齐齐的就到了这条滨海公路的海湾边上集合。不过兄弟们刚一从被风的山林出来时,当然就受不了眼前这仿佛有人扇嘴巴子一样的五六级海风,一个个的,就或是单手捂住脸一脸难受,或是直接背过身去而朝向一种奇怪的方向,不过大家又都基本保持住了作为一名军人的良好形象。

队长寒崛的雪中箴言(19)

可是这桥下的*还没完成初步的鉴定,而边警卫的战士们就都快給冻傻了。一个个的又或是在周围几米范围内来回溜圈或自己站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有的战士还幻想着舒缓神经一览海边的美景,但是想不到竟然被这眼前的海风给“扇”出了一阵阵眼泪。

而这时我眼神冷不丁地一扫,就看见一些周围不远有一些堆积成小山的生蚝外壳和扇贝,然后再向这条滨海公路的更远地方瞅一眼,就看到了这成排齐刷刷摆放的着曝晒的鲅鱼。如果是常住在海边的人看到这些应该很是习以为常了,可是像我这样以鱼类为尚膳的选手,就免不了是满嘴的口水直流……就边想着,如果不是出任务的话,哥肯定会坐地提上其中三条大个而直接整个锅就开炖。海边现吃现炖的滋味我可从来没有尝过呢!

——轰隆!

我们这样就一直坚持到了面前的海湾岸边一声巨响的传来,转头一看,其中一颗被故意引爆的*将一处海边直接轰出个大水坑的同时竟然把几块房檐大小的冰块崩起来了七八米高!看来这枚*的压缩当量至少也得是40公斤往上……

而等我们过了一会才知道,这两枚*的外壳实在是难以拆解,所以排爆手决定就地在海边引爆其中一颗,然后将另一颗转移至排爆车后面的隔绝室里带走,然后直接运往省城郊外的一个反恐办排爆部门进行拆解研究。

警戒着我们的一个排爆手将剩下的一枚*平端着走向排爆车的同时,我就与我旁边的几个二排的战友闲聊了几句,然后才知道昨晚沈前进的肩窝部位被一颗小口径子弹贯穿了,不过还好子弹没有碰到大动脉,所以这小子捡了一命的同时还单手持枪击毙了三名歹徒,怎么说也算是立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就放下了不少心里的担忧,虽然他中弹的原因还在调查,但是我想至少这个战友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眼看这次任务的一切工作都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我身边的李班长脸色黯然,想了想就直接转身将拷在他身边的一个被捕的歹徒踹翻在地,“妈的!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们昨晚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车队的?——说!”

李班长刚把他踹到又冲上去把他反手按住并扣紧了其一只胳膊就要蹂躏起来,不过这时我们的戴国旭指导员也刚好从身后的一辆吉普车里走下来,然后李班长就瞬间放开了这个犯人而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走开了。

而李班长问起了这件事之后,我才想起来,刚才听旁边战友说,昨晚我们的突击车隐藏得隐蔽,而且整宿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按理说哪个位置是不会被发现的,可是昨晚又到底是什么人通知了这帮暴徒的?他们使用了什么方法锁定的我们突击车的位置?

“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海风萧瑟之中,在我耳机的对讲频道了,不只是哪位大哥就面对海风而触景生情,直接用假嗓子朗诵起了《史记荆轲刺秦王》中的一段台词。我就左右看了看,想找一找这个人是谁?不过现在每一个战士的耳机里都在夹杂这呼呼作响而杂乱的海风呼啸声,所以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这“小子”的身形。

“呀——!呀——!呀……”这时头顶上有几只海鸥在逆着风徘徊飞行着,冷不丁一瞅就好像定格在了空中一般,而身边站着的刘静宇就好像也是心血来潮了,竟然扯开嗓子学着起了海鸥的叫声。

“真是有病!”刘静宇的怪叫立马就让站在他身边的其他战士惊慌了起来,纷纷一脸受不了地远离他三米开外。不过只有其中的禹大勇站着没动,同时脸上又好像很欣赏地憨笑着说:“唉?你不是经常学猴子和猫头鹰叫嘛,你看看,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刘静宇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自己向一个方向边走边叫着而远了人多的位置,同时他追着头顶海鸥的学叫声竟更欢了!“啊呀——!啊呀!——!啊呀……”

我和大勇就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可是谁又能想象得到?就是眼前这个好像神经病发作一样的小子,在刚才最关键的时刻是一枪打爆了一个匪首的脑门。

因为刚才这巨大的爆炸声音震动起了周围山脉,所以没过几十分钟后,就引来了不少的徒步走过来的围观群众和滨海乡民,然后队长就命令我们在块区域的两百范围内拉成一个人墙警戒线,把这些想要凑近看热闹的人群就挡在了外面。这样直到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当一队当地县城的公安巡警车队载着一百多号穿着防爆服的警察赶了过来,并霎时把这里直到铁路桥下范围都围上了一圈警戒线之后,我们特勤中队这才算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任务。交接完毕的寒队长就一声令下,所有战士蹬车就此收队!

这一天晚上回到了反恐大队后,我刚刚在班里卸下这一身沾满了泥浆的装备,正要去水房好好的洗刷一番时,留在中队的通讯员就赶过来叫我。我以为这又是什么书面报告的催促,所以就想敷衍着推脱一下。不过这个小文书又告诉我说,刚刚总队文工团的一个女兵打过来一个电话找过我……

而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就猛地扔掉了手里的一切,直接飞奔着冲回班里,在自己的床头柜里狂翻出那张很长时间没有用过的ic卡,然后再以更快的冲刺速度来到二楼走廊中间的那个公用电话台前,拨打了一通熟悉的内线电话号码。等一阵子的“嘟嘟……”的声响戛然而止之时,哥就终于再次听到了这想念以久的女孩娇柔嗓音:“喂——?你找谁啊?”

“瑶瑶妹儿,是我啊,这几个月我都快想死你了!”我满脸激动欲哭地说。

“那你又是谁啊——?”露瑶瑶就拉长声音好像憋着笑似的装作了不认识我地说。

“我是岳翔啊!永远永远惦记着你的兵哥哥!”

“奥——!原来是你啊……最近怎么样啊?”

“我啊,还行吧……不是!其实我这些天都感觉快活不下去了,因为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啊!”

“你——?臭坏蛋一个!嗯……不过看我今天心情稍好份儿上,就先原谅你吧!”

“唉——!骂得对,哈哈哈……”这时我的脸上已经是灿烂得笑开了花,因为几个月来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稳稳的落回了原处——看来露瑶瑶终于不生我的气了……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1)

“好消息呀,岳翔,听说你的小瑶瑶妹儿也转士官了!”又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休息时间里,正当我是稳坐在一班学习室里而心无旁骛地熟记着《孙子兵法》的时候,欧阳擎天就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并直接坐到了我桌对面的座位上,“你知道不?冰欣告诉我说,本来她最初是想当完两年的义务兵就照常退伍的,不过今年她又想多陪陪你,所以就决定继续在部队里多当这三年的兵!”

“奥,原来是这样啊……”哥就装作一脸淡定地边合上了手里的书边说,而此时内心却又是无比的激动,不知不觉的自己上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怎么,你就这点反应?”欧阳擎天见我这样的不动声色就有些生气了,握紧了拳头就要有直接揍我一顿的意思,“你小子还不清楚吗?人家小姑娘可是为了你转的这个一期士官!”

“……啊,是是是,这个我明白!”我就举起双手一脸认错地说。而仔细的再想了想,也确实,因为女兵退伍可不像我们男兵这么僧多粥少,论地方企业就业还是安置工作女兵都会被优先考虑,说白了不管义务兵还是士官,退伍以后就都有相当不错国企位置安排,而这就不像我们男兵那么命苦了,哥几个不论转一期还是二期,可能就都是奔着那多出来的几万、十几万的退伍费去的。还有一点,我以前也确实听露瑶瑶自己说过,去年九月份她的父亲已经给她在地方找好了安置位置,是省城的一个中国银行分行业务员,工资高且五险一金全包,一样属于国家的正式职工,怎么说都算是一个非常难进的美差事。所以现在从侧面看虽然露瑶瑶只是多当了三年的兵,不过对她个人而言就等于放弃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怎么说都是一种损失!

不过现在再瞅一眼欧阳擎天这有点兴奋过头儿的表情,我就总感觉这小子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着……所以想到了这些我就把手里的这本《孙子兵法》暂时放到了一边,然后一本正经面相欧阳擎天,“那你说哥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送礼物啊!”欧阳擎天就理所当然地摊开手,“你回想一下,从你和露瑶瑶拍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送过她什么像样的礼物吧?”

“没错,确实是这样的。”哥想了想就点头承认道:“那请问,兄台你有什么高见?”

“我早就为你制定一个魅力无比的礼物套餐,这就叫情人独享三件套!”边说着,欧阳擎天就跳起了一屁股坐在了我身前的书桌上摆弄着手指数数着说,“一个漂亮而华丽的女士皮包、一封充满爱意与愧疚的粉色情书、还有一支飘香绽放的玫瑰花!”

“这……不错!”哥虽然立马就是认同性地点了点头,但同时又心虚地感觉,好像自己刚刚积攒下来的那几千块工资已经预支出去了……

而哥哥我刚想到这里,欧阳擎天就一脸大义凛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当然了,这个情人礼物三件套是需要你破费一些的。玫瑰花和情书以及包装礼盒都好办,主要就是这个皮包,嗯……让你买一个几万块的lv的上成货确实有些为难了,不过你也要以这个品牌为最终标准!”边说着,欧阳擎天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近期的时装杂志,并且翻开了其中一页亮给我看,“这两天我翻找过很多遍,在这之前我还托我们家宝宝侧面的问了一次露瑶瑶喜欢的颜色,然后就找到了这一款,你看,香奈儿出品的橘黄色复古口盖包,情人节特惠价才刚七千七百块!——我查过了,这一款皮包的优惠期在这个月的月底为截止,而在省城中街就有两家*店,你这个星期就准备钱,然后咱们下周就请假出去买。”

“嗯……行,就这么定了!”哥虽然是斩钉截铁地决定了买这个包包,但就在这之前的几秒钟里,我可是在心里做了一次非常艰难的抉择和斗争之后才咬牙认同的!

然后欧阳擎天就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现在你的这个计划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你现在就可以去写情书预定鲜花,然后准备下个星期日请假条了。不过我的这个主义可不是白帮你出的啊,怎么说你也要向我表示表示……”

“你想干什么?!”我一听到这句话,额头上瞬间就淌下来了一缕冷汗。

欧阳擎天就阴笑着而不慌不忙地又拍了拍我的肩说:“嘿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之前答应给我编织的那个81枪弹壳love,我希望你能在把礼物送给露瑶瑶之前,先把这个弹壳礼物给我提前完成喽。”

“哎呦卧槽!我还以为什么呢。”我就一脸豁然开朗地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衣柜,然后直接打开了衣柜下面装满了一堆56*的762子弹壳的小杂物柜子,“这个你就放心吧,绝对妥妥的!你看,材料我早就收集好了,如果下一周没有战备的话,估计星期天之前就能给你完成!”

“真的?”欧阳擎天就兴奋得不停地搓动着手掌。

“那不是必须的嘛!”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竟然是脚下没有一点动静地就从里屋宿舍走了出来,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一脸不阴不阳的手里又端着一张稿纸的的刘静宇,“听说你们当中有人要写情书?欧——耶!我刚好写完了一份歌颂短文,你们可以拿过去直接送给你们女朋友!”

我从来没听说过刘静宇这小子也会写情书?不过出于好奇我就接过来拿在手里简单的瞅一瞅。嗯,不错!笔力苍劲,字迹工整,每一段语句运用的得活灵活现!不过……等我再仔细看一眼这篇短文的具体内容时,就彻底傻住了。因为这上面写的基本内容是:

啊——!冰雪振翅,时代之交,北国天鹰,巨熊之子。你是我永远最崇仰、最深邃、最激情而又最牵挂的爱人——苏-27!

记得几十年前从你腾空而起的那一瞬间起,你就成了我心中永远的向往与深情。你是那么的摧枯拉朽又美丽动人!当你身影不经意地划过天际的云端之时,又是那么的优雅、干练、轰鸣而又迅疾!毫无疑问,你是一批雄鹰的引领者,你是一次航空工业的空前骄傲,你是一颗永远挂在天际之间耀眼的明星!你让祖国的天空插上了一对钢铁的翅膀的同时又让多少的敌人为此而胆战心惊!直到现在我都会忍俊不禁的呐喊出来:我爱你,苏-27战斗机!

苏-30、苏-37!r-77、r-27!这尤其是你的满身上披挂了一排排空空*的威武时刻,尤其是你的家族一次次奔赴前线的浪漫镜头之时,你都是一回回地唤醒了我的激情与澎湃。啊——!你就是这样萦绕于我心中永远的初恋:苏-27“侧卫”家族战斗机!……

“这……”所以看完这篇短文后,我就是满脑子的奇怪和无法形容。然后欧阳擎天就一把拿了过去放在自己眼下看了看,而后就也是像我一样吃惊得愣住了……

“怎么样,这篇短文够酷吧?把这个寄给你们的女朋友,她们看了以后就一定会感动的流泪的!”相反此时此刻只有刘静宇自己认为这是一篇情人佳作而没有一点问题。

“嗯,你说的没错!”我从这呆愣之中转醒后就念头一转说:“欧阳擎天,你刚才这主意绝对是天衣无缝,咱们现在就去整!这样吧,你先帮我去弄一些红色的细线,我再去熟悉一下编织这个love的方法,咱们等会儿在图书阅览室会合。”

“收——到!”欧阳擎天就朝我比了一个ok手势。然后我哥俩就一锤定音地各自迅速离开,同时又把最后也愣住的刘静宇就这样撇在了一班学习室里……

这一天的上午,特勤中队图书阅览室里的看书的战士也有不少,不过这也不耽误我做事,哥就是抱着手里这一堆弹壳子直接找了一个书桌前的空位就做了下来,而等到我刚刚动起手开始编织这个“心”型的图形时,身穿一身军官常服的戴国旭指导员就缓步走进了屋里。

“起立!”见有干部进来,图书阅览室内的所有战士就是瞬间放下手里的一切而转成立正姿势。

“都坐下吧!”这时指导员就一脸和蔼地摆摆手,“那个,你们一排的战士是不是都在这里?我有个事情需要交代给你们,你们明天出一个代表去一趟总队医院,看看沈前进这个傻小子到底怎么样了……”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2)

近期的武警部队内部报纸上有一条新闻是这样形容沈前进的战斗精神的:在以知室内有数名的持枪歹徒的情况下,他依旧是毫不畏惧,一马当先飞身跳入窗口,而在左胸中弹的情况下,他又是以快速的反应动作瞬间击毙了屋内的两名持枪歹徒!这可谓是积极发扬了我特战队员不畏艰险、英勇善战的光荣传统……

现在的沈前进已经是在总队医院的病房里躺着快一个月多了,所以现在胸前背后缝合的伤口也快要愈合得差不多了。

而同时的,关于一期沈前进同志的“先进事迹”也在全总队范围传得沸沸扬扬。沈前进这个名字可谓广大官兵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总队首长眼里的标杆儿特战队员。听说有那么一个星期政治部的宣传干士几乎每天都来到他的病房采访,抄写作战时的自述语录,有一回连北京的解放军报记者都来采访了。

虽然沈前进这小子一时在军界里名声大振,但作为他其中一个战友,一个好像是更了解他的人,一个也可以说熟知他战术动作习惯的老兵,我就觉得这事有蹊跷。因为在这次海湾营救任务结束之后的战术总结中我才发现,以沈前进的反应速度在那次突入战斗中是不会出错的,而且有一点更是匪夷所思:我清楚记得当时他是在副队长下达命令之前2秒钟时刻率先跃进目标房屋窗口的,这样至少就在心里判定方面存在一个被隐藏着的疑点——沈前进为什么在这明知完全有胜算的突入形势下还要一马当先、只身涉险?

开春的3月中旬,也就是这个星期的星期天,我就带着这种心里的疑问和寒队长、指导员以及一排战士们对他的问候和安慰,又是提着全中队战士为他凑钱买的两大包儿补品,只身来到了这个坐落于省城北郊的武警总队医院。

沈前进的病房是在12楼的一个充斥明媚阳光而宽畅的高级单人间。我进屋时他正在和两个护士开心的打趣,一见我进来几个人的说笑声就嘎然而止,两个女孩儿就识趣地走了出去。

“我的战友,你终于来了!最近部队怎么样?你们过的还好吧?”沈前进就躺着抢先跟我打了声招。

我就走过去边坐下边把这两大包补品放到了他床头柜子旁,“还可以,大家依旧如从前,咱们中队又获得了一次集体二等功,不过这都不重要,主要是大家都很担心你——这不一大帮人让我提着这么多东西来见你了……”

我面对一个刚刚负伤的战友有些不知从何问起,想了想就先是调侃起一些最近关于他个人的新闻大事,然后再以叙旧的话题回旋着试探着。

“我确实挺想念我的四支队的!”沈前进坐在病床上就微笑着低头看了看床边,而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床上的枕头旁边正摆放着一个红盒,那应该是一枚金闪发亮的二等勋章!

“四支队红旗一大队二排五班!那可是我下连后一直待了两年多的地方。”沈前进说到这儿就把脸颊慢慢转向窗外,“虽然那个时候我的表现并不是很突出,但是在那个共三个大队近一千多人的大营盘里,就每天都有一种好像永远用不完的劲头儿,在每一次季度大考核的时候,三个机动大队的9个作战连以军旗为号,争先恐后。那真是一种大部队的感觉!”

我听沈前进的这番谈笑风生,就也是随声附和地笑了笑:“是啊,我有时候冷不丁的,也会想念起半年前的一支队大队的生活——虽然那里一半以上的人并不看好我……”

沈前进一听我这么说,满脸惊讶:“你?!别骗我了,你在原单位最起码也应该是个班长!”

“是班长就没有机会再来反恐大队了。”我轻松地笑了笑,“当班长的确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但至今为止好像真的没实现过……”。说到这里哥俩就相视无语,开怀大笑了起来,彼此间就开玩笑式地口诛笔伐了起来。

“我知道你这几个月一直有心思,要不然在这次任务就不会出错的!”边聊天边静坐着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斟酌了一下词汇,终于就一脸严肃地问出这句话:“看在咱们是同一批特训的老战友份儿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或者……你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沈前进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可能是真的被我这句话问到心坎儿上。沉默许久以后,他双手开始慢慢端起那个装着比我们得那些三等功勋章还要大上一圈儿的二等功勋章的红盒子捧在怀里,脸上也变换成了一副五味杂陈的沧桑,“岳老兵,你我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当兵的是最不容易的!”他边说着,一滴泪水就顺着脸侧淌了下来而直接滴落到了那个二等功勋章的金色五星上。“可是,我还是喜欢部队,从背着行李踏入新兵连直到第一次戴上了红色肩章起,我就告诉自己我离不开这个地方,这尤其是来到特勤中队以后,我更是告诉了自己要好好干!”沉默了一下之后,沈前进的眼神就转换成了一种交织忧伤的憧憬,“但是你我都应该知道,咱们这些当大头兵的,就算作为一名特战队员转了士官,顶多也只能干到三期满,最后一样要面临着退伍!……所以我害怕看到自己脱下军装的那一天!所以我要提干!我要当连长!我想带一辈子兵!所以……所以我……”

“——够了,你别再说了!”听到这儿我脑子轰隆一声巨响,差一点儿就直接拍案而起地骂他一句:你他妈这样值得吗?!……但是我换了个思路再想一想,一种失落和惆怅感又抑制住了我的这个小冲动——因为事到现在再讲什么也没有用了。

现在我全明白了,回想我们出任务的那一天,我猜测真实的画面应该是这样的:当沈前进率先跃入房间时,

迅速将左边一个人击倒,然后在一个战术混翻躲避后起立,也就是他把枪口对着右面的一个罪徒短暂瞬间,他就故意放慢了动作,瞪着眼让对方朝着自己的胸口上放上一枪……

其实这就是在钻着部队军令条例的空子走。也就是说按一种红本上的规定,一个战士在执行任务中若成功抓捕了或者直接击毙了一名以上的逃犯,多数时候那也只是一个个人加集体三等功奖励。而如果他在这个过程中身受重伤,那么评定功勋的标准就得会立马上升一个很大层面了。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3)

“对不起,我骗了战友们……”

“我说了,别再提了!”我坐着心中一阵莫名的焦虑,双手就不停了抚摸着额头,因为我现在后悔了。我后悔来这一趟医院,我后悔问了这么一句,我后悔太拿沈前进当战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应该对此一无所知才对!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了很长时间,不过再想了想之后,我的思绪就渐渐的释然了起来。也许沈前进这样做也并非是一种错误。他只是拿自己的生命做了一次捷足先登的想要立功提干的赌住。结果是赌赢了,从此他在军营里可以如鱼得水了,所以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现在又觉得越在这病房里待下去,越是胸口发闷,我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所在赶在这惆怅之情呼之欲出之前转身就离开,不过在临出门之前我想了想又回头叮嘱了一句:“以后……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提干、当连长。这也何尝不是我从军多年来一直敢想不敢言的心声与憧憬?不过为了让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现实的人生目标不会变成觊觎与幻想,我则始终是以脚踏实地的心态去一步步实现,所以不管以后有多么的困难,我也不会像沈前进这样走极端!

我是心情沮丧地走出武警总队医院大门口,而就在这时,一辆外形华丽的福特野马跑车就带着一阵阵的引擎咆哮声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我见此就转移了方向,本想绕开走,可是这辆野马却一个机动小漂移又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气得我差点就要照着眼前这个超长而闪亮的侧门直接踹上一脚……

“兄弟,别冲动,是我啊!”而同时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就半身探出驾驶室车窗向我招手。

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是魏高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心中恨恨有声地:我去,这不是我的情敌吗?他来这儿干什么?是搞架来的吗?好啊!反正哥哥我这会儿心情正是不美丽,怎么干都无所谓,只是你一个人来也算少了点吧?

我就冷眼看着他下了车而一脸谦虚的走过来,“真是太巧了,我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当然了,冤家路窄吗!”我站着不动,手中的拳头已经握紧了,“单挑还是群殴,你说吧!”

许本唐见我这么说就立马举起双手:“兄弟,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然后他就一脸堆笑着伸手示意跟我握手,“从前的事咱们既往不究,女人在我这儿根本不算什么,我主要在意兄弟情义!”

“是吗?”我装作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摸了摸后脑勺儿,同时就这么让他伸出的右手僵在办空中。“你的意思是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呗?”

“当然是,你跟我上车,我带你去庙堂拜个把子,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工夫,改天请你吃牛肉馅儿包子吧,再见!”我不等他说完就嗤之以鼻地就要走开。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粘上了我,就追在后面死拽着我胳膊不放,“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不跟我拜把子可以,不过我想邀请跟我一块去参加一次飙车赛,这也算是我给你的一个见面礼!”

“飙车赛?”

“对!是在大连,我们省的弹头车队与那支滨城的狂浪车队共20辆车竞技一决高下。地点从星海广场出发,沿着滨海盘山路一直到解放路东路口为终点,时间是后天的半夜12点整。”

“你让我去干什么?我连漂移都不会……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几百万的家伙事儿一脚油给干到海里去?”我边说着就边瞅了瞅他身后的这辆黄色福特野马。而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路人或边走边目不斜视或直接站在车旁是一脸新奇地观望着。

“我当然不是让你去参加比赛,我想真心恳求你帮我去压场子。”

一听魏高明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是让我去当保镖,对吧?”

“是的,不过这次比赛,我绝对有胜算。”他边说,边瞧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这辆跑车,“这次比赛的压码是双方队里随便挑选一辆参赛的跑车,我看中他们队里的一辆限量版的奥迪sks超级跑车。你不知道,这车就算二手卖掉也能换到1500万人民币!——我是想如果你能跟我去压场子,事后我就给你其中百分之十的利数。”

“我去!”我瞬间就被这以百万计的人民币数额给震得脑子发热,但清醒一下又凭感觉简单的一想,就觉得这是晴天朗朗之下在看别人瞪眼说胡话。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否决道:“这就更不好意思了,首先我是一个武警战士,其次我不可能有机会说服我们的领导请出一个半夜外出假,而且还要跑到里省城那么远的地方,这对我来说太不现实了,所以我只能祝你在日后的海边心想事成,再见!”

“好好好,你不信就算了。”魏高明见我又要走开就再次伸手拉住我说:“不过有个人真的想要见你,我想这个人你肯定不会推辞的!”说着,魏高明就朝身后马路的一头吹了声极响亮的口哨,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就带着另一种节奏的引擎咆哮声渐渐驶来。而当车开到我旁边,那扁长形车门上的咖啡黑色车窗渐渐摇落下来时,就露出了一个坐在驾驶室里的长发高鼻梁女孩儿直接向我挥手打着招呼:“兵哥哥,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一听这有些熟悉的嗓音就疑惑的低下头朝向车内仔细一看。这张女孩脸蛋我也确实认识!她原来是半年前在一个珠宝店门口被我救过一次的,叫什么什么……李玲。

我没真想到她和魏高明不但认识而且还在一个飙车队共事。想了想这世界可真算是太他大爷的小了!

第一次坐上跑车的感觉是什么样呢?车里的皮绒坐垫确实是比想象中还要舒服,满车内充满超前科技而华丽的布局以及淡淡香水味就总给我带来一种周身的温馨与兴奋感,可是再座一会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又让我有些紧巴巴的感觉,这就好像冷不丁被扔进一个又底又紧的铁罐子里不敢直腰,又好像卷坐在一张贴着地面的滑板上向前猛冲刺。

旁边驾驶的李玲就这样朝我妖娆地挑了挑眉边一脚油门把车直接开上了省城街区的主干道。而等我坐在车里才发现,今天这个小姑娘竟穿着一件露出大半个d型圆胸的黄色t恤外加一件米蓝色的皮绒外套,而下身则是黑丝袜配一件超短牛仔裙,不过这仍然挡不住她那两条嫩白纤细的腿型。

而当我明显感觉到这辆兰博基尼越来越响亮的震撼时,旁边的李玲竟然是一顺手就把自己这长长的秀发故意滑过了我的一侧脸颊,顿时一股诱人的飘香袭鼻而来,她就咬了咬嘴唇对我笑着说:“我今天漂亮吗?”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4)

“漂亮!”我擦去额头上的了一阵冷汗而唯唯诺诺地说,因为瞅她这样就总感觉有接下来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

“配你,合不合适?”

“这……”正当我无言以对之时,她就将车瞬间加速,才几秒钟的功夫就飚到了130迈!我的这颗小心脏啊,就被这种向后外推惯性力下一下就给带得怦怦乱跳。可是更让哥哥我更想不到的是,旁边开车这妞儿不但不害怕,竟然还动手开起了车载d音炮!

车里的dj舞曲刚刚方响,这疯狂的女孩就欢呼着带浑身舞动了起来。

“我说大姐,你能不能慢点开?哥哥我还没结婚呢!”

“go!go!go!……”

我被她这绝对狂飙的车速吓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可是此刻这小姑娘李玲自己仍然是自我发狂似的左右舞动着方向盘,前面的视线里就就蛇线超过了一辆又一辆汽车。

“你不用怕!因为自由我才可以……”李玲边开车加速边在这dj舞曲伴随中一脸阴笑对我吼着:“送你下地狱!”

她车速极快,眼瞅着就快撞上前面一辆公交车了,而在这一刹那,她又是快打方向盘一个高速漂移直接钻进旁边车道的一辆小货车与一辆面包车之间的空隙中,然后速度不减再次蛇形漂移到另一个车道,反反复复的,就加速绕行超过眼前一大片的车流!而在这期间超过其中几辆车时,我就明显听见后面有几声迅急的刹车响,然后又是一记猛然的撞击声。

终于这样没持续多久,后面就听见一阵紧追不舍的警笛响,回头只见两辆交警摩托正打着红蓝警灯追在后面啊!“lh65555,立即停车,lh65555,听见没有?你已超速行驶,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两个破摩托就想让我屈服?没门!”我以为李玲听见后面交警的呼喊时至少能减一点车速,可是结果是她更嚣张了!她就摆弄着方向盘,让这辆兰博基尼履着马路中央的黄色分界线忽左忽右地向前猛冲,同时就把前面驶来的几辆车晃得差点直接撞到了后面追击的交警摩托车,而在冲过了几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之后,那紧追不舍的警笛就渐渐消失在了后面的车流之中。

这时我脸上以是左一把汗右一滴虚水地下抹。知道劝说是没有个屁用了,就只能这么干瞅着眼前火箭飞驰的画面而尽量保持发呆动作……

也不知道她开了多久,直到车子开到了一个山坡旁平房区的十字路口处,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我大出一口气仰面朝开,整个人都好像瘫痪了。过了许久以后,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车窗外的世界,这时正好一辆333路公车就在我旁边一掠而过,而再顺眼前的着方向前一看,前面大约几百米处就是这路公车终点站位置。所以我这才恍然大悟——这里不就是离我们反恐大队营院不远的鲁相屯的一个街口嘛!我就低头再看着表,从我上车到现在好像才刚刚过去三十五分钟!

“你到家了!我没找错地方吧?”李玲就用手顺着头发对我抛了个媚眼儿说。

我就边打开车门边不敢正视她地竖起大拇指,意思是:你厉害!

“先别走啊,我们还没留下联系方式呢?”这时李玲就一把把我拉住说:“你这着急干什么,赶着去钻被窝儿吗?”

“啊……对了!”我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那个刚才太晕了,不好意思让我给忘了,谢谢你啊!那个,你电话码是多少?”

然后她就塞给我一张明信片,“我的全名叫玛格莲李玲。这上面有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以后你直接打这个号就可以找到我!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不过偶尔放假时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呀,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

“嗯……行,一定!”我假装一言九鼎地,然后以满脸纯真的笑容目送着这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又带起一阵引擎巨响而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勉强瞥了一眼手里这张粉红色的明信片,上面印刷好像是一个时装杂志公司的简介,而她的名字就是这其中位列前排的时装模特之一。不过我还是冷笑了一声就直接把这张卡片顺手扔到了旁边的水沟里。然后边信步走向我的部队营区,边自言自语道:……真不好意思美女,刚才我都忘了告诉你了——哥可是有对象的人了!

今天整体来看哥哥我的心情确实他别的不美丽,因为刚一回到营区我就听到了一个让我非常想不到的消息——我的现任班长李铁英少尉就要被调走了!

其实以前我听说过,按大队长的话说:李铁英即是反恐大队的尖刀排头兵,又是我们全大队干部们的榜样,可想而知,班长在反恐大队的重要性是无可替代的。而我只知道李班长曾经在武警北京特警学队的作战队服役过,他是当时的作战队大队长,也的是现在的陈副总队长平调后直接带到我们这个反恐大队的。所以按理说,除了武警总队以外,是没有任何一个单位有能力或有实力把他挖走的。

可是事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调令是解放军总参直接下发的,听说下发调令的原单位是直属性比总参还要高一级别的前身是长期驻扎在北京中南海大院里的8341部队。

李班长走的那一天,大队长和教导员两个中校是抵制不住都流下了眼泪。我是第一次看见,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陈文战副总队长的那辆丰田四七零零亲马为他送行。这一天在李班长临上车之前,一脸坏笑着边摸着光头边踹了我屁股一脚说:“你以后给我他妈的好好干,干啥事儿之前,先想想怎么给我长脸!否则回来时我第一个就揍你……”

班长说的话虽然让我一时有点儿没想明白,但仍然满口称是敬了军礼,但当时我的实际想法是直接把班长拉回来,让他继续带着我玩儿上几年,更何况老大哥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教会我呢……

心中与其他战友一样藏着各种各样的不舍与留恋,最终还是目送着李班长乘坐的那辆丰田吉普头也不回的驶出了反恐大队的正门口,直到一声车笛消失在远方时,我的心中依然有些伤感。

可是训练还得继续,战备依然要进行,在这段时间里,中队l临时决定由二排六的一个二期士官代理一班班长职务,而实际上特勤中队一班,也就是尖刀班班长这个位置是暂时空缺着的。

也就是这一段日子,沈前进也提前出院,他直接回到了特勤中队,只是寒队长一直不让他参与训练。后来总队政委来反恐大队做视察,就和他他做了一次单独谈话,事后没过几天,一份印着沈前进名字的来自武警某军官指挥学院的入录取通知书就下发到了反恐大队——这小子果真是提干了!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5)

记得在07年1月,也就是去年初哥哥我在以前的一支队一大队刚刚晋升成为一名武警一期士官的时候,那一天我是和禹大勇、吴爽哥仨刚刚套上了士官军衔,手里又拿着各自的第一个月士官工资而喜形于色地走出了连队司务长办公室。当时拍了拍手里这不厚不薄的一沓钞票的禹大勇就直接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话题:等我们这样服役到第5年退伍之后,算上退伍费,能不能积攒到十万块钱?

然后哥仨就这个话题便进行了系统的剖析运算,最后得出的答案是能。不过这得要建立在苛刻的省吃俭用基础之上,也就是说在这将来三年多的士官生活里,你除了只能买一些日常的洗漱用品之外,就什么小“活动”都不能开展了,这就包括平日里的小烟和零食、每周偶尔下岗之后的泡面式小会餐、外出时的随意购物、还有休假回家时的卧铺火车票等等的,都要说再见了。

而后我又听大勇说,一中队有一个02年入伍的老班长退伍时就真的积攒到了12万多!当然了,这位老班长可不是一般生活中的省吃俭用,听说他连休假时都没有回过家,而是在这将近两个半月的时间里直接跑到省城的某个建筑工地里务工去了。

当时我听到了这件事之后就被惊掉了下巴,心想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致啊!而最后我们哥仨就以此为终极标准,再结合进我们三个人自认为很节俭的日常生活习惯,就这事儿又进行了一次更实际的综合运算,而后的得出答案是,三年之后我们只能勉强完成这位老班长70%的攒钱标准……

而就算这样,记得那一年我们哥仨还是胸有成竹的决定了,然后这就成为我们士官生活的其中一个板上钉钉的计划。

而后来直到现在,虽然我们也遇到了一次翻倍的涨工资,但是好像自从处了对象之后,哥就渐渐觉得手里这个小账本已经“身不由己”了,同时的,一年前哥几个制定的那个攒钱计划也是瞬间的土崩瓦解了。不过哥又再一次长远性的想了想,为了那个小小的大爱幸福和未来的春意荡漾双宿双飞,所以一切也都是值得的。最后说到底还是归咎了部队的那句老话:计划不如变化快!

所以在时间渐渐推移到下一个没有战备的双休日之时,我和欧阳擎天就按新计划在寒队长那请下了半天的事假,然后带着银行卡直接去了一次中街的香奈儿*店,来来回回的又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终于就把这份送给露瑶瑶的礼物三件套给打包成礼物盒办完了!下午我就抱着这份礼物盒与欧阳擎天哥俩是偷偷摸摸地溜回了特勤中队的营楼,想着在不被人发现的基础上快速地把个打盒子隐藏在自己的床头柜里。

“微妙啊,微妙啊!”可是我刚刚回到班里时,就见到刘静宇坐在外屋的学习室里正很是兴奋地端详着一个亚洲大地图,“看我们祖国的明天就要步入盛世了!”

我匆匆进屋后见没有别人就迅速冲到自己的床铺前把怀里的盒子塞进柜子里。然后我就长出一口气,想着下一步就是等着哪天总队的通勤车过来的时候,托人把这东西送到文工团去了。

边擦了一把冷汗边走出里屋的宿舍,这时学习室里的刘静宇依旧是心无旁骛地研究着这张地图。等我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小子在眼下的国土版图上竟然用红笔刻画出了许多个攻击形状的或长或扁的小箭头,而再仔细的瞧一瞧就能发现,这些标志基本都是在重现自汉朝开始直至近代的解放战争时期军队进攻态势的战略标注,而其中几个由西向东排开的譬如内蒙河套地区、陕西潼关、湖南岳阳和常德、江苏徐州至山东济南、北京以被的长城沿线、秦皇岛山海关、最后直至辽西走廊等地的攻击箭头最甚密集,可以想象这些地方在历史几千年来是打仗较为频繁而惨烈的地区,也就是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实在是太微妙了!”此刻刘静宇就一脸踌躇满志地站起来开怀大笑道:“真是不研究华夏历史就无法预判未来——看这样祖国的明天必然将再次走向盛世!——我终于看到了这只一直沉睡千年的东方巨狮正在缓缓苏醒了!”

这时我就不以为然地坐在了他位置的桌对面长出一口气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中国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超级大国嘛?”

“唉——!我那时只是站在全民追求奢侈欲的思想潮流角度看的,不过事事无绝对!”说着,刘静宇的脸上就又表现出了那种少有的一本正经,“或许成为超级大国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我还是相信,在你我的有生之年,必然会看到我们祖国的领土面积扩充至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那一天!”

我听到这句话时脑子里就轰然一声震响!——虽然我也感到无比的震惊,但是依旧搞不清楚刘静宇这话是代表着真正的民族千秋大业?还是在这里瞪眼的夸夸其谈?

所以我就想直接问问他,这里多出来的340万平方公里土地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这时我的嘴刚要张开,就见中队通讯员拿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信件进了屋里,原来这封信是一个陌生人寄给我的。

然后我就充满疑惑地打开信件一看……卧槽!这怎么是一封被滴印着几滴红色血液的恐吓信!

这封无名恐吓信内容基本是扬言写着让我和禹大勇掉胳膊掉腿之类的话,而这些还不算完,想不到内容的后面还提到了我女朋友露瑶瑶,信中基本是说如果我和禹大勇不死,那就要这个露瑶瑶要来抵命……

当我彻底看完这封信,真的是害怕了。这帮人是怎么知道我现在所在部队的地址的?而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女朋友叫露瑶瑶?我一时惆怅万分,不知如何以对,只能干握着拳头,捏得骨头作响。不过随后也看了一遍信封内容的禹大勇脸上依旧很淡定,想了半天就决定把这事和这封信由来从头至尾的立即向中队长和指导员做汇报。

这一天反恐大队大队长就迅速通报了公安厅,同时组织全大队官兵召开了一次军人大会,特勤中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随后的几天,我和大勇就一直坐在五号突击车里荷枪实弹等待公安部门的消息。不过这件事好像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棘手,在随后不到一个星期时间里,市公安局的一个重案组就成功追查并逮捕了这个寄信的人。

我和禹大勇由于是当事人,就被命令立即赶到省城内的一个公安分局协助调查。我们坐着反恐大队的那辆本田vip来到了公安局的一个办公楼前,在三楼的两个单间隔着一扇半透明玻璃后面,我就看到了这个刚刚落网的疑犯——之前我本以为重案组抓到的这个人就是一年前我和大勇在菜市场撂倒的那几个人抢包匪中间的某一个人,但此刻玻璃座位上竟然是一个从未见过面而一脸稚嫩的少年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在这个隔着玻璃的另一个屋子里,两名公安干警就与他相对而坐,一个一脸严肃地就开始审问,另一个手里就不停地做着笔录。

“范保兴,黑龙江,林山县人。”当这个被一副铁铐铐在座位上的半大男孩说出第一句话时,我就是心里一惊,因为眼前这小子分明是一位我的小老乡啊!

“你为什么来省城,在这里有亲戚吗?”

“有,我爸在这里的第六建筑工程队打工,我是来找他的。”

“那你是怎么认识武金龙和武黑龙两个人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一点。”事到现在我才知道一年前与我们结仇的这两个人的全名。

这个叫范保兴的小男孩儿低下头沉默了许久,不敢抬头地说:“我六岁时父母离婚了,我先是由妈妈抚养着,后来妈妈跟一个陌生男子结婚后就不要我了。去年我15岁时妈妈把我赶出家门口,让我来省城找我爸爸。我做了一天的火车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是几经波折就终于找到了我爸。可是我爸也不想管我,有时连饭也不给我吃,最后也把我轰出了那间出租屋子!我……”说到这小男孩儿抱头痛哭起来,“我想我的爷爷和奶奶,我想回他们家……”

——咚咚咚!

这时中间的警察听了这些颇为厌烦,敲了敲桌子,“别扯开话题,我问你是怎么与武金龙和武黑龙两个人认识的?都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是在一家网吧里。”范保兴擦了擦眼泪又沉默一阵后就接着说:“半年前,我爸他不要我了,我就只能整天在网吧和游戏厅里过夜,然后我就认识了金龙哥和二黑哥。他们开始对我特别好,带我去吃火锅,给我买了套新衣服,然后他们就还我煞血为盟……”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煞血为盟代表着什么意思?”

“就是让我拜把子入伙,加入黑社会。”

“你同意了?”

“开始没有,后来他们翻起了脸来就狠揍了我一顿,然后是逼着我入的。”

这时因为这个中间的警察是背对着我们,所以我不看见他的表情,不过听这语气应该很是生气,“入伙之后他们又让你干了什么?如实回答!”

“他们先教我如何在与一个人擦肩而过时,怎么去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口袋偷钱包和如何使用刀片儿无声地划开挂在别人身上的三层皮包,然后又逼着我演练了几次三人小组跑活儿,这也就是三个人为一组,等发现‘目标’后,就是两个人边把风边掩护着一个人行动,然后……然后……他们就逼着我去做了。第一次是在一天的九点以后去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区抢劫……”他说到这儿又是一阵无助的哭泣声,“不过,我就干过那么一次,真的!——那个下班女人太激灵了,见势头不对直接就跑开了,我没敢去追……”

“照你这么说,你寄恐吓信的这件事也是受这两个人的指使喽?”

“是,不过我不认识这两个当兵的,我只知道他们两个叫岳翔和禹大勇,其中一个的女朋友也是个武警……”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6)

当我听到这里时,接下来的对话我就好像就已经听不进去了。此时我脑海仿佛一直僵持在一种非常难忍的自卑之中。因为玻璃后面的那个男孩儿说的某些话,瞬间就唤醒了我一直藏在心中很多年的那种无助的心声:我父母离婚……我父母离婚……我父母离婚……

“嘿!嘿!岳翔,你这小子怎么又愣神儿了?”等大勇晃了晃我的肩膀这才把我从这种无法自拔的惆怅中振醒。

我转头一看,此时此刻,我与大勇身前正站着一个高个子的警察,大勇介绍道:“这是负责这个案子的重案组组长。”

然后我就向这个警察敬了个军礼,又握了握手,不过看着他这一副国字脸的面孔又就很是熟悉,脑子简单转了转,也忽然想起了一年前在机动大队会议室里的那个画面。那时旁边的宋金贵大队长还特意介绍了他的身份——公安刑侦支队副支队长,518专案组组长李国保同志……

“看来你认识我!”警察李国宝一眼就看出了我心思。

我就直言不讳地说:“是的,首长同志,您来过我的老部队做过一次任务前的教育课!”

我能这么称呼他,是因为公安部门也属于武警部队双重领导的另一部分,虽然公安部门对我们武警反恐部队没有直接性的调动权,但是在职务称呼上我们武警官兵都管公安警察的头头叫第一政委。

“是啊,怪不得我看着你俩的长相也是似曾相识。”李国宝像一位老首长似的,又面色严峻转向玻璃另一面审问室:“现在这件事已被归纳进518专案组的任务范畴了!”他说到这里时面色又更加沉重了下来,“起初我以为这个帮犯罪团伙是在省城的范围内进行有组织的偷盗和抢劫活动,但是通过我派进去的一个卧底积累三年多秘密汇报资料来看,他们不但贩毒,而且私藏有枪支!嗯……这也是全国各地涉黑团伙渐渐趋向的一种通患——枪、赌、毒同源化!——这是一场硬仗啊,不过,为了人民利益和社会的安定团结,我们事到如今也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然后我通过对这个518专案组长的了解,才得知这两个想要至于我和大勇死地的武龙哥二人所在的帮派是我省唯一一个最大、最有实力的黑帮。这个黑帮的势力范围已经横跨了半个省份的五座工业城市。此黑帮已经成立十多年,因为辖区过大,此黑帮竟有二十余位“二把手”和数十计人头地区管片头头儿。其中在这层层的“金字塔”式逐级管控地位上最顶尖的老大本名叫做刘莽。他把整个省城分成了五个地下管辖区,其中武龙兄弟二人就是这省城北片地下管理区的二把手头头儿。,平时专职组织偷盗、行窃和毒品交易。据卧底消息透露,在这两个人手下的小弟最多的时候已经超过了200人。不仅如此,该帮派还拥有十数家大型洗浴中心和量贩式不夜城,每天几乎都有百万计以上的高额收入。所以早在几年前,在这个李国宝组长的带领下,一批警员就开始秘密的深入黑帮收集罪证,目标就是有朝一日将该团伙彻底的绳之于法。

虽然经过进一步的审问后我们发现眼下的这个范宝兴是一个死胡同,但是我们还是从中知道了,原来在一年前菜市场的那次遭遇时,武金龙他们几个人的目标原本是那个摆袜子摊儿的老大娘身上装满钞票的腰包,但是就在动手之前我和禹大勇就出现了。然后武金龙为了把我们引开,就突然夺走了刚好路过的林衣然手中的提包……虽然之后的情况是武金龙哥俩被我和禹大勇在那个丁字裤口堵截住了,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得手了!后来有干警专程去询问过这位受害者老大娘,可是她至今都不敢报案举证。

三月中旬,在省公安厅部的统一部署下,全市进入突击严打阶段,一场席卷大半个省区的扫除黑帮的大行动就此开始了。公安厅给出的具体方案是主要目标对准两方面:一个是列出的近三十号人头的罪首通缉名单,另一个就是清查窝点与查封该团伙的实际经营场所,两者同步实施。而考虑到这个帮派拥有一定数量的枪支,所以经武警总队首长申批——我们反恐大队特勤中队和火炮中队全副武装出击,加上机动四支队的一个营的兵力,荷枪实弹跟随省公安部门的清剿队伍做绝对武力压阵。

然后经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排山倒海式的大清查,我们就眼看着通缉名单上半数以上的“二把手”头目被一一抓获,同时也获知魁首老大刘莽在潜逃至吉林延边州地区正试图越过边境逃往俄罗斯境内时,就被一纵武装边防部队当场擒获了——事到如此,可以说这个长达十余年的社会帮派就此土崩瓦解了。

很快,在这轰轰烈烈又大快人心的十多天里,此次严打风就顺利进入了尾生,而在我们收到一名一直未脱身的公安卧底提供的最新消息——通缉名单上最后五个人中的武龙兄弟二人将于20日晚间到达省城铁西工业大道旁的一个豪华酒店里做最后一次毒品交易,然后准备携款潜逃。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7)

在这一天的夜里10点钟,我们公安武警的大队人马无声息是地直接包围了这座酒店大楼。而后经过几名化妆警员的先前侦查后得知,至少三名疑犯身处于7楼的靠窗一侧的998房间里后,同时,我们特勤中队一、二排的3、4、5作战小组攀登至楼顶占领制高点,做好了滑降窗口突入的准备。同时,我和和大勇所在的1、2组计划由房间正门实施突入。

黑夜中就在我们一切准备就绪之时,侦察班通过声波侦听系统竟然突然发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声音,这便让全队的攻击行动嘎然而止。

随后我们就等待了几分钟进行排查确认,然后我就在对讲机里共享信息中听到了这段杂乱的录音。这时我们抛开这杂音中左右房间的一阵女人喊叫声,最后第二遍就听到了一阵好像是电子仪器断续着运作的声响,而与之相应的是房间内两个人的英语对话,其内容从头至尾都好像是在不停地念数字,仔细一听,这里面基本就是什么:1123、45、68、7795、4678之类的……

最后,侦查班确定了这间屋子是在5楼的303房间。而经过询问,我们才通过这个楼层的服务生嘴里得知303房住着两个老外,而且让服务生感到很好奇的是,这两个人连续6天从来都没有出过门,等到服务员每次送饭时,这两名老外都是紧紧地堵在门口不让人进门……

然而这一突然发现,使队重新调整了进攻部署,寒队长当机立断,命令我带领的1组突入5楼的303房间,代理班长带领的2组进攻原计划的7楼998房间。队长给我们的统一要求是:就地擒拿,抓活的。

然后我就带领着1组以战术前进的队形悄无声息地目标的房间门口,而后我就站在1号突入手的位置紧靠着303房门左侧墙体上,左手持着半身盾牌右手紧握着上了膛的03式*等待突入指令。同时,充当5号突入手的禹大勇就站在我对面,将05*背在后背,双手侧向抡起一根1米多长的撞门锤,做随时砸门的准备,而我们两个人身后,又是垫后跟进的2、3、4、6、7号突入手。估计与此同时,头上7楼的998房间门口也是以一样的阵型,随时等待进攻命令的下达。

等待之中哥就想了想,此时手里的这块盾牌别看他只能挡住半个身子,但是在突入的一瞬间至少挡住自己身体的那些要害位置,这样就给我的心里方面带来了一种极大的保障,所以每次端起它准备战斗的那一刻,心里就都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心态。

入夜的十点三十分刚过,本来寂静一片的酒店大楼外街道上,竟突然响起一阵120急救车一掠而过的警报响。不过我们都知道这声音是故意安排的,这既是一种声音试探也是变相的心理佯攻。

“全队听我口令,五、四、三、二、一,进攻!”楼外的救护声音刚刚渐行渐远不久,队长果断下达了突入口令。

一瞬间,站在我对面的禹大勇双臂一挥,一声脆响,眼下的这块木门门锁的周围一大圈儿就被砸得稀碎。我借势一脚踹开房门,端起盾牌和手枪直接大步冲进了房间:“中国武警!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我就把整个上半身缩在钢盾牌后面大喊着冲进了房间里,这时屋里床边是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白种人正在面对一个半敞开的小箱忙碌着什么,其中一个男的见我冲了进来,手上就想做出什么反应,不过还是被我更快的动作抢先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就被第二个冲进来的2突入手按在地上将其反手铐起了手铐,然后紧跟而入的包括大勇在内的四五名突击队员蜂拥而上,将这两个人彻底的制服按到在地。

等事态控制住之后,我们就开始检查房间,而这时我眼光不经意地一转,竟发现被双手铐住而蹲在一旁的这个女人趁我们不注意时,就把手心里紧握着一团白色的东西顺势就塞到了自己嘴里。这一个小动作非常快,而且轻描淡写,但还是被我的眼睛迅速逮到了!

“我他妈让你不许动,你听见吗?!”见到此情景我想都没多想,迅速把手枪一放,提起右掌照着她的脸颊狠狠地来了一记侧勾拳,巨大惯力就把她侧着推倒在地上,而就在这一刹那,我又扔下手里的一切,直接扑上去压在她身上,同时伸出右手死死掐住好的喉咙,而左手就抢着伸进她的口腔里边和她的牙齿打仗边在里面抠找着什么东西。

终于身下这女人小巧的脖胫和脸蛋儿还是没能架住我钳制的腕力攻势,等被憋得满脸通红之后,嘴上下颚的紧绷劲儿也是控制不住地一松,然后我就从好的嘴里强拽出一团已经粘上了一层口水的白纸。

等我起身展开了抢在手里的这团纸条后,就看到上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数字,这数字排列整齐又非常细密,占据了这张本来就不大的纸条所有空白面积。

然后我又在床边放置的这个未来得及关闭的密码手提箱里找出几份或彩色或黑白的文件纸,仔细眼看,除了一些我不认识的密文之外,上面标注的内容基本都是一些北部防空部队的山区部署坐标和沈阳军区某通信部队的近期电话记录。

——这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回想在这之前我曾预想出很多种此屋内不寻常的画面,但又没想到竟是眼前的这般景像。而仅凭我这些年简单积累的专业知识来看,哥已经断定这两个人真实身份——外派间谍!

不过事到如此,再看一眼屋内摆在眼前的这两部微型仪器,我就有一个问题没能搞清楚,想了想就直接瞪着眼睛对这二个人厉色喝问道:“你们俩谁是发报员?谁又是密码翻译员?”

两个人的反应就仿佛没听见一样,缄口不语,呆若木鸡。而再从他们坚定而不卑不亢的眼神中基本能看出来,这也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选手,这也就是说,估计不对其暴揍个八百六十遍,你就别想从他们嘴中扣出来半个字。

“我需要政治辩护,我要与北约大使馆工作人员进行协商。”屋里冷场一会儿,两个人当中的那个男人就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汉语,然后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我听了这话就是一脸嗤之以鼻,同时双手就捏动着骨响。我知道对这两个人心平气和地问话肯定是一无所获的。所以我就忽然想起了我的李铁英班长曾经在某次任务中逼问一个疑犯的场景和动作。——虽然李班长他老人家直到被调走时也没传授于我太多的真功夫,但是仅仅对于这个人体关节处蹂躏的这一招,我就是已经基本的融会贯通了。所以,哥就想做一次实验……

可是就在我我边阴笑着边手里活动着双手骨节做准备时,寒队长就在步话机里呼叫着我:“1组注意,向我汇报情况,303房到底逮到了什么人?”

我就突然一愣,然后迅速打来挂在嘴边的对讲话筒说:“一组报告,突入很成功。屋内是两个老外,一男一女,看样子不是黑帮分子,完毕!”

“那他们是什么人?”我刚报告完毕,寒队长就直接反问了回来。

我犹豫了一下,就继续打开话筒说:“报告,据我判定,这两个人应该是……间谍。”

对讲机就沉默了很久,而不到一分钟之后寒队长就亲自上楼走进了这间屋子查看。然后我们就又对这个房间进行了一遍地毯式搜查,而后在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就又找到了数张和我手里差不多的密码纸。同时又在这个压在密码文件箱底下的一本英文书籍中有了惊奇的发现,原来这本书表面看上去就是一本普通的英文小说,而实际打开这本书翻读至50页以后就出现了一个大凹槽,凹槽中夹着一部好像是密码编写机一样的小小电子仪器键盘,这东西现在已经断了点,估计就是在我们突入房间的一刹那,这部机就已经被那个白种男人迅速关机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来自哪个国家?你们刚才又在做什么?”队长看完了眼前这一切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以极其严厉的嗓音质问起这两个老外。

而对方依旧讳莫如深,过了半天,其中那个男的才读出一段好像是练习过很多遍的,很是标准的汉语:“我需要政治辩护,我要见北约大使馆的一名工作人员。他的名字叫杰森威尔特……”

粉碎刘莽为首的涉黑团伙(8)

刚才在我们一组突入这间303房间的同时,头顶七楼的代理班长带领的小组的突入也很成功,听说屋内又3男2女是正在吸食毒品时被逮了个正着儿,可是在这五个人里面却没有找到武龙兄弟二人,这就让我几天来忧心忡忡的思绪一直就得不到释然。

不过这天晚上的行动成果还是超乎了我们的预判,主要就是303房里面的这两名外籍间谍和隐藏在房间内的这几个微型通讯谍报仪器。这个消息很快震动了省内和军区的高层领导。随后李国保组长接到的第一个上级指示就是封锁消息,同时等待国安工作组的到来。

然后我们这样封锁住酒店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直到后半夜的2点钟左右,大街上的路灯突然关闭,这时就又来了几个穿着便装的警务人员,他们把这两个老外先麻醉后将其架上了一辆并不起眼的京杯面包车,同时又把那几件微型仪器分别装进了几个铝合金手提箱里直接带上另一辆车里,最后这三辆表面上的民用面包车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街道的尽头。

等我们休整了半个晚上之后,也就是我们刚刚结束了对省城市区内所有的黑帮窝点的突击抓捕的同时,远在省城东北方向郊外几十公里处的一个森林公园山区里,正有另有一队规模更大的公安和武警组成的围剿队伍,是已经将一座山的大半圈儿给团团包围住了。因为这是刘莽帮派现存的最后一个隐秘的一个据点,据说这是该帮派存放着违禁武器的洞窟,其实这地方就是一个山腹中被废弃了很多年的防空洞。

天亮之后,当我们特勤中队的车队和几辆李国保带领了京杯警车一道奔赴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就终于来到了这个郊外山区的围剿现场。此刻除了我们反恐大队特勤中队的几十名战士和李国保带领的十几名重案组的公安人员之外,现场还有武警机动四支队的两个大队和公安特警支队的全体人员共计近2000人的庞大警力。其中我们的武警四支队所有战士都是荷枪实弹的,并与一部分的公安特警人员混编在一起沿着眼前这一道山脉的周边拉开了一条半圆形的包围封锁线。而就在刚才,一支由数十人组成的公安特警突击组已经找到了位于山坡上的两个出入口,并以搜索队形强攻进入了山洞内。

等我下了突击车之后,首先就是对此刻周围兄弟部队的武装封锁队形进行了解和速记,然后又仔细而快速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道东西向延伸的大山脉。打眼一瞅,这座山应该是附近方圆数公里的起伏的丘陵中最显突出的一座山岭了,整个山体上布满了一片茂密翠绿的柏树林,目测其最高海拔应该在110至120米左右。而从右边的一个40°角的山坡看起,两个一高一低的主峰横落于其上,而后沿着左边的一个主峰向西延伸近一公里,就又是一个海拔大约50米左右的小山头,然后坡度几近垂直下落结束。总之这山形整体一瞅,就很像是一个横卧在我们眼前的大骆驼,所以我估计就因为这种形状,此地附近的村民才把它称之为骆驼顶子高地。

刚刚观察完了眼前这一大片的山形之后,我们就开是在寒队长的口令下整队,队伍直接行进到包围圈外的一条国道旁等待命令。不过就在我们进入待命状态没过多久,正前方几百米处的山坡丛林里就突然传出几声闷长的震响,然后又是紧跟着几声催促的喊叫,我们就看见那队手持几支79*和与我们手中一样的95步枪以及几支*的公安特警突击队左右搀扶着被打退了出来。而等这支队伍彻底退出山洞之回到这个临时营地之时,我才发现他们多数队员都是浑身土灰色而一脸的忧愁,而其中有几个警察还挂彩受伤了,看来刚才他们经历的是一场难以形容的恶战!

第一波突击队被迫退出了山洞,几辆救护车很快跟进了上来,然后几个护士就簇拥着把其中两个受伤较重的警员直接抬上了救护车送往郊区的医院。而这时我们武警部队在场的最高指挥官是大校级别的总队参谋长和四支队支队长与政委,然后这几位中校以上级别的部队首长和公安局领导以及李国保副处长组成的临时指挥部就对照一张山形地图进行了再一次的统一部署。没过几分钟参谋长就直接下令,让我们特勤中队准备第二次强攻突入。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1)

“吴晓军,男,38岁,曾经在南方某集团军夜豹大队的先遣作战连服役6年,并且在连队中担任过班长和代理排长等职务。他退伍后于2001年加入了刘莽犯罪团伙,而直到今天他一直都是该团伙内权威最高的一名打手,堪称刘老大的左膀右臂!”在骆驼顶山下的最后检查装备之时,寒崛队长就站在特勤中队队伍前快速地宣布了一遍任务情况与接下来的注意事项,“根据资料显示,此人接受过野外作战业务训练,并且多次参与过具有渗透性质的军区级对抗演习,而现在这个人就是此刻隐藏在后面山洞中的魁首,同时也是这次战斗的主要目标。指挥部给我们的作战指示是发现此人就立即击毙!”

队长刚介绍完情况,从我右边战士的手里就传递过来了一张印有魁首吴晓军的黑白头像的a4纸和一个骆驼顶山区内部的防空洞线路图纸。而对其中这张简单的正面头像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就一眼看出了这双表面淡定的眼神中竟隐藏着一种极为闪亮又略显沧桑的光芒,看来这个人绝对是个狠角色!——虽说哥哥我现在当兵已经是第四年了,但是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两强相遇的作战环境好像还是第一次!

“同志们!大家在清楚了这次强攻任务的艰难性的同时,也要竖立起敢打必胜的信心!”寒队长讲话完毕后轮到了戴国旭指导员站出来做最后的战前督导。而此刻指导员的态度也很坚定,听这严厉的语气几乎都不像是一个政治主官了,“现在的情况很显然,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硬骨头,但是你们要清楚,我们是此次围剿行动大队伍中最精锐的一支尖刀,也是现在所有警务人员眼中的最后一线希望,所以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们武警特勤中队的战士的!所以对于接下来的这次战斗,我的要求是只允许胜利不允许失败!”

队长和指导员做完了指示之后,我们三个作战排就即刻展开深入山坡之内。其中我们一排在先,二排殿后跟进,目标是山坡正中央的一个圆形山洞入口。而三排则在我们斜下方几百米远的另一个别墅大院内的入口强攻进入。

其实根据刚才那张简略的山洞地图来看,在这一片以一高一低的纵横两道贯穿线路为主的半网状通道里,还有两至三个隐藏的出入口,不过这些地方不是早就被废弃而封死住了就是现在已经被现有的警力在外围包成一个小圈儿,所以从现在来看,此山内唯一能出入这片山洞的洞口,就是我们现在强攻的这个地方了。

瓮中捉鳖,说来也难!出于安全考虑,在进入这个圆形洞口之前,寒队长给我们一排的每一个战士都换装了新型的软体防弹背心。这东西比起曾经的那种钢板组合式防弹背心,优点是舒适度好,便于战术动作使用且重量轻。而在此基础上,队长还给每个班的一号突入手配备了一个重型盾牌,而从出厂的北方工业说明书上看,这东西竟然能抗住127*子弹的一百米以外的攻击,堪称反器材步枪的克星!

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哥是理所当然的再次成为了一班当中的“一号”突入手,可是这毕竟不是房间突入,而当我端着重型盾牌真正的迈步近眼前这漆黑一片的圆形山洞里时,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的阴森。

山洞内最开始的几百米里,四壁都是比较比较平整的圆弧形,而后再向前走就变成了凹凸不平的犹豫一个个怪石一样的延伸洞壁。

——咚!咚!

在深入洞内200米左右时,跟在身后的代理班长一个手语,然后所有战士都快速带上了防毒面具。同时,代理班长身后的一个*枪手就首先朝向更深的洞穴里打了两颗*。

啾——当当当!

然后等那两团呛人的烟雾还未彻底暴起,洞内的深处就传出几声枪响,而其中的三发子弹就准确地打在了我身前的钢板之上,震得我手里是一阵微微的颤抖。

而这一通扫射才刚刚结束,身后第3名位置的*手就快速换装了爆震型枪*,直接照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连射两发。当两声剧烈的爆炸声音传出来和随后我身后几个战士的一通点射的之后,前方的深处就没了动静。

而后我们一班战士在左二班战士在右,以两个前进纵队的小组队形继续向内深入。终于,没走多远我们就来到了洞内的第一个拐角处。这里已经躺着两个刚刚被击毙的歹徒,一个浑身的血肉模糊,另一个我们只看见了一条被炸掉的大腿,而他旁边就是一堆刚刚塌陷下来的土堆。

虽然当战斗打到里基本算是顺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一直找不到像以前那样从容乐观的心态。还有一点,从旁边这个塌陷的情况来看,接下来的战斗中是坚决不能再次使用杀伤性爆震弹了!

而旁边的代理班长好像就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就直接以手语指示二班在这个拐弯处利用拐角射击器掩护我们,然后命令我从洞穴的右侧继续向前推进。

尖兵这个位置虽然是军队中千千万万个士兵梦寐以求的憧憬,但是如果放在战争年代,这个位置的却是一个最危险的职业,仅仅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概略统计来看,尖兵在执行任务中的伤亡率高达60%以上。而其中尤其是在对敌人守备阵地的强攻作战中,死亡率更是离谱到了90%以上!所以别看尖兵这个位置光荣而神圣,但没有事情还好,有了事情那就立马变成了个催命的差事。

不过当然了,现在真正轮到我充当这个尖兵而面对山洞内的犯罪分子进行武力强攻时,我的心里就不能这样去想了。听李班长曾经说,如果你在任务中这样想,可能就越会有麻烦等着你。

边端着盾牌边向前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战术灯光下这拐角之后的世界则是一个一直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漫长山洞,整个洞壁的综合宽度应该在2米到15米之间,而这里每向前50米的地方就是一个可以隐藏的暗室和凹陷空间。如果按照战术的眼光来看的话,这就属于为守军预备的层层伏击据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间,也就是我刚刚预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前方洞穴的深处就突然传来了极其猛烈的枪声。霎时间,前面火花乱闪,这如浪潮一般的弹幕不断震撼着推动我的盾牌向后,打得我是根本不敢伸头!——让大爷的,原来这帮人都躲在拐角之内等着伏击我们呢!

等这样坚持了十几秒,我后面的战友就开始抽着空断断续续的还击,不过由于我们这是十几号人只是躲在仅仅的两块防弹盾牌的后面,所以火力上就远不如准备充分的对方。我是边忍着被子弹击打盾牌时带来的震颤,边一点一点的尽量向前挪步子。因为我已经看到自己右前方大概6米左右的位置,就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暗室。说白了,现在只要向前一点,我们哥几个就有掩护的堡垒了!

然后我就是硬顶着这个股子弹的推动力,同时以半蹲的姿势向前竭力迈步。

“咔嚓!”

突然的,就在我眼瞅着自己离那个暗室还有仅仅几步远的时刻,我就感觉到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的开关。低头一看,一条半隐藏的细线就从我的脚下伸出而一直延伸向前方。

然后我再利用战术强光灯的瞬间照射和盾牌上的防弹观察镜中窥探,沿着这条黑色的引导线一直瞅到另一边的尽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我脚前大概5米左右的地面上,正立着一个长方形的绿色塑料盒子。而作为武警老兵的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的身份——这是一个已经展开就绪的m18a1反步兵定向*。

“——我曹你妈!”哥哥我第一反应就是一脸焦急地暴骂了出来。我现在突变的表情,就好像瞬间借给谁了五万块钱而永远还不回来了。

“怎么了?”此时一直紧跟在我身后的代理班长就拍住了我的肩膀,并在这阵阵枪声中大喊着问道。

我就不敢回头又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眼瞅着自己的额头上这不断流下的汗水边小声地说:“前面有人在玩玻璃球!”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2)

“玻璃球”是我们反恐大队对于反步兵定向*的统一代号,所以就此顾名思义,就能让人立马联想起来那一堆此刻正被包裹在塑料盒里而随时都可能迸裂出来的七百多颗钢珠!

“*!”代理班长第一反应就是贴在我身后大喊了一声,然后见到两个飞出去的弹体在洞内深处暴起一大团烟雾之后,就立刻在对讲机里向喊道:“报告队长,洞内310米处,岳翔踩到定向雷的压力*了!”

“*没有用的!前面的人可能也带着防毒面具!”我就在脚下一动不动的基础上改用双手持握盾牌。而满头的汗水之中,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双腿正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那你说怎么办?”身后的代理班长想了想就不在做求援呼叫了,毕竟她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道理,而就算外面的排爆手真的能进来,他也不可在这种狭小的空穴里顶着子弹实施排爆的。

这回哥没有猜错,前方*的烟雾才爆开十几秒,稍微停顿下来的枪声就断断续续的再次爆响了起来,而从其中的几发猛射在钢板上而推得我差一点跌倒的子弹来看,这分明是大口径的*的威力!所以眼前这坑道里如同放大了几倍的枪声都让我开始怀疑,这帮子匪徒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不过再换一种思路而冷静地一想,他们敢以如此的火力而不计后果地阻击我们,必定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阴谋或者是什么准备!

“先让后面的人撤出去,然后赌一把!”我知道,如果这个m18*的布设角度得当的话,其最远的杀伤范围可达250米远。而且可以使用多种引导的爆炸方式,按照我曾经看过的朝鲜战场战术分析资料,如果埋设这个*的人是一个老手,那么眼前这颗*必然还有一条遥控引爆引信顺向溶洞的后方。所以现在不管我抬不抬脚,引爆的时间永远取决于对方的心情!

代理班长就没敢多想,然后朝后面跟进的一班其他战士和左侧的二班队伍单手比划出了一个上下挥动的握拳形状,然后再变成平掌型向后一推,意思是:快速撤离!

身后的人就没有过多的犹豫,在我身后代理班长的火力掩护下就纷纷退出了坑道的拐角。

“班长,你为什么不撤?”

“我特么是你班长!少废话,说说你要赌什么?”

此时整个坑道的外侧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蜷缩在一个大盾牌的后面,而少了吸引火力的其他队友,现在所有的射过来的子弹都集中摧残向我手里端着的这个一平米见方的大盾牌上,这感觉就好像前面有几个人一直出脚狠踹着我,整的我难受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我……我的意思就是拿着个顶一下!”

哥就用眼神给他指了指手里的这个盾牌,脑子里就立马想起了上小学时的那一篇《矛与盾》的课文,到底是你的矛尖锐还是我的盾坚实?孰轻孰重,只要脚下一抬便可知晓!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北方工业的防护产品绝对可以完胜那个从欧美出口过来的二流货!

“好,就按你说的办!”身后的代理班长就擦了一把心虚带来的冷汗而硬着头皮说。然后他就取出两个声光失能型*,而后再双双拔掉其保护环就做出了准备向前方抛出的姿势。

“我数三个数!——三,——二……”

——轰!砰!砰!

就在我的“抬脚”倒数计时刚刚数到“二”的时候,也就是代理班长手里的声光失能弹刚刚抛离手心的一瞬间,前方就是一声如同鞭炮一般的震响,上百颗带着“啾啾”的响声的钢珠就直直射在了我身前的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瞬间掀翻在地,同时又感觉到自己的穿着防弹衣的后背和大腿左侧是一阵猛烈的辣痛!

虽然我被这股冲击波推得连打两个滚儿,但是手里的盾牌依旧没有脱手。所以很快的,我就再次找回了方向感,而在半蹲着站起来的同时再次单手竖起这块防弹盾牌。不过此时,身后同样被撞飞的代理班长竟然躺在那里挣扎着尝试了两下都没有站起来!

前方洞内深处由于刚才的两枚声光失能弹的阻扰,所以此刻的枪声已经是戛然而止。我趁此机会就一边端着盾牌一边向后撤离到代理班长的位置。我就利用手里的战术灯光低头一看,代理班长的眼神已经渐渐的朦胧了起来,同时又感觉他腿下有些不对劲儿,伸手下去一摸再收回来一看,自己手心上竟然沾上了一层热乎乎的鲜血!

“掩护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朝后面拐角里的战友大喊了起来,同时一手竖着盾牌一手拖着代理班长的作战背心腰带将他拖向后边的拐角处。

随后二班的一个突击手也是手里端着盾牌冲了拐角来接应我,两个人协助用力,最后是赶在洞内深处的下一波火力倾覆之前,终于就把代理班长拖到了拐角的另一侧。

现在洞内的主攻小组由二班来接任,而我们一班由于带队者的负伤所以不得不退出洞外进行休整。

而等我们刚刚撤出洞口之后,大家才发现代理班长的右侧大腿上射入了两个小钢珠,一颗钻进了小腿肚子里,一颗深入在大腿肚子之中,而流血较多的就是上腿处的这个小圆洞。然后赶过来的几个医生就围上来对他的大腿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然后又进行一了快速的止血包扎,而后直接用担架抬上了第二辆急速开往省城郊区的救护车……

等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时才发下,自己的左小腿也被一颗钢珠划破了皮,同时后背的防弹背心表面也破开了几道口子。然后再低头看一眼旁边这个刚刚救过自己一命的大盾牌,又猛然发现这向外的一面钢板已经被炸出了一片数不尽的小凹坑,而那个面积并不算大的观察窗玻璃也被崩成了蜘蛛网碎裂状,瞅着就好像轻轻一踩就能踩碎了一样。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3)

然后一个总队医院的军医走过来想要给我包扎,我就摆了摆手意思是不严重。但是随后想了想,还是自己撸开了一块迷彩裤,然后用一团酒精棉球对伤口简单地进行了一遍消毒。

这时寒队长已经坐不住了,他就穿上了和我们一样的作战装备而亲自带队进入了洞穴之内。不过这一次队长对强攻小组作战队形进行了重新配置,这回把一直待命的几个工化中队火枪手也编入了进去。然后每个强攻小组的基本配置就是:盾牌手、班长兼*枪手、两名喷火兵、*手、轻机枪手、最后是两名步枪手殿后。而其中,主要进攻的实施者就是背负着两个燃料罐的喷火兵。

这一战术在我们反恐大队是首次运用于实战,不过之后的效果确实比较显著。我就从对讲机里的不断汇报中得知,大概是在那个拐角位置,喷火兵才喷了两三道火焰进去,里面就又几个人以为承受不住而直接扔掉了武器走出来投降了。随后加入了喷火工兵的二班就以这股摧枯拉朽的火焰做依仗,很快又向洞内突入的数百米,然后又有近十名歹徒被迫缴械而乖乖地走出了洞内。

其实*在攻坚战术运用的目的并不是非得要把敌人活活烧死,多数的,都是利用火焰的高温把隐藏在堑壕内的抵抗者逼出来,或者是利用火焰的膨胀燃烧将坑道内部的氧气耗尽排,迫使其窒息而亡。比如说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记录中,那些倒在德国喷火兵眼前的英法联军士兵们,其多数都不是被火焰燃烧致死,他们只是在受不了高热度的火焰而被迫跳出战壕逃命的途中,被紧跟上来的机枪子弹击毙的。

虽然我们反恐大队工化中队现在所使用的这种喷火器属于老式的苏俄仿制品,但是对付眼前这种格局的山洞,就是非常合适的选择。也就是说在这样的相比于开阔的战场狭小了许多的山洞里,50到100米长度的火焰射程就足可以压倒一切!

在时间大约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山洞内就是捷报频传,看来寒队长他们已经强攻进入了山腹中的主要仓库洞室,这会儿正兵分三路沿着三条岔开的山洞追击剩余的犯罪分子。瞅这样,我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彻底的结束战斗了。不过此刻正排队坐在外面休整的我们一班战士就都在心里面捶胸顿足——如果早知道喷火器能这样管用的话,那还要刚才我们的这一番血雨腥风干什么?也许,代理班长就不会受伤了!

可是随后就在我认为眼前形式已经是大战告捷的时候,身前这道山脉的后方竟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震响!然后指挥部这边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眼前这道山岭后看不见的地方不停地眺望着,因为这一时间大家都没有整明白,后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过了不到一分钟之后,在我们这半圆形的武装包围圈的北侧尽头,也是后山方向武警四支队的一个中队的包围封锁队伍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们就迅速通报指挥部说在后山坡有一个地方被从内部炸开了……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我的心中就一惊:不好,有人跑出来了!

然后我身边的指导员就接到了参谋长打过来的电话,本来他想解释着汇报些什么,但是一转眼就看到了我们休息中的一班,然后指导员撂下电话就直接朝我走了过来,“后山有人想要突围,可队长他们还在山洞里战斗之中,机动支队的所用兵力又都用在了外围封锁的位置上,所以现在除了那十几名没有受伤的公安特警之外就剩下你们一班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把握带领一班从这道山脉越过去追击歼灭那几个歹徒?”

我站了起来,首先转头看一眼旁边的指导员所指的那个峰线上的矮沟,虽说那个位置比左右的两个驼峰型的山顶底了很多,但是目测其海拔也得是将近100米!想一想要从这里翻过去追击逃犯,估计等我们哥几个冲过去的时候,人家就早已经跑了没有影子了。而从这一点我又能看出来,原来指导员也是一个山地战术盲。所以细想指导员给我指出的这条战术路线,想要完成任务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不过一瞬间的,我又换了一个思路对这事儿又寻思了一遍,突然就有了一个小小的主意。然后我就迅速立正并向指导员举手敬礼说:“下命令吧指导员,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好!”指导员就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手表,“我现在任命你岳翔为第一突击小队队长,检查武器弹药和个人装备,然后迅速带领一班前去追击逃犯!”

这是哥第一次以小队长的身份带领着9名战士参与战斗。深入丛林又时刻出于搜索队最前沿的位置。

刚刚越过了那两个洞口之后,我就主动关闭了对讲机,然后在一处山坡上半蹲下来后就手语命令身后一班所有战士向我靠拢。

“同志们,我现在决定咱们要改变追击线路,从哪里取捷径翻过山脉。”我在蹲姿的基础上边向一班的所有战士命令地说道边指了一下西北方向的那个“骆驼脑袋”旁边的最低的峰线,“然后在哪里堵截住逃跑的犯罪分子。”

“刚才指导员不是说让我们从这里直接跨过去追击歹徒嘛,你为什么要突然违背指令?这样行不通!”可是我才刚解释完我的战术意图,班里的一个一期士官就反驳了我。

“这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实对于这一点我也并不意外,毕竟我一不是班长,二也是与他们同样的一期士官,而反驳我的这个战士叫赵越,是一个第一年的老兵,说白了比我的兵龄只低了一年,所以我估计就是因为这种心理,他才表现得有些不服管。

而再想一想因为他这种心理的左右,哥现在就也没法子再跟他们讲解这个《孙子兵法》中的“以迂为直”的战术思想精髓,估计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会以为我在纸上谈兵。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4)

我就再瞅一眼眼前这几名战士,全班的实力,除了我和禹大勇以外,就是3个一期士官,6个上等兵。其中的上等兵还算是好忽悠,而问题就是在这四个士官身上。假如此刻二期士官刘静宇在场的话,没嘴还能帮我说两句好话,可是现在作为副班长的他正被抽调出去担当外围装甲巡逻炮塔上的移动狙击观察哨,这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最后思来想去的,我就看了站在我身边的禹大勇,然后又对大家说:“我选的这条路是一条表面绕着走的近路!你们好好的想想,就算我们能很快地翻过身后的这座山,那几个从山洞里钻出来的匪徒还会蹲在洞口等着我们去抓吗?——禹大勇,你说对不对?”

大勇哥果然瞬间就明白了我话里隐藏的意图,就直接点着头帮腔道:“嗯,我看岳翔说的没错!加入我们继续翻越身后的这个山头,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扑个空,如果按照岳翔同志指出的方向绕过去没嘴还有可能堵截到那群歹徒的一线希望。再者,这座山的大半圈都被我们的机动支队给包住了,而西北60°角方向的那个小驼顶和向北延伸的一片丛林是包围圈里唯一的一处缺口,如果他们想要跑出去,就得走西北方向!”

“对!我也觉得岳翔老兵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从西南方向的山口快速冲过去堵截他们!”终于,三个士官里的一个轻机枪手赞同了我们意图。这样就顺当多了,形式立马转成了三对二!

“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是带领你们作战的小队长,按我的说的做。一班从西边的那个山口绕过去,能堵到这群匪徒就算立功,如果堵不到,追究责任也都算在我头上!”说完我就带着头朝向新路线冲了过去。然后紧跟上来的是禹大勇和那个轻机枪手以及几个上等兵,而刚才反驳我的那个士官赵越自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进上来了。

当我以几近百米冲刺的狂奔速度刚刚爬上了这条最低的沟型峰线时,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我就半蹲下来手语命令身后的战士停止前进。然后小队伍就渐渐靠拢了过来等待我下一步命令。

可是这一刻我突然意思到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是漏洞。

其实山地围剿的难度是远远高于平原地区的,估计就算我们把这座山彻底的画圈围死,对方只要熟悉这里山区地形,那就肯定能找出一条山沟或丛林的捷径,从而逃出包围圈。而现在我们前方的这个小山头和向北延伸的这片丛林就是一个大缺口,所以我们这几个人是根本围不住这块地方的,如果罪犯选择了从这个小山头逃跑,那么就算与我们擦肩而过也是很那发现其行踪的!

不过当我站起来又仔细地观察起不远的这个小山头儿之后,左右寻思了一番就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然后我就把蹲在附近警戒的那个我们班里的班用95机枪手叫到了自己身前。而后对他直接一指眼前不远的这个“骆驼脑袋”小山尖说:“你带上一个战士,到这个制高点上,5分钟后开始实施火力声势策应,主要对准东北方向,按三分二的弹药基数打!”

这位班用机枪手是一个叫宋潘潘的高个儿一期士官,虽然兵龄只比我低了一年,但是对我现在的安排就没有一点的反驳和疑问,而直接对我摆出个ok手势,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机枪副手义务兵,两个人就脚步匆匆地与我们分开而直接奔向了侧前方的山顶。

然后看着这两个人端着枪渐渐消失在丛林里之后,我身旁的其他战士就表情就显得很是疑惑不解。不过唯独在心中已经打好了战术算盘的我,则是一脸的胸有成竹。

回溯1948年10月辽沈战役中的辽西会战期间,我解放军为了保住刚刚攻克到手的锦州城池,当时在任的四野总司令林彪就迅速调派了两个纵队在黑山与大虎山一线设伏,阻击来势汹汹的廖耀湘西近兵团。而后敌我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血战,在我军死守山头长达3天的阻击下,廖耀湘被迫决定转道奔向营口,可是当廖兵团刚刚转道开进才几公里,却再次遭遇到了猛烈的炮火和顽强的阻击,当时由于国军知道我四野部队的重炮数量非常有限,所以当时廖耀湘就错误地判定前方遭遇的正是四野的主力部队,可实际上挡在他们前面的仅仅是一个独立师的兵力外加一个重炮营。而就是因为这一被“忽悠”中错误的判断,让整个廖耀湘兵团的十万余兵力再次改变了行军方向,同时又丧失了最后一线的突围机会,最终以几乎是原地画圈儿的行军路线被我第四野战军的近十个纵队数十万兵力包围压缩歼灭在了大黑山下。

今天我们放眼整个辽沈战役的功过得失,也许那一次唯一的重炮营的火力阻击战术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在辽西会战的关键时刻里,那仅仅以一个营兵力展开的火力忽悠确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战略意义,并且非常值得我们当代军人去深入学习!

所以哥就是根据这一历史战术教案,脑子里就灵光一闪,想出的这一招“声势”包围的策略!

而后我就带着剩下的这6个战士继续冲下了这处向北北延伸的山坡丛林里。等我们刚刚下到山坡的一半,背后忽紧忽慢的机枪声音就响了。看来这位战友已经完全明白了哥哥我的战术意图,因为我明显听到了在这班用轻机枪的震响之中,还混淆着断断续续的步枪枪响,同时有十数发子弹就在我们后面带着“啾啾啾”的声响穿梭在丛林高处的树叶之间。这声势从侧面地一听,就很给人带来一种此刻后面山坡上正在进行着激烈交战的错觉。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5)

——聪明反被聪明误!

所以我现在布置的这种忽悠战术的目的,就是让此刻身在丛林暗处的某位野战老手误以为那个山头附近至少埋伏着一个班的堵截兵力而不敢贸然走上山坡——这样一来留给我们的堵截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

不过现在摆在我眼前的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此刻我所在位置的左边就是从林西边连接的另外另一道山岭,而右边就是我们四支队的武装包围圈之内的骆驼顶子背向山林……这就如同一个丛林中的十字路口。所以让哥有些苦恼的问题是,我真是不知道那帮从山洞里刚刚逃窜出来的匪徒,现在到底是在我们的左边还是右边?

身后山顶的枪声依旧在断续震响,我就带领着这6个战士半蹲在这片丛林中四处张望——这虽然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但是作为指挥员的我最是不能过于焦急!

然后我就端着枪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眼睛,在渐渐放缓了心跳的节奏和身体保持着一动不动同时,我就思绪平静而主动地,又好像在是用自己心脏感觉着周围远近的丛林中发生的任何事物……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这时我就以无比冷静的心态而抛开了耳边这些断断续续的枪响,然后就好像听到了几声脚掌踩动树叶的声音与一连串的噗噗作响的心跳……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最终还是被我群定方向——他们就在我右侧3点半钟方向的丛林里!——没错,他们此刻还没能逃出包围圈!

记得我曾经偶尔看过一本关于二战特种作战指挥官的个人自传书籍,其中有一个叫做奥托斯科尔兹内的少校让我比较记忆犹新。他是一个在二战中战功尤为显赫的,同时又是与英国特种战的鼻祖大卫斯德林齐名的特战指挥官。在他个人记述的文章里,就有一章他在1941年作为德国帝国师的一员参与进攻苏联的“巴巴罗萨”行动时回忆,这上面明显记录了几条,在他的身边不止一次出现过拥有第六感特长的军人。而其中一个叫做汉森的上校就在一次苏联炮火突袭之前,抢先预感到了危险的将至,然后迅速做出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命令,不过最后竟是奇迹般地拯救了整个炮团司令部的人。而在整个战争期间,像这样的几近神乎其神的心灵感应却又不止出现过一次!

回想曾经我对这种战场上罕见“心有灵犀”现象一直是报以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现在几经耳濡目染的熏陶的我,对此现象的体会感觉真切到了一种极致!——现在的我终于相信了!

时不我待,然后我再次以半蹲的姿势手语命令周围的战士向我靠拢,然后再用手语告诉他们:犯罪分子就在东侧的3点半钟方向,从现在开始,人与人间隔50米,呈一字隐秘搜索队形向东侧前进。

大家看懂了我的手语命令之后,首先的第一反应就是很疑惑,但是在左右地看了看,一时也找不到出更好的根据,然后就纷纷点头着示意明白。

丛林的微风中传出了几声“哗啦哗啦”的快响,这是我们在统一送各自的步枪内的第一发子弹上膛。等做完了这一动作之后,我又迅速在自己背后的战术包里取出并直接展开一张丛林伪装网罩在自己的身上,而同时蹲在我身旁的其他战士也在做最后的面部色彩伪装。

而在这前前后后不到30秒的时间里,我们就统一做好了战斗前的最后一部准备工作。我就一个手语“进攻”,率先以半蹲基础上的“蛙步”慢慢地朝向东侧的丛林开始搜索。无声之中,我们共7个战士就拉开了一条长度近300米移动搜索线。

终于,我们这样才刚向前推进了几百米,我就听到了前方有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快速踩动着树叶轻的声响。哥就以“鸭子步”的动作快速闪到一颗较粗的树干后面,然后慢慢地露出半个脑袋观察起前方的情况。

这时我第一眼就看见了有三个手持ak的半蒙面男人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小跑着走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俄罗斯原产ak47,青黑色的机匣和那厚实而弯曲的*护木,以及那与56式有着明显差别的枪口特写。不过这画面还是让我有些纳闷儿——难道他们真的只有三个人?

然后我就缩回脑袋,身子贴着这个大树慢慢直起来的同时向我左右两个战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是准备干掉他们!

我再次蹲下身子,慢慢地把枪口对向他们,并按照眼前这敌我三对三的目标分工计算,就把准星对准了走在中间那个人的胸口,然后突然大喊道:“站住,放下你们的武器!”

想不到这几个人听到我的喊话后并不惊慌,而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欲要拼死一搏,迅速的端起枪口就要朝我所在的位置射击。不过他们的动作没有我们快,就在中间那小子手里的ak才刚端起一半的时候,他的胸口就已经被我的一通短点射给撕烂了。与此同时,他左右两个人的上身也是突然的一阵颤抖,被58毫米步枪子弹贯穿肉体躯干之后,直接被带出去一大片的碎肉和血滴就迸溅在了他们身后不远的那些树干上。而后三个人就这样被十数子弹的冲击力撞倒在地而不知死活。

短暂的几声枪响结束后丛林就再次陷入幽冷的安静,此时身后渐渐陨落的太阳光线已经在山脉的地平线上仅仅剩下了半边圆儿。我就转换了一下位置而再次向前方打探一眼。对面的丛林中依旧是静无声息。

然后斟酌了一下,心想能尽量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所以在犹豫了大概5分钟之后,哥就大胆地端起步枪而慢慢走出去并向前搜索前进。当我轻轻踩着树叶终于走到这三个刚刚被击倒的歹徒面前进行查看时,东侧丛林里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我就明显听到一声细微的脚步踩动树叶响……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6)

“不好——隐蔽!”就在这时大喊一声就地一滚,一刹那间我左前方一颗大树后密集的树叶里突然传出一阵连贯的“哒哒哒”响,一串子子弹就射在我刚才的躲开的地方。而我们面前的这排树冠里几个位置就突然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迅速躲在了一颗树干后面,然后也是以毫不示弱的点射进行还击,并狠狠地狂扫了刚才我看见的那棵大树的周围一通,不过我估计那个伏击我的人此刻已经转移了。

一瞬间左右枪声不断,整个山谷里以我这片丛林为中心就突然“热闹”了起来。前方大约100米以外的密林深处是火花乱跳,而我左右的战士们也是迅速地就地寻找遮蔽物的同时做出更猛烈的火力还击。

虽然他们每打一次点射就转换一个位置,但是我还是能从这针锋相对的枪声中分辨出来,并计算出对面开枪的顶多超不过5个人!

而后,战斗中我就是一边还击一边我细数着对方的枪声,从而继续计算对方的每个人更换*的次数,然后再总体估算他们的个人弹药剩余量。因为我从观察刚才倒下的那三个歹徒得出了一个大略的结论,他们当中的每个人平均携带的弹药仅仅是三个弹匣不足三分之一的单兵弹药基数。所以论起火力对峙和弹药消耗他们就绝对不是个儿!

而且别看他们现在是躲在步枪普通弹无法穿透的粗树根子后面,但是我们只要照准大致方向打两个枪*过去就能立马解决问题。不过换一种思路再想一遍,现在正是极为干燥的春季山林防火期,而我们脚下又是这密密麻麻的干燥枯树叶,假如这一颗带点火星的枪*这么一打过去,就很可能燎原成森林大火,那样的结果绝对是入不敷出!

不过最后在整体来分析,因为我知道在这片丛林北面的尽头是一片刚刚耕种的田地,只要一出去就会暴露在包围圈机动支队战士们和个别狙击手的密集射界之内,而南面山坡上的那一个小缺口山头儿,此刻也被我的一个机枪手占据着,因为他们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就更不敢贸然冲向那边。而权衡地形之下,现在唯一还有最后一线逃跑机会的地方就是我们这里占据的仅仅不超过300米的丛林火力对峙线!所以不仅现在这场战斗怎样打下去他们都不会占据上峰,而且这几个王八蛋已经被我们堵截在包围圈之内了,而最后着急的人永远不是我!

西边山脉线上的最后一缕太阳光已经彻底陨落直至消失,身后远处山头上的策应的轻机枪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停止了。而我们这里由于天黑缘故,丛林中几乎降到了10米内的能见度也让我左右的战士变成了一个个隐隐约约晃动着的影子,所以战斗打着打着就渐渐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固定阵地的火力对峙的样子。不过我们都知道这绝对是对面歹徒最后的挣扎。

“你们不要开枪了,我们投降!”终于,当哥哥我才是这样一想的时候,前方丛林的枪声就突然停止了,过了一会就有一个人喊叫着站出来而慢慢地走向了我们这边。而听声音这个人就在我右前方的大概200米处。

不过早就预判出会发生这样一种场景的我,心中立马就冷笑了出来——你们特么拿谁当傻子啊?要是真的投降的话,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站出来喊话?难道其他人都死了吗?

——好,既然你们虚与委蛇,哥就给你来一个请君入瓮!

然后哥灵机一动就有了一个更决的应对办法,想着就用手语把处在我身旁不远的那个年龄较小的义务兵招呼到了我身旁,而后贴在他脸边对他小声耳语说:“这是诈降。咱们将计就计!你向后退离300米,边制造声响边充当明面对应的人。如果发现不对劲儿地方,就先把这个人给崩了!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玩?”

小列兵明白我的意思之后就点了点头,然后大步飞奔向我们的正后方。而后我又是清咳嗽了一声,对我左右剩下的战士指了指身后几米处头顶的那些树干,意思是爬上去准备伏击。

黑暗中在以我为中心左右由近到远的流水传达指令下,全班就在这个“一”字排开的阵型基础上各自找了一颗就近的大树而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

等我们刚刚躲到周围的黑暗处,这个自称是已经是投降了的人就是高举着双手而大步走来,同时又是在我们暗中监视眼神下走了过去。

这次我没猜错,原来就在这个小子身后大约10至15米的距离,又有四个端着枪的匪徒是猫着腰点着脚尖儿悄悄地跟在后面。不过这几个人依旧没有察觉到,同时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移动的,就是我们几个武警战士手中已经处于待发射状态的枪口!

“我投降了,你们在那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子依旧在大声地呼喊着,而就在他停下脚步观察起前方的动静时,在他左前方的一块石头缝子里就突然传出一声枪响,这个人就一发子弹直接射倒在地。可是于此同时,隐藏跟跟在他身后的这四个人就突然挺起身,对这那一片石峰的周围就是一通乱射。

而在这个第一声枪响之前,我就已经是无声无息地将身上一根细小的速降绳绕圈捆绑在脚下的树干上,所以在他们朝向那堆石块扫射的同时,哥就是左手控制着腰间“8”字环上的速降绳使自己身体慢慢地下降,右手持握步枪对准离我最近的那个射击中的歹徒的背后就是一记短点射。

我手里的枪声一响,我左右远近处也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扫射枪声。所以在这四个人手里的*还在断续着闪烁着火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其身后射来的数发子弹射穿了胸膛而一个接一个地摔倒在了草地里。其中被我射倒的那个人倒地之后,手里的*还在“哒哒哒”地连续作响直到弹匣里的子弹被打完。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7)

这短暂的丛林混战很快就以对方匪徒被全歼而告终。然后我就将左手扣住的速降绳彻底的放开,将自己的身体再次落回了地面。不过双脚刚一着地儿我就侧耳听见了在身后的丛林里隐隐地传来一阵草叶的躁动响……不好,身后还有一个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这回哥哥我的反应还算快,抢先转身对准身后的一片丛林就是一通胡扫。与此同时我前方大概20米处的一个树根下,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也是边放着枪边闪现了出来。我们两个边互相射击,边就地滚翻着寻找可以躲避的树木做屏障,然后在不停地转换了几个位置之后,丛林中就不在有人放枪,而是纷纷躲进了暗处,从而时刻等待着对方可能漏出破绽的一刹那。

不过对面这个通缉犯可能是比我更加冷静或者说是更加老练,我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那预想中这位歹徒焦虑的心跳心跳声,相反自己却一直在抑制着我着有些过快的呼吸声。不过我知道,这个人就在我眼下半径20米以内的某个暗处!

然后在这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丛林中,我就基本不再做什么动作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要弄出一点声响,哪怕是挪动一下步子,都可能瞬间招致从暗处射来的子弹。

我就渐渐地屏住了呼吸而感觉其身边的一切事物。时间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几个小时,春季山谷中午夜的寒风如同鬼魅般嚎叫了起来,而随着一阵又一阵山风摇晃着周围的树木,我就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和好像什么东西的腐臭味儿,这呛得我好几次差点直接干呕了出来,不过哥又霎时的换种思路回忆了一番,等一寻思起了曾经我在久陵山训练营中,那些被逼着在粪坑旁边忍着臭味吃饭的画面时,眼前的一切忍受就都不算什么了。不过等仔仔细细的再闻了闻,其实屎臭味儿和眼前尸臭味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知是到了半夜的几点钟?直到一阵更剧烈的狂风吹拂摇晃起了整片山坡的丛林,我就借助着此声势的掩护下转身从背向再次爬上了一颗大约三四米高的粗树干上。然后蹲在这个高处继续观察起眼下的动静,并以据枪的姿势时刻准备着战斗——因为我知道,在这阵狂风中,想要转换位置的人肯定不只是我一个!

可是直到眼前的这阵狂风渐渐平息之后,我是依旧没有找到可疑的或是稍稍移动影子,相反的,我好像还在北侧的山坡上的大概100米以外的地方突然看到了两只绿色的发亮的眼睛,它是正在缓慢移动着而渐渐挪向我们这个方向。

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在脑海里反复猜测了一番:这会不会是一只豹子或者是老虎?——不可能!虽说在东北的三大荒山野岭群里都有发现虎豹脚印的记录,但是这些动物的数量是非常稀少的,再说眼下的位置是距离人类聚集区仅仅几十公里远的千山群边缘,所以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的。那么会不会是一只赤狐?这种可能或许能说得过去,但是狐狸生性胆小且诡秘,它们不会明知这里有人还敢大胆地冒进的。那么,又会不会是一只孤狼呢?……

我刚这样胡思乱想着,这个发着荧光的黑影就已经迈着优雅且警惕的步伐走到了我所在的这颗树下。仔细一看身形,妈的,怎么怎么又是一只一米多长的山狸子!

显然,直到现在这个东西都没有发现蹲在树上的我,而瞅着它这一步一挪的行走方向,正好是被之前我们打死的其中两个匪徒仰倒位置。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就是冷汗直流——干什么?难道这东西想要去吸食那些流淌在地上的臭人血吗?

其实以前我听说不少的有关山狸子“夜袭”村庄的故事,它们主要是的方法是趁着村民夜里熟睡的时机偷偷潜入农舍内去咬死然后吸食那些大鹅和家鸡的血液,而其中的大多数山狸子干完了缺德事儿还不把尸体带走。不过像今天这样目睹一只大山猫去尝试着吸食那些死人的血的情况好像还是第一次……可想而知一只喝过人血的山猫那得有多危险!——看来以后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若再次撞见这种山狸子,那就绝对不能再次袖手旁观了!

而就在这我做出思想警惕的时候,眼前的这只山狸子竟然也突然的站住了,它就如同一块死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是大多数猫类遇到可疑物体的第一反应——不是立马转身逃跑,也不是惊叫咆哮,而就是这样身子不动而死死地盯着对方。

看来它的前面遇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就也是顺着它一动不动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它右前方的一处位置,那里是一颗照着周围的其它树木相比稍微粗一些的树木根部。表面一看根本没发现什么异状,而等我仔仔细细的再次观察了一番,竟突然发现贴在这颗树根上有一块非常暗淡的金属反光。在头顶若隐若现的月光照耀下,我就看见这应该是一个直长型的金属物体,像是一个*的直长弹匣,又像是一个帖在步枪导气箍上面的铁方块儿……这一刻,我就终于明白了,其实这是一个端着枪正靠在树根上的人,而且这绝对不是我们队伍里战士!

这一突然的发现就我的心里无比兴奋地惊叫道:小样的,你再嘚瑟吧?这回可算是让我逮到你这个山炮玩意儿了!

先下手为强!随即我就在蹲姿的基础上直接一个后倒仰身,同时把自己的双腿用力地向后弯曲从而挂住脚下的这根树干,让整个身体呈一种倒挂金钩动作,然后在身体倒过来的同时竭力弯腰,把手中枪口直接对准这颗10米左右距离的树根就是一通乱射!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8)

——当!当!当!当!当!

眼下的这只山猫被暴起的枪声一惊而散,不过在我开枪的同时,我就瞪眼看见这根树根表面有一团黑影子快速地闪离了原来的位置,然后在一连串灵活的滚翻动作中一样是怀中爆起了一团团闪亮的火花!

所以在这又是一阵*爆响的同时,一串子子弹就打在了我左右的树干上,其中有一发就准确地射在了我胸口的作战背心防弹衣的表面上。

“嗯!”虽然这发子弹被我胸前的防弹衣格挡住了,但是这件相比于a3钢板轻便了许多的软体防弹衣,在眼前实际的战斗中还是暴露出了一个缺点!所以当这发子弹巨大的冲击打在身上时,就好像被人照着自己的胸窝处狠狠地来了一个勾拳。

这一下就“打”得我立马是头晕眼花,几经控制不住身体就从这个几米高的树干上直接坠了下去。

我心想,这下完了!现在的情况是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不说,估计等我刚一落地时,就立马被那个端着*的人冲上来打成破麻袋。

嗖——!!

不过就在我刚刚仰面摔倒在眼下的草地里的同时,我又听见我右侧方向有一声迅疾的破空响动,紧随而至的,就是什么东西猛地钉在了木头上的重响。

嗡嗡翁……

然后我还听见了一阵类似于弹簧跳动的响声,不过对于最后这一声响我是特别的熟悉,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大勇手中那支max弓弩!而这阵短暂“嗡嗡”声响应该就是弩弦上那根弹力钢筋暴发后的反作用力震颤声!

其实这一现象又是时常被我们反恐大队的其他弩手战士诟病,因为这意味着在战斗中击发的弩箭的同时会瞬间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过现在哥真是为听到这种声音而感到庆幸——原来我的好战友禹大勇现在就在我斜后方的某个位置的暗处正掩护着我!

“啊,嗯!”当大勇的弩箭声刚刚消失不久,从我北侧的大概十几米处的一颗树下,就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好像是闷在嗓子眼儿里的吼叫。然后这样没有持续到几分钟,一声发闷的手枪枪响就瞬间终止了一切。

丛林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寞。我就舒缓了一下呼吸,然后又揉了揉胸口,而在仰面趴伏的基础上就摸着黑慢慢地向后挪动身体。这样直到后手心摸索到了一颗大树的根部,然后就无声无息地靠了上去。

因为生怕制造出声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我就没有迅速更换自己95枪上的这个已经打空了的弹匣,而是把右手贴在右腿侧的枪套上,手指一点一点地撕开那个扣住的魔术贴,然后直接把92手枪掏出来,双手握枪拱在胸前的同时就一直紧盯着周围黑暗中的四面八方。

随后为了保持住紧绷的警惕性,我就在这几个小时里每当不经意的犯困时,就挪开一只手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里侧,这种方法虽然有一点自残的行为,但是确实是行之有效的。不过当哥忍着一次又一次爆痛而已经自己的两侧内腿掐得青紫一片时,时间也才刚刚过去两个小时。而后哥就转变方法开始以寻思一些恐怖的事情来提高自己的神经。这主要就是反复地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听说过的那些鬼故事,比如说什么大兴安岭山沟里的白毛鬼和黑熊、二道浅镇里的长舌头、铁道北沿线的那个散布的半身人等等的,最后就连老片儿《山村老尸》的整体剧情也是基本回忆了一遍。这总方法虽然有些折磨思想,但是这也确实比掐自己大腿来的更精神!

所以想着想着,东方黑暗的天空中就渐渐显现出了一条白肚,然后周围漆黑一片的丛林里也慢慢的有了树木轮廓,而后清晨熟悉鸟声也开始回旋了!

然后我就是这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黎明的天空,而终于等到了一队端着清一色81杠步枪的机动支队搜索连找到了我们所在这片丛林。

看到几个穿着武警迷彩服的小列兵战士满脸惊讶地走到我面后,我就长出一口气浑身解脱一番地站了起来——这一宿真的很难熬啊!

我站来的同时我周围左右其他一班战友也都从丛林里的几个暗处端着枪走了出来,其中的弩手禹大勇就蹲在我身后大约十几米处的一片草丛里,估计他是以这样潜伏动作一直蹲了整整一宿,所以现在冷不丁一站起来,走起路就很是趔趄。

随后我们就在周围的区域进行清理战场,数了数地上一共有8具死尸和5支ak47以及3把pp-2000*和1把不明型号的*。最后我就来到了记忆里被大勇的弩箭射中的那个树根前,而刚一走到这里,我就被我看了这个人的死相给吓了一大跳!

这个死人现在正以半站立的姿势而身体紧紧贴在一颗大树上,一支上了膛线的马卡洛夫手枪依旧死死地握在其右手虎口中,整个头部七孔流血,同时后脑勺的一大块头骨已经被崩飞了——这分明是自杀!

原来昨晚大勇确实射中了这个主要疑犯,不过这支弩箭却没有射中他身上最致命的位置,而是直接贯穿了他的胃囊,最后在穿透作用和惯力的带动下就把这个人直接钉在了身后的一颗树干上!然后这个人就忍着被贯穿身体的剧痛选择了自我结果……

对照了一下这个人面部,此人也确实是那个名单中的首要通缉犯——一个曾经的侦察老兵!

而确认了这个死人的身份后,就意味着这次骆驼顶子大围剿经算是功德圆满了,不过现在我的心中却没有一点胜利喜悦。

在浑身再次陷入了疲惫和莫名的惆怅之时,我竟然不由自主地与这个刚刚被击毙的通缉犯面对面盘腿坐了下来。而不知为什么我此刻的心中就萌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仿佛这个已经死了的“老兵”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骆驼顶子高地大围剿(9)

其实我也敢肯定,同样受过良好的体制教育,所以眼前的这位“老兵”做出加入黑社会的决定肯定不是他退伍后最初的打算,这保准儿是在经历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之后和在许许多多的社会压力之下最终做出了无奈之举!

想到了这里,我就是坐着而不知是不是在杞人忧天地胡思乱想了起来,因为我竟然预想到了自己的将来也可能要走上退伍的那一天。而作为晚辈退伍老兵的我接下来的处境就会比他好吗?因为在现实一些的去想一想,虽然部队教给我们了很多东西,教我们如何吃苦耐劳,教我们如何战胜敌人,甚至还教会了我们如更快的去杀人,去在短时间内杀死一个或几个人,但是把这些放在这个唯物主义大经济时代面前做比较,其实部队也并没有教给我们哪怕是一个能在社会上立足的饭碗技能!

所以假如有一天我真的退伍了,那么我会不会也像这位老兵一样在种种的生活无奈之下误入歧途?而最后也是一样错误地倒在了晚辈的枪口之下?

而且此时此刻,还有一点问题让我更加的忧愁,这就是武金龙和武黑龙两个王八蛋估计到现在依旧是在逍遥法外!

“班长,你喝水吗?还是想吃点什么?”这时一个端着81杠的机动支队小列兵一脸关怀地走到我眼前,同时又把自己的装满水军用水壶递给了我。估计他是为我是饿坏了所以脸上才是这种难受的表情。

“谢谢,我没事。”我接过来直接喝了一口,然后什么也没多说就这样继续静坐着。而站在我身边的禹大勇就好像真的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就站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有一种极为默契的眼神和脸色告诉我说:没事的,至少你大勇哥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嘛!

过了一会儿,寒队长他们也从后山的那个被炸开的洞口处找寻着脚印找到了我们这片丛林。此刻他们这一队人马已经被昨晚山洞里的火焰烟雾给熏得浑身的烟灰色,每个人脸上都黑得瞧不出表情来,不过看身体表面大家好像都没有受大伤。

而后等我们特勤中队的其他战友们再次查看一遍战场周围的同时,寒队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过来伸手给我整理迷彩服上的领口,并嘱咐我说:“好好整理一下你的着装,打起精神来!参谋长同志现在要见你。”

清晨本来平静的山谷里很快就被一阵阵震天动地的番号呼喊声给覆盖了,这是此刻山外正在重新整队而准备蹬上十几辆东风军卡的机动支队大队人马。这其中交织着凯旋的队伍行进的军歌,又交织着各个中队长指导员在队伍前铿锵有力的语气点评。虽然我们面前的仅仅是四支队下辖的两个营大约六百多人的兵力,但走在这其中,恍惚间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身处于大部队之中的热闹感觉!好像我的青春就此定格在了此刻!

然后在这种我认为很罕见又亲切的氛围下,我就跟随寒队长来到了国道上这军卡队伍的最前排。这里是同样在准备开拔归建的几辆越野吉普车和几个正在等待我到来的校官级别首长。这里面带头的两个大校是陈文战副总队长和参谋长同志,他们身后又站立着几个身着常服的好像是总队科室的随从军官,而其中一个军衔最高的中校手里正端着一个红盒子和一副二期士官军衔,同时我又看清楚了这个中校胸前身份牌上标明了写着总队警务处处长的职务。

首先走上来与我握手的是陈文战副总队长,老首长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是好样的!然后就是参谋长同志,首长与我敬礼握手之后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我想知道你是靠着什么样的把握,敢于大胆地绕道过去改追击变阻击战术的?”

“报告首长!我当时只是想起了《孙子兵法》中军争篇的一段名言”我立正站好的同时就把这段我一直熟记的古书圣经大声地朗读了出来:“孙子曰: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意思就是说,用兵打仗争取先机之利最困难的地方,是要把迂回的弯路变为直路,要把不利变为有利。所以用迂回绕道的佯攻,并用小利引诱敌人,这样就能比敌人后出动而先一步到达所要争夺的要地,这就是懂得以迂为直的方法了。”

总队参谋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就认同地点了点头,“你是好样的,今天我为特勤中队有你这样一个战士而感到自豪!”说完身前参谋长就后退了一步,同时就向身边的那个中校处长点了一下头。

然后这个中校就边拿出一份印有司令部盖章的a4文件纸边走到我身前面向我高声朗读道:“根据总队1号(总队司令员)、2号(政治委员)、3号(参谋长)首长的签字命令。鉴于反恐大队特勤中队在参与此次骆驼顶子高地围剿时,第一战斗班在一期士官岳翔同志的带领下,运用战术灵活,处置情况得当,并且成功击毙了省内b级通缉犯一名,持枪歹徒8人。所以经总队党委研究决定,给予参加此次战斗的一班所有战士每人一次个人三等功,既集体三等功一次。其中作为主要带领者的岳翔同志,则授予个人二等功一次,并且军衔由现在的一期士官第三挡直接提升为二期士官第二挡,职务任命为特勤中队一排一班班长!——签发机关:武警l省总队司令部。”

中校念诵完毕后就打开手里的一个红盒子,然后走上来将一枚金黄闪亮的二等功勋章戴在了我迷彩作战背心的胸前!同时又有一个干部走到我的身边将我领章上的一期士官军衔卸下来,再把一对崭新的二期士官戴了上去。然后向我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好样的,班长同志!”

我激动得满面红光,却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这真是类似于火线提干的荣耀震撼!

哥就勉强抑制住了这种中澎湃而激动的泪水,并以立正的姿势后退一步向在场所有军官举手敬礼!同时周围远近正在蹬车的四支队兵群们也停下了各自动作而为我鼓掌叫好!

虽然直到刚才结束战斗之后,哥还有许许多多的惆怅思绪,但是从这一刻,我又知道了,自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与学习的榜样!

奥体中心突发情节(1)

当我正式被任命为特勤中队一排一班班长和第一作战小组组长的时候,则是几天后的一个星期日晚间的班、排长连务会上。

队长以书面形式宣布了我上任之后,指导员戴国旭就对我日后的管理工作又做出了一些相关指示,最后由我个人起立发言,对一班这个战斗集体今后的工作做出表决心式的保证。

散会之后我就手捧一个崭新的工作笔记本,一脸器宇轩昂的以标准的齐步形式走向了一班学习室,到了门口后,哥就历史性的,并以一种崭新的身份推开了学习室的木门。

这时一班的全体战士已经早早地以标准的坐姿等在了屋子里,然后坐在桌面正中央位置旁边的刘静宇就猛地站了起来,向全班战士下达起口令:“起立!稍息,立——正!”而后又转向了我举手敬礼道:“班长同志,一班全体战士到齐,请您指示!”

我举手回礼后高声说:“全体坐下,开班务会!”

轰——!全班战士就整齐划一地轰然坐下并等待着我的开场宣布。

“宋潘潘!”不过在这之前我又叫起了其中一名战士。

“到!”机枪手宋潘潘应声起立。

“出列,现在由你为大家指挥一首爱警习武歌。”

“是!”宋潘潘就以齐步动作走到此学习室的一角,然后转体过来面相全班战士,“那个,爱警习武歌啊,大家都看我手势指挥——刚要炼,铁要打,宝剑要磨枪要擦!一起——唱!”

“刚要炼,铁要打,宝剑要磨枪要擦!战士最爱演兵场,汗水浇开英雄花!……”然后座位上包括我在内的全班战士就开始扯开嗓子唱军歌。而在唱歌的同时我又偷眼的挨个观察眼前每一名战士的表情,其中大多数都是一脸的欣然和略有隐藏的试探。而正处于指挥歌位置的宋潘潘,脸上就是一中严肃中交织着的欣喜,看来他对于我当上班长也是很支持的。

回想前几天的战斗中,要不是这小子的支持拉票和心领神会,我就很难指挥动全班的战士而更不可能完成任务,所以总结来看宋潘潘确实是我军旅生涯中一个难得的福星,所以哥在以后作为班长的工作中,就要适当的照顾一下这小子。

“很好,下面开始进入班务会第一项!首先由我个人对上任班长之后的感受和日后的工作决心进行一次演讲。”大家一首爱警习武歌唱完之后,我就展开手里这个崭新的工作笔记本,翻至我今天下午刚刚写好的一页,起立向眼前的所有战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就坐下直接开始朗读,“春风满颜,风华正茂。今天我很荣幸,也很激动,自己能够成为特勤中队一排第一战斗班的班长!这是一个在我心中无比光荣而又责任重大的职位,这不仅是我军旅生涯中不断向上的一部阶梯,同时也是组织上对我个人能力的一次考验!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我要以百分之三百的热情积极投入进每一项工作之中去,同时带领全班完成每周每日的训练任务……”我在朗诵这篇演讲文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很严肃且平静,但是实际上内心中又一直是在“噗噗”地狂跳,而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踌躇满志的激情!在这种有些忍俊不禁的激动之中,我竟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涟洏之意!——这可能是因为哥哥我太想当班长了,以至于在以前的等待日子里我几乎都是数不清自己曾忍受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所以当这篇演讲文朗诵完毕之后,我的双手已经是激动得在微微的打颤。

班务会进入第二项,由接下来的每一名战士对自己上一周的工作表现进行总结式发言,我和坐在我身边的刘静宇副班长就一一听取并做了笔记记录,等全班战士这流水式的发言完毕之后,我就一次对每一名战士进行点评,并提出下一步的要求。然后再以我作为班长的身份对全班下一周的工作和训练提出全新的要求并制定了具体实施计划。原来当了班长之后我才知道,在特勤中队这个特殊集体里,作为一个小战士只要全年不犯什么大错误,那么年底就都有争取到优秀士兵奖章的机会。不过在一班这个战斗集体里,获得过三等功的战士已经不算什么稀罕物了,比如说我现在这个当班长的手里就有不下于三个的三等功和一个二等功,不过这些显耀功勋在我未来当班长的日子里是绝对不能写在脸上的!

当班务会进行至第五项结束,也就是传达完了寒队长和戴国旭指导员对于全中队的下一周工作要求之后,就轮到了副班长刘静宇做补充发言:“同志们!这次班务会也是代表着我们岳翔班长上任的第一天,而我作为全班战士中兵龄最老的一个二期士官,在这里我就要提醒大家,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积极配合咱们岳翔班长的工作安排,如果不然,那就是与我做对!而且我和你们的岳翔班长也决不会姑息迁就任何人!总之,还是那句话,感情是建立在工作突出的基础之上的!——还有,下一周轮到了我们班分管二楼和三楼洗手间的卫生,除了班长以外,每人每天轮换着在熄灯前清整一次,而你们三个义务兵负责每天晚上熄灯前班内的地面卫生和外屋衣柜以及武器架子的摆放,而每天晚上我都要进行最后的检查!——最后我再强调一点,我作为一班班副的同时也是一名狙击手,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都要提起一个警觉的心思,因为很有可能在某一次你注意不到的时候,我——就在暗处紧盯着你,而你却永远也看不到我!”

刘静宇说到了这里就朝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讲话完毕。然后我就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并且简单的擦了一把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看来刘静宇这小子今天的表现是比较意外中的“正常”,班务会从头至尾都是一脸的道貌岸然,而除了他发言中最后强调的这句话我根本是听不懂以外,其它的大部分也是比较符合逻辑的,这就基本让我省去了一些预想中怪异的担忧——总之,这小子今天终于算是吃对药了!

奥体中心突发情节(2)

班务会开到了这里,基本上就算是圆满结束了。不过在这最后剩下的不到半个小时中,我又想起了一件生活中的工作计划,然后我就让班里的一名小战士到我的床头柜里取出一摞昨天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十几本图解《孙子兵法》,然后一次发给在座的每一个战士。

“那个……利用班务会的这最后几十分钟时间,我再向大家交代一件事情。”边说着我就拿起了自己手中的一本新书亮给大家看——其实这也算是我当班长带兵的一个独特的体现——教唆全班学习孙子兵法!“大家都知道,《孙子兵法》是自古以来我国非常著名的一本兵书,堪称是华夏民族独一无二的战斗圣经!就在几天前的战斗中,我就是凭着此书内容给我的战术灵感所以才成功地堵截住那帮匪徒,所以我认为作为一名武警特战队员就不能不看《孙子兵法》!”一边信心满满地解说着,我就一边刻意地捏了捏自己肩膀上这对板新儿板新儿的二期士官军衔,“而这本书的作者孙武,又堪称是我们兵家的鼻祖!所以啊,我就在这里给大家制定一个学习任务,具体要求是此《孙子兵法》内的十三篇文章都要背会,时间不多,也就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就要挨个儿进行提问的啊……”

“报告班长,我有话要说!”这时,旁边的刘静宇简单地翻了翻手里的《孙子兵法》后,就突然举手说道。

坏了,我一见他这突然怪异起来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若是平日里冷不丁一见到刘静宇这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闪人,可是现在呢?又是召开班务会的正式场合!没办法,想了想哥就只能是这样边挠着头皮边敷衍塞责说:“啊……行。”

“我认为班长您刚才说的话里面有一点点的瑕疵——我认为《孙子兵法》的原著作者并非是孙武!”

“嗯,啊——?”我擦了一把冷汗之后就再次的无言以对,不知不觉地就用左手抚摸起了额头而犯着愁。——其实我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奇怪的窘境,但却没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快!

而一脸精神抖擞又浑然不自知的刘靖宇竟然还边说着边手舞足蹈地站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我们华夏民族拥有着上下五千多年的历史,而在这五千多年前直到两千年后的春秋战国时期一共发生了多少场人类绞杀战役?这真的是数不胜数啊!这其中在那个孙武所在的东周春秋时期更是一个打仗比吃饭还要频的年代!这也就是说孙武在世时,华夏大地几乎每个月都在打仗,每年的秋收季节都会有军队去进攻城池!当时虽说孙武的确是一个军事天才和吴国实际的大将军,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没有那些成千上万的士兵去为他赴死的话,他会从中反复地总结出战争的经验和教训吗?——所以我认为,《孙子兵法》真正的作者是春秋战国年间那些倒在城池下数不胜数的尸体和一个个冲锋陷阵中英勇殉国的小卒!而相比之下,孙武只是一个做战场协调和最终的执笔记录者!”

“哈哈哈……”刘靖宇刚说完这话,坐在他对面的禹大勇就忍不住嗤笑了出来。同时在座的很多战士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好笑。

而众人之中一样是有些忍不住被逗笑出来的我,又因为是班长身份而必须是装做是一脸的严肃,“啊,对于刘靖宇同志刚才说的这些话,确实也有一点这个这个……主观性的见解!不过说到最后我还是那句话,不管这本书的作者是谁,总之三个月之内,就都要给我把这本书撒b冷儿地背会喽,要不然看我怎么练你们?!”

说完我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晚点名时间还有十分钟!想了想我就再次叫起了面前座位中的一个小义务兵,“刘杰!”

“——到!”

“由你出列,再次指挥全班唱一首忠诚卫士歌!”

“是!”

“集体都有啊——国徽戴在头顶,血夜流淌忠诚!一起——唱!”

“国徽戴在头顶,血夜流淌忠诚!诞生在八一的军旗下,前进在改革春风中,改革春风中!我们保卫国家安全,我们维护社会稳定!永远做,党和人们的忠诚卫士,忠诚卫士!光荣光荣,中国武警!……”

一阵洪亮的歌声再次回荡在整个宿舍楼里,我坐在这其中也是扯着嗓子高唱的同时,就在心里面对这次班务会进行了总结。除了刚才这一环节中有些搞笑之外,其它的程序都比较顺利且到位……总之,这个由我作为班长身份主持的第一次班务会还算是圆满!

哒——!

第二天,训练场上一声信号枪的震响,当一枚黄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之时便宣布了新一周训练工作正有如火如荼展开了。在寒队长制定的这个星期一的训练科目中,上来是一次全连评分性质的特战专业班、组综合科目演练。这个说白了,就是一次变相的800障碍季度性大考核。

我作为一排一班的班长理所当然是带领着我的第一作战小组一马当先!——上午的考核主要是以检验特战队员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个人战斗技能和组内的协同作战能力共四大块为基准,其中每项评分为满分25分。然后在我的带领下,第一作战小组首先是以不同的姿势穿越了一次近十米高的综合体能训练架,然后在爆炸干扰的阻碍情况下直接通过一条近两层楼高的悬空高索桥,而后再狂奔至攀登楼的脚下,命令两名战士对斜角方向90米以外的集团移动半身靶进行扫射的同时掩护我们快速攀爬至9楼的楼顶,而后再交替掩护射击直至所有队员都攀登至楼顶,然后再利用绳索和斜索快速滑降至地面转而对一间藏有犯罪分子平房和一辆被劫持的333路公交车进行突入,等我们完成了这些技术科目之后,剩下的就是最快速度再通过一个“w”型的独木桥与低桩网、一个长度20米高6米的倒爬梯、一个高25米的障栏、一个高3米的高墙、一个窗口火障、一个长度为10米的悬梯、一个模拟机降平台、最后在这个长度为25米的水障区的尽头就是终点线。

“——好!”然后我们第一作战小组就在一名协调员的监督下陆续冲过了终点线。

“验枪!”来到了休息区之后我就边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边向组内的5名队员下达检查武器口令。而与此同时,训练场的另一头又是一阵枪响,由副班长刘靖宇带领的第二作战小组也是开始通过障碍了。不过这时我又左右的看了看,800米障碍场的周围除了我们特勤中队的全体战士之外,还聚满了一片赶过来看热闹的士兵,仔细一瞅,还都是反劫机中队和火炮中队的那帮老士官。——这个不用寻思都明白,一定都是知道了我上任班长之后,想要特意地赶来看看我带队第一天的表现。不过我就搞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看的?等你当上班长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嘛!——一个个的,猎奇心怎么就那么强?

咚——!

上午十点半刚过,在又是一声信号枪的震响中,特勤中队的综合性科目演练就宣告结束!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当上了班长浑身充满了动力还是怎么了,这一次我们第一作战小组的总成绩竟然达到了95分!不仅如此,就连刘靖宇带领的二组也达到了优秀以上的成绩!为此,在收操前的点评时,寒崛队长就对我们一班大加赞许和表扬。而这对我个人来说就绝对是一个蒸蒸日上的好兆头!

奥体中心突发情节(3)

“岳班长好!”

在我平步青云走马上任的第一个星期天里,当哥哥我偶尔走入特勤中队的图书阅览室里时,其中一个正在看书的战士就猛地起立向我问好,同时,整个屋子里的兵就也都轰隆一声站了起来向我行注目礼。

“啊……”一瞬间,我就被整的有点不知所措。心想也不知道这帮小子是不是在瞪眼拍马屁?不过不管怎样,我现在又绝不能一句话都不说,那样就会显得自己很装b,所以想了想我就不好意思地挥手示意道:“好好好!大家都好!……那个,都坐下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家继续。”说完我就装作很平常的表情走到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轻兵器》,然后转过身就想找个位置坐下来,而就在这时,坐在前处有两个战士对我察言观色,然后就立马给我让出了一个离书架最近的桌面位置。

“谢谢!”我点了点头就自然坐了下来开始看书。等我翻开书看了几页之后,就感觉自己现在不是那么特别了,不过再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还有一种稍稍的成就感,看来当班长了“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嗯,这感觉,像样儿!

哥哥我便是坐这里刚刚翻了几页杂志,值班室的战士就跑过来叫我去接一个电话,听说是总队文工团打来的。——其实这个不用寻思也知道是谁了。

到了值班室,哥本来是心情很是舒畅地接起了电话而正想要说一些嘘寒问暖的话,可是对面的露瑶瑶上来就是一通含糊其辞的奚落:“我……那个谁……我告诉你岳翔!你……你就是天底下最坏最坏最坏的大坏蛋!你就是……就是一只大灰狼!……”

我被骂的糊里糊涂,心想今天这小妹儿到底怎么了?难道这么年轻就有更年期了?想着想着,我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嘴:“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呀,都喝了半箱子雪花了!”我不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反正电话里的露瑶瑶是越说越来劲儿了,“老娘今天就是喝高兴了!你们管得着我吗?你来得了吗?!呵呵呵……”

“你……真的喝酒了?”

“废话!”——咣!

电话就这样突然挂断了,最后就是留在我一个人傻傻地端着电话筒发着呆和值班室里另外两个战士看着我吃惊的表情。

这事儿我是越寻思越是搞不懂,虽然我跟露瑶瑶拍拖也算是有一年半载了,但是有些时候我真是一点也猜不透这些女孩的心思。没办法我就只能挑了一个闲暇时间去隔壁的二班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跟欧阳擎天说了一遍。

原来不只是我,这一阵子就连欧阳擎天的女友冰欣也在频繁给他打电话写信,具体原因是文工团的那个女中校团长被调离岗位了,所以现在整个总队大院里已经传开了一个口风,说不出三个月,文工团就要面临着解散。

当欧阳擎天坐在二班学习室里对我说完了这些之后,我脑子里就是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心想,如果真的解散了,队里的男兵随便找个警通连或是基层连队就能打发过去,可是女兵呢?很可能就要面临着退伍了……

这是欧阳擎天一直是对我察言观色,好想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自己想了想就缄口不言了。

两个战友就这样沉默着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欧阳擎天就瞥了一眼窗外偶尔飞过的一对燕子边问我说:“岳翔,你爱露露吗?”

我想都没想,点头道:“爱,我当然爱她!”

“那么,如果有一天,她要求你从此以后与他形影不离,双宿双飞,同时又要求你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与她做一个选择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一听这话,顿时呆若木鸡哑口无言,眼神不知不觉的就盯着自己的脚丫子发愣。

我切身实际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对于我简直就如同是世界末日一样恐怖——这是我从来都不敢想的,虽然露露从来没有这样问过我,但是倘若有一天真的来了,一个是一生中至爱无间的伴侣,一个是多年来一直不懈追逐的当班长带兵梦,如果非得要从中决绝,选择选择了一样,那就意味着另一样的前功尽弃!——这也的确是一个男孩儿走向一个男人的转变,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不敢想象的抉择确实是终身无法挽回的!

欧阳擎天见我坐在对面眼神一直发愣,就没有再问,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过了许久,欧阳擎天才淡淡地对我说:“我已经写好了退伍申请书,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打算交上去……”

我本来一脑子迟钝,但一听说这话就好像触了电一般,:“什么?你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你想就这样离开兄弟们?!”

“我说了,我现在并没有打算交上去!”欧阳擎天此刻不敢正视我,但却是在极力狡辩。

“你放屁!”我拍盘而起直接的瞪着欧阳擎天的脸骂道。

顿时我就感到心中有一种无比沉重的痛,这不是被伤害的痛,也不是受到挫折的痛,这仿佛就是曲一已经开始回荡在耳畔的驼铃声!

从这一天以后,我和欧阳擎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哥俩就是保持着一种半冷战的状态。

“欧阳擎天想要退伍了。”过了几天我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找禹大勇说了这件事。

不过大勇的表现竟然很是淡然,“这小从新兵连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能来当兵都是为了那个小姑娘,说白了入伍的思想出发点和目标都是为了搞对象,其实他能转这个士官并在部队里一直待到现在都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

毕竟是一个新兵连的战友,想不到禹大勇对欧阳擎天的认识很是鞭辟入里,一语就点醒了恍惚中的了我,“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起码我还能有一点心理准备。”

“你现在是班长,每天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所以对于这种小事情你已经顾及不到了”大勇就摇了摇头说,“咱们是拦不住他的,至少退伍以后,一辈子还都是战友嘛!”

看来大勇对欧阳擎天的退伍决定也是一筹莫展。仔细的想想,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命?虽然在一年多的军营生活里我日夜期盼的就是如何能当上一名班长,而现在哥终于如愿以偿的实现了,但还没高兴多久,身边一起共患难的战友们就要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我了。这真是一种建立在成就之上的心酸与无奈!

而就在我和禹大勇商量着如何面对欧阳擎天的退伍决定的这几天,我们的反恐大队就接到了一个长达数个月的开拔出勤命令,目标是一个地处省城市区内大型足球赛场——一次中国历史上空前规模的赛式安保活动就此开始了……

奥体中心突发情节(4)

“同志们,尊敬的各部队战友指战员们,我是总队长杨鸿瑞!——对于我们中国,今年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奋进之年,一百多年来世界的眼光第一次投向了我们这个遥远的东方。毫无疑问,对于我们举国上下,这就是一次意义深远的盛世典礼和问鼎强国的发展机遇。而对于我们武警总队战士们也是一个特殊时期里使命和责任召唤!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不仅是意味着中国面向世界开放了一个展现自我的窗口,同时也这是我们祖国自建国以来除战争以外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一次应对非传统安全的严峻考验!所以大家要从此刻起就要认清这一点——保卫奥运会的平安,就是保卫国家安全和社会的稳定!而对于我们即将部署到位的武警执勤官兵而言,奥运就是战场,哨位就是阵地!——同志们!从今天起,世界的眼光已经聚焦在了你们身上,我希望参与这次任务的所有官兵都能拿出作为一个武警战士最好的精神风貌和工作热情!——百年之梦,在此一举!五个月后,我在胜利圆满的颁奖大会上等待着同志们的凯旋!”

这是一份总队首长下发给各个奥运安保部队战士们的“战前一封信”。而当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自己正坐在武装开进车队中的一辆反恐突击车里。这一天我们反恐大队中除了反劫机中队的一部分兵力留守备战之外,几乎就是整建制出动。这一次编制内几乎所有的反恐突击车、云梯登高车、装甲防弹运兵车、排爆作业车都是倾巢出动。我们此刻的统一目的地就是位于省城市区内浑河南岸的一个半球形的运动场馆。因为这个地方已经被划定为2008北京奥运会的一个足球分赛场,而它的名字就叫做省城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简称:奥体中心。

2008年5月中旬,在我们的车队奔赴向奥体中心的这段路途中,机场高速路两侧都是花团锦簇的景色,途径的每一处十字路口和路标旁都挂有代表北京奥运会的蓝、白、红三色云团图案的旗帜标识语和充满热情气息的福娃图腾,不时还会看见挂满了五星红旗的宣传车在旁边一掠而过,总之,这一路上就是一直洋溢着热热闹闹的浓厚氛围。

这时我们车队行走的这条机场高速路上已经规划出了一条禁止闲杂车辆行驶的“奥运专线”,而同样行驶在这条线路上并跟随在我们武警车队后方一起开赴向省城的,是另外两拨规模相当的迷彩军车队。一拨就是我们反恐大队的友邻驻军,解放军某防化团。另一拨是刚刚从南面的千山群深处开拔出来的某集团军防空飞弹旅。所以此时此刻,眼前这条“奥运专线”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大军卡、装甲车、迷彩*车给塞满了。

等到达了省城市区内之后,我们这三路武装军车队又以眼前这个奥体中心为基准分道扬镳,在各自车队的前导车带领下奔赴向自己的临时驻扎区域。

我们反恐大队的临时驻扎点,是这个奥体中心正南方向的一个未竣工的地下停车场。虽然这里的环境远远比不了那个建在北京鸟巢体育馆附近的奥运村,但是从基本的生活设施来看,还算是应有尽有,比如说眼前的这些已经架设好了上下铺的临时板房,分化开来的休息区和生活区,会议室和学习室内的液晶电视节和投影仪等等。而且我们下车后吃到的一顿中午饭就是从附近的某某奥运签约大酒店送来的高档盒饭,每人是一个熏鸡腿、一份羊杂汤、菜类中有北极冰虾、炒菜心、地三鲜和鱼香肉丝。

下午,等分配摆放完了所有战士的铺位之后,我们特勤中队、火炮中队、工化中队就统一被大队长带领至奥体中心的场馆之内。这里有一大部分的房间是分配给我们武警部队平时学习和备勤用的。然后我们就齐刷刷地坐在其中一个最大学习是里听着一个胸前挂牌儿的给我们讲课。内容就是学习关于此奥运场馆的建筑结构、所有进出通道、各种区域的分化,还有进出场馆的三十多种车辆和人员的证件,以及总部下发的一些奥运之前规定。等这个干部利用了接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讲解完这些之后,讲台上又走上来一个地方大学的年轻女学生为我们讲解一些国际的文明礼仪用语和手语。

等到上完了这一下午的课程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奥体中心的主要执勤岗位的兵力是由我的老部队一支队一大队和机动四支队的一个营来承担,而我们反恐大队和四支队的另外一个防暴大队在这接下来五个月中的主要任务就是临场备勤。这说白了,依旧就是向我们从前的那样整天怀抱着枪械而守在突击车里发呆。不过至少这一次我们还能从车窗外再次欣赏一番眼前这久违的省城都市夜景。只是遗憾的是,我和禹大勇在这奥体中心里最终还是没有我们老一大队二中队的战友们。等禹大勇找到了一中队的几个熟人问一问之后这才知道,原来二中队在这段时间负责的任务是在我们省城的两个主要火车站进行12小时的武装巡逻。所以没能再次看到老部队的我心中既有些失落,又有一点点的好奇;失落的是我没能让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战友看一看哥哥我现在军中翘楚而扬眉吐气的样子,而这一点点的好奇就是,我还想看看吴爽这小子当了班长之后会是什么鸟样?

一下午的讲课结束后,我们就来到了奥体中心内部的赛场环道进行有组织的活动身体和体能课。这时赛场中部的超大足球场上正聚集起了一大片人群,一瞬间锣鼓喧天声势浩然,仔细一看这其中有身穿色彩艳丽的演出服的表员队伍、有来自省城各个时报的新闻记者、还有身穿礼服的领导人员,而他们当中人数占据最多的一部分就是这批看样子都很年轻的又统一身穿蓝色奥运工作服的男男女女。此时此刻他们就在这个大足球场上排着队摆出了一个奥运“五环”的形状欢呼呐喊,然后再拍照留念。而同时还有其中的几个人在记者采访的镜头面前慷慨陈词——总之,这场面就很像是一种宣誓大会的样子。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我越瞅就越寻思不明白,带队跑步的同时就问了一嘴旁边队伍里的刘靖宇。

“大学生志愿者啊!”刘靖宇就边跑步边理所当然地说:“你刚才听课时都听什么了?总队干部不是说了嘛,这些年轻人都是来自东北大学和其他几个省城大学的奥运志愿者。等8月份赛式开始的时候,他们承担起的义务工作也是非常繁重的,你可不要小看他们。”

“奥!”听了刘靖宇这样一说我才及本地明白了过来。心想,所谓的志愿者,那肯定就是不计工钱不计名利而像我们这样全心全意为奥运事业服务的。在现在这个时代能看到这样一批积极奋进崇尚报国的年轻人真是让我大感欣慰啊!所以一边带队跑着步,我就一边的再次看了一眼这球场上正欢呼着“祖国万岁,北京加油”的年轻人——嗯,都是好样的!

奥体中心突发情节(5体)

呜——!

“警报,全体注意!所有人员蹬车!”

在我们进驻这个奥体中心附近的第三天上午,整个省城市区竟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防空警报声。然后我们反恐大队战士们就按照预定方案以最快的动作穿着作战服携带步枪从而迅速蹬上几辆突击车和装甲车,车队的司机一个油门就直接载着我们来到了这个不远处的奥体中心正门口严阵以待。

这时,奥体中心周围的四个公路街口和十字路口已经被交警车辆完全戒严封死了。没过几分钟,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就陆陆续续驶来了共十几辆的迷彩涂装自行*防空车。这些*车霎一进入奥体中心附近的街区时,就以三四辆为一组直接占据了场馆周围的四个街角,并在十字路口处扎堆儿,屁股统一朝内从而完成了一种“环形”防御阵型。

市区里的防空警报依然轰鸣作响,而我再从自己乘坐的这辆突击车侧窗里向外就能看见,不远处十字路口上的已经跑步出现了几名扛着便携式防控*的解放军战士,同时他们身后的其中一辆自行防空车也是转动起了那个90°仰角的高炮炮塔,而其炮塔之上那两个一圆一方的对空搜索雷达也是在更具灵敏地旋转着……

其实对于军事领域多有了解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几辆防空车的战斗阵型明显应对城市高烈度战争的摆法,不过其中的这辆非常显眼的高炮防空车的外形我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不管是在以前看过的军事杂志里还是军内网的搜索图片,总之,这绝对不是解放军最常见的95式弹炮合一防空车,而且比起前者这辆高炮车的外形非常前卫,目测也像是刚刚开下生产线不久的。

瞅着瞅着,我很快就想起了“引进”这一词汇,因为这辆车的外形很类似于俄罗斯产的“通古斯卡”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不过仔细的再一想,很快就在心里否决了,因为我知道我军现在的主要防空武器系统除了s-300、s-400系列和“道尔”进程防空*以外,就全部都是国产化了,而且随着军工部门不懈努力,我国防控装备是正在趋向于100%国产化。——既然是这样,那么眼前的这辆防空车到底是来自哪里?

“pgz系列新型高炮!”就在我胡思乱想这时,坐在对面的刘靖宇突然惊叫着凑到了我座位后的室内侧窗前,“两门35毫米高炮配备一具对空搜索雷达、一具跟踪锁定雷达和一套独立的光点火控系统,可对50米至5000米高度内的攻击机、直升机、无人机和其它常规目标进行拦截,最大搜素距离为20公里,特别之处在于其此火炮可以发射引导式炮弹,并在新型火控系统的指引下精确快速地打击空中目标!所以在高机动末端防控领域里,此装备比起‘通古斯卡’和‘道尔’m2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直以为这东西还是处在研制定型阶段,却没想到现在已经是装备部队了!”因为对军事装备有着一种无穷的追捧热情,所以现在刘靖宇就是越说越兴奋,就好像一下子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不对,不对!这应该是首批的实验型!——哎呀,为什么我没带照相机啊!拍下来该多好……”

在我们以这样严阵以待的形式镇守在奥体中心的正门前大概有二十分钟后,市区中的防空警报声终于是渐渐平息了。奥体中心附近的所有解放军和武警就在中午开饭的时间之前规建修整。而等到下午大队长集合了所有干部和士官开一次通报会之后,我们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这件事儿实际是北京公安部为了检验奥体中心各个警卫部队的反应能力而设定的突发情况。原来在上午9点钟确实有一架中型无人机试图穿越奥体中心场馆上空,但是最后以失败告终。

结合这个通报,我再回忆一番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火炮和*防空车,心想这真是有点牛刀杀鸡的感觉,因为在那些新型防空系统面前,别说是一架无人机,估计就算来了一个重型战斗机连队也会被揍了个全连坠毁。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驻扎附近的那支解放军防空旅的将军级首长已经给他的部队下达了一道死命令:以奥体中心半径十公里为基准,不允许任何一只苍蝇飞起来!

2008年7月10日,关于眼前这个奥体中心的各项赛式前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现在我们这个特勤中队除了每天都履行着紧张有序的战备工作之外,上午的几乎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这个奥体中心场馆内的一个大学习室里一边抱着装有实弹的步枪一边学习着各种各样的实时通报文件。

“通报:本月3日9时的上午,位于我国西南边境附近的卡卡什地区突然发生了一次有组织的暴力事件,我武警天鹰突击队接到报案后便迅速赶赴事发现场,并于当天下午将其中的6名罪犯围困在一片苞米地之内……”这一天作为轮换值班员的我依旧像往常那样带领着全中队的战士学习这些从总部下发过来的秘密文件。而经过我这几天的总结,不管是学习文件还是教育课,基本上也都是这三步骤:一、把这份文件面向所有战士大声朗读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二、讲读记录,把其中的一些重要环节再次讲解给战士们,并要求其记录在个人笔记上;三、课后总结与研讨,适当的进行提问然后下课。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课程顺序,而就在我朗读这份通报文件时,还是看见了底下的队伍里有一个战士是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时不时的,竟然还很是厌烦地挠了一下头发……

“卧槽!”底下战士的这种表现则是任何一个值班员都忍受不了的,这简直是对我作为班长身份的威严的挑战!所以哥就把手里朗读到一半的文件猛地拍到了桌子上,站起来怒喝道:“妈了个巴子的!那个战士,——你,给我特么的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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