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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美女排行榜》


第一章 功夫少年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时侯,偶尔的一阵北风吹过,也骇得人们禁不住扯扯身上的棉裘,再裹紧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卷回刚过去的寒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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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灵同样和人一样,也只是在试探着,比如那斑鸠偶尔的叫一下,然后便销声匿迹,再也不见了踪影;那陌上柳梢也只是微微泛黄,新芽似是要抽出来,有些让人期待,但一阵冷风吹过,树枝抖了几下,便似乎抖掉了那刚积攒的尽头,又耷拉了下来。

就在人们都还未从冬日的萧条和肃杀中回过神来之时,黄河岸边几个小小的身影却是为这余威未消的初春增添了几分活力。近处瞧去,原来由于此时水讯未到,河水夏日里留下的那些个细软的沙滩之上并无水流经过,走在上面,滑腻干爽,慢慢就成了一块适合戏耍的场地;此刻这块场地之上正有几个少年在练习功夫,挪转腾移,长踢短打,有的耍刀,有的使剑,时而单练,时而对打,好不精彩,好不热闹!

这四个少年都在十五六岁之间,粗衣布裤打扮,显然并非大户人家孩子,鞋子也已经被几人丢到了别处,但一个个精神抖擞,干净利索,活力十足。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手持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正和另一个手持双刀身体略有些单薄的年轻人斗得不亦乐乎;只见那单刀少年偷得一招,正手一个“力劈华山”直直的从上砍了下来,既快又猛;双刀少年力有不逮,不去与他硬拼,而是侧身一闪,左手刀从侧面迎上,想要把对方大刀给荡开,右手之刀也顺势横扫过去,斩向单刀少年腰际;单刀少年不待招式用老,手腕用力,大刀错开左手刀,然后把刀一竖,当下右手刀;然后身子向前一跟,大刀顺着那右手刀向前滑去;就要从下向上劈了过去,双刀少年一看对方势猛,扯刀躲开;而后脚下用力,跃起一张多高,在空中来了漂亮的鹞子翻身,落到了那单刀少年身后,稳定身子,双刀呈十字形,如剪子那般向对方绞去。单刀少年也已转身过来,见对方身法比自己灵巧,也不躲闪,来了个“拨云见日”,大刀向下压去,想要把双刀给打散,双刀少年眼看大刀要砸到双刀之上,突然双手手腕一翻双刀反把单刀给压在了下方,然后依旧错开双刀,把单刀给绞住,身体提溜一转,向单刀少年靠去,提脚就踹了过去。他身体灵活,出招快,这一连串动作也就在刹那之间完成,单刀少年刀被压住,不及抽出,对方脚已到跟前,无奈向后一仰,来了个铁板桥,只是一手支地未免有些不稳,加之那双刀少年嘻嘻一笑,另一只脚前滑,顺势一勾他的腿,单刀少年扑腾一下就仰摔在了地上。双刀少年不再进攻,只是稳稳地摆好了架势,等待单刀少年爬起来继续对打。

另两个正在练剑的少年停下看了过来,抹了把眉头上的汗珠,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笑道:

“小信,又输了吧!早说你不是国栋的对手了,你还不服,现在服了没?”

“这刀太轻了呀!根本舞不开,”被称为小信的少年面色有些微红,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为自己辩解道,“老师说单刀最大的好处是沉和稳,可这把木刀根本把这两点全丢了呀!要是给我把真家伙,我保证打你们三个没问题。”

原来这几人手中的武器全是木制的,但是刻得十分细致,而且二人使得快,看上去与真的一般无二。

“呵呵,去哪里找真刀真剑去?我和小晨不一样用的也是木剑?而且老师说了我们本事不到家,真家伙容易伤人。”

“小信,你真的能打我们三个?”使剑少年中的另一个眯了眯眼,接过话头,笑嘻嘻地对小信说道。

“怎么,你不信?刘晨,我告诉你小子,别看你小子长的了张桃花脸,可那和功夫没关系,打起架来,我一个顶你俩,要不你试试?”小信气冲冲地说道,说完之后就摆开了架势。

“嘿嘿,没办法,谁让咱天生丽质呢?你嫉妒也没用。”刘晨只当没看见小信,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些孤芳自赏地说道。

“嫉妒你个大头鬼呀!那破脸长到我身上我也得给自己毁容!废话少说,看刀!”单刀少年而说没说,直接横刀朝这小子砍去。

刘晨似是知道这家伙会动手,早就准备好了。木剑一挑,荡开对方的刀势,然后剑尖顺势向对方刺去。小信侧身让过,举刀反攻。二人你来我往就战在一处。

原来这几个少年都是附近一个村庄的少年,年纪相仿,而且自幼在一块玩,早就是不分你我。这般开玩笑也是经常。

双刀少年名叫赵国栋,今年十六岁,星眉朗目,十分俊秀,只是体态稍有些单薄,隐隐有些儒雅,在四人中最是稳重。

单刀少年名叫郭信,十五岁,小伙子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体型和赵国栋完全不同,他是长的虎背熊腰,结实无比,在几人之中最是强壮,只是性子有些急。

和郭信对打的那名使剑少年名叫刘晨,十五岁,小家伙直接就是一张桃花脸,在几人之中最是漂亮,有些中性化,经常这么孤芳自赏,让郭信看不过去,二人经常说不到一块去。

另一名使剑少年名叫张存,十五岁,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在几人之中最是清秀,有股书生气。性子稳重,和赵国栋有些相似,不过赵国栋平时有些酷酷的,张存则是比较温和,二人差别与此。

四人和他们口中的小灿自幼随村里老夫子学习识文断字,都颇有些文采。几人也都尊师重教,对老夫子很是尊敬,,老先生也很喜欢几个小子。大约三四年前村里来了位侠客,名叫胡云,是华山派的高手,因性子耿直,在江湖上颇受挫折,心灰意冷,带家人在村里定居下来。五人遂缠着人家学武,就这么学了三四年。华山派剑术名扬天下,张刘二人习得剑术,但郭信却嫌剑不够分量,耍起来不爽,就学了刀;赵国栋也是如此,只是他力气不如郭信,学的是更为灵巧些的双刀。胡云在江湖闯荡不少年,在刀法上虽不如剑术那般精深,但也有些造诣,闲暇时间就传与他们。

赵张两人笑了笑,知道刘晨郭信二人肯定会打起来,这二人对对方的容貌都十分不满,经常这么斗嘴,一句不合就会当场动手——就如今天这般。

“小存,咱们去看看小灿吧。他在水里呆了有一个时辰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赵国栋见那两人打了起来,便转身对张存说道。

“嗯,走去看看。”张存同意,边走边说道,“国栋,你说这小灿如此折腾自己有什么效果吗?我怎么觉着他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除了轻身功夫好了些,也没见到什么别的特别效果呀!”

“有同感,这小子自从听了老师关于内功的说法后,冥想了两天,就这么开始在水里泡开了。这三年来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一天不落。说是要练什么内功。”赵国栋也细数道。

“是呀,夏天水讯的时候,他使个千斤坠,一口气在这黄河里呆上个一两个时辰;结果就是他的千斤坠比我们练得好,凫水比我们强。冬天黄河结冰,他就砸开个口子,把自己放进去,结果就是他比我们抗冻,冬天比我们少穿件衣服。不过什么内功也没给他练成,倒是老师教我们的那套‘华山归元气’让他给落下了。”张存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老师也劝了他好几次,他也不听,倒是有些固执了。”赵国栋摇了摇头说道。

“只是我听说老夫子挺支持他的,理由是他练了两年,身上多了股山川灵气。”张存笑道,“不过我实在愚笨,看不出小灿身上有什么山川灵气。倒是身体上的肌肉练下去了,比原来更匀称了。”

“呵呵,夫子虽然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无比精通,但唯独对武功却是一窍不通;而且对我们几个练武功不大喜欢,多次劝阻我们。说不定是想借此阻止小灿练武哩!”赵国栋猜测道。

“嗯,老夫子精明的很,连胡蝶那个小丫头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张存说到此,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嗯,这点我完全赞同。能管得了小魔女那就是厉害的人,就是无比厉害的人!”赵国栋连连点头赞同,似乎对老夫子的敬仰之情一下子多了很多。

“嘿嘿”张存笑了起来,似乎对那胡蝶有人制约很是高兴,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估计这小子十分的忌惮那胡蝶。

“小灿,小灿”赵国栋站在河边手做喇叭状,喊了起来。

哗,离岸约有五十米的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来,这人出水之后晃了晃脑袋,把水溅了溅,然后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向岸边。看清是张存他们,笑了笑。然后低头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等再出来时,已经到了离岸不到十米。

还没等张存他们说话,那小灿已经开口的:

“等等,你们先看我这招怎么样?”

说着没等赵刘二人答话,一个“旱地拔葱”,蹭的窜起两丈多高,带起一大片水花,他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而后身子快速旋转了起来。

第二章 踏波而来

那少年平地窜起两丈多高,竟在空中急速的旋转起来了,少年把双臂张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把油纸伞。www.65txt.com~~~~转的快了,下身短裤上的水四溅开去,附近一片水上像是下雨了,赵张二人赶紧躲开。那水珠滴落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波浪,向周围起伏着散去。奇异的是这期间那少年并未飘落下来,而是似那扯了线的风筝一般一直定在空中。把张赵二人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也可以?好一会,那少年合上双臂,慢慢停下旋转,轻飘飘地落到水面,只是激起了一阵微波;然后他脚尖一点水面,激起一片浪花,就像是蹬在了陆地上一样,竟是借力纵了起来,两个起落就上了岸。站稳身子,对着仍在张着嘴巴的二人笑道:

“怎么样?我这新招不错吧?没上岸衣服就干了!”

然后扯了扯自己的短裤,向二人展示起来。赵国栋毕竟比较沉稳,马上就回神过来,惊喜的问道:

“哎呀,小灿,你竟然能在水面上借力了!怎么做到的?给我说说呗!”

“是呀,是呀,你怎么做到的?你的轻身功夫好像进步了一大截哩!”张存也赞叹起来。

“嘻嘻,”小灿笑了起来,看了看那边正斗得不亦乐乎的郭刘二人,转身对赵张说,“肚子有些饿了,咱们烤几条鱼边吃边说怎么样?”

“好,”赵国栋同意道,“我去弄些干柴来,还真别说,这停下来之后,倒是感觉天有些冷了。”

“嗯,这毕竟才二月天,”张存道,“我下水抓几条去,小灿你在这等会。”

“呵呵,别了,你和国栋去捡些干柴吧;我下水一趟,顺便再熟悉一下刚才那种感觉。”小灿解释道。

“那好吧,我们去了。”张存也不争执,起身和赵国栋向旁边的树林子走去。

“小信,小晨,你俩别打了,咱烤鱼吃去。”小灿见二人离开,向那边为了对方的脸争斗的小子喊道,“我下水,你们俩过来接着。”

他这一喊,二人停下手来,向这边赶过来。看过去,郭刘二人累的不轻,一步一个大脚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便。走过来之后抹了把汗,一屁股就坐在了软软的沙滩上,郭信对小灿说道:

“小灿,你那水上功夫练得怎么样了?有进步没有?”

“一会再说,你们俩先在这等着,一会我把鱼抛过来,你们俩把砸碎给清理了。行不?”

“好的,你去吧!交给我了。”刘晨一边用木剑在沙滩上乱砍,一边说道。

书中交代,小灿姓范名灿,也是这群小伙伴中一员,此人可谓几人之中最为有趣最为聪明的一个。

总爱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熟读诗书,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连老夫子都常常惊叹不已。几人一块随胡云习武,胡云说人的经脉很神奇,只要内力按一定的脉络运行的,就可以激发人的潜力,进而练成那高强的内功。但是告诫几人不要随便运行,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走火入魔。很多内功心法都是无数的江湖前辈用性命摸索出来的!其他几人没在意,只是随胡云老老实实的修习那华山归元气,但是范灿却上了心,就自己琢磨了这么一套在水里练功的方法,至今也没什么效果,倒是身体强壮了许多,而且轻功进步了不少。

范灿走到岸边,一个扑跃,直接扎进了水里,而后从不远处的水面冲了出来,只是每只手里都抓了一条大约二三斤的黄河大鲤鱼。向岸边的二人招呼了一声,就用力抛了过来,而后向后一仰身子,再次钻进了水里。仔细看去,让人不由惊叹这小子水性之好,水里游泳和路上走路一般,估计比那浪里白条也有过而无不及。等郭刘二人摁住在岸上活蹦乱跳的两条大鱼后,那边范灿又扔过来两条。二人赶忙把手中的鱼敲晕过去,去接另外两条。郭信嘴里说道:

“嘿嘿,你看人家小灿这水性,这摸鱼技术,要是某个桃花脸下去,估计这会已经喝饱黄河水了。”

“切,你下去不也一样,你比那旱鸭子也不强多少!真不羞你还是黄河边上长大的孩子呢!”刘晨反唇相讥。

“羞你个头,你才是旱鸭子呢?要不咱俩……”郭信刚要说比试去,突然张大了嘴巴,估计塞进去两个鸭蛋都没问题,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东流黄河水。

刘晨见他如此,也住嘴不说,转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将过去,当时就愣了。原来远处大约七八十米的水面上正有人如平地走路那般踏波而来,手里还拿着条鱼,更诡异的是,这家伙还光着膀子,全身上下只穿了个夏季短裤。刘晨结结巴巴地说道:

“有有……有没有搞错?鬼鬼鬼呀!”

撒腿就要跑,那边郭信手里的鱼一下子砸了过来,骂道:

“鬼鬼,鬼你个大头鬼呀。那是小灿,你不看手里还有鱼吗?”

“可是,那人是踏波而来的耶!小灿的功夫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刘晨让过飞过来的鲤鱼暗器,回身问道。

“我怎么知道?一会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兴许是小灿的内功大功告成了呢!”郭信还是比较相信范灿的。

“啊,这怎么可能呢?”刘晨还是不信,“内功和这水上漂有什么关系?”

“你个桃花脸,榆木脑袋,”郭信斥道,“你的轻身功夫不用提气呀?不过,小灿的这功夫也太变态了些吧!只听老师说过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以后还真没有哪位前辈高人可以如此轻松的在水面流走呢!”

正说间,范灿已经到了岸上,把手里的鱼扔到地上,刚想说话,郭刘二人已经围了上去。

“哇,小灿,真的是你耶!你这招太强了!什么时候练成的?叫什么名字?教我们一下吧!”刘晨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呀,小灿,这功夫太帅了吧!”郭信也很期待地说道。

“呵呵,等他们俩回来之后一块说吧,咱们先把鱼处理了。小信,你去弄几块石头来当火石。”范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对郭信说道。

“好,”郭信应了一声,跑了开去,不远处就有那些个石块,随便捡几块拿来就行了。

等赵张二人回来,升好火,一切都收拾好,五个人围着火堆坐成一圈,一人一条便烤开鱼来。烤鱼这活几人从小就会,闭着眼也能把这鱼烤的香喷喷的。其实不止这些,什么兔子野鸡等等野味几人也都是一流好手,尤其范灿这小子,用火生烤出来的味道甚至比那用了调料的也不差劲。等微微驱了驱寒气,大家身上都暖和了些。赵国栋一边翻着自己手里的鱼,一边开口说道:

“小灿,刚才你那套功夫很好呀!给我们说说吧。”

“是呀,说说吧。”众人也纷纷附和。

“好,这话说来有些曲折呀,”范灿显然也很是兴奋,面色有些潮红,看了看手里的鱼,挪了挪位子,开口讲述起来,“刚才你们在岸上练功的时候,我便像平常那样呆在水里默想,正琢磨着怎么去借力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巨大的漩涡,把我一下子卷了进去。”

“啊,你没事吧?没遇到危险吧?”郭信赶忙问道。

“你笨死了,小灿怎会遇到危险呢?”刘晨斥道。

“呵呵,”范灿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我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就挣扎着向上爬,但是漩涡是向下吸的,心里越乱越上不来。而且那漩涡力量很大,我不由自主地随着它转,一会就头晕脑涨,本来想叫你们帮忙的,结果灌了几口黄河水。哎呀,涩死了!就这样漩涡把我向前带了大约**丈,便到了这边的浅滩,漩涡也就此消失了。”

“你去深处了,”张存问道,有些责备道,“你怎么能去那边呢?那边河水太深了。很危险的!”

原来黄河在此地突然开阔起来,从几十米宽的河道一下子变成了上百米,使得此处有深有浅,甚至有些地方都浮出水面,形成河心浮沚,平时范灿下去的地方都是些浅滩。大约一人深左右,而那些比较深的地方则甚至有三四丈深,虽然平时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范灿却去那里去练什么功夫,就比较危险了,实是不应该。

见张存关心自己,范灿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思索着大概自己确实有些冒险了,便说道:

“嗯,下次绝对不去了。去的话就和你们说一声。呵呵。”

“然后呢?”刘晨问道。

“当时我被那漩涡弄得晕头转向,见到了浅滩,便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幸好现在冬季,水流不疾,我稳住身子,深呼了几口气内息慢慢稳定下来。便回头去看那深处的漩涡,心里有些不服气,便想去给它们较较劲,于是逆流而上,又回到了那里。”

“你怎能如此呢?”赵国栋说道,“很危险的。”

“呵呵,有了准备就没什么问题了。”范灿笑嘻嘻地答道,“当时我在那里随着**个漩涡来回游了**趟。当然再没有第一次那么狼狈了!在第五次的时候心里一动,觉得这股漩涡之力很是奇异,我何不去模仿一下。于是接下来慢慢去找规律。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了!怎么样?还入眼吧?”

“原来如此呀,小灿你真是太聪明了!”郭信赞了一声。

“那也不对呀!那只是旋转之力,你在空中飘了那么长时间是怎么回事?”赵国栋还是比较心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呵呵”范灿挠挠头,“这个我也不大明白,反正当时我呼吸提气很流畅,就那么飘了下来。而后在水上飞奔也是那般感觉,只觉得内息很是有力,轻身功夫也就发挥了出来。等我再琢磨琢磨。”

“你这招有名字吗?”张存问道。

“这也算招式吗?”范灿笑道,“这好看不好使,不能算什么招式,要什么名字呢?我看它的用处也就是帮我把衣服甩干。”

四人一听,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哇,那么香!我喜欢!几位哥哥,可爱的小蝶来了!”几人正说笑的热闹,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声音,这声清脆甚至给这二月景色也添色不少。让人不由得回头去看看是那家姑娘如此的动人。

然而,正说笑的热闹的五个人听到这声音后却纷纷面色大变,一个个连忙护住自己手里快要烤熟的鲤鱼,仿佛来的是什么猛虎野兽似的。

第三章 刁钻古怪美少女

循声望去,可以看到来的是一个精灵般的小女孩儿,豆蔻年华,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小脸粉粉嫩嫩,好似粉妆玉琢一般,笑起来左边面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真狠不得让人咬上一口;一头青丝乌黑油亮,梳了两条羊角小辫,走起路来像柳丝那般来回摆动,煞是可爱。www.65txt.com

小姑娘上身穿着青色绣花小棉袄,下身着棉夹裤外罩浅绿色小长裙,脚下一双绣花小鞋,正蹦蹦跳跳地向几人这边跑来,身子很是轻盈,衣袂摆动,就像是飘过来了一朵彩云。

远处望去,这朵彩云绝对是这空旷冷寂河边的唯一靓色。与那群围火而坐认真烤鱼甚至还有人光着膀子的家伙形成了鲜明对比。

范灿他们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来了,一个个连忙护住自己的鱼,看那架势如果不是鱼还未熟,几人撒腿大跑的动作都有可能做出来。

小姑娘几个纵身已经到了几人近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几人手里的鲤鱼,眼珠转了转,很是狡黠。小鼻子微微皱了皱,似是也被这香气吸引了。

“呀,烤鱼,我想吃。”小姑娘双手一顺裙子,就要坐在范灿和张存中间,吓得张存赶紧向一旁挪了挪。

“想吃自己抓去呀!这黄河里的鱼可多着呢!”范灿看都没看小丫头,继续烤自己的鱼,忙上就好了。

“我还小,又是个女孩子,哪敢下河呀?灿哥哥。”小姑娘一把抱住了范灿的胳膊,然后可怜兮兮地望向范灿,顺便来回摇了摇,像是个撒娇的可怜小猫。

“别装了,我不吃那套。除非你拿东西来换。”范灿继续烤他的鱼,对小姑娘斥道。

“哼,坏蛋。”小姑娘见此人石头一般,恨恨地把范灿的胳膊甩开,还用力推了一把。然后继续可怜兮兮地望向了其他四人。而且柔荑小手缩进袖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这般动作吓得身旁的张存一大跳,俊脸之上露出了比她更可怜的神情:

“姑奶奶,你换个人吧,上次就是骗的我。”

“谁骗你了?你冤枉好人!”小姑娘气呼呼地说道,脸上可怜之态顿消,而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有你不说明白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

“上次是哪个小猫在我下水替她捉鱼的时候把我的鱼给拿走了?”张存也来气了。

“哼,不就是一条鱼吗?到现在还记得!一个大男孩子也太小气了吧!”小姑娘琼鼻微皱,脸上露出丝丝的不屑。

听到这丫头这么说,张存一下子跳了起来,对这她大喊道:

“你个死丫头,是只这条鱼吗?我的书本,我的衣服,我的头发,我的眼睫毛,我的书包,还有我辛辛苦苦种的酒葫芦……不行,真是气死我了!”

张存那真是有五湖四海之怨呀,这回全都倒了出来,越说越气愤,最后不由得有些丧气,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见他如此,脸上神情一转,不再气呼呼的,像是道歉却没有丝毫道歉的诚意,说道:

“嘻嘻,存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给你道歉了。”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张存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护住自己手里的东西。

“哼,坏蛋。”小姑娘见又失败了,却也不好意思去和张存抢来。这几人中除了范灿之外还真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小姑娘正常情况下求不来就会动手去抢来。

而后便再次可怜兮兮地望向了其余三人,吓得赵国栋三人一个寒颤。似是见到了恶魔的微笑。赵国栋三人的怨气不比张存少,只是可惜的是三人都打不过这小妮子,而三人又不能联手去找她算账,所以日积月累下来都怕了这小妮子。

赵国栋把鱼往后一撤,快速地说道:

“啊,那个,我的鱼好了,你们在这说话,我去去就来。”

说完这小子脚底抹油——跑了。郭信刘晨二人见状也照葫芦画瓢,找个借口都远离了是非之地。张存虽然没那么狼狈,但是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对范灿说是看看那几人干什么去了。范灿却知道这小子也是怕小丫头耍赖把他给抢了。

小姑娘看着离开的几人,粉腮鼓鼓的,嘀咕道:

“哼,你们跑就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本姑娘早晚会找你们算账。”

但此时鱼香缭绕,在面前打转,食欲大振,自己一个女孩儿又不能下水去抓,而且现在那么冷,冻坏了小脸怎么办?思来想去,无奈只好又转向了范灿,满脸堆笑,更像是乞食的猫儿了:

“灿哥哥,灿哥哥。”

声音嗲的要命,听的范灿全身掉鸡皮疙瘩,不过这小子有自己的打算,咳了一声慢慢吞吞的说道:

“如果有人愿意帮我抄份先生留下来的作业,我就可以考虑一下,而且不但帮她抓,还帮她烤,保证她吃一条想两条,吃两条想三条!”

“坏蛋,那可是两遍《大学》呀!你就舍得那么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美女帮你抄呀?”小姑娘大声抗议道,见有希望,那就不妨为自己争取好一点的条件。

“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自己会写。哎呀,火要灭了!嗯,这鱼真好吃!嗯,好香呀!”范灿打开了心理战。

“好,成交,”小姑娘暗吞了口口水,咬了咬牙答应了。

“好,这才乖嘛!来,给哥哥拿着,可别偷吃哟!”范灿心里暗笑,小丫头你还是嫩点;这次的作业油了着落,就可以去好好思量今天在水里的收获了,然后就把自己的烤鱼递给小蝶儿。

“谁偷吃?都被你啃过了!也不嫌恶心。”小姑娘反驳道。

“对了,去捡些柴火吧。”范灿没在意她的不屑,而是转身叮嘱道。

“嘻嘻,这个好办,”小姑娘笑着答应,说着把赵国栋他们的木刀木剑捡过来,用力一折,每个都折成了两半,然后朝火堆里一扔,“好了,你去吧!”

“你,”范灿无语,心里暗叫鬼丫头有你的,那可都是赵国栋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整整三天才刻成的,就这么为了你的黄河大鲤鱼牺牲了。不过,怨不得小丫头,谁让他们知道这边有个小魔女还把东西丢在这里的?范灿心里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

“快去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呦!”小姑娘看着有些呆呆地范灿,出言催促起来。

“臭丫头,慌什么?这不就去了么?”范灿斥了一句。

“你才臭丫头呢!我胡蝶香着呢!”小姑娘对范灿的称呼很是不满。

原来小姑娘名叫胡蝶,书中交代,小姑娘是范灿等人武之师胡云的女儿,九岁那年随父母来到村里,和范灿他们很是熟悉,一块在老夫子门下读书;小姑娘聪明伶俐,极得老夫子喜爱。而且她从小就随父母练习武艺,比大她几岁的赵国栋等人都厉害,因此也经常以欺负几个大男孩子为乐。几人都很疼爱这个小妹妹,也都没有真的生气——当然生气也没用!

“好好,你是香丫头行了吧!”范灿见胡蝶为这个生气了,心中好笑,奉承了一句,然后一纵身就跳入了河里。

小丫头胡蝶看到范灿潇洒地钻入水中,不禁撇了撇嘴,把手里的烤鱼举起来做出要扔出去的样子;哼,砸扁你个混蛋。不过小丫头举手在空中晃了晃最后还是没敢扔去。因为这要是扔了出去,就相当于自己的烤鱼也没着落了。小姑娘美目四盼,似是要找什么东西,最后嘿嘿一笑,从地上抓了些沙土就要涂到手里的烤鱼上。心说,坏灿灿,你尝尝这河里的泥沙什么味道吧!殊不知刚才范灿已经喝了几口黄河水了,顺便就尝了尝这泥土的味道。胡蝶正要下手,不料耳边传来了范灿的呼喊:

“小蝶儿,你敢使坏?你不要我手里的这条鱼了是吧?!”

原来范灿就知道这丫头会使坏,所以下去之后,随即又浮上来了,看到小丫头的行为,马上大声出言警告。其实他手里这回也没有什么鱼,空城计罢了。不过小丫头还真被唬住了,以为他已经给自己抓到鱼了,怕他食言。于是把手里的沙土撒了开去,对着范灿展开了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甜甜的喊道:

“说什么呢?谁使坏了?我撒撒沙土都不让吗?你真的抓到了吗?快点上来呀!”

范灿这才一个猛子沉下去,摸了半天,一头从水里冲了上来,把刚才那招“雨伞散珠”重使了一遍。把个岸边的小姑娘惊了一呆,而后拍着小手叫好不已。范灿慢慢落下来,踏波慢行了几丈水路,想让这丫头见识一下。最后离岸三四丈时才使了燕子三抄水,飞身上岸把手里的鱼递给小丫头,吩咐道:

“去,把里面清理一下。”

“你说什么呢?你提供的可是全套的烤鱼服务,这活得你干!”胡蝶见他如此无赖,不由得俏目圆睁,反驳他起来。

“好好,”范灿笑了笑,说着直接就在火堆那清理起来,骇得小姑娘一皱鼻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喊道:

“你,你个……你不会到一边清理去呀?脏死了!”

“你能保证在我不注意你的时候你不往我烤鱼上洒沙土吗?”范灿一边清理一边看着小丫头的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呢?”胡蝶心虚,躲开他的目光,“冤枉好人是不是?”

“那你发誓,你就说我帮你清理鱼的时候,你要是敢使坏,你就是小馋猫!怎么样?”

“你才小馋猫呢!吃你个鱼,至于让我发誓吗?你看你都清理好了。”小丫头可不愿自己做小馋猫。

范灿用半截没烧完的木剑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那些鱼杂碎给埋了进去。在火堆上烘了烘手,右手拿着胡蝶的烤鱼,架在火上,左手就给胡蝶要他的东西:

“拿来,我的鱼。”

“不嘛!”小姑娘闪身让开,笑嘻嘻地说道,“等我的烤熟了,咱们俩一块吃多好呀!”

“小蝶儿呀,等你的烤熟了,我的就成冰块了。”范灿斥道。

“那你快点呀!”胡蝶笑嘻嘻地答道,“你动作得快一点,不就没事了吗?”

范灿拿这个古怪精灵的妹妹也没办法了,笑斥道:

“你个小妮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坏点子!”

“嘻嘻”胡蝶晃着手里的东西笑了起来。忽然又想起来一件,开口问道:

“灿哥哥,我看你刚才出水的动作很帅呀!你竟然在空中停下来了,你哪招叫什么呀?教我一下呗!对了,还有你刚才踏波而行的那招,也很潇洒呀!就像是在水面上漂过来的一样;不像是‘燕子剪水’呀!这是什么招数?你和谁学的?能教我不?”

小姑娘连珠般说了一大串,然后一双妙目很期待地盯着范灿,等着他的回答。

第四章 滟滟随波

胡蝶见范灿的身法精奇,便出言询问。(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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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就像是没瞧见胡蝶那如花笑靥似的,只是把架在火上的烤鱼来回翻滚,小心的掌握着火候,等了一会才也有些迷惑地说道:

“小丫头,这个问题我现在也不大明白,只是感觉能借水之力在上面浮着;那感觉就像是荡秋千似的,只不过是从绳上到了水上。而且内息也比较顺畅,没有丝毫的不续。”

“呀,那么好玩,我也想在水上荡秋千,灿哥哥,你带我走一圈吧!”小姑娘突然来了好奇心,不再询问怎么回事,反而央求范灿带她去体验体验。

“吓,那怎么成呢?”范灿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净是些古怪的想法,“我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哪敢带你?你就不怕我半路把你丢水里让你变成落汤猫呀?”

“嘻嘻,灿灿待我最好了,决不会丢下我一人不管的!”胡蝶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烤鱼,笑着对范灿说道。

“哼,”范灿转眼去瞧手里的东西,见火堆暗了下去,就拿手把柴火向里聚了聚,“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以后可别忘了!”

“不会的,不会的,”女孩儿赶紧打包票似的摇头,“我一定会记住灿哥哥的好的。你答应带我去河面上荡秋千了?”

女孩儿打完包票之后满怀希望地又看向了范灿,一双美目眨也不眨。

“这个,”范灿有些为难,“小蝶儿呀,不是我不带你,真是我不敢呀!如果我把你掉水里了,师娘和我娘还不得把我的皮给扒了呀!”

见很有希望,小姑娘立马靠了过来,抱住范灿的一只胳膊又晃了起来,声音嗲的要命:

“灿哥哥,你就带我走一趟吧!我绝对不会让她们知道的,真要是掉水里了,我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水里了,怎么样?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嗯,”范灿把手抽过来,支着自己的下巴盯着自己的烤鱼,似是在思量考虑,半晌道:

“嗯,这样也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小姑娘大叫起来,“又是条件?!”

“嗯,也不是什么大的条件,就是在这之前你不能给我使坏,怎么样?”范灿侧头看着小丫头。<<>>

“嘻嘻,好呀。”小姑娘美目眨了眨,像是那天上最亮的星,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好,咱们先烤鱼。”范灿见小姑娘答应了,便不再说别的了。

“嗯。”胡蝶应了句,就在范灿身旁坐了下来,一手托腮看着范灿熟练的动作,另一只手来回甩着范灿未吃完的那烤鱼,像是在耍什么功夫似的;只见小手里的东西来回翻飞,挑刺削斩,力道控制的很好,那烤鱼就像长在了手上似的,一点也没有飞去的危险。

待火差不多要烧尽的时候,赵国栋几人慢慢腾腾的回来了,然后四人还是围着火堆坐了一圈。范灿手里的鱼已经是香喷喷的了,小丫头很是兴奋,就要去夺,却被范灿一抬手让过,然后范灿伸出另一只手:

“先把我的鱼拿过来。吃完咱们荡秋千去。”

“给你的破鱼,把我的拿来!”胡蝶把手里的鱼向范灿递过去,范灿觉得小姑娘不可能再使诈,便把手里的东西也递了过去,胡蝶一把接过来,把手里的也交给了范灿。范灿接过来正要往回缩手,却不料被胡蝶没拿鱼的左手一把抓住。范灿也是大意,不由愣了一愣;胡蝶趁机用力捏了下范灿的小胳膊,然后手指一弹范灿的手腕,范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烤鱼也就落入了蝴蝶的手中。小丫头偷袭成功,立马一个飞身闪出去两三丈去,笑嘻嘻地看着还在目瞪口呆的范灿五人。

“你……你,小妮子你要干什么?”范灿反应过来之后,看着那精灵古怪的小姑娘问道。

“嘻嘻,没什么呀!只是想试试我娘刚刚教我的一十六招‘清风点叶手’效果怎么样,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胡蝶答道。

“啊”范灿无奈,这丫头不只是想试招那么简单吧!果然,胡蝶又加上了一句:

“当然了,我也想瞧瞧刚才你那招水上漂效果怎么样!”

“不是说好了带你一块去的吗?你也答应了呀!”范灿斥道。

“嘻嘻,你骗谁呢!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只不过是在哄我罢了。再者,你如果真把我掉河里了,那还不惨了。看招吧!”

说着胡蝶一扬手,把刚夺过来的烤鱼狠狠地向远处的河里甩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范灿虽然郁闷,但却没心思去和胡蝶争执了,只见他脚下一顿,身子一拧,像飞箭一般射了出去,直直追向那弧线。

胡蝶人小鬼大,力气也不小,这一下直直地抛到了黄河上方,眼看烤鱼就要回归黄河;范灿正好拍马赶到,使了个燕子三抄水,大手向下一捞,正好接住。不由心里一松,可惜范灿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他正在百米多宽的滚滚黄河上方,而且他前进的方向是河中央!

本来那鱼也就落在了离岸四五丈远,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由于范灿去势太疾,抓到鱼后不可能稳下身子来,不由自主地就向前冲去,等他慢慢稳定之后身子已是飘到了河心深处。河心深处流水太疾,而且漩涡特多,范灿刚才为追烤鱼,已是使出全力。这一停,呼吸一滞,丹田气上不来,身子不由就要向下沉去;本来也没什么,以范灿的水上功夫只要吸一口气,潜入水里,慢慢调整就是了;可是这小子珍惜手中的黄河大烤鱼,却是不愿这么做,只见他左脚狠狠地逆势踩了一下东流水,使了个“平步青云”,借水流之力稍稍腾空,离水面约有三四尺,同样随水向东平移了一丈多,远远看去,就如被浪打起的无根浮萍一般;借这时间,他已经把姿势调整了一下,由刚才的横水而行,变为现在的逆向水流,身子后倾,连踩几下水面,化去脚下的水之力,稳住身子。而后双臂使出大鹏展翅式,脚尖向上一勾,使得水浪打在脚底板上,这样便有力可借;按照自己这些日在水里的感悟全力运转内息,竟是身轻如燕,就这么借水流之力,黏在了水面上,水涨他起,水落他下,好似一幽寒潭中的有根水莲花,只是浮动,却不再漂移。他这套动作一气呵成,让岸上的几人目瞪口呆,小丫头胡蝶一边咬着香喷喷的烤鱼,一边大声叫好起来,一个没注意,差点噎住。

范灿含笑向着岸边望去,有些得意忘形地对胡蝶大声喊道:

“小妮子,你服了没?”

“服了,服了。”胡蝶笑嘻嘻地答道,而后从火堆里抽出烧的只剩下半截手柄的郭信大刀,朝范灿投去,大喊道:“你如果能把这个东西再寻回来,我就彻底服了!”

范灿还没答话,那边郭信四人却是纷纷大吼起来:

“臭丫头,你把我们的刀剑当柴火烧了?!”

原来赵国栋四人回来的时候也确实发现刀剑都不在了,以为胡蝶调皮,给埋在了沙土里或者藏到了别的地方,也没在意,思量着回去的时候找小妮子讨回来就是了。却没想到胡蝶会来了个‘釜底加薪’,直接把它们给烧了。几人都被范灿的精彩武技给吸引住了,一时都入了神;直到看见胡蝶从火堆里拣出来的那黑黑的刀柄,几人才恍然大悟,连忙把火堆扒开,却只寻得几节刀剑形状的木炭,不由得义愤填膺,目眦尽裂,出言质问。

胡蝶听见,转身望着几人嘻嘻笑了起来,声音似是黄鹂般清脆,而后作势大惊小怪地说道:

“哎呀,那东西是你们的刀剑?我没看见耶!我见火势要灭,就随手从周围抓了些东西添到了火里,没仔细瞧,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的东西。你们怎么不把它们随身携带呢?真对不起,对不起哩。”

鬼才信这丫头的话,赵国栋他们见这丫头花言巧语,自是不信;心疼宝刀,一边后悔自己的大意,一边转向河里,对着范灿的方向大喊道:

“小灿,你怎么不阻止……啊,小灿你在哪里?”

原来他们和范灿的想法一样——刀被烧了怨不得胡蝶,只能怨范灿这家伙没有阻止胡蝶胡闹。遂一个个去瞧范灿,却发现此时的河面上人鸟杳杳,只有哗啦啦的东流水,哪还有范灿的影子?不由大惊,不再顾什么木刀木剑,连忙呼喊起来,而后一个个都向河边飞奔而去。

胡蝶被他们吓了一跳,回神过来转身去瞧,同样是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小姑娘开始还以为范灿搞怪呢!就原地看着几人笑嘻嘻地等了一会,只是仍无踪影,小姑娘感觉到了不妙,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河面和几个哥哥焦急的身影,小妮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范灿呢?小姑娘把手里的鱼反手朝后一扔,大叫着飞身就朝河边扑去!

第五章 乘风而起 凌空虚步

胡蝶几人争吵之间,河面上飘飘荡荡的范灿倏然却不见了踪迹,骇的赵国栋几人连忙去寻,胡蝶初时以为范灿搞鬼,但许久不见范灿露面,心里便有些着急了,几人之间亲如兄妹,要是范灿有个三长两短,几个人肯定会悲伤欲绝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尤其范灿是在河面上消失的,这和胡蝶有直接关系,小丫头本是想戏弄一下范灿,让他在水上载个跟头,料到以他的水性绝不会有什么危险。实不虞会横生节枝,现在竟闹得范灿生死不明。小姑娘实在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刁蛮任性,胡搅蛮缠,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胡闹,那黄河是闹着玩的地方吗?一时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忽又想起范灿的好,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强忍住悲伤,把刚啃了两口的烤鱼反手朝后一扔,飞身便向河边扑了过去。

谁知胡蝶刚飞出去,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哎呦”惨呼,而后大叫:

“小蝶儿你个死丫头,你想摔死我呀?哎呦,疼死我了。”

他这一嗓子,不但把胡蝶给叫了回来,连那河边正要下水的四个人也听到了。几人连忙回头观瞧,都欣喜不已。

原来正在刚才几人斗嘴的那里,地上不知何时躺着了一个人,此人光着膀子,两手高举,仔细看去,一手里拿着一条烤鱼,许是怕烤鱼沾泥才这般吃力;不知为何,此人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沙滩里,正在那里惨叫——正是众人寻觅的范灿!

胡蝶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所见,但是仔细分辩一番,看得清楚;不由得喜出望外,遂云破月来,笑意浮现,小脚赶忙一顿,又飞身翻了回去,轻飘飘落到了范灿身边,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不去把范灿扶起来,却是围着范灿仔细打量起来。

她这手轻功轻盈如仙,乃其母白玉莲所传“莲步轻移”,是女子武功,男孩子却是学不得——男子大脚丫子那有什么莲步?是以郭信他们望尘莫及。不过四人力气大腿长步子宽,跑得快,三步并作两步也到了范灿跟前。

这一惊一喜之间尽显几人关心之情。

不过刘晨四人却也没探手把范灿给拉起来,同样如蝴蝶那般盯着范灿来回瞧,只不过没有来回转就是了。

“看什么?我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们把我拉起来啊,哎呀,我屁股差点没摔两半!”范灿等了半天也没人来扶他,就出言质问!

“哼,”胡蝶停下步子来,见此人还在油嘴滑舌,不由抿了抿嘴,一直紧握的柔荑出袖,朝范灿伸过去;范灿大喜,把手也伸过去,手里还有那未吃完的烤鱼,瞥了其他几人几眼,赞道:

“还是小蝶儿对我好!”

不见其他几人说话,只是小妮子脸色突然晴转阴,劈手把范灿手里的烤鱼躲了过去,也不去扶范灿,然后小脚雨点般向范灿踢去,嘴里带着哭腔:

“死灿灿,坏蛋灿灿,你吓死我了!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小姑娘力气虽小,可是刚才范灿为了护着手里的烤鱼,光着膀子就这么从五丈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当场就给摔了个七荤八素,全身上下都和骨头散了似的;小丫头这么点几下,对范灿来说却是摧残,忍不住再次惨叫起来。加上范灿故意夸大,那叫声真是撕心裂肺,人闻落泪,吓得胡蝶赶紧停下来,抹了抹不知怎么就流出来的泪珠,蹲下去就要检查范灿的身体,关切的问道:

“啊,灿哥哥,你受伤了?伤哪里了?我不踢你了!你快起来吧!”

其他几人也不再站桩,也蹲下来等范灿答话。

范灿心说,死丫头,我要是能起来,早就爬起来了,能让你这么蹂躏吗?颤颤巍巍地说道:

“呜呜,我我……我抽筋了!”

几人还以为他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呢!闻此均放下心来,站起身来,似笑非笑;范灿见状,满脸堆笑,大呼:

“信哥,栋哥,你们拉我一把,我实在自己站不起来了!”

赵国栋面色平静,伸出两个手指,看着地上说道:

“好,帮你可以,不过回答我两个问题先。”

“啊,那你老人家说!”范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第二个问题,如果不掉下来,你是不是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几个下河去找你?”

说完便不再说话,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问题。

范灿听到第二个问题有些尴尬,嘿嘿笑了笑,觉得不妥,连忙整了整自己的容色,咳了一声,掩饰一下,故作严肃地道:

“这第一个问题嘛,当时我在水上飘来荡去,像秋千一样很是有趣。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我便突发奇想,想看瞧瞧在空中是不是也能这般借风之力,于是在你们质问小蝶儿的时候,我就提气腾了起来,全力控制自己的内息,去感觉风的流动,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嘿嘿,于是我就小心翼翼的乘着北风滑到了你们上空三四丈处,就那么停了下来,想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这也可以?!”其他几人闻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嗯,可以呀!不信你们把我拉起来,我再试试。”范灿道,“哎呦,抽死我了!”

“好,那你怎么掉下来了?”赵国栋暗叹这家伙变态,也不去扶他,只是继续问道。

“这个……”范灿看了看紧握秀拳的胡蝶,苦笑道,“还不是这丫头,她突然把手里的鱼给扔了,我赶忙去追,哪知空中提气比那水里提气更难,我一股真气没上来,刚抓住烤鱼,便觉得岔气了,小腿也不听使唤,像是抽筋了!结果便一屁股摔了下来。哎呦,可摔死我了,我屁股都快开花了!”

见他说的可怜,胡蝶拿手轻拍了他一下,娇嗔道:

“活该!看你还敢戏弄我们不?”

“姑奶奶,我哪是戏弄你们?还不是为了你的烤鱼?”

胡蝶闻言,俏脸有些发红,拧了他一下,低声道:

“用你担心!”

那边赵刘郭张四人闻此脸色却突然变了,却是想到了一块,焦急问道:

“小灿,你运行一下内息,看看经脉有无阻塞?刚才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范灿和胡蝶闻言吓了一跳,明白这些有可能,走火入魔之后,全身内息混乱,轻者会有抽筋岔气之症状,重者经脉阻塞,真气受阻,会有生命危险。范灿的内功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是什么正道,很有走火入魔之可能。而他刚才症状也让人后怕。

郭信就要去扶范灿,却被胡蝶阻止,有言:

“不能动他,就这么运功就行。若身体移动,全身经脉亦会有稍稍挪动,若真是走火入魔的话,怕有危险。”

就这么范灿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查探了一下内息。其他几人紧张地注视着他,生怕他出什么岔子。尤其胡蝶,攥着范灿的一只手紧紧握住。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小子运功一周天,面色慢慢红润起来,也没了刚才的那般呲牙咧嘴,反而全身突然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泽,很是舒服。

轻轻松开胡蝶的小手,范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还没等几人说话,只见他脚下一弹,就那么轻飘飘地飞起来了,大约两张离地之后,他如风筝那般定在了空中,与出世那飞速旋转地雨伞状略有不同。这小子在空中大笑道:

“哈哈,怎么样?帅吧?我没有问题,内息畅通无阻,经脉貌似也强了许多。看来刚才确实是岔气了,不是什么走火入魔!看我的逍遥游!”

范灿小心翼翼地在空中竟上下飘荡起来,如风中柳絮,忽上忽下,时左时右,仿佛真的是在随风飘动。看的地面几人惊叹不已。

耍了一会,范灿轻飘飘落了下来,人已是在五张开外;笑嘻嘻地看着几人,好似在等几人夸奖或者提问——少年心思都是这般吧!

胡蝶欢呼着扑了过去,大叫着要学这凌空徐步的法门!

赵国栋等人收回好奇心,没有去提问,而且好整以暇地说道:

“好了,现在可以乘风而起的范大侠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吧!”

范灿闻言,愣了愣,嘿嘿坏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狡黠,一点也不必胡蝶那精灵美女差:

“呵呵,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那么为了我在这乍暖还寒时候,脱光衣服下河的!”

赵国栋四人听了这差强人意的答案之后,刚想点点头,却不料范灿又蹦出来一句:

“我会闭上眼的,而且等你们下了河之后,我会把你们的衣服统统抱走的!哈哈”

说完之后,范灿狂笑了起来,甚是嚣张。赵国栋四人一听,大怒。纷纷扑了过来:

“好小子,没有良心,看我不扒你裤子!”

得,赵国栋四人也算坏透了,扑上来要扒范灿裤子!范灿见状,摆开架势,就要大战这四人,可不能让他们把裤子给扒了,这还有一个女孩子呢!

轻功最好的张存先扑了上来,这人没使什么精奇的招数,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暗器,就朝范灿砸了过来。这如果把范灿砸在下面,后面三人肯定会同样砸过来,到时候这范灿可就成了肉垫子,还不得给砸到这沙滩里面去!

范灿见张存扑过来,身形略微一闪,平地滑开五六尺,让开肉弹。刚要出招点他一下,后面刘晨和郭信已经双双包夹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刘晨出拳攻上三路,郭信使腿攻下三路,来势凶猛;范灿见状,双脚用力一搓,拔地而起,在空中使了个连环踢,就朝两面攻去。同时一甩手,已经冰凉的烤鱼被当成暗器朝刚刚飞身而起的赵国栋砸去。

……

几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再次战到了一块,现在是范灿一对四,场面不占优,可是这小子轻功好,倒也不吃亏。

见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胡蝶小姑娘眯起了眼,瞅了瞅光着膀子范灿,坏笑着朝他放衣服的地方走去……

第六章 丫头调皮 女侠无计

小村离黄河有一里多路,很是偏僻。www.65txt.com<<>>全村大约有四十多户人家,大都以种地打渔为生,全村人和和睦睦,远离繁华之地,没有那世俗喧嚣,倒也自在。

范灿他们家在村子西南,胡蝶家和范灿是邻居,当年胡蝶他们一家刚到村子的时候,范灿父母给了他们很多的帮助,因此两家十分要好;赵国栋几人也住在不远处,几人整天价就呆在一块,除了吃饭和随老夫子上课,就是像猴子似的这蹿那跳,要不就是缠着胡云教习功夫或者讲些江湖轶事。

中午时分,范灿无奈就那么光着膀子赤着脚回去了——胡蝶小丫头把他的鞋子裹在衣服里打包带走了!回家之后不免被父母训了一顿,看到范灿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在隔壁偷偷看热闹的胡蝶乐的是眉开眼笑。却不料女孩儿过于得意忘形,惊动了自己的娘亲白玉莲女侠。

白玉莲和胡云一样也是出身华山派,二人是师兄妹,从小就要好,后结为连理,携手闯荡江湖,但世间多有不平事,夫妇二人多处碰壁,萌生退出之念;而且小女儿才**岁,也不方便带着她在江湖上闯荡,就来到这黄河岸边的小村子,二人都很喜欢这水秀人灵之地,就定居下来。白玉莲四十岁左右,但岁月和几年的乡下生活并没有在这位侠女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仍是那么的端庄大方,清雅秀丽。

白女侠乃心思玲珑之人,看到女儿偷笑,就知道自己这刁钻的丫头又没干什么好事,加上听到隔壁范灿那小家伙被训斥的唯唯诺诺,猜个大概,却仍是揪住胡蝶的小耳朵询问起来。

“哎呀,娘亲,轻点,我的耳朵都被您快揪掉了!您宝贝女儿的耳朵要是被您给揪掉了,您可得包饺子给我补回来!”

“小丫头,看你笑得那么坏,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哎呀,娘亲,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有您那么说自己女儿的吗?我笑笑还不好吗?笑一笑,十年少,皮肤嫩嫩像块宝。我是为了让您女儿更漂亮,更可爱,才笑的那么……自然地!”

“讨打,忒多歪理!”白女侠拿这个宝贝女儿也没办法,只好轻斥道,“你是不是把小灿的衣服给藏了起来?害得他赤脚回来,还被你范伯母训斥!老实交代,是也不是?”

“嘻嘻,谁让他胡闹吓我们?我这叫给他点教训,”小姑娘笑嘻嘻地拨开娘亲揪自己耳朵的手,拿小手轻轻揉了揉精致的小耳朵;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撇嘴道,“还有,他竟敢还勒索我,哼,坏死了!”

白玉莲闻言,好奇心来了。

她也知道范灿那小家伙那心思灵巧之人,不知道他又怎么“勒索”小蝶儿了?看来这丫头是吃亏了才这么报复的,笑言问道:

“哦,他吓你们?怎么回事?还有他为何要勒索你?对娘亲说。若是他做的不对,我把小灿叫过来训斥一番,为你出气如何?”

“嘻嘻,”胡蝶跑开,回头对白女侠说道,“娘亲这么说话,是不是想让我交出来他的衣服呀?你偷偷给灿哥哥送去,我晓得哩。嘿嘿,那是不可能的,我要让灿灿来求我,我才给他。”

白女侠无奈,这小妮子也是玲珑剔透,看穿了自己企图,也不好再说什么,回身拂了拂身后石凳上的灰尘,盈盈坐下,向胡蝶一招手:

“来,到娘亲这来,给我说说你今天上午都做了些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

大抵小孩子都抵挡不了这三春晖母爱,小蝶儿见母亲坐下,不再躲开,张开双臂笑着扑到了母亲怀里,把头埋在母亲肩窝,磨蹭一番,小女儿形态尽显;白玉莲也自是爱煞女儿,母女二人嬉闹一番。胡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在母亲耳旁喁喁几句,然后起身坐在了母亲腿上,看着母亲,似是在等待答案。

白女侠见女儿可爱,以为只是些琐事而已,开始并未上心,但也没打扰小姑娘的兴致;但听到后来时却脸色不再平静,等听到女儿说完,已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见女儿望着自己,便左手揽了胡蝶,给了她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看着她的小脸,认真的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小灿真的可以凌空虚步,随风而起?”

“是呀,我们几个都看到了哩!”小姑娘见到母亲惊讶而又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些为自己的话得意;听母亲询问,小脑袋捣蒜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怕母亲不信,又说道,“娘亲不信的话,可以把灿灿叫过来问问呀!他就是仗着这个破本事戏弄了我们。害得我们几个替他担心不已,真是坏死了!”

胡蝶想起自己当时的失态,粉腮不禁微红;见母亲低头沉思,不瞧自己,也不说话;以为母亲还是不信自己的话,于是小手在母亲腿上一撑,站将起来,然后手做喇叭状对这隔壁喊道:

“灿灿哥哥,快点过来!晚了的话,你的衣服就让老鹰给叼走了!”

喊完之后,小姑娘顺势坐到母亲另一条腿上,双手环住母亲的脖子,笑嘻嘻地等着隔壁的动静。白玉莲抬头看了看女儿,见她那副娇俏可人的样子,心地喜欢,抬手在小姑娘秀美的小鼻子上刮了一刮,笑斥道:

“还在胡说!那有什么老鹰?”

只是白玉莲话音未落,耳边已传来少年郎焦急的声音:

“哪呢?哪呢?小蝶儿,老鹰在哪呢?啊,师娘婶婶好!弟子这厢有礼了。”

“嘻嘻,灿灿师兄哥哥好,小蝶儿这厢有礼了!”小姑娘身子未动,看着范灿那急匆匆的样子。笑嘻嘻地学着范灿行礼问好。

“去,净说胡话,”白女侠连忙轻斥女儿,然后抬头望向刚刚一个跟头从隔壁翻过来的范灿,只见范灿赤着上身,有几抹疤痕,足下也无鞋子,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夏季短裤,正在那有些尴尬地站着,大概是这副样子让师娘看见有些郁闷吧!白玉莲好笑之余不由得对这个弟子关怀起来,温和地说道:

“小灿,你过来。小蝶儿,快把你灿哥哥的衣服拿来去,这大冷天的,冻到了怎么办?快去!”

“是,师娘,”范灿已经明白自己又被胡蝶给骗了;不过见师娘没责怪自己失礼,也就放下心来,随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走上前去。

“不嘛!我不去!反正这个坏家伙抗冻,在河里已经呆了半天,也不差这一会。”胡蝶却是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抗议,“他要是真冷得慌,就来求我好了!只要他来求我,我就马上给他找来去。”

范灿听到这句话气的鼻子都歪了,这小丫头坏点子怎么那么多?但在师娘面前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走上前去站定一边。白玉莲见女儿耍赖,也很无奈,对范灿吩咐:

“小灿,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内息。”

她这么一说,范灿便明白过来:原来师娘听胡蝶说了今天的事,怕我有危险,这才让我过来,要检查一下我的内息;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温暖,对师娘的敬重之心也更增几分。呆了一呆,赶紧把手腕伸将过去,屏息凝气,等师娘查探。

那白玉莲见范灿乖巧,一手把怀里乱钻的胡蝶摁住,不让小姑娘捣乱;另一素手便去查探范灿经脉,神情严肃起来,胡蝶见母亲如此,也不再胡闹,大眼睛在二人之间逡巡。白玉莲一股真气在范灿体内走奇经探八脉,把范灿全身上下探查一番,面色由严肃渐渐转为不解;半晌之后,运动完毕,把素手拿开,面带疑惑对范灿说道:

“小灿,你这股内劲是怎么来的?我竟探不明白。不过你的经脉却是毫无问题,甚至比从小就习武练功的小蝶儿还要强劲几分!古怪得很呀!”

“会师娘的话,弟子也不明白;”范灿收回手去,在一旁恭恭敬敬站定,“只是今天在那漩涡里出来之后,弟子想到借水之力,这股内劲便自动运转起来。”

接着便把自己当初的经历感受说了一遍,等师娘教诲。白玉莲听罢,思索一番,也是不得其解,遂说道:

“我也不甚明白,等你师父回来,咱们去问问他吧!”

“谨遵师娘吩咐。”范灿说道。

白玉莲看这个对长辈异常尊重的弟子如此执礼,不由得轻笑道:

“都和你说好几次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你怎的还是如此!难道你就不会学学小蝶儿这般?”

“弟子不敢,”范灿仍是很恭敬地答道。

“哈哈,”不料一旁的胡蝶听罢范灿这番话,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看了看母亲,然后大眼睛盯着范灿上下打量道,出言戏道,“我看你不是不敢,你是害羞了吧!哪一个弟子有胆光着膀子赤着脚答复长辈问话的?这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这般无礼之时他还不老老实实恭恭敬敬,让老夫子知闻听之后,还不戒尺打手一千下、罚抄《礼记》三百遍?!”

胡蝶前半句是在讽刺范灿,后半句却是对母亲说的。

“呵呵,”白玉莲听的有趣,不禁笑了出来,但见范灿面上尴尬,直冒冷汗,连忙忍住笑意;拍了拍女儿的小脸,假斥道,“你还笑,还不去把你哥哥的衣服拿来去?快去!”

“不嘛!我要他求我,”胡蝶还是不依,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不再给我表演一个空中飞人也行!”

空中飞人?!范灿听到胡蝶那么说法,差点笑了出来,亏这丫头能想出来!自己体悟了两年多,就鼓捣出来那么一个恶俗的空中飞人吗?那也太失败了吧!

范灿没说话,等着白玉莲吩咐。白玉莲听到胡蝶条件,不由得又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然后笑着对范灿说:

“小蝶儿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小灿,你把你新悟的招数让师娘看看吧!”

“嗯,好的,”长辈吩咐,范灿不敢不从,答应下来,“正要向师娘请教!”

说罢,闪身开去,在院子里找了处开阔点的地方,向师娘施了一礼。运功提气,脚尖微用力,就那么轻飘飘飞了起来。

第七章 轻身功夫精妙 江湖轶事纷多

虽说一个光着膀子赤着脚的男孩子如絮般轻飘飘地飞起这样的画面看来很是滑稽,但是也同样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www.65txt.com

范灿尊师娘吩咐,调整内息,脚尖点地,飞身而起,而后就那么滞在了离地不过三尺处;伸展一下,小心翼翼地向已经目瞪口呆的白玉莲行礼:

“请师娘婶婶指教!”

“……”

“娘亲,灿灿哥和你说话呢!”胡蝶并没有那么失态,见母亲有些失神,便拿手推了推她,提醒起来。

“哦,哦,不错,不错,”白女侠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自觉有些失态,掠了掠鬓发,惊叹之意昭然面上,出言赞道,“后生可畏!你这功夫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呀!”

“师娘过奖!”范灿纵身落下来,谦虚道。

“嘻嘻,”胡蝶小丫头说话了,“怎么样,娘亲?我说他会空中飞人吧!你还不信?这下相信我的话了吧?”

“呵呵,”白女侠抚了抚女儿,温和地笑道,“信了,信了,我怎会不信我家小蝶儿的话呢!我家小蝶儿聪明的紧呢!”

“哼哼,那是自然。”胡蝶听到母亲夸奖,得意非常,小脸抬起,瞥了瞥范灿,小鼻子顺便皱了几下,表示:小子听到了没?我很聪明!

白女侠看到女儿如此这般,拍了拍她。而后向着范灿说道:

“你也不必自谦,这套功夫确实玄妙异常,我自是非常欢喜。我和你师父闯荡江湖十多年,也见过不少的高人异士,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轻身功夫!像那江湖江湖上素以轻身功夫著称的蝶谷‘无暇仙子’玉无瑕以女儿之身执武林之牛耳,能达到踏雪无痕雪泥鸿爪那等至高境界,但却未必就能如你这般乘风而游。而且即使那内功盖世之人,其轻身功夫也未必就很好,但你这功夫,却是内功轻功一块进步,真是奇哉!奇哉!”

“呵呵,”范灿听到师娘如此赞誉,只能站在原地嘿嘿傻笑。

“你这功夫是不是需要配合你那套内息心法?”白玉莲问道。

“这个……”范灿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师娘,好像也没有什么内功心法。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股内息是怎么来的!而且它们好像并不完全受我控制。



“哦,此话怎讲?”白玉莲有些好奇。

“是这样子的,”范灿见师娘问起,整了整思路,直接无视旁边笑着对自己做鬼脸的胡蝶,老老实实答道,“好像只要我用心感受水流的变化,或者周遭风势的变化,这股内息就会自动在经脉中运行,绵长久远,很是舒服;但是我却不能控制它们的运行路线,甚至也不能探知,貌似每次经脉都在变。”

“哦,原来如此,”白玉莲点了点头,“这个样子多久了?我指的是你能感觉到这股内息。”

“嘿嘿,不瞒师娘,我也是今天刚感觉到。以前只是觉得每次从河里出来之后身上更精力充沛些,并没有想到这会是这倒霉的内息所致。”范灿老是答道。

“你这孩子,说些胡话,怎么是倒霉内息呢?”白玉莲见他如此说话,笑斥道,“我看哪,这功夫好得很!以前我和你师父阻止你去自参一些内功,怕的是你有危险,要知这内功精微奥妙,修习时若有厘毫之差,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送了性命。但现在看来,我和你师父还是小看了你这小怪物,没想到你还真就自己鼓捣出这么一套神奇地功法!”

“呵呵,我知道师父师娘是为我好,”范灿见师娘和蔼,也不再那么拘束,“我私下虽是琢磨一番,但是却始终谨记二老教诲,从未真正胡乱运行过内息;就算在河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我也只是去感悟,只想从中摸索出什么规律来;经脉中产生这般变化,却也是我始料未及,应该算是误打误撞吧!”

白玉莲还没说什么话,胡蝶却是在一旁忍不住了。

“嗯,你是走狗屎运了!”小姑娘连连点头,笑着给了范灿一个经典的总结。

“去,自己一个大姑娘家,哪里学来的脏话!”白玉莲听胡蝶的话,赶忙斥道。

“哦,这个呀,我和国栋哥哥学的,”胡蝶也不在意母亲言语中的斥责,讲出了实话,“上次小晨晨作业少写了很多,但是老夫子却没发现;于是他便得意非常,国栋哥哥就这么斥责了他一句!我听着有趣,就学来了。”

“国栋这孩子,那么大了,说脏话也不知道避着女孩子些!等见了他,我得说他几句。”白女侠有些不满。

范灿心中好笑,这下赵小子有的好受了。而胡蝶小姑娘听到母亲的话后,则是绷着笑意,开始煽风点火,连连点头:

“是呀,是呀,他怎么能当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说这样的脏话呢?该说他几句,该说!不,是该打!娘亲见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打他一顿!”

“去,你也该打!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学这种话呢?你就不能学些好听的呀?到时候嫁不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办?”白玉莲看着自己的姑娘。

“嘻嘻,怎么会呢?我可是超级无敌聪明绝顶美少女,是本村最漂亮最可爱最有才最淑女的女孩子了!以后本姑娘那绝对是要迷倒众生,倾国倾城!哎,像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到哪再找一个去?呜呼,高处不胜寒呀!”

白玉莲看着故作叹息状的胡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范灿却跺了跺脚,挠了挠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下,然后不由嘀咕道:

“完了,又一个小晨晨诞生了!”

“嗯,谁是小晨晨?这孩子怎么那么坏?不做作业还自恋!”白玉莲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解问道。

“刘晨哥哥呀!桃花刘!哈哈。”胡蝶一旁解释道。

……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看看日头,已是午时左右,于是范灿便向胡蝶要回自己的衣服,却是只穿了鞋子,向师娘告退,告辞回家吃饭去了。

当日下午,胡云把范灿招去,同样也惊讶于这套功夫的神异;而后仔细询问一番,却也没甚更好的结论。不过他同妻子那般也支持范灿继续修习这套功夫,并嘱咐他若期间稍有不顺,就应立即停止并告知他。范灿自是欣然答应。

范灿闻知胡云下午没什事情去做,就把赵张郭刘四人叫来,五人一块缠着他讲些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反正今天老夫子一天不来上课,时间充裕得很。胡云本想试试几人的功夫的,但是耐不住范灿和胡蝶的纠缠,就让几人拿了凳子坐了下来,准备开讲。原来呢,今天白玉莲在夸奖范灿时无意提到了那蝶谷的“无瑕仙子”玉无瑕,并说以女儿之身执武林牛耳。顿时就让胡蝶和范灿起了兴趣,可当时白女侠以去做饭为由,并没有给二人说些什么。二人嘀咕一番,就出了这么个主意——把其余四人叫来,一块纠缠胡云。以前胡云在教习他们武功之余,倒也说了不少个武林典故,那些个英雄美女的义薄云天生死缠绵也让这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遂一个个开始苦练功夫,都向往着有一天自己也去江湖闯荡一番!——哪个男儿没有自己的江湖梦?不过后来老夫子把胡云叫过去说了一番话。在这之后,胡云就只教习他们些功夫,却很少给他们讲这些东西了,只告诉他们要好好随老夫子学习。于是几人猜测,肯定是老夫子出了什么馊主意,用什么东西来阻止胡云不去讲这些。心中无奈亦好奇,但都不敢去质问老夫子,而胡云又不说,这些人只好闷着。

只是今日好奇心实在折磨人!范灿几人使尽各种办法缠住胡云不让他走,更有胡蝶小姑娘直接猴似的攀到爹爹身上,走哪跟哪!

胡云这闯荡江湖十多年的汉子奈何不了这些个好奇宝宝,只好准备讲一段稍稍去解下几人的馋。却不料正是他今天下午这番话使得后来的江湖多了不少的传奇!

胡云拿凳子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而范灿五人围着他席地而坐——胡蝶毫不客气地坐在胡云怀里。年轻小伙子们都很期待,纷纷催促他快讲。胡云拨开胡蝶拔他头发的小手,喝了口水,咳了咳,问道:

“今天就满足一下你们几个小崽子的愿望。好,你们说吧!想听什么?”

“我要听鬼见愁和他七煞弟子的故事!”郭信首先说道。

“我想听九大剑派华山论剑的故事!”刘晨的愿望。

“我要听少林……”

……

几人各抒己见,但最后都被胡蝶给拦了下去,小姑娘大喊道:

“不行,今天爹爹必须讲讲蝶谷的无瑕仙子玉无瑕的故事,我要听听这位女侠当年是如何号令群雄的!”

“好,我支持小蝶儿!”在这个问题上,范灿唯胡蝶马首是瞻。

“好好,你们别争了!索性呀,我就和你们说说几年前的江湖大势罢了!咱们就从蝶谷和那魔教开始说起怎么样?”

“好,好呀!”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下章将会有一个精彩纷呈的江湖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敬请支持!

第八章 魔门分裂渐无力 蝶谷强势号群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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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架不住几个孩子死缠烂打,答应给他们说些江湖轶事;思量之下,决定给几人讲讲前些年的武林大势,而这一切都要从那蝶谷和魔教说起。www.65txt.com

“这江湖呢,大抵分为白道黑道邪派三种势力,当然也有那些个正邪不分黑白不明的江湖人士,但是咱们说的是这武林大势,就不提这些了。”胡云抱着乖女儿,悠悠开口道,抬头望向远方,似是要陷入那刀剑纵横的武林时代。

“不提,不提,我们要听听那江湖各大门派。”范灿附和道。

“这江湖之中,首屈一指的当是那白道领袖——蝶谷,此门派是由两百多年前的武林第一人‘雨蝶仙子’江雨晴所创,因门派驻地在那山清水秀之蝶谷,加上仙子圣号之中有那蝶字,派名即为蝶谷。这蝶谷众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天下人所共仰!当时即和那少林武当一起被奉为武林之泰山北斗!而后二百多年直到现在,蝶谷一直长盛不衰,惊才绝艳之士层出不穷;尤其是蝶谷现任谷主无瑕仙子更是被誉为江雨晴之下最为出色的弟子!其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心剑合一的境界,让人叹为观止!而且三十年前蝶谷率江湖群豪和那不可一世的魔门惊天一战,虽然当时谷主红枫仙子被魔教数十长老围攻,受了重伤;但却击毙了魔门当时的门主遥星月,使得魔门元气大伤,而后便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至今也未一统。这一战使得蝶谷在江湖中的声望更是空前,隐隐有超越那少林武当独尊武林之之势!”

“哇,”几人听的悠然神往,不由赞叹,仿佛亲眼看到了蝶谷仙子那单剑令群豪的凌然风范!

胡云说到这顿了一下,像是在思量,然后说道:

“只是这蝶谷只收女弟子,这点却是让人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不解的?”胡蝶听到这已是飘飘然,小姑娘的心思都飞到了蝶谷那里,仿佛自己已是那蝶谷中飞舞的仙子,见爹爹停下来思索这么个无聊的问题,便接口道,“肯定是男孩子脑子都太笨,江仙子嫌教习起来费力。”

而后小姑娘拿手指了指刘晨郭信还有赵国栋,不屑地说道:

“你瞧这桃木疙瘩,这榆木疙瘩,还有这……栋木疙瘩,五个男孩子中三个疙瘩脑袋,其余两个坏的冒水!若是他们到了蝶谷门下,仙子们教了两年,他们才学会一招,那还不把老师给气死?!而且男孩子们一个个傻呼呼的,拿出去肯定给门派丢脸,哪有俺们这些水做的女孩儿来的潇洒?江仙子聪明绝顶之辈,哪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之事!”

范灿等人无语……

“去,傻丫头,怎么说话呢?”胡云笑斥女儿,“你这几个哥哥那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们只是未拜入名师门下,得不到好的教诲。

如果能寻得名师的话,我看以他们还有小丫头你的资质肯定个个都会有一番惊人的艺业,都会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声来。可惜呀!”

胡云说完叹了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心里有些矛盾。

范灿等人见师父叹气,也不知如何答话,只好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过了一会,赵国栋拍了拍张存的肩膀笑着说道:

“小存,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坏水呀?什么样子的?在脑袋里吗?”

嗯,张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笑骂道:

“滚蛋,你脑袋里才有坏水呢!净跟着笨丫头胡闹,你个栋木疙瘩!”

赵国栋还未回话,那边胡蝶的无影脚已经超张存踢过来了,小丫头嘴里还说道:

“说谁笨丫头呢?小存子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当然小姑娘只是表示表示,她猴在爹爹怀里,脚肯定是伸不到不远处张存面前的。众人以为她这么做只是在向大家示威。哪知道小姑娘来了个声东击西,收回脚的时候突然朝离她最近的范灿蹬了过去,这却是可以踢得到的,范灿一个没注意,一双秀足就到了面前,害得范灿赶紧侧头闪开,险险躲开这被踢之厄;而后抬起手指在正笑的嚣张的小丫头脚踝上狠狠地弹了一下,疼得小姑娘哎呀一声,连忙把小脚缩了回去,而后大声抗议道:

“你个混蛋,你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呀?呜呜,疼死我了!”

胡蝶姑娘说完之后,面色悲戚,衣袖掩面,竟是抹起泪来。那架势就如鸟惊心花溅泪,低低抽噎之态尽显委屈无奈,真是我见犹怜!

“也不知羞,臭脚不知道几天没洗过了!哪来的香,哪来的玉呀?”范灿不去管她抹泪,只是笑着斥道。

“你胡说,我中午刚洗的脚,”胡蝶听到这话,马上就出言反驳,小脸之上满是愤怒,哪还有刚才的那凄凄之意。只能说小姑娘对这些东西是在意的——你可以打我骂我,但绝不能怀疑我对纯洁干净的向往!说罢小姑娘就要把弓底绣鞋甩掉,非得让范灿这人瞧瞧她的小脚是干净的。

范灿连忙出言制止道:

“别了,别了,我信,我相信行了吧!我发誓,咱们小蝶儿姑娘绝对是香肯定是玉!”

“哼,这还差不多。”胡蝶见范灿服软,也不再执着纠缠,只是用表情表达了算你识相这般意思。

范灿见小魔女不在生气,笑着对另外几个人说道:

“你们几个也先把坏水装起来,先让老师说说和蝶谷敌对的魔门吧!”

给他们这么一插科打诨,胡云也回过神来,笑了笑,继续说道:

“好,下面咱们说说这曾经是江湖上最为嚣张势力的魔门。”

其他人一看如此,停下动作,不再戏闹,一个个再次竖起了耳朵。

“至于魔门的起源,我估计江湖上能说清楚的人也没有几个;当然我也就不知道了。咱们只说近些年来的魔门吧!”

“好好,只说近来的就成!太远的那些听来也没什么意思。”郭信附和道。

胡云把被女儿累的有些酸麻的手抽出来,活动了一下,然后接过范灿从一旁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把水放下,悠然说道:

“这魔门却是危害江湖已久;记得我刚入华山派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魔门里净是些大恶人!这些人不但无恶不作,而且个个武功高强,狠毒无比;如那魔教长老‘血海无涯’,一旦沾上就如跗骨之蛆,再也摆脱不了!想当初那铁血盟一名弟子,无意中撞破了他设给西安秦家家主的圈套,直接被他……唉,残忍呀!当晚,那血海无涯一人独闯铁血盟,杀人三十余,血流成河,连那副盟主也没能幸免;后幸有秦家高手和和我华山前辈‘单剑劈云’闻不周来援,这才将之驱走!还有那后来被红枫仙子杀死的‘冰寒剑煞’孙镇,一把寒剑纵横四方,一夜之内把那九大剑派之一的终南剑派杀了个十步一尸,五步一伤;差点以一人之力灭掉了一个门派,江湖震惊!终南剑派也从此一蹶不振,被排在了九大剑派之末;我听说这几年来,在其掌门牧九野的大力治理下,才慢慢地恢复元气,却再也不能重现昔日辉煌。”

说到这里,胡云面色已是有些不平静了,可以看出他对那魔教甚是忌讳!仿佛那血流成河的惨样就在眼前。舒了一口气,转了转话音:

“后来这等逆天行为激起众怒,蝶谷少林武当三大帮派,集合九大剑派,四大世家,还有各路豪强,甚至黑道至尊鬼见愁手下七煞也全部参与进来,更有天山昆仑等强力援手,众人寻得魔门总坛,杀上无极崖,击杀其门主遥星月,斩杀众多魔头,魔教才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但大家也为此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价,蝶谷红枫仙子重伤,少林派八大高手战死其四,武当派清字辈长老四去其三,其他门派也是损失无数!惨呀,我华山派以九大剑派之首参战,掌门乐青竹被那魔教至宝血煞刀斩掉一臂,而后血毒攻心,回山之后不久即不治身亡。可叹呀!”

这番话虽不多,却把地上的几个听众听的目瞪口呆,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胡云,不知说什么好。胡蝶小姑娘也不再来回动弹,一双美目睁的老大,看着爹爹,仿佛在问这是不是真的。

胡云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反正此战甚是惨烈,不知怎地,那些个魔教之人,虽是凶残无比,嗜血如命,甚至相互之间也有杀伐,却是对他们的门派忠诚的紧,很少有人判教!此战从黎明偷袭开始,直到日落西山,打了整整一天,最后在那些魔教长老的舍命掩护下,有一批魔教教徒趁着夜色撤出了无极崖。众豪杰有心追逐,奈何被阻止,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教余党消失在夜色中。”

“这批人撤走后,就组成了现在的魔门三大支派:天尘,天血,天无。但是已经收敛很多,除了那天血依旧嗜杀之外,另两派都很低调,没什么太大的罪恶,大家也就未再赶尽杀绝。”

第九章 群雄并起 江湖百家

胡云讲那武林昔年轶事,听的范灿等人一时悠然向往,一时心潮澎湃;总去幻想着自己也在那杀伐征战之中,想到妙处,不由得叹息自己晚生多年。www.65txt.com-====-

“那爹爹参加那场战斗了没?”胡蝶好奇的问道。

“傻姑娘,爹爹那年才十岁多,还没你现在年纪,哪会有机会参与这等武林大事?”胡云笑了笑,“这些大都是爹爹听师门前辈讲的,还有些是在闯荡江湖时在江湖所闻。”

“啊,原来这魔门那么厉害!”赵国栋叹道,“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湖,真是壮哉!”

“胡说,什么壮哉?他再厉害,还不是为些不正之事?不为正义,永远不可能得到时人的承认,这也就注定了他的失败!你们也决不能以这种不义之人为榜样!”胡云斥道,魔门在江湖为恶已久,绝当不起这壮哉二字。

“嘿嘿,师父教训的是!徒弟错了,我这就回家就面壁思过去!”赵国栋吃了胡云喝斥,却只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和小灿这般贫嘴了?”胡云对这徒弟也是疼爱的很,也不过多指责,笑笑就过了。

“谢师父夸奖,我再接再厉。”赵国栋未答,范灿却是笑着抢过话头。

谁知范灿一说话,胡蝶八步连环脚就到了,小姑娘笑喝道:

“叫你贫嘴?吃姑娘一脚!”

范灿赶紧让过,还想拿手点她脚踝;却不料小姑娘这次用上了精妙腿法,左躲右闪;范灿招式落空,正给胡蝶踹到了肩膀上;范灿大叫一声,一个趔趄便向后倒去,嘴里大喊:

“啊,仙子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师父,这九大剑派是那些呀?这四大世家又是哪些?”张存一边看热闹,一边向胡云打听起来一些江湖名门。

“嗯,这四大世家嘛!指的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四个家族,他们历史悠久,实力雄厚,是江湖上的一支重要力量。四家分据神州之东西南北,南有姑苏慕容,北为燕京燕家,东是济南柳家,还有就是西安的秦家。这四家无一不是名门望族,个个财大气粗,人才辈出,都是雄踞一方,威震四海。在江湖上也颇有威望。”

“前些年我退出江湖之前,这四家已有四位杰出青年人被江湖人士追捧为‘武林四公子’,其江湖知名度甚至比那少林武当年轻一辈的精英还要大,好不风光,好不霸气!当然了,其武功其涵养其家世却也当得是这么个称号。”

“哇,四个帅哥,嘻嘻,我喜欢!”胡蝶小姑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花痴,不识眼前人,我看我们五个哪一个都要比那四公子潇洒帅气有涵养!”刘晨斥道,他却是不服那些个人。

“师父,九大剑派呢?”张存见师父先介绍了这四大世家,并未说九大剑派,便追问起来。

“嗯,这九大剑派嘛!近些年来确实有些势弱了,不过也是江湖一支重要力量。九派分别是那华山剑派、青城剑派、点苍剑派、衡山剑派、潇湘剑派、蓬莱剑派、终南剑派,还有南越的天南剑派和北方的大漠剑派。这九派不但自身剑艺均自成一家,更是在那正邪大战中出力甚多。我华山派自不必说,有那令狐冲前辈在前为证;就拿九派之中那最为势弱的终南剑派来说,虽被那‘冰寒剑煞’孙镇伤了元气,但是之后其派中后辈高手官宏刚仍是一把长剑剑挑为祸江湖的‘鄂北五鬼’,将其除掉,现出不俗之实力!只是九派随蝶谷攻打无极崖,此战之中因那魔教中人狠辣,大家都损伤不小。现在有些门派衰落下来;更有些其他门派却是威名后来居上了,比如西北的贺兰剑派和天山剑派,西南的崆峒派。”

“老师,恒山派不属于九大剑派吗?泰山派?黄山派?”刘晨问道。

“呵呵,黄山派是有这么一派,却不是江湖强手。泰山派吗?没有,但是从咱们这里向东有个泰山帮,唯那济南柳家马首是瞻。至于恒山派,此派精于各种功夫,并非以剑术见长,所以算不得剑派。”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师一直不说这恒山派呢?我以为五岳每座山上都有一个门派呢!”刘晨听完胡云的话,笑了起来。

“说完了这白道,邪派,不是还有那黑道势力吗?老师一块说说吧!”范灿一边和那胡蝶嬉闹,一边催促师父快讲。

“呵呵,好,咱们就说说这江湖黑道。”胡云端茶喝了一口,确实已经凉了。范灿见状,乖巧地去跑去倒茶——对胡蝶家也是熟悉得很!

“说道这江湖黑道,就不得不提到一位威震武林之人。那就是七煞之主鬼见愁。”胡云听到这位显然有些兴奋,语速都有些快了。

“哇,这名字好酷呀!”胡蝶拍手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带个鬼面具,长得很凶?如果这般的话,那就太有趣了。”

“就你想象力丰富,人家叫鬼见愁,又不是叫见鬼愁。哪有鬼见愁带鬼面具的,鬼吓鬼呀?亏你想得出!”范灿沏好茶,端回来,正好见到小姑娘胡猜,便出言反驳。

“那……那你说他应该带什么面具?”胡蝶听范灿说得有理,但是仍旧不服地问道。

“我看呢!这人是黑道魁首,又叫鬼见愁,肯定带的是钟馗面具!”范灿把茶放下,信心满满地猜到。

“去,为什么不是神荼郁垒面具?非得钟馗才能吓鬼呀?”

“哈哈,你俩别争了,鬼见愁不戴面具。即使带的话,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些,别忘了这鬼见愁可是黑道至尊,难道那些个白道众人全是鬼不成?”胡云笑着说道。

“哼,这人真怪,不戴面具你叫什么鬼见愁?干脆叫人见愁好了!”胡蝶大小姐对人家的名字不满起来。

“那是描述此人武功高强,连鬼见了都要绕道走,不是因为他带了面具。”胡云解释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呀?不会就叫鬼见愁吧?酷是酷,可非人名呀!”

“那却就不知道了。其实江湖上见过他的人本就不多,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就更没有了!”

“哼哼,本小姐若是遇见他,一定扒开他的面皮看看他长得怎么样!而是我要让他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名字。”胡蝶趾高气昂地说道。

“去,净说胡话;这鬼见愁现在在不在人世还两说呢!”胡云说道。

“呃,怎么回事?”胡蝶支起耳朵听到,小丫头然后默默念叨,“鬼见愁你个混蛋,你可别死了!若果你死了,姑奶奶可就不去见你了。呸呸,刚才的话全当白说!”

其实胡蝶后来还真的和这黑道至尊鬼见愁有一段过节,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鬼见愁可谓武林中的一个黑色传奇!此人二十岁就横空出世,武功绝世,罕逢敌手。三十岁时与那苍穹剑圣被誉为“绝代双骄”,后来靠手中一把七煞刀,四十岁即统一了整个黑道。手下七大弟子分据神州,个个都是威震一方的角色。其巅峰时期,连魔门都不敢轻掠其锋。只是此人虽武功高绝,但也多为些不义之事,在江湖上是个小儿闻名止哭的角色!后与那一代天骄苍穹剑圣江南五老峰一战,鬼哭神泣,震惊江湖。但是令人不解这一战之后二人便双双绝迹于江湖。只留其后人或弟子在江湖行走!时人多不明其中经过,甚至那一战胜负也不知晓。因此其中缘由就成了江湖一大谜案。虽然从那之后鬼见愁消失于世,但是过去那么多年,其威名仍在江湖甚大,不仅是因为其七大弟子威名显赫,更是由于他那鬼神莫测,无法超越的七煞刀!”

“这苍穹剑圣又是什么人?貌似也很厉害!死了没?戴面具么?”胡蝶出言问道。

“小妮子别胡说,苍穹剑圣朱老剑客可不是那鬼见愁,其侠肝义胆,铁血丹心在江湖上可是人人敬佩。”胡云轻打了下女儿,“朱老剑客是一代天骄,手提三尺青锋,令天下群魔闻名丧胆,这才被江湖人尊称为剑圣。现在还有不少人见苍穹剑如见朱老剑客,随时听候号令,这苍穹令甚至比那蝶谷彩蝶令。”

“哇,这都是些强人呀!那师父这二人是不是天下至尊呢?”郭信已经满是崇拜,激动地问道。

“嗯,这个……”胡云犹豫了一下,然后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或者不是吧!”

“爹爹说了句废话。”胡蝶笑嘻嘻地说道。

“此二人算是当时江湖上名声最盛的人,苍穹剑法和那七煞刀法也都是鬼神莫测独一无二。”胡云介绍到,“但是还有些不太入世的高手异人据说也很厉害。比如那苍穹剑客的师兄清风神剑,十招就令那桀骜不驯的江湖奇人‘四不像’心服口服,甘愿追随左右。还有‘三仙三绝佛道圣’八大绝世高手也都是万山之巅武林绝顶之人。只是这些人都比较低调,并无那二人横扫天下的气势而已。而且这八人也只是逍遥之人,那有门有派之中也不缺高手,谁也不敢妄言那魔门门主遥星月蝶谷谷主红枫仙子会比这些人有所不如。何况还有少林武当等千年大派!”

“江湖百家,各有其长;匪是不如,实乃不知。”胡云说了这么一句。

“难道江湖上只有这些人吗?”

“当然不是,江湖新势力如雨后春笋,岂不闻长江后浪推前浪?像那蜀中唐门,那杭州龙虎门文武会,这些大小门派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更有黑道新锐五湖盟甚至与七煞隐隐抗衡。”

“江湖呀!”几个年轻人听到此,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无限向往!

“不过大家要明白,在江湖闯荡,就如水中浮萍,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胡云见几人神态不由心中一慌,赶忙补充道,“岂不闻,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所以你们还是别想这事了。快快都给我做作业去!”

第十章 老夫子苦口婆心 众学生不解其意

所谓学堂,其实是村民们自己动手出力在村子西头盖的三间平房,以供村里孩子们读书写字的地方;所谓老夫子,就是村里的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秀才,他主管教授这些孩子们读书写字。(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过老夫子可不是一般的秀才,因为他不只管教什么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连琴棋书画油盐酱茶他也一块教。所以他教出来的学生不但可以写写画画,很多还都是一流的厨师。范灿他们几个就是这般。老夫子大部分时间很和蔼,但也有时很严格;其实这些孩子们平时都很尊师重教,对待老夫子很是礼貌;但是不去招惹老夫子并不意味着这些人相互之间不胡闹,所以这些学生之间也有些打打闹闹,但这些都在老夫子控制之下。不过十分调皮的人也是有的,比如胡蝶这丫头,她不可能闲得住,上蹿下跳,欺负同学的事都没少做。所以老夫子有时也给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惜胡蝶有靠山——老夫子怕老婆,而胡蝶特得老夫人喜爱。每次胡蝶惹祸都去老夫人那里躲避,这法子虽然重复,但是却万无一失。就连胡云夫妇二人都拿她没办法。胡蝶和老夫人极是要好,这丫头但凡有点好吃的,都去给婆婆送去;但凡有些好玩的,都要去讲给婆婆听;小姑娘每天都要去老夫人那里问安,不管刮风下雨;而且胡蝶在老夫人面前总是特别的乖——也难怪老夫人喜爱她!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第二天的学堂里。朗朗读书声中,突然一段对话传来。

“范灿。”

“到。”

“你的书是自己抄的吗?”

“报告夫子,好……好像是。”

“胡说,什么叫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来的好像是?!”

“这个……”站在那里的范灿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什么不用说了!小小年纪竟敢偷懒!此事不可取,必须要改。两遍《离骚》,三日之后交与我。”老夫子直接给了处罚,让范灿郁闷不已,这三天又没机会练功了!

“夫子,能……能给我理由吗?”范灿不敢正眼去瞧老夫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心里暗道,自己已经检查了一边,貌似没什么错别字呀!难道这丫头留了什么记号不行?不会呀,自己逼着她模仿自己的笔迹写的。

原来范灿这作业是胡蝶替他写的。当初胡蝶用一遍《中庸》换来了一条烤鱼,虽然这丫头百般耍赖,不想听范灿使唤。但是还是范灿注意多些,答应过几天替她制个老鹰风筝,胡蝶和他拉钩之后,这才高高兴兴地抄书去了。没想到还是给这丫头给耍了,肯定是这丫头留了什么记号!果不其然,老夫子那边呵斥道:

“哼,还要耍赖!我来问你,这《中庸》之中可有‘范灿混蛋’四字?”

“啊,没有!”范灿下意识的答道,哎呀,这丫头把这四个字拆开填在文里了!范灿明白过来,自己当时只顾着看那字体,并没有仔细去读其中内容;而胡蝶肯定是看到了这点,趁机耍了自己一把。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妮子!竟敢阴我,还在书里骂我,看我不找你算账?范灿侧头去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胡蝶,这丫头正低头装模作样地看书,好似什么也不知道很无辜的样子。但是她剧烈颤抖的双肩已经出卖了她!一定是她捣的鬼!范灿可以看出,这丫头肯定是在狂笑!不由想拿手去弹她小脑袋。可是在先生面前还是不敢放肆,自己可没有老夫人那样的靠山,现在再敢捣乱,可就不是两遍《离骚》的事了!正胡思乱想间,老夫子发话了:

“哼,你也知道没有!那你看看你交上来的文章里有吗?”

说完老夫子给他抛了过来,范灿连忙接住,自习观瞧一遍,不由得顿时七窍生烟,火冒三丈,鼻子都气歪了!原来在那最后一段中,原本好好的一句“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被改成了“生蛋有大道:生之者灿,食之者范,为之者混,用之着疾,则蛋恒足矣。”不但让夫子看出来此文不是自己所执笔,更是把自己好好地讽刺了一顿,范灿成了那孵卵生蛋的老母鸡了!连公鸡都做不得,岂有不恼之理?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在公鸡愤怒地要化身战斗鸡时,老夫子打断了他变身的行为:

“看到没?你还有什么话说?快快讲来!”

“夫子,我错了!我可不可以供出同犯?”范灿认错之后,也要把胡蝶这鬼丫头给连带过去。

“嗞”只是此话未完,范灿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脚面上被人狠狠踩了一下,那人用力颇大,范灿差点就蹦了起来!不用想,就是胡蝶这丫头,于是范灿怒目像蝴蝶看去。

“你干什么?看胡蝶干什么?想要挟她不成?你这篇文章是不是胡蝶替你抄的?”老夫子问道。

“是呀,是呀。老夫子明鉴!这丫头是共犯!”范灿闻言,差点高呼老夫子万岁,这老头原来看出来了。

“哼,什么共犯?我看是被你胁迫的吧?从犯会骂主犯混蛋吗?你还想狡辩不成?”老夫子斥道。

“这……”范灿无语,然后低下头——他认栽了!

“好你个后生,不但偷懒不写作业,还敢用风筝要挟同学!真是岂有此理呀!四遍《离骚》,一个字不准错!”

“呃。风筝?”范灿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抬头望向老夫子。

“呃,咳咳”老夫子干咳几声,仿佛说漏了嘴,掩饰一番。气势不由弱了弱,但还是大声说道,“什么也别说了!三遍《离骚》,两天之后交给我!你们先把诗经鹿鸣篇读几遍,我有事出去一下,回来之后再与你们讲解。”

吩咐完之后,老夫子抬眼看了看范灿,顺便瞄了一眼他旁边的胡蝶,然后一甩袖子堂而皇之地出门离开了。

在老夫子离开不久,教室里就传来了范灿的暴怒声和胡蝶的娇笑声,随后便是全学堂的哄笑。

刚刚走出学堂的老夫子在外头听到学生们的嬉闹声,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哪还有刚才的威严。老夫子望望远处的麦田,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暗想:

“自己的这些个学生呀,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伶俐,尤其那范灿胡蝶二人,更是惊采绝艳之辈。那赵国栋张存刘晨郭信也都是些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以后应该都会很有出息!如果按自己的安排,那么老老实实的学习下去,以后至少也应该成为全国闻名的大儒吧!可惜这几个孩子偏偏对那纷乱的江湖产生了兴趣,实在是有些不该呀!”

“那劳什子江湖有什么好的?听那胡云小辈说,江湖中杀戮、血腥、阴谋、诡计处处不在!任你绝代天骄纵横当世,最后还不是要归于这漫漫黄土!任你呼风唤雨霸绝天下,还不是只为那一句‘自由自在为所欲为’!这些东西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一场空而已。说句难听的话,在老夫看来,那江湖只不过是一群武夫打打闹闹的地方!”

老夫子拿手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摇了摇头,苦笑一番,继续自道:

“哎,人老了,想什么事都那么悲观。看来是对着几个孩子还是放不下呀!不行不行,这种状态不好。常言有云:穷且益坚老当益壮,我这做不到了。不行,不行,得改,得改!”

老夫子就这么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门外呆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头不由笑意浮现在脸上:

“这胡蝶丫头真是个鬼机灵,范灿逼她抄书,她便来告知我和老婆子,非得让我和她一起耍耍这范灿小子。范小子,这可怨不得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我若不配合,今天早晨就没饭吃了!你那三遍《离骚》还是没我老人家的一顿早饭来得重要的!再者,也是你小子偷懒,偷懒就偷懒吧,还惹上了小蝶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我老人家刚才说漏了嘴,但我已经说了,你就不能违背!我可是你老师,咱爷俩就相互体谅一下吧!”

得,原来范灿被胡蝶和老夫子一块暗算了,胡蝶根本就把替范灿抄书这回事告诉了老夫子,而且还仗着老夫人之力要挟老夫子配合他,这范灿不一败涂地才怪!刚才老夫子说漏了嘴,差点把实情说了出来。不过老夫子也相信以自己这学生之聪明会猜出来事情的始末,也会原谅自己的。

老头就这么想着迈步向教室走去。

“同学们,这江湖之中有那波浪滔天之季,但也有那风平浪静无限美丽之时,更有那爽嫩可口之鱼,去得去得!”

第一章 意气风发少年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www.65txt.com~~~~

三年后,又值那三春时节。细看去,正是:轻风吹柳绿如丝,正是赏春时;鸟语花香红染地,应为芳菲季。春光年年如是好,人间最美三月天。

由曹州府去往开封府的大道上,来了五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几人边走边谈,不是还对路边指指点点,脸上带着些掩不住的兴奋。细看去,五个小伙都在十**岁之间,个个精神抖擞,潇洒不凡。最左边一个,星眉朗目,面如冠玉;紧挨着第二位虎背熊腰,气宇轩昂;最右边那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右边第二位,双目如潭,沉稳如山。最后就是中间那位,却是不好描述,怎见得?只见这位谈笑风声,神采奕奕,看似庄重,其中却又带几分狡黠;面容不算英俊,却是轮廓分明,刚毅之中略带几分秀气;身体略有单薄,但行走之间却又透出骨子里的坚韧,仿佛其中充满了无限爆发力;更为奇异的是此人举手投足之间总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说不清,说不清!

五人均是一副粗布青衫打扮,头戴软壮巾,脚蹬千层底,背背包袱,像是异乡客,又像是远游子。像异乡客,却又满怀欢喜;是远游子,却殊无离家之戚。细听去,几人正说得热闹。

“这路不对呀!咱们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要去牡丹花会吗?”最左边一位突然问道,仿佛觉察到有些不对。

“是呀,曹州牡丹甲天下,我们直接去曹州府不就行了吗?干嘛要绕这条远路?”他旁边的那位也说道。

“单纯赏花当然是要去那曹州城。可是我们不是说好赏花之后还要在这江湖闯荡一番吗?想那洛阳牡丹也是天下闻名,虽无曹州城郊的十里花海,但那也是风光无限。更有那洛阳千年古都,肯定游人如潮,比这曹州城要热闹得多。有道是人多便有热闹,有热闹便有人凑热闹;这凑热闹的人多了就会有混乱,这混乱来了江湖也就到了!老师不是说江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乱’吗!”中间的这位笑着说了一阵子,然后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明白了没。

“感情这是要去洛阳呀!我说怎么走了这条路!”那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恍然大悟的样子。

得,这二位反应有些慢,走了半天还不知道要去哪。

“小信呀,你这脑子果然如小蝶儿说的那般是个榆木疙瘩。

我们这都快出了曹州地界了,你这才发现不妥,哈哈。”那俊朗的年轻人笑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去,你不还是一样才发现?还笑我,你个桃木疙瘩!去,别挨着我,一身傻气!”

“你才真是一身傻气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想逗逗某些人!嘻嘻,果然,某人正如我所料还蒙在鼓里呢!”那少年一把躲开榆木疙瘩伸过来推他的大手,嘻嘻笑了起来。

“且,我看你也是刚刚明白怎么回事!你就装吧,装着装着你就真傻了!”虎背年轻人出言讽刺道。

“你们俩呀,一路上只顾着打闹斗嘴了!哪听到我们说话了?就知道傻傻地随着我们走!我看呢,那你们俩卖了你们俩还不知道呢!”那清秀年轻人见他二人如此,便笑着说道。

“是呀,我和小灿小存商量一番,觉得洛阳比那曹州更是个好去处。”稳重年轻人解释道,“一是如小灿所说,洛阳城里江湖近;二就是我们记得师父说过,那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就要在洛阳开锣了,这可是武林的一大盛事!到时候不但江湖各派年轻俊杰悉数参加,而且各大门派的那些个前辈高人也会到场观战,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拜得名师哟!据说大会之上还会选出那新的武林十大侠少和武林十大侠女,很令人期待呀!”

少年人说完之后一脸的向往和崇拜。

“哦,原来如此,这很好呀!我双手赞成。咱们快走吧,别让那武林大会结束了!”虎背少年人一听明白过来,霎时来了精神,出言催促道。

“呵呵,还没开始呢。早着哩,要在这牡丹花会后面!有些口渴,咱们去那边喝些水吧!”

原来这行人正是那范灿赵国栋张存郭信刘晨五人,几个人自从三年前听了胡云对那江湖武林的讲述后,一直就跃跃欲试;而且几人把满心好奇都化为了一股劲头——苦练功夫,所以这些年来五人的功夫都进步了一大截。老夫子虽百般阻止,终究还是耐不住年轻人心里对江湖的向往,无奈放行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让胡云给这几人细说了江湖上的各种手段规矩,几人也听的明白,暗暗牢记于心。

见老夫子答应,几个人自是满心欢喜,当时就跑回家收拾东西。那胡蝶自也是吵着闹着要跟着几人,却被老夫人给拦了下来,小姑娘虽一脸不高兴,却也没有违逆老夫人的意思。

告别父母老师后,几人找得大路,就慢慢前行。少年人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好奇的,就这么一路行一路看一路玩。几人也都是能吃苦的孩子,也很少去住那客栈。一是身上银子少,二是不习惯那里,用范灿的话说就是:天幕地席星闪月晕多好,不去不去。渴了就去讨口水喝,饿了就在路边买几个烧饼充饥,或者到路边田间抓些兔子山鸡之类的自己烤,倒也自在。

这日五人就到了这开封府封丘县境内,顶着日头走了不短的一段路,便有些口渴。那赵国栋便提议去路边小摊喝口水,顺便歇歇脚。几人曰善。

大路旁边有那些个专供路人歇脚的地方,一般都顺便提供些茶水之类。他们去得这地方便是如此:路边两间小屋,应是一间住人一间烧水,外面用茅草搭了个棚子,下面放了四五张桌子,上面摆着瓷碗茶壶。摊主是个老者,因为此时无客,正坐在凳子上靠着柴禾堆打盹。

几人见状,迈步上前,走入那棚子底下,挡挡日头;而后把包袱摘下,放在桌子上。

“老伯,给我们来几碗凉开水吧!”赵国栋上去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老头张开眼,见是几个很有礼貌的俊俏后生,挺高兴,从凳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大声招呼道: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说完老头把凳子放回桌子旁,扭头进屋去了。一会就提了个水壶出来,到得近前把桌子上摞起来的一叠大碗拿开,给五人每人面前摆了一个,然后每个碗里倒了少许水;范灿等人明白,这是让他们涮涮碗,于是几人拿碗来回晃荡了几下,而后把水泼掉,重新放回桌子上。老头给每个人倒了一大碗,提壶离开。

范灿等人端碗就饮了一大口,直觉得这水凉飕飕只透脑门,遍体凉爽,竟不似那开水一般,霎时间一路的疲惫饥渴全去,不由得大呼痛快。说笑着喝完,歇了一会,就要起身付账:

“老伯,结账!”

“客官,小老儿我水有秘方,客人喝了之后保准解渴,所以就贵些;每碗一个铜钱,你们人多,给四个铜钱就是了。”老头走到近前,对这几个客气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便便宜了一些。

“老伯哪里话,您这也不容易,我们不能白喝您水。这是五个铜钱,您收好!”范灿从包裹里拿出来五个铜钱,递给老头。

老头见这年轻人面色真诚,也没推辞,把钱收了起来。刚要拿抹布擦拭桌子。

“老伯,向你打听个事。”赵国栋在一边说道。

“你说,小老儿对此地熟悉得很。”老头停手,笑着说道。

“老伯您坐,”张存把长凳子坐过来,要让老头坐下说话。

待老头坐下,赵国栋继续问道:

“老伯,不知此地离那封丘城还有多远?”

“这个呀,”老头不料他问的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答道,“客官是外地人吧?怎对这些也不知道”

“呵呵,正是,我们是从那山东曹州来的,想去洛阳去参加那花会。”赵国栋简单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老头明白过来,“此处是西北遥村,离那封丘城大约还有十多里路。顺着大路一直走就可以了,快的话,大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老头还要解释,突然踏踏马蹄声响,大路之上几匹快马飞奔而来。转眼瞧去,马上是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每人背上一把鬼头刀,一个个面目狰狞,很是凶恶。老头一看,仿佛见到了什么瘟神似的,面色霎那间变得死灰,呆呆说不出话来。范灿等人见状,不由很是疑惑,也去看那三个大汉。

只见这三人到得茶铺前,翻身下马,还没站稳,就大叫起来:

“李老头,快给大爷上茶来。***,这鬼天气,三月天就那么热,晒死老子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

骂骂咧咧就过来了,到一边的桌子上坐下,呼哧呼哧喘气,仿佛赶了什么远路似的;范灿等人却知道其实是因为这几人体型走样,耐不得天热。

张存一推那老头,让他赶紧去招呼三个混蛋。而同样给范灿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换个桌子,离这些人远些;范灿等人明白,几人换了张桌子,本来几人已经喝完水也不渴了,就应去赶路,但是不约而同地都没有赶紧离开——他们都却想看看这几个大汉到底是何方混蛋。

PS:日食很震撼!

第二章 横行霸道黄河帮

范灿等人寻茶摊歇脚,顺便向摊主老者打听那封丘城去处。www.65txt.com<<>>老者正要热心解释之时,三个凶神恶煞似的大汉打马而来,不但对那老者呼来喝去,而且对范灿几人也是出言不逊,很是无礼。

五人心中虽是不忿,但却还是要躲开,打算看看再说;自从那老夫子明白几人非入江湖不可,也就让胡云多给几人讲了些江湖规矩——至于那胡云为何甚是顺从那老夫子的意思,几人想破脑袋也没找出个所以然。这规矩之中有一条就是遇事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招来无妄之灾。虽是有些谨慎,但却是金玉良言。于是张存一使眼色,五人都起身挪到离那三个大汉远一些的桌子上。

那三人坐定之后,便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起来;其中有个黑脸汉子,说起话来唾沫星子乱飞,刚才就是他呼喝那老者和范灿等人,此刻也正大放厥词:

“***,算那李老才识相,把这三两银子给交出来了;否则我一定把他老儿的脑袋给揪下来当球踢。”

“就是,还哭着喊着说什么老伴病了,没钱请医生,让我们高抬贵手。草,高抬个屁,你***老伴病了管咱们鸟事!”他身边的另一个大汉也满嘴胡言。

然后他又问那中间的汉子道:

“头,咱们下一家去哪?李老头,你他娘的快点,你想渴死大爷不成?”

后面一边却是对着这茶摊老板叫嚷催促起来。喊完之后又看着中间那汉子。

中间那人四十多岁,满脸麻子,一脸的阴险,没说话之前,先如枭鬼鸟喋喋笑了起来:

“喋喋,还去什么地方,先把此地的先收了再说。”

说罢看了看那李老头,又肆无忌惮地看着范灿等人,还有桌上的包袱。另两人闻听此言,又见他眼神,顿时也明白过来。也转身过来对着范灿等人不怀好意嘿嘿怪笑,而后唾沫星子更是起身拿鬼头刀就冲了上来,对几人大叫道:

“小子,你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刚才几人听几人言语,心中就有气,这些人太坏了!看到那坏蛋头子阴笑,就知道麻烦来了;几人虽聪明过人,但于这江湖事却是从未经过,也不知道如何同这种人打交道,又见几人凶恶,不免就有些急促,面上都不好看。此刻见这人气势汹汹地问话,都怔了一怔,还是赵国栋最是稳重,首先反应过来,起身学着那胡云所讲,似模像样地抱了抱拳,不卑不亢地答道:

“这位朋友问我几人来去,不知有何见教?”

“哟呵,行呀小子,看不出来,还是个江湖中人,”那人见赵国栋如此这般,也有些意外;但是他在此地作威甚久,却也不在乎这些,拿鬼头刀在一边的桌子上示威性地狠狠拍了拍,叫嚣道,“老子问你你答就行,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是我废话,是我实在听不懂狗叫!”赵国栋脸色也冷了下来!

“狗叫?哪来的狗叫?”这人愣了愣,随即就反应过来,知道对方在骂自己,不由勃然大怒,“你***敢骂我是狗,真是找死!”

说罢此人凶性大发,竟拿刀砍了过来,旁边的两个家伙也是喋喋怪笑,见同伴这般,不去阻止,只在那看热闹,仿佛杀人越货在他们眼里儿戏一般。~~~~

赵国栋见此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也是吓了一跳!却是知道这是拼命,绝不如以前那般自家兄弟打打闹闹,连忙起身让开那来势汹汹的一刀;其他几人见这人动家伙,也纷纷让开,那郭信那性格暴躁之人,立马就把屁股下的凳子抄在手中。

范灿和张存却是把桌上包袱迅速往旁边一拨,里面都是些衣服银钱之类的,不能丢了。那人气势虽凶,可功夫实在是一般。赵国栋闪开之后,他招式落空,一下子就砍上了那枣木桌子,深深地嵌在了楞上,刚要抽刀,那边郭信嗷一嗓子就蹦上桌子,大脚一把把大刀踏住,手里的凳子呼呼挂风地朝大汉扫去。郭信那劲多大,一百多斤的石头在他手里和玩似的。这下子要是扫上,不死也得重伤,最起码着脸是不能要了。那大汉抽刀不出,又见凳子来势凶猛,连忙弃刀后退。谁知郭信功夫精妙,见他退开,小伙子把手一撒,使了个撒手锏,凳子紧跟着就过去了,大汉身法笨拙,这下却是没让开,那凳子砰就砸在脸上了,当时就鼻梁下陷,满脸是血。嗷嗷地退出去,谁知一不小心又给地上绊了一下,偌大个身躯扑腾就栽在了地上。捂着脸鬼嚎起来。

旁边二人一看不好,郭信功夫精妙,几下就把同伴给收拾了。不由又惊又怒,抄起刀,哇哇怪叫着就冲了上来。范张二人手里有包袱,无法援手。赵国栋和刘晨见势不对,顾不得许多,拿起身边凳子,用力一拧,把腿拿下,做剑是刀,上前敌住二人。郭信不去管它,跳下桌子,反手就把大刀抽了下来,拿在手中晃了晃,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大笑:这才是刀!真是***爽!来回耍了几下,颇是喜欢。

他这边得意,但是赵国栋那边却是有些狼狈。原来刘晨的对手与那被打趴的小子一般,并不厉害,加上刘晨以棍代剑,还算顺手,稳占了上风。但是赵国栋对上的是那麻脸汉子,此人手上有些功夫,一手断门刀刷的顺流;赵国栋身法招式都强与对手,但奈何武器不趁手,他本是使得双刀,此刻手里拿的是两个凳子腿,,哪会舒服,不由得险象环生。范灿看得明白,赶忙让那郭信上前去助手。

郭信闻言一看,不由大怒,一脚把身边桌子踢飞,向国栋对手砸去,然后大吼一声,仗刀就扑了上去。他手中有刀,如虎添翼,一趟八卦刀使出来呼呼带风。加上他的对手也不是什么狠角色,一会就把赵国栋和刘晨给替换下来,一人敌二,犹占上风。赵刘二人喘着粗气下来,抹了抹汗,犹有些害怕地说道:

“哎呀!这拼命过不比那拆招练剑,处处危险呀!还得是小信这样的人才不怕!”

他二人初次与人拼命过招,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见郭信逐渐占了上风,也不再担心。刘晨看了看还在地上打滚的那个家伙,不由气向上撞,拿着凳子就过去了,照着那大汉小腿之上的软肉就砸了过去。那小子嗷一生就蹦了起来,不再顾脸,捂着小腿叫了起来。刘晨要的就是这效果,见他起来,滴流乱转,照着他后脑勺就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这下子给砸趴下了,晕了过去,不再动弹。刘晨看着这家伙骂道:

“你他娘的不是凶吗?王八蛋,我让你凶,我让你欺负人!我让你抢!”

一边说,一边拿脚就狠踹。老夫子说过,除恶务尽,对待如此凶残之人不必客气。

那边郭信占了上风,斩、砍、削、劈,一套八卦刀被他使得淋漓尽致。一会就把那二人手中刀给磕了出去。二人见不能取胜,不再有初时的凶恶,跪在大叫英雄饶命。以郭信的性子举刀就要看了这俩混蛋,这俩小子连别人老头生病的钱都抢,对不认识的人都下死手,真是坏透了!不杀不足以平心中之愤!不过却被赵国栋给阻止了,杀人对几个人来说还是件很恐怖的事,不能为之!那两人见赵国栋饶过他们,连忙下拜,结果赵国栋趁他们低头之时,如刘晨那般两棍子狠狠地砸晕了二人。

那摊主本来见恶汉欺负年轻人,想劝两句,但没想到几人二话没说就动起手来;吓得连忙躲了起来,此刻见几个年轻人大获全胜,但自己的家伙什也给砸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又悲伤起来。赵国栋见状也不去安慰,只是先吩咐刘郭二人:

“小信小晨,把这几人抢的钱搜出来,交给老伯。”

“正有此意!”刘晨笑答道,刚才他把地上的那恶汉打晕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见赵国栋与他想法一般,不由笑了出来。

搜身之后,竟搜出了一百多两银子,几人有些吃惊,这得敲诈了多少人才得来的呀?!不由得又在几个混蛋身上狠狠踹了几脚。赵国栋拿着银子走向老者:

“老伯,给您添麻烦了!这些银子,你收着,就当这些人给你的补偿吧!”

说着递了过去,老头看了看昏迷的几个家伙,却不敢接:

“客官呀,你惹了大祸了,这几人惹不得呀!”

“哦,此话怎讲?难道这几人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其他几人一听围了过来。

“他们是黄河帮的爪牙,在此地势力甚大!整个封丘县没人敢惹呀!”

“哦,黄河帮。原来他们是黄河帮的人。”几人明白过来。

黄河帮是在黄河边上形成的一个帮派,历史悠久,帮众众多,算是江湖上的一股势力。本来很是兴盛,甚至连青海都有分舵。但是近些年来,东有泰山帮,西有铁血盟,慢慢被打压的只在河南境内有势力。已经慢慢衰落,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仍很不可小觑,帮里长老黄河老祖是江湖上闻名的狠角色,令许多白道众人望而生畏。这些都是胡云告诉他们的。

几人没想到第一战就对上了这黄河帮,不由有些兴奋。

“老伯,他们这些人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这般横行霸道,一句话不对就要伤人!”刘晨问道。

“唉,这些人是吸血鬼呀!无恶不作,不知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老者对这些人是恨之入骨,“他们这是收租子去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给我们这些人强要什么租子!前两天邻村的周二因为少了他二钱银子,就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呀!这些人可谓丧尽天良,可是他们势力太大,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受气。我刚才看到他们,就是怕他们给小老儿要这所谓租子呀,我哪有呀?交不出来,估计就会被他们暴打一顿。”

“你们快走吧!他们醒过来了就不好了!不要向前去了。这封丘去不得;他们在那里有分舵。那里他们人多势众,还有那舵主也是武功高强之辈,你们敌不住。你们可以顺这小路向南,往前也可以寻得大路,同样可以去那洛阳城!快快走吧!他们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哦,好的老伯。我们走了之后,估计这些人会找你麻烦。这些银子你拿着,赶紧离开此地吧!”说完赵国栋把银子塞给老头。

老头明白道理,见几人不答话,知道他们另有打算,也就不再推辞,把银子收在怀里,急急忙忙地走了。

见老头走远,张存笑道:

“咱们怎么办?”

“你们说,要不咱们直接杀到封丘城里,把那黄河帮分舵给挑了去?这帮玩意真不是东西!”郭信耍着手里的大刀,手里有刀底气真足!

第三章 任你铜墙铁壁 山人自有妙计

杨柳弱扶风,

鱼肉无力农。www.65txt.com

黄河霸道帮,

少年鸣不平。

郭信手中一把大刀,如虎添翼,就要冲入封丘城,挑掉黄河帮分舵。几人闻言,也不由热血沸腾,豪气顿生——除暴安良,仗剑天涯,是每个少年人心中的梦想。此刻自己面前就是这恶人,哪有不要除之而后快!

“我们先把这三个人先处理了,然后再去那封丘城如何?”范灿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三人。

“嗯,必须的,怎么办?”张存问道。

“我看直接剁了算了,这些人渣留在世上也是祸害!”郭信对这三人是恶心透了!

“这……”几人都有些犹豫,按说郭信说的很对,这几人留不得。但是杀人这事几人却是从未做过,也不敢做,内心深处排斥这些,总觉得那应该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一时大家都犹豫起来。

“这几人虽是可恶,但杀人的事咱们还不能做。”范灿想了一番,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把这几个混蛋的功夫废掉,绑结实喽丢在这小屋里,任他自生自灭如何?”

“好,同意。”几人同意。立马行动起来。

郭信大手一抓,把三人丢到茶摊烧水的小屋里。几人帮忙,把这仨小子的衣服拔掉,只给剩了一条内裤,拿那衣服把三人绑的死死的,点了哑穴,还不放心,索性连嘴也给他们堵上了。而后刘晨出手把这几人功夫给废了!还觉得不解气,这几个小子连人救命的钱也抢,坏透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分筋错骨法把这几个小子的关节给卸了。麻脸汉子吃痛醒过来,刚要大叫,让刘晨一掌又给劈晕了。而后五人把外面那些砸碎的桌椅板凳统统拿进来,压在三人身上。最后把门锁死,外面打烊的牌子挂上。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此刻大路上也有人经过,但是见到这些情况,不敢稍停,都溜过去了!江湖中人惹不得!

“走吧,去那封丘城找另外一帮小子算账去!”郭信大刀一挥,就要冲去。

“你们会骑马么?”范灿拦下他,指了指那三人留下的马笑着问道。

“……”几人哑然,众人虽是聪明,跟老夫子学的东西也颇多,但却是从未骑过马。可是这马确实是很好的脚力。

范灿自然也知道大家都不会,但是这么问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见众人不答话,笑问道:

“咱们试试?”

“别了,还是步行前去吧!如果给别的黄河帮众认出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咱们毕竟势弱。”赵国栋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么一提,众人也有些犹豫了。

“是,国栋说得对!这马不能骑,甚至这武器咱也不能拿!”范灿想了想肯定道。

“什么?不拿刀咱们去封丘城干什么?去跟人家拼拳头吗?”郭信对骑不骑马倒是无甚意见,但是要他把刀给扔了却是强烈反对。

“小信别急,听小灿说,他这么说肯定自有道理。”张存说道,说完望向范灿,看他有什么说法。

“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边走边说。”范灿捡起一口刀,把马缰绳砍断,然后在三匹马屁股上各扎了一下;健马吃痛,顺来路跑掉——范灿挡了一下,不能让这马和他们一路。

之后把狠狠把手中刀扔向了路旁的庄稼地里,而后把另一柄也扔了,对另外几人说道: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拿起包袱率先走去,其他人一看,连忙跟上;郭信看了看手中的刀,咬了咬牙,扔了出去,大步赶上。

“这刀咱们不能拿。一是如国栋所说,很容易暴露,再者手里拿到与咱们这服打扮也是不相称,更容易引人瞩目;二就是咱们也不能去和人家拼命,毕竟咱们几人还是势弱。到时候这口气没出来,把自己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说若想给这些人一些教训,不能从这方面下手,嘿嘿,咱们得玩点阴的!既然是玩阴的,这刀也就用不到了。”范灿说着说着坏笑了起来。

“哦,你有主意?快说说。”几人闻听,都觉得有道理。又见他胸有成竹,纷纷催促。连郭信也被吸引过去。

“呵呵,现在还没有,等咱们到了封丘城,先去到那黄河帮分舵打探一番,那时再作计较吧!”范灿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然后加快步伐,害得众人一阵苦追——这小子轻身功夫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地步。

果然如那老者所说,几人没用半个时辰就到那封丘。彼时已是中午时分,几人寻了家小客栈,安顿下来;到街上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后就分头去打探那黄河帮分舵。

范灿和郭信一起,二人顺着大街走了一阵,这封丘城小得很,不一会就在那城南找到了这黄河帮分舵。二人就围着这地方转了一圈,踩了踩点。发现这黄河帮分舵占了个挺大的院子,能有三四亩地,绿漆大门敞着,门口有一对大狮子,还有俩大汉在那守门。偶尔的有那凶神恶煞的帮众出入,倒也不算寂寥。从外边看,里面有前后两重院落,前院是间大堂,屋高见瓴,外面亦可看到。后院里几棵大树遮荫,却是看不到房屋了。二人想靠近瞧瞧,但是还没到近前就被那两个门僮拿刀驱开了,很是凶恶。

二人又溜了一圈,心中有数,见那张存等人也寻过来,便打了招呼,结伴回了客栈。

回去的路上,在一个拐弯处,又见到那黄河帮众的飞扬跋扈,一群恶汉正对一个哭哭啼啼的老妇人大打出手;五人不由心中更是窝火,恨不得摇身一变,变成那庙中万丈罗汉神,然后一脚踏平那黄河帮!

“小灿,人家夜探坏人府,都有夜行衣什么的,咱们什么也没有,岂不是很不爽?”刘晨问道。

“嘿嘿,别急,山人自有妙计,没有夜行衣一样能叫你不漏身份,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下午几人都没出门,在屋里闭目养神一番,静等晚上到来。早早吃了晚饭,好不容易挨到亥时夜深人静,范灿把几人招到一块,飞身出了房间,几人轻功都甚是精湛,无声无息没惊动任何人。到了院落里,范灿指了指客栈的厨房,示意众人去那里说话。其余四人一看觉得这主意不错,既能不惊动别人,也能弄点吃的。

哪知范灿到了厨房,把门一关,对大家说道:

“咱们易一下容吧,万一被人发现,明天寻过来,就坏了!顺便在这里寻些武器用。”范灿笑道,有些狡黠。

“你不是已经装扮过了吗?老师费了好大力气的!”郭信道。

“那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你们为什么一致要老师给我易容?”范灿瞪了瞪眼,想起了一件事,不由气愤道,“也不知道老师在我脸上涂了些什么,怎么洗也洗不掉!虽说没什么坏处,可这玩意别扭得很!”

“且,哪能怪的了我们?还不是你那张破脸太过嚣张!要是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路的女孩子还不都被你吸引过去!老师的东西只够一人用的,不给你给谁?”张存不屑道。

“呵呵,低调低调。”范灿闻言有些得意,连忙笑道,“咱们还是快快易容吧!”

“你带我们到这来,不会是要让我们脸上涂上面粉吧?那怎么行?和鬼似的,让人看见,岂不是要吓个半死!”刘晨有些疑问

“错了,我怎么会让哥几个往脸上涂那些东西呢?”范灿笑道。

“呵呵,那就行,那你说你让我们来这干什么?”赵国栋闻言笑道,显然他也是不愿意在脸上涂面粉的。

谁知范灿一句话差点没把几人噎死:

“我觉得这锅脐灰抹在脸上比那面粉效果好得多,就把大家带来了!”

“……”

半天之后,

“小灿,你这是公报私仇呀!”刘晨说道。

“你这是耍我们呢,臭小子。”赵国栋也说道。

“哪里哪里?呵呵,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范灿笑道,“实是咱们确实不懂这易容术,而且也没有那些材料;我才想到这么一个主意。但是我觉得这主意在晚上好用的很,我保证这要是把锅底灰抹在脸上,谁也认不出来咱们的真面目。而且这锅底灰又叫百草霜,能调百病呢!呵呵,大家若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咱们再想辙。”

“这个先不说,你说的武器呢?在那藏着呢?你不会让我们拿菜刀去和人拼命吧?”赵国栋没好气的说道。

“哇,栋哥,你真是聪明耶!你也想到这招了!咱兄弟真是心有灵犀呢!”范灿惊喜地看着赵国栋。

“小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行?”张存等了瞪大了眼。

“行行,怎么不行?咱们又不是和人正面打仗去。有个东西防身就行。关键是咱们要在这里多多拿些火折子,这才是关键!”范灿笑了笑,指了指灶台上的东西。

“放火?好好,好主意。”赵国栋闻言眼睛一亮,连连叫好“咱们今晚上就给他来个火烧黄河帮!我双手赞同,这武器确实没什么用!菜刀就菜刀吧,意思意思就行!”。

其他三人也听出了门道,虽是对范灿扔下鬼头刀用这菜刀有些郁闷,但对放火还是很满意的。

于是抄开了家伙,可是最后翻遍了只找到两把菜刀,一把擀面杖,还有一个炒菜的大铲子。范灿见自己手里没东西,从那锅底帮郭信抓灰时顺把那烧火棍给抄了起来——任凭范灿说破了嘴皮子,众人之中也只有郭信肯抹上这锅脐灰。刘晨这下子惜脸如命,肯定是不会;而张赵二人则是把一大块抹布从中间撕开,每人一半罩在了脸上!

这些东西收拾好,范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装了些锅底的草木灰,对不解其意的众人嘿嘿笑道:

“暗器,暗器。”

“你们也来点?”

“……”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五个人趁着茫茫夜色扑向了城南。

第四章 抢你没商量

别看武器简陋,照样发泄自己的情绪,就像那原始人一样,看谁不顺眼,捡起块石头就砸!

范灿出了个馊主意,大家勉强听了;收拾完毕,趁着夜色就扑向了城南。www.65txt.com~~~~其时已是亥时子时之间,春困秋乏,大家早就入了梦乡,所以路上罕有人迹;偶尔有那些个打更的梆子声音或者夜猫子喋喋的叫声,在夜里传出去老远。

五人第一次做这活难免有些激动,顺着大路沿飞奔而走,脚下沙沙的,配着这寂静夜色,还真有感觉。封丘城小,几人步快;不一会就到了那黄河帮大门之外。此时黄河帮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照的门前那块空地明亮,两个石狮子在灯光下的覆盖下也显得有些狰狞。

几人找一处安全地方先躲了起来,看看情况。

“嗨,别说,第一次这么走夜路,还真有感觉,仿佛我真成了那飞檐走壁的大侠啦!”郭信晃了晃手中的切菜大刀,低声说道,显然他很兴奋。

“同感,咱们如果不走大路,而是从那些个屋顶墙沿飞掠而过,那就更是飘飘然了!”刘晨赞同,仿佛还有些不过瘾。

“想得倒美,从那屋檐飞过,你有那功夫吗?你就不怕看不清路一脚踩空,从那上面栽下来?”张存低声笑道。

“嘿嘿,不是还有小灿吗?他绝不会闭上眼不会眼睁睁也看着栽跟头的!”刘晨讪笑道,自己的轻身功夫确实还差得多。

这些年来大家为了自己的江湖梦,苦练工夫,都有很大的长进。尤其是这范灿,这人的轻身功夫简直就是一日千里,早就到了那白驹过隙的地步;他自己从拆招解招中琢磨了不少的身法,很是精妙。不少招式熟练之后他都传给了大家,奈何他那身内劲却是无法相传,故而轻身功夫还是无法相比。

“小灿,你轻功最好,而且手里又有……暗器,”赵国栋低声笑了起来“你来断后吧!”

“嗯,对对,你有暗器,你来断后。”众人纷纷笑道。

“好,没问题。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范灿应道。

几人在角落里等了一会,发现院子里并无人员出入;便飞身上了墙,见前院里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人影,范灿向里面丢了块问路飞蝗石,里面并无什么反应。<<>>放下心来,飘落在地,四处转了转,发现前院除了这大厅,还有个练武场,里面有些沙袋什么的,别的什么也没有,练武场的兵器也给收了起来,并不在此地,让本有些高兴的郭信落了个空欢喜一场。

几人飞身上了前院大房子,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向后面瞧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后院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整个后院被分成了三部分,中间是一排房子,少说有十多间;而且还有东西两座小跨院,院里栽了不少的花草,还有两棵大树,在夜色中看去朦朦胧胧。后院之中除了东跨院之中的一间房子透出些光亮之外,其余的也如前院那般黑漆漆一片。同样没有巡夜之人。

“这黑灯瞎火的,咱们去哪里放火呀?要不咱们把脚下这座大房子给他们烧了吧!咦,那间屋子好像有人。”郭信最先耐不住性子。

范灿闻听,给其余几人打了个手势,低声说道:

“别急,你们在这呆着别动,我过去那边瞧瞧。”

说完起身,脚下轻轻一点,像夜色中的青烟鬼魅一般飘了出去,中间也没借什么力,直接就到了三十多丈外的那光亮房间的屋顶上。他这手轻功让后面几人钦佩不已,连连点头心中叫好。范灿稳住身形,然后轻飘飘从屋顶下来,落在一处花丛里,俯身去望屋里,发现离的太远而且隔着窗户纸只能看到里面白烛闪烁,隐隐有个人影随烛光晃动,具体的却是看不清。范灿四处打量一下,而后纵身飞起,在房檐处使了个倒挂金钩,像蝙蝠似的挂在了上面。而后拿黑乎乎的少烧火棍在窗户纸上轻轻捅了个洞,放眼往里观瞧。发现这其实是一间卧室,东西也不多:靠里有一张床,上有衣裳被褥之类的东西,有些凌乱;靠窗有盆架,上面搭着毛巾;靠墙角有个衣橱,靠衣橱有两张太师椅,上面堆了不少东西。最后就剩下这中间一张桌子,上面点着蜡烛,有茶水,还有个翻开的账本之类的东西。旁边坐着一个瘦小男子,这男子背对着范灿这边,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此人手里拿着一摞银票,正在翻来覆去的数,不时还翻翻账本,仿佛是在对账。中间还偶尔向外瞧瞧,怕是有人进来。范灿看得明白,就要飞身回去告诉几人,这时走廊里却传来了脚步声,范灿赶紧一弯身子,整个人似壁虎那般贴在了墙上,正是灯光的阴影处。里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脚步声,那男子赶紧把银票收拾起来,塞到了橱子里,而后紧张地望着门口,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匕首,低声喝道:

“谁?”

“香主,是我。”外面那人也低声答道。

“哦,大立呀,进来吧。”里面人听到这声音放松下来,把匕首收起来,重新坐回凳子上。

“吱”外面那人轻轻推开门,向外警惕地瞧了瞧,把门再次合上,问道:

“香主,够了没?不够的话,我明天带兄弟们去把那何家庄的何老菜给抢了去!”

“嗯,不用了,只差五十两,从咱们以前的积蓄里拿出来些就可以了。哎,这次算过去了,总舵每次都要那么多钱!”那香主转过身来,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猴脸汉子,面色有些阴险,说些话来阴森森的。“那两个总舵来的使者安排好了没?”

“嗯,安排好了,把他们送到那怡红楼去了!”那大立也是个三十多岁的瘦小汉子,此刻正站着回话,显然对这香主很是尊敬。

那香主让大立坐下,二人商量起来,大部分是关于怎么应付他们口中的使者的事,还有就是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范灿听的不耐烦,飞身回到了前院屋顶上;郭信等人连忙围上来,打听情况;范灿把所见一说。几人心中不由更是来气,暗骂这些人不当人子。

几人小声商量一番,放弃四处放火的打算,另设了对策。而后张存和刘晨分别去了前院和那西跨院,剩下三人再次向那西跨院纵去。郭信和赵国栋一人拿着大铲子一人手持大菜刀,一左一右躲在西跨院门洞那里。范灿再次飞身上了房顶,等了一会,口中学那夜猫子叫了起来,三长三短。就听到前院那里哐哐响起了大力的敲门声,这是张存在砸门。果然屋里的人有了反应,那大立赶忙起来起来:

“香主,可能是那总舵使者回来了,我去看看吧!”

那香主点头答应,也没起身,告诉那大立说:

“就说我睡了!把他们领到西跨院去就可以了!”

那大立点头出去,结果就是刚出门洞,就让郭信一铲子给砸晕了,连吭都没吭一声。范灿见状,从房上飞下,推门进去,低声叫道:

“香主。”

这声音竟是和那大立一般无二,听着就是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原来范灿和那老夫子学过口技,模仿什么都是惟妙惟肖。那香主闻听连身也没回,只是有些疑问:

“哦,怎么又回来了?”

“香主,您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范灿边说边把腰间的口袋结下来,然后身形一晃就到了那香主身后。

“哦,什么?”那香主说着就转过身来,“你……”

还没说完,就被范灿一大口袋草木灰蒙在了头上!这下好了,鼻子眼睛耳朵里全是灰,当然还吃了一嘴——他话还没说完呢,范灿就闷了上来。他反映倒也迅速,被闷之后,大叫一声,就飞身退了开去,方向正是那水盆方向,而且退出去是手中的匕首也在前面划拉着。范灿眼疾手快,用那烧火棍把它拨到了一遍,哪会被他伤到?见事情成功,一个闪身就到了橱子旁,打开之后把那些银票忘怀里一塞,一张也没给这群小子留下。说时迟那时快,此时的香主大人抹了抹脸,辨清方向,正要从窗户里窜出去;范灿把脚下的小凳子巧妙地踢了过去,正砸在那人腰间悬枢穴上。那小子腰间一麻,无法用力,啪就磕窗户上了,当时就磕了个头昏脑胀。范灿不再去管他,把桌上账本拿在手里,顺便把那蜡烛扔到了床铺上,然后狠狠地踹了一脚刚要爬起来的地上那位,飞身出了房间。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等那香主挣扎着再要爬起来。范灿已经找到了赵郭二人,打了个成功的手势,表示一切顺利。郭信见状,右手食指一拳,伸到嘴里,尖锐的口哨声从嘴里传来,划破了夜空的宁静。而后三人飞身上房,向前院赶去。哨声响后,西跨院那里呼呼也着了火,正是刘晨的杰作!前院的敲门声也断了!

等几个人在门口会和时,已经有那些个机灵的黄河帮中反应过来,大喊有贼。原来西跨院是客房和厨房,住着几个帮众,刚才的敲门声已经惊动了他们;而且刘晨在厨房放火,大火蔓延地很快,那些人自然也觉察到了。霎时间喊叫喊声就传了出来。

反手用石子打掉大门上的两个灯笼给,几人再次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五章 黄河帮连夜追捕 哥几个轻松应付

伤天害理终有报,侠肝义胆惩奸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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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等人以恶制恶,阴了黄河帮一把;虽然没有与先前打算的那样火烧黄河帮,但仍是烧了好几间房子,还把那那分香主狠狠地踹了几脚,抢了不少的银子。而后在那黄河帮众人的叫喊声中潇潇洒洒地闪人;等回到了客栈,把手中的厨房用具给人放回原处,洗了把脸,便悄悄返回各自房间。这客栈本来就不大,也没多少客人,加上几人身手敏捷,根本没有人觉察到这五个年轻人已经到本县最大的势力那里闹了个鸡飞狗跳。

第一次江湖行动圆满成功,几人自是很兴奋,飞奔之间都大呼很爽,即便是回到客栈之后仍是激动不已,纷纷嚷着要看看范灿手里的东西。但是赵国栋和范灿却是制止了大家,明言此时不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一是不方便点火,而且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养好精神,因为发生如此大的事,黄河帮肯定会有大的动作。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找上门来,必须有所准备。话虽如此,但是众人翻来覆去哪能睡得着。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到了四更天,就听到外面一阵大乱,人喧马叫,砸门声不断,大叫抓贼。心中自是明白什么回事。

不一会儿,这声音就到了范灿他们住的这家客栈。一伙人有五六个气汹汹地踹门闯了进来,手里的火把把院子照得通明。店主和小二哥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小二哥就要询问,却被带头那人抬手给了一个嘴巴,骂他多嘴!被门里几人看见,气愤不已。那小头目厉声喝问店老板:

“今天是否有陌生人来宿?”

店老板见他们狠辣,往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地说道:

“回……回大王的话,小店里只有七八个客人,其中五个是年轻的到洛阳求学后生;还有两个是到开封府贩枣子的商客,另有一个是本地人,因天色过晚赶不及回家,才在这留宿一夜。”

“哦,这么说还真有疑犯呢!”那小头目狠狠地道,“把他们都给我叫出来,让大爷看看!就说本家招了贼,谁也脱不了嫌疑。快去!”

店老板老实善良之辈,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怕影响客人休息,十分不愿;但是看到他们这番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便有些害怕,只好叫小二去叫醒客人。-====-其实那还用叫?这么大动静早把店里的几人给惊醒了,尤其是范灿他们几个早就爬了起来,相互使了眼色,表示见机行事。一个个,面带茫然和恐惧地从窗户里向外观瞧,那账本和银票早就被范灿给藏了起来,所以不怕这些人进来搜寻。范灿心底还隐隐有股兴奋,他此时有种玩猫捉老鼠的感觉。自己就是那踩了猫尾巴偷了猫食的老鼠,现在就在这猫眼皮子底下,不知这些猫辨的出来辨不出来。此时见这些人对店老板如此吩咐,那店小二也过来敲门,几人装模作样地披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用看强盗的眼神看着这些不速之客。那边三个客人也出来了,是三个中年人。

那小头目打量了几人一番,对哆哆嗦嗦面带恐惧的范灿等几个年轻人显然不甚在意。只质问另外三个人,对答之下也没有什么破绽。心下还有疑问,便让后面几个恶众进屋搜了一番,结果当然也是一无所获。这小头目也不再耽搁,一摆手带着一群恶众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来,对那店老板喊道:

“店老儿,今天大爷喊门你不给开,害得大爷们自己踹门进来,耽误了咱们的时间,罚你三两银子,明天自己交到城南大院去!若有耽误,别怪大爷们不客气!听到了没?”

老板闻听,打了个哆嗦,暗中叫苦,就要分辨一番,哪知那群小子头也没回就走了。

他这句话可把范灿一众人给气坏了,差点当时就骂了出来。努力忍了下来,随三个中年人看向店老板。店老板让店小二把门关上,然后啐了一口,口中骂道:

“什么他妈东西,真不是玩意!”

“掌柜的,这群是些什么人?怎地如此凶恶?”那贩枣人听那群人走远,便问道。

店老板叹了一声,然后忿忿地对几人说道:

“这都是黄河帮的畜生呀!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乡里邻居无不深受其害!客官是外乡人,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是呀是呀,这群天杀的这回不知又发什么疯了!”另一个本地客人也叹道。

“哦,”那贩枣人见老板对这群人恨入骨髓,却又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

“几位小兄弟受惊了,不必担心,现在没什么事了。天色还未亮,回去再睡会吧。”店老板见范灿等人不说话,以为他们被吓坏了,便和颜说道。

“哦,好好,谢掌柜的。”范灿等人连忙答道。他们心中气愤,脸上无甚颜色,唯一的郭信还被老板当成了害怕。说完之后便马上回去了,故意把门狠狠地关了关——演戏演的像些才可以。

范赵二人一个房间,解灯光一看,发现包袱被子一应东西都给扯得乱七八糟,遂上前收拾一番,然后把门窗关好,便低声商量起来。

“看来这黄河帮确实无可救药了!竟嚣张至此!”赵国栋说道。

“嗯,这群江湖人与那土匪根本没什么两样!”范灿也有同感。

“幸好咱们没夺那三人之马,不然的话,刚才肯定要多费口舌!”

“是呀,哪有书生骑快马的?呵呵。”范灿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现在看来咱们不会骑马道省了许多事。”

“呵呵,是呀。不过,小灿,”赵国栋顿了顿,又压低了些声音,“咱么是不是手有些软了?刚才见到那小子可恶的行为,我真有些后悔刚才在大院没拍死一个混蛋!以我的观点,这样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嗯,”范灿点了点头,“确实可恶的很!不过……咱们尽量别杀人!”

“哎!”赵国栋叹了一声,“你小子忒善良了些!你难道不怕因你善良而影响到其他人吗?”

“呵呵,你是说:我若不杀这黄河帮败类,他们便会去欺负别人;是吧?”范灿笑道。

“嗯,小灿你应该明白‘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的道理。你对恶人的善良可能会是对善人的一种伤害!”

“呵呵,我岂能不明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杀他们,自会用别的方法让他们无力为恶。把蝎子的尾巴给他割掉,这蝎子不就老实了吗?”范灿笑道。

“哦,此话怎讲?”赵国栋看着笑咪咪的范灿,总感觉这小子也是另有玄机。

“老实说我也赞成除恶务尽这么一说,但是赞成给人留一线生机;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范灿伸腿把身上的被子蹬到一边去,然后趴在床沿上,把刚刚藏起来的账本给扯出来,拍了拍上面的土继续说道,“咱们先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如果真是怙恶不悛的话,咱们就设法废了这群人的功夫,并且打他个让他爹娘都认不得他!”

他顿了顿,然后把刚才藏起来的那一堆银票也给拿出来,塞到赵国栋怀里,笑道:

“看到没?这些玩意没了,绝对够那香主喝一壶的。就算他再狠,这几天也凑不出来这么多了吧!天亮之后,咱们再去看看他口中的使者是何许人也;方便的话,把这俩小子好好收拾一番。到时候咱们不处手也保证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嘿嘿。”

“这么多银票咱么怎么处理呀?这都是封丘百姓的血汗钱,咱们总不能自己花用吧?!”赵国栋问道。

“嗯,这是个问题!咱们不能自己用,可也不能挨家挨户还回去!但是这么戴在身上也不是个法子,不好办呀!明天找他们三个商量一下。先睡觉,让那几个小子扰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嗯,睡好吃好,明天继续找茬去。”赵国栋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先是在黄河帮大院折腾了一番,后又被搜查的小头目给打搅一阵,四更天之前基本上没怎么睡觉。饶是几人年轻力壮这一觉也睡到了日上三竿,最后还是被那店小二叫了起来;洗漱完毕,到街上买了几个烧饼,算作早饭午饭,裹到一块吃了。

当晚整个小镇给黄河帮闹了个鸡飞狗跳,这群小子四处搜捕,到处讹诈;天亮之后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一点暮春三月的味道,一时间反倒像是寒冬来临了。偶尔有那些个在街上行走的人,看到黄河帮的人过来,也是远远的就避开。范灿几人没想到这小小的黄河帮竟能把这封丘城给闹得如此寂寥,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难道这封丘城的江湖就这黄河帮一家独大?难道就没有了那些传说中的大侠来这里惩奸除恶,行侠仗义?一时间五人竟对这江湖产生了怀疑,更有郭信大骂:江湖人都死绝了么?怎么也没个到这封丘城来看看的?

五人到大街上略微看了看,就返回了客栈,几人集到范灿赵国栋的房间,准备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范灿看了看另外三人,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们三个知道,昨天我从那混蛋香主那里拿回来什么了吗?”

第六章 见账本义愤填膺 手稍软身份暴露

黄河帮因为夜间被盗开始四处搜寻飞贼,把个封丘小城闹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范灿等人睡了个大懒觉,然后准备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范灿想要告诉郭信等人昨夜的收获,一时显得有些激动。

“什么?你拿到了什么?难道你把黄河帮封丘分舵香主的三通拿来了?”刘晨见他如此的神秘兮兮,脸上先是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打趣地问道。

“哈哈。”一句话把几人全给逗笑了,“这回这小子可倒大霉了!”

“去,臭小子说什么呢!”范灿笑着拿手拍了刘晨一下,“你才有偷人内裤的爱好呢!”

“那你从哪里弄来些什么?难道是一万两黄金不成?”刘晨继续打岔。

“这个……嘿嘿”范灿转身望望窗外,然后盯着刘张郭三人,嘿嘿笑了笑,继续说道,“黄金没有,一万两也没有;只有白银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三人果如范赵二人预测的那样惊叫了起来。

“嘘,嘘。”范灿赶紧阻止几人,示意隔墙有耳。

刘晨等人都是聪明之辈,立马明白过来,赶紧放低声音,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真有五千两白银?”

“嗯,”范灿从床底拿出个包袱,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把银票,递给郭信,“你们数数!”

“臭小子,你把我的包袱塞床底下了!”赵国栋看见范灿手里的那个满是尘土的包袱,不由呵斥起来。

“嘿嘿,”范灿见国栋气恼,赶忙把包袱上的泥拍了拍,然后陪笑道,“你不是说让我把这些东西收好吗?我见你的包袱比我的包袱低调,而且整间屋子就数这这床底下最安全,于是把你的包袱塞床底下了!”

“去,贫嘴!”赵国栋见他强词夺理,不由笑斥道。

范灿只是赔笑。

“哇,这零零散散加起来真有五千两呀!”刘晨把钱数完,不由低呼起来。

“这都是从那黄河帮抢来的?”张存把钱交给范灿,皱眉问道。

“嗯,都是!”范灿点了点头,把那摞银票塞到包袱里再次放好,而后把那本账本也拿了出来,介绍到,“还有这本账本,记录的都是黄河帮强取豪夺的罪证,我和国栋对了对,果是五千多两,而且这只是近两个月的记录。<<>>这帮孙子真不是玩意!”

范灿说着说着不由得气向上撞!他和赵国栋睡醒之后,也没洗漱,就把这银票数了数,然后又看了看这张本,粗略地对了一下,可把二人给气坏了,当场就大骂起来。一时郁闷,吃饭时忘了和三人说,刚才出去时见那黄河帮仍旧飞扬跋扈,才想到这么回事。就连忙把三人叫来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钱,怎么对付继续这群混蛋。

张存把账本接过来,和那郭刘二人观瞧,随便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陈桥镇陈动挂二百两;

何庄何五五两,欠了一两以家里两棵大树补上;

付家庄付大山欠三两,以其女儿付保抵上;

注:此女被送与程大财主做童养媳。

……

再往下看也尽是一般的恶行。

刚看了两页,郭信就看不下去了,破口大骂:

“这群孙子,真他妈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咱们昨天下手太轻了呀!”刘晨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有一股杀人的**,而且很强烈!”

说完摩拳擦掌起来,关节被他握的啪啪响。看得出来他是在克制!

张存平静地把账本翻完,然后把他扔给范灿,默了一会,低沉地说道:

“咱们今晚还应当去一趟,这次必须得杀人!”

“嗯,我和国栋也是这么想的!”范灿赞同地点了点头,把账本收好,然后指了指包袱,问三人,“这些钱怎么办?这玩意对咱们来说是:还不得也花不得!”

“嗯,”几人思考了一番,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先放在你那里吧!杀完人说再商量!”张存道,看来这次他是真动怒了,非得杀人不可!

“对,杀人之后再说!”郭刘二人也赞同道。

范灿和赵国栋对望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好,那就杀完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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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黄河帮封丘分舵香主归寻知郁闷得很,正在黄河帮封丘分部的大堂里团团转,让在一旁伺候的大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惹了这气头上的香主,他虽然不会拿刀砍自己几下,但是耳光巴掌之类的东西必须得现成受着。归寻知想想这些天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先是那总舵不知发了什么疯,本月的月钱竟是五千两白银,整整比上个月多了一倍;而且怕交不上或者延误时间,还派了两个混蛋使者来催促;这两人逼得紧,说什么总舵有大事,自己使尽手段才稳住他们;而后在这封丘东拼西凑,刮了个底朝天才勉强凑齐五千两白银;这下把这封丘城闹了个天怒人怨,说不定哪天来了个替天行道的人,就把自己给喀嚓了!连自己都觉得这事已经过分了!但是,这都不算什么,那些弱百姓就该给自己欺侮,自己是江湖人脑袋本来就别在裤腰带上,被杀那是早晚的事;可是不应当然自己那么郁闷呀!十多天没睡好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这五千银子给凑齐,就招了贼了!这些该死的小贼不但把自己刚凑齐的银子给摸了个干净,烧了西跨院的几间房子;还侮辱了自己,趁自己眼睛不好使,竟然攻击自己的腰际,不但打折了两根肋骨,还朝自己后腰踹!可恶的是,帮里四五十人找了一大个晚上,竟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到;都是***废物!还有两个总来的混蛋,就知道像个苍蝇似的来回嗡嗡直叫,烦死了!你们不知道老子比你们还急吗?真想把这二人的嘴巴给他们缝上!

就这样这位归大香主越想越气,步到桌子前,看到上面趴着的几个苍在乱啃,不由得大怒!该死的,连你个小小苍蝇都敢在这里嚣张,实是不把我这个香主放到眼里呀!想着伸手就朝那桌上的苍蝇拍了过去,他这一掌使上了铁砂掌的功夫,又疾又狠,可谓攒足了力量;结果啪的一声,不但苍蝇被他空手拍了个稀巴烂,那桌子也给他砸掉了一个大角!他还不解气,伸腿一脚飞起,把那桌子踹到了墙上——就如他被那范灿狠踹。

他这般动作不但把在一旁的大立和总舵二人给惊得不知言语,更把刚刚一脚迈进门的一个黄河帮众给唬的呆了一呆,刚想说的话也给咽了回去,赶紧乖乖地站到了门旁。

“什么事?快说,是不是有那些个小贼的消息了?”归寻知压了压怒火,瞪着刚那进门的喽罗问道。

“不……不是,”那喽罗显然很不习惯香主的如此注视,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三爷回来了!”

“哦,他还知道回来?不是死在外面了吗?昨天大家都在的时候他死到哪去了?滚,让他滚!”归寻知显然对此人很是不满,大声呵斥道。

“这……香主,”小喽罗没有出去,而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香……香主,三爷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和他一起的二蛋和三狗子也是一样”

“哦,怎么回事?他们在哪里?让他们来见我!”归寻知不再呵斥,大声吩咐道。

“这……这恐怕不行呀!”小喽罗说道,“香主您还是自己过去吧!三爷这回是给人架回来的,看样子爬也怕不动了!”

“哦,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子的?每次都给我们黄河帮丢脸!”归寻知先是骂了两句,然后吩咐道,“他们在哪里?带我过去!”

“他们被抬到后院救治去了,您随我走。”说完小喽罗头前带路,归寻知随后跟上,那两个使者和大立见状,赶忙也跟了上去。

转过几个弯,到了那后院,此时西跨院已经被刘晨一把火给烧了个大半,就是那东跨院也黑糊糊的,中间一间屋子眼看就不能用了,却是范灿临走时那一蜡烛的杰作。中间房子有那一墙之隔倒没有损坏。

此时那三爷正被在一间房子中救治,归寻知刚跨进去,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人鬼嚎起来:

“妹夫,你可得给我报仇呀!哎呦,老头你轻点,疼死我喽!那五个天煞的小贼!”

归寻知抬眼看去,只见床上趴了个男子,光着膀子,满身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是好的。一个大夫正给他擦拭,稍一用力,他便杀猪似的鬼嚎起来。看的归寻知不由得皱了皱眉。那人见归寻知进来,连忙叫起屈来。如果范灿等人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他们绑在茶摊里的那个麻脸汉子,不知怎么的就给他们跑了出来。

“什么人把你伤得那么重?”归寻知沉着脸问道,他对这个手笨脚怂大舅子并不喜欢。

“哎呦,轻点!”麻脸汉子未说话先嚎了一下,“妹夫,是五个小子,是五个该死的年轻小子,他们看着无害,可下手起来真狠呢!这边的事我都听说了,一定也是那五个小子干的!妹夫,你快吩咐下去,让下面人在全城去寻五个年轻的小子吧!”

第七章 斗恶贼小菜一碟

那边黄河帮得麻脸报信,就要把一番喽罗召集起来,搜查五个年轻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而这边范灿五人商量一番,也准备要下狠手对付那黄河帮。五个人正商量着晚上怎么再次潜入的时候,突然听客栈的大门又被哐哐砸了起来,还听到大喝声:

“快,快,把这里围起来!别让那群小子跑了!”

刚喊完这话,就听咣的一声,门就直接被踹开了。吓得正在收拾大堂的店小二一个趔趄,心里暗骂这群混蛋怎么又来了!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满脸堆笑赶紧迎了上去。

范灿等人脸色不由一变,大叫不好。

“事情不妙呀!听他们这般大喊大叫,看来是发现我们了!难道我们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了不成?”赵国栋忙道。

“应该是,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吧!”张存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

“坏了,我们的包袱还在另一屋。怎么办?衣服什么的都在里面呢!”刘晨急道。

“嗯,国栋把这两个包袱拿走!走后窗户!”范灿指了指床上的两个,“小存去隔壁取你们的包袱,拿了就走。还记得城北的那片小树林吗?咱们逃出去那里集合,黄鹂声为号!小信小晨咱们去阻挡一下,小存你动作快一点。”

说完也不待几人答应,抄起屁股下的凳子就冲了出去——没办法,现在只有这凳子可用。其余几人见状,连忙按他吩咐行事,赵国栋背好包袱从后窗飞出;刘郭二人随范灿冲出去;张存跟着,只是出门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范灿冲出去时,七八个喽罗已经持刀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那大立,旁边还有昨夜已经来过的那个小头目——正是此人带的路。那大立一把推开店小二,正要大喝,就见到屋里冲出来四个年轻人,手里都抄了把凳子,还没等他说话,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已拿凳子向自己砸来,力道颇大。刚忙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向一旁过来躲开,然后手中鬼头刀反手从下三路狠狠削了过去。这当头一板凳的当然就是范灿,他需要引开这群人的注意力,让张存从容离去。而且现在他对这群人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好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冲出门后二话不说就拿凳子扫了过去。他手里的是约有二尺多高的单人坐凳子,被他攥住一个凳子腿当成了武器。这一下扫空,见对方大刀来势凶猛,脚尖一点地,噌的腾起一丈多高,当然躲过了大立的鬼头刀,而且稍一使力就到了后面几个喽罗面前,然后出手就打。那大立和小头目刚要回身围攻范灿,郭信和刘晨已经跟了上来,战在一处。

范灿手持板凳面对四五个小喽罗毫无惧色,招架几下,干脆把板凳脱手砸向那正与郭信激战的大立;然后侧身躲过从后面劈过来的一刀,出手如电,一把拿住那喽罗手腕,用力一切,把刀给卸了下来。低头让过这喽罗的另一只拳头,脚底发力,狠狠踩了那小子的脚面,没等他痛叫出来,一个后蹬踹在其膝盖上,直接踹飞了出去,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范灿朴刀入手,更是凌厉。一式“风卷残叶”荡开其余三人的攻势,而后以刀使出长兵之实“横扫千军”向着三人中路横斩过去,吓得三人赶紧后退;范灿这招本就是虚式,不去追赶,而是提溜一转,闪出三人的包围,无声息到了正与刘晨激战的小头目身边,也不答话,手中刀朝着对方下三路就斜切了下去。那小头目使了一口长剑,正吃力地和刘晨打斗,根本不是刘晨对手,侧眼看到这一刀凌厉削来,哪还有余力去挡,顿时魂飞魄散,赶紧使了个懒驴打滚,向一旁滚去,但是还是慢了几分,被范灿一刀划到大腿上,一尺长的大口子当时就突突冒血。那小子疼的哭爹喊娘哀嚎起来,不敢再战,挣扎着向门口爬去。此时的店老板店小二早就躲到屋里拜神去了!范灿没去追赶,把脚底下那小头目留下的长剑捡起来扔给刘晨,让他去助郭信。这期间,外面又冲进来十多个持刀拿枪的黄河帮喽罗,见三人凶猛,一股脑冲了过来,范灿毫不畏惧,仗刀冲了上去,手中朴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左躲右闪,他轻身身法几引天妒,这些小兵哪能伤他。不一会就有四五个人被他打倒在地。其余人不敢再上,只把他团团围住,等待帮众高手到来。范灿仗刀立在那里,只要这群人不去大立那边帮忙,他就不去主动攻击。另一边郭刘二人稳占上风,那大立左支右挡,十分狼狈,一个不小心被郭信飞起一脚蹬在小肚子上,此人顺势飞出圈外,虽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是没受什么重伤。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不敢再上前争斗,只是大叫着让那群喽罗上前擒住范灿三人。现在范灿手中有刀,刘晨手中有剑,而范灿打倒的几个喽罗中也有使刀的,现在都弃之在地,郭信上前来捡了一把,都有兵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三人和对方十多人就这么对峙起来,还迫得十多人连连后退。那大立见己方气势低落,虽大声呵斥也无甚作用。暗暗就起了惧意,脚下使力,一翻身上了客栈围墙,就要逃去搬救兵。不防范灿眼疾,一直注意这这小子,见他要逃,暗自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乘那厮上墙刚刚站稳之际,一甩手使了个飞花摘叶式,正打到其膝后合阳穴。于是那大立虽然也下墙到了院外,不过不是轻松飞纵下去的,而是膝间一软一个跟头趴了下去。这墙足足有一丈多高,外面就是结结实实的封丘大街,所以这位黄河帮大立可倒了大霉:一个跟头落到地上,直接摔了个七荤八素,吃了一嘴的泥,鼻子也呼呼冒血,当时爬不起来了。幸好外面还有围住院子的那些黄河帮帮众,见他从墙上掉下里,连忙上前扶起来,这大立吐了吐嘴里的泥,有气无力的喊道:

“快,快去求助香主!”

还没说完,便觉得说话有些不兜风,连忙又啐了两口,结果出来俩门牙。这才知道捂着嘴叫唤起来。这院子外面也围了有十多个帮众,他们本以为里面只是几个小毛孩,进去那么一队人肯定十拿九稳,有些人还正为无法进去立功发牢骚呢!连赵张二人从后门离开都没注意到。这时看到到自己帮派里的高手香主的心腹却会如此狼狈地逃了出来,不禁都有些发蒙,待那大立吩咐了两遍才有人飞跑回去报信求援。剩下的人连忙围住这大立问着问那,却没人敢冲进去;可怜这位大立老兄牙都没了,直捂着腮帮子叫痛,哪还有心思给这些人解释这些?

等了半天,那香主归寻知终于带了十多人赶来了,副香主和那上面的俩使者也跟了来,可谓算得上是倾巢出动。那归寻知见到大立也没理睬,手持一把判官笔踹门便冲了进去,后面人也随他一般行动,那大立刚让人给他弄来水涮了涮口,见香主赶来,好歹有了主心骨,稍稍来了底气;正要让一旁的人扶他进院,却听到了那归寻知的破口大骂:

“废物,都他妈废物!一群人连几个毛孩子都抓不到,你们真是一群白痴!”

啊,敌人跑了?吓得大立和一旁的几个人连忙感到门口,却不敢进去,只是在门口向里瞅瞅。却见到地上乱七八糟躺了十多个黄河帮众,都在那哎呦哎呦的直叫唤;看那样子都被人打得不轻,还有三个人直接被打晕了过去。这情形和归寻知的暴怒把外面没有进去的一群人吓得一缩脖子;随即一个个暗自庆幸起来,幸亏没进去,要不我也得趴在那里;不过一个个也有些疑惑,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毛贼?功夫竟如此之高!以三人毫不费力地就打倒十多人。难道是专门针对我们帮来的?那岂不是……乖乖,这两天都收敛些,否则说不定哪天脑袋就没了!想到这,不少人都暗自有了小算盘。

“搜,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几个人给找出来!”

院子里传来归寻知暴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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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三人和一群人对峙了一会,觉得张赵二人应该已经逃出院子;便不再耽搁,大喝一声,向那一群人攻去,这五年喽罗平时虽是凶恶,但是见到带队的两个头目头目一逃一伤,早就没了主意,要不帮规严厉,早就跑路了!现在见到三个人恶狠狠地扑过来,也无心抵挡;结果三人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群人给打趴下了。之后,范灿担心张赵二人安全,帮二人捡了几件顺手的武器,提在手里,招呼郭信刘晨二人撤走。三人飞身上了屋顶,而后顺着后面小路向着城北郊区飞奔而去。

他们走的小路,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好赖路上人不多,加上几人脚步快,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就到了那城北小树林。远远地就看到两个身影钻进了小树林,正是张存和赵国栋。

第八章 为百姓除恶务尽

范灿三人赶到树林时,赵国栋张存已经很机智地隐蔽了起来;虽然刚才看到了背影,但此时却是很难找到;回头望望,知道黄河帮并未追来,就和刘郭二人纵身也进了树林。(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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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百多步,三人为隐蔽痕迹,也飞身上了一棵大树,而后按照事先的计划,范灿做那黄鹂叫,果然一会就得到了回声。

哥几个会合之后,寻得一处安静地方坐下,范灿把兵器丢给赵张二人,然后把那边情况说了说,还是不明白那里露出了马脚。而后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

“我们这一去,却是把那客栈店主给害苦了;这黄河帮寻不到我们,定要拿他们出气,说不定还会对他们下毒手。”范灿不误歉意地说道。

“嗯,我们连累了这店主;这却是我们始料未及。”赵国栋也点了点头,“等晚些时候拿那些从黄河帮得来的银子去给那店主送些吧!”

“我现在感觉咱们会的东西还是太少了!”郭信叹了口气,“如果咱们会那易容术,现在就可以改换面貌,大摇大摆进城去,保证那黄河帮中认不出来!不但可以探探情况,还可以买些食物来吃。”

几人听他上半句言语,纷纷点头,表示有同感。待听到最后,看看天上日头,才明白此时已是未时申时交替之际,不由得都有了些饿感,肚子叫了起来,面面相觑,而后哑然失笑。原来此时本也不到那吃饭时间,只是几人早晨起得晚,早饭午饭一起吃,加上这番恶斗,早就有些饿了。刚才精神紧张,没有觉察到而已;此时慢慢放松下来,听到郭信一提,顿时就有了感觉。

范灿听完郭信的言语,不由垂头丧气地说:

“是呀,早知道这样就让老师教我们一些了。就算学不完全,只要能把我这付破面具也行呀,好歹也能给大家买些东西去。”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张存见他如此丧气,不由笑道,“如果你把你那脸上那层东西洗下来,我敢保证,即使他们认不出你是那盗银之人,你也出不了这封丘城!”

“呵呵,对对,我同意这话,就你小子那副面容还不得让封丘城所有的老少爷们抓狂呀!那黄河帮众人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得拼命把你留下!”郭信也对范灿笑道。

“哈哈,这话说得对。”赵刘二人随声附和道。

“你们就别再吹牛啦!”范灿笑斥道,“既然咱们现在没法进城,那就只好找些野味对付一下了。”

“只好如此,信哥,这事交给你了!”刘晨拍了拍郭信的肩膀,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大家需要你!”

“去,怎么又是我?我刚才那番大战已经累坏了!”郭信苦着脸。

“呵呵,小子累了,还是我去吧。”赵国栋是老大哥,把包袱放好,提了把刀就要动身。

“我随你去,”张存见状也随后跟了上去,现在他们二人体力比较好,当仁不让就接下这任务。

而后几人在那树林背处升火,烤熟野味,边吃边计划今晚行动。

“如若这黄河帮敢欺负无辜店主,定要他们好看!”郭信撤了个流油兔子腿,吃着说道。

“当时如此!”刘晨点了点头,而后笑道,“但是小信你就不能小口吃东西吗?那么狼吞虎咽,你就不怕噎着?”

“去你的,我怎么吃东西管你什么事?你以为你那样子就好看了?大姑娘才像你那般小鸡啄米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呢!”郭信对刘晨的指责不以为然,而且还反过来嘲笑刘晨。

“且,你懂什么?这叫斯文!”

“且,你又懂什么?我这叫豪放!”

“哎,对牛弹琴真难呀!”刘晨叹息着摇了摇头,似是觉得郭信已经无可救药。

“哎,”郭信同样叹了口气,“听牛弹琴真难呀!”

“呃,哈……咳咳。”这想笑未得的却不是刘晨,而是一旁正兴致勃勃的范灿。

范灿见两人斗嘴,也是兄弟之间的一番乐趣,便笑着听闻;顺手拿了兔子腿来吃,只不过不如郭信那般狼吞虎咽就是了,撕了快香肉,嚼嚼正要下咽,听到郭信这么一句俏皮话,不由发笑。结果一不小心给呛住了,想笑出来却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旁的赵国栋也自好笑,但是见范灿噎住难受,本想替他拍拍后背,帮他顺顺气,结果看到自己油油的爪子,犹豫了一下,便又放下了。

过了半天,范灿才好受些,拿手背摸了摸眼泪,然后用力抚了抚胸口,对众人笑道:

“咱们小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就是就是,有什么秘诀吗?”众人齐声问道。

“我伶牙俐齿,你也不用感动的流泪吧?”郭信却是接过话头,他见范灿赞叹,本就高兴,遂趁机多说几句,看范灿如何回答;几人之中他最是木讷,常被刘晨和胡蝶说的哑口无言;今日灵机一动将了刘晨一军,顿时信心大增。

“非也非也,我刚才那泪流满面非是为你伶牙俐齿;而是因为你的裤脚着火,你却还没有反应,心中禁不住为你的触觉退化而悲伤不已!”范灿笑着指着郭信落到火堆里的裤脚。

吓,郭信一看,果然自己那腿脚已经伸到了火堆上,赶忙把腿缩了回去。原来他心中高兴,大有趾高气昂之感,就想把这全身伸展一下,表示自己很舒坦,结果脚一伸就到了那火堆之上,他正等着范灿回话,却没发现。

“你小子早就看见了,为何不提醒我?”郭信佯怒道。

“我不是哭了吗?你怎么没看到?”范灿笑道。

“你……”郭信无语。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难得大战之后一阵清闲。

……

傍晚时分,范灿等人养好精神,趁着暮色再次进了这小镇。只不过这次都是短衣襟小打扮,很是利索;手中都有了武器,范灿郭信持刀,张存刘晨持剑,赵国栋却是找不到双刀,只好持了一把单刀。

“不会骑马还真是不美!难不成咱们打完这场架之后,真的要步行去那开封府?中间可还隔着黄河呢!”刘晨嘀咕道。

“嘿嘿,不敢走夜路就说出来,哪有那么多理由?”郭信在一旁嘿嘿笑道。

“哪会呢?我是想咱们就这么走了,黄河帮不还得重新欺压百姓?”刘晨没理他的打岔,只是皱了皱眉头说。

“哦,算你小子有良心。这问题咱们解决不了。除恶务尽,可咱们就是把这里的小贼杀干净,他们还可以再派来些;除非咱们到临水把黄河帮总舵给他挑了去!”郭信也说道,“不过这和你不会骑马貌似没关系吧?”

“……”刘晨。

“切记,到时候绝对不可恋战!小信,尤其是你。我们还不清楚那香主和两个使者的功夫,估计绝非庸手;还有发现我们踪迹的那人,必须把此人考虑在内。咱们可不能陷在这里!”范灿说道。

“好,一定。”郭信知道事关重大,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小存先去客栈瞧瞧吧,方便的话,把银子交给那店主。然后按照计划去接应我们。小心别中了埋伏!”赵国栋安排道。

“好的,我先去了,”张存顺着白天来时的小路离去。

张存的任务是先到那客栈看看,帮助一下店主;而后去黄河帮接应夜袭的其他四人。其他四人去夜袭黄河帮,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教训。若夜袭成功之后,几人便连夜离去,向南方开封府赶去。由于几人不会骑马,这一路奔去肯定会特别疲惫,故而刘晨才会郁闷。

范灿四人同样顺着小路直走到那黄河帮大院附近,在大街对面的屋顶上隐蔽了下来。远处看去,黄河帮大院仍旧灯火通明,与别处亥时之时万家灯火熄灭情形完全不同;大厅里坐了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不时有喽罗进进出出;院子里也有几个人手持火把来回巡视,稍有不对便大声呵斥;门口的大灯笼已经修理一番,两个持刀的守门晚上开始值班。

“看来这回咱们把这些兔崽子折腾的不轻。”赵国栋笑道,“估计我们要是现在冲进去,保证他们会和我们拼命。”

“呵呵,估计会,”范灿没有转身,只是死死地盯住远处大厅内的一个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此人是谁。过了一会,还是无甚结果,便低声对三人说道,“你们能看清楚大厅里左边第三张椅子上的那人吗?我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三人见他面色严肃,也赶忙望去,却也是看不清楚,刘晨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太远了,看不清楚。”

范灿闻言也有些丧气,不再说话。不过接下来郭信的话却让他们恍然大悟:

“我也看不太清楚,不过这身影和我们昨天在茶摊遇到的那麻脸汉子差不多!是吧?国栋。不会是那小子吧?不过这小子怎么跑掉的?”

“对对,就是那小子。难怪这群混蛋会找到我们。原来是这小子在作怪!”几人确定是那麻脸之后,一下午的疑问便瞬间解开了。肯定是这小子逃出来之后,向那香主献言,说几人阴狠毒辣;这才让那黄河帮众人追查五个年轻人。

几人想得没错,就是这小子捣的鬼。也是这人命大,得以苟延残喘,本来这三个小子被在那茶摊茅草屋里绑了一夜,已经奄奄一息;可巧另一拨黄河帮匪四处追寻范灿等人,从那茶摊经过,想喝茶,却找不到那摊主李老头,不由恶性大发,朝门就踹,把门踹倒想要自己取水;这才发现了麻脸三人,便赶忙给救了回去。这麻脸听说帮里被盗,他哪里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这小子坏脑筋多,就顺手把这罪名推到了范灿五人身上。所以说能找到范灿他们,纯粹是误打误撞。归寻知也知道他大舅子不务正业,净说些胡话,但当时也没搜出个结果,就索性听了言语,派那大立和那小头目去搜。结果范灿五人以为是盗东西被发现了,就把这些人给修理了一顿。这无意中给了对方证明。麻脸闻听,更是嚷嚷上了天,让他妹夫全城追捕五人。

“定要狠狠修理这小子!”范灿道,“今天下午若是那黄河帮一开始就倾巢而出,我们可能就没那么轻松了!”

“嗯,不能饶他,交给我了。”赵国栋说道。

范灿想调整一下隐藏姿势,转身时却看到城里有一处突然被火把照亮,位置正是他们住了一晚的客栈,范灿不由心里一紧,低声对其他三人说道:

“不好,小存可能中埋伏了。”

第九章 兄弟有难 激战三百

范灿无意中发现客栈那边有异常,心里顿时大惊,直觉告诉他张存那边出了麻烦。www.65txt.com~~~~便立刻告诉赵刘郭三人,三人回身望去,心里也是大惊,就要起身前去救援。要知道对四人来说,安全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几人一起出来闯荡,如若张存出了什么意外,那范灿等人将后悔莫及。尤其现在黄河帮因为银钱被盗,对这些人可谓恨之入骨,一旦张存被抓,轻则被受伤,重则甚至危及性命;黄河帮这群人可不是什么善人!

就在几人将要起身下房的时候,一匹快马从大街上飞驰而来,上面一人显然是黄河帮喽罗;到了黄河帮大院门口,飞身下马,箭步奔入院内,大声喊报告;屋里人闻听,呼啦出来一群人,有那香主,有那使者,甚至那麻脸也被人扶了出来,那喽罗快声说了几句,看似很紧急。而后归寻知等人反身回屋,个个取了兵器,就要那喽罗带路。

范灿瞥了一眼,心里略一盘算,而后赶忙拉住赵国栋几人,低声说道:

“快看他们,此人肯定是来报信求助的。我估计小存可能只是被困住了,并没有被抓。而且他们的高手好像都在这里。我们不如趁机反击一下。”

“是,我猜以小存的聪明也不那么容易被抓。”赵国栋看了看院里,稍稍松了口气,“果然是那麻脸,爷爷的,抓住之后,定不饶他!”

“现在怎么办?他们大队人马好想要出动了。”刘晨指着那群人说道。

“等不及了,这样吧。国栋去支援小存,我们三个尽力拦下这群人。之后北郊会合。”范灿果断地道,以他的判断,眼前这群人才是真正的威胁,客栈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高手,否则也不会那么急地来求助。

此时黄河帮那边归寻知带了十多人已经出了大门,正要向客栈方向赶去。范灿见状,把面巾在脸上一围,而后大喝一声:

“贼子勿走,小爷在此,拿命来!”

说完纵身下了房,手中刀一抡,拦在了那群人面前。赵国栋知道事不宜迟,连忙从另一方向飞身下房,大步向客栈赶去。郭刘二人见范灿此举,心中豪气不由顿生,同样大喝一声,飞身下房,一左一右落在范灿身边,拦住了黄河帮去路。

黄河帮众人见有人拦路,勒马停了下来;隔了三四丈远,一个个仔细打量这眼前几个蒙面人。~~~~归寻知刚想说话,从门口探身出来的麻脸已经大叫了起来:

“妹夫,快拿下这几个小子,别叫他们跑了。就是他们干的,就是左边那小子卸的我的关节,化成灰我也认得。逮住之后定要扒尔等之皮,喝尔等之血!”

“哼,就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归寻知没搭理他大舅子,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狠狠地问道。

“不是,”范灿见他问话,斩钉截铁的答道,把群贼唬了一愣。

“那尔等何人?为何要拦我去路?要命的话就赶紧闪开!”归寻知冷冷地说道,看得出他心里的火已经烧上来了。

“嘿嘿,我们闪开不得,这路也让不得!来就是为了拦你路,怎能你说闪开就闪开了呢?那岂不很没面子?不闪不闪!”范灿嘿嘿笑了起来,仿佛在耍赖。

“况且,你们要找的就是我们,我们闪了,你到哪里找你的五千两银票去?”

“你别发怒,我刚才说不是,那意思是说这银票不是我们偷来的,而是我们抢来的!哈哈!记得当晚我踹了某人裆里几下,不知道那小子好了没?”

范灿想办法尽力拖延时间,顺便激怒对方,因为只有对方失了方寸,才有机会重创。胡云曾说,动手比武,倘若心意浮躁,可以说就先自输了三成。所以他嬉皮笑脸地笑了几声之后,说出了当然最让那归寻知气恼的事情,而且故意把腰说成了裆,为的就是刺激他的心智。

“小辈找死!”归寻知果然大怒;这两天为了这银票之事本来就在暴走的边缘,而范灿上来就戏弄他一番,这又说到了他的痛处;顿时面红耳赤,勃然作色。左手一抖,打出两点寒星,一前一后向范灿袭来;紧跟着他从马上使力,纵起身来,使了个“夸父追日”,手持一把判官笔就向范灿袭来。其余众人见他动手,也纷纷冲上前来,要把三人给围起来。

范灿见这香主打出暗器,看了那手法,心中一惊,知道对方绝非庸手。当日能戏弄与他,估计那包草木灰起了大作用!而且借着灯光瞧见,那两粒暗器泛着蓝光,竟是淬了毒。这暗器却是接不得,一是有毒,二是这暗器乃是连珠手法,即使接的第一粒,也躲不开第二粒。范灿不敢怠慢,连忙横身向左闪开七尺,躲开前后两粒暗器。对着郭信刘晨喊道:

“小心此贼暗器,上面有毒!”

刚说完,那判官笔已到得近前,向范灿胸前中庭穴打来,甚是歹毒;此乃人体大穴这要是打上,范灿当场就得趴下。好范灿,见对方来得急,使了个猴子翻跟斗,平地腾起六尺,恰恰躲开这一招,见对方已到了自己身下,在空中拿大刀自上朝下向归寻知后脑勺划了过去,又急又快。归寻知一招落空,见对方飞身纵起,正要变招,便觉脑后生风,赶忙向前窜出五六尺,而后头也不回,一把暗器就向身后打了过去,这把暗器能有七八枚,在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蓝光。他这把暗器覆盖范围甚广,手法虽不如前次那般精妙,如若在平时范灿就可一一给他接去;但此时其上附有剧毒,只能让人退避三舍。其时范灿一刀落空之后,已经向在空中向前移了三四丈——他的轻功甚是高明,已经闯入了黄河帮人群上方,他本来就是想把场面搞乱;但是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归寻知的动作,也就没看到这把暗器。他本以为对方打了一手之后就不会故技重施,却没想到这归寻知甚是气恼范灿等人,手里的那点家伙什在一开场就全给打了出来,打算速战速决。而且他见范灿刀快,也没什么思量,把后面本方人群也一块覆盖在内,兜里一股脑打了出来。他这动作把那群黄河帮众吓得连连退开,他们都知道自己香主这暗器之霸道。范灿闯入人群之后正要攻击身侧一个持棍喽罗,却见对方望着自己后方面色大变,同时耳边传来了刘晨的警告声:

“躲开,大量暗器!”

话里不顺,范灿闻言心中不解,但是却毫不迟疑做出动作,斜向前飞出去能有三四丈,刚停下身。就听到了马嘶人嚎之声,原来黄河帮众大都躲了过去,但仍有两个人躲闪不及,被打在了身上;更有归寻知的马也受了两枚毒器,当时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看的范灿不由伸伸舌头,暗道此人真是歹毒,连自己人都不放过;黄河帮人当然有人救治;可怜那些马儿却是没得救了,不一会就口吐白沫哀鸣而死。

那边郭刘二人却是遭到了三人的围攻,原来那两名使者也不是庸手,开始范灿夺第一波暗器时他们就和郭刘二人对上了手。其实从开始交手到归寻知第二次打暗器,中间相差不到半刻钟时间。郭信刘晨二人手中刀剑狂舞,也不惧那二使者,但是加上一个随时可能打暗器的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不免就有些分心吃力。范灿见二人不敌,连忙上前助阵。接过那归寻知,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这归寻知在江湖上也有一号,人称“毒手判官”,一是说其手中判官笔使得好,二是说起为人阴狠,手中暗器毒辣。他自从来了黄河帮封丘分舵之后从未吃过这等亏,范灿等人戏弄与他,他心中早就火冒三丈,是以对起手来招招致命。三十六路判官笔在他手中诡异莫测,范灿靠着身法灵活也不落下风。

“归香主,这三个小子走得是华山派的路数。”和刘晨对招的那人喊道。

“知道,管他什么路数,不必留情,杀死为止!”归寻知喝道。说完手中判官笔更是狠辣,专找范灿眼睛心脉等致命处招呼。

原来刘晨使剑,用的是胡云传授的一十六路华山灵峰剑;这套剑耍起来轻灵飘逸,敏捷无比。虽是华山派入门招数,可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这使者并非弱者,见过世面,自然认得这套剑法。一是怕他们后面有高手,因为他们这等年轻人通常是由长辈带着闯荡江湖;二是怕同伴吃亏,是以出言警告。却得到归寻知的必杀令,也就不再客气,暗自加力,掌中一把鬼头刀被他舞得呼呼生风。刘晨压力一增,知道硬拼不敌,赶忙展开轻身步伐,游荡对敌。二人仍是还是势均力敌战个平手。

郭信那边形势好的多,他孔武有力,刀法熟练;而他的对手用一条少林棍,二人都是大开大合,走刚猛路线;打起来硬拼居多。只是郭信却在身法上更胜一筹,所以占得上风,可要打败对手,却也很难!

拼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三组对手都是不分胜负,范灿三人不由都有些着急;因为拖得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是不利,况且心中也担心起赵国栋张存那边来,不知道二人脱险没?心中一急,手上招式便不再连贯,那归寻知久经阵仗,自然看得出;寻了范灿一个破绽,左手一扬,暗器出手,朝范灿面门直直打来。

第十章 鱼翔浅底 鹰击长空

且说范灿三人与那黄河帮三人缠斗许久,不分胜负,不免心中着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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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归寻知心中一喜,寻了范灿一个破绽,手中暗器就向范灿面门打来。他打暗器的同时手中判官笔也没闲着,朝着范灿中路就攻了过来,疾打肋下京门穴。这两招不但恨而且疾,如若给打上,很有可能当场就栽了。尤其面门那暗器最是歹毒,上面可是淬了药,别说打上,就是刮破点面皮那也是岌岌可危。范灿精神稍松,立即便感觉到了危险,看清对方来势,当时就脑门冒汗。立马就想低头让过那暗器,但是看到判官笔也攻过来,心中明白对方意思。想要同时让过这两式,要么向旁边躲,要么像空中躲。正要使个“雪地平移”式平地滑出五尺,躲开这二连击;斜眼一瞥看到郭信正用大刀攻击对手的下三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破敌之计。只见他脚下扎根,上身向后仰去,使了个像是那外家功夫中的奇技“铁板桥”一般的功夫;那是一种软功夫,弓着身子,双臂双腿着地,上仰或者下伏,远看去像是搭成了一拱弯桥,可以避开上三路的攻击,使用者必须艺高胆大,还有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细看范灿这式却并非完全如此,虽然他也向后仰去,但是他双臂并未向后支起,而是紧紧抓住手中大刀,和自己身子放平,像是要蓄势待发;他的身体也未弓起来,而是绷得笔直,像是被击中面门了一般直直地向后躺去。他这招甚是迅速,不但避开了两枚暗器,而且那判官笔也是无功而发。本以为他就这么倒在地上,但是他的招式并未如此结束,眼看身体离那青石板地面还有半尺多高,突然被他硬生生停住,不再下沉。脚下稳当,上身斜后倚,就像一棵长歪了的小树一般,还上下来回飘动一番,却是他借空气之力,使出了乘风之技。而后只见他双脚抬起,和身体放平,就那么平身躺在了空中;此时范灿像极了潜在水底的小鱼。这些都发生一瞬之间,归寻知失去目标不禁一愣。就乘他一愣之间,范灿以腰间为中心,风车似的来了个大转头;原来向后仰身之后,脚朝向对手,上身远离;现在则突然来了个头脚倒置,就如水中的鱼儿见到了敌人一摆尾巴迅速转了个身一般,只不过范灿此时是向着敌人游去而已。他做出这般动作时,掌中大刀已经带风向着归寻知的小腿削去。原来他的刀就已经蓄势待发,那归寻知发现之后已经来不及躲了!这刀结结实实地就砍到的归寻知小腿之上,当时就鲜血横流,骨断腿折。<<>>那归寻知惨叫着就向后退去,双腿定然被废了!脚下当然不稳,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鬼嚎起来——再硬的汉子也禁不起硬生生的骨断腿折。

从归寻知乘破绽发暗器到他惨叫着退开,这中间也不过几个呼吸;战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围观的黄河帮众一个个都傻了眼。甚至连香主的惨叫声就没叫醒他们。全都瞪着眼看着范灿,心中都在想:那还是人吗?怎么就像是水中的鱼儿一般,竟可随风游动!

不提他们这边惊奇,却说范灿成功击倒对手之后,乘风之式并未减消;他借着把刀抽出一甩的力势,力道不减,贴着地面剑鱼似的向前冲出去一丈多远;而后身子微微上曲,像是鱼儿跃出水面一般,斜向上窜了上去,这一去就是两丈多高。瞬间就到了刘晨和他的对手上方。其实若从远处看,他这一式更像是荡秋千,因为他此时是面部朝上身子上弓,就像坐在一根看不见绳子的秋千上向后荡去,然后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一直向上荡到最高处。在半空中稍停,他微微看了看下方,调整了一下姿势。从海阔凭鱼跃似的鱼跃高空,迅速把双臂张开,一手捏个刀势,一手持刀指天,身子微弓,弯膝之后双腿曲起,收到了腹下,使了个苍鹰搏兔式,猛地向下方扑去。

刘晨的对手自然觉察的到范灿的动作,就要躲避,可是刘晨如何肯让他,手中剑上发力,招招狠毒。逼得对方无法去格挡范灿。只能强撑着向一旁挪去,可那会如愿,范灿以刀为剑,刀尖朝下,就朝对方肩上扎过去,那人拼着受了刘晨一拳,向旁边躲去,险险躲过刀势;只是没料想到,范灿刀竟是虚招,那蜷着的双腿才是真正的杀招——苍鹰搏兔的力道当然在脚爪上;见他躲过刀尖,双脚闪电般伸开,一下就踹在了那人肩上和耳门之上,这一式上面含有范灿从两丈多高的地方下落的力道,砰的一下就把那小子踹了个狗啃食,趴在地上晕了过去。刘晨后面跟上就砍了过去。

范灿成功之后并未落地,而是再次借力,向着空中再次腾去;这次却是双臂向两边展开,雄鹰展翅似的向前滑翔了三四丈,到了郭信那边。郭信对手本就力怯,又见到范灿在数息之间打得本方两员主力一晕一伤,心中更是骇然,结果被飞身扑过来的范灿一脚踹到后心,脚下不稳,向一旁倒去,郭信见对手失色,加紧攻击,寻了个破绽,手起刀落,噗的一下砍在对方左肋,他这力量大得很,对手霎时间鲜血直流,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仰身后倒,双脚抬起,鱼翔浅底,出刀制敌,顺势荡开,苍鹰搏兔,双脚制敌,雄鹰展翅,踹敌后心;他这一连串动作流畅迅捷,不续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完成,甚至中间都没着地;不可谓不精彩!那些黄河帮众哪里见过如此漂亮的身手,是以都有些发懵。

范灿见三名最强的对手被重创,其余已经不足为惧,攻击之后,仍是脚不沾地,飞身上了一边房顶,对着郭信和刘晨喊道:

“我去客栈,你们小心应付。”

原来范灿见到赵张二人久久没有消息,心中早就担心,不然刚才也不会被归寻知寻到破绽。这番几个会合,顺利地助同伴打倒对手。见二人很轻松就能应付其余众人,也不停留,径直向客栈方向赶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那边前去支援先不说,这边刘晨和郭信可就要大开杀戒了。二人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气,想到那摊主,那被抢了救命钱的李老才,那因一两银子被打断腿的周二,还有账本上的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都被眼前这群兔崽子给欺负的不当人活。郭信性子最烈,大喝一声,大叫狠狠地向那还在挣扎的使者踢了过去,一下子就把那人踢开了一丈多远,当时就死了。而后大步走向那香主归寻知,手起刀落,把脑袋直接给他剁了下来。一脚把无头尸体,踢向还在发呆的人群。各位可能要问,为何这归寻知还没溜掉?您想想,从他被范灿斩断双腿道郭信提刀杀来,能有多长时间?这期间范灿在空中一共起落三次,也就是数息时间。那群人还在沉浸在范灿的那三起三落里呢,哪顾得上归寻知?

可叹这归寻知在封丘城作威作福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落了个身首异处。终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

郭信刚才和那使棍的使者已经打出了火气,宰了这归寻知之后,抬眼就看到了一屁股蹲在门槛上的麻脸小子,不由大吼一声,提刀就冲将上去。那边刘晨见郭信下了杀手,也不手软,手起刀落,把那晕在地上的使者给穿了个透心凉。一时间黄河帮封丘分舵的三大高手被二人杀了个干净。既然已经开了杀戒,那就不必拘束,而且对这群贼子更是如此,刘晨心里如此认为,而后仗剑就冲入了人群,大开杀戒!

这些黄河帮喽罗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哪能抵挡已经杀红眼的郭刘二人?见主将倒下,一个个早就肝胆俱裂,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跑都跑不动了。结果就是被郭信二人杀了个血流满地,黄河帮封丘分舵一共四十三人,本来在客栈伏击张存的共十人,在本部共有三十三人,回来一个报信的,加上两个黄河使者,在这大院内外共有三十六人;被郭刘二人一阵好杀,共死了二十二人;其余原本都在院里,一看形势不妙,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爬墙之后落荒而逃。那些白日里被打伤的跑不掉的都被二人给砍了!而后郭信一把大火把这院子从里烧到外,烧了个精光,黄河帮封丘分舵算是被挑了个基本干净!

周围的那些个居民知道外面打得热闹,可是那个敢出来看?那刀枪无眼,一个不小心就把性命给搭上了!所以当晚没有人敢出来,等到天亮之后,却发现在封丘城横行霸道跺脚大地晃三晃的黄河帮只剩下了一堆废墟,不由的一个个拍手叫好,举杯而庆!大街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热闹景象。甚至有人放起鞭炮来!使得本来压抑的象一潭死水的小镇终于有了一些春天的感觉!高兴之余,大家也都猜测是哪位大侠为百姓除了这一祸害,却无结果。后来传出消息说是有人听到黄河帮曾经全城捉拿五个小英雄,却没有拿到,把那黄河帮急的三尸暴跳;所以说肯定是五个小英雄行了这替天行道之举。慢慢传开,大家都在心中感谢这五位小侠!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郭信刘晨杀戒行完,自是向那北郊赶去,咱们暂不说。且说范灿展开身型,像是一道轻烟向着客栈方向赶去。他也没走那大路,而是走得直线,什么叫直线呢?就是说他是以飞檐走壁的方式赶过去的;范灿知道,走大街的话,虽然也是不远,但是不免要拐几个弯,不少耽误时间。他现在对张赵二人担心的很,倒不是怕二人功夫不敌;而是见到归寻知的暗器之后,怕这黄河帮用下毒陷阱之类的阴险手段暗算二人。而且他轻身功夫精妙,在这屋顶飞纵几乎就和平地步行一般;于是索性就从千家万户的房顶上飞驰而过了!

他急急忙忙地向客栈赶去,几个起落就到了客栈近处,远远地借着火光大致看清楚院子里面的情况,范灿不由得笑了!

第十一章 遭暗算张存被困 初杀人国栋心慌

郭刘二人在一边大开杀戒,范灿则担心赵张二人,前去客栈救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当他看到客栈了的情况时却不由笑了。这倒是为何?原来呀,范灿借着火光远远看到,院子里躺着趴着或者跪着**个人,他们面前则是一坐一站两个年轻人,那个坐着的年轻人不说话,正在休息;而那个站着的年轻人貌似是在滔滔不绝地对面前的一群人教育着什么,大概是口沫横飞,天花乱坠,面前的那些人可能都听傻了,一个个动都不动!

范灿看得明白,此二人正是张赵二人,坐着的是张存,站着的是赵国栋。见二人无恙,他心中当然高兴,一颗悬着的心当时就放了下来。又见场面滑稽——两个年轻人教育一群年龄比他们大许多的中年壮年人,而且那赵国栋还比划的煞有介事,所以不由自已就笑了出来。

他打了个口哨,加快脚步,几个起落就到了院里。赵张二人听到口哨响,知道是自己人,心中大喜,抬头看去,就见到了范灿;见范灿面色含笑,知道这仗他们胜了。不过张存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打赢了没?他们俩呢?”

范灿听他说话,吓了一跳,脸色又紧张起来。倒不是话的内容让他诧异,而是张存说起话来竟是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而且见到张存身上湿透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没有答张存的话,赶紧走上近前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问道:

“小存,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伤哪里了?怎地这般有气无力的?”

“呵呵,”张存见他关心,先是咧嘴笑了笑,表示无甚大问题,“不用担心,就是一个不小心,被下了蒙汗药。没什么大碍,歇会就好了!”

“蒙汗药?”范灿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大怒道,“是那店主干的?这个混蛋,你好心回来给他送钱,他却下药害你。不为人子,不为人子!这老儿在哪里?我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看我打他三百下,为你出气!”

范灿说着就四处乱搜,要找那店主算账。被下蒙汗药,当然是在茶水里,张存当然不会去喝那黄河帮的茶水,那就只有这店主的茶水了;肯定是这老儿和那黄河帮一伙,见张存到来,于是藉感谢之名,向张存敬茶,里面放有那蒙汗药。张存对这店主毫无防备,当然就着了道。张存机灵,只喝了一些,加上药力发作晚,他极力抵抗,这才让这群贼子回去求救。~~~~而后幸好赵国栋来得及时,给张存解了围,否则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范灿几人亲如兄弟,见到这种情况,哪能不怒?这就要去痛打那店主一番。

却被张存一把拉住他手,说道:

“别急,听我说。怨不得老人家,老人家家里人被劫持,无奈听那黄河帮之言,才为过此下下之举。他数次暗中以眼色示我,又向这群人替我求过情。就别介意了!”

范灿闻言,才止住脚步,脸色稍缓,出了一口气,道:

“饶他一次。那你现在怎么样?”

“别的事没有,就是乏力得很。你还没说你们那边怎么样呢?”

“没事,我斩了那狗屁香主双腿,小信小晨也大获全胜;不必担心。”范灿说道,然后又问张存,“栋哥这是干什么呢?”

刚才他关心张存,没有顾及赵国栋,此时缓下来,才看到那边赵国栋哥哥还在说个不停,只听他说道:

“你们也是娘生爹养的,怎地就没有一点的爱人心思?别人都有良心,偏就你们没有?你如果这么说,我却是不信。你们肯定也有良心,只不过是被那贪欲恶性蒙蔽了,被那黄河帮给带歪了,是也不是?”

说完他看向下面疼得哎呦哎呦叫的众喽罗,看他们回答,结果大家只顾着照顾自己伤口了。原来赵国栋赶过来时,张存受了那蒙汗药,被一众人围在中间,眼看就要撑不住了。他也如同范灿那般大怒不已,仗刀就冲进了场子,拼了命的嘁哩喀喳一阵乱砍。这些喽罗可就倒了霉喽,帮里的救兵没有请来,却等来了那么一个杀星。开始时众人欺他自己力单,还要围攻他,结果打着打着就有人受不了了;原来赵国栋本身功夫精妙,绝非这些喽罗可比;而且他见张存受伤,疯了似的向这些人攻去,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攻势。这些人哪能不怯?结果九个喽罗被他砍死了三个,重伤了两个,其余四人跪在上连连求饶。赵国栋也不客气,直接把俘虏也给打趴下了!然后连忙去救张存,可是他也不知是何种药物让张存这样无力,他把张存扶到了院里的石凳上,然后就把那店主给揪出来询问一番。那店主那见过这等场面,见他杀了三人,弄得全身是血,早就吓得不堪,哆哆嗦嗦出说了蒙汗药三字,就晕过去了。弄明白张存遭的是蒙汗药之后,就从那客栈厨房里提出一桶凉水来,直接给张存来了个全身透湿。张存这才慢慢有些力气。这也是范灿来到时为何见到张存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做完这些后,赵国栋便开始教训起这群小喽罗了,一是等张存恢复些力气好走路,二是他刚杀了那么多人,心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人,以前的仁义道德都告诉他人性命才是第一位的,杀人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很忌讳的东西;于是便想借此缓解一下,给自己找些理由,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做的没错。

其实他做的很好,黄河帮这群东西是人渣,留着确实没用!赵国栋若不杀他们,那么封丘县那么多受过黄河帮欺侮的百姓的仇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

书接上文,他见那几个喽罗不答他话,有些恼怒,再次大声问道:

“是不是?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是不是也有良心?”

那些人吓得磕头如捣蒜,却是说不出话来;赵国栋恼怒,把四人给踢了开去。回头招呼范张二人,范灿见他面色还有些难看,不知他心中因杀人而郁闷,直道他气恼黄河帮众人。便笑道:

“国栋,你去那边看看小晨如何了,顺便出口恶气。我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胜了。我先把小存带走,咱们一会约定地方见,好吗?”

“好,”赵国栋见范灿与他说话,心情慢慢平静了一些。长长呼了口气,看了看倒在墙角的黄河帮几人,而后飞身出门向黄河帮赶去。

范灿背起张存,把那几个黄河帮众又是训斥一番。与他们讨回了张存本要送给店老板的银子,丢给店老板。而后乘着夜色离开了小城。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回到那放包袱处,此时张存已慢慢恢复了力气。缓缓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让气血流畅一下。范灿则是枕着手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二人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怕打破这夜色的宁静,还是打破心中的波澜?过了一炷香时间,夜色中传来了青蛙叫声,范灿二人知道其余三人回来了。因为这时节这地方哪会有什么青蛙?于是停下心中的思索,回了几下,果然不一会就见到三人赶来。郭信刘晨身上的浓重血腥气息把范灿张存二人骇了一跳,连忙问是怎么回事?郭信便把二人大开杀戒之事说了出来。范张二人听了之后更是一阵默然。从心底来说他们还是不愿杀人的。

“小灿,你是不是怪我们三人下手狠了些?”赵国栋也能明白他为何默然,其实他见到郭刘二人面前血流成河的情形时又如何不是惊呆了!本以为自己杀了三人就已经很是过分了,却没想到他们二人做的更是厉害。

“……”范灿不说话,呼吸有些沉重,他确实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兄弟个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见他不说话,赵国栋找了处地方坐下,看着远处悠悠说道:

“当时以为小存受伤,更是被他们围攻,我便不顾一切的上去拼命,招招都是制敌要害,结果就杀了三个人。不知道算不算糊里糊涂?哎!”

“是呀,我当时看到了那麻脸,心中再次想起了那陈老才周二,也是不顾一切的就冲了上去,直接把他给砍了!再想想账本上的那些人,我的手便不再受控制,不顾一切地便砍杀了起来。”郭信见赵国栋心情有些激荡,突然把手中带血的大刀向远处扔去,激动地说道。

“我也是如此,你走之后,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个声音,那是所有被这黄河帮欺负各过的百姓一起发出的,他们仿佛在大喊着让我帮他们报仇!我突然感到了他们满腹的仇恨,就不顾一切地杀红了眼!”刘晨对范灿说道,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是在叙述一件事,因为他们做的本就不是什么错事!

张存默然,范灿呼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们不要介怀,我并非是怪你们!我自己何尝不想动手杀了那些人?我何尝不知道,如果我们不去杀了他们,那些被他们欺侮过的百姓也许永远就没有报仇的机会!我只是心中有些感叹,我们兄弟本要去那洛阳城寻得名师,继续深造,而后真正入得武林,为这乾坤洗一番清秋。却没想到还没到那洛阳,手上就已经沾上了别人身上的血!又想想圣人在那论语中说的一些价值观遇到那横行霸道之人后竟是一文不值,最后还是靠我们手中武器解决了这一大祸害,不免感到有些滑稽!”

“是呀,我们的手上已经有别人的血了!”赵国栋捡起个坷拉向一边扔去,慢慢躺在地上看着天空。

众人都不语……

第十二章 心结纠缠 兄弟情深

且说几个少年人因为初次沾血,心中不免有些疙瘩,心神有些不定;在这郊外说起来此事,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www.65txt.com<<>>只觉得思绪万千在心头,却不知怎样可以理出来。

其实哪有思绪万千,只有那一个疙瘩而已;可就这一个疙瘩解不开,却是他们以前从未遇上的,乱乱地想着,反而越理越乱。

“不行,不行,我脑袋都大了三圈;听到小灿这些话,我也觉得有哪里解不开似的,只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别扭得很。”郭信见他们都沉默了,于是自己也想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想出来,倒把这位忠厚实在的年轻人给急的头昏脑胀。

“这个……”张存沉吟一阵,“你们看,是不是这样?”

嗯,什么样?正在烦恼的一群人纷纷看向他,虽然在这夜色中看不太清楚,但是仍可以感觉到大家都很想解开这心结。

“我估计这很有可能是我们第一次杀人,不习惯而已!”张存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显然他对自己的话也感到有些滑稽,“等咱们杀的恶人多了,就不会有此感觉了;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还嫌杀的人少呢!”

……

“好像是这个理,但又不全对,”刘晨过了半天喃喃地说。

“呵呵,我问你,那帮孙子该不该杀?”张存指着那仍有些火光的封丘城。

“该,当然该!杀他们一万遍亦不为过!”刘晨答道。

“那我们动手杀他们,有什么错吗?”张存继续问道。

“没有呀,既然他们本就该杀,那我们杀他们就没什么错了。”郭信接过话来。

“那不就结了吗?杀了该杀的人。这有什么不好的?”张存笑道。

“呵呵,对对,说得好。我们没错。”赵国栋听到他们对答,虽是还有些介意,但是感觉上却不那么强烈了。

“看来是我们太执着了。”赵国栋继续说道,“杀了就是杀了,反正他们该杀!我们想的多了,实在是自寻烦恼。”

“对对,太过执着,反为不美!”三人附和,看向范灿。

“呵呵,”范灿见他们看着自己,知道这几人关心自己,怕自己钻牛角尖,便笑了笑,说道,“确实不美,太过执着确实不美。”

“哎呀,”他说着说着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一拍自家脑门。把周围几人吓了一跳,连忙出言询问情由。

范灿摇了摇头,似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有些惭愧地说道:

“是我钻牛角尖,还钻错了地方,实在该打!”

“嗯?”这回有轮到众人迷惑了,“这……这有什么错了?大家杀人之后都有些不爽呀!不只你自己。这本也没什么错呀?手上沾血确实不是一件美事。”

“匪是如此,”范灿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做的对,我确实有些糊涂了。太自私了,呵呵,我该打!”

“等等,”郭信一把把范灿的手抓住,“小灿,你把话说清楚,我被你这句话又搅糊涂啦!”

“唉,我初时只觉得大家不该杀人,即使他们恶贯满盈,咱们杀他们也不是一件美事。”范灿心结慢慢解开,脸上表情不再那么僵硬,虽是苦笑自责,说话也轻松了些。

“怎么又绕回来了?不还是这吗?”刘晨催促道。

“呵呵,我为何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范灿苦笑道,“只是因为你们手上沾了血,而不是因为有人被杀!我想到的全是咱们自己不该沾血;全然没顾到大家为何杀人,杀了何人!你们侠义之举,被我私心给蒙蔽了。惭愧,惭愧!”

赵国栋几人听罢,都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是为此烦恼;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感动,这才是兄弟!傻是傻了些,最起码会为你着想!哥几个不由都把手放到了范灿肩上,狠狠地拍了拍他。仿佛要把自己眼角的湿润给打回去。

大家沉默了,都去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眼神中满是关切,心底满是感动。空气中弥漫的兄弟情义越来越浓,甚至要把那血腥气息推开,和那月色光华融到一起去。

长呼了一口气,张存嗓子沙哑有些低沉地说道:

“好兄弟!你这一环却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你这不是自私,不是,绝对不是!”

“不是,不是,不必自责。”其他三人纷纷说道。

“嗯,是我自找的!这要别人杀了这帮孙子,我可能不但大声叫好,还会尊称他们一声大侠一句英雄;怎么到了我兄弟这里,就被我看成了手上沾血呢?真是糊涂,糊涂,你们惩罚我吧!”

“却是我们三个给你惹麻烦了;我们杀了人,却让你郁闷了恁长时间。”赵国栋看着范灿,想把大家从这种气氛中拉出来。便笑着说道。“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我们满足你!就算做个补偿,也算是对你的奖励。”

“真的?”范灿解开心结,心情便好多了;毕竟是少年心性,而且又是聪明绝顶之辈,刚才的郁闷慢慢散去,见赵国栋说话,便也开起玩笑,“什么愿望都行?”

“那倒不是,太阳西出,公鸡下蛋之类了我办不到,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你说吧!”赵国栋笑道,众人慢慢从那种压抑的气氛中走了出来。

“让公鸡下蛋你办不到?”范灿眯了眼看了他一眼。

“嗯,我办不到,小信小晨小存他们办到办不到我就不知道了。你说个别的吧。”赵国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他本是几人中最稳重的,刚才也不太适应,但此时也已看开了,便开起玩笑,不过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个,你那破脸我也没办法让他见见天日。除这些之外,你尽管说就行,栋哥保证说到做到。”

“好,不愧是我们几人的老大哥,果然有魄力!”范灿赞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其他三人。

“对,有魄力,有魄力,栋哥无敌!”其他三人当然明白,范灿要冒坏水了,得把赵国栋捧的高高的,才有好戏看。于是纷纷歌颂起来。

“呵呵,低调低调!”赵国栋见兄弟们赞他,一时飘飘然。

“栋哥呀,既然公鸡不会下蛋,您给我们下一个如何?”范灿笑眯眯地说道。

“嗯?”赵国栋闻言笑容骤停,愣了一愣之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这个太简单!换一个复杂的吧!比如抓个兔子烤肉吃,抓个小鸟逗着玩之类的。”

“不会呀,刚才你老人家发话了呀!况且栋哥是铁血真汉子,信栋哥得永生!栋哥无敌!下个小小的蛋自然不在话下。”刘晨叫道。

“去,小孩子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掺和!”赵国栋斥道。

“且,不就比我大一岁么!”刘晨很显然也不愿做小孩子。

“难道栋哥今天没带状态?”范灿笑道。

“呵呵,你要真想看的话,我明天给你找个母鸡去,怎么样?”赵国栋笑道。

“去,谁稀罕母鸡下蛋,咱们稀罕的是栋哥下蛋。”张存笑道。

“你们真想看?”赵国栋问道。

“对,真想看。”其他人齐齐地点头。

“你们在这看吧,我走了。”说完他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袱,窜了出去,“哈哈,你们几个臭小子,想整我,还差点。咱们还是快赶路吧!”

然后撒开脚丫子就向南奔去,四人见他要跑,忙自己抓起包袱追了过去。边追还边喊:

“小栋栋,别跑,小灿叫你给他下蛋!”

“小栋栋,别跑,还我鸡蛋!”

“小栋栋,别跑,你裤子掉了!”

“小栋栋,别跑,你脚印掉了!”

他们几个这几声小栋栋,差点没让前面的赵国栋一头栽那里,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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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绕过封丘城,而后一路向南狂奔。脚程却是一点也不比那快马慢个半分,清晨之时已到了黄河岸边,几人在河边洗了洗身上,把那沾满血的衣服给扔掉,换了件青衫,变成一副书生打扮。倒也潇洒。

几人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日的那些迷茫,大抵那些东西都散落在了一夜狂奔经过的路上,又或者同那衣服一起被抛入了滔滔黄河。

看着慢慢升起的朝阳,把阳光洒在田野里,洒在树林里,洒在黄河里,有洒在自己身上,仿佛这才是万物生机之本。几人忍不住对这黄河大喊起来,心中的沉重被彻底扫了个干净。

“啊,黄河,全是水!”

“啊,黄河,你跑那么快,你就不怕裤子掉吗?”

“啊,黄河,你欠我一个鸡蛋!”

“啊,黄河,你让他们闭嘴吧!”

最后一句却是赵国栋说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鸡蛋的事,他们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慢慢都成了笑柄了,差点没把赵国栋郁闷死。见这几人口无遮拦地又叫了起来,不由出言斥道,然后伸手就去抓范灿痒痒,范灿笑着躲开。

几人闹了一阵,就在这河边歇了下来,生火烤鱼。

“小灿,你昨天连攻三人的那招实在是太潇洒了;一气呵成,鬼羡神妒。那招式叫什么名字?”刘晨问道,昨日范灿那三连击是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现在想起来,不由开口请教起来。

“对呀,轻时和风吹似的,重时和雷击似的。把那小子都给踹晕了!”郭信也赞叹道。

“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张存见他二人如此的赞美,好奇心顿起,连忙问道。

郭刘二人把昨日的场面描述一遍,让张赵二人也赞叹不已,恨不得也在现场。

“小灿,什么时候发明了这招式?给我们表演一下吧!”赵国栋问道,他却知道这招式肯定是范灿自己的,因为大家都是一样学的武艺,胡云也绝不可能对他们藏私。

“呵呵,并非是什么高招。昨日被那香主迫得急,实在没办法了,才有了这招。”范灿笑道,“当时那暗器打向面门,判官笔攻我中路。便想着使个铁板桥躲开,后来又想着攻击一下,便记起了‘鱼翔浅底,鹰击长空’一句,就顺势给耍了出来。”

“好,不错,就是这句,鱼翔浅底,鹰击长空。”郭信叫了起来。

大家对这式有热烈讨论一番,甚是高兴,为自己的兄弟高兴。

……

“我看咱们必须要分开向开封赶路,”范灿有些严肃地说道,“我们昨天的动作太大了,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在这其中,五个年轻人恰恰是我们最明显的特征。”

“小灿说得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分开。咱们和黄河帮这梁子算结大了。而他们肯定要四处搜寻我们,我们须得小心行事。”

第十三章 分道扬镳 开封再会

“而且我怕这江湖中的其他人也可能算计我们,说不定有人会拿了我们献与那黄河帮领赏去了;呵呵,那就不好了。www.65txt.com

”范灿说道。

“嗯,此言甚是。”众人都赞同道。

“我们吃东西后,就分开行走吧!顺便商量商量到了开封怎么见面。”赵国栋说道“不过我们老这么躲着也不会是个办法,过段时间还需得寻个好点法儿,让咱们兄弟还是一起行走江湖。”

“说的是,不过咱们也不宜分的太散,你们看分成两拨如何?”范灿问道。

“行,小灿你安排一下吧。省得咱们费力了。”张存笑道。

“这样吧,我和国栋一队,你们三个一队,如何?”范灿看了看赵国栋嘿嘿笑着。

“不行,不行,我不与你一路。让小信和你一路吧。”赵国栋连忙抗议;笑话,天天让你下蛋玩,哪玩意谁受得了?

“哈哈,”几人明白他的意思,都笑了起来。

“好吧,我和小灿一路,省的一天到晚守着个桃花脸,忒也没劲!”郭信乜了一眼一边的刘晨,慢吞吞地说道。

“且,鄙视你。自卑就自卑呗,哪有那么多理由?”刘晨见他扯到自己,还出言不逊,立马反唇相讥。“哼,要不是小灿面容被老师给糊上了,我看你哪舍得?”

“咦,这是什么话?小灿那叫疯狂,可不是女子化,你可别把十足的男人味和娘娘腔小白脸给弄混了!”郭信给他把概念分了分。

“桃花脸虽然不能叫男人疯狂,可那也是一种美不是?”刘晨自得到。

他们两人又斗上嘴了,几人笑看……

“虽然分开行走,让那黄河帮找不到目标,可是也得倍加小心。毕竟这江湖上可不是就这黄河帮一家。按老师所说,这河南地界虽有少林这大帮派镇压,可也有七煞势力,有那魔教势力,还有别的看不见的坏人;大意不得!”范灿嘱咐道。

“当时如此,务必小心。”赵国栋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对。

“还有这,”范灿从包袱里把那从黄河帮处得来的一大笔银票给拿了出来,对大家说道,“咱们得把这个给分了,不能放在一人处。”

“这是个问题,这笔钱还是还不回去了。咱们分了也不好吧?”郭信道。

“这倒不是,咱们一路之上如果见到那些个老幼弱残,大可以帮他们一把。就如帮那店主老儿一般。”范灿解释道。说着把这钱分成了五分,正好每人一千两,分完就要递给五人。

“别了,我的那份你拿着吧!反正我和你一起。”郭信却是没有接过来,对范灿笑道,“到时候,住店吃饭什么的你负责掏钱就行了,我只负责吃住。



“你这小子,”范灿拿手拍他一下,倒也不去再让,知道郭信对这些东西一点想去没有,而且他本人也不善长这些东西,就自己收了起来,笑着说道,“那也好,这一路你负责给我背包袱就行了!”

其他三人听他的主意,也觉不错,就各自把钱收好。然后刘晨问道:

“咱们到了开封之后去哪会合?这开封咱们不熟悉呀?我却是只知道有一个大相国寺,咱们去到那里会合不成?不会耽误牡丹花期吧?”

“呵呵,不会,不会。”范灿笑道,把包袱收拾了收拾,“此地离开封城也是太远,只是咱们谁也没去过开封那地,就按小晨说的在那大相国寺会合吧。”

几人商量完毕,歇了一会。便要告辞。

范灿让郭信把包袱背好,张存三人笑道:

“我们先去了,你们在这里慢慢等船吧。要不先睡会也行。”

“呃,你们走那条路?”张存一怔,不解他的意思。

“哈哈,我们走这条。你们路上务必小心!”

说完带着郭信如那雨后彩虹一般向河面纵去,然后轻飘飘地落到波涛汹涌的水面,甚至没激起一丝波澜,就如履平地一般,却是踏水而去了!这河有面宽六十丈不止,而且水势甚急,一般人下去站都站不稳,即使那艄公也要全神贯注地掌着手中的浆棹;但见范灿一手扶着郭信,一面看着前方,随水浮动着横水而行。远远望去,他们在这宽广的大河中就如风雨中飘行的两片树叶,起伏不定;只是这树叶几息时间就到了对岸,飞跃而起落到土地上,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一程轻身功夫端的是惊煞旁人!

张存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不住的摇头,叹道:

“小灿真是个天才呀,这等神奇的功夫都被他硬生生给练了出来。若说出去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恐怕这天下也没几个人信。”

“是呀,如若不是和他天天在一起,我也是肯定不信的”刘晨叹道。

“你们俩就别在这感叹了,快想想办法怎么过河吧!”赵国栋见他二人羡慕不已,连忙打断,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等船呗!”张存答道,然后看了看周围,马上意识到了不对,“这不是渡口呀,我晕,那还不赶紧找渡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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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这是古人对这中原古城开封的赞誉。地处中原腹地、黄河之滨的开封,历史悠久,人杰地灵,物产丰富,繁华异常;和那东都洛阳交相辉映,算是河南地界两个最是繁盛的地方了。它是中原地区的南北交通要道,因此南来的北往的、打尖的住店的络绎不绝。尤其逢那集市之时,真是熙熙攘攘,比肩接踵,挥汗成雨。开封作为一坐重镇,更是武林群豪聚散之地,大街上随处可见背刀带剑的武林人物。这开封府繁华如是,当然就会有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来据此吃饭,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那黄河帮。

那黄河帮总舵便设在开封府,他们在这开封城开有各种买卖,什么赌馆勾栏、酒楼客栈全都有,可谓财大气粗;并且他们到处收纳保护费。端的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慢慢就成了这开封府第一大势力。强龙不压地头蛇,很少有江湖人物去与他们争斗。有那些个路见不平的人,也抵不住他们人多势众,不少人无奈饮恨。这也是为何在那封丘城没有别的帮派——大的帮派不去与他争那弹丸之地,小的帮派不敢捋它胡须。因此开封周围几个小县城都在这黄河帮控制之下,不独那封丘一地。这倒不是说黄河帮十分的强大,把那全江湖的人都给震住了!而是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黄河帮也有几分势力,有不少高手坐镇,那黄河帮帮主“追魂剑”章燕侯、黄河帮供奉“黄河老祖”卢晓东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如若把他们逼急了,狗急跳墙,也能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二是现在江湖的形势很微妙,这黄河帮所处之地很是敏感,东有济南柳家泰山帮一股势力,西有少林派铁血盟等,南有魔教天尘、武林异地青溪谷,北面有飞羽派和燕京城的几大势力,更有蝶谷一脉;所以说这黄河帮正好处在几大势力中间,也恰恰把他们隔开。而现在的武林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大家谁都不想去打破这暂时的宁静。而如果这黄河帮没了,几大势力相接,难免会有矛盾,一旦冲突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而黄河帮处在这几大势力相接的地方,恰恰就成了一个矛盾缓冲地;所以各大势力都默认了他的存在。这也是为何后来四大盗把黄河帮闹得鸡飞狗跳摇摇欲坠,却还是很少有大的帮派去收纳黄河帮。很多人尤其是少林蝶谷等名门正派都在尽力维持着这一处的平衡。也算是维护中原江湖的平衡;当然一旦这平衡被打破,黄河帮也必将首先倒霉,灰飞烟灭绝不是空话。

所以说开封第一大帮派黄河帮在这夹缝中生存下来,幸运的很,也憋屈的很!

也许这黄河帮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各大势力还不敢对自己下手,所以在这开封城更是疯狂,那坑蒙拐骗欺压良善的勾当就成了家常便饭。

在开封城子午大街上有家赌场,叫做平和阁。这平和阁占地数亩,红砖绿瓦,人进人出,甚是热闹;门口有那门卫奴才,低头哈腰,满脸带笑;还有那招呼进进出出顾客的小厮,牙尖嘴利,胡乱说辞骗了不少心智不定之人进去。门上头挂着书有“平和阁”三字的烫金大匾,两旁红漆门柱尽是些恭喜发财、招财进宝之类的鬼话。在这阁子周围尽是些小摊小贩,把这平和阁衬得更是高大浮华。进去之后则是陈设华丽,颇为讲究;连续三间大厅,一进连一进,每间大厅都有十多张赌桌,上摆满了各种赌具,什么双陆、牌九、叶子戏、骨牌应有尽有;周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赌徒浪子;一个个挽袖拢臂,瞪大双眼紧盯庄家双手;等到结果出来,霎时间人声鼎沸,吆喝满厅,赢得固然是满心欢喜,输的也在那庄家吆喝之下咬牙再赌。这平和阁是开封城最大的一家赌场,为黄河帮所把持。不知让多少赌徒败家子流连忘返。

在这平和阁不远处的一个小吃摊上,正有两个年轻人一边大口啃着手里的烧饼,一边观瞧着人来人往的平和阁。还不时地指指点点,面带怒色。仔细看去正是那从封丘城赶来的范灿和郭信。他们二人过了黄河之后,加快脚步,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开封城,也不顾欣赏这北方大城的繁华美景,而是找了家客栈,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直到那日将过晡,才爬了起来。

出门一瞧,二人就被这开封大城的繁华给彻底地吸引住了。向那店老板打听一番,二人便出门逛了起来;这开封聚集了神州各地的商家贾户,什么买卖都有,范郭二人见了只觉得这也新鲜那也稀奇,不是的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华灯初上之时。二人见到大街不远处有一最是繁华,心中好奇,紧走几步走到近处才知道是家赌场,刚想看两眼,那门僮就过来招呼了;二人虽是对这些东西玩的也极是熟练——老夫子什么都教过,但却知道这是散人钱财之地,进不得。便推辞说只是看看,那小厮见二人寒酸,便有些出言不逊。郭信刚想发怒,就被范灿扯到了一边。

范灿看了看周围,见在那平和阁斜对面临街有一个地摊,卖的都是些开封本地小吃和其他一些面食;用帆布搭起个棚子,下面有几处桌椅供食客休息。此时有不少人都在那里吃饭,临街而食倒也别有一番趣味。范灿看的有趣,便拉着郭信传街而过;到了那地摊处寻了张空桌坐下来,要了几张饼和两碗面汤,就打算在这里吃顿晚饭。趁在那伙计把面食端上来时,范灿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这赌馆是哪家开的生意怎地如此兴隆,那伙计随口答道是那黄河帮然后便去招呼别人。范灿郭信二人闻言心里却是一动。

第十四章 世间多有不平事

听说那开封第一赌场平和阁是黄河帮名下,范灿心中不由有些不自在。www.65txt.com-====-昨天刚与那黄河帮打了交道,把人家的分舵都给挑了个干干净净,更是杀了不少人;在他的潜意识里是要暂时避开这黄河帮的。现在突然又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黄河帮门面,难免会有些别扭;仿佛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被黄河帮这苦主寻了过来。虽然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这敌手,但还是有些让人心虚。范灿怔了一会,回神过来,向那伙计道告言之谢时,却见对方早已经离开了。他见到郭信则是两眼瞪着那平和阁进进出出的人,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吓得范灿赶紧拍了他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先吃饭,那边又没什么美女,别看了。”

“嘿嘿,有没有美女无所谓,有那帮孙子就可以了。”郭信冷笑道。

这句话带着怒意和轻狂,范灿听着有些不对劲,怕他一个冲动持刀冲了上去;看了看周围的顾客,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低声对郭信说:

“小信,大意不得,这黄河帮如此霸道自有他霸道的道理,你没看那么多背刀带剑的江湖豪客都避开着平和阁了吗?要知道他们未必比咱们的功夫弱。”

“而且我怕的是咱们没去找他们,他们就已经找上咱们了。也不知道封丘那边传过来消息没有。”范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怕他怎地!”郭信见他面带难色,不由气道,“我正愁没地方出气呢,他们敢来,小爷定让他们走着过来爬着回去!小灿你怎地如此小心了?”

“不是我小心,是咱们目前对人家一点也不了解,拿什么去和人家斗?”

“那封丘城的贼子不也是不了解吗?咱们不照样让他们灰飞烟灭了!”

“小点声,隔墙有耳。”范灿见他说如此话,吓了一跳,赶忙拦住他的话头,而后继续说道,“那封丘和这开封是一个档次的吗?再说了,即使那在封丘城中,咱们如若不是机灵些,还不栽倒那香主的暗器上?小信,出门时,老师和夫子一再告诉我们,莫小看了天下人!难道你忘了?”

“哼,”郭信把手中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话虽如此,可是我看着这黄河帮就来气,这群孙子肯定和封丘的那群孙子是一个儿子生的,你看那平和阁门口那小厮的奴才样!恶心死了!还有就是,这赌场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人。”

“呵呵,这倒是,不过这可是有许多赌徒自愿进去的。”范灿见他怄气,笑了笑说道,“咱们暂且看看这黄河帮行事如何,如若还有些人性,咱们放他一马;如若还是那般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咱们少不了要给他找点麻烦。

不过现在绝对不行,咱们必须先了解一下情况。等到小存他们三个到了之后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好吧,听你的。”郭信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现在在哪里,到了开封城内没有?”范灿想转移一下话题。

“明日去大相国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郭信边吃边说道。

“大相国寺在哪呀?”范灿笑问道。

“小灿,你这些天怎么笨了许多?是不是昨天晚上给吓住了?这遍地都是人,找不到你不会问吗?”郭信见他问了一个有些太过单纯的问题,不由有些郁闷地说道。

“呵呵,我……”

范灿正要说话,突然耳边传来了妇人孩子的急切的哭啼声和男子不耐烦的喝骂声,连忙停下话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这地摊依路而设,在它旁边有一个小胡同,那哭闹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过了不一会,从胡同里走出一个瘦弱的男子,手里攥着一个玉簪子,正要急匆匆向前赶;后面有一个妇人紧紧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旁边跟着一个**岁的小男孩,都是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苦难之家,那妇人哭闹着说:

“你把簪子还我,那是我娘给我的唯一嫁妆;你也不能再去赌了,家里的东西都被你赌光了!你不能去赌了。你快还我簪子。”

这妇人哭,那孩子就跟着哭,旁人看着也有些心酸,只是那男子根本不为所动,只说:

“我赢了钱,把他们给赎回来就是了。你怎么如此啰嗦,快闪开,别耽误我下注。”

说完就推搡那妇人,妇人哪肯放手。要去抢男子手中的簪子,被男子让过,这般拉拉扯扯引来了不少人过来观看,纷纷指指点点。从他们的话语中也可以听得出事情原由。定是这男子嗜赌如命,不顾老婆孩子,把家里的东西都给输了去,最后连妻子的唯一嫁妆也要抢去赌了。这妇人不肯,就这么闹了起来。从三人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出,这家庭已是相当的拮据。不由都对这男子产生了厌恶之心,纷纷责骂。男子对别人的指责也不在乎,只一心想着摆脱这妇人。推搡几次,那妇人索性倒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脚,不让他走。男子挣脱几次,不由恼羞成怒,举巴掌就要打这妇人;一边哭花脸的孩子见他要打母亲,连忙冲上去,死死地抓了手掌,然后张嘴就咬了下去。男子吃痛,赶紧一把把手抽了出来,然后把孩子狠狠地推开,小孩瘦的皮包骨头,当然不吃他这一推,噔噔就被推开五六步远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后面闪出一人把他牢牢接住,正是范灿。范灿二人瞧见这边情况,早就围了上来,要不是此地不宜,以他二人的性子,早就上去把这男子打个灰头土脸了。这时候见他推搡幼子,不由火向上撞。

郭信骂道:

“妈的,连自己老婆孩子都要欺负,真不是玩意!”

范灿把小男孩扶好,让郭信照顾着,沉着脸向那男子走去。此时已经是在大街的中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条路都给堵了一半。见有人出头,不由全都来了兴致,纷纷喧哗起来。

男子推了小男孩之后,看都没再看一眼,甚是无情;当然他也就不知道他范灿走过来;举手还要去打那妇人。手掌刚刚举起,就被范灿一把抓住。转身来看,见是个年轻人,大怒不已,只是力气怎么也比不过范灿,想要挣脱却是无望。范灿也不说话,劈手把他另一支手中的簪子给夺了过来,递给那妇人。妇人见有人来帮忙,已是感激,现在见到自己的簪子被递了过来,连忙接过来,然后爬起来去寻自己的孩子。范灿见母子二人抱在一块,心底叹了口气,二人便转身对付这男子。

那男子见东西被夺,心中如何不怒,可是范灿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而且从手上渐渐传来一股深入骨髓的痛觉。那还敢再动,只是连连叫痛,不一会连眼泪都流下来了。原来范灿心中气恼,手上使了内力,一股真气沿着他手太阴肺经侵入男子身体,这手太阴肺经乃人体奇经八脉之一,被真气侵入,尤其范灿故意使坏,加入了一些冰之气息,血液仿佛被凝成了一个个小冰刺,攒刺着经脉,仿佛就像万蚁穿心,就是郭信这般硬汉子也受不过;这男子就一平常人,哪能不疼!范灿没有丝毫的怜悯,一言不发地听着那男子杀猪似的鬼嚎。本来围观众人见这男子有人惩罚,是大声叫好的。但是后来见那男子的嚎叫声,简直惨不忍闻,纷纷又指责起范灿来。那妇人也渐渐不忍心,要来劝住,可是却被那小男孩拉住,那孩子眼里望向自己父亲的眼里竟含着不少仇恨,见自己家长受苦,还有一丝快意。也不知道这男子给自己的家庭曾经带来了怎样的伤害,才让着孩子如此仇恨自己的父亲。这让一边的郭信有些难受,继之而来的是对那男子的深恶痛绝。妻子孩子都深恶痛绝的人,是人渣!

范灿让那男子鬼嚎了一阵,见差不多了,一手甩开,然后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扔给正惊骇地看着他的男子,沉声说道:

“那簪子是我的了,滚!”

男子惊骇之心过去,惊觉自己身上没有了簪子,无法去赌,就要冲上来和范灿拼命;此时见范灿扔给自己三两银子,突然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飞快地捡起银子,头也不回地向着旁边的平和阁奔去。他这番动作,让那些本来对他产生了些同情之心的百姓再次对他唾弃不已。

范灿不去管那男子,自顾回到人群之中。那妇人上来就要拜谢,被范灿一把扶住,连道使不得。而后拉起那孩子的手回到饭桌边上,让小二哥加了两副碗筷,添了些食物。看得出来那妇人孩子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便让他们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果如二人所想,孩子饿坏了,连喝了两大碗小米粥,吃了俩烧饼,那妇人也吃了些东西。

待二人吃饱,范灿便想询问一下这事情的情由,那妇人恨恨地望了望那平和阁门口的一个小厮,暗骂了几声。而后面色气愤地说道:

“恩人,这一切都是那天煞的黄河帮做的孽呀!”

“哦,大姐,此话怎讲?”

“我相公本也是个老实人,靠着一个店铺门面,卖些反季水果,家里也有几分资财。父母都是通情达理之辈,孩子也听话;日子还算比较的顺畅。谁知道天不怜人,那日我二人从此地经过,被那门口小厮招呼进去,我本以为小赌倒也没什么,但是没想到自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从那赌馆出来了之后,相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管生意上的事,把一个铺子丢给了我自己。他就像着了迷似的,天天都跑来着赌馆。甚至废寝忘食,夜不归宿。我劝他,他只说有更好的发财方式,只要他能赢一把,从此就不用再赌。可是事情并非那样。他越来越凶,没有了周转的资金,铺子慢慢地就支撑不下去了,被他擅自低价卖给了别人;得来的钱财又被他挥霍干净。父母劝他他也不听,还呵斥老人,孩子他爷爷被气死。我替人做些针线活,勉强能保住孩子和婆婆的吃喝,可是后来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变卖了,我……”

说着说着妇人便哭了起来,泣不成声。那孩子见母亲难过,紧紧地攥着母亲的手,眼里满是愤怒。那妇人哭了一会,道歉失态。继续说道:

“昨天中午,他竟然把家里唯一的铁锅也给偷偷当了。他……他……”

妇人忍不住悲伤,再次泪流满面;引来周围一群人观看,那摊主也有些不满。范灿见状,说道:

“大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起身拉着那孩子离开店铺。

第十五章 江湖厮杀(一)

把戴亮母子送走之时已是月色朦胧,范灿和郭信也不再耽误,顺着大街原路返回客栈。www.65txt.com-====-范灿想着刚才的事,心中暗自叹息。吃喝嫖赌,赌之一字不知害了多少人。如这小男孩之父戴明,本也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只因不经意间沾上了赌字,便闹得家财散尽、夫妻不和、父子成仇。不由让人唏嘘不已。那黄河帮也是作孽,就这一个平和阁中每天都有三四百赌鬼在里面昏天暗地,不知所以。他们置家庭妻子父母于不顾,只想天天盯着那提溜转的筛子。只知道喊着“开开”“大大”“小小”之类的疯话。这戴亮母子遇戴明如此,也算是可怜之人,范灿起初想资助他们些银子,让他们改善一些家庭状况;但后来明白这并非可行之计,因为母子二人即使有了银子估计也会被那戴明抢了去。想了半天,范灿郭信和那妇人商量一番,找了家药铺,与那老板一些银子,让这戴亮在那里做个学徒,学门手艺。老板看戴明聪明,也挺喜欢,就答应下来,而且药店包吃住,不至于孩子没饭吃。并和老板言明不许那戴明把孩子叫走。戴明随母亲回家收拾铺盖,和二人离开药店。出门之后母子当然对二人千恩万谢,范郭二人谦虚不受。临离开时,又给了那妇人十两碎银子,让她收好,不致于家中老母受饿。觉得安排妥当,二人才叹然离开。

这开封城果是大城,虽已将近亥时,却没有一点夜间的味道,大街上仍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范灿和郭信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景色,想着刚才的事,默默不语。经过平和阁时,见那门口仍是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范灿不由有些气恼。

“这黄河帮真就只会感谢缺德的买卖。你看着进进出出的,其中得有多少个戴明呀!小信,咱们和他们比划比划吧!”

“怎么了?这回知道我是对的了!早给你说了,这黄河帮就不可能是什么好鸟。”郭信笑道,“我也想在干他一票,嘿嘿,你说吧,怎么办?”

郭信见范灿想对这黄河帮下手,心里也是高兴,有事还得大家一起上,这才热闹。而且这小子脑子里的坏水可比自己多多了,有他在不愁没点子。加上范灿轻功绝世,很少能奈何他,绝对是抽冷子的最佳人手。

“这事急不得,咱们明天先找着他们三个,而后去那黄河帮总舵看看,瞧瞧这群孙子的老窝是什么样个地方。而后再作打算,先回客栈,养足精神。”

“且,我还以为现在急要动手呢!”郭信闻言,不屑道。

范灿见他如是说,不由笑了:

“怎么了,你想现在动手?怎么动手?直接杀进去?杀进去你找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抢劫的呢。”

“把门口那小子拉过来打一顿先出出气也不行?”郭信问道,指了指门口一会趾高气昂一会卑躬屈膝的小厮。

范灿闻言一愣,然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大叫道:

“好,不错,我也憋了一股气,算这小子今天倒霉。走,收拾他去。”

说完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大步上前,见他这番动作,吓得郭信赶忙拉住他:

“晕,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嗯,那你说怎么办?”范灿虎着脸说,“难道还要给他说一声咱们要去揍他不成?你就不怕他跑了呀?”

“呵呵,看你说的,咱们好歹也得伪装一下,不能让他们找到咱们。”郭信被他逗笑了。

“锅底灰?”范灿眨了眨眼。

“不不……”

郭信还要说时,突然从那平和阁里面传来了呵斥声:

“穆一平,不要太猖狂,此处可不是你天南剑派,容不得你撒野!”

“哈哈,”两声狂笑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道,“小小赌场能奈我何?”

“呀,此人内力好强呀!绝不在老师之下!是个高手。”范灿听到这声音厚重浑圆,惊叹道。

“哼,”一声冷哼传来,“你可知道这赌场是哪家所开?”

“我管你是哪家所开,给老子出老千就是不行!”

“技不如人,就不要胡言乱语。”那个声音反驳道。

“放屁,老子把出老千的这小子都给抓住了,你们还要抵赖,真是不知廉耻!亏你‘黄耳剑’孙大富在江湖上还有一号,今日真是让人失望呀。”穆一平呵斥道。

“你若是来打架的,老子奉陪,把你手中的人质给我放了!咱们去外面好好打上一架。省的你靠人质,传出去惹江湖人耻笑。”那孙大富说道。

“去你妈的耻笑,老子抓的是出老千的人,他算个狗屁人质,不过你们既然想要,就给你们。”然后就听到砰地一声,应该是桌子被打烂的声音。

“穆一平,敢下黑手,你找死!看招!”

然后里面乒乒乓乓打了起来,范灿二人听到之后,赶忙向门口跑去,想去看个热闹。

此时门口的小厮已经进屋,都去给自己人助威去了。范灿二人走到门口,向里观看。只见这赌场里面相当宽阔,灯火通明,赌徒满室,都停了手躲在一旁。中间场子让开,有二人正在激斗。一个瘦高中年人,两眼冒火;另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色略黑,一脸的戏谑,想就是那天南剑派的穆一平了。两人均是使剑,一个剑招阴狠毒辣,一个平正大气。斗在一处,相当激烈。那穆一平显然占了上风,一边打还一边说话:

“孙大富,你在这给人做狗看门,是不是把功夫也给落下了?怎地前年和老子打架的时候还能支持几下,现在怎么和棉花似的,没一丝力气呀?你这两年时间是不是把时间都活到狗身上了?”

范灿和郭信闻言差点笑了出来,这人口上真损呀。不过见到二人的功夫心中佩服不已,这绝非目前二人可以相比的。

孙大富当然大怒,他本是江湖上独来独往的黑道人物,诨号“黄耳剑”是指他手中的剑,剑柄上有一处黄铜,里面藏有暗器,甚是巧妙。后来因得罪人太多,被追杀,无奈加入黄河帮,也算是受人尊敬。黄河帮主章燕侯知他功夫高强,让他和“大力罗汉”田自来一块做镇平和阁,守住这一重要钱财来源。几年以来都是平安无事,他也更得周延后信任。只是前些天赌场来了个神秘的年轻人,此人三天之内从这平和阁赢走了二十万两白银,就是那些赌场专门请来的高手也尽败此人手下。二十万两白银让黄河帮元气大伤,这也是黄河帮为何上月大收银钱的缘故。章燕侯大怒,派出几批高手追杀,不是有去无回,就会跟踪失败。至今也没探出此人身份。幸好的是此人只来了三天,自那以后到现在五天都没出现过了。可孙大富和田自来还是被章燕侯训斥了一顿。今天下午的时候,从封丘传来消息,封丘分舵被人一夜毁掉,死伤惨重。他的唯一弟子、被派去催钱的黄河帮使者孙小贵也被人残忍杀死,闻此消息,孙大福心痛不已。现在这穆一平来此捣乱,骂他做了人家的看门狗,他如何能忍?

是以招招狠毒,专朝对方致命之处攻击。不过孙大富这两年在黄河帮无所事事,养尊处优,功夫确实落下了。前年在岳阳和这穆一平交手,还能占个平手,这次交手五十招之后竟明显不支。使出一招“苏武牧羊”,剑尖朝上,剑柄朝下,悄悄把那剑柄黄铜对准穆一平,就要使出暗器。谁知穆一平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图,长笑一声。身子一斜,剑身画了个圈,使了个“哪吒闹海”急速的朝他持剑之手斩来:

“孙大富,你个孙子果然没有长进,前年就是这招,现在还是日此。看我不破你黄耳!”

孙大富冷笑不已,险而又险地躲开他的长剑,顺势把剑再次持平,然后手按那块黄铜,长剑竟然从剑柄处断开,然后砰的一下从里面打出一蓬毒烟,朝着穆一平涌去。

范灿暗叫一声,此人狡诈,先前用旧招竟是把那穆一平引到近前,迷惑与他,而后突下杀手。看到那毒烟之中还有毒针,不由为那穆一平捏了把汗。郭信则是低声暗骂起来。

穆一平见毒烟涌来,知道上当,大叫一声:

“贼子而敢!”

然后身子左撤,右手剑尖快速绞了一下,左手画弧,全力出一掌,他掌风刚猛,正是天南剑派绝学“南岭掌”,把那毒烟毒针吹斜方向,砰砰地全打到了赌场的立柱之上。那毒烟却是散开,吹向人群。当时就有人呕吐倒地。厅内顿时大乱,人们四散逃去。

范灿大叫不好,拉住郭信赶紧退出大厅,回到了大街之上;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没忘踹一下人群之中给孙大富助威的一个门口小厮,把那小子踹入场中,朝孙大富砸去。

穆一平大叫卑鄙,而后飞身向门后纵去,越过人群,也到了大街之上。孙大富闪身躲开范灿的飞人暗器。而后见穆一平没有趁机攻击,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同样出来一股烟雾,被他用掌风催动向四周散去,慢慢地前一股毒烟融合,厅内之人这才好受一些。

他从赶来支援的帮里打手手中夺来一把剑,大叫一声,同样一个飞身冲到了门外,去追那穆一平。到了大街之上,见对手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脸上还不时露出蔑视之意,心中更是愤怒。要知江湖上的汉子都是有血性的,大家平时做坏事时可以使坏,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却是不容欺侮,尊严有时候比性命还重要。穆一平如此轻视他,这口气哪能咽的下去?况且这些天的窝囊让他本就在气头上,此刻两者相加,肺都快炸了!于是出门之后全然不顾自己功夫不敌,使了个“仙人指路”仗剑就冲了上去。

穆一平见他拼命,只是冷笑,那叫荡开他的攻势,沉声道:

“孙大富,我知你是条汉子,可是你同样也是个只顾自己的小人。你做了太多恶事,无数次地践踏了武林正义,我今日留你不得!看剑!”

说完使出大气凌厉的天南剑法,赶得孙大富连连后退,数招之后寻个破绽,右手一式“排山倒海”把孙大富手中长剑震掉,左手一掌拍在孙大富肩上,把他打了个趔趄,而后紧步赶上,举剑就要取他性命。

第十六章 江湖厮杀(二)

穆一平上前就要剑斩孙大富,正在这时候,圈外传来一声大喝:

“贼子敢尔,还不住手!”

话音未落,一把方便连环铲从众人头顶掠过,势大力沉,呼啸着向穆一平砸了过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一冷子甚是威猛,把围观的众人吓的都一缩脖子,冒了一身冷汗。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大胖和尚飞奔而来,只见这和尚膀大腰圆,走起路来肥肉一颠一颠的,像是筛筛子似的,可他步子却很敏捷,几步就到了近处。大家知道刚才就是他的喝止声和他的连环铲。有那些个机灵的人认得他是平和阁的另一个当家的“大力罗汉”田自来,又见他面目狰狞,赶忙向一边望去。

穆一平见铲子来势甚猛,赶忙回身用长剑拨开,再去杀那孙大富时,发现他已经窜到了一边,脸冒冷汗,周围有几个弟子护着,正狠狠地盯着穆一平。穆一平看着他冷笑几下,这才回身去看偷袭之人。这时候田自来已经进了场子,要去捡自己的大铲。穆一平看得明白,挽了个剑花,逼开了田自来,大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明白!”

田自来虽然凶恶,奈何对方剑法精妙,试了几下,根本摸不到自己的武器,不由气向上撞,又见对方喝问,便恶性大发:

“你佛爷便是‘大力罗汉’田自来!小贼,快还我方便连环铲。不然你家佛爷对你不客气。”

听他说了这么句白痴话,范灿和郭信都笑了,暗道这和尚真是傻鸟一个。你自己把铲子扔了砸人家,人家现在拿住了,为何要还你?还给你再让你乱丢吗?还要对人不客气,大言不惭,连自己的兵器都丢了,拿什么对人不客气呀?

穆一平见他如是言语,冷笑几声:

“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五台山赶出寺门的三戒和尚,不知道你要拿什么对大爷不客气呀?”

原来这田自来本是五台山门下弟子,法名三戒,练得一身好武艺,被江湖人送了个“大力罗汉”的绰号,只是后来他生性凶恶,屡犯寺规,被五台山明文长老赶出了五台山。在江湖上闯荡一番,多有恶名,后来不知怎地便被那章燕侯给笼络到了黄河帮门下。同时他也把自己的法号换回了俗家名字,就是这田自来。他成了章燕侯颇为信任的一名打手,和这孙大富共同掌管平和阁。那神秘年轻人同样让他吃了不少的亏,所以这几天他也没闲着,带人在这开封城四处搜寻。今天他带人搜了一天,当然也没任何结果。回来之后听说那封丘分舵被挑,也是恼怒不已。吃过晚饭,想到这平和阁来看看,巡视一番,结果还没出门就有人来报,说平和阁来个高手寻事,正和孙大富在大厅激战。田自来一听,和孙大富一样,当时就气歪了鼻子,提了大铲就自己赶了过来。正逢孙大富为穆一平所败,眼看要丢了性命。就发疯似的把大铲丢了过来。结果丢的出去捡不回来,真是大大失了面子。

这又听穆一平出言戏弄,更是大怒,也不顾身份了,向那孙大富招呼一声,就要二人联手对付穆一平。孙大富见来了帮手,胆子也是一壮,退开扶着自己的弟子,持剑就冲了上来。穆一平只是冷笑,教下仍是踩住大铲,手里连连挽了几个剑花,就把已经失了方寸的孙大富抵住。见田自来还要夺铲,逼退了孙大富,抽冷子给他一剑,仍是把大铲牢牢踩在脚下。田自来不精于拳头功夫,当然也不敢以身试剑,看到对方轻松抵住孙大富,空有一身力气,却也只能干瞪眼;最后索性从弟子手里夺了一把朴刀,使出五台山入门刀法“泼发金刚刀”,上前和穆一平斗了起来。

那边他们这三人斗得激烈,范灿和郭信这边可就惊讶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的功夫,即使胡云全力使出也不见得比这三人中显得最弱的孙大富厉害。不由都被三人精妙的招式给吸引住了。看了半天之后,范灿突然一个哆嗦,冒了一身冷汗。心中却是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这胖子和这瘦子只是黄河帮手下打手,已经如此的凶猛,那他们的主要人物功夫岂不是……如果刚才自己和郭信冒然出手,那后果……

郭信貌似也有了相同的感受,转身看着范灿,有些后怕地说:

“幸亏咱们没冒然动手呀!这俩老小子哪一个都够咱们喝一壶的!”

范灿点了点头,沉默起来,指了指场中,示意他继续看场中激斗,多长点见识。心中也可惜此中没有使刀高手。

此时田自来一把朴刀、孙大富一把长剑和那穆一平斗得十分激烈。孙大富失去心智可是招招不要命的打;田自来不善用刀,可是这小子势大力沉;穆一平剑招高明,虽稳稳压住二人打,可也非常小心,毕竟这二人本事不比自己差多少;左挡右拨,左边挡开孙大富,右边拨开田自来,还有空隙进攻二人。就这样斗了一阵,穆一平看到大街不远处又来了一群人,貌似是黄河帮来了援手。心中一惊,暗自猜测对方来了什么高手。万一那“追魂剑”、章燕侯“黄河老祖”卢晓东来了,自己可就要吃亏了。是以他长剑一式“岭南踏雪”狠狠地逼开了孙大富,而后转身拿长剑猛地一绞,把田自来手中朴刀绞断,跟着左手使出南岭掌中攻势最猛的“三度梅关”啪的一掌就拍在了大和尚肩上,这掌力直透筋骨,当时就把田自来右臂肩胛骨给打得粉碎,大和尚惨叫一声倒退出四五步去;穆一平跟着就要上去取他性命。孙大富见自己人受伤,危在旦夕,想起刚才大和尚的相救,心中感激,于是就不要命的冲了上来,使出自己的绝招,大有和穆一平同归于尽的架势。穆一平无可奈何,只好又和孙大富战在一处。

说话间,黄河帮的大队人马呼呼啦啦就来到了近前。范灿借着灯光看去,为首的一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半大瘦小老头,只见此人小眼睛,鹰钩鼻,秃脑门,一脸的阴沉,手里拿着一把和他身躯极不相称的开山斧。后面跟着四五个高手模样的人和一大群小喽罗。人群再次呼啦的让开,给他们闪出一条路来。

此时黄河帮弟子已经把田自来扶到了场边,正要送回帮里。见此人到来,心中大喜,连忙上去行礼:

“见过三长老。”

“嗯,”老头点了点头,见田自来受伤,脸色更是阴沉,“田先生到一旁休息,待我擒了贼人与你报仇!”

田自来赶忙谢过,然有由人扶回平和阁救治。不提他,只说这老头见孙大富已是强弩之末,对后面人吩咐几句,而后大喝一声,入了场子。开山斧一横,一把分开正在激斗的二人,单臂扶住摇摇欲坠的孙大富。对闪到一旁的穆一平喝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我帮捣乱?”

穆一平被他一斧震开,已是大惊,暗惊此人功力深厚,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自己已经战斗了大半个时辰,体力已是有些不支,就暗自小心。见他喝问,长剑当胸,大声答道:

“在下天南剑派穆一平,不知阁下是谁?”

“哼,天南剑派!老夫乃黄河帮三长老于子明,江湖人称‘大力神魔’便是我。”

“呀,怎地是这老魔?他何时投到了黄河帮门下?”穆一平心中一惊,大力神魔于子明在江湖上可有一号,手中一把开山斧纵横晋冀鲁豫,少有对手。早些年多闻其凶名,只是近些年来他逐渐收敛,江湖上才少了些他的传闻。谁知他也投入了黄河帮门下?穆一平一直未见过其人,今日才知道这大力神魔如此模样。穆一平心中吃惊,脸上却毫无怯意,拱手道:

“原来是于前辈,失礼失礼。不至于前辈为何到此?”

“哼,为何到此?”于子明见对方恭维,心中也是有些得意。不过又见这小子装糊涂,脸色又沉了下来:

“小辈,不要和我老人家装糊涂!我问你,你为何要来我黄河帮捣乱?”

“前辈,你可是要问在下为何和孙大富动手吗?”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快答我问话!”

“平和阁出老千,被我抓了个现行;可这位孙大剑客无耻耍赖,不但不承认错误,还反咬一口,非要说我捣乱;而且还要和我比划比划,结果就打起来了!”

“是吗?”

……

他们在那边争执,范灿和郭信已经到了人群的另一边,离那黄河帮大队人马远远的。看到这于子明如此架势,范灿二人更是心惊:

“小信,怕了没?”

“哎!不服不行呀!老师说的对,不可小看天下人呀!”

“呵呵,现在知道了。还想去找茬不?”范灿看看周围,狡黠地笑了起来。

“这还找个屁岔?咱去了也是白给呀!”郭信见了这几人的武艺,郁闷不已;突然见到范灿的表情,心里一动,赶忙问道,“你有主意?快说说!”

“嘿嘿,”范灿低笑,“打不过他们,咱们不会捣乱吗?看这架势,他们是非要擒住这位穆大侠不可;那咱们就想个法子帮穆大侠逃跑,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十七章 援手侠客 漫天花雨

穆一平和于子明道不同不相为谋,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一交上手,穆一平可就暗自叫苦了。看他其貌不扬,但功夫却是扎实的紧,不负它那大力神魔之号。只见他手中一把开山斧,劈砍削斩,呼呼带风。不但招式精妙,而且势大力沉。穆一平本就有些疲惫,此刻真是挡也挡不得,躲也躲不开呀!只感觉手中长剑越来越沉,对方攻势越来越快,不一会就有了败象。“大力神魔”于子明成名江湖二三十年,手底下当然有真功夫,而且见识也是非凡。二三十个回合就逼得穆一平左支右绌,大喝道:

“小辈,你还不束手就擒!自去谢罪,或许老夫还能饶你一命。再做抵抗,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哼,穆一平是那种人吗?”穆一平冷笑不已,他闯荡江湖多年,当然知道这黄河帮是什么货色。他重创了田自来,对方岂会与他善罢甘休。这么说只是扰乱自己心思罢了。是以稍一答话,手中长剑硬挺,抗住了大力神魔横削过来要腰斩自己的的大斧。而后挽个剑花,“吴王点将”长剑迅捷向对方反刺了过去。于子明见他不识好歹,大怒不已,手中大斧一式“吴刚伐木”狠狠地向对方长剑磕去;这要是磕上,穆一平手中长剑非得脱手不可。穆一平见他来势凶猛,不敢抵挡,不待招式变老,长剑向左一圈,闪过大斧,而后还是双龙出海,直去对方双眼。于子明冷笑,手中大斧猛地由刚才的横磕,变为上勾。穆一平大惊,他本以为斧头沉重,于子明想要变招怎么也得有个缓冲,却不料对方功力如此深厚,说变就变。想要撤剑时,已经晚了。只听嘡啷一声,剑斧相撞,穆子平只觉得虎口发麻,再用不上力,长剑脱手而去。而大斧来势不减,朝着自己就划了过来,知道不能抵挡,赶紧躲了开去。而后转身就要离开此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早晚还要来教训这群败类!可是向周围寻逃离路线时,不由心中一凉。原来此刻围观群众已经被赶到了远处,自己已经被五个高手和二三十个黄河帮弟子给围了起来。他们见穆一平长剑脱手,一个个怪笑着都逼了上来。

“喋喋,小辈,老夫给你留了后路,你却不听;今日丧命与此,这可怪不得老夫了。

”于子明见他已无抵抗之力,不由冷笑道。

穆子平哪去答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群人的行动。于子明持斧逼了上去,见他绝望,也不再废话,举大斧就要砍去。忽然从上头传来一个怪笑的声音:

“喋喋,老匹夫,不要嚣张,看暗器!”

话音未落,只见赌场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一个胖大的身躯从里面飞出,直接朝于子明冲了过来。不过这身影不是自己下来的,而是被人抛下来的。所以当于子明闪身躲过之后,这胖大身躯没有轻轻落地,而是“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后听到夜空中就一声惨叫。这于子明看去,竟是田自来这和尚被人绑结实从而楼给人扔了下来。大吃一惊,连忙去看,只见此时大和尚已经摔得口中狂喷鲜血,哀号不已。

“是谁?给老夫滚出来。”

于子明立刻点了田自来胸前几处大穴,给他止了血,而后向上面怒喝道。

“喋喋,去你妈的大力神魔。有种你就上来。”对方只是怪笑加大骂,却不露面,而后有几个巨大的东西破窗而出,朝要围杀穆一平的众人狠狠地砸去。借着一楼的灯光看去,是一台黄花梨木桌子。来势甚猛,众人纷纷躲开,正要喝骂,更大的东西过来了,放在二楼供人休息用的一个单人床也给抛了下来。众人更是躲避,这还不算完,紧接着花瓶、瓷碗、铺盖、椅子、凳子、茶壶铺头盖脸就砸了下来。黄河帮众无奈连连躲开。于子明见对方出言挑衅,肺都气炸了,连穆子平都顾不上,飞身就要纵到二楼之上与来人决一死战;只是来人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举,所以他刚飞起来,旁边房间窗户突然又被砸开,两个梨木椅子一前一后向他砸来,这样的来势不但封死了他的去路;甚至如果不抵挡的话,砸到身上,肯定就会被砸个正着,从空中掉落下去,丢个大脸!是以于子明不得不连忙止住身形,使了个千斤坠,重新落回地面。只是这样躲开了凳子,却没有躲开如满天花雨般的零碎明器,一个茶壶砸到了头上,当时就被开水烫的怪叫一声。可怜这于子明空有一身绝顶武艺,愣是被人靠着地理优势被封的死死的。

“周园艺、马赶地你们俩带人随我从门口冲上去,看看是那个兔崽子在捣乱!其余的人给我杀了这……***,穆一平呢?”于子明见到本来在包围圈中的穆一平已经没了踪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原来穆一平见到有人出手,把现场弄得乌烟瘴气,立即就知道这是自己逃离围杀的大好机会;于是趁着花瓶脸盆满天飞、于子明要上去捉人的时候,飞快抄起自己被打掉的剑,拼着左臂被刺的危险,硬是从包围圈中冲了出去,而后飞身上了平和阁对面的房顶,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快,把这给我围起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贼子如此嚣张!给我看好,谁也不准离开,违者立刻格杀勿论!”于子明咆哮着!费了大半天才围住的穆一平就这么趁乱跑了,而且本来就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被开水烫了个正着,他怎能不对这始作俑者愤怒!

吩咐完之后,提着开山斧,怒吼着从大门进去,急速地冲向楼上。他要把这群坏他正事的人给碎尸万段。

这捣乱之人是谁?就是范灿和郭信。原来范灿见到穆子平不敌,而且自己俩人上去又是白给,所以冒起了坏水。他拉着郭信趁乱偷偷溜进了平和阁,此时外面正乱,谁也没主意这两个打扮平凡的半大孩子。于是他们就一路上了二楼,本来是想着继续上到这最高层三楼的,那样逃跑时方便些。只是在楼梯这里范灿突然听到了惨叫声,仔细听去,正是那贼和尚田自来的声音。于是二人瞧瞧从门缝里看去,原来田自来趴在床上,有两个弟子正给他包扎治伤,可是他肩胛骨已被穆一平打碎,哪有那么好治,稍微碰到伤处,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所以范灿二人到时他正破口大骂,既骂弟子又骂穆一平。范灿向郭信使了个眼色,坏笑起来。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俩人拿衣服蒙住脸,一起冲了进去,举手劈晕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黄河帮弟子;而后还想把大和尚砸晕,结果这家伙皮糙肉厚,范灿一掌下去,只把他打了个头昏脑胀,并没有昏过去。看着面前打扮诡异的两个人——江湖上哪有把自己衣服脱下来当面巾使的?正要大声喝问,被郭信抄起一把椅子,砰的砸了个正着,这下晕了。范灿见状向郭信竖了竖大拇指,赞道小子你行!郭信拍了拍手,嘿嘿直笑。

而后俩人从窗户上看下去,见穆子平性命危在旦夕,这才使出口技,装成一个怪人与那于子明答话,然后让郭信把大和尚给顺着窗户扔了下去。又向郭信安排一声,让他火力压制下面那群小子,自己转到了隔壁房间,房间里明着灯,只是没人,应该是在下面助阵去了。范灿捞起两把椅子到了窗前,等那于子明要飞身冲上来,才砸了过去,这叫狙击。而后见郭信那边火力渐渐减小,他才开始把大床、桌子之类的往外砸。就这样二人不仅救了穆一平性命,还把于子明砸了个正着。范灿不禁大笑起来。

见他们把平和团团围住,而且于子明带人向上冲来,范灿知道正面打根本是人家的对手,所以闪身回了隔壁房间,抓住郭信,在窗户上飞身纵到了三楼,引得下面黄河帮弟子连连怒喝,甚至还有暗器打来——都是些瓶瓶罐罐的碎片。当然于子明也扑了个空,向窗户外搜寻时,却迎来了漫天的暗器,差点就中招了,不禁对这下面破口大骂起来。而后他也飞身向三楼纵去,只是他的轻功比不上范灿,刚到窗户那,就被一张大床给盖了下来,直直地就向下落,幸好他身手敏捷,在二楼时用大斧勾住了窗棂子,才免遭和大地亲密。一用力进了二楼房间,不再走外面,他也明白还是走楼梯顺当,只是当他赶到三楼时,哪还有敌人的踪影?四处搜寻之后,不由三尸暴跳,七窍生烟!一斧子把三楼一个房间里的桌子给劈了个粉碎!而后大骂起来,命令所有人展开全城搜索,一定要把那两个老儿给找出来。他从下面的人的喊叫声中知道对手有俩个,而从声音中判断对手应是中年以上年龄,都是范灿那两声“喋喋”误导了这位黄河帮三长老。

范灿他们二人哪去了?其实他们也没离开平和阁,他们从三楼纵到了屋顶之后,范灿带着郭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掠到了平和阁第三进院落的屋顶上。在那里伏了一会,才从房子后面下来,顺小路回到大路,大摇大摆赶回客栈。

第十八章 井底之蛙

范灿二人躲过黄河帮的搜捕,大摇大摆地赶回客栈。(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瞎折腾的黄河帮弟子,二人暗暗好笑。范灿躲过飞奔而过的几个黄河帮弟子,拉住郭信靠路沿而行。

“这群贼子折腾吧!早晚让他们好看!”郭信冷笑道。

“嗯,恶人必有恶报。他们如此伤天害理,自会自食恶果!只是苦了这一城百姓,还要受些苦难。”范灿叹息道。

“这黄河帮好卑鄙,一个打不过就来两个,两个打不过就来一群!我看要不是小灿你机灵,那穆一平今天非得栽在这里不可!”郭信想起刚才的事,便不屑其行。

“呵呵,也许如此,不过黄河帮真有能人呀。那大力神魔个果然是个角色!看看人家的功夫,咱们不免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如果正面对敌的话,我估计咱们五个加起来也远不是人家对手。幸好咱们俩没冲动,要不然一个孙大富就把咱们留下了。”范灿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嗯,这倒是真的!看来咱们的行动还要格外小心,而且我估计封丘那边应该也传来消息,不知道咱们五个在那里的行踪被泄露了没有?”郭信听他说道对手的可怕,倒也不得不服,并有些担心自己的行踪。

“有可能,但是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们,那店主老儿不至于还是那么没良心吧!我怕的是那些黄河帮余孽会有什么。”范灿皱了皱眉头。

“呵呵,现在知道我们痛下杀手的好处了,我保证那些漏网之鱼绝对不敢乱说,他们肯定已经吓破了胆。况且他们也并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就是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真正知道我们和那黄河帮结怨的人只有三个,茶摊老板、店主和小儿。只是这三个人也只知道我们有几个人,长的什么样,但是对我们具体的行踪却全然不知,不必在意。”郭信分析道。

“嗯,是这样。看来咱们应该还在暗处。”范灿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这黄河帮了,尤其不要被他们知道了行踪和身份;否则的话,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明白,在这开封城里,到处都是黄河帮的势力,打肯定是打不过,一旦咱们泄了底,他们把咱们几个画像贴满全城,到时候咱们甚至想溜都溜不掉;就要被人瓮中捉鳖了。

”郭信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切不可冲动,咱们今天晚上已经做了不少了,趁着穆一平前来寻事,也算稍稍出了口气;还想出气的话,就得再找机会了。或者……嘿嘿……”范灿说着说着突然心头一动,嘿嘿笑了起来。

“小灿,你又想到什么了?”郭信脑袋一大,知道这位精灵古怪的老兄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心中好奇,连忙询问。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范灿连忙说道,可是嘴角的坏笑已经出卖了他。

“真的?”郭信不信。

“呵呵,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不过现在说不得。”范灿笑道。

“且,和我还藏着掖着?”郭信见他这么说话,不由上下鄙视他一番,然后扭过头去,不去理他。

“哪会呢?”范灿笑道,“嘿嘿,你小子也不用激我,我是不会说的。到时候你忍不住好奇,一个人偷偷溜掉。我到哪找你去?还有万一你陷到里面,我哭都没地方呀!所以现在绝对说不得。”

“哦,和我有关?”郭信的好奇心被他彻底勾了起来,连忙上来搂住范灿的肩膀,表示咱哥俩好,情意天长地久,“到底什么呀?小灿你告诉我,我决计不会告诉别人的!”

“且,我又不怕你告诉别人,我是怕你偷偷跑掉。去,闪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范灿躲开他的拥抱,笑道。

“靠,你很香吗?我才不稀罕你呢!恶心死了!不说拉倒,反正早晚都会知道。”郭信见他铁了心的不说,于是脸上的暧昧顿时,变成了一脸的不屑。

“哈哈,这就对了,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也不差着一时半会。到客栈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找他们三个。”范灿见他和自己怄气,也不在乎。

“我晕,我都睡了一天了,还要睡吗?”郭信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他确实睡不着了,本来早晨到了开封城之后就没干别的,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哪还有半点困意?后来帮戴亮母子解决了生活问题,已是气愤填膺;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困意早就被打到了九霄云外。更要命的是,范灿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无论如何他也是睡不着了。

“不睡拉倒,正好省的有人打呼噜耽误我睡觉!而且睡觉时有人给放哨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尤其在这黄河帮横行霸道的地方!”范灿对他的决定大加赞扬起来。

“我睡觉不打呼噜好不好?”郭信反驳道,他怎么能毁坏信哥的形象呢!

“你知道你睡觉不打呼噜?你自己听到的吗?”范灿诘问。

“这……”郭信无语,他确实没法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噜,“你你……你狡辩,那我还说你打呼噜呢!”

“那好呀!说明咱睡得香!谢你提醒,我还以为自己的睡觉奥质量不好呢!”范灿笑道。

“骗你呢,你也信?”郭信与他逗开嘴了,听他把反话故意听成赞扬,不由再次哂笑。

“骗人可不是好孩子啊,老夫子可是要打手心的!既然老夫子不在,那就由我来代理执行吧!来,把爪子伸过来。”范灿咳了咳,严肃地说道。

“你小子才是爪子呢!”郭信被他气笑了。

二人要进客栈时,见一队黄河岸帮弟子从门口有老板陪着出来,甚是嚣张;连忙闪到一边,把路让出来。待那群人走后,二人才装作不明所以地向老板打听;老板说是抓人的,要抓三个武林高手,两个蒙面还有一个叫什么穆一平;没你们俩小客官的事,赶紧回去睡觉去吧!

范灿二人忍住笑,谢过老板,就赶紧回屋去了。

郭信被范灿避着睡去,果然没打呼噜。

一夜无话。第二天二人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到街上吃了点东西,就向戴亮家里赶去。到了地方,却见戴亮已经去了药店,妇人在收拾东西,正准备再去买些炊具;见范灿二人到来,赶忙让座,二人连道不用麻烦。而那赌徒已经回来了,正在睡觉。妇人说他昨日把银子给输掉了一半,今天本来还要去赌,却被告知平和阁上午歇业,收拾做日被贼人打破的东西。说完妇人还守着二人祈求老天保佑那昨日除恶之人,让范灿和郭信不禁莞尔。

嘱咐一番,而后向那妇人打听了了大相国寺所在,两人便起身告辞。

大相国寺坐落在开封府的中心,与这子午大街隔了两条街,倒也不是很远。二人按着妇人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远远看去,只见庙宇庄严端正,香火氤氲,拜佛求子,卜凶问吉,来来往往,信徒如潮;二人不由赞道:好一处佛门宝地!

“这大相国寺果然名不虚传,咱们进去瞧瞧吧!”郭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表示对佛门的敬意,而后想范灿提议。

“正是,鄄地那处东山禅寺和这里一比就有些……小庙见大庙了。进去看看也好,他们三个应该还没到,咱们就趁这段时间参拜一番,顺便等等他们。”

二人迈步随着人流进了庙门,四处游览一遍,烧了两柱香。大约也就用了少半个时辰,郭信觉得无聊,就嚷着出门去看一下那三人到了没有。范灿担心三人,点头同意。二人遂出这大相国寺。

范灿刚想说咱们可以去那边柳树下等他们,就被郭信打断了:

“小灿快看那边,貌似有热闹呀,咱们过去瞧瞧啊。”

范灿咽回去自己的话,顺着郭信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离大相国寺门口不远的地方密密麻麻围了一大堆人,将近堵了半个大街。人们议论纷纷,不少人面带怒色,也有不少人连连摇头,叹息不已。于是凑上去的人越来越多,外围的人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往里瞧。有那些挤不进去又看不到的百姓则是拉着里面的人打听,听完之后先是恼怒而后惊讶,接着继续往里挤。似是里面有什么令人气愤又好奇的事。范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点了点头:

“好吧,你过去问问是什么稀罕事,回来给我说说。我在这候着他们三个,别咱们挤到人群里面他们看不见。”

“好,”郭信见他如此言语,知道他说的在理。就说道,“也好,你就在这里等我,可千万别换地方,我回不到客栈就拿你是问。”

“呵呵,去吧,我知道你是个路痴,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还得指望你背包袱呢!”范灿笑道,自己这哥们有时候特有意思,担心些莫名其妙的事。

“嘿嘿,知道就好。”郭信嘿嘿笑了笑,而后说道,“我过去了。”

“快走吧你,”范灿拿脚踢了他屁股一下,笑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郭信紧走几步,到得前去,拉住一个老头打听始末。谁知老头一番言语让郭信面色连变,由微怒变成了大怒。没等老头说完,大手一张,拨开人群就要向里面挤。

第十九章 绝色大美女

范灿见郭信如此表情,明白里面发生的不是什么好事,怕郭信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就想追过去拦住他。(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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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等他来到近前,郭信已经挤进了人群。他双臂一晃好几百斤,昨天晚上“大力罗汉”田自来偌大个身躯也被他轻而易举地扔出窗外,这些百姓大都是平常人,哪能拦得住他,所以人群很容易就被他分开了。范灿赶上来时,郭信已经没了踪影,人群再次挤到了一起。气的范灿乱跳,他怕错过赵国栋他们,也担心郭信冲动,就犹豫这要不要挤进去。而且这圈子围得甚大,挤进去能不能找到郭信还是个问题。于是他就在这外面打转起来,转了一圈,找不到什么缝隙。想起来郭信是个路痴,无奈叹息一声,赶忙又回到了那大柳树下。而后紧紧地盯住人群,生怕郭信在里面惹起什么骚动来。

他担心的事终是没有发生,不一会郭信就从人群挤出来了。他的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古怪表情,但那种愤怒已经荡然无存,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好笑事情。范灿见他出来,不由松了一口气。郭信也抬眼看到了仍在原处的范灿,飞快地奔了过来,来到近处,怪笑道:

“小灿,里面正上演二少爷调戏良家……嘿嘿……良家妇女的好戏。你不过去瞧瞧?我今天可是长见识了。”

“哦,怎么回事?是哪家混蛋又在开封府捣乱?”范灿知他性子最急,而今却没有怒色,只是怪笑,而且他前后两句话根本搭不上边,调戏良家妇女长什么见识?难道小信学坏了?还是这良家妇女有问题?这其中定有古怪。

“嘿嘿,”郭信怪笑一声,压低声音说,“一个二十多岁的纨绔子弟,带着一群地痞流氓;据说是黄河帮主‘追魂剑’章燕侯的次子章帮盛。”

“难怪那些围观百姓叹气,怎么又是黄河帮?”范灿脸色一变,一如郭信起初听到消息时,“这群孙子怎么还是如此霸道?该死的。”

“嘿嘿,小灿你别急,听我说完。你知道这良家妇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不行,我突然有些恶心,我吐两口先。”郭信说着说着,突然装模作样地表示一番。

“什么人?难道是个良家老太太不成?”范灿暗道果然是此处古怪,又见他故作恶心状,心下好笑,就紧着问道。

“呃?哪会呢?小灿,你太邪恶了!”郭信见他如是胡乱猜测,不由被他气笑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你小子倒是快说呀?怎么老是掖着呀?”范灿笑着擂了他一拳。

“哈哈,和你学的!昨天你怎么不把你的主意告诉我?害我半夜没睡着!到现在还困呢!”郭信先笑后气道。

“……”范灿无语,这小子哪有半点困意?

“嘿嘿,不急你了。你还是自己看看去吧!里面有个……有个绝色……嗯,绝色大美女。保证让你吃惊不已的绝色美女!”郭信怪笑道,似是这绝色大美女给了他不少的刺激,让他忍不住笑意和呕意。

“呃?美女?绝色美女?让我吃惊不已的绝色美女?”范灿思量着他的话,想了一番,突然抬起头来,抓住郭信的肩膀急道,“难道是小蝶儿?她来开封府了?那混蛋敢调戏她?”

“哎呦,你轻点,我胳膊快被你捏碎了,”郭信痛叫一声,让后推开范灿,“哪会呢?这人给小蝶儿提鞋都不配!再说了,小魔女那是绝色‘小’美女,我说的是绝色‘大’美女!”

他故意把大小二字强调了一番,而后嘀咕道:

“再说了,谁有胆子调戏小魔女?还不得被她给活活整死!”

“哦,这倒奇了,”范灿见不是胡蝶,松了口气,这小妮子可是个惹祸精,“貌似我也不认识什么大美女呀!”

“嘿嘿,你还是别乱想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郭信说道,“我在这等着你,去吧!”

“那好吧,你在这看着,千万别把他们三个错过了。”范灿见他不说,也无奈,只好自己去看看。

“放心吧,这人群不散,他们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郭信笑着说道,而后找地方坐下。

“嗯?他们三个在人群里?”范灿听出了他话中的玄机,止步回头问道。

“哎呀,说漏了!嘿嘿,不错,他们三个都在里面呢!”郭信再次怪笑起来。

“哦,那你看好,别到时候人群一涌,把他们冲散了。”

“快去吧你!我看着就是了!”郭信被他闹的不耐烦了,斥道;见范灿动身,他又补上一句,“我等你们凯旋归来哟!”

范灿没再理他糊里糊涂的言语,大步向人群走去,到得近前,手上附上内力,很轻松地挤开了人群,到了里圈仔细一瞧,他也愣了!

只见圈子里有两方人,其中一方是一群泼皮无赖,中间有几个黄河帮弟子打扮的人,他们拥着两个口歪眼斜吊儿郎当的花花大少正拦在两男一女的前面,淫笑着不让对方走路。范灿猜想这应该就是郭信所说的黄河帮二少爷章帮盛那小子。再看他们对面的另一方,有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左一右护着中间的女孩子,正对那章帮盛怒目而视。两个男人都是少见的俊俏人物,左边一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右边一个沉着稳重,不动如山;此二子让不少围观的老中青女子都吞了吞口水。中间的这位就更引人注意了,只见她明眸顾盼,面若桃花,明艳秀丽,袅袅婷婷,千娇百媚,身材高挑,衣袂飘飘,环佩叮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挑美女。不屑地看着对面的纨绔子弟。范灿没有更多的词语来描绘此女,因为看到这个美女的时候他也如郭信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笑是笑不出来,哭又哭不得。原来此三子不是别人,正是范灿和和郭信要等的三人。左边的那个是张存,右边的是赵国栋;那千娇百媚的家伙不用说就是刘晨那小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来了个男扮女装,而且装扮的还毫无破绽。范灿若不是与他极其相熟的话,也不敢相信这是个男子所扮。其实刘晨这小子本就生了一张桃花脸,加上头上挽了个双环髻,身上穿了件女式服装,还有他从胡蝶那里学来的莲花指,活脱脱就是一个绝色大美女;绝对算得上是我见犹怜。只是也正是他这副打扮招蜂引蝶,把黄河帮的少爷给引来了。章帮盛这小子平日里就无所是事整日里带着一群打手在开封大街上来回游荡。欺压百姓,调戏妇女的坏事做了不少。进来经过大相国寺,见到男扮女装的刘晨,立即惊为天人,说什么也不放他走,非得要请他们到酒楼吃酒。

刘晨三人哪肯与他一起走,就与他僵持起来。

只听章帮盛旁边的那小子淫笑道:

“美人,你还是与我们走吧,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就是你两个表哥我们也会好好照顾的;再说了,只是吃顿酒,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

“哼,”刘晨只是面色阴沉,也不说话。

“嘿嘿,美人你别生气哟。我们俩可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呀!想这开封城里能被我章帮盛和和卢家旺老弟邀请一块吃饭的人可不多,你们可不要白白错过机会!”旁边的一个满脸猥琐的家伙涎着脸说道。

范灿弄明白了,原来这两小子一个是黄河帮贼子,另一个叫卢家旺。转身向旁边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黄河帮大佬黄河老祖卢晓东的孙子。二人狼狈为奸,仗着黄河帮势力,在这开封城横行霸道,也不知害了多少清白女子。范灿本就有些怒意,此时更甚;但是看到赵国栋三人坐站不是的窘迫样子,却怎么也怒不起来,只是不由地想要狂笑。自作孽不可活呀!这三个家伙想到这么个稀奇古怪的主意,肯定是想躲人耳目,却没料到此时反成了无奈的羁绊。只是范灿也知道三人不能被拖在此地太长时间,万一有黄河帮或者别的江湖高手到来,识破刘晨装扮肯定会有麻烦。即使不被识破,刘晨真要是被抓去陪人喝酒,那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必须赶紧帮他们摆脱这两个孙子。只见范灿眼珠一转,想起刚才在大相国寺旁边所见的一个书画店,顿时有了主意。

范灿大声对旁边一个老头说道:

“哎呀,这女孩长得真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老兄你见过吗?”

他说话之时运用了内劲,声音传遍了整个场子,当然也就引起了刘晨等人的主意,三人心中一喜,从这声音就知道范灿这小子来了,都看将过来,见范灿正和他旁边一个人说话,随即便明白他的意思。

旁边老头被他叫做老兄也不在意,只是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过了半天才答道:

“没见过呀,这闺女真漂亮,和花似的。”

“我看这姑娘和这为仁兄挺般配的,美女陪英雄,这也不失为咱们开封城的一件美事。不行,我要感动的哭了,我得去拿东西把这一幕记下来。”

说完他推开众人向外面挤去;众人纷纷笑他疯颠,因为黄河帮这群人做的坏事太多了,在开封城里人人愤恨;现在范灿却把他强抢美女说为美事,还说什么拿笔记下来,不由纷纷嗤之以鼻。

不过困在里面的刘晨等人听了之后,却是与范灿心意相通,立马明白范灿这是要自己拖延时间。于是张存国栋展开嘴皮子和这几人斗了起来,等着范灿的救援。

范灿离开人群后,立马找到郭信,把事情说了一遍,郭信还是要狂笑。也难怪郭信会想要怪笑,他和刘晨平时斗嘴时就说刘晨长了张桃花脸娘娘腔,今日见到刘晨果真打扮成了女的,那还不笑破肚皮?不过听了范灿讲清事情的缓急轻重后,也知道事情不能耽误,马上按范灿指示一溜小跑到了大路对面的一家叫做“名人轩”的书画店,在里面买了三册小人书和毛笔宣纸,把中间的穿线撤掉,塞到了自己怀里;把宣纸毛笔交给范灿,然后二人一前一后再次挤进了人群。

不一会人群中就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哎呀,我的一千两银票哪里去了?谁偷了我的银票?那小子你不要跑!还我银票!别跑,别跑。还我银票!”

声音甚是紧张和愤怒,而且清晰地传遍了全场;听见他追讨声音,现场顿时一阵骚乱。这当然就是想要制造混乱的范灿发出的声音,他故技重施,要来个浑水摸鱼,给刘晨三人解围。人群中的郭信听到他的喊声,一边向外面挤,一边把怀里的小人书掏出来像天上撒去;霎时间漫天都是书纸乱飞,和范灿的声音配合起来,非常像是天上撒的都是银票,他怕不够乱,来了个火上浇油:

“谁稀罕你的破玩意?给你去捡取吧!”

“不要,我的银票!”一声惨呼传遍全场,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哗”,不明真想围观者和路人统统拥了过来。刘晨三人和章帮盛一众人瞬间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第二十章 解围刘晨 探访清水园

范灿和郭信配合着把现场弄乱,给刘晨等人创造机会摆脱章帮盛等人的纠缠。www.65txt.com-====-范灿和郭信自然是引起混乱之后就销声匿迹,不再言语,在人群之中盯着章帮盛,防止这小子去捣乱。刘晨三人则是顺着人流向大相国寺里躲去;章帮盛看到了想要追赶,无奈周围人实在太多,大家都抢小人书,混乱不堪,把他的部下都给冲散了,哪里还有人听他吩咐。最后这小子色心不改,他和卢家旺二人甩开众随从就要追上去,范灿看得明白,混乱之中向不远处的郭信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配合。

只见范灿泥鳅似的在人群之中穿行,几个箭步就到了章帮盛和卢家旺身后,嘴里大喊着抢银票,可是手里的毛笔却暗地里朝着二人膝后的委中穴打去,他动作在下三路,绝没人看见。打完之后就立刻溜走,退开七八步远。章卢二人直觉的膝间一麻,再也站不稳身子,直挺挺地向前趴去,当时就结结实实地栽了个狗啃食。一边的人群见有人栽倒,刚要向一边闪去。郭信见状,连忙低低地张开双臂,一下子拦住身前的五个人,而后猛地使力,五人顿时东倒西歪,站不住脚;而后纸牌效应产生,这五个人继续撞歪各自周围的一大群人,哄得一下,足足有二三十人都站不住脚,向着爬在地上的章卢二人倒去。这下可热闹了,一群人来了个叠罗汉,章卢二人被压在了最底下,这俩小子本就猝不及防,而且穴道被制,就是想躲也躲不开,直直地被砸了个倒吸凉气。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范灿见很多人渐渐明白手里抢到的不是银票而是小人书,便率先向大相国寺里的赵国栋三人追去,郭信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大相国寺,而后连忙四处寻找刘晨三人,只是找了半天,找遍了整个寺院,却仍无三人的踪影。

“晕,他们躲哪里去了?怎地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范灿在寺院一处大殿的角落里停了下来,面色迟疑地向在一边的郭信说道。

“哈哈,肯定是刘晨那小子没脸见咱们俩了,这才躲起来。”郭信低笑道。

“哈哈,有可能!不过他们溜的也太快了吧!怎么我们连影子也没见上?而且他们躲别人但是不该躲我们呀!”范灿笑了笑说道。

“是呀,”郭信突然明白过来,“这三个家伙怎么也不留个信?让我们到哪找他们去?”

“这三个笨蛋,也不知道是谁出了那么个男扮女装的馊主意?也难得小晨这小子老老实实地配合。”范灿笑道,然后赞了一句,“不过还别说,小晨穿上女装梳个发髻还挺漂亮。啧啧,别有一番风味。”

“呕,小灿你就别恶心我了,想起来他翘兰花指的样子我就受不了。”郭信不会赞成范灿的话的,说了半天,突然有闪身离开范灿几步远去,用手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灿,你……你不会……不会对女装的桃花脸也……也感兴趣吧?”

“呃,”范灿愣了愣,呆了半天,突然一脸的妩媚,体态似酥,翘起了兰花指向着郭信的脸上抚去,嘴里无限柔情地说道,“信哥!”

他这句信哥把郭信吓了一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大叫道:

“我靠,小灿有没有搞错?”

“嘿嘿,”范灿收起兰花指,变回了一脸的坏笑,“看你还敢不敢怀疑我的兴趣?你小子才喜欢女男女装的家伙呢!”

“我只不过问了你一句,你至于这么作贱自己来恶心我吗?弄得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郭信不满道。

“让你印象深些,警告你不要随便怀疑我的取向!”范灿拍了拍手说道。

“知道啦……”郭信连忙点头答应,而后说道,“咱们还是快去寻刘大美女吧!”

“不用了,咱们在这大殿门口站着,估计他们会主动和我们联系的。”范灿笑道,说着走到大雄宝殿前面的台阶上,靠一边的青石栏杆坐了下来。

郭信见状也随他坐了下来,不过他没和范灿坐一块,而是走到台阶的另一边坐下四处观望起来;估计是怕范灿突然袭击,如果范灿对着他再喊一声软绵绵的“信哥”,那么他将会天天晚上做噩梦。所以他一边拿手把玩着石栏杆上的惟妙惟肖的小石狮子,一边盯着一旁的范灿。范灿不去理他,双肘支在双膝上,双手托腮,眯着眼,像是睡着了。但是你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眼珠其实在滴溜溜乱转,正四处探看着寺庙里的一切。

不过这么看着看着就感觉累了,加上春日明媚阳光的催化,两柱香之后眯眼就要变成了睡眼。突然范灿猛地睁眼,回手一抄,手里就多了个东西。放到手心看时,却是张纸条。上面几个小字,是张存的笔迹:申时三刻城西安顺客栈门口,小心被盯梢。范灿看完笑了笑,双手一搓,张开时已是一团粉末。不敢丢在这佛门净地,只攥在手心。而后招呼郭信离开。

二人从大相国寺出去时,大街上的人已经散了;被众人压了个半死的章卢二人也被门下弟子抬回去救治。范灿扔掉手心里的纸屑,对郭信低声说道:

“小存传书,他们在城西安顺客栈门口等我们。”

郭信点了点头表示了然,然后看了看天色:

“这才不到午时,还有很长时间,咱们去哪玩玩?还是回去睡觉?被日头一晒还真有些困觉了。”

“呵呵,你不是说你不困吗?别睡了,据说开封东北处有个清水园,是个风景秀丽湖色闪光的好去处,咱们何不去游览一番?”范灿摇头晃脑地说道。

“清水园,名字不错嘛。我怎么没听说过。真的很好玩?”郭信转身看着范灿认真地问道。

“我也是刚才从路人那里打听到的,那人对清水园赞不绝口,说那里是个绝佳去处,应该没问题吧?”范灿见他不信,眼里带笑地说道。

“你笑的那么诡异,听着名字……清水清水,莫非是……”郭信见他坏笑,有些怀疑地猜测道,“莫非是勾栏去处不成?”

“该敲,让你胡思乱想”范灿飞速给了他脑门一个栗子,笑道,“我会带你去那种地方吗?”

见郭信捂着脑门叫疼,可是却面色缓和下来,范灿知道这个兄弟虽然有时鲁莽些,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在一些方面特别的固执。他不但嫉恶如仇,而且特别坚持自己的价值观;是个绝对的正人君子。在他的眼里,妓院应该和赌场一样是个肮脏的地方,是个让人堕落的地方。是以反应激烈些,见范灿否认,脸色也好看了些。

“嘻嘻,如果你想去的话,等找到他们三个,我们四个陪你一块去,怎么样?”范灿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很猥琐地笑道。

“滚,”郭信一把把他推开,斥道,“鬼才想去那种地方呢!你别作贱我了。”

“呵呵,”范灿也不气恼,还是笑嘻嘻的,顺手摘下路边一片垂柳叶,拿在手里把玩着,“那人还给我说,这清水园在开封本地可是鼎鼎大名,里面住着有不少的名人,什么章燕侯、卢晓东,什么于子明、孙大富之类的都住在里面。是很热闹的一个地方,你说咱们不该去拜访拜访吗?”

“我晕,你早说是黄河帮总舵不就得了吗?用的了这么拐弯抹角吗?还说什么山清水秀,这不误导我吗?害我一阵乱猜。”郭信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清水园是黄河帮总舵所在地,不由气恼道。

他兀自气恼一阵,范灿在一旁看着他也不说话。郭信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说道:

“嗯,这地方果然是个好去处,咱们应该去看看那帮孙子的驻地。不知道是怎么个魔窟虎穴,让全开封都闻之色变!”

“这帮孙子也他妈贱,好好的黄河帮驻地非得叫做‘清水’园,叫浊水园、沙水园不是更好吗?”郭信接着骂道。

“嗯,小信说的是,有机会帮他改改。”范灿点了点头笑道。

当二人见到清水大街的清水园近处时,虽是心中不愿,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黄河帮总舵清水园确实很大。这座园子坐北朝南,占了整整一条街,范灿估计至少得有二百多亩土地。四周院墙高约丈五,全部用红砖砌起,而且黄河帮围着院墙种了两排的树,靠墙的是低矮点的柳树,向里是高大的白杨,不但错落有致,而且把园子里的景致恰好遮住,行人从外面看去,只能从树叶的缝隙中隐隐约约地看见些琉檐璃瓦、雕梁画栋;看不到全部但是却能直直地能感觉出里面的奢华。

二人顺着清水街向前走了二三百米,才看到了园子的大门。好家伙,这绝对是范灿郭信所见过的最气派的大门了。漆红色的大门,镶着金色把手,加上门檐高近两丈,上有一金色大匾书有“清水园”三字,笔迹遒劲有力,似是出自名家;门旁一副对联:

千秋万载黄河奔腾东流去,九夏三冬清水涓涓扑面来。

不是十分整,字体也稀松平常;范灿猜想可能是哪位仁兄一时兴起画上去的,但是自大如斗,配上金光闪闪,也倒有一番气势。

大门未开,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从两边角门通过;门口有小厮看门,而且大门两旁蹲了两个威武的大石狮子,呲牙咧嘴的,似乎要择人而食。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此处时都不敢高声说话,更不敢向里观望;个个都是低着头快速经过。所以大街上行人虽多,却比那偏僻的小胡同还来的静寂。

“呵呵,他们弄得倒是很有气势,只是这门也忒大了些,配上这红漆大门,怎么越看越像个血盆大嘴。还有这副对联,一帮跳梁小丑还想着什么‘千秋万载’,他们似乎真不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二人慢慢悠悠地从门前经过,仔细打量清水园大门一番之后,范灿笑着对郭信说道。

第二十一章 跟踪

“哼哼,大门即便再有气势,里面住的仍是一帮孙子!”郭信冷笑道,“这帮孙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建了这么个狗窝,真是该死!”

“嘿嘿,该死!”范灿随口附和道,虽然口里回答着郭信的话,可是他的一双名目却是在四处乱瞅,一会看看路北的高院墙,一会瞧瞧清河园对面的住宅人家、商家客户;显然并没有完全注意郭信话中的愤怒。www.65txt.com~~~~不一会就见他的嘴角上弯起来,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心中有了什么满意的决定。

“喂,臭小子,你听我说话没有?”郭信拍了拍他,话里有些怒气。

“嘿嘿,该死。”范灿又嘟囔了一遍,拿眼瞧了瞧他,眼里满是笑意,“小信,晚上再来拜访一次这里吧,我看这里挺好玩的。”

“晕,这里好玩?小灿你脑子坏了?这里好玩个鸟呀!想想就有气。”郭信没有好气地说道,“要来你自己来,我才没时间呢!”

“真的不来?”范灿故意提高声音问了一遍,听那话音大有“你可别后悔”的意思。

“废话,当然是……”郭信刚要斥他废话,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咽回去刚要说的话,微怒变成了好奇,凑到范灿近前,神神秘秘地问道,“小灿,是不是有什么坏点子了?”

“去,什么叫坏点子?那叫好主意好不好?”范灿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笑斥道,“臭小子破脸又来了。”

郭信不去管他推开自己,仍是向前凑,陪笑道:

“好主意,是好主意行了吧?嘿嘿,能给我说说吗?”

“听说这开封城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比如那铁塔、禹王庙等等都不错的,咱们去游览一番如何?”范灿仿佛没看到郭信的谄媚,突然大声提议到别的地方游玩。

“呃,臭小子还吊我胃口!”郭信见他故作糊涂,不由一愣,停在原地,嘀咕了一句,而后又赶忙追上。见范灿不再说话,他也不问了,就有些气闷地跟在范灿后面低着头向前走。走了大约而是步远,前面范灿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待郭信跟上,低声说道:

“小信,我们可能被人跟踪了,是高手,注意点。”

“啊,哪里?谁睡在跟踪我们?”郭信闻言大吃一惊,闷气霎时间全无,当即就要停步四下寻找一番。~~~~却被范灿喝道:

“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注意到了我们这俩小角色!走,去那边的小胡同。”

原来范灿本想逗逗郭信之后就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当他侧头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远处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当时范灿就像被刀子从身上狠狠地滑过了一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范灿顿时心中大骇,立即就抬头四处观望,想找出是何人的眼神如此凌厉,但是却只发现大街上仍旧全是闷着头快走的行人,并没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而那道目光扫过范灿之后亦好似就此消失,再没有那种凌厉感传来。观察了一阵,仍是没有任何收获,范灿猜测对方应该也感觉到自己的反映了,所以立即就掩饰起来,而且对方也可能是有备而来,决不会露出马脚。于是就低下头暗地里用第六感去找那目光,本以为对方会再次仍是没有任何收获。心中惊慌,这才用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只是郭信并未听出,还以为范灿是在应付他,遂也不再说话。范灿暗暗地再次细心观察一番,基本确定有一个目光在盯着自己,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厉,反而变得很飘忽,就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似的。范灿再也不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只能悄悄提醒郭信,让他有个防备。

清水大街在开封城东北隅,东西而走,范灿他们自西向东走,前面就是开封城最东面的一条大街东大街,再向东就是城郊了,不再有内里的繁华。范灿和郭信此时已经顺拐角向南拐,按范灿的想法,二人紧走几步,进了东大街靠西路边的胡同里。这胡同里岔路也不少,但行人却不多,二人紧张地向前走着,眼睛虽是直直地等着前方,但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这么向里走了大约一百多步,猛地一起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大街,但是却只看到胡同口处有个人影一闪而逝,再无踪迹!二人拔脚就往回追去,范灿速度虽快,可是到了大街上却也只是人影杳杳。寻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结果。都没有言语,只是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发现对方额头之上都是直冒冷汗。

呆了一会,范灿擦了擦汗,苦笑道:

“你也感觉到了!”

“嗯,”郭信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道,“好凌厉的目光!我背后直冒凉气,仿佛全身上下都被刺透了似的!古人如坐针毡,我今天却是如披针毡。难道这就是……杀气吗?”

看着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郭信脸色有些难看,范灿慢慢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不是杀气,是锐气。此人并没有对付咱们的意思,应该只是想观察一下我们。不知道我们俩个哪一点,能惹得如此高手关注?”

“不是黄河帮的人吧?”郭信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大叫起来。

“呵呵,肯定不是,如果是黄河帮的人,咱们哥俩可能现在已经躺在这胡同的青石板上了!”范灿苦笑道,“我怀疑咱们应该是刚才在大相国寺制造混乱时被人给盯上的,如果此人有恶意的话,当时在人群中就可以出手,没必要跟踪我们。”

“我太大意了,刚才肯定露出了马脚;以后……”范灿说着说着突然冷汗又冒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喃喃说道“刚才不该进巷子的,不该进巷子的!”

郭信见他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不由关心道:

“怎么了小灿?没事吧!别太担心,你不是说此人没恶意吗?没恶意就好,别想多了!”

范灿呆了一阵没有说话,郭信安慰一番,他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原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如若对方真的是黄河帮或者别的恶人,那么自己向到这胡同引人家现身将是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人如果被发现,未尝不会恼羞成怒,痛下毒手;以此人的功夫,自己二人根本就是板上鱼肉,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或许自己还可以仗着轻功溜掉,郭信却是九成九地会被留在这里。到时候自己如何向家长老夫子交代?如何刘晨四人交代?想到自己的一时好奇大意,差点把自己兄弟的性命给搭进去,范灿哪能不怕?

见郭信一直在劝自己,范灿心中歉意更甚。怕对方担心,只好拿袖子狠狠擦了擦眉间的冷汗。难看地咧了咧嘴,算是给了郭信一个笑容。

“我晕,你这是笑还是哭呀?”郭信开玩笑似的说道,他也试图调节一下二人之间的气氛。

“呵呵,不知道小晨他们那里怎么样?他们给我的纸条里说让咱们小心跟踪,不知道是不是说的这个人?”范灿胡同口的角落里蹲了下来,面色慢慢恢复平静,给了郭信一个让他放心的表情,便开始分析刚才发生的事。

“不是吧?你是说小晨他们也被人跟踪了?”郭信更是大吃一惊。他不理解自己一行人怎么就被人盯上了。

“恐怕是吧!而且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至于那人跟踪小晨他们的原因,我估计是因为小晨的男扮女装被人发现了!”范灿嘴角露出了点笑意,应该是想到了刘晨他们刚才的囧状了吧,“而后那人又发现了在人群中捣乱的咱们俩——咱们的喊话里运了内劲,高手或许可以感觉得出;此人发现咱们之后便放弃追踪小晨他们,而后我们离开,她便悄悄盯上了我们。”

“哦,”郭信听他分析,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有些不明之处,“你说他发现了小晨的装扮?不会吧?虽然别扭,但是我看他装扮的很好呀!没什么破绽的。再说了,小晨男扮女装关他何事?难不成这小子是个兔子不成?晕,小晨有麻烦了!”

“呵呵,我说的她是个女孩子,不是男人。”范灿见他替刘晨担心那个没理由的事情,不由笑道。

“啊,你说那人是个女的?”郭信惊叫出来,而后连忙转过身去背对大街,知道自己太失态了!过了一会又小声问道,“小灿,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个女的?那也太恐怖了吧!一个女人竟有如此的功力!”

“你小子呀,怎么还有这般想法?女孩子怎么了?蝶谷的那些个高手不全是女的吗?”范灿笑斥道,范灿乃聪明绝顶之辈,很快就稳定下来,见郭信这般说话,知道他并非歧视女孩子,而是不相信女孩的功夫可以达到如此境界,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练功肯定是要把人练得满身肌肉的,那个女孩子也不会如此不惜自己的身材去练功夫;范灿几人对他这个想法更正过好几次,他还是固执地不信。这不,这毛病又来了!

“嘿嘿,你得说出个理由来让我我信呀!”郭信道。

第二十二章 猜测

郭信不信让二人脊背发凉的高手是个女孩子,便要范灿说出个理由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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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难道你没问道这胡同口淡淡的香气吗?”范灿突然有些猥琐地低声说道。

“晕,你至于这么猥琐吗?什么香气?脂粉香气吗?没有呀!”郭信乱说一气,但是意思还算清楚。

“这个?呃……”范灿顿了顿,“不是脂粉香气,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明白。”

“你倒是说说呀,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郭信气结,这人怎么老是看不起人呢?

“咳咳,”范灿干咳两声,似是又有了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隔着易容也可以很容易看出来。

“咦,小灿,你脸红了!”郭信笑道,“到底什么你说啊!”

“咳咳,这股香气和小蝶儿身上的一样!”范灿干笑道。

“哦,原来如此。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郭信不屑道,“就算是有香气,那也可能是大街上别人留下来的呀,这大街上涂脂抹粉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得,这位老兄还是认为那是胭脂味,根本没想到这会是年轻女孩子的特有的体香,估计他的脑袋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看来和他这个被胡蝶称为木头疙瘩的家伙解释不清了。范灿不由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里突然忏悔起来,自己和郭大侠相比太不单纯了!其实范灿忘了自己刚想到时也脸红了,他其实也挺单纯了;胡蝶和她是邻居,又和他最要好,加上二人几乎天天在一起玩耍,彼此十分了解,无意中注意到了这特殊的女孩子气息的,并没有一丁点的不敬之念。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小丫头了,突然有了股相似香气,瞬间勾起了范灿嗅觉,这才被他感觉出此人是个女孩子,然后又把所有事串起来想想,便可以肯定了。

“呵呵,先别急,先听我说说。你看看有道理没。”范灿也不再和他解释香气了,把自己的猜测的说了出来,“此人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在大街上行走时看到了男扮女装的小晨,你要知道女孩子尤其是美女之间肯定是相互不服气的。



“为什么?”郭信插嘴道,“你比我们四个都帅,我们可就服气的很呀!”

“我们是男人!”范灿知道说别的理由这位兄弟也不会接受,索性直接拿男人来压他。

“嘿嘿,这倒是,咱们男人和那群小丫头片子不一样!”郭信果然立即就同意了范灿的说法。

“美女见面,肯定打量对方一番,然后再拿自己和对方各处比较一下,比如衣服、五官之类。这样的仔细观察比较之下,小晨还不得露出破绽呀?”范灿说这看了看他,似是问他明不明白。

郭信木然,没有表情,范灿只好接着说道:

“女孩子眼睛比肯定比我们尖,想想小蝶儿那丫头就知道了;更何况此女乃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以她的眼力和见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小晨的男身。当然了,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她还不敢太相信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竟是男子扮来的,所以便跟踪一番。要知道男子和女子的身体特征、走路姿势之类的地方肯定是不同的,小晨扮的再像,也不可能一路走来丝毫破绽没有。也许小晨的扮相瞒住路人可以,但是他们不知道后面有个绝顶高手跟踪,自然不会一丝不苟地去注意自己的动作。慢慢确定了小晨的男身之后,这位高手大姐肯定会心中气恼。一时间怒气四射,就像刚才那样;不同的是那时候是怒气而致,看我们的时候则是注意力集中而致。小晨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这时候感觉到有人追踪的!这也许就是国栋他们为什么脱困之后没有等咱们的缘故。而后小晨遇上章帮盛他们,被耽误下来,女孩自然乐见他们被缠住;只是我们俩的出现却帮他们解了围,加上咱们无意中使了内力大声呼喊,自会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她才跟上了咱们。小存本就怕这个高手发现了我们俩,这才不相认,后来还给咱们传书。呵呵,只是没想到人家在人群大乱的时候就盯上咱们了;他失算了。”

范灿说完舒了口气,而后看着有些搞不明白的郭信,眼神开始慢慢飘忽起来,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只见郭信呆了半天才喃喃地说道:

“敢情坏事都坏到小晨这臭小子身上!”

“呵呵,小晨他们也是无意的吧,黄河帮从昨晚开始就全城追捕两个蒙面人和穆一平,当然他们对外宣称的是追捕三个人,并未说名字。恰巧他们又是三个人,而且是和黄河帮打过架的三个人,心中未免有些紧张,所以才出此下策,把小晨打扮成了女孩儿。嘿嘿,我不敢保证这期间国栋和小存没有用强……”范灿嘿嘿笑道。接着又说:

“所以,咱们昨日在平和阁的捣乱才是根本。两个蒙面人当然就是你和我喽。呵呵,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到底怎么回事还要等到咱们下午见了他们三个询问一番才知道。”

“咱们还去见他们?你不怕这女孩子跟踪咱们吗?”郭信担心道。

“呵呵,人家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咱们怕也没用呀。况且她根本就是知道了我们五人的关系。还好此人对我们似乎并无恶意,是好奇占了她大部分的心思。”范灿叹了口气说,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要想出个主意来。

“不会吧,刚才我们只是暗中出手相助小晨三人,并没有和他们三个在一起行走,甚至说句话也没有;如果是我见到这种情况的话,我肯定以为范灿和郭信两个见到恶霸调戏民女,心生不平,所以拔刀相助。即使不把我们想成惩奸除恶的大侠,把我们当成见到美女心生羡慕之心的年轻人也行呀!毕竟除了她之外很少有人看出来小晨是女装的。她为什么就非得认定我们是一伙的呀?”郭信有些郁闷地说道。

“如果我们不是一伙的,咱俩救了他们三个之后,他们怎么也得给说个谢谢不是?可是他们三个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就溜掉了。这不正常呀,如果你是那女子你会怎么想?”

“呃?”郭信愣了愣,心里其实已经赞同了范灿的想法,只是嘴上还兀自强辩,“有可能小晨害羞不愿见陌生人,或者他们想尽快摆脱章帮盛那群流氓而忘了谢谢恩人。最烂的话,他们脑子笨,根本没看出来有人帮他们,见人群混乱就自己溜之大吉了。”

“呵呵,”范灿见他强辩,不由失笑,回头看了看刚才出来的胡同口,说道“那边有个青石板,咱们到那里歇会去。顺便晒晒太阳,清醒一下脑袋。”

说完率先走了过去,到了近处,擦了擦上面蒙着的灰尘,轻轻坐下来。郭信自是跟上,坐定之后,手搭凉棚看了看日头,说道了句都快中午了呢。范灿点了点头,说道:

“小存给我们传纸条,所以肯定知道我们帮了他们;小晨要是害羞见人,自不会装成女孩子;要说他们忘了谢恩的话,也不会传纸条。要知道这一切都被那女子看在了眼里。人家又不是傻瓜,如何猜不出我们的关系。我们认识,才会出手相救,才会不必谢恩,才会暗传信息。一切都顺理成章。”

郭信听了一阵,不再强辩,只说没有恶意就好;而后脸上出现了很是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

“小灿,你说这么个功夫高强的女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你当我是神仙呀,天下的高手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范灿轻轻拍着一边落在石板上的一个树叶笑道,“再说了,咱们连人家面目都没见过,武功路数更是没有头绪;就和这树叶似的,只告诉你它是片树叶,你能猜出来它是从哪棵树上落下来的吗?”

“……”郭信无语。

“好啦,咱们在这胡猜人家身份也没用。她既然对咱哥俩感兴趣,肯定还会找上咱们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范灿说罢,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现在咱们还是去四处赏赏这开封城吧。走,清水大街原路返回去,再瞧瞧黄河帮的大门,给自己打打气。到时候动手时好心志坚定!”

“呃?动手?对黄河帮动手?怎么动手?哎,小灿等等我,说说怎么回事?”郭信见范灿起身来开,连忙追上。

第二十三章 别后之事

当日下午,范灿和郭信依言赶往城西安顺客栈,果然远远看到刘晨正在等待门口二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郭信就要上前去打招呼,可是刘晨见到二人之后不打招呼,而是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靠近。范灿看的明白,刘晨是恐怕有人暗地里跟踪,赶忙拉住郭信。随后刘晨起身而行,在前面引路,范灿二人则不远不近跟在后头。顺大街向北走大约四五百步,刘晨在一处叫百仙茶楼的停了停,回头见二人跟上,就转身进了茶楼。范灿拉着郭信赶紧跟上,也进了茶楼。刘晨在楼梯处等着二人,见他们进来,就又转身离开。就这样不着痕迹的把二人一直引到一个包间里。

范灿郭信二人推门进去,见到赵国栋和张存二人都在,二人坐在桌子旁,把椅子并在一起正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还不时地向外瞅瞅。兄弟相见,自然大喜。兴奋之意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几人围坐在桌子上,开始讨论起来。

“你们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人在追踪你们呀?”郭信笑问道,经过上午范灿的一番分析,他也能明白些状况,这时便问了起来。

“是呀,我们三个被一个绝顶高手盯上了!”刘晨紧张兮兮地说道,然后盯着郭信,似乎想要看看他的表情,“我们分析,这人打我们五个外加小蝶儿都不在话下!”

“哦,那么厉害,还有呢?”郭信并没有出现刘晨想要的表情,而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而后悠然放下,显得云淡风轻,毫无惊意。

“呃,”刘晨刚说了一句,就被他给打消了积极性,他本是好心给他们二人提个醒,让他们行走时注意些,免得到时候受难;另外他也想见见郭信吃惊的表情,他一天没和郭信斗嘴,心里有些无聊,就准备拿这事向郭信显摆显摆。结果郭信和没事人似的,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喝着茶水。这不免让刘晨有些气恼。

“我晕,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刘晨严肃地道,“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

“嘿嘿,桃花脸,你小子敢说我不正经,我不和你计较。只是你说的这些小灿都和我说了,你能不能说点有新意的事?”郭信乜了他一眼,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

“呃?你知道?你们见到那个高手了?”刘晨赶忙问道,然后又似明悟似的,“哦,想起来了,小存传纸条了!”

“呵呵,”赵国栋插言笑道,“当时我们在街上行走的时候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势锁定了我们,心里非常的吃惊,四处查探之后我们却根本找不到人,也就不能确定对方身份;只能装作无事人似的向前赶路,想着慢慢摆脱对方;后来被那恶少拦下,心中着急,幸好你们俩及时出现,趁乱摆脱掉。

本想与你二人相见,但是仍旧似有似无地感觉到那股怒气;心中害怕,担心你们俩也被盯上,于是就趁乱逃入了大相国寺,藏起来,等待你们俩过去。后来……”

“等等,”范灿静静地听着赵国栋说着,把他和自己的经历试图连到一块,突然心中一动,赶忙打断了国栋,“怒意?你是说你感到了对方的怒意?”

“是,是怒意!”赵国栋肯定地说,怕范灿不明白,又赶忙解释道,“虽然我们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和对方的表情,但是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是怒意;我当时就纳闷得很,哪来的那么个高手对我们三个那个大的怒意?”

范灿他的解释之后,没有说话,而是面色古怪地望向郭信,结果郭信也是面带古怪,二人对望一眼,而后二人双双看向刘晨,竟是大笑起来。

他们这一笑把两外三人尤其是刘晨笑的莫名其妙。刘晨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赶忙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没什么古怪,而后又拿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再去看二人,见他们还想笑,不由气恼道:

“你们俩有毛病?怎么说着说着就对着我傻笑呀?”

范灿郭信没理他,只是和郭信再次对望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果然如此!”

说完之后,郭信又笑着加上了一句:

“小灿,我算服死你了!这都能猜得出来!”

“什么猜得出来?你们把话说明白一点行不行?”刘晨见他们莫名其妙的动作,气道。

赵国栋和张存也有些不解,不知道他们两人听到“怒意”二字后为何哈哈大笑,张存赶忙也追问道:

“难道你们知道那人为何发怒、为何跟踪我们?”

而赵国栋更是问道:

“小灿你们遇上那人了?交手了没?”

范灿见他三人追问,赶忙忍住笑意,稳了稳因为大笑而有些不整的神情,严肃道:

“好,我一个一个回答。第一,我们确实遇上了个高手,而且和你们遇上的是同一个人,这人跟踪了我们俩一阵子,把我们俩吓了个够呛;第二,这人给我们俩的压力是凌厉的眼神中发出的,不怕你们笑话,只是这眼神就让我和小信脊背发凉;第三,这人对我俩并无恶意,只观察一番就离开了,而且我猜此人应该在我俩在人群中捣乱时盯上我们的;第四,这人功夫确如小晨所说,功夫极高,绝对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第四,我们猜测这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第五,我们猜测她有怒意是因为看到小晨扮成了女的,还那么漂亮!”

说完又不禁露出了笑意,不顾这几人呆呆的表情,只看着刘晨,坏笑一番: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把小晨打扮的那么漂亮的,真是我见犹怜呀,啧啧……”

刘晨三人呆了半天,才消化范灿的话,把一系列事情连起来,顿时开朗起来;不由惊叹不已,赵国栋赞道:

“小灿,你连此人对我们发怒都猜得出来,我真服了!”

“是呀,当初小灿和我说的时候,我只当他是乱猜;刚才听到你说到‘怒意’时,我才彻底服了!”郭信对赵国栋说道。

“小灿,那是个女孩子?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应该也没见到她吧?”张存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呵呵,这个,是我猜的。”范灿笑道,接着把自己的理由和三人说了一遍。三人这才明白过来。然后都眼里带笑地看了看刘晨。

刘晨见大家眼里满是暧昧,不由瞪着张赵二人,气呼呼地说道:

“还不是你们俩的馊主意?这下我是丢人死了!你们俩必须向我道歉!”

“嘿嘿,失误失误!”二人赶忙陪笑道。

哦,还真有内幕,范灿看到三人的表情,心里暗暗笑道,自己这三个哥们都不省事呀!

“你们是怎么想到把小晨装成女孩子的呢?”郭信打断他们三人的赔礼道歉,好奇地问道。

“呵呵,事情是这样的!”张存给气呼呼地刘晨端了杯茶,安抚一下他,接着说道,“前日,不对,是昨日,很你们俩在黄河边分开之后,我们等了好一阵子,才等到渡船。等到我们赶到开封城的时候,已是午间时分,我们找了家客栈,就是那家安顺客栈,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后便回房间蒙头大睡。因为一夜未睡,又赶了那么远的路,身上子累的和散了架似的,所以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醒来已近人定时分。我们肚子饿得紧,见这开封城不愧是大城,如此时候大街上还有卖东西的,就想着去吃点东西。谁知道还没等我们出去,就有一帮贼子闯入客栈,说是要搜寻三个人。老板见他们如此无礼,刚要斥责他们,没想到他们报上了黄河帮的名号,当时那店老板便蔫了。我们三个在角落里却是大吃一惊,当时以为封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开封,我们俩兵分两路的事情也已暴露,黄河帮正全城追捕我们。心中担心麻烦,便悄悄躲了过去。今天本来不想出来门的;但是担心你们俩有麻烦,还是出来了,不过出来之前,我们给小晨换了一下装,嘻嘻。失误失误!下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张存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看着范灿,想看他怎么说。不过还是郭信先说话了: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把这人打扮成那个样子的?那些衣服之类的你们那里弄来的?”

还没等张存说话,刘晨已经发飙了:

“你臭小子管那么多干嘛!小存,你要敢说,我就掐死你!还有那该死的黄河帮,你们要找人,好歹把对方身份说一下;害的老子东躲西藏的!”

“呵呵,”范灿见与他猜测的一般无二,笑了笑,而后压低声音道,“这事说起来还有我和小信一份,你们知道那黄河帮当时正追捕谁吗?”

“嗯,现在知道了,听说是两个蒙面中年人和天南剑派的高手穆一平,他们把黄河帮的赌场给砸了!”赵国栋见他如此谨慎起来,也向周围看了看,同样压低了声音,而后面带疑问地说道,“难道你们俩见过那三人?”

“嘿嘿,我们俩只见过一个,你们三个倒是见过两个。”范灿见他面带紧张,不由坏笑起来。

“呃?我们三个也见过?”赵国栋一愣,“在哪里?”

“你们面前呀!”范灿低声说道然后指了指郭信,“喏,我就见过这个和那穆一平大侠。”

“啊,”赵国栋不由惊叫出来,“那两个蒙面人是你和小信!”

张存和刘晨也惊讶不已,大眼瞪着二人,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赞道:

“行呀,两个中年人,我们还没来,你们就和那帮孙子打上了!”

“嘿嘿,一般一般,成功地偷袭了一场而已!”郭信看到三人惊讶和佩服的眼神,不由地得意道。

三人连忙追问事情的经过,范灿就仔仔细细他和郭信来到开封后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三人听完之后不由百感交集。对黄河帮愤怒,对戴亮母子同情,对穆一平敬佩,对那神秘女子好奇。

范灿最后说道:

“我感触最深的就是:咱们的实力实在太弱了,遇上高手就只有逃命的份。”

第二十四章 兵分两路

把这两日来的经历向刘晨三人讲述一遍,范灿不由感叹自己的实力实在太弱了。www.65txt.com

“且不说这跟踪我们的女孩儿,就是那穆一平也远在我们之上;黄河帮的三长老‘大力神魔’于子明、‘黄耳剑’孙大富都非庸手,我想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号要比老师响得多。昨夜若是我和小信贸然出手,很有可能被人留下;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而今日的不智之举更是差点把自己和小信给搭里面,幸好那女孩并非敌人。真是有些冲动了!”

赵国栋知他这两日见了许多高手,比较之下未免有些丧气,于是安慰道:

“他们功夫确实比我们高,但是小灿你也不必如此。切莫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我们不是还年轻嘛,有的是机会超过这群人;而且江湖相斗又不是仅靠武力,脑袋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俩不是那于子明的对手,不也是耍的他团团转吗?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以后行事多加小心,不让他们发现我们就是了。”

张存也说道:

“国栋说的是,你切不必自责。这些事情若是换做我们我们三个,也许还不如你呢;你还能救了那穆一平之后从容离去,若是我们三个,见了那般高手打斗,就只能干瞪眼了。你们俩做了阵英雄之后,不还照样在这开封城大摇大摆地行走?哪像我们三个,像惊弓之鸟似的,把小晨扮成女孩子之后才敢出去。再说了,真个使出来你那轻功,我看就是那女孩子也未必赶得上你!要知道这踏波而行的功夫;老师连见都没见过,只是知道个少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那女孩子总不能比达摩祖师还厉害吧?”

“对呀,小灿,你太谨慎了!”刘晨也道,“咱们兄弟智比天高,不会有什么事难道咱们的!”

“对得很,小灿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郭信却是笑道,“即使所有的招术都用完了还是打不过他们,只要你把你那你那脸露出来,我保证男的惭愧而死,女的疯狂而死!我看你如果男扮女装,只要稍稍把脸上的棱角掩去,保准那女孩子认不出来;因为她看到你之后,就准会自惭不已,再没有心思去观察你了!外加你这股灵气,啧啧……”

“……”如果说前面三人的说话范灿还能说些什么,那么郭信的话就让他彻底无言了。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郭信,拿手指了指,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放下。<<>>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

赵国栋三人只能暗笑。郭信说的虽然没错,范灿的脸确实男女通杀,就是扮成女孩子那也是倾国倾城,但问题是他身上的那股和男子气息根本掩饰不住,扮成女孩子反倒显得不伦不类;除非能把他身上那股气息掩住,否则的话只要不是眼瞎,基本都能认出来他是个男的。这一点即使张存赵国栋也是远超过他。当然郭信更是不行了,这小子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女孩子。

不过郭信显然没意识到其他几人的反映,他夸完范灿之后继续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哎呀,不提这个我还真没想起来。我突然有了个绝好的主意,如若我们有一天真的碰上了比我们高过百倍的高手或者被一大群人搜寻,那么我们便可扮成女子脱身了;你想想,五个大男人,突然变成了一男四女,这得是多大的变化!鬼才能认得出来!”

“去你的一男四女,我敲死你!”范灿被他疯狂的想法气笑了,不由起身给了他一个栗子,笑斥道,“亏你小子想得出来!这万一给人认出来,那还不得把我们五个给乱棍打死呀?”

刘晨三人见范灿的情绪在郭信这一插科打诨之后慢慢好了起来,也暗自欣喜,都陪着他笑斥郭信。

郭信见他们都不同意自己的伟大创意,突然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好笑,遂讪讪道: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众人不再理会他的权宜之计,喝茶闲聊起来,无非都是些开封的风土人情、特色小吃之类的东西,五人毕竟都是初次到这样的大地方,很多东西只是以前在书中读到,并未亲眼目睹,这开封城就提供了这个机会,所以这本不是话题的话题,在几人的新奇之意下倒也显得不亦乐乎。

时间就在几人的闲聊中飞速流过,等五人感觉肚子空空咕咕抗议时,这才面面相觑,哑然失笑。五人感觉出屋里的光线也是晦暗下来,看看天色,已是日暮西山,却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张存从角落里找出蜡烛点上,笑道:

“咱们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真有点废寝忘食的架势;呵呵,不过凡人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此举不值得提倡。这茶楼本就是个酒楼,我们干脆就在这吃顿大餐吧!如何?”

“大餐免了,充饥即可。”几人均是笑着同意。于是当下张存叫来小二哥,点了些一般菜肴,五人便在这包间里吃过晚饭。

虽非什么丰盛大餐,但是哥几个哪在乎这些,这顿饭那是热热闹闹的。不提。

这茶楼本就紧靠西大街,赵国栋他们选的也是朝大街的一侧,大街上嚷嚷人声可以遮掉室内几人的言语,避免为外人听去;加上打开此屋窗户就可以看到繁华的开封街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酒足饭饱之后,已是华灯初上之时;郭信把窗户打开,通风透气之余,顺便瞧瞧昨日因睡大觉而错过的开封夜景。其余几人则是继续他们仿佛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

“黄河帮的那群小子又在折腾什么呢?烦死了,他爷爷的!”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郭信突然骂道,然后砰的一下把窗户关上了,自个儿回到座位上生开了闷气。

听他话语,范灿等人纷纷停下来询问何事,郭信也不说话,只把手指向窗户一直,让几人自己去瞧。

范灿赶紧把窗户打开,向外观看。果然大街上有一群黄河帮弟子喳喳呼呼,欺侮过往的行人,像是要搜寻什么人。领头的一个竟是那上午在相国寺门口被踩了个半死的章帮盛,这小子嘴歪眼斜,绷带满身,手里拿着张人物画,看谁不顺眼拉过来就和那画上对照一番,见对方不是,一巴掌就扇开,几句话的时间被他扇耳光的行人就有三四个,非常的嚣张。

范灿离得远看不清画上是何人物,但是心中已满是气愤。

“祸害呀,祸害!开封城的祸害!”范灿脸色难看从窗口回到座位上,不由叹道。

其他几人也连连点头,刚要回来不去管他。张存突然那脸色大变,急道:

“不好,那章帮盛向茶楼来了!”

一句话让范灿和郭信从桌子边蹦了起来,一下子就窜到了窗户口向外看去。见那章帮盛果然带了一群弟子向这茶楼奔来,不由得也是脸色大变!这小子可能认不出刘晨,但是张存和赵国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若果在此地被他发现,那可真有麻烦了,再加上五人一起,不保他会联想起封丘之事——虽未有消息,但是几人可以肯定封丘那边一定来了消息。如果被他想起所有事,那很有可能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听着楼下传来的乒乒乓乓的杂乱声,几人显然都想到了一块,不由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怎么办?如果这小子进来看到我和小存,很可能会有麻烦!”赵国栋急道。

“这还不算,如若封丘那边来了消息,说我们有五人,那……”张存没说下去,只是看看几人,不知所措。

“怕什么?难不成咱们还真怕了这小子不成?这厮若不惹我们则罢;他若敢来,定叫叫他来的去不得!”郭信见大家如此着急,突然如金刚怒目,大声喝道。

“小信别急,匪是怕他,而是不便与他正面交锋;”赵国栋劝道,“咱们还不是他们对手,一旦交起手来,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回去如何向家里交代?”

“况且是不是寻咱们的还两说呢;若太急躁,反倒显得咱们心虚。”张存也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没做什么亏心之事,那为何心虚?既是如此,你们急什么?像是一副要死的样子。”郭信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答话,他对几人的紧张惊惧有些不满。

“小信,不要鲁莽。他们寻人,咱们不一定是其目标,也许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只是他识得小存国栋,被他见到未免会有些麻烦。咱们可以先避过他们,弄清他们的意图,看看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地在找什么人。而后再做打算。”

范灿突然开口说话,右手五指关节连连敲击桌子,啪啪的响起来,一会急一会慢,像是弹曲子:

“这茶楼没有后院,我们不用想了;外面又是大街,我们也不便从窗户跳出去,那样反而会暴露的更快。”

几人见他说话,知道他有了主意,赶忙都凑过来。

“我们只需如此如此,你们看如何?先避过这小子,而后你们去我们客栈找我们,再做打算。”

几人连连点头,说完之后,楼下的喧闹已是渐渐平静,看来这些人要到楼上来了。赵国栋关心道:

“此计可行,你们俩要多加小心。小信切要配合行动。”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嘿嘿,今天我非得踩死这小子不行!让他调戏我们家桃花脸!!”

“……”

“天色已晚,借这开封夜色,希望咱们能避过此劫!走吧,行动!”

第二十五章 脱身

章帮盛手里拿着墨迹刚干的画像,正在带人在开封大肆的搜捕,他负责西城这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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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帮里人从封丘带回来的那小子画的画像时。心里便是又惊又怒,怒的是这三个年轻的小子竟敢把黄河帮的一个分舵给杀了个干净,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惊的是画像中的两个男子他竟然认识,此二人就是今天上午跟在那个让自己惊艳的大美女身边的两个年轻人,据称是那美女的表哥。虽然封丘的那名弟子画的不是很像,但章帮盛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此两人的特征太明显了,一清秀一沉稳。起初他还不敢相信,便认真询问一番,这弟子答道他们在客栈内围攻那清秀之人,后来被那沉稳之人给打趴下,而后第三人到来救走清秀的小子,把他打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时帮里已是狼藉一片,香主和使者都被杀,不由得肝胆俱裂。直到总舵来人,这才战战兢兢来了开封!章帮盛还是不敢相信,便自己重画了一幅,让那弟子辨认,那弟子当时便大惊着指认。黄河帮的众人这才知道杀人凶手已经到了开封城,而且和二少爷已经会过面,一时间全都凶相毕露。他们这几天一个个都憋了一股无明业火,先是那无名人,在平和阁几天带走了二十万两白银,使得财政吃紧;而且此人伤了多名帮里高手。而后又有穆一平和两个神秘人大闹平和阁,重创两名帮里高手。现在两个几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直接屠掉了封丘分舵,更是大扫了帮里威风。

郁闷的是,从那至今,黄河帮连一个凶手也没抓到,反而损失了许多人手。若如此下去,开封城里横行霸道的黄河帮将成为江湖上的笑话!所以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帮主,几个小小孩童也敢对我大帮不敬,杀我香主,斩我使者!如不将此子碎尸万段,我帮威何存?我们又如何在江湖立足?请帮主下令追杀三人,以振我黄河帮威!”孙大富唯一弟子被杀,当然力主追杀几人。

“这帮贼子,杀了我帮中弟兄;还敢来这开封撒野,真是不知死活!来人,给我全城搜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抓住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贼!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嚣张!”当时黄河帮帮主章燕侯也是气急败坏,向全帮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这三人。

章帮盛和他的一帮狗友认得张存赵国栋二人,便被分派到各个地方去寻。而这小子便是负责西城这块。他手里拿着画像,心里还想着白日所见那美女。心里暗暗思量,此女肯定和那两个小贼是一伙的,抓住之后不能交给父亲,否则定是性命难保,如花美女化作尘土,不免可惜了;不如想办法抓住三人,只把那两个男子交上去,把美女留给自己,好好享用一番。

这小子淫心荡漾,有了自己的打算;可怜刘晨一个大男人竟被被他在心里给暗自猥亵了一番。

因为范灿和刘晨的形象差别别较大,所以章帮盛并未有“此女为第三男子所扮”的想法。而且帮里其他人有此种猜测,也都被他和卢家旺给否定了。

章帮盛既有打算,更加卖力,发誓要在别人前头寻住那三人;所以他最是着急,在街上见人就质问。谁知寻了半天,却是毫无音讯,不由暗自郁闷,一股怒气便撒在了路人身上——看谁不顺眼,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打骂!这也就是范灿他们在窗子里看到的情况。

到了这百仙茶楼,弟子们挨桌对看,章帮盛则把店小二叫过来,让他辨认画上之人。谁知这店小二面色突然大变,却是认出了赵张二人,知道他们是本店客人,在二楼吃茶;却又不知道这帮凶神找他们何事,是以有些唯唯诺诺不敢说,结果被不耐烦的章帮盛一巴掌给扇到了一边。店小二见来者不善,自己惹不起,便连滚带爬到了一边,这倒给楼上几人赢得了一些时间。章帮盛从桌子上抢过茶杯,牛嚼牡丹灌下了一户碧螺春,就带人往楼上冲去。

弟子们见他离开,一个个跟在他后头,茶楼的一层楼梯上就那么十多人向上冲去。而那最前头的章帮盛到二楼刚刚站稳脚,楼梯一边的一个雅间里突然传出声音大叫“抢劫了!”不由微微一愣,结果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屋里就冲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手里死死地攥着个东西,撒腿就往楼梯下窜边跑还边向后看,似是怕人追上来。章帮盛下意识地就想往一边让过。只是那人实在太快了,而且扭着个脑袋,章帮盛还没来得及转身,砰的一下子就被那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身上。章帮盛直觉的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大力传来,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脚底发轻,身子忽的一下子就飞了起来,直直地朝着楼梯下面砸去。他后面有一群弟子还在往上赶,楼梯上站满了人。抬头见章帮盛这么砸来,不由伸手去推他一把,哪知那股力道实在太大,加上这小子是从上向下砸来的,人人都没有准备,所以紧靠他的几名弟子根本挡不住,反而被他推倒,随他一起顺着楼梯向下面滚去。一时间,楼梯上口的几个人全都变成了滚地葫芦,向下面砸去。后面有弟子见势头不对,拉开架势就要阻住。

哪知抢劫的年轻人大吼一声:

“都***给老子让开,耽误了老子抢劫,你们吃罪得起吗?”

说完抬起大脚丫子迈步前行,脚下踩着一大群葫芦,把底下人才得哎呦哎呦直叫。有些个未倒的的弟子刚想拦他,“贼子敢尔”还没出口,只被他一巴掌扇开,原地站着转几圈,而后离开原地躺着转几圈;极是有趣——当然这只是看客的看法。

章帮盛此次来并为带什么高手,全是一些平常弟子,功夫并不高强。加上对手天生神力。结果这人一路冲过去,黄河帮的大小弟子全趴在了楼梯上,还被人从身上踩了过去。好不郁闷!

章帮盛都快憋出血来了,被人撞飞了不说,还被人从脸上结结实实地踩了过去;他本就鼻青脸肿,此时更是一脸的泥,鼻子都被踩歪了!这小子直到那人窜出大门,才想起要爬起来;可是他身下还堆着好几个人,他们也在拼命挣扎,在他们上面哪能站得稳?几次努力都被人给打断了。最后不得不大吼让他们别动。

章帮盛踩着部下,拼了老命站起来,捂着脸向楼梯上去,靠着扶手,就要破口大骂。只是还没等他说话,那个门里又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此人衣衫凌乱,发髻已散,长发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样子。显然是刚经过了打斗,而且是被人打的那一方。只见他双手乱舞,嘴里大喊“别让他跑了,还我钱来!”踉踉跄跄着就追了过来。好似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看客们从刚才的情况都已经猜到此人便是苦主,刚才那大汉就是元凶。都向一边让去,只是这些人都在楼下,现在让开也没用。

只见此人大叫着追赶虎背熊腰之人,老远就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他向楼梯口奔来,看到了正倚在扶手上的章帮盛,突然面色一变,哭叫着就扑了过去:

“章英雄,你是章英雄!你可要救救我呀!我冤枉呀!”

他一把抓住还在喘气捂脸的章帮盛的双肩,哭喊着求救似的拼命地摇了起来,他这摇的快,就像妇人用铁筛子筛白面似的,只把章帮盛给摇了个天晕地旋,章帮盛想要抬手去推开他,但是被他紧紧抓住双肩,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点头也不行呀。

“章英雄,那小子不是个东西,把我打了一顿,还抢了我的钱。你听到没有?”一边哭叫着,一边拼命地摇着,“您是开封府的好汉,您行侠仗义,您义薄云天,您武功盖世,您可要替我出手呀!您听到没有呀?章英雄,章英雄。”

章帮盛当然听到了,可是听到了又能怎样?双肩被抓的死死的,丝毫动不得;脑袋里像藏了千万只蜜蜂似的嗡嗡直响,心口一口气憋着出不来,又怎能开口说话。眼泪都被他给摇了出来,那真是:

心肝脾肺直翻腾,耳鼻口目倒吸气。

憋了半天刚想张嘴说句话,被他猛地一震,一下子咬到了舌头,这下子可算真狠,嘴角流血了都,把个好好地黄河帮二少爷痛的全身直打哆嗦!

那人见下面有那些个爬起来的黄河帮弟子要上来拖拉自己,便抓住章帮盛双肩,把他拉到楼梯中间,继续用力地摇着,大叫道:

“章英雄,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流血了!下面的诸位英雄快来看看,章英雄脸上发紫,嘴里吐血!你们快救救他!”

还没等章帮盛说话,他双手一振,把章帮盛背朝楼梯给推了下去,就像是要推给那些来接他的弟子。后面见少主又给人从楼梯上弄了下来,赶忙再次去接,而且一个个都卯足了力气,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被人推开了。谁知此次问题不是力气的问题,上次章帮盛是整个的飞了过来,直接去抱住他就可以了。这次却是脚下被人绊了一下,上身直直地仰了下来,几个人赶忙屈身伸手去接。四五个人挤满楼梯,很容易就能接到。那披头散发之人见此情况,呆了一呆,就听他关切地大叫一声:

“章英雄,小心!”

而后此人便朝章帮盛和接住他的几个弟子扑了过来,想要抓住章帮盛的衣襟把他给提上去。只是他很不小心地踩在了章帮盛小腿上,绊了一下,脚下不稳,哎呦一声,直直地就朝章帮盛和屈身接住他的几个黄河帮弟子砸了过来。

而后的情形便是:披头散发之人落到章帮盛和接住他的四个黄河帮弟子身上,只把五人再次砸成了滚地葫芦;四个弟子在下,章帮盛随后,那人在最后,六人一起向楼梯下滚去。后面的人见到六人扑扑腾腾地向下滚来,心里没来由一阵胆怯,下意识就想避开;只是明白章帮盛是少主,却是得罪不起,而且这么从最上面滚到最下面,章帮盛不死也要重伤!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回到帮里绝不会有什么好的果子吃;后面的几个弟子明知道接不住那么多人,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来接!

楼梯上再次滚满了人!

苦主跟着众人一起到了楼梯下口,转身便爬了起来,怕了拍身上,看样子并未受伤。他瞧了瞧面前的章帮盛一众人,大声道:

“章英雄,那人不但抢走了我的银两,还和今日与你相见那女子是对头。为防他暗暗出手,我先去追赶于他,后会有期!”

说完他从人堆上踏过,大喊着向大堂外奔去。

章帮盛此时鼻青脸肿,身上几处骨折筋段,更有小腿骨被那人一脚踩得嘎嘣响;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唤,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

此时大堂里已经挤满了人,都在指指点点看这黄河帮少主的笑话。虽不敢大笑,但是一个都窃窃私语。可叹这小子被好事者戏言:

黄河帮里小霸王,

开封城中横着走。

只因一时淫心起,

面皮被踩身被蹂。

第二十六章 对策

不消说,踩了章帮盛脸的就是郭信,而后面那位丢钱的苦主便是范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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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恼怒这小子太过霸道无礼,暗地里下手的时候都比较重。郭信撞的时候,全身力气都聚在了肩上,只怕少说也得有四五百斤;章帮盛虽然有功夫在身,但是他长年酒醉靡靡,早就被掏空了身子,瘦的和猴似的,加上没有防备,遇上此等大力不飞才怪。范灿摇的时候,先是把他双臂暗暗制住,让他反抗不得;而后指尖一股温水似的内息从章帮盛肩上巨骨穴暗暗潜入手阳明大肠经,章帮盛无所知觉,但是全身散架毫无力气。而后范灿便不再客气,卯足了力气开始摇了起来。也算是给刘晨他们三个出口恶气。后来他本是想把章帮盛给甩到楼梯下,但是被下面弟子挡住,就借口这小子吐血顺势把他塞给他们,只是暗地里踩了踩这小子的脚面,让他向后仰去,好使得那群弟子俯身去接;范灿坏水多,装模作样地去救他,其实一脚狠狠地踩在了章帮盛小腿上,当时就把他的小腿给骨折了;后面更是把一群人全都给撞成了滚地葫芦,他自己虽也滚了下来,但是他有轻功在身,只不过是贴着阶梯飘下来而已,根本一点伤没有。

他怕章帮盛不肯追来,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色心,便故意说出了刘晨的消息。如此便可把这群孙子给调开,好让刘晨三人从容离开。

这法子果然成功,只见章帮盛模模糊糊听到了美女的消息,不顾身上的剧痛,对着其他弟子嘶哑的喊道:

“快,追上前面那小子,跟着他找到那两个天杀的小子,还有我的美人。”

当真是色心不改,说着就要向门外爬去。

范灿不可谓不坏,他马上就要奔出大堂,听到章帮盛如此说话,便又返身回来,一个箭步奔到章帮盛面前,仍是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哭喊着叫道:

“章英雄,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可不能见死不救。我一个文弱书生,即使追上也不是贼子的对手。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说完就要扯住他的胳膊往外拉,可怜这章帮盛刚站起来,脚跟还不稳,手上也没力气,被范灿一扯,哪能站得住?再次向地上扑去。只是范灿走得急,还没等他身子落地,范灿就抓住他的隔壁向外窜去,也不管章帮盛是何反应,只像是拖死狗一般就把这小子向外拖去!

他和疯子似的,这番动作甚快,旁边的看客和黄河帮弟子都看傻了。~~~~竟然没一个来阻止的!被他当成死狗的章帮盛哭的心都有了,这是什么事?我只是想要美女,就遭此折磨,大爷你能不能先让我说句话呀?我不喜欢美女了,我也不是英雄,你就放开我吧!

二人过处,在茶馆地上划了长长醒目的湿痕,茶馆里一股尿骚味——章小子失禁了。范灿连拖带拽把章帮盛弄到门口,后面已经有黄河帮弟子回过神来大声喝止,然后有人就追过来。范灿见下面就是茶馆的铁皮门槛,散发之下不为人知地嘿嘿一笑,大叫道:

“哎呦,章英雄,你不方便吗?你靠门口歇会,我便自己一人去和那人拼命了!咱们后会有期,我去也!”

说完之后,双手把章帮盛慢慢拉起来。旁人看来就像是要把他扶到们框边,让他歇息一下。章帮盛被他当死狗扯了一阵,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任范灿摆布。这时见这人不再胡乱折磨自己,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他挨到门框,范灿突然松开了手,甚至其中还加了股暗劲,章帮盛便不由自主地向门槛上趴去,咔嚓一声他的腰正好卡在铁门槛之上,当时就疼的他直抽冷气乱翻白眼。等后面人赶过来,扶起章帮盛时,这小子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众人赶忙把他抬回去急救。

范灿随手把章帮盛丢下后,大叫一声就窜出了客栈,向着郭信消失的地方奔去!

“哼哼,受我几声‘英雄’,当然就要受我几次虐了。”范灿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手拿画纸眉头紧皱的郭信,把事情说了说,最后冷笑道。

“小灿,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你看这画像。”郭信听完话后,勉强笑了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把手中的画像递了过来。

范灿随手把画接过来,一边展开一边笑道:

“我倒要看看画上到底是谁,能让小信那么紧张。”

郭信不语,只是拉着他到了一处还有些光亮的地方,四处张望着。

“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会有我的画像?难道他们要找的是我们几个?为什么?”范灿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有三个人;虽不是很神似,但是大致仍能辨得出,就是张存、赵国栋和范灿三人。

范灿见到自己的画像不由得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黄河帮众人得到封丘分舵余党的汇报,震怒之下,让人画出他们的相貌,而后派出大批人手按图索骥,追杀几人。

他明白若寻人之事只为章帮盛一人所为,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张赵二人的画像,因为这小子认识张赵二人;而且他没见过范灿的面目,所以也不会有范灿的画像。况且把三个人的画像放在一起,很显然把三个人当成一伙的;但是知道范灿他们是一伙的人并没有多少。那么他们被追杀便有两种可能。

第一便是那神秘女子,她见到过范灿出手相救刘晨,并且跟踪了老长时间,估计已经知道五人是一起的。她的身份并不明朗,虽非黄河帮中人,但也未必会是黄河帮的敌人;说不定会暗中会卖黄河帮一个人情,便漏了消息说范灿等人要对黄河帮不利;又或者看几人不顺眼,便想借黄河帮对付一下范灿几人,而她自己则在暗处看热闹。想到此处范灿突然对这女子的身份特别好奇起来。

第二种可能便是范灿第一反应所想:封丘余孽来了开封,画出面貌,四处寻找。

范灿认为第二种可能相比较大。因为第一种情况之下,女孩的理由并不好;而且黄河帮堂堂开封第一大帮,决不会因为一个女孩子的几句空话就如此搜捕几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如若真是第二种情况,那么五人在这开封城里可就危险了。给人来个瓮中捉鳖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的一切都是猜测,必须要尽快弄明白对方的意图。范灿打定主意,把手中画像搓成一个团,双手猛力一合,画纸便成了一堆粉屑。

“小信,此事蹊跷,也许比咱们想象的更为严重。我们必须先弄明白两件事:这些人为何寻我们?他们的画像又是从何处而来?你回客栈,接了他们三个去戴大嫂那里稍微躲躲,行走时务必要小心!我去街上探探虚实,之后去那里与你们会合。”范灿思量了半天,看了看还在皱眉的郭信,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只能如此。”郭信回神过来,点了点头,“他们手里有你的画像,你也要小心。”

范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后把凌乱的头发整了整,身上的青衫反了过来穿,看了看面前大街上来来往往影影绰绰,无人注意这边;一提丹田气,原地腾起三四丈,向后一翻,如扑天大鸟一般消失在了郭信背后的夜幕中。

郭信知道范灿轻功出神入化,人又极其聪明,是几人之中最适合打听消息的人选;也就没有过多的担心言语。见他离开,便从角落里出来,顺着大街快速地向客栈赶回去。

范灿走得太匆忙,郭信只担心国栋三人安危,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不提郭信如何,单说范灿离开之后,飘落到一个屋顶上,稳住身形;而后借着明亮的北斗星,辨明东北方向,一阵清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没有名师教导,范灿这身轻功在步法招式上还差一些,没有诡异和莫测之感,近身对敌稍有不足;但是却深得轻、疾二字要义,在追赶和跑路上可谓鬼神莫测,翻山越岭、渡江涉水、追风赶月均是不在话下。

比如现在,开封大城,万家灯火可照夜空;但是范灿飞檐走壁之时,却也没人看得到他的身形。有那些个晚饭过后闲来无事之人,拿个板凳坐在院里赏月鉴星,只觉得眼前一条影子闪过,头顶一股清风拂过,自是心中惊奇,但是望眼看时,却是踪迹皆无,只好去挠头自问。在数条大街之上掠过之时,范灿不敢稍停,五六丈的跨度一息即过,众人也只当是夜空中的飘渺孤鸿,哪去管他。开封城中当然有武林中人,也不乏高手,有那些个警觉的高手,见他掠过,知是夜行人,立即纵身上房,抬眼望去,哪还有范灿身形,只能看到夜幕中若有若无的影子,不由的个个心中骇然!如此功夫绝对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高手行事,不是这些小角色所能管得,所以大家只当长了点见识,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向着跟上去看个究竟——想跟也跟不上呀!

范灿很快就到了清水大街黄河帮近处,俯身在清水园对面一间店铺的屋顶,向对面观看。他却是不敢现在就潜入清水园,老师曾教导“逢林莫入”,范灿怕园子外圈的那层树木有问题,树枝间有响铃,树下有弓弩;不能冒然涉险,必须先观察一番再作计较。只见此时的清水大街和开封别处仿佛是两重天,整个大街上昏昏沉沉,不带生气;只有清水园门口几个大红灯笼照亮了近处十多丈地方,别处全是黑咕隆咚一片,那些黄河帮对门的店铺没有一处开门的,显得死寂沉沉。清水园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但是辉煌的灯光全被那些浓密的枝叶给挡住了,只有透出来些微光,稍稍窥得一斑。范灿有些不解黄河帮为何不把自己的生意开在清水大街上,反而把它弄得死气沉沉的。不过没时间想这些了,因为清水大街的尽头传来了急促的喧哗声。范灿掩好身形,抬眼望去。只见一群人抬了个担架,上面躺一个满身是伤的人,仔细看去,正是被范灿连虐几次的章帮盛。

第二十七章 情况(修改)

范灿怕清水园林中有机关,想要观察一番,再暗自潜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正此时,被他整的七荤八素的章帮盛被人急急忙忙的抬回来了,定是来清水园救治。看着这群慌里慌张的黄河帮弟子,范灿便思量着怎么借此机会混进清水园打探一下消息。

正在他思索时,从清水园角门里却又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长脸男子,身着锦袍,手提一把长剑,脚步沉稳,显然有些功夫;此人后面跟着五个黄河帮弟子。门僮对这人比较恭敬,见他到来便点头哈腰。只是此人甚是高傲,对这恭维不理不睬。他听到喧哗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待看到是章帮盛一众人时,脸上的高傲顿时变成了不屑。带着几个弟子就那么阻在了那一众人的去路上,那些个抬着章帮盛的弟子见到此人面色变了几变,而后一个个停身施礼道:

“见过大公子!”

瓦上的范灿听到此言,明白此人是章燕侯长子,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见此人面上对章帮盛满是不屑,暗暗好笑,看来这人和章帮盛有些不对路。果不其然,那人没有理睬众人的礼数,只是对这那担架上的章帮盛晒笑道:

“哟,这不是章二公子吗?你不是奉帮主之命去捉拿毁我封丘分舵的几个贼人去了吗?怎么成了这副德行?难道捉贼不成反被人打了不成?打得还要众弟子弄个担架抬回来!”

说完抬头望天,像是叹气,又像是惋惜;但是却不让开路。那几个抬着章帮盛的弟子见大少爷出言奚落,而且不肯让过去路,又看了看重伤的二少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顿时不知所措,也就停在原地打转。章帮盛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并未昏迷过去,听的大哥言语,心里自也有气,但摄于大哥威严,加之自己深受创伤,便不去与他言语,只当听到此话的耳朵没长在自己身上。

原来这长脸锦衣汉子正是章燕侯长子章帮兴,手中一柄三尺青锋剑,深得其父真传,江湖人称“小追魂剑”,功夫远非其弟可比。他和那章帮盛乃同父异母兄弟,二人向来不和;章帮兴看不惯这小子整日价无所事事,功夫低微,直想出手教训他,无奈章燕侯甚是宠此人,处处护着他,有几次二人冲突都是章帮兴被斥不照顾弟弟;所以章帮兴心里边憋了一股气。虽不再动手,可出言讽刺总是难免的。

章帮兴见二弟不言语,冷笑一声,便对那帮担架弟子斥道:

“你们这帮狗奴才,为何不守护好二少爷,使他受如此屈辱,真是该死!”

他不说“委屈”或者“伤势”,反而说是“耻辱”,明显就是在嘲笑章帮盛捉蛇反被蛇咬,做了件很丢人的事。说完之后就要那剑惩罚这群人,吓得这群小子都只往后缩。

范灿在瓦房之上看出了兴趣,心说这哥俩有意思哈,一个不理哥哥,闷声闷气;一个阻住弟弟,咄咄逼人。尤其那章帮盛本来哎呦直叫唤,这会平静下来,反倒不像个纨绔弟子;明显的不甘示弱,若是他这位大哥带给他的,那不难知道兄弟二人积怨到何种程度了。~~~~范灿哂笑一番,调整了个姿势,继续瞧这哥俩演戏。

章帮盛扭过头去不言语,他那群弟子可没那么硬气,无言对峙了一会,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走出来,知道眼前之人生性狠毒,生怕被他一剑给砍了,壮着胆子道:

“大公子明鉴,不怪二少爷和弟子们不小心;只是我们碰到了一个极其可恶的盗贼,此人趁我们不注意重伤了二公子,我们正要拿下他;却被那个极其笨蛋的书生——泼贼抢了他的钱,耽误了出手,被泼贼跑掉。我们担心二公子身体不适,便先行将二公子送回园子,而后便去捉拿那泼贼,定将之碎尸万段,以解众人心头之恨。”

“哦,我还以为那几个毁我封丘分舵的小贼所为呢!原来是被一个偷儿所伤,哼,真是能耐的很呢!”章帮兴弄明白缘由,脸上的不屑更浓,“快去让父亲大人看看他的好儿子吧,就说他被一个武林绝世高手所伤,没有辱没我黄河帮的名头,快滚!”

最后一句时章帮兴突然厉喝起来,吓得一种热连连后退,见他让路,赶忙抬着章帮盛一溜烟地奔进了清水园。

看着一众人如此畏缩远去,章帮兴不禁又骂了一句“废物”,说完便带人离开。

范灿本想多看会好戏的,见他们如此草草结束离去,有些不过瘾,幸好从他们对话中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首先从“毁我封丘分舵”一言中就可看出,黄河帮果然是在追捕自己五人。此事非是章帮盛因为好色而独自行动,而是黄河帮高层下了命令,开封城别处定也有大批人在搜捕。范灿几人处境并不乐观。然后就是这小八卦,章燕侯儿子之间甚是不和。范灿心里猜测,不知这老小子还有儿子没,这么一窝儿子之间相互打架也够他头疼的吧。

既然无意中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就没有必要进入清水园暗探了。范灿悄悄退开一点,展开身形,向着离此地不远的戴亮家赶去。白驹过隙,不一会就到了戴亮家里。只见到戴大嫂收拾东西,却没见到郭信等人。范灿暗自猜想他们几人定是脚步慢,还没赶到,所以他就没有现身,而是离开此处,躺在路边一家已经打烊的店铺顶上,数开了眨眼的星星。

范灿估摸着郭信从从西城回到客栈最多也就用上三炷香的时间,然后等待刘晨三人一块赶往这边,一个时辰足够了。谁知范灿数了十多遍北斗七星,还是没见戴家那边有动静,便心中一动,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刘晨他们三人没有脱身,而是被黄河帮的人给抓到或者追踪,三人脱不得身,故此时间被拖延了;但是转眼一想此种可能却是不大,且不说三人都乃聪明机灵之辈,即便是平庸之辈经过刚才和白天这一番事情,也会小心翼翼地应付眼前事,加上现在天色已晚,很容易就可以隐蔽,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如果刘晨三人没问题,那么问题便是处在郭信身上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却是更小了,一是郭信并未出现在那画像之上,而且少有人见过他面目,见过他的人此刻都在清水园照顾章帮盛那孙子呢。所以现在郭信即便到了黄河帮众人眼前,他们也是不识得。

难道是被那神秘女子给带走了?不会,没必要。难道刘晨三人没找到客栈?不会,肯定不会。难道几人正在向这里赶,不会,要到早到了。难道……

范灿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却还是没有个所以然来;反而把自己脑袋里搞的一片浆糊,有些晕头转向。索性不想了,站起身来就要向自己的客栈那边赶过去。却在起身之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灯光昏黄的弯弯曲曲小胡同,范灿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大叫道:

“哎呀,不好,我怎地忘了小信是个路痴?!”

说完之后,拔脚就往西大街上赶去,他心如火燎,去势极快,甚至卷起一阵旋风,把店铺路上的行人惊的相顾骇然。范灿一边小心前行,一边心中悔恨当初走得急,没有想起来此事,他眼前几乎浮现了郭信在开封城像没头苍蝇似似的乱走的样子,心里暗说“小信一定急坏了吧?”,想到此,不由脚步更快。

只是走到半路,范灿突然觉得还是先去寻刘晨三人为上策。因为除了那神秘女子之外,郭信在这开封城里不会有危险,除非他去傻乎乎惹别人,显然不可能。而刘晨三人则不然,张存国栋二人正在被全城搜捕,没见到事先前去接应的兄弟,心里肯定会担心,难免会失了分寸;而且没有藏身之处,在黄河帮的大肆搜捕之下就危险得很了。于是他在一处四合院处猛地刹住脚,转身又向自家客栈那边赶去。

范灿中路转向,向自己的客栈方向赶去,因为觉得此番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更是卖力,疾若流星,几息之间就落到了客栈的阴影处。调整内息之后,趁人不注意,一个“旱地拔葱”腾上他们所在的客栈二楼,推门进去,摸索一番,发现自己藏在床沿之下的包袱已经不见了;到隔壁一看,郭信的包袱同样被取走了;不由心中一紧。会是谁取走的呢呢?若是小信的话还好,若是被飞贼或者别人盗走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因为里面不但有不少的银两,而且黄河帮的罪恶证据也在里面。范灿第一感觉不会是郭信,因为他估计郭信这会恐怕还在街上转悠;而且若是郭信的话,为何他取了包袱之后不按计划去寻自己?想到此,范灿不由皱了皱眉,仔细想了一会,觉得先去接应刘晨三人为上策。由于光线不好,转身的时候,小臂不小心蹭到桌上一个茶碗,小茶碗滴流一转,就要坠地,范灿眼疾手快,赶忙接住。接住茶碗的同时,发现茶碗原本压着一张小纸条,只是刚才只顾着寻包袱,没有注意到这边。范灿想是郭信留下的信息,赶忙捡起纸条,走到窗前,借着投进来的月光看到纸条之上写着四个小字“人言已到”,认得是郭信笔迹,心中不由一松,心中想道:

“人言即为信,看来小信已经来过这里了,而且是他把包袱取走的。既然如此,包袱里的东西倒不必担心了。只是小信取到包袱之后为何不去寻我?难道他和国栋他们遇上麻烦了?又或者他根本没等到国栋三人?!还在傻乎乎地等?还有明知我在别处等他,小信为何还要留这张纸条,难道他知道我会回来?难道是别人留的?可这明明就是小信的笔迹。”

范灿思量一番,不得其解。

“我们约定是在这家客栈相见,若不出什么差错,国栋他们定然已经到了近处,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房间,或是躲着黄河帮那群贼子的搜寻,才没有上来。可是他们在哪里呢?小信既然拿到包袱,就应该在这附近等待的,总不会见小存他们三个不来,他自己寻去了吧?只是这个路痴是怎么回到客栈来的?”

范灿推开窗子一丝缝隙,向外面的大街上开去,依旧是那么的繁华拥挤,并没有被黄河帮弟子来来回回的搜寻给掩住。看了看对面几处地方,并未发现郭信他们几个的身影,任是范灿这般聪明,心中也是着急。怕是刘晨他们隐在大街的这一边,或者找不到自己藏得隐蔽,所以范灿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悄悄地出了房间。到了客栈的门口,观望一番,仍是没有几人的踪影,强压住心中的着急,范灿顺着大街向平和阁附近的戴亮家走去。从路边卖了个烧饼,看似吃的不亦乐乎,其实眼睛一直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生怕漏过几人。

只是很长时间,仍是没有踪影,范灿不由怨起了开封城——这城怎么那么大?人怎么那么多?生了一会闷气,自己也哑然失笑。

看看一**的黄河帮弟子从大街上奔过,范灿的心稍稍放下来,既然这群孙子还在找,那么郭信他们便没有被找到。只是这破城那么大,到哪去找呢?难不成小晨他们还在西城?不会,章帮盛受伤,西城这会肯定被搜遍了。

先到戴家看一下,若仍是不见郭信,那么范灿就要把开封城翻个底朝天,到清水园捣乱,让郭信他们自己来寻。

打定主意,范灿鲶鱼似的穿过人群,很快就到了胡同口,顺着小胡同马上就到了戴家附近,腾身上了屋顶,在远处一瞧,见到戴家有几个身影,正是刘晨他们,心中大喜,几个起落就到了院里,与他们相见。郭信他们等了一番,不见范灿身影,而且戴大嫂也没见范灿来过,怕范灿出事,心中也是着急,此时见到他完完整整的到来,当然欣喜不已。

谢过戴大嫂之后,几人坐下,范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我有几个问题,你们得回答我。”

见郭信他们点头,范灿便道出来:

“第一,你们为什么来的那么晚?我算了一下,你们几个从取包裹到和小信会合,而后结伴赶到戴大嫂这里,最多也不过能用上一个时辰。而实际上你们足足用了一个半。第二,小信为何给我留纸条?似乎没这个必要呀。第三,本来我也忽略了,小信似乎是个路痴,是怎么从西城摸回客栈的?”

范灿话音未落,郭信已急着答道:

“小灿,我们又遇上神秘人了!”

第二十八章 相助

郭信说他又遇上神秘人了,范灿闻言有些吃惊,但随即心念一转,也就了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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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点了点头让郭信说下去。

郭信见他点头,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小灿知道了?于是转身看了看刘晨三人,三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郭信接着说道:

“你离开之后,我便顺着大街向北走,想要立刻赶回客栈。但是走了不到一百步,我便意识到自己迷向了,因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更谈不上知道客栈在哪边了;心里很是着急。我站在十字路口,怎么也不明白该往哪个方向去。就拦住路人询问,结果当时问清楚了,但是走过百十步又迷了。心中郁闷不已,只好再找人问,就这样问了五六个人,转了四五个路口,他们告诉我还有很长一段路,我是彻底郁闷了。心里琢磨着,这么走也不是办法,以这个速度回到客栈,恐怕要到明天早晨,那时候不知道把小存他们急成什么样了。干脆顺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遇到他们三个。遇上最好,我就和他们一块回来;遇不上的话,我就使个笨法子,蹲在国栋他们客栈门口等着,我猜我若老是不到的话,你们肯定会来接我。嘿嘿……”

郭信说到此的时候引得范灿几人也是面带微笑,范灿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

“你想的好主意!我还真就差点赶到那里了;但是走到半路,思道反正没人识得你,即使你在大街上溜达上一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国栋他们虽然人多,但是暴露的危险却比你大,就转身赶往客栈那边,谁知道也是扑了个空。



刘晨挪了挪因为太投入而有些僵硬的身子,也说道:

“是呀,你们引开章帮盛那小子之后,我们便飞速的回到客栈,把行李收拾好,按照你们的指示快速地赶到这边。不见你们的身影,便在对面的一处屋顶伏了下来。可是左等右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你们,心里便着急起来。我们虽然也知道小信是个路痴,但是当时并未想到你们俩已经分开;只以为你们俩在一块行动,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和小存都要原路回去寻你们俩;还是幸亏国栋沉得住气,拦住我俩,这才没有错过小信。因为就在我们很不耐烦的时候,小信回来了,但是这个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了。我们赶忙接到他,汇合到一处,询问一番,才知道你俩分开了,而这个路痴是给人领回来的!真是笨死了,连个路都不记得!”

说到这他突然探过身去拍了拍郭信的脑袋,煞有介事地问道:

“你说这么大个脑袋他怎么就不识路呢?怪哉怪哉!难道真如小蝶儿所说这是个榆木疙瘩?”

说完之后,手指头一扣,就要如选西瓜一般敲敲郭信脑袋,听听声音,看是什么做的。

“去你的桃木疙瘩,你才疙瘩呢!”郭信一把推开他的手,想要回摸一下刘晨的脑袋,却被他笑着躲开。这么一闹,气氛也好了许多。

赵国栋看着他俩打闹,面带笑意接着刘晨的话说道:

“当时找到小信,听他讲完事情经过,放下心来。寻思这你可能会着急,便让小信向客栈老板借了笔墨,给你留了个纸条。”

范灿这才明白几人是怕他回去寻时着急,所以才留了纸条。点了点头,又问道:

“哦,原来如此,那小信说碰上神秘人什么意思?是说的那神秘女子吗?你们遇到了没?”

“嗯,遇到了。”赵国栋看了看刘张二人,缓缓点了点头。

范灿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刘晨张存的反应可就大了,愣了愣之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异口同声说道: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二人听对方和自己一样惊讶,不由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同时望向赵国栋,眼里满是疑问。

他们如此动作把旁边的范灿和郭信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望向赵国栋。

赵国栋见他们都望着自己,不由得摊了摊手,苦笑道:

“你们别急,先坐下听我说。那人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不必担心。”

赵国栋先打消了几人的疑虑,因为那人对他们真没什么敌意。见刘张二人满是疑惑地看着他,接着说道

“你俩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不想对你们俩说,实在是当时我怕你们也着急,做出什么傻事来。”

“咱们伏在屋顶等小信小灿的时候,我心里何尝不是着急的不得了,见你们俩提议原路回去寻找小信,我其实心里也是同意的。”

“那你当时问什么默不作声,连看我们一眼也不看?”张存问道。

“我也想看,”赵国栋面上的苦笑更浓,“可是我也得能转头能张口呀。”

“转头张口还有不能的?”张存笑斥道,而后面色突然一变,抓住国栋的双肩,大叫道,“难道你被人点了哑穴?”

他这么一喊,把旁边几人惊了过来,面带骇然地望着赵国栋。

赵国栋苦笑着点了点头:

“岂止是哑穴,大椎穴也给人点了,想看一眼也看不到。不过小信出现之后,穴道就被人解了,所以我才说此人对我们无恶意,根本就是怕我们错身而过。”

“他怎么封的你的穴道,我们俩怎么不知道?”刘晨惊异地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脑后一麻,便不能动弹了。此人武功远非我们可比,人家自有人家的办法,反正无恶意,咱们也别想了。”

张存听完之后,喃喃说道:

“难怪当时你连看我们一看也不看哩!我还以为你怪我们俩太冲动,不想搭理我们了!当时我还有些戚戚然,谁知道你小子给人点了穴道!”

“是呀,我也以为国栋生气了。后来见到小信之后,我更是觉得国栋稳重,心里还有些自责。哈哈,原来是他小子身不由己呀!”刘晨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以为只有你们担心小信和小灿么?我比你们还急呢!”赵国栋没好气地说道,“只是当时看到小信出现之后,便明白对方只是想阻我一阻,并无恶意,也就放下心来。又担心你们俩胡思乱想,便没有把事情告诉你们。”

“看来咱们有贵人相助呀,那倒是好事呀!”范灿笑道,而后转向郭信,“小信,你刚才好没说完呢!你没寻到他们三个,那你又是怎么回到客栈去的?”

第二十九章 都是乱言惹的祸

“嘿嘿,还不如我呢!”郭信先盯着赵国栋傻笑了一阵,见范灿问他话,赶忙说道,“我费了一阵力气,返回西大街,路上没遇到他们三个。(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反正着急也没用,我也不着急了。稳稳当当地蹲在安顺客栈门口等你们来接我。”

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看旁边几人,像是在笑问几个人为什么不回去接他。却被赵国栋抬手拍了一下,笑道:

“你小子倒知道省事!这倒好,我们在瓦上等你,你在地上等我们;来了个两头不通信。”

“哈哈”一句话引得郭信和其他几人都笑了。

“我等了约有一炷香时间,旁边过来一个人,便把我领到这来了。”郭信继续说道,不过省略了许多话。

几人见他说的如此简明,不由一愣,然后纷纷追问。

“就这些?具体过程呢?你说清楚些不行?怎么藏着掖着呀?”

“小信,什么人把你领过来的,你说明白些,让我们也感激人家一下。”

“嘿嘿,”郭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在油灯下的脸色有些微红,任凭几人怎么说,他却低下头不说话了。

“哦,我知道了!”刘晨拉了一个长长的音节,然后看着郭信,神秘兮兮地说道,“咱们的榆木疙瘩肯定是有艳遇了!是也不是?”

一句话把另外几人说的一愣,也把郭信说的头差点低到了地面上。

范灿几人看了看郭信,一个个阴阳怪气地“哦”了起来,然后盯着郭信上下打量起来,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郭小英雄盯得面红耳赤。

“从面相上来看,小信眉角含春,双眼发光,这叫春光灿烂;是有艳遇的表现。<<>>小信,啧啧……”范灿首先坏笑起来,“是哪家的女孩子呀?让你春心萌动脑袋都快钻到裆里去了?”

“说来听听吧,我们好见识一下,顺便给你个参考意见。”连最稳重的国栋也忍不住调笑自己这个最老实的兄弟几句。

“小信,你不能害羞呀,尤其追女孩子这方面更是不能扭扭捏捏,否则女孩子跑掉了你还不知道怎么追呢,这哪里行?”张存也以一副大情圣的口气教育道。

三个不安分的家伙把一个最老实的郭信给问的闷声闷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脸色发红。

“快快从实招来!”四人一起喝道。

询问声把一边做手工活的戴大嫂吓了一跳,连忙向这边看来,差点把手指给刺破,见几人是在说笑,看着被审问的面红耳赤的郭信,也面露微笑,戴大嫂对这几个年轻的恩人印象很好,从他们帮助自己的,帮助儿子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们感激不尽了。

还没待郭信答话,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娇斥:

“忒也无聊!”

声音未落,一把暗器朝几人打来,砰砰砰砰四下响,除了手脚最利索的范灿闪出一丈地之外,其他四人都目瞪口呆留在原地。刘晨歪着头,俊脸上的坏笑定在脸上;张存身子转向郭信,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像是要羞他;国栋最老实,没有什么动作羞郭信,但是他也最难受,因为他看到暗器打来,刚想躲开只是屁股刚离开座位,就被打上了,所以他像是一动不动地蹲上了马步,估计稍微一动他,他就会倒在地上;郭信还是低头,一只手想要退开张存。几人的动作就那么定格在了那里,只能眼珠子乱转,不敢说话。

范灿闪到一旁,紧紧地盯住房上。

“好小子,竟能躲开姑娘的石子,有点本事。”一声娇笑传来,“再试试这个!”

话音未落,一连串的暗器——石子打来,把个范灿赶得上蹿下跳,好歹躲了过去。见戴大嫂着急,范灿连忙叫道:

“大嫂勿急,姑娘没有恶意!”

稍微一分心,身身法稍乱,被一颗石子打在了手臂上。当时范灿只感觉一麻,左臂便不听使唤,垂了下去。

娇喝声再次传来:

“你倒善良,只是属你口角最损,竟敢出言侮辱姑娘的丫鬟,饶你不得!”

接着暗器再次打来,范灿赶忙闪开,叫道:

“姑娘勿怪,小生知错了,在此向你道……”

“歉”字尚未出口,胸前檀中穴一麻,已是不能动弹。

“多言!错了就要惩罚,道歉也没用。姑娘让你们做一回雕塑!未封住你们的哑穴,反正你们话多,说到明早晨好了,到时候穴道自然解掉。”

“不是吧,姑娘,我们若是尿急,岂不是要侮辱视听!”范灿哭丧着脸说道。

“不必向姑娘装可怜,姑娘不吃你那一套。这次站桩你们是跑不掉了,看你们还敢胡猜乱测不?!”女孩子的声音宛若黄鹂,清脆至极,听起来很是舒服。

“可否告知姑娘芳名?”刘晨歪了个脸费力的说道。

“哼,就属你这个桃花脸可恶,害姑娘跟了半天!怎么?知道了我的名字,想来报复我不成?哼!看姑娘不封上你哑穴!”

“啪”刘晨大侠面色发颤,哀号却没出口,看来要“被沉默”一夜了。

其他几人见这神秘人如此,都不敢说话了。不过大家从她的言语中也知道,这姑娘就是那日跟踪几人的高手;而且今日也是得人家相助才得以相聚。范灿几人不由对刚才的胡乱猜测有些后悔——对恩人不敬却是很不可取的。

只是这姑娘也忒泼辣了些,没待几人说话,她又说道:

“你这个人长的也算有些力气,怎么说起话来扭扭捏捏的?他们问你呆话,你就不会为自己澄清一下呀?真是该打,挨姑娘几个石子!”

说完几个石子又向郭信打来,郭信虽然不能动,但是哑穴未封。范灿听到几声闷哼从他嘴里传来,以郭信的性子显然是疼的呲牙咧嘴才有此反应;郭信肯定以为自己理亏,才一言不语的受下这几记痛打。范灿想到此,不由骂了一句傻小子。

之后张存和国栋也被人寻了个理由砸了一阵。知道理亏,也不敢说话,只是道歉。

“姑娘,我们这顿打也算挨得不明不白了,不知姑娘可否现身一见,让我们也知道一下被谁打的!”范灿的经脉不比旁人,早就是奇经八脉贯通,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调整内息冲开了自己的穴道;但是知道自己的功夫与人家差的太多,不敢挪动,生怕稍稍一动又惹来一阵石头雨——咳咳,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面前又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就忍会吧!

“你们就在这里数上一晚上星星吧,姑娘走了。”说完之后,就听呼啸声起,而后瓦上再无声息,人家已经走了。

第三十章 苦中作乐

神秘女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封住几人穴道到她离开也不过两柱香时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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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让范灿等人数星星后便离开了。范灿虽然已经冲开了穴道,只是怕女子暗中观瞧,所以没敢动弹。等到戴大嫂上来推几人时,范灿才挪了挪身子,和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双肩微晃,已经上了房顶,但是只有凉风习习拂身、星河摇曳在天,哪还有人家姑娘的影子?范灿只好反身回来。

“嘻嘻,这就叫祸从口出,咱们连人家影子也没见到,就被打了个呲牙咧嘴,都是因为你们三个无良份子胡言乱语。这回吃亏了吧?看你们以后还敢乱说话不!”范灿笑嘻嘻地拍了拍国栋的脸对几人坏笑着说道。

“你个臭小子拍我脸干嘛?快拿开!我起鸡皮疙瘩了。”赵国栋蹲了个马步,因为姿势实在太别扭,这一会时间已经全身已经酸软,“你小子还说我们?真是岂有此理!人家姑娘不是说了吗,就你嘴巴最损!”

“别贫了,快把穴道给我解了,这姿势太难受了!”刘晨歪了脸喊道。

“人家姑娘不是让你数星星吗?你不是最听女孩子的话吗?”范灿再次拍了拍赵国栋的俊脸,转身对刘晨笑道。

“去,解开穴道不一样数吗!”刘晨由斥变苦脸。

“小晨你能说话,你不是哑穴被封了吗?”张存突然说道。

“没有,那人打的我腿上的穴道,我只是配合一下才闭嘴不说话的;现在我整个腿都酸的紧,真难受!呜呜,话太多,我脸要抽筋了!”

“哈哈,”一句话引得刚才还默不作声的郭信大笑起来,“该!谁让你小子乱猜!”

“混蛋,谁让你神秘兮兮的红着个脸不说,把个丫鬟当成宝了,真不羞!”刘晨不顾脸抽筋,还是要和郭信斗嘴。

“你才把人当成宝了呢!我只是觉得被一个小妮子给带回来有些丢人,不好意思说罢了!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况且我怎能被一个小妮子给迷住?”郭信斥道。

“且,欲盖弥彰!”刘晨不屑道。

见他二人还在互不相让,范灿边笑边拿手给赵国栋推宫活血;但是弄了半天,竟是没一点效果,二人不由有些诧异,范灿问道:

“怎么样?能动弹吗?”

赵国栋看着他,苦笑起来,连摇头都不能:

“那女孩子的石子打在了我背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穴道,看来有些门道。你去小存那边试试,看看怎么样。”

范灿点了点头,试着给张存也推宫活血一番,也是无用,不由得大是失望。有连忙试了试还在斗嘴的刘郭二人,无效……

刘晨一声惨呼:

“不是吧!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这死丫头就让我难受整个晚上,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屁,你还乱说,是说一句话的事吗?”郭信斥道,“还不是你个臭小子胡乱装扮,惹得人家姑娘不高兴,这才给你惩罚;你做的蠢事,连带我们也受罪。”

“这怎么办?”范灿皱着眉头喃喃说道,“这女子只靠几个石子就能打穴,而且拿捏得极准,一点未伤及几人身体,绝对是江湖一流高手;我还是低估了她!可是为什么我自己能冲开穴道,却解不了他们几人?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他们封的穴道和我的不一样?”

范灿不解其意,不由地低头思考起来,只是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灿别想了,这肯定是人家的独门绝技。”赵国栋见他眉头紧锁,便开口道,“若是人家的独门绝技都能被你轻松破掉,那也太没天理了!这女孩子若不是名门大派出身,便是有前辈异人教授,非我们可以揣度!反正此人数次帮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也是不好,对人出言不敬,也该受罚。况且有星月清风相伴,独立而坐也是不错的!……”

还没待赵国栋把话说完,张存也接口道:

“话是不错,只是总是一个姿势实在太累了!若是能换个姿势该多好呀!”

“呵呵,我先想想法子,若成的话,你们就可得解脱;若不能的话,你们就在戴大嫂这院子里呆上一晚上;继续如此乱讲,就当是苦中作乐吧!”

范灿对刘晨几人说完之后,又转身对戴大嫂笑着说道:

“大嫂,他们几个被人封了穴道,动弹不得,我又想不到法子,他们可能要到明早晨才能动弹;我们只能在你院子呆上一晚上了,打扰之处,还请大嫂多多原谅吧!”

“没事没事,”戴大嫂连忙说道,而且又担心的问道,“他们几个一直这么站着,不会着凉吧?要不要我拿些柴火来取暖?”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去取柴火

“呵呵,大嫂慢着。”范灿赶忙阻止,说道,“不必麻烦,我兄弟都风餐露宿惯了,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们几个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范灿说着转向刘晨几人眨了眨眼,虽然郭信根本看不到,但是四人还是异口同声答道:

“是,戴大嫂不必麻烦!”

戴大嫂看了看姿势各异的几个小伙子,不由得再次笑了:

“你们几个呀,说话也不注意点,这下被人姑娘送来苦头了吧!以后可不能如此了。有事叫我,我先去了。”

戴大嫂也知几人不是平凡之辈,便不再多言。只是还没等戴大嫂转身回去,几人又异口同声答道:

“大嫂教训的是,大嫂走好。”

“你们几个小猴子,还是伶牙俐齿!”戴大嫂不由笑道。

待戴大嫂回屋,范灿便继续坐回自己的凳子上,笑道:

“你们几个当时怎么就不躲开呀?害得我也陪你们数星星。”

“小灿,你看此女功夫如何?”张存不理他的调侃,只是问道。

“还用说吗?正面打的话,我们五个加起来,不够人家一把石子打得。”没待范灿说话,刘晨已经苦笑起来。

“确实如此,”范灿接道,“此女功夫出神入化,恐怕已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只这份封人穴道的功夫就远非我们所及,今天我算是又长见识了。心里想想,我们还是井底之蛙!”

“得,打住。你小子怎么又来了?”赵国栋连忙斥道,“你小子老是想做青蛙,我们可不想,这不是正学知识的吗?怎么老叹气。”

“呵呵,国栋教训的是,我错了。”范灿反应过来,“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从心底佩服人家的功夫,几颗石子就能让你们几个站上一晚上,啧啧……”

“去,你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刘晨笑斥道。

“呵呵,说点正事,”范灿看了看周围,突然压低了声音,“这女孩子为何数次帮助我们?你们猜她有什么目的吗?”

第三十一章 心动不如行动

“不太明白,这姿势真难受,这小妮子忒坏了。www.65txt.com-====-”张存想要摇头,无奈身不由己,只感觉十分别扭,不由啐了一口,“我们和她素不相识,只有数次交往,而且每次都是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至今也没见过她的样子;真失败!”

“那是相当失败,不过我猜此女肯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只闻那声音就知道了。若果说小蝶儿是百灵,那么她就是黄鹂。啧啧……”刘晨这小子歪着身子斜着脸还是无限向往。

“吓,小晨你疯了!”张存赶紧阻止他,“让人听见了,我们几个可就惨了!”

“这怎么了,我又不是损她!”刘晨不屑道,只是他这不屑之色借着星月之光看起来很诡异。

“色心不改的家伙,只知道看人漂不漂亮。刚才被人打的鬼嚎怎么不敢说?”郭信斥道。

“你……我那时不是正在回味吗?”“哼,我看你还是欠揍!”

看见这两个斗嘴不休的家伙,范灿笑了笑,按照自己的想法再一次给赵国栋推宫活血。虽然效果还是不大,但是可以缓解一下露水给人带来的凉意,不至于受寒。赵国栋也试着运转那只剩一点点的内力,看能不能靠自己冲开穴道。

经过几个人的一番努力,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玉兔西斜之时,几人之中内力最深的赵国栋首先可以活动。这么长时间的封穴,尤其马步姿势特别累人,赵国栋全身已经麻木了,幸好有范灿数次相助才不至于筋骨受伤,刚解开穴道,身体便不听使唤的向后仰去。幸亏范灿眼疾,扶住了他,让他坐在小凳子上歇息。好一会,赵国栋才恢复过来,而后又轻轻地耍了趟拳,身体逐渐趋于正常。不由得叹息不已。而后在二人的帮助下,张存三人也相继恢复过来,张郭二人都坐在凳子上,而且姿势还不算特别扭,所以解穴时也只是感觉全身酸软,手脚不听使唤而已。话最多的刘晨可就没拿么爽快了,这小子脖子都快扭断了,双腿也瑟瑟颤抖不已,穴道刚解,就径直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抽筋抽的脸疼!在范灿和赵国栋的全力帮助下,过了一炷香时间才恢复过来。不由连连大呼:

“这女人太狠了!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呀!”

范灿全力救治几人,消耗不笑,正要打坐恢复一番,见他如此说话,不由笑了起来:

“我突然很好奇,这位姑娘的丫鬟到底有多漂亮,让她和小信都如此护着?”

“晕,怎么又来了?你们还站得不够呀!”郭信斥道,“人家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值得你们拼了命的去好奇吗?!”

不料郭信这一句话引来了其他四人的拳打脚踢:

“十一二岁?小不点丫头片子?你不早说?!”

“难怪人家那么生气,咱们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乱加猜测,肯定被当成无良男子了!”范灿丧气道。

“咱们这顿打挨得屈,都是这小子不说实情。”刘晨生气地指着郭信道。

“你……”郭信刚要说话,被赵国栋拦下,劝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莫耽误别人休息。”

“我们去哪?”刘晨问道。

“离开这再说,免得天亮之后给戴大嫂惹来麻烦!”

“好。”

取了包袱,刷刷五条身影飞身上房,飞檐走壁向着开封城西南方向奔去。

三月下旬后半夜的月光照耀在开封城的城墙之上,蒙上一层如练月华。古老的城墙斑驳突起,别有一番沧桑的味道。尘嚣渐落,人声已寂。只有那些个赌场勾栏之处还在标示着这是一个大城。

范灿等人一直奔到南城墙处,此处里清水园最远,应该算是安全。越过城墙,落在护城河边。这一路本来毫无歇息,加上白日里的数次奔波,即使几个人身体强壮,也有些经受不住。停下身形后,除了范灿之外,其他四人都弯腰大口喘气。

“嗳呀,累,真累!小灿你太坏了,明知道我们轻功不如你,还带我们跑那么多路!”郭信气喘吁吁地说道。

“自己笨就别怨别人强。”刘晨本来也想抱怨一下的,但是见到郭信抢了先,便又忍不住和他计较一番。

“呵呵,你们穴道被封了很长时间,多多活动一下会更好,以免留下后什么后遗症。比如驼背脸歪,嘻嘻……”范灿笑道,“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全身发热,虽然很累,但是刚才的那种被禁锢时全身凉透了的感觉却没有了;是也不是?”

“去,就你破理由多!我们原地打一趟拳不一样可以缓解吗?”刘晨斥道。

“嗯,我看小灿说得对;不过我也十分想看看歪着的桃花脸是个什么样的!”郭信一脸的向往。

“我拍死你,你才歪脸呢!”刘晨拿手向郭信肩头打去,竟敢有如此的大不敬想法。

“小灿,咱们天亮之后去哪?还留在开封和黄河帮斗吗?”张存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范灿问道。

赵国栋也看着范灿,大抵心里也有同样的问题。

范灿没答话,把包袱提在手里,靠着张存旁边坐下来。

“敌强我弱,现在肯定不能和它正面争锋,也没必要。”

“确实如此,我们去洛阳吧,据说那里的美女和牡丹花一样多!过两年再收拾这群小子不迟。”刘晨听到话后,不再搭理郭信,凑过来涎着脸说道。

“还说小信春心动了,我看你才是。”范灿笑着敲了刘晨一下。

“若要离开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要给黄河帮留下点东西让他们自己挠头?也不枉我们这么东躲西藏了一天!”赵国栋说道。

“嘻嘻,正有此意,”范灿见赵国栋和自己想法一样,笑了起来,“打不过咱们就下黑手,反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猜我们没来之前他们就在找什么人,而且知道现在他们还没找到。”

“嗯,昨日孙大富被打伤的时候好像提到了。后来我暗自打听了一下,原来平和阁的场子给人挑了。”郭信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据说闹事者是个年轻人,一夜之间从赌场赢走二十万两白银,而且打伤了数名追杀的黄河帮好手。”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群人气急败坏呢!”范灿点了点头。

“打得好,该打!”刘晨少有地附和起郭信来,不过随即便面带疑问地说道,“咦,小灿不知道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呵呵”郭信看着旁边几人投来的疑问目光,干笑几声,“我向别人打听的,别人便告诉我许多。”

“哦,知道了,漂亮女孩子!”刘晨阴阳怪气地说道。

“滚,你什么口气?”郭信吃了他一句,就要拿手推他,“还以为少爷我做了什么坏事呢!我拍死你!”

范灿赶忙拦住他,笑道:

“别急,别急,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

“什么叫相信,我本来就是无辜的好不好!”郭信辩道。

“呵呵,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商量一下下一步到哪去。”范灿赶紧笑道,“昨天黄河帮又经过穆一平大闹一番,我估计他们这两天也没睡好,咱们何不在给他们加上一把火?嘿嘿,让他们多多熬通宵,就和我们今天晚上这般!”

“你有主意?”众人见他言语,知道这小子已有了主意,纷纷围了上来,要他言明。

“嘿嘿,昨天就想好了,不过咱们得分头行动。”范灿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带我去清水园勘察一番。当时我问你,你还神秘兮兮的。”郭信笑道,“现在倒是肯说了,快点!”

第三十二章 少争斗 多抢钱

范灿见他们几个已经按耐不住,纷纷围了上来;也就不卖关子了,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从封丘那边和开封这边的情况来看,这黄河帮的大部分实力都在这开封总舵。(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那封丘的香主和那平和阁的孙大富就知道了,他们武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是,依我看那孙大富一个能顶定封丘的那小子五个!”郭信点了点头肯定范灿的话,他见过孙大富和穆一平的争斗,还和归寻知打过照面,很容易就分辨出孰强孰弱。

那么厉害?刘晨三人有些不相信,面带疑惑,向范灿求证。

范灿看着赵国栋,点了点头:

“小信说的没错,确实如此。不仅如此,依我看若是正面对敌的话,我们五个加起来也远不是那黄河帮三长老‘大力神魔’于子明的对手。”

张存有些不服,刚要说话,却被范灿打断了:

“嘻嘻,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的打!”

听到此,赵国栋愣了愣,然后眼睛一亮,随即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在开封和他们纠缠,而且去别处把他的分舵给毁了去。”

范灿点了点头,笑道:

“正是如此,你们以为如何?”

刘晨三人呆了一呆,而后纷纷点头。避开敌人长处而攻其不备,的确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既然黄河帮的大部分实力都集中在开封,那么下面的分舵必然没有什么高手,几人不便在开封争斗,但是去别处却是没有问题的,想想那封丘分舵就能明白。

郭信更是大声道:

“好,这主意不错,把下面的分舵全给他毁了,让这群小子光屁股嚣张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先去哪里?”

“不急,”范灿示意他先坐下把话听完,“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开两路,你们四个去完成打狗的任务,我在这边……”

范灿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国栋给拦住了:

“不行,万万不可如此。~~~~你且不能留在这里!这样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对方有你的画像,你找个地方睡觉都是个问题,哪还能去做别的?此计不可行,我不同意你自己留下来给我们几个作掩护,你还是和我们一块吧!”

其他几人也纷纷摇头,表示不同意范灿一个人冒险。

“不必担心,”范灿赶紧笑着安慰几个人,心里却是一阵暖意,兄弟就是兄弟!“我不会傻到去找他们硬拼的,我只是准备做些骚扰的事情。说起来远不如你们四个的任务来的危险。”

“不行,你若没有个人照应,我们不放心。”赵国栋肯定地说道,“若真非留下来不可的话,让小晨留下来和你作伴吧。我们三个一样能把他们的分舵闹个鸡飞狗跳。”

“不行,不行。”范灿赶紧阻止,而后转身笑着对刘晨道,“小晨我可不是嫌你功夫底。只是有些事做起来还是一个人比较方便——便于隐蔽!”

“咱们也别争了,”张存见没有结果,便说道,“小灿你把你的行动计划和我们几个说一下,让我们参考参考;若的确没什么危险的话,我们就把你自己留下来;反之,你就得和我们一块走。”

说完这些他又补了一句,

“其实我们也不必强求,打击黄河帮又不是我们几个人的任务。即便是,我们也大可以在拜名师学到高深武艺后再来替天行道,咱们现在这么做确实有些冒险了。”

听完这话,大家都有些沉默了,刚才还激情万丈想要惩奸除恶,此时像是被泼了下冷水,都不想说话了。

郭信有些气呼呼地瞪着张存,似乎怪他太懦弱了。突然变得和范灿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些缩手缩脚长他人志气。

“嘿嘿,小存你不用担心,我们又不是去和他们硬拼。”范灿想了想便明白张存的意思,他却是有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安全第一,“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咱们必须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安全第一。你们几个若是在他们分舵见到高手,那就远远避开;同样我若是遇到高手,我也远远避开。不与他们正面交锋,这总可以了吧。你若还不放心的话,我便说说我的行动计划,你们听听看如何。”

而后范灿嘀嘀咕咕地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让几人面上的表情由担心变成了微笑,最后听范灿说完后,张存忍不住瞪了范灿一眼,笑道:

“小灿,你怎么还是那么坏!”

“我感觉我很善良的!我坏吗?”范灿认真地看了看其他三人,向他们征求支持。

“坏,很坏。”赵国栋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而后几个人纷纷大笑起来,惊飞了河对岸林中的一片栖鸟。

笑了一阵,赵国栋此时已是一脸的轻松,便对范灿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同意你一个人在这里折腾……嗯牵制他们。我们几个轻功笨的人便抢钱去,争取把他们分舵的钱全给抢过来,让这群孙子喝西北风去。”

“对,让他们喝西北风。”刘晨三人笑着附和道。

“好吧,既然你们同意了我的行动计划,那就赶紧歇息一下吧。天快亮了,你们等会还好赶路!”

几人点点头,越过护城河到了对岸的树林中,打坐休息一番。一个时辰后,东方微曦,林子外的大路上也渐渐有了人马车行声。范灿便让几人赶路,嘱咐他们务必小心:

“你们要坚决记住自己的口号。且不可恋战!”

“知道啦,”张存笑道,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少、争、斗,多、抢、钱。”

“好,很好。”范灿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忍住笑意道,“去吧,咱们洛阳见。到时候咱们再分赃!”

“哈哈,好。”郭信道。而后几人转身便要离开。

刘晨突然大喊道:

“坏了!咱们走了之后,那神秘女子的丫鬟怎么办?”

没等范灿答话,郭信和张存已经把他连拖带拽扯走了。范灿远远地听到郭信斥道:

“你小子丢人不丢人?人家关你什么事?”

刘晨的声音也传来:

“我这不是咱们郭大侠担心吗?让小灿去找人解释一下你突然离开的原因,到时候你们再见面也有个说法不是。”

“你管的着!看我不揍你!”

范灿脸上满是微笑地看着兄弟们离开,而后转身望着开封城,心里大呼道:

“嘿嘿,黄河帮,你范大爷来了,看我不闹你个鸡飞狗跳鸭子蹦!”

背起自己的包袱,到河边洗了洗脸,范灿便围着开封城外围转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夜探

范灿和刘晨等人分开后,并未进入开封城,而是在这城墙外头溜达了起来,一时在护城河边瞧瞧,一时在树林里东张西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www.65txt.com

就这么一直到了中午时分,他再次回到了河边,趴在河边认真地洗了洗脸,把凌乱的头发束好,努力使自己变得更秀气一些。而后又在林子中寻了一处便宜的地方,把身上被汗渍浸湿的短袖裤褂换成了秀才青衫。

等范灿再次出现在开封大街上时,已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虽不说是一个翩翩美书生,但是也是面如冠玉,清秀的很;他走过去,只让他身边经过之人莫名地感觉到有一股清爽之气,十分的亲近;此刻脸上的微微棱角更是让他清秀之外别有一股阳刚之美。原来范灿稍稍洗去了胡云给他打上的易容膏,让面目稍稍变化,与前几日已是大有不同。且不说装束各异,只这面目就大不相同,范灿看过郭信抢夺来的画像,上面还是一副的紧身打扮,而且面目十分的普通,一点没有什么特色,也许这也是章帮盛之辈没有特别注意他的原因;而此刻经过范灿的稍稍用心装束,那股与众不同的书生气质已经微微凸现出来,大是不同。

离开村子的时候,范灿知道自己的面目太过吸引人,才让胡云给自己易容的,掩去了眉目之间的棱角,也掩去了眸子间的逼人灵气,而且那股由内而外的潇洒阳光也被范灿尽力地从言行之间抹去。只是这易容膏由于时间过长,已经慢慢开始失效,而且此时范灿又必须躲过黄河帮的骚扰,这才悄悄把易容膏洗去了一些,稍稍还原了一些面目。

整个人比日前清爽了许多。虽然所过之处引来了不少人的主意,但是并未有轰动之感,人们只是从直觉中得出这是一个完全没有酸气的书生。虽然不免多看几眼,但而后便各行各路了。

范灿自然不在乎众人目光,自顾自地到东大街寻了一处小客栈,开个房间住下。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这东大街和清水大街一纵一横地连在一起,这客栈离清水园不远,便于行动。

安顿好之后,范灿吩咐店主准备了些简单食物,便抵过午饭了。吃过饭之后,范灿也没出去,就在自己房间里睡开了,毕竟这两日东奔西走也累得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困意涌来,范灿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直到黄昏时候老板前来叫饭,范灿才醒过来,洗了把脸。看到老板衣服年轻人怎么如此嗜睡的表情,范灿心底不由笑了笑——以自己这两日来的作息习惯看,似乎真的成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

吃过饭后,范灿向向店主打听一番,便向着开封繁华之处的夜市赶去。去得快来得也快,并未耽误多少时间,回来之时,手上已多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布袋。回房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范灿从包里拿出来从封丘得来的账本翻了翻,仍是气愤不已。

把书扔回去之后,范灿借打坐积蓄自己的力量,直到感觉夜深人静月雾西沉,才缓缓睁开了眼,深吸一口气,下床活动一下筋骨,紧了紧青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布袋,悄悄出门,一个“乳燕投林”,翻身上房,双肩微微一晃,没入了茫茫夜色中。

范灿的目的地自然是清水园,没有了昨夜对兄弟们的担心,范灿这次却是深入了清水园。乘风而起,立身在园中的一棵大柳树之上,范灿不由得再次为这清水园的奢华宏大赶到吃惊,只见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红花绿柳,无一不有;院落别致,房屋错落,都尽显奢侈豪华。一切都在前院大厅透透出来的灯光之下精致尽显。不知道修理这些景致要花费多少人力财物,范灿想到此,不由得又骂了一句混蛋。

没有太多沉迷于这些东西,范灿向着透出透灯光来的前院大厅掠去,想见识一下什么人到了这个时间还不去休息。只是到了靠到近处,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臂粗蜡烛燃着,却空无一人,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到。范灿这才明白,此处只是为紧急集合备用,平时并不用,不由骂了一句奢侈。随即又想到,黄河帮的这群孙子看来还是要睡觉的,不是胡云老师讲的故事里那般坏人都是一夜夜不睡的。此念头过后,范灿自己也哑然失笑——什么时候自己那么天真了,坏人也是人,不睡觉那行?

范灿悄悄转了几圈,发现只有几处仍有灯光,其余的大都已经去见周公了。心中嘿嘿不已,暗想:

“睡觉就好,正怕你不睡。睡就说明这帮孙子也知道困。嘿嘿,你困,大爷我可不困,大爷此时正没事干,反正你们白天也是精力过剩,只知道胡乱咬人,现在就把你们统统叫醒陪我玩吧。”

范灿慢慢摸清了清水园的客房处,却不是在一处,有好几处院落里都有人。暗自猜测了一下,清水园里连主人带仆人恐怕不下二百。

人越多越好,不多怎么乱呢?

范灿掩好身形,从背上的布袋摸索出了几个东西,借着灯光看去,竟是几个大号的爆竹。他傍晚时出去一番就是去寻这些东西。他手里布袋中全是这种东西,哪怕没有七八个。

找了一处呼噜声震天响,很有可能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范灿飞身下房,把两个爆竹并排放到一个房间门口,用火石点着,猛地一脚把门给踹开,而后飞速地上了屋顶。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院落向着下一个扑去,身后已经传来噼里啪啦的震天响,而后便人声喧闹乱了起来。到了第二个院落处,倒是比较讲究的一个地方,看来是黄河帮的重要人去住处,已经有一房间的人被响声惊醒,点起灯来。范灿嘿嘿一笑,点着一个大号的,狠狠地向着里面扔去,爆竹带着呼啸声,砸开了窗户纸,就进了屋里,里面那人显然也是个高手,见有不明东西飞进来,那掌就劈了过来,掌风凌厉,爆竹又给劈的原路返回,只是范灿算好了时间。这爆竹没出窗户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引起了又一阵骚乱。随后屋子里的人便扑了出来,向着范灿的藏身处杀了过去,嘴里同时大喝:

“何方鼠辈?敢来捣乱,找死不成?”

第三十四章 折腾死你

打架,范灿不行;跑路,范灿无敌!待敌人掌风劈过来时,范灿早就移形换位,到了十丈多外的一处假山阴影处躲了起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着猛烈地掌风把瓦片都吹起几块,不由得暗暗咂舌,乖乖,这是哪位?功夫恁地高强!幸亏咱溜得快,这如果打上,还不把人打个七荤八素。念头一转间,又往藏身的假山山洞里缩了缩身子,并继续瞅瞅这进院子里有没有可以再次下手的地方。

掌风过后,范灿发暗器的地方已经多了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者,穿着睡衣,表明冲出来的很仓促;阴鸷的脸上夹杂着无比的怒意,紧紧地盯着第一进被范灿闹起来的院落,一句话不说。范灿借灯光看的清楚,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气势,比那“大力神魔”于子明还来的有分量;很明显是江湖绝顶高手。只是范灿江湖见识有限,并不知道这是谁。黄河帮的几大高手——章燕侯、卢晓东、二长老都可能有这种架势。看他如此气势,范灿心中好奇此人身份,于是见那人站在房顶不动,范灿在下面也没有动弹。只是屏住呼吸——这功夫在潜水时已被他练得十分精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房顶的那人;他倒不怕被人堵在这里。

范灿正在纳闷这院子里怎么只有这老头一个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来报告情况的。只是外面人却没有推门进来,只在外面小心恭敬的说道:

“大长老,你休息了没?属下有急事禀报!”

范灿听得清楚,心里乐开花。-====-大长老?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河老祖,黄河帮的镇帮人物卢晓东,怪不得会有如此功夫!这偌大个园中竟不见别的人影,这老小子难道一个人寡居不成?呵呵,有意思,范灿在这紧急关头竟然胡思乱想起来,不对,是鳏局,在心底对自己更正了一下。既然是他一个人,那以后不妨就来多拜访一下,反正他一个人占个大院子也是浪费,自己常来给他添点人气也好,希望着老小子喜欢。范灿对自己以后的不请自来想好了理由之后,便把注意力又转到了卢晓东身上。再去看时,老头已经飘身下房,回到自己屋里,听手下人汇报,仍是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只有偶尔的点点头。

范灿偷听了一阵,觉得无趣,便要飘身离开,去别处看热闹。只是事情突然有变,不远处有人大喊:

“别让贼人跑了,快追。”

突然而至的追喊声让范灿和屋里的那群人都是一愣,只是大家的心思不同罢了。范灿是惊讶于哪家的小子和自己撞车了——都想到今日来捣乱;黄河帮弟子则是没想到敌人已经出现;但是卢晓东的心思就更复杂了一些,他愣了愣,好似不经意地看了看院子里的,而后便吩咐弟子前去帮忙,他自己整理装束随后就到。

待那群弟子退出去,卢晓东把窗户关上收拾行装。不一会听到关门声,房中人影也随之不见,只有烛影摇曳。范灿顿了顿身子,还是耐不住好奇,想到卢晓东房中游览一番。于是范灿闪身形就到了窗子底下,伏身细听一会,感觉没有危险,便要起身进窗。谁知身子刚刚站起,突然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心中大叫不好,就要飞身退开。只是还未等他动作,窗纸已经被几点寒星打破,而后寒星更是向自己打来,同时也听到了暴喝声:

“该死的东西,看你还嚣张!”

范灿惊而不乱,身子疾速向后一仰,躲过了暗器;脚跟不动,身子向左一旋,变成了贴着墙壁;而后脚尖一点,已是窜出去五六丈。这是窗子也被猛烈地掌风刮飞了,范灿不敢停留,身形再次展开,等满脸怒意的卢晓东现出身形时,他已经站在院子之外一棵高大的柳树树梢上了。

范灿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思量着刚才的事,暗叫好险。此时他也明白了卢晓东为何穿着睡衣站在房顶不动了,这老小子根本就是拖住自己,他根本就不信自己已经从他眼皮底下逃了出去。即使是后来有别的敌人出现,也只是让他认为敌人不止一个。他关上破烂不堪的窗子换衣服根本就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视线,引出自己暴露行迹,好暗中下手;难怪他讲话之间眼神会偶尔地向窗外掠过。

想通其中关节,范灿再一次叫险,暗怪自己不小心,却没怨卢晓东阴险,因为他自己干的就不是正大光明的勾当。从密枝之间看了看已被火把照亮的整个清水园,知道自己让这群孙子睡不着觉的目的已经达到,是离开的时候了。只是范灿对和自己一样来捣乱的人物突然来了好奇心,想知道他(她)逃掉了没有。而且手里的爆竹还没用完,还有四个大号的呢,带回去也不好,不如找机会用掉它们。转身看看那卢晓东,此獠已是怒发冲冠,显然对范灿有惊无险地逃掉很是震怒,把整个窗子都给拍了个碎烂。他发泄了一阵,却仍没有去别处帮忙,而是回到自己房中找了壶酒自斟自饮起来。范灿不由暗暗惊奇,这老小子脾气也是古怪的紧。

再次瞧瞧鸡飞狗跳的清水园,范灿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大家都没的睡,算是扯平了。白天大家都可以睡个安稳觉,积蓄一下精力,到晚上再折腾。

范灿正四处瞅着,看看明天去哪里比较方便行事,省的再次碰上卢晓东这样的功夫高强又心机颇深的强人。想来想去,范灿就想到了章帮盛这小子,反正这小子已经被折腾的够呛,也不差这一次,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只是这小子住哪里呢?范灿东南西北地望了半天,也没见到,倒是看到了带人四处搜寻敌人的章帮兴,这小子手持长剑到处乱砍,显然也是十分的不满,只是不知道是被谁惹得。范灿对他兴趣不大,继续四处搜寻,见东北角的一处院子被树枝挡住,就要寻个树枝挪动一下,于是向下一看,不但看到了合适的落脚点,也看到了飞身纵入卢晓东院子里的两个神秘身影。

第三十五章 两个小美女

正当范灿东张西望想要换个位置好去寻章帮盛晦气去时,两条神秘的身影飞身纵入了卢晓东的院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见他们敏捷而又有些拘束的身手,范灿的兴趣顿时就被勾到了这边,章帮盛那小子则转眼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难道这就是和自己的行动巧合、被人四处追捕的哪几位?还真有些倒霉。”范灿换了个位置,左手拨开树枝,右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子茬猜测了起来,眼神也随着两个身影再次飘进了院子,“看这二位身法,虽然慢些,但却很有气势;敢到这清水园来捣乱,想必都有些依仗,定然也不会是弱者;只是不知道这二位和那卢晓东相比如何?”

范灿借着月光和烛光追寻着那二人的身影,眼睛紧紧跟随,生怕错过好戏。那两人正被黄河帮众追的急,只想找一处潜伏下来,看到这黑灯瞎火的院子,心中大喜,自然就急急忙忙向里面扑去,哪还有心思去瞧瞧院子门外的大树上有没有人!飞身进入院子,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卢晓东屋子里的灯光,也看到自斟自饮的黄河老祖;见他气势甚威,加上自己二人正在躲藏追兵,便想避开此处去寻暗处躲起来,等追兵过后在与这黄河帮的老者做下计较。于是二人悄悄向着范灿刚才藏身的假山处奔去,身法轻盈,步子快捷,甚是精妙。只是这二人运气却是不大好,刚走两步,便一脚踩上了被卢晓东猛烈地掌风劈的四分五裂凌乱散落在地上的碎窗棂,“啪”的一声响起,在园子里黄河帮众叫喊声下虽不显眼,但是又怎能躲过绝顶高手黄河老祖的耳目?这位的听风辨位之能早就炉火纯青,虽在酒中,但也很了然的就知道院子里来了人。~~~~刚才被范灿撩起的怒火顿时再次燃了起来,虽然坐在位子上未动身形——也许他以为外面仍是刚才那无踪无迹范灿,也就不费功夫来追赶;但是脸色一沉,手中的杯子被他捏了个粉碎,沉声喝道:

“何方鼠辈?只顾躲躲藏藏,可敢出来与老夫一战?”

他这声音低沉威严,在夜空中传出很远去,范灿自然也能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哑然失笑——这老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不肯奔出房间去追人了!

别处的黄河帮众听到这呵斥声,自然就明白这边有情况,纷纷向这边靠来。不一会范灿脚下便是火把照天,大批的黄河帮弟子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仔细看去,其中不乏高手。范灿不去管他们,只顾向里面观瞧;一是暮春时节的树枝茂密,完全可以遮住飘在树尖处的范灿身形;二是这群黄河帮众一个个都被院子的情况吸引住了,敌踪已现,好戏将要上演,没人会傻仰着脸去数树叶去。所以范灿很安全。

可惜里面哪两个倒霉的家伙就没那么轻松了,知道身形暴露,已是躲无可躲,又见这老者呵斥之间已显出极高的功夫,只好硬着头皮向卢晓东走去。黄河帮众并未进入院子里去围捕二人,只派一个人进去汇报情况;其余人只是在外面等着,场面甚至慢慢静了下来,听见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声,看来众人是对这卢晓东很有信心也很心怯。更是已经把两个不知死活的贼人看成了板上鱼肉,只待大长老宰割。

二人慢慢进入亮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范灿透过密枝看过去,看到了两个全身被黑色夜行衣包的严严实实的年轻人——两个女子,很漂亮的女子,身体苗条,烛光之下,身影微摇,直接给人一种依依杨柳的感觉;灯光昏暗,加上黑色面纱罩脸,范灿看不到二人清晰的面目,只感觉到两张俏脸上还带着些惊讶和坦然。看到是两个如此娇俏可人的小美女,范灿先是愣了愣,而后差点蹦起来给自己一个巴掌——若是她们被这帮孙子给逮到,可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捣乱。

这且不说,只看这两个小姑娘如此漂亮,自己就有义务想办法帮二人脱离险境;就算不住二人抵住所有人,但最起码得摆脱卢晓东这老家伙!怎么办呢?树下面的人开始喧哗的同时,树上甚是自责的范灿也开始转动自己的脑袋瓜。

见是两个年轻的小丫头,卢晓东和那弟子也都微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卢晓东沉声喝道:

“娃娃,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到咱们清水园前来捣乱?快快说出受谁指使,还可免受皮肉之苦,否则……哼!”

这声冷哼被其灌注内力于其中,旁边那弟子面色顿时有些苍白,赶忙退了出去;两个黑衣人心神也是一震,显然也吃了暗亏。本想回答几句硬话,却被生生打断,左边那个身材微高的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疑问道:

“你是……你是黄河老祖?!”

语气中带着震惊,而后便紧紧盯着卢晓东面目,等他回答。另一女子闻言也是脸色一变,同样盯着前面,显然二人都知道这个黄河帮里功夫最高也最难缠的人物。本来的一些叹然也霎时间无影踪,两双美目里面多出了一些懊悔。

卢晓东显然对二人的反应很满意,大笑道:

“哈哈,算你娃娃还算识相。不错,老夫正是卢晓东。你们既然知道老夫名头,也就知道老夫手段;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把刚才乱扔爆竹的那小贼的行踪说出来,老夫或许还能给你们留一线生机。”

说完之后,老家伙把酒壶盖扔掉,甩掉了刚才自斟自饮时的稳重,把酒壶举刀头顶,直接咕咚咕咚喝完了,但也有几分豪气。

只是两个小姑娘对一个老头子的豪气一点兴趣没有。右边那小姑娘听到卢晓东质问,本还有些不屑,但是到他听道爆竹二字之时,顿时美目圆睁,怒气冲天:

“我呸,你个老贼!你猖狂什么?姑娘功夫不敌你,却一点也不惧你!你想找那小贼,姑奶奶还想找那天杀的小贼呢!破坏姑奶奶行踪,让我逮到,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树上的范灿思路突然被打断,从脚底生气一股寒气,心底不由暗道:好泼辣的丫头!

她的突然发飙让卢晓东呆了一呆,旁边那姑娘显然也没想到同伴如此言语,竟然怨起了别的人,于是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

“梨子,你胡说什么呢?”

第三十六章 仙姑移步

“师姐,你别扯我。www.65txt.com~~~~”被称作梨子的姑娘甩开自己师姐的手,大声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若不是那该死的爆竹惊醒了外面那群人,我们的行动就……”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旁边的那位姑娘迅速地打断了她的话,呵斥道:

“够了,别胡说!”

梨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由得伸了伸舌头,小脸一红,赶忙退到了自己师姐身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女娃娃,既然你们和那该死的小子不是一路人,我便不难为你们。你们只需说出你们为何要到这清水园来,我亦可以饶过你们。”卢晓东缓缓地说道。

他把手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紧紧地盯着二人看了一会,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但是你们若是有半句假话,哼!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留下你们!”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范灿在树上也听得见卢晓东的言语,心中大气:

“你爷爷的,敢说你范大爷是小贼,我看你才是该死的老小子呢!看来你是嫌今天送的爆竹不够多。哼,既然如此,明天晚上范大爷就再来照顾照顾你,顺便把给章帮盛那小子的特殊礼物让你也尝尝,省得你再有怨言;我倒要看看黄河老祖五个晚上不睡觉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老小子不但可恶,还无耻之尤,竟然给自己以大欺小的行为找了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不过……”

“梨子姑娘,你的名字好别致呀!长的又那么可爱,不欺负一下你们咳咳……貌似也对不住自己……”范灿耳朵尖,自然听到了小姑娘的称呼,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过姑娘你有点大条,可比你那文文静静的师姐差多了;竟然几句话就把自己泄了底。而且你怎么能把责任全部推倒俺身上呢?刚才若你们脚下小心些,不是可以躲过这老小子的耳目吗?哪会有现在如此多的麻烦?你们放心,我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行将就木的老小子欺负你们的,我闭上眼帮你们一把。”

范灿在树枝上飘来荡去,心底默默安慰这下面两个声称被自己连累的姑娘,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个救人的想法。

英雄救美,直接杀进去!不行,也许没有引开卢晓东,自己已经就被对方或者梨子姑娘给干掉了,不可取!

围魏救赵,先找章帮盛!不行,这小子似乎躲起来了,现在找不到;而且即使找到了,这小子现在有没有力气鬼嚎吸引注意力还是个未知数,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浑水摸鱼,多找几处地方放火去或者继续点爆竹去!把下面这群人的行动给搅乱,这主意也许能把老小子引走,但是院子外面的这群孙子也不是善茬,两个丫头落到他们手里估计更惨。

……

范灿想了半天,都是自己先把自己给否定了,不由得挠了挠头:

“梨子姑娘,不是咱范灿不讲义气,实在是我下去也是白给。看你们也是名门大派,不知道你们长辈来了没有?或者你们有后援没有?你们若是单独行动,那这次你们可是失算了——没算到我的爆竹!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同样失算了,我没想到和你们巧合的。不过你们放心,你们一旦被抓,这些人就会散去,那时候兄弟我一定瞅机会下手把你们给救出来。”

范灿的想法有些不着调,直接开始给两个女孩子准备后路。想到二女被抓,不由得再次看看围在院子外面的那群黄河帮弟子,见这群人一个个跃跃欲试、凶神恶煞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黄河帮的高手呢?看了那么长时间,只见到章帮兴、孙大富之类的三流高手,怎么没见到黄河帮的其他高手?帮主章燕侯、大力神魔于子明好像都没有出现,还有那二长老。虽然范灿不认识他们,但是若这几人来到这里,绝对没有理由和这些一般弟子留在院子外面。

黄河帮的真正高手去哪了呢?卢晓东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看了看院里的形势,这个疑问被范灿压在了心底。

院子里出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把范灿东张西望的眼神再次拉回到了近处。范灿低头看过去时,院子里已经动上了手,而是是一个小子被梨子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正在那捂着嘴退开去,哇哇大叫起来:

“你……你敢打我?你找死!”

此人说完,欺身上前,掌中长剑朝梨子胸前刺去,甚是无礼。

“姑***打的就是你这种败类!让你无礼,我再打!”梨子脚下微挪,女孩子走路似的身形前后一摆,还没等对手长剑变招,已经送过去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那小子打了个鼻口流血,倒在地上,不敢上前!

“看你嚣张!”梨子从身上摸出来一块手绢,厌恶地抹了抹手,然后随手丢掉,“恶心死了。还打不打?”

范灿见那男子,立马就认了出来,正是卢晓东的孙子——花花大少卢家旺小子。见他出手下流,心里也是大骂“这厮无礼!”。见他被大的鼻口蹿血,暗笑不已。随即便为两个女孩子担心起来,卢家旺受辱,卢晓东必然出手,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挡得住。一定得阻止他,一旦动手,便有可能受伤。

卢家旺因为章帮盛被打伤了,所以也缩在清水园没敢出去胡闹,被爆竹给惊醒后便追来,和众人一起围在院子外,开始的时候还骂骂咧咧。后来听到弟子们说敌人是两个漂亮的姑娘,这小子顿时色心大动,耐不住性子,仗着卢晓东对他的爱护,进到院子里,见二人面目身材,两眼放光,口水直流,一个控制不住,就和梨子动起手来,奈何他的功夫实在不入流,上去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刚忙退到一旁捂着鼻子哼哼起来,看着卢晓东,要他老子给他报仇。卢晓东没有理睬卢家旺,盯着那一直紧紧戒备的姑娘沉声说道:

“‘仙姑移步’,你们是蓬莱剑派的人!”

第三十七章 我是小七

卢晓东成名江湖几十年自然见多识广,梨子一出手就被他认出来功夫的门派路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刚才那式前后微晃的身法正是江湖名门蓬莱剑派的独门招式“仙姑移步”,乃是其门中前辈模仿何仙姑走路姿势所创,身姿前后一摇,不但可以躲过敌人的攻势,还可趁机反击,端的精妙。

梨子见招式被人叫出,心里一惊,脸蛋绯红,不敢去看师姐,而是再次乖乖地躲到了师姐背后,连躺在地上鬼嚎的卢家旺都不去理睬,一任他出言不逊。

身材高挑的姑娘见师妹无心之间的招式已经被人识破,不由回身瞪了她一眼,又闻卢晓东喝问,抱拳肃颜答道:

“前辈好眼力,我师姐妹二人确乃蓬莱门下。”

只是这两句话后便没有了下文,根本没有提及自己夜探清水园的目的。只是为了尊重江湖的前辈和不失自己门派的威风单单把出身说出,反正已经被人识出,继续遮掩也没有必要。

“咳!”卢晓东见这两人仍不老老实实地交代,心中微怒,但顾忌自己身份,也不会动手,再次喝道:

“娃娃,不要和老夫虚言,老夫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们机会讲出背后主谋,你们若再遮遮掩掩那就是自寻苦吃了!”

梨子师姐再次沉吟起来,姑娘知道今日若没有奇迹发生,自己师姐妹二人可就栽在这里了!这次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把自己搭上了,姑娘想到此,未免有些泄气。但是知道这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仍有机会与这人周旋一番。清水园并不平静,至少今晚来捣乱来探查夜行客的并不是自己师姐妹二人,至少那乱放爆竹的小贼肯定也还在,只是不知道这会为何没有了动静。自己两人即便能抵挡住黄河老祖,也很难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全身而退,师妹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做师姐的如何向师门交代呀?想着想着一双眉目不再自觉地便蹙起来。<<>>

卢晓东看得明白,却也不再出言催促,只是看着二女,顺便帮自己孙子包扎止血。

范灿在树上看的明白,知道姑娘心中着急,然而自己暂时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点的办法。再等等看,若仍是没有什么救人的好主意,那就只有硬闯进去了——范灿从开始时就舍不得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黄河帮贼子留下,怜香惜玉的心范灿比谁都不少。

飘的时间长了,范灿觉得腿脚有些酸麻,便想活动活动筋骨,看见前面有个小枝,便脚下一荡,移了过去;双臂自然微伸,以保持简单的平衡,却没防到刚才没用掉随手放到袖中的一筒爆竹突然掉了出来,还没等到范灿有所反映,已经快落到了脚下,范灿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用脚尖去勾,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落脚点,那根本就是一个小树枝,若是范灿身体稳住不动或是全身贯注地飘荡,自然可以牢牢地黏住小枝。可是现在他要用脚去勾爆竹,自然就用上了力气,左脚用力,右脚自然也是一样,小树枝哪里还经受得起?结果就是范灿身子向后一歪,一脚把爆竹踢飞的同时,自己也仰摔了下去。

范灿不由得大叫不好,借着树枝的缠柔之力,下落了三四尺之后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却再也没有办法去阻止飞出去的爆竹了,眼睁睁地看着它向着围墙外的人群火把砸去。这爆竹突然落下来,动静也不小,自然有人注意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门口不远处的章帮兴,他正等着里面的消息,有些不耐烦了,抽出长剑在地上胡乱划拉,忽然赶到头上有风声袭来,眼角瞧见是个不明物体,怕是暗器,便扯过身边的一个拿火把的弟子挡在了身前,他这一动作不但惊醒了被他拉过来的那小子,就是其他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躲开。

拿火把的弟子身手也算眼疾手快,看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向自己砸来,自己被人拉过来做挡箭牌,明白躲是躲不过去了;而且由于刚才起来的紧张,手中根本没有武器——高手对招也用不到自己出手,便拿手中火把狠狠地抽了过去。

此时章帮兴已经反应过来,大叫道:

“树上有人。”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已经有东西噼里啪啦的落到他身后的人群中炸响起来,场面顿时大乱起来,帮众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火器,纷纷四处逃窜躲避。待跑到远处看清楚飞来的东西是那该死的打扰大家睡觉的爆竹后,一个个都大怒起来,听闻章帮兴的喝叫,纷纷把手里的东西向书上砸去,一时间百物乱飞。这种场面像极了人们在山中逗猴子的情形:摘果子时,你只需拿一个掷给猴子,就会有百多个同样的果子向你砸回来。

原来那火把弟子虽然反应快,手法却不甚准确,火把扫过去,只削在爆竹下方,这下子不但没把爆竹给挡出去,反而使得本就要落到地上的爆竹再一次狠狠地弹了起来,直直地向着人群飞去;更要命的是爆竹被呼呼的火把引着了药捻子,这才炸响了起来。

范灿刚刚站稳没多久,就看到漫天的暗器向自己抛来,什么都有,虽然看不到有什么致命的东西,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趁着下面人不注意,斜斜地挪出去七八丈远去,到了一棵小树上,为了给自己掩护,手中剩下的两个大号爆竹也被他朝着两个最大的火把投了出气——范灿这主意不错,省得浪费掉。范灿也没有再停留,趁着近处高手纷纷跃上大树去寻找自己,普通弟子们正在躲开炸的正热闹的爆竹,他一个飞跃,青烟似的掠进了院子里面,无声无息地躲在墙角的一株梅树之下,看着屋里的卢晓东和近处两个有些惊诧的女孩子。

卢晓东听到爆竹响,当时面色就变的极其难看。被人两次戏耍,却连对方的面目都没得见,这可是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未遇到过的事。微微瞄了一下院子里两个有些惊诧的女子,低声吩咐卢家旺一句,他便飞似的掠出院子。

范灿一愣,丫的,这就把这老小子引出去了,看来他对自己的逗弄可怒的紧呀。

“师姐,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趁机闯出去?”梨子见老怪物出去,便低声问道。

却见她师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范灿看这姑娘还是担心卢晓东那老头,不由怪她太过小心。却不知道这姑娘对她这个未见面的可恶小子功夫太有信心,只想着他能拖住卢晓东,到时候她们二人再脱身不晚。若卢晓东返回,现在动身只会激怒那个可怕地老头子。

躲在暗处的范灿却不知道这些,他认为机不可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若那卢晓东发现事情有诈,肯定马上就会返回来收拾这两个锅上的蚂蚁。

“梨子快走。”范灿从墙角蹦了出去,拖住那姑娘就要往外窜。

两个女子没想到他会鬼一样地从一边窜出来,当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向一边躲去。却没想到范灿扯得紧,拉住她们就走。

“你是谁?”姑娘自然甩开他,这人忒不害羞,怎么能抓淑女的手呢?

“我是林小七呀,笨蛋你不认识我了?”范灿胡诌了一个名字,仍是扯住二人乱窜,转身时突然看到屋里正要大声叫喊的卢家旺。心里一动,没待两个姑娘回答,只是嘿嘿一笑,甩开两个姑娘,向着屋里奔去。

第三十八章 又一个女孩子

范灿看到卢家旺,心中一动,向那小子奔了过去,心里暗道:

“小子,你可真乖!知道大爷没机会逃出去,你就抢着呆在这里做人质。www.65txt.com~~~~嘿嘿,你既然有意,范大爷可就不客气了!”

敢情范灿为了安全起见,想要抓卢家旺这小子做个人质;等一会即便逃不掉,也让那卢晓东投鼠忌器,不敢过于难为三人。

且不说院子里的两个姑娘诧异地看着这个来得快去的也快的家伙,就是那卢家旺也注意到了他。见他鬼一般的出现之后,和那两个小美女拉扯一番,便满脸坏笑地向自己走来,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扭头就想溜,同时嘴里还要呼救。谁知眼前一花,范灿已到了他的近前,一把巴掌狠狠地扇了过来,可怜这小子刚刚止住血,又给范灿打了出来,走到嘴边的话也无奈地咽了回去。之后睁眼看清对方面目的机会都没有,一阵劈头盖脸的巴掌便落了下来。范灿对这种登徒浪子没有丝毫的好印象,下手也就没留一丝的情面,不但把卢家旺一张脸打到了连卢晓东都可能认不出他来,还恰巧堵住了这小子的呼喊,每次都是惨叫声到了嘴边,直直地给他扇了回去。

范灿打了一顿,最后手脚并用,卢家旺变成了另一个章帮盛——躺在地上特别想哭:大哥,你打就打吧,可你为什么连因痛而嚎的机会都不给俺?这能憋死人的!

两个姑娘看着范灿这一番拳打脚踢,不由得目瞪口呆,连逃跑的心思也给忘了。二人心中诧异不已:看这人身法也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为何打人的时候如此的野蛮?甚至连一点江湖路数都没有,这是哪来的道理?不过……却是够坏!

范灿打完之后深吸一口气,做了个“打完收工”的架势,对着此时才有机会哭出来的卢家旺喝道:

“小子,这就是欺负漂亮女孩子的下场!大爷我让你痛不欲生,是让你长点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哼!”

说完又狠狠地踹了一脚,一把抓住卢家旺的衣领,飞身跃出窗户来,落到两个女孩子面前,把卢家旺扔到地上,做了个自以为还算迷人的笑容——其实是涎着脸道:

“二位姑娘,我替你们报仇了!刚才你们看的还算过瘾吧?用不用我再打他一顿?还是您自己动手?”

梨子自然是耐不住性子,刚要说话,却被师姐拦住,那姑娘对这着范灿礼了一礼,红唇轻启,吐气如兰道:

“谢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可否帮我们姐妹离开这里?”

“我不是什么公子啦,我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林小七,你们难道不知道?不是吧!那你们也太失败了,哦,买糕的!对了,我还有一个酷酷的名字叫孤寒,知道不?”范灿见蒙面大美女给自己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喋喋不休一番,手上却没闲着,从地上捡了些东西,放入口袋中。说的话不少,只是所答非所问,并未回答女孩子的问题。

“师姐,你看这个疯子净爱胡说!”梨子拉着师姐的袖子说道,“他怎么会是小七呢?更可恶的是他还冒充你的你的孤寒,真欠揍!”

“去你的小七,”那位师姐嗔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师妹一句,竟然双靥飞上一片红霞,虽然在夜色中看不到,但是范灿却真真实实感觉到了那一抹的羞涩。

范灿心中大感有趣:

“不会那么巧吧?我胡乱诌个了名字,就让这姑娘霞飞双靥,难道是这姑娘真有个叫孤寒的相好?想这女子肯定是蓬莱派的焦点人物,美女有了心上人,啧啧……蓬莱派的八卦呀!又或者是这姑娘被我说的不好意思?如此的话,这姑娘肯定是个不善与男子交谈的淑女了!嘿嘿,淑女……可小蝶儿那个臭丫头好多了,咱只在书上看到过,还没见到过真人,今天长见识了。”

这小子这个节骨眼中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然也被两个女孩子看在眼中,不由白了他一眼,只可惜范灿没看到,否则以范灿的性格,这白眼被他当成媚眼享受,肯定会把两个女孩子气的暴走。

“师姐,他疯了,我们快点离开吧!”梨子央求道。

“嗯,”师姐点了点头,扯着师妹的手就要飞身形离开这是非之地。

“嗳,美女姑娘,小生没疯,小生是因为看到美女心情激动才失礼的,还请原谅则个!”范灿见自己一个照面就被两个漂亮的小丫头片子——其实不一定比他小,给当成了疯子,不由郁闷不已,照着脚底下的卢家旺就是一脚,反正这小子该打。

“得,他还酸起来了!”梨子无奈,然后对范灿道,“看你的功夫,很容易就能脱身,不如帮我和师姐断后吧!带出去之后我会有重谢!”

“死丫头,你还真为自己着想呀!”范灿暗气道,但是嘴上却大义凛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一句话把梨子师姐妹二人说的满脸红上加红,都不再去理这里看似厚道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正说到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喧哗,而后有人跃到了院子的围墙上来,惊呼着要进院子里来。

“哎呀,快走!再晚就迟了!”师姐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大惊。

范灿心中疑虑,卢晓东哪去了?外面怎么乱起来了?只是看到对方形势突然混乱起来,知道是逃掉的大好机会,范灿也没时间去想了。他刚才等的就是这种机会,若是刚才逃掉,即便冲出去,卢晓东也肯定有迹可循,以二女轻身功夫,很有可能再次被那老家伙给追上,到时候不免一场恶战。现在平白的来了机会,瞌睡来由送枕头——正合心意。范灿不再犹豫顾虑,招呼两个女孩一声,提起卢家旺挡在身前就一马当先向墙头冲去。

黄河帮众人自然也看到院子里的三个人,见他们要跑,纷纷招呼,可是急着火光看到范灿手里的肉盾后,不由投鼠忌器,不敢使暗器,三人功夫在这些人面前那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很容易就上了墙。

“你们快走,我来殿后!”范灿低喝道。说完一阵风似的向着墙上的一种人撞了过去,当然卢家旺还是肉盾,墙上的一群人,刚刚上来,就被范灿割麦子似的有削了下去,顿时他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着两个女孩子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范灿看看天色,将近四更天。不便多留,虽然不知道卢晓东在院子的另一侧又遇到了什么,却忍下好奇,就要离开。

只是一声清脆的话语又让他生生止步:

“卢老头,你可真笨。连个爆竹男都抓不到。”

又一个女孩子,范灿心想。

第三十九章 女中高手

范灿看到两个女孩子连个招呼也没打便舍他而去,不由一阵气结。(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但随即又安慰自己:

“这两个姑娘肯定是被困的郁闷至极才紧着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才忘了招呼我。否则的话,肯定会咱召唤一块离开的!以咱刚才的表现,怎么说也算英雄救美,侠肝义胆!虽说这梨子很是泼辣,但那么漂亮的女孩肯定是有情有义之人!何况还有个那么漂亮那么淑女的师姐。蓬莱剑派可是九大剑派之一,她们的弟子怎么会是坏人呢?嗯,退一万步说,即便人家离开时没想到咱,咱们也应该为美丽和美女尽些力不是?否则侠义之心和爱美之心何在?”

他想着想着便来了精神,再次尽力地为两个女子作掩护,挡住了一大批人。遇到功夫弱的他便多招呼几下,遇到高手他便一击而退;只见他在人群中东挠一下,西抓一下,由于他轻功神出鬼没,院子外面虽有三十多个黄河帮弟子,而且其中不乏高手,却被被他死死地缠住,根本无力去追逐两个女子,而且围住了范灿,却仍是拿他没办法。三十多个人只看到一股青烟在眼前晃来晃去缭绕不已,眼珠已经跟不上了,还要时时防备挨打,稍微不小心便被他送一个巴掌或者脚印。

范灿折腾了一会,就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没想到听到了女孩子的嬉笑声,是在嘲笑卢晓东连自己这个‘爆竹男’都抓不到。范灿心中顿时好奇心大声——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凡女子面对卢晓东此等高手时还有心思和精力说笑?

一把抓住面前一个已经看花眼的家伙,狠狠地向人群扔去,而后脚尖一点地,使出“平地青云”式,翻身腾起三丈多高,上了院里屋顶。

身形晃了几晃,已经消失在黄河帮众人的视野中。

不提一个个目瞪口呆的黄河帮大小高手,只说范灿离开了屋顶,鬼魅似地在半空中横跨了十多丈远近,再次出现身形时已经到了园中的一处亭台之上。亭子坐落在卢晓东院子的西北角,离刚才范灿藏身的大柳树约有十五丈距离,依水而建,三面均是清溪,水幽亭寒,近处亦无人影;加之亭子造型甚是古典别致,确算是一处雅地,也算一处隐地。范灿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自己,便悄悄伏下身子,隐住了身形,紧紧盯着远处一场激烈精彩的打斗。

院子门口的大树之上,那些黄河帮得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一老一少两个人争斗的激烈。老者赫然就是黄河帮第一高手黄河老祖卢晓东,他的招式刚猛毒辣,举手投足之间带起阵阵的无匹劲风,不但战地柳树被劈的枝叶乱飞,就是不远处的火把也被掌风刮的明晦不定。与他对招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刚才声音直接就表明了身份,神秘女子的功力虽不如卢晓东深厚,但胜在她身法灵巧,招式诡异多变,手中兵器在火光之下闪着寒光,万点寒星时而浮现,与夜幕中的星辰回应,虽然范灿看不清是何物,却知道肯定是把神兵。女子招招精妙,随手化掉对手攻势,却是不输于成名江湖几十年的卢晓东!这让躲在远处观瞧的范灿大是佩服,更是暗自为这女子加油——美女对老朽,好人对坏蛋,总不能给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坏蛋老头子加油吧?

女孩子不但功夫惊奇,更是久经江湖,一边与卢晓东拆招,还一边出言挤兑他:

“嘻嘻,卢老头,刚才你的院子里好像有点麻烦哩,你怎么不去瞧瞧?为何老在这里缠着姑娘不放?姑娘我大好年华,对行将就木的老古董可不感兴趣。对喽,你好像有个孙子待在院子里,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是被人开膛破肚了呢?还是让人直接掠走做小厮去了呢?哈哈,做个小厮也不错,小厮和你这老鬼正好一对,你们爷俩倒也般配的紧哩!”

“贱婢,休得胡言,你敢伤我弟子,老夫今日定与你不死不休!”卢晓东被他一说未免有些乱了方寸。他刚才被人范灿无意中骗出院子,闻听鞭炮声,怒不可遏。盛怒之下,四处搜寻一番,却毫无结果。返回来时,就见到面前这女子正狠手屠戮本帮弟子,寒光过处,鲜血纷飞,只一会,就有七八个弟子死于非命;其余的弟子正见鬼似的纷纷躲着这女子,有的飞奔离去,有的跃上墙头呼喊长老援救。卢晓东看在眼里,顿时怒气往上涌,大吼一声欺身上前,双掌一错,成名绝技“开山倒海”夹着无匹掌风便拍了过去。哪知对方似是识得他,见他来势刚猛,并不与他硬拼,只是嘻嘻一笑,一个飞身已经离开原地,闪过掌劲,平地拔起三丈,轻飘飘落到了柳树之中。更是出言嘲笑卢晓东不讲江湖道义欺负晚辈,甚至连一个只会放鞭炮的小贼也拿不住;便在此时范灿和梨子二人趁乱离开,卢晓东虽知晓知道院里情况,却被这女孩给激怒,怒发冲冠,飞身追赶上树,施展本事斗了起来。招招致命,没有一丝地手软,尽显一代枭雄狠毒本色。

然而让卢晓东吃惊的是,对方虽是晚辈,但功夫却极其精妙,他掌风过处,叶落枝断,却次次都是被对方很容易的让过,虽然期间大都借助树枝间空巧,但是卢晓东奈何不了对方却是真的。卢晓东越打越怒,越打越惊,就想从对方招式之间看出对方的武功门派路数,即使今日拿不下此子,日后也可以登门擒拿。可惜对方偏偏也想到了这一点,出手之时,腾挪躲闪只靠速度,见招拆招,没有丝毫的规律;而今在树上更是借春树之茂密,上蹿下跳躲避掌风,偶尔还手,也是用暗器,而且暗器也是打向下路抬头观站的黄河帮弟子,一时之间又伤了不少人,打得下面人纷纷哇哇大叫。手中的神兵利器直接被她当成了伐木的斧子,一棵枝繁叶茂地大柳树不多久便被她削的光光秃秃。全都用来遮挡卢晓东视线,几次黑手都险些伤了卢晓东。卢晓东对范灿的愤怒此时已经转到这姑娘身上来了,大声喝骂起来。

亭子上范灿心中暗笑,这姑娘除了真功夫比自己高了一大截之外,出手倒和自己是一个路数,尽是投机取巧。范灿还不太明白这姑娘为何来这清水院,又为何伤了那么多黄河帮弟子——范灿看到这姑娘出手时的狠辣,也有些心惊!

卢晓东被人戏耍了一阵,早就怒喝连连。那姑娘见到对方已是脸红脖子粗,便又想出言嘲笑几句,谁知刚说出了“卢老头”三个字,突然笑了起来:

“嘻嘻,你的帮手来了,姑奶也要告辞了!伤你那么多弟子,是对你们偷袭本姑娘的报复;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惹上本姑娘,哼!”

说完之后,这姑娘躲开迎面劈来的一记劈空掌,在众人的怒喝声中掠向亭子这边。

第四十章 倒霉

范灿正看的兴奋,却不料事情有变,黄河帮来了援手,那姑娘躲开卢晓东的掌风,娇斥一句,飞身跳出圈外,向着范灿隐身的亭子掠了过来。www.65txt.com-====-范灿还没来了及回味这姑娘话里的意思,就听到了清水园里不远处传来的长啸声,连忙转身瞧去,借着火光只看到三个流星般赶来的身影,范灿脑筋急转,霎时明悟:

“难怪刚才喧闹和打斗时没见到章燕侯等高手?原来这群贼子根本不在清水园,而是无耻地成群结伙去偷袭这姑娘去了!但是没想到黄河帮众人的脑袋远远没有这小美女机灵,不但此去无功,还反被人家姑娘杀上门来,伤了不少的弟子,大长老更被人戏弄一番,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这姑娘下手狠了点,但全是这帮贼子算计别人在先,纯属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可怜的。这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高强的功夫,与这成名江湖几十年的黄河老祖激战尚不落下风,让人感叹呀。咱哥几个什么时候也能有如此境界?退一步说,不比这姑娘,就是比那泼辣的梨子也可以呀!”

范灿虽然自怨自艾的想着,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姑娘和身形。为了不被飞掠而来的美女发现行迹,他顺着瓦片飞速向下一滑,直到亭子勾角处,然后双脚勾着瓦檐,身体向后仰过去,使了个“倒挂金钩”,像蝙蝠似的挂在了那里。本想就此避过疾走而走的女子,但心念急转,却是想到此女非同一般,万一发现了自己,而且把自己当成敌人,那就大大地不妙了;自己挨上几下还没事,但是耽误了小美女行动,害她被黄河帮贼子追上却是大大的不妥和过错了。<<>>于是悬发之间,范灿脚下一松,轻轻一飘,整个人离开瓦片,轻轻向前一窜,直直到了亭子之下,提气运力,飞絮似的悬在了亭榭之下——这下确实完全隐住了身形,范灿这番动作只在飞火之间,但行动之后,却还没来得及思索自己怎么离开。那姑娘已经掠到了亭子之上,范灿却是感觉到姑娘身形一顿,“咦”了一声,尽显微讶之态,而后突然听到姑娘嘻嘻一笑:

“范小子,你替我抵挡一下,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嘻嘻……”

范灿听到这银铃似的笑声时,直接就愣了——这也可以?我被发现了?她在诈我?她认识我?想到此,范灿准备赖着不出去。只是这女孩子显然很确定范灿在附近,飞身腾起来的同时,暗中用力,狠狠地踏在亭脊之上,亭子之下的范灿只感到一股阴柔连绵的内力从上面透过来,把范灿涌出去一尺多远,这时姑娘的银铃笑声再次传来,范灿无语!本想继续躲起来——因为卢晓东那老家伙追过来了。范灿知道自己可不能给他发现,万一被他抓到,这老家伙肯定会把范灿捆到一大堆的鞭炮中,然后把爆竹挨个点着,然范灿近距离的听响,那可就惨了。因此范灿还想飘上去躲过这黄河帮第一高手。只是范灿失败了,那嘻嘻笑的和花似的姑娘显然想到了这点,所以范灿向上去的时候突然感到上面开始掉东西,石块、瓦片和木屑纷纷砸来,还有卢晓东的怒喝声也传来——没错,亭子塌了!

范灿只在空中愣了一瞬,就感觉到头上方铺天盖地的东西砸了过来,这下可惨了:范灿本就是躲在亭子中间最高处,现在这亭子被那可恶的丫头全部震碎了,自然是四周塌的快,直接把范灿像青蛙似的蒙在了中间。其实本来以范灿的功夫,全力展开还有躲开的机会;可惜的是刚才他为了不让卢晓东发现自己的身形,又特意向上跃了跃,这下可谓是作茧自缚,彻底地把自己困在了当中。无奈之下范灿只好抱头蒙面,护住一些关键地方。霎时间范灿那姑娘的印象就下降了好大一截——这丫头够狠,刚才自己完全是是被她的行动蒙蔽了,自动忽略了她的坏笑。

待一切尘埃落定,亭子的废墟中间出现了一个满身尘土的家伙,硬生生地把正要去追赶的卢晓东给留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闪过点点寒光,厉声喝道:

“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否则的话,别怪老夫出手无情!”

这老家伙今天晚上数次吃瘪,早就失了一贯的耐性,此刻见到有人鬼鬼祟祟,出言即是怒斥。

范灿哭丧着脸,没有答话,只是用力的摇了摇正在嗡嗡直响的脑袋,摇落一片飞尘,弥漫了四周。而后费力地把呛进嘴里的泥厌恶地吐了出来,拿手使劲的抹了抹眼皮,缓缓睁开了眼,大声骂道:

“王八蛋,老子不找你个老小子,你还敢问我是谁?!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你看看你们的亭子,被人一脚就踩塌了,害的老子被埋在下面,吃了一嘴的泥石。当初为什么不把亭子建的结实些,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范灿理直气壮地喝问间,还在清理自己满身的泥石,他每次拍身上都有一股尘土飞扬起来。

卢晓东现在是一点就着——也可能已经烧红了半边天,见范灿如此的不敬,厉喝一声,欺身上前,双掌挥出,“横江断水”带着猎猎劲风就向范灿拍去。范灿胆子大不代表功夫高,这来者不善,知道不敌,乘着扑面而来的劲风,一个倒翻,向着身后的小溪流水跃去,准备水遁而逃。见他一头向水里钻去,已经赶到近前的黄河帮几大高手没有乘机进攻,只是冷笑几声,分五个方位把范灿遥遥围在了中间。范灿心中冷笑:

“小爷我进了水里,那就是我的天下了你们就等着哭吧!”

然而事实是,范灿的冷笑还没结束,脑袋便感觉到了不妥,于是几息时间过后,夜空中传来了范灿的大骂声:

“王八蛋,王八蛋,你们敢阴你小爷!你们黄河帮不是很有钱吗?你们就不会把池子修的深些?”

原来这池子虽是流水,但却很浅,不及腰深;范灿刚才狠狠地窜进去,所以也就狠狠地撞在了溪底的鹅卵石上,当时就撞了个头昏脑胀。

看他如此的狼狈,围观的黄河帮众很快就忘了刚才被小姑娘杀的屁滚尿流的经历,纷纷大笑起来。连怒气正盛的卢晓东也有些不禁。

“看暗器!”范灿脸色一红,对这卢晓东大喝一声,然后甩出一个让卢晓东瞬间再次抓狂的东西——爆竹。

果不其然,卢晓东顺手接住之后,当时就变了脸色,厉喝:

“小辈,你找死!”

双掌一错,就扑了上去。

第四十一章 暴雨梨花噬魂夺魄碎骨针

卢晓东瞬间就被范灿再次激怒,双掌一晃,便朝水里的范灿扑了过去。www.65txt.com

众弟子见状纷纷呐喊为卢晓东助威,却不上前助手。即便章燕侯等几个高手没被招呼也不愿去掺和这事——这是这群人对卢晓东的尊重,高手过招,甚忌别人插手,况且对手只是个毛头小子;卢晓东脾气古怪,偏偏帮中辈分地位甚高,加之又是黄河帮第一高手,要不然他的绰号怎么回事“黄河老祖”呢?其地位甚至远远凌驾于帮主之上,其他人更是望尘莫及。此时见范灿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惹得老祖大怒的爆竹小子,突然就生出来了一种看热闹的想法,一个个都忘掉了追逐。

现在场子里的其他人都可以看热闹,只有范灿是被看的!他见卢晓东晃双掌扑了上来,头皮不由一阵发麻!他可是不比刚才那可恶的小丫头片子,不但狡诈至极,还有一身的高超功夫,范灿轻功虽好,正面交手却远不是这老小子的对手。现在四周被黄河帮众人堵了个严严实实,即便不愿打斗,有心逃离都是件费心事。一时之间郁闷上头,难道我范大侠今日要栽在这里不成?不过范灿虽郁闷,但是绝不会束手就擒——即便束手就擒,估计卢晓东都不会答应。

见对方来势凶猛,已是躲无可躲,范灿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同时嘴里大喝道:

“老贼休得猖狂,看我‘开天劈地日月无光鬼哭神泣霹雳掌’第一式‘和狗对掌’。”

范灿知道不敌,只好靠嘴皮子上沾点便宜,免得一会被人打趴下之后被点哑穴,连个表现自己大无畏精神的机会都没有。范灿这有着很长很厉害名字的功夫却也吓了不少黄河帮弟子一跳,还以为眼前这刚才水里站起来的小子是深藏不露,确有过人之处,只等让大长老吃亏呢!甚至有人竟然为卢晓东抹了把汗。-====-可是看到这次对掌的结果后,纷纷放下心来,暗骂范灿大言不惭。因为这一次对招的结果是:卢晓东没有任何悬念地只凭掌风就把范灿扫出了五丈多远!再也在水面上站不住,扑通一声就仰进水里。众人不由得一阵欢呼!

范灿确实不好受,卢晓东这一掌含恨而发,蕴藉雄浑的内力,范灿甫一接触便知自己无法抵挡,便顺势向后退去,但念头飞来,脚下猛踩溪水,溅起阵阵水花。范灿踏在水面上虽然向后疾退的五丈距离,但是开始时的一丈距离中,范灿却是心念急转,竟把迎面而来的雄浑掌力顺手太阴肺经引入体内,又借足少阳胆经把劲力导向了脚下的溪水!原来范灿见掌风袭来,无可躲避,加上自己为了给自己壮胆说了几句大话,自然举掌相接。谁知此时体内突然有一股内力自动运转,让范灿感觉到自己刹那之间和脚下的溪水连成浑然一体!心随念转,下意识便想把内力转泄到万柔之长的水上。一试之下,虽有些许生涩,经脉有些微微不顺,但却实实在在地卸掉了大部分掌劲,不由得大喜。要知范灿以前可没有这么做过,甚至想也没想到会用如此方法的卸去敌手的攻势。

看来好的招式都是在生死存亡之际给活生生地逼出来的!

范灿卸去了大部分劲力,却仍有一部分压得他他心血沸腾,有些难受;但范灿狂喜之下,惧意尽去,心智霎时间空明起来,心思也快速地活络起来,慢慢有了主意。借着掌风余劲再后退三丈多远,而后佯装失控,脚下不稳,仰摔在了水里,当时便沉了下去,消失在了卢晓东和正在叫好的一众人的视野中。

卢晓东见范灿如此,知道自己虽然一掌不可能击败对手,但他既然不敢正面对招,定不是什么高明之辈;又见他如此耍赖,不由冷笑不已:无知小辈,这溪水不及腰身,若不是晚上,鱼虾尚无藏身之处,难不成你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天遁地不成?且看你能憋气到什么时候,只要你稍一露头,定让你头脑迸裂。

卢晓东停身踏在溪池中一处碎石上,看了看周围的黄河帮众人,使了个手势向围观弟子要了把火把。卢晓东擎着火把,面色冷峻地盯着水面的动静。

称此处是溪池,因为此水是黄河帮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活水,而且其中只有些简单的水草,并无藕荷之类的观赏物;但此处比别处有宽广许多,水到此处便缓慢下来,夜色中甚至感不到流动,所以亦可称之为池。别处溪水比此处更浅,即便在月色之下亦可见底,所以众人只要围住这不大的池子,便不怕范灿能借水遁逃掉。

范灿的消失和卢晓东的冷酷让现场的气氛也凉了下来,看看天色已将近五更天,马上就是拂晓时分了。许多人都是在睡梦中被范灿用爆竹闹醒,慌慌张张折腾了一番,又被神秘女子杀了个心惊胆战,大都已是精疲力尽。本就是春困秋乏,此刻又被范卢二人衬出的神秘气氛一激,春之困意不由自主慢慢涌了上来,越积越多,渐渐地便不可收拾,瞌睡声此起彼伏。卢晓东自然听得见看得到,不由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内劲蕴含之下,不少人只感觉被震得气血沸腾,困意消去,纷纷强打精神围观助阵。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之后,还是范灿影子,不少人心头惊奇起来,即便是卢晓东也失去了耐性,挥掌击水,一时间水花满天,溅的四处都是。在怒喝水花中,一道身影突然从水中窜了出来,借着水幕躲开了卢晓东的掌风,猛地向西北岸边扑去。这道身影疾速至极,等不少人反应过来时已到了人群面前,纷纷出手阻止。但是西北方向是卢晓东和其余的高手合围范灿时所停的方位,并无特别出众的高手,加之众人本就困乏至极,仓促之下根本阻挡不住这道身影。

这道身影自然就是范灿,他入水之际已有打算,明白卢晓东虽是阴狠毒辣之辈,但也是孤傲之辈,定不会发动所有人去全溪像摸鱼似的逼出自己。所以他便潜在水底,悄悄移动了位置,找好了突围方向,而后稳住气息,耗尽了不少人的耐性,突然一击,果然成功。他霎时间就突破了合围,等卢晓东和其他高手追过来之时,他身形已在十丈开外。回头对这众人嘻嘻一笑,两手一扬,一片白花花的影子满天花雨似的向着追来的众人袭去,阻住了所有人。同时还大喝一声:

“看我暴雨梨花噬魂夺魄碎骨针!”

不少人听到“噬魂夺魄”几个字,硬生生地停下了身形,鬼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真有这么变态的武器,但刚才几次交锋,见过他诡异的身法,大部分人便宁可信其有。于是纷纷躲开,卢晓东和从对岸扑掠而来的几个高手却是掌风击落一片,有好事者举火把凑上去一看,却是一片片细小晶莹的冰块,落到地上,甚至已经开始融化。不少人纷纷想到:

“此时春夏之交,哪来的冰块?”

第四十二章 妙相毕露

范灿被困水中,伺机而动,一击成功,霎时间突破敌人合围,嬉笑之间以冰屑为器,吓得黄河帮众人止步躲闪。(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见彼窘状,范灿不由大笑三声,扬长而去。既脱合围,便不惧偷袭,范灿身行展开,比之青烟薄雾亦不多让,霎时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黄河帮徒以人多势众,白有数名绝顶高手,却也望尘莫及,只能顿足不已。

卢晓东和章燕侯青着脸拦住了叫嚷着追赶的众弟子,对望一眼,难掩彼此目中异色:此子手上功夫微不足道,为何轻身功夫绝妙若孤鸿飞雁?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否和那神秘女子是一路之人?他此来所为何事?只为一番爆竹扰醒众人好梦吗?

范灿自然不知他功夫的严重失调给两个一流高手带来了极大的困惑,他拼了小命,身形展开,霎时间便逃出了清水园,顺着大街狂奔五十多丈,百急之下回头看看,身后追兵却已是杳无踪迹。明白对方定是被自己逃命时的架势所惊,暂时不会冒然追来,紧绷的心思顿时松弛下来,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大口大口喘气起来。

一阵风吹过,范灿顿时感到身上凉飕飕发寒,突然鼻中微痒,一个喷嚏打出,仓促之间差点岔了气。范灿这才省的自己是刚从水中把自己给捞出来,看看自己已经湿透了的全身,不由气往上撞,破口大骂:

“该死的老头,该死的丫头片子,竟敢逼你范大爷跳水,害的你范大爷妙相毕露之后还着了凉。你们不得……啊啊……啊嘁啊嘁”

范灿一连打了六七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这下可郁闷了,乍一看满脸泪珠和大哭了一场似的!

范灿打完喷嚏,施施然再次盘膝坐下,准备运功烘干衣服,免得着凉。谁知屁股还没着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闷笑声,虽是低沉,但也煞是好听,只是这声音就像是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一般,范灿面前顿时浮现了一张被憋得通红的俏脸。听笑声毫无恶意,范灿便自顾自地坐下了,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

“哈哈,师姐,我受不了了,这人脸皮也忒厚了。不但喜欢胡吹大气,还那么自恋。先是什么暴雨梨花针,这回又毫不知耻地说自己什么妙相毕露。呸呸……妙相毕露哪是用来说这等粗鲁男子的?要说我这如花似玉的师姐还差不多。哈哈,遭报应了吧?几个喷嚏就打得他头晕脑胀。”

“死妮子,净爱胡说!看我不撕你嘴!”另一女子笑喝道。

话音未落,范灿眼前先后落下了两个黑色劲装面罩轻纱的妙龄女子,一阵香风袭来,差点把他拂的眩晕过去!赶忙稳了稳心神,免得在美女面前失态。范灿初闻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泼辣可爱的梨子姑娘和她那文静娴雅的师姐,原来这二人脱身之后并未舍范灿远去,而是在外面等待,看来这两个姑娘亦是心地善良知恩图报之人。比那害得自己先变土人后变水人的臭丫头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想到此,范灿心里一暖。

“嗳,假冒的林小七,你不要紧吧?需要我们俩帮忙不?”梨子笑了一阵,见范灿不答话,颇觉好奇,便凑上前去,借着月光看到范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范灿是被香风熏晕,只当他受伤颇重,她到底心地善良,便赶忙询问。

范灿见这姑娘可爱,顿觉美人就当是这般善良才不负上天与其这般相貌,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但是嘴上却笑道:

“算了,最难消受美人恩!被真的林小七看到,他还不找我拼命!我可不敢。”

“油嘴滑舌,不理你了!”梨子姑娘显然对范灿无意中奉承自己是美女很是满意,但是自认为出于淑女的矜持还是要谦虚一下,便啐了范灿一口,不过姑娘行不由心,继续笑嘻嘻地盯着他。

“姑娘,你这么看我我可是很吃亏的,我好歹也算助你们二位逃离险地,而且你瞧我现在都妙相毕露了,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了姑娘面前,你看是不是……不如姑娘你摘下面纱让我也一睹芳容如何?”范灿被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子盯着,便如身上爬了个毛毛虫,慢慢觉得有些不自在,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微笑不语的大美女,为掩饰自己,便顺口提议道。

“哼,刚说两句,你便不正经了!”梨子姑娘见他开始耍赖,站起身来,美目一瞪,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范灿的鼻子娇斥道:

“臭小子,姑娘不但知道你救了我们,还知道你害了我们;若不是你乱放鞭炮,我们哪会暴露行?你害得我们受那坏老头闷气!真该打!还有,本想见识一下你如何教训那个可恶的小子,谁知你连最基本的分筋错骨手都不会,真不知道你是高手还是笨蛋!你个伪高手,白白浪费了本姑娘对你的信心!我敲!”

话音未落,梨子姑娘指着范灿鼻子的柔荑一曲一伸,狠狠地给了范灿脑门一个栗子。疼的范灿一个哆嗦。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左手捂着脑门,右手指着梨子:

“你你……你……”

范灿见这姑娘一点也不见外,第二次见面就敢对自己“动手动脚”,心中郁闷,但对方是个女孩子,又无法回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愣在那里,瞪着对方。

“我我……我什么?”梨子姑娘娇小螓首一仰,傲然道,“哼,你不是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吗?现在是不是对本姑娘感激不尽?”

“你……你是‘梨子’还是‘栗子’?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范灿被这漂亮姑娘给逗乐了,面带惧色,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打了我,你可要对我负责!”

文静姑娘本来见师妹欺负人家,有些过意不去,她拿这个泼辣精灵的师妹也是没办法,就想要上去帮着范灿说两句话;谁知范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姑娘便止步不前,明白这男孩子也是个趣人,要逗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是没了,便笑脸观瞧。

“呸,我看你才净胡说,鬼才对你负责呢!”梨子闻言果然俏脸一红,啐了一口,还想举手打范灿,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俏脸再红,小手举起又赶紧放下,转身对自己师姐求救道,“师姐,你看他,真不正经!”

“死妮子,看你还敢不敢乱打人?”师姐扯她小手,把她拉到身边,对范灿施了一礼,吐气如兰,娇然道,“师妹顽皮,公子勿怪。今晚多亏公子相助才得以脱身,小女子二人谢过。”

范灿只感觉眼前女子吐气如兰,虽隔面纱难得一窥芳容,但也呆了半天,见佳人施礼,赶忙拦住:

“啊,姑娘客气了。这位小妹妹说得对,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半夜去人家院子里点爆竹玩,不但耽误了别人睡觉,还耽误了两位的行动,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去,你才小妹妹呢!人家今年都十六了呢!”梨子姑娘见范灿说她小,当时就火了,没待师姐答话,猛地就蹦上前来,美目圆睁瞪着范灿挥舞小拳头抗议。

“呃,这也犯忌?”范灿一愣,以为惹怒了泼辣的小丫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一脸愕然地望向梨子美丽的师姐。

“师妹,”美丽师姐笑着把还在挥舞小拳头威胁范灿的梨子拉回来,“你看你都吓到范少侠了。”

“怪他乱叫!”梨子不甘心地退回来。

范灿像小女孩似的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神态惟妙惟肖,然后模仿梨子的声音小声道:

“乖乖,吓死我了,我以为姑娘要发飙了呢!”

两个女孩夜行多次,看的清楚他表情,加上范灿的口技炉火纯青,顿时逗笑了两个姑娘,梨子更是忍不住嗔了一句:

“死相,像人家欺负了你似的!”

范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烘干,寒意尽去,便后退几步对着师姐施礼道:

“相谈许久,还不知二位姑娘芳名?”

梨子师姐妹见范灿此时突然后退离自己二人远些,做出一副君子模样,有些不解。突见范灿衣衫尽干,这才明白范灿刚才不动身是因为正运功烘干衣服,运功期间还可说笑,这份功力二女自叹不如,对范灿又敬几分。

梨子姑娘上下打量范灿,嘴里还嘟囔不已,而师姐则还礼,温声道:

“小女子白樱,我师妹咳咳……梨子,我二人乃蓬莱派门下。”

“白樱,好名字,好名字,”范灿连赞两句,“白樱花开,香雪如海。”

范灿低吟几句,陶醉起来。

“喂,可恶的笨蛋小子,你难道真不知道我师姐在江湖上的名声?”梨子姑娘再一次忍不住从白樱身后窜了出来,大声质问范灿。

第四十三章 面对淑女

梨子见范灿在自己这美名传江湖的师姐报上自己名字时也只是傻着脸赞叹,一副初闻芳名的样子,不由得再次从白樱背后跳了出来。www.65txt.com

范灿见梨子的反映如此强烈,顿时就猜到了缘故——面前这娴雅的女子定是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梨子对这师姐也一定甚是崇拜。自己面对名满江湖的美女竟然只会傻傻地赞人家好名字,连一点惊讶的表示也没有,难怪梨子会喝问自己。范灿虽理解小姑娘气愤,奈何自己以前只听胡云师父讲些江湖的陈年往事,很少提及后起之秀,无从知道蓬莱剑派的后辈弟子;而且自己几天前才与江湖人打交道,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江湖人;这两天过的还是昼伏夜出的生活,不知算不算狼狈。

“不知这算不算唐突佳人?”范灿想道,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道理来,只好搔了搔头,再次后退一步,而后对这这个叫白樱的女子拱了拱手,歉声道:

“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勿要见怪。”

白樱笑着摇了摇头,把正要挽袖子撸胳膊打人的师妹再次扯了回来,再看看已经退到大街上的范灿,不由轻笑道:

“梨子这丫头口无遮拦,范少侠不必当真。不知范少侠今夜为何要去清水园,可否相告?”

白樱说话之间轻柔婉转,和气温柔,给范灿的感觉就像是邻家大姐姐一般,特别的亲切。<<>>只是范灿答话之前还是先看了看后面蠢蠢欲动的梨子姑娘,见她还在挥舞拳头,不由再退一步,直接到了大街的青石板上。听到白樱问话,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竟有些说不出口,不由脸色一红,讪讪不语。

白樱见他低头诺诺不语,便以为是事关机密,范灿不愿相告,便温言道:

“既然不便相告,公子不说便是。是白樱唐突了,少侠勿怪。”

范灿刚想解释一下,旁边的梨子已经再次笑了出来,指着范灿和白樱道:

“嘻嘻,你们俩倒是凑到一块了!三句话不到,一个施礼,一个唐突,两个勿怪。哈哈。”

说完之后这姑娘竟然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顿时在夜空中传出老远去。

白樱范灿均给她说的面上一红。范灿突然感到很失败,不知怎么回事,自己面对这两个女子时竟然没有了一点豪气,说话行事之时就像被一股无形中的东西给束起来了似的,本来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许多话在看到对面这一泼辣一淡雅的女子时竟然都给硬生生咽了回去;失败呀,范灿望月。呆了几息,两个字突然闯入了范灿的脑海——淑女!范灿从未和淑女打过交道,无论是以前的精灵丫头胡蝶还是这位泼辣的梨子姑娘,都是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的角色,她们和范灿开玩笑,范灿便也和她们开玩笑,自感觉无伤大雅。但范灿内心深处对女性甚是尊重,而白影这种文静娴雅的淑女给范灿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可亵渎,甚至连开个玩笑说个话也有些拘束。不是施礼,而是过于尊重了!想通这点,范灿不由再次叹了口气,失败呀!转身看看刚刚转身捂住了宝贝师妹小嘴的白樱,范灿张了张嘴,想返过去调侃几句,调解下气氛,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喂,臭小子,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哩!”梨子趁师姐转身,问道。

范灿无奈地看了看面前的小美女,无比丧气地答道:

“我叫范灿,范灿的范,范灿的灿;今天晚上到清水园只是为了折腾那帮家伙,让他们不得安宁。没有别的目的。”

范灿说完,就想和两个女孩子告辞,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琢磨出一个面对淑女不受拘束的法子去。

“嘻嘻,师姐,这人有意思。”梨子的话永远赶在师姐面前,“大晚上的不睡觉去折腾人家。”

“就你话多,”白樱嗔了一句,虽然她不大相信范灿的话,也不解范灿话语间无比的丧气;但仍是很有礼貌地说道,“敢问范少侠是哪位前辈门下?”

只问范灿的来头,却不再纠缠范灿夜闯清水园的意图,甚是明理解意。

范灿这会郁闷的紧,就像被抽了筋骨似的,心不在焉,垂头丧气;对文静大美女的问话也失去了兴趣;只是只是出于礼貌,懒洋洋答道:

“小子无门无派,这些三脚猫功夫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让姑娘见笑了。”

范灿五人离家时,胡云不止一次的告诫他们不可惹事,更不可说出他的名号,以免被有心的江湖中人看出端倪,打扰他难得觅到的宁静。范灿随胡云学了些华山派的功夫,却不仅限于这些,况且范灿的最拿手的轻功确实是他自己费了无数时间心里琢磨出来的,与别人无关;所以范灿远远算不上华山派的人,他避开了胡云的名号,却也没有说假。

“小气鬼,连个门派都不敢报!还怕我们俩还能缠上你不成?”梨子以为他处处遮掩,不由的气愤道,但小姑娘话刚出口便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暧昧,有干劲啐了自己一口,亡羊补牢道,“呸呸,我们俩还怕被你缠上了呢!”

白樱不语,只是低头沉思,也没介意梨子的言语,许是思量范灿话的真假。淑女沉思,姿势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范灿却是丝毫无心欣赏,看了看天色,月落乌啼,拂晓将近,便像白樱和梨子拱了拱手,沉声道:

“二位姑娘,我刚才掉了五十两银子,那是我的报酬,我无论如何得寻回来去!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不待二女答话,竟然飞身上墙,溜之大吉。范灿此举把一把没抓住他的梨子气得连连跺脚。

白樱见范灿如此离开也有些不满,只当他是避开二人,却没想到范灿纯粹是怕了他这个淑女才落荒而逃的——而直到她们俩见识了范灿以后几个晚上的所作所为,才真明白范灿确为捣乱而来。

第四十四章 秋波

范灿面对如此淡雅的淑女,总觉得无所适从,便找了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溜之大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说两个女孩子如何气恼,单说范灿,他当然不会返回清水园去寻那神秘女子甩给他的五十两银子报酬,而是一溜烟的返回了客栈,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行装,忽闻鸡鸣,时间却已到了却拂晓时分。折腾了那么长时间,险些被困,又被两个小女子纠缠一番,范灿已是精疲力尽,便和衣躺在床上。

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范灿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那谈笑应对卢晓东的坏蛋小娘皮是何许人也?她做了什么事竟然引得章燕侯一帮之主亲带高手去偷袭她!她怎么又避开了众人的围杀,反将了黄河帮一军?她是正是邪?怎么会发现我躲在了亭子底下?难道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趁机离开而是在一边观战?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临走还要害苦俺老范?还有那两个差点让老范钻地的蓬莱派小姑娘,她们两个去清水园干什么?也是去仗义行侠吗?怎么和淑女打交道?玩笑开不得,笑话说不得,动手又动不得,跑又舍不得,装作没看见亦不可能……”

范灿给自己提出了一堆费脑筋的问题,可谓作茧自缚,只听他喃喃道:

“认识老范,又和老范有嫌隙……认识老范,又和老范有嫌隙……”

范灿念叨了半天,心念一转,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似火烧屁股般嗖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窗子前,面色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就像是受惊的老鼠出洞前看看猫在哪里似的。

半天之后确定一切正常,范灿长长地舒了口气,用力地抹了抹脸,跳回床上,直直地躺了下去。

“是她?不是她?是她?不是她?”范灿又开始念叨了。

原来范灿突然想到了数次戏弄帮助范灿五人的那个神秘女子,并把昨晚被困和今晚的被困对比起来,猜到这女子就是今晚戏弄了一众黄河帮高手的那姑娘,而且这姑娘根本就是前几天从平和阁携走二十万两白银把黄河帮闹得焦头烂额数次抓捕未果反而损兵折将的神秘年轻人。这女子肯定是某个大帮派的重要人物,否则消息不可能如此的无孔不入,不但避开了章燕侯,还能随时掌握范灿等人的行踪。

有此判断,范灿已是明白了大部分缘由。此女戏弄范灿肯定是因为恼怒五人昨日的不辞而别,而且恼怒他只傻脸看热闹而不上前帮忙——完全辜负了女孩子的数次出手相助。

范灿在清水园时没认出此女是因为此女两次说话的声音并不相同,大概昨晚她故意欺骗了五人;而且范灿以前从未见过此女身形——即便是刚才时候,在蒙蒙夜色之下范灿也未看清楚。所以并未想得太多,直到仔细回想今晚之事时,才为此女的行事方式突然惊醒。

手段高强,略有戏谑,对敌人出手狠辣,心思缜密,消息无孔不入,是此女的明显特征。

以她的性格对范灿的报复肯定不止如此,范灿想起此女一脚踩踏整个石亭的那份功力,顿时便感到颈间凉飕飕的,所以才像出窝老鼠似的,突然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此女突然间飞进窗子来让自己一动不动地数上一晚上星星——其实数星星并不可怕,在春末夏初一转不转地数太阳才最可怕!

范灿祈祷着:“千万别给这小娘皮寻到自己的落脚之处,但愿此女别派人去追张存几人,但愿此女是名门正派,但愿此女就此揭过和自己的小过节。”

范灿想着想着,困意慢慢涌了上来,不得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范灿更甚”,他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今天太失败嘞,好不容易遇到了三个难得一见侠女加美女;可惜咱时运不济,玉颜全未得见!下次……”

当范灿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梳洗完毕,便去客栈大堂问掌柜的要些饭菜祭早已抗议的五脏庙;谁知掌柜的见了他却愣了愣,直直地看着他一番才赶忙回应,吓了范灿一跳,还以为被人按黄河帮的追捕令上的图像认出来了。可再看掌柜的的眼神,却并非是害怕和窃喜,而是惊讶和迷惑。遂连忙把自己全身上下查探一番,翻来覆去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心下疑惑,便跟忙上前拦住将要离开的掌柜的,笑问道:

“掌柜的留步!”

掌柜的见他问话施礼亦连忙还礼,拱了拱手道:

“客官何事?”

此刻掌柜的仍忍不住打量了范灿一番,脸上神情却已变为了赞叹、

范灿更是不解,便笑问道:

“老哥,我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俩胳膊俩腿,你为何老是打量我?害得我心里痒痒不已!你可得给我说说,不许瞒我哦。”

掌柜的被他看出小动作,加之范灿态度和善,不由老脸一红,又见范灿满脸的期待和疑惑,赶忙笑答话:

“小老弟勿怪,不是老朽我无礼,确实小兄弟给人惊讶!”

“哦,此话怎讲?”范灿心下更奇,赶忙追问道。

“也难怪老弟你不明白,这变化发生在老弟你的脸上。”掌柜的连忙解释道,“其实老弟面貌却也没发生多大变化,但是我恍惚之间总是觉得小老弟比昨日俊俏了许多,特别是双眼涌出来许多清爽之气,竟然和水一样,比我家的小孩子还要可爱。”

掌柜的言语间带着赞叹和艳羡,范灿瞬间就明白过来,感情自己昨天晚上在水里泡了一阵,不但把脸上的易容膏给冲淡几分,还引出了自己刻意压制的那股水般气息。一通百通,那可恶女孩肯定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这一点才发现自己的,范灿不由心中暗自摇头:

“这破功夫,除了跑得快和出卖自己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用处了吗?”

见掌柜的还看着他,便笑道:

“老哥,我明白了,你说我眼里竟然有了秋波!”

他一句话不但让老掌柜的忍俊不禁,还让旁边一个背对他的年轻人把刚喝进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溅了对面的同伴一身。

第四十五章 林小七是女的?

范灿胡言乱语让老掌柜忍俊不禁,亦害苦了旁边正在喝茶的一个年轻人。www.65txt.com

这家客栈不大,平时只是提供些简单饭菜和茶水;此时正晌午,客人大都不在,算上范灿亦不过六个人。其余五人分三桌坐下,喷茶的年轻人就坐在离范灿一桌远的地方,他虽是背对二人坐着,但是范灿是玩笑语言,声音颇大,所以此人几乎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本想回头瞧瞧让掌柜的如此惊讶的人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的,但是还没等他回头,便听到了范灿的痴语,一个忍不住就把刚入口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溅了对面的伙伴一身。

范灿自是感觉到了,转身去看。只见桌子旁坐着两个俊俏的年轻人,范灿可以看到面貌的那位是个翩翩美少年,星眉朗目,面如冠玉,虽然脂粉气多了点,但奇怪的是却无一点浮华艳丽的感觉,是个小帅哥。此时小帅哥正嗔怪地瞪着他的同伴,同时亦不免好奇地横了范灿一眼。他的同伴背对着范灿,看不见面貌,书生打扮,远看倒和范灿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子比范灿单薄得多,一身青衫穿在他身上差点成了袍子。范灿立即便有了想法:这难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忒也单薄了些,不会是个女孩子吧?没想到还是好奇的主。若是女孩子的话,这回可就糗大了,大庭广众之下嘿嘿……范灿邪恶地想着……从观察二人到胡思乱想,只是转眼之间,见小帅哥瞥眼瞧他,压下好奇之心,温和礼貌地对着他笑了笑,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哪知让范灿郁闷的是,小帅哥小帅哥瞥了瞥他,没有言语,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嬉皮笑脸的泼皮似的,掠过的眼神中竟含有些不屑和厌恶。

范灿讨了个没趣,笑容顿时就定在了脸上,心中大喊:“小子,有没有搞错?是你先看的我耶!范大爷我出于礼貌才与你打招呼的,要不然鬼才愿意和小白脸说话?你不知好歹不回礼也就罢了,竟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哼哼,长的帅有什么了不起?帅哥本大爷见得多了,小晨一个顶你俩!若你是个女的,本大爷今天定然只用眼就把你瞪得哭着出此门!可惜你是个男的,本大爷对你一点兴趣没有,也没兴趣和你动手。看我超级无敌霹雳掌!小子你去死吧……”

范灿在心里把对他不理不睬的小子打了个稀巴烂……

掌柜的见范灿瞪这店里的那个俊俏后生,面带郁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没说话。范灿转过身来,继续对着掌柜的大声道:

“老哥,不瞒你说,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帅的一塌糊涂,是世间少有的翩翩美男子。但是你不应该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夸我,害的有些人起了嫉妒之心,更有少数人无地自容!嘻嘻,老哥,低调低调!”

“你不是嫌范大爷不顺眼吗?好吧,我就让你让你小子郁闷到底!”范灿心中想到;他大部分时候是个乐天派,对很多东西都不在乎,即使昨晚被那小皮娘阴了一次也没太放在心上,他也只是嘀咕一番,最后只当救了一次美。对这小帅哥,他除了开始时惊讶对方为何如此看他之外,随即便不放在心上。否则哪有在心里用霹雳掌自己打人的?昨天折腾了一夜,今天刚起床,与人斗斗嘴皮子瞪瞪眼睛气气小帅哥不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吗?

范灿突然毫无顾忌地夸自己让店里的几个人都一愣,大家都无奈地看了看他,老掌柜的见人颇多,只当范灿在开玩笑,他也挺喜欢幽默风趣之人,便笑着附和道:

“小老弟所言甚是,我也从未见过像小老弟这样能豁达开朗之人。”

话题被引开了,由范灿的眼睛到了范灿这个人。小帅哥竟然像个女人似的鼓起了腮帮子,范灿心中暗笑不已。小帅哥对面喷茶的的那位倒对范灿没什么厌恶之意,只感觉相当有趣,又闻范灿二人厚着脸皮的问答,便转过了身来,想见识一下什么样才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范灿眼前出现了一张清秀绝伦的小脸,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俩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虽是男装打扮,但范灿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女孩子,而且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范灿仔细地看了看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与小蝶儿梨子两个姑娘相仿年纪,她并没有像同伴那样对范灿不理不睬,而是笑嘻嘻地盯着范灿直看,像鉴赏什么东西似的,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神情像极了蝴蝶那丫头,害的范灿差点大叫妹妹。

过了半天,小姑娘才停止打量范灿,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说道:

“小子,你脸皮太厚了,虽然你的眼睛的确很好看。但你的样貌却算不上帅哥,以后不能这样大言不惭了!”

范灿无语,他顿时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小不点给训斥的感觉,相当的很没面子;虽然小姑娘很可爱,但是范灿还是狠下心去,面色狰狞,声音一变,恶狠狠地道:

“呔,小丫头,你竟敢说我脸皮厚,你可知道我是谁?大爷我就是天王山黑风洞的黑风洞主恶狠狠!专门欺负女孩子和小孩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卖给掌柜的换酒吃?!桀桀……”

范灿尽力地让自己凶狠些,脸都抽筋了,但是小姑娘没有丝毫害怕地样子,只是瞪大了明亮的大眼睛,葱指指着范灿结结巴巴地道: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

范灿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由一怔,随即就要大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转眼去看小帅哥,盯着人家胸口上面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小帅哥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刚要发怒,却见范灿突然停下来,对着他施了一礼,面色真诚温声道:

“刚才在下见二人乃是趣人,开个玩笑,失礼之处颇多,还请阁下莫要在意。”

一句话把对方的怒意给噎了回去,那人见范灿话语真诚,怒气消了几分,但是转过头去,仍是没有理睬范灿。

范灿已知其中诀窍,倒也不在意,转身笑嘻嘻地与那小丫头答话:

“小妹妹,刚才哥哥这边失礼了,还请你原谅则个!”

小姑娘还没答话,小帅哥已经说话了:

“小七,我们走,别理这孟浪之人!”

“小七?你是小七?林小七是女孩子?”范灿失声叫道。

第四十六章

范灿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可爱小姑娘既然叫小七,与那梨子心里的人是同一个名字,他曾鬼使神差地在梨子面前蒙到了人家的名字。www.65txt.com

当时范灿只把林小七当成了男孩子的名字,而且是梨子姑娘心仪的男子,还自以为是地出言羞了梨子一顿,见人家护的紧,他还暗自为自己的误打误撞得意了一番!没想到无巧不成书,他三四个时辰后便见到了真正的林小七,而且对方还是个娇滴滴嫩艳艳的漂亮女孩子,不让范灿跌破眼皮才怪!

掌柜的自然不明白范灿的话,只是疑惑地望着他;但是即要起身离开的两个人却堪堪停住了脚步,眼中精光一闪,诧异地看着大惊小怪的范灿。

半天之后女扮男装的小七才清脆地问道:

“恶狠狠大叔,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哩?”

那已经被范灿看出来同样是女扮男装的假小帅哥美目里闪过一丝凌厉,紧盯着范灿,那样子范灿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会被咔嚓咔嚓大卸八块,范灿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心道好泼辣的女子。

范灿见对方已经确认了名字,又闻小姑娘问的可爱,顿时便忘掉了一边虎视眈眈的大美女,忽视了随时可能爆发出来让自己大吃苦头的杀气;心中男子气概瞬间上升到了极点,气质直接一变,从大胡子的强盗变成了一个仿佛遗世独立误落凡尘的翩翩佳老头,像得道高僧似的抚了抚自己短短的胡茬,声音飘渺地说:

“我本一仙人,游戏在凡尘。上下五千年,纷纷世间民。<<>>就算三生石,亦在手心存。”

狗屁不通地诌完之后,范灿背负双手,口中一叹,双眼望天——大堂的椽子,就像是遗弃了世界的屈原一样……

大堂里突然间静得可怕,店小二端着为范灿刚做好的饭刚从后面过来,见他装神弄鬼,竟然被他唬住了,停下脚步思量着神仙是不是会吃他弄出来的人间五谷粗粮,这样送过去是不是亵渎了神仙?店老板抬起脸学着范灿望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下颚在抽搐!其余几个客人吞了吞口水,都在暗自庆幸运气好,见识到脸皮特别厚的高人了!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面前气质突然间转变却又胡言乱语的家伙,心中疑惑。看范灿刻意流露出来的气质,倒也确实像个游戏人间的世外高人;但是他的眼神为何那么……欠揍?

假小子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上,林七看了看她,而后转身对着还在望着二楼木板的范灿嘻嘻笑道:

“我本一仙女,误落在凡尘。柳叶八卦刀,九宫七星剑。分筋错骨手,样样都精通。”

说完小姑娘走上近前,左手推了推范灿,待他低头,把右手往上一举就要捶打一阵。见到那嫩嫩细细的柔荑小手,范灿眼里满是蔑视。然后把自己的大手握成拳头在林七小姑娘面前晃晃,那意思是:看到没?小丫头片子,你那小手是用来绣花的,这才是打架的拳头!

范灿的蔑视只持续了刹那,在他还没放下炫耀自己力量的拳头的时候,左肋便感到了林七的小手上传来的一股大力,接着他便腾云驾雾飞到了两张桌子外,“被飘”到了还在目瞪口呆的店小二面前,差点撞翻他手里的饭菜。范灿一个踉跄之后,稳住身子,他知道小姑娘只是和自己开玩笑,心中大定,玩笑之心顿起,刚要装模作样地大喊大叫,林七小姑娘清脆的的声音已经传来:

“大胡子仙人叔叔,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吹牛的!”

掌柜的和几个店客见这漂亮的姑娘出手不凡,把一个大男子整的如此狼狈,识得此女乃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怕范灿和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大大地不妙了,都连忙躲到了一边。

范灿闻言心思一变,老老实实地把嘴巴闭上,顺手接过来店小二手里的饭菜,范灿身边的一张桌子上,自己拉过凳子坐下,就那么自顾自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一句话也不再说。吃的同时还表现的津津有味,不时地抹抹嘴,貌似大快朵颐。

他的突然沉默让大堂里的人有些不明所以,掌柜的见饭菜已经送到,便回到了柜台上,看着自己店里的几个有趣客人。他不担心这几人会大打出手,因为以他看法无论范灿和林七都有趣的很,并非手段毒辣之人,只有那冷冰冰的小帅哥是个不确定因素。

“不知道他发起飙来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老掌柜的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林七初时见范灿不说话,以为他故弄玄虚,引自己上当,便亦赌气似的忍住不说话,只瞪着对方。但是后来见范灿只是吃的不亦乐乎,竟似真的忘了旁边还有她们师姐妹,不由生了闷气,小脸气得通红。便干咳几声,想告诉范灿她们的存在,但范灿就像饿了八天的饿狼一般,似乎眼里只剩下了桌子上的一碟花生米和五个馒头;对小美女的呼唤根本理也不理。林七本就好奇范灿对她的名字大惊小怪,此刻见范灿装聋作哑,也沉不住气了,忽地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走到范灿面前,娇声喝道:

“喂,你饿傻了,是不是从来就没吃过花生米呀?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本就稚气未脱,娇嫩可爱,此时又略带撒娇,声音若深谷黄鹂珠落玉盘,清脆至极,听闻之间便如溪水流过心间,让人觉得分外清爽。

“我晕,小姑娘,你在小看我吗?我即便再笨,可也听说过蓬莱剑派的四大美人呀。而且前几日刚与贵派的白樱姑娘和梨子姑娘见过面,当时我们相谈甚欢,大有相见很晚之意。”范灿慢腾腾地把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咀嚼一番,慢慢抬起头,一脸气愤和回味地道。

范灿的话把假小子的注意力也给吸引了过来,虽然脸上还是很平静,但是范灿仍是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你就吹吧!你在哪里见过大师姐和六师姐?”林七虽然对范灿蓬莱剑派四大美人的说话很满意,但是仍然不信他见过梨子和白樱。

哦,范灿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娴雅文静的白樱自然就是大师姐,泼辣的梨子是六师姐,那么说林七便是七师妹,可是面前的这个假小子是谁呀?难不成蓬莱派还真有四大美人不成?范灿心里有些兴奋地想到。

第四十七章 蓬莱二钗

范灿欲擒故纵,成功地吊起了林七小姑娘的胃口。www.65txt.com

他自个寻思着:

“一个人闷声吃饭也无甚乐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逗小女孩羞羞假小子貌似也不错;况且昨夜为了三个美女出力不少,最后却连人家的真面目也无缘得见,还被梨子那泼辣姑娘敲了头,人生的失败之中可谓无出此右;我范灿出道以来从未受过此等欺负——虽然我出道才不过十几天。现在机会来了,蓬莱剑派的小姑娘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决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反正师姐欠债师妹还也没什么不对,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让这小姑娘把我昨晚所遗稍稍补回来些。”

范灿本着“不欺负一下小美女便对不起自己”的方针,打定主意准备消遣一下。见小姑娘追问白樱梨子二人之事,心中暗笑,抬头漫不经心地瞥了林七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姑娘此言差矣,我实话实说怎么就叫‘吹’呢?敢问我说的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吗?姑娘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对于刚才的话请务必给在下一个说法。”

“小气鬼,亏你还是个男人,不就随口说了你一句吗?值得你如此啰嗦?”林七无语了,今天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家伙,刚才还恶狠狠地装坏蛋呢,这会儿怎么成啰里啰嗦的老婆婆了?可恶的是偏偏这个家伙知道大师姐的消息,自己有求于他,否则一定把他打成猪头!林七心里气恼,可是小脸上还是笑脸相迎,娇声道,“好啦好啦,你不是吹牛,你是实话大王,好了吧?快说说你在哪里见过白师姐和梨子师姐?”

“姑娘此言亦差矣,岂不闻男子汉大丈夫最重名节名声吗?姑娘说话即使无心,但若被有人之人或是不明真相之人听去,岂不胡言乱语满天飞,把我当成说大话的人?若姑娘一句话坏我名声,我堂堂的黑风洞洞主的威望何在?我黑风洞十万儿郎的面子何存?”始作俑者对小姑娘的娇俏不为所动,一边夹着花生米,一边慢吞吞地应付着,再次把话题饶了开去。~~~~

“啥啥啥?十万儿郎?”小姑娘似是惊讶不已,睁大眼睛长大嘴巴望着吹牛之时脸上却波澜不惊的范灿,一脸的不相信。突然觉得一个女孩子这个样子不雅观,连忙抬手捂著小嘴,转过头去。嘴里嘀咕道,“你就吹吧,看你把天也吹破。名节?男子汉大丈夫?我怎么没看到?”

林七本来是对范灿说出“名节”二字极为不屑的:

“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像是我这么个青春美少女侮辱了你似的?呸呸,鬼才毁你的名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林七直觉得范灿这话说的特别别扭,后来小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啐了一口,和那梨子极为神似。小姑娘被范灿说的心里痒痒的,只想拿拳头捶趴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但是心里突然多了一丝莫名的顾忌,怎么也不敢动作。

其实这俩小姑娘都被范灿骗了,这小子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他认为这些女孩子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一般忍不得别人半点的不屑之言;你越出言说她形象瑕疵,她便越要装出个大度温柔的淑女样子来,自然就不会动手打你。

林七自然不解范灿的外门心思,自然也为了自己的淑女形象而不敢动手,只能狠狠地拿眼剜了范灿一番。见他还是只顾着桌子上的一盘花生米,小姑娘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范灿像是没听见林七的嘀咕声,继续津津有味地吃他的馒头花生米。林七娇憨的外表下也有一颗玲珑的心,明白范灿掉自己胃口,甚至打趣自己,虽然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对她这个天之娇女来说还是第一次,可偏偏一时之间对面前这等无赖之徒又无可奈何,小姑娘突然后悔刚才下手时没有狠一点。此时面前人虽是在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地吃饭,自己堂堂一介淑女,刚刚认识他还没多久,自不能大大咧咧霸道地去阻拦他,小姑娘愣在那里,伤透了脑筋。

范灿见小姑娘双眉紧蹙,似是无计可施,大有成就感,心里乐开了花。瞥了一眼假小子,见她对这边毫不关心,只自顾自地喝茶,便对林七道:

“林丫头,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去,和你很熟悉似的!”林七见他不说话则吃饭,说话即胡言乱语,心里不由气恼他话里的暧昧,狠狠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在桌子上一放,娇声道:

“说吧,什么交易?黑风洞洞主大爷!”

本来林七要称呼范灿“小混蛋”,但是怕范灿再次刁难,胡乱提条件,遂叫出了范灿的自称名号。

“好,咱们慢慢谈。”范灿吃完最后一个花生米,把筷子放下,然后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给林七让座。林七见急不得,便老老实实地坐下。范灿问道:

“林姑娘,你哪位同伴不一块吗?”

林七回头望了望假小子,见她不理不睬,便回头对范灿笑道:

“算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师姐喜欢清静。”

范灿白了白眼,气道:

“小姑娘好不礼貌,难道说我是聒噪的人吗?我可是堂堂的黑风洞洞主!手下有十万儿郎,吞云吐雾呼风唤雨之辈!我……”

“好好好,恶狠狠大侠,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咱们快谈点正事吧!”林七乞求道。

“其实我也不想耽误时间的,”范灿很真诚地说道,“我先问好吧?”

“呃,”林七一愣,不仅被面前这个大男孩气笑了,“好,男孩子优先,你有什要问的,快说吧!”

“咳咳,”范灿整了整面容,显得很正式,“敢问林姑娘,令师姐白樱在江湖上是不是很有名气?”

“呃,”林七再次愣住了,这个家伙在装傻吗?竟问这种很无聊的问题,“对呀,大师姐十九岁即名满江湖,乃我派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不但武艺无出其右者,而且师姐如白樱般淡雅的气质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的。‘蓬莱二钗’当然名不虚传!”

说到这里,林七突然警惕地看着范灿:

“你问这干嘛?你难道你想追我白师姐不成?”

“呵呵,问问而已,当初因为不知道白姑娘的名头被你那梨子师姐打了一顿。”范灿笑道,心里却想到,范大侠我见了淑女就不会说话,去追求那位白姑娘不是自讨苦吃吗?

“嘻嘻,梨子师姐是白师姐的跟屁虫,你和木头似的,她不教训你才怪!”林七说的理所当然,嘴角露出来一丝微笑,似是想到了平日里姐妹之间嬉闹时的情形。

第四十八章 啰嗦

“蓬莱二钗是谁?”范灿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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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趁林七高兴可以混过去多问几个问题,说之小姑娘面色古怪地白了他一眼:

“小子你这是第二个个问题。”

范灿意图被人识破,面不红耳不赤,可谓超常发挥,反驳道:

“丫头,你敢叫我‘小子’,我可是……”

“你在胡说,我便掐死你。”林七见他唧唧歪歪还要胡说,小姑娘柳眉倒竖,恶狠狠地威胁道。

“哼,不说就不说,本大侠一代豪杰岂会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有什么问题快问吧。”范灿趾高气昂地催促道。

“你……我……哼!”林七间歇性失语,两只小拳头紧握,在心里默念淑女二字,深吸了几口气,打人的冲动被慢慢压了下来,“我问你,你在哪里见到了大师姐和六师姐?”

“这……”范灿看了看四周,发现几个顾客不时地瞧瞧这边,掌柜的和店小二俩人则是死死地盯着这边——看来这俩人好久没看过热闹了。

林七见范灿欲言又止,以为她要耍赖,顿时杏眼圆睁,就要发火,范灿见状赶紧低声道:

“姑娘别急,此地不宜说这些。你问些别的吧。”

若是被人误以为耍赖,那么这顿揍肯定是免不了了,范灿可不愿被小屁孩欺负。

林七见他面上虽仍是嬉笑之色,但眼里却是严肃的,暗暗也就相信了他,但仍有些气氛,斥道:

“这个问题算你送我的,过后再说。-====-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不就是耍赖吗,我也会,林七暗道。

范灿见他心思玲珑,对“美女都是傻子,见了帅哥就糊涂”的看法更是不屑,这丫头见了自己虽然窘迫些,但是那是气的,不时自己让自己犯糊涂。

“范灿。蓬莱二钗都是谁?”范灿当然不会傻傻地问她到开封来的目的,只想着下次见到白樱梨子不被人家笑话就可以了,况且她们的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呃!”林七已经可以看出来范灿是个初入江湖的家伙,他虽然聪明刁钻,但是于江湖事却知之甚少,愣了一愣,脸带戏谑地答道:

“嘻嘻,小子你可真是孤陋寡闻的很呀!”

范灿不理他的调侃,只是等着她的回答。只听林七继续道:

“蓬莱二钗呢,就是白樱和林夕。知道了没?”

“呃,林夕?林七,林夕和你什么关系?你姐姐?”

“你问的太多了!”小姑娘笑嘻嘻地道,范灿不但看到了林七的笑意,甚至也感觉到假小子也在笑。心里不解,但话被人堵了回来,只好继续等。

“我两位师姐没有危险吧?”

“没有,怎么会呢?我冒险把她们俩救了出来,你那水果师姐还恩将仇报欺负我。气死大侠了!”范灿忿忿地说道。

“救出来?我师姐有危险?”林七被范灿无意说出来的气话绷紧了心,小脸刷的就白了,紧紧地看着范灿。假小子的手也伸向了桌子底下的宝剑。

“呵呵,别担心,她们连根头发都没伤到。”范灿安慰道,他本就是开个玩笑,此时见林七姐妹情深,自然不会去计较多说一句少说一句的事。

“嘘!”林七深呼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

范灿张了张嘴正要问梨子是不是泼辣姑娘的真名,一边的假小子站起身来,走到范灿面前,拱了拱手,道:

“范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范灿看了看她,自然明白她的想法,起身回礼笑道:

“只要姑娘不生我的气,借一万步也行哩。”

“你……这你也看出来了?”林七惊讶道。

女扮男装的女子则是面色一红,有些失措。

范灿哈哈一笑,欠身一让:

“请!”

范灿转身对掌柜的安排一下,便带着两个女子来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周围,敞着门请两个姑娘坐下,范灿倒茶。

“两位女侠不必担心白女侠和梨子女侠,她们两位均是安然无恙,此刻恐怕正在某处睡大觉呢!”

范灿先让二人安下心来,见两女等他说下去,放低声音问道:

“两位姑娘可知昨晚黄河帮总舵清水园发生的事情?”

“啊,你说昨晚大闹清水园的人是两位师姐?”林七惊叫道,小姑娘惊诧之间总是美目圆睁,小嘴微张,便如冒泡的的小鱼儿一般,煞是可爱;范灿看着这娇憨的模样,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胡蝶那丫头。

“嗯,嘻嘻,也不全是你二位师姐闹的,我也有份。”范灿笑道。

“你和二位师姐联手对付那黄河帮第一高手卢晓东?”林七快速问道,假小子根本挨不上提问,总是被师妹抢了先。

“呵呵,不是我们三个,其时另有高人。我们三个只是联手打得那些小喽啰哭爹喊妈而已!”范灿笑道。

“敢问范少侠可知我师姐他们俩去了哪里吗?”假小子问道。

“这个……”范灿挠了挠头,讪讪道,“我还真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我总不能问人家姑娘的住处吧。”

范灿自然不会说自己当时因为面对淑女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嘻嘻,问的话,梨子师姐也会骗你!”林七娇笑道。

“呵呵,”范灿笑了笑,在两个姑娘的眼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孟浪,对他的印象大大转好,“在下可否冒昧地问一句?”

“少侠但说无妨,只要可以相告,我二人决不隐瞒。”师姐道。

“不知贤师姐妹在江湖上交游广泛么?”范灿问道。

“这个么……”女子沉吟一阵道,“不瞒少侠说,林师妹虽然在江湖略有薄名,但是那都只是些登徒浪子所传,其时林师妹很少涉足江湖,只偶尔随师门长辈出行。反倒是我这个师姐识得的江湖人多些,当然大师姐和六师妹见识更广些。不知少侠问这些何为?”

范灿知道他们好奇,便从自己包里把那本从封丘城里抢来的账本拿出来让二女观瞧;二女不解地接过来观瞧,只是不看则罢,看完之后均是柳眉倒竖,气愤填膺,林七更是小拳头紧握。

第四十九章 借伊之力

范灿原本的打算是在开封城把账本四处散播,让江湖豪杰之士了解黄河帮之罪恶行径,但这两天切身感受到黄河帮在开封城的势力早就根深蒂固,此方法在这里并不可行。www.65txt.com~~~~而且开封的江湖人士范灿根本就是一个也不识得,告诉那些百姓也只能让他们徒增烦恼。所以范灿一直力图寻找别的方式来向江湖公告黄河帮的罪恶行径。那功夫高强的神秘女子出现时,范灿也想过借她的力量,但是此女神龙见首不见尾,范灿根本得不到伊人的行迹;而且范灿昨夜见到此女在清水园杀人时的狠辣,突然有些担心此人非是出自名门正派。若是彼出自歪门邪派,虽说她和黄河帮亦非是通路;但是范灿借彼力量,仍旧有些得不偿失,到时候不但要欠伊一个人情;更有甚范灿被她利用趁机铲除自己的对手而自己坐大;如此范灿可就为这纷乱的江湖帮了倒忙。正当范灿无计可施大伤脑筋之时,突然见到白樱和梨子二人,并得知二人乃九大剑派之一蓬莱剑派的传人,那淡雅若雪的白樱更是蓬莱二钗之一,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不由欣喜不已——这正是范灿数次询问白樱在江湖上的声明的缘故。

昨夜时候,范灿当时就欲相问相求,但是冲出院子后二女飞速离去,范灿则去亭子观战,机会错过;后来在回来的路上范灿被淑女吓到,只想着如何逃掉,别的念头统统都没了;若说有的话,那也是苦思着怎么和淑女打交道。<<>>

今日今日无意间遇到林七二人,范灿不由得喜出望外;但他并不明二女性格身份,就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此刻把二女请进客栈来,并非完全为了告诉二人师姐妹的信息,范灿亦有自己的打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何况这里二人都和江湖上娇名远扬的蓬莱二钗有很深的关系!

范灿见二女激动不已,晓得二女乃侠义之辈,顿时放下心来;拳头紧握的林七气得打哆嗦:

“气死人了哩!这些坏蛋真是坏死了!让我抓到定要把他们大卸八块!不行,我想打人!范小子,你让我出下气吧!”

“你……我……”范灿本想劝说两句的,此刻囧了!

“师妹,别胡说!”那师姐亦对这小师妹古怪的要求无语。

“咳咳,你若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这账本,我给你做一次靶子也不是不可以!”范灿豁出去了,大义面前当仁不让,打一次就打一次吧!这小姑娘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几十斤重,能有多大力气。就算被打个头破血流,晚上去清水园找回场子就是了。想到此范灿的眼神更是坚决,若不是怕疼就自己主动走过去了。

“范少侠不必见外!我是姐妹虽是不才,但大义当前亦绝不会退缩;我二人当竭尽所能,将这黄河帮恶性告知于天下!”师姐道。

“姑娘大仁大义令在下佩服。”范灿施了一礼,“在下初入江湖,功夫见识均是低微,虽有心与这黄河帮作对,但奈何能力不够,实在是惭愧!”

“咦,”范灿正在客气,林七那边却惊异地叫了一声,引得范灿和师姐望将过去。只见林七手里拿了几个爆竹好奇不已:

“小子,你带那么多爆竹干什么?”

范灿从少侠再次变回了小子,毫不介意,笑答道:

“让姑娘见笑了,在下正面对敌没甚主意,只好另辟蹊径,寻找自己的战斗方式。”

“没有正面对敌,难道你在‘把敌人打得哭爹喊娘的打斗’中只是加油助威的角色,动手的事全是我二位师姐做的?”林七笑嘻嘻地问道。

范灿本以为林七会询问自己如何利用这些爆竹或者笑自己坏主意多,谁知小妮子想到了刚才自己吹大气时的话,不由老脸一红,反驳道:

“能者多劳,各有所用。白姑娘二人功夫好,自然正面冲锋;我功夫不行,只能想办法调开那武功卓绝的黄河老祖;否则的话我们三个都得栽倒人家手里哩!”

“原来如此,不知少侠可否把当时地情形说一下?”师姐道。

“这个……”范灿想了一下,觉得让这俩人知道自己打扰了白樱二人行动的事不太妙,到时候这林七和那梨子一样把自己堵在这屋里揍上一顿可就大大地不妥了。所以范灿便没说,只道:

“此事说来麻烦,二位找到白姑娘后还是问她吧。反正林丫头你只需知道范大爷我当时很勇敢就是了。”

“哼!范大爷,你才多大?”林七小嘴一噘,不屑道。

“嘿嘿,好男不和女斗,我本着尊重女性的原则不和你计较!”范灿霎时间又变了样子。

“你……哼!刚才比谁说的都多,也不晓得什么叫做脸红!”林七反驳道,这个家伙此时才知道不该和女孩子拌嘴,还用来反驳本姑娘,真是岂有此理!

林七虽是聪明伶俐,但终归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被范灿气的小脸通红。索性转身过去,不去理他。

“范少侠的意思是让我们二人把这账本并想办法公之于众吗?”

“姑娘以为如何是好?”范灿问道。

“也好,我二人将此带走,或者想办法交与师门长辈,或者让江湖同仁得见。”姑娘沉吟了一番,“据我所知,现在不少人为了牡丹花会和洛阳第一美人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都在向洛阳赶去,我们亦可趁此机会寻求帮助。”

“嗳呀呀!师姐,不用那么麻烦!”林七手里把玩着爆竹,听见师姐出主意,便拉着长音接道,“难道你忘了蝶谷么?我们去找楚仙子,把这东西交给她,跟着她去解决这事,省得再徒费脑筋了!”

“对呀,我把这事给忘了,”师姐闻言一拍光洁的小额头,似是顿悟过来。而后想起一事,对着林七嗔道,“鬼丫头,原来你老早就有主意了,偏生自己藏着不说,害得我向范少侠出了那么多的馊主意;看我怎么整治你!”

第五十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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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提出向蝶谷的人求助,范灿和那师姐都甚是赞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尤其范灿,听胡云说了不止百遍蝶谷在江湖的影响力,对那些俊雅如仙武功高强的蝶谷仙子们早就向往已久。现在见二女提出向蝶谷求助,范灿自是连忙答应。

范灿小心翼翼地把账本交与二女,并请求二人务必为江湖除此一恶。二女也是满口答应,随后便要告辞而去。范灿见二人即将离去,迟疑一下,拱手道:

“二位,在下有些小事想要请教二位,不知二位是否方便回答与我?”

“范小子你说吧,能说的我自然告诉你,不能说的你问了也没用!比如说我二师姐的芳名啦,比如说林夕和我什么关系啦!嘻嘻……”林七笑嘻嘻地看着欲言又止的范灿,似乎要在范灿身上找回一局,数次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噎到,林七纵是泥人也有些郁闷。

本以为大家现在是合作的关系,虽然范灿确定二人没在撒谎,而且确有行侠仗义之心;但是彼此多了解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他和二女交谈一阵,而且还有事相托,却仍是未知这师姐的名字,早就好奇心泛滥。本想借机问询,谁知被林七精灵古怪,识破范灿的意图,抢先说了出来,而且是明显的拒绝,范灿只好暗叹这姑娘刁钻。看林七那戏谑而又坚决的表情,范灿知道问询无望,便丧气道:

“算了,我还是留着这几个问题自己慢慢解闷吧!二位姑娘走好!”

范灿直接下了逐客令,就要把林七向外推。

然而小姑娘飞快让过他的禄山之爪,而后林七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疼的范灿一个哆嗦,赶紧缩了回去。

“臭男人,敢吃本姑娘豆腐!哼,我看你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林七小鼻子一皱,鄙视地看了看范灿。

“小丫头,你太自作多情了!”范灿一边关门一边道,“本大爷对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丝毫不感兴趣!”

范灿确实无心,他见了这个小姑娘林七和那位梨子姑娘,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胡蝶,想到和郭信一众人黄河岸边的开心,不知不觉间就想嬉闹一番。

“闫师姐,咱们揍这个家伙一顿再回去吧!”林七小猴子似的拉着师姐的胳膊撒娇道。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声音却仍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范灿的耳朵里——或许林七是故意的,范灿闻听,心下了然:

“原来假小子姓闫,不知道名字是什么呢?闫文?闫彬?闫顺?闫小花?”

范灿给自己倒了杯茶,胡乱琢磨起来。

半天之后,范灿从胡思乱想中回醒过来,嘴里嘀咕道:

“他爷爷的,昨晚上闹得那么凶,黄河帮今天应该大肆折腾才是,为何到了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都和范大爷一样在睡觉,养足精神晚上继续玩?如是如此,倒有意思哩,晚上天然就是捉迷藏的好时间,省的白天艳阳高照,热的满头大汗;清水园的假山怪树也不少,咱一个人即便对上他们整个园子的人也绝不胆怯!只是不知道那可恶的小娘皮还去不去!还有大淑女白樱和泼辣的梨子不知道藏哪里去了,连她们师姐妹都找不到,我也就不想了!没有一群美女衬托,趣味不免少了些……”

范灿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打算出去探探虚实,看看黄河帮那群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背好自己的那装了两千两银子的包袱,范灿向老板打了声招呼便出门游荡去了。

范灿住的客栈本就离清水园不远,紧走几步,转眼之间便到了清水大街;这清水大街一如从前有些沉寂,大家路过时仍是匆匆疾步,不愿多停。范灿混在人群中,见到清水园门口倒没什么变化,只是进进出出的人比前几日少了些。貌似大家都在睡觉——这是范灿的想法。

看了一阵,仍是没什么动静,范灿只好顺着大街离开,准备再到平和阁看看——其实他也想到黄河帮别的地盘去看看,奈何范灿现在知道的只有这两处地方;而且那些勾栏酒肆之处显然比不得这平和阁来的重要些。

平和阁所在的子午大街和清水大街交接相连,两地之间只有很短的路程,范灿哼着小曲,慢慢腾腾地便转入了子午大街,而后沿路向南而行朝平和阁进发。此刻午时刚过,人们刚吃过午饭,春困如约涌来,所以白天去见周公的人也是不少,不过平和阁的那群赌鬼显然不属于这类人,晚上的时间尚被他们挤出来猜两把,白昼里的大好时光岂能浪费?所以离平和阁越近,范灿遇到的那些念念叨叨疾步前行的赌鬼便越来越多。但是让范灿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并非向着平和阁而去,而是都在离开,而且细听去,这些人都很不甘,而且骂骂咧咧,不知道是何道理?

范灿心下诧异,便顺手拦住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小汉子,抱拳道:

“大哥留步,借问一句,阁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汉子输了不少,刚被赶出来,心下正是郁闷,见道路被拦,便要气恼,但见到范灿那灿若星辰的眸子时,不禁略一失神,揉了揉眼再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但却知道眼前这年轻人非是凡人,吞下去到了嘴边的脏话,大声道:

“谁说不是哩!***,俺手气刚刚到来,赢了几把,眼看着就要把前两日输掉了给捞回来;前几日来闹腾的那个小子便到了,而且这家伙还带了几个帮手。此刻与那孙阁主在大堂里打了起来,把赌具全给砸了!***,害得我们全被撵了出来,只能换地方再赌!小兄弟是不是手痒了耐不住想赌两把,哥哥我带你一块去吧!那边还有个浑圆堂,离这里五百步之遥,也是个赌钱的好地方!”

“谢大哥好意,在下到阁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行,我随后就到。”范灿当然不会去,便推脱道,“希望在小弟到来之前,你已博了个全堂彩!”

“托老弟吉言,咱们待会浑圆堂见。”瘦小汉子见范灿嘱咐自己,眼前不由浮现了自己赢遍全堂的强行,大喜不已。

范灿弄清楚了情况,不再耽搁。

“原来这群小子又遇到麻烦了,难怪不见人影;不知道那穆一平大侠带来了何等人物竟然黄河帮如临大敌,甚至把顾客也全给赶了出来。”

想到此,范灿的脚步再次加快。

第五十一章

范灿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到了平和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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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穆一平再次闹事肯定会有所准备;范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阵势还是让他一愣。百丈之外范灿便看到平和阁门前的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门口,前外的人倾斜身子往里瞅,后面的提着脚尖向里瞧,却没有人靠得太近,只是那么不远不近地围着,因为里面不时的有桌椅板凳被抛出来,每到此时人群便退潮似的向后倒去,待到尘埃落定,人们便再次向前涌去,继续瞪大自己的眼睛。一个个都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兴奋,还不时发出嘘声喝彩声,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精彩的打斗还是因为看到了别的趣事。

范灿来到人群后头,看了看阵势,围着人群转了两圈,想要找个空子;但是他失望了,平和阁门前这块空地上除了人还是人,空气都被挤到了对面的客栈里,很多人都被迫玩起了金鸡独立;即使地上的蚂蚁想要穿过去,还得趁人群前俯后仰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吹起的仿佛不只是尘土,还有人们无聊的喧嚣。范灿不是蚂蚁也不是风,只好挠了挠头,紧紧腰带,把包袱揣在怀里,对着前面的人群大声地咳嗽了两嗓子,没人理他。

“看来里面的事一定很精彩,否则的话,这么帅的帅哥在外面怎么也没人围观?难道里面有美女?哇哈哈!”范灿暗自猜想到,郁闷霎时间被莫名的兴奋所代替。

“嗨,让开,让开!格老子的,想死是不是!滚!快给老子让开!滚!”正看的兴致勃勃的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了粗犷的呵斥声,骂骂咧咧,话语间十分地严厉。

里面的人以为双方来了帮手,心下更是兴奋,便纷纷回头向外面看去,同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来人通过——谁知道来的这位是什么人;万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瞧见那些不长眼的冲上去就给一刀,为了看热闹把小命丢这里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此刻谁也没去想这声音为何在这混乱的情形下还可以如此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范灿见口技效果不错,眼前的人群果真自动让出道来,暗忖果真是恶人当道,软的怕硬的;遂把包袱向腋下一夹,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地顺着空隙穿到了人群前头,在他后面也有不少机灵的人趁机跟了过来,心里暗自佩服面前的人。范灿站稳之后,有那些个反应慢的人还在傻傻地等着大魔头的通过,只是不一会他们便被跟在范灿后头涌过来的人挤到了一边,甚至连被戏弄时的愤怒也没来得及爆发,便被人群再一次的后仰被淹了回去;于是赶忙再次提起脚尖向着里面张望。

范灿顺利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也是离战场最近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情形,范灿暗自好笑。眼前空地上凌乱散落着碎裂的桌椅赌具,不少黄河帮弟子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这其中就有那日凶巴巴地把范灿和郭信从平和阁门口赶开的那个门僮,这小子正抱着腿狼嚎着,衣服之间呼呼地地渗着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这群人不但要忍受伤口带来的疼痛,还要躲闪不时从门里飞出来的乱屑,一个不小心就会砸个正着,旧痛加新伤一次又一次地报复者这群混蛋,让他们再没有前日里那飞扬跋扈的嚣张劲。

这群飞扬跋扈的家伙总算得到报应了,范灿心想。

抬眼向大堂里看去,只能看见数十条人影闪展腾挪,正争斗的激烈。里面有几个范灿认得出的人,于子明、孙大富、章帮兴等都在,黄河帮数十人围着其余五个人在打拼;被围在中间却丝毫不落下风的人中就有那穆一平,只见他右手长剑散出点点寒星,左掌劈出道道刚猛的掌风,大开大合之间一人独战孙章二人,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在他们旁边“大力神魔”于子明却是被两个年轻人给困住,左支右挡,却怎么也冲不出两个年轻人的围堵,不时地哇哇怪叫;他昨夜一夜没睡,今日刚醒来就被人告知穆一平又来了,差点没气得吐血,连脸也没洗便气冲冲带人赶来,本想一掌把穆一平给劈死,但是没想到竟然被两个年轻人给死死困住。这二人若是一对一与他对战,于子明相信自己一巴掌就能把这俩年轻人给拍死。可是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联手御敌,步法剑式竟是威力倍增,一进一退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攻一守竟是硬生生地困住了于子明这江湖闻名的高手。旁边还有两个人亦是联手对敌,却远不如这一男一女二人的身手,但是对手也是一般,对阵起来也是绰绰有余,他们在外围两个拦住想要过去助战的黄河帮弟子,不时有那些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被他们而人呢扔出大堂之外。

范灿看清了场子里的情形,顿时就想起了卢晓东章燕侯等人,这里的动静那么大,为何他们还不前来,难不成这俩人昨晚上被折腾的透支了?到了现在还在睡觉?范灿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胡云说过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一个晚上不睡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他们打坐休息也甚是方便。既然如此,这些人又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改头换面暗地里搜寻自己去了不成?亦或者追捕神秘女子或者白樱二女去了?这倒不是没有可能,此刻应是众人防备最为疏忽的时候,尤其是白樱二人先是被范灿打扰了行踪,后又被卢晓东那厮吓唬一番,后来范灿领二人冲出重围,最后和范灿分别时已近拂晓时分;女子的体力又不如男子来的充沛,肯定困乏的紧,说不定此刻正在某个客栈休息呢!虽然二女面目并未被人瞧见,但是刀剑夜行衣之类的东西毕竟惹眼,况且那叫白樱的女子又是如此的气质不凡;见过之人肯定印象深刻,只消略微打听一番,便不难找出二人行迹,除非二人并未以真面目识人。至于那神秘女子范灿倒是不担心,这小娘皮刁钻的紧,不但武功高强,行迹也是神出鬼没,章燕侯要想暗算她有些困难,况且此女背后的势力还未被人知晓。

范灿替别人担心了一番,注意力便再次被场子里和于子明激斗的那对男女给吸引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双飞燕

围观的人不少,被精彩打斗吸引的更多,却很少有人大声叫好,只有凳子飞过来时或者有人被打倒时才会传来低低的惊叹声,场面显得甚至怪异,范灿不由再次暗叹黄河帮在开封城积威之甚。www.65txt.com<<>>

范灿配合着众人前俯后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不一会便被大堂里正和于子明争斗的两个年轻人给吸引了过去。这一男一女各使一把长剑,身法灵动,配合默契,双剑舞动起来便如飞蝶穿花,水泼不进,守时天衣无缝,攻时剑光霍霍,任是于子明纵横黄河两岸几十年,对这谨密的双剑也无可奈何。

二人身法敏捷,范灿离得又稍远,无法看不到二人面目,只能感到男的俊朗潇洒,女的身材高挑,十分的秀丽。

范灿看不出头绪来,只能暗自为穆一平这伙人加油,希望他们能有所斩获,为开封城除去几个祸害;那可是一件积德的大事。范灿知道自己功夫不行,正面对敌在这几人面前几乎是白给,若是打闷棍倒还有些希望。而且现在穆一平一会隐隐占了上风,所以范灿也没有趁火打劫的想法,只是暗自里防着黄河帮高手来援。刚才他从林七二人处了解到了不少黄河帮高手的情况,卢晓东章燕侯自不必说,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大力神魔于子明就亦在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从其正面对招时一掌便可逼退穆一平便可看出一二;除此之外,黄河帮中还有一个老魔头任飞峰,江湖人称“鬼王索”;手中一条长索神出鬼没,远攻近打,专克奇门兵刃,不知有多少的江湖豪客在其手下饮恨;比这于子明还要高出一筹,是黄河帮中的第三高手。

章燕侯加上这三个人是黄河帮的顶梁柱。此四人之外,黄河帮还有不少的堂主香主,其中亦不乏高手;如那刑堂堂主“乌云刀”李不黑便决不在孙大富等人之下,此人在未入黄河帮之前在太行山与人斗狠,一夜之间便干掉了横行太原府的“十二太保”,引得十二太保背后的七煞势力嫉恨,无奈之下才投奔章燕侯寻求庇护,引起为人残酷,便被章燕侯命令执掌刑罚,在开封城也是妇孺皆知。其他几堂堂主也都非庸手。若此刻这些人中有两人前来,穆一平等人便可能落在下风。当然范灿也隐约猜出这些人现在似乎不可能出现。一个念头浮上来——穆一平等人似乎已掌握了章燕侯等人的行踪,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出现这才前来,这似乎和暗中引开章燕侯等人的那些人有种难以言表的默契。但是瞬时间范灿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上次穆一平单独前来,若不是范灿郭信二人暗中相助,把大和尚扔下去,引开了于子明的注意力,他很有可能已经饮恨收场!一般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当然侠义当前亦可能顾不了那么多。

范灿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场子里的和于子明对招的两个年轻男女,直觉的此二人招式步法之间隐隐和着九宫八卦四象五行之术,奇妙无比。随老夫子读书时,他也涉猎过不少这方面的东西,有时间私下亦暗自琢磨,只觉得其中深奥无比;但是即便老夫子说的再清楚,自己关门造车琢磨的再透彻,见到这两个年轻人使出的招数时,范灿便更觉得自己只是井底之蛙。变,只有变才是至理;密切配合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二人到底是谁呢?范灿再一次为自己对江湖了解的缺乏苦恼不已。

书中暗表,这一男一女正是穆一平的同门师侄,天南剑派年轻一代最出色两个年轻人:“落霞”包姗和“孤鹜”文刀松;二人乃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因包姗久慕洛阳牡丹,恰巧穆一平行走江湖,二人便随师叔北上前来参加这牡丹花会;准备花会之后在江北游历一番,慢慢等待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的举行。二人的艺业得自天南剑派掌门人徐达侠,名师出高徒,加上二人勤奋聪颖,一身艺业早就不凡。范灿见到的二人脚下那神出鬼没的步法乃天南剑派绝学“鸣翠柳”,取自诗圣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本就精妙无比,若二人配合使用便更见威力;否则怎么会牢牢困住成名江湖几十年的大力神魔呢?二人手中长剑亦非凡品,是一对雌雄剑,名曰双飞燕,乃百年前纵横江湖的一对侠侣所留,是前些年二人南渡琼州时所得,可谓机缘不浅。

那两个挡住那些想要捣乱的小喽啰的年轻人亦是天南剑派弟子,二人是随包刀二人前来,欲到武林大会见识一番。四人从岭南出发,分两路北上,准备在洛阳会合;但四人刚进开封境内,便风闻穆一平大闹平和阁险些丧命的事,暗自为师叔担心,打听事情始末之后,均是勃然大怒;痛斥黄河帮所做非人。要知此四人均是九大剑派弟子,正义感颇强,加之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仗着刀包二人精妙的身法和高超的剑术,立刻决定教训一下这嚣张为恶的黄河帮。

他们四人暗自联系上了仍潜伏在开封寻找机会的穆一平,商定一番,还是决定直闯平和阁,四个年轻人的打算是当即便去,但穆一平阻止了四人,言需等待机会。四个年轻人虽然有些不快,但仍是遵循师叔的安排,暗自等待机会。

事实上,机会并未让他们等许久,第二天五人便听闻有人大闹清水园,黄河帮总舵被闹了个鸡飞狗跳,而且传闻黄河帮第一高手卢晓东亦被两个江湖小辈戏耍了一番。最令人好笑的是黄河帮连敌人的面貌都没有得见。

穆一平闻听之后,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此情形,倒是让几个晚辈佩服不已。穆一平带着四个晚辈赶到平和阁,遇到了奉命镇守此地的于子明孙大富等人,宿敌见面,自然当即动起手来。

黄河帮众人正极度郁闷着呢,尤其于子明这老家伙,昨日武功远不及他的范灿竟然在他和其他三名一流高手外加数百名黄河帮弟子的眼皮底下溜走,让他感到脸上十分的无光。此时眼见穆一平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再次送上门来,那还沉得住气,一个箭步冲上来,“力劈华山”乌云压地般拍了下来。孙大富章帮兴等人自也不会闲着,抄家伙就冲上来了。

只是于子明最终的对手并不是对方功夫最高的穆一平,而是手持飞燕双剑的落霞孤鹜二人,出乎于子明的预料,两个年轻人稳稳地缠住了他,攻守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第五十三章 打斗

于子明被天南剑派的两个晚辈缠住,心下大怒,但是怒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www.65txt.com<<>>且不说包刀二人手中那两把绝世无双的雌雄剑,只是二人那精妙绝伦的“鸣翠柳”的身法也绝非于子明这等直来直去的路数所能应付;随着时间推移,天南剑派二人体力仍是充沛,而且越舞越快,渐渐进入状态;但于子明的消耗却越来越大,动作也就不甚流畅,却是只有招架之功,往往是刚闪过左边剑尖,右边的长剑已经到了眉心处,却是真是险之又险;幸好他功力深厚,加上对手江湖经验远逊于他,才不至于落得个凄惨收场。如此地被人压制,尤其是被两个小辈压制——这简直和欺负他差不多,绝非于子明可忍,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在他眼里已经比昨晚大闹清水园的小辈更可恶了。“大力神魔”气得三昧真火直上,非杀掉眼前几人而后快!

“呔!”于子明大吼一声,双掌一抬,两道刚猛掌风劈出,挡了一挡双剑凌厉的攻势,向后一窜,跳出了圈外,而后不顾后面空门大露,向着穆一平扑去——该死的家伙,从哪里找出来这么两个可恶的小辈,真是该打!

他的突然发飙让对手有些一愣,但包刀二人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于子明的意图,机不可失,当机立断,双剑合璧,“风卷残云”朝着于子明和孙章二人就罩了过去。

于子明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即便他能能将穆一平重挫于掌下,但自己亦同样难免被重创的厄运。

只是此刻他怒极攻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范灿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自然把场子里的情形看得明白;正如痴如醉间,于子明竟然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旁边的战团,那架势非得撕了穆一平不可,范灿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虽然看到后面双剑亦是随风而动,大可斩于子明于剑下,为开封为江湖除一大害。但是范灿早就已经站到了穆一平一边,自然一点伤亡也不愿意看到,毕竟有人伤亡是不好的。

紧张之下,范灿不自觉右拳紧握,左臂把包袱紧紧地抱在怀里,屏住呼吸,身子前倾,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堂里,生怕看到什么不幸的事。

然而事情的进展并非是两败俱伤,穆一平见到于子明向自己扑来,冷冷一笑,右剑左掌逼退孙章二人,运力于臂“南岭掌”绝招“薄云见日”和于子明硬拼了一掌,此招与“拨云见日”卸开敌人掌力不同,主要是分散敌人掌力,一叠一叠地回击之后伺机反扑;此式为一天南剑派前辈初秋时与人在南岭之巅决斗时,不经意间抬头见朵朵白云随风而过,虽然薄而轻,但前赴后继之下竟然遮住了烈日,千朵白云栉比鳞次的情形丝毫没有乌云压地那般压抑,反倒是多了丝丝灵快。这位前辈心有所感,便创出了这招“薄云见日”,并在决斗中大放异彩;其实岭南剑派的绝艺中叫这个名字的共有两式,一为掌法,一为剑式,剑式更为精妙,剑光过处便如千堆雪遮地万朵云罩天,煞是华丽。可惜穆一平不善此道。

于子明这一掌含恨而发,势大力沉,即使穆一平左掌连挥,水银泻地般抵掉了大部分掌力,仍有小部分掌力来不及卸掉,直觉口中一甜,嘴角已是见红;这番交击只在刹那,穆一平强忍痛意,右手长剑在身前画了个半弧,然后上下左右连点,逼退孙大富,硬生生地挡了于子明一霎。后面满天剑雨已经洒落,于子明将躲无可躲。连忙向左纵去,剑尖直指想要毁剑施毒的孙大富,紧接着大堂里边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和几声惨叫。范灿在外面看的明白,电光火石之间,于子明拼命向前一跃,虽保得了性命,但是被双剑斩落于肩,右臂被斩。惨叫一声,扑落到墙角里的一张桌子上,一声闷响,桌子碎裂,于子明在巨大的疼痛之下也昏了过去。同时被剑光罩住的还有章帮兴,此子不知双剑威力,见到穆一平空门大开地扑向了孙大富,便从后面扑上,然其身形刚动,双飞燕便已到了近前,不敢怠慢,挥剑去挡,却只落了个剑毁人伤:双飞燕不是凡品,瞬间便搅碎了青峰剑,而后文刀松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在背上划了一下,当时便皮开肉绽,惨叫一声,跌出去老远!幸好二小目标不是他,否则这小子肯定会命丧当场。另一个惨叫的是孙大富,他见于子明危险,便欲折剑施毒逼退二小,却被机警的穆一平看破,长剑刚刚竖起,穆一平剑尖已点上了他的手腕。孙大富也是大叫一声跳出圈外!

黄河帮惨败!穆一平重伤!

范灿瞪大眼睛看着场子里的情形,手心开始冒汗,若此时黄河帮来人可就真的危险了!两个年轻人可以抵挡一个高手,但是却没时间照顾穆一平,另外那两个人功夫虽然比范灿厉害,但是仍是远远不够。想着想着范灿就想冲进去提醒一下,不过天南剑派的几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了看在地上打滚的几个敌手,一个弟子扶着穆一平,包刀二人在前面开路,另一个弟子殿后,就要离开此地。

黄河帮虽然还有不少弟子在场,但是见到三个高手几乎一瞬间被人重创,其中更有帮里的绝顶高手三长老被人斩去一臂,顿时便吓破了胆,甚至连救人都忘记了,哪还有心思去阻止几人的离去!见几人经过,几个持刀的弟子呆呆地地向一边让去。围观的人群见到见到这种情形,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喝彩声顿时传遍了全场,百姓们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让惩奸除恶的大英雄离去。

范灿退回人群中,默默地鼓着掌,穆一平之所为让范灿钦佩不已。只为帮百姓除此一恶,明知自己力量不够,但仍数次犯险而来,两次激斗,两次重伤!

第五十四章 愤怒的黄河帮

天南剑派五人以穆一平重伤的代价重创了黄河帮包括三长老于子明在内的的三大高手,虽说有于子明轻敌手中没有武器而双飞燕又非凡品的缘故,但范灿却知道其中关键还在于两个年轻人那精妙的身法和密切的配合。(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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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在人群中默默地为这几位英雄鼓掌,看着被同伴扶着身受重伤的穆一平那倔强而又温和的面色,心底不由被他身上的那股气势所折,暗自里为他祝福。

五人顺着大街向南去,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围观的人们见主角离开,也纷纷议论着各自散去;偶尔回头看看地上躺着的黄河帮众人,脸上满是不屑。

范灿在大街上呆了一会,正考虑着自己去哪里:

“是不是现在杀进去趁火打劫一番?现在于子明这群人根本就是没牙的老虎,随便自己虐;即使还有一个手背受伤的孙大富,不过只是个惊弓之鸟而已;自己现在进去绝对威风!想揍哪个揍哪个,想砸什么砸什么!即使不想打人,抢点银子助人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呀。虽说趁人之危有些不仁义,可对方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顾及那么多。只是自己没有装扮一番是个问题,总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冲进去吧?给人认出来怎么办?或者把包袱蒙在脸上进去装土匪?只是白樱姑娘曾经叫自己一声“范少侠”,里面带个侠字——自己好歹也算有身份的人了。这样行为是不是粗鲁了点?鬼祟了点?”

正在范灿慎重地考虑着自己应不应该能不能不顾“身份”地杀进平和阁为自己为开封百姓为江湖同道出口气时,他突然感到街头远处传来了一股浓重的杀气,而后是快马飞驰在青石板上如雨般的踏踏声。~~~~范灿顿时心里一紧,暗叫不妙。转身望去,果然反方向的街头出现了几匹快马,为首者赫然就是范灿昨晚看清楚面孔的卢晓东,老头面色含煞,显然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右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身后斜插一枝长剑,面带威严,紧身打扮,也是一脸的着急愤怒;左边是个六十多岁的瘦小老者,臂上缠着一条长索,面色阴鸷,仿佛要择人而噬。三人均是短衣襟小打扮,身上有些褴褛,仿佛刚与人动了手,而且没占上风,更多的是被人戏弄了。三人后面跟着十多匹快马,一样打扮,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全是高手,这些人亦是个个面色严肃。

没有呵斥声,但是大街上却顿时鸦雀无声,等看清楚马上的那群人,人们更是像被人拨开的野草一般,恐之不及地向路两边躲去,大街的中央瞬间便空了下来;马队过去,躲在一边的人们仍可劲地向两边挤,仿佛那些马蹄溅起的尘土也是不可触碰的。

“难道这群笨蛋又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真是笨死了!不过这群小子手下高手还真是不少呀!难道大爷我昨晚上便是被这群人围在水底了吗?背剑的小子便是‘追魂剑’章燕侯吧!那么带索的老小子不用想就是二长老任飞峰喽。剩下的这群家伙大概就是什么堂主香主之类的吧?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们几乎倾巢出动?难不成这群混蛋又去算计昨天那刁钻的小娘皮了不成?那死妮子到底是什么人呀?竟然把一大票高手戏弄于股掌之间,真是非凡!”范灿的看到这群略显狼狈的黄河帮高手,第一感觉便是他们又被人戏弄了;同时对那神秘女子的身份的好奇心更重了。

范灿冲进去抢劫的打算当然成了泡影,甚至躲起来时范灿也躲在了人群的最后面。笑话,虽然他不认识别人,但是昨晚上不少人见过他,说不定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认出自己就麻烦了!晚上自己可以仗着别人对自己的不了解,依靠轻功出其不意地逃掉,这大白天的可一点机会没有。若是被这群七窍生烟的家伙抓到自己,不怕他们撕了自己烤肉吃?!识时务者为俊杰,范灿躲在了人群最后,伺机而动。

卢晓东章燕侯等人看到平和阁门前的情形,齐齐地怒吼一声,直接飞身下马,一个箭步冲进里面。

范灿随着这些害怕黄河帮但是又想看热闹的百姓们悄悄地移动着,远远地看着大堂里的情形。卢晓东看到正在给昏迷不醒的于子明止血包扎的孙大富,问了几句,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缓步走出门外,眼光冷冷地扫过外面围观的百姓,所过之处,所有人不由感到头皮一阵发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生怕这老家伙看上自己。

卢晓东左右看了一遍,仿佛是警告,又仿佛是愤怒;突然面色一狠,抬起左掌,“轰”的一声,身边的一个小石狮子被他拍了个粉碎,这下子不但是看热闹的人群纷纷缩脖子,就是躺在地上的黄河帮也向外爬了爬。

范灿暗暗咂舌,心说这老小子手真硬呀。这一下子要是拍在人身上,什么都得被他拍个稀巴烂;看来打不过他之前一定得离他远点。

想到这里,范灿不由地又想起了那神秘女子:

“那可恶的小娘皮昨晚上一脚就把偌大一个石亭给踹塌了,比这卢晓东老小子还来的嚣张,难道这妮子的功夫在这老家伙之上?看他年龄,比我还小,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成那般功夫的?难不成真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不成?”

“真惭愧,真失败!估计正面打架的话,估计那小娘皮打范大爷一百个也不止。下次再见到她,只要她老老实实地不随便算计人,向她请教一下功夫也不错。不知道她有没有兴趣,这小娘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功夫那么高,应该也算个江湖高人吧?!老师说,见了高人就要向人家学习,借鉴百家之长才可能有所收获,居人之上。范小侠我不求居人之上,只求见了卢头子这样的好手,不被人家一掌拍成肉饼便满足了。”

正在范灿胡思乱想的间当,卢晓东问清了穆一平等人离去的方向,飞身上马,疾驰而去。随后任飞峰也从大堂里奔出,带了五个人跟随而去。

范灿见状,暗叫不好!

第五十五章 林七和梨子

若是给卢晓东这怒火中烧的黄河帮第一高手追上,天南剑派的五人绝对会有大麻烦,且不说他们斩掉了于子明一臂,重创少帮主章帮兴;只是他们在黄河帮最为郁闷的时候出现就让卢晓东有足够的理由杀掉他们。www.65txt.com-====-不要期望着卢晓东会手下留情,因为他根本没有留情的理由和方式。

范灿看着绝尘而去的卢晓东一众人,心里暗自为五人着急,便踌躇自己是不是前去帮忙。即便不能帮几人正面迎敌,但是暗中下些绊子也许能起点作用呢!只是自己如何才能跟上快马加鞭的黄河帮众和先行而去的天南剑派无人呢?范灿不由再次蹙起了眉头:

“难不成自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飞奔么?以自己的轻功的确能追上去,只是如此大摇大摆地追上去又能有什么用呢?只不过徒然暴露自己而已,又或者自己这飞速疾驰的空气势能暂时唬一下别人而已。不过万一狂暴中的卢老头给自己一掌,或者抓不到别人,迁怒于自己,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到时候本来能走掉的天南派几人或许还会返回来救自己,这可就是彻彻底底地帮倒忙了!”

范灿正在为怎么赶上去为穆一平等人出分力气伤透脑筋时,突然感到旁边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思绪被打断后的第一反应便是:

“谁?手怎么那么小?绣花用的吧?女的?”

范灿赶忙转身过去,面前果然出现了一张宜嗔宜喜的娇俏面孔,却是刚刚分开不久的林小七。~~~~小姑娘还是一副男装打扮,但是女儿身实在是太明显了,宽大的青衫却是更衬托出了他的娇俏可爱。

“跟我来。”林七见范灿惊喜之中略带疑问,脸色一红抢先低声说道,说完莲足轻移,先步而去。

“呵呵,这伶牙俐齿的小妮子脸红了!”范灿虽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干什么,但是见到林七脸红,心里不由暗笑,“这小妮子脸皮突然变薄,若非有事要求助于我,便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难道是她觉得原来那般对付我是不对的,专门来向我来道歉不成?”

范灿这小子想的太多了,林七小姑娘只是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拍一个男子的肩膀有些不妥而已!若不是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估计范灿的想法绝对会是另一种,因为林七很有可能范灿狠狠的一个重拳,哪会这般温柔。

范灿自以为是地跟着林七进了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上了二楼的包间。再次见到了蓬莱派的那闫姓弟子,范灿施礼坐下。刚要开口。就被林七笑嘻嘻地打断了:

“范小子,你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干什么?为啥不上前帮忙哩?”

范灿暗叹这小姑娘人前人后真是完全两个样子呀!刚才还淑女的不得了,连走路时都小心翼翼;这回倒好,直接叫自己“小子”,这该是多粗鲁的称呼呀?从一个那么可爱地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是在是大煞风景啊,范灿不由挠了挠头!这小妮子和那梨子根本就是一个性格,不但喜欢动手动脚,而且特别地喜欢打断别人的说话!或许她们俩根本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小伙伴!不行,和谁一块长大也不行,得改,一定得让她改!

胡思乱想期之间便忘记了回答小姑娘的话!

这……后果很严重。

“喂,该死的小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为何要色咪咪看着闫师姐?是不是对我师姐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小心本姑娘掐死你!”小姑娘一点也不客气,双手一圈做了个恶狠狠地表情——虽然呲牙咧嘴但是这么个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像个想要示威的小花猫……

“……”范灿一阵无语,不就是一瞬间的走神,多看了对面这女子两眼么,值得你丫头那么呵斥吗?

“丫头你别那么凶恶好吗?我胆子很小的!”范灿顿了顿,样子很无辜地说道,但是看他嬉皮笑脸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了。

“看你那张破脸!笑的跟花似的,脑子里肯定有什么龌龊念头,我让你坏笑!”林七见他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顿时大怒,扑上来就要干掉范灿。转眼之间小姑娘已经把叫来范灿的目的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把范灿叫来就是为了掐他一顿的。

范灿想着林七的“掐死你”和那位梨子姑娘的“敲死你”,不由嘴角的笑意更浓,心说这蓬莱派怎么净出些刁钻古怪的小孩子。

范灿虽然坐在那里没动,但是也没被那恶狠狠地林七姑娘给掐死。因为林七刚要扑过来时,一边的师姐笑着拦住住了她,闫师姐嗔道:

“死丫头,都是和梨子那臭丫头学的,一点礼貌也没有。还不快坐下,你把咱们请范少侠前来的目的给忘了吗?”

“师姐,”林七摇着师姐的胳膊撒娇道,“这个家伙太可恶了,你没见他一上来就对着你坏笑吗?教训他一顿也让她们知道咱们七顺组合不是好惹的!”

“嗯,”范灿瞬间支起了耳朵,过滤了除“七顺组合”之外的所有的话,心思再次活跃起来——这小子学坏了啊。

“七顺组合,这林七名字里有个‘七’字,虽然可能只是她们相互之间的称呼,但是是名字没错;这么看来这七顺组合就是从二人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喽!闫顺?哈哈,有意思,名正言顺!”

范灿的想象力很丰富,所以在闫顺和林七看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眯着眼地旁若无人地傻笑。虽然明知道这人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但是被刚才梨子一说,蓬莱剑派女弟子排行第二江湖人称“碧波剑”闫顺燕女侠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范灿的笑意看成了猥琐的笑。

所以说,在美女面前不要自己一个人笑,否则也么被当成傻笑,要么被当成坏笑,绝对不值!此时的范灿便是最好的例子。

今天第一章到,三木谢各位支持!!

第五十六章 女子的误会

蓬莱剑派女弟子“碧波剑”闫顺对范灿的印象不错,便把范灿叫过来,有些事情要告知;只是被师妹林七胡言乱语一阵打扰,范灿那本来很有善意和诚意的笑突然变得有些猥琐;虽然闫顺心里明镜似的明白眼前这小子虽然功夫不行,而且有些时候爱逗小孩子玩,但是心底却是一点恶意没有,油嘴滑舌在这个眼神灵秀的年轻人身上只是友好的一种方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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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顺看着张牙舞爪的林七和面带“猥笑”的范灿,不知怎么地突然语塞。

“师姐,师姐,你不要犯花痴呀!这小子长得又不帅,比武林四公子差的多了。”林七见闫顺不帮自己,小姑娘眼珠一转,继续摇师姐的胳膊。

“去,说什么呢!”闫顺这可不能说话了,这鬼丫头也不顾外人在场什么话都敢说,真是气人,“看我不撕烂你小嘴!”

范灿从笑绪中回过神来,刚要为自己的失神赔礼不是,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再次失神:

“这些个女孩子是不是只会撕人嘴呀!白樱如是嗔梨子,这闫顺如是嗔林七;即便是胡蝶那丫头气急之时,也大声地叫嚷着要撕烂人嘴。这打架的方式好暴力!别的地方被人重创上没问题,如是嘴巴被人撕烂可就大惨特惨了,看见好东西只能干瞪眼不说,就是说话都不兜风,呜哇呜哇的和被风吹散的茅草屋似的,可真够郁闷的。林七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

范灿不敢去想,只是打了个冷战,暗道:

“这种打架方式实在是太暴力了,这些女孩子还是敬而远之为上!梨子敲人和林七掐人的方式看来还是比较文明点的动手方式哩!”

范灿想到此偷偷地把自己的凳子向后靠了靠,离言顺和林七远点。<<>>

可怜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侠客,还在嬉闹,殊不知因为一句玩笑话竟被范灿这不谙世事的小子想成了那些个暴力野蛮的女土匪。若说才林七的取闹还有些无礼,那么若此时她们二人爆打范灿一顿,相信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然而事实是,两个女孩子嬉闹的时候,仍用眼角瞥着范灿,见这个本来还在“猥笑”的家伙听到二人的两句话后突然面带惧色地打了个寒战,更甚者还偷偷地向后撤了撤身子。二女不禁有些愕然,这小子怎么了?

“七师妹一句玩笑话,还望少侠莫往心里去。我在这边替师妹赔礼了!”闫顺以为范灿被林七的话给伤到了,便诚恳地道歉道,还不忘了白林七一眼,“其实少侠身上的那股气质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说句实在话,在下闯荡江湖这么长时间,见识过的年轻俊杰也是不少,但却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如此轻灵的人。即便是面貌,范少侠也绝对不输于于任何人;小孩子之言,范少侠勿要在意。”

“呃,”范灿见闫顺一本正经给自己道歉,眼神之间全是诚意,不由再次愣住,听她说完,不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姑娘把不但误解了我打冷战的原因,又误解了我这等人的脾气;且不说我绝不会和一个小孩子闹脾气,即便范小侠我不是天下第一,但是只要我自己愿意把自己当成天下第一,别人也没办法不是?这俩女孩子真笨,怎么老是误解我的意思?不过也好,嘿嘿……”

范灿无耻地想着,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诚恳地给自己道歉,范灿此刻的心情就像江湖名人郭德碗说的一样“虽然没什么,但是我已经很快乐了!”

闫顺见范灿的嘴角里再次露出了那有些猥琐的笑容,以为他已经释怀,便松了口气;女侠很快地回过神来,再看范灿一眼,觉得范灿的笑容也没有那么可恶。

“其实这人挺好说话的,看来干刚才是我们俩想歪了。”碧波剑想道,不由再次为自己的误解有些脸红。

“闫女侠言重了!在下怎敢怪林七女侠?且不说在下确实一介小民,即便是什么高手,被一个小姑娘说两句,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林丫头这种心直口快的人让在下喜欢得紧呢!”范灿见对方误会,再笑,却被再次误会,当成了原谅。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这些但是人家女孩子诚心诚意道歉,咱也不能嬉皮笑脸,注意形象!咳咳!”

“混蛋,谁要你喜欢?女侠就女侠;你要是再‘丫头’‘小姑娘’的叫,我肯定会掐到你死!”林七被这个看似正经其实令人郁闷的家伙气坏了,“再说一遍,姑奶奶已经快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吓。”范灿被林七前面的话吓了一跳,“掐死”和“掐到死”那可不是一个概念!范灿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姑娘够狠!

“小七别闹了,咱们找范少侠还有事要说呢!”闫顺把林七拦下,说道,“你们俩的‘恩怨’等会再解决好吧?”

范灿听着闫顺这温柔口气,知道此女若不是害怕林七胡闹,便是特别的宠爱自己师妹,甚至连句重话都不愿说。看来这林七颇得师长的欢心呀!

“是呀,当是如此,如此可爱的姑娘本就应该备受宠爱!我们几个对待小蝶儿那丫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范灿再次想到了胡蝶,心里一阵温馨,“不知道这丫头在我们五个离开了之后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想我们,会不会还是天天到河滩上去练功,会不会自己不写作业……”

范灿突然特别羡慕蓬莱剑派的白樱闫顺二人——后面带着个可爱的小尾巴总是那么地快乐。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地温文尔雅,甚至没有了一丝的烟火气,仿佛这个年轻人能让整个天地静下来,此刻的他不但让人感到特别的亲切,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感激。林七闫顺两人看到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任是林七心高气傲,任是闫顺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微微失神。

“咳咳,那个……”闫顺毕竟年纪大些,回过神来,脸色微红,大声道,“范少侠,蝶谷的仙子要到开封了!”

第五十七章 蝶谷仙子(修改)

正在沉思中的范灿散发出异样的魅力,那种温文尔雅的君子风范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眼神清澈温和,动作优雅,说不出的阳光健康,此刻他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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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真帅!”闫顺在心里赞叹了一声,知道自己失态,便引开了话题,以期把从这种气氛中摆脱出去。

“啊,”范灿听到言语后从温馨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哦,这个……”

范灿哦了一阵,却始终没说出什么话来,不禁有些窘迫,最后不知怎么地就甩出来一句:

“闫姑娘找到白姑娘和梨姑娘了吗?”

“噗”“噗”闫顺和林七二人都被他给逗笑了。

林七这回也回过神来,本来是双颊绯红,见范灿突然地如此木讷,不由指着他笑道:

“你看你这人,有时候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会间歇性地傻得可爱呀?!我师姐说的是蝶谷的仙子们快到了!你看你,哦~哦了半天,问我大师姐和六师姐。笑死我了!臭小子,你是不是对我大师姐和六师姐有什么想法呀?我可告诉你,很难的哦!”

“我……你……”范灿不由哭笑不得,把林七伸到自己鼻子上在眼前来回晃悠的葱指拍到一边,“死丫头,我除了问这些还能问什么呀?我和蝶谷的人不熟呀!”

“且,你和大师姐很熟似的?!大叔,你们也只是见过一面好不好?”林七不屑道。

“大姐,虽然只是见了一面,可是我们好歹也算生死与共了一会不是?”范灿见这丫头脑子里整天净想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苦笑不已,话语间略微有些揶揄。可惜的是林七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话,而是毫无风度地哈哈大笑起来,葱指抬起,再次指着范灿道:

“你叫我‘大姐’,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哦!你既然那么有诚意,我也不客气了。好啦,以后我这万人迷就勉强做你的大姐!”

这林七虽然话语间很不情愿仿佛吃了很大亏的样子,但是此刻她一双美目却满是精光,笑靥如花,乐的合不上嘴,显然是兴奋不已。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来咱们勾勾手!”

范灿和闫顺囧了……

“来,小鬼,让大姐看看。”林七笑嘻嘻地对范灿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近前来。看来这位位列蓬莱二钗的林七姑娘对收刚收的小弟相当满意。见范灿不为所动,一脸的茫然。林七可不高兴了,自己走上前去,抬起小手就要给范灿整理头发,一边抬手还一边嗔道:

“小弟,你这么做可不乖哟!不听姐姐的话,可是要打屁屁滴哦!”

范灿脸色茫然但动作坚决地躲开了伸过来的魔爪,然后自己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林七,心下疑惑:

“这丫头应该是蓬莱剑派年纪最小的吧,平时肯定被一堆人围着叫妹妹,却从来没有做过姐姐,以她这活泼的性格,估计早就憋坏了吧!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把这丫头的兴趣勾上来了!他真有心让自己当弟弟呀!”

看着林七那兴奋劲,范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了,姐姐难为弟弟是不对滴!你这个小弟我收定了!”林七仍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个……”范灿撇开兀自兴奋不已的林七,转身对闫顺说道,“闫女侠,敢问蝶谷都来了哪几位仙子?她们这次来是何目的?”

闫顺看了看有些掩饰不住兴奋的范灿,知道初出江湖的年轻人这领袖武林又以女子为主的神秘门派特别的好奇和向往,范灿亦不例外,便微微笑道:

“还不是很清楚,据说是春花秋月中的花月二位仙子。”

“敢问芳名?”范灿笑道,“在下还是初次闻名,望姑娘教我!”

“竟然连蝶谷的春花秋月都不知道!笨蛋,真是笨死了!天哪,我堂堂林七怎么收了个这么笨的小弟?人生失败或许莫过于此吧!”林七探身子过来,眨眼看了看,见他满脸疑惑,不禁仰天长叹道。

“小子,我来告诉你。你可听好了,‘春’便是梅笑春,‘花’便是花若花,‘秋’便是梁秋桐,‘月’便是楚月。记住没?”

“哦,”范灿哦了一声,想了一阵,又问道,“蝶谷就这几名弟子吗?”

“自然不是,这是名传江湖的四位。当然还有其他人,蝶谷最年轻一辈中最漂亮最厉害的仙子是上官红颜仙子!”林七双手放在胸前,仰起小脸望着屋顶,一脸崇拜地说道,“那可是我的偶像!”

“呃!”范灿看了看一脸花痴状的林七,又看了看一边的闫顺,发现本来还面色平静的“碧波剑”闫女侠此刻也有些激动,显然她对“上官红颜”这个名字也很是敏感,见范灿看她,闫顺脸色微红,点了点头,严肃地赞道:“上官仙子是年轻一辈中独一无二的!”

“上官红颜!”范灿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即便林七闫顺这等优秀的女孩子也被她彻底地征服,什么时候咱也能一睹芳容呀!”

“嘿嘿,想什么呢?是不是很想见识一下啊?弟~~弟~~”林七故意拉长了后面两个字的话音,显得一脸的得意,貌似自己比见识广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嘿嘿”范灿笑了笑,“当然想见识一下这等女子是如何的风华绝代的!不瞒二位说,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这名字,不过我对蝶谷的另一个名字更熟悉一下。”

“哦,”林七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蝶谷难道还有比上官仙子更优秀的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吹牛吗?侮辱我偶像,小心大姐我扁你!”

“不是吧,这就叫侮辱偶像?”范灿不由叫屈,“可是对蝶谷的人我确实只听过寥寥的几个名字呀!”

“你说是谁?若是敢吹牛,哼哼,”林七皱了皱小巧秀丽的鼻子,狠狠地说道,“小心姐姐我掐死你!”

三木谢大家支持!!!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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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先听范少侠把话说完。”闫顺拦住了气呼呼地威胁范灿的林七,但是话语虽然客气,动作却有些激进。因为说完这些后,闫顺便紧紧地盯着范灿,美目一动不动,仿佛范灿说错一句话,她就会赶在林七之前扑上去把范灿撕烂!

范灿看着这两个上官红颜狂热信徒的表情,不由再次一个寒战,偶像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呵呵,”范灿干笑两声,向后撤了撤身子,偷瞧一眼身后的出路,看着两个面色绯红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只知道‘雨蝶仙子’江雨晴,红枫仙子和无瑕仙子玉无暇这三位。”

范灿说完之后再次向后退了半个身子,现在他的屁股已经快从凳子上滑下去了,只要形势不对范灿便立刻溜之大吉,狂热的追星族绝对是不可理喻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叫好男不和女斗;估计这两人绝对自己是很难的一件事——范灿自己打算的很好!

总之绝对不能让这俩女子给“掐死”或者把嘴撕烂!

谁知范灿准备了半天,却没等到想要的结果;因为在两个女孩子听到范灿报出的三个名字时,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了一点的脾气!俩人对看一眼,拉过自己的凳子毫无风度地一屁股坐下。<<>>两女的垂头丧气之甚让范灿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范灿也知道自己说的三个人在蝶谷之中和整个江湖之上绝对会鼎鼎大名,而且全是前辈——没办法,胡云就知道这么多;但是见到二女对上官红颜的崇拜时,范灿也并不肯定此三位前辈会让林闫二人信服,毕竟已是上一辈的人了,人们的偶像总是变化的。

“小弟,我服死你了!”林七有气无力的说,“你净找些泰山北斗级的人去来说,上官仙子现在不过双十年华,就算伊天资如何聪颖,现在也不可能和这些人物相比呀!”

“呵呵,”范灿无意中逃过一劫,见林七说话,赶紧陪笑道,“是我的错,上官姑娘来日方长,日后一定可以让蝶谷威名更胜的,我支持上官姑娘!”

说完还象征性地举了举右拳表示归顺和支持。

“算你识相!”林七很满意,点了点头,“以后无论什么事要和姐姐站到一队里,知道不?”

“嗯,”范灿无奈地点了点头,此刻他一直在心里默念“好男不和女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小不忍则乱大谋,识时务者为俊杰,范灿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慢慢便平静下来,继而心满意足——这就是喜欢美女的代价。

“敢问闫女侠,这次叫在下前来是不是只是为了告诉我关于蝶谷的几位仙子的事?”范灿见跑题太远,便想提醒二人莫把自己的目的给忘了。

“嗯,”闫顺把林七拉过来,点了点头,虽是男装打扮,但是此时他已经完全回复了女性的动作,柔荑不时地拨开散落到眼前的青丝,顿了一顿接着道:

“不过也不完全是,我俩得到消息后,便想去寻你,但是却不料再次处于见你,看到你在平和阁前你呆呆地围观,招呼你的话有些不便;我们便到这边等你。”

“闫姑娘费心了,”范灿表示理解和敬意,知道闫顺二女肯定是有了主意,之后才来叫他,便静等下面的话语。

“想必对黄河帮的恶行范少侠也已经亲眼看到了,甚至比我姐妹感受还要深,不知道少侠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何看法?”闫顺继续问道。

“在这之前,我可否先冒昧地问一句?”范灿拱了拱手说道。

“少侠但说无妨!”闫顺拨开林七要把范灿头发变成鸟窝的魔爪,诚恳地答道。

“咳咳,”范灿亦诚恳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可是闫顺?”

“咦,你怎么知道二师姐的名字的?”林七诧异道,这句话也相当于承认了范灿的猜想。

“你说的呀!”范灿笑道。

“我何时与你说过?你这人真会胡诌!”林七斥道,“加上这次,我见你也不过两次而已!”

“是哪个小狗在我客栈外面的时候故意大声说出自己是‘七顺组合’的呢?”范灿笑答道。

“你你……你才小狗呢!”林七顿时便记了起来自己的话,小脸一红,赶忙反驳道。

“姑娘问我对黄河帮的印象,”范灿对这林七笑了笑,而后转身对闫顺道,“我可以用四个字来表示我的看法——为祸一方!”

“所见略同,不知少侠可有意愿与我们俩合作一下,对付一下这为祸一方的黄河帮?”

“姑娘当知我意!”范灿笑道,“我把账本交与二位,已表明了我的决心。”

话语虽少,但说的颇为庄重。

“那我们再大闹一次清水园吧!”林七小脑袋从一边伸了过来,兴奋地道。

“呃。”范灿微愣,下意识说道,“我早有此意呀!”

第五十九章 你给我们放哨

“呃?”这下子轮到林七一愣,然后小姑娘一叉腰,美目圆睁,气势汹汹地指着范灿的鼻子斥道,“哼哼,小灿灿,你可学坏了哈!”

“呃,”范灿顿时无语泪流,这话怎么说呀?难不成只准你去闹,我去就成了坏人了?难不成非得跟在这个小屁孩后面去踢人家场子才算“好人”不成——这是什么世道呀!

“嘻嘻,不过呢,”林七看着范灿呆呆的表情,笑靥如花,娇声续道,“这次你是和我们几个人一块去,咱们是为了惩奸除恶,做的是大大的好事,你的想法也算不得邪恶喽。www.65txt.com”

她声音清脆婉转,加上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十分的可爱,范灿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这姑娘和自己这个只见了两面的人看来是一点见外的感觉也没有,真是荣幸之至,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内心深处已经把初见的她当做一个爱闹的小妹妹呢?

“只有咱们三个吗?”范灿问道,他已经快速进入了角色,本来就有对那群下手的打算,现在凭空多了几个帮手,而且其中至少两个娇滴滴的小美女,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三个人实力实在小了些,白樱梨子二人实力显然要高过眼前的二位,她们尚且狼狈而退,自己三人也就没必要多试一次了!

“当然不是哩!”林七答道,“我和二师姐刚才在大街上恰好逮到了几个帮手;嘻嘻,人多力量大!”

“哦,”范灿眼睛一亮,“还有人?什么人?打架厉害吗?会掐人脖子吗?”

“去,找打是吧?”林七杏眼一瞪,就要给范灿几下,见他躲开,便又笑嘻嘻地补充道,“嘻嘻,也是美女哟!想不想知道是谁呢?你若求我,我便告诉你,嘿嘿,美女哟,你不是最好色吗?”

“……”范灿再次无语了,心说我若问了,那不是更是表示我“好色”吗?这鬼丫头!

“快问呀!你只要叫我一声姐姐,我便告诉你一个名字,包你满意,保证你听到名字后乐的睁不开眼!”林七催促道,看来她对姐姐这两个字渴望的紧着呢!

林七小姑娘说话就像逗小孩子似的,话语间充满了可爱,但是范灿对这种半撒娇半诱惑的语言还是很有抵抗力的,耸了耸肩膀,不为所动地说道:

“随便你喽!爱说不说,反正到时候他们得去,早晚要见到;即便是你说现在说出来,我也是白听,又不知道人家是谁!”

“你……你耍赖!”林七见诱惑不成,顿时恼羞成怒,心说这小子忒也可恶,连个姐姐都不愿意叫,叫一声你能掉二斤肉呀?真真……真想掐他一顿!

“呃……”范灿顿时懵了,这话从何说起呀?不由转身望了望旁边笑看的闫顺,眼神迷惑不解。

“女孩子生气不需要理由的!”闫顺笑道。

范灿无奈地低下了头:

“大姐,想怎么办你说吧!”

“哼哼,知道错就好了。以后乖乖的就好了。”林七见他窘迫,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便不再多难为他。

“这次与我们一块去的都是江湖同道,侠义之士。”碧波剑把账本从一边拿了过来,“黄山剑派的‘云海飞花’钱玉莎、‘飞叶剑’布兰两位妹妹都答应了,刚才和我们俩分开之后便去联系一些江湖同道了,目前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哦,”范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这两个名字前所未闻,但既然是黄山派门下想来也不是弱手,“我们要正面对敌吗?就像刚才天南剑派的那位穆先生那样。”

“笨蛋,你能打得过黄河老祖吗?!”林七斥道,显然他也不想去面对那个一掌粉碎石狮子的卢晓东,“咱们是偷袭,知道吗?是偷袭!”

说到后来,林七压低了声音,等着范灿似乎在问他明白了没有。

“哦,”范灿配合着点了点头,半天之后接着问道,“偷袭谁?”

“呃,”林七二人一愣,显然还没想好怎么做,“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先别管那么多,帮我们放好哨就算立了大功了!”

“晕,我是放哨了啊?”范灿郁闷地看着给自己安排了个非常简单任务的林七。

“晕什么晕,就你那点功夫也只够给我们放哨用!”林七不屑道,“再说了,为我们一大群女孩子放哨,这任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梦里都想着呢!你沾了便宜还不乐意呀?这是什么世道?”

“我……”范灿看着趾高气昂的林七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我我的了,知道自己的任务就行了!别的事情有大姐我安排呢!”林七斩钉截铁的说,“到时候可别迟到。”

范灿点了点头,至此,他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小女孩给征用了!

“我们可以给穆一平穆大侠做点什么吗?”范灿顿了一会问道,他始终放不下天南剑派的几位侠客。

“天南剑派非是弱者,尤其是那包文二人,少侠莫要担心。也许他们有所准备,或许他们会遇上什么高人也未可知!”颜顺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范灿见她不肯多说,便也不再问。

商量好接头的诸般事情后,范灿便告辞离开,蓬莱剑派的二人亦随后离开酒楼。

范灿出来,望望日头,已是申酉之交,迈步到平和阁赶去。

此刻的平和阁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仍然没有开业,但是场子已经被重新收拾了一番,也许晚上就能再次迎来那些疯狂的赌徒。

看不到黄河帮的重要人物在场,范灿没有过多停留,顺着大街向前走去,期望着可以打听一下穆一平等人的境况。

十二点左右还有一章,三木谢大家支持!

第六十章 奇怪的小男孩

范灿沿街而行,想着追寻天南剑派五人的踪迹,暂无所获,看看天色,已是日暮西山;春末夏初的傍晚最是诱人,总是有人耐不住性子,从家里走出来溜达一番;所以,天色越晚大街上的人反倒越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灯红酒绿处,燕燕莺莺;路边柳下,聊天喝茶——人们总是能在这最热闹的大街上找到自己的位子。

范灿在路边的小摊买了两个驴肉火烧,提在手里,准备回客栈自己享受去。既然没什么目标,太过着急反倒不美,不如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走,反正即便此时见不到想找的人,晚上亦肯定能见到;这个叫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穆一平逃掉便罢;若是逃不掉,今晚上清水园也能找到他——卢晓东不至于把人关到平和阁吧?!

嘴里哼着从胡蝶那里学来的小调,范灿慢腾腾地挪动着,看看嬉闹的稚童,瞧瞧摇曳的美女,听听有趣的吆喝,这副与乡下的宁静完全不同的风情让范灿亦倍感有趣,心里的郁闷稍稍分散了些。

“小子你干嘛?”范灿揪住伸向自己包里的一只瘦手,喝道,“臭小子,看我不打你屁股,那么大一点就学会了偷东西。”

等范灿看清面前这个瘦瘦弱弱还有些胆怯的小男孩,有些惊讶;这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单薄褴褛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已经颇为宽大,但仍有些衣不蔽体的感觉;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脸了,黑一块紫一块的满是泥和伤;看着那软软弱弱羔羊似的眼神,范灿心里突然出现了极其强烈的怜惜,仿佛自己如此拿住他的手根本就是一种罪过,说完话后敢忙把手松开。

然后给面前的小孩整了整衣服,换上了一种温和的笑容,他本不是凡人,温文尔雅之态也让对面的小孩子愣了一愣,本来听到范灿的呵斥后心里大惊,又见他松开手,便想趁势溜掉;却没想到范灿突然间变得如此的温和,不由停下脚步,赶紧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那早就被沾满泥土的衣角。完全一副做错了事等待家长惩罚的小孩的姿态,让范灿心中再次一紧。

范灿不禁抚了抚这令人生怜的小男孩的头,低头和声问道:

“小兄弟,别怕;哥哥没有恶意!给哥哥说,你是饿了吗?”

没等小男孩回答,范灿便把手里的两个火烧递了过去。

“小兄弟来,火烧,快趁热吃吧!”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范灿,本以为他会教训自己一顿,却没想到他会这般动作,看着范灿温和变为怜惜的眼神,小男孩抬了抬手,但终究没有抬起来,咽了口唾沫,小男孩再次低下了头。他这般动作让范灿越发怜惜:

“真是个好孩子,定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侠之大者,善心为上;若不见尚罢,既然遇见了,那便是缘分,定要帮着孩子一把!”

范灿收起火烧,扯着小男孩的手,想要把他带到路边去,只是这孩子总是挣扎着想要抽回,仿佛很是害怕被人抓手的样子。范灿想他应是被人吓怕了,便近身上前,抬起左臂搂住小男孩的肩膀,右手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地摊,和声道:

“来,小兄弟,去那边!”

说完便拥着她,拨开人群向前走去。

待到二人出得人群,那小男孩便奋力地挣开范灿的胳膊,刚想要跑,突见范灿温和地看着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不由闪过了范灿看不到的“郁闷”,止住脚步,终究是没离开,数次的挣扎让范灿对他更是同情。

“走吧,小兄弟。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吃东西吧;正巧,哥哥我也没吃,咱哥俩也算有缘,就一块吃顿饭吧!”

“……”小男孩还是低头沉默不语。

“傻小子,我都说了,咱哥俩有缘,你还怕什么?”范灿不禁笑了,到了地摊上,从一边拉了张椅子,“来,坐下,想吃什么给哥哥说,哥给你买!”

把小男孩强摁道凳子上之后,范灿叫过小二哥,置了两双筷子,点了几样简单的菜,在上菜的空隙里,范灿对这还有些害怕或者是害羞的小男孩笑道:

“小子,你要再不说话我可要揍你了啊!”

范灿本是一句玩笑话,想着调节一下气氛,但是没想到那小男孩听到后,害怕地向后退了退,范灿甚至看到了他的双肩在颤抖;不由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

只是范灿见他这般这般也是郁闷不已,这小家伙老是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呀:

“看他这机灵劲也不像口吃!难不成被我吓的不会说话了不成,我没那么大威力吧?!”

“小兄弟,你会说话吧?会的话你就说一句,不会的话你就摇摇头好吗?老是这般我自己说忒也没劲了,别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我自言自语地说疯话呢!为了哥哥的声誉着想,你好歹表个态,来,给哥个支持。算我求你了,好不?”

范灿给了他两个选择,他一个也没选:小男孩听到范灿的话,没说话也没摇头,而是柔柔地点了点头;让范灿很无语:

“小兄弟,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你不想说话,我便让你摇头或者说话,你呢?却只点点头!你看哥哥我还没吃饭,哪有力气去猜呀?你可不要故意戏耍哥哥呀?”

还是没有抬眼,小男孩听到话后,赶忙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感觉到自己的答复方式不妥还是否认自己存有戏弄之心。

“小子,既然你喜欢戏弄哥哥,那哥哥今天也非得报复你不可!哼!你就接招吧!”范灿喝道,“第一盘菜,小葱拌豆腐,你若不吃完,今晚我绝不放你走!”

那小男孩见他说得严厉,颤颤地抬起头来,满是惊惧地望着范灿;但是听到范灿看到范灿从伙计手里接过来馒头,大声呼喊之后,像是明白这位小哥只是吓唬自己,便有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看范灿。

“小子,地上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呀?”范灿递过来馒头,笑道,“拣到了好东西,你可不能独吞哟!见见面,分一半,不管你拣到什么,可都有哥哥的一份在里面哈!”

第六十一章 郁闷的对话

范灿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偷儿,而且这个弱弱的像面团似的小子让自认为还算聪明的范灿抓耳挠腮束手无策——无论范灿怎么逗他,他总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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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不是感觉到很惭愧呀?其实你不用的,你大哥我已经原谅你了!现在是你大哥我很惭愧,我怎么又没办法让你说一句话呢?”

“……”

“小子,你是不是想家了或者想什么人了?你有心上人了吗?是不是没拿到钱感到很失败呀?其实不必的,你需要多少,大哥我给你不就行了吗?说吧!”

“……”

“小子,是不是暗中有人威胁你?不让你和我说话!生怕一说话便忍不住感激我,进而把那群恶贼的消息泄露给我,是不是?其实你不用怕的,大哥我虽然本事不行,但是保护你个小毛孩还是没问题的!瘦是瘦,有肌肉!你得对我有信心!说出来,大哥替你摆平!而且以后你跟着我混就行了!”

“……”

大哥,算我求你了,你说句话好吗?!要不然你抬抬头看看可怜的我以及我这可怜的眼神好不好?”范灿都快哭了!右手把筷子递过去,左手把菜全推到了那小男孩面前。

“你都吃了吧!早就看穿了你的意图。非得惹我生气,气到我吃不下一点东西。恭喜你!现在你成功了,我果然被你这个坏小子给气饱了!来,这是我的火烧,也送你吧!”

范灿把桌子上已经有些冷的火烧也递了过去,把凳子搬过去就要和小男孩坐到一块。

“丫丫的,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范灿连胡蝶那丫头都对付得了,还治不了你个毛头小子!今天我即便是用强也得把这几盘菜三个馒头俩火烧给你喂下去!”

范灿狠狠地想着,屁股便向小男孩做的长条凳子上蹲去。

结果是“砰”“砰”两声闷响,然后便是哎哟一声,呼呼的喘气声传来,就像是有人将要精神崩溃,怒火将要燃烧整个开封城!

“臭小子,你敢阴我,看不不打的你……算了,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克制!克制!君子风度!君子风度!”

范灿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神色坦然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把被惊恐的孩子在急忙站起来时蹭倒得凳子拉过来,稳稳地坐了上去。看了看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丧气道:

“小子,你下次站起来时可不可是给我说一声?可不可以别在别人往下坐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可不可以站起来时稳住凳子别让它歪倒?这样会把人的屁股蹲坏的,你不知道呀!”

“来,坐这里,别老是像躲在深闺里不敢见人的大姑娘似的,总是低着个头,爷们一个,害怕别人看吗?”范灿没有生气,伸手就要把仍呆呆地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家伙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谁知小偷儿见他拉扯自己,面色一紧,急忙一缩手,然后飞快地向后退了半步,范灿顿时便抓了个空。看了几眼面前搓着衣角的小孩子,范灿慢慢地收回了还在半空中的手,有些绝望了:

“好执拗的小子,说不吃就不吃!还真有骨气,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

“好吧,小子,你彻底赢了!大哥的心意也算尽到了,不是我不近人情,是你小子让我很无奈。你既然不吃,那我自个吃了哈。过一会饿得慌可别怨我。”

范灿猜测这小子定有心事,既然不愿说,也不远和自己交流,索性也不多说了,让他自己抽时间想想也行,所以范灿把旁边的凳子抽到了小男孩面前,示意他自便。然后范灿捡起自己的筷子,放开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说不上风卷残云风卷残云,但是范灿每咽一口便咂咂舌头,仿佛面前的小葱拌豆腐老醋花生比那鱼翅燕窝山珍海味还要可口一万倍。

“啧啧,不错,不错,味道不错。还真没吃过那么~可口的菜了!”范灿嘴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还不忘夸口味道。

“这小葱拌豆腐不错,葱鲜豆腐嫩,爽滑可口,咸淡适宜,这香油量把握的也好,在浓香和清香之间找到了平衡。啧啧,不错!”

“咕咕……”范灿终于听到了听到了盼望已久的口水声。

“这老醋花生也不错,火候正好,不糊不嫩,吃起来嘎嘣脆,正好下酒,很好很好……”

“咕咕……”这次也许是有人的肚子在抗议了,只是主人扭过去了头,范灿看不到表情而已,心里大叫可惜。

“没人吃,我可都吃完了哈!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等会哭着闹着想吃也没有了!”范灿大声道,看了看有些窘迫得小男孩,心中暗笑,“小样,这可都是你逼的!”

“……”

“还有最后一个馒头,没有人吃的话,我可要把它消灭掉了!等我晚上没东西吃,某些人可要哭鼻子哩!大哥我可等着看笑话呢!哈哈,想想就好笑,一个大男孩哇哇地哭鼻子!哈哈!”

范灿面上极其嚣张地笑着,其实心里郁闷极了,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呀,可真能忍!

范灿他们这么一坐一站,一个扛着包袱,一个衣衫褴褛;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滔滔不绝;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都望着这边;人们起初时的疑惑变成了议论纷纷,再到现在的说说笑笑,他们二人的怪异行为成了人们偷偷议论的话题。

范灿当然看到了别人的言行,但是直接无视他们;看了看仍是沉默不语的小男孩,他使出了最后的绝招——嘿嘿一笑,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个馒头塞进了嘴里!

“既然请你吃饭你不吃,我也没办法了!好了,现在大哥我吃饱了,我们换个方式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吧!”范灿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不紧不慢地说道。“反正大哥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晚饭后调节一下兴趣好了,走吧!跟我回去!”

第六十二章 说服

范灿遇见了个软硬不吃的小家伙,差点没让他崩溃掉;不过他到底心地善良,还是想着帮帮这个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生怜的孩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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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子,给我回客栈!咱们好好算账。”范灿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好整以暇地看了看仍转身扭头不去正眼看他的小男孩。

见他还是玩沉默,范灿只好走到他面前去牵他手;若是让他自己走,这小子不是没有可能走到茄子地里去。

感到范灿大手伸了过来,那小孩像是碰到了蛇似的,再次把手缩到了身后。转过身来抬头看了看范灿,眼里满是祈求和可怜,水汪汪的大眼睛,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的范灿心里再次一紧,心里的怜惜再次剧增。

“乖,好孩子,是哥哥错了,哥哥给你道歉;其实哥哥也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帮你而已。好了,跟哥哥去那边的店铺,咱们买件衣服去!”范灿凑过身子来忍不住想要把这可怜的小男孩拥在怀里,给他一点安慰。

范灿温柔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此刻怜惜之意尽写脸上,更显得这小子身上的那股灵气逼人,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和气和温暖;总是让看到他的人忍不住去亲近他。

小偷儿许是同样从来没见过如此下个让人亲近的人,顿时微微一愣,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不迭地再次低下了头;虽然脸色仍是有些脏兮兮的,但范灿还是瞧见了那一抹绯红;“绯红”一词一闪而过,若在平常范灿一定会去琢磨一下自己的脑中为何出现这个词,但此时却没有任何的疑惑,只是觉得这是个好孩子,脸皮如此薄的人绝对不是是个偷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这孩子肯定会需要帮助,虽然他此时不肯说,但范灿知道自己有义务去帮助这么一个心底善良的孩子。-====-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范灿始终牢记着这句话,“民生多艰,我辈也许做不了了什么大事,但是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也绝对是一种高尚。”

在范灿的观念里,那些传奇故事中拯救整个武林的大侠们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敬,但是那些默默地帮助着身边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的人同样可敬可佩。

真、善、美三种人们最高尚的品得中,范灿首推善,其次是真,最后才是美;只要是善,不论义薄云天救人水火的大善,还是借人双手随手而为的小善,总都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操,范灿所敬!善里面有美,善里面有真。

“我自己走……”嫩嫩的羞怯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让正要温和地劝说的范灿差点当场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上百八十个跟斗表示庆祝。

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柔柔弱弱的小家伙,范灿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差点再次去抓这小子的胳膊。

收回了不住颤抖的手,范灿高兴地道:

“好,好,哥哥不牵你,你跟在哥后头,咱哥俩去那边买新衣服吃好饭听大戏去!”

说完就要前头带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把手里的火烧递了过去:

“个给你留着这个呢,你若实在是饿得慌,就先吃点这个东西垫垫。”

见小男孩看了看他,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范灿温和地笑了笑,再向前递了一点,直接到了小男孩受伤了;小男孩看了看范灿鼓励的眼神,好久才怯怯地伸过手来,从范灿手里接了过去。

“好,这才是嘛!给哥哥你就不应该这么客气的!”范灿笑着说道,抬起手来还是想拍拍这个小家伙的脑袋以示鼓励。只是想到这小子随时可能哭出来,只能再次悻悻地把手收回来——让范灿很郁闷,看来欣喜之情不知道如何表达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一个人欣喜若狂之时,若是把他的手脚全用大铁链子给锁上,把嘴也给他堵上,把他与别人隔开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只告诉他这消息,估计他能憋疯——真“狂”了……

范灿就是这种人,每当他高兴之时,总会找点东西庆祝一下或者表示一下:捉迷藏捉到藏的最深的胡蝶时总是会高兴的翻跟斗,读书读到沉醉之时总是忍不住击节而叹,吃饭尝到味美之物总是忍不住多吃几口大声赞叹一番;而现在呢?范灿只想着拍拍面前这个花脸猫的脑袋或者小手表示一下自己的狂喜之情和鼓励之意,可偏偏这小子像是水做的镜子似的,一动就碎,连摸也摸不得,当真让范灿手脚憋的慌!

“走吧,随哥哥回客栈一趟,洗个澡,然后咱们去那边的兴隆布庄买几匹布,找家裁缝铺子给小兄弟量身订做一套衣服。若是饿的话,咱们先去吃点饭也成,”范灿看着面前刚有一点放开的小男孩,说话之间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不对刺激到了这个小子,再次回到了沉默的状态;那范灿刚才的大把努力可就彻底废了。

听到范灿的话,小偷儿双手不自觉地护在了腹前,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范灿慌忙地摇了摇头,眼神里还有些歉意,但是却很坚定。

“算了,随你便,但是不管怎么着,你总得先和我去趟客栈,”范灿不忍再次为难,而后发下保证,“你不必担心,肯定会把你送回来了,你要相信哥哥!”

小男孩点了点头,怯怯地表示了同意,范灿心情大畅,招呼一声就要当先走去。小偷儿看了看范灿那宽厚矫健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丝范灿看不到的精光,略微沉思了一阵,便要移步跟去。

范灿二人除了小摊的帐篷,寻了路准备向东大街范灿的住处赶去;就在范灿回头看看小男孩跟上了没有的时候。大街上的人群突然一阵大乱,范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和尖叫声,而后人们便向被长鲸分开的海水一般齐齐地向两边散去,瞬间大街上便出现了一条小路。范灿回身生怕小偷儿被人挤开,便不顾他可能的反对,用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带过来,护在身边。

“这便是蝶谷的仙子吗!”当范灿看到面前出现的连个风姿绝伦的女子时,不由发出了如此的惊叹。

第六十三章 圣洁的美女

出现在范灿眼前的是一个风姿绝伦的女子,面罩轻纱,看不到面目,只能从如画一般的眉目中猜得这定是倾城之色!美人乌黑长发随风而飘,头饰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木簪,更衬出了主人天质本色中的自然之美;女子穿的和普通女孩的衣服一样,并未有什么过多装饰;那件甚至有些简朴淡绿色长裙淡绿色对襟却像嫩嫩的绿叶一样拥在的佳人身上;此刻不是人靠衣装,却是衣因人而更靓;这女孩子仿佛就是一朵花,所有的衣物装饰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甚至累赘!手中提着的一把长剑,亦不甘寂寞地为佳人添了一份英气。www.65txt.com

这女子虽生的如花似玉人间绝色,但这却不是吸引范灿的主要地方,真正让范灿微微愣住的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圣洁和柔和,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趴下仰望的气势;仿佛人们近前去看根本就是对自然地一种亵渎,对美丽的一种不敬;甚至让人们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自卑感!她眼前的那条空路便是这股圣洁和自卑感缓缓撑开的。

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范灿见到一些漂亮女孩子总是有上前搭讪两句的冲动,但是望到在一街百姓的注视下仍是一副古井不波样子的女子时,范灿的这股想法却完全消失无影;范灿骨子里的那股戏谑亦仿佛见到了庄重,老老实实地强行把自己关在了骨子里!

所以范灿此刻所有的感觉便是惊艳、尊重和远观为敬!

那些个围观的百姓在女子离自己稍远时还会低声悄悄议论,脸上满是羡慕和兴奋;但当女子走到跟前时,便一个个屏住呼吸,这不但是被女子的美丽所折服,更是莫名的自卑感汹涌而来,内心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此刻的每一言语都是对眼前圣洁的不敬!待女子过去老远,人们才重重地喘气,这圣洁气势逼人但让人却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有些人宁愿低下头不去看也不愿离开!

若大街上人们的议论时一阵阵连绵的声涛的话,那么女子所过之处便是声涛的低谷;寂静无声就这样伴随着这圣洁的女子一路向范灿扑来。-====-

女子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不少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过似乎没人去注意那些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少侠侠少们,即便是那些女孩子们也没有,许多女孩子眼里都充满的崇拜,都在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想这如花的美人一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范灿自然也不会对女子后面的那些护花使者和跟屁虫们感兴趣。

“这女子便是蝶谷的仙子吧!林姑娘说有两位,怕是误言吧!只是不知道这位是花若花还是楚月?倒有些可惜了,希望能有机会再见!”

范灿略有可惜的想着。

“既然美女不可亲近,还是先撤吧!还要去准备再访清水园,而且去给这小子……”

范灿想到此,转身去看手里的牵着的小偷儿,眼光所过之处尽是痴痴之人。范灿心里一叹,这便是美女的力量呀!

见身边的小偷儿亦在直直地盯着场子里的美女,范灿凑过头去,伏在他面前低声笑道:

“好小子,大哥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不曾想见到美女之后你比你大哥我还来劲!这美女看的说不得,咱们俩还是先撤吧!”

说完转身就要把小偷儿拉出人群,回客栈把这小子好好收拾一下,看看能不能打扮出来一个小帅哥!

正直直地望着场子里那个如花美人的小家伙听到他说话,赶忙回过头来,见他靠的近,脸色突然地一变,就要发火;但听到范灿后面的话,又见他已经回过身去,在这熙熙的人群中显得有些独立,嘴角闪过一丝不为范灿所察的笑意,瞬间再次恢复了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只可惜范灿此刻正回头看着身后,琢磨着怎么从这人山中挤出去;并没有觉察到这小偷儿有些诡异的变化。

蝶谷的美女很快便到了近前,只是范灿二人这时正拼了命地向人群外面挤,让许多准备以寂静来迎接仙子的观众有些恼怒,纷纷瞪着这俩不识时务坏人兴头亵渎美丽圣洁的混蛋!

范灿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由得有些歉然,顿时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不禁有些歉然。而且心里暗叹老天不公:人家美女过处,会有大批的人自动让出路来,而且后面还跟着一大票的护花使者;你再看咱呢,虽然长得帅点,但是自己走路都会被人家怒目而视,这找谁说理去?

其实范灿想错了,这小子向外挤时用包袱把自己脸给挡住了,只是注意着下面莫踩了别人的脚;要不但以这小子那空灵的感觉,很容易便可雪融掉众人的怨气。圣洁到一定程度可已让心生仰望,但是空灵到极限更可以使人舒畅!

只是正当二人蒙头盖脸快要挤出这愤怒的人群时,范灿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柔和的目光传来,心中一动,便知道的缘由——有人盯着自己,而且这人很有可能便是那正接受众人瞩目的蝶谷仙子花若花!

范灿不知道他(她)为何这么盯着自己,也不想知道,他此时的愿望是快点挤出这人群!但是当范灿感到聚集到自己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友善时,便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就要转过身去;准备大声向路上的那位美眉打听一下为何不老老实实走她自己的路,为何要转身盯着他——虽然她的目光很舒服,可是其余那千千万万的目光却让人如芒在背!

范灿把包袱从眼前挪开,本着和气为贵尊重美丽崇尚圣洁的原则,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脸上挂上了虔诚的笑容——他这套温和的动作让面前不少还在瞪着他的人有些惊讶,尤其是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看到范灿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时,更是有些莫名的茫然。

范灿咳了一声就要转身找人评理,只是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撞向范灿的腰间,范灿此刻转身期间,脚下不稳就要飞出去,下意识地去抓紧手里小偷儿的手,结果便是范灿很郁闷地在这本来极其拥挤的人群中带着小偷儿向前倒去!

第六十四章 小偷儿的怪异

范灿刚要转身瞧瞧是何方人士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盯着自己,便被身后突然而至的一股大力给撞倒了,范灿想要躲闪已是不及,便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牵着的小偷儿的手,生怕这小子也被人偷袭——范灿认为一定是后面那些个看到自己对仙子无礼而愤怒的观众们下的手;因为范灿本就要挤出人群了,面前只有三层的人了,此刻为了给他的冲刺让路已经都躲开了,所以这一跌肯定要跌出圈外,甚至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这下子很准,正撞范灿腰椎大穴之上,当时直觉一麻,便无处用力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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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自知难免一摔,狼狈之中见小偷儿并未受袭,便急忙甩开小偷儿的手,可惜已经晚了!呼吸之间两声闷响传来,而后是范灿的哎呦一声惨叫响遍了整个场子。

“小子你压死哥哥我了,快站起来!咱们去把那个偷袭哥哥的家伙找出来痛揍一顿!”

范灿惨呼,不少人暗中呼爽,遭报应了吧小子?看你还敢对仙子不敬!怎么没把你屁股摔八瓣!

“嗯?怎么软绵绵的?这小子身上藏的什么?偷来的馒头吗?”范灿想要推开整个人都摔在自己身上甚至连一点泥也没沾上的小偷儿,便在他胸前摸到了个个莫名奇妙的东西,不由得大感奇怪,一时间好奇心战胜了狼狈相,便用力抓了抓,仔细感觉了感觉,只是还是没感觉。正当范灿想要出言相问的时候,小腹传来一阵剧痛;突然间到来的疼痛让范灿差点没有要掉舌头,啊了一声,便明白了剧痛的来源,身上这小子爬起来时被自己褴褛的衣服绊倒道,膝盖重重地磕在了范灿的小腹之上,这小子虽然不重,可是这下子撞到了身上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让人难以承受,范灿便差点流出泪了!

“臭小子,你狠!”范灿有些哽咽了,“今天为了你这个臭小子,大哥算是郁闷了!还不给我起来,咱们还要去买衣服去呢!”

范灿最后的话都有些哭腔了!疼呀,钻心的疼!这小子力气虽不算大,可是就像故意似的,单找范灿柔嫩处撞,加上刚才那个狠狠地屁股蹲,一前一后,能不疼吗?

范灿忘了自己刚才放言要把偷袭他的家伙找出来,哎哟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来扯着那小子就要走——看他那一脸的歉然个委屈,范灿根本不忍心去教训他,就当自己倒霉了,磕碎了牙往自己肚子咽。~~~~

“大哥大姐们,你们就别看了!我们兄弟俩只是路过,没有恶意的!”范灿紧紧拽住已经被众人的目光盯得快把脑袋扭断了的小偷儿,郁闷地对这周围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百姓说道,然后带好包袱就要离开——面子也丢了,霉也倒了,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这小子的手怎么那么小?一个男孩子和小蝶儿那丫头差不多,真是奇怪!”范灿突然感觉手里的手柔柔嫩嫩的特别小,不由轻轻捏了捏,暗自嘀咕道,“定是长时间的缺衣少食导致的!好可怜的孩子呀!”

唉!范灿若是能注意到小偷儿眼里那一丝想要杀人的凌厉,便绝对不会这么想了。小偷儿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表情;若他不是低着头的话,人们便可看到他眼里那对周围所有事物深深的不屑,那竟是如此的强烈,仿佛周围的一切包括那那受千人瞩目的蝶谷仙子不过只是蝼蚁而已,他对这些人也许没有一丝的感情,这不是鄙视而是**裸的漠视!

只是小偷儿并未挣开范灿的手,任由他拉着离开;其实这小偷儿看范灿的目光也是有些不同的,当看到范灿甩来甩去的右手时,这人眼神便成了愤怒和杀意,仿佛要杀范灿而后快!比看众人的眼光又是狠了几分!可怜范灿还在傻乎乎地大发同情心,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生命危在旦夕。

范灿扯着危险人物向前走去,发现众人的眼光还是随着自己;更为恐怖的是街上的人竟然为范灿让出一条道来;只是这道就仿佛是一条等待猎物的大网,一但范灿走了进去,这条大网便会扑过来紧紧罩住,然后会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冲过来,用眼神把范灿二人撕碎!

范灿自然觉察到了众人眼神中的不善,但却莫名其妙,不去思量,也不愿思量,只想着带着小偷赶紧离开;微一出神之间,便听见后面传来了索索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范灿想到,“哼哼,有人忍不住了!大哥可不是好欺负的!”

把后面的小子拉倒自己身前,护在身前,然后就要向转身看看是何方神圣给自己引来了那么多的目光。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呀!定让你瞧瞧本大爷的手段!蹲了屁股之后的范大爷依旧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范灿自我鼓励地想着。

“呃!”范灿刚要转身,便觉察到了想要保护的那小子突然捏了捏自己的手,然后偷偷在手心给自己画了个“×”,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范灿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明白他是要自己别回头。心下诧异不已:

“这小子怎么了?”

范灿现在不但好奇后面是何人跟了过来,更好奇眼前这小子为何阻止自己回头,感觉到小偷儿硬硬的笔划,一时间有些愣了。

“难不成后面来的这人是什么特殊人物?小偷儿自卑?才让我不去理他!或者后面来的是什么不正之人,曾经欺负过这个说是偷儿更像是乞丐的小家伙!让这可怜的孩子有了心理阴影!***,若是若此,大爷我今天可一定要发发市利!”

范灿胡思乱想之间,那人已经来到了近前,范灿自然注意到了——这小子六感极其敏感,只不过有时候不愿意去注意罢了,何况此时街上的眼神又是随着他们俩和来人而动的。

“公子,在下有礼了!”一个清脆圣洁的声音传来,范灿一愣,“花若花”这个名字瞬间便浮现到了范灿的意识里!

第六十五章 邀请

范灿准备大发神威,教训一下身后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只是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顿时蔫了,根本就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范灿的直觉便是正在接受千人瞩目的蝶谷仙子“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中的“花仙子”花若花,因为这声音中的平和大方是范灿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无论是古怪精灵的蝴蝶林七梨子淡雅娴静的白樱还是端庄大方的颜顺,在范灿的直觉中她们的气质都到不了这种程度——至于别的女子,范灿根本就记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识过别的江湖女子。www.65txt.com~~~~

范灿紧了紧手中的小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示意他不要害怕,一切有他财大气粗风流倜傥的范灿呢!不顾那些怪异惊讶和嫉妒的目光,范灿自以为是地安慰好可怜兮兮的小偷儿,面色一整,瞬间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的表情,让看清他表情的人顿时一愣,很多人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竟是不顾仙子佳人在前,低头讨论起来。

范灿自然明白在千人面前绝不能被对方其实压倒,否则的话不但是自己感觉很不爽,更会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那绝不应是一个男人所为。何况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年纪亦只是与自己相仿,只不过对方师出名门,本身有一副好姿容,接受过好的教育而已,其他的无所不同;若强说有的话,那便是男女之别了!

范灿久和胡蝶刘晨等人一起,人人平等的心态早就深入内心,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人,蝶谷的小子是人,身边的小偷儿也是人,所以对身后佳人的太多和对小偷儿的态度不应有什么不同——真诚友好四字真言罢了!

“姑娘,在下回礼了!”范灿看着面前这风姿出尘丽色无双的美人,客气严肃地回了一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何况蝶谷本就侠名远扬,本就当尊敬;——平等绝非是不尊重那些道德高尚的人;出来之前师父胡云数次提醒范灿,敬蝶谷之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个如花的仙子本就淡雅高洁行侠仗义,这种尊敬更多的是对蝶谷历代前辈们为江湖和平所做的巨大贡献的一种记忆和感激。-====-

“不知道姑娘有何指教?”范灿自然不会无礼的地盯着人家姑娘,回话完毕之后面带微笑地瞟了瞟花若花后面的那一众护花使者,便侧身以敬,听候回答——若是在别的女子面前,范灿自然不会如此的过于拘束,甚至好会说两句玩笑话,但此时不同;时不同事不同,心态子自也不同;对方礼貌以对,我便要更礼貌,这才会有尊重。

“在下花非花,乃蝶谷门下,家师尊姓玉,上无下瑕!”花非花介绍着自己,一切都那么自然,话语清新端庄,清晰悦耳,让附近的围观者包括范灿都为她的教养而暗叹不已。“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原来姑娘乃玉前辈门下花若花姑娘,在下失敬!”范灿施礼,他自己却是明白这是给那个斩妖除魔的无暇仙子施的礼,不可不全。“在下范灿,乃一游子,得幸与姑娘相见,荣幸之至。”

“公子客气,在下亦是荣幸!”花若花亦是名门之后,举手投足之间亦是从容大方,“敢问公子可能学武?乃何人门下?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初次见面,未说两句话便问人师承,在一般时候便是无礼的事;但是在这蝶谷当代最杰出的弟子口中说出来,围观众人护花使者和范灿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别人不必说,即使是当事人范灿已经放平了心态,也没觉得这姑娘的问话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只是一句和平常老朋友见面时的关怀寒暄之语而已;范灿拱了拱手:

“姑娘客气,在下确实随老师学习过一点粗浅的功夫,但并非什么门派出身,老师亦无什么名号,想必姑娘不知;在下久闻洛阳牡丹天下一绝,此次便是慕名而去;在此处得见仙子,却是意外收获了!”

范灿那谦和的笑容绝对不比花若花身上的圣洁来的弱,让周围凑热闹的人也纷纷生出好感,不在刚才的愤怒,一个个支起耳朵静听二人对答。

范灿不愿说出胡云之名,自是胡云的安排,却也算不得欺骗,自是一脸的坦然;只是范灿有些疑惑这花若花怎么看出来自己有功夫,难不成这蝶谷还会算命看相不成?这倒是天下一大奇闻,范灿想到。

花若花显然亦非强人所难不讲道理之人,见范灿不愿说,也就不多问;脸上颜色无一丝变化,仍是那般平静,温声道:

“公子莫怪,若花只是在公子身上见到了浓浓的出尘之意,与我派最高修行之意相合,这才忍不住多问一句。”

“呃?”范灿一愣,心下佩服不已,“这姑娘好强的眼力!出来之时,师父和老夫子再三嘱咐我尽力掩饰自己的山水气息,老师还送我一副易容面具,而我自己一路之上更是尽力遮挡,没想到还是被这姑娘给看出来;蝶谷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范灿有些不解地望着花若花,似乎在等着她继续地言语;其实这小子想要尽快结束这莫名其妙的搭讪了,自己本来在人群中隐藏的好好的,自由自在多好。这下倒好,知名度是上去了,以后再有个秘密行动之类的东西可就大大地不方便了!

“嗯!”花若花见他疑惑的眼神,以为他不明白自己的话,便微微笑了笑,这一笑之下自然是若春雷绽放,顿时迷倒了初她自己范灿和范灿身后的神秘小偷儿之外的所有人,那些个花若花身边的护花使者们更是个个神魂颠倒兴奋不已;范灿在那群人的眼里分明看到了陶醉和贪婪,不由有些寒意——这群人只为了这副臭皮囊吗?

“天色已晚,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若花自会为您解释清楚。”蝶谷美丽的仙子向范灿发出了天下所有年轻人梦寐以求的邀请!

第六十六章 不识好歹

“呃!我没说要你解释呀!”范灿愣了愣,对这本应荣幸之至的邀请不是狂喜而是惊愕,“大哥我还要给这小子买衣服去呢!”

范灿在试图给自己的拒绝寻找理由,但如此一个仙子佳人的邀请岂是那么好拒绝的?其实范灿也不想拒绝——若是在别处,范灿肯定立马就答应,毕竟和小美女聊聊天还是不错的;况且这不仅是一个美女,更是一个名满天下义薄云天人人敬仰的侠客!但是看到这女子脸上的庄重温和以及他后面的那些护花使者们可以杀人的眼光,范灿退却了,聊天不成,反被眼光杀死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周围的百姓还沉迷在刚才花若花的那一笑中,他们见花若花对这个冒犯仙踪的家伙没有一点的恼怒,甚至还非常客气的邀请他,不由得纷纷羡慕起来,那些被范灿的那股温文尔雅所触动的人更是在猜测范灿的身份,怀疑范灿是不是同样也是某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或者某个绝世高手的传人。www.65txt.com

久见江湖事的百姓就是如此,他们作为不知情者,所站的立场和对人的看法是很容易随着好奇心变的,江湖多豪杰,江湖多奇士,这是江湖的常识——在你面前走过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不要小觑他,他有可能便是名震天下的道仙;同样,没穿袈裟的和尚也可能就是佛仙!

看了看态度诚恳的仙子,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围观百姓的羡慕,范灿踟蹰了;他这一思考可就让周围人大为光火了!怎么了?小子,还不愿意呀?仙子给你面子,你不给仙子面子,找死呀!如不是顾忌自己在仙子面前的形象,不少人定会大声招呼范灿。

“这家伙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花仙子的邀请?臭小子,真欠揍!”

“这小子竟然不回复花仙子的邀请,真是岂有此理!”

“不知好歹的家伙,真欠揍!”

“本来就看他就不顺眼,现在更不顺眼了!掐死丫算了!”

范灿耳目灵敏,自然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不由暗暗苦笑:

“大哥大姐们,这是我的事,你们就别乱操心了。况且仙子又不是你们家的!现在是他邀请我,不是我请他。”

花若花对范灿的迟疑没有半点的不虞,仍是平静而真诚地等着范灿的回答;范灿挠了挠头,这可不好办了。去吧,肯定会面对那批跟屁虫,若是哪个想找自己切磋切磋可是大大的不妙,而且去的话确实太引人注意!不去吧,盛意邀请,佳人当前,太没风度也太不尊众人了!

“哎哟,谁拧我?”范灿突然感觉左臂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顿时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眉头不由一皱,赶紧转身去看——其实不用看便知道是谁,只见小偷儿还在低着头,不过明显可以感到这小子在颤抖;不过他的手还紧紧握住范灿的胳膊,不知道是在催促范灿答应还是还怕范灿答应?不过这反应忒也强烈了点!刚才还像柔柔弱弱甚至连话语都有些勉强的小病猫,此刻竟然狠狠地掐了范灿一下,变化可真大呀!若是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应该都是身后的这位蝶谷仙子惹的祸——这小子肯定是见到仙子激动或者害怕仙子身后的某个少侠跟屁虫。范灿只感觉到了疼痛,却得不到提示;不由有些无语;

“小兄弟,想干什么你和大哥说呀!不想说话,即使抬起头来给大哥一个眼神表示一下态度也可以呀!不要老是这么沉闷闷的好不好?”

范灿这下转身并无什么不敬之意,只是因为突然到来的疼痛;但是在不知情人的别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小子不去理会仙子,而是要征求小偷儿的意见。

岂有此理呀!人群中产生了又一批愤怒的人。

“算了!哥还是别去了。”范灿看了看只剩下半边脸的夕阳,慢慢打定了主意,“等回去一定要好好审问一下这小偷儿到底什么意思!”

回过身来,在花非花的邀请发出了半晌之后,范灿的回答终于来了,只是这中间不同于一般人的惊喜若狂,而是因为左右两难才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仙子勿怪,”范灿转过身来,真诚地施了一礼,“我们兄弟俩已经吃过饭了,不便打扰了,我们改日再见吧!”

“哗!”现场一片哗然,等了半天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不仅如此,这小子还故意误解了人的意思,找了一个特狗血的理由拒绝了本来没有的邀请——哪个说要请你吃饭了?!若此亵渎仙子,真是胆大包天岂有此理当杀该剐!

“必须要揍这小子一顿!”

“必须要掐死他!”

“必须要……”

范灿的耳边充斥着各种愤怒的声音,一时间苦笑不已;不过这所有的声音都抵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这才是正主。

“好的,”声音很柔,激愤的人群顿时平静下来,都怔怔地看着花若花,生怕打断了这仙音妙乐,“既然范少侠另有要事,若花便不多打扰,公子请!”

“呃,那么好说话?”范灿一愣,不禁大为赞叹,“果然名门之后,这气度乃咱第一次见,小蝶儿那丫头和人家差多了!不知道那白樱能不能比得上?期待呀!”

“仙子请!”范灿做了个请的动作,极为君子。

花若花笑了笑,没有言语,转身就要离开。

“若有机会范灿一定亲自拜访,以补今日之憾!”范灿看到这么潇洒的女子,唯一失神,不知如何便喊出了这么句话。

“欢迎之至,公子来访之时,若花定当撒阶相迎!”花若花微楞,然后微笑,真诚地答道。

看着花若花的离开,范灿突然略有些失落,毕竟一个刚出江湖的小子就这么错过了一次与江湖上最为出色的女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花若花的这种风度气质也是范灿初次见到,虽不至于如别人那般沉醉,但是印象已是大为深刻。

“幸好还有个约定!”范灿叹道,而后又兴奋起来,“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上官红颜?啧啧!”

“哼!”耳边传来一声轻哼,让范灿有回神过来。

第六十七章 小偷儿不见了

“小子,你哼什么哼?”范灿看着面前的小花脸,心里虽有些疑惑,却仍是微笑地问道,“是不是羡慕大哥我了?羡慕大哥我被蝶谷的仙子相邀!”

“……”小偷儿仍是对有些嬉皮笑脸的范灿不理不睬,但是小脸却高傲地扬了起来——虽说看不出已经花掉的小脸上的表情,但是范灿却可以猜得出,那便是:谁稀罕呢?

“小子,不必担心,咱哥俩自然是有福同享;你若愿意跟着我去的话,到时候我叫着你便是了!你看你那小样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必那么清高的!看看美女又没有什么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有我有大家都有!你刚才不也是被人家的美丽惊呆了吗?别告诉我你那是装的,我可看你到你小子刚才俩眼睛都瞪得溜圆,直冒绿光的呢!”范灿自然看出来这小子是在怄气,虽然不知道怄的是哪门子气,但是看到这小家伙像是高傲的小天鹅似的对自己的提议不屑一顾,便笑着打趣起来。

小偷儿看着范灿那仿佛在梦中笑醒过来的样子,不由一阵气结。但是对他刚才顺着自己的意思拒绝了花若花的行为还是很满意的,便只转头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是:

“你才眼放绿光呢!不和你一般见识!”

他的突然转变让范灿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大感兴趣,这小子心里肯定有问题,而且这问题肯定出在花若花身上!

“嗳,小兄弟!”范灿坏笑着走凑了过去,就要搂住小偷儿的肩膀,却被他往旁边一闪轻轻躲开,仿佛害怕范灿的新衣服弄脏了他那件千鸠百结的破衣服似的;范灿知道他定有古怪,毫不介意,只道:

“你刚才为啥要掐我呀?你是不是看我和人家花仙子聊的投机,突然嫉妒心大发呀?是不是?要说实话哟!否则不是好孩子,先生要用戒尺打手心的,而且晚上会梦到大老虎的!啊呜~~~”

范灿做了个老虎扑食的样子,虽然背着包袱,但是他本就灵活,更兼口技精熟,所以这下子做的惟妙惟肖,不但有老虎的动作,还有老虎的叫声——虽然他只是从夫子讲习的百兽志和小时候母亲哄他时候说的故事中听说过。-====-

不过他这番动作实在太小孩子化,怎么看怎么像是哄孩子用的。让他周围的人禁不住多看他两眼——这人是不是受仙子邀请后高兴的发狂了?至于吗?许多人嘀咕道。不过更多的人想到:若是我受到邀请估计也会欣喜若狂吧?要知道那可是闻名天下的蝶谷仙子呢!也难怪这小子如此模样了!

小偷儿看了看装模作样的范灿,似是明白他并非因与仙子有约得意,而只是想逗自己发笑而已,便仍是不反驳;不过小偷儿此时心高气傲的劲头已经泉水似的涌了上来,也是决计不肯示弱的,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哄,这却是不可饶恕的!

所以小偷儿的头抬的更高了,脏兮兮脸上的不屑之情更重了!仿佛在说:

“且,幼稚的家伙!哪凉快哪里呆着去!”

不知怎么的,范灿总是能读懂他那张脏兮兮小脸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见他如此而至的嚣张,不由得一阵气结。

等着他看了半天,那张小脸上还是那么嚣张,范灿只好揉了揉眼睛,抗议道:

“行,你小子比哥有种!你小子不是好色之徒!”

见小偷儿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时,范灿再也忍不住被他气笑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臂圈住他的腰,向上一举,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他身子放平,顺着胳膊向下一滑,把把这小子给提起来夹在了胳肢窝里,不顾他的挣扎,大笑着向前跑去!

“咱们别在这里磨叽了,还是赶紧回客栈,办正事要紧!”

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范灿挟着小偷儿向着东大街狂奔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范灿此时的心情特别放松,甚至原本对天南剑派五人的担心此刻也几乎没有了,似乎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些东西并不需要他的担心。所以他走起路来即便是带着一个人也是健步如飞,身轻如燕。

笑呵呵地向店老板打了个招呼,范灿直接奔自己房间去了;把小家伙往地上一放,包袱扔到桌子上,吩咐一声便转身出门向店老板要洗澡水去了。

很快范灿便扛了个大木桶回来了,见小偷儿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就好似等着自己伺候他似的,十分的嚣张;范灿嘿嘿一笑,毫不介意,手里拎了个水桶,进进出出几个来回,木桶里便注满了水,把水桶放在地上,范灿抹了抹头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微喘着气对小偷儿说道:

“小子,店里没时间去烧开水,所以我打来的全是洁净的井水,可能有些凉。总不会怕这个吧?咱们可是男子汉!不要怕,哥保你不会冻着!退一步说这么个时候洗个凉水澡亦非常不错,定然让你神清气爽,七窍大开!快去吧,你洗完了,我包里面有衣服,挑一件换上;之后咱们便去吃点东西,然后去给你做几件衣服。我晚上还有事,先补点觉!”

说完范灿和衣向床上一躺,便要睡过去——他对这小子也出奇的信任,总觉得他绝不是个天生的小偷儿;即便现在做了些偷偷摸摸的事,也只是个善良无奈的小偷儿。因为真正蝇营狗苟的小偷绝对不会如此的害羞如此的高傲!那根本就是一种骨子里冒出来的尊严!

待了一会,范灿并没有感到本应出现的脱衣声和水响声,以为他怕羞不愿在生人面前脱衣,便把头闷在被子里笑道:

“小子,你就放心的洗吧,哥对男孩子才没什么兴趣呢!绝不会无聊地偷看你洗澡的!”

谁知话说了半天仍是没有回音,范灿心下大奇:

“这小子不会还在静坐吧?我还是帮他一把吧,直接把他扔水里去。省的耽误时间。”

有了主意,范灿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只是回身去看时,范灿顿时便愣在了当场。

屋里哪里还有小偷儿的影子!

第六十八章 跟踪

向诸位推荐一下青衫茶语的《江湖若只如初见》,挺好的武侠,我们一直在努力,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三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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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和木桶仍在那里摆着,范灿进来的时候已把门窗紧闭,此刻门窗仍是依然;可是人影杳杳,哪里还有小花脸偷儿的踪迹?范灿微微失神,第一感觉便是小偷儿可能怕水!而后一个虎跃从床上蹦起来,不见他有何动作,下一刻一出现在了木桶旁边,伸手就要去捞,只是掬在手里的仍是刚才的那一汪清水,哪里有小偷儿的身影。www.65txt.com<<>>

“坏事!”范灿转身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的包袱,三下五除二解开,借着窗子里晕投进来的落日余辉检查着自己的东西。

银票、鞋子、换洗衣物和纸笔等一些零碎物件都还在,却是不曾少的一丝一毫;甚至两个已经凉掉的驴肉火烧也没动地方。范灿松了口气,但心中疑问却更重了。慢慢地把东西装回去收拾好,想要继续去睡,可此刻困意早就无影踪;于是范灿便拉过来椅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琢磨起来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

“此子到底何人?伪装技巧竟如此精湛,我本自以为识人精准,却不料仍被此子骗的团团转,情心大发之后还在为自己的行为不断地自责,实乃失败的典型。此子到底意欲何为?若为钱财东西,却是决计说不通的,桌子上的包袱便是明证;若是被我无意碰上,大可在人群涌动势趁机逃掉,为何又陪我来这客栈?他为何不愿见到蝶谷的人?难不成是和蝶谷敌对的势力?难不成此人早就盯上我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面对花仙子时所做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想到此处,范灿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

“此子到底是敌是友?为何连张纸条也未留下?我自认为六识已经极其敏锐,一般人决计逃不过,可偏偏此子年纪轻轻竟然走得无声无息,直接消失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当真是非同一般!”

范灿越琢磨越觉得此时非同一般,此子找上自己定然是早有预谋,可是范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刚入江湖的自己得罪过除了黄河帮之外的哪些人!

“若此子刚才对自己下手,自己恐怕要栽的不明不白吧!”范灿想到,“不知道此子在何时盯上的我,是在围观平和阁激斗时?还是客栈拜见林颜二人时?亦或者这些之后?不知道他只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是同意还是反对?不过,这小子也真能忍,吃饭时故意引他来吃,没想到他居然轻松地忍住了!不过能忍是他能忍的本事,挨饿却是另一回事了;相信这小子这会也饿坏了吧!”

“那花若花对我为何如此客气?难不成只因为我身上的气质?寥寥灵气便值得一个名满江湖的仙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追问一个男子吗?”

“不知道林姑娘二人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们联系到了好手没有?他们会不会听闻花若花的消息前去拜见呢?会不会一席长谈忘掉了晚上的行动呢?”

“那钱玉莎和布兰二人不知道又是何等样子的好人物?相信美女请来的肯定也是美女!真期待呀……”

夕阳西下,范灿倚窗而立,静静等待着夜色的降临。

春末夏初的夜色总是比前一天来的要迟,但白昼终究是要去的;范灿去大堂要灯时,却没想到大堂里竟然有些人向他打招呼,认出了他便是那个在大街上对仙子不敬后来却受到邀请的家伙。一时间本来不算热闹的小店因为范灿的出现竟然喧闹了起来,甚至连掌柜的和小二哥也上来问讯恭喜。范灿意外之余也觉得有些苦笑不得,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呢?此刻人们的话题当然离不开花若花和眼前的范灿,有不少人便邀请范灿坐下来说话。让范灿对这些热情过度的食客们苦笑不已,但是却耐不住盛情,便坐下聊了一会。大家的问题自然围绕着那以女子为主体的江湖领袖门派蝶谷展开的,幸好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太精深太细节的问题,范灿靠着自己多年来从胡云那里听到的和今天从林颜二人那里打听到的蝶谷情况还能勉强应付过来。

最后被一连串不熟悉的问题搞的满头大汗的范灿不得不借口肚子不舒服逃离了大堂。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装模作样地躺在床上,想着能暂时清静些,却还是没想到热心的小二哥积极地跑来几次询问范灿的身体情况顺便还捎带了外面的人们所解决不了的问题;让范灿彻底无语!

好不容易挨到入定时分,店里的客人走光,整个店都打烊。范灿觉察到店里的人都休息了,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为怕别人发现便没有点火,只借着微弱的星光把几个袋子提在手里,而后把包袱背好——此店不宜久留,且不说那不知身份盯上自己的臭小子来过,就是那些知道自己受到仙子邀请的人因为心里的好奇估计也会踏破小客栈的门槛,这点从大堂里那些人的热情状况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这些人中难免不会有那些个有心人,比如那些恼怒自己受到邀请的江湖少侠们,那些想驳蝶谷面子的人,那些个时刻注意着开封城一草一木动静的人,这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少侠想要证明自己不比范灿差,肯定有一些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比试;那些个阴险之人很有可能趁花若花来开封之时对已经和她有过邀约的范灿下黑手,亦驳其威严;黄河帮等地头蛇更不用说了,这群孙子肯定想要控制着一草一木,自己露脸,他们定要盯上自己,别的不说,万一昨夜有看清自己面貌的人把自己人出来更就少不了麻烦了!

反正自己江湖身份几乎由这花若花的一场邀约确定,索性就用一次,来个不告而别,哪个搞来搞去的大侠不是来无影去无踪?不见了范灿的人们绝不会去细细探究他的来龙去脉,只不过把他作为茶前饭后的话题罢了!

悄悄地推开窗子,范灿在轻轻跃上,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纵上对面屋顶,几个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范灿刚离去,旁边的房子里便同样闪出了一个黑影,青烟一般追着范灿的踪迹离开了客栈!

第六十九章 打架的还是搬家的

按照范灿和林七闫顺二人的约定,范灿的需要在子时之前到清水园附近与大部队会合,然后众人一起行动,趁着黄河帮因为于子明重伤花若花到来而人心不稳的时候,偷袭清水园,以雷霆之势为江湖除掉一些祸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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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水园的东侧,紧邻东大街有一处废弃的院落,少有人去,众人便约定在此会面。此处本是一家小客栈,名叫顺心客栈,店如其名,老板是个很本分的老实人,食宿环境各方面都挺周到,在过往的旅客中颇有些名气;颜顺随大师姐白樱游历江湖时曾经借住过,甚为满意,所以此次来开封便带着林七前去投宿,却没曾想到重临旧地已是杂草遍地,物是人非,昔日里人来人往之所变成了面前的一片废墟。惊诧之下,颜顺向左右打听一番,却被告知掌柜的去年冬天因为一句话得罪了黄河帮的刑堂堂主“乌云刀”李不黑,被打成重伤,只剩了半条命;家人惊慌之下带着他连夜逃离了开封城,便再也没有回来。客栈无人打理,自也就荒凉了下来。邻居诉说之时似乎还有些心寒,依稀还记得当日李不黑的嚣张和掌柜的惨状,说完之后便连连摇头。颜顺林夕二人听完之后自然勃然大怒,只是颜顺久历江湖见惯了悲欢离合不平事尚可克制,林七可就当场破口大骂出来。吓得邻居们赶紧止住了他们,并告知他们这两天清水园不平静,黄河帮已是大怒,正严密监视开封城,二人要当心祸从口出。

林七二人强压下怒气,询问近来之事,那个对黄河帮早就唾弃不已的邻居便把近些日子穆一平和范灿梨子等人的事迹说了出来——当然只是些片言碎语,却也这些受惯黄河帮欺压的百姓们兴奋不已。二人听完之后心中也是拍手叫好。同样也起了夜袭黄河帮的想法,否则的话,单凭范灿的那一账本还不至于让颜顺二人动心。后来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出来打听清水园的信息,恰巧之下便遇见了自卖自夸的范灿,这才有了上面的事。

范灿不知道颜顺二人为何选在此处会合,但却是看得出二人对黄河帮确实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之二人乃名门出身,范灿信得过他们;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范灿不会相信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骗人!

轻飘飘地停身在院落里的大梧桐树树尖上,范灿隐好身形,静静等待林七等人的到来。

时值三月月末,虽已人定时分,懒懒的月亮亦只不过刚刚出现在夜幕之上,洒下点点清辉,散落在范灿的身上、树枝上和几乎遮光了青石路的杂草上,混合着清寒的露珠唧唧的鸣虫轻轻在诉说着夜晚的安静;微风过处,梧桐微摇,嫩草轻摆,传来淡淡的泥土气息,却也预示着此处久未有人路过。

范灿感受着这略有些凄凉的春色,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此间的主人;主人现在何处呢?你在远方可知道春色已经铺满了你的故地?

正有些失神的范灿突然听到院落的左侧有些悉悉索索的声响,细听过去,非是鸣虫,应是此间有人到来,便赶忙从枝叶间向发声处望了过去,却没有看到人影。略微一愣,明白来人定也是隐匿了起来,心下有些好奇:

“来人是林七颜顺么?还是他们口中的钱玉莎布兰二位女侠?亦或是别的什么帮手?我呆的地方是不是严密了些?着树枝上可不是人人都能站上来的!不若趁着这会儿人还没来齐过去认识一下同伙。”

范灿在树枝上飘来荡去和鬼似的,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可不远处跟随他而来的黑影可就有些震惊了。心下不由嘀咕道:

“这小子的打架功夫可谓比三脚猫都不如的二脚猫,没想到他的轻身功夫竟然如此精妙!现在内功尚未大成,我是比不过他,不知道大师姐比得过比不过?不知道这小子功夫是何人所授,这也偏的太严重了点,难不成这小子只学了逃命捣乱和耍嘴皮子的功夫?可真是懒到家了哩!好在他有时候傻呼呼的很可恶,但是脑袋尚算聪明,骨骼也算得上清奇,把他捉过来好好调教一番未必不能成为高手,到时候让他给姑娘我当个小厮也不错!嗯,若可以的话,送给大师姐也不错。不过看花若花那妮子对他也深感兴趣,一副智珠在握仿佛人随他使唤的样子,实在太可恶了。这小子本姑娘要定了,谁也抢不走!若是上官红颜前来,我就把大师姐叫来!哼哼,看看谁怕谁?”

范灿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掌中之物,还在琢磨着怎么下去打招呼打错了招呼怎么办和来者何人等简单问题,这时下方再次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范灿赶紧放眼去搜寻,可惜夜色实在是太淡了,结果仍是落了个空。让范灿有些懊恼,后悔自己怎么没和赵国栋似的练成一双夜猫子眼,若是那般,这些借着暮色藏起来的人还不眼到擒来!

不过范灿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一拨人到了不久,下方便传来了几声低沉的略有些憋足的夜莺声,三长两短,这是林七二人约定的信号。

“看来他们二人刚到,那么刚才那几人便是援兵哩,黄山剑派的钱玉莎布兰二位女侠想必就在其中吧!黄山剑派虽不列于九大剑派之中,但亦享誉江湖数百年,今晚定要好好见识一下。”

范灿就要依着约定回复,却被人抢了先;范灿第一次觉察到人的墙角处响起了夜莺声,同样范灿的脚下树干处也想了起来。倒让范灿吓了一跳,他只顾着观望别处了,却没料到脚下亦会有人潜伏。

“不知道他们发现我了没有?”范灿也回复了同样的暗号,飘身下落时心里琢磨着。

“小子,你这是去打架还是搬家呀?”这是林七看到背着包袱拿着口袋的范灿之后的第一句话。

第七十章 愤怒的林七消失的范灿

范灿的出场方式让不少人微微失神,暗忖此人名不见经传竟然能瞒过所有的耳目,从从容容地躲在了树上,甚至声响呼吸也未被人觉察,这份能力倒不可小觑。(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尤其是同样躲在树上的那两位更是别有感触,因为二人在这里已经赶到此处好长时间,藏身之处也在树靠上的位置,基本上可以鸟瞰全院,可即便如此二人也没觉察到范灿是何时到来隐在何处;想到范灿若是敌人,自己仍是这般迟钝,那么……两人相顾骇然,顿时一阵冷汗!

几乎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这位被林七二人强拉入伙的年轻男子,心中各有感叹;只有林七这丫头见到范灿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这妮子看清了范灿身上挂着的大大小小的包,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嗤”一声娇笑传出去老远,一边的颜顺赶紧捂住了这位小师妹的嘴,生怕她引来的周围邻里的注意。

“呜呜,”林七含糊不清地闷笑了几声,小姑娘甚至腰都直不起来了,然后便要推开师姐的手,却被颜顺强摁住,过了一会兴奋劲才下去,闫顺刚松开手,林七便迫不及待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这人太有意思了!太好玩了,”林七说着便还想笑,便自己强咬住了嘴唇,硬生生地往回咽,一手指着范灿,含混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去呀?你带那么多东西就不怕到时候被人给抢了?再者,你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到时候因为你而影响我们行动,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呢!”

先嬉笑范灿的有趣,然后指责范灿的啰嗦,这位林女侠上来就抢白了一阵,让范灿有些无语。-====-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对这林七低声道:

“林姑娘,你不是说让我放哨吗?我琢磨着老在那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带了几本书,准备无聊时研习一下,孔夫子说‘温故而知新,不亦说乎?’,作为一个有理想的文学青年,我要始终牢记圣人的活,处处都要不忘记本分!”

范灿当然是在打趣,斗嘴的事——尤其是和和这个像极了胡蝶的小丫头斗嘴,在范灿看来绝对是一件乐事。

“吹牛,鬼才信你呢!还文学青年呢!天这么黑,你能看的见上面的字吗?”林七不屑道,暗忖这人脸皮真厚!

“只要书简在手中,我便感觉很踏实!书之外别无一物可入我眼矣!想当年范某人在黑风洞……”范灿感叹一声。

“住嘴!你看月亮都替你脸红了!”林七见他耍赖,顿时就不干了,“你若再提黑风洞,本姑娘一定毫不犹豫地掐死你!”

“本大爷的光辉历史岂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几句话就能抹杀的!”范灿低声嘀咕道,声音虽不大,却可清晰地传入林七的耳朵里——这根本就是范灿故意的。今日另有佳人在前,决不可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虽然少了些风度,但是若被一个小丫头骑在头上更是没有风度,林七这丫头有时候不会见好就收,尤其是面对范灿时!

“你个混蛋,还在胡说!你才是个臭小子呢!”林七勃然大怒,这个可恶的家伙老拿年龄说事,真是气死人也!“信不信姑娘我在对付李不黑之前先把你给宰了!”

一个盛怒中的女人说的话能信吗?当然不能信!所以范灿直接无视林七的威胁,而是转身向着颜顺和其他几人打招呼。

“颜女侠晚上好,各位晚上好!很荣幸认识大家,在下这厢有礼了!”范灿礼貌地问好,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貌,而且这些人好像都是夜行客打扮,但是范灿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这些人那是男那是女的了——这个叫做闻香识女人,闻臭识男人!

这些人中加上林颜二人共有六名女子,两名男子,气势不凡,想来均非弱手。

“范少侠好!”“公子好!”众人见他礼貌便也纷纷还礼。只有林七气呼呼地站在一旁瞪着怎么感觉怎么像是在嬉皮笑脸地和众人打招呼的范灿。

“气死我了!竟敢无视我!”林七气呼呼地道,“当我真不敢动手呀?”

说完小姑娘手中剑不出鞘,向范灿腰间点来,准备先把这个猖狂的小子擒下在做细细的折磨.

“一定要让竟敢忽视本小姐存在的家伙好看!”林七暗暗地告诉自己。

范灿正要询问几个侠女侠少的身份,突觉身后劲风袭来,下意识便向一边躲去。他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林七本感到就要制住他时,只觉眼前一花,却再也没有的范灿的影子,不禁地抹了抹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其他几人包括颜顺霎时间被范灿这种疾速的身法惊呆了,微微失神。

“吓,小丫头你真敢动手!咱们可是一伙的!”范灿被林七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身的冷汗,全力躲避之下这才逃过一劫,躲到了远处的梧桐树下,摆好架势低声斥道。

“好小子,真有本事,竟然能躲的过去!咱们再来!”林七当然不服气,岂能输给这个不会功夫的小子;毫不理睬他的抗议,低斥一声,便仗剑冲了上去。

“看招吧你!”林七手中长剑洒出朵朵剑花,在月光之下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哗哗地想着范灿罩了过去。

打肯定是打不过,所以范灿没有一丝地犹豫,立刻做出了最正确最简单的决定——躲为上策。镜子碎片罩落到桐树下时,范灿确实已经到了断墙处。确定自己的轻功对这凶巴巴地小丫头管用之后,范灿便胆子大了许多。嘿嘿一笑:

“小丫头,跟哥斗,你还嫩的很!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哥是谁!想当年,哥在天王山黑风洞率领十万儿郎威震天下时,你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我要掐死你个混蛋!”林小七把剑向地上一扔,张牙舞爪就要朝范灿扑过去,那架势非得撕碎范灿才肯罢休!

颜顺等人已从惊讶中回神过来,见二人像小孩子打架似的,甚至有些眼红了。颜顺和身边的一个女子赶忙冲上来一左一右拽住了她,连忙劝慰一番。

“不行,他非得给我道歉!必须让我痛揍一顿!否则我绝不甘休!”林七毫不让步。

“范少侠,你看……”颜顺想要征求一下范灿的意见,只是话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断墙边上哪还有范灿的影子!

第七十一章 和林七结怨

颜顺想要招呼范灿,可是断墙处哪里还有范灿的影子?说话声戛然而止,不由得四处观望,桐树后,残垣旁,破屋边……颜顺呆住了,范灿在众人的眼皮子不见了踪迹。www.65txt.com<<>>诧异之下,手上的力量便小了许多,被林七挣脱开去。

林七小姑娘还不知道师姐为何愣住,低着头挣开后自然要找范灿拼命,知道范灿手上的功夫十分的稀松,一个纵身便到了断墙之上,那样子是要阻住范灿的去路,只是在空中时林七也发现了不对——范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自然然不会被他堵住。

“混蛋,你哪去了?快给我出来!”林七低声喝道。

没有回答,颜顺等人也愣在了原地,刚才这些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暴怒中的林七身上,加上范灿立身之处刚好被桐树遮住了月光,只有点点斑驳,即便用心去看,亦不甚容易看清,所以即使是“云海飞花”钱玉莎“飞云剑”布兰这等年轻高手也没看到范灿是如何消失的。

“让你捣鬼!”林七低斥一声,穿花蝴蝶似的在院子里寻了起来,只是满头大汗之后亦是徒劳无功,不由有愤怒转为震惊。

“这小子让人劫走了!在我们眼皮底下被人劫走了!”一个可怕地想法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咦!”四处搜寻的林七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这不是范小子的布袋吗?怎么丢到这里了?”

众人闻听赶紧围了过去,找了处阴暗处,颜顺引着火折子,果然是范灿一大堆包裹中的一个。

“打开看看!”林七提议道。

“不要呀!打开不得!”不远处的草丛里被人坐在身子底下当板凳的范灿听到林七可爱的提议顿时心里大叫道。

可惜现在的范灿全身好几处大穴都被人制住,丝毫动弹不得更别提说话了。

他刚才闪到断墙之下,正要调笑林七,见他扑来,便要躲开,正在颜顺二人拉住林奇的当口,范灿便感觉到腰间一麻,全身无力,便向后倒去。心中大叫不好,想要出言呼救,可怎么也叫不出来。

而后范灿被人提着腰带带到了断墙后面,他想要看看被何人袭击,抬头时,却被那人一抬手直接扔到了地上,惨呼不已。然后那人看了看还在胡闹的林七,便向拖死狗似的把范灿拖到了不远处较深的一处草丛里,范灿的包袱落下了一个,便是林七捡到的那个;里面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范灿为章帮盛那小子专门准备的马蜂窝——范灿知道章小子现在正躺在床上养伤,担心他没有个伴会感到寂寞,所以昨天白天便特意从城外为他准备了一大窝马蜂,打算今晚上亲自送到他屋子里去。却不料事出突然,范灿莫名其妙地遭了劫,把装马蜂的布袋留给了林七等人,可谓天意弄人。

那人把范灿拖了过去,许是有些累,便一屁股坐在了面朝大地的范灿身上,压得范灿直翻白眼。心里便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家伙!无耻的家伙!只会偷袭的家伙!有种的话放开范大爷咱们单挑!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大哥我诅咒你吃菜全部放盐,喝水全部塞牙!我诅咒你……咦,等等!”

范灿突然停了下来,用力吸了两口气,就像是呼吸不足一般,到也未引起偷袭者的注意。

“依这味道,好像是个女的耶!貌似还是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

范灿别的不行,这样功夫道还算精熟,闻香识女人,倒不是说他能达到只靠香味便能分辨出来不同的女子的境界,而是能够判别出来来人是男是女。

范灿正要猜测这女子身份的时候,那边林七催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范灿大叫不好,可惜他再怎么着急也是于是无功,所以不一会院子里便传来了几声怒喝和哭腔。

“不好,是马蜂。快闪开!”颜顺惊呼道。

“范小子我和你没完!呜呜~~~”林七大骂道。

“师姐,我毁容了吗?呜呜~~~”林七差点哭了出来,布袋在她手里,而且众人之中就属她心急,点上火折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布袋,结果小姑娘首当其冲,被范灿关了一天的马蜂丝毫没考虑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便是江湖上艳名远扬的蓬莱二钗中的林夕,直接便扑了过去,林七即便反应迅速,可是见到密密麻麻的马蜂扑来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先护住了脸,脚下忘记了移动,是钱玉莎打飞她手里的布袋,而后揽住她的腰快速躲到了一边。饶是如此,仍有不少的马蜂蛰在小姑娘的手背上,疼的她惨呼不已。然而手背倒在其次,面目才是对姑娘家最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林七回神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关心自己的俏脸。小姑娘脑子里面甚至浮现了自己被蛰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差点哭了出来。

“乖,没事没事!”颜顺自是极其疼爱这个小师妹,听她如此问话,好笑之余,赶紧把她搂在怀里。“小七好看着呢,还是那么好看。”

“范小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林七偎在师姐怀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说了,还是救人要紧。恐怕范少侠真是被贼人掳走了!”颜顺道。

“救他干嘛!让他死了算了!这个混蛋家伙真是坏透了!”林七气道。

“别胡说,范少侠也是无意的!”颜顺轻斥道。

“这小妮子太不讲义气了,大爷我可是为了躲开你的剑招才会受人暗算的,竟然一点愧疚的感觉也没有!真是太可恶了!”听到林七的话,和大地正亲密接触的范灿不由生气不已,

“还是颜姑娘善解人意,日后定当好好谢谢她。”

“我不管,反正这梁子我是和他结下了。”林七不依道。

“算了,这么一闹,紧邻都晓得了,咱们的行动计划应该变化一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颜顺道,“掠走范少侠的人定是高手,咱们急也没用,先等等吧!”

“师姐,他不会有事吧?”范灿远远地听见林七为他担心,终是欣喜自己没看错人,小姑娘终是为自己担心的。

“人都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低低的声音传来,然后范灿感觉背后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第七十二章 灯下美人

开封城北的某处院子里,灯下美人正狠狠地发泄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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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毫无知觉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只有沉稳的呼吸显示着他还无恙。曲着身子,头枕包袱,倒也睡得香甜惬意。

容颜绝美的女子看着脚下稀里糊涂的家伙,不由杏眼圆睁俏脸通红,俯身下去给了这个只差流口水的家伙几个巴掌。

“混蛋,你不是脸皮厚吗?我今天倒要试试是你脸皮厚还是姑娘手硬!”

“嗯嗯!”

“啪啪”两声脆响之后范灿舔了舔嘴唇,似乎梦到了什么可口的野味,正和周公分吃。

“可恶,睡着了还忘不了你的火烧,去死吧!”美女起身狠踹了范灿几脚。

“嗯。”范灿翻了个身,仍旧是我睡我素,五官不闻身外事。

“王八蛋,我让你嗯,我让你嗯!”美女开始很踹。

极其惨烈的场面开始了!

“臭蛋,你不是黑风洞主吗?你不十万狗腿吗?他们都死哪里去了?看你吹牛!”

“看你带着四个混蛋不告而别!亏姑娘多次帮你们!我打你个不守信誉的家伙!”

“看你见姑奶奶被人围攻还在一旁看热闹!我咬死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看你乱摸!呸,混蛋,色狼,淫贼!下流无耻!见了花丫头就两眼冒绿光,该死的家伙!”

“看你欺负女孩子!看你给人毁容!”

“看你轻功那么好,打架那么烂!”

“看你骨头那么硬,硌姑娘脚!”

“看你……”

狂风暴雨般的虐待直到范灿的身上没有了一块好的地方才停止,只是这一切都是在范灿不知不觉中进行的,所以根本没什么阻碍;而且这中间范灿还不停的“嗯”,不知道算不算是心甘情愿愿打愿挨?

听着这姑娘的诉说,不得不怀疑范灿这个家伙坏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程度——欺负女孩子是不可饶恕的!

姑娘出气完毕,已是香汗淋漓,香气如兰,微微娇喘。<<>>

给自己到了杯茶,看着地上鼻青脸肿仍在酣睡的范灿,美女想起范灿的趣事,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也忒过激动了些,竟然噗嗤笑了出来,一时间如凤凰花放,满室生辉,明艳不可方物;若范灿醒着,一定会惊叹造物主之神妙,世间竟还有如此佳人。

“哎哟,我的脚!坏家伙,竟然那么经揍。”姑娘扭动着已经有些发麻的脚腕,对着无知无觉的范灿抱怨着。

“哼,这次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若下次你再敢乱……哼,姑奶奶非踹死你不可!”姑娘话里有些停顿,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绯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

突然觉得身上某处有些麻麻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搔了一下,端的痒人!姑娘的脸色更红了,放下茶杯,冲上去再踹了两脚,貌似要一解心头之恨。

美女的力量永远是最强大的,范灿挨了那么多的狠踹,却仍然面带微笑,没有一丝的厌烦,这态度实在是太诚恳了!

“嗯。”诚恳的应答声在美女手脚之后准确地再次传来。

“好,”姑娘被气笑了,“既然你那么乐此不彼地觉着自己欠揍,那么姑娘索性也好人做到底,收你做个小厮,让你以后天天陪姑娘练习九鬼夺命掌!绝对让你过瘾!”

“嗯。”不知道自己以后就要在痛苦中挣扎的范灿仍傻乎乎地应答者。

“……”美女无语了。

————————————

“哎哟,疼死我了!何人暗算本大爷?”范灿醒来时已是将近拂晓时分,刚一醒来便觉得全身撕裂似的疼,那滋味就像是被刚被洗过的衣服一般,敲打拧捏全都挨了一番;个中绝不好受,绕是范灿素来抗揍,也不由得大叫出来。

“咦。”嚎完之后,范灿便发现了不对劲,自己不是在拿出废墟院落里吗?这回怎么到了这里?看这胭脂墨香的装扮,貌似是个女孩子的住处。

“吓,我被那个女孩子给劫来了!”范灿顿时便记起了昏厥以前的事,“这可恶的小娘皮!敢暗算本大爷,真是岂有此理!”

“哎哟”范灿身子还有些乏力,便想手支地站起来,却不料双臂稍动,便痛得厉害。

“这小娘皮也太狠了吧!不知道大哥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竟值得她下手如此的狠辣!”范灿看着自己虽未伤筋动骨但却将近皮开肉绽的左臂不由得心中苦笑。

“嗯,得找点水喝,渴坏了。”范灿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有茶壶,便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你醒了。”悦耳但有些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哎呀!”范灿转过身去想见识一下什么人能有如此好听的声音,但身子尚有些虚弱,不听使唤地地便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然后飞也似的蹦了起来——屁股疼!

手扶在桌子上,范灿转身望去,不由得稍稍失神。

窗边站着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孩子,容颜俏丽,不可方物,绝对是范灿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毫不逊色与白日所见的蝶谷仙子花若花,与那调皮捣蛋的胡蝶亦是不分上下;月光洒在佳人如玉的脸庞上,泛起一阵别样光晕。他正凝眸望着苏灿,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里漾着夺目华光,范灿看在眼里,竟觉刺眼。朱唇微启间,漾起一抹迷人的淡笑,邪魅瑰丽,让范灿整个人为之一怔。

这灯月之下的美人,竟让范灿刹那间屏住了呼吸!

第七十三章 我不是淫贼

“嘻嘻,没见过美女么?看你流口水的样子,定是被本小姐风华绝代的容颜给震住了!”美女吐气如兰,对范灿的态度也因为一场发泄好了许多。www.65txt.com

“咳咳,小姑娘,你在小觑我吗?谁说我没见过美女哩!”范灿回过神来,掩饰地干咳了两声,呲牙咧嘴地抗议道。

“哦,”美女显然不信,俏然而笑,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已经鼻青脸肿的家伙还有心情和自己说笑。

范灿是爱美的,在他的心里,阴狠毒辣口蜜腹剑的漂亮女孩子是不存在的。水做的女孩子永远是值得怜惜的——尤其是眼前这般灿然若花的女孩子更当需尊之重之。平时还算聪明的范灿面对可怜的女孩子时总会失去些许理智。便如此刻,即便以是体无完肤,他也要贫嘴一番:

“眼前不就是一个吗?你刚才也说她是美女了呢!不会不认账吧?”

“哦,咯咯……你这人当真是色心不改油嘴滑舌不改!”美女巧笑倩兮,嗔斥着范灿,心里加了一句,“看来刚才踹的还是太轻了哩!”

“姑娘,”范灿看着有些刺眼的美人,突然整了整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绝不可侮辱我的爱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以来,无说先贤志士在前,岂独范灿一人?范灿也不会让前人专美于前!”

“在下对美女只有欣赏之意,绝没有什么占有的愿望。在范灿的眼里,美色与天上之明月江边之清风一样,都乃天地所赐,绝非为某一人所可独占;若起亵渎不敬之心,必遭天谴!”

“哟,还挺清高的呀!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掩饰呀!”美人掩嘴而笑,哪还有刚才对范灿施暴时的泼辣。

“算了,哥与你没有共同语言!”范灿看着只会娇笑的美女,想要摆摆手,却没有力气抬起来,“哎哟,小美女,告诉哥哥哪个家伙竟敢对我下手那么狠?被我逮到,定要弹死他!否则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敢情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被这小美女从别人救下来的!”美女暗笑范灿这个见了美女就发晕的家伙糊涂,嫣然一笑,娇声答道:

“我也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多些女侠相救,范灿感激不尽,今日之恩他日定当十倍相报!”其实范灿在见到面前这个女子时,当即便判断出来了此人的身份,这就是把自己掠来的那位。只是现在全身酸软,别说动手,就是抬手之间也疼痛难耐——范灿无奈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插科打诨来寻找机会。

范灿面上感激,却是暗忖:

“若不是现在本小侠全身酸软,定要让这个装傻的丫头好看!”

“不用谢我哩。”美女螓首连摇,“我没有救你,我也不打算帮你!我只是来拜访一下此间的主人而已!”

“啥?”范灿闻言顿时见鬼似的跳了起来,瞪大了已经套了两个黑眼圈的眼睛,“这这……这不是你的房间?”

“你看你这人,这怎么会是我的房间呢?这是蝶谷花若花那丫头的房间;我听闻她住在这里,久闻大名便今夜特来拜访一下。不曾想到没看到仙子,却只看到了躺在地上嘿嘿傻笑的你!”姑娘声音清脆,字如落珠,很是好听,加上她略有些嗔斥的口气,端的乃世间少有的媚态。

“花……花仙子的房间?”范灿要晕了,这小妮子也太坏了吧——范灿已经认定这丫头就是那偷袭的人,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捣乱,竟要借刀杀人;若此处真是花若花的房间,那么花若花哪里去了?等她回来,会不会灭掉自己呢;退一步说,花若花仙子心胸坦荡,不来计较!可是他身后那群护花使者们,恐怕要把范灿挫骨扬灰才肯罢休!

“是呀,花丫头的房间,你不是今晚上被她特意请来秉烛夜谈的吗?”美女准备连花仙子一块误会了!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范灿继续装糊涂。

“你不是?”美女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张大了小嘴,露出两个小虎牙。极其地可爱;而后面色一变,向前欺近,娇斥道,“你是偷偷进来的偷香窃玉的淫贼!坏蛋,看打,”

话音未落,香风袭来,范灿手脚不便,而且没料到这姑娘说打便打,自是躲之不及,直接被粉拳轰到了桌子底下,触及痛处,不禁惨呼不已。

“别动手,女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进来的!等等,我投降了!投降了!”范灿大怒,这妮子根本就是在故意找茬,岂有此理!但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范灿还是准备暂时妥协一下。

“还敢狡辩,从姑娘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准是个色迷迷的家伙。看姑娘不打死你这个淫贼!”美女自然不会接受他的投降,跟进来还要打,手里此时也多了一把匕首,在烛光下冒着寒光,绝对是把利器!

“本姑娘最恨你们这些坏人名节的混蛋,今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在下坚决站到姑娘的一边,最恨淫贼!抓到之后肯定打一顿再说!可是在下不是淫贼!姑娘明鉴。”范灿表了决心,准备拖一时——那花若花定是出去了,不知道会何时返回。

“花女侠,救命呀!”范灿心中大叫。“你快回来,快赶走这个万恶的小魔女吧!”

“看你眼珠乱转,定是要打什么坏主意!哼!”美女斥道,“告诉你,今天落到了飞凤女侠的手上,算你倒霉,你就别想逃了,今日定要你这淫贼好看!”

“落到你这死丫头手上确实挺倒霉的,可是哥哥确实不是淫贼!”范灿心中大呼。

“哎哟。”范灿想要挣扎着从桌子下面爬出来,胳膊不小心碰到一边的凳子,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我打!”姑娘娇喝。

“砰!”刚站稳身子的范灿一个趔趄再次倒下。

“让你收钱不办事!”

“让你没事就断更!”

“让你不给人加精!”

“让你小子学功夫不努力!”

新一轮的虐待在范灿清醒的情况下开始了……

第七十四章 无奈地晕了过去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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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无奈地抱着头,在地上乱滚,尽力地躲避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声音嘶哑地哀嚎道,“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女侠,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终于知道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了!岂止是难养呀?这根本就是毫无人性呀!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天理何在呀?”范灿有了最新的感受,“虽然每个女孩都很可爱,可并不代表每个女孩子都很温柔!”

“改,好呀!”美女嘴里说话,可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等我打完了再改也不迟呀!好让你多长点记性!”

噼里啪啦砰,范灿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

“士可杀不可辱!女侠,你还是杀了我吧!”范灿有气无力的喊道,也不想求饶了,这个暴力女似乎和善良不沾边。

“想死,哼!没那么容易!”女孩子斥道,停下手来盯着奄奄一息的范灿看了一阵,突然诡异地笑了出来,道:

“你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突然为以前做的那些个偷香窃玉的事而感到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实在该死,这才想要我给你一个痛快,是也不是?”

“唉!”范灿无语也无奈了,看着面前这个面似仙女实在魔女的人,虽已感觉出她只是想拿自己作个出气筒,可心中着实有些郁闷。

“我偏不哩!”女孩子突然撒娇似的说道,“我飞凤女侠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非是只知道一味赶尽杀绝的莽撞之人!其实姑娘我的心地善良的很,凡事都会给人留有一线余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绝不会放弃每一个拯救失足年轻人的机会。~~~~”

“看你的真诚的样子,你定然是知道错了,姑娘便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不要辜负姑娘的一片苦心呀!”美女蹙眉凝眸,像是苦口婆心地教导着一个后生晚辈。

“嗯,”范灿应着,他想要强制自己昏过去免受折磨,可惜失败了——刚才那一觉睡得时间太长了也太酣了;只能面无表情地答话。

破罐子破摔,想打便来吧!大哥我认命了!

美女见范灿一句话不说,那一副随你怎么着的表情;也可能觉得自己下手重了些,便也有些歉然和后悔——打坏了这小子自己的小厮可就没有着落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美女俯下身子,想要确认一下一动不动的范灿是否已经神志不清。却没料到本来还有些意识的范灿被扑面而来的馥郁幽香给直接熏晕了过去。

“喂,”女孩子摇了摇范灿的脑袋,“你没事吧?”

见范灿已经昏了过去,女孩子大感无趣,自言自语抱怨道:

“不是吧?这么不经打,我还没出手就吓的晕过去了!真是笨死了。难道我下手太重了?不会吧?我一向很有分寸的!哈哈,我知道,这小子定然是真的以为这是花若花的房间呢,自觉无颜面对什么臭仙子,便强制自己晕了过去。对,就是这样!我还以为这小子聪明的很呢!却也不过尔尔;也不动脑子想想,花小皮娘刚到开封,定然不会到处乱跑;况且有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呢!我这房间亦不是临时布置的样子呀!真笨,那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活该你晕过去!那么笨醒着也是无用!”

范灿晕了过去,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看成了胆小鬼。

“咦,这小子的包袱,他带这么多布袋干嘛?”女子此时才注意到范灿那已经散落一地的包裹,便捡起一个来刚要打开,突然又住了手,暗忖,“不行,这里面定有古怪,刚才那蓬莱剑派的小女孩就是吃了这些布袋的亏!我得小心。”

包袱倒没什么古怪,美女打开以后也只见到了衣服银票等东西,这些都见过,顿感无趣。扔掉包袱,捡起一个包裹,放到桌子上,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向包裹摸去,力聚右掌,有什么古怪一掌拍过去,即便金银铜贴也定要让他无处可逃——小美女可不想像林七那般被马蜂蛰的满手的包,甚至脸上也有。

触及包裹,眼神不由瞄了瞄地上的范灿,美女心中发狠:

“小子,若是有什么古怪,让姑娘受了惊,定让你十倍奉还!”

一咬牙,姑娘挥掌如刀,向着包裹劈去,而后身子飞也似的向后一扯,退到一丈之外,才定下身来,俯身把范灿抓在手里,挡在了身前——有什么事让范灿在前面扛着便是!

然而恐怖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烦人的东西也终究没有出现。出现在美女面前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刷子、毛笔、宣纸、弹弓、砚台,甚至还有石子等一些小玩意。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小美人郁闷了:

“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带的全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像是要搬家的呀!难不成他要带着这些东西找黄河帮的卢晓东那老家伙切磋书法较量画艺去?”

姑娘摇了摇头,面带戚色地叹道:

“笨蛋总是做些笨蛋的事,却是我这等聪明人不可理解的,难道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吗?”

范灿在这人心中的印象一降再降,从最初的聪明到刚刚的还算聪明,再到现在的笨蛋无药可救,也算是失败到家了。他若是清醒着听到美女这般评价自己的话,定会据理力争,为自己讨个公道——然这是不可能的,即便醒着,力辩的结果很有可能只是另一顿暴打。

“来人,把这个臭小子给我拖到客房去!”女孩对着外面吩咐道。

房门打开,进来了两个低着头有些困意的丫鬟,向女子施礼,见了遍体鳞伤的范灿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意;只是按照吩咐把范灿扶起来向外面走去;二人只及范灿肩头,但扶着已经昏迷的范灿却丝毫不费力气,显然也有高深的功夫在身。

“用上好的金疮药帮他治下身上的伤!”女子饮了口茶,对这快要出门的丫鬟说道。

“谨遵凤姑娘吩咐!”两个丫鬟答道。

第七十五章 无可奈何

范灿借着美女身上的芳香,把自己给弄晕了过去,算是逃过了再遭爆打的劫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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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见范灿晕了过去,只当他是受不了疼痛,小小地鄙视了一番,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多锻炼一下范灿,而后便让丫鬟把范灿带下去疗伤去了。

看着范灿被带走,女子转身走进偏室,里面梳妆镜台齐全,红袖帐暖,绣墩粉榻,却是女儿家的闺房;美女此刻一脸的轻松,嘴里哼着小调,粉面上也多了几分女儿家的俏皮,手里的匕首就像被粘住了似的,上下翻飞在柔荑上玩着各种花样。一点没有刚才痛揍范灿时的泼辣,倒像是一个极其可爱娇俏的邻家小妹妹,刚刚做好了一件自己十分满意的事,回到自己的闺房放松歇息一番。

女子——凤姑娘走到账前,刚刚坐下,便听到了公鸡的报晓声。微微一愣,自言自语道:

“竟然快要天亮了,没想到我在这个小子身上竟然浪费了那么长时间。也没顾得去拜访一下花若花那妮子,不知道这妮子这次到这开封城来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这作恶多端的黄河帮呢?还是为了姑奶奶呢?嘻嘻,别管她是为了什么,既然来了,然姑娘遇到了,定要见识一下这所谓的仙子的手段,才不枉此行呀!”

“清水园的那帮家伙再干什么呢?天南剑派的五个自不量力的人被人救走,偏偏花若花这丫头到了开封城,又不敢在仙子眼皮底下大张旗鼓地追杀江湖人士。想必卢晓东章燕侯两个老猴子应该气得脸都绿了吧!若是那几个蓬莱剑派的小姑娘再给他们添上几把火,也够这群混蛋挠头一阵子了。”

“现在的清水园那帮小喽啰肯定是草木皆兵,睡觉也谁不踏实。范小子这边还有几个爆竹,应该是上次没用完的吧,本姑娘是不是帮他用一下呢?嘻嘻,这范小子还算可以哩,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玩的主意。我决定了,以后姑娘若看谁不顺眼,便他拉过来练习九鬼夺命掌,否则就天天去他家点爆竹,定要闹他个鸡犬不宁。”

“天要亮了,闹了一夜,也该补补觉了!”女孩子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师姐说女儿家熬夜是很不好的,会长痘痘的。哎呀,难看死了!嗯嗯,快点补觉。醒来之后,调教一下刚收的小厮去!”

女孩子打定主意,卸妆收拾,海棠春睡去了。

——————

范灿做了一个梦,感觉到自己被包围在一团浓浓的芳香里,开始时候他陶醉不已,就像是进入的一片花海,为了留住这种感觉,便深呼吸个不停,只感觉那股深入肺腑的幽香让他沉醉不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香味越来越浓,竟有要粘稠化的趋势,似乎代替了周围的空气,让范灿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范灿慢慢受不了这种感觉,便想要挣开,却被某种力量死死地定在了原处,根本就是动弹不得,挣扎根本就是徒劳。胸闷的感觉越来越强,就在范灿快要窒息晕厥的时候,突然从全身上下传来一阵阵的清凉,就像是被闷在水里面的人就要溺水身亡的时候,突然地被人提出水面,呼吸突然顺畅起来。这种压抑之后突然而至的爽快让范灿不由自主地大喊出来。

然后范灿便醒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地睁开了眼,掀开蒙在头上还略带香气的辈子,感受一下身上各处,活动了一下被压得麻木了的手臂,倒是已无大碍,腿脚亦是如此,便放下心来。

看着这陌生的房间,想起了昨晚的事和刚才的梦,范灿不由苦笑起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自己做梦也在害怕着那娇艳似花的姑娘,可谓杯弓蛇影惊弓之鸟了。

在床上愣愣地躺了半天,范灿爬了起来,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气,往下一看,竟然是衣服被人剥了,只剩了小衣。联想到了昨夜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不由得大窘起来,自诩脸皮特厚的范灿脸色刹那间即红了起来。哧溜一下再次钻入了热被窝,生怕此刻窗外有人经过或者雕花门突然被人退开,春光外泄,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找了半天,范灿仍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不由得郁闷不已,难怪外面没有一个人守着自己这个俘虏——不是不担心范灿逃掉,而是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范灿无比郁闷地躺下,而后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既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也不打算冒着春光外泄的危险逃走了。

“这小娘皮倒地时何许人也?为何也这么对付俺?貌似我和她无冤无仇呀!难道此处是花仙子的地方?吓!”范灿突然想到一件事,差点蹦了起来,但是随即又躺下了,愤愤不已地骂道,“可恶的小娘皮,敢骗我,让我逮到,定要把伊衣服扒光打屁股!”

“看来我是被那小妮子给打糊涂了!若是花仙子住处,嘁哩喀喳的打架声肯定会被人听到,周围的那群护花使者岂有不借机前来向美人献艺的道理?”范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叹道,“好厉害的小丫头,那卢晓东也拿老范不得,她竟然毫不费力的逮住了老范,即使当时为林七那丫头所逼,但也注意力集中着呢!这妮子可真有本事!”

范灿不知不觉便想起了林七颜顺等人,自己被虏走后她们又去了哪里?不知道林七那丫头到底受没受伤?昨晚的开封城又是什么一番模样呢?花仙子到来,黄河帮会不会收敛一些呢?那天南剑派的五人被抓到了没有?还有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白樱梨子二人现在又身在何处?

“嗳,没想到来开封才寥寥几天,竟然遇到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帮助了穆一平,痛打了章帮盛,戏弄了卢晓东,见识了花若花,认识了蓬莱二钗,却也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郁闷?”

范灿想着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像是朝着自己这房间走来,想着自己只着寸缕,连忙装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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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传晚了些,大家见谅,一会还有一章。三木谢大家支持!!

第七十六章 太失败了

在绝对的暴力和美色之前,范灿倒下了;在身着寸缕的尴尬之下,范灿无奈了。www.65txt.com-====-

脚步声传来,范灿躲无可躲——总不能光着屁股躲到房梁上去吧?床底下也不行!只好挠挠头钻入被窝里,默默祈祷着来人是个爷们,等他进来之后向他求套衣服,不求华丽只求蔽体。然后了解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打听一番抓自己来的那个小娘皮是何许人也。省的自己摸不着头脑,连被谁给暗算了都没弄明白;若有机会离开,告知刘晨国栋等人,他们定会笑掉大牙——一向自诩聪明的范灿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收拾的束手无策,甚至还产生了心理阴影,当真让人无地自容。

范灿哪里曾吃过这等不明不白的亏,便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被女人抓到,尤其是那些个看起来煞是可爱的女孩子;范灿总算弄明白了,有时候可爱和魔女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还有一件事,也让范灿有些不解,其时不过巳午时分,距离被痛揍中间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身上的伤却已经好了大半;范灿当时被打的遍体鳞伤,甚至说话抬手只见都有些困难,而此时显然全身几乎完好如初,手脚亦灵活不变——否则也不会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妮子还算有些良心,给俺用的疗伤药定非凡品,否则怎会有生肌活血如此神妙的效果。”范灿的恨意总算少了些。

他现在心里很矛盾,既想去大声质问一下那女子为何要偷袭他,把他劫来有何意图?又怕去了之后被人家嘲笑衣服都没有,甚至还会被以淫贼的罪名再打一顿!虽然她们的生肌活血散很好用,但是现打现挨,那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滋味绝对的不好受。

范灿裹紧被子——顾不得已经悄悄到来的暑气了,背对着门窗,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成仍在熟睡的样子;其实他的耳朵早就支开,鼻子也调到最佳状态。定然能在一瞬间判断出来人是男是女,然后做出相应的动作——若是女的,继续装睡就是了;若是男的,一定要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用自己的惨淡经历彻底感动他,求他给自己弄一套衣服。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近前,闻得来人步子细碎轻盈,很有可能是个女孩子;范灿便暗暗用双手抓紧了被子,脉搏怦怦跳的厉害。

“吱!”门打开了,进来的果然是个女子,丫鬟打扮,面容俏丽,看年纪不过是豆蔻年华;小丫鬟抱着套衣服,进门之后先看了看范灿,见他还在沉睡,便轻轻把门带上,走到桌子前,搬了个凳子向床前走了过去。步子轻盈,仿佛怕会把范灿惊醒时的。

其实范灿的早就跳如战鼓了,他生活俭朴,何曾人这般伺候过?当然也从这种模样面对过年轻女子——和胡蝶虽是关系亲密,甚至在河边练功时亦是袒胸露背,但是都穿着短裤,绝不会春光外泄!范灿可没有暴露癖。

可此时却是实实在在地身着寸缕,仅有一条被子裹体。而这进来的小姑娘显然是被派过来暂时服侍范灿,手里的衣服便是说明。

“哎呀,老天爷呀!你就别折磨我了,快让这小姑娘出去吧,小子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只要您老人家让他离开,我天天给您上香,时时记得您的大恩大德。”范灿心里大声呼喊着上天的保佑,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头上冷汗滴答滴答的向下掉——倒也难为他了,真有女子送上门来时,他竟然连回头看也不敢看,这是哪门子的淫贼呀?

“啪”一声轻响,就在背后想起,差点把范灿吓得从上滚下来,一丝淡香飘了过来,范灿却已经屏住了呼吸,闻不到香气也不敢去闻;双眼紧闭,那样子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圈,挤得眼皮都有些酸了。

那女孩把凳子放下,然后把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而后望了一眼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早就被瑟瑟发抖的身子出卖了的范灿,见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掩嘴而笑。

“咯咯,范公子,你醒了吗?凤姑娘说你若是还走得动的话,便随我去见她!”小丫鬟轻声说道,话语间带着掩饰不了的笑意,显然见到这昨天晚上被凤姑娘虐的如此之惨的男子竟如此的拘谨,大感有趣。

“呼呼~~~”范灿嘴里响了两下,不知道是在表示还想睡还是正在睡,但是这声呼噜实在是太假了。人家没问时也不见有什么反映,人家一问他便趁机表示了一下自己正在睡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范灿实在是太紧张的要命,那股聪明劲被女孩子给迫到手指上去了!所做的动作根本就是未经过思考,只是最原始的下意识反应而已。

“咯咯,好的,我知道了!范公子正在熟睡是吧!我回去禀报凤姑娘去!衣服放在凳子上了,小婢就不伺候您穿衣了。”小丫鬟也是善解人意,见范灿尴尬,知他面皮薄,也不打算难为他,但是范灿与不仅人死不休,下一句话直接让小丫鬟笑着奔出了屋子。

“嗯,我还在熟睡!你去吧!”范灿正巴不得小姑娘这么认为呢,便下意识地打了出来,就像是随声附和一般,却忘记了这事根本不是自己一个熟睡的人所能插嘴的!

随口答完,范灿便意识到自己办了件到目前为止所做过的最蠢的事情,顿时懊恼不已。当时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范灿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心都有了!幸亏小丫鬟是个通达之人,没有顺势来取笑范灿,这才免得他尴尬。

小丫鬟咯咯笑着奔出屋子,连门也忘了带上。床上的范灿闻听动静,赶紧转身过来,见伊人已去,床边多了个凳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件青衫,正是自己放在包袱里备用的衣服。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闪电般的穿好衣服。

衣服在身,范灿大感轻松,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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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多了,洗洗睡吧。小心自己的衣服!!!^_^

第七十七章 安静的小院

范灿从未感觉到衣服对一个人会如此的重要,以前只觉得吃饭穿衣只不过时间轻松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可以花费心思去挑拣打扮的,没那个时间也没必要像刘晨那小子似的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刻意打扮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万一把哪个小姑娘给迷倒怎么办?万一被胡蝶看到,悄悄地糊上一身泥巴,那时不但费力的修饰效果全无,回到家可就要挨批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而且范灿长时间的泡在水里,大部分时间就只短裤在身,已是习惯了袒胸露背,大有一种与天地合一的味道。

但是现在范灿绝对不这么想了,没有衣服不但出不了门,还得被人看笑话,更郁闷的是让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手足无措,抬不起头来。这还不提,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恐怕那个暴力女不但会笑掉大牙,而且肯定会拳脚相加。万一那小娘皮心血来潮,直接把他光着屁股扔到了大街上,自己可就真的成了淫贼了,一世英名也算毁了……

后果不堪设想!范灿摇了摇头,把紊乱的思绪整了整,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整了整,抬头挺胸面带微笑,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更端庄些。见屋里梳洗物品齐全,木盆里尚有些净水,范灿挽起刚刚扯直的袖子,费劲地搓了几下脸。看着水里若隐若现的倒影,范灿惊了一跳,一溜烟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在桌子底下摸出来半块铜镜,用手抹了抹上面的灰尘,露出些镜面,举到面前勉强照了照,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易容还在,样子与昨晚没什么大变!省的那姑娘痛斥自己虚伪,免遭暴打。

范灿要想方设法避免让那姑娘找到瑕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打是打不过;包袱在人手,逃又不能逃;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屋檐之下低着头做人。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可受胯下之辱,自己这点小挫折也算不得什么了。

范灿把自己收拾好,就要转身出门,去见那所谓的凤姑娘;但是步到门槛,转念一想,且不说自己不知道那人在何处等自己,若是不小心乱闯到什么禁地,可就有些麻烦了!而且若是赶到之后再被人毫无理由的暴打一顿,自己这可就是主动送上门去的了。

“咕咕”正在范灿踌躇徘徊时,从昨晚至今被折腾了大半夜的肚子无奈地叫了出来。范灿一怔,不禁苦笑出来。

“不知道这地方管不管饭吃?若是那可恶的小女子凶性大发,把俺饿上几天,饿成瘦竹竿,可就大大地不妙了!”范灿苦恼不已,刚为穿的发愁,现在又为吃的发愁,看来吃穿住行非得在非常时刻才会显现出来他们无可代替的作用。

“算了,忍忍吧!若是那小女子还有些人性,定会给我送点东西来的。”范灿没迈出门槛,而是踱步到窗子前,准备了解一下自己身在何处,若是鸟语花香处,亦不妨借此来排遣饥饿。

范灿打开窗子,没有和风徐来,却是暖意洋洋。此刻已是日上中天,刺目的阳光射进屋里,范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这春末夏初的暖意,只想让人懒洋洋的返回床上,再睡上一觉。

深吸了一口气,让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范灿扶着窗棂,渐渐适应了灼目的感觉,便缓缓睁开双眼。呈现在范灿眼前的不是如清水园那般的小桥流水画廊雕栋,而是第一眼就让人感觉很安静的一处地方,花圃散香,蝴蝶翩舞,碎石小径,简朴的走廊,偶尔传来的几声走街串巷小贩的吆喝声,不远处飞絮的杨柳,一切都显示着这是在离大街很远的胡同小院里。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范灿默念着,他感觉自己很喜欢这种宁静,就像是回家了,只不过家里的宁静带着些田野的空旷,离自然是那么的近;而此处却是少了些空旷,多了些别致,这种宁静的别致只让人想搬个藤椅坐在树荫之下,眯着眼静静地等待隔壁的秋千女孩不经意间的出现。

“好地方呀!”范灿叹道,“若非恶女在前,我定会喜欢上这个地方的。闲云野鹤,不独在山中野间,这鸟语花香稍离尘嚣之处也何尝不是修身养性之地呢?只是咱还需要去江湖上多多见识磨练一番,配不得此地。”

范灿略一纵身,跳到了窗户上,轻飘飘俯身坐下,斜倚在雕花窗棂上,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看着飞来飞去的彩蝶,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双腿,若不是偶尔从肚子传来咕咕声,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个被人掳来准备调教成小厮作业还被打得变体鳞伤的人。

范灿没有去想自己为何回复的这么快,只是感觉到这小女子抓自己前来定是不怀好意,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仿佛更多的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只不过这恶作剧似乎太过分了些。

“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这样一个女孩子呢?”范灿还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来开封几天,只遇到了几个人,天南剑派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蓬莱剑派的几个人都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由此作为,况且四个美女自己都见过,与这小魔女根本不是一个风格的;黄河帮没有这等人物,若有的话,相信自己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哪里还会坐在这里等红杏?花若花行事自不会如此,况且这女子被称作凤姑娘;其余的……”

“吓!”范灿差异没有从窗子上栽了下去,“是是……难道是她?”

范灿想到的是那位数次帮他们的女子也数次整他们的女子,第一次范灿遇到她,便感到了那犀利的目光,第一次刘晨等人遇到她,便被她吓的大跑;他派人帮忙把迷路的郭信领到客栈,让众人甚为感激。但是接下来因为几个人一句戏言,便大发雌威,让几人在月光下面目狰狞地呆了大半个晚上。

“范公子,凤姑娘让我给你送点吃的!”小丫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在出神的范灿一个转身从窗户上蹦了下来,刚要道谢,然后两声惊讶的声音同时从范灿和那小丫鬟嘴里传来。

“呀!火烧?”范灿瞳孔收缩了一下,大声叫道。

“呀!你能动了?”小丫鬟张大了小嘴,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第七十八章 小偷儿便是凤姑娘

范灿看到了让他郁闷不已的东西——火烧,而且这火烧的包纸根本就是特别的眼熟,正是昨天他为那神秘兮兮的小偷儿留下的两个驴肉火烧!经过昨日的一阵拖拉和痛扁,此时已经有些惨不忍睹,可谓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现在根本不是面包者馅,而是馅包着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是昨晚上买的,但至今仍是香气四溢,足见手艺之正宗精湛;小丫鬟拿着个托盘托着,正要放到桌子上。

范灿心头剧震,暗自狂呼: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这丫头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那小偷儿,一定就是那个小偷儿!一定就是那个让刘晨他们几个低着头数了半夜星星的高手;一定就是戏弄了卢晓东害的我在水里潜了半天的那个人!”

“她一定是在报复我!**裸的报复!”

范灿看到火烧,便突然觉得昨夜时候那姑娘的身段眼神都有些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见过;只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小偷儿根本就是个男孩子,自然不会和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什么联系。所以便直接排出了小偷儿的身份,但是刚才的一阵思考,加上这两个火烧的刺激——若姑娘是别人,既然帮他治伤,肯定不会让他吃这些东西!所以身份便呼之欲出!

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之后,范灿便再次把这几天的事情串了一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也难怪人家打咱,好好地逼着人家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洗澡,还乖乖地替人家打水,彻底地淫贼行为,的确欠揍的很——自己这顿打挨得不屈;都怪自己笨蛋没看出来人家是个姑娘;还把人家姑娘的体香当成了火烧的香味,如此唐突了佳人,罪加一等。-====-”

“何况这姑娘也不是太坏,揍了我一顿,这不是把我的伤已经全给治好了吗?用的定是世间罕有的灵丹妙药,而我竟然让人家如此漂亮华贵的姑娘吃已经凉了的火烧,实在有些过分,简直就是万恶不赦呀!现在终于遭了报应,人家姑娘把火烧还回来了——报应可真快呀!”

“现在唯一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这姑娘为何要阻拦我和林七姑娘一众去清水园捣乱,这姑娘貌似亦和黄河帮有矛盾哩!难不成她知道我功夫低微,去了也是帮不上手,还不如来这里给她当出气筒,好好算账呢?我可真失败!”

刚才还咬牙切齿打人家屁屁范灿想通了这一点,便基本上原谅了人家姑娘;更是深深地自责了一番;不可谓态度不端正!

既然疑惑解除,顿时便豁然开朗,心情开朗,便感觉到了饿;咕咕两响,惊醒了两个呆呆惊讶的人,范灿对着小姑娘灿然一笑,魅力无限……本就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范灿的小姑娘正怔怔地看着范灿,见他突然间气质大变,昨日的惨状早晨的尴尬刚才的的狼狈霎那间统统消失无影,而是换上了一副让人愉快的笑脸,那微笑就像是这暮春的田间清风,足以吹散遍地春颜,百花动色,万树摇曳;从未见过这等笑容的小丫鬟不由小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心儿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紧紧地责怪自己的不争气。

范灿对这个给自己送东西吃的小姑娘印象本来就不错,刚才没有趁机嘲笑自己,那绝对是可爱的很!此刻看着她那突然间变成了红苹果的小脸蛋,不由笑意更浓,和声道:

“谢谢姑娘关心!”

“啊!”小丫鬟本来心中有事,闻听范灿说话,还以为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禁惊呼出来,后退一步,听完范灿的话,才知他别有意思,便强压心中紧张,抬起了头想要回话,但是范灿这家伙的笑脸实在欠揍,害的小姑娘忽的又低下了头,略有些紧张地回道:

“范少侠客气,这是我应做的!那……那什么……”

小丫鬟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不由急的笑脸通红。

“呵呵,姑娘莫急,但说无妨,我在这呢!”范灿笑着说道,虽然心情不错,可惜肚子不争气,眼睛便只好盯着桌子上静静等着自己的火烧。

“嗯,嗯。”小丫鬟深吸了几口气,才算从这小子的微笑中摆脱出来,两只小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卯足了劲,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范灿,只是眼神仍有些飘忽,怯怯柔柔地问道,“不知道少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呃,谢姑娘关心!多些姑娘的灵丹妙药和精心照顾,若不是姑娘照顾,恐怕昨日在下便回不来了!此刻在下已经完全恢复了!”范灿虽然原谅了那姑娘,但仍心有余悸,见小姑娘关心,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激,“姑娘还是别叫我少侠了,听着怪别扭的!”

“不是我关心,是凤姑娘让我过来问的,她对你担心的很。”小姑娘心中惊讶范灿的恢复能力,本以为遍体鳞伤的他怎么也得个三五日才能下床,哪知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恢复过来,看样子蹦蹦跳跳完全没有问题,当真是匪夷所思。

“哦,请姑娘带我谢谢凤姑娘!”范灿道,他对着凤姑娘越来越好奇了;这人到底是何等人物?为何要这么对付自己?为何要对付黄河帮?不愿与花非花交往,这却又是为何?

范灿心中有一连串的疑问,却不便问出;还要客套两句,肚子却再次严重抗议起来。

范灿对这小姑娘苦笑起来,小丫鬟见他为人随和,不再拘束,便掩嘴而笑,俏声道:

“少侠还是赶快吃些东西吧!”

看了看已经变形的火烧,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少侠莫怪,我本来是要给你送点粥来的,可是凤姑娘不让,只说你爱吃火烧,而且饭量小,这两个火烧便够你吃个饱了!姑娘吩咐我只需把这些拿来就是了!呵呵,也不知道凤姑娘在哪里找到的?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没事的。”范灿见她真诚,不愿让小姑娘愧疚,便笑道,“昨日是我惹怒了凤姑娘,该罚!不碍事的,我确实挺喜欢火烧的,尤其是肉面混到一块的过夜火烧!哈哈!”

范灿说道最后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有些饿了。

“公子赶紧吃了吧!我待会求姑娘去,给你端来些粥。”小姑娘鼓起勇气道。

范灿道谢,端起盘子用筷子夹着碎馅吃了起来,边吃边问道: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凤姑娘芳名?”

第七十九章 凤凰于飞

“嗯,”小丫鬟微楞,显然是没想到范灿会问这个问题,面上露出难色,沉吟一阵,显然是在思考着会不回答,美目看了看范灿,见他虽然嘴里嚼着火烧,但是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一脸的渴望,便笑着开口道:

“这个……少侠勿怪,凤姑娘却是不曾安排过这些事,也许她根本未对少侠有过戒备之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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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名字应该没问题,但是更多的问题,你还是别问我了,呵呵。”

“不敢叫姑娘为难!”范灿施了一礼,歉然道。

“别,”小丫鬟急忙要拦住他,却还是晚了一步,见范灿真诚地道歉,小丫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你这人呀,怎么突然间想要少了一截哩?”

范灿见她促狭,便笑答:

“哦,那是见到姑娘心里激动不已!”

“呸,净胡说,还以为你是好人呢!”小丫鬟也渐渐放开了,知道面前之人虽有些让人感叹,但是人极其的和气,虽然是凤姑娘抓来的人,却没有一点的架子;见范灿开玩笑,便啐了一口。

“唔,”范灿嘴里嚼着,口吃有些不清,像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是由于吃的急,差点没噎着,艰难地咽了一口,拍了拍胸口,大口喘起粗起来。

“哎呀!你慢点吃!你这人,有没人和你抢!急什么?”小姑娘见他狼狈,为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嗔道。

“呵呵,”范灿把水接过去,对着小女孩一笑,倒有些傻气。<<>>

小丫鬟见他面带歉意的傻笑,又想到他刚才的狼狈样子,不由再次掩嘴而笑。

范灿刚才只顾着吃东西和感谢,忘记了面前之人的容颜;此刻这姑娘到了面前,才有机会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小姑娘年岁不大,只不过豆蔻年华,比胡蝶和林七等人还要小,姿容尚未全开,眉清目秀,五官精致,望见即知是个美人胚子。范灿刚才叫她做姑娘倒有些不准确了,也许叫小妹妹更好。

“嗯,我们凤姑娘呢!”小丫鬟说起话来总要带个嗯字,娇嫩可人;此刻说到凤姑娘,她的小脸上满是崇拜,眯着小眼,仿佛正在回忆彼之风姿,一个标准的粉丝样,过了半天,小丫鬟看着范灿突然笑了出来:

“嘻嘻,我还是不说了,只说凤姑娘的名字吧!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问好喽!我们凤姑娘江湖人称‘飞凤女侠’!乃江湖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说着小姑娘看了看范灿,仿佛在问他听到了没有,范灿见状,将火烧拿开,点了点头表示正在恭听。飞凤女侠的名声范灿只听说过一次,还是这位女侠自己说的,但是貌似在江湖上颇有名气。

“算了,你还是先吃东西吧!之后我再与你说。”小丫鬟看着范灿吃吃停停的样子,不禁莞尔,笑着建议道。

“好的。”范灿也发现了自己的窘装,面对一个比自己笑了很多的小丫头,范灿突然有了些拘束,生怕自己带坏了小孩子。见她提议,便答应了。说完范灿开始狼吞虎咽,小丫鬟实在有些忍不住,便转过了头去。只能从她稚嫩肩膀的颤抖上看得出来她已忍俊不禁。

范灿就在她面前,自然也能觉察的道到,却也顾不得,越慢越耽误事。

“我这样子算不算自带口粮呢?”范灿边吃边想道,既然是自己的东西,范灿也就不客气;没有欠债感,加上饿得慌,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干净!

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范灿抹了抹嘴,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一声,仰头灌了下去,大有牛嚼牡丹之势。

“好了,姑娘接着说吧!”范灿把桌子上的筷子盘子收拾好,转身对小丫鬟说。

“嗯,”小姑娘见他吃完,便转身回来,接过来范灿递过来的凳子,倩然坐下,点了点头答道,“凤姑娘便是姓凤!”

“凤是凤姑娘的姓?!”范灿一愣,然后讪笑道,“我还以为只是称呼如此呢!”

“凤姑娘芳名飞飞!”小丫鬟没有理会范灿的惊讶,接着说道。

“菲菲?芳草菲菲?还是霏霏,淫雨霏霏!”范灿闻听凤姑娘名字,便脱口而出问道。

“都不是,”小丫鬟摇了摇头,瞪了范灿一眼,似乎怪他笨,有似乎怪他出言不敬,一字一顿地纠正道,“是飞飞,凤凰于飞的飞!真是笨死了,我们姑娘会叫那么俗的名字吗?”

“呃,”范灿无语,暗忖,“名字似乎是父母取定的,决定权和本人的关系不大!”

“凤飞飞,好名字!”范灿赶紧附和道,“凤凰于飞,彩云追月,红颜不归。”

“什么跟什么呀!”小丫鬟不满道,维护着自己的偶像的名字不被范灿瞎说。

“没事,我只是赞叹一下!”范灿生怕被人误解,一句话不对,很有可能便被拉过去当靶子去。

“嗯,好好。”小丫鬟连连点头,“凤姑娘对我们很好的,虽然是认识不久,但是……”

小丫鬟还要说些这位飞凤女侠凤飞飞的好处,但是看到范灿满脸的好奇,却突然不说了,停了一会,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笑道:

“嘻嘻,等我把盘子送回去,向凤姑娘交了差,我再和你好好说说凤姑娘的好处。你先等我一会哈,我吃过饭马上就回来了!”

小姑娘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对这范灿说话,不禁让范灿郁闷不已!明知道这丫头定是回去向凤飞飞汇报一下刚才的谈话,并借机避开自己,可是发却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姑娘也只是怕说错话而已!

“好的,快去快回,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范灿点了点头,满脸的期待。

小姑娘显然对范灿的听说和奉承感到很满意,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人闹着听自己讲故事,那该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呀!

“嘻嘻,我回来时定从厨房给你偷个大包子!”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对范灿的称呼,敬意虽少了几分,却使二人之间的距离无意中拉近了几分。

“凤飞飞,凤飞飞……”见小丫鬟一蹦一跳地出了门,范灿不禁低声念着这个让自己又怕又好奇的女子的名字。

第八十章 怠慢

肚子有了两个火烧垫着,便不再那么饿了;而且从小丫鬟处知道自己冒犯的美女叫凤飞飞,并且知道这姑娘就是那小偷儿,范灿便觉得自己吃了这顿揍倒不委屈。www.65txt.com

送走了凤飞飞的小粉丝,范灿稳定心绪,细饮杯茶;背着手踱步到窗前,手搭凉棚望望越来越热的日头,已近天中。

“想不到已是中午,不知道国栋他们几个是在酒楼大鱼大肉呢?还是在野外烤兔子?他们大快朵颐之时记着我没有?”范灿望着西边的天空,想起了自己的几个伙伴,“这几个家伙有着国栋带着,应该收获颇丰吧!不知道他们已经抢了多少钱了?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敌人。可别像我这样给人胖走了一顿,关了起来,虽然是美女所为,但到底也是失去了自由!若是换成小信,以他那性子是决计忍不住的。若是换成小晨,估计这小子肯定会乐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呵呵……”

想到了自己几个可爱的兄弟,范灿的嘴角自然露出了微笑。

“这姑娘忒也不知道爱惜人了,”心情大好的范灿开始转换自己对凤飞飞的看法,“若是别的时候,你给俺送来两个火烧也就是那回事,但是此时正值吃饭的时候,为啥不给俺弄点吃的?随便加上一双筷子就是可以了呗!俺的饭量又不大,至多也就是相当于两个小偷儿,想她也是名门大派出身,这点粮食还是有的吧!况且俺的包袱还在她那里呢,她既然见到了这俩火烧,肯定也见到了那两千两银票;估计是给没收了!其余的你可以拿去济贫,随便留下一点给我就可以当我的伙食费了!”

这个便叫做吃饱了撑的得寸进尺!范灿没什么别的心事,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小燕子,穿花衣……”无聊之人行无聊之事,范灿拉过来屋里的快要零散掉的太师椅,躺在阳光下,嘴里哼起了小曲。

就在范灿感觉全身将要被这暮春暖阳给融化掉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这次来的是两个人,前面的人声息几不可闻,后面的不比前者,但亦是便捷灵敏。几乎不用想,范灿便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前面的自然便是那面对卢晓东那等高手亦毫不吃亏的飞凤女侠凤飞飞,后面的自然就是刚才那个娇俏可人的小丫鬟——范灿突然记起还没有问这小女孩的名字,倒有些失礼了!

不过虽然知道来了两个人,范灿却是不愿动弹。

“晒太阳实在是太舒服了!怪不得猫儿那么喜欢晒太阳?猫犹如此,何况人乎?”

所以范灿眯着眼没有动弹,静静地等着两个女孩子进来——不过貌似范灿更多的是怕自己见到那人间绝色的凤飞飞会莫名地失态,若唐突了佳人就不值得了,被打一顿也不好!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张面若桃花的俏脸映入眼帘,眉若远山,目含秋水,袅袅婷婷,风姿绝世,眉目之间点点的傲气使伊看起来如同翩舞千山的飞凤;虽然不过年方二八,但是她的那股从容气质,一点也不差于那名满江湖的花仙子花若花;伊的到来让整个房间都明媚了几分!小丫鬟跟在她身边正手扶着房门,带她进屋。

范灿的心里也有些紧张,不为别的,只是那股淡淡而来的幽香就让他彻骨难忘——昨天晚上就是它让范灿不争气地昏迷过去的。

凤飞飞进来之后,以她的功力自然能感觉出范灿的心跳在加速,知他根本就是在强作镇定,暗啐一口。甚至看都没看范灿一眼,自顾自地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范灿接下来怎么演戏。

“范少侠,”小丫鬟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凤姑娘来了!”

范灿却是不能再忍了,这小姑娘对自己不错,若继续装傻,便有些太过做作。不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而是脚下一顿飘然而起,一式闲云野鹤,越过椅子直接落到了身后的小丫鬟面前;不但把始料未及的小丫鬟吓了一跳;即便是见过范灿轻身功夫的凤飞飞心里也有些惊讶,暗惊这小子的恢复力之强大旺盛和功夫之精妙。

“竟然还要炫耀,看来昨晚上打得太轻了!”凤飞飞暗想道。

“凤姑娘好,小妹妹好,范灿这厢有礼了!”

范灿拱手施礼,却没敢正眼去瞧凤飞飞,这女孩实在太扎眼了,尤其此刻,端庄神圣之气竟丝毫不下于花若花;范灿断然起不了丝毫的亵渎不敬之心。

小丫鬟见他向自己施礼,俏脸一红,赶忙向旁边一闪,站到了凤飞飞身后,一双大眼睛含着俏皮羞涩地瞧着范灿。

凤飞飞从进门之后便一直是古井无波,没有任何的表情;即便知道范灿故意怠慢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怒意;见范灿给自己客气的施礼,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睁眼看自己,大致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和范灿只有短暂的相处,却也明白这人最敬端庄。心里有些暗笑,却也不点破,只是平静地说道:

“范少侠不必客气,坐下说话便是。小露,给范少侠搬个凳子!”

“是,姑娘!”小丫鬟原来叫小露,此刻闻凤飞飞吩咐,赶紧从一边搬了个凳子给范灿递了过去。范灿见状,受宠若惊,急忙从小姑娘手里把凳子接过来。

“谢凤姑娘,谢小露妹妹。”

“这人还真不客气,竟然直接叫人家妹妹!”小丫鬟小露把小手缩回来,暗自嘀咕道。

“不知范少侠在此地住的可还习惯?”凤飞飞看着范灿平静地问道。

“呃,这么没营养的问题?”范灿一愣,稍愣之后,赶忙答道,“习惯习惯,多谢姑娘关心!”

“这还是那个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小偷儿吗?这还是昨晚上对自己拳脚相加的那个暴力女么?”范灿在心里开始问自己这个已经把他搞得头昏脑胀的问题。

“午饭可吃过了?还满意吗?”凤飞飞说的极其自然,似乎并不知道范灿午饭只吃了两个火烧这件她亲自安排的事。

“呃!”范灿微楞,看了看后面的小露丫头,见她也在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笑意。

第八十一章 入天尘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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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露美目中那掩不住的戏谑笑意,范灿顿时就明白了这两个小女子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调侃自己想到当初自己拉着凤飞飞的手让她吃凉火烧的情形,不由老脸一红,挠了挠头,闷声答道:

“嗯,不错,还蛮香的!谢姑娘关心!”

“还谢,不是已经谢过了么!”小露见他尴尬的样子,不由笑着嘀咕道。www.65txt.com<<>>

小露声音虽低,可此院本就安静,屋子更是无人言语,小丫鬟说话又似有心,范灿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字字不漏,更是有些尴尬——这中间肯定有这凤飞飞的缘故,面对美女,那个都不希望自己被揭短,范灿自然不例外。

“咳咳,”范灿干笑几声,更是不敢去看凤飞飞,坐在凳子上,搓着手,一遍又一遍,只差把手上的油全搓成泥;此刻范灿就像是做错了事被长辈前来问话训斥的小孩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要等着凤飞飞问话。

其实凤飞飞有些性子和胡蝶差不多,有她天真活泼爱捉弄人的一面,但是胡蝶的善良和凤飞飞杀人时的狠辣又是截然不同的;此非正题,暂且不提。凤飞飞看着范灿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笑开了花,暗叫这小子有趣;但是为了下一步的行动,这出戏还得演下去。凤飞飞强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看着低头差不多已经到了地板上的范灿,平静地问道:

“不知范公子是华山派哪位前辈门下?”

“吓!”一句话把范灿的羞意给惊到了九霄云外,“这也能看出来!”

范灿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视看着凤飞飞那精致的容颜,眼神有些犀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姑娘何出此言?”范灿的竟然是同样的平静,这些问题会关系到胡云的安全,不可不小心。

“嗯,”本有些紧张羞涩温和的范灿突然眼神有些凌厉,这种气质上的转变让凤飞飞主仆二人都有些惊奇。要知范灿微笑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暖总是让人亲近不已,那目光便是春日和煦的阳光;但是刚才那一霎那闪过的凌厉却有些变了味道,就像是暮春回流,到了一月乍暖还寒的时节,也能让人禁不住紧紧衣服。

但是范灿毕竟不是强势的人,那一抹凌厉也只是下意识地为了保护胡云的安全而发,而后便意识到了有些不妥,自己的反应强烈了些,看着姑娘平静的眼神,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

见到范灿的目光慢慢温和了下来,凤飞飞也知道自己似乎问到了一个敏感的问题,这个问题在眼前人心里很重要;按照常理自己似乎不应该问下去了。但是凤飞飞其实是心高气傲之人,岂会因范灿这等在她眼里略有些特殊本领但整体只不过是个江湖小虾米的人而改变?压下因为范灿气质的转变带来的惊奇,凤飞飞平静地解释道:

“少侠刚才的那式‘闲云野鹤’乃由华山派前辈巩三石所创‘行云流水’式演化而来,虽远不比‘行云流水’,但却是华山派独门功夫,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

“哦,原来如此!”范灿舒了口气,提着的心松了下去,眼神中的那股刻意的平静也被他甩了开去,再次变回那个温和的范灿;只是羞涩却没有了,在他眼里凤飞飞这等绝色似乎也刚刚失去了那令人震撼的颜色,根本进不了他的心。

范灿这番变化让一边的小露倒有些佩服了,她跟随凤飞飞不久,但是每次都会见到那些为凤飞飞美色所惊的男人,无一不是一副色狼样或者清高样,但他们的眼神都是绿的,绝对比不得眼前这人那发自骨子里的清澈。

“哦,姑娘见笑了!实不相瞒,若非姑娘相告,在下亦不知道这招式还有这等来历!”范灿诚恳地说道,“在下师承确乃华山派前辈,但绝算不得华山派弟子。至于家师名讳,想必姑娘也不熟悉,还是别问了!”

“哦,”凤飞飞点了点头,见他为难,倒也不再难为他,“少侠的功夫全都是你师父所受么?”

“不是,”这个问题倒是无关,没必要对人撒谎,所以范灿摇了摇头答道,“家师功夫也不是很高,只在农忙之余传了我等一些粗浅功夫,其余的都是自己摸索的!”

“什么?!”凤飞飞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股平静的申请再也保持不住,一脸的不敢相信地看着范灿,显然是震惊不已,佳人有些艰难地问道,“你说你的轻身功夫全是你自创的?”

要知创一门功夫若非有天纵之资或者博学之才贵人相助,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江湖上各个名门大派的独门功夫大都是经过数代人前赴后继的实践沉淀才创造积累总结出来的,尤其是内劲和一些运气法诀,更是如此。甚至有一些人在这期间会走火入魔,其中之难之险可以想象。范灿那神出鬼没的轻功本就让凤飞飞惊讶不已,只以为定是某位江湖的前辈异人或者风尘奇侠所授,机缘之下才有此成绩;哪知范灿竟随口说是自己所创,哪会不惊?!

“嗯,”范灿点了点头,看着有点失态却更显娇丽的凤飞飞,幽香袭来,即便是平静如水的他,心头也不免有些摇曳微漾,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的惊讶,便接着道:

“自己胡乱琢磨的,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姑娘莫笑!范灿不是武人!”

“少侠谦虚!”凤飞飞似乎并没有感到自己有什么失态,很优雅地做回自己的位子,一切都那么自然流畅,范灿看不出有什么失礼之处。

“天纵之姿,飞飞远所不及也!”这倒是凤飞飞的真心话,见过范灿那登萍渡水,神出鬼没的轻功,凤飞飞却是佩服——否则的话,也不会把范灿抓来了。

“姑娘过奖!范灿汗颜!”范灿自然不会明白凤飞飞心中的惊讶,只以为她是在客套而而已。

“不知道姑娘这次把在下找来所为何事?”范灿不想拐弯抹角了,索性直接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嗯,”凤飞飞沉吟一番;显然范灿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加重了几分,最后平静地问了出来,“不知少侠可否愿意加入我天尘一派?”

“什么?天尘!”范灿长大了嘴巴!

第八十二章 魔教三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范灿差点没一屁股蹲到地上,用手紧紧地抓住凳子才勉强坐稳;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据传言来说就是魔女的女孩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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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这”范灿除了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算得上利索,再往下说时已是结结巴巴了,哏了半天,说了句完整的话,“这是真的?”

咽了口唾沫,向后挪了挪凳子,倒不是范灿有什么门户之见,而是天尘二字又勾起了凤飞飞痛打自己的那段惨痛回忆,那般动作连带上天尘二字未免让人有些心寒。

天尘,魔门三大分支之一,范灿早就如雷贯耳的名字,胡云曾再三地提起的一个名字,也是江湖正道极为忌讳的一个名字。当年无极崖血战,魔门门主遥星月率座下高手死战,拦住由蝶谷少林武当三大派带领的江湖正道,掩护一部分门下精英弟子的撤退;但遥星月力竭而亡,却也使白道联盟尤其是九大剑派损失惨重,许多年都没有恢复元气。

那些撤离了无极崖的魔门弟子,分三路转移,西下南上和东进。西下的弟子慢慢形成了以副教主天血为首的天血派,此派继承了魔门嗜杀的特性,仍是极其残忍好斗,天血号召魔门弟子为遥星月复仇,要以血还血;此人当年深受遥星月之恩,以遥星月之死而更加疯狂,闭关三年,血煞刀刀法大成,独自一人血战江湖,杀人无数,几乎横扫整个西北武林,后在少林寺受阻,被佛道二圣重创,而后江湖上便失去了他的信息。<<>>只是他的后辈也是高手辈出,给江湖惹来了不少麻烦!可以说,遥星月死后魔门的坏名声大都是这天血一门所致。

南下弟子大部分是魔教中革新派的高手,组成了天无一派,此派人不比天血,很是低调,在江湖上少有出现,但是也不时有传人涉足江湖,其暗中势力不知几何,绝不可小视。只见其隐隐压住了想要称霸江南的黑道大派五湖盟便可窥得一斑。胡云也一再提示过范灿五人不要去惹这一路人。因为天无派行事低调,近几十年来都没在武林中做出什么大的动作,所以武林中人尤其是年轻一辈对这一派到没有什么太的概念,大致只知道这是魔门一派而已。

第三路便是这天尘派,派中弟子十中五六都是女子,当初这群女子在魔门第一女高手“点点离人泪”苗妙的带领下到得天尘谷,便慢慢形成了天尘一派;这苗妙在魔门之中威望甚高,直追教主遥星月,所以跟随她的人也是不少,此女不是嗜杀之人,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的原则,做事也还算低调;天尘一派在她的治理下慢慢恢复了元气,行事的原则也渐渐为江湖人所知,所以很少有人去惹她们。后来苗妙逝去,把派主之位传于门下最杰出的弟子天月,这天月有天纵之资,秉承师傅的遗愿,低调做事,在维持天尘江湖威望的同时,没有惹过多大风浪。而江湖传闻这天尘派主天月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曾多次暗中与那蝶谷谷主玉无暇交手而不分上下,消息传出,不少的好事者都对这天尘一派敬而远之。

所以魔门三派中,天血嗜血好杀,天无低调神秘,天尘就是带刺的芙蓉——看得摸不得!

这些江湖须知范灿不止一次地听胡云说过,而且每一次提到胡云神情都极为庄重,生怕范灿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犯了别人的忌讳!

范灿对魔门三派可谓是又好奇又害怕,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和那个单剑便可号令群众的无暇仙子战个平手,什么样的血煞刀可以横扫武林?什么样的门派可以低调之中仍可以威慑天下!

范灿对凤飞飞的印象有好到坏,而后再由坏返好,这其中只是因为她那古怪泼辣的脾气,却从没想过要算上她的门派出身;虽也想过她肯定是某一大派的弟子,但却从未想过她会是魔门中人。在范灿初时的印象中,魔门之人肯定都是一身的邪气,走过一趟,让身边的人都感觉凉飕飕直冒冷汗的那种;他们从来都是刀口上舔血,强者为尊,杀人如蝼蚁,视命如草芥;除我之外天下一切皆为刍狗!他们几乎不会有半点的笑,即使会笑,也是冷笑坏笑阴险地笑!他们十有**都是背后暗算人,行为诡异神秘,很少暴露于众人眼前。

可是凤飞飞和小露这两个笑靥如花调皮可爱的小姑娘的表现彻底崩碎了范灿的猜想,这二人不但生活的明媚阳光,更是数次的帮助自己,不但好心地为迷路的郭信引路,更是为自己擦药治伤,嘘寒问暖——虽然有些戏弄自己的感觉,但是对自己的态度却是没有恶意的,这点东西范灿还是能看出来的;何况确实是范灿无礼在前。

范灿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幸运,昨天傍晚刚刚遇到了蝶谷的仙子,晚上便被天尘的弟子掳来痛打了一顿,而且还有机会与这天尘派美丽的弟子面对面地说话。

“这生活可真是丰富多彩,人生何处不相逢?怪不得昨日小偷儿不愿和花仙子在一起呢!”范灿突然有些感叹。

见范灿满脸的不敢相信,凤飞飞也不说话,她当然理解天尘二字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产生多大的冲击。范灿此时若是一脸的平静,那边不正常了;凤飞飞肯定也定杀他不可——一个男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知晓她的身份。

“怎么?少侠不信么?”待范灿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凤飞飞问道,俏脸仍没有半丝波动,“又或者少侠对我天尘一派有什么看法?少侠但说无妨!”

“没有没有!”范灿的脑袋像是波浪鼓似的摇了起来,笑话,有意见的话也要保留,否则的话,被打成了肉饼谁负责?

第八十三章 没有预想到的见面

“那少侠为何有如此的表情?”凤飞飞似是没看到范灿额头上冒出的汗,平静的问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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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表情?没有呀!”范灿连连摇头,表示否认,但是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表情?我我……我没什么意见啊!”

此刻的小露已经不去看范灿了,小丫头回身去给范灿收拾床铺,显得很是乖巧;但是范灿看到小丫头那抬起来捂住嘴巴的不但颤抖的手,就知道自己的窘装已经被这个很有可能是个小魔女的小女孩看了个遍,正为自己这个大男子汉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大汗淋漓而偷笑不已。

范灿本来对这两个小姑娘的印象不错,只是天尘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范灿进入江湖之前,甚至会想到自己站在天尘的对面——范灿的梦想是做个江湖善人,自然要站在魔教这危害江湖的邪门歪道对面。当时的想法是:五人寻得名师,学习一身好武艺,而后便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专门抱打不平,纵横江湖,让好人称赞,使坏人胆寒。当然有艳遇也是刘晨等人的梦想,毕竟少年心中的江湖最多的便是美女英雄热血沸腾!但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在了艺业有成之后,范灿从未想过自己毫无所成之时遇到魔教门徒的情形;即便脑间偶尔闪过,那也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万万不敢去惹!范灿可不想做无谓的炮灰,出师未捷的诸葛。毕竟留着有用之身多为江湖除掉几个祸害才是真的。

而今范灿不仅遇上了魔门中人,而且竟然还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模样岂止不是凶恶,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甚至装点市容都毫无问题!更让范灿无奈的是,这两个姑娘虽说有时候泼辣点,但是从她们身上却一点也感不到那传说中的邪气!凤飞飞因为自己的无礼凶巴巴地打过自己还罢;可小露根本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呀,而且这小女孩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

范灿从未预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地遇到如此的两个魔门中人,所以他郁闷了!

见凤飞飞看着自己,没有不信也没有责备,眼神里只有安静——范灿总是忍不住去瞥一下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不知道是吸引还是欣赏;凤飞飞如此,范灿只能摇头,仿佛要努力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既然少侠没有什么意见,那便再好不过!不知少侠对我天尘有对少了解?可只是通过江湖传闻道听途说而知吗?”凤飞飞纤手轻抬,抿了抿额前散落的青丝,如此的轻柔娴雅,让范灿只能赞叹!

“呃?”范灿的眼光被她的典雅所吸引,略一失神,连忙答道,“凤姑娘明鉴,在下初入江湖,对贵派了解确实不多!其实不仅对贵派如此,在下对整个江湖的了解都是寥寥,即便以前有所耳闻,亦多是几年前的往尘旧事。这些东西全都是师父对我所讲,没有第二人可与我说。”

范灿急忙解释道,他可不愿被人误会;范灿只说了胡云,并没有算上白玉莲,其实白玉莲很少与他们几个男孩子讲故事,倒是经常为了撒娇的胡蝶说上一段;但亦是少有。

“哦,”凤飞飞看着范灿,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他的话,接着平声问道,“不知尊师对我天尘一派有何评价?”

“嗯,”范灿沉吟了一下,却不像是在犹豫,然后看着凤飞飞那绝伦的容颜真诚地道,“不满姑娘,家师在江湖之时并非名人,武功也非一流,但是却从未对各门派有甚偏见。即便是贵派曾为魔……贵教曾重创过华山派的诸位前辈,师父也它当成往事,并未把这些东西算到天尘一派的身上!”

“哦,凤飞飞代师门感谢这位前辈的理解!”凤飞飞闻言,亦面色真诚地道,“我天尘亦是圣门分支,但却并非天血那等嗜杀之辈,想必这位前辈有所见识!”

“我师父对贵派的评价只有一句话!”范灿虽亦曾想要避之如蛇蝎,但是此刻面对着和气宁静的凤飞飞却完全丢开了这种想法,甚至还觉得这位姑娘有些亲近。

“请少侠告知!”凤飞飞从进门之后第一次点头,眼神里也有些期待。

“带刺的玫瑰!”范灿如实相告。

“哦,感谢这位前辈。”凤飞飞静静地听着,轻晗螓首,沉吟了一阵再次问道,“令师是要少侠避开我派吗?”

“不满姑娘说,确实如此!”范灿觉得这姑娘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便慢慢放开了心思,如实相告,“师父说,遇到贵派弟子,要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敬而远之……”凤飞飞默念几遍,仿佛也在思考着这句话中的深层意思,“前辈可能告诉你怎么面对天血天无二派么?”

“这个……”范灿有些犹豫,胡云当然告诉过他如何做,但是处理方式与这天尘一派不同的。

“少侠但说无妨,三派虽同为圣教之下,但行事方式却不尽相同,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的异同。”凤飞飞想要打消他的顾虑。

范灿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三派还是一门所分;关键时候仍会一心。

“哎呀,你这人忒也有些婆婆妈妈的哩。有什么不敢说的,凤姑娘让你说你就实话实说便是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好床铺的小露已经走了回来,仍是站在了凤飞飞身后听二人对话,此刻见范灿犹豫,便娇嗔道。

“嗯。”凤飞飞听闻小露的话,螓首微点,表示同意,“少侠无须顾忌,飞飞不会计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更不会去计较别人对别人的看法!”

此刻凤飞飞的语气已经温和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让人心里兴不起丝毫想法的那样,而是若有如无地多了些亲切。范灿自然可以感觉到这些,见人家姑娘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若是再有所顾忌便不爽快了。

“师父说,遇到天无派,躲得远远地,能躲多远便躲多远;遇到天血派,便除之而后快!”

第八十四章 拉拢

胡云为人正直,但却不迂腐,至少在分辨是非这方面他有自己的方式。www.65txt.com

以其行断其人,切不可为传言所误;做人要大度,不要盯着别人的过去不放;这是胡云多次叮嘱范灿六人的待人行事原则。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一定要看他的所作所为,切忌人云亦云地做个糊涂人,如此不但可能会冤枉好人,亦可能会耽误自己。而且做事的时候要给人留一线余地,赶尽杀绝之事非君子和智者所为。

胡云自己如此,虽然在江湖这九流混杂之地吃了些正直的苦,但是他仍然让自己的弟子如此去做,只不过要求他们把这些事做的更聪明更智慧些。范灿虽胡云学武数年,整日价听其教导,纵然范灿有自己的想法,但亦不免广受胡云的想法影响。

没有门户之见,没有名字上的正邪之分,这亦是范灿想要坚持的一个原则。天尘虽然和那天血天无二派同样出自魔教,却行事低调,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某个门派某个人,虽然对冒犯之人的报复狠了些,但终究算不得邪气。所以范灿对天尘的态度和胡云一脉相承,敬而远之——不会有所反感,但亦绝对不会去有所亲近;毕竟不是每个人对天尘都会有这般看法,而且很难保证自己无意中反了天尘的忌讳,死的不明不白可就有些冤枉了。

凤飞飞相问,范灿也便据实相告,最后在小路的催促下把自己对天无天血的态度也小心翼翼地表明出来。-====-

范灿担心的事终是没有发生,凤飞飞和小露听闻此言,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并没有当场的反目;凤飞飞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她身后小露却娇笑道:

“这不就对了么!让你说你说便是,凤姑娘和我又不会吃了你!”

看她笑语嫣然的样子似乎对范灿敌视天血天无两派一点也不介意,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范灿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咳咳”听着她毫无恶意的戏谑,范灿只好干咳两声,心中暗忖,“看来老师的看法是对的,魔教三派果然不和。”

“你干咳什么?我们又没怪你!”小露现在比凤飞飞的话还多,抓住范灿不放,与刚才那乖巧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难不成这姑娘刚才的乖巧样子是装出来的不成?”范灿暗自惊疑不已。

“乱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呀?”看着范灿有些诧异的表情,小露得是不饶人,继续追问道。

“呃,”范灿被这笑自己很多的小姑娘给问住了,不禁郁闷不已,挠了挠头答道,“姑娘明鉴,在下只是为自己刚才的犹豫感到惭愧!”

“你也知道脸红?”一脸平静的凤飞飞在心里大声质问道,她此刻对范灿的想法性格都有了更多的基本了解。这人对淑女几乎没什么抵抗力,除了傻笑便是挠头;自己只要这么坚持下去,肯定要死死地压住这小子!更可贵的是他没有门户之见,也没有正邪之分,倒要感谢他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师一番。见范灿除了最初听到天尘二字时大有惊讶之外,此刻已经慢慢恢复平静。甚至被小露这丫头也说得睁不开眼,当真狼狈的很。

凤飞飞对收纳范灿做自己的跟班的信心突然间暴涨!

“既然公子认为我天尘并非同那天血二派同流合污,为何还要行那敬而远之之道?”凤飞飞接过小露递过来的茶水,温声问道,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尖锐。

“这……”范灿瞬间就卡了壳,暗中大叫,“大姐,你那大大小小也是魔教,还想让我怎么着?我虽然对你们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对你们没意见!且不说我们无亲无故——虽然你是美女,我没理由与你们亲近;就是那些江湖上的卫道士,也容不得我与你们亲近呀!我只不过是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角色,没什么背景,那些名门正派的高手们随随便便就可能把我抹掉;若真是如此,那我也太冤了些!”

范灿心有所想,可嘴里却不会这么抗议,停顿了一阵只能勉强道:

“惭愧,姑娘莫怪,江湖上总有些门派观念甚重的人士,也许他们并不聪明,可是他们却很固执;在下功夫低微,惹不起他们!”

范灿不提天尘因为是魔教而遭江湖白道众人忌讳,只说自己是被早不少江湖中人心中已是根深蒂固的门派观念所累,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也算是找了个理由。

“这是什么破理由?”小露嘀咕道,瞪了范灿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气他没胆子。

“哦,”凤飞飞点了点头,似是明白范灿的苦衷,仍是神色那般平静,不急不躁地继续问道,“少侠自认为是欺软怕硬之人么?”

“范灿不才,但亦不是欺软怕硬之人,姑娘明鉴!”范灿何尝不知道这姑娘还是想说服自己;但面对这个看不出深浅的绝色女子,他却没有丝毫的主意!只能硬着头皮答话,暗中鼓励自己一定要坚持住。

“少侠可是特别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而不尊重自己的内心的感受?”凤飞飞继续问道。

“不是,”范灿答道,暗叫道,“这女子问的古怪,根本不给俺机会呀!我当然尊重自己的感受,但是我同样也在乎别人的看法!为啥不把两个问题拆开问?狡猾的小娘皮!”

“少侠进入这江湖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学得绝世武功、随心所欲而行、抱得美人归?或者名扬天下纵横江湖?”凤飞飞将继续发问,美目虽仍是清澈如初,却紧紧地盯着范灿,似乎要看清范灿的每一个表情。

范灿躲开凤飞飞那可以让男人抓狂的目光,心中暗叫:

“这些是大部分初入江湖的年轻人的梦想,自然也是我范灿的梦想的一部分。可这似乎太不现实!”

“姑娘明鉴,范灿想过如此,但范灿已知这只是痴人说梦而已,不可能实现的东西,留着心里想想便是了!”范灿拱了拱手,清晰地答道。

“若是我可以帮你呢?”凤飞飞的话里带了些诱惑!

第八十五章 拒绝

“……”范灿听到凤飞飞的话顿时呆住了;这哪是建议,分明是**裸的诱惑!若是别人说出来范灿定然不信,这种许诺根本就是个笑话;谁敢言自己金钱美人武功均在手?谁敢言自己在江湖上可以纵横有我随心所欲?可从面前这名娇滴滴的小姑娘嘴说出来范灿却没有一丝的怀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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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武功——这姑娘年岁不及自己,但却可以与那成名江湖几十年的黄河老祖交锋而不落下风;若不提功力只算招式,恐怕这姑娘还要胜那卢晓东一筹;天尘若无绝世武功心法秘笈,岂可培养出这等弟子?而且这只是天尘的一个女弟子而已!想必天月谷主绝不会只有这一个弟子;这姑娘年纪轻轻,亦不会是大弟子,不知道那蝶谷大弟子的功夫如何呢?恐怕会高的离谱吧!更甚天尘作为魔教三大分支之一,几百年的积淀,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功夫上不会输于任何门派。凤飞飞可以身手一流,范灿自信也可以;只是学了那等武功后会不会改变人的心境呢?范灿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自己一身邪气地屠戮江湖人的情形。

美女——别的不说,看看眼前这两位就知道了!凤飞飞这绝世佳人自不必说,就连小露这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也乖巧可人眉清目秀惹人怜爱;在胡云的介绍中,这天尘派与那武林圣地蝶谷非是同路,但其实力却只稍稍逊于蝶谷,几十年来双方的杰出弟子辈出;代代都有美女艳惊天下,想必这代弟子也不会输于前人。<<>>范灿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上天尘的美女弟子,可今天凤飞飞提到,年轻的心也不免略有些浮动,暗自幻想了一番那种情形;只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名扬天下——魔教中人名扬天下,即便不是邪恶之人,但是背上邪恶之名,一样会被不少的江湖人憎恨,会被卫道士们唾弃。此名名扬天下,根本就是臭名恶名名扬天下,纵范灿不太在乎虚名,可是被一群自以为可以明辨是非的白道中人跟在屁股后喊打喊杀也绝不是一件乐事!名扬天下本也非是范灿所追求。

纵横江湖随心所欲——范灿当然幻想过自己靠掌中一把刀惩奸除恶行侠仗义抱打不平的情形,但前提是自己所作所为要经得起江湖的需要,而不是向黄河帮在开封这般横行霸道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可以,但不能做个人人喊打的坏人。

范灿衡量着这一切,以及凤飞飞的提议中可能会带给自己的东西,思绪有些乱了。胡云和老夫子曾告诉自己把握住机会,见了高人便要学习一番;做人不要太过拘泥,学得武功在手,便可按自己意愿行侠;功夫没有好坏之说,即便是阴险毒辣如七煞掌,只要能不为非作歹,一样可以和少林大般若掌救人于水火,一样可以为人称道。没有功夫,行侠仗义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武功,我所欲也;名声,我所欲也。可偏偏二者不能两全,郁闷也哉!”范灿为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鲤鱼跳龙门机会的机会而有些苦恼。

“凤姑娘……”范灿犹豫了一阵,觉察到眼前绝色女子眼神中闪过的期待,范灿欲言又止。

“怎么?少侠信不过飞飞的话?”凤飞飞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范灿,秀眉微蹙,盈盈的眸子闪过一抹明亮,不知道是心中意外还是怒意微燃。

“不敢不敢!”范灿赶紧否认道,“姑娘乃绝世人物,自然一言千金,范灿信得过。”

“既然如此,少侠愿不愿入我天尘派?实现心中的理想呢?”凤飞飞点了点头,平声问道,言语之间并无一丝的勉强;只是美女对面的范灿却莫名地感到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范灿抹了抹汗,心里敲开了鼓,

“她为何要如此热情地拉拢我?难道这女子真把我当成了绝世的天才不成?貌似蝶谷的花若花仙子也是如此,直接看到了我身上那股所谓的灵气!什么灵气呀?在我看来不过是在水里泡久了,沾了点水气而已!咸菜泡久了,还会发霉呢!人在水里泡久了还不能沾上点水气呀?这些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难道真的只是在乎这点水气?她们在我身上到底有何所图呢?我可要小心一些,省的被人给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请凤姑娘恕在下无礼!”范灿站起来对凤飞飞施了一礼,“范灿不能入天尘一派!”

范灿三思之下,还是决定拒绝美女的邀请,客气但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凤飞飞看着满脸歉意但是态度坚决的范灿没有说话,仍是那般平静;她身后的丫鬟小露也止住了笑意,有些严肃地看着范灿,一句话不说让本就有些尴尬场面增添了些冷清。

看见有些沉默的凤飞飞和失去笑容的小露,范灿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煞风景的罪人。不禁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去打破这冷清。但是范灿知道自己做的对,此刻绝不能有太多的犹豫,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边直接说出来便是;省的越来越乱。

其实范灿还有顾虑,此次出来时共有他们五个人;这其中郭信一直对少林寺很是向往;他喜欢少林寺那刚猛的功夫,觉得唯有如此才可以使出力气,痛快酣畅。所以如无太多意外的话,郭信会拜入少林寺门下。这少林寺乃正派领袖,自和天尘派不同路。若范灿加入天尘门下,一旦某个时候江湖平衡被打破,到时候二人便有可能不得不兵戈相见;这可绝不是范灿所想看到的——况且其余三人肯定同样会选择自己的门派,且绝对会是名门大派。

院子外传来了小贩的叫卖冰糖葫芦声,让场面略略缓和了些。

静了半天,凤飞飞微叹了口气,吐气如兰,让对面低着头的范灿有些挣扎。老是觉得自己把一个如此佳人惹得闷闷不乐,实在有些过分。

第六十八章 你看小露如何

“既然公子主意已定,飞飞亦不会勉强;不过……”凤飞飞看了看有些局促的范灿,知他心里也有些歉然,便神色如常地回话,不过只把话说了一半。www.65txt.com

“小子,你行!在姑娘的‘美人面’之下竟然还能坚持住!姑娘正觉着戏弄黄河帮那群猴子没什么挑战性哩,便遇到了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算冥冥中注定了吧!咱们既然有缘,姑娘便不要尔性命;不过你敢当面拒绝姑娘的邀请,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姑娘今天就给你玩点更刺激的!”

凤飞飞的心里可一点也不像她面上表露的那么平静,对范灿的收服之心更浓——虽然其中掺杂了不少小女儿家好玩的心性,但决心还蛮大的!

“姑娘请讲,范灿洗耳恭听!”范灿见凤飞飞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不好意思对自己说的话,觉得有些为难;但见她已经答应了不勉强自己,怜香惜玉之心顿时大盛,只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答应这善良美丽的姑娘提出来的任何要求,即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范灿忘了一点,凤飞飞虽然答应了他不勉强入派;范灿避免了成为魔教中人的命运。可是凤飞飞仍是魔教中人,性子一点没变。

凤飞飞见范灿一脸的坚定,心里顿时便乐开了花,心说这人也太有意思了;本来脑袋聪明的紧,可是偏偏见了漂亮女孩子就不知所措,看他样子却又不是好色所致,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我且再逗一逗他。

“范少侠觉得我家小露如何?”凤飞飞抿了口茶,慢慢地问道。

“呃?小露姑娘?”范灿微愣,不由自主地望向凤飞飞身后那个正要给自己递茶的娇俏可人惹人怜的小姑娘,见她正温和地望着自己——虽然是个小丫头的目光,可范灿的老脸还是不禁一红,连忙干咳几声,结果茶来,咕咚咕咚两口便灌了下去,差点被茶叶给噎住,痛苦地咳了起来。恐在佳人面前有辱斯文,便一个箭步窜到了口子前,大口喘气起来,眼泪都奔出来了,可真狼狈。

范灿自然看不到身后凤飞飞和小露相视一笑中那捉弄的表情,凤飞飞用眼神瞥了一眼还自做聪明地躲开二女的范灿,小露便明白凤飞飞是要她火上浇油;小丫头脸色稍稍一红,便乖巧地走上前去,在范灿背上轻轻拍了下去,帮他缓缓气。

范灿正被呛得头晕脑胀,突然感觉到一只软软的小手抚在了自己背上,动作很是温柔;范灿的思绪霎时间断掉,而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嗖的闪出去;全力穿刺之下,足足躲出去有两丈多远——其实范灿本来有机会躲出去五丈的,但是前面的墙壁即使狠狠地撞他一番也不给让路,所以范灿只好砰砰两声掉在了地上!

范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还要跑,这次却看准了方向,认出前面那个硬硬的东西是墙,便向左一拐,撒腿就跑!这次的确没有撞墙,只不过事有凑巧,前面的房门突然开了!噼里啪啦砰,范灿撞在了刚刚被打开的门上,不但把门给撞坏了,把刚迈进来一只脚的小丫鬟给撞了回来;自己也顺利地弹了回来,摔了个四肢朝天。

“哎哟,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外面一声娇叱传来,气势汹汹,很是霸道,“想死了不成?我看你捣乱!得罪紫姑娘,小子你死定了!”

听见这声娇喝,捂着脑袋刚要爬起来的范灿一个趔趄又蹲在了地上!欲哭无泪,天哪!怎么又来了一个小辣椒?

此刻的凤飞飞和小露已经从最初的惊诧中反应过来,小露没想到范灿的反应会是那么强烈,见他慌不择路,如此的狼狈,无奈地再次去给范灿收拾被子,狠狠地扯着那已经是被单,只差没有趴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上狂笑了。任是凤飞飞的定力再好,演戏能力再强,此刻这倾城佳人的嘴角也禁不住抿出了一丝笑意。

范灿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只是两眼直直地看着前面被自己撞得几乎散架的房门,仿佛在想这是为什么。

可是那只被卡掉在门下的绣花小鞋的主人就没那么多的疑问了。门再次被推开了,外面闯进来了个风风火火的赤脚小姑娘。与这小露一般亦是丫鬟模样打扮,只是行动之间少了些小露的乖巧,多了些男孩子般的帅气;年纪也是不大,只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人知道这丫头很自立。这丫鬟看见了坐在房间的凤飞飞微微愣了愣,但又见床边的小露正低头轻笑,还偷偷地向着她努嘴,示意她找傻傻地蹲在地上的那个人。

这姑娘看到凤飞飞眼里的笑意和鼓励,有了主意,一个箭步窜到还有些发懵的范灿跟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范灿大声喊道:

“头毛些是不是你?你想折沙?想死是不是?”

“……”范灿见有人到了自己跟前,机械地抬头看了看,倒也没什么感觉,有一个小美女而已;刚要问好,对面的这位已经吼了出来,范灿只感觉到这姑娘燕语莺声,声音清脆中夹着些稚嫩,有些像发怒的蝴蝶丫头,可是这话范灿却没听懂多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威胁。不禁头又大了一些。

“那个……姑娘,我我……”范灿像想借力站起来,却给一步逼上前来的小姑娘给赶回了地上。我了一阵子也没说出什么来——听不懂怎么回答!

“你没看到门口头有人啊?你是不是故意地啦?”小丫鬟不给范灿反击的机会。

这几句话范灿却是听了个大概,小姑娘误会了自己。见小姑娘一步步紧逼上来,范灿像是受伤的兔子似的,无奈后退,只怕这姑娘给自己几脚。

小露和凤飞飞在一边看了一阵,见范灿彻底无奈了,早就笑的肚子疼。

小露走上前来,要去把范灿扶起来,边蹲下身去,边斥责刚进来的丫鬟:

“小紫,别那么大脾气,吓着了范少侠怎么办?范少侠不是故意的啦!”

而后小姑娘对旁边的范灿歉然道:

“对不起,范少侠,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一掌会那么重!”

范灿闻言差点哭了出来……

第八十七章 蹲在墙角

书名:《宠后》

作者:笙歌H

书号:1356785

简介:穿越狗妈,拖儿带主闹宫廷!(三木注:作者很强大,文更强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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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小露的话,范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www.65txt.com

借着小露嗔怪那个叫小紫的丫鬟的空当,飞快地向后退了几步(手……?),已是缩到了墙角里;直觉身后到了尽头,身形一顿,想转身爬起来已是不可能,只好在三个美丽姑娘的注视下,背靠墙像可怜的小草似的慢慢地从下面滑了起来,直到身形站直。范灿看着还要逼过来的丫鬟小紫和仍是一脸的歉然但眼里满是笑意的小露,范灿痛苦地闭上了眼——顺着墙角重新滑坐到了地上。

看着双臂环腿低头不语的范灿,小紫和小露二人轻轻击掌表示胜利,但是嘴里却叫嚷着不放:

“喂,你个人接个会事体啦?接个撞了人啊要装木啦?哼,你想的美,来动我面前装木,你不起打听一下我是哪个!”

“小紫,你说什么呢!范少侠可是凤姑娘的客人,不可如此无礼!谁让你进门不挑时间呢?”小露这俩姑娘看来是决意要把范灿羞到彻底崩溃了。

坐在一边的凤飞飞甚至听到了范灿的抽噎声……

半天之后。

范灿偷偷抬了抬头,发现三个姑娘坐在椅子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连那刚才气势汹汹地小紫也正奇怪地望着自己。见范灿抬头,凤露二人到没什么反应,只是对这范灿微笑一番。差点让范灿再次低下头去——小露年幼,笑容尚能抵挡;可是凤飞飞这绝世佳人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那让百花都黯然的笑容让范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范灿只好转头过头,避开这让人汗颜的容颜。只是目光转到凤飞飞左边的丫鬟小紫身上,却发现这姑娘也在看着自己,而且姑娘见他眼神过来便微嗔了一下,目光便转到了门口——那里还静静躺着一只小巧的红色绣花小鞋,正是小紫的掉落的那只;原来这姑娘一直没捡回来,这会正光着小脚丫站在凤飞飞身后呢。范灿顺着小紫的目光看过去,头上的汗不由再次冒了出来。

现在的情形特别的别扭,三个漂亮的小姑娘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静地看着一个比她们年长几岁的蹲在墙角的男子,这男子垂头丧气,面带郁闷,眼神飘忽,甚至面前的绝色美女也好像成了什么刺眼的东西,只敢稍稍的瞥上一眼。若是有人进来,定然会以为这男子是个作奸犯科的家伙,行动之时恰好被人抓了个现行,正被细细地审问。哪里知道范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三个女孩子才是罪魁祸首,不但把他掳来,还要他入天尘派;更可恶的是还要色诱他!这三个女孩子不断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郁闷。

沮丧,沮丧,再沮丧……这便是范灿此刻的感觉。

“范少侠,地上凉,你还是坐凳子上吧!”凤飞飞轻声道,虽然声音如黄鹂,而且话里没有丝毫的戏谑之意,但是传到了范灿的耳朵里还是那么的刺耳。

“小紫,快给范少侠搬个凳子过去,顺便给人陪个不是!以后切不可如此了!”凤飞飞吩咐道。

“嗯,”面对着凤飞飞时,丫鬟小紫甚至比小露还要听话,从身边搬了个凳子,就给范灿送了过来,只是到了范灿近前还是忍不住瞪了范灿一眼,低声道:

“给你,坏蛋!”

范灿接了过来,就那么在墙角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看看三个女孩子还有什么吩咐——当然不会指望这小紫给自己道歉了。

“姑娘,你的鞋。”范灿指着门口弱弱地对小紫说道,怎么看都像只受惊的小猫,实在太别扭了。

“晓得的,没你个事体的,你表了管的!”

“……”范灿一句没听懂,但看小紫那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玩弄自己的衣角开来。

“不知道范少侠以为露丫头如何?”凤飞飞的问题再次袭来。

“小露姑娘风华绝代,明艳不可方物,是世间少有的俊俏人物!”范灿不敢乱说话了,省的这看着温柔实则也很狡猾的小露出言刁难。

“呃!”范灿一句话让三个女孩子都愣住了,小露脸色一红,嗔怪地瞪了范灿一眼,心道这人还在胡说。凤飞飞和小紫则扭头过来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起来小露,眼里满是戏谑,让小妮子脸色顿时成了红苹果,差点再次帮范灿收拾床铺去。

“那少侠以为紫丫头如何呢?”凤飞飞转身过来,接着问道。

“小子姑娘娇俏可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乃江湖最顶尖的女子!”范灿没有任何犹豫,低着头闷声答道。

“姑娘,我看这人只剩这张嘴了!”小露走过来搂住小紫,调笑一番之后,对着凤飞飞说道。

“是地是地,个人除了乱窝以外撒个本事都没地!”小紫也对凤飞飞嚷嚷着。

“别胡说,范少侠乃性情中人!”凤飞飞斥道,但是看着两个丫鬟的眼里却满是笑意,凤飞飞此刻对范灿的戏弄之心也少了不少,只是对范灿内心的想法好奇更重了,“难道男子对女子的容忍真的可以到这个程度吗?以前也遇到过那些登徒子,但是被姑娘爆打之后均是凶相毕露,要么气冲冲跑掉,要么翻脸不认人,大骂妖女魔女。那些人与面前这男子比起来真是小气虚伪的天理不容哩!难道这人心里对女子的那股尊重真的如此强烈吗?唉,真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若一直如此,这人早晚会在这方面吃亏的!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凤飞飞对范灿的印象有了进一步的改变,只觉得他性格中有种莫名的木讷。在一般人看也许有些傻,但是在那些真正有思想的女子眼里,这分明就是一种高尚。

在凤飞飞微微失神的间隙,小路和小紫两个丫头推搡一番,像是有什么要说的话;果然,一番商量之后性子较为温柔一些的小露笑问出来:

“范少侠,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们凤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八十八章 东方姑娘

书名:《双颜》

作者:摩卡小麦

书号:1322549

简洁:公主阁荣誉出品,质量毋庸置疑。www.65txt.com

(咳咳,三木这两天没状态,拼字老输……)

——————

范灿了无生气地应付着三个无聊的小姑娘,只拣好话说。两个小姑娘见他心不在焉地应付自己未免有些气恼,但是听到他赞誉甚至有些奉承的话,心里还是乐开了花,没有与他计较。二人当然没忘掉凤飞飞,夸了丫鬟怎么能把主子忘了呢?两个丫鬟听到范灿已经把自己夸上了天,便想知道这人怎么奉承凤飞飞。若是这人还是这般随随便便地应付,就算他已经是非可怜,也要继续狠狠收拾他!

“凤姑娘么?”范灿声音还是那般低沉,略微顿了顿,“很漂亮!”

“净说废话!凤姑娘当然漂亮!”小露嗔道,“我们问的是姑娘的气质,你可别想糊弄过去!”

小紫见状也想要说两句,只是话刚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这丫头大概想到即便自己说出来范灿也听不懂,索性免了。

凤飞飞见两个丫鬟提及自己,并逼着范灿夸自己一番,小孩子心性,当然也有些期待。但是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兴奋,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继续望着范灿。

“嗯,”范灿不抬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话认错还是懒得理两个女孩子。

两个丫鬟见他惫懒,俏脸一变便要嗔斥。~~~~

范灿却是截住了二人的话,继续说道:

“凤姑娘姿容,比二位姑娘更为出色,想必即使放眼天下亦是少有比肩。恕范灿口拙,无言以对,稍有碎语,说出来怕是会唐突佳人;不说也罢!”

“……”三位姑娘有些失语,这那是无言以对呀?这根本就是奉承,**裸地奉承,毫无附加地奉承!

范灿说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他便很有俘虏的自觉性,这会儿没人提问,便像是闷头葫芦似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倒让三个本是兴高采烈的姑娘有些败兴。仿佛猫逗老鼠似的,要的就是老鼠挣扎;若是老鼠挣扎着要逃,它便竭尽全力地去扑住它;但是老鼠若是不管怎么挑逗总是一动不动,那么猫也会马上失去兴趣。若是心情好,便自己走开,丢下老鼠不再搭理。若是心情不好,觉得这老鼠太过无趣,没什么发展前途,便一抓子怕死,三下五除二地吃掉。

三个女子显然没有了吃掉范灿的兴趣,见他垂头丧气任尔所为的样子,本想要斥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呢?范灿此时已经看清了这几个姑娘的真面目——她们根本就是小孩子心性!这小孩子心性中若是没有暴力掺杂在里面,只要稍稍耍点样子便能很轻松地骗过去。她要看什么你给她什么便是了。只是现在问题是这几个姑娘不仅仅是一般的好奇,若是稍有不满意便很有可能会动手。所以范灿只能死皮赖脸地拖拉着。

看了看无言无语的范灿,两个小丫鬟神态不一。小露倒还没什么,小紫可就有些耐不住性子,小丫头愣了一阵,便要开口说范灿几句,却被一边的凤飞飞用眼神制止了。

“范少侠谬赞,飞飞实不敢当!若说相貌,飞飞自认还有几分姿色;但是若说天下少有,倒是羞煞飞飞哩!若是少侠见过本门东方师姐,便会知道什么才是无双容颜,什么叫举世无双!”凤飞飞平静地说道,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话语里总是沾带了些诱惑。

“啊,东方姑娘!”小露听见这话语立即俯首捧心做崇拜向往状,这情形和林七等人听闻上官红颜这个名字时如出一辙。就是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小紫此刻也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扯住小露的衣服,仿佛这就是她们口中的东方姑娘。

低头的范灿自然也听到了这个让面前这三个不可一世的小魔女也俯首称臣的名字,不由的心里突然痒痒的,很想知道这位的芳名。可是此刻他正在郁闷中,又不能死皮赖脸地去求人,只好就那么痒着了。

“难不成这世间还有可以和那蝶谷本代最最最杰出的上官红颜仙子相媲美的人?看这三个小泵娘的反应,似乎这位东方姑娘在她们心中的地位远远地超过了上官红颜!况且这凤飞飞已是世间少有,就算比那花若花也是有过而无不及,和小蝶儿一起算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了!实在很难想象出比她们俩还要漂亮的人儿是个什么样子!上官红颜!东方姑娘!你们可算吊住老范的胃口喽!”

范灿心中有想法,动作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半真半假地演戏谁不会呀!

“凤姑娘不必过谦!范灿不是爱说大话之人!”范灿闷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第一次见到姑娘时……”

范灿说到一半,突然闭嘴,因为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哩。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改口,因为自己想要说昨晚自己第一次见到凤飞飞的真面目时惊叹不已。可是走到嘴边已是疏漏却说成了第一次见到凤飞飞时。范灿第一次见到凤飞飞却是大街上,那时候的凤飞飞根本就是一个小乞丐——虽然至今凤飞飞也未提及此事,小乞丐却是不会让自己震惊的,而且很有可能让凤飞飞记起那俩火烧来。想要改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停了下来。

凤飞飞见他还要奉承,心里不觉奇怪,只是见他把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心里有些不悦,不过凤飞飞乃聪明女子,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缘由,想到自己当时的打扮和范灿的数次侵犯,俏脸之也偷偷爬上了几抹红晕。

小露和小紫见范灿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火气顿时旺了起来,心说:这人太可恶了,说话老是说一半,你又不是太监,干嘛要这个样子!

可是两个精明的丫头敏锐地觉察到了凤飞飞的异常,顿时明白其中必有蹊跷,便相视一笑,可是又不敢对凤飞飞不敬,只好憋在了脸上——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八卦之心一点也不会少!

“范少侠口喝了吧?”凤飞飞强作平静地问道,“小露,给范少侠倒茶!”

第八十九章 我可以走了?

既然凤姑娘有吩咐,那么就不必考虑范灿渴不渴的问题,丫鬟小露端起茶壶便倒了满满的一杯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给范灿端了过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范灿当然听到了凤飞飞的吩咐,又闻小露答应,自然不便继续闷着头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刚想出言谢绝;那边小露已经动作麻利地倒好了茶。见小姑娘诚心诚意地给自己递了过来,范灿虽然有些尿急,但仍是赶忙道谢,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

“少侠请喝茶!”小露温温和和地道,但是眼睛却紧盯着范灿不放,似乎想要洞彻范灿的心思,看看范灿和凤飞飞之间有什么蹊跷。

范灿被小露那热烈的目光瞧得有些心虚,便赶紧侧过脸去,闷声道谢。

“谢姑娘!”

“小露这丫头笨是笨了些,可人还算勤快。”凤飞飞见范灿接过茶来,却被小露囧了一番,心里自然能明白怎么回事,便俏声道,这句话说让小露脸上一红,赶紧退了回来,躲在了凤飞飞和偷偷做鬼脸的小紫身后。

范灿闻听此言,突然感到脖子后一股凉气袭来,凤飞飞似乎话里有话;赶紧转身望着凤飞飞这边。果不其然,凤飞飞说出了让范灿差点晕过去的建议。

“飞飞见范少侠一个人行走江湖亦是孤单,不若让小露做个贴身服侍的小丫鬟如何?为范少侠端茶倒水,就当是飞飞对此番叨扰的歉意吧!”凤飞飞道,没等范灿拒绝,凤飞飞便转身望向身后已是红霞袭面的小丫鬟,“小露,你可愿意服侍范少侠?”

“不可!”“不!”拒绝声同时从范灿和小露口中传说,范灿的声音有些紧张,小露的声音则是有些凄然。

且不说范灿不习惯被人服侍,即便有一个小尾巴经常跟在身后也有些别扭,况且这丫头武功比自己好,随时能变成小魔女!

小露虽然对范灿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有些好感,但是远不如对凤飞飞的感情来的强烈。听到凤飞飞的话,以为凤姑娘不喜欢她想要借故把她支开,心下突然一酸;再看之时小姑娘已是盈盈欲泣,便要乞求凤飞飞;但是芳唇未启突然感觉有人扯自己的衣服,不用想便知是小紫那丫头,然后便感觉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示意她低头;小露按下突来的悲伤,低头望去正见凤飞飞伸到背后的手给自己打手势,提着的心才顿时放了下来。

“小露,范少侠乃人中龙凤,他日必会名动江湖,绝不会委屈了乃的!”凤飞飞温声道。

“但凭姑娘吩咐!”小露面带戚色道。

“姑娘不可如此,万万不可!”范灿就感觉自己像是抢了人家的小姑娘,非常过意不去,心中惊慌,赶紧起来阻止道,“此言愧煞范灿矣!”

“哦,”凤飞飞不可置否,“难道范少侠不喜欢小露?”

“非也!”见到泫然欲泣的小露望向自己,范灿心里更是怜惜;这丫头似乎对凤飞飞甚为依恋,绝不愿意跟着自己;本就悲伤,若是自己的善意拒绝被她误解,可就是雪上加霜哩!

“小露姑娘温柔可人,乃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范灿一介愚夫,知姑娘此意,已是诚惶诚恐!岂敢得陇望蜀,觊觎姑娘相随!不敢不敢!万万不敢!”范灿连连摇头。

见到范灿那一脸的坚决,小露的心放了下来;心有余悸之余再看范灿便有些气恼——若是没有他,自己岂会被姑娘当做礼物送人?害的自己担心一番!

“谁愿意跟这这个见了女孩子就脑袋糊涂的家伙哩!”小露暗自嗔怪一番。

“既然公子有所不便,飞飞便也不再勉强!”凤飞飞淡然道,似乎并没有被范灿的拒绝激怒,还是那般静水无风,“也是小露这丫头没福气,无缘追随公子左右。”

范灿无语……

“跟在我身边有什么好处?无事便和我侃大山吗?无事便随我烤兔子肉?这似乎不是什么福气!根本就是在浪费青春耶!这凤飞飞姑娘忒也厉害,面不改色便把所有责任推到了我身上。怎么像是我这个无情浪子抛弃了人家小姑娘似的!”

范灿满脸歉意地(欠揍地?)望向小露,却发现这姑娘捂着脸转身过去,香肩不住颤抖,许是在哭泣。小紫则在一边扯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慰她。

范灿见此情形,只能无语望地面,心中大呼:

“后土娘娘在上,小子范灿向您诉苦,小子可没欺负这姑娘,是这姑娘心里太脆弱了,听闻被她的主子送掉忍不住悲伤才哭泣的!不是小子无情,是这凤飞飞姑娘太会开玩笑!还请娘娘明鉴!”

“这次把范少侠请来本就有些唐突,还请少侠见谅!”凤飞飞道。

“呃,折磨要结束了?”正在呼天叫地的范灿闻言,心中微惑,继而大喜,直接忽视了自己根本不是被“请来”的惨状,便抬起头来,面露喜色地望着凤飞飞,急忙答道:

“姑娘客气,能被姑娘请来,范灿荣幸之至!”

“不周之处,还请范少侠多多包涵!两个小丫头也多有不敬之处,望范少侠念她们年幼,别忘心里去!”凤飞飞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即便是告别也是那般云淡风轻,看不出来任何的挽留之意和歉意,但是看不出来丝毫的轻视之心,仿佛生下来就是这般的平静。

范灿当然不会如凤飞飞那般没有丝毫的波动,此刻的他激动不已,只想大笑三声以谢天地——范灿本不是容易激动的人,但是被刺激的多了,也就容易激动了!一个被猫抓到之后折腾了半天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鼠突然被告知被无罪释放了,能不激动吗?

“不敢不敢!”范灿此刻心情大好,对方不胡闹便已是万事大吉,哪还敢责怪人家去自讨苦吃;所以即便是给人落下唯唯诺诺的印象,范灿也不在乎了。而且范灿尿急呀!不能再耗了!

“少侠此行欲向何方?”凤飞飞问道,“不知少侠的几位同伴此时在何处?”

这妮子第一次提到自己见过范灿等人。

第九十章 有敌来袭

凤飞飞询问刘晨等人的去处,已是有些激动的范灿不由得心中一动,这姑娘还要打刘晨等人的主意不成?

“姑娘勿怪,昨日分开之后,在下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范灿没有过多迟疑,直接拒绝了凤飞飞的问题,他不想让刘晨等人惹上同样的麻烦。(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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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五人这番是要去洛阳,欲找些事做。只因中途遇上黄河帮为恶,禁不住心中的不平,便仗义出手;以致后来遇上了姑娘。”

“哦,”凤飞飞点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少侠已经和同伴失去了联系,肯定有些着急;敝派虽已式微,但是消息还算灵通。不如让飞飞帮一下少侠吧!小紫,你见过那位郭少侠,由你负责,以我之名,在开封洛阳两地传下银天令;寻找几位少侠的踪迹,一有消息,立刻通知范少侠!”

“是,凤姑娘!”小紫听到天银令三字,面色突然严肃起来,向凤飞飞施了一礼,然后瞪了范灿一眼,便退了出去——当然没忘自己的鞋子。

显然这天银令颇有分量,让一进来便嘻嘻哈哈的小紫也不得不严肃以对!范灿不明白这些,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和刘晨等人以后很有可能会在天尘派的监视之下了。心中不满凤飞飞如此决断,但是此时却不能表现出来;范灿对自己刚才的话也有些后悔,事先没料到凤飞飞会有这一招。

“谢姑娘相助!”范灿的思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应有的理智。

“不知少侠几时动身去洛阳?在开封还有什么要做么?”凤飞飞问道,传下天银令时有些庄严的面孔此刻又变得古井无波那般。

“嗯,实不相瞒,在下自知武功低微,不能去正面对阵黄河帮众贼;但亦想出一口恶气,便想着去胡闹一番——第一次便遇见了姑娘,想必姑娘也认出了在下,当时非是不欲相助,实是无能为力,姑娘莫怪!”

范灿觉得这些东西没必要隐瞒,便和盘托出。

“后来遇见蓬莱派的几位女侠,约好了一起前去;只是昨晚上……呵呵……”

范灿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带苦笑,那意思是没想到您老人家半路把俺给虏来了,还使俺无意中得罪了林七那小辣椒;可算是陋屋偏逢急雨——倒霉的很哟!

“飞飞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凤飞飞站起来盈盈施了一礼,其态如花摇曳,让范灿急急相阻。

“飞飞昨日在街上遇见少侠,只感觉少侠乃人中龙凤,急于结交,也没说出身份;只是后来少侠逼着飞飞在您面前洗澡,让飞飞有些别扭,心中有些恼怒——是飞飞小气,让少侠见笑;后来又见少侠功夫精妙,好奇之下,便把少侠给提了回来。”

“呃,提了回来?我成火烧了!”范灿脑门上爬上了一道黑线,但想到是自己失礼在先:

“姑娘勿怪,当时在下确实不知姑娘乃女儿之身!若是知道,便是借给在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那般冒犯姑娘!”

“嗯,”凤飞飞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小露吩咐道,“小露,去把范少侠的行李拿来,送范少侠离开。”

“是,姑娘。”小露瞄了范灿一眼之后亦低头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范凤二人,看着平静如水的凤飞飞,范灿重新有些紧张了,讪讪道:

“姑娘,昨日……昨日范灿确实唐突了!”

“嗯,以后注意自己的那双手就是了!”凤飞飞的面色突然冷了下来,“无论何时何地,都莫要在别人身上乱摸!”

刚才有两个丫鬟在场,凤飞飞自然不方便说出曾被范灿无意中袭胸,此时却提了出来,严厉警告范灿的禄山之爪。

“呃!”范灿一愣,想到了自己在大街上硬要牵人家姑娘的手,还把人家夹在臂下跑了一条大街,实在太过无耻;俊脸一红,起身肃声答道,“谨遵姑娘吩咐!范灿定会铭刻于心!”

“另外,飞飞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凤飞飞此刻的话多了些。

“姑娘但说无妨!”范灿把凳子挪到桌子边上,敬声回道。

“少侠对女子的容忍大了些!”凤飞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范灿一愣,没有回过神来。

“少侠此去洛阳,路上也许会遇到一些小麻烦。”凤飞飞没搭理他的疑惑,从青丝之间摘下一枝凤形玉簪,递给范灿,“此簪乃飞飞的一样信物,若少侠需要帮助,可以此簪向我天尘一派求助!少侠乃飞飞朋友,自当会有人相助!”

“这……”范灿一缩手不愿相接,可是见到凤飞飞那清澈的眼神,顿时心又软了,“算了,姑娘一番好意,不能唐突了!”

范灿犹豫一番,最后还是接了过来。自然不能把凤簪戴在自己头上,亦不便就那么拿在手里,可是包袱还没送来,最好只好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怀里。

“范灿却之不恭!谢姑娘!”范灿小心翼翼地再向凤飞飞施了一礼,然后看看外面,盼望着小露赶紧回来——昨晚上到现在已是**个时辰,范灿一直没有机会解手,本就有些狼狈,刚才一番折腾中又喝了那么多的水,实在是有些耐不住了!

“飞飞不期别的,只望少侠以后不以邪派看待我派!莫被江湖传闻骗了耳目!我派弟子有难也望少侠援手则个!”凤飞飞诚恳地道。

“不敢不敢。”范灿赶忙摇头,而后又点头应是,“当是如此!”

说完之后凤飞飞便不再言语,静等着小露的到来,范灿见佳人无语,自也静候。

“小露这丫头平时挺利索的。今儿怎么回事?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凤飞飞自语道。

范灿见她自语,想要劝她不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眼前的凤飞飞秀眉微蹙,美得惊人,让范灿不敢惊散着美人颦颦图。

就在二人各有心事沉默无言之时,突然前院传来了小紫的呵斥之声:

“该死的老猴子,竟敢犯我天尘派!你们把小露怎么样了?看剑!”

范凤二人闻言,均是大惊,凤飞飞看了范灿一眼,沉声道:

“在此等候,切勿乱闯!”

而后佳人身形微动,翩若飞凤般从窗子间掠了出去,直扑前院而去,其势之快,让范灿咂舌!

注:三木看了看这两天的文,确实有些拖拉了,本想表现一下凤飞飞主仆三人的性格的,没想到弄巧成拙,感谢郗哥指正。三木会试着改掉这毛病。

三木谢大家支持!!

第九十一章 气急败坏的卢晓东

范灿窜到窗前,目送凤飞飞掠去,心中久不能静,既惊叹于凤飞飞功夫之精妙,又惊讶有人胆大包天来找天尘派晦气。www.65txt.com~~~~

范灿自也想前去助战,只是凤飞飞有吩咐不要他乱闯,想必是她有十足的信心击退来敌,或者这院里有极厉害的机关,即便对方进来,也是有进无出!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担心范灿扯后腿,越帮越忙!

“何人撒野?”凤飞飞娇斥声从前院传来,言语之间竟带着种莫名的威慑,让人心神不定;范灿闻言便微微失神,气血沸腾,顿时失色,急忙摇了摇脑袋,盘膝而坐,运气静心,努力地稳住心神。

“贱人!多次犯我平和阁,欺人太甚!还不纳命来!”对面一声怒喝传来,声音雄浑悠远,震耳欲聋,与凤飞飞的娇声燕语截然不同,显出此人内劲深厚,定是绝顶高手。

范灿从声音中听出了来人,正是那黄河老祖卢晓东,不知道用何种法子找到了此处地方。

“竟然是这老家伙,他怎么找到了此处?还劫持了小露姑娘,真是该死!”

“这老猴子或许不知道凤飞飞乃天尘门人吧!所以才这么不顾死活地迎了上来。凤飞飞让他吃过不少的苦头吧!”

范灿很快便稳住心神,听从凤飞飞吩咐,没有擅自行动——这般高手对招他插不上手,愈帮愈乱,倒不如里面静候结果。

“哟,姑奶奶还以为是哪家兔崽子呢!这不卢老猴子么?昨天你不是去封丘游山玩水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姑奶奶还以为你会长眠在哪里呢!”凤飞飞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让范灿等人数了整晚星星的刁钻女孩,话语间没有丝毫的客气,与刚才面对范灿时的温柔平静简直判若两人;其态度语气变化之快,让范灿佩服不已。

“你……”卢晓东气得差点吐血,这丫头年仅二八,竟然自称姑奶奶,还讽他是猴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果然是你!贱人,害的我等来回奔波百十里路,可恶!该死,纳命来!”

“亏你卢晓东白活了几十年,竟敢偷袭暗算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当真恬不知耻!”凤飞飞喝道,但呼吸之间已有些紧促,显然已经和卢晓东交上了手。

“今次交手没有了前日的依仗,不知道这凤飞飞能在卢老头手下支撑多久?”纵使凤飞飞乃天纵奇才,恐怕也不是卢晓东这老怪物的对手;只能盼望她多多用巧,多支撑一阵。

怒喝声娇斥声随即而来,凤卢二人显然已经战在一处。

“难道此处不是天尘派据点,只有凤飞飞三人么?怎么不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范灿好奇只闻见远处黄河帮的哄闹声,而天尘这边却只有那小紫一个人的声音,助威声至如此的悬殊,若非凤飞飞临走时颇为凌厉的一瞥,范灿此刻定然会出去行走一番。只是既然主人有言在先,范灿也不好冒犯;稳住心神之后,范灿便开始思考此战可能的引起的后果。

“这群孙子定是已经查到凤姑娘即是那从平和阁赢走大量银票的年轻人!想必被凤姑娘数次戏弄,早就火冒三丈!今次前来定是有备而来!有这卢晓东带队,可见章燕侯对此重视至极。”

“黄河帮来人不少,动静定然也不小,想那蝶谷定然也是消息灵通之派,花若花仙子定然知晓黄河帮此行!不知道花仙子是否会插手此事?花若花若是知晓凤飞飞等人身份,是否会阻止黄河帮偷袭之劣行?又或者带人前来对付这凤飞飞。”

“鼠辈,可否与老夫正面一战?”卢晓东愤怒的声音传来,话语里带着些不甘,显然是吃了凤飞飞暗亏;倒让范灿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天尘虽属魔教,但为恶不多;即便有,范灿也未亲眼目睹;除了对自己稍微凶恶点,并未有什么真正的伤害;况且……

范灿无意中摸了摸刚放在怀里的那支凤形玉簪,温润如玉,似乎还带着姑娘发际的微温。

“呸!你这兔崽子忒也不要脸,一个年纪能比我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欺负我们不说,还要正大光明地欺负,吃了那么多年的饭你都白吃了么?你还有没有些羞耻心?”凤飞飞此刻显然心情大好,咯咯笑了起来,话语间的小女儿心思让未见伊人面的范灿心中亦不禁一荡,更别提外面的那群黄河帮弟子了!

“贱人休得猖狂!看掌!”卢晓东此刻老脸通红,以他几十年的威名欺负一个不及自己孙子年纪的小女孩,确实有些以大欺小,况且先前以卑鄙手段劫走小露已经为江湖人不齿,此刻被凤飞飞提气,顿时恼羞成怒。

卢晓东功夫走的刚猛一路,一套“九曲天水掌”,在江湖上罕有敌手;此掌以黄河九曲而创,舞动起来呼呼挂风,有高原之激流平川之沉稳亦有山涧之湍;急有时壶口急转而下,缓时似九曲初入海;变化多端之际满含雄浑,即便是远处的范灿,也似乎见到了掌风之下飞沙走石的情形。

只是即便刚猛如此,却似乎根本奈何不了凤飞飞这鬼丫头,卢晓东嗓门比凤飞飞大,他的怒喝声中总是夹杂着凤飞飞的戏谑声;而且范灿注意到似乎只有卢晓东一人在战,随他而来的那些人只是在远远围观,偶尔也传来几声惨呼声。似乎天尘这院子根本就是个陷阱,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这老猴子也真有本事,竟然在如此机关重重之下,独自一人不声不响地掳走了小露姑娘,倒不愧气黄河老祖名头!虽然有些无耻,可是和黄河帮中人计较无耻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余。”

“把小露送回来,给姑奶奶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响头,或可绕你猴命!”凤飞飞娇斥道,还故意把猴字声音加重。

“混账!该杀!”卢晓东哪被一个后辈如此侮辱过,更是凶狠。

“长老莫急!追魂剑来也!”卢晓东气急败坏之时,远处的一个声音让他顿时大振!

第九十二章 遍地机关

“不好!”范灿闻言大惊,刹那间从地上一弹而起,双肩一晃就要扑出窗去,势若惊鸿,去势比那凤飞飞还要快上几分,甚至掠起了一丝清风;只是身形到了窗前,范灿突然左脚一点窗棂,“回风旋”却是又倒翻了回来,轻轻飘落于三尺之外的地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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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里面出功夫!没有武器便没有威慑力!我还是先找把趁手的武器吧!省的一会打起来手软!”

范灿突然觉察到自己两手空空,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未免有些无用,范灿决不当花瓶!!便返回来寻武器。

只是包袱不在这里,里面那些本是为章帮盛准备的一些杀伤性物品都拿不到,让范灿有些郁闷;飞速地围着房子寻了一遍,毫无所获,硬的东西除了那半面铜镜之外,就只有窗棂上的几个铁钉了。

“小露这丫头,竟然把屋里收拾的那么干净!你好歹给我留个洗脸盆呀!我总不能赤手空拳地去救你吧!”

范灿对小露的行为不禁大为恼火,打定主意把这丫头救回来之后定要狠狠地训斥伊几句!但是此刻却是毫无办法,围着房间转悠了几圈,最后只好把房间的门闩抽了出来,在手里颠了颠,觉得还算和手,便拎在手中;然后把把自己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一脚踢翻,同样倒拎在手中。找到武器之后,范灿把床边的帐子撕下来一角,揉搓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当做面巾超脸上一围。成功地打扮成一名面蒙蓝纱的彪形大汉后,范灿听了听动静,发现那章燕侯似乎已经闯了进来,正与那卢晓东联手攻击凤飞飞,而凤飞飞似乎因地形优势倒也不落下风,只是比刚才更为忙了一些。-====-章燕侯和卢晓东的怒喝声还是不断地传过来,二人正要齐力破开园中的机关。

整个院子虽然占地不多,但是依然颇为精致,前院后院,东西跨院,都有房间。范灿被安排的房间在后院西跨院,此刻双方激斗的地方是在前院,院子后面便是高高的墙,看不清四周的景色。

看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范灿记得昨日这个时侯他正在平和阁的门口围观,而后便与林七颜顺等人相约,再后来便是遇到了凤飞飞和花若花,并接受了邀请。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范灿暗叹一声,左手持闩右手持凳,双脚一顿攸然飘出了窗子想着前院赶去。

只是范灿没有冲出去一丈远,便感觉到的不对,直觉天色微微一暗;蒙地抬头,便见斜前方一面大网飞速地向着自己罩来!而几乎与此同时,“嗖”“嗖”几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方向应是斜上方的屋檐处。

前面的大网倒还勉强应付,身后这呼啸的利箭让范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及回头,右手一甩,手中凳子已经向后甩去,去势比刚才更增几分,但是方向也变的更为向上了——刚才是向着对面的屋顶掠去,那么此刻便如穿空之雁般向着头顶的天空钻去。

大网擦着范灿的脚心掠过,正直直地罩在范灿那脚下的地面上——网后有绳子扯住一边多次使用,然后便是噗噗一阵响声,乱箭穿地的声音,范灿向上直直地升了大约两丈远,才停了下来,提起运力,在空中稳住身躯。心有余悸地向着地面望去,看着冒着黑烟的地面和已经千疮百孔的凳子,范灿不由再次抹了抹汗;那分明就是沾之即伤的剧毒呀!

“好歹毒的暗器,好阴险的布置!怪不得黄河帮那群孙子进不来?能进来就奇怪了!若不是老范手脚麻利些,今次亦被留在这里做花肥了!”

“看来凤飞飞姑娘对我的那般提醒确实有理由的,卢晓东那老家伙咆哮不已也是有理由的。这小小院落遍地都是如此机关,步步危机,真是比那狼窝虎穴更为危险几分!真不应该乱闯。”

范灿回身看了看身后,见屋檐之下然还有几处机关,都是带着寒光的利箭,对面的房顶上还有几处大网,正严阵以待——此刻范灿脚下的大网已被自动收了回去,重新回到原处,巧妙地摆好。这大网和对面的利箭只见定是有某种看不见得练习,或者有某种空隙可以经过——否则凤飞飞刚才如何无声无息地顺利通过?

范灿提着门闩,不敢稍动,生怕不小心在触及什么相似的机关。若一不小心受了伤可无人相救,这些剧毒足够要了自己小命——出来混把小命搭上可就有些不值了!

看看三丈之外的一株梧桐树枝繁叶茂,范灿知道其中定然回去消息埋伏,暗忖:

“只要轻轻地落在树梢上,不去乱动,想必不会触发机关。”

范灿打定主意,微调内息,借住风势,轻飘飘地朝着梧桐树落去。

“夺命追魂!”一声怒喝从前院传来,正是那黄河帮主“追魂剑”章燕侯使出了让他成名江湖的“追魂剑法”中的绝招。

“奔流不复!”卢晓东同样喝了出来,也许二人已经找到了机会,快要攻破了凤飞飞的防守,成名绝技都纷纷拿出手来。

范灿十万分小心地飘落在梧桐树上,果然没有触及机关,随着微风伴着树稍同样飘荡了起来;支起耳朵听着前方的动静。

“这丫头果真厉害,在这两大一流高手的围攻之下,仍能悠然自若,不愧乃天尘的弟子!恶人自有恶人磨,两个老猴子这次可算遇到对手了!”

“小辈敢尔!”卢晓东喝道,然后范灿便听到了章燕侯的一声闷哼,似是已经受了伤。

范灿站的地方也算高处,若是无甚障碍,完全可以查遍前院情形,只是前院也有几棵枝繁叶茂的桐树,恰好遮住了三个飞速闪动的人影。

范灿在此处亦看不到丫鬟小紫,但是却可以听到这妮子的声音,正在前院的屋檐底下大喊着为凤飞飞助威呢。

“不知道小露被带出院子没有?”范灿望向院落的四处。

第九十三章 来人

范灿小心翼翼地停在树上,保持着身体的活跃;然后手搭凉棚遮住残阳,向着四周望去,想要寻一下被卢晓东掠走的小露的踪迹;这个小丫鬟温和乖巧,时而刁蛮,范灿还是满喜欢她的;况且她是在给范灿去包袱时受袭的,这其中牵扯到自己的一份责任,道义上亦应出手相助。www.65txt.com

只是范灿的落脚处实在是不便,从此处望去,凤飞飞卢晓东章燕侯三大高手的身形被枝叶遮住,小紫的身形被前院大厅挡住,那些嚷嚷不已的黄河帮弟子更不用说了,不但离得远,而且都在院墙外面进不来——即使有一两个胆大的跃上围墙,也被飞箭赶了回去,只余下一阵惨叫。

“不知道小露是否被带出了院子?”范灿琢磨着;没有目标,在这危机四伏的情形下不宜妄动,但这么观望也不是办法;挠了挠头,范灿把门闩夹在胳膊底下,把面上的面纱紧了紧,提了提腰带,轻咳两声;把门闩持在左手,脚下一滑,轻飘飘地想着右侧的围墙掠去。从范灿停身之树到围墙中间约有五丈距离,这其中包括范灿栖身的那个西跨院在内。

院子的围墙颇高,足足有一张多高,堪比清水园那等大地方,许是站在高处的原因,院子显得有些紧凑。围墙的外面露着些树梢;微风吹来,摇曳生姿。范灿在刚才在树顶看的明白,此处地界虽然宁静,但是却不是城郊那些贫民聚集之地;周围全是些青砖绿瓦之所,依稀地还能望见开封那座闻名于世的铁塔,范灿猜测此处应是那些富户的休闲聚集之地。

和凤飞飞她们的院子一样的并不在少数,甚至有几处比这院子更加的气派。所以这进院子虽然幽深高墙,但在此处并不惹眼。范灿掠过西厢房,轻轻在房脊上一点,借势转向腾起一丈多高。直接越过了高大的院墙,向着外面落去。院墙外面是一处胡同,青石铺地,路人稀少。范灿在落脚之处能看到前面的胡同拐弯处黄河帮众的身影,那群人像是被人挑了窝的马蜂,正嗡嗡乱叫。范灿看了看左右和旁边的宅子,见无人注意自己,便一个飞跃上了对面的院子的屋顶,稍一留意,发现此处院落和凤飞飞那座院子一般的安静。

“这里不会也是机关重重吧?”范灿小心翼翼地挪动这身躯,幸好此处没有暗箭渔网,试探一番确定没有危险,范灿借着院里瓦屋树荫的遮掩飞速向前跃去。

前面是个稍微宽点的胡同,天尘派院子的大门便是开在此处,而她们对面的那座大院落亦是如此。范灿绕了个圈子,最后把身形停在了天尘派对面院子里的一棵高大茂密的槐树上。小心掩好身形,偷眼观瞧下面。

此时的黄河帮可谓群情激奋,约有二三十个人个个嗷嗷怪叫,张牙舞爪!只是凶则凶矣,却毫无用处,甚至连对方的大门也不敢去厨碰一下;而且地上还躺着几个七窍流血的弟子,正是刚才想要随卢晓东硬闯进去的人,此刻已是声息微弱,眼看是不能救了。

“这座院子根本就是个刺猬!谁也靠近不得!幸好俺轻身功夫还过得去,否则刚才就身上带着几根刺躺在西跨院晒太阳去了!”范灿叹道。

“没有小露的身影,难道卢晓东偷袭之后并未来的及把人送出,便被小紫发现了?难道此刻小露还在院子里,只不过被卢晓东控制在手里?”范灿并没有发现小露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暗自猜测一番。

“若是小露落在那老家伙手里,可就有些困难了!老猴子掌裂碑石,我可不敢靠近。希望凤姑娘能够困得住这两个老家伙,并伺机救出小路那丫头。”

范灿向着院子看去,仍是被前院的那几颗桐树挡住,转念一想,便也不去管他了。

“看来这几棵大树定然有些古怪,不但外人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且到了里面也出不来;要不然卢晓东那般高手也不会被气的哇哇大叫。”

范灿不知道的是,此处本是一贾人住处,后来主人迁离,被天尘派买下。数年经营,小小院子被改成了铜墙铁壁。莫小看院子里的那几颗大树,乃是天尘派的阵法高人依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而种,配以树木之间隐含小八阵图的假山,名为“风尘离离阵”;此阵端的厉害,变化之时甚至随风势而异,无声无息专门用来对付潜行之人。外人一旦进入,若不精晓阵法之变,立马就会在这弹丸之地被四周密集的飞箭射成刺猬。即便使得阵法之人闯进去,也要面临数不清的冷箭寒钉。如范灿所想,卢晓东查到凤飞飞的住处之后,便带人直扑而来。由于不熟悉里面的情形,便让门人在外等候,自己一人潜进院子来。见院子里处处都是机关,甚至自己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也未有见闻,盛怒之下也多了几分小心。就在此时遇到了提着包袱往回走的小露,便欲擒住小丫鬟审问院里的机关埋伏。这才出手偷袭,以他的功夫自然手到擒来,小露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卢晓东点了哑穴。

卢晓东正要挟着小露返回外面,却不料被刚收拾好欲去传令的小紫碰了个正着,小紫显然认得卢晓东,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出言喝骂。这才引起了范凤二人的惊觉。以卢晓东的江湖辈分偷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本就心中惭愧,此刻被人遇到,第一反应便是夺路而逃,而不是上去杀人灭口。情急之下想飞掠而去,想着顺路假山,纵上桐树,然后离开院子,顺便把院子主人调出得这杀机四伏的院子,等彼没有了地理之依,在出手相擒,以报几次被戏之辱。却不料刚一进假山,便有大网罩来,而后黄河老祖便被困在了这“风尘离离阵”中,空有一身功夫,却只能用来对付不时飞来的暗箭,端的恼火!凤飞飞数次进入阵中,当然不会触发机关,可是也夺不回来小露,双方便僵持起来。

范灿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脖子有些酸,扭动放松一下,转头之时瞥到远处几个飞驰而来的身影,心里一惊。

第九十四章 蓬莱四美

范灿出了院子,仍旧没发现小露的踪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无所收获之时,远处出现的几个飞驰而来的身影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来人共六个,前二后四,似是在追逐;从来人的身法判断,定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双方许是杀意正浓,追杀之间一点也不顾及惊世骇俗。前面两个人有些狼狈,身法也有些不流畅,显然是受了伤;跑路之时还不时地向后甩手,像是在丢暗器以扰追兵。身后四人紧追不舍,衣袂飘飘身法灵逸,似乎全是女子,一边仗剑追逐,一边躲避着迎面而来的暗器,娇斥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混蛋,快给姑奶奶站住!让姑奶奶砍上几剑,或能饶你狗命!不然让我逮住,定然要敲死你!”一个泼辣但是清脆悦耳的女孩儿声音远远飘来。

“对,定要掐死你!”另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也接着传来。

“呃?林七!梨子!”范灿听到听到这弱弱的声音,第一时间便知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前两日见到过的蓬莱剑派的两个小辣椒——林七和梨子,既然这二位现身,那么另外两个女子的身份也显而易见,定是白樱和颜顺二位美女剑客。

“这四位何时到一块去了?不知道她们追杀的是何人?”范灿的注意力顿时被这场追逐吸引了过去,“两天不见,这林七和梨子依旧是很泼辣呀!看来前面的两个小子若是被她们追上定然没有好果子吃!难不成前面那俩人世黄河帮的人?要来这边求救?若是如此,事情可变得有意思了!卢晓东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去救人?不过下面的这群小子可能要碍事,我是不是过去阻击一下呢?”

范灿看着院子前面这些还在叫嚷不已的黄河帮众,这群人中亦不乏弱者,只不过比卢章二人差的远些。<<>>

不过范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在林颜二人面前神秘失踪,此刻又突然地出现,定然会让二人有些恼怒!况且不知道林七那丫头会不会突然冲上来揍自己一顿——那群可恶的马蜂可吓了小姑娘不轻,差点就给毁容了!

“我和凤飞飞她们是一伙的,会不会引起白女侠的误会呢?”范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前去拦截相助的想法,“她们四个稳占上风,似乎不需要我的相助。我还藏好行迹,暗中观望一番吧!救出小露姑娘才是当务之急。”

晃了晃手里的门闩,范灿把身子隐在了树梢的最茂密处,省的被人发现,一定要出其不意,才能有最大的机会救出小露。

不过范灿的担心并没有随之结束,一件更严重的事冒上了心头:

“蓬莱剑派的四位姑娘会不会和凤飞飞打起来呢?蓬莱剑派位列九大剑派,当年在无极崖一战中想必也是伤亡惨重!不知道蓬莱剑派的前辈们是如何看地那一战的呢?”

“但愿她们四个不知道凤飞飞的身份!但愿那花若花没有前来!”范灿暗自期望着。

“啊!”一声惨呼从远处传来,范灿望了过去前面二人之中有人受伤了,急着摆脱四女,便连发暗器,却不料蓬莱四女剑法高超,连连击落,挡回来的亦不在少数,那小子活该自己吃了苦果子。

此刻也有不少的黄河帮众听见了动静,不少人纵身上房,看到远处情景,纷纷大呼起来。

“是李堂主!正被四个小泵娘追杀!”

“还有王香主,那四个女子是何许人也?”

“好漂亮的女子,李堂主怎会给这么漂亮的女子追杀?真有能耐呀!”

“这王香主不是在阁子里吗?怎么和李堂主到了一块去了?他敢擅离职守,不想活了!”

……

这群人里是什么人都有,只顾着叽叽喳喳地议论,却没一个前去救援。

李堂主都给人杀的屁滚尿流,自己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呢!人多好办事。

“大伙别看了!救人要紧,拿下四个臭婆娘!”

“大伙埋伏好!给她来个突然袭击,我们这么多人,定然手到擒来!”

结果,有的人藏起来了,有的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那些死去的和没功夫上墙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会躲起来。

范灿看着下面的一盘散沙,有些好笑,为蓬莱四女的担心也少了一些。

“难道这群人里面就没有一个高手主持大局?这么乱哄哄的真像一群苍蝇!”范灿不解地摇了摇头,却没想到卢晓东带来的几个高手都死在了天尘派的暗箭之下,这会都躺在地上呢!

黄河帮的李堂主和王香主两个倒霉的家伙连滚带爬地总算到了近前,大喊道:

“快,平和阁受袭,快请帮主前去主持大局!”

一口气没提起来,被后面的梨子剑刺背上,顿时一声惨叫。

“快!兄弟们,宰了这四个小贱人!”那些轻功较好的帮众纷纷从隐藏的地方钻出来,招呼着同伴向前冲去。

黄河帮这边呼啦上去一群,能有十多人,纷纷迎了上去。

范灿在树梢看的清楚,前面的是两个马脸汉子,穿着颇为光鲜,只是此时特别的狼狈,身上满是血,正大声地求救。后面的四个姑娘自然便是林七他们了。范灿没有去看林七闫顺她们俩,他的注意力都被旁边那个面蒙白纱的淡雅女子和面蒙青纱的泼辣女子给吸引了过去。

“这就是白樱和梨子?”范灿看着夕阳下英姿飒爽的两个女子,暗忖道。

第九十五章 蓬莱剑派

蓬莱剑派位列武林九大门派之一,历史源远流长,底蕴深厚,人才辈出,极盛时候风头甚至盖过九大剑派之首的华山派,直追蝶谷,领骚武林。(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蓬莱剑法以快轻见长,轻灵飘逸,疾若闪电,八十一路“仙路烟尘剑”,威震江湖,所向披靡。加之蓬莱剑派毗邻大海,因势而生,剑法之中亦多有海之壮阔意式;如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碧波剑”闫顺,便是以一手碧波剑法著称,此剑精致中不乏大方,舞动起来尽显华丽开阔。

蓬莱剑派不少武功源自神话中过海八仙,所以不单是以剑法著称,其手上功夫同样为人所称道。四十年前蓬莱剑派“铁拐”彭恩掌中铁拐冠绝武林,惩奸除恶,行侠仗义,为江湖所称道。当时的济南柳家第一高手“明湖三怪”之首的柳摇风带本门高手强势东进,为增己方气势,便约战彭恩与蓬莱阁上,摇风剑固然精妙绝伦,但是铁拐也是神出鬼没,攻守兼备,不让与人!双方激斗三个时辰,精疲力尽,终只是平飞秋色。经此一战,柳摇风对彭恩大为佩服,力劝家族打消了东进之心,并与蓬莱剑派结为盟友。柳彭二人惺惺相惜,亦从此结为知己。后正魔大战爆发,二人随红枫仙子攻上无极崖,并肩协力,但终因力有不逮,战死在天血刀下,为武林所敬重。

经无极崖一战,蓬莱派元气大伤,三大支柱号称“浩淼三友”的三大长老一死两废,掌门“青衫客”高渔茶亦身受重伤,势力大损;亦同其他八大剑派一样,其在江湖的地位已然骤降。

但地位下降并不代表着门派没落,像九大剑派这等百年大派,其本身深厚的底蕴绝非那些短短时间便崛起的实力所可比拟,仍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如这蓬莱剑派,屡经大战老一辈高手凋零不少,但是年轻一辈中的人杰已在江湖初露锋芒,九大剑派在蝶谷的帮助下已经开始慢慢地走上了复兴之路。蓬莱剑派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飞涛剑”云火,掌中一把长剑端的厉害,在前一次的武林大会上曾击败风头正盛的蜀中唐门俊杰唐宇,从而跻身江湖十大年轻高手之列,一时风光无限。蓬莱二钗中的那个淡雅娴熟让范灿不知所措的“香雪剑”白樱名传江湖的也不仅仅是因为她那绝伦的容颜;此女刚出江湖时遇上了纵横鲁北的巨寇孟青山,孟青山见色起意,出言调笑,更是得寸进尺想要动手动脚;“香雪剑”不动则已,动则风火雷电,动起手来不到十招,孟青山便力有不逮,落荒而逃;而后便开始了那次至今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千里大追杀,白樱独自一人从鲁北追到大漠,中间孟青山使尽各种手段想要摆脱,陷阱、暗器、帮凶层出不穷,但终只是徒然,七天七夜后白樱于塞外黑云山将孟青山斩于剑下!自此之后,“香雪剑”白樱大名传遍江湖。不止如此,近些年来“碧波剑”颜顺多有侠名,声名鹊起;蓬莱二钗中另一位年方二八的小美女林夕,天资聪颖,也渐渐为人所知。

经过十几年不断地休养生息,蓬莱派同其他八大剑派一样,都在慢慢地而沉稳地恢复着,年轻一辈正在努力地向先贤们看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有后来居上之势,重现昨日的辉煌已是指日可待。

即便实力有所下降,但是蓬莱剑派同其他八大剑派一样仍在尽力维护着武林的正义,每年都会派弟子们下山,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白樱她们便是如此。加上今年是数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召开之际,更多的弟子被派出山门增长见识。

白梨颜林四人素来要好,自然行在一路。四人从东海蓬莱阁一路赶到曹州,因颜顺别有琐事而兵分两路,约定在开封会合。白梨二人在曹州游玩几天,随手除掉了当地的几个恶霸。泰山帮少帮主解晓强闻风而来,见是两个美女,顿起解释占有之意。二姝见他品行不端,便不予理睬,可这小子像是苍蝇似地无处不在,让二姝不耐其烦;以梨子的想法便是直接宰了这唧唧歪歪的小子,但白樱知道泰山帮乃济南柳家盟友,而柳家和蓬莱派交好,加之这小子也并未有太过分的行为,不便动手。便借有约在身,甩掉谢晓强,直往开封而来。二女一路风尘到得开封,却没有见到先她们一步离开曹州的颜林二人,却也并不担心;林七江湖阅历稍浅,可颜顺数年来行走江湖,阅历心机已是不凡,定然不会吃亏。二女便在约定处找了家客栈住下,每日里前去消息。梨子素闻黄河帮恶名,便嚷着要杀进清水园,解放全开封。白樱被梨子被梨子闹得哭笑不得,她行走江湖已久,并非不知道黄河帮所作所为,但是伊深知黄河帮中高手如云,并非自己两人所可力敌。尤其那黄河老祖卢晓东纵横鲁豫两地几十年,少有对手,其势力在开封地界根深蒂固,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在其面前饮恨收场。何况还有追魂剑鬼王闪等一众高手——这点和颜顺二人的想法倒是颇为相似,可见其师姐妹还是相当默契的。

只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平静,二姝在开封呆了短短的不到十天时间,便见到了数次由黄河帮弟子所为恶事,其中更有一次惹上了二女。梨子向来泼辣,不顾白樱劝告,重伤了那群为非作歹的贼子。事后怕有所麻烦,可能会影响与颜林二人想会,二女便先是遁了开去。只是此时恰巧凤飞飞发威,差点端了平和阁;那几个小子回去报告,非但没有请来帮手,反被正在气头上的章燕侯痛斥一顿,这件事遂不了了之。二姝也少了些不必要的麻烦,梨子胆子也大了些,闹着要去行侠仗义,白樱实在耐不住这个小师妹的纠缠,便答应前去。却不料遇见了同去的范灿,这才有了前面发生的事。后来二女感觉风声紧了些,便暂时出了城,错过了颜林二人。二女听闻花若花到来,便前去拜会。这才遇到了有同样心思的颜林二人。

第九十六章 截杀

白樱梨子二人前去拜会花若花,在路上遇到了有同样心思的颜顺林夕二人。www.65txt.com

此刻颜林二人也是无聊的很,昨日被范灿的诡异暗器一闹腾,怕是引起了黄河帮的警觉,加之林七正在气头上,未免有些冲动,对夜袭计划大大的不利,颜顺便建议取消夜袭计划。钱玉莎等人无奈,却也只能在羞羞林七之后各自离开。本是主谋的颜林二人见范灿神秘失踪,心中固然惊诧不已,可也无计可施,只能回客栈再作计较。蓬莱二女功夫虽好,但比这天尘门主的亲传弟子凤飞飞却还是差了许多,加之凤飞飞的刁钻古怪亦更胜林七一筹,自然轻松躲开了二女的觉察。

偷袭不成,反而无缘无故地在眼皮子底下掉了一个大活人;更是差点被毁容,颜林二人在郁闷中度过了一个晚上。次日二女想去拜会花若花,颜顺和花若花有过数面之缘,加上九大剑派本就与蝶谷交好,向花若花寻些建议倒也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无巧不巧,二姝在相国寺附近遇上了同样目的的白梨二人。师姐妹四人见面当然欣喜不已,叽叽喳喳互诉别后之情,不免扯到了黄河帮和与四女都有缘相见的范灿身上。四女对黄河帮自然痛斥一番,林七和梨子二人更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只是二女说到此处时尚且同仇敌忾;但是说到范灿时,便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梨子笑言范灿除了见识少点别的方面还是挺有意思的,林七——林夕则痛斥范灿该遭痛打——甚至天打雷劈。二女细诉别后的经历,自然嬉笑不已;梨子羞林七小姑娘,让林七小姑娘勃然大怒,和梨子激斗——挠痒痒之后,发誓定要给范灿毁容!不过纵使白樱梨子二位女侠兰心蕙质,却亦是对范灿的无故失踪摸不着头脑。

白樱不解其故,螓首微摇;梨子却说是范灿捣鬼,肯定是胆怯不已临阵脱逃,林七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此二人的莫名态度让白颜二人暗笑不已。

白颜二人素知这两个小师妹脾气,亦甚是宠爱二人,无言而笑看着两人热闹。嬉闹过后四人讲了自己的打算,自然一拍即合——黄河帮真是混蛋,绝不能轻饶!范灿虽是混蛋,能救就救。

蓬莱派的四个大小美女在“香雪剑”白樱的带领下,决定要对黄河帮下手!有范灿那等手上功夫可以忽视的笨蛋时尚敢下手,何况今日来的是两个功夫超绝的师姐妹!首先的目标便是那无恶不作的黄河帮刑堂堂主“乌云刀”李不黑;其实此獠本就是昨晚颜顺二人的目标,由于范灿的神秘失踪逃过一劫,被颜林二人放在一边。但此刻颜顺人手足够了,还是要杀掉这小子,为开封城除掉一个大祸害。

四女商量完毕,林七梨子二人嚷着要去拜访花若花,当然被白樱二人拦下。花若花此刻乃开封城的焦点,每个动作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四女若是前去,想必用不了多久,蓬莱四美的名字便会传遍开封城,势必会引起开封城最大势力黄河帮的注意。再有行动便不是那么顺利了,毕竟明处行事还是多有不便。更有甚者,那卢晓东当晚已经识出白樱二人的功夫,知二姝乃是蓬莱派门下,若是此刻杀过来,四女肯定会有大麻烦。即便那花若花作为蝶谷最杰出的弟子之一,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已经纵横江湖几十年的黄河老祖!

四女有了决定之后,便乔装打扮遮去真面目到开封城的大街上游玩一番。铁塔相国寺等名胜古迹都对两个初入江湖的小姑有深深的吸引力。然事情的发展还是和四女的预想大有出入,她们并没有等到晚上便遇见了李不黑那厮。

一个下午的游玩让林七梨子这俩异常爱动的小姑娘大叫饿得慌,颜顺白樱二姝便准备带着二人去在开封城颇为有名的小店“百味老店”饱餐一顿。这百味老店位于东大街的最南端,虽然和清水园在同一条街上,但是一南一北离得颇远,生意上并未受到黄河帮的影响,颇为兴隆。白颜二人行走江湖多年,这开封城来过不少次,对小店也颇为熟悉,吃过几次,对彼处饭菜大加赞赏,每次前去都有与犹未尽的感觉。两个初出江湖不久的小姑娘听到有此有趣的去处,自然不肯放过,不等白颜二人招呼,便一蹦一跳地抢先走去。

四女均是背刀带剑,加之白樱等人纵使有所遮掩,但仍遮不住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淡雅;小店南来的北往的人流如潮,掌柜的见人颇多,自然明白四女不是寻常江湖客,便连忙给四女觅得二楼雅座,好好招呼一番。

解下遮身的大氅,白颜二人点了菜,细语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还不时地交流着意见;而林七梨子二人自然是坐不住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劲地叫热,闪身窜到了窗户边上,吐气如兰,小手当做蒲扇呼呼直扇,中间还不时地为了窗户的位子争执一番。

就在四姝各为其事时,突听得远处大街上一阵喧哗,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异常的急促。路上的人们纷纷转身抬眼望了过去,但待看清来人时,刚才还一个个伸着脖子等着眼的行人们便像是遇到了什么瘟疫似地飞快地向路两边躲去,快速地闪出一条路来,那速度比前日为花若花让路还要迅速!

“哼,什么东西嘛!横行直撞的家伙!”梨子嘀咕道。

“你以为你是螃蟹呀!”林七也是相当地不满,“这路是你家铺的呀?跑那么快干嘛!”

“咦,师姐,好像是黄河帮的人哩!”梨子看到慢慢到了近前的二骑,转身对着白颜儿女喊道。

“让开,快点给老子让开!你***要死是不?”没待白樱回答,前面一匹快马上的长脸汉子的喝骂声已经传了过来。

白颜二人闻言对望一眼,移到窗子前。放眼观瞧,两匹快马载两个满脸焦急的汉子,正是后来被四女追杀的“乌云刀”李不黑和所谓的王香主。二人满头大汗,衣衫破烂,似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喝斥着路上的行人,猛挥鞭子,向着城南赶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逮不到这小子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林七梨子二人不识得李不黑,白颜二人可认识,二姝对望一眼,从百宝囊中拣出几粒铁莲子,便朝着二骑打去!

第九十七章 围杀

林七梨子二人正嘟着小嘴,杏目圆睁地盯着下面两个横行直撞的家伙;突见二位师姐出手,林七顿时一呆,不解地望向白樱二人;而梨子女侠则是什么也没想,回手抄起长剑,就要冲出窗户!

“小七,那便是李不黑那贼子!”颜顺一边蒙上面纱,一边对面带疑惑的林七解释道。www.65txt.com

“啊,是他!”林七惊讶地捂住檀口,当即明白过来师姐的异常动作,兴奋顿时浮现在了她的小脸上,“杀了他!”

“废话,笨丫头!还用你说,当然要杀了他!”梨子此刻已经青纱照面,长剑在手,一副女煞星的样子,见林七附和的喊道,便嗔斥了一句。

此刻白颜二姝已是准备完毕,招呼林梨二人一下,而后娇叱一声,从窗子里扑了出去!一双快剑直斩已经下马的李王二人!

“还说我哩!你不是也刚知道这俩人的身份?”林七快速收拾着装束,还不忘和梨子顶嘴。

“且,不和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梨子不屑道,然后持剑也从窗子上冲了下去。

“你……哼!”林七还要反驳,刘师姐却已不见,不由小嘴一噘,哼了一声,紧跟了过去!

刚刚把饭菜准备好送过来的小二哥,只看到了飘飞而下的林七那优雅的背影,微微出神,而后把盘子一扔,赶紧奔到窗子前朝大街上望去。

一向在开封横行霸道惯了的黄河帮刑堂堂主“乌云刀”李不黑和刚刚接替“大力金刚”田自来主持平和阁的黄河帮飞马堂香主王三凯二人显然没想过有人敢在开封的大街偷袭自己,平和阁那边有急事,需要马上向赶去别处的大长老和帮主求援。二人出了阁子,便在开封大街上飞马疾驰,心思只用在掌马和驱赶街上的人群上了,根本没注意注意到白樱的暗器,直到胯下跨马吃痛,嘶叫着扑地不起,二人才反应过来——有敌袭!

二人均是黄河帮高手,身手亦是不凡,眼看快要随快马扑倒在地,李不黑双脚一蹬马鞍,腰际用力,一个“飞燕穿云”弹身而起,翻了几个跟斗,有些踉跄地落于前面的大街上;王三凯随之而来,二人倒也机警,落地之后当即便背靠背而立。低喘几下,便要破口大骂。此刻白颜二姝的娇斥声已到了近前!

眼前一花,乌云刀李不黑便看到两个姿势优雅的蒙面女子向自己扑来,当然还有在夕阳之下泛着万点寒光的长剑!

“啊!敢尔?”李不黑见二女剑法凌厉,心中一惊,随即大叫一声,掌中大刀一横,“劈山开路”式护在身前。在李不黑背后的王三凯顿时反应过来,只是敌人在背后,转身过来。白颜二人已到得近前。

两个佳人,两枝长剑,两种风格不同的剑法;香雪剑如纷纷飘雪,密而不乱,错落有致,无处不在!碧波剑如澹澹碧波,层层叠叠,波澜壮阔,大气冲来!

李不黑有些准备,加上他本身功夫高些,还算勉强阻住了颜顺大气的一剑,但亦是被碧波剑沉稳的气劲击退了两步,差点蹲在地上!王三凯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突然转身本就仓促,面对的又是蓬莱剑派后辈之中第一女高手,直接被白樱一式“飞花朵朵”荡开手中铁鞭,点在手腕之上,顿时鲜血直流,差点兵器撒手,惨呼着向后退去。

“尔是何人?”李不黑拼了命的护在王三凯前面,对着白颜二人和后面已经跟上来的梨子林七二人喝问道,言语之间极为愤怒。

“那么多废话干吗?姑奶奶是要你命的人!”梨子娇喝道,小姑娘不管三七二十一,长剑一挥,就直直朝一脸愤怒惊讶的李不黑斩了过去!

“晕,大姐你好歹让我知道我是在和谁打架呀!”被颜顺一剑震退之后,李不黑便知道眼前这四个女子不简单,定是有门有派之人,想借答话拖延几分,却不料这位青衣姑娘是如此的泼辣,二话不说便要躲自己性命;李不黑纵使平时凶神恶煞,此刻也是无可奈何,欲哭无泪。

王三凯只见对方凌厉,左手被刺伤,鲜血直流。在李不黑的掩护下撕下上衣衣角,裹住双腕,怒目圆睁,眼神几乎要吃掉白樱等人!他乃“鬼王索”任飞峰弟子,仗着任飞峰袒护,加之手上功夫不凡,少有人惹他,横行开封城多年,又刚刚执掌平和阁,何时吃过这亏,见对方只是几个小女子,顿时凶性大发,不顾技不如人,就要冲上前去和伤他的白樱拼命!

路上的行人见了两个煞星之后本是都躲了开去,甚至两个大气也不敢喘,直望着李王二人赶紧过去。此刻却是见两人不但没有过去,快马被杀,人也被重创;从百味老店李掠出四个衣袂飘飘恍若仙子的女侠拦住了这二人去路,还要放言去二人性命。

黄河帮、美女、打架三样东西顿时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超过了人们对黄河帮的恐惧。吃过饭的人只当是饭后消遣,没吃饭的只当是饭前甜点。刚刚散开的人们再次围了上来,一时间老店附近再次热闹起来,人们远远地把大街围成了场子,指指点点,有好奇,有惊艳,也有叫好。

周围这些闲人显然不能影响梨子杀人的决心,小姑娘出手之际没有任何迟疑,在他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总是做着伤天害理事的黄河帮刑堂的贼子!

“万树梨花雪”,梨子出手即是自己最拿手也是威力最大的招数,手中长剑泛出万朵剑花,上下左右躲无可躲,把李王二人都罩在了里面,风卷残云似地斩了过去。

白颜二人见梨子势猛,缠住了二贼,便没再动手,而是身形挪转,把二人围在了当中,准备合围除掉二贼。随后而到的林七可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她见梨子出手,怕自己手软事后被梨子嘲笑,娇叱一声,“随波逐流”跟在梨子身后斩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贼人逃去

白樱颜顺二人稳稳守住东北西北两个方位,梨子林七则一左一右从正南杀来,朝场子中间已是狼狈不堪的李不黑王三凯直斩而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梨子的剑光把二贼罩在中间,迷迷离离,剑光寒寒,确如大雪漫天;但凌厉的杀气也是扑面而来,除了李王二人所有人都暗自赞叹。

李不黑见四个女子功夫高绝,稍不小心便可能命丧当场;一咬牙拦住怪叫不已的王三凯,掌中刀一翻,使出“乌云刀法”中的救命绝招“乌云满天”,长刀呜呜挂风,横行重稳,倒也不凡,直接就迎上了梨子的“万树梨花雪”。梨子的长剑是以刺为主,李不黑二人全身上下的大穴都被笼罩在内,若是被梨子刺中,肯定是当场受制。李不黑招式精妙远不及梨子,但是重在力气,只把大刀狠狠朝梨子自上而下劈了过去,大有同归于尽之势。梨子长剑与他大刀同长,若是刺中李不黑,虽然梨子身法亦是不凡,很大可能躲得过去大刀,而重创李不黑这厮。只是看到刚才被白樱刺中的王三凯的鲜血淋漓的样子,梨子突然一阵心虚,脑子里不知怎么就闪出来自己被大刀砍成了花脸的样子——亦有可能是被林七叫嚷着毁容一事给影响了,不知怎么地手上便是一顿,长剑亦是便变刺为削,威力绝伦的一式“满天梨花雪”被她生生变成了“风卷落花”,荡开了迎面劈来的大刀,却也失去了刚刚凝聚起来的杀气和凌厉,丧失了先机。乌云刀虽被顺利荡开,梨子完全除去了毁容之噩,但是李不黑用尽全力的一刀还是梨子身形停了下来。梨子没有再攻,而是飞快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这番突然地转变让从左侧掩杀过来的林七呆了一呆,手下也是一顿;她是从二楼之下直接掠了过来,就是要和梨子一前一后给二贼来个二重击,立一大功。却没想到梨子剑法突然一顿,竟被乌云刀阻住,而后小姑娘又见梨子抚脸,大为不解。因怕伤到有些呆滞的梨子,横扫而来的长剑“随波逐流”式亦只好变成“卞庄刺虎”刺向了李不黑持刀的右臂。

林七来势也是疾速,从梨子身边闪过,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刺中目标;李不黑纵使侥幸地躲开了梨子的必杀技,但是也不好受,毕竟梨子来势神速,剑法飘逸,心里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况且旁边还有两个武功更高的女子虎视眈眈呢!见梨子莫名其妙换招,不由暗呼侥幸,等林七长剑到了近前,他再想躲已是来不及,只好大呼一声,硬着头皮向一边闪去。不过长剑终是没有重创李不黑,二女忽视了一边早就蠢蠢欲动的王三凯,这小子本想直朝白樱杀过去,但是为李不黑所阻,有些郁闷,见李不黑挡开了青衣女子的长剑,却怎么也是躲不过后面这绿衣小娘皮的长剑。顿时怒火中烧,凶性大发,狼嚎一声,仗着铁鞭朝林七长剑砸来!气势之猛,大有把林七长剑砸成废铁的样子。

梨子此刻还在抚脸庆幸,直接无视了林七的无奈。

大抵女孩子都有一样的毛病,林七见王三凯不要命的打法,也是有些不解,心里突然怕自己手中的长剑被磕出豁子来,见六师姐没反应,心念一转,本事直刺李不黑肩胛的长剑顺着这小子右臂一划,在他小臂上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却没有伤及要害;长剑往后一卸,躲过王三凯的铁鞭,心中恼他招式粗鲁,飞云追月,朝着这小子刚包扎上的手腕再次斩去!

王三凯随任飞峰学艺,却连其师的三成功夫也没学到,比这李不黑亦是不如,平日里只凭着一股子凶狠才混到这等程度。此刻他见李不黑为自己挡剑,心中佩服李不黑有难,自要以死相救,便用上全力朝林七长剑劈了过去,却不料被林七轻轻躲过,还反手一剑斩了过来。王三凯去势未消,躲闪已是不及。林七这一剑可是削了个结实,直接把王三凯右手握兵器的拇指给剁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兵器脱手。四肢连心,任是这小子平时凶神恶煞,此刻也禁不住惨呼出来,倒退着向后躲去。

一声惨呼,让现场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不少围观的百姓暗自鼓掌起来;白颜二人也暗赞林七反映迅速,这小师妹果是聪明伶俐。被这声惨叫惊醒的还有呆呆的梨子,这丫头肯定刚刚确定自己的嫩脸没事,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下自己而已;心中大喜,刚要招呼林七,便听到了王三凯这小子的惨呼,梨子女侠把话咽了回去,定眼一瞧,顿时一急。

“我怎么就走神了呢?坏了,这下子林七这妮子又要笑掉大牙哩!该死的,都是这个使刀的混蛋!竟敢使诈!看姑奶奶这次不敲到你家人也认不出来你!”

梨子恼怒李不黑,手腕一翻,“指点江山”式再次攻了上去。

李不黑小臂手上,但终是躲过了断臂的厄运,痛急攻心,但也是使他清醒了几分,见王三凯也被这小女子给刺伤,大刀一转,画了个圈,环山饶水式,朝着林七劈了过去。左手也悄悄伸进了腰际的百宝囊。

林七连伤二人,心中大喜,便要追过去除掉王三凯这厮,却不料李不黑的大刀从一边斩了过来,心中大怒!见李不黑刀势无力,以为他刚才手臂受伤甚重,已是强弩之末;心中暗喜,林女侠仗着身法轻灵,不退反进,手腕一翻,使一招“拨云见日”荡开乌云刀,欺身而进,就要斩李不黑于剑下!

“小心!暗器!”白颜二人的娇喝声几乎同时传来,她们二人久经江湖,此刻又在圈外,把李不黑的动作看的明白,见林七喜功,不由急急地喊了出来。而后二女不再观望,持剑杀进场子!

梨子长剑已经展开,就要扑上;便听见师姐的惊呼声,只好先舞剑护住自己——她了解林七,这妮子不会吃亏的!果然林七闻言,长剑护身,即刻后退。

但是李不黑的暗器终是没发出来,这小子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林七不退,这把暗器自是要发出来;林七退去,便另有打算。此刻林七果然退去,梨子自保,白樱二人尚未赶到。只见李不黑反手一捞,一把提起身边的王三凯,纵身飞出圈外,而后不敢停留,飞身上房,众目睽睽之下,纵横开封的黄河帮刑堂堂主落荒而逃!

第九十九章 这边也打起来了

白樱二姝慢了一步,李王二人侥幸逃脱。www.65txt.com-====-

“师姐,决不可让他们走掉!”颜顺一招未功,不由莲足微跺,瞪了梨子一眼,向白樱打过招呼,飞身追了过去。

“恩,”白樱有些后悔刚才的托大,应了颜顺一声,皓腕轻晃,长剑入鞘,吩咐林七梨子道,“你二人快些跟来,莫走了此人,否则我们脱不了麻烦!”

香雪剑在人们的赞叹声中,莲步轻移,优雅地平地而起,动作之美让所有人眼神一滞,回神再看时佳人已是消失在视野之外。

场中只剩下了护得面皮的梨子和忿忿不已的林七小姑娘。

“哎呀!六师姐,你怎么回事嘛?怎么突然呆在那里不动哩?这下贼人逃掉了吧?都怨你!”林七扯住正要飞身跟去的梨子,埋怨道。

“嘿嘿,”梨子自知犯错,不禁再次抬手去摸自己的小脸,讪笑道,“怨我,怨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跟什么嘛!”林七见师姐莫名其妙的傻笑,嘟着小嘴不满道。

“小七,咱们快追吧!二位师姐都走了!”梨子看了看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们都盯着自己二人,脸上一热,上前扯着林七的小手道。

“恩,”林七应道,然后甩开梨子讨好的牵手,“别扯我,省的到时候碍事!”

林七说完,乳燕投林般纵起三丈多高,一折身落在街边的二层茶楼屋顶,然后纵身向着前面的白颜二人追去。-====-

梨子一把没抓住,被师妹挣开去,听林七不满,却也没当回事;见三位师姐妹全都追杀而去,梨子女侠干咳两声,向着周围的百姓微微施了一礼,在人们的注视下拔地而起,手持长剑追杀而去。

其实梨子本想着回客栈把几人的东西取回来的,但是见三位师姐妹全都离开,也顾不得了!

“姑娘这回下手定然不会手软,将功补过,不能让林七这妮子笑话!杀完人再回来取东西也未尝不可嘛!关二爷温酒斩华雄,今儿梨子女子热菜除恶霸!”梨子姑娘想到此,顿时兴奋不已,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脚下生风,很快就赶上了林七。

二位霸道的小姑娘不断呵斥着前面两个狼狈不堪的黄河帮高手,让李王二人是有苦难言;这便是树荫里的范灿看到的情形。

虽然平日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面对那些弱小的百姓时宛若凶神恶煞,势不可挡;但是今天李王二人可是被四个小姑娘给追了哥屁滚尿流!他二人本就不善于轻功,这等飞檐走壁对于从来就是破门而入的他们着实太多难为,加上二人都受了伤,更是不便。只能靠着兜里的暗器,勉强阻住四女。四女出身九大剑派,本就武功不凡,加之女儿身身法轻盈,若不是李不黑兜里的零碎太多,早就把这小子给斩于剑下了。

看见纷纷奔来相救的黄河帮众人,已是强弩之末的李不黑二人差点哭出来——留得一命呀!一不小心,又被眼疾手快的梨子在左臂刺了一剑。

六人所过之处本就鸡飞狗跳,即使在这人畜平静的胡同里,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呼。现在更是热闹,呼呼呼蹦出来二十多人,咋咋呼呼怪笑连连让附近的几处人家均是战战兢兢。

刚才黄河帮闹的动静不小,他们虽不知具体何事,但是能猜到是江湖仇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黄河帮针对的不是他们,也就没人关心了!可是现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纷纷上墙,嗷嗷着冲了过来,鸡飞狗跳就在所难免了——并不是所有可以跃上墙的弟子都可以在房子之间来回飞纵,那些轻功稍差的,只能沿着院墙走或者上蹿下跳在房屋之间暴走。

范灿看着四个轻灵飘逸的佳人和一群小丑似的黄河帮弟子,不由感叹道:

“唉,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前面这小子有何幸竟能惹得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追杀?看来定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惹怒了林七小姑娘或者梨子女侠!真是岂有此理!嘿嘿,不死才怪呢!”

范灿冷笑一番,见到黄河帮这群乌合之众,刚才对四个姑娘安全的担心瞬间全无。

“以四位女侠的身手对付这群贼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下去也没用,还不如在这里盯着卢晓东这老鬼;等会只消在四位女侠要闯面前这禁地时提醒一声就可以了。”

范灿如是想到,挪了挪有些麻木的双脚,范灿的眼光再次转向面前这个神秘的小院——那里才是真正能决定场面的地方,也有自己所要关心的人儿。

院子里激斗仍在继续,卢章二人的怒吼不时传来,当然也有凤飞飞那银铃般摄人心魄的笑声。范灿的目光被那几棵诡异的大树挡住看不见其中的情形,只能从不时飞出来的碎石隐隐猜测到几分打斗的激烈。他此刻已经可以确定小露的踪迹——地上躺着的那几位显然是闲的无聊才去闯院子的机关玩的,定是没什么收获;所以小露现在还在院子里,而且在凤飞飞和小紫不可及处。有此判断,范灿便有了自己的任务,盯住卢晓东,省的这老猴子破罐子破摔,拼死的闯出来掠走了小露;或者伤到小露姑娘。

“希望凤姑娘能拦住这俩老猴子,救下小露姑娘;若是能趁机除去这二人那边更是大功一件!这二人若能逃出生天,定会再来寻仇,此院危矣!纵使天尘高手如云,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单以凤飞飞之力怕是拦不住黄河帮的倾巢而出吧!何况还有一个与魔教势不两立的蝶谷仙子花若花呢!花若花至今未有动静,恐不是没有消息,怕是另有打算吧!我得盯紧点,若是小露被人掳走,好歹得有个寻人的去处呀!”

“啊!”全神贯注盯住小院的范灿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不是女声,但是范灿还是转眼望了过去。

看到刚才那俩长脸汉子的惨状,范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忍心,这哪是黄河帮的恶霸呀?分明就是平日里被这群混蛋欺负得欲哭无泪的鱼肉百姓嘛!

第一百章 斩杀乌云刀

蓬莱四美纵使明白李不黑这厮逃跑定有所图,但也没想到会蹦出来如此的多一群人,四女初时微讶,顿了一顿。(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颜顺望向白樱,看大师姐如何安排。白樱看了看蜂拥而来的黄河帮众弟子和下面这所已被闹得鸡飞狗跳的院落,芳唇微启,刚要有所言语,后面的林七已经对这梨子大声喊道:

“六师姐,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逃或者束手就擒呀?”

小姑娘说话时嬉皮笑脸,显然不是她的真实心思。

“呸,姑奶奶自打出生还没怕过谁!岂能在这帮猴子面前示弱?别废话!杀光再说!”梨子女侠见黄河帮人多,顿时豪气冲天——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吗?看姑娘如何收拾你们!

“啊!”林七小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貌似不解地问道,“杀光了怎么说?”

“你管他怎么说!”梨子知道这小师妹刁钻,白了她一眼;在白樱出言喝止前,仗剑冲了下去。看到前面狞笑着刚刚从院子里蹦到屋顶来的两个黄河帮弟子,出手便是拿手的绝技“万树梨花雪”,刚才由于没教训李王二贼,心里也有些懊恼;现在有人主动来给自己来试剑,岂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

黄河帮的这群家伙被凤飞飞院里的机关折腾的有劲使不上,正在气头上;突见四个娇若春花的小泵娘竟然仗剑追杀刑堂堂主,个个动了起来。拿下这四个小娘皮,定要碎尸万段——黄河帮岂能老是被女人欺负?

于是黄河帮的这群人心思便是:先抓住这几个女子再说;和梨子姑娘的杀完再说低了一个档次,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问青红皂白,当头便打!轻功好点的全上去捉美女了,轻功不好在下面接应,因为不时地有人惨叫着退回来。-====-

梨子自上而下俯冲杀来,前面二人功夫又差她甚远,顿时一击成功,两个被**冲昏头脑,自以为捡到宝的家伙,直接原路返回——笨拙的爬上来,轻松地摔下去,连衣袖都没来得及挥,只留下了一片血迹和几声惨叫,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好狠的小女子!”一边本有着同样心思的几个贼人见同伴被斩,不知死活;顿时纷纷嚎叫着扑了过来,一时间梨子成了黄河帮围攻的对象;梨子拿下一震手中长剑,凛然不惧。“余香醉人”式直冲而去,此式取自春园花香,春香醉人,随蜂蝶袅袅而去,随微风摇摇四散;剑式先是向前直刺,意欲一剑穿心;而后青锋横扫,如香之四散,快捷轻灵,防不胜防,毙敌剑下!

梨子岂是惧人之人,见贼人众多,不退反进,舞成一团剑光如狼杀入羊群。剑芒所过之处,惨呼阵阵,不少人都被击伤。铁一般的事实再次告诉范灿:

女子不是好惹的,漂亮的女子更不是好惹的!如梨子这般泼辣的漂亮女子更是不是好惹的!

白樱见对方人多,本想合四人之力强制斩杀李不黑,然后离开这不明所以的地方。但是看到梨子不问缘由便冲杀了上去,威猛异常;又见那些个还在院子里蹦跶的黄河帮弟子;顿时明白这群人中并没有什么高手,自己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便改变了注意,望向颜顺,点了点头,仗剑朝着被人接走的李王二人掠了过去;颜顺明白伊的意思;没有追随而去,而是娇叱一声,碧波剑连挥,点飞了面前杀过来的一个贼人。而后招呼正在给梨子鼓掌的林七,向着梨子近前掠去。

“这群黄河帮弟子聚集于此,李不黑定是来此处求救;此刻虽不见什么端倪,但肯定另有玄机,也许黄河帮一流高手就在附近!我姐妹当要小心防范!”颜顺和白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才招呼林七,把三姐妹聚到一处,若有突然,好有个照应。

范灿看到的便是白樱独自一人追杀李不黑二人的情形。有众弟子挡住了杀气最盛的林七梨子二女,李不黑得以缓口气;被涌过来的刑堂弟子连拖带拽抢了过去。刚刚落到小院门前的空地上,想要问一下此地的状况;他看不到卢晓东和章燕候二人,又见地上好几个人已是奄奄一息,顿时明白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李不黑惊诧之际,突闻身后有人惨叫,只觉脖子上一股温热,腥气传来,他杀人如麻,瞬间便判断出这是温热的鲜血,顿时大骇!大叫不好,拼了命的向前跃去,惊弓之鸟之态尽显。王三凯站在他的身边,被林七梨子二人恐吓了一路,早就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戾气;此刻已是精疲力尽,惶惶如丧家之犬,突感热血,一个惊吓,双腿一软,嘴巴直接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啃了一嘴巴的泥。

白樱之剑快捷飘逸,神出鬼没;黄河帮的这群人纵有些高手,此刻也在和梨子三人激战——功夫好的都上墙,谁还在大街上混?下面的这群人哪能抵挡的住?有俩不信邪的鼓足劲冲上去,结果不到一个照面便成了永远躺在地上的看客。

李不黑惊慌之下连滚带爬的样子恰好被范灿看到眼里,不由连连摇头,感叹不已: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想必李不黑这厮也知道这句话,此刻应该感触颇深吧!平日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之时是何等的猖狂,何等的嚣张!一旦天理循环,报应转来之时,却是这般的狼狈,在一个女子的追杀下,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若能幸免,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所感触呢?”

范灿初入江湖,对江湖的凶险感触仍是不深;只知道这等人有过教训之后便会翻然悔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却不知道李不黑这等亡命徒常年过的便是这种刀口嗜血的日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之战。今日丧命还罢;若能活命,想必这人决不会如范灿想的那样,他只会更加的残酷暴戾,更加的凶狠毒辣。

“李不黑,明年的今日便是尔的忌日!”香雪剑白樱久经江湖,自然比范灿见识广得多,长剑一挥,向着前面的李不黑斩下!

第一百零一章 局势变化

白樱对黄河帮这等恶人没有丝毫的善念,只求除恶务尽;杀掉两个不知死活的黄河帮弟子,长剑一挥斩向被一众喽啰围在中间的李不黑。www.65txt.com-====-

纵使李不黑再凶恶,被扑过来的鲜血一染,此刻也没有了血性,只求速速找到卢晓东章燕候二人前来救命。其实以李不黑的功夫和白樱斗上一阵本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此刻他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夺,已经无心也无力再战。平和阁那边被一众江湖侠士围攻,伤亡不小,任飞峰带人苦苦支撑,命他二人前来求援;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蓬莱四女咄咄逼人,白樱华丽一剑更是直接伤了他;后来若非梨子突然转性,他亦难于幸免;林七补上一剑,幸被王三凯拼死相救;之后的这一路逃窜,林七梨子二人的喝斥已经把好好地一个“乌云刀”闹的没了一点的脾气。

四五个刑堂弟子本想持刀而上,但是看到白樱一剑毙敌的气势,顿时脚下一软,后退了几步;还有两个反应快一点的弟子没忘了他们的堂主,直接扯住李不黑的两只胳膊想,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李不黑向前奔去,李不黑被人一扯,身子不由自主倒下,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痕迹,让树上的范灿再次连连摇头,心明白这小子要遭报应了。

白樱一剑落空,没有停顿,乜了一眼前面死狗般的李不黑,冷笑一声,莲足微抬,旁边掉落的一把钢刀激射而去!等到有人大呼小心之时,李不黑的惨叫声已传遍了整个场子。

作恶多端的黄河帮刑堂堂主被大刀穿心而斩!就此结束了劣迹斑斑的一生。

李不黑一死,外面的这群人可就心寒了;帮主和大长老被困在神秘的小院脱不出身,只有连连的怒吼,似是困斗之兽。他们不敢进入小院,而现在即使在外面,在帮里面以凶狠毒辣著称的刑堂堂主又被一个女子斩于刀下。他们已经无所藏身之地了!顿时惶惶,只求卢章二人尽快脱身,赶走这几个要命的美丽女子。

范灿在树上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在白樱杀掉李不黑的时候转过了头去——他对杀戮终是有些排斥的。纵使李不黑这等人十恶不赦,他亦是愿看到白樱这等淡雅的女子沾上血迹的;看到白樱隔空斩了贼人,心里才好略略好受些。

白樱除掉李不黑之后,回身望了望三个师妹的情形,知彼无忧,放下心来,俏脸一沉,看了看刚从李不黑的死亡中回神过来的王三凯,这厮早就被吓破了胆,那股子狠劲全无,刚从地上挣扎起着踉踉跄跄逃走。白樱看了看周围,地上只有刚才贼人留下的一根齐眉棍。她突然间不想用自己的剑杀这群人,这才找东西代之的。

同样的长棍被她踢出,正中王三凯后脑勺,砰的一声诺大个身躯载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再去看时这厮已是苟延残喘。白樱不愿再去瞧他,只是看看周围的黄河帮弟子,这些人都已吓破了胆,香雪剑目光过处,所有人心中一寒,更是远远躲开。

“师姐,打完了!这帮混蛋还真是不经打!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在开封城嚣张至此?”梨子飞身落在白樱身边,厌恶地看着地上的那些人。

“黄河老祖!”说着说着梨子的脸色突然大变,她指着那神秘的校园,惊讶地对白樱说道,显然是听到了卢晓东的怒吼声。

“恩,”白樱螓首微晗,显然早就注意到了院子的诡异,“不只卢晓东,还有追魂剑客章燕候!”

“啊!”林七颜顺二人也赶了过来,听到白樱的话,不由张大了嘴,“这院子里有何厉害人物?竟能困住此二人,还让他们吃这般大亏?”

“不知道,”白樱摇了摇头,看了看已经被西山遮住的夕阳,接着道。“李不黑已经伏诛,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再者,也许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那我们只是看看也不行么?”林七小姑娘显然已经来了兴趣,“或许是哪位久不出世的隐士异人呢!到时候指点我两招,嘿嘿!”

范灿听到林七那稚嫩的话,不由一阵无语,这小姑娘真是八卦心十足呀!刚打过架不说,现场还有几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东西碍眼,他却像没什么事似的,满眼冒星星。

“小七,你故事听多了吧!”梨子刚才大展神威,把身边的一众黄河帮弟子全给打下了房顶,此刻也是趾高气昂之势,见林七空想,顿时反驳道;不过小姑娘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个提议确实也有些道理哩。大师姐,你看……”

梨子望向沉吟不语的白樱,可把书上的范灿给急坏了,心中大呼: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好玩什么呀?别说进去,就是靠近一下,那遍地的机关也能让你们四个吃不了兜着走!难道你们就没听见卢晓东如此的身手还受困了么?凤飞飞和你们蓬莱剑派可不会客气的!”

范灿心中着急,却不敢出言警告;他现在需要隐蔽自己的行踪,以防万一小露姑娘被卢晓东那厮给劫走,到时候找不到地方。此刻周围还有些黄河帮弟子,若出言警告,肯定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个目前还算隐形人的看客。到时候说与卢晓东,即便以自己的轻功,想要跟踪探听也不是那么简单。

正在范灿心焦白樱踌躇之时,院内卢晓东的怒喝声再次传来:

“贱人,今日之辱,改日老夫会让你十倍奉还!”

“老猴子,快把小露放下!”凤飞飞的声音也不再平静,似乎卢晓东冲破了围困,想要掳走小露。

“你们个两个猢狲,真当时太表脸的!”小紫话里也满是着急。

然后范灿便看到两个身形从几棵大树中窜了出来,一脸的狼狈,正是卢晓东和和另一个五旬老者,卢晓东手里提着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孩子,此刻已是昏迷不醒。范灿看的清楚,正是小露姑娘。这二人还不时地躲避着暗箭大网,不过显然轻松多了。

“混蛋,这俩老王八蛋欺负女孩子!”梨子听到凤飞飞和小紫着急的呵斥声,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长剑一横,就要冲进院子!

第一百零二章 水天一色阵

梨子素来嫉恶如仇,对为非作歹的黄河帮弟子下手间才毫不留情;此刻听闻卢晓东二人抢人家小姑娘,顿时勃然大怒。(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没等白樱三人说话,长剑一抖,便向着墙头纵去,想要拦住卢章二人的去路。

白樱三人不知道状况最自然不去拦她,甚至林七还要随她一起。不过她如此肆无忌惮的动作可把树上的范灿吓了一身冷汗!他对梨子这个敢爱敢恨性格泼辣的小姑娘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绝不希望看到她被乱箭击伤。况且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血溅当场,确实是最最残酷的事了——每一个善良的人都应该平平安安地活着,范灿是这么认为的。

范灿忍不住了,便要大声警告——救援小露姑娘的事必要搁置一边。只是随之而来的情形又让他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结阵!”梨子已经莲足离尘之时,白樱柔荑轻抬在千钧一发之时拦住了她,沉声吩咐道,“‘水天一色阵’!快,拦住二人为里面的姑娘争取时间!”

不待梨子回应,呛啷一声,香雪剑再次出鞘,身形飘动,听声辩位,长剑抱胸,已是占了一处方位,林七颜顺二人见白樱拦住梨子本有些不解其意,此刻听闻大师姐吩咐,顿时明白过来!四女的功夫对付这些小喽啰绰绰有余,但是在黄河老祖这等一流高手面前便有些相形见拙,定然不是二人对手;况且二人此刻极为愤怒,下手定是极为狠辣,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但是此情此景又不容得不出手相助。白樱考虑周全,既然院子的主人功夫高强,不若设法拦住两个黄河帮高手,以待高手赶来。“水天一色阵”乃蓬莱剑派三大长老“浩淼三友”所创,阵法有三人组成,乃是取水、天、人三位合一之意,水光粼粼、天蓝云淡、人主沉浮,攻守只见进退有度,极为缜密,乃三人的成名绝技,曾随着三友的横空出世而名扬天下,亦曾在无极崖之战中大放异彩。但后来三大长老遭重创,一死两废,此阵慢慢被人遗忘。此次下山之前,二位长辈怕门下弟子吃亏,便传于门下几个天资聪颖的弟子,白樱四女自然在内。其中自然也希冀门下弟子扬名立万,重振蓬莱剑派九大剑派之威。

颜顺林七闻言,毫不耽搁,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迅速跟上前去。此阵原是三人组成,在小范围内威力无穷,不管阵中之人攻向哪个方向,总要承受三个人的攻势。而且不论阵中有多少人,均是如此,因为蓬莱剑法轻灵飘逸,群攻招式极多。对一个人如是,对三个人同样如是。但是由于三人的圈子小些,高渔茶授予门下弟子此技时便提了个小建议,可以四人组成,施展只时,只需把敌人分隔开来,个个击破,或者步步紧逼即可。所以颜林二姝站的方位和白樱的方位并不是正三角,而是把最近的一个位子留给了有些冲动的梨子。此阵可使摆阵之人的攻击力和防守力倍增,因此白樱瞬间想到的便是此阵;如此不但可以拦住黄河帮二人,还可最大程度地保证师妹们的安全;乃是此种情形下的上上策。

梨子女侠虽是有些莽撞,但是心思却不迟钝,更是对大师姐深信不疑。闻言一怔之后,看到三姐妹已是摆好架势,瞬间明白过来,强按下心头怒火,走马换位,和三个师姐妹组成了一个加强版的“水天一色阵”!一张杀机重重的大网紧接着小院中无数的机关网摆在了黄河帮两个顶尖高手的面前。

范灿看着四个抱剑而立的佳人,顿时别有一番滋味。

“英姿飒爽!宝剑美人,实乃人间极致也!这香雪剑实乃女中豪杰!不但气质高雅,性子更是沉着冷静,佩服!佩服!”

范灿啧啧惊叹地看着四个严阵以待的佳人,突然想起那日自己无意间破坏了白樱梨子二人的行动,不由后悔不已。

“小灿,你真是该打!鲁莽的行为破坏了白姑娘的行动!若不是你,以白姑娘的智慧,想必那晚黄河帮承受的打击要更为大快人心呢!下次定要问一下当日二人是何种打算!咱也长长见识。”

范灿微微懊恼之际,卢晓东和章燕候二人已经穿过了箭雨和连环网,怒喝着腾出院子来,在空中看到院子外本门弟子的惨状,刚要喝问,便看到了持剑而立的蓬莱剑派四女。瞬间便明白了外面发生的事,不由目眦尽裂,直接扑向了四女。

把手中昏迷的小露甩给了“追魂剑”章燕候,卢晓东“九曲天水掌”带着裂石碎玉的威力向着离他最近的林七袭了过来。章燕候结果小露,单手提起,不理这边打斗,刚忙把四散的黄河帮弟子招了回来,询问时怎么回事。当看到已经败亡的“乌云刀”李不黑时,章燕候不由仰天怒吼,掌中追魂剑猛挥,切菜似的斩断了身边一个碗口粗的小槐树,剑之疾速和狠辣让范灿再次开了眼界,再次为白樱四女担心起来。尤其章燕候几次长剑从小露面上掠过,更是让范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该死的老猴子,你黄河帮作恶多端,该有此报应!”范灿暗骂道,“若是小露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家范大爷随然打不过你,但是定也会让你们这群贼子不得好死!”

范灿确定这老小子暂时不伤害小露后,眼光转向了院子里,期待着凤飞飞出来和蓬莱四姝共同战斗,但是范灿却没有看到凤飞飞小紫二人的身影,不由有些恼怒——纵使不愿意和白樱等外人一起战斗,可也不能不顾小露的性命呀!难道凤飞飞二人就如此地看着小露被二贼掳走不成?

范灿不明白凤飞飞二人的行为,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场子中间。

蝴蝶穿花般舞动的白樱四人面对着已是怒吼之虎的卢晓东,虽有这名动天下的“水天一色阵”相助,可是三十几个回合过后,俏脸上也渗出了滴滴香汗,在天边的红晕映照下是如此的惹人!

第一零三章 凤飞飞的判断

“小紫,快把范灿叫来!这次要请他鼎力相助!”凤飞飞看着携着小露狼狈离开的黄河帮二人,并没有飞快追去;而是拦住仗剑跟上的小紫吩咐她去找范灿。www.65txt.com

“姑娘,范灿不见了!”小紫奔进跨院的屋子里,却没有发现范灿的踪影,一脸焦急地回来对着凤飞飞喊道。

“混蛋!刚才还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呢!遇上这么点小事就不见踪影了!”凤飞飞微怒,但是说话间嘴角却渗出血丝,那抹嫣红衬着那如玉的俏脸是如此的醒目。但她却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受伤。

“姑娘,你……”小紫见状,脸色一变,差点哭出来。

“不必担心,没有大碍!”凤飞飞啐了一口,掏出手帕抹了抹嘴角,随手扔掉,“这老猴子果然不凡,风尘离离阵竟也困不住他;竟然还把小露给带了出去!”

“姑娘,我扶你进去。”小紫飞快地跑到近前,扶着凤飞飞,就要把她搀进屋子。

凤飞飞让开小紫的手,独自向跨院走去,边走边吩咐道:

“外面有人打起来了,去看看是什么人拦住了老猴子!记住,切不可出院子!”

“姑娘……”小紫见凤飞飞拒绝自己照顾,心里着急,但见凤飞飞出言坚决,只好听从吩咐,“是,小紫遵命!”

凤飞飞之所以没有追去,是因为她知道出了这院子,自己更不是卢章二人的对手,没必要自讨苦吃;是以也吩咐小紫莫要冒险。-====-

小紫自也明白凤飞飞的意思,飞快地掠向大门,行走之间都是按九宫八卦之数,以免触动遍地的机关埋伏。

凤飞飞进了跨院,一眼便瞧见了花圃间的箭痕,顿时明白过来,又惊又怒;怒的是范灿竟然不听自己的吩咐擅自离开了房间;惊的是范灿触发了机关之后,竟然能成功有惊无险地避开。

“哼,”凤飞飞冷哼一声,显然对范灿的行为极为不满,“如非见你为可塑之材,定然让你血溅当场!竟敢不听姑娘吩咐,当真不知好歹!”

推门进屋,凤飞飞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黄光亮,仔细看了一遍,帐窗桌椅,茶壶摆设,仍是依旧,甚至小露给范灿倒的茶还略有余温。

“去了哪儿呢?”凤飞飞并没有看到自己送给范灿的玉簪信物,稍稍松了口气,“既然收了姑娘的玉簪,想必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如此唐突的消失吧!难道另有原因?”

凤飞飞柳眉微蹙,显然对范灿很是重视,猜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形。

“姑娘,”小紫推门进来,脸上掩不住的焦色,“是蓬莱派的‘香雪剑’白樱和‘碧波剑’颜顺二人,还有两个小姑娘,拦住了卢晓东,可是很是勉强。小露被章燕候带走了!外面的黄河帮弟子伤亡惨重,连刑堂堂主李不黑都死于非命,应该是蓬莱派的四个女子所为!我们去不去帮忙?”

“哦,是她们!”凤飞飞抬了抬头,脸色有些发白,神态平静像是自言自语道,“她们怎么赶到了这里?还与黄河帮交上了手。”

“不知道,看章燕候走的很急促,只留下三四个弟子给卢晓东助阵。我们怎么办?小露此去肯定凶多吉少!”小紫和小露二人极为要好,此刻对小姐妹的安慰很是担心!

“恩,”凤飞飞没有答话,只是沉吟一阵,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问道,“有范灿的行迹么?”

“姑娘!”小紫显然对凤飞飞这么不急不躁的态度有些不满,此刻竟然还关心那个不告而别的混蛋的行迹,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姑娘,那人中了圣教的‘食心蛊’,跑不掉的!”小紫差点哭了出来。

“恩,我知道,食心蛊只有师傅和大师姐有解药。任他天纵奇才,也是无可奈何。”凤飞飞点点头道,“只是我猜这人并未走远,甚至去保护小露了!”

“额,”小紫一时未反应过来,怔了一怔,“姑娘是说,那人跟踪章燕候去了?”

“恩,想必如此!”凤飞飞点了点头,“此人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小露照顾她一番,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全力保护小露安全。”

凤飞飞说话间,不禁想起了在大街上面对花若花时他对自己的保护,一种莫名的情绪浮上心间,“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吧!希望以后我们之间再见之时,莫要兵刀相见;你也莫逼我对你下杀手!”

凤飞飞心中对范灿这个一时嘻嘻哈哈一时俊逸潇洒又一时呆呆愣愣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说不清的期望。

“若是如此,算他还有些良心!”小紫撅了撅小嘴,不知是赞还是讽的说了一句,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姑娘,以他的功夫,能救得出小露么?依我看那人除了溜得快之外,简直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耶!我自缚一手也能打他五个,他能行吗?”

“恩,确实如此!”凤飞飞没有否认小紫的话,“所以我们还需自己动手,不能全依靠他;不过这人古怪刁钻,身法又是一绝,肯定会给我们提供消息上的便利,便省得我们为了救出小露搜遍整个清水园了!”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呀?”小紫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还会回来么?”

“恩,会的!”凤飞飞点了点头,“外面不是还有四个蓬莱派的弟子么?范灿不会放下她们不管的!”

第一零四章 渐渐不支(求推荐收藏)

看着有些吃力的蓬莱四女和带人飞快离去的章燕候,范灿犹豫了。www.65txt.com

他有些气恼凤飞飞的态度,为何不出来阻止章燕候?难道她就不顾小露的安危了么?这种情形下,若是有蓬莱四女和凤飞飞小紫二人联手,也许有机会拦住章燕候,只要小露不再他手上,范灿便可伺机救出小露。

“混蛋,这小妮子怎地如此糊涂!”范灿有些气恼;若去追踪章燕候,范灿怕白樱四人有不测;四人虽有阵法相助,但是由于本身的功夫差距太大,还是有些捉襟见肘。若是留在此处为白樱四人掠阵,便很有可能会失去小露的消息——天色已暮,以范灿的功夫跟踪章燕候等人根本就是绰绰有余,何况章燕候走的又是如此的仓促,甚至连李不黑等人的尸首也未来得及处置,显然是帮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范灿唯恐章燕候怒急攻心,一剑斩了那个温温柔柔的丫鬟小露。

郁闷间,范灿不禁一挥手,手中门闩横扫面前的树枝,哗哗地飘落片片树叶,所幸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场子里的打斗之上,并未注意到这个久久的看客。

犹豫间,章燕候等人已经远去,近处被扰乱的几处人家也从刚才的杀戮中慢慢恢复过来,但是近处静的可怕,只有卢晓东等人的打斗声和几个黄河帮弟子的喊叫声,现场的气氛在这春暮黄昏时候显得有些诡异起来。近处袅袅的炊烟随风而散,仿佛也被这诡异的气氛给惊得四散而去。此处没有人来看热闹,即使是刚与卢晓东动过手的凤飞飞等人也不知去向。

夜幕已经慢慢拉开,蓬莱剑派的四个女子此刻也是心焦不已,有苦难言;本以为能靠着手中的长剑加上三位长老的阵法暂时困住黄河老祖,等待院子中高手的到来,一起合围这厮,若是能斩杀最好,即便不能斩杀,能救出那个被掳走的小姑娘也不算无功。可惜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们的意料,这卢晓东虽然刚才被困受创,但是功夫依然高得可怕,出掌之间呼呼刮风,逼得四人连连后退,若非剑阵精妙,四人恐怕早就败了下来。要知黄河帮主追魂剑章燕候并未出手,而是疾速的离去;若是章燕候亦加入战团,恐怕四女就要含恨收场!她们并未等到院中高手的救援。卢章二人出了院子后,似乎院子便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反应;甚至小露的离去也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主人仿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被抓走也毫不关心。

起初,四女还能勉强拦得住卢晓东猛烈的攻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人毕竟是女孩子,功力又浅,慢慢有些急躁,有些不支。不仅如此,围观的几个黄河帮弟子从开始时的马屁声慢慢变成了一些不堪入耳的骂声,让性子最急的梨子再也不由守元抱气,心剑合一。几次走神间都被卢晓东拣了空子,若非白樱即使救援,恐怕此刻已经重伤倒地了。

此刻情形不像是蓬莱四女为了拦住卢晓东,反倒像是卢晓东拦住了白樱四人。

“女娃娃,我黄河帮和你蓬莱派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数次冒犯与我?”卢晓东怒喝道,他自然可以认出四女的武功路数,但刚出院子又被四女死死拦住,心中惊怒不已。不过他到底新高气傲,让章燕候先行回去,自己一个人缠住四女。黄河帮在开封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百年大派蓬莱剑派,况且此刻那蝶谷的花若花亦在开封,蝶谷和九大剑派隐隐的有某种联系;四女被杀,花若花必然会惊动,到时候黄河帮连夹缝生存的机会都没有了!

卢晓东明白大势,稍一斟酌,便不敢对四女下杀手;但是今日着实让人气恼,这四女本自添乱,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他刚出院子便被四女困住,并没有注意到本帮的刑堂堂主已经被杀,所以初时的时候出手之际还是留了些分寸。也本想着四女能够知难而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四个女孩还是不知好歹,便不耐烦了,便大声质问。

“老贼,你黄河帮为何要掳人女子?”梨子长剑如花,娇喘吁吁,反问道。

“此子多次冒犯我黄河帮,伤我弟子,毁我名声,实是欺人太甚!”卢晓东其实也累了,这些天东奔西跑,刚才差点被困住,此刻又是一番激斗,任他功力深厚,也渐渐有些不支。见梨子质问,手上便缓了缓,平气答道。

“胡说,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事实就在眼前,还要狡辩不成?”梨子丝毫没注意到己方的劣势,仍是毫不客气的喝止。

“不要欺人太甚,老夫给高渔茶几分面子,你们几个又是晚辈,才与尔等如此废话!否则早就将尔毙于掌下!还不快快退去!”卢晓东喝道,“今日且不与你计较,若真与黄河帮有恩怨,何不正大光明地前来讨教?那般也不弱了你蓬莱剑派的名头!”

范灿和白樱等人都有些好奇杀人如麻的卢晓东为何会说出这般话,与他的传闻并不相符,其中定有蹊跷。只是白樱等人确也是强弩之末,这卢晓东比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你说你把院子的主人怎么着了?为何还不见她出来?”梨子听到他的喝斥,气势也不知不觉弱了几分,便打听起凤飞等人的消息。

“混账!”卢晓东斥道,“那贱人来路不明,出手阴狠毒辣!定非什么名门正派,你蓬莱剑派不出找她,反来组我,真是岂有此理?”

“笑话,”林七长剑换到了左手,甩了甩手腕,冷笑道,“清水园的人说别人阴狠毒辣!真是天下奇谈!”

范灿闻言,差点鼓起掌来,这小妮子不饶人呀!只是这种情形下似乎不应该说这些话,既然他有心放人,你们几个倒不如顺水推舟离开这是非之地,歇息过后再作打算。

“咕咕”范灿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从昨晚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火烧,不饿才怪!

第一零五章 老猴子(求收藏求推荐)

咕咕两声响,唤起了范灿对干粮的渴望,从昨晚上胡乱吃了些东西一直到现在,中间只有两个凉火烧充饥,实是有些单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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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饿意上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肚子开始叫个不停,范灿无奈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只能暗自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坚强,要不怕困难,学会和饥饿作斗争。

“眼前还有那么多小美女还等着自己英雄救美呢!若是这点不舒服都经不住,还算什么英雄好汉呢?还拿什么去闯荡江湖?老师不是说那些个杀手在一个地方一伏就是一天么?小哥我虽不是杀手,可也是个上山不能打虎,下海能摸鱼的角色!护花行动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强大的护花之心和摸鱼者的自尊心让范灿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站的时间太长了,双腿有些麻木,范灿便想着拿门闩敲敲,就当是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然脚下的树叶实在太过脆弱,范灿这么稍稍一动,便摆了起来,范灿的脚边不听使唤地跟着摇了过去,只是上身却因反应不及时加上有些麻木,上下盘顿时不协调了。这就像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绳子开始摇了,上身却没有准备好,结果可想而知,范灿像是受了伤的大鸟,从树尖上呼啦呼啦一直摔到一个树杈之上,才停止了运动。

“我……”范灿有口难言,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从凤飞飞那里取来的武器,费劲地爬了起来,却不敢站起身来了。

“肚子里没东西真是没底气呀!连个破树叶都和我过不去,真是岂有此理!”

范灿抱怨着做到了一个粗枝上,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到没有少什么,玉簪还在,身上零用的一两银子也还在。

“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快快滚出来!”正当范灿想要拨开眼前的树枝,去看看场子里的情况时,卢晓东那难听的冷喝声传来。

“何方朋友在此观战?何不出来一见?”白樱清脆的声音随之而来,佳人的声音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娴静。

“额?”范灿闻言刚想骂卢晓东这老猴子一顿,但是听见白樱的声音,把反驳之声有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们不打架了?我这一摔,把她们震住了?我……哇哈哈,这一摔给四个小美女摔出个安全来,倒也值得了!看来倒霉是有原因地!不过我愿意呀!若是能把卢晓东这老猴子给废掉,我多摔几次又何妨?”

范灿挠挠头,对这一摔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非常的满意,甚至是摔了一下想两下,不摔不痛快。只是忘了答话的后果也不是那么简单!

“鼠辈,还不给老夫滚出来!”卢晓东大吼道,这人今天被彻底刺激了!

“你脑残呀!在树上怎么滚呀?大爷又不和你似的是个猴子!你过来滚一个让大爷看看,若是大爷我看的高兴,说不定能赏你一钱银子,去买俩火烧,补补身子,别瘦的和猴子似的!”范灿粗声粗气地骂道,听声音就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强盗,骂骂咧咧的极其彪悍。不过说到烧饼火烧,范灿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咯咯”卢晓东还没答话,林七和;梨子笑了出来,显然对卢晓东的吃瘪很是开心。

“哼,鼠辈找死!”卢晓东看了林七二人一眼,冷哼一声。

此刻白樱四人已经停手,聚到了一块,面色潮红,显然在这场打斗中消耗颇大。林七和梨子二人更是首次面对卢晓东这次高手,兴奋之余也多了几分心惊——黄河老祖果然名不虚传!

“老猴子,你敢骂你家大爷是鼠辈!活腻味了是吧?你家大爷我当年黑风洞笑傲江湖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竟敢冒犯你家大爷,当心大爷我抽你的猴筋,剥你的猴皮……”

“混账!”范灿一句一个猴子,还有那**裸的藐视让卢晓东顿时怒不可遏,“平地青云”拔地而起,直接向着范灿扑了过来。

“哎呀!”林七小姑娘闻言一捂嘴巴,满脸的不敢相信,而后望向一边的颜顺,眼里满是欣喜,显然从话里面知道了树上人的身份。

颜顺眼里也是惊喜,终是又有了范灿的踪迹,算是少了一样心事;随着满脸惊喜的林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压低声音对满脸疑惑的白樱梨子二人道:

“师姐,是范灿。”

“是他?”白樱转身过来,玉脸之上略有讶色。

“不是吧?他破声了?怎地如此沙哑?”梨子赶在白樱之前问了出来。

“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他,黑风洞主,十万儿郎……”颜顺笑了出来,“我和小七第一次见他是他就是这么吹嘘的!”

“那便是了!”白樱点点头,笑道,“这位小友神出鬼没,古怪刁钻,点子多着呢!每次都是躲在树上看戏!”

“混蛋,”林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该死的家伙!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打斗,也不出手相助,真是坏死了!别让我逮到,否则的话定然掐他个半死!”

“小七,你到底是想逮到他,还是不想逮到他呀?”梨子促狭地问道。

“六师姐,你怎么帮他说话呀?”林七小嘴一撅不满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的三角猫功夫,除了轻功之外一无是处!”梨子道,“我看你还是想着那一袋子马蜂吧!”

“你……我……”林七被梨子看破心思,不由说不去话来,只好向白樱不满地向白樱求助,“大师姐,你看她老是欺负我!”

“好好。”白樱宠爱地把小师妹拉过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想必这范少侠也不是故意害你的,你就别记恨他了。”

“谁记恨他了?人家只是不满他这种袖手旁观的态度嘛!”林七撅着小嘴不满道。小姑娘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恼范灿到了极点,“混蛋,害我被大师姐和六师姐嘲笑,你给姑奶奶等着!”

“师姐,这里似乎不需要我们了。”颜顺低声道,“我看这院子有古怪,里面的人似乎并不喜欢我们的出手。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恩,”白樱点了点头,赞同道,“以范少侠的功夫想必不会困于卢晓东。我们姐妹今天也算长见识了,还是先离开此地再作打算吧!走!”

白樱说完,深深地看了院子一眼,扯着林七的小手,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范灿没有辜负美人的期望,见卢晓东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双手一挥,从身边折了几根树枝甩了过去,大喝道:

“老猴子,看大爷的飞花摘叶式!”

呼呼啦啦一大片树枝抽了过去,东西虽多,可惜一个不顶用,卢晓东一掌挥过来,全都四散飞去。范灿也没想过自己与卢晓东正面交锋,只是右手的一大片树叶飞出去之后,右手的门闩也悄悄飞了出去,又快又狠!

第一零六章 卢晓东遇袭(求推荐求收藏)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范灿借着已经缓缓拉开的夜幕和摔落下来时无意中采集的一大把树叶,把书中的终极兵器向着来势汹汹的卢晓东砸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换了地方,双脚一蹬,闪电般离开了这站了一个多时辰的大树,向着远处掠去。www.65txt.com

“老猴子,你喜欢爬树,你家黑风洞大爷可不喜欢和猴子嬉戏!大爷我看了半天的戏,肚子饿得慌,找地方吃饭去了。大爷离开之后,这棵大树便归你自己了,省的抱怨大爷和你抢地方!”

范灿看到飞身离开的白樱等人,搓了搓手,远远地对着四女打了个口哨,表示胜利,其中的得意之情,惹得梨子和林七二人恨不得返回来揍他一顿!

门闩虽刁,却仍是伤不了身手一流的卢晓东,黄河老祖被范灿一顿乱七八糟的称呼气得七窍生烟,很不得把这小子给撕碎了喂狗。九曲天水掌中最为刚猛的招式“滚滚东流”狠狠地劈了出去,猛烈的掌风劈开了迎面罩来的树叶团,还刮得枝干吱吱地响,在暮色中极为刺耳;卢晓东毫不停留,从地上越到半空中一记劈空掌,而后脚点院墙,飞上树枝,也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其身手之矫捷让范灿也禁不住暗暗咂舌,这老家伙好深厚的功力,到了现在还能蹦跶!卢晓东确实劈开了树叶,但是范灿的门闩也阻了他一番,范灿毕竟在暗处,虽然可以通过他的声音寻得一二踪迹,可也不是很确定,待卢晓东看清范灿的位置之后,那个刁钻的门闩已经避开了许多的枝枝杈杈,当脚扫来,卢晓东惊觉之时,再想用脚踹开已是不可能,他也不清楚其中力道如何,只能在半空中硬着头皮用小腿接了范灿一闩。

谁知铁布衫功夫根本没用上,范灿的这一下和挠痒痒差不多,砰地一声,砸到小腿上,只是感觉一麻,便再无他,卢晓东松了口气——所以他再次落回了围墙之上。等缓过劲来再次冲上树顶时,范灿已经在五丈开外,哂笑一番,嚣张地打了个口哨,往旁边的院子里落去,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范灿躲开卢晓东之后,其实也并未走多远,刚才在树上时他就瞅准了不远处一家院落里的厨房,此刻便奔向了那里。<<>>果不其然,有三个丫鬟正在做饭,小姑娘们还讨论着凤飞飞这边发生的事,叽叽喳喳倒也热闹。范灿便在此刻闯了进去,然后借黄河帮之名凶神恶煞地抢了五个大白馒头扬长而去!

找个角落,三下五除二地啃完胜利果实,眯着眼连打了几个饱嗝,抚着有些微涨的肚子,范灿满意极了!

一事不烦二主,范灿再次返回厨房要了碗开水。让做饭的三个小丫鬟害怕之余又多了几分好奇,这是哪来的黄河帮弟子?怎么饿成了这个样子?不管别人好奇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吃饱喝足,坐在屋顶稍稍歇息一下,看着夜幕完全拉开,数完了一百个星星,范灿开始了自己的第四次夜间行动。

轻车熟路,经过这几天的锻炼,范灿飞檐走壁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如履平地如鱼得水如欺负小姑娘一般——容易的很。夜色中一个不断打着饱嗝的黑影风驰电掣地向着开封府东北方向赶去。

黄河帮总舵清水园忙碌的情形还是让范灿吃了一惊,整个院子灯火通明,直如白昼,来来回回的下人弟子们,慌忙地穿梭于个个院子之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范灿想要寻得小露的踪迹,看着偌大一个清水园,有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嘴的感觉。

“早知道白樱她们和那老猴子打不起来我就跟着章燕候这厮了,省的现在这般无奈。看着黄河帮里里外外马不停蹄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范灿贴在黄河帮那个题名清水的大堂房顶上,听看了一阵,也没理出个头绪;只看到章燕候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来回回地走着,还不时地摔个茶壶板凳什么的;其余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无言无语;顿时觉得没意思。

“看来卢老头还没回来,这老小子好慢的步子!”范灿并没有见到卢晓东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难不成这老小子被人在半路给劫走了?谁有兴趣劫一个垂垂老矣的猴子呢?”

大堂这群人一句话不说,范灿难以探到口风;外面的那些个小喽啰多的和蚂蚁似的,想抓一个打探一下也难!范灿不禁犯了愁!

“咯”心中一急,饱嗝又顶了上来,范灿赶紧捂住了嘴。此时近处人流如潮,若是给人发现,群情激愤之下,自己纵有十条腿也逃不掉;总不能再来个水遁吧?更有甚者,这些人来个万箭齐发,范小侠可就当场变成范刺猬了!

“启禀帮主,大长老回来了!”正在范灿无计可施之时,弟子来报卢晓东回园。

“啊!”章燕候总算停下了步子,声音有些颤抖,显然等了好久了,“快快有情!”

“回帮主……”那个弟子并没有飞奔而出去请卢晓东,而是面带难色地看着章燕候。

“还不快去!有屁快放!”章燕候大喝道,显然他那被可以压制的的愤怒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出来。

“帮……帮主息怒!”那弟子闻言脸色刷一下就变的惨白,说话之间声音有些颤抖,显然章燕候积威已久,让这小弟子恐惧不已,“大长老他……他……”

弟子突然结结巴巴说不出,可是他话里的惊恐却惊起了大堂里的所有人,所有人的心间都浮起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大长老怎么了?”章燕候面色一变,闪身到了那个弟子身前,抓着他的双肩大吼道,“快说!大长老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个已经不知所措的弟子身上,包括屋顶上的范灿也支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什么信息。

“说呀!”章燕候晃着那弟子的肩膀催促道;见他脸色惨白嘴巴打颤,不由怒从心起,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把那弟子打出去一丈多远,满嘴吐血,趴在地上再也起来了。

“混账东西!”章燕候骂了一句,飞身掠出大堂向着卢晓东的院子奔去。剩下的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一时间统统愣在原地。

范灿只觉得小露的去向还得落在章燕候身上,在上面觉察到章燕候离去,便没有迟疑,远远地跟了过去。

故地重游,虽是夜晚,范灿还是准确迅速地找到了卢晓东的院子。

虽然能猜出卢晓东受了伤,但是不远处的情形还是让范灿吃了一惊。此刻卢晓东的院子里不再是往日的宁静,而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还不时地有巡逻的弟子经过,看来是从卢晓东回来的时候就安排的。卢晓东正盘膝坐在床上,面色蜡白,嘴角不时地渗出血迹,身上的衣衫褴褛,像是被无数的大刀剁碎了似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弟子们把水和创伤药统统摆在了他面前,他却若未睹;只是面色阴鸷,看似打坐,却双眼圆睁,双目中的怒火让远处的范灿也有些不舒服。

范灿静静地伏在五丈之外的花圃里,屏息凝气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心中可就开了锅:

“这老猴子好寂寞的眼神!谁把他伤成了这个样子?很明显不会是自己一门闩砸的!难道是凤飞飞突然逆袭?蓬莱派的四个女孩子是不可能的,天南剑派的几位貌似不知道这老猴子的行迹,开封城还有谁可以伤到他呢?”

“难道是花若花?”范灿想到此处不禁一个激灵,随即又摇摇头,“花若花用的是剑,这明显是刀痕,而且花若花应该不会偷袭卢晓东。会是谁呢?”

“卢老哥,这……”章燕候满脸焦急的扑进来,看到如此惨状的卢晓东,大惊失色。

“是紫煞!”卢晓东打断了章燕候的话,狠狠地吐出来三个字。

第一零七章 紫煞出现(求推荐求收藏)

范灿身处五丈之外,耳边都是些黄河帮弟子的脚步声和火把的猎猎响,自然听不见卢晓东和章燕候的对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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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初胡云讲习武林轶事时,提到过唇语这么件趣事,当时小蝶儿很感兴趣,便嚷着要学,胡云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交给了几人,虽然不多,可一些基本的方式口诀都是有的;加上几人耐不住性子,便开动脑筋琢磨了几天,交流一番,倒也受益颇多。本把这件本事当成了童年的记忆,却没想到今日有了用武之地,范灿庆幸不已。

卢晓东的床正对着范灿这边的窗子,加上屋子里灯火通明,章卢二人的表情巨细无遗地落到了范灿的眼里。嘴里挤出的三个字让范灿的身子也是一震——也微微有些兴奋,仿佛江湖的波澜壮阔正一点点的向自己展开,自己已经初涉漓江水。

“紫煞”就是曾经的黑道至尊鬼见愁的第七个弟子,名为南宫哲,江湖人别称之“碎梦刀”,刀法乃鬼见愁亲传,出神入化,极其的华丽诡异,少有人敢轻缨其锋。与六个师兄几乎掌控者整个武林的黑道势力,极其的霸道。

胡云告诉范灿五人就这么多,却一再叮咛五人不可惹上七煞的势力;这群人乃一个整体,虽然失去了鬼见愁这一代枭雄的统治,而且有些蝶谷少林武当三大门派的压制,可从来没有人敢轻视过七煞。

曾经的江湖中有四大令。

蝶谷的彩蝶令,苍穹剑圣的苍穹令,魔教的无极令,还有就是鬼见愁的七煞令。四令之中任何一令处,江湖都会震动!当年“西域五残”纵横西北,无人可拦,骄横之下惹怒了远在江南的鬼见愁,七煞令传遍江湖;十天之后,“西域五残”被七煞带人追杀,万里之遥逃到波斯,波斯五百高手阻拦,被七煞带去的一百中原高手屠戮干净,五残躲无可躲,在古斯兰惨遭分尸;之后其五族之内亦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千人被斩,血流成河,其悲惨之状让整个江湖战栗!自此之后,七煞令闻者色变,没有人敢惹上!后鬼见愁失踪,七煞令也不见踪迹,但其威势却深深地印在了每个江湖人的心中!

“没想到七煞之中的紫煞也到了开封,还与这卢晓东有过节,真是所料未及!”范灿感叹不已,“这老小子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呀!若是天尘派的高手亦赶来,恐怕这老小子今日就去往生极乐世界了吧!精疲力尽之后,仍能从‘碎梦刀’的袭杀之下保得一命,命还真硬!”

范灿收回思绪,目光转向无房内,看卢晓东有何说法。看不到背对自己的章燕候,范灿只能从卢晓东的话语中猜测一二。

“想不到七煞终是要插手开封城之事。”卢晓东点点头,狠狠地说,“今日袭我平和阁的又是些什么人?”

章燕候显然也很激动,气呼呼地说了什么。

“该死的天南剑派,该死的蓬莱派,该死的黄山派!”卢晓东破口大骂,“贼子欺人太甚!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重伤之下,仍是如此的狠辣,让范灿很是不爽。

“老小子你就嚣张吧!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蝶谷的花仙子没有出手你就应该去烧高香了!”

“恩,”听完章燕候的话,卢晓东点了点,嘴角有几丝鲜血渗出,“任长老能守得住平和阁!”

显然二人是在商量帮里的安排,与范灿无关,可范灿也不敢错过二人的对话,希望二人快点提到小露。

“那贱人出手狠辣,定不是正派中人!”卢晓东接过来章燕候递过来的手巾擦了一把脸,分析道,“看她的行事作风,恐怕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终还是说到了凤飞飞,范灿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二人的行动。

章燕候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了几步,把门外候着的弟子叫进来,吩咐几句,便打法了出去。

范灿不明所以,只有继续等待。二人对今日之事重新回顾了一番,从卢晓东嘴里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推断,范灿基本上把今天黄河帮发生的事连接了起来。

卢章二人得门下弟子回报,找到了凤飞飞的藏身之处,虽然前几日被凤飞飞几番戏弄,可还是决定去对付她。卢晓东先行赶去,章燕候把帮里事务安排好,随后赶到。而后一群江湖人士围攻平和阁,二长老鬼王索任飞峰带人抵挡,仍是损失惨重;便派李不黑二人前去求援,却被蓬莱派四人斩于剑下。章燕候赶回来时,江湖人士已经退去,只留下了满目满目疮痍的平和阁,追魂剑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后来便是卢晓东被范灿戏弄一番,赶回清水园的路上被紫煞偷袭,拼尽全力才保得一命。

一句话,横行霸道开封城的黄河帮今天衰到姥姥家了!

范灿听完之后,恨不得大声叫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这帮混蛋,快放开姑奶奶!姑奶奶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扶着!”范灿正暗自叫好时,娇斥声传来,听着这略带些稚气的声音,范灿心中一喜,正是凤飞飞的丫鬟小露。

看看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黄河帮弟子,见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范灿挪了挪身子,从下面拣了几颗鹅卵石攥在手中。

不过卢章二人对小露的审问并未持续多久,这丫头显出了范灿从未见过的倔强的一面,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可总是在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面前自称姑奶奶;即使章燕候以性命相威胁,小露也没有半点的妥协!其态度之强硬,让范灿暗自咂舌——幸亏没有接受凤飞飞的建议;若是把这么一个忠于天尘派的小丫头带在身边,自己可真就没有自由可言矣!

“哼!把她给我带下去!”章燕候二人很快便失去了耐性,“让飞鱼堂的人给我好好审问一番!我好不信堂堂黄河帮敲不开你一个小女子的嘴!”

第一零八章 能耐不够(求推荐求收藏)

飞鱼堂乃是黄河帮掌管各路消息情报的分堂,堂主“九尾猫”孙三娘也是个狠角色,曾经是黄河两岸大名鼎鼎的女飞贼,高来高去,少有人及,黄河两岸的许多人都遭了她的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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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胆大包天地去西安秦家偷盗,结果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没到手,反被秦家高手所伤,使尽各种手段才拣了一条命。惊魂之下,害怕秦家高手追杀,便投到了章燕候手下,渐渐成了飞鱼堂堂主,专门为黄河帮收集各种江湖消息,是黄河帮作威作福掌控开封的中坚力量。号称开封城的一草一木都在她们的监控之下!

对一个小孩子,那些大男人们想必都是无可奈何;而刑堂堂主李不黑新殁,孙三娘作为黄河帮六大堂主中唯一的女人,消息又极是灵通,自然是审问小露的最佳人选,连哄带骗兴许能得出些消息来。

黄河帮弟子恶狠狠地把小露带走,范灿没有了继续伏在这里的必要;对着卢章两个老家伙吐了一口,攥着几个石子悄悄地离开了院子。远远地看着押送小露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黄河弟子喝骂不已,范灿恨得牙都痒痒了!若不是那群人都带着大刀,冒然冲上去可能会危及小露的性命,范灿一定雄鹰搏兔般冲过去,直接抢走那个对自己温温柔柔的小丫鬟;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傻小子在后面惊讶!

“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范灿有些自责,“若是我功夫能及得上凤姑娘的一半,这会也能救人矣!唉,谈笑舞乾坤,千里快哉风,万军之中取敌首级,好遥远的事情呀!”

范灿此时有心救人,奈何本领不足,傻里傻气地感叹一番,只有继续远远地跟下去,伺机行事。

这群人带着小露到了前院,从大堂里叫出来一个精干瘦气的女人,交代一番,这女子便带着小露离开此地,向另一处地方赶去。黄河帮各堂口都在清水园有自己的地盘,飞鱼堂离前院的大堂比较远,七拐八拐经过了不少的岗岗哨哨和假山围栏之后才到了飞鱼堂。

范灿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带小露待定有意图,可却不知道这是飞鱼堂,是黄河帮的情报中心,只想着赶跑那个不时地掐小露粉嫩小脸的可恶女人,把小露从魔爪之下解救出来。

飞鱼堂乃是大堂,门下弟子颇多,见到孙三娘都点头哈腰行礼,很是恭敬,从言语间范灿知道孙三娘也是黄河帮门下堂主。

“这女人要什么?”范灿机智地躲过一个有一个的岗哨巡逻,紧紧地跟着孙三娘一行人。中间看到几处大的院落哀号遍地,联想到卢晓东和章燕候的对话,范灿此刻基本上明白了今晚的清水园为何如此的繁忙,根本就是伤残的弟子太多,一个个都在忙着治伤疗伤。不过范灿对黄河帮得势力还是有些惊讶,约莫了一下,只在这清水园,黄河帮门下弟子便不下一千,绝对是个庞大的组织。若是加上平和阁等帮下产业和各地分舵,恐怕不下三千人吧!想到四五千的吸血虫趴在开封大地上欺压百姓,范灿心中禁不住再次燃起了怒火!

“老天呀!让这些人遭到更多的报应吧!”范灿边走边默默念着,很快便看到那女人带着小露进了一个回字形的院落里。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范灿饭后的饱足慵懒的感觉已经彻底被赶走,精神头再次旺盛起来,行走之间矫若游龙,跟踪之时已是了无痕迹,清风炊烟不过如此。

紧紧地握着手里那几个光滑的小石子,范灿咬了咬牙,跃上了回字小院的房顶,幸好此处没有凤飞飞那里的诡异危险——没有飞箭大网,也没有什么破大树遮拦。范灿紧紧地贴在光秃秃地青瓦之上,想要听清里面的动静,可惜里面很乱,哄哄的一群人,有的哀号惨叫,有的正破口大骂。随着孙三娘的到来,才略略收敛了些,不少人纷纷前来参见堂主,本想诉苦抱怨,但是见到孙三娘面沉似水,目光阴冷,不少人都打住了心思。也有些胆子大的打听小露的来历,都被孙三娘给骂了出去。刚才来飞鱼堂的路上,她已经向那几个弟子打听了卢晓东的伤势,心中极为震撼。他知道,卢晓东放眼整个江湖亦是一流高手,在这开封境内更是稳坐黑白两道第一把交椅,比帮主章燕候还要高上那么几分。即使与曾经的少林八大高手想必,卢晓东的功夫亦不多逊色,否则黄河帮怎么敢留下那么多被名门大派追杀的恶徒。卢晓东便是一个很大的缘故,他和章燕候二人是黄河帮真正的主心骨。

而现在卢晓东章燕候二人联手去对付一个只在平和阁闹腾了几天的年轻人,不但无功而返,折掉了帮里高手“乌云刀”,甚至连黄河老祖本人也被人偷袭,重伤而归,岂能不让这些平日里把卢晓东奉为主心骨的门下心惊?现在帮主把这个小姑娘郑重地交与自己,还吩咐自己务必探出她的口气,其口气之间不容置疑。纵使孙三娘在黄河帮呆了多年,也从听到过如此严厉的吩咐。

“这小姑娘到底是何门何派?门中之人竟然单凭二人之力就能拒追魂剑和大长老于门外,还让门下数十高手死于非命,可真是骇人听闻!”孙三娘看着一脸倔强的小露,好奇之余也有些心惊,“帮里这次可是遇上硬茬子了!”

“把她带到我屋子里去!”孙三娘吩咐门下的两个弟子,然后看着一个个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弟子们,大声骂道,“别***一个个都想死了亲爹似的哭丧着脸!都给老娘好好养伤!这两天谁也别踏出园子半步,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到了么?”

“恩,是。”这些人见堂主发火,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点着头答道。

“这才是泼妇吧!”屋顶的范灿长了见识,“蓬莱派的梨子女侠和这个女人相比绝对是十足的淑女!”

范灿不知道自己这想法有多么可怕——梨子女侠若是知道范灿暗自拿她和黄河帮的“九尾猫”相比,毫无疑问会勃然大怒,甚至有可能联合林七对范灿来个万里大追杀,直至打得范灿收回这种大不敬的想法。

无知无觉地范灿还摇头感叹了一番,回神过来之时耳边却失去了九尾猫和小露的动静,只剩下大厅里十余个飞鱼堂弟子的哄哄声,九尾猫显然已经带着小露离开了此地。

“晕,我到哪里知道九尾猫的住处去?”范灿不由暗暗叫苦,想飞身下房打探一番,可这院子光溜溜的连棵小草也没有,根本无处藏身;加上里面来回转悠的二三十个黄河帮弟子,范灿实在没有信心躲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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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没有仙侠修真那般血杀千里的气势,也不能打怪升级,郁闷。

第一零九章 陪姑娘去杀人

纵使范灿的六感在灵敏,在十多个人乱哄哄的干扰下,也丢掉了小露和孙三娘的踪迹,只能望洋兴叹。www.65txt.com无可奈何之下,范灿选择了离开,轻松地躲开了黄河帮门下弟子的巡逻,出得清水园,范灿辨明方向,发狂一般向着凤飞飞的小院那边奔去。

一缕轻烟飘过开封城的上空,雪泥鸿爪,没有人觉察到,也没有人看的清!

半柱香之后,范灿出现在了胡同口,扶着手边的柳树枝,弯下腰喘着粗气,纵使范灿晚饭时候吃了五个大馒头,此刻也觉得跑路是个力气活,有种虚脱的感觉。但是不知是如此,当范灿走近之后看到小院里的漆黑一片,砰砰直跳的心直接凉了一半。

“难道……”范灿抹了把汗,不顾疲惫地冲到院子门口前。

“哎哟!”脚下一绊,心思被院子全都吸引过去的范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待稳住身子,回头去瞧,范灿心里一凉,地上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那些个为机关暗器所杀黄河帮弟子的尸体,卢章二人走的仓促根本没来得及收拾;左右人家更是对这一次黄河帮的大举出动噤若寒蝉,被白樱四人杀人时的状况所震撼,没有人敢管这档子闲事。纵使范灿对这些为非作歹的人曾经深恶痛绝,此刻看到他们暴尸街头的惨状也禁不住仰天叹息。

“何苦呢?为非作歹一生,到头来不但为人所弃,连老天亦不会理会丝毫!”

范灿摇了摇头,轻轻一纵,避开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越过三丈距离,落在了院子的大门前。~~~~此时的大门和范灿离开时一样,两扇枣红大门静静地开着,院里黑通通一片,仿佛有猛禽野兽在等待着猎物的上门,让人禁不住寒意直冒。微风过处,梧桐树叶哗啦化直响,虽是在这喧哗的开封古城,到了范灿的耳边却是格外的清晰,仿佛满天树叶已经近在咫尺,向着院外人吞噬而来;虽是春末夏初,范灿也禁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单衣,仿佛又回到了春寒料峭时候。

“怎么回事嘛?黑咕隆咚的吓鬼呀!”范灿不满嘀咕道,随手把已经攥的温热的鹅卵石向着那几棵古怪异常的大树投了过去。

“啪”石子打在树干上,然后落在青石板上;微弱的的声音在这寂静地院子里却显得格外的突兀,却没有范灿料想中的乱箭齐射,大网扑罩。

“额?安全了?”范灿看着死气沉沉毫无反应的情形,不禁愕然,“那俩小妮子都离开了?就这么丢弃了这武装到牙齿的院子?”

范灿不信邪地把手中本来是要用来打草惊蛇的石子,全给甩了过去。梧桐树上、花圃里、屋檐上、窗户上甚至远处的跨院里范灿也投过去几颗。

“啪啪啪啪”几声闷响次第传来,之后的院子里除了梧桐树上传来几声杜鹃不甘的叫声,仍是一片寂静。

“我……”范灿无语,拼了命的赶来向凤飞飞求援,以期她能知道小露的下落,并随范灿前去把她营救出来。谁曾知扑了个空,不到一个时辰,此处已是人去楼空。

“这俩人走的也太快了吧?甚至把机关也给关了。不过想想凤飞飞三人的行迹本就可疑,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她们三个小女孩,此刻突然地离去倒也不难理解!”

“天尘派的行迹遍布武林,想必在开封的藏身之处绝不会只此一地,怕是激战过后凤紫二人早就转移了!我算是白跑一趟!”范灿有些丧气,“可小露姑娘怎么办呀?”

“难道凤姑娘受伤了?”范灿心中再次一凉,喃喃道,“难怪凤姑娘会眼睁睁地看着小露被人掳走!难怪知道蓬莱派四女相助也不来救!”

“***,卢晓东章燕候这俩老小子真是混蛋加三级!”范灿禁不住爆了粗口,大骂几句,“作孽呀!两个人围攻一个娘方二八的小姑娘,真是无耻之尤!等老子学到了绝世武功,定把这俩猴子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范大爷发火了!”范灿咬了咬牙,“小露姑娘对俺还算不错,今日就和那帮兔崽子斗上一斗!”

范灿捋胳膊挽袖子就要返回清水园,做个独行侠。

“扑哧!”耳边传来的一声脆笑把范灿吓了个趔趄,嗖的一下子窜出五丈多远,警惕地看着院子的大门。

“谁?出来!”范灿喝道,但是随即就闭上了嘴,因为这声音很熟悉,貌似就是那个泼辣异常的丫鬟小紫。原来这丫头没走,竟然藏身在这里。

“小紫姑娘,凤姑娘在吗?”范灿声音中有些掩饰不了的惊喜。

“小紫,你说小露那丫头若是知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风洞洞主为了她要和多于自己数千倍的敌人干仗去,她会不感激涕零呀?”一个甜脆中略带些调皮的声音差点没让范灿蹦起来。

“不止滴!姑娘儿,按照我个看法,小露个姑娘儿对个种有情有义个人肯定会以身相许地!”小紫那特有的口音再次传了过来。

虽然听不懂小紫叽叽喳喳话里的意思,但是只那话中暧昧的语气便让范灿禁不住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老脸,范灿恭敬地对着已经飞身下房的凤飞飞道:

“凤姑娘,在下已探得小露姑娘的所在,但技艺浅薄,还请姑娘移步相助!”

“本带,凤姑娘休伤累,身体佛便!”小紫小心地跳过横地的尸体,娇声斥道。

“额?”范灿见小紫突然间愤怒起来,不明所以;奈何又不懂小紫的话,只好连连挠头。

“小紫,别胡说!”凤飞飞斥道,但行动之际显然有些不顺,嫌恶地看了看脚下的东西,然后飞身而起,一个折身返回院子里。

范灿一愣,就要举步跟上,却被小紫气冲冲地拦下,喝道:

“本带,呢向北蓝剑穿成刺猬啊?”

这次范灿虽只听懂了“刺猬”二字,却也明白小紫的意思;院子里的机关还在,闯不得!无奈停下,刚要说话,凤飞飞已经返了回来,手里提了两把长剑扔给范灿和小紫:

“走,陪姑娘去杀人!”

第一一零章

凤飞飞显出了泼辣的一面,二话不说就要带着范灿小紫去杀人!对凤飞飞的认识本就有些模糊的范灿顿时有些不适应,微一出神,怔怔地看着从两个时辰前的文静恢复到了十个时辰前的泼辣的凤飞飞,甚至忘了去接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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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枣木质的剑鞘打在手上,范灿才猛然惊醒,手脚慌乱地勾住长剑,提在了手中。听见小紫促狭的笑声,范灿不禁挠了挠头,为自己的唐突有些不好意思:

“凤姑娘,小露姑娘被黄河帮的一个女子带走了;那女子好像是个堂主;我只闻得那些弟子唤她孙堂主。”

“恩,让范少侠多费心了。”凤飞飞点了点头,却没有介意他的失态,“我在此替她谢过。”

“姑娘客气。”范灿连忙摇着手后退几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分内之事!”

凤飞飞见他这般,不再多说,微微一笑,如夜色百合,依依动人;扯住小紫的手,二人纵身上房,身轻如燕,朝着清水园方向赶去。

范灿见她们当先走去,不敢耽搁,双脚一顿腾空而起,一折身落在附近院落的围墙上,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地上的逝者,微微一叹,一咬牙快速追了上去。

凤紫二人的轻功固然不凡,但相比范灿这等轻功怪胎还差了不少,她本就有伤在身,又要带着小紫,几个呼吸便被范灿赶上。

范灿见她的动作有些迟滞,也觉察了些什么,便主动把小紫接了过来。-====-凤飞飞没有迟疑,点头答应。小紫虽不情愿被一个大男子拖着手臂,奈何自己功夫差了不少,恐怕耽误了小姐妹的安全,便也没有抗议。后来慢慢感觉到了范灿飞纵之间的疾速,小妮子暗自惊心不已。怀疑范灿起来,禁不住再次上下打量起来眼前的这个略有些俊秀的年轻人。

“难怪姑娘对他那个重视,果然是个变态!这还是人吗?怕是东方姑娘也没有这家伙的轻功好!”

开封乃是大城,两地相距甚远,任凤飞飞乃天尘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俊杰,在前面范灿的刺激下也有些吃不消,半程过后便微喘起来。范灿五官灵敏,顿时便觉察到。忆起前面小紫对自己的喝斥,顿时明白了凤飞飞的处境。加之小露处境不妙,便客套话不说,略一停身,把右手长剑交与小紫,上前接住了凤飞飞:

“姑娘还是让我多出些力气吧!反正等会打架我也是无用。”

说着就要去牵凤飞飞的手,凤飞飞一愣,脸色一红便要发怒;但见眼前人面色真诚,毫无亵渎不敬之意;又想起他曾经的所为,粉脸更热。

“反正都给这个混蛋牵过一次了。这次看在他有心相助的份上,姑娘便再吃一次亏吧!有机会让他继续给姑娘挡剑吧!”

凤飞飞下意识让开范灿的大手,后又主动伸了过来扯住范灿,让他有些莫名的失落,但随即明白过来,连忙欠了欠身,歉意道:

“不敬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任是范灿心急如焚,毫无他意,再次握住那温软如玉香汗微浸的小手时,心神也禁不住摇曳一番。上次凤飞飞乞丐打扮,脏兮兮的,范灿虽不嫌恶,但也只是有些好奇,并未多想;但此次迥然有别,不但已经知道凤飞飞是个容颜绝伦的女孩子,更是天尘派的杰出弟子。赶紧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混蛋:

“不争气的家伙,人家姑娘肯让你握手,那是对你的信任,你怎可如此不敬?”

愧疚之下,范灿发狂似地奔了起来。情形就是,虽然多了一个累赘,但是行动更快了。三人急若流星般投向了开封城西北。

“卢晓东受了重伤,差点丧命。”范灿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转一下注意力,便找些话题,也算是介绍一下情况。

“咦,”凤飞飞愣了愣,有些疑惑地道,“谁伤的他?香雪剑他们四个?”

“不是,”范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蓬莱派的四位姑娘不是那老猴子敌手,在我引开了他之后,四位姑娘便趁机离开了那里。她们是追杀一个叫李不黑的家伙时赶来的。把他给斩于剑下之后,地上很多人都是给她们是个杀的。后来她们听到姑娘院子里有动静,便用剑阵困住了卢晓东,但功夫差的太远,加上四女奔波疲惫,很难困住他,僵在了一起。后来我出现时她们才得以脱身。”

范灿当然不会提到自己从树上滚了下来这等衰事;而且他从清水园里得知了李不黑的名字时,还暗自惊讶不已。

“哦,那是谁伤了他?不会是那老家伙布的疑兵引我们上当吧?”凤飞飞没有在乎范灿话里带着的责备,俏声问道;心里却是暗自嘀咕,“怎么不见这个家伙岔气?说这么多话还能和兔子似的乱窜!”

“额?”范灿倒没想到这一点,听凤飞飞提起,不禁郁闷,恨自己只顾救人却忘了敌人狡猾,便想拿手拍自己脑门,结果发现自己两只手被两个小姑娘报的结实,只好作罢。

“这……在下倒没想到,”范灿不好意思道,“不过我看不像,那老猴子说是紫煞‘碎梦刀’南宫哲伤了他,伤的颇重,现在他的院子被门下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应该是保护他的。”

“南宫哲?紫煞也到了开封城?”本还有些不在意的凤飞飞听到这个名字身子明显一僵,小紫也是惊讶出声,却只是捂住了小嘴没有说话。

“恩,应该是紫煞。在下虽听不见他和追魂剑的对话,可看的明白,分明就是紫煞二字!”范灿肯定地点了点头。

“嘿!”凤飞飞沉默了一阵,看着就在眼前的清水园,冷笑道,“好,紫煞来了更好!蝶谷七煞都来了,加上凑热闹的蓬莱天南黄山三派,还有暗中没有露面的乌龟!黄河帮的面子不小呀!”

“不过既然紫煞现身,那么老猴子的伤势应该不是假的,二人曾经有过一段恩怨。”凤飞飞松开范灿的手,轻轻地落到地上,“现在我们上场;等救出小露,我们也藏起来看热闹!”

第一一一章 行迹暴露

安排好小紫在外面接应,范灿带着凤飞飞进了清水园。www.65txt.com-====-

清水园虽大,奈何范灿和郭信相反,认路的本事一流,很快便带着凤飞飞出现在了飞鱼堂的房顶。此刻的飞鱼堂仍是范灿离开时的那般混乱,不过巡逻的弟子多了一队;虽然个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借着灯光范灿却看的清楚这些人脸上的疲惫和紧张。

“凤姑娘,我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房间。”此刻二人并排伏在回字形院落西边的屋顶,身后是几棵新种的枣树,高刚及屋顶,恰恰遮住了二人身后的火光。伏在阴影下,范灿便把自己在哪里失去的小露踪迹介绍了一下。徐风送来的少女幽香让范灿一阵眩晕,连忙把脸转了过去,省的心猿意马误了大事。

“恩,‘九尾猫’孙三娘不是易与的角色,狡猾如猫,功夫又好,这章燕候把她找来做飞鱼堂的主事也是好眼光。”凤飞飞点点头,吐气如兰,显然对黄河帮的内部很是了解。

“九尾猫?”范灿听见了这个名字,不由低笑道,“那女人瘦小泼辣,确实有些像猫。”

“看来卢晓东那边真出了事,今天的清水园确实和往常不一样。”凤飞飞没有理会她,螓首微点,玉手轻托着光洁的下巴,想了一想,“看来我得去找个人问一下,切不可再次乱跑!你若是被人抓住,不光小露要担心死;我们还得费一番功夫救你!知道不?”

凤飞飞初时还有些严肃,到了后来便有些笑意;范灿知是戏谑之言,却也无法反驳,便选择了沉默;想知道凤飞飞如何去做,可见凤飞飞乜了自己一眼,顿时有把话咽了一半,只说:

“黄河帮狡诈,姑娘务必小心!”

凤飞飞没有搭理他,微微起身轻轻一跃,便下了房顶,到了院子里,双肩微晃,消失在了范灿的眼前。

范灿的心从凤飞飞下去的那一刻便提到了嗓子眼:

“这妮子确实受了伤,她虽同辈中顶尖人物,又有机关相助,但面对的终是卢章两大一流高手。不知道她伤势如何,能不能对付的了那彪悍的女人。”

范灿紧盯着院子各处的一举一动,手里的长剑悄悄出鞘,稍有不对,便会冲上去打杀一阵。但凤飞飞去了有一柱香的时间,院子里仍是没有任何动静。范灿开始急躁起来,虽然知道以凤飞飞的聪明很辣决计不会为敌人所俘,但是范灿的眼前还是不断闪现出来那个可怜兮兮的小花脸身影。

“混蛋,我怎么对那丫头这么没信心?她为天尘派弟子,自当比我高出十倍百倍,我尚能在清水园来去自如,她应该杀个七进七出还是没问题的吧!”

范灿试图打消自己的担心,可是不见凤飞飞小露身影,只觉得时间被什么扯住了,只有奋力的挣扎才会向前挪动几步。范灿渐渐失去了耐性,瞅见院子来回溜达的几个飞鱼堂弟子回到了屋里,长剑交到右手,顺着凤飞飞离开的地方,便要纵身飘落下去。

“站住,给姑奶奶站住!拦住她们!快,快让那两个小贱人跑了!”一声尖叫让范灿应声地止住了脚步,也让整个院子都乱了起来。

范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又把身子缩了回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一处房间,声音正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而且根本就是“九尾猫”孙三娘的声音。

“这妮子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小露,而且把人救了出来,可惜被人发觉了!不知道此处有没有高手?”想到此,范灿谨慎地向四周观察一番。

“别让她们跑了!”

“快抓住她们!”

“有刺客!”

喊叫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飞鱼堂和整个清水园,一群黄河帮弟子举着火把呼呼啦啦地从四面围了过去!

“轰”的一声,对面的的一扇窗户被击的粉碎,窗纸飞散之际,从里面冲出两个女子来,借灯光看的清楚,正是凤飞飞和小露二女。凤飞飞面沉似水,右手紧收长袖中,左手扶着有些狼狈的小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撞开的窗户。二女从窗子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围上来了数十的黄河帮弟子,这些人看到对方不过是两个年岁不及二八的小姑娘,懒得去想自己的堂主为何叫的如此急促,双眼放光,一个个不要命的冲了上来。

范灿倒不担心这些人,他们决计困不住凤飞飞,而是凤飞飞身后窗子里手持娥眉冲过来的孙三娘让范灿担心了一把,便要出言警告。却只见凤飞飞听风辨位,右手只是那么连连向后挥了两下,孙三娘便惊叫着退了回去;而后冷笑一声,右手闪电般出手,在面前划了一个弧;便牵着小露的手向着屋顶纵去。正在范灿不明所以的时候,那几个最先冲到近前的黄河帮弟子却是惨叫着倒地,捂着脸杀猪似的鬼嚎起来,凄厉之声让身后赶来的弟子们有些心寒。只是众人仗着己方人多,还是围了上去。有两个功夫较高的弟子见凤飞飞飞身上房,大喝一声,举着火把就追了上去。在半空之中便听到了孙三娘的警告声:

“不可,小心暗器!”

二人当然觉察到凤飞飞右手古怪,有所准备;可是被孙三娘这么一喊,仍是忍不住失神,毕竟孙三娘是飞鱼堂堂主,整个堂中数她功夫最高,此刻她语气里的急促当然会影响到二人的情绪,身法一滞,见凤飞飞反手一挥,想去挡已是来不及,只觉眼前一闪,便感到了眼里传来一股噬心的疼痛,双手捂脸,惨呼着栽了下去!

范灿见那些人惨状,只觉得像是自己也受了凤飞飞的暗器似的,双眼也有些莫名的刺痛,便转过身去,却瞧见了近处围过来的一群人,暗叫不好。

“贱人休得猖狂!洪四展来也!”一个阴森嘶哑的声音像鬼一般刺激着范灿耳朵。

范灿吐了一口表示鄙视,鬼才知道洪四展是谁。

“这老鬼怎么在此?”凤飞飞到了范灿近前,顺手把小露推给范灿,低喝道,“快走,咱们敌不住!”

第一一二章 拖延时间

范灿轻轻地扶住凤飞飞送过来的小露,见这小姑娘虽然衣衫有些狼狈,但是精神却很好,眸子里流露出来惊喜;显然小露在此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便给凤飞飞给救了出来,范灿见此心中大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对着小露笑了笑,小心地蹲下身去,左手把小露向背上一带。

“小妹妹,我带你吧!”范灿把长剑放下,让小露抓紧,重新捡起长剑,便要随凤飞飞背着那洪四展离去。

“喋喋,小姑娘哪里走?漠北双雄在此!”两声阴森的怪叫突然从前方传来,范灿抬眼望去,却见到当先离去的凤飞飞倒飞而回,北边的屋顶上出现了两个高大彪悍的身影,手持两根狼牙棒,凤飞飞正是被此二人给逼了回来。

“坏了!”范灿心中一惊,低骂道,“我们中埋伏了!老猴子从哪里找来俩黑匣子呀?”

凤飞飞瞪了他一眼,虽然有些恼怒,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之意,显然这天尘一派最杰出的弟子并没有把这些人看到眼里。

“都是你办的好事!这下我们有麻烦了!你和小露去把那洪四展引开,姑娘我来对付这俩狗熊!”

“我去可以,小露她……”范灿到没有介意凤飞飞的取闹,反是担心小露的安全。

“放心好啦!‘夺魄钩’洪四展虽然手上厉害,不输于章燕候的追魂剑,但是轻功很是稀松,怕是之比你见过的李不黑只高过一点而已。你带着小露也能赢他十个,难道姑娘还会害你不成?”凤飞飞就要拿脚踹他,“快去,牵制住那老家伙,我才有时间让这两个狗熊和那只猫升天!”

范灿本以为她是要引开洪四展,好逃出清水园,哪知这姑娘不止如此。

根本就是让自己当靶子拦住高手,好让她去杀人。

“我果然是来陪她杀人的。”范灿嘀咕道。

“怎么那么多废话,快走!”小露见他鬼祟,不客气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那个九尾猫太可恶了!我警告过她姑娘会替我出气,她竟然敢不听!哼,让姑娘去杀了她!”

范灿没有感觉到脑门的小手——他被两个女孩子给震住了,这俩人还真是胆大;在别人的重重包围之下还要斩别人首级,不是一般的嚣张呀!

范灿在小露的指挥下机械地迎着还在鬼嚎的洪四展冲了上去。

“呔!洪四展小娃娃,休得猖狂,黑风洞范大爷到了!”

范灿背着甚至有些兴奋的小露,右手持剑,左手胡乱比划着,同样粗着嗓子大吼起来。粗犷彪悍的声音浩浩荡荡如河如大海般涌了回去,气势一点也不逊色于洪四展,让不少人的脚步都是一滞,

“比嗓门我可是不怕你!范小爷当年可是练过对歌!”范灿看着到了飞鱼堂外不远处的“夺魄钩”洪四展,飞身落在一处假山上,嚣张地晃着脑袋继续吼:

“哇呀呀!四展小兔崽子,大爷我在这边,速速滚过来!还不跪地求饶?若是乖乖地让大爷踢上三百下还则罢了!否则的话,喋喋……”

范灿直接忽视了那些已经围过来的黄河帮弟子——只要不是去抢人打架,范灿便是自信心十足,跑路谁不会呀?

“哼!混账东西,找死!”洪四展本来想给自己增加点出场的气势,那一声喝吗也可以显示一下自己的高手身份。但是却不料这句话除了暴露自己身份之外,没有对范灿凤飞飞三人造成任何的威慑,反被范灿拿来嘲弄一番。见范灿大摇大摆地站在五丈开外地假山之上,洪四展冷笑几声,手中三尺长钩一挥,仿佛要撕裂二人一般,狠辣地斩了过来。

范灿见他来势凶猛,虽然嘴上耍硬,可心里却着实对这个让凤飞飞也有些忌惮的黑道强人很是重视。低喝一声,斜斜地闪出去两丈远。

站在近处的一棵垂柳之下,范灿急忙喝止道:

“等等,范大爷剑下不斩无名之辈,小子你先报上名来!”

洪四展一身功夫直追章燕候,手上一把夺命钩诡异狠辣,不知多少豪杰栽在了他的钩下,早年曾经是纵横黄河两岸的黑道强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和章燕候二人被江湖人合称为“追魂夺魄”;但此人近年来低调行于江湖,在江湖上少有消息。但此人却未离开过开封城,一直隐在清水园附近。这次被黄河帮危机重重,便急急用重金把他请来。和卢章二人刚寒暄几句,便听闻这边的孙三娘的惊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洪四展主动请缨,保证要拿下来人。却不料上来便遇到了嘴巴损人的范灿,被人称作小兔崽子,前所未有,不由大怒。

这也怪他来的太晚,卢晓东没提到范灿这么个轻功变态的家伙。见到范灿轻轻松松地闪出去两丈有余,心中大惊,只以为范灿是个绝世高手。顿时小心翼翼起来,毫不轻视,只是嘴上同样不示弱:

“混账小辈,你家爷爷乃是洪四展洪四爷,江湖人称‘夺魄钩’是也!尔是何人?”

洪四展持钩停在范灿掠过的假山之上,等着范灿的回答。

“哦,我当是谁呢?”范灿继续着彪悍的声音,像是知道夺魄钩的名头,“原来是小四展呀!你妈贵姓呀?”

洪四展本以为这晚辈听见自己名头,会心生惧意,哪知范灿根本就是在打趣他!但他素来也是心机深沉,慢慢压下自己心头的怒气。

“小辈,不要只耍嘴皮子,快快报上名号,四爷好送你归天!”

“咦!”范灿本以为他会大怒,上来砍自己,这样自己便可趁机引开这厮,却不料他竟然沉得住气,“好吧,这样子也可以,拖住这厮就行。”

“咳咳,”范灿清了清嗓子,剑指围过来的黄河帮弟子,大喝道,“尔等听好!”

“我背上的这个姑娘,便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小露女侠!你们竟敢冒犯于她,真是岂有此理!”范灿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还不快叫声姑奶奶向她赔罪!”

第一一三章 上来与下来

向大家推荐一本仙侠作品:《炼魔志》,作者栖石道人,书号1412718,作者文学功底深厚,精通国学,写出来的自然十分好看,大家不妨去看看。www.65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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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虽然跟随凤飞飞有过不少见识,但终是稚气未脱,被范灿一番胡言乱语说的小脸顿时通红,环住范灿脖子的双手不仅用了用力,勒的范灿呼吸一滞,便停止了嚣张。

“哎哟,小姑奶奶你轻点,咱们这是在拼命!”范灿低声叫苦。

“看你胡说!谁让这群猴子叫姑奶奶?”小露啐了一口,小手又添了几分力气,不过这次确实拧的范灿胳膊,不那么难受,也疼得呲牙咧嘴。

“再说了,我有那么老吗?”小姑娘不满地撇了撇嘴。

“……”范灿无语,看来这姑娘在乎的是这个,那个女孩子也不愿意被人称呼年纪大!即使她是个十二三岁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即使她整天自称姑奶奶,即使她很温柔!

“你们这些混蛋听到没有?还不快快叫来!”范灿长剑一挥,“难道要等你家大爷用剑割下来几个混蛋的耳朵才肯听说吗!哼!”

虽然范灿看起来极其嚣张,其实此刻他的六感已经完全发动起来,周围有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之下,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换个地方;谁知道身后旁边会不会突然跳出来个三展二展给自己一钩?

“哼!”洪四展冷哼一声,周围的黄河帮弟子也纷纷叫嚷起来。

“把这家伙拿下,撕碎了他!”

“用长箭射死他!看他嚣张!”

“用火烧死他,把这个混蛋烧成灰!”

所有人都在叫嚣,但是洪四展未动,每一个敢上前的,只是远远地吆喝。

“混蛋,竟然没有一个叫姑***!小妮子,看来你的魅力还是不足呀!”范灿侧头对背上的小露笑道,“那就看我的吧!”

“呔!”范灿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压下去了现场所有的喧闹,也让不少人耳边隐隐生疼。只是范灿不知道自己这一喝会有如此威力,这都是他身体里那股古怪的内力赋予他的,他至今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坏蛋,你那么大声干嘛!吓唬人呀?”小露不料他会有如此威势,差点去咬他耳朵。

“废话,当然是吓唬人!”范灿点头道,而后转向已经愕然的人群,粗声喝道,“你们这群王八蛋,难道没听道大爷的吩咐么!”

“都***给我听着,大爷我在黑风山有十万兄弟,个个都是大胡子的强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轻松废掉小四展;毫不客气地说,拿这小子的脑袋当尿壶都没有问题!你们这帮孙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大爷的眼里和蚂蚁没什么区别!***,竟然不停大爷的吩咐,是不是一个个都活腻味了?啊!是不是?”

范灿最后一嗓子几乎是大吼出来的,那气势真有些君临天下的样子,仿佛现在不是黄河帮近百人围堵他,而是他一个人围堵数百人,而且这数百人的性命根本就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找死!”就算洪四展心中再有疑惑,被人如此喝斥,也是肝火上升,忍无可忍!夺魄钩连挥,向一副金刚怒目样子的范灿杀了过来。

“大伙把这小子围起来,别让他跑了!让洪前辈撕碎了他们俩!”火光冲天,范灿的鬼嚎传遍了整个清水园,而且吓哭了不少二三里之外已经睡着了的小孩子。清水园的火把至少有一半向着他赶了过来。

“笨蛋,姑娘是让你阻住展四洪,不是让你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小露抱紧范灿,看着扑过来的洪四展,小声斥道。

“恩,我知道。”范灿作为一个纸老虎,当然不会去扑上去和阴狠毒辣的展四洪争锋。见他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周围的低山沾满了黄河帮的弟子,又不知道身上的小露会不会游泳,水里地上已是无处可躲;暗叫声扶好,双脚一点,平地腾起三丈有余,身子在空中一折,大鸟一般再次横移三丈多远,稳稳地落在了近处的一株白杨之上。

这下子不但躲开了洪四展的全力一击,还顺利里出了众人的包围圈。

“小姑娘,是洪四展,不是展四洪!”范灿百忙之中还不忘提醒小露叫错了名字。

“黄河帮的兔崽子们听好,你家黑风大爷是个高手,是有身份的人,绝不在平地和人争斗,高手要有高手的风度!若是和你们一样和地上蹦跶,哪还称得上高手吗?大爷我会被人消化的!”

“把这个墨迹的混蛋给射下来!”下面的人纷纷叫嚣,虽然被他绝伦的轻功给震了一下,呆了一阵;但是他的唧唧歪歪更是把所有人都给激怒了!

洪四展的拼命一击被范灿轻松多开,心中大惊;见敌人轻功如此精妙,嘴巴又损,就想用暗器把范灿给打下来。

“你们这群小子,若是有种的话,就上来和你家大爷一决雌雄!咱们真刀真枪打一仗,别在下面装什么好汉!”范灿骂道,然后又改口,“哦,大爷我说错了话,雌雄早就已经分开;你们这群小子都是孬种,都是娘们!”

“混蛋!你还胡说!”若不是小露怕高,早就扁这个满嘴胡言的家伙了。

“非常之计,姑娘莫怪!”范灿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中听,便道歉道。

“哼!”小露十分不满。

“混蛋,你敢下来么?”下面有人开始反驳了,三丈的高度不是一般人身上的功夫能及,但是嘴巴的功夫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鸟人,你下来,大爷自缚一手打你五个!”有人开始激将了。

“大爷一手打你二十个!”有人觉得五个不够气势。

“一百个!”“五百个!”

黄河帮的陆地高手越来越多。

“你们敢上来么?”范灿才不管人多不多,牢牢地守住脚下的白杨树,“在上面大爷一个人打你们全部!”

“你下来!”下面的人回应。

“你们上来!”范灿大吼。

“你下来!”

“你们上来!”

……

数十个回合之后。

“你下来!”怒喝声依旧不减。

“我……”范灿欲言又止,嗓子哑了,“我若下去,你们给我点水喝好吗?”

第一一四章 衣服烂了

虽然范灿劲头十足,奈何嗓子不争气,数十个回合下来,不但口渴的要命,连嗓子也哑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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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帮众弟子本来和他轮着向对方叫阵,正慢慢进入状态,见他突然哑哑地吼出来这么一句,顿时一呆,有不少人笑了出来。

“你……”小露拧了他一下,差点笑了出来,“你敢下去么?”

“小妮子,别说话,看看凤丫头那边怎么样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范灿这次却没有耍赖,而是十分严肃地说道,“那章燕候身为一帮之主,被咱们闹成这样还不出现,定有蹊跷!今晚咱们三个可别栽在这里!”

“哦!”小露毕竟是个小孩子,范灿要比他打上六七岁,加上范灿态度的突然转变,而且说得都是实情,小姑娘有些诧异,只觉得这个嘻嘻哈哈邻家大哥哥模样的家伙此刻才像个男人,顿时乖乖听话,软软地应了一声,转眼向着飞鱼堂那边望了过去。

“下面的,你们答应大爷的条件么?”范灿哑着嗓子问道,“若是有胆子答应,那大爷我就下去!”

“哼!你给我下来吧!”洪四展双手一抖,三把飞刀以品字形朝着范灿二人打了过去,他的内力虽不若卢晓东那般雄浑深厚,但是阴柔毒辣却有过而无不及,暗器打出之时又快又狠!此刻乃是晚上,范灿二人的视线被杨树叶遮了个大半,加上范灿一直在和那群人喊号子,注意力早就分散,定然不会注意到飞刀,即便他反应灵敏,等发现了也已是不及。<<>>

“小辈,让我逮住之后,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撕碎你的身子,看你如何嚣张!”洪四展暗自发狠。怕三只飞刀无功,左手一甩又是三只透骨钉!

“你们……”范灿挥了挥长剑,还要大喊,准备商讨条件,突觉腰间一沉,一股大力传来,却是被小露硬生生都推离了树枝;由于没有准备,脚下一滑,便失去了平衡。小露则是死死地抓住他,二人就那么直直地朝树下的人群中栽去。

“你……”范灿没有准备,被小露的突然动作给激怒了,就要喝斥她不知时候地胡闹。

“暗器!”小露话音未落,树枝间磕磕碰碰地下落的范灿便听到了噗噗几声轻微的闷响从头顶传来,顿时明白过来。

树下围着的众弟子正闹得热闹,本以为对方只是胡闹才说出下树的话,正回言讥笑。却不料对方竟然真的从树上落了下来,而且下来的竟然还是两个,姿势又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微楞之后,纷纷叫嚷起来。然始作俑者洪四展却是笑容凝在了脸上,见对方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招式躲过了自己的暗算,怎么都像是走了狗屎运——看对方下落的方式,定然不是觉察到了暗器的袭来,倒像是站的久了,双腿不支,从树上滑了下来。

“该死的!”洪四展暗骂一声,从假山上一跃而起,挥钩向着树下扑去,一式“吴钩断山”,斜斜地劈向白杨树上颠簸的二人。

范灿和小露二人被枝枝叶叶挡住也不是那么好受,只是范灿百忙之中还不顾喊上一句:

“兔崽子们,黑风大爷来了!等着受死吧!”

此刻的范灿根本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个嘴硬了,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想着威胁别人。

“大伙小心,这小子有古怪!”也不知道那个自以为心细的家伙喊了一句,顿时让一群嘶吼着扑上去的黄河帮弟子心里起了疙瘩,不由自主地推了几步,一时间为范灿二人的顺利着陆创造了连号的条件。

“此子轻功绝世,绝不会如此简单就从树上掉下来,其中定有古怪!”那些看到了范灿刚才表演的人心里更是诧异,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尤其是今天整天都没得安宁的众黄河帮弟子。

“看钩!”洪四展越过倒退的人群,刚钩呼啸着地向着范灿二人斩去洪四展的夺魄钩可不是摆设。鹿角钩,其钩身有叉,形如鹿角,可斩可钩,可索对方兵器,稍有不慎,即被开膛破肚,钩很难练,但是练好既是高手。洪四展既是这般,因杀人过多,才不得不躲。

范灿自然感觉得到对方的杀气,可身后被小露挂着,身体被树枝挡住,也不听使唤,只能暗自着急。

从栽下去到落出枝叶间也不过几息时间,范灿根本来不及准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小露向着洪四展舞成的光幕里落去。

“难道范大爷要在这里倒霉不成?”范灿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恐惧紧张的感觉,冥冥中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

果然,接下来的事让范灿哭笑不得,让洪四展差点吐血出来。

“哧啦”一声清脆的声响,范灿身子一震,然后脖子一紧,被小露勒的直翻白眼,后腰也是一紧,便停止了下落,顿时让那漫天的钢钩绝杀失去了作用。

“大爷我这是第几次从树上掉下了?”范灿心中苦笑着,“没想到这次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范灿的青衫勾在了断开的树杈上,勉强支撑住了二人的重量。

“你们***看什么看,没有见过不穿衣衫的男人呀?!”范灿对着目瞪口呆的黄河帮众弟子骂道。

“小妮子,你想勒死我呀?”范灿的长剑早就先他们一步到了地上,双手一抓小露,直接把她扔回树上,然后自己迅速地返回了树上,看着自己褴褛的衣服,不禁火向上撞,大吼道:

“兔崽子,你竟然敢暗算你家大爷!定不饶你!”

把已经快成布条的衣服向身上裹了裹,大吼着扑了下去。

第一一五章 小露受伤

这此范灿可是郁闷大了,不但丢了凤飞飞给的长剑——虽然不会用,但是佳人相赠,丢了岂不可惜?万一让还怎么办?范灿还丢了面子——竟然在数百人前面狼狈地从树上滚了下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更可怕的是,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身上的青衫布料质地结实,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吧,陪着一个花一样的小姑娘丢了性命不算什么,但是决不能丧命在黄河帮此等贼子的手上,当真是奇耻大辱!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正在树下暴跳的阴险老头子——“夺魄钩”洪四展。www.65txt.com

“***,暗算了大爷,你个兔崽子还鬼嚎!”范灿骂了几句,鬼魅一般向着树下的人群中扑了过去。

“嗳,你等等!”小露一把没有拽住,便给范灿滑走了,小姑娘不禁连连顿足;不过这次却是抓紧了树枝,盯紧了洪四展那老贼的一举一动;一脸的着急,偶尔还不时地打些奇怪的手势。

范灿飞箭一般冲向了冷笑不已持钩而立的洪四展,去势之疾,让人咂舌。那些个黄河帮弟子都看得呆了,连洪四展也有些眩晕——这人好快。众人的眼神都被范灿和洪四展给吸引了过去,期待这此刻场中最厉害的二人正面相斗会有什么火花。

洪四展其实有些紧张,他根本看不透范灿的实力。若真是只看范灿的轻功,那这人放在整个武林也是数一数二,似乎用不得这般偷袭黄河帮,只要从大门杀进来,定是无人可挡;可从他刚才狼狈的样子和从开始以来只会躲闪的表现,哪里有个高手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窗户纸,没什么神秘的。

一招失误,很有可能便送了自己性命!洪四展选择了挥钩后退。

然而结果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范灿不但没有和洪四展近距离接触碰撞,甚至根本没有赶到洪四展的面前,在众人头顶,离着洪四展还有一丈多远时,范灿已经飞花似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秋千荡到了头,自然要返回来,况且前面还有明晃晃的锋钩相迎;范灿在空中不忘给自己造势:

“呔!站住!”

炸雷似的声音从将近哑掉的嗓子里轰出,让脚下一众持着火把的黄河帮弟子顿时呆立当场,怔怔地望着头顶的人一闪而过。范灿的动作极其的流畅,一个精致的半弧在空中划过,转眼已经到了大杨树树根处,燕子三抄水的完美动作中加了个海底捞月式,左手从落叶稀廖的地上连点两次,捡起两物,右手在眼前洁白的的杨树干上一撑,借回弹之力向上一翻,“穿云飞雁”式用毕已经再次回到了目瞪口呆的小露身边。

“嘻嘻,东西回来了!”范灿整了整把长剑递给小露,再次裹了裹已经不再蔽体的青衫,可是右手里还是紧紧地攥着一物,小露想问却没有开口,而是把眼睛再次转向了一边。

“姑娘让我们赶紧离开!”小露低声道,“她已经杀了那个可恶的九尾猫!把两个大笨熊也给毒跑了。”

“啊!”正为自己衣不蔽体烦恼的范灿傻了眼,有些苦涩地问道,“这么快就杀了三个人?”

“笨蛋,什么叫这么快?”小露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已经很慢了!快走了,姑娘在招呼我们呢!”

“额。”范灿咽了口唾沫,杀人就这么简单吗?“她在哪边?我怎么没看见?”

范灿心中突然浮起一点莫名的厌恶,但是也混杂着些迷茫——凤飞飞的狠辣让他有些反感,但是凤飞飞曾经的平静又让这死反感若有若无;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范灿向周围望了望,但是言语之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和尊敬之意。

“那边,”小露低声说道,“左后方的假山后面!刚才若不是凤姑娘提醒,我们俩这回可能已经成了洪四展那人的钩下之鬼了!”

范灿顿时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摔为何来的如此突然,小露为何知晓洪四展那厮下了黑手,原来凤飞飞早就结束了战斗,在近处相助,时刻注意着二人的安危,范灿心里的一丝不快来得快去得快,顿时了无痕迹。下意识地想着左后方的假山一瞥,果然看到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影子,正向自己这边不停打着手势,示意自己二人赶快离开,还不时地瞧瞧场子中那些面红耳赤的黄河帮弟子——这群人被范灿给耍了,嚣张劲自然去掉,但是恼羞成怒却是不可避免的。

范灿见凤飞飞示意,便背好持剑的小露,准备离开,突见凤飞飞脸色一变,玉手猛挥,示意二人大有危险,范灿不明所以,但是毫不犹豫地全力向着一边的树枝上纵去。

果不其然,范灿刚闪出去一丈有余,“啪啪”十多声闷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范灿背上的小露小嘴里也一声闷哼,手上力气突然增大,揪了一下范灿衣领。然后便传来了小姑娘银牙打颤的声音。范灿心中一惊,不敢停留,斜飘出去三丈多远,彻底离开大树,落到地上,把小姑娘反手接到身前,赶忙问道:

“你受伤了?”

其实范灿这句话根本不用问,因为眼前的小姑娘额头上淅淅的冷汗,紧闭却不停打颤的檀口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快离开这里,飞刀上有毒!”小露颤颤地说出几个字,仿佛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范灿从小姑娘手里接过来三尺长剑,转身把小姑娘背到背上,看了一眼追过来的黄河帮众人,尤其是正为二次失手有些失落的洪四展,冷笑一声,双脚一顿,便从众人面前失去了踪影。

感觉到自己被戏弄而蜂拥过来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不禁再次呆立当场!此刻竟然没有人说话,仿佛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被勒住了喉咙。但是所有黄河帮弟子的心里都浮现出了一句话:见了鬼了!

范灿当然不是鬼,而是心中着急,全力施展,躲到了暗处,转而到了凤飞飞近前。

“丫头,快救人!”范灿把小露塞给凤飞飞,低吼道,甚至连对凤飞飞的称呼都变了。

第一一六章 替人挡剑

“小露受伤了?”凤飞飞俏脸一寒,把小露接过来,瞪了范灿一眼,似乎怪他没保护好小露;而后凤飞飞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揭开盖子,一股幽香溢出,显然都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凤飞飞毫不吝啬地一股脑全给小露灌了下去,范灿是丸是液都没见到。www.65txt.com<<>>

被凤飞飞瞪了一眼,范灿有些悻悻然;也觉得自己不够警觉,才闹得小露遭此一劫,不敢反驳,见凤飞飞给小露喂下东西,本已煞白的小脸慢慢有了些许血色,才松了口气,望向凤飞飞,却不敢说话。

“笨死了!”凤飞飞把小露搂在自己怀里,瞪了范灿一眼,“这紫砂丸只能压得住药性,却解不了毒,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恩。”范灿连忙点了点头,就要从凤飞飞怀里结果已被凤飞飞顺手点了睡穴的小露,却被凤飞飞制止,敢要说话,火光一亮,已经有黄河帮弟子赶到了这里。

“这边!那个混蛋在这里!兄弟们上呀!杀了他!”

呼啦一群人就围了上来,范灿知道事不迟疑,双手一圈,把凤飞飞和小露一左一右夹杂双臂之下,大吼一声,就向着远处跃去。

凤飞飞没有提防,被他来了个突然袭击,知他是好意,却也恼他唐突——第二次被一个男子带着走,实在是与她天尘杰出弟子名头大大不符,况且这个家伙的外衫已经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了,自己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竟然和一个只认识几天的傻小子有了如此接触,实在是大大地滑稽。

“混蛋,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凤飞飞差点就拿手中的匕首在范灿背上刺两个窟窿,奈何范灿膂力甚大,此刻凤飞飞又是极不方便,就这样三人慢慢向着清水园的院墙奔了过去。

“笨蛋,那边去不得!”凤飞飞见范灿随便挑了个方向,狠狠地斥道,“你想咱们仨被万箭穿心吗!要找有梧桐的地方,在梧桐树下经过才可平安出得此地!”

“额?”一路狂奔中的范灿耳边带风,听得清凤飞飞的警告,但是却不明白,微微诧异,脚程便慢了些,黄河帮中功夫好些的高手出现在了被范灿挟着的凤飞飞眼里。

“你以为黄河帮围墙那里的书都是摆设吗?”凤飞飞解释道,语气颇为凌厉,显然是对范灿的迟钝极为不满,“那些杨柳之中的机关埋伏比小院还多!而且布置也是极为讲究,是清水园一道重要屏障!”

“我们进来的时候……”范灿还有些疑问,却被凤飞飞不耐烦地直接打断:

“近来的时候你能脚不沾地从树顶越过,现在你行吗?”

听凤飞飞稍稍解释,范灿顿时明白过来,不由暗骂这群小子狡诈,却也无奈,身上带着两个人,确实不甚方便。听凤飞飞喝斥,却也不往心里去,只是专心去找梧桐树。

此刻可是晚上,范灿的眼里再好,也费了不少劲,等到找到梧桐树落地放开二女时,“夺魄钩”洪四展已经带人跟了上来。

凤飞飞带着小露在前面引路,范灿装模作样地手持长剑殿后,不时地大喝:

“都给老子站住,前面是雷池,我看谁敢越过半步!休怪大爷手中长剑不留情面!”

后面的黄河帮众人瞪着穿着暴露嗓子嘶哑的范灿,鼻子都气歪了!这小子都成这个样子,还在嚣张,见他不断退走,一个个嘶叫着就冲了上来。

“别叫了!快离开这里!”凤飞飞喝道,她把小露抱在怀里,此刻飞身上了院墙,招呼着虚张声势的范灿。

“大爷去也!”范灿对着仗钩劈过来的洪四展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倒翻而去,准确地落到了院墙外面。

“走!城北!”凤飞飞喝道,就要离开;但是对面屋顶上突然出现的几个身影,让她呼吸一滞,微微愣住,心中暗叫不好。

“这里!”凤飞飞扯了扯还要耍几下的范灿,示意他跟在自己身边。

“贱人,哪里走?”洪四展不甘的怒吼声传来,几个身影跃上墙头,看到范灿三人的身影,扑了过来。凤飞飞刚要把小露交给范灿。

“这人许能保得小露安全,这些人自诩正派,应该不会难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吧!”凤飞飞想到,显然她已经识得了来人的身份,想利用范灿保得小露安全;但是一片在月辉之下盈盈闪闪的剑光打断了她的动作。

“好强!”范灿显然也注意到了那片从三丈之外飞泻而来的剑舞;那凌厉的剑气是如此的切肤,范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呆呆地望了过去。

这凌厉的一剑不是斩向凤飞飞他们,而是直接迎上了杀气四溅的夺魄钩,娇斥声同时传到了范灿的耳朵里:

“洪四展,往日作恶多端,今日你将无可遁迹!”

“花若花!”虽然只有一招,但是范灿仍是看的心驰神往,喃喃道,“这便是蝶谷的剑意么?”

“哼!花妮子竟然没找上我!”身边的确实凤飞飞冷哼一声,“难道她要凭着那些人来拦住姑娘吗?不自量力!”

“走了!你想看的话,姑娘这里也有!”凤飞飞一把把呆呆地范灿扯了过去,拖着他向前走去,似乎身后的打斗与她没有一丝的关系。

“哦!”范灿见花若花和夺魄钩斗的激烈,在火把照耀之下,只见两团人影,是范灿入得江湖以来见到的最高明的打斗;却被凤飞飞扯走,极为不愿,却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凤飞飞悄悄地落到了他的身后。

“天尘妖女!哪里走?”数声娇喝传来,眼前三个倩影挡住了去路,范灿顿时就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却是那蓬莱派的四个女子。

“终究是给遇上了!”心中感叹一声,就要招呼,突然感到腰间一麻,全身失去了力气,而后屁股上传来一股大力,竟是被人踹了一脚,直直地飞向了白樱梨子颜顺三人刚刚摆好的“水天一色阵”中!

“你答应过要替我挡剑的。”身后的凤飞飞看了飞去范灿一眼,眼神迷离,幽幽说道,一咬牙抱起小露向着一边的屋顶跃去。

第一一七章 女侠饶命

范灿身不由己地向着已是寒光闪闪的“水天一色阵”落了过去,去势颇疾,大有一往无前寻四女拼命之势——确实一往无前,拼了命的想止住身子,奈何身不由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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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白天,蓬莱派的三个女剑客可能还可以分辨出来来人是个穿着暴露的男子而不是那两个可恶的天尘派小魔女,但此时夜深人不静,月光朦胧,火把在远处,况且范灿又是在空中,鬼才看得见范灿的真容。花若花等人只看到范灿和凤飞飞一块从园子里逃出,必是一伙的无疑,记起傍晚时分魔女的可恶行径,自不会手下留情,当即便使出最拿手的功夫,想要困住凤飞飞好好虐待一番。

其实花若花等人赶到此处并未太久,蓬莱四女退走之后便去拜访花若花,言及凤飞飞院子的诡异之处,诧异不已;花若花与白樱相熟,好生招待,静静地听完四人的叙述,却是直接道出了凤飞飞的身份,让四女吃惊不已!不但是吃惊凤飞飞的天尘派身份,更是吃惊花若花为何如此了解。花若花没有隐瞒,说明了理由。

花若花和楚月二人赶来开封的原因就是因为凤飞飞!凤飞飞强赌平和阁,戏弄大闹清水园,调虎离山戏弄卢晓东,没几天便传遍了江湖。虽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愈是如此,好奇的人越多。花楚二人刚在附近除掉臭名昭著的“沧州狼”郝立为,要回师门复命,听闻此事,便顺路赶来开封,只是中间楚月又被开封境内的数起盗案吸引了过去。<<>>花若花便和她兵分两路,独自一人赶来开封。之所以没掩饰身份,却是另有打算。

进城的时候见到了范灿让她稍稍惊讶一番,后来开封城的混乱也被她看在眼里,只是仍是寻不到凤飞飞的踪迹,不过此刻的她已经基本上判断出了凤飞飞的出身。蓬莱四女前来,稍稍一说,便有了主意。本想是赶往凤飞飞那边,只是范灿的一阵大嚷大叫无意中留住了几人,花若花与蓬莱四女联袂前来。因为蓬莱四女知道小露被卢晓东掳走,也向花若花提到过此事,聪明的四女瞬间便猜到了清水园的事情。但是遇到范灿是她所为料及的,在清水园中,范灿一味的叫喊,全是假声,后来嗓子哑了,几女更是辨认不出!五人本欲袭击凤飞飞,奈何那夺魄钩名声实在太臭,手段狠辣,制造过不少血案,花若花乃是蝶谷众人,当然要为武林除掉此等败类!所以瞬间便迎上了洪四展,留下蓬莱四女以剑阵困住凤飞飞。

却不料凤飞飞狡猾,把范灿当成了替身,一脚踹了过去,自己则溜之大吉!

然事情并未如此发展,凤飞飞飞身而起,刚要落脚;却不料屋顶上冒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直直地斩来,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娇喝道:

“魔女哪里走?林七姑娘在这里呢!看剑!”

蓬莱剑法妙招“涛声阵阵”挽出层层剑花,向抱着小露身子,落在屋檐上尚未站稳的凤飞飞斩来。原来樱梨颜三女摆阵,林七小姑娘轻功稍弱,便在一边掠阵,见有漏网之鱼,自然不会放过。

范灿落进天水一色阵,凤飞飞被林七拦截几乎在一瞬间发生,加上一边的花若花力战夺魄钩,三处地方,三场莫名其妙到来的打斗让蜂拥而来的黄河帮弟子们纷纷愣在了当场。

花若花他们是认识,火把之下的蝶谷弟子更是如仙降临,让不少的黄河帮弟子都如痴如醉,呆立当场;剑光霍霍,如流光泻地,他们插不上手,不想插手,也不敢插手——蝶谷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惹,即便是洪四展使他们请来的贵客,也不能去惹蝶谷的仙子。

情况不止如此,虽蝶谷仙子到来的人不但拦住了己方的人,把凤飞飞几人也给拦了下来,其中意图,更是糊涂了一大批人。

凤飞飞刚刚站稳,便见林七持剑而来,轻眉微蹙;她的功夫自然高出林七一筹,但是此怀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露,加上林七来的突然,顿时失去了先机,长剑已杀到近前,无奈脚尖一点,向后滑去,落下了房顶,再次回到了场子里。

林七三人见魔教三人中有高手直直地飞了过来,衣衫翩翩片片,很是嚣张。几女知道魔教弟子手段狠辣,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程度,竟然要以一敌三!但有此胆量者定是高手,想起是个时辰前狼狈的卢晓东章燕候二人,白樱等人不敢怠慢,三把长剑顿时舞成了三团华丽的剑光。

“我是无辜的!”范灿突然受制,心中哀号,奈何穴道被制,用不出一丝的力气,嗓子也早已经哑了,刚才面对黄河帮时张牙舞爪的劲头早已消失殆尽。甚至连责怪凤飞飞的时间都没有了。

“哼!竟敢小看姑奶奶!今日定让你吃尽苦头!”梨子默默给自己加油,今日受挫于黄河老祖,让小姑娘有些郁闷;后又知道自己四人糊里糊涂帮了魔教的人,更是郁闷!此刻见到一个单枪匹马前来的混蛋,梨子女侠早就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贼子,看剑!”梨子娇斥声几乎和屋顶的林七同时,更是增了几分气势。

“我不看!”范灿嘶哑的声音传来,“白女侠剑下留情!”

总算凤飞飞还给范灿留了一条后路,没有封住他的哑穴,眼看到了剑阵前面,总算卯足了力气喊出来。

“我是黑风……哎呀”范灿话音未落——连哀号都那么嘶哑,也真难为他了;“砰”地一声重重地栽在了东大街的青石之上,不受控制地滚出老远去,顿时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禁不住在地上哀号了起来,看着指着自己胸口的三把明晃晃的长剑,范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女侠饶命!”

“休要伤我姑娘!”小紫的呵斥声传来,一团剑光扑向了林七,把凤飞飞挡在了身后。

第一一八章 场面很尴尬(求收藏求推荐)

凤飞飞带着一个手上的小露,不方便和林七动手,加上一边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以免小露有危险。www.65txt.com

但是林七却是气急了这个可恶的天尘派魔女,拼尽全力,缠的厉害。凤飞飞凤眉微蹙,右手的匕首挡开了林七斜刺来的一剑,面色一沉,便要下杀手。正巧此时闻声赶来的小紫拦住了林七,让凤飞飞缓了一缓,看了场中一眼;无意中瞥见东大街远处那些飞奔而来的影子,不再停留;招呼已是有些不支的小紫,回身看了看范灿,飞身上房,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天尘一派暂时退出战局。

林七本来要好好教训一番凤飞飞的,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小紫的一阵抢攻快攻拦住了步子,只能看着凤飞飞从容离去;银牙一咬,便要拿下小紫。只是此刻林女侠却忘记了小紫的出身,小紫见她反扑,冷笑一声,左手一挥,点点寒星飞来,却是啐了剧毒的的暗器——天尘派没什么江湖道义可讲的!林七娇叱一声,长剑连挥,剑如疾风,把暗器挡了下来。只是等林女侠稳住身子,始作俑者小紫却早已逃之夭夭;顿时把小姑娘气得直跺脚。看了看白樱三人拦下的倒霉鬼范灿,啐了一口,挽了个剑花,纵身赶了过去!

蓬莱派乃名门正派,自然不会为难一个投降的魔门弟子;况且依这人落地的姿势来看,貌似是被人顺手扔了过来,此中倒有些蹊跷。但是魔门弟子素来狡诈,三姝还是小心了一些。

“混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交出来!”梨子虽然觉得这个坐在地上哀号的魔教弟子有些眼熟,但是却没有认出来是范灿,见他落地之后的左手还紧紧握着,不由娇声喝道。

“一个玉簪!有什么好看的?”范灿丧气道,有些气呼呼地把手里的东西交了出去。

“这凤飞飞竟然如此行为,真是可恶!亏我还为了这个破簪子犯险!”

“原来那次冒险不仅仅是为了去捡长剑,还为了这个簪子。”凤飞飞抱好小紫,招呼和林七斗在一处的小紫离开,下意识地望了范灿那边一眼,不知怎地就听到了范灿和梨子的对话,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有些甜,更有些酸。她一直很好奇范灿那次的飞身犯险第二次动手到底捡的什么;可此刻凤飞飞突然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听到范灿那嘶哑丧气甚至有些好笑的声音。

“哟呵!落到本女侠手里,混蛋你还敢嚣张!”梨子见这家伙说话之间竟然还带了几分火气,不由气的杏眼圆睁,在范灿眼前挽了个剑花,恶狠狠地道,“看本姑娘不把你大卸八块!”

“等等,师姐,让我来!”林七小姑娘咬牙切齿地杀了过来,跑了小紫和凤飞飞,只能拿这个家伙出气了!

“等等!”白樱感觉出了蹊跷,连忙阻住了想要发飙的林七梨子二人。

“阁下是谁?”白樱虽然止住了师姐的动作,但是却也不敢懈怠,冷冷地问道。

“我我……在下范灿。”范灿一转身,赖皮地躺在了开封城的东大街上,仰面朝天,看着四张温软如玉的俏脸,也看着云彩之下偷笑的月亮。

“什么?”四个女子同时一声惊呼,林七和梨子更是差点蹦了起来。

“你是范灿?”

“你怎么和天尘派的妖女走到一块去了?”

“你不是和卢晓东结怨了么?”

“你怎么会出现在天尘魔女的院子周围的?你是不是偷偷跟踪我们?”

“昨天晚上你怎么无故消失了?”

“该死的家伙!你敢喝魔教妖女一起暗算本姑娘,是不是想死呀?”

“臭小子,你是不是被天尘的妖女给魅惑,失去心智了?”

等四个女孩子借着远处微弱的火把光看清了范灿的面目时,顿时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范灿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响了起来,刚抬起的头,再次落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起来。

“各位女侠,”范灿哑哑地道,“能不能把长剑拿些开来,小生看着眼晕呀!”

“混蛋,还小生,我看你生大声吧!嗓子都哑了!”林七抬脚踹了范灿一下,却也把手中的长剑回鞘了。

“混蛋,这簪子是不是那妖女的?是给我说清楚!姑奶奶对魔教妖人可绝对不会手软!”梨子也威胁道。

“白女侠,我冤枉呀!”范灿打死也不会说自己适合凤飞飞一路来的,不只因为这小娘皮实在可恶,竟拿自己当靶子使;更是因为范灿看出来这四位女侠和天尘派根本就不对付!

“范少侠快快起来吧!”白樱注意到了范灿的惨状,也觉得有些别扭,便收回长剑,称一声少侠,让范灿起身回话。

范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四位女侠施礼。

“混蛋,穿好你的衣服!”却不料四个姑娘俏脸一红,同时转过身去,梨子还斥了一句。

“额?”范灿不解地低头去看自己身上,老脸也是一红;原来他的衣衫本就是面条模样,经过刚才东大街青石板的一番洗礼,此刻已是光荣褪去;范灿起身之时,它便很配合地滑到了地上;所以范灿此刻身上只剩下了短裤在身——要知道这可是春末夏初,身上的衣服本就少得很!

范灿下意识捂住了下身,而后迅速地俯下身子,想把躺在地上呈蛇装模样的青衫捡起来,只是他失望了,土地爷留下的东西他哪能收的回去?不由心里一痛,那衣服可是他的最爱呀!

“四位女侠,呵呵!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幸会幸会!”范灿强忍住羞意,讪笑着想蓬莱派的四个女子打招呼。本想抱拳施礼,哪知双手刚抬起来,突然身上一凉,猛然觉到不妥,嗖的一下又缩了回去。

开封城的东大街上,这一边围了近百的黄河帮弟子,中间是蝶谷仙子花若花和黑道一流高手夺魄钩在激斗,剑光霍霍,钩声厉厉。二十丈之外的地方四个娇艳若花的蓬莱派美女围成一圈,中间是个不知所措的半**男子。

这场面,很诡异!

第一一九章 姑娘你误会了(求收藏!!)

“呵呵!幸会幸会!”梨子见范灿这家伙狼狈至此还敢废话,不由冷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黑风洞主竟然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赤身**!真是好兴致呀!”

“我……”范灿无语,自己这身打扮确实有些别致,“在下……”

“姑娘知道你的衣服在下面!”林七把话接过来,小姑娘此刻已是面红耳赤,本来就因为走了凤飞飞而心中郁闷,看到三位师姐抓了个活的,本以为有机会发泄一下;谁知竟然是他,更可恶的是这厮竟是这幅德行,小姑娘顿时闷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捡起来赶紧穿上,大晚上的您不能冷吗?”

范灿的头上冒出了冷汗,这俩小姑娘嘴不饶人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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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范灿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四位美女没有以剑相向就已是谢天谢地了!自己不但替凤飞飞当了剑,还亵渎了美女的眼睛,罪大恶极!小女孩有些反感是理所当然的事。

范灿不敢说话,呆呆地立在原地。

“好了没?”林七等了一会,便转身过来;小姑娘和范灿还有一大笔帐没有算,最是耐不住性子。

“哎呀!你个混蛋,你想死呀!”林七脸一红再次回身过去,差点就反手给了范灿一剑。

“林女侠,在下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范灿哑着嗓子无奈道,总不能从地上挖出来一块青石板挡在身前吧?

“呸呸!”小姑娘啐了一口,斥道,“说什么呢?谁让你冒犯了?再敢趁着混蛋说胡话,姑娘一把掐死你!”

“额?”范灿脖子直冒凉气,不敢再说话了。

“既然范少侠多有不便,不如先行离去,白樱四姐妹改日亲自登门拜访拜访如何?”白樱聪慧,自然听出了范灿的窘状,便提议道。

“师姐!”范灿没说话,梨子先是着急,“这个混蛋竟然和天尘派的魔女混在一起,定不是什么好人!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姑娘冤枉在下了!”范灿也想着尽快离开这里,省的尴尬,模棱两可地辩解道,“在下落得如此惨状,全都是由着黄河帮的猴子们和天尘派的那个小娘皮所致!”

“混蛋,你敢不尊重女孩子!我敲死你!”感情梨子女侠只注意到了“小娘皮”三个字。

“额?”范灿愣了愣,连忙摆手否认道,想要大声辩解,奈何嗓子不配合,“不是的,梨女侠误会在下了!我是说……”

“混蛋,你到底有完没完?一会误会一会冤枉的,你是说姑奶奶眼瞎了吗?”梨子怒道,转身过来,怒视着范灿——只瞪着这小子的眼睛,其余的自动忽略。

“不是的,不是的。姑娘你……”范灿还想解释,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解释,这根本就是一个解释不了的东西,便垂头丧气道,“女侠,我看您还是打我一顿好了!”

范灿无奈地蹲下了身子,抱着头不再说话,等候四个女孩子发落。

“范少侠,你……”颜顺见范灿被两小师妹欺负的着实可怜,有些不忍心,便想询问几句。

“弟兄们!杀了他,这老家伙竟敢和花仙子动手!”花若花的护花使者们终于赶到了现场,数十个英俊洒脱的江湖少侠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看清场中的打斗,一个个义愤填膺,都要把夺魄钩从眼前抹去。

“花仙子,‘小轻侯’前来助你!”一个手持长剑的少侠奔在了最前头,二话不说即加入了战团。

“贼子,休得猖狂!‘寒江双杰’来也!”两个年轻人,两把长刀呼呼挂风向着夺魄钩斩去。

“呔!不想死的统统退开!”更厉害的角色到了,一条狼牙棒就要杀向围观的黄河帮弟子。

总之,不到十个呼吸,“夺魄钩”洪四展已经被一群生龙活虎义愤填膺的江湖少侠们围了起来,任他夺魄钩辛辣狠毒,在这么一群青年俊杰的集体围攻之下也渐渐吃不消,何况还有一个与他不相上下的蝶谷弟子在侧。不一会,洪四展有些左支右绌,额头上开始开始冒汗。

黄河帮的弟子们一看,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夺魄钩就要饮恨收场了,呼啦一声,近百号人冲了上去。

混战开始!“夺魄钩”洪四展带着数百的黄河帮弟子迎战蝶谷仙子花若花带领的几十个江湖的青年高手。

另一边。

颜顺的话被打断,转眼望过去,见凤飞飞来了帮手,更是笃定,对白樱说道:

“师姐,你看我们……”

“等一会吧!今晚不会这么宁静的。”白樱点了点头道。

“范少侠,你还是先行离去吧!切不可与魔教中人为伍,免得最终害人害己!若范少侠误入歧途,我姐妹虽然不才,但也会向少侠讨教一番的!”

白樱不信范灿会是魔教中人,只是见到他与魔教中人一起,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的很惨,但心细善良的香雪剑终不免警告一番。

“谢姑娘教诲,范灿定当谨记在心!”范灿起身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

“给你的破簪子!”梨子见大师姐有些放范灿离开,便把玉簪一把甩给范灿,再不去理他。

范灿下意识地接过来,待接到手中,心中却突然有些烦躁,便想随手扔掉;只是心中某个角落就像是藏着一根弦阻止着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混蛋怎么还不走?”林七见范灿磨磨蹭蹭不肯走,好奇之余有些愤怒。

“呵呵,”范灿哑着嗓子讪笑道,“林女侠,在下被天尘魔女所劫,身上的银两也被洗劫一空……”

范灿没有再说下去,想必林七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没钱买衣服,女侠给点钱吧。

“你还会笑?”林七小姑娘见范灿傻着脸赔笑,不由就要斥他几句;但是突然想起范灿此刻衣不蔽体的惨状,不知怎么地就想笑,不过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给,这是十两银子!”林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了范灿,同时警告道,“小子,你给姑娘挺清楚了!这银子可不是白给的,是要还的!”

“一定一定!”今天第二次感觉到衣服可贵的范灿赶紧点头应是!

第一二十章 恶斗不止

从林七那里讨来了十两银子,看了看杀声震天的场子,范灿颇为自觉地向几个女侠告辞离开。www.65txt.com

沿着东大街走了一趟,范灿很无奈地发现今天的东大街格外的安静,大部分的店铺都早早地关了门,而裁缝铺子更是如此。

“好冷清呀!”范灿双手抱肩,虽然多年来的水中经历早已把他的身体练得寒暑不侵,但是人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觉得这么赤着膀子在大街上游荡十分的不爽。

蹲在一家裁缝铺门前的招牌下,范灿抬头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

这大街上寥寥的夜店自己是不能去的,勾栏去处不能去也不敢去,酒楼去了也没用。

凤飞飞那里肯定是回不去,且不说这妮子无耻地舍自己而去,只是那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机关就能让范灿不敢越雷池一步。

找家客栈去偷衣服,范灿怕自己进错屋子;若是一不小心进了女子的房间或是好人家的房间,便是罪不可恕的事。

思量再三,范灿突然记起了一个道理:偷不如抢!

茫茫夜色中,赤着上身的黑风洞主再次回到了清水园。自己一个人光溜溜的行动倒是方便的多,凉飕飕的春暮风吹着,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发愁也没用,还不如往好处想呢?

此刻黄河帮很大一部分实力都被集中起来。一处便是“夺魄钩”洪四展那里,另一处就是卢晓东那里。巡逻的人此刻也少了许多,守在茅房的门口,范灿很容易地等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靠着自己那跛足的点穴功夫,范灿制住了一个叨叨絮絮的黄河帮小弟子,把外衫剥下来裹在自己身上,虽然不是很合适,倒也遮住了身子。

俗话说得好,“保暖而思淫欲”,人总是闲不住。出气似的踹了躺在地上的黄河帮弟子几下,范灿好动的心思又涌上来——当然绝不是什么淫欲,而是一些略带少年心性的想法。

“身上的东西都被凤飞飞那小娘皮给扣下了,身上只剩下了这个玉簪子和林女侠的十两银子。这玉簪留着也没用,等天明,就把它给换成酒钱!让你小妮子嚣张!这十两银子暂且留着,改日双倍奉还就是。”

“今天睡了一个上午,睡觉也睡不着;况且客栈也不好找。趁着此刻花好月圆人声鼎沸,不如就在这清水园游览一番,小桥流水,猴子混蛋,倒也有趣!”

范灿打定主意,决定先去寻觅点西去洛阳的盘缠,同时去拜访一下卧病在床的花花公子章帮盛,

“不知道章小子能不能认出按这幅面目来?”范灿好好地洗了一把脸,此刻神清气爽,“若是能认得出来,或许能叙叙旧也未可知哩!”

既然有了黄河帮弟子的衣服,便可以大摇大摆地行走于清水园间,范灿装模作样随着一队巡逻的弟子行走几步,便要借尿遁离开。

提着把小片刀顺着院中小径走着,“砰!”一声极其微弱的闷响从前方传来,虽然耳边很乱,范灿依旧判断出来这是夜行人的踪迹。而后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进来了不下十多个人。范灿不敢独自前去,只好拔地而起,躲在近出的一处屋檐之下,紧紧地贴在椽子之上,静等陌生人的到来。

“果然不平静!”范灿记起了白樱阻止颜顺等人时说的一句话,“会是哪方势力呢?”

高手总是不走寻常路,嗖嗖十几个人影从眼前飞跃而过,范灿根本没有机会来得及看清来人的相貌身份,只是暗自数了一下,有十五六人,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

收紧身躯屏住呼吸,范灿看到这帮人在两个呼吸之间屠掉了黄河帮一个十人的巡逻小队,手段动作之利落歹毒,让人心惊。

“难道卢晓东院子里的人就是为了防备这些人的?”范灿看着那些人再一次隐入黑暗之中,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如此便可解释即便清水园被我和凤飞飞闹了个天翻地覆,章燕候亦没有露面相助洪四展,而是死守重伤的卢晓东。”

“紫煞!他们定是紫煞手下的人!难怪章燕候如此,难怪呀!这伙人可比凤飞飞小露小紫三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难缠多喽!”范灿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不住地点头,突然有跟上前去看热闹的冲动。

“闹吧,越热闹越好!这帮贼子是开封城的毒瘤,越早除掉越好。”范灿暗自想道。

范灿终是没有跟上去,既然有人搅乱,自己还是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好。

在清水园来回穿越了五次,范灿顺利地借到了三千多两银票;只是没有找到章帮盛那小子,有点遗憾。

等范灿回到卢晓东院子前面时,激烈的打斗已经开始,那群黑衣客并没有闯的过去黄河帮的层层监视。

章燕候和另一个用长索的老者联手迎战一个手持双刀的黑衣人,追魂剑寒光阵阵,快捷辛辣,诡异霸道;长索远攻近打,灵活异常,不时地有附近的黑衣人被他抽了冷子,仓惶而伤;但真正吸引范灿眼光的还是被二人围在中间的那位,双刀舞成一团,刀光之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雾,犹如洒下片片雪花,犹如寒光蒙尘,蒙住了人们的心思;范灿甚至能在其中看见月亮的影子,偶尔展现出的优雅别致只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如幻如虚的美梦,而不是夺人性命的刀剑。

“南宫哲,我黄河帮与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为何屡屡袭击我帮中之人?还偷袭卢老先圣,亏你还是鬼见愁门下弟子!”章燕候怒喝道。

“鬼见愁纵横天下之时,尚未有尔这般嚣张,妄想吞并我黄河帮,真是岂有此理!”使索的老者也是须发皆动,甚为气愤!

那双刀之人果然就是紫煞“碎梦刀”南宫哲,对上黄河帮的两大高手一点也不胆怯。

“要打便打,不打就给老子滚开,让大爷载了卢晓东那厮!别在这里唧唧歪歪!否则定要你黄河帮灰飞烟灭!”南宫哲双刀连挥,荡开二人的攻势,大声喝道,狂傲之气尽显。

第一二一章 黄河帮内忧外患

《娇色》,作者卿晴,书号1394778.女孩子的玄幻仙侠,磅礴大气之外,更多了几分仙侠少有的细腻,大家感兴趣的话,不妨去读一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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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杯具和餐具。

此刻的黄河帮可谓内忧外困。

帮里面,实力最强的黄河老祖卢晓东和三长老大力神魔于子明遭到重创,此刻已经基本丧失了战斗力,此二人的受伤对黄河帮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刑堂堂主乌云刀和飞鱼堂堂主九尾猫两大高手惨遭围杀,连受邀而来的漠北双雄亦生死不知。

清水园外,蝶谷的高手带人拦住了强援,放走了数次捣乱的范灿凤飞飞等人。虽然花若花斩杀的目标只有“夺魄钩”洪四展一人,可花若花身边的那些护花使者们直接把黄河帮平日里为非作歹的弟子当成了惩奸除恶向美人邀功的对象,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清水园内,黑道至尊鬼见愁的弟子、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七煞之一的紫煞带人秒杀了三十多的黄河帮弟子,更是扬言必须杀了黄河帮的核心人物黄河老祖卢晓东才肯罢休,让章燕候和任飞峰二人咆哮不已,若不是顾忌神秘莫测的鬼见愁和庞大的七煞势力,早就一阵乱箭把南宫哲射成了刺猬!

蝶谷固然是惹不得,况且没有去惹蝶谷的理由;七煞也是惹不得,黄河帮没有信心顶住杀掉紫煞之后七煞联盟的猛烈报复。~~~~

况且黄河帮的敌人还不止如此!隐在暗中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范灿,来去无踪总会给黄河帮痛击的天南剑派的几位剑客,刁钻狠辣的凤飞飞,这些人随时可能为黄河帮的处境再添上一把火!

章燕候在听过卢晓东的讲述后,就料到南宫哲肯定回来,便十万火急地邀了几个帮手,其中主要便是这“夺魄钩”洪四展和那漠北双雄还有几个强力助手。洪四展和章燕候是熟人,自然前来相助;那漠北双雄乃是奉师命前来拜访卢晓东,正巧遇上这事,其师“塞外残魔”舒昝陵与卢晓东素来交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塞外残魔的弟子固然厉害,奈何遇到了凤飞飞这天尘派的小魔女,轻心大意之下便吃了大亏,差点与那九尾猫一起丢了性命。

“南宫哲,莫要欺人太甚!”章燕候咬牙切齿道,顺手斩了一个想要近身的黑衣人,对于紫煞之外的人便没有必要留情。

“哼!”南宫哲报以冷哼,舞动的双刀之上的寒意更深了几分,仿佛要慢慢随着那莫名的华丽深入人的骨子里去,既而在刹那间破碎!远在十多丈之外的范灿亦在一刹那陷了进去,略一失神,猛地惊醒过来;即便如此,心中某个地方竟然隐隐作痛,仿佛自己的什么东西被自己给狠心丢失了一番。

“好厉害的刀法!竟然能夺人心智!紫煞果然名不虚传!”范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惊诧十分。他当然不知道这是黑道至尊鬼见愁传给南宫哲的“碎梦刀法”,即便是胡云也只是对他提过七煞的难缠和狠辣,并没有解释这“碎梦刀”的诡异之处,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真正遇见过。范灿初入江湖,第一次遇上,难免有些不适应。

其实还有一点也有不可估量的影响,范灿本人和郭信一样更喜欢使刀;而胡云的长处并不在刀法之上,只能指点一下粗浅的刀法,根本满足不料他们的好学之心。进入江湖以后,范灿接触见识了几个江湖高手,也均是使剑的——使刀的李不黑没出现多久便被香雪剑给送回了老家,算不上。此刻刀中皇者鬼见愁的得意弟子就在眼前,而且使得又是最重招式的双刀,范灿自然会全神贯注,虽是夜色之下看不清楚南宫哲的具体招式,但好歹也过了一把瘾。难免会不知不觉中陷进“碎梦刀”给对手慢慢编织的华丽梦境中。

范灿已经经历过一次夺人心智的功夫,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凤飞飞与他对话之时,曾用出天尘秘技“美人面”想要试探范灿对小露的心思。只是范灿爱美之心有,敬美之心更重,凤飞飞固然是面若桃花美丽绝伦,却没有迷惑得了他;也可谓定力不浅。

章燕候二人见他不答话,只把双刀舞的越来越疾,心中又惊又怒!他二人的见识眼光自然不是范灿所能比的,“碎梦刀”的可怕之处早有耳闻,甚至曾经见识过。章燕候见周围已有不少的弟子动作慢了下来,稍不留神便在南宫哲带来的黑衣人手下血溅三尺,便怒喝几声,想提醒这些人回神,奈何碎梦刀乃一代天骄鬼见愁所创,自有它独特的魅力,虽然在南宫哲手里不能像鬼见愁那般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却也非一般的江湖高手所能抵挡的;即便是章燕候任飞峰二人,亦是尽量不去正眼瞧那冷寒的刀光,何况那些早就被一次次的夜袭闹得心慌不已的门下弟子呢?

不一会又有数名黄河帮弟子倒下,当然也有黑衣人被围杀而死。章燕候见此不禁肉疼,在此附近的都是黄河帮的精锐弟子,死一个便少一分战斗力。帮派的财物房子没了,到时候从开封的百姓身上十倍掠回便是;可是这些个杰出弟子被杀,却是会动摇黄河帮的根基。

“都给我退回去!结龙门阵迎敌!”卢晓东被人搀着走出房间,看到门下弟子被草芥般屠戮,顿时大怒。硬撑之下靠着自己残存的内力喝了出来,他走的是阳刚一路,本身内力原也极为雄浑,吼出来便如狮吼震天,实有一番气势。顿时不少的黄河帮弟子从碎梦刀那诡异的幻境中回神过来,然后迅速地按照卢晓东的吩咐三五一队结成了各种各样的阵势,才慢慢稳住了脚步。然卢晓东也因为强运内力,内息一滞,“哇”一口鲜血喷来出来,脸色更是惨白,让不少的黄河帮弟子心神摇曳一番,生怕这中流砥柱倒了下去。

第一二二章 朱雀七刀

卢晓东的出现让黄河帮弟子止住了颓势,但是他的怒极吐血的伤势也让不少人心惊不已。(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多数的黄河帮弟子只知道今天不比寻常,下午时分平和阁被袭,伤亡严重,虽然帮主和大长老不在,但幸有任飞峰力挽狂澜,阻下了对手。后来章燕候盛怒而回,便调动全帮弟子巡逻警戒,很多人便知道其中有些不妙。门下弟子又隐隐传出李不黑被杀的消息,更令人心浮动;幸好卢晓东很快回来,这才令众弟子的心里有了底。只是凤飞飞和范灿前来救人,大闹一番甚至杀了飞鱼堂堂主,也没有引出章燕候二人出手,只去了个洪四展被人戏弄一番,不少弟子大为不解。只到此刻,见到威震武林的“紫煞”来袭,卢晓东伤势至此,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如此紧张的防备不是因为那些白道众人,而是这突然出现的黑道巨魁。

虽然不知道黄河帮为何惹上了七煞的势力,但是来者不善的情形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七煞给了武林中人太多的震慑,不少人的心里并没有底气。

不远处隐蔽身形的范灿也被抛进了云里雾里,见南宫哲如此,不由犯嘀咕:

“这刀法狂人好像不是来抢地盘的哩,怎么处处都针对卢晓东那老头,口口声声要杀了卢晓东,难不成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化不开的恩怨?”

“老匹夫,还不过来受死!”南宫哲见到卢晓东,刀势不减,大声喝骂道。

“南宫哲,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不成?哼!”卢晓东稳住内息,坐在弟子搬过来的官帽椅上,见南宫哲仍是如此,不由冷哼道。<<>>

范灿的目光突然一收,因为卢晓东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七个气势如渊的蒙面高手,一字排开立在卢晓东身后,包刀而立,杀气竟然如水涌来,竟让卢晓东身旁的黄河帮弟子噤若寒蝉。这些人单个的实力并不比南宫哲章燕候等人高明,然而他们的气息仿佛连在了一块,根本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尤其是散发出来的那种嗜血阴冷让范灿很不舒服。

“黄河帮里还有这等秘密高手!”范灿惊诧不已,“看来南宫哲若没有什么新花样,这次定是讨不了好!”

范灿竟然恍惚间生出了黄河帮深不可测的错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远处的东大街。

“小妮子们,你们宰了洪四展那厮就赶紧离开吧!可别再来这里趟浑水!这里水好深呀!”

范灿并不是认为花若花白樱等人会输于这些人,他的这种想法纯粹是出于对美女的关心,和这七个看起来不像人的家伙打起来肯定要更血腥,万一沾到血怎么办?万一伤到美女怎么办?

范灿突然想奔过去向白樱花若花等人报信,杀几个恶人固然是好,但是保住几个好人岂不是更好?只看看着上下翻飞已经到了精彩之处的“碎梦刀”法,范灿还是有些犹豫的,这可是江湖上决定的刀法,即便能窥其一二,亦是受益匪浅。

眼睛盯着越来越华丽,越来越寒意四溅的碎梦刀;范灿念头飞转,最后还是决定舍下见识紫煞精湛刀艺的机会,去通知白樱莫要犯险——人比技艺重要,美女更比这看不十分清楚的刀法重要。

“这件破衣服真不合身,可别让林七那小丫头当成黄河帮的弟子给斩了。”范灿扯了扯身上有些紧巴的衣服,有些郁闷;他身材修长结实,抢来的衣服只能勉强裹在身上,袖子短的很,连手也够不到,小心翼翼地把银票和那玉簪银子收好,范灿双手轻轻一拍瓦面,快速地离开了此地,飘向东大街的战场。在飞纵之间,范灿隐隐听到从南宫哲嘴里低沉喝出“朱雀七刀”四个字,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那七个冰冷冷的家伙叫朱雀七刀?这可有些滑稽。不过听着名字,像是狠角色,连紫煞也有些震惊,待会要想白女侠请教一下。”

大街上的打斗已接近尾声,黄河帮弟子虽多,奈何没有高手,遇到那些个生龙活虎的护花使者们,只有挨揍的份;而那些护花使者们表演完毕之后,想要去对付洪四展,却发现根本帮不上手,洪四展和花若花的功夫比他们却又是搞了一个层次。

范灿赶到时,整个场子的中间只有花若花和洪四展还在激斗不已,其余的人都在围观,有的站着,有的已经趴下了。蓬莱剑派的四个女孩和其他几个美女亦是被一群持刀拿剑擎着火把的少侠们护在了中间,还不时地有人献殷勤,只是林七梨子等人对这些殷勤置若罔闻,只是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

范灿飞掠而来,看到场子中的情形,不禁大怒:

“这群混蛋都傻了吗?难道就这么看着花美女和这厮激斗!”

“哦,还有美女在,挺漂亮的嘛!不知道又是哪派的。”

范灿瞥了一眼,自动忽略了那些潇洒俊朗志气满满的少侠们,眼光再次转到花洪二人身上。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花若花和洪四展二人的打斗没有了初时的激烈,却也是心惊肉跳。

很明显,花若花虽为女儿身,又是晚辈,但是却一点不落下风,手中的长剑仍是那般轻灵洒脱。反观洪四展,则有些狼狈,上身衣服被划了好几个洞,甚至有些血迹渗出。不过范灿发现这些伤害不像是花若花所赐,应该是开始时那些气愤填膺的少侠们一鼓作气冲击造成的。

“这些人虽多,但与紫煞的华丽追魂剑的狠辣和卢晓东的霸道差了一个层次,更别提那七个地狱冒出来的七个煞星了!看来这清水园还真不能让他们进,等多邀几个花若花这般高手再来除恶吧!”

范灿已经破声,大喊是不可行了,招来一群少侠可就有些麻烦了——他们可不认识自己这个冒牌黄河帮弟子。范灿只认识白樱四人,偏偏这四人均被围在了里面。

“这可麻烦了!”

第一二三章 不寻常(求点收藏)

《十世为人》,书号1389284,作者:会讲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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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侠少侠女们,范灿可犯了愁,没有法子凑到前面去呀!

“难不成要等到他们打完准备杀进清水园的时候,在半路拦住他们不成?”

“这该死的衣服,不但不合身还标错大爷的身份!”范灿恼了一句,却没敢把衣服脱下——不管你是不是黄河帮弟子,估计赤着膀子去见美女都会被侠少们重点围殴。范灿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近来两天被打的好惨,从凤飞飞到林七,个个都要找自己算账。

站在清水园围墙上顽强冒出来的小草之上,范灿鬼似的摇曳一番,嘴里还喃喃嘀咕着:

“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势必事之。事之以土地,以增其势,如六国之事秦:策之最下者也。事之以币帛,以增其富,如宋之事辽金:策之下者也。惟事以美人,以佚其志,以弱其体,以增其下怨。如勾践以西施重宝取悦夫差。”

“额?不对,三十六计独这一计咱没的用;到哪去找美女去?”范灿年了一阵子,才觉察出来自己想错了路子,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不过若是有人肯对我使这一计,老范倒是肯定会甘愿上钩。”无良分子被凤飞飞伤的还不够,顺手从旁边的垂柳上摘下一片薄薄的柳叶,轻轻抹了抹,噙在了嘴里,清新中带着些苦涩的味道,双眼瞪着下面的场子。花若花已经稳占了上风,那洪四展身上似乎有伤,不时地用手去自己点穴止血。

“看来这老小子要栽在花仙子手里。花仙子既然能舍下凤飞飞这个天尘派的小魔女来全力对付他,看来这老小子定是和着黄河帮狼狈为奸,亦是为非作歹之辈。死有余辜,只是死在蝶谷仙子的手里倒也便宜了他!既然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替开封百姓踹上几脚?”

范灿思量着,拍了拍巴掌,准备一会冲上去;突觉得嘴里有些干,噗的一声把柳叶吐了出来。

看着翻飞而去的树叶,范灿的心里突然一动,右掌连挥,本是婀娜多姿的柳条一瞬间便被他刷的光秃秃的。

攥着一把柳叶,范灿慢慢松开手,嘿嘿笑着,拣了一个又大又薄的,用双手食指和拇指夹住,抿在了双唇之间。

“吱。”刺耳的声音短暂响起,“哎呀,本领退步了!”

范灿把柳叶在嘴唇间划了划,平稳了一下呼吸,再次鼓起腮帮子慢慢地吹了起来。这桩本领范灿已是练的炉火纯青,张存郭信他们亦同样精于此道,即使胡蝶那小妮子玩起来也头头是道,不逊于人。

悠扬低沉略有些羞涩的声音从范灿的唇间慢慢飘了出来,老夫子教习过的《水龙吟》用在此间虽有些偏差,但范灿不是为了长歌一曲为场中的打斗助兴的,而是想引起白樱等人的注意,倒也有些可取。

范灿的动作果然引来的不少人,白樱也抬头望了过来,这让范灿暗自得意了一番。

“王八蛋,你是哪个堂里的?你吹个屁呀!没看兄弟们都被这帮兔崽子打残了么?还不快去帮里报信,你想死呀!”吸引的人虽多,但是最先开口的却不是白樱等人,而是一个躺在地上呻吟的黄河帮小头目,差点让范灿气歪了鼻子。

“什么人?快出来!”侠少之中有人发话了。

范灿没搭理后者,嗖的从墙上蹦了下来,冲过去狠狠地给了那训斥自己的小子几脚:

“你大爷的,你还没死呀!老子愿意在这里吹,你能管得着吗?”

“哎呀!你敢踢我,你可知道我……”那头目勃然大怒,想要骂人,却被范灿双脚一搓,身子打了个滚,嘴巴和大街来了个亲密接触,啃了一嘴泥,把脏话生生给塞了回去。

“让你小子也尝尝开封百姓鞋底的滋味!”范灿狠踹了两脚,然后回身哑着嗓子笑道,“刚才是那位大侠呼唤在下?”

“你是什么人?敢在此出现?”一个虎背熊腰手持双锏的大汉大声喝道,像是看到了范灿的衣服,“快回去报与章燕候那厮,就说钱大爷一会便要杀进去,让他洗好了脖子等着挨砸!快滚!”

“等等!”没等范灿回话,敏锐的白樱已经觉察到了范灿的熟悉之处,一个飞纵跃了过来,借着火光看清范灿的面目,不由哑然失笑,“范少侠,你怎地这副打扮?”

范灿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大喜过望,若不是觉察到后面那些冒火的眼睛,范灿差点就扑上去抱住香雪剑以表感激了。

“白女侠,此事不提也罢!”范灿静心下来,看了看走过来的颜顺三人,整了整思路,严肃地道,“四位姑娘,你们听好,切不可进着清水园!”

范灿严肃起来自也有一番气质,加上没头没尾的一句警告,倒让白樱有些诧异,愣了愣之后,白樱抱剑拱手问道:

“少侠此话怎讲?这黄河帮已是强弩之末,我们此来虽没有擒住天尘派的凤飞飞,但是对付这为非作歹的黄河帮不也是一番功果吗?”

“对呀,小子,这个叫洪四展的家伙都快快完蛋了,卢晓东和章燕候还没出现,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一鼓作气消灭他们呢?”林七凑上前来等着范灿道,然后比了比小拳头,威胁道,“你可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否则姑奶奶就怀疑你是和黄河帮一伙的!小心我掐死你!”

范灿对这个小女侠是无可奈何的,但此事决不可马虎,敛去一贯的嬉笑之态,把自己见到的情形低声说了一遍,当说到紫煞时,四女尤其是白樱和颜顺的脸色就已经大变,不可抑止地向着院子里那块火光冲天的地方望去。而范灿提到自己隐约听到的“朱雀七刀”时,白颜二人脸上已是严肃至极。

“白女侠,你可知这朱雀七刀出自何门何派?为何连那紫煞也忌惮几分?”范灿道出了自己此刻最大的疑问。

“是啊,师姐,这七个家伙很强吗?”林七顾不上去质问范灿的衣服是何处得来的了,小脸满脸好奇地盯着白樱,他也被范灿的讲述给吸引过去了,显然亦是对七煞和七刀很感兴趣。

“恩,我们必须赶紧解决掉‘夺魄钩’,若是紫煞因为‘朱雀七刀’这七个杀星的到来而退去的话,章燕候任飞峰联合七刀转而对付我们,以我们的实力和花仙子现在的状态,我们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多谢范少侠前来相告,白樱感激不尽!”香雪剑深深地看了范灿一眼,转身向着场子里跃去。

“混蛋,”林七上来狠狠地踢了一脚还有些发愣的范灿,警告道,“不许打我师姐的主意!否则我会慢慢发怒的!”

“去!”范灿赶紧躲到一边,喝道,“小妮子你胡说什么呢!不要那么暴力好不好?你师姐就没教过你一点淑女之道吗?”

“净胡说!”梨子的娇斥声伴着范灿小腿上的疼痛而来,“谁说我没教过她淑女之道?”

范灿躲过了林七却没多过梨子,结结实实受了一脚,转身望去,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还教她?!”

“混蛋,姑奶奶怎么不能教她?”梨子杏眼圆睁,秀腿再次飞了过来,“你敢小看姑娘!”

范灿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向身后纵去,而是斜着跃了出去,让伺机出动的林七扑了个空。

“你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欺负小姑娘吗?”范灿踢了那位吃了一嘴泥的哥们一脚,算是出了口闷气——对林七梨子二人自然不能还手。

那位老兄此刻已经知道范灿是个冒牌货,奈何人在屋檐下,只能硬受了一脚,转过脸去,嘴里嘀咕道:

“是你欺负人家还是人家欺负你呀?不知道脸红!”

范灿气结。

“你管得着吗!”狠狠地给了那小子一脚,“还不给大爷装死去!”

第一二四章 放走夺魄钩

得了范灿的警告,白樱颜顺二人极为重视,走回去和众人讲述一番,顿时引起人群的一阵骚动。www.65txt.com有狂妄自大者要进去和紫煞和朱雀七刀较量一番,有沉默不语者,有静等观望者,现场竟然静了下来。只余下了花若花的娇斥声和洪四展的挣扎声,让满心而来的范灿有些失望——他想看到群情激奋的场面,也想看到所有人都冷静对待。

“这紫煞和朱雀七刀的分量那么大!竟然给不少人泼了冷水!”从地上拣一把趁手的精钢刀,范灿呼呼耍了几下,倒提在手里,以防不测;而后笑嘻嘻地向着林七小姑娘比划了比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远处。

林七知道赶不上这个属兔子的家伙,只能气呼呼地瞪了范灿几眼表示不满。凑到梨子跟前二人叽叽咕咕商量了起来,期间不时地朝范灿瞥上两眼;火光之下的如花笑靥倒也没有吓着范灿——我不靠近你,你总没办法是坏了吧!

白樱见大家反应不一,亦面无表情,仿佛这些事本就在意料之内;这些个少侠们大多数都是豪门出身,江湖经验极少;追随花若花无非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再或许就能博得美人芳心,抱得美人归。要他们去面对令江湖闻名丧胆的七煞和朱雀七刀,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性命要比美人一笑值钱得多,没了性命,美人再笑也是无缘得见。

“小顺,梨子,随我助花仙子一臂之力,尽快诛杀此獠!”白樱长剑出鞘,招呼颜顺和林七,同时对身边的两个持剑女子道,“麻烦钱女侠兰女侠为我们掠阵!”

“恩!”“白姐姐放心便是!”

“老贼,看剑!你梨姑奶奶来了!”梨子女侠不忘记提醒对方。

“哼!想以多欺少么?四爷岂会怕你几个贱人!”洪四展嘴很硬也很脏。-====-

“王八蛋,你敢以大欺小,姑奶奶们就要以多欺少!我敲死你个混蛋!”梨子勃然大怒。

蓬莱派三女的加入顿时让本就是困兽之斗的洪四展完全落入了下风,夺魄钩只能舞成一图案光,护住自己,洪四展怒吼连连,情绪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钩法看似凶猛,其实已经漏洞百出。先前花若花长剑稳稳地压住了他,但是尚可以左右躲闪;蓬莱三女三把长剑完全封死了场子;五六个回合之后便被白樱瞅准机会刺了左腿一剑,脚下一软,洪四展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身子前倾之时,只能单钩猛挥,“横扫千军”式想要逼开四女,只是此刻他的力气已是不济。花若花见状,不慌不忙地长剑横圈迎上,稳稳地卡住了长钩,猛然用力。洪四展刚要仗着更胜一筹的内力扣住花若花的长剑,刚要运气,突觉肋间一疼,却是被梨子狠狠地划了一剑,内息一滞,再看之时长钩已然脱手。

“哎呀!无耻贱人,还我钩来!”洪四展不禁大叫一声,惊慌失措,想要空手躲钩,却是痴心妄想。若武器在手,他他几十年的功力,确实要胜胜花若花一筹,不料侠少们凶猛,一阵冲锋便伤了他,带伤的洪四展只能与花若花占个平手;但不知道那位少侠使了坏点子,在兵器上稍稍抹了点麻药,虽不致命,但是那种麻麻的感觉让洪四展不得不分心顾着,这才落在了花若花下风。此刻兵器被夺,基本已是无望。洪四展的一身功夫有六成都在那把单钩上,掌上功夫并非他之所长。十几个回合便被白樱三人打倒在地。

“我命休矣!”洪四展看着梨子疾斩而来的三尺青峰,不禁闭上眼睛惨呼。

黄河帮弟子此刻早就麻木了,一个个呆呆地看着。花若花这方的人却是雀跃,纷纷为蓬莱三女喝彩。

“唉!又要杀人了!”范灿叹了一声,转身过去。

“六姑娘,剑下留人!”就在范灿心有余悸之时,花若花阻止了梨子,“废了此人功夫,留他性命吧!”

花若花毕竟慈悲,不欲赶尽杀绝,只求斩恶人之手足即可,这般行为让范灿的心里起了涟漪,对她的好感大大增加。

“好姑娘,若是这洪四展丧尽天良,便要除恶务尽。若真是良心未泯,便给个机会亦可。”

梨子虽然不能手刃恶人,但是花若花有令,亦自然答应。花若花长剑连挥,刺了洪四展几处大穴,几声惨呼传来。范灿知道,从此之后,洪四展不再负有“夺魄钩”之名。

“你往日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害了无数的江湖人性命,实是罪恶深重,本是万恶不赦,死有余辜。但念你尚有家室父母,便留你一条性命,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花若花对着瘫软在地的洪四展说道。

此番处理让范灿也禁不住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哼!要杀便杀,用不着这般假仁义,你家四爷不稀罕!”洪四展却不领情,捂着流血不止的身子挣扎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众人。

梨子见他不识好歹,饶他性命,他还如此嚣张,不禁大怒,长剑一挥,就要把这厮斩于剑下。被白樱拦下,让她看着一脸疲惫但是平静的花若花。

“你快去吧!”花若花长剑入鞘,根本没有理会眼前人的歇里斯底;转身向着范灿这边走来。

“哼!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十倍奉还!”洪四展见花若花直接无视他,不禁叫嚣起来,仿佛别人给他留了一条性命是在侮辱他似的。

随花若花而来的那些人见头领没有动手,便都手下留情没有难为他,但是大多数人都鄙夷地看着这个捡了一条性命的家伙,冷笑不已。

“混蛋,还不把他拖走?”林七对着躺在地上傻傻地看着场中间的一众黄河帮弟子娇斥道。

听到放生的命令,七八个黄河帮弟子顿时面带喜色地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洪四展落荒而走。

“可恶!没心没肺的家伙!”梨子看着离去的背影,不禁挥着长剑郁闷不已。

“梨子,休得胡言!”白樱突然凑了进来,然后用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花仙子另有打算!”

梨子闻言一愣,便要找师姐问个明白,却发现白樱已经赶上了花若花,不由愣在了原地。

“什么嘛!说话说半句,大师姐真会吊人胃口!”呆了半天,跺了跺脚,梨子向着站在院墙之上向里观望的林七凑了过去。

“看什么呢?小七。”梨子见林七使劲地向前瞅,不禁好奇不已。

“六师姐,”林七转过头来看着梨子,问道,“你说这紫煞和朱雀七刀真的很厉害吗?比起师傅来又是如何?”

“不知道。”梨子摇了摇头,顺着林七的眼光向里看了一番,半信半疑道,“不过我看那卢晓东的功夫要在师父之上。”

“恩。”林七同一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不过师父有旧疾在身,武功已是大大打了折扣;若是在师父的鼎盛时期,肯定要超过那个老猴子!师姐你说是不?”

“对呀!说起来我就有气!都是魔教的那群混蛋害的,闹得我们九大剑派如此式微,连柳家的那群混蛋都敢欺负我们!可恶的是,柳家的那两个混蛋竟然想打大师姐的主意!真是气死我啦!”

第一二五章 林氏姐妹

“对呀!我听大师姐说,在曹州的时候,就连泰山帮的某个混蛋也纠缠过你们俩!太可恶了!”林七转过身来,挥舞着小拳头,银牙紧咬,恶狠狠地说道,“让我逮到那个家伙,定要他尝尝姑***手段。(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活活地掐死他,姑奶奶就不叫林夕!”

“那个混蛋叫解晓强,是个泼皮无赖,仗着有柳家的支持,到处胡作非为。依我看,那泰山帮比这黄河帮也是一丘之貉,净是些混蛋无赖!还想打大师姐的主意!我呸,也不看看他们那副德行!”梨子的火气被林七勾了起来,差点破口大骂;若是范灿见到,定会觉得此时的梨子和那泼辣的小紫差不多,只不过小紫行事更为无顾忌一些。

“就是就是,这些人连同魔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林七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师姐,等武功练到最厉害的时候,咱们俩把泰山帮也给灭了去吧!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恩,好,灭***!”梨子突然笑了出来。

“额!”林七见师姐突然吐出来这么一句话,不由得一愣,继而也哈哈笑了出来,倍觉好玩,大声附和道,“对,灭他***!”

两个小女侠在一边下定决心以后多多为民除害,可喜可贺。而这边范灿正急着向花若花等人说明院子里的情形。看着这因为疲惫脸色有些苍白的绝世佳人,范灿更觉花若花多了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花女侠,在下以为今日此处不可久留。”寥寥几句说完之后,范灿建议道。

花若花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秀眉微蹙,显然对此间的情形变化感到有些意外。

“白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今夜的情形确实是有些不明了。”花若花对白樱说道,然后转向范灿,平生问道,“不知范少侠将欲何往?可愿与若花一叙?”

“额,”范灿一愣,他确实没有地方可去,而且花若花似乎有神话要说,便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荣幸之至,没想到范某和花仙子前日的一叙之约竟然在今晚得偿所愿,缘分缘分呀!”

花若花微笑不语,向范灿还礼;然后向众人道谢:

“谢谢各位助若花惩治洪贼,但今日本意是为天尘派魔女而来,既然那凤飞飞已经闻讯离开,我们暂且里去吧!”

“花仙子,据说紫煞老贼和朱雀七刀那几个凶极至贼就在眼前,难道我们不去除掉他们吗?”还是有些侠义心气很重的人问了出来。

“吴少侠,不可意气用事;紫煞和朱雀七刀都不是易于之人,今日不必在意。”花若花说道,话中并没有提及黄河帮,显然她没有和黄河帮作对的想法。

“花仙子说的是,敌人强大,不可力敌;咱们这就回去吧!”那个有些消瘦的年轻男子见花若花叫出了他的名字,不由喜出望外,转而附和起来。

“这姑娘大概是要问我凤飞飞的事情吧!”范灿在一边低着头想到,他倒不担心紫煞等人,大不了脚底抹油,反正几乎没人能追上自己;唯一的遗憾就是因为送信错过了紫煞和章燕候任飞峰的一场精彩打斗。若是没有凤飞飞的邀请,范灿肯定是要返回去观战的。

“不知道谁打赢了,紫煞那诡异的刀法能不能伤到章燕候?这朱雀七刀又是些什么人呢?等回倒要好好像白女侠请教一番。”范灿见没人注意自己,便退到到了一边,等候这些人的安排。

“喂!你们俩干啥呢?”范灿隐隐约约看到梨子林七二人时而偷偷摸摸地向清水园里面瞅,时而又同仇敌忾地挥舞着拳头表达自己的愤怒,大为好奇;飘身凑了过去,让过林七的斜斩而来的长剑,“七姑娘,是我!”

“混蛋,我和师姐在这边说话,你来凑什么热闹?”林七见是范灿,收回了长剑,娇斥道。

“呵呵,林女侠好,梨子女侠好。”范灿哑着嗓子陪笑道。

“噗,哈哈。”梨子突然笑了出来,左手指着范灿,右手紧紧捂住了嘴,弯下了腰,眼泪亦涌了出来,若不是她功夫在身,估计就直接跌下院墙去了。

范灿直接愣在了原地,林七见梨子指着范灿,不明所以。

“好师姐,怎么了?快给我说说!”林七摇着梨子的胳膊,央求道。

“哈哈。”梨子费了好大劲才忍住笑意,趴在了小巧的林七身上,有些断断续续的说到,“他的嗓子,你听这人的嗓子。”

“额,”林七和范灿均是一愣,既而范灿无语,林七大笑。

“喂,你这人脸皮不是挺厚的吗?”梨子见范灿转身过去,不由促狭地问道,“谁把你的嗓子给破声了?刚来的时候听见你喝斥那些黄河帮弟子,警告人家不要越雷池一步,那是何等的嚣张!那天晚上掩护我和大师姐离开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种气势?你是不是被那个魔教的妖女给迷惑了啊?心甘情愿地连嗓子都不要了?还是嫌我和师姐拖了你的后腿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范灿无语,这位梨子女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咳咳,梨子姑娘。”范灿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前次一见匆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今次有缘再次相见,不知可否告知?”

“好呀,我可以告诉你!”林七凑了过来,还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不过你拿什么来换呢?”

“这个,五十两银子成不成?”范灿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银票,向林七递了过去。

“混蛋,你这不是有钱吗?怎么还敲诈师妹十两银子?你想死是不?”梨子一把躲了过去,大声呵斥道。

“嘿嘿,”林七本也微怒,要训斥范灿;见梨子言语之中有些羞涩,知她也欲掩饰过去,不由娇笑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有诚意,给了师姐那么多银子,我便告知与你。”

“林夕,林小七,你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梨子转身过来,就要阻止林七。

“林晨,表姐叫林晨!”林七嬉笑着躲开,向着白樱那边掠去。

“林晨,呵呵,这位姑娘原来叫林晨,还是林七的姑娘的表姐。林七便是林夕,这小姑娘便是蓬莱二钗中的林夕!一晨一夕,倒也有趣。”

第一二六章 请叫我女侠

范灿无意中得知了林家姐妹的芳名,倒也得意了一番。www.65txt.com

看着离去的林夕和俏脸有些发热的林晨,范灿整了整不大合身的衣服,抱拳施礼道:

“林姑娘好!”

“好什么好?好丢人是吧!哼!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林晨微怒,气呼呼地瞪着范灿,仿佛被范灿知道名字是件很郁闷的事,“臭小子,你要是敢到处乱说,姑奶奶非得敲死你!”

“额?”范灿见梨子——林晨如此发狠,顿时摸不着头脑,暗忖:

“这女孩儿的心思可真奇怪!这么泼辣的姑娘竟然对自己的名字如此在意,大大咧咧的江湖儿女霎时间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怪!怪!怪!”

“姑娘放心,在下口严的紧,决不会乱说。”

“谅你也不敢,你若是敢到处乱说,我肯定会撕烂你的嘴!还有,别叫我林姑娘,我是女侠!女侠知道么?”

“是是,谨遵林女侠吩咐!范灿铭记便是!”

“哼!这还差不多。”林晨轻哼一声,不再搭理范灿,轻轻提起脚尖向清水园火光冲天的地方望去。

范灿见林晨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心里不由一动,这清水园龙潭虎穴,此刻决计闯不得!甩了甩手中的大刀,对林晨提醒道:

“林女侠,你看这个。”

说完把手里的兵器朝着前面的杨柳树中抛了过去,林晨刚要嗔她打断自己的视野,突听见林子中间噗噗一阵闷响,不由愣了一愣,疑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好厉害的埋伏!我和师姐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遇到?”

“对,正是埋伏!清水园的外围埋伏特别多!而且特别的霸道,若不得其门而入,会有莫大的危险,姑娘切不可犯险!”

“混蛋,用你说,谁告诉你我要犯险的?废话忒多!”林晨虽然知道范灿是好心相告,但总觉得这家伙是在说教自己,不由来了火气,不满地斥道。

范灿无语,好心相告却被这姑娘驳回,冤枉!无奈地看着林晨。

林晨突然转身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满脸的诧异和警觉:

“不对!据你所言,你也是刚到开封不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范灿无语,总不能说是凤飞飞告诉他的吧!

“林女侠,你好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和白女侠说的话吗?”

“什么?你可不要狡辩!否则别怪姑娘手中长剑无情!”林晨向后退了一步。

“女侠切莫误会!在下原本就是打算到这清水园折腾一番;若不弄清里面的情况,敢随便进去吗?在下曾经在外面抓了个小猴子,严刑拷打得来的!”

“胡说,你家的小猴子会说话?”林晨斥道。

“额,”范灿哑然,不禁挠了挠头,“小猴子便是黄河帮弟子,在下不喜欢他们,便以猴子相称。”

“哦,是这样呀!”林晨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下来,“这么说上次我和师姐逃出来纯是运气喽。”

“也许吧,可爱的女子总会得到上天的眷恋的!”范灿暗忖道,“这姑娘自称姑娘,非得让我称她女侠……”

“林女侠武功绝顶,这等小打小闹,自然难不住姑娘!来去自如实属正常。”

“六师姐,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和范少侠说完了悄悄话,就快点赶过来;省的我和师姐担心;听见了没?”林七的声音打断了林晨,温温软软地传了过来。

范灿闻言,差点一头从墙上栽下去,心说这小姑娘嘴巴可真会八卦;而后下意识就向后退了几步,果然躲过了林晨横扫而来的剑鞘。

“混蛋,都是你!老是跟着我干嘛!”林晨斥了一句,便朝着促狭坏笑地林夕扑了过去。

范灿明上不敢还嘴,心里却是暗忖:

“保护美女是我等的责任!”

然后笨笨地从墙上跳了下去,飞快地跟上大队人马——准确地说,是跟上了花若花。

花若花当先走去,后面是白樱等女子,周围是二三十个青年俊杰,最后面是尾巴范灿——当然不是范灿走路慢,而是他发现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地把他挤出人群来,马上便明白了这群人的想法。

“这点气度都没有,还想追求蝶谷的仙子,岂不是痴心妄想?况且俺对这几个小美女一点想法没有,你们也是白费了心!”范灿很乖巧地落在人群的最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心里面则是暗自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自己前所未闻的事——少年的心里兴奋之余也未免有些失落。

“喂,你想什么呢?”林夕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呵呵,没什么。”范灿对这个与胡蝶有些相似的小姑娘笑道,眼神突然有些抹不去的迷离。

林七刚想嬉闹几句,却突然发现眼前人在朦胧的月光之下飘渺起来,整个人有种飘飘乘风的感觉,模糊之中带着不可之意的儒雅;甚至比那花若花的剑光还要虚无华丽。小姑娘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七女侠还是快上前去吧,林女侠叫你呢!”范灿看着前面不时回望的林晨,笑着说道。

林七没有答话,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小脑袋,甚至用手拍了拍光洁的额头,暗忖:

“好奇怪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这个行动狼狈的家伙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股气质?难不成这个家伙真是魔教的人,偷偷对我使了妖术。”

再去看向范灿,却发现这人正笑望着自己,不禁脸色一红,迅速地转过脸去,嗔道: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没见过美女啊?”

没待范灿答话,林七便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留下了一句话,迅速地追上了前面的林晨。

“哼,待会再找你算账!”

“呵呵,这小姑娘,可爱的很。”范灿看着林夕灵动的背影,不禁赞了一句。

出神中的范灿别有一番魅力,这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熟悉的人如胡蝶自然不会被他迷住,林夕只和他数面之缘,只感觉这人特别的好玩,却很少见他严肃的样子,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谁伤了我黄河帮弟子?今日便留在这里吧!”冷冷的声音从前头传来,让出神的范灿差点撞在了前面人的身上。

第一二七章 被围

什么才是最正宗的传统武侠,且请看《长啸激清风》,绝对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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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无故伤我黄河帮弟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欺我黄河帮无人吗?”章燕候的怒喝声传来。www.65txt.com

明亮的火把照在前面的人身上,向后投出巨大的阴影,挡住了范灿的视线,也罩住了范灿的身形。急急地刹住自己的步子,范灿第一个念头便是:紫煞被朱雀七刀或者卢晓东给逼退而回。

人群顿时沸腾了,多数人嚷着要灭掉黄河帮,和刚才急着退走的情形大不相同,看来江湖上侠义之心永在,这些俊杰们也许功夫不比前人,但是卫道之心毫无递减。

“本少爷正想去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呀!看你这回哪里跑?”

“灭了这群王八蛋,看他嚣张!”

“少爷我若不是看在花仙子的面子上,早就冲进去好好教训你们了!”

“好呀,刚才饶你狗命,你竟不知悔改,竟然重拾恶习;你***死定了!”

人声鼎沸,语言嘈杂;范灿听不到前面的对话,便想通过人群的缝隙看看前面场子的情形,正想垫起脚尖来;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发寒,一股凌厉的杀气涌了过来,逼着范灿打了个激灵。

“不好!七刀!”范灿大惊失色,没有回头,脚尖猛然一点,如一阵清风拂过,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原地,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谁踢我?”“谁砸我?”“谁打我?”

范灿消失在原地的同时,手脚并用外加十两银子提醒了三个人。<<>>

下一刻,范灿出现在了十丈之外的大街角落里,看着出现在众人背后七个黑色的身影,冷汗淅沥而下。

“这还是人吗?怎么会给人如此的压抑感!”范灿十分不解这些人为何会有如此的气势,即便没有看到本人,那股杀气也会像实质化般涌来;就像当初凤飞飞盯着他和郭信似的,如芒在背。

其实如此的感觉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只是范灿江湖经验少,还有些不解而已。这七把刀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人命极其的漠视,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寒意。还有就是范灿本身的六感太强,那种感觉被无形中放大了许多——范灿对七刀一开始的感觉便是冷酷,此刻当然更是如此。

“鬼鬼祟祟什么人?”范灿的十两银子银子没有白费,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七个黑衣人从背后包抄而来,顿时纷纷喝斥起来——前面的数百尚且不放在心上,还在意这七个!

“笨死了!就不会数数吗?”范灿暗急;他明白自家功夫浅薄,留在原地也只不过是充个人数罢了,倒不如冷眼旁边,看清场中形势,谁人有了危险,以便伺机相救。

范灿此刻已经不去关心人群前头的事情了,隐好身形,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朱雀七刀没有理会对手的质问,在众人身后五丈远停下身,缓缓地横列散开,宝刀出鞘,寒光连闪,刀尖指地,杀气如潮,牢牢地封死了众人的退路。

人群中已经有人猜得了朱雀七刀的身份,但是有些沉寂,但年轻人毕竟都血性的;不是便有人吼了起来。

“兄弟们,这七个混蛋就是江湖上杀人如麻的朱雀七刀!他们都是惨无人道的混蛋。我们今天定要趁机为江湖除此大害!”

“对,这七人靠着阴险的手段,偷袭用毒以多欺少,杀人放火,偷掠抢啥,闹的江北武林乌烟瘴气,今日定要彼有来无回!”

提到朱雀七刀的所作所为,人群顿时义愤填膺,恐惧心理渐去,纷纷要为江湖执言。却没有人注意到不见踪迹的范灿。

“都给姑奶奶闭嘴!”一声娇喝突然在前方的人群中炸开,传出老远出。范灿也为之侧目,心中佩服不已:

“梨子……林晨姑娘还是这么泼辣霸道,倒也镇住了场面!”

本来是乱成一锅粥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花若花一方自然是支持自己人,不再言语;而黄河帮那边则亦是被林晨喝住了。

“都老老实实听着,不许乱动!否则别怪姑奶奶不客气,敲死一个少一个!”林晨对着所有人发了狠话!

“卢前辈,想必您也知道朱雀七刀乃“朱雀”的杀手,为祸江湖已久,声名狼藉,犯下了无数的罪孽,是江湖的大敌;您又为何与他们联手呢?”

“小女娃,你可知道今日被你们这么一闹,老夫差点丢了性命!你无故纠缠洪老弟,不但放走了我黄河帮的大敌,还重创了洪老弟,以至我黄河帮被南宫哲那厮欺上门来,实属大辱;若非七位刀客相助,我卢晓东危矣!黄河帮危矣!年轻人,你不要太过看重自己,你的身份对老夫来说无任何意义;若非看在红枫仙子的份上,老夫何至于你这般废话!还是快快让开,让老夫好好教训一番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卢前辈,切莫误会。若花只是蝶谷门下的一个弟子,不会依仗师门和玉师的威名行走江湖。”花若花没有丝毫的语气波动,也没有让路与黄河帮,“这洪四展往日作恶多端,当是不赦之徒,前辈当知!五年前,此人因为五百两银子,屠尽沧州宋员外一门,二十五口只余两人!七年前,黄河鱼贩不满欺压罢市,此人光天化日之下斩人头颅,以示威胁,引起人怨;沧州剑侠李永新恶其作为,却惨遭其杀害。”

“娃儿,你的年龄不应当知道这些事情!”卢晓东打断了花若花的话,森森然道,丝毫没有因为花若花的身份而客气;他自己本身就参与了许多暗杀,当然知道洪四展的所作所为。十恶不赦,黄河帮里不少人就是十恶不赦之徒!

“江湖公案,人尽皆知!”花若花斩钉截铁地说道,“当年少林派的空严大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擒到此贼,促他多行善事,并暗中监督;哪知此人不思悔改,装腔作势,趁空严大师对他无防,用鹤顶红加害,幸大师功力深厚,又有少林大还丹在身,才幸免于难,但是大师的功夫却是失去八成!这件事震惊江湖,少林派下令全寺弟子捉拿与他,却不料被他躲了起来。想必卢前辈应该有所耳闻吧!”

第一二八章 上房揭瓦

当年洪四展也是个角色,在黄河一带兴风作浪多年,重创少林派的顶尖高手空严和尚是他藏匿起来之前最有名的行事,这件事震惊了当时的北方武林,也成了洪四展臭名远扬最大的助力。www.65txt.com<<>>洪四展也知道自己创下了大祸,随便便销声匿迹,消逝在江湖人的视野之中,但是他的卑鄙和狠辣确实给不少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年少林寺派出大批高手捉拿洪四展,一无所获,后来便慢慢不了了之。直到近来,时过境迁,少林寺慢慢忘记了他的存在;洪四展才偶尔出现在开封城的江湖视野中,但一直是稍纵即逝,没有真正的做过坏事,侠义之士也无从寻找与他。这次被黄河帮请过来助阵,却被花若花逮了个正着,也算是报应不爽。

卢晓东自然知道当年的事,即便是洪四展这些年来的行踪也在他的掌控之下——本就为一丘之貉,此刻见凤飞飞再次提起往事,却也是无从反驳。

“女娃儿,当年之事,连少林派这个苦主也已经放下,你偏要插上一脚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卢晓东冷冷地道,眼里闪过一丝的杀机。

“前辈此言差矣!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江湖儿女更应如此,大奸大恶之徒犯险的罪恶更不会被时间所忘记!洪四展今日所遭,是他前时埋下的恶果,怨不得别人!即便是少林寺宽宏大量不再追究,难道我等自诩维护江湖正义的武林中人也放任不管吗?前辈能确定洪四展不会走上以前的路子吗?凡事要防患于未然,我们必须洪四展曾经所犯下的罪恶时刻警醒!前辈以为然否?”

“哼,还轮不到你个小娃来教训老夫!”卢晓东的面目已有些狰狞,今日黄河帮所造之创几位惨重,若非顾忌花若花的身份,也许他早就下令围杀众人!

“老夫只知道今日洪老弟是我黄河帮的客人,只知道有人残忍杀害我黄河帮弟子,有人在清水园侮辱我黄河帮,为我黄河帮大敌!防患于未然,为了我黄河帮安全,老夫必须要十倍返还!女娃儿,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让还是不让?”

卢晓东的威胁意味十足,范灿看不到花若花此刻的表情,但是却清晰地听到了蝶谷女侠干脆利落的回答:

“不行!”

范灿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当仁不让,侠之一辈!同时为自己的临阵逃脱小小羞愧了一下。

看着队伍后头严阵以待的数位江湖俊杰,无奈地咂了咂舌头:

“看来俺还真是被忽视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俺不在了呢?”

卢晓东和花若花的对话就此结束。黄河帮弟子呼啦涌了过来,把东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后面七个杀气腾腾的家伙慢慢向前逼去。

范灿两手空空,自觉没什么用处,向周围了看,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捡来用。

“卢晓东那老猴子受了重伤,咱是不是应该趁机把他给废掉?或者劫走,高价卖给那个可恶的凤小娘皮去,应该可以大赚一笔。再不行就把他带到大沙漠去送给那些个黑店出苦力去,以他的经历和能力,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范灿脚尖一点,跃起三四尺,向火把之下瞧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十多个身体结实的黄河帮弟子护在了老家伙身边,没机会下手。

“哎哟!”范灿后脑勺一疼,像是撞在了什么上面,闷哼一声,歪歪地落了下去。站稳身子,抬头一看,原来是屋檐上的青瓦。

“你也敢欺负我!”范灿恼了一句,没有发觉自己话里莫名地加个了“也”字,目光转向已经混乱的场子里。

黄河帮弟子们自动过滤了花若花——不单单是花若花被高手缠住,更是蝶谷不可侵犯的思想已经映在了大多数江湖人的心里,自然包括黄河帮的这些弟子们。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均是被七八个人围攻,虽然和花若花白樱等人一起战斗,凛然不惧;但毕竟会有些狼狈。不过最为危险的不只此,十多个迎上朱雀七刀的人是范灿最为担心的。

七个黑色的影子干净利落,极为狠辣,更有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不是这些名门大派的青年侠客们所可比拟的,往往势均力敌的对决,都以为爱惜生命而落了下风。

白樱四人迎上了任飞峰和另外一个使叉的高手,任飞峰不敌卢晓东,而且刚与紫煞大战一番,气力不济;蓬莱四姝以逸待劳,虽不能立即击败对方,却是牢牢地控制住了场面。

其余的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对手,范灿最担心的却是拦住七个杀星的这群少侠们;范灿并没有对他们的忽略有所怨念,这些人亦是江湖正义的力量,要多多保全才为上策。

随着打斗的进行,惨叫声慢慢多了起来,杀戮渐起,不少黄河帮弟子倒下,也有数个年轻人倒下。范灿看不得血,奈何又帮不上忙,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到那位勇猛的吴少侠被人一刀在胸前划过,惨叫着倒下,范灿心中凉意阵阵。

“这七个家伙还真是祸害,他们七个杀伤的人比数百人都多!”

眼前的火光有些暗,范灿看不清七人的凌厉刀法,只能感觉到七人伤人时的沉默,;仿佛没有太多的感情,对生命极为漠视;伤掉一人,不会有丝毫的停留,便扑向了下一个。

范灿挠挠头,抚着自己还微微作痛的后脑勺,眼睛一亮,拔地而起,落在了身后的屋顶之上,干脆利索地揭下两片青瓦,两手一合,每片瓦都碎成了四五块。

“没想到我范灿也有上房揭瓦的一天!嚣张一次吧!但愿老夫子知道了不打我手心!”范灿苦笑着,手腕用力,刷刷两片青瓦片向着场中一个沉稳杀戮的黑衣人砸了过去。

飞速甩完,重新揭了几块,不再碎成片,也不再用什么内力,直接整片整片的落雨般砸了过去。

第一二九章 飞瓦救人

七刀虽是以少敌多,但由于七人刀法精妙,配合熟练,又有着杀手那种拼命三郎的气势,反倒是稳稳压住了对面的十多个年轻人。www.65txt.com-====-重创了几个人之后,七人身上的杀气更重,就像是变成了嗜血的魔王,不顾一些大快朵颐地杀戮着。

“寒江双杰”徐大涛徐二涛两兄弟仗着家传的剑法独当一面,迎上了朱雀七刀中招式最为辛辣杀气最重的“三刀”尹平,双方你来我往,刀剑翻飞,打得好不激烈。开始的时候,徐氏兄弟还信心满满,稳稳拦住了尹平,还不时地顾及一下周围的战斗,给同伴稍稍解围;但是当看到身旁的一个飞羽派弟子被“六刀”斩下一臂惨呼倒地,而后被人一刀斩首,温热血腥的液体差点撒到了二人的身上,徐氏兄弟差点吐了出来,顿时分神。而后六刀来援三刀,徐氏兄弟虽能勉强抵抗,但是心思已没有那么坚定了,不知不觉间便有了怯意,无意中配合间便有了破绽。朱雀七刀何等人物,见有机会,更是紧逼不舍;既已失了先机,又失了气势,徐氏兄弟几乎没有了胜利的可能。

徐氏双剑配合总有一守一攻,六刀手腕一抖,刀尖一卷,本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却突然变了刃向,主守的徐二涛一个没注意,没有格开,被人顺着剑尖朝着手腕划了过来,不禁一惊;老大见势不好,赶忙撤剑相助,围魏救赵之计,同样朝六刀持刀的右腕削去,无奈中便空门大开,把身前留给了三刀尹平。

尹平面色冷酷,毒蛇似的长刀直接就撕了过去;这下若是被砍实,徐大涛非死即伤。徐家兄弟配合已久,自然亦想到了此节;徐二涛手中长剑顺式一划,逼开了粘来的五刀,兄弟二人双臂交叉,长剑前伸,互为对方挡住了对手的攻击。“六刀”和“三刀”虽有断腕之厄,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长刀仍是不顾一切地朝着敌人的手腕胸前斩到。徐氏兄弟知道对方残忍,却没料到对方在打斗中完全不会顾及自己的性命,大惊失色!看着疾斩而来的双刀,二人大喝一声,向着身后纵去,双剑使出了“春风燕尾”式,各自长剑前指,把本是交叉在一起的长剑变到平行而持,手腕用力,就像是一把大大的剪刀张开,遂有此名。此式本为一人独使双剑或者双刀时绞杀敌人的狠招,此刻被二兄弟两人配合使出,倒也有一番威力。徐家兄弟连退几步,见双刀认识咄咄逼人,心中有气,但无奈功夫不够,只有再退,谁知脚后有东西一挡,兄弟二人身子同时失去了平衡,就要向着身后仰倒,大惊失色。徐老家大身手敏捷些,右手长剑向后一划,防止有人偷袭,左手则带了弟弟一把,他自己倒下去的时候,让徐二涛稳住了身子,或可博得更多生机。双刀本就有心出去这俩钉子,见二人配合默契,也是全力以赴;二人稳占上风,可是徐氏兄弟剑法也是精妙,好不容易寻得机会,那肯放过?“六刀”估计把二人赶向刚才被他斩首的飞羽弟子的尸身处,让二人不小心脚下而空当大露。“三刀”尹平势大力沉的一刀挡开了徐二涛急促的长剑;旁边的六刀一个箭步欺身上前,长刀举起就要斩杀徐大涛,“三刀”无言;徐二涛大惊失色,疾呼不要!

徐大涛身子仰倒在地上,见已是躲无可躲,今日便要丧命在这开封城大街之上;年轻人的心中极为不甘,要做最后挣扎,长剑刺向六刀的小腹。六刀右脚飞出,正点徐老大小手臂上,咔嚓一声便当场骨折,长剑飞出老远去。看着疾斩而来的夺命之刀,徐大涛想要臂上自己的眼睛,只是在他左眼刚合一半时,便看到敌人突然一个趔趄,身子向前一倾;而后低吼一声寒刀转向,劈向了身后的空中,哗啦啦的瓦屑便洒了下来。徐大涛左手扶着右臂爬了起来,狼狈地闪到了一旁。

徐大涛看到不仅是自己这边,其他几个欲要行恶的黑衣人也是齐齐地回身,手上的寒刀向着东北天空的方向挥去。

“坏了!”徐大涛被弟弟扶住,闪在一旁,见此情形,心中大惊,“敌人又来援手了!他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向来人致意,不愧是江湖上著名的杀手,连打架期间也可以使出如此整齐的瞩目礼!”

抵住朱雀七刀的少侠们快速地围在了一块,看着敌人的怪异行为。

范灿飞速地输出着自己的有效攻击,不知名店铺屋顶的瓦片也正飞速地减少着……

顺利地帮着有些狼狈地众少侠暂时解了围,并成功地吸引了朱雀七刀的杀气,范灿却没有看到——刚才接下来的用完了,而且朱雀七刀似乎不喜欢躲避,范灿随手抛过去的瓦片全被他们给切成了碎片!

看着越来越少的瓦片,范灿突然记起了卢晓东那老猴子;便想给他几个瓦片玩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但是又觉得暗中对一个身受重伤的老头下手不太好,所以在全力地甩过去四块砖头之后——其中三块是为了引开某些碍眼的保镖,范灿想大声地提醒一下,用力地喊了一声小心看招。

瓦片顺利地砸了过去并准确击中目标——不是卢晓东躲不开,而是范灿嗓子哑了,声音过于低沉,那群被花若花的精妙武艺吸引了的护法们根本没有听到。

范灿见状,再次甩过去一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能怪黑风大爷我,大爷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

范灿还要去揭背面的瓦片,突然心中一惊,七股杀气从不远处扑面而来,不由打了个寒战;暗叫声不好,脚下用力,在七八杀气腾腾的长刀斩到之前,紧贴着瓦面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直到二里路之外,范灿看见前方那个漆黑的小胡同,才停下了身。

“额?人呢?不是来追我了吗?”范灿回身望望,哪里还有七刀的影子。

第一三十章 担心

只要兔子愿意跑,乌龟肯定追不上——这是真理!所以范灿回头的时候,本是在他后面杀气腾腾地追来的朱雀七刀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踪影。www.65txt.com~~~~

“不是吧?那么花瓶!”范灿摇了摇头,抹抹头上的汗,“喊打喊杀的,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谁知才几个呼吸就没了踪影,真是脆弱!”

在绝对的速度流后面,追踪者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伸了伸手脚,而后整了整因为快速飞纵而有些紧巴的衣服,范灿下意识地弯腰,从脚下的青瓦房顶揭了块东西,提在手里上下甩甩,恰好顺手,不由面露微笑。

“做事岂可半途而废?”范灿想到,“帮人帮到底,今晚上得看着花若花仙子白女侠这一众人平安离开,才算做的件好事吧!”

范灿摸清了七刀的轻功水平,便就不怕了——打不过就跑,朱雀七刀和黄河帮的人也奈何不了他。小心翼翼地绕了个圈子,范灿再次回到了混乱的场子前面。

本事黄河帮最大助力的朱雀七刀不见踪影,可能是还没赶回来。花若花一方的人已经慢慢聚到了一块,有突围的意向,但是不少人已经在黄河帮的强力围攻之下受了伤,很是狼狈。此时的卢晓东正捂着脑袋指挥门下众弟子,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他身边的几个弟子此刻倒是警惕起来,把老猴子围在中间,紧紧地盯着周围的一动一静——这群人脚下都不少的碎瓦砾,很是扎眼,显然是范灿的杰作。<<>>花若花面对自己的对手仍是旗鼓相当;而白樱四人已是稳占上风,后来林七干脆离开剑阵去周围帮忙,剩下樱颜晨三人仍是游刃有余,让范灿佩服不已。

“蓬莱派的这四位女侠今晚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范灿暗想道,“不过也就这五位还算轻松,其余的诸位有点狼狈呀!赶紧撤吧!等到那七个冰冷冷的混蛋赶回来的话,不少人可能要横尸街头了!”

范灿暗自为这些人鼓劲,攥紧冰凉的瓦片,摆好架势,时刻准备着出瓦救人。

数声娇喝之后,花若花和蓬莱派的三女人击退了各自的对手,和林七等人聚到了一块,一前一后掩护着向后退去。众人急着离开,未免有些急躁。

黄河帮虽然没有了朱雀七刀助阵,但是场面仍占了上风,见敌人要突围,自然不会罢手,数百人紧紧追上来。

花若花以便抵挡着任飞峰那厮的长索,一边询问众人的伤势,一心二用,很是危险。蓬莱派的四位则是在最前头,长剑霍霍,奋力地冲激着黄河帮的合围。

范灿看的着急,不禁挠挠头,暗忖:

“看来俺杀回来也没有多大用处,这看客当的也不是滋味——看着美女拼命却无能为力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罪过!阿弥陀佛,黄河帮的猴子们太可恶了!”

“哈哈,范大爷无意中的调虎离山竟然把那七个黑衣小子给弄丢了!怎地到现在还没回来?难不成还在找我吗?可真够执着!不过做事执着好呀,值得表扬!”一炷香过去了,蓬莱四姝已经在合围中打开了缺口,带领着众人慢慢杀了出去;但是本应回来的朱雀七刀此时却仍不见踪影,让范灿高兴之余也多了几分疑惑。

“不会迷路了吧?或者是这七个小子跑累了,坐在前面等着一众人上门受死?不会那么无聊吧!”范灿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算了,七个黑衣小子不来捣乱也就用不到我了;还是找点事干去吧!”范灿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朝卢晓东砸去,轻轻地纵进了清水园。

黄河帮紧追不舍的时候,清水园的数个厨房燃起了大火,火势甚望,照亮了整个园子。留守的众人赶紧救活,但是黄河帮的厨房本就大,柴火自然就多,根本拦不住火势。把个闻讯而来的章燕候差点气的背气过去。

始作俑者抱着个流油的鸡腿坐在远处的屋顶上,看着黄河帮弟子们奋力地救火,想起往日里这群人在开封城飞扬跋扈的样子,顿时有种大快朵颐的感觉。

“你们不是喜欢欺负人吗?今天范大爷就叫你们也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东大街的喊杀声渐远。范灿明白,花若花白樱一众人已经摆脱了黄河帮的纠缠,正快速地离去。

“魔教中人果然有些门道,不知道凤飞飞这妮子现在在哪里?唉!”范灿躺在屋顶,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觉得周围慢慢清静下来,正恢复往昔的宁静;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凤飞飞主仆三人,心里感慨万千,忍不住叹了一声,“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小露那丫头的毒解了没有。”

范灿虽然恼怒凤飞飞,但是却没有什么恨意;对她那俩可爱的小丫鬟更是没什么厌恶之心,甚至此刻还特别挂念小露的伤势。静静地发呆,范灿感觉着春末夏初夜晚的那股掺杂了凉意的风情,再次把自己这两天梦幻般的江湖旅程回忆了一番,更是别有滋味。

“那夺魄钩也是个人物,纵横了大半辈子,却与吃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这横行霸道的黄河帮亦然,平日里犯了众怒,等到惩罚到来之时,连个帮手都没有,也真是悲哀!恶有恶报,老天真是不爽!”

“不知道天南剑派那位穆一平大侠和那两个杰出弟子哪里去了?今晚倒是没见到!许是没有听到消息或是另有打算吧!不过若是那几位也到了,想必众少侠这边的伤亡会少许多。呵呵,那位穆大侠可真是古道热肠,与黄河帮正面交锋比俺暗地里捣乱都频!”想起自己见到亦救过的穆一平,范灿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微笑。

“若是小蝶儿那丫头听说了我这番经历,肯定会羡慕的要死,哈哈!”范灿的思绪霎那间飘向了远处,脸上的笑意更浓,“这妮子在家里肯定憋坏了!小信他们……”

范灿想到郭信他们,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

“坏了!凤飞飞这妮子撒下了什么银天令,小信他们可能有危险!”

第一三一章 撞门

“小子们,那位面若桃花的美女可不是善茬,你们可别给她抓到;即便抓到了也别上当呀!否则可要倒霉了!”范灿默默地念叨着,虽然才过去了几个时辰,甚至银天令可能还没发出去,但是见识了凤飞飞的手段后,仍是禁不住为刘晨等人担心不已。(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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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想到此,睁开眼起身就要追过去。只是看到夜幕上想自己扎眼的星星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晚上的,这怎么去追?且不说困意上涌,咱也不认识路呀!而且咱要相信这几个小子,应该不是那么好骗的!只要对手不及小蝶儿,只要凤飞飞不亲自出马,这四个家伙应该能应付过来。”

“我和他们几个的约定还没实现呢!只偷了这么点钱,被他们知道肯定会笑掉大牙!这不是咱的一贯作风。更郁闷的是,虽然有幸见到了凤飞飞花若花林七几个小美女,但是最早接触的也是最令自己好奇的白樱梨子二人的真面目却一直是无缘得见,殊为遗憾!”范灿摇了摇头,拣起身下的碎瓦片朝着清水园的大门砸了过去!

“都是这欠揍的黄河帮,打扰大爷的兴致!”

范灿本有着自己的计划,来大闹清水园——让这群人每晚上都睡不好觉,统统变成黑眼圈,结果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事第次发生,范灿根本没有机会出手,说不上扫兴,但是少了许多乐趣。~~~~还有一点,范灿第一次见到了江湖上惨烈的厮杀;血流成河的局面让他着实有些烦心,有些心惊。

“唉,除恶务尽!”范灿再次躺下,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脑袋后面,隔去瓦片的凉意,不去看对面清水园大门处的那些惊弓之鸟慌乱着,暗自叹息着,“他们确实该杀,只是……只是我还是见不得血呀!”

右腿压在左腿上,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摆动着,范灿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不但自己无聊,所有人都很无聊,无聊的事,无聊的人,无聊的打架。

“啪!”范灿突然抽出左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俺怎么能这么想?坏事,老夫子的话显灵了!俺才来江湖两天,就产生了厌倦感,这怎么能行呢!”

收腿伸腰,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范灿稳稳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看来的给自己找点事做!刺激一下才行!”

黄河帮的两个弟子刚刚颤颤惊惊看了看被砸的大门,见识一块瓦片,不由心悸不已——内部消息传出来,大长老就被瓦片给砸肿了脸,七个杀星也被瓦片惹毛了!此刻瓦片重现,谁人不惊!幸好瓦片只是来了一片,便再无动静,稍稍放下心来,牢牢地把大门锁好,就要回去。

“咣!”“砰!”突然身后接连传来两声巨响,明显就是大门被什么东西给砸了!而且这东西很重!正在嘀咕的两个小弟子身子一哆嗦,差点尿了出来,既而撒腿就往里飞奔而去,惊呼叫人。

其实如果这两个小弟子看到发生了什么,肯定就会不那么惊恐了。

一个人形的东西箭一般地从大街对面的房顶上直冲大门,狠狠地砸了上去,第一声巨响就是这东西撞上大门时发出的巨响;接下来人形暗器顺利地被弹回去,然后失去平衡落地,产生了第二声闷响。既而一个人哎哟惨呼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清水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抱怨声:

“气死大爷了!这么撞都撞不开这个破大门,明天一定放把火给他烧了!哎哟,还真疼!小样,你给我等着,大爷我明天晚上还会来的!”

在刺激自己的斗志方面,范灿选择了飞蛾扑火自虐式。

“姑娘,我是真服了这个家伙了!这事他也能干的出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传出。

“恩,我对脑残也是很佩服!”另一个娇嫩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回道,“别说话,稳住内息,等我残把毒给你逼出来再说!”

“这个家伙很纠结呀!”小女孩仍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话语中亦带着笑意。

“哟,介个我们窝里个小露妹妹心疼的?”促狭的笑声从第三位的嘴里传来。

“胡说什么呢?哼哼,等我恢复了,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嘻嘻,我等着呢!”

……

范灿自然听不到身后三个女孩对他怪异行径的不解。他现在只感到全身疼得慌,比不久前被凤飞飞甩出去还要疼——主要原因是范灿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很威风的大门竟然真的很结实!

看到前方拐角处出现的火光,借着嘈杂的喊叫声也穿了过来。范灿捂着手臂上了房:

“这群混蛋又把开封城闹了个鸡飞狗跳!不过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追上花若花白樱几位女侠!嘿,门债人还,天经地义!大爷我先收回一点”

飞起双脚,连连踢出,呼呼数十片飞瓦朝着街上的一群人砸了过去;在惨呼和怒喝声中,范灿纵入了夜幕里。

第一三二章 五鬼搬运

第二天的开封城很热闹,大街小巷、茶馆酒肆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昨晚上清水园发生的事,受尽黄河帮欺压的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赞扬蝶谷仙子和各位侠客们的义举;不免提到了昨晚上的那些人。www.65txt.com

凤飞飞三女出现的最早,也是最神秘的;花若花等人是主角,也是大家赞扬的对象。紫煞南宫哲出现在开封城的风声并不紧,看来是黄河帮封锁了消息。而最惨的就是黄河帮了,大家都在讨论着这开封城霸主的悲惨遭遇。李不黑孙三娘的被斩,卢晓东于子明的重伤,朱雀七刀被戏弄,成了无数人饭后的谈资笑料。

正午时分,东大街一家不大不小的酒肆里已经坐满了人。店里前所未有的热闹,老板自然欢喜的很,忙不得歇息。不少人围在了一起,大家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黄河帮和蝶谷蓬莱等字眼。

“要知道这洪四展绰号‘夺魄钩’,和这章燕候一起号称‘追魂夺魄’,在黄河两岸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当年连少林寺的绝顶高手都栽在了他的手下,被他打得七窍出血,差点丢了性命;你们可以想象这人有多厉害!听人说这人三头六臂,嘴里能吐火,生吃活人呀!几年前,几个打渔的因为不服他的管教,结果怎么样?结果那渔夫被他直接给撕了,而且当着那个渔夫的面生生地把一个胳膊给吃了!你们说可恶不可恶?”黄河帮受挫,人们也少了许多的顾忌,把多少年的积怨都给吐露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活了几十年,今天终于出了一个恶气,那个能不激动?

“绝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四周的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但是,你们可知道,就这么一个武功高强无恶不作的人只在蝶谷的花仙子手下走了不到十招!知道吗?不到十招这魔王便给花仙子斩于剑下!唉,小二哥,给我沏一杯茶。来,我给你们说哈。这蝶谷的仙子可是……”

滔滔不绝的人还要说下去,却被一个刚从满口近来的衣着有些有些寒酸的汉子给打断了,那人讥笑道:

“李老二,别净说那些虚的,蝶谷的仙子谁不知道?现在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花仙子剑斩夺魄钩;还用得你来这里多说?你能说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么?我来问你,你知道蓬莱剑派的四位的女侠都是谁吗?你知道昨晚斩贼最多的四位少侠是谁吗?你知道是谁大闹了清水园,把那洪四展引了出去,让花仙子为民除害吗?你知道是谁把李太黑那个杀人魔王给杀了吗?你知道昨天下午大闹赌场的天南剑派高手是谁吗?狗子,往那边靠靠,给哥让个空。”

那人说了一串,在一条长凳上和三个人挤在了一块,有些鄙视地看着初时的那个人。

“去,周老三,看不起认识吧!蓬莱剑派的四位女侠中为首的就是近些年来声名鹊起的‘香雪剑’白樱白女侠,还有颜顺颜女侠,另外两个亦是蓬莱派的年轻弟子,还未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头。”

“得了吧你!”落魄汉子一挥手打断了周老三的话,“没有名头,你在开玩笑吗?你去打听打听!在胶东哪个不知道‘蓬莱二钗’的名头?我问你,知道‘蓬莱二钗’是谁吗?”

“我……”李老二答不上来,脸憋得通红,“那你说,你说是谁?”

“告诉你们,昨晚上和昨下午蓬莱派的四位女剑客可为咱开封城除了大害!这白女侠和颜女侠大家都熟悉了,二位女侠行侠仗义,声明远扬,不知道的那就是傻子!至于另外两位,其中就有一位和香雪剑白樱女侠并称‘蓬莱二钗’的女侠;这位小女侠虽然年只二八,但亦是风华绝代,美艳绝伦,芳名林夕,乃‘东海散人’林木之孙女,自幼拜入蓬莱剑派门下,学了一身好武艺,在胶东那已是侠名远扬!至于另外一位,据说亦是美女剑客,比前三位毫不逊色,但其芳名尚不得而知。”

“就是这四位女剑客狙杀了那个飞扬跋扈黑的不能再黑的家伙!昨天下午,就在百味老店那里,四位女侠拦住了要去报信的李太黑和王二小,然会追杀三千里将其斩于剑下!这四位女侠还协助花仙子拦住了朱雀七刀这七个家伙,成功地给大伙的撤退赢得了时间!可以说这四位女侠昨晚的大战中只稍逊与花仙子!”

“好,好样的!”“哗”大伙纷纷鼓起掌来,连那位李老二也随声附和起来。

“那天南剑派的四位是谁呢?昨晚上他们出现了么?”有人继续问道,直接把周老三当成了百事通,很是崇拜。

“天南剑派的穆一平穆大侠想必大家都认识,咱们就不多说了;至于那两个伤了于子明又杀了孙大富的年轻高手,正是天南剑派两位最杰出的弟子包珊和文刀松,这二位合击之术已是相当厉害。对了,咱们先不说这个。”那李老二随手起桌子上的茶,咕咚灌了下去,抹了抹嘴,拦住了那个要斥他乱喝别人水的听众,“你们知道昨晚上发生的最诡异最恐怖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众人见他不说天南剑派的人,反是神神秘秘地扯到了别处,纷纷好奇地问道。

“我告诉你们。”李老二趴在桌上,压低了声音,然后看了看周围,有些好笑,明知道只要告诉所有人的,但这副样子却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昨晚上黄河帮闹鬼了!还不止一处!据说一千被黄河帮害死的人变成了鬼,运用五鬼搬运,大闹了黄河帮。黄河老祖就是被天上的瓦片给砸了个头破血流,重伤不能迎敌!卢晓东知道吗?那可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谁能用瓦片砸得到他?在这开封城没有人可以!放眼整个江湖也不多,即使能的话,那些人都是高手,绝不会不顾身份偷袭他!可是我告诉你们,这老家伙还真就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飞瓦给砸了个七荤八素!不仅如此,黄河帮邀来的七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朱雀七刀’也被戏弄了,你们知道是怎么被戏弄的吗?据说这七人也是被一阵飞瓦砸晕,追过去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这不是邪门吗?要知道朱雀七刀在‘江湖杀手榜上’上那可是顶尖的人物,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可这次载的特别特别地惨!还有黄河帮的大门,昨天被鬼撞了,一个诡异的印子印在了整个大门之上,他们那门大家都见过吧!这印子就在了大门的最上方!三丈高的大门之上一个清楚的泥印,你们说不是鬼是什么?五鬼搬运呀!”

“噗!”听到此,角落里那位一袭青衫的听众直接把茶水喷了出来!

第一三三章 杀手

开封城的坊间流传着各种各样关于昨夜战况的消息,这五鬼搬运说却是这位周老三独家传闻,此言一出,顿时起了轰动效应,不但他周围二十多个听众全体默然,紧接着便是惊呼;小店最角落里一直无声地听着众人说话的青衫书生甚至把刚喝的一口茶也给喷了出来,溅了一桌子;幸好他的座位是在角落,而且人声喧杂,少有人注意到他。(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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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位仁兄被呛的不轻,连咳了几声,眼泪都出来了,又或许是被震惊到哭了。没有理会周围那些继续讲故事的店客们,他清了清茶杯,重新自斟,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

“大哥我只不过腿脚比别人利索一点,撤退的快些,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变成小鬼了?这些人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嗨!”

这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说不上俊俏,却是男人味十足,偶尔的笑容亦分外阳光,尤其一双眸子,偶尔流露出来的点点笑意更是让人觉得亲切,忍不住沉醉。若是凤飞飞或者林七在此,定会认出这人!非是别人,正是那群人讨论的主角之一,已经被判定为前来找黄河帮报仇的小鬼的范灿范大侠!此刻的范灿虽然被水呛得有些狼狈,但是那股发自骨子里的泰然自若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上,羽扇纶巾,青衫佩玉,洒脱之极。

昨晚上范灿风光离去之后,还是翻遍了半个开封城,寻了这么一件书生服;因为他身材修长合度,天生的衣架,虽未按尺码剪裁,倒也基本合身;试衣完毕,留下了十两银票。<<>>范灿在开封西城的夜市溜达了一阵,便寻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范灿没有忘记花若花的邀约,奈何此时蝶谷的仙子蓬莱的女侠们被黄河帮追的都已不见了踪影,他脚程虽快,但是没有方向,亦是无奈。索性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黄河帮只在外面的大街上出现了一次,倒也没有打扰到他。

第二天日上三竿,范灿才爬起来,好好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看自己身上被树枝刮的那点伤,早已经没有了踪迹。他倒是习以为常,没有过多在意。包袱已经不知去向,虽然有些可惜,但也算是没有了累赘,落了个自在。在客栈胡乱吃了点东西,安排好老板,范灿便大摇大摆地上街打听消息,风言风语至此,范灿感觉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不过却也从人们的话语中对蝶谷的花若花和蓬莱派的四位女侠以及其他的一些人多了不少的了解。

一直到刚才,听了那位周老三对蓬莱派四姝身份的介绍,范灿才算是彻底了解了那位白樱姑娘在江湖上的名头;禁不住暗自感叹:无怪乎林晨姑娘听到自己不认识白樱,便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自己的见识确实太过短浅了!

有些遗憾的是,这些人只是谈论过去和几女的身份,却没有她们现在的消息。而且还有最大的遗憾:轻功出色的他被人理解为了非人类!

稍稍侧过身子,范灿继续看着周老三唾沫四溅的讲述。

“什么?朱雀七刀不厉害!我看你是脑残了吧!”周老三正反驳身边的质疑者,“我告诉你们,江湖传闻,若是这七人联手,就算是少林派八大高手那个等级的人物都要退避三分!若非是如此,能把蝶谷的仙子给迫的退兵吗?!”

周围的听众大都已经入了迷,见他发问,纷纷下意识地点头;范灿也暗自点头,这七个杀星绝对能困住花若花,成功地逼退了“碎梦刀”紫煞,,虽然被他甩了不见踪影,但绝对是帮狠角色。

“还有一点,这七个人是杀手,刚才说的是其人联手正面对敌的威力,你见过杀手要和人正面对敌的吗?杀手偷袭无所不用其极的!若是七人联手偷袭,所能产生的威力想必大家也能清楚吧!依我看呀,少林寺的空文方丈都未必接得住!”

“恩!”众人纷纷点头,像是看到了七个手持长刀满身鲜血的家伙正在大杀四方,脖子都是直冒凉气!

“江湖上的几大杀手组织你们知道吗?”周老三扫了众人一眼,颇有些高高在上地地问道。

“老三,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给大伙说说吧!”李老二催促道,见周老三还有说话,赶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顿茶我请客好了吧?快说吧,大伙都等着呢!”

“恩,好!”周老三舔了舔嘴唇,非常满意李老二的理解能力。

“这江湖上不但是各路豪强并立,还有着一个最古老的职业,那就是杀手!这些个个行踪诡秘,功夫高强,便如这朱雀七刀,那都是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佼佼者!要不然那会有那么大的杀气?”

“这些人只认钱,其他的一律无视!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多,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你想杀的人!定论对手有多强!”

“嘿嘿,小子你敢欺负我,等我哥有了钱一定拿你开刀!”旁边有人开起了玩笑。

“你做梦吧!你知道人家要多少钱吗?到时候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吹!有人要杀少林的空文方丈和武当的明玄道长,他们能办得到吗?”有人不服,抬出了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

“去,别打岔!”没等周老三出言,已经有人制止了这种扫兴的提问。

“现在的江湖上最厉害的几个杀手组织据说有三个,**青龙、七星楼和朱雀,个个诡异神秘,武功高强,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杀手!”周老三叹息着摇了摇头!

“但是,各位!就是这么七个强人外加一个黄河老祖,被人砸了个七荤八素,竟然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呢?没有人能做到!”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多,话语突然转向。

众人都明白他还是想证明黄河帮遇了鬼,虽然对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不甚相信,奈何也找不出证据来,只能点头称是。

第一三四章 草菅人命

胡云没有提到过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大概是他也了解的不多,或者他认为自己的小弟子们男有机会遇到这些神秘无踪的杀人魔王,更不用说和他们正面对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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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范灿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江湖上的这股神秘势力的介绍,俯身上前,想要听到更多点,可惜周老三已开了话题,还是想证明范灿是个小鬼,倒让范灿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五鬼搬运’送给偷东西时的小信他们倒也形象的紧哩!”范灿暗自想到,“精妙的配合,神秘的偷盗,惊人的收获,哈哈!人家都有个威风凛凛的绰号,咱们也该给自己取个,这个很不错!”

范灿越想越觉得合适,便打定主意:

“和小晨他们会合之后,一定要这个想法告诉他们;五鬼太难听,就叫五大鬼王!”

周老三接着又说了些昨晚那些表现英勇的少侠们,范灿也长了见识,只是仍旧没有花若花白樱她们的消息。小店里不时传出叫好声,让范灿更是感叹:

“唉,昨晚的事真是大快人心!虽然大伙不知道这中间有七煞和天尘派的踪影,但是大家关心对这黄河帮的怨气可是四海之水南戏。”

想想那些横尸街头的黄河帮弟子,范灿的心里更有些莫名的滋味。

“为非作歹,到头来只落得被人唾骂;身死之后更是了无痕,大家连提起他们的兴趣都没有,悲哀呀!”

“哼!”一声冷哼不合时机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众人纷纷转身想要斥责一番。范灿的思路被人蛮横的打断,也有些不高兴。

“谁他……啊!”不少人的话语就此截住!

当看清来人穿的服装时,店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虽然没有一起涌出小店,抱头鼠窜;可也个个都低下了头,甚至不敢正眼去瞧来人。那位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周老三此刻已是面如猪肝,瑟瑟发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范灿循声望过去,待看清来人模样,心里暗叫不好!来人非是别人,正是黄河帮的大少爷章帮兴和几个门下弟子,章帮兴显然受了伤,左臂裹着厚厚的绷带,右手提着长剑,脸色极为阴沉,冷冷地看着店里的众人。店里的大部分人都像是陷入了冰窖里一般。

“大大……大少爷,”掌柜的干笑着迎了过去,“里里……里面请!”

“周老三,你***想死是吧?”章帮兴没有理睬,他身边的喽啰却是一把把五十多岁的掌柜的推开,长刀刷的一下抽了出来——现在这群人的眼都红了,被昨晚的事闹腾的窝火之甚,见人就想杀!大声呵斥着面如土色的周老三。

掌柜的被人狠狠地推开,他手无缚鸡之力,年岁又大,自然无力抵挡,脚下不听使唤,踉跄着便向范灿这边退了过来,若无助力,脑袋便很有可能要撞在墙上。范灿顺势轻轻扶了一把,才让老掌柜堪堪稳住身子。老掌柜受此一惊,只是紧紧地站在范灿身前,却再也不敢上前招呼。

“昨夜一战,蓬莱派黄山派天南派还有一群自不量力的贼子们偷袭我帮,却被我黄河帮打的落花流水;我帮虽有伤亡,但是敌人更是惨重,被我斩杀数十人!蝶谷的花若花不是我黄河帮的敌人,她的目标只有那为非作歹的洪四展一人,与我黄河帮没有任何干系!听见我的话了么?”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章帮兴嘴里传过来,让众人噤若寒蝉,范灿被老掌柜挡在侧面,不由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却也没有做声——没必要做着无谓的争执,大家总会知道真相的。

“你过来!”章帮兴看着周老三,冷冷地说道,“重复一遍我的话!”

黄河帮积威之甚,还是让让范灿吃了一惊。周老三闻言,却已是呆若木鸡,全身都散了架,像是一滩烂泥般,只差没尿在裆里,那还能重复章帮兴的话。两个凶神恶煞的黄河帮持刀扑了过去,拖着他就到了门口的章帮兴面前。

范灿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寒,猛然起身,刚要出言阻止;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而后一声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门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刹那死于非命。

章帮兴抖落剑上温热的鲜血,没有理会那些被惊呆的人,转身离去,冷冷的声音传进店里每个人的耳朵:

“开封城仍是我黄河帮的天下!逆我者死!”

不单范灿,其余的看客们纷纷打了个激灵,看着惨死的周老三,说不出话来。小人物在谈论别人的生死时也许还可以不在意,但是当他们熟悉的人在他们熟悉的地方横死之时,其内心的震撼将会永远铭刻在心。

不少人奔出了小店,有的人是因为恐惧,也有的人是因为想要呕吐。范灿没来得及阻挡,心中喟然,一屁股蹲了回去,侧过脸去不忍再看。抓起茶杯猛灌了两口,只觉得本是清香的茉莉茶此刻也同小店的大堂这般弥漫这血腥的气息,更有一种莫名的辣味,呛得嗓子难受!

不敢去深呼吸,也不想说话,范灿攥紧了拳头——只想打人!

对这个称他小鬼有些喜欢说大话的人,范灿说不上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也没有什么反感。毕竟这人的叙述让范灿知道不少的江湖人事,亦让他有了给自己取个绰号的想法。在生死面前,他的懦弱也只是受尽欺压的开封百姓的正常反应,范灿不会看不起。

“可怜的人!”

小店的人纷纷离去,本是热火朝天的的地方比黄河帮这么一闹,慢慢死寂起来。范灿看着那些惊恐离开的人们,无可言语。掌柜的和店小二已经呆在了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连茶钱忘记了去收。

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老掌柜,并把他引到桌子边坐下;范灿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票,塞在掌柜的手里,只说道:

“掌柜的,若是他有家人,便与他家人;若是没有,你便葬了他吧!”

不知道掌柜的是否听到了他的话,范灿大踏步地走出了小店。出了店门,范灿便奔到角落里吐了起来。

范灿参加和见到的几次打斗都是在夜里,而且离得比较远,血腥场面也没有这中午时分的来得直观,胃里还稍微好受一些。可此次不同,章燕候杀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且是一剑封喉,十分的残忍。

吐了半天,范灿才好受些。站在清水园的西墙外,暗自发狠:

“如此草菅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已经将要隐去的愤怒,此刻在此燃烧了起来。

第一三五章 黑风大爷到此一游

愤怒之余,范灿午饭也吃不下去,满脑子全是周老三被章帮兴一剑斩杀的情形,索性一个人奔到大相国寺,在佛祖面前呆了两个时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直到日落西山,心中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一些。回到依旧繁华的开封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范灿连连叹息。随便吃了些干粮,回客栈小小安排了一下,便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起准备。

范灿准备狠狠地闹腾一下,然后便离开自己江湖的第一站,去和刘晨等人会合!还是兄弟们在一块好,免得心情郁闷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至于遇到的那些美女大侠们,统统被范灿先放到了一边,若是有缘,以后自有重逢之日。

不知道为什么,与昨夜的混乱的截然不同,今晚的开封城特别的宁静,清水园亦是,只是偶尔有一两巡逻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早早地熄灯上床。

人定之时,清水园二十丈之外的一处屋顶上。

“这群人呀,都喜欢看热闹,一旦看热闹看出了危险,就赶紧地躲开。”身边放了两个大桶,范灿蹲在那里,自然自语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睡着,也许有很多人在等着第二次的混战吧!”

天刚黑,他便潜伏在了这里。这么傻等很是无聊,他便按照自己的方式开始打发时间——数星星。每每数完一个三百六,他便朝清水园吐一口唾沫,直到感觉着口干舌燥的时候,他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清水园围墙极长,而且被树荫遮住了灯光,很是隐蔽。而且园子前面的那条大街行人极少,白天尚且如此,晚上自不待言。两颗石子打掉了清水园门口的那俩大红灯笼,引出来两个看门的小子,范灿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给收拾了,点了哑穴捆绑结实,然后扔到附近的一处茅房背面,省得看着心烦。

而后便开始了今晚正式的工作。

提着一个大桶飞身上了黄河帮的朱红大门,里面非是别物,正是范灿从染坊买来的强效染料。当时买了两桶,一桶白的,一桶黑的,这从大门上向下倒的便是那白的。横一道竖一道,狠狠地划过去,朱红大门很快变成了更加引人注目的红白相间。然后换成黑色染料,在两扇大门上龙飞凤舞一番:

黄河浊浊几万年,要想清水真扯淡。

狗屁帮里浑人多,群都缩在清水园。

“混蛋,朱门酒肉臭,你们这群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家伙!我让你们朱门!”范灿想到这群人强抢百姓时的霸道,便忍不住再次骂了起来。

一百多斤重的烫金大匾也被范灿摘了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把正面的“清水园”三字用白叉抹去,而后在大匾的背面用大刷子工工整整地写上了“一群混蛋”四个字,反着挂了回去。

用黑色染料把两边的那副想要千秋万载的对联给直接涂掉,而后飞檐走壁龙飞凤舞一阵,换成了另一副:

黑风大爷鉴定,你们都是混蛋。

江湖同道认为,这里没有好人。

一番折腾,难免会沾上颜料,再去看时,范灿自己也成了黑白相间的怪物。

“还真累!”范灿抬手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已经微喘起来。

“恩,这两个门环也得给他换个样式!”

“还有这俩偏门!”

好好给清水园的大门打扮了一番,范灿才换了个地方,舞动刷子,在门两边的园墙之上开始写下标语。

大门左边:黄河帮,你***还不回家吃饭

大门右边:清水园,你会永远杯具下去

主标语之外还有无数的小标语,“打倒黄河帮”“滚出开封去”“老猴子去死”“小猴子欠揍”等等,在范灿的手底下慢慢地向两边延伸着。

直到挥到双手麻木,范灿才停下来,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歇了一阵子。数了数,差不多有二十多个集愤怒和煽动为一体的口号,算得上完成了今夜的任务。

再次回到清水园的大门前,看着自己的杰作,范灿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不好意思,在下疏忽了,竟然把你们这俩为虎作伥的混蛋给忘了。黑风大爷给你们换身衣服吧!”突然注意到两个威风凛凛的石头狮子,范灿提起染料桶倒了过去,大门两旁很快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石狮子。

红白相间的大门,黑色的风舞字,一黑一白的两个石狮子,醒目完善的标语,通俗易懂的对联,白色的门匾,黑色琉璃瓦,一切都是那么错落有致。

“貌似还少点什么。”范灿看了看,把地上的两个已经烧的满是洞的灯笼塞到门环上。

“恩,知道了!”

捡起刷子,在风舞打油诗的下方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字:

黑风大爷到此一游。

“这下齐活了吧!”范灿自语道。

“恩,最后一样。”

范灿扯开衣摆,在红白相间的大门前撒了一壶。

第一三六章 离开开封

小贩们起得早,自然最先发现清水园的异常,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本是人流稀少的清水街破天荒地拥挤起来,好奇的人们接踵而来,掩嘴或者狂奔而过。(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到两个时辰,黄河帮的狼狈再次成了开封百姓的谈资,而范灿这位“黑风大爷”亦成了所有话题的焦点,人们纷纷猜测这位嚣张至极的“黑风大爷”来历;一时的风头盖过了剑斩洪四展的花若花。

大街上少有的喧闹惊醒了疲惫至极的黄河帮门下弟子,纷纷跑出来,开开偏门,就要喝斥威胁,却只闻见头顶生风,砰地一声,被两个大桶盖在了地下——范灿的带来的两个染料桶也没有浪费,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角门的上方,以待有缘人前来享受。

狼狈地救出来两个染缸的有缘人,黄河帮弟子循着众人那诧异嘲笑的眼光看过去时,不少人当时脸就绿了。等看到围墙上面飞舞的标语时,众人的选择是奔回园子里。有人寻找两个看门的弟子,只是那二位此刻还在茅厕后面瞪眼聊天,哪有功夫出现在这里?无他,众人便赶紧汇报了门主。

黄河帮里不少人围攻过范灿,知道这位黑风大爷神出鬼没,虽然痛恨至极,却束手无策。就是被范灿戏弄过的卢晓东和朱雀七刀也是毫无办法——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未见过,到哪寻人去?章燕候等人听的门下回报,没有洗脸就窜了出来。~~~~见门下弟子擦了半天都没有个结果,一怒之下,长剑出鞘把三色大门劈成了两半。

只是一黑一白的两个大石狮子没有办法处理,石将军威猛,掌劈不动,剑斩不坏;最后只得寻了几块大帐盖了起来,而后驱散街上的人,用大锤子砸了个粉碎。

最难处理的是那些围墙,范灿够损,稀稀拉拉把整个围墙都给划满了,数百的黄河帮弟子废了无数的水才洗刷下去,而此刻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一夜之间,清水园没了漆红色大门,没了呲牙咧嘴的石狮子,没有了高瓦红墙的威风,甚至连门僮也给丢了!

章燕候派人去调查染料的来源,那些人哪敢说实话,说了就是共犯,后果不堪想象!无奈,黄河帮再一次开始了全城的大搜捕。结果就是在茅厕后面臭气熏天的草堆里找到了两个可怜兮兮的门僮。任飞峰询问二人,却是被劫的经过,却是一问三不知,两个可怜虫被他怒吼着踹出门去。

接连几天的夜间行动已经让范灿习惯了晚点起床,洗漱完毕,感受着刺眼的阳光,心情好了许多。待出去听闻到黄河帮的反应时,范灿忍不住笑了出来。

“嘿嘿,若不是凤飞飞那小娘皮把俺的布袋全给弄丢了,俺一定满足林夕那小姑娘的愿望,帮你们搬家,保证一分钱不给你们留!夏天到来,让你们西北风也没得喝!”

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下去洛阳的路途,范灿决定下午就离开开封城。

“可惜俺不会骑马,也不能像大姑娘似的找个轿子代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小晨他们几个?小二哥,打包给我来五个烧饼。”范灿边想边吩咐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闻听黄河帮笑料之后,也格外地精神。

“以那林晨林夕二位姑娘的个性,这武林大会上定然少不了她们的身影。到时再见吧。下次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白樱女侠的风采。花若花姑娘的邀约有机会再做答复!但愿她别把俺这个小角色给忘了!可恶的是凤飞飞这小皮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找到我!天尘派势大,千万别别再次被伊盯上!”

想到刁钻狠辣的凤飞飞,范灿禁不住再次挠了挠头,这姑娘太难对付了!

“俺也不是萤火虫,也不是黑夜里的明灯,而且收敛起息之后,貌似没什么很明显的特征;难道她在俺身上藏了什么不知名的记号不成?长了一副好面孔,杀人放火却也忒狠,天尘的好弟子呀!”

范灿不知道怎么摆脱凤飞飞,犯了愁。

“客官,您的烧饼!”小二哥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把五个烧饼放在范灿面前,而后递过来一封信,“刚才在门口一位小妹妹叫住我,让俺把这个给您带过来;说让您亲启。”

“哦?小妹妹?”范灿微诧,接过信来,“谢谢小二哥,麻烦您了!”

看着封皮上那四个清丽秀雅的小楷,范灿倒是攒了一下:

“范灿亲启,是哪位大家闺秀看上俺了呢?”

返回客房里,把纸笺拿出来;读完之后,范灿郁闷之极:

“小子,若是把姑娘的玉簪给弄丢了,你就回家抱孩子去吧!你那四个胆大包天的同伙就送给姑娘做小弟吧!晚上不睡,去偷敲人家房门,你也忒无聊!”

署名处没有字,只有一个凤型的图案。

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温润的玉簪还在,松了一口气。

“晕死,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小娘皮还真能找到我的行踪!不行,俺得赶紧跑,看这意思,这小娘皮是要把俺哥五个全部拉入天尘派做她的手下呀!到时候不但全部入了天尘派,还是这个小魔女的手下,她还不得咱们五个给折腾死呀!”

双手一合,毁掉纸笺。范灿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客栈。

大踏步地向着开封城的西大门走去。

第一三七章 四大盗的扫图活动

奔出开封城,呼吸者郊外的泥土气息,享受着田野的宁静,范灿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下来。www.65txt.com

“这妮子太狠了!简直就是附骨之疽,无处不在!”

范灿心里想着,却仍是忍不住回头看看这依旧喧嚣的开封城,自己的江湖路就是在这里开始,而且是如此地精彩,果不负曾经对江湖的向往:

侠客,美女,恶人,无辜百姓;打斗,惊艳,残杀,死亡,血腥,欺压。

很多人过的都是刀口嗜血的日子,报应不爽,恶人终不会有好的下场!

遍地的美女,蓬莱派的四位性子各异的侠女,蝶谷的圣洁仙子,天尘派的三个小魔女,天南剑派剑术高超的美女弟子,无缘得见的黄山派侠女。

“那些护花使者们要护这么多的花,倒也不容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范灿立在大路上的正中央,对着开封城,长啸以抒志,裂石穿云,声震四野。吼完之后,仰天大笑!三声之后,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大踏步西行而去。

——————————

范灿的脚程甚快,顺着大路,天黑之前便赶到了官渡古镇。风尘仆仆一路,饥肠辘辘,找了家客栈住下,五个烧饼下肚,没有丝毫的反应。便在客栈旁边找了家小饭馆打食。

正吃饭间,小店里来了几个有些蛮横的大汉,吓的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

几个人穿的衣服倒是引起了范灿的注意,其中有两个人竟然是黄河帮弟子打扮。看他们蛮横之中夹杂着几分疲惫,范灿便上了心。

“嗳,老魏,这都几天了?你们捉到那四个小毛贼了没有?”一个破落户摸样的人拿过酒壶先自饮了一杯,对着身边的一个持刀的黄河帮弟子问道。

“抓个屁?这都折腾了两三天了,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早不知道他们窜哪去了!你***给我留点!”黄脸汉子抢过酒壶,嘴对嘴灌了一壶,抹了抹嘴回道。

“那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另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好奇地问道,“街上都说是四个武林高手所为,你们能顶得住吗?”

“孙大胆,你可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老魏喝道,“我告诉你,在开封地界,我黄河帮就是王,就是主子!还没有难得倒我黄河帮的事。少林寺尚且惧我三分,何况区区四个小毛贼!”

“且,哪也没见到你们把凶手捉拿归案!”破落户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

“谁说的?爷爷我现在就拿给你看看!”老魏两句话没说就发火了,站起来就要打那小子。

“别急呀,有话好说!”其余的几个人一看势头不对,纷纷劝架,拉住了老魏,引得小店里的人也纷纷张望过来,只不过大家伙好像对这几人都有些惧意,不敢上来相劝。

“老魏,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生那么大的气?”有人问道。

老魏没有答话,只顾着往自己肚子里灌酒。另一个黄河帮弟子打扮的汉子叹了一声,说道:

“唉,大伙还是别提这事了,省的伤心!”

他越这么说,其余的人越是好奇,纷纷询问。禁不住大伙的纠缠,那汉子道:

“魏老三出事了!”

“什么?老三出事了?”

“他不是去开封总舵了吗?怎么会出事呢?”

“难道在开封城还有人敢动黄河帮的人不成?”

其他的几个人如麻雀般,七嘴八舌乱了起来。

“唉,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总舵那边老出事!先是平和阁被天南剑派的几个高手闹了个乌烟瘴气,后来干脆清水园直接被人挑了!据说这闹事的人当中还有蝶谷的花若花仙子!这事闹得,真他妈憋屈!”

“啊!清水园被人挑了?”不敢置信地申请写在了众人的脸上,突然一阵安静。

黄河帮的清水园在这群人的心中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清水园里的人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是他们这伙人横行开封的坚强后盾。竟然被人挑了,哪能不惊!

“难道魏老三被花仙子杀了?”有人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问道。

“若是如此,死在蝶谷的剑下,那倒也罢了!老三是在前天晚上的混战中被人杀死的!”那人叹了口气,低声道。

“这……这***谁干的?”既然不是蝶谷的人,这几人就没什么顾忌了,“哥几个咱宰了这混蛋去!”

下面就是这群人讨论如何报仇的时间,没什么紧要的信息,范灿就挪开了注意力。

“四个小毛贼?嘿嘿,定是小晨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看来他们的这次行动很成功。我得找地方打听一下去!”

范灿吃饱饭,返回客栈,要了些井水,想要清洗一下全身的风尘。顺便打听了一下这两天官渡镇发生的一些趣事。果不其然,正是有人光顾了黄河帮官渡分舵,搜刮了个干净,还打伤了不少人。不少人见到了四个年轻人的面目。根据描述正是刘晨他们四个。范灿基本可以判定刘晨他们正是走的这条路向洛阳进发,自己只需跟下去就能追到他们。

有了自己兄弟的消息,范灿兴奋不已。当然还是做了些掩饰,一个人返回客房偷笑去了。

当天晚上范灿光顾了黄河帮官渡分舵,进行了第二次搜刮!有了数次夜探清水园的经验,毫不费力地便拿到了五百多两银子。

接下来的几天,范灿顺着前面四人的足迹向前挪动着,中牟、圃田……一路之上,范灿看到了无数捉拿四大盗的告示,其中对四人的描述也越来越清晰,倒让范灿有些担心几被江湖的高手给盯上。

四人的行动也越来越大胆,从最初的只偷黄河帮到后来黄河帮之外夹杂了越来越多的地主恶霸为富不仁者,而且四人的钱财也没留在身上,很多的穷困百姓受了他们的恩泽。

一路敛财,一路散财!劫富济贫!这是对四大盗嘴准确的描述,他们四个无意中便在河南境内落下了很好的名声,日后受益匪浅。他们这种散财方式也让怀里揣了数千两银子的范灿小小地羞愧了一把——他倒不是握着银票不放,而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他的打算和四大盗这种粗犷的散财方式相比过于细腻罢了。

范灿一路跟了下去,每到一处,他便打听哪家豪门被光顾,然后当年晚上他再次洗劫一遍,所以范灿过处,富户哀号。那些个刚从四大盗的噩梦中回来的人,再次被范灿打回了原型。不过范灿打听的很细致,光顾的全是些为富不仁的门户,并没有一股脑地把富户全给扫掉。

范灿追随着四大盗的脚步,在开封到洛阳的路上进行着史无前例地扫图!

中间也有不少人想要跟踪范灿,只是在他那诡异的轻功面前,很多人都无可奈何。

这项行动一直到持续到古镇荥阳,范灿才停手,此刻他的怀里已经有了三万多两银票!

“四大盗夜袭荥阳豪门李万财的时候,遇到了硬茬子!两人受伤!现在正被全城追拿!”这是范灿吃饭时听到的消息。

第一三八章 美女欺四盗

“什么?小晨他们有人受伤了!”听到传言后范灿差点蹦了起来,扔下二两银子,攥着个馒头就奔了出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荥阳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范灿初来此地,甚是陌生,就像个无头的苍蝇似地乱撞,根本没有去处,哪能找到刘晨郭信他们!

从传言中的李万财门前经过时,看着院子里的红砖绿瓦和进进出出的门客,范灿暗自发狠:

“该死的,竟敢伤我兄弟!小爷定要尔吃不了兜着走!”

一甩手,手中被捏成面团的馒头照着李万财家大门上的两个大红灯笼砸去,砰地一声正中目标,灯笼下落,罩在了正向外奔出的一个汉子头上,把个周围众人吓的赶紧拉开架势。

范灿顺手而为,没有看那倒霉家伙的狼狈样,大摇大摆地离开,继续地在荥阳城奔走着。

“能伤了小晨他们的定不是寻常之辈!”范灿一边注意着来往的人群和沿街门铺里的情况,一边猜测着刘晨他们可能遇到的情况。

“他们四个闯了不少的地方也未见受伤,偏偏栽在了这里,其中定有蹊跷!这李万财是何许人也?难道是武林高手?小存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江湖痴,并不了解那些成名的和曾经辉煌过的江湖人士的身份,贸然下手自然有可能受伤!”

“或者,李万财请来了什么高手护院?又或者他的背后有些强大的势力。”

“这可有些麻烦了!不知道是谁受伤了,严重是否。”范春娜越想便越着急,便加快了步子。

待到把荥阳城的大街全部寻过一遍后,仍是没有张存他们的身影,范灿的头上不禁冒了虚汗。-====-在路边讨了碗水,咬咬牙,转身进入了荥阳密密麻麻的小巷之中。

“大街小巷都翻过来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四个!”范灿暗暗下了决心,拼尽全力也要寻到处境堪忧的兄弟四人。

整整一个下午,范灿没有点滴的休息,一直出没在荥阳城的大街小巷里!

看着映红了半边天的夕阳,范灿的心里更是着急,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了——在大街上范灿自然步子慢些,但是在人迹少的小胡同里,范灿一直都是飞纵着疾速前进的,没有丝毫的松懈!加上心中着急,任范灿是铁打的人,也全身直冒虚汗。

“罢了,在这破庙歇会吧!”一条幽深的小胡同的尽头是座破庙,虽然破旧,但是灰尘却是不多,显然还有不少百姓前来拜祭。正中神位上供的是玉皇大帝,左边托塔天王,身边一个小号的闹海大圣哪吒三太子;右边位子上是太白金星,手里还拿了把木制的拂尘;门口还有泥塑的四大天王,面目有些狰狞。虽然很是破旧,甚至有些损坏,但是面目仍是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巧匠之手。只是范灿此刻没有心思去理他们,只是瞟了一眼,便一屁股蹲在庙前的台阶上,斜倚在面门前,想要闭目养神,却不料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便进入了梦乡。

“你别过来,若是你再上前一步,就别怪我们兄弟出绝招了!”一个略有些猥琐的声音从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不时地停顿显示着这人正在喘粗气,应该是被人追的很狼狈。

“废话什么!咱们跟她拼了!我就不信,咱们四个还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小存,你别拉着我,再拉我我就跟你急了!堂堂四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追的落花流水,真是岂有此理!”这人显然性子很火爆,宁可被人痛揍也不愿意被人追。

朦朦胧胧间范灿听见有人大声的呵斥着,看来这人被人追踪的不耐烦了,想要出绝招制敌。

“恩,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小晨小信!”范灿猛的睁开眼,突地站起来,脚尖点地,向着破庙后面的一处树林子扑去。

这模模糊糊传来的声音正是刘晨和郭信,而且这四个人现在很狼狈。

范灿赶到时,已经打了起来。看到四个男子被一个女子打的哇哇乱叫,范灿没有笑。因为他被场子里那个赤手空拳的青衣女子给吸引了过去,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花若花!”

曼如流风回雪轻云蔽日的身姿,蝴蝶穿花般的招式,无不显示着这位女子的优雅。白纱覆面,范灿难窥容颜,只是那双青烟一般的眉就已经让范灿觉得这女子的动人,只如悬在中天的柔和的月亮那般皎洁。

显然女子没有杀意,只是在消耗消耗四人的力量,女子功夫极高,对付眼前的四人绰绰有余。

“这女子是谁?小晨他们怎会惹上这般女子?”范灿站在土坯墙后面,并没有现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场中的打斗。西天的火烧云慢慢散去,范灿却觉得这女子越来越圣洁。

“你们是华山派哪位前辈门下?为何要行着偷盗之术?”那女子长剑并未出鞘,只是用剑鞘格挡着四人有些无力的攻击,显然来人已经看破了刘晨四人的武功路数。

“你管那么多干嘛?看你年纪还小,我师父是四十年前的成名人物,说了你也不知道!”刘晨累的气喘嘘嘘,半蹲着身子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原来他们是在维护老师的秘密,真是好兄弟!”范灿瞬间明白过来,暗暗赞叹道。

“小女子并无恶意,只是见这两位朋友受了伤,想要帮助一下!少侠不要误会!”那女子温和地道。

“误会!哼!”赵国栋冷冷道,“阁下为何要向我们兄弟讨要钱财?难道我兄弟欠你的不成?”

“少侠所为虽然有可取之处,但取财之道未免有些偏颇!”那女子吐气如兰,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四人。

“我兄弟乐意,挨着你何事?”郭信大喝道,“别以为你长的漂亮,能蒙蔽住我身边的这个桃花脸,就能蒙得住我!哼!要命一条,要钱没有!想要的话就来自己拿吧!”

说完郭信站直身子,再次摆开了架势。

张存赵国栋刘晨三人自然是站在附和,四人虽然明知不敌,但仍然列开阵势,准备迎敌。

那女子见四人如此的固执,娥眉微蹙,便想出手。

范灿现在基本上能判断出这女子的出身——定是蝶谷一派!这架打不得,若是传出去,刘晨四人很有可能将面对无数江湖侠少的追杀!

“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恃强凌弱,以少欺多,以女欺男,以美欺丑,还不给我快快住手!”

第一三九章 春花秋月之月

张存四人正要败退,见到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未免有些惊讶。(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但看清来人那恍惚熟悉的面貌后,纷纷喜出望外,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待听完范灿的出场台词后,异口同声地喊道:

“姑娘打他!”

四人的反应是如此默契,让刚落在地上的范灿差点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而那女子剪水双瞳里也流露出些许惊讶!

范灿护在张存四人身前,象征性地地拉开架式——范灿知道自己那点本事,还不如地上被打趴下的那四位呢!一边悄悄地向四人打手势,一边近距离打量着眼前的无双佳人。

“好动人的女子,比那花若花少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圣洁,却多了几分更惹人怜的温和!一样的简朴,一样的淡雅,一样的轻柔明洁,一样的出尘!这姑娘定然也是蝶谷的人,难怪这四个小子被人赶的落花流水!不过能被蝶谷的人追踪,貌似也是一场荣幸。”范灿感受过花若花白樱凤飞飞等人的魅力,此刻再赏绝色,稍稍有了些抵抗力。看着看着范灿突然记起了官渡镇几个黄河帮弟子的谈话,仿佛江湖人都以接触过蝶谷为荣,此刻佳人在前,狼狈者在后,顺便就把这个想法按在了刘晨等人身上。

“只这一弯新月眉,就无愧美人之谓。不过这回她是站在俺的对面,没必要太客气哩!”以范灿的性格,若是在别处遇见此女,定会

女子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仍是那般古井不波,像极了故作沉稳时的凤飞飞。

她与师姐一起追杀作恶多端的“沧州狼”郝立为,被开封成一系列的江湖争斗给吸引,本想过去调查一番,却不料途中听闻有人在开封洛阳之间一路偷抢,十分嚣张;便和师姐分手,赶了上来,数次观察张存等人的行为,惹乱了黄河两岸的武林,便想出言规劝,只是一向一帆风顺的四大盗突然就在荥阳城栽了跟头,说什么也不相信她,这才有了这一番追逐。却不料突然引出了眼前这位活宝。像是坏人,偏偏没有什么可恶的行为,而且其隐隐散发出来的风姿亦不似大奸大恶之辈;像是好人,可偏偏语言又是有些粗鲁。

“阁下认识他们?”佳人素手轻抬,理了理被微风拂乱,轻轻地问道,并未对眼前这个有些无礼粗鲁的人有甚反感。

“不认识!”后面的四人再一次齐声道,也不知道这四个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不认识我跳出来救他们干嘛!小丫头还是快点把他们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地上趴着的这四个人都打不过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受辱!”

“你抓他们干嘛?劫财还是劫色呀?劫色,貌似没必要;劫财的话,应该不是你的风格!”

“少侠说笑!”女子平静道,仍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不愠不火,只是看着范灿,却没有再去追问刘晨等人,注意力仿佛全转到她身上来了,让范灿有些心虚,禁不住再向后退一步。

“呵呵,”范灿只觉得被人看透了似的,干笑额两声,刚才的嚣张态势突然消失殆尽,而是整了整衣服,很是礼貌地拱手问道,“敢问女侠芳名?”

那女子见范灿突然转性子,心中暗暗点头,想必这才是此人的真面貌;回了一礼,俏声道:

“在下楚月!敢问……”

“什么?楚月!”范灿没待对方说完,便大叫出来,像是吃了个大鸭蛋,合不上嘴巴;猛然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对着身后的四人大声道道,“你们完蛋了,可别说认识我!”

“楚仙子好,范灿这厢有礼了!”面对蝶谷“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中的“月仙子”楚月,范灿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貌。

“少侠识得小女子?”楚月见他一惊一乍的,却也没有生气。

“呵呵,楚仙子说笑了,在下和那地上这四个小毛孩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楚仙子之名,如雷贯耳。”范灿笑道,若是十天之前,范灿还真就不知道楚月是谁,但是自从被林夕小姑娘给嘲笑之后,他便牢牢记住了这四个奇女子,更有一路行来,蝶谷仙子大名更是多次听闻,此刻见这美丽出尘的女子,那还会不认识?

“在开封时,在下和花仙子有两面之缘,想不到今日又得见楚仙子,幸会幸会!”

“兄弟们,快过来赔礼道歉!”范灿敛去那嬉笑之态,转身身后的四人微笑道,“这位姑娘便是蝶谷当代最为杰出的弟子,楚月楚仙子!”

“少侠过奖了,楚月才智驽钝,岂敢当得起杰出二字。”楚月谦虚道,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少侠见过花师姐?师姐她可还好?”

“恩,花仙子大仁大义,为民除害,斩去了江湖恶人‘夺魄钩’洪四展,实是大快人心!范灿佩服!”范灿诚挚地说道,凡一切为民除害着都值得他尊敬。

敛去嬉皮笑脸,恢复正常姿态的范灿总是无意中流露出文人的儒雅少年的健康阳光,会让人有种莫名的好感,蓬莱派的四位姑娘如此,凤飞飞三女如此,此刻楚月对范灿的好感也增强了几分。

“恩,这事楚月也有些耳闻,花师姐一向当仁不让!”楚月的华丽带着几分羡慕,更有几分骄傲,显然她们师姐妹甚是要好。

刘晨等人的虽然也无数次的听到蝶谷二字,只是比范灿差了许多,并不知道“春花秋月”四人的名头;此刻突闻面前的的这位佳人就是江湖人最为尊重的蝶谷仙子,不由相互看了几眼,一阵无语,这要是被小蝶儿那丫头知道了四人对蝶谷如此不敬,那还不闹上了天。

四人极为默契地和范灿站成一排,躬身施礼道:

“楚仙子勿怪,在下这厢有礼!”

“四位少侠客气,楚月这厢有礼!”

范灿的出现让事情有了解决,大家便不在争斗,郭信等人的火气也消失殆尽——面对为江湖做出无数贡献的蝶谷,四人只能仰望!

第一四零章 相助

范灿见到楚月固然有些意外惊喜,只是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张存他们身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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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矛盾初解,便没有再提刚才的不愉快。互通姓名之后,范灿向楚月告罪,询问传言的真假。

“不碍事,我和小信被不小心被人偷袭,下次注意就是了!”张存见范灿面色着急,便笑答道,“要不然也不会被楚仙子追了这么久还没倒下。”

范灿稍稍松了口气,却听楚月插嘴道:

“少侠切不可小看那‘混无掌’,此招乃刘明英的看家本领,中招者初时确无明显症状;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伤势会慢慢向全身扩展,一旦触及心脉,纵使华佗再世,也难施救。”

听完此话,众人脸色不禁大变,尤其中招的张存郭信二人,瞬间便被其余三人围在中间,连连询问。

“楚仙子知道我兄弟伤势?”范灿眼睛一亮。

“昨日楚月赶到时,这二位少侠已为刘明英所伤,见几位少侠难于脱身,便在暗中稍稍帮了些忙。”楚月点头道。

“哦!”赵国栋似是恍然大悟,感激道,“原来当时那刘什么英突然停下来,是为楚仙子所阻,我兄弟才得以脱身。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请楚仙子受我兄弟一拜!”

“受我兄弟一拜!”五人同时向楚月一躬到地。

“张郭二位少侠是否偶尔感到左臂有些麻木?而且食指有些僵硬?”楚月坦然受此一礼,询问道。

“正如楚仙子所言!”张存回道,高手在前,此时不请教更待何时?

“恩,我见二位均被人伤到肩部,这混无掌掌劲定是已然侵入二位手阳明大肠经,才会有此反应!”楚月似是没有注意到天色迟暮,耐心地为几人解释着。

“请仙子相救!”范灿赵国栋刘晨三人一躬到地,既然楚月能说出三人伤势,定是成竹在胸。

“几位少侠行动虽有些鲁莽,但心地善良,并非恶人,楚月自诩侠义,自会尽力相助!”微风徐来,偶尔吹起白纱一角,衣袂飘飘,眼前佳人直如人间仙子,让人心动。

“仙子慈悲!”范灿佩服道,蝶谷之人果然非是浪得虚名。

“楚月这里有师门自制的‘清神散’,虽不比药王的‘醍醐灵’,但多食几次亦可解去掌劲,少侠拿去便是!”楚月说完从长袖里取出一青花小瓷瓶,递与范灿。

范灿五人姿势再次相谢,待张郭二人俺楚月指示,各自服下药丸,顿时感觉身上轻了一分。楚月想要询问范灿花若花的行踪,范灿便隐去凤飞飞一事,把自己和花若花的二次相见全给说了,最后有些歉意:

“楚仙子勿怪,在下却是无处也没时间去寻花仙子去处!便没有赴花仙子邀约。”

除了听到朱雀七刀时,楚月的面色有些波动外,其余时间大都很平静,听范灿讲完有些歉意,便微笑道:

“少侠务须自责,师姐她自然知晓当时的情形。没想到紫煞和朱雀七刀一起出现在了开封,当真有些危险!不过有白女侠个其余诸位相助,师姐定会安然无恙,能除掉那七个祸害也未可知!”

楚月见范灿并未过多提及卢晓东的伤势,只当他也不知,便未多问。范灿见夜幕将要慢慢拉开,便要邀请楚月吃饭,被楚月婉言谢绝。

“几位少侠以后行事,切不可太过鲁莽,楚月告辞!”临去秋波那一转,楚月见张郭二人的脸色慢慢转好,便告辞而去,却多看了范灿一眼。

看着那宛若仙子般轻盈而去的身影,范灿五人有些出神。

“果不负仙子之名,这般轻盈是小蝶儿那丫头永远也学不会的!”郭信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知晓绝色无敌了,刚才敌对时是谁最凶呀?”范灿笑道。

“嘿嘿!”郭信有些不好意思,憨笑几声。

“没想到我刘晨初入江湖不到一个月,便给江湖上最腑负盛名蝶谷仙子追了哥七荤八素,这经历真是太传奇了!”刘晨不顾自己灰头土脸,大声感叹道。

“我等今日受人大恩,日后定要涌泉相报!”赵国栋也沉声道,“而且切不可行有违侠义之事!”

“当是如此!”其余几人纷纷赞同。

现在荥阳城风声正紧,四人不便露面,且张郭二人还有伤在身,需要恢复。便由范灿带着刘晨到街市上买些吃的带回来。兄弟五个便在破庙里聚餐,互诉着别后之事。

这此范灿说的更为详细,略过被凤飞飞痛揍的那一段,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当四人听说那位神秘兮兮的女子是魔教中人时,都大吃一惊。又闻范灿被凤飞飞暗算,极为不平,纷纷痛斥几句。

“你们几个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了?”范灿讲完之后,关切地问道,“凤飞飞那小娘皮可是散下了什么银天令的!说是要帮我寻找你们的踪迹!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人吗?”

“这……”四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注意到此事。

“还是别提这事了,不出意外的话,楚仙子跟了我们好久,我们也没有察觉;遑论神出鬼没的天尘门人!”赵国栋沮丧地说道,狠狠地啃了口手里的煎饼。

“那妮子会不会是吓唬你的?”刘晨有些怀疑地问道,“要知道很多时候女子的话是不能信的,你忘了小蝶儿是怎么使坏的了?兴许只是想用我们的安全迫你就范呢!”

“别理他,桃花脸对小蝶儿已经有了心理阴影!”郭信不屑道。

“且,仿佛你没有似的!”刘晨不屑道,“有能耐你去和小蝶儿说你和楚仙子打了一架,看看她会怎么对你!”

“我……”郭信无语,他虽老实,却也不敢惹那位小魔女。

“咳咳,我还有一个问题。”范灿打断了二人的斗嘴,有些兴奋地道。

“嗯?”四人见他少有的兴奋,十分好奇。

“咱们五个是不是也给自己起个拉风的绰号呀?”

“绰号?不是有了吗?这个是桃花俩,这个是栋木疙瘩,这个是……”张存笑道。

“去,别打岔!”赵国栋笑道,“小灿你怎么想到了这些?我们可还没入江湖几天呀?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事迹,怎么叫绰号呀?”

“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范灿便把当时在官渡镇听到了事给四人说了一番,本以为四人会高兴,却不料刘晨大骂道:

“乌龟搬运?他才是乌龟搬运!去***乌龟搬运!”

“不行不行,这个太难听了!”张存也摇头道,“传出去之后,咱们五个就成了江湖的笑话了。”

“嗳,小灿,你跟在我们后头,搬运了多少呀?我们还有赌约呢!”赵国栋听完之后,笑着问范灿。

“好吧,咱么就先把赌约给结了,然后讨论绰号的问题。”范灿从怀里摸出来一堆东西。绝大部分都是银票,当着大家的面数了起来,便数便说道:

“我知道你们散出去了很多,算你们现在只剩下一半怎么样?”

“这是什么?”张存从银票堆里捡起来一样东西,看了半天对范灿道,“小灿你从那里弄来的的凤簪?”

“这个呀?这是凤飞飞那小小娘皮给的。说若是有需要,可以拿着这个找天尘派求助!小晨,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说要出绝招,到底是什么绝招呀?你还有绝招能对付得了蝶谷的高手?”范灿随口问道。

“这个,呵呵,嘻嘻,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刘晨闻言一愣,而后笑了。

“别听他胡说,他能有什么绝招?若不是吓唬惹胡说的,就是要在女孩子面前脱裤子,把人家羞走,也就这点本事!”郭信撇了撇嘴,不屑道。

“胡说!你才会在小姑娘面前脱裤子呢!”刘晨俊脸一红,怒道。

“呵呵,咱不说这个了!”范灿闻言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当日他在蓬莱派四位女侠面前狼狈过。

“那你们为啥要说不认识我?难道怕我也被楚仙子追杀?好了,我怀里一共是三万两千两的银票,你们呢?”输完之后,范灿递给了赵国栋,要他重新数数。

第一四一章 谁最漂亮

“不用数了,我们一路上散出去的银子也超过两万两!你小子输了!”赵国栋笑着推开范灿的手,看了看张存等人,对范灿道,“我们只昨晚上就找到两万多两,否则那李万财也不会如此地对付我们几个。(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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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还以为你在开封呆了那么久,身上怎么也得有十万八万呢!”刘晨笑道,“看来刚才的担心全都白费了。即使刚才被楚仙子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恩,确实有点少!”郭信和张存同时点了点头。

四人一起看着范灿,面带微笑,目露精光。

“……”范灿无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一会佯怒道:

“好呀!原来你们几个小子是怕我被抢!我有你们那么笨吗?那花若花都赶我不上,她的师妹又能奈我何?”

“且!”四人同时不屑道,“你那点本事,我们还不知道?比兔子跑的快,打起架来同样比兔子还笨,只有挨打得份!”

哥几个笑闹了一番,话题再次绕了回来。

“小存小信,你们俩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范灿斜倚在泥神太白金星身边,关心地问道。

“恩,刚才还有些痒痒的,现在没什么了!”张存答道,许是怕几人担心,便伸出左手伸了伸五指,食指果然已无大碍,“还真感谢这位追了我们好久的楚仙子!要不然我们哥俩还傻乎乎地什么也不知道呢!”

郭信也伸出手让众人放心,最后这小子有些吱吱呜呜地问道:

“小灿,天尘派的人真的杀人不扎眼?”

“恩,我见那凤飞飞杀黄河帮飞鱼堂的弟子时,眼扎都没眨!”范灿随口答道,然后笑道“没事的,那是因为黄河帮的人惹了她,而她的狠辣貌似也针对黄河帮。<<>>我们都没有惹她,小信你放心好了。”

“没惹她?那我们为什么在戴大嫂家数了半晚上的星星?”张存好奇地问道,“小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那凤飞飞给虐待了?”

“去,八卦男!”范灿鄙视了看似一脸好奇其实是一脸猥琐的张存。

“咳咳,筒子们,其实你们都误解了小信的意思!”一边的刘晨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深沉地盯着面前的火堆;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桃花脸局部现出了了悟。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瞬间吸引了三个好奇和一个愤怒的目光。

“小信关心的不是小灿,也不是天尘派的行事作风!而是另有所图!”见几人都看过来,刘晨仍是那般不紧不慢,松松地说道。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非得把你这个八卦桃揍成猪头桃!”郭信听他唧唧歪歪,强压怒气,低吼道。

刘晨瞥了一眼歇里斯底的郭信,只是想着门口挪了挪屁股;而后握气右手呈桶状,放在口边,咳了几声,像是病人似的,然后看了看身边的范灿和赵国栋,那意思是:

“哥几个,你们可得保证我的安全,我可打不过这小子!”

得到了范灿和赵国栋的点头保证后,刘晨再次清了清嗓子:

“小信肯定是想知道,当日为他领路的那个小姑娘是小露还是小紫,这两个小姑娘杀人放火时狠辣不狠辣,她们是否还记得这个晕头鸭子路痴。”

说完之后,刘晨便拉开架势向外窜。

“额?哦!”范灿三人听完,几乎同时望向刘晨对面的郭信,眼里的促狭几乎把郭信给淹死。

“混蛋,你胡说!”郭信的怒火在情理之中,双手一拍地就要跳起来,却被身边的张存一把给拉了回去,砰的一下重新坐回了地上。

“别听这个混蛋胡说!他才想着人家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呢!”郭信气道,奋力挣扎着起来打人,却被张存死死按住,而范赵二人则是配合地把刘晨护在了身后——解决类似争端,三人做来已是驾轻就熟。

“嘿嘿,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被我说到点子上了,这是要杀人灭口呀!殊不知欲盖弥彰!”刘晨站在破庙门口,嘿嘿笑道,十分欠揍的表情完全覆盖了刚才的神秘兮兮。

“小灿,你就说说当日的那两位小姑娘还记得咱们小信不!”

“额,咳咳!”范灿心说这这个家伙阵会惹祸,当日他被三个女孩子戏弄得头昏脑胀,那还记得三人说了什么。

“呵呵,当然记得我们五个,说小信最是老实,小晨最欠揍!别看我,这是凤飞飞说的!”范灿只能想办法平息一下事端,用凤飞飞来压住几人,反正谁也不知道凤飞飞主仆三人记得不记得。

“至于杀人放火,我还真没见到她们两个做过!”

“哦,这样呀?看来那位美女对我印象最深!”刘晨点了点头,凑上前来高兴道,“小灿,那凤飞飞漂亮么?与这楚月差了多少?你见到没有?”

这位小哥直接转移了话题,其余四人顿时无语,郭信有些不忿,却也没有在上前,只是嘲笑道:

“那是自然,若是我见过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爬过,我也会过目不忘的!”

刘晨不屑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和郭信争执,只是望向范灿,想找个答案。

“咳咳,若说漂亮,恩,咳咳……”范灿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倒是把郭信的注意力给引了过来。

“嗨,你倒是说呀!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呀!”张存催促道。

“还是小蝶儿最漂亮!”半天之后范灿道。

“……”

“小灿,我怀疑你前面说的话都是假的!你根本没见过什么凤飞飞白樱!对不对?”刘晨愣了半晌,大声质疑道。

“不过小魔女貌似确实比较漂亮。这一路而来,除了这位楚仙子之外,我还真就没见过比得上那丫头的!”郭信却是点了点头,赞同道。

“小露小紫也比不上?”刘晨说话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你不是说没有什么小紫小露吗?”郭信不屑道。

“我……我那不是猜测嘛?”刘晨支吾了半天,反驳道。

“你们俩呀!”赵国栋笑道,“若是没有凤飞飞,那小灿这簪子怎么来的?那范灿又是如何见到花若花仙子?还是别乱打岔了,听小灿把话说完。”

“单说容貌,这凤飞飞和小蝶儿差不多,比那花若花还要漂亮几分,只是这姑娘杀过人,便不那么可爱了!”

第一四二章 黑风五木

“杀的都是些平日里为非作歹的人,没什么可值得叹息的!这姑娘敢作敢为,并未滥杀无辜,依我看还多了几分侠气!”张存却是不同意范灿的说法,把脚下的柴火扔进火堆。www.65txt.com

“是呀!多杀几个黄河帮的混蛋,省得他们祸害开封百姓!杀得好!小灿你太执着不杀生了!”郭信附和着点了点头,对范灿道。

“咳咳,我关心的是只有美女,杀人的事我不管!”刘晨道,若不岔开话题,范灿又要钻牛角尖里去。

“这个问题先放一下,我们背地里讨论人家姑娘的容貌,若是被那位凤飞飞知道,这次就不是数星星那么简单了事!”赵国栋加了把火,笑道,“还是想想今晚上的住宿问题吧!”

“难道我们今天还要露宿不成?天哪!”刘晨靠近过来,向着张存身上倒去,显然这些天他们经常这么做,让最爱干净的刘晨有些郁闷。

“老天爷在上,闹海大神在旁,四大金刚替我们守门,这不挺好的吗?我支持!”郭信却是一点不在意。

“且,这里在威风也只是个破庙而已!还不如前几天的草地呢!”刘晨分辩道。

范灿见他们有心避开,便也放开,毕竟他们说的话都有道理;见刘郭二人争执起来,刚要插嘴,边听赵国栋在一旁有些担心地问道:

“小灿,白樱几位女侠和那位凤姑娘知道不知道你被老师施过易容术?”

“额?”范灿一愣,顿时便明白过来,却也不敢太肯定,“应该没有吧!在白天我只和林夕颜顺二位女侠打过交道,和白樱林晨二位只在晚上有过两个照面;至于花若花仙子,虽然有过两次邀约,但交谈时间绝对超不过半柱香时间,而且都很仓促。



范灿没有提到凤飞飞主仆三人,因为他当时不省人事,而且很有可能还被某位小姑娘扒光了衣服——被凤飞飞打晕后,他不记得自己亲自换过衣服!范灿不敢保证凤飞飞认不出来他的真实面貌。

“那就好,”赵国栋松了口气,解释道,“我们四个被人发觉了好几次,虽然没有被抓,但是样子却已经被人记下来,以我们现在的功夫和江湖地位,以后做事可能会有些麻烦!”

“恩!”范灿点了点头,肯定道,“我见过捉拿你们四个的告示,虽然还有些差距,但基本上能辨认的出来,以后行事确实要小心些。”

“赵老大,你担心过了头!”张存闻言,凑过来笑道,“且不说没人抓得住这个比兔子蹦的还快的家伙,就是抓到了,那人把小灿脸上的易容膏擦掉,肯定会傻眼的!说不定激动之下就把他给放了呢!”

“呵呵,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不错,小存说的有理!不过暗处总比明处好!万一哪天咱们四个栽了,小灿洗洗脸,刮刮胡子,还能大摇大摆地去救我们!”

“看你们俩说的,好像我是靠脸吃饭似的,那不成了小白脸了吗?”听到二人的对话,范灿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郁闷,“不过真可怜我的脸!老师这招忒绝了!”

“哈哈!”张赵二人看道范灿无奈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我估摸着凤飞飞说的那个银天令可能还真有其事,咱们得小心!”闹了一会,范灿的心情也渐渐放松起来,便又提到了凤飞飞身上,“喏,还有这簪子,我一直带着,难保那小娘皮会对咱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看来小灿对着这位天尘美眉是又爱又恨呀!”刘晨一边啃着刚刚烤好的馒头,一边笑道。

“应该没事吧,上次也没见她对咱们怎么样?还数次帮了我们呢!”郭信有些不同意,“晕,这庙里有蚊子!”

“你才发现呀!”张存挪了地方,给郭信让了些空地,好让他和蚊子大军作战。

“要不咱们玩失踪吧?”刘晨建议道,“从今天直到咱们艺成出师,咱们直接不再众人面前抛头露面!这样子也就没人找到咱们,没人注意咱们了!如何?”

“去,尽出些馊主意!”郭信闻言,“难不成我们看着黄河帮这么嚣张下去?难不成我们被李万财给伤了,一声不响就这么算了?桃花脸,咱们有些血性好不好?脑子里别净是些美女姑娘什么的!”

“我还不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刘晨闻听很是不服,反驳道。

这二位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打起来……

“以我的意见……”张存皱皱眉头,似是犹豫,片刻之后便有些兴奋地道,“反正咱们五个这次也惹出来不少事端,索性就借此机会把名声打出去!让江湖人知道,即便功夫末微,亦能为江湖惩奸除恶!只要跑的快就可以了!你们看如何?哈哈!”

说到跑得快,张存也禁不住笑了出来。

“这主意不错,我支持!”刘晨第一个附和,这小子的主意最先改变。

“恩,未尝不可!”赵国栋点了点头,毕竟少年心性,如果窝在心里便会很别扭。

“嘿嘿,这主意好!这样咱们便可放开手来大干一场了!嘿嘿!”郭信嘿嘿直笑,这时候就属他最是开心。

“恩,好!畏手畏脚不应当时我们兄弟所为!”范灿拍手道,“咱们找个绰号吧!”

“黄河五杰?要不就曹州五英?你们看如何?”郭信最先提议道。

“俗!俗!俗!”刘晨连着三个俗字表达了不同意,“依我看,咱们就叫‘杀破狼’!这名字多威风!”

“且,还杀破虎呢!恶心不恶心?”郭信不同意。

“五大鬼王?”

“那不还是乌龟?”

破庙里传来了一连串的争执声……

半晌之后。

“好,就这么定了,江湖上从此便多了‘黑风五木’这号人物!这荥阳城的李万财将成为‘黑风五木’现身江湖的一个号角!”范灿那特别具有煽动性的声音在破庙里回荡着。

第一四三章 那些鸟儿

兄弟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时间便在几人的嬉笑中缓缓淌过,待到五人商量好后,已闻雄鸡破晓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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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整理一下,张存四人便靠在神像上打起盹来,范灿主动留下放哨,盘膝运气,气行奇经八脉,虽然这几天偶尔觉着气息有些不顺畅,但想起师娘说自己心法尚不成熟,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郭信四人这些天同样是夜猫子生活,斗恶霸,劫富豪,四处散财,也没有什么好好的休息,昨日里有为人所伤,被蝶谷的楚月追赶,继而和范灿聊了大半夜,已是非常疲惫;又没有范灿糊里糊涂琢磨出来的内功心法,身体几乎要透支——做个大侠不容易,做个功夫末微仍想着劫富济贫的大侠更不容易!

破庙所处之地甚为偏僻,非是逢年过节少有人来;平时只不过有几个老婆婆前来清扫整理,香火也是时断时续。范灿五人在庙里嬉笑烧火吃东西,虽有亵渎神仙之嫌,倒也没人干涉。偶尔有人从庙前经过,见范灿敛息平气,一脸的温和,非是无礼之辈,虽然不解其意,也不去打扰。

日上三竿,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慢慢热了起来,听闻觅食的鸟儿在自己眼前欢叫,范灿才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百灵鸟儿,嘴角不禁现出一抹笑意。并未闪身站起,双手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双嘴一抿,嗓子里竟然流出了比这晚起打食的鸟儿还要动听的音符。

两只小百灵互不服气对方,便找了块空地,正在拼嗓子;自觉未分胜负之时,突闻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东西发声,不但是本族语言,甚至比自己的嗓子还要动听,顿时不服气,俩小鸟转身对着范灿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一点也不怕生。

范灿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惹得两只鸟儿如此,笑意更胜,内息通透奇经八脉,全力和这两个鸟儿拼起嗓子来!一时间破庙门前,三声高低各不相同却又同样动听的音符交应着,范灿无聊,此刻气力十分充足,自然奉陪到底;两只鸟儿都是直性子,见眼前的家伙不肯认输停止,而且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顿时火向上撞,同时朝着他叫了起来。

范灿精神旺盛,两只鸟儿天生优势,这场仗势均力敌;不过观众却是越来越多,不一会破庙上便站满了燕子黄鹂麻雀斑鸠等等一大溜的鸟儿,而且都是不甘寂寞的主,集体向着场子中央的三个始作俑者开火。一时间,好听的难听的鸟叫声扑面而来!

范灿稍稍停了一下,回头看看,见郭信等人还在睡觉,惊叹了一下。

“啊!”范灿愣住了,当他回过头来时,两只百灵鸟儿竟然同时飞起,径直向他飞了过来,轻巧地落在了范灿的肩膀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歌唱——现在即便范灿停下来,也不能浇灭这群鸟儿的激情!

这么一来,范灿可就郁闷了!百灵鸟儿的叫声本就响亮清脆,即便隔着老远也能闻听得见,现在和范灿的耳朵来了最亲密的接触,其清晰程度可想而知。范灿想要堵上耳朵,可有舍不得把两只可爱的鸟儿给惊走,只能默默承受着。

“百灵虽好,可不要靠的太近!”

不过事情总会好转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范灿便习惯了耳边的清脆,继续抿嘴清嗓符合起来。

周围的鸟儿越来越多,范灿也越来越兴奋,只觉得随着鸟儿们尖叫几许,全身血流加快,气血更为通畅,全身说不出来的舒服,甚至比昨晚的一番打坐回复更为痛快;若不是怕惊了这群鸟儿,范灿定会长啸一声,拔地而起,在这番空地上翻上二十几个跟头以表兴奋!

随着歌唱比赛的进行,越来越多的鸟儿靠近了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怪异生物。最后范灿的头上被一只灵动黄鹂占领,盘坐的双膝上是两只跳来跳去的剪尾小燕子。周围的空地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鸟儿,大有鸟儿开会之势。

若是此刻有人从此间经过,定会惊叹不已,这是人鸟之间最和谐的交流!

范灿没有惊动这些可爱的鸟儿,仍然附和着左膀右臂上的两只小百灵。

张存他们几个再嗜睡,此刻也被这百鸟朝凤的场面给惊醒,呆呆地看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哥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暗自佩服。

最热闹的场面持续了超过三炷香的时间,最后由于一只好奇的啄木鸟向范灿扑来,要和范灿来次最亲密的接触。范灿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和杨柳的结实程度,得出不好的结论,这才长身而起,送走了这漫天歌唱风流舞动的鸟儿。

郭信他们几个见状,赶紧从庙里奔了出来,想见识一下千鸟蔽日的场面。

结果是:刚刚抬起头来的哥五个,飞快地低下头,向着庙里奔去,饶是如此,每个人的身上仍是淋上了不少的白色痕迹。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不由大笑起来。

“小信,你脑袋上满是鸟屎!”张存忍不住笑意,指着正盯着自己笑的郭信道。

“嘿嘿!”郭信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脑袋,只觉指尖温热,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亦喊道,“咱们五个身上都有!哈哈!”

满身天粪的兄弟五个一溜烟地奔到荥阳城的护城河,把怀里东西扔在边上,同时跳了进去;扑扑通通翻河似的的入水声倒也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五人躺在荥阳郊外的草地上,感受着熙和的阳光,大感畅快。

“好多可爱的鸟儿,小灿你是怎么引来的?”张存此刻换上了途中从大户家劫来的一套华丽衣服,越加的清秀俊朗。

“小灿,你这不算不算招蜂引蝶?不愧是我兄弟五人中最为风流的人物!”刘晨这小子最是喜欢兄弟们如此惬意,此刻又开起了玩笑。

“嘻嘻,这叫灵鸟栖于良木!是咱的魅力所致,不是风流,而是绝对风流!”范灿笑道。

“若是小灿的女人缘也这么风流就太令人仰望了!”刘晨突然感叹道。

“额!”范灿愣了愣,“若是那么多美女,还不把人折腾死呀!”

“小灿,你怎么不试试啄木鸟?”郭信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第一四四章 疑惑不解

待身上衣服晾干,在河畔随便吃了些干粮,而后范灿返回庙里把灰烬清理出去,免得麻烦那些烧香拜神的老婆婆们。www.65txt.com<<>>在赶回来的路上,范灿隐隐觉得自己的内力似乎更为精纯了几分,而肋下的那股不适感也弱了几分,便想那股不适感就是自己内劲的不精纯所致。

“感谢这群鸟儿!没想到和它们比斗嗓子,还能联系内功,真是好法子!”范灿去势甚疾;纵是白天,所过之处也只若一阵清风拂过,便再无痕迹;十里路来回只用不到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的突然出现甚至还让正在比赛打水漂的郭信等人惊讶一番——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四人的身后,而且点了十连的水花。

“收拾好啦!不会麻烦那些老婆婆了。”范灿拍了拍手,笑道。

“小灿,你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好不好?虽然现在是白天,可是你也得让我们有个反应时间呀!”刘晨抱怨道,比斗时他在最东边,范灿就是落脚在他的一边,其时这小子正要抛出手里的土坷垃,被范灿一下,直接朝天上扔过去了,在空中划了个美丽的弧线,然后打了一个漂亮的水花进了水中——这轮他输了,要被第一的郭信弹脑袋!

“没本事别胡乱抱怨,刚才小灿没来时你不一样输吗?”郭信斥道,凑上来就是一指,把刘晨疼得一个哆嗦。

“咱们就这么躲着?”张存皱了皱眉,“还是去李万财那里打探一下?我们上次去就是吃亏在没了解他的实力!”

“恩,正是如此!”赵国栋点点头,赞同道,“若非楚仙子一番介绍,我们连为谁所伤都不知道,实在有些狼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实为至理!”

“恩,必须想办法弄把武器,否则更只有被人追打的份!”郭信得意洋洋地看了刘晨一眼,转身过来提醒道。

刘晨本来要斥责郭信下手太狠,见大家讨论夜袭的事,便狠狠地瞪了郭信几眼,捂着脑门走上前来,苦瓜着脸:

“我可不想再用锅底灰抹脸了!上次就被迷到眼,害得我眼红了好几天,还被木头笑话!”

“呵呵!”赵国栋见他委屈,忍住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次一定不会重蹈覆辙,咱们只需蒙着脸就足够了,再也不用小灿的那个馊主意了!”

“按小灿的话,咱们的画像已经贴满了从开封到荥阳的路上,很多人都认识咱们四大盗了,没必要再蒙着脸,只是这次却又多了一个人。”张存也笑道,“反正咱们是要去为黑风五木打开局面的!多加小心别被人伤到便是,这次可没人救咱们!”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赵国栋皱了皱眉,看了看范灿欲言又止。

“怎么了?难道我刚才没洗干净?快说呀你!”范灿赵老大打量在自己,不解其意,便笑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楚仙子肯定已经跟踪了我们四个七八天之久,这中间一直未现身,想必是要好好地观察咱哥们的人品。由于和咱们的想法不一样,昨天实在忍不住便出来阻止咱们,一言不合还给咱们施压。最后却莫名其妙地退走了!这……”

赵国栋看了看大家,看谁能解其中缘故。

“咱兄弟人品没有问题,她定是觉得再跟下去也没什么收获,便退走了!”刘晨还在摸着脑袋,随口答道。

“被咱们发现了,若是她继续跟踪,不免有点滑稽吧?”郭信笑道。

“是小灿的与缘故!小灿赶到之后,她就立刻退走,看来是小灿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张存却是促狭地对范灿笑道。

“吓!”范灿闻言,装模作样地抹了抹汗,沉声道,“看来是俺的罪过,竟然把一个如花似玉的佳人给吓跑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爷,你就原谅小子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好吧!”刘晨突然衣服道貌岸然的样子,和声道,“贫道便收下你这个尘世小迷童,快快随我去终南山黑风洞感悟大道吧!”

“嘻嘻,老道都用桃木剑,和你这桃花脸倒是挺相称的!”张存闻言,指着刘晨笑道。

“呵呵,以我之见,”范灿找块草地坐下,分析道,“首先便是,如小信所说,她没有再跟下去的理由。咱们几个知道她的存在,她若在跟下去,实在是无聊之极!其次,这位楚仙子此刻应该已经赶往开封了。花若花仙子此刻的处境并不乐观,虽然她本人武功高强,但毕竟孤掌难鸣;即便有蓬莱派和其他几派的侠客们相助,但他们的对手仍然比他们要强大的多!要知道那卢晓东朱雀七刀紫煞任何一方都非是易与之辈!这位楚仙子聪颖之极,自然比咱们明白此刻的形势。难不成她还能为了我们五个江湖小鱼,连朝夕相处的师姐都不要了?”

“恩,”赵国栋点了点头,“当是如此!看来咱们少了股潜在的助力。”

“可不是!我还想借助这位美女高手手中的长剑替小存和小信报仇呢!看来这次是没了指望!”刘晨颇为遗憾地说道。

“当我们看不出来呀!”郭信不屑,“你根本就是想见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容貌!”

“咱们几个现在有点替古人担心的姿势!”张存笑道,“这楚仙子走与不走,想必都不会再露面现身了。而且我们五个这点能耐,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恩,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我们要防备的不是蝶谷,而是天尘派的银天令!”范灿叹道,“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依照天尘派的势力,和你们四个的知名度,应该早就被人盯上了才对,怎么反倒是我先找到了你们四个?这有些蹊跷!”

从怀里把那精致的玉簪掏出来,范灿直勾勾地瞪了一番,似是这玉簪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由最后范灿只能一声郁闷的叹气。

“咱们兄弟者江湖路还真有趣,常人难得一见的蝶谷仙子和天尘魔女竟然成了咱们的烦恼!”

第一四五章 用点特殊手段

范灿五人考虑借楚月之力对付敌方的高手,后来发现有些天真;楚月两次出手相助已是大恩,希冀她再次出手,侥幸心理未免太重。www.65txt.com

虽然说是要报仇,但是几人不是去把李万财这厮给满门屠掉,只是出口恶心——以及人目前的本事和心境,没有想要太过杀戮,能耐也不够,但只那混无掌刘明英就非是五人可敌。

张存四人的画像已经贴满全城,不方便露面,只能由范灿前去打探对手情况。由于李万财在这荥阳城的名气实在太大,范灿很容易便打听到了其中的情况。

这“混无掌”刘明英并非李万财请来的护院或者食客,二人是堂兄弟,一个有武力,一个有银票,二人狼狈为奸,在这荥阳城横行多年,行过不少人怨之事。刘明英却也非是旁门左道,这人出自昆仑派,乃昆仑派长老玉山真人门下弟子,武艺高强,仗着师门之威和自己的一身武艺,这刘明英并未吃过大亏。每次昆仑派下山游历的弟子经过荥阳城,都会被他拉来恭维一番。所谓吃人家的嘴软,这些弟子返回门里,自然不会说他的坏话;而昆仑派的前辈高手们少入江湖,无从知晓门下弟子的行径,便无从处置。门派的强大是靠着很多弟子维护起来的,而门派也会给弟子们支持,所以刘明英的身后一直有昆仑派的影子,一般江湖人不去惹他。李万财人如其名,财大势粗,名下产业数十,在荥阳城首屈一指。<<>>这二人合作,连黄河帮都不去轻易招惹他。三年前,黄河帮荥阳分舵舵主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便要对李万财刘明英二人下手,哪知被李万财事前的了消息,以三万两银子雇佣“七星楼”杀手,一夜之间奖黄河帮荥阳分舵屠了个血流成河!第二日,刘明英便以调查此事维护江湖稳定的名义请来了昆仑派的高手坐镇荥阳城,章燕候虽然亲自从开封赶来,明知道是此人所为,但在昆仑派的大势面前,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证明是“七星楼”所为,并不能找到李万财和此间的关系。黄河帮自然不会得罪名列江湖三大杀手组织的“七星楼”,可也惹不起昆仑派,只能哑巴吃黄连——硬咽下了这口怨气。经此一仗,李万财刘明英二人把黄河帮的势力基本上赶出了荥阳城。之后黄河帮也有数次反扑,但也只能稍稍在荥阳城站稳脚,远比不上李万财二人的势力。而且李万财和刘明英也明白,若非有昆仑派在后边支撑,很难对抗黄河帮,毕竟黄河老祖卢晓东纵横黄河两岸几十年少逢敌手,即便是昆仑派中也只是几大长老可以对抗。所以这二人便另结同盟,攀上了“河洛大侠”陈光,以此来对抗黄河帮,这些日子倒也顺畅。张存五人在开封到荥阳一路疯狂行动,他们有所耳闻,便稍稍做了准备,才让刘晨等人吃了亏。二人见对方只是几个小毛贼,虽有高手暗中相助,但是他们有昆仑派做后盾,岂会胆怯?四人此举可谓老虎嘴里拔牙,惹得李刘二人大怒,开始四下追捕,甚至把西去洛阳的道路也派去了人,见人皆查,极为嚣张!

范灿佯装外地客不解荥阳城为何如此风声鹤唳,借吃饭之际,向食客们打听了此事。听闻这二人如此强势,甚至和黄河帮明目张胆地对抗,也有些意外。在他的意识中,河南境内除了少林寺就是黄河帮,别家皆为弱小。此刻才明白自己错得厉害。且不说武林北斗少林派,连那位“河洛大侠”也不买黄河帮的帐,甚至支持李万财这样的土财主和黄河帮对抗。

“这位也号称大侠,怎么会支持李万财此等恶霸,难不成是位假仁义的主?”范灿初闻此事有些不解,却无从打听,暂时闷在了心里。此刻的范灿没想到自己以后还会和这位素未谋面的河洛大侠有一番对抗纠葛,甚至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把少林派七煞等江湖各大势力全给牵连了进去。而荥阳城这件事仅仅是个小小的引子而已。

一番打听下来,范灿对这李万财刘明英二人的背景出身都有了基本的了解,对昆仑派和陈光都有了第一印象。

路过李万财府院,看着那进进出出的打手弟子,范灿只觉得又回到了开封的清水园门前。

“看见这个漆红色的大门,我就有些冲动,总想着再来一次洗刷刷!上次是我一个来回搬拿东西,尚能如此轰动;这次咱们有五个人,定然会做的更好!”范灿回到相约地点,把打听到的情况说完,便兴奋地建议道。

“这……”张存四人有些哭笑不得,“能行吗?开封的黄河帮被凤飞飞花若花和紫煞等人闹了个天翻地覆,早就是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没心思也没有力气去防着你。可现在,如你所说,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位根本就是个小老虎,咱们此去抢劫已是虎口拔牙,再想帮这小子改头换面,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

“此刻风头挺紧的,这想法虽然很有意思,但是安全第一,小灿你还是先把这个念头放放吧!”

“嘿嘿!”范灿明白己方此时的处境,自不会太过坚持,“好吧,放他们的大门一把,只是却不能放过他们的仓库,也不能放过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

“哦,你有新想法了?”四人见他笑得有些坏,都凑上来听他细说。

“嘿嘿,当时在开封的时候,那位林夕小姑娘怂恿我去帮黄河帮搬家。但是后来由于被凤飞飞追的急,我便没顾得上做这事;再后来被我打劫的人都是被你们在前面洗劫过,所以我还没有真正的帮人搬家!现在有机会摆在我的面前,何乐而不为呢?嘿嘿!”范灿挥舞着双臂,握的关节啪啪的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而且,我看这李万财的院子远比不得清水园,某些地方一定比较好找;反正咱们是为了让这群小子记住黑风五木,不妨用点特殊手段!”范灿说着从怀里掏出俩不大不小的纸包来,“你们看这是什么?嘿嘿!”

第一四六章 意外的敌人

“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刘晨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伸手就夺了过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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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些白色的药粉,散发着幽幽的香味,甚至让一边的张存吞了口口水。

“恩,还挺香!是无不断肠的毒药吗?”刘晨盯着药粉,随口问道。

“不是!”范灿摇了摇头,“我没找到毒药,毒药杀气太重,我不喜欢。”

“那这是什么?不会是好吃的吧?”既然不是毒药,郭信便用指甲沾了一点,凑到眼前想看个清楚。

“好吃倒是好吃!当时我也吃过!”范灿闻言笑了起来,“我……嗳,别吃!好吧,当我没说!”

张存本以为是毒药,但闻范灿说他也吃过,加上这香味莫名的诱人,便沾了些放在嘴里舔了舔。待范灿阻止时,他已经咽了下去。

“怎么了?挺好吃的呀!”张存不解地看着范灿,见范灿并没有太紧张,便笑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吃完的!”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范灿笑的有点难看,还带着些促狭。

“好吃?那我也尝尝!”刘晨双手捧着,低头就要去舔。

“等等!”范灿再也耐不住性子,一把从刘晨手里抢了回来,“这玩意不能吃的太多!吃多了拉肚子!”

“为什么?”张存四人向他望了过来,异口同声道。

“因为这是极品泻药!”范灿看着张存,满脸同情地答道。

“啊!”张存闻言,惨呼一声,飞起一脚踢向范灿,话里带着哭腔,“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

范灿轻松让过,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想说,但是你下嘴也太快了些!你小子还是赶紧找地方蹲着去吧!”

说着说着,范灿便下笑了起来,把手里的纸包举起来,笑问道:

“你们谁还来点?保你吃一回拉一天!假了不要钱!”

“咕咕”此药果然奇效,这么点功夫,张存的肚子已经痛苦地叫了起来。

“我……”张存脸色惨白,“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看着飞奔而去的张存,其余四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小灿,这泻药药性很强呀!你从哪里搞来的?那个纸包里是什么?还是泻药?”赵国栋摇了摇头,张存这小子平时挺聪明的,今儿这是怎么了?拿起来就吃,难不成几天的风餐露宿饿坏了这小子?

“这包里是极品蒙汗药!要不要试试味道?”范灿笑着揭开另一包,也是白色的药粉,“当日,我和林夕颜顺两个小姑娘商量着要去打劫黄河帮,她们知道我轻身功夫好,便给了我这个,说是要方便行事,可惜后来被凤飞飞搜走;所以第二次见面时,我便用一百两银子从林夕手里又买了两包。<<>>还没用过,没想到小存先尝了鲜!哈哈!你们见识一下这要药效也好!”

范灿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其他三人也有些无语:可怜的小存。

虽然只有小点点,但是张存仍然来回跑了五次,才算干净;最后把个清秀俊朗的小伙子之闹得面色蜡黄,冷汗直冒。

“这……这是谁卖给你的?太缺德了!”张存禁不住鄙视道。待闻听是蓬莱派时,他决定下次遇到蓬莱派时定要好好说道一番。

“我们能寻到机会下药吗?也许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呢!”刘晨有些担心。

“这个……”郭信想了想,点头道,“其实坏蛋晚上一般都会饮酒作乐的!应该会有机会。”

“有机会要上,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哼哼,今天小爷亲自为他以身试法,李万财这老小子今晚上必须要喝!”张存信心坚定,握着拳头狠道。

这李万财纵然势大,几乎霸占着整个荥阳城,门下的打手数量众多,在城里各处搜寻张存等人,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奈何四人初始时有楚月相护,后来又添了范灿这么个神出鬼没的探子,偌大个荥阳地界,找四个人更如大海捞针。五个人根本没担心过会被那些探子们寻到。

明晦交替,转眼又是日暮西山,范灿五人整装待发。

李万财府第占地约有四十多亩,远比不得清水园,但里面的细致奢侈却一点不输清水园。奇花异石,小桥流水,本是清新淡雅之物,但被包围在富丽堂皇的红砖绿瓦之中就有些不伦不类。前后共有三重跨院,最前面是大厅,也是平日里李万财待客的地方,中间是个小园子,乃是住处,后面有个小花园,也是住房。

荥阳城华灯初上,此地亦是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往往行走在院子里。

张存四人轻功弱些,便暂时在外面接应,范灿独自潜入了府中。如先前所料,范灿很快便找到了厨房,里面十多个下人正在做饭,案子上摆的尽是些鲜虾活鱼,山珍海味,毫不奢侈。

“这李老儿果然奢侈!”范灿暗自骂道,“只这一顿饭钱就足够开封戴大嫂那等人家一辈子吃穿用度,若是换成白面不知道能救助多少人!这厮一点不知道穷苦,不知道节俭,看来这钱定是来的太过容易!”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厨房里人来人往,下人们进进出出,范灿伏在对面的房顶,虽然看得清里面的情形,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且他也不知道那波人是伺候李万财那老小子的。

范灿见前堂里灯火通明,喧嚣之声堪比开封的西大街,便小心翼翼地潜了过去。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范灿从那客套声中也判断出有人在吃宴。只听一个中期有些不足的声音道:

“来,我和明英敬陈公子和诸位少侠一杯!”

“李公请!刘大哥请!”一个青年人的声音答谢。

“李公请,刘师兄请!”另外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额?”这顿“请”让屋顶的范灿有些吃惊。

“这李公定是李万财那厮,这刘大哥何许人也?难道是刘明英?这刘师兄陈公子又是何许人也?竟能和李刘二人平起平坐!难道荥阳城来了强援?”

“李公,此刻我师兄弟路经此地,承蒙款待,实是感激!”

“嗳,”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说道,“杜林二位师弟乃人中龙凤,是个能把你们请来,已是荣幸!能看到咱们昆仑派如此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很欣慰呀!来,咱们是兄弟四个为我昆仑后继有人干上一杯!”

只这一句话便让范灿明白了下面几个高手的身份,竟是昆仑派的高手。

“真没想到会多出如此枝节,是我大意了,竟没打听到昆仑门人的来讯。”范灿有些自责,却也不得不重新考虑今晚的计划,下面的这几个年轻人乃昆仑派后被人杰,决然不简单;况且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陈公子。

想着想着范灿便想返回去,向刘晨四人说一下情况,以免有危险。正要起身,却问下面的话题扯到了自己五人身上。

“刘师兄,可知那四个小贼出身何人门下?”昆仑弟子问道。

“若是能知道其出自何人门下,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寻人,只需光明正大地找其师门要人便是!以昆仑和我河洛之名,想必江北武林还少有人敢说不字!”那位陈公子的口气极为嚣张,盛气凌人之态尽显。

“这鸟人是谁?”范灿忍不住吐了一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若是落在哥手里,定让尔知道蜈蚣有几条腿,马王爷有几只眼,一包强力泻药下去要跑几次茅厕!”

“陈少侠务须担心,官渡那边传来消息说这四人只是四个小毛贼而已,并非什么大人物,务须大动干戈,我们只需稍加注意,他们便没有机会再来捣乱,而且看他们的犯案路线,这四人定是要赶往洛阳。我已经派人守住了西下要道,也许很快就有消息,我们只需盯紧便是。若不出所料的话,这几个小毛贼此行定是和洛阳花会和那洛阳第一美女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有关!到时候在无数江湖同道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将无可遁形!”

“刘大哥所言极是,是陈白过虑了!自罚一杯!”原来这小子叫陈白。

“陈少侠行事爽快,不愧是河洛大侠之后!佩服佩服!”刘明英赞道。

范灿已经知道这小子便是刘明英,鄙视了一番:

“原来这陈姓小子是河洛大侠陈光的儿子!仗着老子的名声,竟如此大言不惭。那陈光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混蛋儿子?”

下面几人谈论的便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范灿已没有心思去细听,只知道昆仑派的三个小子和那个陈小子三人是要去开封的,说是要声援蝶谷的花若花仙子,要去教训黄河帮。

“一群落井下石的混蛋,卢晓东未受伤时怎么不去?”

刘明英陈白等人在下面互相吹捧,范灿在上面挨个鄙视。

“什么?刘大哥是说有人在暗中支持那四个小贼!是什么人?他吃了雄心豹子胆码?”酒过半巡,这陈白也已经半醉,听闻刘明英说道当晚蹊跷之事,更是大放厥词;却不知若是这句话被楚月的追慕者知道,他陈白可能会被口水淹死。

“你二大爷的河洛大侠,竟然养了这么一个混蛋儿子!”范灿大怒,那楚月是张存郭信的大恩人,这小子竟出言不敬,实是可恶!

范灿不愿再听下去,便飞身离开了李府。把情况向四人介绍了一下,惹来一片骂声。

“小灿,你跑的快,去把刘明英那小子引开,我们四个冲进去直接把李万财这厮给绑出来,咱们好好虐虐他!”刘晨咬着牙道。

第一四七章 大意被围

“小晨,先别冲动!”赵国栋拦住刘晨,“安全为上,切不可如此冒险!”

“恩,好好商量一下!”张存眉头微皱,示意大家坐下。www.65txt.com-====-他有言在先,要灌李万财那厮,此刻突生变故,自然很是不爽;可势不在己,却也只能暂时忍耐。

“不知道这三个昆仑弟子功夫如何?若是能赶得上那刘明英,那我们今晚上的机会就比较渺茫了!”范灿把玩着手里的柳条,估摸着对方此刻的实力。

“昆仑派也算是名门大派,怎么会出这么群败类?!我对他们的印象是一落千丈!”郭信靠在身后的墙上,搓着双手有些气愤。

“咱们能混进去吗?里面巡逻多吗?”赵国栋看着几个有些丧气的兄弟,向范灿问道。

“巡逻倒是不多,只是来来去去的人比较多,我想他们相互之间可能都认识,咱们想混进去也不容易!”范灿解释道。

“能找到李万财那老儿的住处吗?要不今等他们都睡下咱们再动手,是不是更方便些?”刘晨建议,不过随即便皱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这老儿身边有护卫,上次便是被他这么发现的!”

由于昆仑派三个青年高手的意外出现,哥五个有些犯愁。

“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今儿吃定他们了!”张存一甩手,“走,咱们去守茅房。我不信那老儿一晚上不上茅房!”

“额?”其他四人都是一愣,无奈地笑了。

“尽是馊主意,没等到那小子上茅房,你就先被熏晕了!”刘晨有些不情愿,这小子最爱干净,“而且那老儿的茅房肯定和那些下人们不在一处,你能找得到吗?”

“小灿,能找得到吗?”郭信扯了扯有些走神的范灿,问道。

“啊!呵呵!”范灿把目光从李府的大门处收回,干笑道,“刚才只顾着听那群人说话,还真没注意这个!只要那老小子不把茅房建到地下去,应该能找到吧!”

“嗳呀!小灿,和你商量事情呢!你别老想着那扇大门好吧?这里和当日你在清水园时不同哩!”张存把范灿扯到近前,苦笑道。

“嘿嘿,职业习惯!看到漆红色大门我就激动!”范灿嘿嘿笑道,“放心吧,咱们黑风五木的头一仗绝不会就这么哑火的!”

“哦!你有主意对付他们了?快说说。”四人闻听,同时凑上前去把他围在中间。

“我看那陈小白是个虚荣心十足的小子,三个昆仑派弟子隐隐以他为首;他们此行受到李万财的招呼,定然会投桃报李。”范灿点了点头,分析道,“若是咱们五个——不,是你们四个,此刻出现在荥阳城的某处;恰巧被我这个好事者给看到,揭下追捕告示前来报信领赏,你猜这群人会有什么反应?”

“你是说调虎离山,让我们四个做诱饵,引开李万财身边的高手,你在后面下手?”张存疑惑道,“但若那李万财随着他们一块赶来怎么办?我们依旧没有机会。”

“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此刻李万财已经醉了!那陈白很有可能是个酒鬼!刘明英也有可能借着酒劲随着众人一起出动,只要你们四个的行踪准确。”

“他们会相信你吗?而且你肯定会被要求带路,这……”赵国栋抓到了这个想法的最根本弱点,若范灿没有机会脱身,只会是平白暴露了五人的行踪。

“我只是说我看到,我可以找人分赏钱呀!嘻嘻。”范灿笑道,“随便蛊惑个小子来报信不就行了?我可以随后到,你们四个做好逃跑的准备就是!带我给李万财灌了水就去找你们。若是实在是被人急追,你们就直奔洛阳,到时候咱们汇合便是!如何?”

“恩,我看行!”郭信点了点头,“没想到咱们黑风五木还是无法一块动手。”

“我们四个可以杀个回马枪,咱们依旧破庙见便是!”张存点头同意道,“小灿你一个人要小心点!”

五人悄悄离开此地,在荥阳城西寻了处便利的地方。张存四人聚在一起,范灿在一边神秘兮兮地找了个吃饭的小混混,糊弄他说要送他一桩大买卖,连哄带骗便让这小子屁颠屁颠地到李府报信去了。

范灿示意刘晨四人小心行事,便随后跟上。

果不其然,经过那小子的大肆渲染,虽然刘明英一再想让,那陈白和昆仑派的三个人还是跟了过去。浩浩荡荡二十多人便出了院子,直奔西城而去。

李万财没有跟去,这老儿已经半醉,被下人们送回房间休息,外面有四五个护卫守着。

待刘明英等人远去,范灿顺利地进了李府,机警地躲过护卫,从窗户进了房间。

“这人真是奢侈,恨不得连凳子都用金子做!”看着屋里奢华的布置,范灿虽然不屑,但仍禁不住感叹。

从房梁上向下看去,婴臂粗的蜡烛照亮了整个房间,金盆玉碗,紫檀桌椅,红木家具,全是银子堆出来的。此刻的李万财死猪似的醉在床上,一动不动,震天的鼾声传出老远去。

两个伺候他的小丫鬟正在一边低声嬉笑聊天,完全没注意到梁上的不速之客正看着他们。

轻轻飘落在屏风后头,闪电般打晕两个丫鬟,范灿便开始开始给这位财主灌起泻药来,足足灌了两茶壶才算作罢。李万财只觉半醉半醒之间有人喂自己水,便闭着眼睛喝了个干净。

“这老小子还挺能喝!”范灿嘀咕道,“这胖的和猪似的,连哑穴都找不到!”

见他喝下了半杯强效蒙汗药,范灿便开始了拳打脚踢!

直到把个李万财打成了一个彻底的李万肿才算干休,舒展了了一下手脚,看看周围的布置,范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到房间外面喧杂的人声和闪闪的火光时,范灿大叫不好!

“中计了!”

范灿转身就要冲出房门,门却被从外面打开了,走进了另外一个胖子,面色阴鸷,冷笑道:

“阁下打了我门下仆人,难道就这么走了么?”

第一四八章 伺机

应门而入的是个胖子,比床上堆着的那位差不多少,但多了几分气势,身上罗衣锦帽,在一众护院的保护下,冷笑看着范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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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有些懊悔,只顾着整人,却忘了自己根本就没见过李万财这厮,实在太过大意。

“你不是喝醉了么?我明明见你醉的不省人事的!”范灿平静地问道,到了现在只能小心应付,瞅机会离开便是。

“哼!”李万财冷哼一声,“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贼!”

看着李万财一脸的不屑,范灿一阵无语,自己这亏吃的确实有些窝囊。

“等等,你怎么知道小爷今晚上要来鄙视你?”见李万财门下护院想要动手拿自己,范灿赶紧拦住,不能栽的不明不白。

“哼!有人在四小贼之后捡漏之事,早已传遍江湖!你当老夫是聋子吗!”李万财冷笑不已,脸色一狠,向门下弟子喝道,“废话少说!来人,给我拿下此人。待明英回来,与那四个兔崽子一并发落!”

李万财不喜欢太多废话,直接下令捉拿范灿,让范灿发问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其手段之精——也许范灿在他眼里只是个小角色,不值得废话;又或许此人行事极为缜密,只有对手被自己彻底困住才肯放心。

此刻的范灿算是真正的瓮中之鳖,所有的门窗都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呼啦涌进来数十个持刀拿剑的护院向范灿扑来,后面有人在准备绳索拿人,门外则有数十弓箭手虎视眈眈。

范灿暗叫声晦气,知道自己不能抵挡,飞身躲开呼啸而来的刀剑,纵到身后的大床上,把那替罪的胖子给踩在了脚下,喝道:

“都给给小爷退回去,否则我踩死这小子!”

脚下的替身被范灿灌了大量的蒙汗药和泻药,此刻早就不省人事,只能任人宰割,不过显然这小子也略有些身份,那些气势汹汹扑上来的刀剑手顿时也制住了脚步,转身向身后看去,显然是要征求李万财的意见。但是没等他们回过身,李万财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范灿见刀剑手停手,以为脚下的人质是个角色,刚要谈条件,李万财的话让他瞬间跌到了谷底,不敢犹豫,飞起一脚,直接把脚下二百多斤的大胖子踢向人群,紧接着被子凉席一股脑儿被他掀了过去,房间里毕竟空间狭小,数十人根本施展不开,反倒被范灿一阵乱打扰乱了阵脚,急忙左躲右闪,有些狼狈。

“呔!”百忙之中,范灿一声暴喝——范灿虽然无法巧妙地把自己的内力转成掌劲,却可以以声音喝出来,胡云当时便诧异,因为其竟与佛门神功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效,虽还不能伤人,但亦威力极大!这一声怒喝让那些门外之人亦有些眩晕。屋里数十个刀剑手甚至暂时愣在了原地。

“看我暴雨梨花噬魂夺魄碎骨针!我打!”范灿只能自己给自己壮声势,先唬住这些人,双手一甩,数十颗石子朝众人打了过去。

现在范灿最紧迫的是要冲出房间,只要能冲出房间,便是海阔天空万事大吉,任李万财有十倍于现在的人手,也不可能沾到范灿的衣角。

其实范灿现在的打法极为不雅,看见什么便摔什么,毫无章法;十分像是个泼妇在和人厮打,有些赖皮的感觉。只是在目前手无寸铁的形势下却也只能这样子拖延时间。那被范灿甩出去的大胖子此刻还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些打手们可以躲过范灿的飞物,这小子却是不行,本就是惨烈的身体此刻更是不堪,差点就就杂物给埋在了底下;最后他身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拿了个凳子给他盖上,倒也挡住了不少东西。

李府的众护院也有些憋屈,若是范灿正面对敌倒还罢了,大伙一块上,杀个痛快便是,可是对方却是这般随意打砸,要知这屋子是李万财的住处,这小子生活极为奢侈,里面的每件东西都价值不菲。范灿乱摔,可这些护卫们却不能乱摔,甚至有时候还得尽力去接住飞来的锅碗瓢盆,否则这场架打完,众人少不了被这李万财狠罚一番。所以不少人都气急了范灿。

只是东西早晚有扔完的时候,把身前那个丈多长的黄花梨木屏风砸了之后,整间屋子便只剩下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小丫鬟和两把楠木官帽椅,范灿自不会去欺负两个小女子。身子一拔,上了房梁,嗤的一声把床上的帐子给扯了下来,朝着蜡烛扔了过去。而此刻众护院也涌上近前,迅速占据了下方的地盘,范灿的活动之地只剩下巴掌大的房梁上。一咬牙,范灿抓紧身边的椽子,双臂一摆,双脚狠狠地朝着房顶踹去。

“不好,这小子要跑!快拦住他!”四五个护院亦拔地而起,朝着房梁越来,刀剑狠斩;而门外也有人飞身上房,。只要不是弓箭,范灿便不在乎,看着张牙舞爪扑上来的四个人,冷哼一声,身形一转,便消失在原地,重新出现在了地面上,下面的五人只觉眼前一花,敌踪即现,,立刻把范灿合围起来。现在天上地下,屋里外面,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疯一般围过来的众人,范灿并没觉得紧张,他正试图让对方的网眼越来越大,只有网眼越来越大,他才有机会离开。

而事实也证明,即便在屋子里面,这群人想要合围范灿也不可能成功。只见五把刀剑寒光闪闪飞舞着向中间斩来,而当他们发现目标不见时,范灿已经把那燃烧着的帐子扔向了大床,大有火烧此屋的意思。甚至连对手的影子都没看到便被人躲开,五个护院真是又惊又怒,相互看了一眼,掩不住内心的震惊,对着屋顶的四人喝了一声,五个人干脆排成一线向着范灿紧逼过来,而房梁上的四人则紧盯着范灿,只要他稍动,四人便会疾扑而下!

第一四九章 脱困

“哼!雕虫小技!”范灿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房上严阵以待的四人,目光转回眼前紧逼而来的五把刀剑,缓缓向后退开,却快到了门口,回身看了看门外的李万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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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李万财被众人保护着,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热闹。在他眼里范灿已是他的囊中之物,片刻的挣扎只是徒劳;看到范灿上蹿下跳摔砸凳椅,也不在意。反倒是范灿那诡异的身法让他起了兴趣,紧紧地观察起来。他脸上的神色像极了吃饱之后抓到老鼠的猫,戏弄之心更多,想要看范灿还有什么花样使出来。

范灿无视李万财眼里的不屑,没有再向后退,紧了紧腰身,顺手从旁边地上捡起了一把凳子,扣在胳膊上做个临时盾牌;一把鸡毛掸子持在手里,做了武器;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

“呔!”范灿吼了一声,而后身形急转,鸡毛掸子一划,朝面前几人抽去。五人见范灿动手,长剑齐出,劈斩扫朝范灿上中下三路袭来。几乎与此同时,屋顶的四人也劈了过来,在如此窄小的空间内对手上功夫极烂的范灿来说无疑天罗地网,似是躲无可躲。

“嗨!”范灿低喝一声,板凳飞甩而出,朝门外的李万财砸去!范灿本就臂力过人,此刻加上旋转之力,怕有三百多斤的重量。右手猛然一抖,掸子上的鸡毛四散开来,空余一根光秃秃的软木条,朝着左边的一把长剑缠去。此人被范灿对李万财的突然出手吸引了目光,手上本就有些松动,木条软绵绵的,既没有被削断,缠上长剑,范灿轻轻一带,剑尖便偏了方向,而五人的配合也出了些空隙——范灿贴着剑尖闪身而过,再次回到了屋子的里面。

九把刀剑落空,回身便追。范灿对李万财偷袭,顿时引起了一阵换乱,众人纷纷上前护卫,弓箭手们亦目光飞转,长箭对准了门口,以防敌人的冲出。

双脚连踢,两把官帽椅,一把飞向九把刀剑,一把飞向弓箭威胁暂时移去的前窗。

当九把刀剑追到窗子前,一群弓箭再次转向时,范灿已经踩在飞出窗外尚未落地的椅子上,猛然借力,在空中打了几个漂亮的翻身,落在了前院的房顶上。

从范灿转身向李万财偷袭到他冲出重围落在房顶,不过几息时间,反应快的人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些反应慢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然用老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李万财看着范灿矫捷的身形,冷冷道。

“呔,李老头,你竟敢暗算你家黑风大爷,可真是好大胆子!你该当何罪?”既处重围,范灿便送了几分,对着李万财喝道,少年心性,也不免带了几分张狂。

“哼!是老夫暗算你?还是你自己粗心大意?不知廉耻!”李万财反击道。

“呃?”范灿小脸有些发热,貌似是自己来找别人麻烦,而且太过莽撞才早了埋伏。知道自己今天遇见了高手,嘴上仍是不肯服软,“呔!老小子,你给小爷记住,我黑风五木早晚要找回场子的!后会有期!”

“哼!不自量力!”李万财冷笑道,一挥手拦下了想要追去的门下众人,“不必追了!打扫屋子,随我去找明英!”

————————

范灿脱险,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停留,直接飞奔向西城。这李万财绝不只是像大家先前猜测那样子只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不但心思很辣,诡计多端,而且从那张被他挥手劈碎的凳子来看,此人身上也有高深的功夫。

“这老儿不简单!看来能抵挡黄河帮的威胁绝不仅仅是靠昆仑那虚有的名声,确有些非常手段!”范灿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再次加快了脚步,“在开封城,若非黄河帮大部分的注意力被那些正派大侠们给吸引过去,可能行事便不如当日那么方便。看来正面对敌另有一番滋味呀!”

想到此,范灿再次起了老夫子经常给几人提起的一句话:千万莫小看了天下人!

范灿赶到小摊时,现场已是一片狼藉,摊主夫妇正哭着收拾那些破碎的锅碗瓢盆,周围不少人指指点点,义愤填膺。范灿不顾骇俗,直接跃到摊主夫妇近前,打听事情始末。摊主哽咽着把事情简单一说,范灿稍稍放心下来。陈白刘明英他们并未见到张存他们,大怒之下便咋了摊子,按照摊主的描述朝着荥阳城西郊追了过去。范灿虽然有些郁闷摊主给他们指示方位,但怜其本是无辜,便偷偷塞给他三十两银子以作补偿。

众人虽好奇他的行为,但见他从天上落下,知道亦是高老高去的江湖客,刚经历了刘明英折腾的众人自不会多管闲事,乖乖地让出一条路,任他离去。

范灿疾驰而去,却不料才行不到百步远,前面便乱哄哄的过来一批人,正是追杀刘晨他们的四个的那群人知他们不识得自己,范灿没有刻意躲避。只在他们身边路过,人群之中隐约有那刘明英,而似乎还收了重伤,被两个门下弟子架着。人群后面有四个持剑的高手压阵,其中三人穿着打扮相似,应该就是昆仑派的弟子,剩下一个就是那陈白,四人虽未受伤,却也有些狼狈,从范灿身边匆匆而过。由于天色晚,范灿并未看的清楚;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暴涨。

“这……怎么会这样?绝不是小晨他们所为!这荥阳城中还有高手!”

瞥了一眼已在十丈之外的陈白,范灿甩出了刚才从摊主那里捡来的一块用来发泄的面团,直直地朝他砸去。

压阵四人功夫都是不错,听闻身后一暗器声响,大喝一声,见随身转,向着面团劈去。

“什么人?出……”

“啪!”陈白的话音未落,便被一分为二去势不改的面团糊在了脸上。

“站住!”范灿身后传来了怒吼声!

“杀!站住!”范灿的眼前出现了追杀声!

第一五零章 三方势力

范灿戏弄了一下陈白,正要离开,前后却几乎同时传来了喊杀声。www.65txt.com

身后自然就是被面团激怒的陈白,但是前面赶来的这群黑衣人范灿却是不识得,只感觉到那股腾腾的杀气,势不可挡!范灿不清楚事情缘由,自觉地躲到路边。黑衣人的目标就是陈白那群人,饿狼般扑了过去。而那怒气冲天的陈白瞬间就蔫了,护着刘明英等人快速地逃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范灿只觉得这股黑衣人的气息有一点点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们很快消失在范灿的视野里,片刻之后前方便传来了喊杀声,夹杂着陈白刘明英等人的怒喝,该是他们被黑衣人给追上了。

范灿想去见识一下,但心里担心刘晨等人,便不再停留,继续向城外奔去。

范灿看到了刘晨四人,虽然没有陈白等人的威胁,但四人似乎也不怎么好过。

月色下,荥阳城去往汜水的大路上,四个身影无奈地立在中间,左边树林里六七个影子隐约晃动;而左边只有一人摇曳而立,即便月色朦胧,也丝毫没有遮瑕玉人,依旧是风华无双,动人心魄;比那月下仙子丝毫不让!虽然看不到真面目,但范灿仍旧第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蝶谷的月仙子楚月。范灿当时便有些心神摇曳:

“楚仙子竟然还没离开,看来是她救了小晨他们,真是万幸!对面这些人又是谁?和那群追赶刘明英的人是一伙的?”

范灿的出现自然也被对峙的三方发现,都看了过来。<<>>郭信四人自然是惊喜交加;那群黑衣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稍稍交流几句,便平静下来,警惕地望向楚月;楚月长剑未出鞘,平静地等待范灿的到来。

“小存,你们没受事吧?”范灿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家兄弟,他自己惊魂一场,更是担心。

“我们没事!若非这几位天尘派的朋友相助,我们便被刘明英那厮给暗算了!”张存有些尴尬地答道,指向那五个阴影中的黑衣人,显然这些人和楚月矛盾很大。

“什么?天尘!”范灿的脑袋瞬间大了一圈,凤飞飞那鬼怪精灵的表情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仿佛还在对着他笑,眼里满是戏谑,范灿不由一个激灵。转身向那几个天尘门人望去,看不清他们的面貌,恭敬地抱拳相谢。

“谢各位大力相助,使我兄弟脱困,范灿感激不尽!”

“公子不必客气,凤姑娘发出银天令让我等相助与公子,此乃分内之事!”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回道。

“咳咳,谢……谢谢凤姑娘”范灿说这话时有些别扭,顿时便想到了被凤飞飞摔得七荤八素的那次霉事,不由得悄悄看了一眼一边的楚月,这位可是和天尘不两立的蝶谷仙子!

“楚仙子好!范灿这厢有礼了!”范灿和天尘门人打完招呼才十分客气地向楚月施礼,心里也有些自责唐突了佳人;若是平常,楚月甚至应该排在自己兄弟前面——她是张存郭信的救命恩人,但此时兄弟们大意被袭,天尘派及时相助,才脱得此劫,只能把楚月放在最后!

楚月修养极佳,把范灿此番动作看在眼里,并无不快之意,轻轻点了点头,俏声回礼:

“范少侠好!不知少侠此番何去?为何要这天尘门下相助?”

“额?”范灿愣了愣,不由回身看了看刘晨四人,又看了看树阴下的天尘派高手,愧声答道:

“让仙子见笑了!在下兄弟本想到那李万财家里找回场子,却不料两路五人全部遭人反袭,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差点丢了性命!实是惭愧!”

楚月闻言,脸色微变,而天尘门下亦有些诧异,显然双方都很看重范灿五人,而对范灿被反袭更是动色。赵国栋五人闻言更是脸色大变,把范灿围在中间关心地询问事情的始末。范灿向两边告了罪,简单把前后叙说一遍,只说自己被发现合围,并未提及自己差点被擒。

范灿平静讲完,看刘晨几人担心,便笑道:

“好啦!现在没事了!咱们现在不是一点事没有吗?不用担心!来日有机会找那老小子找回场子就是!”

虽然仍有些心悸,但范灿此刻更关心的是当前的形势,这楚月显然是误会了自己和天尘派的关系。

张存几人见他并未受伤,虽未竟全功,但平安归来,已是大喜,也未再过深追问。

楚月和天尘派五人似乎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只在一旁静静地等范灿说完,并未出言打扰。

“小存,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也被人暗算了?是报信的那小子!”范灿眼里冒出了怒火,自己固然不可被欺,自己兄弟更是不可被欺!

“不是,”张存摇了摇头,“是那刘明英狡诈,他怕我们逃跑,便兵分两路,一路是他自己带队,在前头围堵我们,另一路就是那三个昆仑弟子正面袭来。我们见那报信的小子远远地带人来,才开始逃跑,却不料吃亏在地形不熟;刚奔出几步远被那刘明英拦住去路,幸亏极为天尘派的朋友前来,我们才得以脱身并重创了刘明英那厮!”

“哦!”范灿点了点头,惭愧不已,“都怪我粗心大意,害的大家遭此一劫!”

“没事了!现在不是都好了么!”张存截住他的话,和声道。

“那么追赶刘明英他们的也是天尘派的……朋友吗?”范灿有些犹豫地问道,转向暗处的众人,却并未得到答话。

“不是!”赵国栋说话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似乎和刘明英有不共戴天之仇,半路忽然出现,而且冲过来之后也不答话,直接就朝陈白他们杀了过去!”

“范公子,他们乃黄河帮门下,非我天尘之人!”黑影之中还是那个冷冷的声音在说话,“他们是被有心人引过来对付李刘一派的!”

“黄河帮?有心人?”范灿五人闻言一愣,不自主地望向一边飘然而立的月下仙子。

第一五一章 越抹越黑

天尘门人的两句话无疑如巨石般落在了五人本就有些不平静的思绪里推波助澜,让范灿五人呆呆地看着楚月,似乎认定是她引来的黄河帮门下。www.65txt.com-====-

楚月依月而立,依旧是白纱罩面,朦胧的月光洒在伊人发际眉间,几如融入其中,随时都可乘风而去,梦幻如月,让人不敢直视。

“这女子敢与月华争辉呀!”范灿暗自叹了一声,移开目光,不愿去问消息真假,直恐唐突了仙子。

刘晨四人不是未见过美女,也非是好色之徒,但此景入目,仍是微微出神,不敢出言打碎这平静的美丽。

楚月似乎习惯了别人惊艳的目光,见几人无礼,却无丝毫厌恶之色,似是知道几人想法,芳唇微启:

“几位少侠务要多心,非是楚月所为。来人虽然蒙面,楚月亦能识得其中一二,那使索的高手正是黄河帮的‘鬼王索’任飞峰,还有一位使剑的高手应该便是黄河帮汜水分舵舵主张加贤,其余几人也是黄河帮门下高手。”

“啊?任飞峰?对呀!就是他!”范灿愣了愣,突然拍了拍郭信的肩膀,明白过来,“我说怎么有些熟悉,上次他与紫煞激斗就是这番气息!”

“楚仙子可知这些人为何偏偏会在这时出现?”赵国栋见范灿肯定了那群人的身份,便拱手请教。

“若非楚月看错,他们应该本是为几位而来!因为几位在开封荥阳一带所为已经激怒了他们,听闻几位被李万财所阻,便来擒拿,却不料遇上了败退的刘明英,他们积怨更深,便厮杀起来!”月光中的仙子静静地解释着,似乎忘记了她来这里和天尘派对峙的初情。-====-

“哼!”旁边传来一声冷哼,低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们!见几位公子有危险为何不出手相助?难道自我标榜正义的蝶谷也要行那趁人之危暗中偷袭的苟且之事?”

这声音有些刺耳,话里满是挑衅不屑,落在耳边很不舒服;范灿五人承人之情,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楚月依旧古井不波,仍如清风明月那般恬静;只是楚仙子的这副样子越加让范灿想起了那个故作平静的小娘皮凤飞飞,只怕这蝶谷的仙子突然间发飙,抄起长剑,对着五人大喊“陪姑娘过去杀人”;若是如此,范灿可就无语了。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奋力把凤飞飞那可恶的样子给驱赶出去——这小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清者自清,无需多言!”楚月八个字打发了对方的攻势,俏声之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配合着那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甚至让范灿等人的呼吸一滞。

范灿并未向楚月甚至花若花白樱等人提及过自己和凤飞飞主仆三人莫名的关系,若是别处还罢,范灿尚能慢慢解释;可此刻偏偏天尘派的人真的如凤飞飞所言救了自己兄弟,若是此时向楚月解释,不但非是受人恩惠的大丈夫所为,甚至更有可能陷自己于天尘派的追杀之中;甚是无奈。

“小妮子,你够狠!”范灿还是摆脱不了凤飞飞的影子!

“哼!”天尘派众人不肯示弱,报以冷哼。范灿有理由相信,若非凤飞飞交代过在追踪五人期间不可轻易与人交手恐怕这五人早就和楚月战在了一处。

果然,天尘派的声音再次传来:

“楚月,你也休得猖狂!若非凤姑娘有交代,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哼!”

刘晨四人的脑袋大了,无奈地望向范灿;范灿的脑袋大了,看了看刘晨四人,苦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天尘五人,有些郁闷,大哥你少说一句吧;望向楚月,一脸的无辜;最后望天上至明月,想要给自己一个解释。

“范少侠,可否给楚月解释一下你们和天尘派的关系?几位非是旁门邪派,楚月不希望与你们刀剑相向!”楚月的声音仍然轻柔,但亦多了股股不可违抗的气势,仿佛若范灿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蝶谷仙子就会拔剑为江湖除恶!

“何必解释!”天尘的那位似乎是故意的,抢在范灿答道,“范公子和凤姑娘是朋友,是我天尘的贵客,且不说拔刀相助,即便是赴汤蹈火我等亦在所不辞!”

“我……”范灿一阵无语,这是不解释吗?

“这位兄台,感谢你救了在下兄弟!可是在下什么时候成了那位凤姑娘的朋友?我和凤姑娘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而已!”范灿有些好笑地问道,若此时不当着楚月的面解释清楚,恐怕真有可能刀剑相向。

楚月刚要说话,问听范灿此言略一犹豫,便看他们对话。

“公子不必惧她,蝶谷虽然厉害,我天尘又岂是吃素的!若有人敢威胁我天尘的朋友!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天尘五人的杀气竟然慢慢散开来,竟然做了打斗的准备。

“在下承蒙凤姑娘和各位数次相助,确实感激不尽!”范灿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后话锋一转,“但请阁下也莫让在下兄弟五人为难,以后我等自然十倍相报!”

“公子何出此言?我等让公子为难了吗?为了五位公子的安全,凤姑娘不但在河南境内散下了银天令,让我等保护你们的安全,还以贴身的玉凤簪相赠,公子切不可如此无情,辜负了凤姑娘的一片心意!难道公子把玉簪丢了吗?”

“没有!还在这呢!”范灿脸色有些难看,可也不想做那无情之人,苦着脸从怀里把那玉簪拿出来,真是越抹越黑呀!

“这位大哥,不如你把这玉簪代在下还给凤姑娘吧!在下实在是不敢当凤姑娘如此器重!”

“公子,且不可如此!凤姑娘亲手把东西交给公子,公子若不承此情,亦当亲手还给凤姑娘!绝不可经由我等之手,以免脏了凤姑娘的宝簪!”冰冷的声音竟往后退了几步,夹杂些慌乱,仿佛真的怕范灿把凤簪甩给他!

第一五二章 被保护

天尘派的几个弟子坚决拒绝代范灿归还玉簪给凤飞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范灿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些什么,再次被打断。

“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之事我们可以在所不辞,但代还玉簪之请却万万不敢答应!范公子,请不要难为我们!”这本是有些可怜的话在天尘弟子冷冰冰的语气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也告诉了范灿这些冷血杀手的无奈。

话已至此,范灿不便再过要求,只得把凤簪放回怀中——他可不敢当着天尘弟子的面抱怨。干咳两声掩饰尴尬,硬着头皮向楚月拱手道:

“楚仙子,实不相瞒,在下和天尘派的凤飞飞姑娘确实有些简单交情。但凤姑娘为何如此抬爱在下,甚至把这凤簪交给在下保管,在下确实有些受宠若惊!此中情谊一如当时花仙子第一次见到在下,便邀在下前去一叙。”

范灿几乎明白地告诉楚月这簪子是凤飞飞强塞给他的,和花若花邀请他赴约是一个样子;二姝均是是初次见面便对他刮目相看;而身在其中的自己亦是稀里糊涂。

“至于上次见面,在下知晓蝶谷和天尘之间有些误会,便没有提及凤姑娘一事,并非故意隐瞒姑娘。范灿唐突了,还请仙子见谅!”

范灿一下子把两边都给撇开,因为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任何一方都非他们五个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所能惹得起。明知道这俩家不可能相互理解,但是范灿还是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去解释这事。

“楚月明白!”楚月心思玲珑剔透,自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螓首微晗,“既然如此,还望范少侠和几位少侠认清身边之人的真面目,远离奸邪,以免为人所骗,误入歧途!”

虽然楚月年纪明显比他们五个小,但此番劝诫五人还是老老实实地遵从,同声答道:

“谨遵仙子吩咐!我等兄弟五人自当尽心尽力维护江湖道义,惩奸除恶,知恩图报!”

五人在说到“知恩图报”时声音比前面又是大了几分,似是在告诉楚月他们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会报答楚月相救之恩,也会报答天尘拦敌之恩,只不过都在江湖道义所允许的范围内。而且虽然天尘蝶谷相冲突,但他们不会因为一方的要挟而忽视另一方!他们私下还是认为楚月要高出这几个天尘弟子一筹,怕楚月当面难为他们,所以这番话其实是偏向于天尘派五人的。

“五位公子乃是堂堂大好男儿,为何要对这蝶谷的小女娃唯唯诺诺,岂不让江湖同道误会!”天尘派的众人似乎有意和楚月过不去,总是故意拆台。

范灿突然有冲上去把这人嘴巴给堵上的冲动,然后拖着他远离楚月的视线,省的他唧唧歪歪,非得看到范灿被楚月才肯罢休!

“这定是凤飞飞那小娘皮的主意,先让手下送个人情给我,堵住我的嘴;而后挑拨我和眼前这位蝶谷仙子的关系,让她误会,逼着我兄弟投向他天尘派!太可恶了!”

范灿攥紧拳头,只想对着虚空一抓,把凤飞飞逮到近前,抓着她的肩膀对她低吼几番!

“五位,我兄弟承你们相助!十分感激!我知道贵派和楚仙子有些过节,但今晚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可否先行退去?改日范灿定当亲自登门道谢!”范灿转身对阴影中的天尘派五人拱了拱手,沉声道。

“我等手凤姑娘所派,一路护送范公子五人直到洛阳,必须保证范公子周全,否则无法向凤姑娘交代!现在范公子受着小女子所迫,我等已是惭愧,公子不必想得太多!若公子真是不想见到我们,只需一声吩咐我等便立即引入暗处便是!”天尘派的人也强硬起来,说话也不再客气。

范灿无奈地回身看看自己兄弟,又看看楚月,摇了摇头,示意楚月:

看到了没有?我们兄弟五人纯粹是“被保护”的对象,即使我们想甩都甩不掉!

玉兔重省,愈加皎洁,万道月华洒向人间,月下的楚月亦愈加圣洁;任是范灿不敢直视,心神也禁不住片刻摇曳。

“这女孩真美呀!月仙子!月仙子!月仙子!”范灿击节长叹!

见过了灿烂如花的花若花,此刻又面对着这皎洁如月的楚月,有幸得见二姝的绝世风姿,范灿觉得自己很幸运。他突然对蝶谷的“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梅仙子”梅笑春是否洁雅如梅?“秋仙子”梁秋桐是否如秋雨梧桐那般神清气爽?这种渴望甚至超过了那位传说的绝世仙子上官红颜。

这番感受更加坚定了范灿阻止这场争斗的决心,决不能让楚月和天尘派的几人动手!

心思飞转,看看刘晨,这小子也已呆在原地,只差没流出口水来。

范灿悄悄推了推他,示意他帮自己说句话,却不料刘晨回身过来之后,只顾着低头,根本不理睬范灿,让范灿一阵无语。

张存和赵国栋对望一眼,掩下心中的惊艳,联手向天尘五人施礼道:

“诸位,在下知道你们有命在身,受凤姑娘所托,护卫小灿安全,实属好意;又救我等四人于危险之中,实是感激不尽!但今夜实不是聚谈之时,还请诸位先行退去!我等感激不尽!”

说完之后,二人再次深深施礼。

让张赵二人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请求却受到了意外的效果,只听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二位公子要求,我等也不便再做停留,待他日遇到凤姑娘,我等也有所交代!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五个黑影瞬间消失在了树阴之下,习习清风过处,鸿爪雪泥,却是再无人影。

范灿五人不明所以,微微发呆;片刻之后才喜意上涌,要向楚月打招呼;却不料月影中的佳人芳唇轻启,先众人而言:

“望少侠勿为邪魔所扰,楚月告辞!”

说完之后,飘然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中,走的是如此突然!

兄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呆在原地!

第一章 洛阳盛事

东都洛阳,九州之中,八关都邑,十省通衢,南来北往,人流涌动,比肩接踵,挥汗如雨,最是繁华。www.65txt.com

河洛八景,名扬天下;洛阳牡丹,艳冠四方。

暮春三月,牡丹花开,香满古都,人们从四面八方竞相赶来,只为绝世花容。

牡丹花高傲自洁,不睬权贵,被武皇帝贬到洛阳,依旧傲气不渝;今年的花期比往年晚了十多天,丝毫没影响人们的兴致,洛阳城依旧是热闹非凡,甚至比往年更为热闹。

坊间相传,今年洛阳城共有三大盛事,件件都是江湖瞩目。

首先也是最为重要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武林大会,江湖上数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将在洛阳召开,各方豪杰齐聚,共举武林大是。到时候将评选出近五年来江湖上最为出色的侠少侠女。而且武林各门各派众多前辈高人都会现身,更有传奇人物出现,绝对是整个江湖近年来最为热闹的盛事,不容错过!

第二便是洛阳百姓最为关心的也是大家讨论最多的话题,洛阳第一美人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将在花会结束之后不久召开。若说洛阳牡丹甲天下,那么洛阳大豪欧阳远山的掌上明珠欧阳静静绝对是洛阳城最美丽的那朵花儿!是无数江湖少侠们心中的偶像。欧阳远山威震河洛,乃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前辈侠士,素来为江湖人所敬仰。其女欧阳静静出身北岳恒山派,乃衡山掌门静宜师太门下弟子,天资聪颖,深得其师所传;更是花容月貌,闻名天下。可贵的是,欧阳静静虽出身高贵,但侠义之心常在,常常接济穷苦百姓,深得众人尊敬。-====-欧阳远山知道自己女儿心比天高,便欲借牡丹花会和武林大会并举之时,为女儿择选良缘。消息一出,洛阳城轰动,引来无数少年俊杰!不但洛阳本地侠少尽出,江湖各大门派武林四大世家均是才俊齐至,让洛阳城一时间人满为患。

第三件事便是这牡丹花会,今年花王使性,花期来的格外的晚,而且格外的长,花儿开的格外的艳。坊间传言牡丹花儿秉承天意,要用自己的美丽给洛阳和天下人一个惊喜。

范灿五人赶到洛阳时,正是洛阳最为热闹的时候;洗去一路风尘,便迫不及待地向牡丹园赶去。张存刘晨赵国栋三人青衫文巾,一副书生打扮,很是洒脱;三人均是少见的俊秀之人,甫一出现在大街上便引起了不少青青少女偷偷轻看。而范灿和郭信则是一副江湖客打扮,粗布麻衣,短打衣衫;干净利落。郭信虎背熊腰,憨厚稳重,固然引得不少少女青睐;但范灿却有些别扭,他本身材匀称,阳光健康,丝丝灵气透骨,本也是翩翩少年郎,适合青衫文巾打扮;奈何此时脸上的易容膏慢慢褪去,点点滴滴显出了本来面目,已是太过倜傥;而几人又不会补妆,只能找些简单东西帮范灿掩去那太过精致的俊秀,然后让他多穿了几件衣服,遮去棱角。七整八改才有了眼前这幅略显别扭的打扮,在一群俊朗的小伙子堆里更显突兀。

当日楚月和凤飞飞突然离开后,他们五人稍稍回去打听一番,知道黄河帮重创了李万财等人,便没再多停留,带着疑惑连夜离开了荥阳,向洛阳赶来。他们明白自己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便不再打劫黄河帮,一路直奔而来。这一路散财不少,当初范灿没有散财而自己留了下来,是因为他听说湖广之地近年多洪涝,妻离子散者甚多,便欲前去接济;却不料这一路亦遇到不少不平事,病苦老弱者皆动五人之心,便帮助一番;全凭一股善心,到洛阳时数万两银子已是所剩无几。

三家假书生在前头大声说笑,范灿和郭信跟在后头,看着这繁华异常的洛阳城赞叹不已。

“小灿,洛阳比开封还要繁华几分!你看这人头攒动,比赶集还热闹呀!”郭信一边欣赏着路边各式各样的精致玩意,一边对身旁的范灿道。

“正是!别的不说,只看这来来往往的江湖客就能可得知;嘻嘻,都是牡丹惹的祸!”范灿随口回答者郭信,突然表现出了一个彪悍江湖客不应有的动作,然后扯着郭信道,“小信,看那里!”

“怎么了?”郭信转过头来顺着范灿的手指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半天才恍然大悟道,“你说那风筝吗?挺好看的!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比他造的好!想当初你给小魔女造的那个‘蝶舞百花’,拿到这里来肯定能把这个老板给羞死!”

郭信说的十分笃定,让范灿高兴之余也有些无奈:

“我说小信,你就不能注意点别的?我说的是买风筝的那几个漂亮女子!不是那几个破风筝!”

“哦?你说的是卖风筝的人呀!怎么啦?”郭信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继续望向一边的兵器铺子。在郭信的眼里,陌生女子没什么好看的;即便是她貌美如花又是如何?打架时能当武器用吗?不能!所以没意思!不解释!

“小信,若是我大喊一声‘美女’,你猜小晨会转身吗?”范灿兴冲冲地问道。

“恩,会!小灿,快看那把刀,竟然泛着寒光,我猜一定是吹毛断玉的宝物,你看是不是?”郭信停下步子,兴奋地喊道,眼里泛着蓝光,只差没扑过去抢在怀里。

“是呀!吹毛断玉。小信,你看那幅画,竟然卖到了五十两银子!我感觉他在骗人,因为我在开封也见过这幅画,而且一个价格,掌柜的告诉我他的是真品!这下穿帮了吧?”范灿也在欣赏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是呀!都是骗人的!小灿,你猜那把刀多少钱?回客栈时咱们把它买下来吧!”郭信还是想着他的刀。

两兄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事实证明让郭信陪着他们几个去看花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去逛铁匠铺子。

牡丹园东西两处入口,五人按照客栈掌柜的介绍,欲从东门进去。离园子越近,人便越多,江湖客也渐渐多了起来,其身份也让范灿郭信二人一阵好猜。

“咦!前面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堵在门口?”范灿扯着还在偷偷观赏别人佩刀的郭信紧走几步,追上了张存三人。

园子入口处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足足好几百人,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颇有不平意;圈子里面有女子的娇斥声,也有刀剑交击声,显然正在打斗。

“小信,开路!”范灿四人几乎同时回身看向最为强壮的郭信,鼓励道。

第二章 你看后面

郭信把心思从武器上拉回,也不答话,双臂一挥,轻松地从眼前的人墙中分开一条路,大踏步向前,范灿四人鱼贯跟进,众人见郭信壮实,后面还跟了三个公子模样的人,以为他是场中相关人物,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给他让路。www.65txt.com

挤进场子里面一看,五人的火气可就上来了!场子中间三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攻一位持剑的绝色青衣少女!少女身后是一个六旬老者,受伤倒地,一把长剑丢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胸前布衣,显然受伤颇重。老者不顾伤势,关切地看着场中的形势。而少女显然在全力维护身后的老者,誓死不肯相让,多次遇险,新亏她剑术精妙,加上老者警示,才堪堪化险为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气力渐渐不继,不敌之势已越来越明显,招式慢慢凌乱,危在旦夕!而场子的另一边,一个衣着光鲜的人正污言秽语地叫着,视周围观众为无物,极为嚣张!

“沈老头,我劝你还是让这小贱人放下手中剑,乖乖地跟少爷回去,做个小老婆;保你二人以后天天山珍海味,夜夜笙歌!岂不比你整日里行走江湖风吹日晒的好?你也不怕把这小美人给折腾坏了?”

“呸!白日做梦!沈某人一生光明磊落,若与你这不小贼子为伍,岂不让江湖同道笑掉大牙!”老者虽然受伤,但那股骨子里的倔强和正义还是油然而出。

“老头子,少爷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打听打听少爷是谁?在这洛阳城竟然拂逆少爷的意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待会少爷拿住这小娘皮直接带回去洞房花烛,我看你能硬到几时?哼!给我狠狠地打!”那光鲜之人恶狠狠地吩咐道。-====-

范灿五人对望一眼,这小子显然是洛阳城的恶霸,开封城来了那么多的江湖豪杰,竟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实是胆大包天。

“***!”一向沉稳温和的张存顿时就火了,破口大骂,“怎么到处都有这玩意?这小子和那章帮兴一个德行!不行,这事咱们得管!”

“恩!”郭信点了点头,“惩奸除恶,义不容辞!”

“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简直就是亵渎美女!”刘晨咬牙道,“你看那小子鼻歪眼斜的样子,真不是个东西;你们看这青衣美女,这简直就是天仙呀!唐突美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点上,范灿和刘晨绝对同意。

“这洛阳城的好汉们都在睡觉吗?怎么一个出手相助的也没有?”赵国栋皱了皱眉头道,看了看周围的观众,里面也有不少背刀带剑的江湖人,虽然个个满脸气愤,可拔刀相助的却是没有。

赵国栋说完,直接向倒在地上的老者走去。

“小信去帮那姑娘,前辈身边有刀;小存,那小子交给你,别伤人命就行;我和小晨做掩护!客栈会合!动手!”范灿快速地给大家分工,身子向后一退返回人群中,如滑鱼般四处游动,刘晨不如他灵活,只退入身后的人群中,做好大战的准备。

赵国栋上前把老者扶起来,帮他止血。郭信把老爷子丢在地上的钢刀捡了起来,大吼一声,半空里像是响起一个炸雷,直震得周围人耳边嗡嗡直响,而后郭信大刀一挥,呜呜挂风,如猛虎般冲进了场子,扑向三个和青衣女子对敌的三个大汉。

正在众人惊愕之时,张存几个跨步到了那恶少身后,上前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笑道:

“喂,看你身后!”

恶少正惊怒于郭信和赵国栋的出现,见有人拍他肩膀,回头便要破口大骂,哪知一个“谁”字还未出口,便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呼吸一滞,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要知张存对这等登徒浪子地痞流氓没一点好感,这一掐用足了力气,加上他身材修长,比眼前这小子足足高了一头,直接便把这小子给举在了半空;而后左右开弓,一阵狠狠的巴掌,响亮的耳光声甚至盖过了刀剑相击声,传遍了整个场子;把这盛气凌人的小子扇的鼻眼出血!直到这小子直翻白眼,张存才右手一挥,把他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现场形势突变,围观众人见突然有人出手,而且不止一个,救人、帮手、打人三处几乎同时进行,势如破竹,十分的干脆!尤以这顿响亮的耳光更是震撼全场,不少人呆立当场。

“天哪?在洛阳竟然有人对陈家大少动手!”不少人心中惊呼,却是张大了嘴巴喊不出来,牡丹园门口人山人海的现场竟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直到张存把他的双臂全给卸掉,那小子才杀猪般的嚎了出来,恶性不改,破口便是大骂,张存冷冷一笑,一脚替在哑穴之上,而后把这小子稳稳地地踩在脚下。顿时只剩下了那小子痛苦的呜咽声。

恶少手下三人正稳占上风,很快便要拿住眼前的角色女子,正想着怎么去邀功;突然脑后生风,一把大刀呼啸看来,招式虽然普通,但其势大力沉,非是三人可挡,便赶忙向一边闪开,招式稍慢,才让左支右绌的青衣女子缓了口气。

郭信一阵横冲直撞,气势瞬间便盖过了三人,掌中大刀呼呼生风,颇是威猛。只是郭信只有那一套三流刀术,几个回合之后便被别人认出。三人见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只不过纸老虎,便要仗刀再战!这个时候,惨烈的耳光声传来,三人自持在洛阳,根本不相信有人敢对陈家大少动手,甚至没有回头便扑上去把郭信赵国栋和青衣女子三人围在中间。

然后便是恶少杀猪似的的惨呼声,这回三人确实听得准确,猛然回头,正好看到张存封他穴道,三人立即撤回,把张存围在了中间,厉声喝止。

张存有人质在手,自然不怯,见赵国栋和郭信已经安全,狠狠踢了一脚,冷声问道:

“小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为非作歹!你姓甚名谁呀?”

“呜呜!”恶少只想挣扎起来,而且双臂被卸,疼痛钻心,哪能说出话来?

“哟!竟然不回答小爷的问话,找揍是吧?”说着便狠狠地补了几脚,三个手下厉声喝骂,却不敢上前,只怕坏了主子性命。

周围不少人亲眼见到张存封了恶少穴道,此刻闻他这番打人的理由,不由哭笑不得:

“陈老三终于见到比他还不讲理的人了!”

第三章 附和

“小子敢惹我陈府之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子快快住手!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处!”陈姓家奴见主子受制,厉声威胁张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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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姓陈?”张存不屑一顾,对着脚底下的人晒笑道。

“呜呜!”这陈家少爷鼻子一把泪一把擦着脸上的血,奋力地点点头回应张存,感情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不摆脱这人的控制,自己只有挨揍的份!

哪知张存不肯放过他,想起了刚才他那强抢民女时的嚣张,脚尖用力,直点对方肋骨,大声骂道:

“你小子知道自己姓陈,为什么不告诉小爷?想捉弄小爷是吧?很有意思是吧?”张存问一句便踹一脚,根本不待对方回答。张存清秀的面容上出现了几分少有的戾气——自开封到洛阳一路,少年遇见了很多前所未闻的不平事,心中以暴制暴的无奈终于流露了出来!

场子外面准备制造混乱为众人离开创造条件的范灿见张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鱼游一般找到刘晨,低声几句,便再次离开。

洛阳百姓本来对这陈家恶少是恨又怕,早就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奈何其家大势大,非一般人可惹,只能躲着他走。在这阳光明媚花王展姿的日子里,又见其欺男霸女,更是怒火中烧,都盼着高人出面好好整治一番。而此时张存三人适时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如旋风一般救下了被困的沈老侠和青衣女子,而且这三个年轻人均是潇洒俊朗,器宇轩昂,与那陈恶少的猥琐无耻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其手段有些激烈,但大家还是暗中叫好。

而且张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更为不讲理,让那些平日里倍受陈家欺压的洛阳百姓更是狠狠地出了口恶气!青衣姑娘和赵国栋把老者扶起来,郭信持刀护在一旁,虎目圆睁,威风凛凛,气势非凡,让不少围观少女芳心暗许。

张存见老者和青衣女子已经解围,便不再欺负脚下之人,封了其几处大穴,帮他止了血,也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下,便悠哉地和三个护卫谈起了条件。

“打得好!”北边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叫好声,人群愣了一愣,他们虽然私底下议论,却还不敢大声喊出来,见有人吃螃蟹,甚为诧异,都回头去看看是何人敢大声叫好,甚至连场子里的三个陈家奴仆也循声望了过去。就在众人寻找勇敢者时,对面的人群中亦传来了响亮的叫好声!声遍全场,而后南北两人似乎相互壮胆子,齐声喝了起来!由于人们的好奇心,场外的激情竟然暂时盖过了场子里的紧张。而且,事实证明,人们的正义之心是很容易被激起来的,就在叫好声再次响起时,第三个出现了,之后第四个第五个……

人群在刹那间被煽动起来,为张存的叫好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大街!陈家三仆人的脸当时就绿了,第一感受到了众怒不可犯,却又不敢舍主子而去,只能愤怒地望向张存,但刚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丢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强打精神而已。

张存把脚轻轻从陈恶少身上挪开,深呼一口气,脸上慢慢平静下来;刚才那股戾气被人们的声援给赶了出去,也许这才是少年要看到的情形——恶人过处,人人喊打才是正义!

“沈姑娘,孙少明前来助你!”一个背刀的年轻人轻盈地从人群上方跃来,拉开架势挡在了青衣姑娘前面。

“沈前辈,我来助你!”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赤手空拳排开人群闯入,大吼一声就朝三个仆人砸去!

“鼠辈,休得猖狂!吕某人在此!”

片刻之间冲出来七八个威风凛凛的江湖人,有的保护沈氏祖女,有的直接朝三个恶仆杀去,其中不乏高手,三人很快便被打趴下了,甚至连地上的那位也未幸免,再次被打。

张存被热情的江湖人给推到了一边,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人群中的范灿未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按照他的本意,既然这沈氏祖女和恶少打斗那么长时间都未有人出手相助,这恶少定然有深厚的背景,让不少人忌惮。而眼前的三个恶仆功夫虽远不如他见识过的那些高手,但是也非是他们五人正面可阻,况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所以他的本意是要靠人群的混乱离开——让张存牵制,郭信和赵国栋先行带人离开,而他和刘晨鼓动人群,那几声叫好声自然就是他和刘晨相继所喊,一旦人群大乱,张存便可从容离去。

但是他还是错估了江湖人的血性,很多人不出手并非因为没有行侠仗义之心,而是他们多了很多顾忌。大部分人都是有门有派之人,不似范灿几人来无影去无踪无牵无挂,他们惹了祸事,敌手很容易便可找到其门派,不好应付。要知这陈家在洛阳城独霸一方,虽不如欧阳远山此等大豪,但其数年不倒,身后定有强势靠山,而且惹上这地头蛇必然对自己在洛阳的行动有所影响。所以很多人暂时做了看客,放弃出手而等待第一个出头的人。张存的霹雳手段和百姓们的欢呼叫好瞬间就激起了大家的血性,这才有了纷纷出头的局面——况且这青衣女子容颜绝伦,早就让让不少人怦然心动。

范灿见状,既然高手出现,便省了自己的力气,此地不可久留,五人的行为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在人群中游弋一阵,彻底搅乱人们的情绪。打了个清脆的口哨,别人看他是在叫好,但其实在告诉张存四人快点离开。

张存回到张国栋身边,看看被众少侠围住的青衣少女,便要和赵国栋郭信带老者离开此地。刘晨不远不近地靠在他们旁边,气愤地瞪着那群围住美女的家伙,满脸的不屑。

范灿正要靠上前去,突然人群后面一阵骚乱,有人大喊:

“陈家来人了!快跑呀!”

“青纹虎带人来了!”

人群大乱,人们纷纷向别处逃去,郭信闻言把老者背在背上,由刘晨和赵国栋开路,快速向南离去,张存则赶紧招呼青衣女子,二人随后跟上。

范灿正想跟上,但是他本就在铁桶般的人群之中,人群不懂尚能自由走动,但逃命时大伙的气力似乎比平时都要强上好几倍,范灿无奈地随着人流进了姹紫嫣红的牡丹园。

第四章 羞花闭月

缘入群芳中,不负花之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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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美人之影,并艳而生。

牡丹正浓,放眼望去,暖阳之下,姹紫嫣红,千娇百媚,香气四溢,蝶舞蜂戏,点缀着春日最美的时刻!游人如潮,眼花缭乱,如痴如醉,不知归路!

范灿被人潮涌入了花潮之中,顿时便被眼前的绝艳花海迷乱了双目,须臾之前的无奈刹那烟消云散。五里花海,尽是夺目,牡丹尽夺天地之雍容!

“小存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吧!吉人自有天相,那沈前辈必有人护佑!”范灿的眼神闪动在竞相展姿争奇斗艳的花间,对刘晨五人的担心亦被那浓香深艳慢慢化了开去。

范灿虽然穿梭在人群中,但他眼里只有盛开的花——无视身边的过客,他便只如漫步在花丛中。

姚黄魏紫洛阳红,豆绿泼墨夜光白;看不完,数不尽……

花儿极美人沉醉,范灿恍然间在园里陶醉了大半个时辰。

“是不是该挥毫泼墨,记下眼前的繁花?”范灿赏遍园里最热闹的地方,在北边的一处凉亭上坐下,心思浮动。此等美丽,实是动人。

“幸上天见怜,这般繁花年年都有!我又何必拙作遗笑?”范灿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粉蝶呆了一阵,摇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咦!好漂亮的花儿!”范灿正要闭上眼再次感受一下袭人的芳香,无意间瞥见了一株粉色含苞的小花,柔柔嫩嫩,摇摇曳曳,含羞躲在在身旁的姹紫嫣红中。-====-

范灿双眼微微失神之后再次迷离,双腿带着他呆呆地移到了这朵暂时游离在群芳之外的小花跟前,离得太远怕冷落了这含羞的花儿,俯身靠近却又恐惊了这含笑的花儿,不由挠了挠头,展开双臂,把花儿远远地护在了怀里。

“天赋其美!地为之灵!”

这是范灿对眼前这柔柔嫩嫩小花儿的赞叹!

嫩叶翠绿,在微风中起舞;九瓣拱蕊,含而未发,似笑非笑,似语非语,似羞非羞,似点非点,一瓣之中融进万般风姿,娇柔之下似含无尽娇艳,只待花开之时,便是群芳拱月,笑傲花丛。

“你在偷笑吗?为何如此轻柔!”

“你在轻语吗?为何如此芬芳!”

“你为什么还不绽放呢?为何又是如此倔强!难道要等待比你的容颜!”

“花儿呀,你在这里躲了这么久,今日被老范遇到,真是缘分!”

范灿摆了个呆呆的姿势,喃喃地对眼前的花儿说着。

“你若展姿,必是全园最为美丽的花!老范在你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你,这是莫大的荣幸!从此之后,天下无花,任岁月荏苒,时光流逝,老范也会把你铭刻在心!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便是如此!”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有今生的一次相遇,咱俩上辈子肯定相熟!所以老范被人涌进了群芳园,赏尽无数颜色之后,终是遇到了你!有缘千里来相会……”

半天之后。

范灿看着这个倔强不开放但却美丽到极致的花儿继续念叨着:

“花儿呀,小晨他们都说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到你这里就不灵了?你是不是在害羞?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只顾着点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羞花闭月?老范我的长相竟然亦如四位绝世红颜达到了这一程度!惭愧,惭愧呀!”

范灿沉醉其中,不知不觉便把自己捧到了闭月羞花的水平。

“噗!”“嘻!”两声脆笑从范灿的背后传来,二人似乎注意了范灿良久,终于忍俊不禁。

“公子,这人好不知羞!”一个带着喜气的嫩嫩声音道,声若黄鹂,清脆之极,人闻之则动。

“小玉,忒胡说!这位公子乃爱花之客!”另一个声音轻斥道,声音至柔,让初次闻及的范灿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特别舒服。

“这位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范灿尚未抬头转身,便觉空气中传来一阵雅致的淡香,飘荡轻扬如烟缕,乍收乍散,只让人心旷神怡,遍体通泰。

范灿以为是怀里笑意盈盈的花儿此刻乍然开放,刚要转身回礼便再次转了回去,却发现花儿仍旧那般羞涩,并未有何异常。心中不解,正自好奇,突觉自己已然失礼,连忙低头拱手回礼:

“兄弟不必……”

不经意间望到地上两个一长一短的影子,竟如弱柳扶风,如映日荷花,稍稍散动,让范灿心头随之一阵摇曳;忍不住多看两眼,脑海里浮出了“轻云蔽月”四字,一双影子竟让素来机灵的范灿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范灿俊脸一红,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抬头便要赔礼,但当他迎上眼前那双清亮的眸子时,再一次呆若木鸡!

“天哪!天下竟有这般极致!似喜非喜,似羞非羞;时而温柔时而调皮,清亮之下偶有迷离;似有无尽聪颖蕴含其中,却并未掩住那股发自骨子的单纯!本以为世间极致只有那未开的花儿,却不料这双眸子亦是这般无双,比那花儿毫不逊色!有幸得见,实乃上天垂怜我范灿!垂怜范灿!只是这是男人的眸子吗?呜呼哀哉!气死男人爱死女子矣!”

范灿一如沉醉于含苞之花一般沉醉于眼前的这双眸子!

只是眼前的俊秀之人何尝不是被范灿那双浸染了无数黄河水之灵气的眸子给感染了呢!

范灿尚未看清对方的面貌便愣在原地,双眼之中溢出的轻灵也感染了对方;二人相对无语,只觉亲切!

“嗳!干嘛这样子瞪着我家公子?”旁边的小黄鹂连声脆鸣,惊醒呆呆地二人。

“咳咳!”范灿努力地把眼光从对方眸子上移开,“范灿失礼了!望公子勿要见怪!”

范灿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却再也不敢触及那双眸子。

眼前这少年约有十七八岁,面目清秀,面色温和,眉宇间透着股灵动;一袭青衫,腰间一方蓝田玉,手中折扇轻摇,气度非凡;虽不如刘晨张存等人那般俊朗,却更多一份儒雅和飘逸。此刻面色微红,正微笑着望着有些尴尬的范灿。

第五章 见了花儿便害羞

“知道自己失礼啦?哼,哪有一个大男人这么盯着人家看的?你看把我家公子给羞的,脸比那边的洛阳红还艳上十分!”旁边清脆的声音抢先娇斥,自有几分笑意。www.65txt.com

“呵呵!”范灿转身望向少年的旁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眉清目秀,朱唇皓齿,一副丫鬟打扮,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美人胚子,正满脸狡黠地看着范灿和那青衣少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见范灿望了过来,小嘴一撇转过脸去,表示对范灿的无视。

范灿无奈地笑了笑,很是尴尬。

“小玉,休得胡言!”青衣少年把眼神从范灿身上移开,面容一整对小姑娘斥道。

“什么胡言嘛!”小姑娘显然不怕主子,小嘴一撇,抗议道,“两个大男人家第一次见面便盯着对方看,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见钟情呢!”

“呵呵!”范灿闻言,顿时不知所措,挠了挠头,下意识便要去看那青衣少年,却半途而返——若是再被一个男人的俊态迷住,范灿今天可就彻底栽到家了!

“小婢素来刁蛮,常常便是口不择言;还望兄台勿怪!言吾这厢赔礼了!”青衣少年合上折扇,双手合十,便要躬身向范灿道歉。

“岂敢!岂敢!”范灿一个箭步跳到旁边,连忙拦住少年施礼。

少年身子要比范灿薄弱许多,一袭青衫罩在身上有些宽大,袖子更是如此;见范灿拦他,并未固执,稍稍缩手躲开了范灿的搀扶。

“小玉,过来!给这位公子道歉!”少年轻喝道。-====-

“才不呢!我才不要要给这个自以为羞花闭月的大胡子道歉哩!”小丫鬟脆语莺声,加之活波可爱,引起了不少游客的瞩目。

“不敢!不敢!实乃范灿之错!当我给这位姑娘陪个不是才对!”范灿赶紧拦住少年,他本不是迟钝之人;这位小辣椒话里微含醋意,显然对这位少年的行为很是在乎,对这少年芳心暗许亦未可知!见少年被自己糊里糊涂地盯着看了一阵,心中定然十分不满。

“让公子见笑了!”少年似乎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言语之间恢复了与那眸子相称的云谈风轻;范灿虽未得见,却知此人此刻定是潇洒飘逸,气度非凡。

范灿不明白为何一个男人会对自己产生了那么大的震撼,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事!若对方是个女孩子,沉醉至斯倒也不会让范灿如此不解,因为他对美向来痴醉。

“这人气质确实少有,也难怪这漂亮的小丫鬟会如此心动!”范灿忍不住暗自赞叹。

“嗳呀呀!两个大男人家在这里婆婆妈妈!烦不烦呢!”丫鬟姑娘非常不满,站在少年身边低声嘀咕。

“兄台刚才如此出神,我二人出现在身后良久亦未有觉察。可否让小弟长一番见识?”少年盯着范灿的脸,温和地问道;此时少年的眼睛清澈似潭,甚是从容。

“我也想知道!你一个人傻乎乎地在哪里嘀咕什么呢?”那个被少年称呼为小玉的丫鬟也大声问道,暗中向范灿比了比小拳头,似乎在愤怒什么。

范灿不敢怠慢,遂闭着眼向少年拱手道:

“在下刚才被身后的这朵小花儿给迷住了心思!失礼之处,小兄弟还望小兄弟勿要见笑!”

“兄台这是何意?为何要闭眼相向?难道言吾有什么得罪兄台的地方?”少年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活泼,云淡风轻的继续问道,却没有丝毫的怪罪的意思。

“没有!”范灿连连摇头,“小兄弟勿要多想,此事与你无关,全是在下太过唐突!”

少年见范灿有些无奈,抿嘴一笑,似是明白了范灿的尴尬;便偷偷向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些什么,同时眼睛里闪过点点笑意;小丫鬟愣了愣,突然眉开眼笑。

“咦!我说这位花痴大哥,是什么事能让自诩羞花闭月的您感到不好意思呢?”小玉故作惊诧,嫩嫩地小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玉,休要误解这位大哥的意思!”少年没想到小玉还是要捣乱,面色一沉,轻喝道。

“什么误解?喂,我误解你了吗?”小玉不顾言性少年的喝斥,继续向范灿发难。

“姑娘心思灵巧,自然不会误解人!”范灿陪笑道,这个小辣椒还是不惹的好。

“你怎么知道我心思灵巧?”范灿话音刚落,小玉便质问道。

这小姑娘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范灿终于明白了过来,可他此时此刻却浮不起半点厌恶之心,更不想出言反击。只能无奈地睁开眼,向少年求助。

幸好少年此刻面色平静,双眼中的那份惊艳被他刻意敛去,只留了一份温和,才让范灿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次施礼而被人认为对男子感兴趣。

“小兄弟,你可真是人中龙凤!愧煞范灿!”范灿由衷地赞道。

“兄台过奖,小弟实不敢当!”少年闻言,微微一笑,双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平添了几分秀气。

“小哥儿,你还是别对着我笑!”范灿摇了摇头,无奈道,“范灿自认为只是闭花羞月之辈,今日见了男人竟也自行惭愧!”

“额!”范灿的解释让少年和小玉微怔,少年有些好奇地问道,“我看兄台虽然轻装打扮,但却并非粗人,为何会这般妄言?”

范灿见少年行止大方,彬彬有礼;突觉自己过于矜持,未免失了豪气。

闭眼,深呼吸!

“哈哈!小兄弟,你误解哥哥的意思了!”范灿极力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笑道。

少年见范灿从初时的震撼中回神过来,现出了那股自然的洒脱豪气,亦是欢喜不已,好奇地听着范灿解释。

“哥哥所说的闭月羞花,指的是见到花儿便害羞,看到月亮便闭眼!”

“呸呸呸!净胡说,刚才还说花见到你会害羞,月亮见到你会闭眼呢!”小玉见他狡辩,立即反驳。

“啊!噗!那兄台见了鱼儿岂不是要下沉?见了飞雁岂不是便下落?”少年言吾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范灿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我倒没试过!下次一定找条新鲜的鱼儿或者肥肥的大雁试试!”

“哈哈,把我和小玉也带去,咱们三人肯定都能吃饱!”少年显然也是趣人。

第六章 招蜂引蝶

少年一句话让范灿倍感亲切,初时因惊艳而生的尴尬在这一笑中如烟散去。www.65txt.com

“小兄弟,咱们这般焚琴煮鹤,闭花羞月沉鱼落雁,若是让那些老夫子们知晓,定然会气歪鼻子!”范灿笑道,脑中不禁浮现出老夫子举着戒尺追打自己的情形。

“嘻嘻!”少年亦大觉有趣,轻合折扇,嗓音突然一变,学着老学究们那酸酸的口气道“你们……你们这仨后生,岂能……岂能如此,呜呼!小子不器矣!悲夫!”

“夫子,稍安勿躁!”范灿见样学样,一副乖学生模样——他此刻的装扮着实别扭,“这雁儿还没煮熟呢!小子虽是不肖,却不会忘记您的教诲!定会把最肥的雁尾留给您!”

“非也!老夫才不要雁尾!老夫从来只吃雁脯!你们烤好了没有?老夫为了这顿雁肉,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少年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夫子莫要着急,今儿这只落雁都是您的!”范灿一躬到地,诚恳地答道,“我和小兄弟去河里沉几只鱼儿充饥便是!”

“哈哈!”少年见范灿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俊不禁,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让人心动。

范灿直起腰来,看看眼前用扇子遮住俊脸的少年,也是大感有趣,哈哈大笑起来,引来游人连连瞩目。

二人心情畅快,旁边的小丫鬟小玉却是强绷着脸,一双俏目瞪着范灿,满是不屑,似乎在责怪范灿把他家文质彬彬的公子给带坏了!

范灿自然不会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加上此刻心情愉快,见小玉皱了皱光洁的小鼻子,突然便起了逗弄之意:

“这位小妹妹,看到没有?这是你家小公子自愿的,可不是老范逼他做的!而且他还要带着你去,说不定到时候,他这柔柔弱弱的家伙比老范吃的还多呢!”

“哼!”小玉扬起小脸,不屑地哼了一声,碎步走到少年身后,挥了挥小拳头,向范灿表示这少年还是他的。

范灿自然不以为意,突然向小玉做了个鬼脸,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把个少年逗得更是开心,也把个小玉气的小脸通红。

笑了一阵,范灿突然记起件事来,向旁边侧身,让身后那朵小花儿出现在少年的眼前:

“小兄弟,你且快看!”

少年见他如此兴奋,抬眼看去,当看到那朵似羞似笑的牡丹花时,不禁感叹:

“咦!好可爱的牡丹花!它在对着我笑呢!小玉,你快看!”

少年扯着小玉凑上前去,顿时便如着了魔一般,眼光再也挪不开,很快便如范灿那般沉醉于斯。看二人陶醉的样子,范灿亦自感高兴:

“独乐不如众乐,古人诚不欺我!”

“小玉,你说它是在笑还是在羞?”少年从惊艳中回神过来,扯着小玉的手问道。

“我猜它一定是在笑!见了少爷它当然会高兴不已,说不定一会便要绽放呢!”小玉高兴地道,言语间有着说不出的乖巧。

他们无意间显出的亲密,让范灿基本明白了二人的关系;也许不止是小姑娘有情,少年郎也是有意;范灿佩服少年的眼光,这位小玉姑娘虽是个小丫鬟打扮,但却掩饰不住那份稚嫩的秀丽,日后定是秀丽绝伦,有着不输于刚才那位青衣女子的美丽。

“这位小兄弟定是大户人家出身,希望他的长辈不会干涉这对璧人!”范灿暗暗为他们祝福着。

“嘻!”少年一笑把范灿有些飘散的思绪引了回来,只听他担心道,“这怎么能行呢?若是这小花儿在这时候绽放,咱们俩可就算不得羞花闭月了哩!”

“哈!花见花开!”小玉一拍手,欢叫道。

“兄台,还是你来吧!”少年含笑回头,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让范灿甚至有些嫉妒,“若是小花儿绽放开来,我们俩肯定会成为醉人!”

“好!就让哥哥我好好羞羞这多惹人怜的小花,让它晚点开放!”范灿笑道,说这走上前蹲在了二人的对面,看着这越开越可爱的九瓣牡丹花。

“正有此意!兄台有羞花闭月之力,我和小玉远不及也!”少年见范灿停在对面,扯着小玉略微向后扯了扯身子。

“嘿嘿!过奖过奖!”范灿得意地笑道

三人只留出了南面熙和的阳光,把个牡丹花给围了个三面。

三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范灿突然觉得脖子有些痒,下意识便要去挠,但刚抬手便给眼前的情形止住了动作。

眼前两个少年,一个温和如玉,一个俏丽似花;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刁蛮可爱;瞪大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美丽的小花,深深的沉醉。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这花儿便是最美最令人心动的画,可是在此刻的范灿眼里,最美丽的不仅仅是那朵让人失去言语的花儿,更有此间的两个少年。

原来,二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花儿,竟然引来了几十只蝴蝶绕着他们翩翩起舞;两只金黄色的蝴蝶在二人头顶追逐嬉戏;一只紫色的蝴蝶停在了少年的发际,缓缓闪动着双翅,似是觅到了栖息,在此酣睡而去;另有数十只彩蝶穿梭于二人的身边,或动或静,或追逐或对舞,在二人的身边构成了一幅百蝶嬉花图。

“好美!”范灿忍不住叹道,“原以为那股淡淡的香味是这花儿所释,此刻看来偏差至极,必是这少年无疑!一个男子竟然会散发出淡淡的药香,不可思议!”

“哎呦!”范灿正在感叹,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禁不住叫了出来,大手一挥,就拍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不但将行凶者绳之以法,亦顿将眼前的飞舞蹁跹给惊得四散,忍不住一阵懊恼。

“大叔,你怎么了?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小玉的兴致被他打断,一如范灿初时的不高兴,嘟着嘴不满道。

少年抬起头来,亦是有些不解,望向范灿。范灿无奈一下,把手伸到了眼前,但看到被自己拍的有些变形的东西时,范灿禁不住一阵无奈,对怒冲冲的小玉苦着脸道:

“招蜂引蝶,小玉姑娘你们引蝶,我招蜂,你们引来的是彩蝶,我招来的却是把我当花儿给采了的马蜂!”

第七章 杏林弟子

“额?哈哈!”小玉看清范灿手上的东西之后,本想斥他太过残忍,但见他的郁闷是如此别致,竟然招来了蜜蜂围攻,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www.65txt.com~~~~

“兄台……”少年站起身,强忍住笑,便要安慰几句,却被范灿打断。

“小子,别动!”范灿发现那只漂亮的紫色蝴蝶依旧稳稳地停在少年的发际,似乎已经酣睡,甚至可爱。

“怎么了?”少年见他紧张兮兮的,连称谓都有些改变,虽不明所以,但亦据言而立,不再动弹。

“小兄弟,你发梢……”

“咦!好漂亮的蝴蝶!”范灿的话被小玉打断,小姑娘顺着范灿的眼光看过去,顿时尖叫起来,“公子,一只蝴蝶落在了你的头发上!”

“真的?”少年面色一喜,显然很是高兴。

“恩恩,头巾的左前方!”小玉连连点头,以示肯定,顺便把位置喊了出来。

少年闻言,面带微笑,没有说话,把折扇交与小玉,左手轻轻抬起,向着蝴蝶伸去。范灿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要赶走,而是要把蝴蝶引到手上来。不禁呼吸一滞,暗自为他攒劲!

不负所望,少年果然顺利地把蝴蝶引导了手上,其间过程只如此的流畅,仿佛那美丽的蝶儿亦是情不自禁,范灿禁不住暗自称奇。

少年把蝴蝶交与跃跃欲试的小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捂着脖子的范灿,笑道:

“这是些外伤药,可以减轻疼痛,兄台可以试一下!直接沾在手上,擦拭即可。”

范灿接过来,按法施治,把瓷瓶里的药水抹了一些,只觉颈间一阵凉丝丝的,不仅疼痛全无,更是全身精神一振,甚是爽快。知道是珍贵的灵药,便要还给少年,却被少年拒绝。

“兄台天生非凡,经常羞花闭月,不免会招蜂引蝶,这瓶‘清神散’是小弟自己配制,虽无大用,却可止血化瘀,便送于兄台以备万一;这园子里蜜蜂可多着呢!”少年笑道,微笑之间真诚溢现。

范灿闻言,惊讶不已,手里的这瓶效用奇异的药水竟是这少年自己配制!知道少年好意,便没有推辞,而且五人救下的那沈姓老者也需要救治。

“哥哥便不推辞了!”范灿把药水放进怀里,抱拳道。

“兄台,这花儿确实非凡,你是如何如发现这朵小花的?”少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缘分,缘分!一如有缘遇上小兄弟!”范灿看着文秀的少年和那含羞的牡丹,忍不住击节而叹!想想如不是设法相助那青衣沈姓女子,也许他们兄弟五人此刻已经赏花完毕,陪郭信去兵器铺子买刀去了!

范灿把事情简单一说,不免便提到了自己兄弟和那沈氏祖女,便气愤不已。少年闻言,微怒。旁边的小玉闻言大怒,斥道:

“混蛋,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早晚会遭到报应!”

她已经送走了蝴蝶,显然对那陈家恶少没一丝的好感。

“兄台,小弟于清,在洛阳随师父师娘学医数年!也算没有辜负二位老人家的期望,略有小成。”少年请范灿到凉亭一坐,自我介绍道。

“难怪小兄弟身上总有一缕乍收乍散的药香?原来是杏林弟子!”范灿禁不住叹道,并未追究少年名字的前后不一。

少年微微一笑,并未答话,继续说道:

“恶人终有恶报,今日兄台和四位兄弟出手相助,而后众人纷纷响应,岂非众人之志?今日有人出手,明日亦定会有人出手!”

范灿想到当时大伙尽是围观,便要辩解,却听于清继续道:

“据闻今日那欧阳远山老爷子宴请四方豪杰,并要在宴会之上正式宣布欧阳大小姐将举行比武招亲,很多的豪杰之士都前去赴宴,有些并未受邀的人也在客栈等着消息,所以今日来着牡丹园的江湖大侠们并不多,这才为那陈家恶少有机可乘。”

“欧阳大小姐?”范灿有些不解,一个女子竟有如此魅力,引得各方豪杰舍这满园国色不看,而却赴彼之宴。

“兄台难道不知洛阳第一大豪欧阳远山老爷子和其女洛阳第一美人欧阳静静大小姐?”于清眼里掠过一丝惊讶,范灿不敢看他眼睛,自然没注意到。

“这个……”范灿不禁挠了挠头,欧阳远山他倒是有些印象,胡云说此人二十年前倾尽全部家产救助为洪水所苦的灾民,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侠义之士。

“我只听说过欧阳大侠之名,至于这位欧阳静静姑娘倒是……呵呵!”范灿有些不好意思。

“笨死了!大笨牛!”小玉忍不住向他做了个鬼脸,算是还了回来。

范灿做饿虎扑食装予以回应,吓的小丫鬟躲到了于清身后。

“呵呵,这位欧阳姑娘倒是耽误了不少少侠英雄救美。”范灿看着于清身后的小玉,促狭地笑道。

于清明白他的意思,又见他童心大发,和小玉这么个小孩子逗趣,便转身过去继续盯着那朵羞羞的花儿,嘴里笑道:

“这不恰好给你们兄弟创造了机会?或许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也未可知哩!”

“哈哈!这主意好,那姑娘绝对是个大美人!我得估计他们几个好好表现,定能博得美人芳心!”范灿闻言大笑,对着于清身后的小玉挤挤眼,“小玉长大些肯定不逊于那位沈姑娘,要好好把握哟!”

于清和小玉闻言一愣,继而明白范灿是在说自己二人,顿时霞飞双颊满面潮红,甚至傻笑出来——范灿是这么认为的。

“兄台可知那沈姓姑娘是谁?”于清忍住羞意,对范灿问道。

范灿摇了摇头,第一次见面,他哪会知道人家姑娘芳名。

“小弟常代家师行医,稍有见识,听说过不少江湖豪杰轶事,从兄台的描述中能猜得一二。”于清笑道,说到此突然感叹了一句,“牡丹果然是一品九命之花!真乃天之恩赐矣!”

范灿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见那朵融千姿百态于一身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正摇摇曳曳地随风摆动,像是个调皮荡秋千的稚童,又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端的可爱。

“牡丹之国色天香,芙蓉之洁白无暇,菊之高洁,梅之寒香,兰之幽静,无一不是夺天地之造化。我辈有幸与之为伴,实乃天意!”范灿忍不住叹道。

“当时如此!”于清拍扇附和道,“美好之物确实我辈所向往!”

“向往……向往!那个……嘿嘿”正大发感慨的范灿突然笑了出来,神秘兮兮地向于清凑过去,低声问道,“小子,你不会是想把这朵小花儿给移回家吧?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啊!咳咳!”于清差点没被范灿的跳跃性思维给噎住,刚才还一副陶醉不可自已的样子,怎么突然就……

“兄台不要误解!小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于清连连摇头,以示清白。

“咳咳,那位沈姑娘很有可能便是江湖人称‘青衣曼云’的沈无双姑娘,那位老爷子便是他爷爷‘北海钓客’沈华沈老爷子,昨日里听人说他们祖孙二人到了洛阳城,没想到今日却被那陈家小子给缠上,还为兄台五人所救,实乃缘分!”于清岔开话题,把沈氏祖女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范灿点了点头,坐回自己的位子。

“不过……”于清轻皱剑眉,“以沈老爷子的身手似乎并不会被陈家几个爪牙所欺,很有可能有伤在身!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第八章 相谈甚欢

“我们赶到时,那沈老爷子已是重伤倒地,显然伤的不轻!”范灿亦解释道,他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仅仅是恶少行凶这么简单。(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按于清所说,那位沈老爷子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陈家恶少这等地痞流氓应该没胆子挑衅,除非他是被人蛊惑,或者他不知道沈老爷子威名。但当时陈恶少叫出了沈华的名字,看来定是有所依仗。想着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于清显然是玲珑剔透之人,见范灿皱眉,知他所想,便笑道:

“范兄不必太过担心,那恶少陈少文兴许只是被沈姑娘美色所迷,并非有人暗中指使。”

说着于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与范灿:

“这是些家师所配‘接骨粉’,对跌打损伤有奇效,兄台收着,或许能用上一二。”

范灿没有客气,接过来放在怀里,面色有些凝重,拱手道:

“小兄弟,你不是凡人,范灿今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兄台这是何意?”于清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拦住,继而笑道,“咱们哥俩一个羞花闭月,一个沉鱼落雁,当然不是凡人!萍水相逢是绝大的缘分!你我同是爱花之人,你这般严肃岂不是要羞煞兄弟也?”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玉在一边撇了撇嘴道,“被另一个男人盯了半天的男人会是凡人吗?说着说着就挨了半截,真是扫兴。”

范灿面色一红,自觉有些多疑了,赶忙站直身体,摆正姿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范兄多虑了!”于清温和道,“若是你在洛阳稍稍多呆几天,多听些坊间传闻,自然会知道其中的一些八卦消息。~~~~小弟四处行医,知道的自然要比范兄这外来客多些。”

“是也!自己没见过世面,便觉得别人见得多!这叫少见多怪,什么什么吠日!”小玉不屑道。

“小玉,不得无礼!”于清面色一沉,喝道,“范大哥乃是侠义中人,古道热肠,只不过江湖阅历少些而已。”

小玉见于清微怒,自知失礼,缩了缩脖子退到了于清身后,向范灿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表示歉意,不敢再插嘴。

“范兄……”于清满脸歉意,便要道歉。

“小兄弟,那陈姓恶少又是何人?在群英汇聚的洛阳城这般嚣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范灿打断了于清的话;小玉说话虽有些无礼,范灿却只当成小孩子无心之言,并不介意;更不愿见到于清为此而心存芥蒂,便故意岔开话题。

“小弟虽未亲眼所见,但据你所说,那人应该就是陈少文无疑。此人是洛阳大户陈豫独子,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在洛阳素有恶名。但其家有钱有势,背后又有靠山,一般人却也动他不得。”于清知他意思,负手而立,解释道。

“欧阳大侠就任他胡作非为吗?”范灿不解道。

“不知道。”于清摇了摇头,无奈道,“小弟一个杏林弟子,懂不得太多江湖事。”

“哦,呵呵!”范灿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竟把眼前人当成了江湖中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哥哥知道兄弟有沉鱼落雁的魅力,想当然便把兄弟当成了江湖百事通。”

“哈哈!”于清也笑了起来,“兄台却没想到小弟只比你多通了半窍,仍有一窍不通!”

笑声之中二人守着那朵牡丹花聊了起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从花到酒,从药到人,从古到今,亦番畅谈让范灿大感畅快。让人惊奇的是,眼前的年轻人柔柔弱弱,胸中却是包罗万象,就连小丫鬟小玉也是不凡,偶尔也是语出惊人,让随老夫子学文多年的范灿佩服不已。

三人聊得十分投机,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中午。由于郭信等人尚在等待,而且“北海钓叟”沈华也需要救治,和二人约定明日在此地相见之后,范灿才有些不舍地告辞而去。

看着范灿远去的背影,小玉对着于清道:

“小姐,这位范少侠易容了!”

范灿若是听到这话,定会大跌眼镜,于清竟是个女孩子。

于清悄然而立,轻摇折扇,慢慢从远方收回目光,静静地点头道:

“是呀,他也易容了!一场交心之谈,两人都不是真面目!”

“也不知道哪个笨蛋帮他化的妆,胡乱拿了些东西在脸上乱抹一通便作了罢!我看用料大部分都是面粉!”小玉忍不住笑道。

“小玉,你只看到了其外,并未看到其里!”于清摇了摇头,“若是仔细观察范少侠的鬓角处,你会发现那里有一层极为稀薄的特制面膏;而且这层面膏和外面这层拙劣的面粉是完全分开的,显然不是一天覆上去的。”

“小姐是说他已经有过一次易容?”小玉惊讶不已,睁大了眼睛看着于清。

“正是,而且是江湖上最为高深的易容术——满面春风!”于清肯定道。

“啊!”小玉惊叫了出来,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左右看了看,用小手捂住嘴巴。

“小姐这么帮他,还把‘接骨粉’赠予他,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我们岂不是为虎作伥?”

于清看了看亭边那多依旧千姿百态的花儿,伸出手去把在面前起舞的一只彩蝶接在手里,颔首道:

“小玉,能沉醉于一朵花一双眸子的人,定为真性情;数次为你所斥,却并未因你是女孩,甚至比他年纪小而反驳,是宽容和尊重;能有江湖上最高明的易容术,定是奇人异士所传!”于清说到此转身对蝴蝶笑了笑,“更加可怕的是……”

“什么?”小玉见于清故作沉吟,脸色不由一紧,生怕有什么不妥,她对范灿的印象还是蛮好的。

“这人太笨了,我们根本不需要不需要防他做什么坏事!”于清喜意盈盈,“不认识我还罢了,连我家名满洛阳的玉大美人也不识得,还语重心长地要我好好把握和你玉大美女的姻缘,岂不是笨得很?我的小美人!”

“小姐!”小玉被于清说的小脸通红,小声争辩道,“连江湖四大奇女子之一的于清于神医都不知道,这才叫笨到家了哩!”

“贫嘴!”少年于清轻抬手腕,折扇轻敲在小玉光洁的小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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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祝各位在即将到来的2010年里万事如意,天天开心!

第九章 名声

范灿与犹未尽地和于清主仆道别,收好于清相赠的灵药,向客栈赶去。www.65txt.com-====-不出意料,张存四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客栈,而他们所居住的那家“如意客栈”门外有不少百姓议论纷纷,饶有兴致地讨论着这里发生的事。打听一下,原来陈家势大,很快便探得了几人的住处,派出府里高手前来围杀六人,但郭信等人先一步回来,取了行李之后便马上离开,让气势汹汹赶来的陈府高手扑了个空。范灿在客站外面看了几眼,见并未连累客栈,稍稍放心。

看看天色,日头刚刚西斜,只不过中午时分而已,便在路边的煎饼铺子买了些煎饼,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啃着,等待刘晨前来找自己——刘晨并未出面相争,那三个陈家打手对他无印象,或许这家小店的掌柜的能够知道他们一行本是五人,但他也许没有机会说清。

“那三个年轻人真有胆子,竟敢对陈老二下手!”范灿身边有七八个指指点点的百姓,其中一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说道。

“这次陈老二被打得那个惨哟!可就甭提了,鼻眼出血!我当时就在人群的外围,陈老二的惨叫声现在还如在耳侧!”另一人接道。

“恶人终有恶报!谁叫这王八蛋净做些混账事!”另一人拍手赞道,“年轻人好样的!”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有人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还故意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三个少年人还有同伙!他们不是三个,有五个人呢!”

范灿本无意这些人中的小小谈资,但这人知道他们共有五人,仍是忍不住起了兴趣,便侧耳旁听。-====-

“瞎说!我当时就在一边,打架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他们离开牡丹园时,加上那个受伤的老者和那个青衣女侠也不过五人而已!其余的人都是后来才参与进去的!”去过现场的那人斥道。

“你才瞎说!这是客栈的小二哥说的,他说那群年轻人共有五个,三个是俊俏书生,另外两个虎背熊腰,可能是他们的护卫!他们是昨晚上住进店的,小二哥亲自给他们挑的房子!”

听到此,范灿有些无语,这位小二哥嘴还真快。

“这几个少年有什么来头没有?看他们下手的样子,似乎有恃无恐。你看那位清秀的小伙子把陈老二打得,只差跪地上叫爷爷了!一般人哪有着胆子?”

范灿不禁笑了:张存对陈少文的折磨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这并非什么有恃无恐,只不过眼里容不得恶人罢了!

“你们呀!知道的都是些没用的消息!”众人正说的热闹,旁边凑过来一个客商模样的人插嘴道,话里带着掩不住的不屑和自得。

众人循声望去,本想斥他一顿,待看清来人后又纷纷打招呼:

“哟,这不是郑大财主嘛!怎么了?从开封刚回来这是?”

“诸位都在这呢!”来人笑着打招呼,显然和这群人很是熟稔,“我说各位,想不想知道点新鲜的呀?”

“你小子别故弄虚玄了!有屁快放!”众人见他废话,纷纷催他。

“兄弟刚从开封回来,今儿上午路过牡丹园的时候,恰好见陈缺德那小子又干缺德事!便忍不住围了过去……”

“我当时也在,怎么没看到你?老郑你是在吹牛吧?”有人笑道。

“去你爷爷的,老子还没看见你呢!当时围了上百人,一个个都盯着那位貌比天仙的小姑娘,恨不得冲上去痛揍陈缺德,可愣是没一个人敢放个屁!老郑我当时就火了,难道咱洛阳城的爷们都到洛河里洗澡了?不行,咱不能给洛阳爷们丢脸呀!当时我便要出手喝止!”

众人知道他是在吹牛,都满脸的不屑,却并未反驳,老郑也不在意,唾沫星子四溅,继续说道:

“可是,咱刚要出手时,有人出现了!大伙看到是三个年轻人,纷纷叹息不已,以为他们是愣头青,但是老郑却完全不这么认为!诸位,你们可知道这三位是谁?”

老郑说着向周围望了望,满脸的得意。

“难道是武林四公子?我看那三个后生挺俊俏的!”有人笑道。

“武林四公子都在欧阳老爷子家里呆着呢!”

“是九大剑派的青年俊杰?”“是剑圣的弟子?”

人们纷纷猜测起来,其中颇有胡闹之意,这些人本来就是图个乐子嘛!

“停!乱猜什么呢?你们说的这些人会把陈家这点破势力放在眼里吗?不知道就别瞎掺和!”老郑斥道。

“你知道你倒是说呀!别老卖关子。”众人纷纷骂道。

“你们仔细听着!这位五个少年便是江湖人称‘黑风五木’的五个青年侠客!”

范灿心中一惊,禁不住多看了老郑一眼,无意中便多了几分警惕。

“黑风五木?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人疑惑道。

“好难听的绰号?谁给起的?”

“不是三个人吗?怎么是五木?老郑,你胡诌的吧!”

“这五位少年郎也是刚刚崛起于江湖,你们不知道也怪不得你们见识浅薄。可是你去开封荥阳等地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这五个惩奸除恶助人为乐的青年侠客?这五位青年侠客剑挑黄河帮清水园,随蝶谷的花若花仙子重创江湖顶尖高手黄河老祖卢晓东,击退黑道绝顶杀手‘朱雀七刀’,后又在黄河帮眼皮子底下把‘清水园’改成了‘扯淡窝’;把横行荥阳的李万财打成重伤,连在李万财家里做客的几个昆仑派弟子也被他们揍了个灰头土脸。更为爽快的是,这五人从开封到洛阳,走一路偷一路,把中间的黄河帮分舵、为富不仁的奸商全给洗劫了一遍,得来的钱财全都散给了沿途的百姓,救助了许多百姓。好不令人敬佩!”老郑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脸上还带着敬佩之色,仿佛他亲眼见到了五人仗义疏财的场面。

围观众人有些不敢相信,纷纷打听细节。

范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五人的行为终是得到了众人的赞誉,岂能不高兴?

“没想到黑风五木这破名字还真传扬了开去。”

正在范灿想要接续听下去时,突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

“老五,你在这干嘛呢?怎地还不回家吃饭?”

范灿刚想告诉对方认错了人,但看见来人面目时,还是惊讶不已:

“老伯,是你!”

第十章 代人赠药

“臭小子,快回去吃饭!在大街上逛游什么?”来人扯着范灿的胳膊就向一边的小巷子里走去,同时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快随我来!”

“老伯,您怎么来了洛阳?又如何识得我?”到了偏僻处,范灿还是忍不住问道。www.65txt.com

老者见左右渐渐少人,便松开了范灿的胳膊,回道:

“小老儿得罪了黄河帮,自知不能在封丘久住。小女年前许与洛阳宁秀才,小老儿便带老婆子赶来投奔。今日上街代女婿卖几只兔子,恰好遇到几位少侠被贼人追赶。此刻沈大侠三位少侠和那位姑娘正在小老儿家中歇息,他们不放心少侠你。我便与刘小侠赶来此地寻你。”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封丘城外卖甜水的那位李姓老者,不料在此地相遇,而且老者还援手张存他们几人,不禁让范灿惊喜交加,忙声问道:

“老伯,小晨呢?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少侠莫担心,我与刘小侠在如意客栈斜对面的茶铺中等你前来,是他认出你,指示小老儿前来的!他自己从别路返回了。”李老汉一边引着范灿往前走,一边解释道。

“多谢老伯相助!”范灿感激道。

“少侠客气了,上次若不是你们赶走孙麻子,小老儿不知道要收多少欺压!”李老汉感叹道,“而且少侠们近日里所为可谓大仁大义,让小老儿敬佩!”

“老伯过奖,当仁不让,应是我辈所为!”范灿抱拳道。

“好好!”李老汉边走边笑道。

“老伯,沈老侠的伤势如何?什么人?出来!”范灿刚问罢,突然脸色一变,把李老汉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前面的拐角处。

“嘻嘻!是我,看把你吓的!”刘晨笑嘻嘻地迎了过来,“你们的步子忒慢了些!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

李老汉见范灿突然闪到自己身前,并大声呼喝,不禁有些紧张,待看清来人时,才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刘晨已经走上前来道歉,连忙道不敢。

“小灿,黑风五木好像暴露了耶!”刘晨对范灿笑道,“刚才我在大街上返回来的时候,有不少人在议论我们,都说我们好样的,还有不少人提起我们前些日子做过的事呢!我敢保证,不到晚上,咱们哥几个的画像就会贴满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当然,你的除外!”

“那你还笑?”范灿唬道。

“怎么能不笑呢?这可是免费的宣传!咱们兄弟个顶个的俊俏,又是行侠仗义,保证洛阳城的女侠侠女大姑娘小媳妇个个心动不已!万一江湖上的哪位女侠为我等所感,来个佳人救英雄也未可知!”刘晨一脸的花痴,憧憬道。

“小子你想的美!”范灿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笑着捶了他几下,这小子平日里都想些什么呀?“你就不怕被陈少文那厮抓到,见刘少侠帅过他太多,拉你去扫茅厕呀?”

“这事陈家小子只能在梦里想想了。”刘晨笑道。

“哪位沈老爷子可是江湖人称‘北海钓客’的沈华沈老侠?”范灿想确定一下身份,毕竟于清并未见到其人,只是凭着沈姑娘的青衣判断而来。

“北海钓客?咦!小灿你怎么知道的?”刘晨面带讶色,证实了于清的猜测;而后这小子拍了拍脑袋,笑嘻嘻说道,“不过你知道也没用,那位沈无双姑娘和小存一见钟情,你和我都没有机会了!”

“去!你小子怎么没个正形?”范灿轻斥,一脚把刘晨踹开,心说还真让于清给猜了个正着,不愿纠缠此事,便问道,“沈老爷子伤势如何?”

刘晨闻言颜色一整,面带郁闷:

“老侠客伤势颇重,尤其是外伤;他本就有伤在身,这次又被陈少文那混蛋所伤,更是严重。我们找不到好的药材,行动也不方便,真有些伤脑筋。那陈家混蛋还到处寻咱们,幸亏了李老伯相助,否则这会你就得去陈家大院找我们了!”

二人再次向李老汉道谢,范灿看着这曲曲折折的胡同,略微放心,心想总能躲的一段时间吧。

三人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宁秀才那里。和主人家见过礼之后,范灿向沈华见礼,而沈无双则感谢范灿相救之恩,范灿连道应该。

沈华受伤颇重,不但是外伤,内伤也不轻,躺在床上甚至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若非郭信背他回来,一世英名真会丧在陈少文那等恶少手里。

“沈前辈,晚辈这里有两服伤药,为友人所赠,待晚辈为前辈敷上。”范灿从怀里拿出于清相赠的“清神散”和“接骨粉”,屋里顿时一阵袭人清香,让在场的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小灿,这是……”张存不解地看着范灿,不明白他在哪里得来的这等灵药。

“呵呵,这药名叫‘清神散’,是……”范灿一边帮沈华敷药,一边介绍道。

“清神散!”沈华身子一震,脱口而出,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对呀!是晚辈刚才在牡丹园认识的小兄弟所赠,虽然他告诉我此药没什么大的作用,但晚辈看还蛮好用的。晚辈刚才被蜜蜂蛰了一下,稍稍抹了一点,果真奇效耶。”范灿介绍道,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前辈勿怪,晚辈刚才被人群涌入了花园之中,被牡丹花所迷,这才晚归。”

“小兄弟……”沈华低低重复道。

“呵呵,我那小兄弟医术虽好,却并非江湖人士,也不是大户人家子弟;前辈自然不识得。下次有机会晚辈把他引荐给前辈便是。”范灿以为沈华想要向于清道谢,便说道。

“那范小侠就带老朽好好谢谢那位小兄弟便是,说沈某人感激不尽!”沈华想了想,郑重地说道。

众人包括沈无双都没注意到沈华眼里的震惊,便也没有过多在意。

“晚辈这里还有包‘接骨粉’,也是小兄弟所赠,据说对外伤也颇有效用,前辈你收着吧!”说着范灿便递了过去。

“不行,这药老朽不能收!”沈华却是直接拒绝。

“额?”范灿一愣,“前辈这是?”

“这清神散足可以消老夫之伤!”沈华自觉失礼,赶忙解释道,“这接骨粉是别人送少侠的礼物,老朽怎敢占为己有?”

“这个呀?前辈多虑了!”范灿本以为沈华不愿受人恩惠,闻言不由笑道,“于家小兄弟说他素闻老前辈大名,只是无缘得见,听说前辈受伤,专门嘱托晚辈给前辈带过来的。”

范灿见沈无双看着自己,而沈华仍是不肯收下,便继续道:

“实不相瞒,前辈和沈姑娘的名号都是那位小兄弟告诉在下的。老前辈自号‘北海钓客’,沈姑娘芳名沈无双,江湖人称‘青衣曼云’,是也不是?”

“青衣曼云!”张存四人望向一身青衣,曼如飞云的沈无双,上下打量了起来忙。把人家姑娘看的满脸飞霞。

“晚辈当时只说了沈姑娘一身青衣,于兄弟便猜到了二位的身份,看来这小子也是久仰沈家妹子大名!哈哈,可惜被他身边的那位小玉姑娘看的严严实实!否则,他定会随晚辈一起来拜见前辈捎带拜访沈家妹子的,前辈就莫要推辞了!”范灿笑道,话里带这掩不住的诚恳。

“好吧!”沈华似是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于……于小兄弟看得起老朽,老朽便收下这包接骨粉,他日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第十一章 转移

帮‘寒江钓客’敷药完毕,沈无双服侍老人家睡下,几个年轻人便退到外屋说话。www.65txt.com范灿洗去外面的一层面粉浆糊和,露出少去彪悍的面容,再次和沈无双及宁秀才夫妇相见;见张存和沈无双之间果然有些暧昧,暗为自家兄弟祝福。

说话间不免便提到了现在大街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黑风五木的事,赵国栋三人闻言均是一笑。他们虽有心打开“黑风五木”的名头,只是为了以后求教名师时能方便些;却无心宣扬自己曾为沿途百姓做的善事。现在担心的是那陈家势大,很有可能会寻上门来,万一给宁秀才李老汉带来灾祸便非是几人所愿了。

范灿没有询问过多关于沈华旧伤的情形,只是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向众人说了一下,当然略过自己被那聚天地灵气的花儿所迷和沉醉于那双会说话的眸子这两件自己仍有些迷惑的事情。只说偶遇于清主仆,两人相谈甚欢,于清闻听沈氏之事后便主动赠药。期间沈无双数次眼睛发亮,欲言又止,几人都注意到了此种情形,出言询问,沈无双也只说了些感谢的话;把对于清的感谢放在了心里——她随沈华闯荡江湖多年,自然能猜出范灿口中的“于小兄弟”是谁;料想于清本人没有向范灿提及身份定有用意,所以也不就不出言点破;本来她对沈华的伤势还颇为担心,但知道范灿手里药的来处后,便放下了大半担心,所余只是对陈家报复的担心。

转眼间便是晚上,范灿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发现不少地方都已经贴上了张存等人的画像,不但诬蔑四人道德败坏,专行打家劫舍之事;还提及几人手中握有大量的银票,若是可以追回,那些苦主们定有重谢。

而陈家二公子被打,也放出话,若能抓到几人,陈府将奉为上宾云云。

范灿不由笑了:这陈家果然有一套,不但反咬一口,还抓住了某些江湖人爱财的心思,发动更多的人来寻找他们一行人。用那些开封财主的钱来诱惑江湖人为他们办事,行这空手套白狼之事,还真把范灿他们身上的银票当成了诱饵。

“这老小子想的倒美!鬼蜮伎俩,当大伙都是傻子呀!”范灿忍不住啐了一口,而后按着宁秀才的指示,向着欧阳府赶了过去。他倒不是要去拜访那位名满江湖的欧阳远山,更不是到洛阳第一美人哪里偷香窃玉。而是想在欧阳府的附近寻处客栈,好好歇息一番。宁秀才虽然有读书人的仗义,加上几人对李老汉的恩情,住下去固然没问题;但是那里毕竟窄小,容不得那么多人,而且胡同幽深偏僻,一旦被发现不但他们几人难逃,更会给宁秀才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几人必须要趁着夜色离开,洛阳城中能让陈家忌惮的的地方不多,但是欧阳府绝对是,不说欧阳远山侠名远扬,容不得陈家胡来;就是前来洛阳观花比武的侠客们也不容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为非作歹,横行霸道。

欧阳府就在洛河大街上,紧邻牡丹园,占地颇广。它的对面客栈酒楼之类的颇多,很多便是欧阳府的产业。这次欧阳远山广邀天下豪杰参加爱女的比武招亲大会,便专门空出一家客栈为远来客免费接风住宿,当然都是些江湖名流。范灿问了附近几家,即便是费用不低,亦都是客满,颇有些惊讶,他甚至看到了西域的年轻高手,更觉这位欧阳小姐的魅力非凡。不过范灿经几番打听,还是在欧阳府附近一家叫“枫林晚”的客栈寻到了空房,此处亦是欧阳府的产业,兴许能住上一晚。范灿看了一番,还算比较整洁,便付钱定了三间房。

返回宁秀才那里,谢绝了李老汉和宁氏夫妇的再三挽留,几个年轻人背着“北海钓客”向着“枫林晚”赶去。范灿在前面引路,郭信出力,张存和沈无双左右护卫,而刘晨和赵国栋则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一旦有情况,范灿将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大家,并聚在一起。所幸一路之上并未遇到什么阻拦,即使有人认出“北海钓客”沈华和“青衣曼云”沈无双,也只是用差异的眼光看着他们这一行人,仿佛不敢相信他们还在洛阳城,但被郭信虎目一瞪,便赶紧躲到一边让开路来。生怕被这位曾经杀的陈少文屁滚尿流的彪悍少年扔进洛河去洗澡。

一路无话,几人很快便到了客栈,掌柜的见他们一行人中有人受伤,并未嫌弃,而是很热情地照顾了他们;后来更是认出了沈华,更是热情!掌柜的也曾是江湖中人,后来才投入欧阳远山门下,多有耳闻“北海钓客”侠名,钦慕不已。赶紧让进客房,并派人去请先生。他一番热情倒让“北海钓客”有些意外也甚是感动,掌柜的却是一笑而过,直言江湖人应是如此。让范灿五人钦佩不已,更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欧阳大侠心生好感。

三间客房,沈无双自是独占一间,沈华谢绝了掌柜挪进上房的好意,由张存陪着占了一间,剩下的范灿四人占了一间,他们兄弟风餐露宿亦是习惯,自不会对拥挤有什么不适。在掌柜的亲自照应下,很快便一切安排妥当。

闲来无事,躺在房梁上的范灿和躺在桌子上的刘晨玩游戏——一个是图个凉快,一个是因为猜拳输给了郭信赵国栋;二人按照胡云所教,上下掷起了茶杯,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练习眼力腕力和反应速度。这茶杯共有六只,一般是范灿手中两只,刘晨手中两只,空中两只,左手对左手,右手对右手,不但要接的准确,而且不能太多机械,因为三只杯子不能走一个路线,必须要相互避开,这就要求眼疾手快。

“五百九十八!小晨你还行吗?”范灿左手接过一只杯子的同时,右手中的杯子落下去。

“少废话!继续来!不就是一千个吗?”刘晨微喘,却仍是不服输。

“好,继续!”范灿笑道。

正在此事,楼下传来了掌柜的怒喝声:

“陈少武,站住!这是枫林晚,容不得你撒野!”

众人心中一动,这陈府之人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第十二章 这还是件杯具

“袁无易,今日之事与你无关,我抓了伤我弟弟的几个小贼之后自然离开!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一个略有些阴森的声音回道。www.65txt.com

“哼!”枫林晚掌柜的“铁算子”袁无易冷哼一声,“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枫林晚,是欧阳府的产业,不允许尔等在这里胡来!”

“休要拿欧阳远山来吓唬我!少爷可不是吓大的!”陈少武冷笑不已,“几个小贼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陈府威严,还把我兄弟打成重伤,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枫林晚,就是少林寺武当山少爷也要闯!让开!否则休怪少爷翻脸!”

屋里的几个人闻言至此,便忍不住了,他们原以为陈家会顾及欧阳远山的威严,却没想到这位陈家大少会如此的嚣张,似乎就没把欧阳府放在眼里;又闻袁无易全力维护,甚至不惜和陈家翻脸,均是十分感激。

范灿一个翻身从梁上跳下来,把玩着手里的越州瓷窑出产的酒杯,对其余三人道:

“走,兄弟们,去会会这位兄弟情深的陈少武!看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四人稍稍商量,正要动身,便听见了邻屋里张存阻拦沈华的声音:

“沈前辈,您身体有恙,不能去!晚辈下去看看便是!”

“张少侠,老夫知你好意。但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岂能为这宵小之辈所耻笑?且袁掌柜如此仗义,咱们岂能连累与人?快快让开!”

“爷爷,你还是不要固执,暂且躺下,看看袁掌柜如何应付再作打算吧!”沈无双的焦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范灿四人对望一眼,知道沈华为人正直,不愿连累袁无易。但此刻却非意气用事之时,袁无易有欧阳远山做后援,加上洛阳城无数的少年侠士都应邀而来,那可都是各大豪门的佼佼者,想必陈家还不敢得罪于他。但若沈华出去,必为贼人所迫,沈无双危矣!若沈华宁死不屈,更不是众人所愿见到。

范灿咳了一声,低声对着隔壁道:

“沈前辈,您切勿着急,以免辜负了于小兄弟一番好意;这几个小贼交给晚辈打发就是!”

沈华闻听范灿说话,情绪稍稍缓和,沉声道:

“少侠好意,老夫心领!但这陈家非是易于之辈,而且……”

“前辈难道信不过在下兄弟?他陈家虽势大,但黑风五木不也曾数夜之间让开封洛阳无数的恶霸地痞胆战心惊!”范灿低声道。

“少侠不要误会,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那前辈便好好养伤,待我兄弟打发这群小紫再来向前辈见礼!沈姑娘,小存,照顾好前辈!出一点事故,那你们俩是问!”范灿打断了沈华的话,对沈张二人喝道。

范灿无意中便显出一丝霸道,完全是为护得沈华这位侠义前辈周全。

“走!”范灿向赵国栋三人打声招呼,独自飞身掠出了窗子,而赵刘郭三人则出门向着一楼的大堂赶去。

————————

陈少武乃陈少文之兄,亦是陈家长子;上午时闻听陈少文被人欺负,顿时大怒,主动向其父陈一鸣请缨,誓要捉拿凶手,为自己兄弟报仇雪恨,也为陈家长长威风——此刻欧阳府乃全洛阳焦点,陈家怎有甘愿人后?

如此,陈少武便调动全府人手,在洛阳城大张旗鼓地追捕沈华沈无双和张存三人,但五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见到过他们的身影。陈少武并不气馁,继续寻找,刚吃过晚饭,便听下人回报说在洛浦大街上见到了五人,而且住进了欧阳远山府下的枫林晚客栈。陈少武闻言大喜,立即带人赶来抓人。陈少武虽是陈府长子,但乃庶出,并不得其父陈一鸣喜欢;自幼便被送到河洛大侠陈光门下习武;此次回家省亲,恰好遇上此事,便踌躇满志要给洛阳人一个下马威,以博得其父欢喜。少年轻狂自大,陈一鸣尚不敢对欧阳远山不敬,他便敢口出狂言,真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少武见欧阳府旗下的一个小小客栈掌柜都敢阻拦自己拿人,哪能不怒?便要吩咐手下人用强!陈府门下不乏高手,但和欧阳府相比,便差了不少;虽然这小小枫林晚客栈不在众人话下,可欧阳府更大的实力就在附近,不免有些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可陈一鸣有吩咐,要全听陈少武吩咐,此刻主人下令,众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幸好此间店铺只有袁无易一名高手坐镇;打完就跑,一切后事留给陈一鸣料理便是。

二十多个随从中有十三四个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叫声得罪,便要冲向二楼的客房。袁无易见对方嚣张,从柜台下拿出数年未用过的独门兵器铁算盘,就迎着陈府众高手扫去;而枫林晚的伙计也各抄家伙冲了上来。

眼见双方就要混战在一处,一楼的楼梯口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大喝:

“住手!”

众人微诧,回头看去,只见三个气度非凡的年轻人出现了视野之中,一彪悍一沉稳一俊俏,那声怒喝正是虎背熊腰单手持刀的年轻人所发。非是旁人,正是赵刘郭三人。

三人走到袁无易身前,施礼道谢。而后转身看向对方,赵国栋拱了拱手问道:

“各位可是来找我兄弟的?”

陈府众人见三人不慌不忙,正是画像之上的少年,但有陈少武在旁,便趁势停手,向自家大少爷看去。陈少武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等众人拿下袁无易。好去追杀沈华,此刻见三少年赶来,正是敌手无疑。便大声喝道:

“可是你们三人伤了我兄弟?”

“不是!”刘晨闻言笑道,让众人一愣。

“小爷说不是你信吗?明知故问!”

“猖狂!”陈少武刚说话便被刘晨戏弄了一番,顿时怒道,“来人,给我拿下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君子动口不动手!各位稍安勿躁!咱们把事情弄明白再打不迟!”赵国栋双手一摆,拦住众人,望向陈少武,“喂,陈大公子,咱们先坐下来谈谈如何?”

袁无易和陈少武不解其意,但见赵国栋云淡风轻,面上还带了些若有若无的轻视,好像料到陈少武不敢如此,肯定会做只会动手小人似的。陈少武看着眼前的俊俏少年,不知道怎么地就起了好胜之心。

“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当对手看不起你时,很多自命清高的人都会这么想。

于是陈大少被赵国栋短短一句话和轻轻地一个表情给拦了下来。

“不要妄等救兵!也不要企图逃跑!”陈少武警告道。

赵国栋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告诉对方不必担心。

陈府的人见主人答应,便退到陈少武附近,警惕地看着赵国栋三人,谁也没注意到此刻众家丁之间已经多了一个陌生面孔。

刘晨扯过来一张桌子,兄弟三人向袁无易告罪,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小二哥,给我来壶茶!咱们边喝边谈!顺便给陈公子沏壶茶,要好茶,算在我账上便是!”

“哼!不必了!少爷没有闲工夫陪你聊天,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否则就赶紧随少爷到陈府走一趟!”陈少武冷哼一声。

“陈公子稍安勿躁!”赵国栋微微一笑,自斟一杯茶,向陈少武举杯。

陈少武不了对方如此无赖,便要发怒,正在此时,他身后走出一人,手持茶壶,递过来茶杯:

“陈公子,您请喝茶!”

陈少武并未注意对方是谁,只以为是自己仆人,接过来之后,一仰脖便灌了下去。而后头也不回把杯子还给身后之人,再次盯着刚抿了一口的赵国栋,见对方似笑非笑,便要呵斥。却不料身后之人并未接过去,而且那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

“陈公子,您看枫林晚的这杯子如何?”

对方未问茶而问杯子,而且是在这敏感时刻,让陈少武怒气更胜,却又要保持风度,便冷斥道:

“几个破茶杯就让你这般叫好!不配做我陈府之人!快滚!”

但身后的人并未动怒,也并未求饶,仍是那温和的声音:

“陈公子错了,这不仅是几个破茶杯,还是一件杯具!而且这杯具之中还有江湖上最为强效的泻药!”

第十三章 等待救兵

陈少武本想很潇洒地把身后这个唧唧歪歪的下人给辞掉,却不料身后之人非但不是自家之人,还把自己给狠狠暗算了一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闻言猛然回头,却不料那人已经片刻之间从他身边闪过到了他的身前,再次回头才看清对方的面貌。

眼前人其貌不扬,但别有一股洒脱通贯全身,手里托着茶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其中戏谑之意尽显。

“什么人?敢暗算本公子!”陈少武喝道,他身后的那些随从们一个个面色通红,有人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暗算了自己主人,实在是无颜之极;有些人几乎恼羞成怒,便要扑上去斩掉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可恶家伙。

“陈公子真的不认识在下?”来人笑问道,满脸的欠揍。

“废话少说!快快报上名来,否则别怪少爷不客气!”陈少武起身拔剑,威胁道;眼前这人怎么看怎么欠揍,若非不知对方底细,陈少武绝对杀将过去!

“看来陈公子真的不认识在下!”来人摇了摇头,随后又好奇地问道,“既然互不相识,陈公子为何要受在下之茶?为何在受过在下一茶之恩后,还要和在下刀剑相向?岂不闻‘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陈公子,你罪过了!”

他一番话让身后的郭信等人忍俊不禁,也让眼前的陈府众人恼羞成怒。

废话,赵国栋邀他喝茶,他手上没有,偏偏你在这时从他身后递过来一杯,他能不接着吗?你给人递茶也就罢了,为何又要添加点佐料?这不是故意暗算别人吗?

“你……”陈少武剑指来人,气的全身哆嗦,奈何……

“陈公子,不要随便拿剑指着别人,尤其是你的恩人!而且阁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切不可再次耽误时间!速速离去吧!”来人很真诚地提醒道。-====-

“你……我……”陈少武突然脸色一脸,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气势汹汹杀来的陈家大少爷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甩掉长剑,捂着肚子从枫林晚奔了出去,朝着百丈之外的茅厕冲去!

“给我杀了他们!”陈少武狼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喂!陈家少爷,茅厕不在那边”那人装腔作势地喊道,引得整个大街上的人望了过去。

————————

“小灿,你从哪里弄来的泻药?”刘晨看着来人好奇地问道。

“上次在荥阳没用完呗!我怕失效,便把剩下的半包都给陈家大少爷加了进去!看来还未失效。”来人低声道。

原来来人正是独自一人行动的范灿,由于他一直在暗处,陈家众人都不识得他;他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进来,走进陈府众人中,甚是从容,还客气地抱拳向众随从打招呼,不时地为陈少武加油助威;陈府人口众多,仆人相互之间不识得也是常事,众人见他这般,只当他是新来的援兵。加上此刻众人注意力都放在赵国栋三人那里,范灿轻而易举地便混进了人群;之后赵国栋故意挑衅陈少武,陈少武一时为他所激将,这才导致了杯具的发生。

陈家众人你瞪我我瞪你,有些不知所措;若陈少武中的是毒药蒙汗药之类,众人义愤填膺,自有杀过去的理由。但陈少爷竟为人暗算之后,丢盔弃甲捂着肚子慌不择路去找茅厕,主优仆辱,实在是有些丢脸!

范灿看着陈府众人遵从陈少武吩咐,仍要硬着头皮杀过来,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微微一抱拳,朗声道:

“诸位,且慢动手!”

范灿不卑不亢,气度非凡,而且不失礼度,虽然出场有些让人郁闷,但是陈家众人还是在把枫林晚众人围在中间后,停住了脚步。

“诸位!虽然现在各位是为陈府护院,但亦都是江湖人物,想必也曾都是有血性的汉子!”

“小子,你不必废话!今日你这般侮辱我陈府,实是不可饶恕!”众人被范灿稍稍恭维了一下,杀意稍减,但仍是不放。

“贵府二公子今日所为和平日所为,想必诸位定然有所耳闻。其……”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小子花言巧语,也躲不过此劫!看刀!”

陈府众人打断范灿的话,但显然意见不尽相同,不少人也是不屑陈少文平日所为。

范灿微微一笑:

“诸位,这不是花言巧语!既然要动手,那在下最后便郑重地提醒各位一句!”

说完之后,他面色突然一变,瞬间严肃起来,仿佛有很重要的事将要发生;现场的气氛为他所影响,瞬间宁静下来,枫林晚众人、陈府众人包括门口处看热闹的洛阳闲人们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范灿。

范灿见现场完全静了下来,突然展颜笑道:

“诸位!你家陈少爷忘记了带厕纸!”

“噗!”赵国栋含在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吴老三,快去送纸!”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喝道,“剩下的弟兄们,咱们剁了这个混账小子!”

说完之后,仗剑便杀向范灿。

范灿躲过来试,双脚一点,腾身而起,越过众人头顶,轻轻落到门外。顺便还把手里的热茶洒向陈府众人,可谓物尽其用。

郭信得范灿暗示,手持大刀守在楼梯口,拦住众人去路,赵刘二人则随袁无易和陈府众人站在一处。

那吴老三本就不想在这里玩命,恰好被派去送纸,大喜过望,拔腿就向外跑。

然而一个洒脱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抬眼看去,正是那可恶的小子。不由心中一颤。要知他们对范灿的功夫并不了解,但是这手高绝的轻功却远非他所及。转身便向一边绕去,路上行人纷纷让开,哪知范灿如鬼魅一般,始终挡在他的面前;连陈少武带来的三个不会武功的仆人也是无路可走,一一被范灿给扔了回来;心中寒意更胜。

“你……你……你要干什么?”吴老三把朴刀挡在胸前,结结巴巴地问道。

“回去!”范灿明白他心中所想,脸色严肃,沉声喝道。

吴老三自知不敌,冲上去只会自讨苦吃,乖乖返回客栈,向同伴求救。他大呼求救,屋里顿时冲出来四五个陈家高手,要为吴老三开路,袁无易等人的压力顿减,渐渐稳住了形势。

迎面而来的五个大汉不解吴老三的意思,大喝一声便围住了范灿,持刀仗剑便冲了上去。范灿洒然一笑,腾空跃起三丈,不但轻轻出了包围圈;也看到了欧阳府出来的一队人物。

“这位欧阳老爷子反应忒慢了些!那么久才有动静!”范灿嘀咕道。

第十四章 郭信受伤

范灿躲过众人合围,使了个“燕子穿云”,拔地而起,瞧见欧阳府有人赶来,心动大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甩开身后诸人,向着枫林晚里面奔去。

客栈里面的打斗正在进行;陈少武带来二十多人,其中七八人都不会武功,其余十多人却不是庸手。“铁算子”袁无易以一敌二,其中便有那个发布命令的中年汉子,你来我往,不分胜负,他们这边的最为激烈;而赵国栋和刘晨则有些狼狈,他们毕竟功夫不高,战斗经验也不丰富,一对一尚不是对手,幸好身边都有枫林晚的伙计帮手,只能勉强抵抗;郭信一个人守住楼梯口,掌中大刀虎虎生风,极为威猛,由于站位极好,陈府四五人虽然功夫高他不少,但却无法冲破他的阻拦,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且“青衣曼云”沈无双此刻也持剑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正要飞身下楼。

范灿进门即大喊道:

“袁前辈,援手已到,休走了贼人!”

话音未落,便觉耳后生风,轻提丹田气,“白云点风”式横移开一丈有余,千钧一发间躲过身后疾斩而来的双刀,随手抄了把椅子,头也不回地便向身后扔去。只听啪的一声,椅子便被劈成了两半,两把长刀一左一右继续向范灿包抄而来。范灿不敢懈怠,从桌子上抄来一桶竹筷子,猛然便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洒了出去,把身后四人全给罩在了里面。

身后的人那四人似乎认定了范灿,紧追不舍,范灿上蹿下跳,看似狼狈,其实一点也不紧张,当日在黄河岸边的柳林间便练就了一身不下飞猿的纵横跳跃之术。

轻松之余还不时向围攻赵刘二人的敌人抽冷子。

“老贾,点子扎手!风紧扯活!”对付赵国栋的是个使双鞭的汉子,他靠门口最近,见围观百姓慢慢喧哗起来,明白范灿所言不虚,便对和袁无易交手的那个汉子喊道。

“哼!枫林晚岂是想来便来想去便去之地?”袁无易冷哼,手中铁算盘砸磕扫缠越来越快,那贾姓汉子一个不小心被抽在手背上,手中长刀差点脱手;若非同伴迅速救援,恐怕此刻已经倒在地上了。

“该死!”老贾骂了一句,大声喝道,“撤!”

不带众人回应,紧攻几式,逼退袁无易,抽身便向门外掠去。陈府众人见他吩咐,纷纷撇开自己的对手,向门外逃去。袁无易怒喝一声,带人追了出去,赵刘二人亦随他们追了出去,这可是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范灿正要招呼郭信,却发现刚才还虎虎生威的郭信突然身子一软,长刀脱手,直直地向后倒去。范灿大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靠在了楼梯扶手之上。

“小信,你怎么样?”范灿焦急问道。

此刻的郭信面色惨白,一身冷汗,范灿甚至能感觉到了他的身子在颤抖,心中大惊!

“没……没事!小腿受了点伤。”郭信勉强笑道。

范灿知他素来最是坚强,绝不会因为一点小伤而疼痛至此,一把把郭信家在腋下,向客栈房间跑去。

当范灿看到郭信腿上那被鲜血浸湿的护膝时,就明白郭信伤的有多重。护膝之下,皮开肉绽,已经隐隐露出了小腿骨,若非郭信这等汉子,早就痛的大叫出来。

郭信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又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气力,但终是以一敌四,对方每个人都高他不少,终是敌强我弱,而且由于站位较高,无法守护下三盘,便被人偷袭得逞,只是他性子坚韧,侠义之心极重,为了不让沈华受袭,也为了不让范灿等人担心,便一直忍痛坚持。直到贼人退去,心头放松,才痛苦地倒下。

老夫子和胡云教授过包扎之术,范灿便首先为郭信止血,粗略地为他包扎一番;此刻隔壁的张存闻讯赶来,见到郭信受伤,少年清秀地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容!幸好沈华那里还有于清所赠的接骨粉和清神散,二人为郭信重新仔细包扎一遍,郭信的疼痛感才稍稍减去。

“小存,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大夫!”范灿不放心,抹了抹头上的汗,对张存道。

“小灿,我去吧!”张存见一向潇洒的范灿此刻似乎有些急躁,怕他太过冲动,便拒绝道。

说完之后,张存不待范灿答话,就离开客房,向楼下跑去。

范灿见张存如此,也不再强求,便留了下来,陪郭信说话。郭信本来还要逞强,被他们俩强摁倒床上休息。张存刚离开,沈华便被沈无双搀着走来。询问郭信的伤势。沈华知道郭信小腿受伤不轻,便要留下陪范灿等大夫,把性子要强的郭信惹急了。

“老前辈,你是不是把晚辈当成泥塑的小人了?”

爬起来就要把沈华给背回房间,急得范灿赶紧摁住了他。不过他这番脾气把“北海钓客”也给惹毛了,老爷子喝道:

“小子,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躺着等医生回来!否则等你身体好了,老头子一定好揍你一顿!”

范灿知道这二人都是侠义心肠,便去隔壁把袁无易专门为沈华准备的一把枣木的太师椅给搬过来让他坐下,有沈无双在一旁照顾着,范灿倒也不用太过分心去照顾沈华。

沈华可是把陈少武那群人好好骂了一顿,范灿相信北海钓客内伤痊愈之后肯定不会放过陈少武陈少文这俩小子的,甚至去陈府大闹一番也未可知。郭信见一个前辈尚且如此,更是热血沸腾,若非范灿抓得紧,他甚至现在就提刀杀将过去!

“小信,你怎么样?”赵国栋刘晨二人从张存那里知晓郭信受伤后,立刻奔回客房,紧紧握住郭信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心。

待见到郭信无性命之忧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赵老大,下面来的是什么人?拦住那些小子没有?”郭信不想自家兄弟担心,便试图引开话题。

“哼哼!这次那几个混蛋有好看的了,欧阳大小姐亲自带人来了!”刘晨有些兴奋地道。

“欧阳静静?”范灿没想到来的不是欧阳远山,而是这位娇滴滴的洛阳第一美女。

————

三木近几天要去外地考试,可能更新会不太及时,大家见谅。

剧情预告:陈少武神秘死亡,矛头指向了范灿五人,他们再次陷入了麻烦。江湖传言北邙山古墓中有秘籍出世,无数的江湖中人蜂拥而至,范灿五人也前去……

美女多多……

第十五章 仗义

范灿照顾郭信的时候,枫林晚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援兵,而且援兵是由此刻在洛阳城比一园牡丹还要引人注目的欧阳府大小姐素有“洛阳第一美人”之称的欧阳静静带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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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闻听之后,高兴之余未免有些好奇,这位“洛阳第一美人”还真有个性。

“是呀!欧阳大美女身后还带了一大批武林好手,正拦住陈府的那群混蛋算账呢!”刘晨继续道,显然这家伙见到美女很是兴奋。不知道这算不算他提到过的美女出手救他?

赵国栋在一旁点了点头,显然他亦颇为惊奇,开口道:

“陈府那群男人还真是欺弱怕强,见到欧阳姑娘带人赶来,虽然没有束手就擒,但嚣张气焰已是全无。”

“可惜的是,被他们溜掉了几个人!”刘晨颇有些惋惜。

“前辈,我们是不是前去与主人家道谢?”赵国栋转向“北海钓客”,拱手问道。

“恩,受人恩惠,自当向人道谢!”沈华点了点头,“无双,扶我下楼!”

“小子,没说你!你给老夫好好躺着邓大夫赶来!”郭信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沈华喝止,“烦范少侠照顾他,老头子先去给人致谢!”

“遵前辈吩咐!”范灿虽然想去见识一下洛阳第一美人的风姿,可在自家兄弟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照顾郭信。

“小灿,你也去吧!”待沈华四人下去,郭信对范灿道,“我能照顾自己的。-====-”

“赵老大小晨他们俩代表我们五兄弟便可以,”范灿阻止了郭信的提议,“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郭信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劝说,小小沉默了一会道:

“小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住在枫林晚吗?”

“这……”范灿闻言,沉吟一阵。

他明白郭信的意思,此番他们惹上了不小的麻烦,而且他们的行迹已经暴露,偏偏五人功夫不高,若被敌人盯上,很是麻烦。也许当初选择让“黑风五木”出名有些不太理智。眼下江湖上名门大派的前辈高人们并未赶来洛阳,更多的是那些年轻气盛的侠少侠女们,他们五人总不能找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拜师学艺吧?也许他们可以呆在枫林晚,靠欧阳府的威名躲开陈家的骚扰,直到武林大会开始,拜得名师,离开洛阳。可这中间还有不断的时间,总是几人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可以支撑到彼时,但未免太过无聊。

想到此,范灿也禁不住挠了挠头,笑道:

“我们在枫林晚做跑堂伙计,既有吃的又有住的,还不怕陈家威胁;你看怎样?”

“小灿你……哎呦!”郭信忍不住挥拳捶范灿几下,却不料牵动了伤口,吃痛叫了出来。刚才有人在前,而且形式紧张,郭信自然不会如此;现在大敌已退,又只有自家兄弟在前,无意间牵动伤口,郭信便不再强忍着——毕竟那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怎么了?”范灿见他刚举拳,笑着便要躲开,听他呻吟,赶紧凑了回来,关切地问道。

“无妨!被你的胸无大志给刺激到了!”郭信少有地开启了玩笑,虽然那呲牙咧嘴的表情有些难看。

“给我老老实实躺着,不许乱动!”范灿见到郭信伤口处再次渗出血迹,喝道。

“小灿,那么严肃干嘛?”郭信躺回床上,对范灿说道,面上的歉意显示刚强的少年对自家兄弟关心的感动。

范灿正要回话,窗外的大街上传来一声娇叱:

“竟敢欺负沈家妹子,还敢欺到我枫林晚们上来,陈少文好大的胆子!”

声音娇嫩之中隐含一丝娇蛮,但更多的是气愤。

“这就是欧阳静静?”范灿闻言一愣,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问郭信。

“这姑娘好仗义!”郭信赞道。

范灿双脚微点,飘到窗户前,向大街上望去。

此刻的洛阳城已完全遮在了夜幕之下,天上繁星和地上灯火点点闪闪,让这中州第一城像是夜明珠般象在其中;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遍地吆喝的小贩们也昭示着洛阳城的繁华。

枫林晚门口的大街上已经围满了人,人们议论纷纷,场子中间是两方人物,一方火把照亮了整个场子,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手提长剑的美丽女子,由于伊人背对客栈,范灿无缘目睹芳容,只能从火光照耀下的围观众人的脸上觅得些许惊艳。美女身边是交相辉映的“青衣曼云”沈无双,二姝吸引了场中绝大部分目光;二姝身后便是几十个背刀带剑的江湖人士,赵国栋刘晨扶着沈华也站在其中。那位带头的美人显然就是美名远扬的欧阳静静。

欧阳府众人的对面便是刚才气势汹汹冲进枫林晚拿人的陈府众人,此刻在欧阳大小姐面前就像是遇见了猫的老鼠——垂头丧气之极。闻声赶来的洛阳百姓指指点点,连不少行人也停下脚步,虽然众人不时地指着陈府众人低叱几句,但范灿看得出来他们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了比较两个美女的姿容之上。

“呵!大伙怎么都是一个心思?”范灿心想。

此刻欧阳静静正气冲冲地指着陈府的众人喝问,还不时地询问沈无双,虽然面对着沈府的众人有些霸道,但是范灿此刻没有感到一点颐指气使的味道。陈府的几个人被围在了场子中间,实在是走不脱——若是在平常,他们早就拔剑看向这些围观的小百姓;但此刻,他们不敢,估计尚未拔剑就已经倒在了洛阳城的大街上。

欧阳静静的美丽姿容洛阳城无人不知,她的嫉恶如仇同样在洛阳城闻名遐迩!

陈府众人都低着头,没有回话;也许为欧阳静静带领的众人所摄,更也许都在等着那个被范灿搞成杯具的大少爷陈少武归来。

“陈少武去哪里了?快让他出来拜见姑奶奶!”欧阳静静见对方众人都选择了沉默,长剑出鞘,娇叱道。

“欧阳静静,这位女侠的性子和名字毫不相符哩!”范灿转身对郭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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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谢各位支持!!

第十六章 欧阳小姐很不高兴

“教训那群混蛋了没?”郭信对欧阳静静的性格和她的名字毫不关心,自动忽略了范灿的感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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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貌似杯具还没有回来!”范灿看着欧阳静静陈府众人吓得畏手畏脚,心中叫好。

“她怎么能这时候口渴?”郭信闻言嘀咕道。

范灿听见郭信的话愣了愣,继而拊掌大笑。郭信见他突然间傻笑,甚至上气不接下气,莫名其妙,但又觉得他似乎是在笑自己,不由有些鸡皮疙瘩,便顺手抄起枕头砸了过去:

“小灿,你傻了?”

范灿见飞枕砸来,接在手里:

“小信,别乱动,小心伤口!”

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想要挣扎的郭信摁回床上。

“我刚才的意思是说:陈少武那厮还没回来!”

说完之后再次笑了出来。

“莫名其妙!”郭信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从范灿手里接过枕头,老老实实躺下。

范灿没有继续向郭信解释,给他倒了杯水,再次回到窗前看着大街上的形势。

此刻袁无易出面,正把陈少武的遭遇告诉欧阳静静,姑娘仔细听着,时而微怒,剑指陈府众人;时而低笑,回头看看刘晨他们。

过了一会,待袁无易把事情经过讲完,欧阳静静向对面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陈府众人喝道:

“你们几个,快给袁先生和沈前辈道歉!”

陈府众人低头交谈了几句,没有也不敢答话;他们不敢代表陈府随便给人道歉,此刻虽然窘迫,但若听了欧阳静静的吩咐,回去之后陈家家主定会大发雷霆,事情更为严重!况且此次带队的是大公子,一切都由他做主,想必很快就会赶来。-====-不过欧阳静静的话还是要回的,最后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众人给硬推了出来,那人所在最后静观事态发展,却被人突然推到前头,有股骂娘的冲动,但却毫无办法,硬着头皮向欧阳静静施礼:

“欧阳小姐,我家公子不在……”

“快道歉!姑娘没时间听你们废话!否则别怪姑娘手中长剑不客气!”欧阳静静直接打断了这人,娇叱道,顺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那人被欧阳静静的长剑吓的一缩脖子,差点蹲在地上,别说他没胆子和欧阳静静动手,就只看刚才欧阳静静挽剑花的手势,一百个自己也不是对手——那是恒山派绝顶剑法“银蛇腊舞”的起手式“风渡北岳”!恒山派前辈五弦师太闭关十年创此剑法,甫一出世便震慑群魔,让群贼宵小闻风丧胆,风头极盛。去年恒山派俗家大弟子恒山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萧紫荷在陕西境内遭到贺兰剑派叛徒“千毒剑”李潜和纵横陇西的“陇西五恶”的暗算,但萧紫荷仗着一套“银蛇腊舞”硬是在力尽之前将六贼悉数斩于剑下,让闻讯赶来的西安秦家和铁血盟高手咂舌不已!他们和贺兰剑派数次追杀六贼,均被他们逃脱,没想到被一年轻女子斩于剑下,两派对恒山绝艺赞叹不已。

欧阳静静曾在恒山派,和萧紫荷乃是极为要好的师姐妹,功夫也相差无几。陈府这群下人在洛阳生活许久,怎会不知眼前这位欧阳府大小姐的功夫!陈府众人闻听欧阳静静大声呵斥,不由得纷纷后退,只怕这位脾气略有些刁蛮的大小姐挥剑斩来。

范灿看了一阵,佩服之余也觉得有些笑意:

“看来这位欧阳大小姐已经在整个洛阳城竖起了自己的威望,不仅仅是在那些平常百姓心中,连陈府的这些下人们也从骨子里对这位大小姐有几分敬畏之心。”

“欧阳大小姐来对了!”范灿回头对呆呆地望着屋顶房梁的郭信道。

“哦!”郭信点了点头,把茶杯搁在床边的几上,依旧没有更多的表示。

“小存回来了!”范灿看到人群的外围,张存正扯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向里面挤,却因为门口人太多被隔在了外面,“坏事,小存被堵住去路了。”

“小信,老老实实别乱动!我把小存和大夫给接过来!”范灿转身对郭信道。

见郭信点了点头躺下来,范灿推门下床出去,向楼下奔去。

从二楼到门口不过几息时间,但门口却被枫林晚众人和欧阳静静带来的欧阳府众人给挡住,一个个严阵以待,瞪着对面的陈府众人。

当然不能从众人头上跃过去,范灿推了推前面一个斜背长剑的年轻人,客气道:

“兄台,借光。”

前面的人收回定在场中二姝身上好久的目光,回身看看身后这个其貌不扬面色焦急但仍十分礼貌的年轻人,有些不爽地答道:

“慌什么?大伙比你还急,都等着欧阳姑娘下令教训陈府的那混贼子呢!你没看我还挤不到前面去吗?”

说完之后,干净利落地回头,继续望向场中,不再搭理范灿。

范灿不由一阵无语,这位仁兄竟然把他当成了趁机接近美人的登徒浪子。

“少侠误会了,”范灿硬着头皮再次推了推眼前这位牢牢地占据了枫林晚大门的青年人,“在下并非此意,在下是客栈的住客,出去有些急事,还请少侠给个方便!”

“你是住店的?”那人似乎同样强忍住性子回身打量了一下范灿,淡淡地问道。

“恩,正是!”范灿抱拳拱手道。

“你能有什么急事?稍等片刻人群散去之后再出门也不迟。”那人有些不屑地道,继续回身,甚至长剑出鞘,再也不看范灿。

范灿气结!不过还是向一边挪去,心想:

“美女的魅力就那么大?只不过是让你让你几步路,至于拔剑么?色狼!”

其实面前这位少侠虽然拔剑,却不是针对范灿的,而是在为在美女面前有所作为做准备。此刻场中的情形已经有些紧张。陈少武久去未归,陈府众人无首,欧阳静静坚持让陈府众人向沈华沈无双道歉,但陈府众人顾忌陈家家主责罚,便以陈少武未归为理由,拖延时间,拒绝向遵守欧阳静静吩咐。

欧阳静静虽然侠肝义胆,但毕竟千金大小姐出身,性子里难免会有些刁蛮,尤其面对眼前这群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恶霸,更是除恶之心大涨!见这群人支支吾吾,不听自己吩咐,长剑一挥,就朝最前面的那人刺去!

第十七章 杯具变成了餐具

欧阳静静娇颜大怒,手中长剑一挥,向眼前的陈府下人刺了过去;出手之快,让人惊叹恒山剑法果然非凡!陈府之人不敢怠慢,只能仗兵器抵挡。www.65txt.com

陈府之人稍稍还手可就让现场炸了锅,那些随欧阳静静赶来的欧阳府护卫、枫林晚众人和沈无双纷纷出手,但这部分力量并非最可怕的——那些各大门派各大势力前来仰慕欧阳静静之名前来助威的那些青年俊杰们才最让陈府众人惊恐,他们个个都有些不容小觑的实力,而且不少人身后的势力更是让人顾忌,极是难惹!

范灿正要继续试探一下挡住大门的那位仁兄,但是没等到走上前,那位仁兄已经大吼一声“休得嚣张,庄某人来也!”持剑冲了上去,速度之快,气势之猛,均让范灿佩服不已。

范灿没心思去看场子中间实力悬殊的虐人,飞快地向着外围的张存奔去。

出了客栈之后,张存担心郭信伤势,急急忙忙地从大街上的医馆里拉来了一个大夫,路上甚至是拖着那大夫前进;眼看就到了客栈,却不料被这围观的人群给拦住,他想挤进去,遇到了和范灿一样的情况,只不过这边围观人群大部分是百姓罢了,可他能挤过去,被他拖得晕头转向的大夫却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正要招呼圈子里的刘晨帮忙,里面就动起了手,人群大乱,人们向远处夺去,张存只能紧紧地拖住大夫,逆着人流向里挤。范灿赶到时,张存正推开一个被挤得东倒西歪的大胖子。

“小存,莫急!”范灿喊道,游鱼一般到了张存近前,二人扶住连连叫苦的大夫,轻喝一声,拔地而起,越过四散的人群,落在了枫林晚门口。<<>>

“什么人?”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正是欧阳静静,她只和对手拆了两招,便被那些关心她的人给拦住,正要回头招呼沈无双,便看到身后的人群中跃起三个人向着枫林晚门口奔去;不由喝道。

范灿和张存同时回头,火把下一张娇若夏花的俏脸一闪而过,华贵中带着英气,略带些刁蛮,极为漂亮,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美人,正在对着二人呼喝。范灿暗自赞了一句,正要答话时,三人却落在了地上,而美人的身姿也再次被场中打斗的人群拦住。

“小存,我带这位先生去帮小信包扎,你过去解释一下!”范灿对张存笑道,“省的这位欧阳女侠一会找我们俩算账!”

“这个……”张存担心郭信伤势,便略一沉吟,

“快过去,”范灿笑道,然后看了看那边,“呶,沈姑娘也在叫你哟!可不要唐突佳人哟!”

纵使张存最为担心郭信,但少年毕竟对沈无双深有好感;而且此刻大局已定,范灿聪明,自可招呼好大夫;又闻沈无双招呼自己,便点头应了。看着范灿扶着大夫上楼,张存便朝沈无双欧阳静静二姝那边走去。

范灿帮助大夫给郭信再次包扎一边,并上了药。期间发生的一些小事让范灿有些迷惑。本来这位大夫对张存和范灿这俩帮他“强行掳来”的年轻人没什么好印象,甚至对郭信这个病人也有些反感;可见到范灿从怀里掏出来的于清赠送的两瓶创伤药时态度竟来了个大转弯:不但不再冷漠,反而不断地上下打量范灿,重新敷药时还不断地抱怨范灿暴殄天物,浪费钱财。却又不解释,让范灿颇为不解。不过范灿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重新包扎时郭信额头豆粒大的汗珠子给吸引过去,却没有过多询问。

等范灿帮着大夫给郭信快要包扎完毕时,张存三人赶了回来。兄弟五人一块像大夫施礼致谢,而后付了双倍诊金,却没料到那位大夫老哥连连摆手,警告几人莫要再暴殄天物,便摇头晃脑而去。

搞的后来的三人一头雾水,范灿却有些沉思,只觉得他在牡丹园认识的那位于兄弟突然神秘起来;不过少年总是关心眼前的事,而郭信更是已经开始询问下面的情况。

显然刘晨最为兴奋,正对郭信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疙瘩,我告诉你,除了当年咱们五个外加小魔女每人牵了两条狗去抓兔子,我就没见过那么快就结束的战斗!”

“切,少见多怪!”郭信见这小子见了美女就兴奋,十分不屑;不过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好奇,拉着赵国栋的衣服问道,“赵老大,真的那么顺利?”

赵国栋刚才在客栈里面打斗时左手臂受了点轻伤,此刻正在用药水擦拭,见郭信询问,便笑道:

“对呀!这位欧阳姑娘可算是给哥几个出了口气,陈少武带来的那帮小子唯唯诺诺服服帖帖,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打倒在地,哭着向沈前辈和袁掌柜道歉!”

“陈少武那厮呢?”郭信继续问道。

“陈少武呀!”赵国栋先是笑着看了看范灿,而后转身对郭信道,“这你就得问小灿了!看看小灿到底给他用了多大的量,才能估算出那小子什么时候能从茅厕里爬出来。”

“小灿你太坏了!”张存闻言忍不住上前给了略有些走神的范灿一圈,当初他就是因为心急无意中被范灿暗算了,导致他现在闻见某些味道就有些胆怯。

“嘻嘻!谁让你那么心急?”范灿把思绪拉回来,笑道,“沈前辈沈姑娘呢?”

“他们二位被欧阳姑娘邀请去欧阳府做客了。”站在窗子前的张存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解释道。

范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要转身去帮赵国栋擦药,刚才他从大夫那里也偷学了一些技术,正要试试手。

药效神奇,郭信的腿已经止血,疼痛感也是大减,虽然活动还不是很方便,可比刚才要好了许多,这人也不安分起来,对有些失神的张存笑道:

“小存,你看你,担心什么?难道那位欧阳女侠还能把沈姑娘留在府里不成?我代表我们四个向你保证,明早肯定回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大姑娘的!”

“去,说什么呢!我是在欣赏这洛阳夜色!”张存不料到受伤的郭信竟然多话起来,还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少年不由脸色一红,强自辩道。

“是呀是呀!”刘晨也不安分少有地和郭信站到了一边,笑道,“小存正在欣赏夜幕下一步三回头的背影!”

“你们俩……”张存不料这俩家伙都来打趣自己,有些好笑。

“我们俩很善解人意!”郭刘二人异口同声道,而后相互看了一眼,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当夜无话。

次日早晨,几人吃完早饭,正讨论今天的行程,袁无易推门进来,面色有些难看。

“范少侠,陈少武死了,中毒而死!”

“什么?”范灿五人愣在当场。

“小信,杯具竟然变成餐具了!”过了一会,范灿猛灌了一口茶。

“你怎么又饿了?不时刚吃过东西吗?”郭信斥道。

第十八章 去留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的预料,昨日陈府众人被闻讯赶来的欧阳静静好好教训了一顿,抱头落荒而逃,在不远处的茅厕里寻到已经腹泻的面色蜡黄的陈少武,巴巴地等了半天之后,找来一副担架,把陈少武抬回府,惹得陈家家主大怒,把那群下人痛骂了一番,并扬言次日要来找欧阳远山理论。www.65txt.com~~~~只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陈府请来的几个大夫都说陈少武只是中了些强力泻药而已,并无大碍;但半夜时分,陈少武突然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极是难看。经人验尸,陈少武死于江湖上最为夺命的剧毒之一“九环草”。

陈少武的突然死去在整个陈府引起了轩然大波,陈一鸣虽然更喜欢次子陈少文,但同样十分在乎在这个自由便在河洛大侠门下学艺的长子,更何况这根本就是关系到陈家的名誉。于是陈一鸣一早便向整个洛阳发出追杀令,将彻底追查凶手,为长子报仇。而这其中先是痛打陈少文,后又暗算陈少武的范灿五人自然变成了重点关注的对象,一时间刚刚引起人们注意的“黑风五木”再次进入了许多人的视野。

范灿微冷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递给“铁算子”袁无易,严肃道:

“袁前辈,这便是昨日晚辈所用之物,绝不是什么‘九环草’,望前辈可以作证。”

袁无易结果纸包,打开瞥了一眼,还给范灿,道:

“这是青州章家的独门配方,不会有假;本是治病只用,后来有人发现稍稍加些枸杞在其中便可制成泻药,走江湖的人都比较熟悉;虽然药性剧烈,但绝不会致人性命。



听了袁无易解释一番,范灿才知道身上这包泻药的来历,便抱拳道:

“前辈明鉴,前些日子晚辈在开封时遇到了蓬莱剑派的林夕颜顺二位女侠,她们把此药交与在下,本是想教训一下黄河帮的几个恶霸贼子;但后来事出有因,便没有得用。昨日见那陈少武嚣张,晚辈便想拦他一番,却不料会有些枝节,实属未料。”

“哦,范少侠还认识林七那小妮子?她近来可好?又跑到开封胡闹去了?”袁无易似乎并不太关心陈少武之事,反而问起了范灿提到了蓬莱派的林夕小姑娘。

“晚辈初到开封时,先是遇到了白樱林晨二位女侠,后来又遇到了颜顺林夕二位女侠,实是有幸!四位女侠和蝶谷的花若花仙子在一起,重创了黄河帮。”范灿老老实实答道。

“就知道这小丫头不会消停,幸好有白女侠约束着她。”袁无易笑道。

张存赵国栋等人见袁无易似乎并不太关心他们遇到的麻烦,兄弟几个在一边商量起来。

“几位少侠不必担心,那陈一鸣纵然嚣张,也绝不敢再次欺到欧阳府门上来!”袁无易在枫林晚做了许久掌柜,见人颇多,怎会不知道众人的想法,见他们担心,便笑道。

“晚辈别无他意,只要不被前辈当成随便误人性命之辈便可!”范灿闻言,恭敬答道。

“少侠多虑!在老夫眼里,像陈家的那些混蛋是越少越好,见到他们那副德行就心烦!昨日那小子仗着自家有些势力,在登封的陈光门下学几年功夫,就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真把自己当根葱,实是狂妄之辈!死就死了,落得大伙耳根子清净。”袁无易不屑道,他怎会不知陈家平日的所作所为。

不过袁无易稍顿了一下,有些顾虑地接着说道:

“不过,这事恐怕还是会有些麻烦,很明显有人在暗中捣鬼,可能是针对陈家,也可能是向挑起欧阳府和陈府的矛盾,我们还得尽快弄明白。”

“前辈所言极是!”范灿众人自然明白袁无易次来肯定有试探之意,但绝无恶意,而且后来变成了关心,少年们心中也是感激。

“你们五个现在我这里呆着,不要出去,老夫去找欧阳大侠求些援助!”

袁无易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便匆匆离去。

送走袁无易之后,几人返回住处,不由有些郁闷。

“怎么办?是留还是走?”刘晨问道。

“去哪里?离开的话更会引起别人误解!”张存道。

“这事都怪我,”范灿满脸歉意,“只想着拖延时间了,却不老会横生枝节!”

“小灿不必自责,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依我看,一定是有人盯上了咱们!”赵国栋有些沉重地说道。

“恩,也许咱们太过招摇了。”张存俊脸上也覆上了一丝愁容。

“不是。”赵国栋摇了摇头,“不是太过招摇,而且有些不小心;咱们出手相助沈前辈他们没有错。而且我感觉,这次暗中之人并非对我们来的,而是针对陈府,只不过我们恰逢其会罢了!”

“哪个混蛋那么阴险?别让小爷逮住他!”郭信挥着拳头气道。

“不管怎么着,咱们肯定是被人阴了一把!”刘晨点头肯定道,“但是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去找幕后的黑手,而是必须先想办法对付暴怒的陈一鸣那老小子!”

“我们不能再麻烦袁掌柜了!”赵国栋道,“先想办法去躲几天吧!洛阳城现在群英荟萃,或许有高人能看透其中玄机也未可知!”

“这……”现在几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过了一会,范灿突然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出去一下!”

说完之后匆匆下楼,离开了枫林晚。

第十九章 求助

“喂!小灿等等,外面危险!”

“小灿,你去哪?我同你一块去!”

伴随着张存四人关切的阻止声,范灿一溜烟消失在了大街上。www.65txt.com

枫林晚相距牡丹园不过二里路远,范灿步子极快,几乎脚不沾地地飞奔在青石大街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赶到了牡丹园。虽然范灿因为暗算了陈少武而搞的洛阳城人尽皆知,但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几乎没有,贴在墙上的告示上也没有他的画像,所以人们只是把他当成了急着赶路的年轻人,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于兄弟,小玉姑娘。”当看到百花丛中俏然而立的两个人儿时,范灿欣喜若狂,急忙挥手打招呼,疾速穿过人群向两人靠了过去。

于清小玉二人闻听有人招呼自己,转眼望去,当看到不远处的范灿时,小玉俏脸上浮上些疑惑,不由得望向于清;于清却只是含笑而立,看不出丝毫惊讶,只是遥遥地回应范灿。

“范兄,别来无恙!”待范灿近前,于清优雅地拱手施礼道。

“于兄弟,小玉姑娘,范灿有礼了!”范灿却是一躬到底。

“范兄这是做什么?切不可如此!”于清赶忙拦住他,把他让到亭子里坐下。

“小兄弟,我……咦,花儿……”范灿说话间还是忍不住向旁边的牡丹花儿看一眼,顿时愣在原地;原来昨日里尚含苞似笑似羞的花儿已经慢慢绽放开来,散发出了更为震撼的魅力,范灿找不出笔墨去形容,入目之后,大脑便突然一片空白;把万分紧急的事给暂时忘掉,呆呆地看着花儿,说不出话来。

于清和小玉见他如此,抿嘴暗笑,她们俩一大早赶来,当见到这夺人心魄的美丽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无语。

于清笑了笑,见范灿沉醉其中,知他次来必然有事相求,便拿折扇拍了拍范灿肩膀,提醒道:

“范兄,不知你如此仓促赶来所为何事?”

“啊啊!”范灿费尽力气把目光从花儿上抽回来,见于清询问,俊脸微红,还要起身施礼,被于清笑着拦下:

“范兄昨日里在枫林晚里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呀!”

范灿止住了身子,明白于清已经晓得昨日之事,甚至有心相助自己也未可知,便道:

“既然小兄弟已经晓得昨晚之事,兄弟便不多说了,还请兄弟助我一臂之力。虽然沈老爷子不肯说,但愚兄明白小兄弟定是出自名门,对药物所识定当非凡。愚兄这里有些东西不解,这才来向小兄弟求助,还望小兄弟莫要怪罪愚兄冒昧之请!”

见范灿面色诚恳,于清也不否认,从容答道:

“有什么需要小弟帮手,范兄但说无妨!”

从范灿出现,小玉便一直上下打量范灿,最后才若有所所悟地点了点头,此刻突然插嘴:

“范少侠,那陈家父子在洛阳城为非作歹,不知道害了多少善良百姓家破人亡,死有余辜!你不必为此愧疚,为洛阳城除掉一个祸害,应当欢欣鼓舞才是;别这般愁眉苦脸,看得我有些心疼!”

小玉小范灿三四岁,此刻这般说话却像是个小姐姐似的,满是关心,让范灿有些茫然。

“小玉姑娘说笑了。”范灿转身拱手道。

“喂,你这人怎么老是这般行礼,让人家开个玩笑都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小玉让过去,小嘴一撇不满道。

“小玉,别打岔!”于清把小玉拉回自己身边,佯喝道。

“小兄弟,你看这包药!”范灿把让袁无易看过的那包药粉从怀里掏出递给于清。

“这不是青州章家的东西么?哦,里面加了些枸杞。”于清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配方,“怎么了?范兄认为这包药粉有古怪?”

“非也!”范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若是这包药粉简单加上点别的东西,比如茶水、护胃之类的东西,有没有可能变成剧毒之物!”

“这……”于清闻言,稍稍沉吟,过了一会摇摇头,“据小弟所知,尚没有此等事。”

“范兄难道想要靠着这些东西摆脱陈家的骚扰吗?那你可就错了!”于清面色略有些严肃,“陈一鸣在洛阳城是有名的睚眦必报,连欧阳大侠也不去惹他;纵使陈少武所中之毒和范兄并无关系,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着于清补充的话,范灿的心直向下沉,看来这次真是惹上了大麻烦。

“据范兄所言,暗中有人暗中捣鬼,即便陈一鸣放过你们,暗中之人会放过你们吗?”

“难道是黄河帮陷害我们兄弟?借刀杀人!”范灿突然觉得事情复杂起来,他们五人也不知不觉间掉进了别人细心编制的大网。

“呵呵,”于清微微一笑,对范灿点了点头,“小弟对江湖恩怨不太了解,只知道其中纷乱复杂,牵扯的势力极多,很难扯清楚。”

“他们想要对付谁呢?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和陈府有怨却又不便正面出手,趁此机会瞒天过海?还是想借陈府之手对付我们兄弟?亦或者根本就是要在洛阳制造混乱!”范灿喃喃道。

“范兄,”于清见他摸不着头脑,有些不忍,出言招呼道,“小弟虽然不能帮范兄找出背地里的凶手,证得清白;不过小弟有项家传手艺,却可以为范兄争取些时间去寻找幕后凶手!”

“啊!”范灿想争取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明白,同样也担心自家兄弟的安全,正无计可施之时,闻听于清此言,大喜过望,一躬到底,“还请于兄弟指教!”

于清也没阻止他的大礼,待他直起身来,见他期待地望着自己,少年脸色微红,干咳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抬手指了指范灿的脸。

范灿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让自己看身后,便转过头去,身后仍是人流花潮,并无异状;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悻悻回头,祈求明示。

于清小玉见他如此这般,不禁有些好笑,微笑道:

“范兄,小弟有些家传的易容之术,颇为精湛。”

一句话让范灿恍然大悟,继而想起自己今天的面貌其实是和昨天不同的,不禁挠了挠头。

“怪不得小玉姑娘刚才盯着我上下打量呢?”

“于兄弟,我……”

“范兄不必解释,小弟知道你是无意的!兄先回你们居住的枫林晚,小弟随后便会赶到。”于清笑着打断了范灿的话,“另外还请范兄莫要惊动枫林晚的袁掌柜。”

范灿告别于清,返回枫林晚,看到刘晨他们四人都在枫林晚的大堂里坐着,便要把于清赶来的消息告诉他们。谁知还未开口,刘晨便说出了让他更为郁闷的消息:

“小灿,李老伯被陈少文给抓走了!”

第二十章 真面目

虽然李老汉和范灿他们行事非常小心,但由于人多目标大,还是露出些蛛丝马迹,被无孔不入的陈府密探发现了行踪,陈一鸣当即便派人抓走了李老汉和宁秀才,理由是涉嫌参与谋害陈少武;而且陈少文放出风声,若他们不说出同谋之人,陈府将处死他们为陈少武报仇。(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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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这摆明了就是要逼咱们自投罗网!”任是范灿素来脾气温和,听刘晨讲完袁无易送来的消息后也禁不住骂了起来,“这群人忒也无耻,竟然拿无辜的老人家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要挟我们!”

“该死的!到底是哪些混蛋暗算了我们!”刘晨他们现在有种无处使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总觉得暗中使坏之人在嘲笑几人。

范灿搓了搓手掌,向袁无易道谢,让郭信四人先回客房等候,他自己则在门口等候于清的到来。他本来不想对袁无易隐瞒,只是于清有过吩咐要隐匿行迹,范灿猜测于清是怕他的到来被暗中盯梢的陈府之人知晓,几人的易容之策便会失效,所以范灿并未向袁无易提及此事。

大约一炷香之后,于清独自一人从外面进来,此刻少年一身布衣打扮,背了个包袱,除了那双偶尔洒出精彩的眸子外并不引人注意。范灿遥遥地打了招呼,先头引路带于清上去。

到了客房,范灿向张存四人引荐介绍之后,张存四人对这位神秘的小神医都很友好,端茶倒水,忙个不亦乐乎。不过当郭信憨笑着去拉人家坐下时,却都被少年巧妙地避开。

于清把包里的易容所需准备好,让范灿到外面端了盆水,便开始帮几人易容。~~~~

桃花脸刘晨第一个,让刘晨闭上眼睛,于清便开始了他的工作,易容膏易容刀在于清手里像是活了一般,只见他运刀如飞,快速地修理着那些杂乱的易容膏,根本用不上手去抹平!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刘晨神奇地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疤脸汉子,比之原来丝丝的脂粉气,现在是彻底的粗犷;若只看这张脸,走在大街上很可能便被人认作是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当易容完毕,刘晨到铜镜前看到自己此事的面貌时,禁不住哀号一声,他素以为傲的俊脸就这么被掩住了!若非此时此刻,他一定会认为于清是嫉妒他的俊朗故意这么做的。

“小兄弟,你太有才了!”刘晨用熟练的动作抚着自己的脸对于清苦笑道。

接下来按部就班,郭信被易容成四十多岁的黑脸大汉,赵国栋遮去沉稳成了一名中年文士;张存仍是一个俊俏公子,只不过换了副模样而已——范灿他们认为张存要继续和沈无双保持联系,便觉不能输给那些可能会围在沈无双身边的少侠们!

“此易容会在一个月之后自动脱落,若中间想恢复原貌,只需用生姜熬汤洗面即可出去易容膏!”于清挥刀如飞,一边解释道。

于清自始至终只靠着手中那把小巧的易容刀修减易容膏,双手根本就没接触众人的面皮,便有如此成果,手法之巧,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最后便轮到了范灿,由于范灿脸上本有一层易容,若想让新的易容术做到无可挑剔,便必须除去原来的那层。

“于兄弟,你能帮我把这层已经在愚兄脸上贴了半个多月的东西先除去?”范灿有些可怜的问道,虽然老夫子胡云二人手法高超,被施术者感觉不到半点异样,但这么多天不以真面目见人,范灿只觉得自己不是生活在阳光下,苦恼已久。此时有大高手在前,很有机会除去这层锅巴似的东西,范灿当然不会放过!

“呵呵,范兄不必担心,小弟正要帮你除去!”于清见范灿一脸郁闷,便笑道;而后于清把小刀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从包袱里拿出个瓷瓶,递给范灿,示意他把这东西抹在脸上搓几遍,而后用温水洗脸;如此反复五六次便可除去脸上的易容。

“等等!”当范灿正要把药水向脸上抹去的时候,刘晨四人突然异口同声阻止,引来于清和范灿的不解。

张存看了看于清,略有些严肃地对范灿问道:

“小灿,你真的要除去脸上的那层东西?”

“是呀!与兄弟不是说了吗?必须要除去他才能换新的。”范灿有些疑惑,不解他们为何会如此这般。

“那好,随你便!”张存见他坚持,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和刘晨一起上前把客房的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也没留下。

赵国栋陪受伤的郭信坐在床上,对于清笑道:

“于兄弟,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张刘二人关好门窗后,各自做好,和赵郭二人一起望向于清,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于清本就已经有些疑惑,此刻闻听赵国栋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望向同样一脸迷茫的范灿。范灿见于清不解,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家兄弟搞什么鬼。

不过当范灿慢慢出去老夫子设下的禁止,露出那张因为系的次数太多而略有些白皙的脸时,于清便明白了他们为何如此。

俊朗?清秀?阳光?霸气?温和?沉稳?睿智?张扬?单纯?成熟?氤氲?灵秀?

于清不知道该用那个词来描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纵使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男子——所以便如四人所想,他愣在了原地!

“小兄弟,你怎么了?”范灿狠狠地搓了六遍之后,大感畅快,闭眼深呼一口气,便要询问于清是否已经可以,却不料于清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莫名其妙,便出言招呼。

半晌之后,于清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平稳一下自己的心情。

“范兄,这是你的真面目么?”

“额?”范灿被他问的微楞,随即温和地笑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脸皮,小兄弟要不要掐一下试试?”

“那就好,那就好!”于清的定力显然亦是超凡,很快便从初始的惊艳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于兄弟,你可不要怪为兄,为兄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范灿以为于清是怪罪自己两次见面都不是真面,满脸的歉意,“你也看到了,为兄本事低微,对自己的面皮也是束手无策!”

于清有些无语:

“这人脸上的聪明难道都是假的,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破脸!哼!”

第二十一章 半面妆

“范兄不必介意,你……你挺……挺水灵的!”于清上下打量着范灿,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描述范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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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灿闻言不由翻了翻白眼,轻擂了于清一拳,斥道:

“臭小子,有那么形容男子的吗?”

“哈哈!”看范灿一脸的郁闷,于清不由哑然失笑。

两句话让范灿明白了于清诧异的原因,少年稍稍放下心来:

“清兄弟,哥哥的这半边面皮已经告别太阳大半个月了!易容之时可否少遮点,让他出来透透风也好!”

范灿巴巴地望着于清,有东西糊在脸上很不舒服,希望这个小神医能给自己支个招;哪知于清摇了摇头,再次拿起易容刀:

“范兄你这副样子确实有些太高调了,以小弟之见,还是蒙上的好!”

“一副臭皮囊而已!有那么夸张吗?”范灿撇了撇嘴,却没有阻止于清在自己脸上的动作。

“范兄,招摇过市可不好哟!”于清一边运刀如飞,一边笑着安慰范灿,“难道范兄想让洛阳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全在晚上做梦梦到你?”

“我……”范灿想抬起手挠头,却被于清顺手给敲了回去。

“小灿,听到没?于兄弟也这么说!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变脸大侠吧!哈哈!”赵国栋等人看完热闹,便掺和进来。

“小灿,为了咱们哥几个的安全,你就委屈一下。”张存上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范灿的肩膀,仿佛范灿把万钧重担放在了他身上。

“小灿,有的人蒙着脸,其实在我们心里他是没蒙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素颜的!”刘晨摸着自己那粗狂的鼻子,鼓励着范灿。-====-

“你们……我……”范灿哭笑不得,这几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小灿,”郭信伏在赵国栋背上,也一字一顿地说,“你~要~克~制!”

范灿已经彻底无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于清的刀子。

于清强忍住笑,开始给范灿理修。

“清兄弟,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当于清给范灿抹平他那太过嚣张的额角时,范灿突然开口。

“范兄请说!”于清微怔,手上便慢了下来。

“清兄弟,你把哥哥易容成你的样子吧!这样咱们哥俩走在一起肯定拉风!”范灿睁开眼,颇为兴奋地叫道。

刘晨四人无语!

于清拿手背敲了一下范灿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范兄,你要冒充小弟去找小玉那丫头吗?”

“绝无此意!为兄只是开个玩笑,清兄弟切不可误会!”范灿赶紧摇头否认,差点就成了淫贼了,这可要不得。

“小心!”于清眼疾手快,把易容刀挪开,差点就在范灿的脸上划了一下。

范灿带着完成一半的易容站起来,继续向于清道歉,在他的心里于清和小玉那是郎才女貌,完美的璧人,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有些亵渎。

于清见他突然站起来,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还有些不太理解——其实这俩人都是天马行空之辈,跳跃思维绝非一般人可比。

“咦!范兄勿动!”于清看着自己只修了一半的俊脸,突然喝道。

范灿不知何意,愣在原地,刘晨四人望了过来。

“半面妆!”于清仔细看了几眼,凑上前稍稍理了几下,拍了拍手,点点头表示满意。

“刘兄你看如何?”于清让范灿转向刘晨等人,似是在向人询问自己的成果。

“这……我抗议!”刘晨看到范灿的扮相,呆了一呆,大叫道。

“桃花脸郁闷了!”郭信笑道,“小灿这装扮不错,挺俊俏,虽然不至于倾国倾城,但迷倒一片还不成问题!”

“我支持小灿这个精致的半面妆!”赵国栋附和道。

范灿见他们议论纷纷,不明所以,从桌子上捡起铜镜放在自己面前。

“这……清兄弟……”

出现在铜镜里的是一张极其别致的面孔:鼻子以上,剑眉星目;虽不如本来面目,但仍带着七分英气,三分俊朗,这半张脸确实可以迷倒一片!

可惜是半面妆——半脸妆更为准确一些:鼻子以下,肤色突然变的黝黑,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半月似的;虽仍有几分俊秀,亦多了几分硬朗,但是这般变化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确实如此地突兀。仿佛从百花盛开的初春一下子便过渡到了万木飘零的深秋,虽然各有各的美,但中间少了个夏天,便会让人觉得这张脸是在和大家开玩笑。

“安飞兄,小弟这厢有礼了!”于清看着范灿一阵红一阵紫的脸——这其中总有一半是黑的,怔了怔衣衫,像是初次见面一般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

“安飞?”范灿抱拳回礼,不解何意。

“潘安张飞,一半一半!”于清笑着解释,暗自向后挪动。

“清兄弟……你还我清白!”范灿大叫着扑了过去。

“哈哈!”

笑声稍稍驱散了由于李老汉被抓引来的郁闷。

嬉闹了一阵,众人打开窗子,再次感谢于清的相助。范灿并非在意相貌之人,闹了一阵便不再关心自己那前无古人的半面妆。

众人言谈,不免再次提到陈府所为,当于清听到陈一鸣用无辜老者来要挟范灿等人时,于清亦是义愤填膺,谴责一番;但是少年眸子深处闪过的那丝怒火说明少年的正义之心不仅如此!

“不知几位兄台有何打算?”于清压下恼怒,盯着范灿道。

“救人!”范灿斩钉截铁道,刚才去找于清求助时,并未料到会有这番枝节,但此刻李老汉因为对五人施加援手而被贼子所抓,少年岂能听之任之?

“不知范兄要从何处入手?”于清恢复了初始时的淡定。

“我们……什么人?”范灿想了想,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突见门口一个人影闪过,向房内甩来一点寒星,脸色一变,猛然大喝道。

“啪!”一声脆响,一把柳叶飞刀插在了背靠客房门而坐的刘晨的凳子背上。

等范灿赶到楼下时,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大街的拐角处。

张存拿下飞刀,打开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凤簪!

第二十二章 越来越热闹

范灿无功而返,垂头丧气地返回客房,见张存他们拿着一张纸笺发呆,于清则满是满脸不解,紧走几步上前,从张存手里接过来一看,黑白分明的脸上一阵青白交替。www.65txt.com~~~~

天尘、凤飞飞——这两个让范灿记忆犹新的名字再次浮现在了脑海里。

范灿摸了摸怀里那只巧夺天工的玉制凤簪,转身对于清道:

“清兄弟,让愚兄送你回去吧!这次事情也许真的没那么简单,对方来头不小,恐怕还会连累清兄弟!范灿实是惭愧!”

范灿和于清只相识一天,却颇为投缘;虽然知道于清并非等闲之人,但面对魔门三支之一的天尘,他还是不想让这个善良的小兄弟被牵扯进来;便没有说出“凤簪”二字中所隐藏的秘密。

于清见他态度严肃,欲言又止,犹豫几番,终是没问出来;不过这位变装的江湖奇女子心里却是明白:刚才前来传信的人并非在一直偷听几人谈话,只是错身而过而已!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行踪被人得知,而且从范灿的表情,于清看得出来人似乎并非完全是敌人。

“如此,小弟便先行告辞!诸位,后会有期!”于清背好行囊,便向刘晨等人告辞。

“后会有期!”四人抱拳告辞。

范灿把于清送到楼下,便被她给笑着拦了回来。

“范兄,水过深涧,纵湍而急,但无奈谷狭,终难成川!”于清望着川流不息的大街,眼神中清澈堪比蓝天,“陈一鸣逆水行舟,终难以得惩,望范兄随遇而安!”

“愚兄受教!”范灿感激,而后笑道,“陈一鸣,一鸣惊人,一鸣之后就会被拔毛下锅,准不会再鸣!”

“范兄斗志昂扬,足矣!小弟告辞!”于清洒然一笑,转身消失在茫茫人流之中。<<>>

回到客房,五人商量一番,决定和陈一鸣斗法几次,救出李老汉翁婿。

天色渐近晌午,唤来客栈伙计,给几人弄了点简单的菜肴,送到客房里,几人开始猜测神秘人此时出现的目的。

“天尘派此番出现或许是想提醒我们向他们求助。”刘晨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可不行!咱们怎么能向魔教求助呢?”郭信立即抗议道。

“咱们受人家的恩惠还少吗?路痴!”刘晨瞥了郭信一眼。

“你……”郭信想要反驳,却没有理由;因为刘晨说的对,凤飞飞的手下不止于此地帮过他们。

“这人一定是天尘派的吗?会不会是侠义之士探得对陈少武下手的是天尘派,便来提醒我们小心防范?”张存望向范灿,等待他的判断。

范灿把玩着手里的凤簪,摇了摇头:

“凤飞飞当初把凤簪赠与我,旁边只有两个侍女;在清水园狙击洪四展之时,蓬莱派的四位姑娘见过,但她们不知道凤簪的来历;后来在荥阳城外,楚月仙子从天尘门下口中得知我手里握有此物;所以除了天尘派中人之外只有楚月知道我手里有凤飞飞的凤簪!那人显然不是蝶谷门下。再者,若有心提醒我们防备天尘,大可不必以凤簪传信,随便提醒一下便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依你之言,来人必是天尘之人!难道是天尘派对此事有些眉目,要助我们一臂之力?”赵国栋此刻面对这越来越复杂的局面也有些沉不住气。

“这也是我的想法!”刘晨附和道,“或许人家真的有心帮我们呢!”

范灿有些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凤飞飞数次帮他们的理由:

“凤飞飞那妮子曾拿你们四个的行踪来要挟我加入天尘派,所以……”

范灿没有说下去,天尘派虽然并非传言那般可恶,但助人为乐之事仍非他们所好。

“你的意思是,这次天尘相助我们,很有可能是想借此事逼我们妥协?”郭信从床上爬过来,凑到范灿面前,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

范灿没有言语,低头理着事情的始末。

“只为了逼着我们五个功夫低微的家伙入派,她便杀掉了洛阳城一大势力的继承人,激怒陈一鸣,把我们逼入绝境,迫使咱们主动找他们寻求庇护!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赵国栋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摇了摇头道。

“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借刀杀人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是天尘还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借刀杀人之人并不一定是天尘,陈府或者陈少武的那个师傅对头都有嫌疑!”张存皱着眉头接道。

“去见一下凤飞飞的人!向她们问明白,若真是她们的阴谋,我们就……”范灿下定决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陈一鸣是天尘毒死了他的儿子?恐怕几人没有机会开口,见面便被陈一鸣乱刀砍杀。

找欧阳远山求助?没有证据别人怎会相信?恐怕还会被人怀疑有推脱罪名之嫌!

到大街上喊冤?于事无补至于,还会招来杯具……

“先吃饱饭,救出李老伯再去找他们算账!”见刘晨等人都看着自己,范灿下定决心道,拿起馒头狠狠啃了起来。

几人正商量的时候,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青衣曼云”沈无双走了进来,几人见状纷纷起身;把沈无双给羞了个大红脸,道歉之后转身就要回去;众人赶忙向张存使眼色,张存不负众望走上前去拦住沈无双,客气道:

“沈姑娘留步!”

沈无双听张存说话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捂着小嘴,睁大了眼睛瞪着张存:

“你……你是张大哥?”

张存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该换过了面貌,难怪人家姑娘进门之后便要出去。

“呵呵……呵呵……”

一项机灵的张存傻笑起来,变相回答了沈无双的问话。

沈无双看了看张存,掩嘴而笑,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张存后,盈盈向他们见礼:

“张大哥好,诸位少侠好,无双有礼了!”

“沈姑娘好!沈姑娘请坐!”范灿几人纷纷回礼。

“好,好,呵呵!”张存看着娇颜似花的玉人,继续着他的傻笑之旅。

见礼完毕,沈无双说出了让几人继续面面相觑的话:

“张大哥,蝶谷的楚月仙子到洛阳了!”

“咳咳!”这回是真噎住了!

第二十三章 于清的捉弄

“楚……楚仙子到洛阳了!”范灿禁不住咽了口唾沫,俩眼瞪着沈无双,黑白分明的脸上变幻莫测,“花若花仙子来了没?蓬莱剑派的白樱林夕来了没?”

“没……没有!”沈无双被他的大惊小怪吓了一跳,一双美目不解地望向张存。www.65txt.com

“沈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和花若花仙子蓬莱二钗有些交情,在开封时共同战斗,所以才会有些失态,沈姑娘勿怪!”范灿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解释道。

越来越热闹了,楚月既然到了洛阳,肯定会插手此事,想必会对那陈一鸣有所震慑,不敢对李老汉妄为,可以给范灿他们争取些时间;可惜楚月和他们几个之间还有些小误会:楚月对他们在开封荥阳两地所为不甚赞同,而且楚月知道范灿和天尘派的凤飞飞有些纠葛,可能会对几人不太信任。

几个人抓耳挠腮地想办法,沈无双在一边却是饶有兴致地看起了几人的易容,半天之后,沈无双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大哥,这些样子你们自己易容的么?”

“呵呵,不是,是于兄弟!”张存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些突兀?”

“不是突兀,嘻嘻!”沈无双盯着范灿看了两眼,扑哧笑了出来,“这位于公子真是有趣!”

“是呀,呵呵!小兄弟很有意思,把小灿变成了潘安张飞,把小晨变成了江洋大盗。”张存不明白沈无双为何如此忍俊不禁,便在一边陪笑。

“都是俊脸惹的祸!天妒帅哥!奈何,奈何!”刘晨连连叹气,好好一张脸怎么就被人家瞬间给变成了这样呢?

“刘大哥,你误会了!小妹说的不是这个!”沈无双强忍住笑,葱指指着张存道,“小妹说的是你们现在的样子!”

“如何?是不是还有些瑕疵?我看小存这样子挺好矣!你看看我成什么样子了!”刘晨两口扒完自己的米饭,又拿个馒头往嘴里塞去——化悲愤为食量。

“哈哈!”郭信见刘晨如此郁闷,不由开怀大笑。

沈无双见众人还是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便解释道:

“小妹随爷爷行走江湖多年,也见过不少的江湖成名人物!对他们的样貌总还有些印象,尤其是那些前辈高人,有些亦在武学上指点过小妹一二,小妹自己不敢忘记。若小妹未记错的话,几位兄长此刻的面目和几位江湖名人极为相仿!比如……”

“啊?!”未待沈无双说完,五个年轻人已经再次石化。

沈无双见他们的呆样,再次忍不住掩嘴而笑。

半晌之后,刘晨第一个回神过来:

“沈姑娘,我的样子像哪个混蛋?”

“混蛋?”沈无双甚是佩服刘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说法,点了点头道,“刘大哥的这副样子和纵横两广的侠盗‘云中雁’有七分相像,这位云大侠和你们几个一样,被人追捕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在湖广一代极为著名!”

“云大侠,您长的太失误了吧?!”刘晨差点掩面而泣,抱怨起侠盗云中雁来。

沈无双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一个大帅哥被人三两下变成了刀疤脸,确实有点郁闷,幸亏不是什么江湖败类的样子,否则可就惨了!

“赵老大也被于兄弟给化成了高人?”张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妹去年时候随爷爷道长白山去取芝参的时候,遇到了名扬关内外的大侠‘圣手书生’闵无极,赵大哥现在的模样和闵前辈有八分相似!若是赵大哥身子再修长些,手里有把折扇,小妹肯定会认错人的!”沈无双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一番,而后目光再次转向张存,似乎只是在向他介绍,毕竟少女还是关心有些朦胧爱情的人。

“闵大侠,呵呵!”赵国栋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不已,“闵大侠,小子被迫无礼了!”

“郭大哥这副样子小妹便更是熟悉些,龙门表军副总镖头‘霹雳掌’甄之义甄大侠便是这般豪迈,黑脸大刀,威震燕赵!”

“还好还好,呵呵,也是个使刀的!”郭信倒不甚在意,还有些荣幸。

沈无双最后转向半脸妆的范灿,更是忍不住抿嘴而笑:

“至于范大哥这副样子……”

“沈小妹,你快点说!省的折磨哥哥。我是不是和江湖上最为暴力的黑风洞主一副模样?”范灿见她欲言又止,只顾着笑,便丧气催促道。

“黑风洞主?”沈无双微楞,不解地望向张存,看到少年面带笑意,明白是范灿胡诌之言。

“沈姑娘你快说,小灿在害怕呢!”刘晨催促道。

沈无双应了声,便继续介绍道:

“范大哥的这幅面貌很是奇特:若是遮去下巴,便和慕容公子一副模样,尤其是眉眼,几乎十分相似!”

“慕容公子?什么人?这家伙也是武林强人吗?”范灿无精打采地问道。

刘晨他们同样望向沈无双,满脸的疑惑,尤其是张存这家伙,更是有些敏感。

“慕容公子便是姑苏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风啦!你们几个还真是少闻,嘻嘻,慕容公子可是位列‘武林四公子’的哟!当然是武林……武林强人啦!”沈无双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对威震江湖的武林俊杰难免有几分向往。

“慕容风……慕容风……”范灿念叨了几遍,然后颇有些兴趣地询问道,“沈家妹子,这下半边脸呢?是不是也是武林四公子的尊荣?”

“呵呵,武林四公子全是一等一的大帅哥,那会如此粗鲁?小妹不是说范大哥粗鲁,是说的这幅容貌,范大哥不要误会哩!”沈无双解释道。

“不过依我看,这下半边脸的名头可比武林四公子大的太多了!”沈无双连连点头,眯着月牙眼,很是崇拜地说道。

“哦?难不成还有个武林黑公子凌驾于武林四公子之上不成?”范灿好奇地问道。

“武林黑公子?不是啦!”沈无双连连摇头。

“那是何人?”张存稀奇道,难不成武林中还真有脸黑如锅的大侠不成?

“其实诸位哥哥肯定都知道的,此人大名绝对在武林四公子之上!”沈无双几位肯定道。

“谁?”郭信脑袋已经乱了。

“张飞张翼德呗!哈哈!”沈无双眼里出来了晶莹的泪花。

半晌之后,枫林晚二楼客房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一个月的张翼德!”

第二十四章 于清是女儿身

众人未想到于清是如此的调皮,竟然以神来之笔把几位江湖名人的面貌转接到了几人身上,范灿更是被她在脸上划地而治,上面是依武林四公子中的慕容风而描,下面便是三国大将张飞张翼德。www.65txt.com~~~~

“沈家妹子,小存这副面貌又是于兄弟从哪里抄来的?”赵国栋好奇地问道。

“张大哥,这幅面目小妹倒是没有印象,可能是于……于小哥随便描的吧!”沈无双解释道;佳人心中却也暗自庆幸于清没有给张存易容成别人的面貌,否则对张存产生好感的她感觉十分地别扭。

“于小兄弟这根本就是变相逼我们呆在屋里,我们这般样子哪敢出去见人?”范灿哭笑不得;若是被主人家知道这事,恐怕要治自己几人败坏名声之罪。

“小妹敢保证,张大哥你们若是走出去枫林晚,肯定会在洛阳城引起轰动!陈一鸣不但认不出你们,恐怕还会绕着你们走!”沈无双信誓旦旦地肯定道。

“陈一鸣也许认不出我们,但是遇到面容主人的朋友怎么办?”范灿继续啃馒头,含糊不清道。

“对哟!”郭信也叫道,“照姑娘这么说,这些都是江湖名人;欧阳远山大侠如此好客,肯定会相邀,我们去还是不去?去了之后,万一某位少侠找我们指点一二,岂不是要露馅?如此可就有大麻烦啦!”

沈无双笑而不语。

范灿突然想起一件事,放下馒头,陈恳问道:

“沈家妹子,哥哥向你打听一件事,可否如实相告?”

沈无双不知他是何意,螓首微颔:

“范大哥但说无妨,若为小妹所知,小妹自当如实相告。~~~~”

范灿转身看了看一帮带着别人样子的兄弟,好奇道:

“沈家妹子,你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是否知道于小兄弟是何许人也?”

沈无双的稍稍犹豫已经出卖了她,显然他早已经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于清的身份,不过她似乎有些顾忌,想了想才说道:

“范大哥,小妹不敢隐瞒,小妹确实知道于姑娘的身份!”

范灿五人差点把茶喷了出来,异口同声道:

“于姑娘?”

沈无双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自己并未说错话。

范灿扔下馒头,擦了擦嘴,向前凑了凑:

“沈妹子,你是说于兄弟是个女孩子?”

“不是于兄弟,是于姑娘!”沈无双纠正道。

得到沈无双的肯定答复,范灿五人不禁面面相觑,老脸一阵发热,五个人竟然都没有看出于清是个女孩子。

“难怪易容之时,人家只凭一把小刀,连咱们一点面皮都没碰到,还数次躲过了咱们的数次热情招待。”范灿回想刚才的事,逐渐发现些蛛丝马迹,“初始时还以为他是个男的,暗自为她和小玉祝福了一番,看来是画蛇添足自作多情之举。”

其他四人都看向范灿,面色古怪,范灿知道他们是在笑自己——谁让自己一口一个小兄弟还个不停呢?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哪里知道好好的一个俊俏男子是女儿身?”范灿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心慌意乱,强自辩解道。

“我们不是说这个!”赵国栋此刻和众人心情一样——哭笑不得,“我是想告诉你,肯定是你想把自己易容成人家姑娘面目,我们才被弄成这个样子的!”

“赵老大,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你们易容可是在我之前!”范灿闻言跳了起来抗议,随后有些惋惜道,“可惜,若非我多说了一句话,这会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武林四公子了!”

“你还说!”刘晨此刻只差没哭出来,这里面数他面目气质变化最大。

“小晨,理智!”张存笑着把刘晨按回座位上。

“沈妹子,这位于……于姑娘是何许人也?怎会有如此大的本领?”范灿突然想来沈华和那个大夫见到“清神散”时按捺不住的激动神情,对于清的身份更加好奇。

“这个嘛!嘻嘻!范大哥还需自己去问,姑娘自己没说,肯定有她的缘故,小妹在这里也不方便多讲!”沈无双诚恳道,“不过,范大哥大可放心,于姑娘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却绝对是大好人,江湖中受过她恩惠的各方豪杰不计其数,大家对她几位尊敬!”

“哦!”几人点头应答。

“于姑娘是不是出自医术世家?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所以才广受人尊敬?”范灿还是有些不甘,想要多打听些信息,下次好羞羞这个假小子!

“然也!”沈无双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不过于姑娘并非出自医术世家,而且几乎不问江湖中事!这次出手相助一定是姑娘看咱们势单力薄,恻隐之心大动。这是咱们的幸运。”

沈无双看着众人的面庞,有些疑惑,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于姑娘易容术如此高超,小妹还是第一次得知。”

“岂止是高超,简直就是独步天下!”范灿记起于清运刀时的从容,心中禁不住暗叹。

之后无论范灿等人再怎么询问,沈无双只是含笑不语,却不肯再透露半点关于于清的轶事;五人只能作罢,但仍然可以从沈无双眼里流露出的感激中感受这位小神医是多么受人尊敬。

看到此,范灿禁不住记起了花若花第一次在开封出现时的情形。同样是万人空巷人人尊敬,是对蝶谷仗剑江湖惩奸除恶的敬仰,是对花若花出尘气质的惊艳,那是人们对蝶谷所代表的美和侠的一种无声的赞美。而现在于清所践行的却是让人们铭记在心的另一种方式——善!于清用自己的医术和一颗善心同样赢得了人人敬仰。

“世间有恶,需除!世间有弱,需扶!世间有病,需医!世间有美,需赞!”范灿想到老夫子昔日的教诲,加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心中突然浮现了这些话。

“这些可爱的女子时时刻刻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践行着她们对这个世间的责任,实是可敬可佩!”

第二十五章 意外之遇

三尺青锋天下行,悬壶济世闵苍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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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红颜对铜镜,女儿豪气亦盈盈。

“我们几个一路上惩奸散财,只不过一时的小打小闹,真正遇到困难时,便如此时这般愁眉不展,比这几位可就差的太多!惭愧!惭愧!”范灿忍不住叹气道。

范灿神游天外,张存迷了心窍,郭刘二人斗嘴不已,只留下一个赵国栋把刚才做过的打算向沈无双简单介绍一番。

“沈家妹子,我们暂时离开这枫林晚,隐藏起来,伺机救出李老伯。小存会继续呆在此地,你若有什么难处,说与他便是!”

“不,小妹也要去!沈老伯对我有大恩!无双岂能不问此事?”沈无双闻听此言,强烈要求道。

赵国栋料到她会如此,笑道:

“沈家妹子,有事的话我们会联系小存,你只需盯牢他,救人之事定然少不了你!哈哈!”赵国栋回身拍了拍张存的肩膀,拍醒了这个关键时候呆掉的家伙。

“赵大哥,谁……谁要盯牢他?呆头呆脑的!”

沈无双被赵国栋一席话羞了个满脸通红,有些不依地瞪了张存一眼,嗔他不帮自己说话!哪知张存刚刚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正要说话,却迎来佳人嗔视,顺便再次呆掉。

赵国栋看在眼里,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这小子陷进去了!”

“哈哈,正是因为他这般呆头呆脑,我们才不敢带他,托付给沈妹子替我们好好照顾几天!”

把事情交代完毕,留下张沈二人,范灿四人离开了枫林晚。

由于四人此刻的面容有些奇特,便分头行事——西南侠盗云中雁和燕赵高手甄之义是很难呆在一块的!

为躲过陈府的眼线,四人分头从客栈后门离开。

离开客栈之后,范灿风驰电掣般奔到附近一处店铺,花高价向店老板买了副遮阳斗笠,低低地罩在头上,遮住大半面目,才出现在洛阳城的大街上。

“按于兄弟所说,陈一鸣的府第在西城,离这边超过五里路,我不妨到地方在询问一下。”范灿一边走一边思索,仍然不自主地把于清称为兄弟。

顺着东西街,越过洛河,范灿不知不觉间到了洛阳西城,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救人之事。走过洛阳桥不到百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而后街上的百姓一阵骚乱,纷纷向路边让去给快马让路;范灿没有理会,他此刻一心救人,不欲事情横生枝节,便随着人群欠身向后退去。

“让开!快让开!”嚣张的喝骂声伴着马蹄声老远就传了过来。

范灿不愿多生是非,暗自瞥了一眼,来者共五骑,御马之人均是江湖人打扮,而且与昨日赶去枫林晚之人有几分相似,催马扬鞭,走的甚快;范灿猜测是陈府之人,便稍稍压低了帽沿,低下头去。

“闪开!你***敢当大爷的路,找死呀你!”离范灿不远处的负担老头因为步子太慢,被马上之人喝骂一阵。

范灿身前的人群见状,惊恐不已,纷纷极力向后退开,不能身前的百姓出手,亦不方便躲闪,范灿便随之向后退去。

哪知左脚落下,只觉的脚下一软,继而身后一声尖叫,便觉左肩一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擂了一拳,未等他回身观瞧,耳边就传来一声娇喝:

“混蛋,快停住,你踩到姑娘脚了!”

“是个姑娘!”范灿心中一惊,扶着前面一个三十多岁汉子的肩膀,赶忙把脚抽了过来,但空间实在是太过狭小,抽出之后便再无处下脚,只能摆成了金鸡独立的样子。

其实范灿基本上已是在人群的最后,离着身后的客栈不过半步之遥,他的身子几乎贴在身后一家米铺的窗户上——若非身后还有人的话!

待飞扬跋扈的马蹄声过去,范灿身前的人群才松了口气,人墙开始松动。

范灿费力地把前面的哥们退开,给自己闪出些落脚的地方,便要回身给人女孩道歉。

哪知他还未转过身去,眼前一闪,柔荑飘过,斗笠被打落,眼前的姑娘娇叱道:

“长得不帅,还学人戴斗笠装深沉,姑娘倒要看看你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到底是谁!啊!慕……慕容……慕容公子!”

见对方如此泼辣,自己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范灿暗暗苦笑。在女子出手之时,两手已经下意识地做好了准备,所以未等斗笠落地,范灿便把它重新抄在手里,快速罩在头上。只是少女眼疾,转息之间,已经看清了眼前这个无礼男子的面目,那五官是如此的阳光俊朗,数次相见都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平日里和姐妹们说笑之时,也不止一次地提到武林四公子,自己当然站在最为温和谦逊的慕容风一边,被姐妹们打趣,当时还理直气壮地维护自己的偶像;没想到今日却在这洛阳城的大街上意外相遇,真是意外之喜——只是慕容公子为什么要把下巴弄得那么黑?不管了,慕容公子定是有事要做,与他如此相遇,亦是让人欣喜不已,可别把大帅哥给吓跑了!哎呀,少女偷偷看看了范灿一眼,左手攥着右手:

“我刚才把他的斗笠打飞了,该不会生我气了吧?嗳呀呀,齐欣欣的左手,你真是太冒失了!要是把大帅哥吓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少女因为见到自己的偶像,浮想联翩,兴奋不已,甚至忘记了打招呼。

范灿刚把斗笠带子系好,便要道歉,听了姑娘的话顿时愣了一下:

“慕容风?不好,竟然真的遇到了慕容公子的旧交!”

“姑娘,刚才在下多有冒犯,实属情非得已,还望姑娘海涵!”

范灿抱拳施礼之后,抬起头来。

眼前站立地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明眸皓齿,清新可人,小脸红扑扑如苹果一般,掩饰不住的兴奋,正“摩拳擦掌”地盯着范灿。

“慕容大侠,再踩几下也无妨哩!”少女说的极为诚恳,心里却在想,“哇咔咔,他若是多踩我几下,以后可就欠我个人情了,保准让那群小妮子羡慕的要命!”

范灿看着少女眼里的狂热,微怔之后,心念急转,便要找出脱身之法:

“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姓于名清,不是姑娘口中的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虽然你把下巴弄得和张飞似的,但小女子一眼认出你!”姑娘那肯听他解释,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着范灿,似乎要把他装进眼里才肯罢休。

“公子,你这次来洛阳做什么?难道是参加欧阳大小姐的招亲大会吗?”

“姑娘,在下确非慕容!”

“公子在太湖一把长剑扫荡群魔,威震江湖,小女子实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知公子……”少女不肯理会范灿的解释,只顾提问,只差没贴上前来。

面对如此热情的姑娘,范灿头上不禁直冒汗。

“武林四公子竟然有那么大的魔力!幸好不是慕容风熟人,否则就麻烦大了!于丫头,你把把我害苦了!”

第二十六章 峨眉小侠女

“这位姑娘,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先走一步,望姑娘见谅!”范灿被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问的一身冷汗,毫无悬念地选择了三十六计末计之走为上。www.65txt.com~~~~

“别走,喂!”齐欣欣死死地扯住了范灿的袖子,不许他离开。

“慕容……啊不,于公子……小女子峨眉齐欣欣,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实属荣欣,还请公子留步,让小女子表达一下仰慕之情!”

齐欣欣的热情超出了范灿的想象,心中惦记着李老汉之事,却又不敢伸手去推开小姑娘,心中苦笑。

“齐姑娘,在下确实不是慕容公子!”范灿扶了扶有些散乱的衣服,把斗笠扶正压低。

“小女子知道哩!小女子承认你不是慕容公子,你只是个普通人,可是今天咱们再次相遇,那么多人你都不踩,偏偏踩在小女子脚上,这是天大的缘分!咱们必须相互认识一下!”齐欣欣左手拽紧范灿,右手讨好地帮他整理衣衫。

“齐姑娘,能结识姑娘在下也感到无比荣幸!”范灿见无法甩开这姑娘,便回过身来,诚恳道,“只是今日于清确实有事,咱们改日再见如何?”

“改日?为什么不是今日?公子你看,今日风和日丽百花盛开欣欣向荣鸟语花香……”齐欣欣姑娘抓紧范灿,有模有样地向范灿介绍着今日的天气。

齐欣欣突然停住,一手托住自己秀气的小下巴,明亮的大眼睛再次开始上下打量范眼前人;范灿不解何意,便道:

“姑娘所言极是!在下……”

“等等,”齐欣欣打断了范灿的解释,好奇道,“公子来洛阳是为了于姑娘?”

“额?于姑娘?”范灿瞬间便明白了齐欣欣的话。~~~~

不知怎么地,自从知道于清是女儿身之后,他就敏感起来,加上沈无双神秘兮兮的样子更是让他对于清充满了好奇,对所有和于清有关的话题均特别敏感,似乎是想从别人的言语间寻出关于这个善良调皮的姑娘的事迹身份。

“姑娘误会了,在下姓于名清!是个男子!”范灿扶着斗笠纠正道。

陈府之人已经飞马而过,大街上慢慢恢复了喧闹,人们指着扬长而去的背影议论纷纷,没人注意到这俩在角落里纠缠不清的家伙。

齐欣欣像是明白了“慕容风”到洛阳的来意似的,神情微微有些失望,但只是一刹那而已,瞬间便恢复过来。好奇地问道:

“公子的朋友受伤了?”

“没有!姑娘何处此言?”范灿不解地看着这个眯着月牙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小姑娘,不解其意。

“那公子是来专门拜访于姑娘的喽?可不可以带我去呀?我也想见见这位传奇的姐姐哩!”说了那么多,齐欣欣根本就没听进去范灿的解释,甚至连范灿报的假名也成了小姑娘八卦武林四公子的口实。

“公子放心,小女子保证绝不会给你添乱!听师姐说清姑娘为人特别和气,想必不会介意我这个小虾米的突然到访哩!”

“清丫头,别让我逮到你!否则定会……定会把你装扮成凤飞飞,让楚月花若花天天带人纠缠你!”范灿暗暗发狠,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于清这妮子也尝尝这滋味。

“公子,你答应了!太好了!”小姑娘高兴地抓着范灿的胳膊跳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刚才公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公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齐欣欣抗议道,一次可以见到两位名人,这买卖实在太值了!

“我说话了吗?”范灿有些哭笑不得。

“咦,默认不算说话吗?不管了,只要公子答应就好!你看日头都有些西斜了,咱们快赶路吧!”齐欣欣说完之后扯着范灿就要离开。

范灿哪里认得路,而且要去也不是现在,眉头微皱,便拦住小姑娘,肃容道:

“齐姑娘,也许在下的面目和姑娘口中的慕容公子有几分相似,但确实并非姑娘所言之人!还请姑娘明鉴。”

齐欣欣见他态度诚恳,便再次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迷惑起来,发现这人的身形和自己见过的慕容风相比却是有几分差异。

慕容风贵为慕容世家的大公子,位列武林四公子之首,是当今武林中最为顶尖的年轻俊杰,风姿气质人品均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在江湖上素以儒雅著称,在四公子之中最得怀春少女们喜欢。眼前之人虽然也颇为谦逊有礼,但是和齐欣欣前几次见到他时的表现均有一定差距——这人道歉之后便一直嚷着离开,是在有些无礼。

慕容风身份高贵,武功高强,貌似不会也没必要这般掩面而行,甚至把俊脸花掉,弄得和张飞似的;这点和自己所了解的慕容风有些不同。

慕容风身材修长,要比眼前人略微高些,但是眼前之人的身形极为匀称,而这似乎有些不同。

“真的不是?”齐欣欣初见偶像的兴奋劲慢慢降了下来,加上范灿的刻意引导,小姑娘对自己的判断突然模糊起来;只是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若真就这么破灭了,实在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反问道。

“真的不是!”范灿点头肯定道,“在下和姑娘一样久慕慕容公子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

齐欣欣再看一遍,点了点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也太像了吧!遮去你这下巴,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既然不是慕容公子,为何拿斗笠遮住脸,还把下巴用墨水涂黑?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事呀?说来听听!”

范灿见这姑娘大大咧咧,十分豪爽,而且对方不再纠缠,就放下心来,闻言不由笑答道:

“呵呵,确实如此,在下面目并非墨水所染,而是天生如此,在下自觉有些对不住洛阳百姓,所以才拿斗笠遮住,以免吓坏小姑娘!”。

“贫嘴!”齐欣欣面色一红,这家伙分明就是在说她。

“姑娘,于清这里还有琐事,就此告辞!”范灿想要离开。

“恩,好,你先忙去吧!”齐欣欣松开小手,拍了拍范灿,大方地说道。

范灿如被大赦,赶忙离开,消失在人群之中。

齐欣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既然不是慕容大公子,又和慕容大公子长的如此相像,那便是慕容二公子喽!这二公子忒笨些,竟然自称为‘于清’,想用这么幼稚的招式骗本姑娘,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哼!这么鬼鬼祟祟,定然是有什么事要做!不行,我得去看看。”

峨眉小侠女齐欣欣整了整衣衫,迈步向着范灿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二十七章 不解

范灿好不容易摆脱了峨眉派的小侠女齐欣欣,一溜烟向前奔去——头戴斗笠貌似是高手的家伙这般动作真没有风度。(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沿着大街走出去二里多路,范灿慢慢缓下步子,不时地向后面张望一番,看到齐欣欣的身影彻底淹没在人流之中,他才舒了口气,抹了抹眉头上的汗,向路边人打听陈府的去处。陈一鸣的院子坐落在洛阳城的西南角,占地颇广,高墙深院,外人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形,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陪着四个彪形大汉,胳膊上都衬着白纱,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哀意之外更多是的凶狠,似乎要择人而噬,让人不寒而栗。门口不时有配到带剑的人进进出出,刚才从大街上飞驰而过的几匹快马此刻也拴在一边的小林子里,不停地打着喷嚏。陈府靠着洛阳西大街,斜对面有一家小茶铺,此刻正要不少茶客在喝茶,其中亦有几个短打扮的江湖客,不时地说说笑笑,甚是热闹。范灿迈步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子,自斟自饮起来,不时地望向对面的陈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陈家小子你不是周伯仁,我也不是王茂弘,但你得死确实因我而起,我本无意杀你,奈何有人暗中出手,害你做了个糊涂鬼,老范再次向你致哀,你安息吧!我欲把幕后凶手找出来,奈何你老子不分青红皂白,把怒气洒在无辜老弱身上,与你混蛋兄弟所为无二,真是岂有此理!”陈府到了不少的江湖客,一部分是闻讯赶来吊唁陈少武,一部分则是陈府分布在各处的势力,前来向陈一鸣回报他们追捕的结果。

大部分人臂上都缠着白纱,以示悲伤。范灿观察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门口并未出现李老汉翁婿的影子,显然二人被囚禁里面。已被禁足。“这五个小子胆子忒真大,竟然对陈家公子下了如此大的毒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附近一张桌子上围坐着五个江湖模样打扮的汉子,正低声议论着此间之事。话语之间带着些佩服和惊讶。“这陈少武可是河洛大侠陈光的得意弟子,就这么被人杀掉,陈大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个年轻人可要倒霉喽!”“陈少武忒大意了,糊里糊涂就被人暗算!据说昨晚上他竟然喝了对方递过来的茶!”“这都是次要的!最大的问题是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自恃武力到欧阳大侠的地盘上去闹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且不说欧阳大侠义薄云天,他一个小小的世家底子惹不起,就是陈光加上陈一鸣这俩表兄弟也惹不起欧阳大侠!这小子偏偏就敢,虽然欧阳大侠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但他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依我看哪,他这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嘘!小声点,被陈府的人听到,咱们巴山五虎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怕他?老三,这可不是咱们五虎的作风!连人家五个少年都不怕,你小子说说话就怂了?”范灿听着这些人的谈话,进一步了解了洛阳城的势力分布。“陈光?河洛大侠陈光?怎么又是这人?没想到陈少武竟是此人弟子!”再次听到陈光这个名字,范灿心中有些不爽,偏偏此人还被称作大侠。天色尚早,范灿继续听着这些人谈论着他们自己眼中的江湖。“老二,若是在巴山,我一个能打陈一鸣八个!现在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嘛!咱们自然要收敛些!”五虎中的老三辩解道,“这胆大包天的‘黑风五木’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五个少年人不但暴打了陈少文,还弄死了陈少武,可真有胆量!”“这‘黑风五木’近些天风头甚盛,从开封到洛阳,他们一路烧杀抢掠,可做了不少大事!”“而且据说此五人和蝶谷的花若花仙子还有些交情,在开封市曾和花仙子并肩对付黄河老祖,可也嚣张得很!”“哈哈!黄河老祖?不是已经变成扯淡老祖了么?”“扯淡老祖?”五人的话题慢慢有些偏离。“对哟!花仙子重创卢晓东的第二天,黄河帮总坛清水园便被人涂成了花脸,被人骂做‘扯淡’,卢晓东不就是‘扯淡老祖’了么?这事早就传开了,老四你真是少见多怪!”巴山五虎的话题继续展开,但都是些范灿并不了解的事,便没有在听下去。范灿叫来伙计,把帐结掉,便再此出现在了洛阳的大街上。这让在不远处盯着他看了半天的峨眉小侠女舒了口气,盯着一个人看实在是太累了!踏踏的马蹄声再次从远处传来,大街上的人群再次如潮水般分开,范灿亦自动地退到了墙角处,省的再踩到某位女孩子的脚。“楚月!”当范灿看到马背之上女子后,忍不住叫了出来。范灿两次与她相见,蝶谷月仙子一次蒙面,一次是在夜幕之中,均未窥得真容,但范灿仍然一眼便认出了这女子就是蝶谷“风花雪月”四大弟子中的楚月。范灿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如云般飘来的女子,清秀绝伦的面庞一如她飘逸圣洁的风姿,明艳不可方物,衣袂飘飘,几欲乘风而去;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肩后斜背一把长剑,控马娇喝,英姿飒爽。随策马而行,但绝非如陈府众人那般飞扬跋扈;而是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次大街上的人们倒不是被响亮的鞭子给赶到了一边,大部分人觉得自己挡在路上有些碍眼。挡在这么俊俏的人儿面前,实在是有些惭愧。楚月面色有些严肃,疾速而来,停在陈府门口飞身下马,上前向陈府守门之人见礼,说明自己来意;半天之后,傻掉的陈府众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进门禀报。范灿并未料到楚月是到陈府去的,见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不禁有些发呆:“楚仙子难道和这陈府还有交情?”

第二十八章 对手出动

范灿不解楚月的来意,便混在人群中,远远地观望。www.65txt.com<<>>门童进去禀报不久之后,陈家家主陈一鸣亲自带人出来迎接,算是给足了楚月面子。

虽然老来丧子,范灿却并未从这个养尊处优的老者脸上看出太多的悲伤。

楚月大方地还礼,向陈一鸣表达了悲意;然后便由陈少文领着进去拜祭。

范灿看着楚月消失的倩影,压了压斗笠,回身转到身后的胡同里。隔着高高的围墙,范灿清晰地听到院子中女人的哭泣声,还不时地呼喊着陈少武的名字,让范灿有些凄色。

身后的马蹄声不断传来,有进有出,范灿围着陈府外墙走了一圈,发现陈府的围墙都是那般高大,并未有机可乘;少半个时辰之后,范灿再次回到了西大街,继续监视陈府的行动。

片刻之后,楚月被陈少文恭送出门。陈少文虽然色胆包天,可对这名扬天下的蝶谷仙子却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不敬之意。

陈一鸣并未亲自出现,而楚月的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显然双方的交流并不愉快。

范灿不知道楚月此行所为何意,却也放下心来,显然楚月绝不会和陈府之人沆瀣一气!

不过事情并未如此结束,在范灿继续监视陈府行踪之时,刚从陈府出来的蝶谷仙子楚月在洛阳浮云楼表态,希望当晚与陈少武发生冲突的众人站出来,要么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么为陈少武的死负责。

~~~~江湖仇杀,你死我亡本是常事,而且是陈府之人在洛阳城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早就为江湖人所知,但身为武林圣地传人的楚月却要杀人之人站出来澄清或者负责,确实有些反常。

范灿不知道彼处发生的事,仍在监视着陈府,其实范灿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看陈一鸣会不会李老汉翁婿,另一方面则是吸取了在荥阳得到的教训,免得对方来了帮手自己还不知道,而且认清对手什么样子也是很关键。

日头继续西斜,白杨树斑驳的影子落在范灿的身上,多少有些凉意,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踏踏的马蹄声再次传来,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的装束有些凌乱,好似经过了一番激烈打斗。

来人飞身下马之后,立刻便进了府里。范灿看着来人这般慌张又带些兴奋的样子,隐隐感到一丝不祥。

“难道小晨他们被发现了?还是陈府搜查之人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对头?”陈府耳目不少,尽管刘晨他们乔装打扮,又有于清天巧易容术相助,但是难保对方没有高人奇士,找出些蛛丝马迹,若是如此,四人麻烦不小。

洛阳城来了不少的英雄好汉,厌恶陈府所为的江湖侠士大有人在,若是遇到陈府之人搜掠百姓,定会出手好好教训一番——如巴山五虎所说,也许陈府在有些人的眼里,真的算不了什么!

陈府的动静比范灿想象的还要大,报信之人进去不到半刻钟,二十多匹快马从大门飞奔而出,马上之人都是劲装打扮,最前面的三人更是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

“陈府实力竟然如此深厚!”范灿暗暗震惊,“带队这三人比之那‘左耳剑’陈大富还要强上几分;对手到底何许人也?竟会惹得这些人如此大动干戈!”对方大队出动,范灿便开始思量有没有机会混进去救出李老汉翁逊,但是等到第二队陈府人马出动时,范灿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队人马离开不到一炷香时间,第二批大约十骑便再次出动,这队人中依旧有不少好手在列。

范灿心中的疑惑和好奇更加强烈了,突然心中冒出来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难道陈府的人和欧阳府的人发生了冲突?!”欧阳大小姐侠肝义胆,定然看不惯陈府所为;若是此刻陈府之人找上枫林晚的沈无双,范灿十分相信欧阳静静会勃然大怒,带人和陈府的人动手!

陈府之人因陈少武之死亦绝对不甘示弱,这场架若是打起来肯定波及挺多。

“不知欧阳大侠会不会限制欧阳静静的行为?”范灿摸不清情况,只能暗自猜测一番。

吱的一声,陈府的大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人让范灿有些恼怒,正是陈少文那厮,他带了二十多个家奴也要朝前面那批人追去,而这批人中间押着两个人,赫然便是李老汉和李秀才!

二人被粗绳紧缚双臂,须发凌乱,面色憔悴,身上衣衫亦没有了昨日的整洁,显然遭受了不少的折磨。

被陈家仆人大呼小喝,跌跌撞撞向前赶去。此情此景,范灿的眼中冒出了熊熊怒火,把拳头握的啪啪直响,脸色阴沉着跟了过去。

大街上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陈府的作风,不待陈少文上前呼喝,便以自动让出了道路,看着狼狈的李老汉翁婿,指指点点,各自猜测着事情的始末。

范灿不紧不慢地跟着,很快知道了对方要去的地方——这些人正是要去临水胡同的秀才家里!

“他们要干什么?不好!”范灿突然脸色一变,隐隐觉出了事情的不平凡。

看着陈少文众人进了幽长窄狭的胡同,范灿不便继续跟踪,双眉一挑,找了处僻静地方,双肩微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如此精妙的轻功,让锲而不舍的齐欣欣姑娘长大了嘴巴。不过小姑娘回神之后,狂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判断的没有错,这人果然是慕容家的人,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功夫?

小侠女搓着小手,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转身进了胡同,远远地跟在陈少文众人身后,伺机而动。

范灿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个小尾巴,飞身上房之后,几个呼吸便赶到了陈少文等人前头,小心翼翼地伏在一处断垣之后。

这群人带着李老伯杀气腾腾地赶过去,定然是想以此威胁对手,范灿岂能让他们得逞?

第二十九章 被人暗算

陈少文杀气腾腾地带人押着李老汉翁婿从蜿蜒小巷中慢慢通过;陈少文见此处偏僻,便纷纷众人打起精神,小心戒备,严防对手暗中偷袭。www.65txt.com-====-众人刀剑出鞘,紧紧地陈少文和李老汉翁婿围在中间。小巷大约有三四里深,前半路倒相安无事,并未有敌手出现,至于偶尔有几个附近居民,见到这种情形,忙不迭奔回家,把门死死关上,严防这些煞神找上自己。到了一半的时候,小巷有个小小的弯曲,而且在此处和另一条东西向的小巷交汇,所以流出的空间比较大,陈少文派人先行探了一下,并无人迹,便放心前行。到了拐角处,空间增大许多,而且也亮堂了许多;视野开阔之后,众人心中的紧张便稍稍放下些。陈少文见有了岔路,勒住马,正要回身喝问方向。突觉眼前一花,一股大力自腰间传来,坐立不稳,直接从马上飞出去,砰地一声跌在一丈远处。“保护公子!”事出突然,等到陈少文叫痛,众人才反应过来,向着陈少文扑去。来人自然就是范灿,他听到陈少文的马蹄声后,便做好了准备,见陈少文放松警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踢在了陈少文腰间,而后借着巨大的反弹之力凌空扑向李老汉二人。他出手突然,而且身法神速,这一系列动作只在呼吸之间便已完成!陈少文带的人中也有几个高手,但比之前两队就有些差距,直到范灿把李老汉翁婿凌空提起,跃出包围圈,陈少文的惨叫声传来,众人才反应过来。五人冲去保护陈少文,其余的便刚刚落地的范灿杀了过来。

“快!抓住他!”陈少文甩开门下人的手,指着范灿大吼道。范灿虽然可以借着反弹之力把李老汉二人救出圈子,却无力带着二人继续前行。李老汉二人均是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已经无力奔跑;范灿纵然身轻如燕,但带着两个男子步行如飞还有些困难。范灿手中并无武器,时间紧迫,想要帮二人缚身的绳子也有些困难。范灿只冲出去十多丈远,把李老汉二人扶好,吩咐二人快走,自己转身要拦住杀来的陈府众人;突然觉得心头一跳,暗叫不好,飘身向一边闪去。宁秀才看着转过身去的范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手里突然多出一把短剑,直接朝范灿刺了过去,事出突然,纵使范灿反应极快,左臂也被划了道伤口。“你不是宁秀才!”范灿落在远处的屋顶上,捂着伤口,盯着眼前的“宁秀才”道。“喋喋!”来人口中发出了怪叫,“小子,你家大爷怎会是那个窝囊废?”“你是何人?为何要袭击你家少爷?”陈少文被五人护着走过来,指着范灿喝道。“哼!鼠辈!”范灿觉得一股麻痹自伤口处慢慢传向全身,脑中一沉,禁不住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上摔下去。冷哼一声,不想再与对方废话,转身便要离去。不过陈少文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你若敢走,少爷便一剑劈了这老东西!”范灿猛然转身,仔细看了看被陈少文抓在手里的可怜老者,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阴谋。原来,陈一鸣料到会有人偷袭,便命手下人扮成了李老汉翁婿,欲出其不意斩杀敌人。但是后来怕敌人太过精明,又让陈少文带上了真正的李老汉,并封住了老汉的哑穴,只让下人扮作宁秀才以防万一。所以范灿在门口看到的是面容狼狈但哑穴被封的李老汉和披头散发的宁秀才。一真一假,而且范灿和此二人相处时间太短,所以便上当了。范灿没想到自己没有用易容之术避开追捕,反而被对方的小计策连连暗算,实在有些狼狈。李老汉此刻被陈少文提在手中,想要大喊却无法出声,只能连连摇头,示意范灿快快离开。范灿盘膝坐在墙头上,盯着陈少文,看他如何。陈少文见范灿果然停步,知道自己押错了宝,对方显然很在意手中的这个老者,便狞笑道:“你是何人?快快给少爷报上名来!”说完之后,便拍开了李老汉的哑穴。范灿未答话,李老汉声音嘶哑地喊了出来:“少侠快走,别上他们的当!”而后便对着陈少文骂了起来,却被陈少文扇了几个耳光。范灿闻言,便知道老者确实是李老汉,这下更是不能离开。“老混蛋,你给我闭嘴!”陈少文被李老汉骂的不耐烦,狠狠地甩了老者一个巴掌,直接把人给打昏了过去。范灿想要阻止,依然来不及,便忍住没有说话。“宁秀才”见范灿运功逼毒,狞笑道:“小子,不要白费力气了,严大爷的‘蚀灵水’毒绝天下,专破内家功夫,想用内力逼出,徒劳而已!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遭受皮肉之苦。”范灿若是久行江湖,便会知道“漠北沙魔”严格量的独门毒药“蚀灵水”之名,确实是少见的毒药,虽并非无药可解,但却很难。范灿若是知道,,也许会有些泄气,可偏偏他是初出江湖,此毒之名从未耳闻,便只顾着运气排毒。严格量和陈少文并未愚辈,他们见范灿之姿翩若游龙,呼吸之间便带着两人冲出包围圈,更是在毫发之间躲开了严格量的必杀之剑,定是惊采绝艳之辈,所以不敢冲上前,只待“蚀灵水”毒性发作,再一哄而上擒住对方。但事实上,范灿并未觉得此毒有多么厉害,虽然初始时让他有些头昏,但是片刻之后,全身的血液突然像是沸腾了一般,就像是奔腾的黄河水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他的伤口,并且把毒药慢慢逼了出去。而这,仅仅是范灿运息之前的事。待他盘膝而坐,运起全身内力之后,闭上眼睛,打开全身的毛孔,借着西斜的日头和微微的清风慢慢找回水中的感觉,沸腾的内息慢慢稳定下来,继而如高山流水般运行。纵使“蚀灵水”毒性泼辣,一个大周天之后,亦被顺利逼出了大半,不会再危及性命。严格勒和陈少文见范灿的脸色不但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变的惨白,反而以看得见速度红润起来,顿时大惊。“冲上去,格杀勿论!”陈少文下了死命令。手下人闻听,便要扑上去将范灿斩杀。“无耻之人,休要伤害公子!”齐欣欣女侠的声音传入了范灿的耳朵。从初始时那惊采绝艳的轻功,到后来范灿的突然受袭,着实让她呆如木鸡。她听师父讲过“蚀灵水”,知道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不由为范灿担心,可是见到范灿能以内力逼出,便稍稍放心,此刻见陈府之人趁范灿运功逼毒要施加杀手,小女侠勇敢地站了出来!

第三十章 威慑

严格勒一挺手中淬毒短剑,向正运功疗伤的范灿扑了过去,峨眉派弟子齐欣欣娇喝一声,仗剑上前相助。

www.65txt.com-====-范灿闻听齐欣欣呵斥,心中微诧,缓缓睁开眼,望向飞奔而来齐欣欣,摇摇施礼感谢。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如蓝天飘云一般,轻松地躲开了严格勒和其余四人的围杀。

严格勒五人虽知道眼前这人轻功无双,却没料到他在身受剧毒之下仍然如此敏捷神奇,呼吸不禁一滞,隐隐感觉自己踢在了铁板之上;眼前斗笠客功夫之高深不可测,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气势为之一夺,严格勒没有继续追杀,回身和陈少武对望一眼,二人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齐欣欣几个起落便到了范灿近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见龙在田”式护在范灿身前,对范灿喊道:“公子,这里有我挡住他们,你快快离开!去南城竹林找于清姑娘求救,他定然能解开这‘蚀灵水’之毒!”转身对严格勒叱道:“大胆漠北沙魔,峨眉弟子,还不快快退下!若尔等一意孤行,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齐欣欣知道自己功夫不如严格勒等人,所以便先报上了自家名号,以期对方能有所顾忌;哪知陈少文闻言之后,冷笑道:“峨眉派?哼!这里是洛阳,峨眉派算老几?倒是你这小妞长的挺标致,昨日里被沈无双那贱人逃掉,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知道大爷我的心思!”陈少文刚说半句,便再次犯了老毛病,色迷迷地盯着齐欣欣上下打量,似乎一点也在意峨眉派,甚至把其兄陈少武初毙的悲伤也强硬地从心中赶了出去,让范灿怀疑这二人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齐欣欣被陈少文那张猪头脸盯的满身鸡皮疙瘩,不过小姑娘绝非是胆小之辈,俏脸一寒,叱道:“我呸,你个洛阳城的败类,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也不去洛河水中照照你那样子,歪瓜裂枣,身形龌龊,在姑奶奶眼里,你们就是一群爬虫!”

“爬虫不爬虫,我们试试便知道!”陈少文嬉皮笑脸,对门下人吩咐道,“来人,给我拿下这小妞,要捉活的!”七八人飞身上墙,各自站好位子,把范灿齐欣欣二人围在了中间。

~~~~齐欣欣见自己二人被围,心中着急,回身问道:“公子,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女侠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李老伯被贼人擒住,在下实不能丢下他不管!”

“可公子身受剧毒,我们挡不住呀!救人不成反把自己陷了进去,实非智者所为!我们……”

“姑娘小心!”齐欣欣话题未落,对方已经有人趁机斩了过来,范灿赶忙出言喝止。

齐欣欣是峨眉派清音阁圆惠师太门下弟子,天资聪颖,活泼好动,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深得其师真传。

手中长剑教训过不少的登徒浪子地痞流氓。齐欣欣闻听范灿惊醒,听风辨位,长剑回旋,“普度众生”式,长剑如神佛之手在天空划过,轻松荡开了对方的来势,手腕翻转

“卞庄刺虎”,精准地点在对方腰间。来人腰间受袭,站立不稳,扑通一声便栽了下去。

齐欣欣一招制敌,煞是威风,小姑娘的底气也足了些。

“兄弟们,并肩子毁了这小娘皮!”严格勒见状大怒,不过这厮只让手下人前去,自己却只是远远地看着——万一受伤的那位突然发飙,他严格勒就彻底阉割没有下文了!

幸好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围墙之上,并非屋顶,对方没有机会一哄而上。

不过一前一后前后夹击,让齐欣欣也有些手忙脚乱。若是自保,齐欣欣绰绰有余,奈何还有一个不敢动弹的范灿挡在那里,姑娘既要挡住眼前的攻击,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范灿;更为尴尬的是,齐欣欣前后抵挡之时,偶尔还要从范灿身上跃过,是在有些慌乱。

陈少文那厮在下面污言秽语,净说些分散人心的话,齐欣欣不时地回骂几句,加上小姑娘力气本就弱于男子,不一会便是娇喘吁吁,剑法也没有了初始时的流畅,败迹渐露。

陈少文见状更是猖狂,大呼小叫让门下人加紧攻击。范灿刚才躲避众人围杀,看似轻松,其实强行运气已经扰乱了本已稳定下来的气息,气血翻滚,端的难受。

所以避开之后便静坐,甚至连说话也是简言短语。齐欣欣初始之时尚能抵挡,范灿便没有出手,全力运息逼出体内之毒;更重要的是,他在蓄力——若无法救出李老汉,这一剑算是白受了!

一把朴刀从前面斩来,另一把长剑从后面向静坐的范灿刺去。齐欣欣右脚飞踢,挡开前面的朴刀;与此同时,上身后仰,身子弯成了一道彩虹,左手按在范灿的肩上,右手长剑飞挑,破开了对方的攻势。

她这般一踢一挑,虽然解了二人眼前之危,却也限制了范灿的行动;更重要的是,她本就力气渐尽,右腿稍软,脚下便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便要摔下墙去。

范灿知道不能再做等待,双腿一弹,长身而起;右手一抄,扶住了失去平衡的齐欣欣。

“齐姑娘,小心!”话音未落,范灿带着齐欣欣拔地而起,登萍渡水般横飘出三丈多远,轻轻落在附近的屋顶上。

他的恢复不但让齐欣欣喜出望外,也让陈少文和严格勒变了脸色,严格勒紧张地把短剑护在胸前,陈少文则是把晕厥过去的李老汉抓了过来,长剑架在老人颈上。

“公子,你无碍了?”齐欣欣反手抓住范灿的衣服,惊喜问道,见范灿对他微笑,更是欣喜;而后小姑娘转向陈少文那群人,啐了一口,“这群混蛋实在太可恶!不但虐待老人家,还暗箭伤人,公子把他们杀光!此等败类留在世上也只会为患百姓!公子,不用给我面子!”既然

“慕容公子”恢复过来,那么这群宵小便是小菜一碟,齐欣欣准备站在一旁看戏。

范灿暗自苦笑,这位姑娘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别人。但此时却没有时间说明,对着下面大喝道:“陈少文,你若是再动李老伯一根毫毛,吾,定让你痛不欲生!”说完之后,撇开斗笠,紧紧地盯着陈少文众人。

“啊!”当看到范灿露出来的面貌时,不少人都傻了!

“慕……慕容……”严格勒虽然凶狠,但是面对着武林四公子,还是短了一大截。

“木什么?你们都***傻了?快给我去拿住他!”陈少文貌似没见过慕容风慕容云两兄弟,见手下人发呆,忍不住骂道。

“少爷,那是慕容风,武林四公子!”

“慕……”陈少文像是吃了个大鸭蛋,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地。慕容风是谁他当然只知道,姑苏慕容氏势大,慕容风闻名天下,高山仰止,在别人面前,陈少文感觉自己像……像爬虫。

齐欣欣昂着小脑袋,一双美目直冒小星星,太酷了!范灿心中哑然,武林四公子威名实在是太甚!

既然如此,那便不妨耍下威风,不战而屈人之兵;正要天神下凡似的训斥一番,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叱:“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救人?我来殿后,你们救人之后速速离开!”

第三十一章 退去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范灿和齐欣欣都停下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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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欣欣是诧异竟然有人一直在左后跟踪,自己却未有半点察觉;而且来人对“慕容公子”的语气显然不是很客气,甚至带了些喝斥的味道。范灿自然也诧异会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虽不知对方身份,却也知道对方是好心提醒。对着齐欣欣叫声小心,飞鹰一般向慢慢想陈少文退去的严格勒扑了下去。四丈距离,不过半息之间,严格勒面色大变,把短剑向胸前护去。但范灿此举只是个幌子,声东击西,从严格勒面前一晃而过,闪电冲向旁边的陈少文。陈少文只觉眼前一花,持剑的右手便被人狠狠甩开,而左肋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撤回抓住李老汉的左手。等待严格勒和陈少文反应过来时,范灿已经携着李老汉冲了众人的包围圈。“齐姑娘,走!”范灿把李老汉背在背上,招呼齐欣欣离开。齐欣欣正自呆呆地望着范灿,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息之间便已完成,实在是让人惊叹。回过神时,范灿已经翻了回来,闻听范灿招呼她离开,大为不解。“慕容公子,我们不……”齐欣欣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教训这群混蛋一番,但范灿知道自己的斤两,便出言道:“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说完之后,回身冷冷看了依旧呆若木鸡的严陈二人一眼:“严格勒,李老伯若是有什么差错,尔等定当十倍奉还!”说完背着李老汉便飞纵而去,齐欣欣见他给自己使眼色,虽然不解其意,但仍是快速跟上。

经过身后一处大树的时候,范灿低声谢道:“麻烦姑娘帮忙抵挡一番,范灿感激不尽!”“范灿……”齐欣欣愣了一愣。“快走吧!这是‘蚀灵水’的解药!”话音未落,树后之人扔过来一个小瓷瓶。范灿接在手里,看着那精致的瓷瓶,突然心中一动,喊道:“小玉姑娘?”“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快走!”身后的女子似乎有些恼怒,低喝道。“呵呵,遵命!”范灿强压心中的诧异,赔笑一声,便带着齐欣欣向着洛阳东城奔去。留在原地的严陈二人正自胆寒“慕容风”教训他们,却不料对方救人之后却纵身离开。“不好!这人不是慕容风!快追!”陈少文脸色一变,对左右大喝道。“这……”严格勒一愣,“少爷何出此言?”“慕容风岂会被我们惊走?我看定是小贼子假扮的!”陈少文信誓旦旦道。“少爷,在下的‘蚀灵水’毒性霸道,慕容风定是并未把毒排出来,才离开的!”“这……”陈少文一愣,转念一想,貌似也对,“你确定那人是慕容风?”“必然错不了!”严格勒点头道,“去年慕容风云两兄弟带人追杀‘刀剑盟’的‘快剑’刑烈之时,在下便在一旁,数次见到过慕容风二人,绝对错不了!”“禀报二少爷,小的去年去苏州办事时,也曾得见慕容大侠,印象深刻,此人定是慕容风无疑!”身后有人站出来为他做证。“可他受了重伤!而且是他先惹得我陈家,走,咱们追!若是能把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公子斩于马下,我陈少文大名岂不是要传遍整个武林?哈哈!”坐定关天之辈总是有狂妄之言,严格勒众人无奈地看着陈少文,便要随他一块冲过去。“胆敢偷袭慕容公子,陈少文你好本事呀!”正当众人不知所措之时,一个蒙面女子从树后闪了出来,对着陈少文叱道。——————————范灿背着李老汉,齐欣欣跟在他们后面,三人飞檐走壁,费尽气力赶到了洛阳大街上,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向着东城赶去。头顶斗笠的江湖客背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后面还跟着一个持剑护卫的漂亮姑娘,顿时在大街上引起了轰动,人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议论纷纷。范灿虽然以神奇的内力逼出了剧毒,但毕竟是伤势初愈,加上伤口流血不止,又是一路狂奔;体力终是有限,当赶到欧阳府附近的一处药铺时,范灿已是精疲力尽。天色渐晚,日头到了西山之上,范灿和齐欣欣打坐恢复,而大夫们则开始替昏厥过去的李老汉治疗。两柱香之后,范灿慢慢睁开眼,长身而起,神采奕奕,一扫刚才的疲惫之态。常年泡在黄河水里,早就习惯了这般遭遇,非但如此,范灿甚至隐隐觉得前些日子在荥阳城庙门之外,随鸟儿共歌唱之时产生的那丝内息也慢慢和自己原来的气息融合起来,一点点地滋润着他的身体。范灿看了看身边的峨眉小侠女,温和地笑了笑,转身望向躺在床上的李老汉。“公子,你笑的真好看!”身后的齐欣欣突然开口道。“姑娘过奖了!不知姑娘好些没有?”“嘻嘻!”齐欣欣突然跳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别的还好,就是肚子有些饿。”“姑娘稍等,在下这就去买些吃的来!”范灿连忙道。“不敢劳烦公子,咱们还是先去问问那位老伯的伤势吧!”齐欣欣拦住范灿,指了指依旧昏迷不醒的李老汉。二人走上前去,询问大夫李老汉的伤势。“大夫,不知……”不待范灿问话,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已经摇摇头,叹气道:“年轻人,此人身上的外伤,老夫已经帮他处理过了,但此人身上所中之毒,老夫确实无能为力了!”“老伯被人下了毒?”范灿吃了一惊,忍不住骂道,“该死的陈少文,竟然对如此老者下这般毒手,当真是不为人子!”

第三十二章 只医女子

陈少文担心李老汉会被人劫走,便在李宁二人身上下了慢性毒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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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此间大夫讲,这种毒的发作期是两天,一旦发作起来,被施毒者会全身肌肉紧张,五官暂时性丧失,痛不欲生。而且这种毒很难解,在这洛阳城能解得此毒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前辈,不知是哪几位高人能解得此毒?可否给晚辈指条明路?”范灿躬身施礼,态度诚恳地问道。“嗯,”大夫略一沉吟,有些难为道,“年轻人,非是老夫无心相助,只是这几人虽然就在洛阳城,但性情古怪,常人难以得见!即便老夫把方向只给你,你能否得见还未可知!”“这……”范灿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老汉,咬了咬牙恳求道,“麻烦前辈告之,晚辈自去相求!成与否,前辈之恩,晚辈自当铭记于心!”“唉,年轻人……”大夫见范灿一脸的真诚和决然,微微叹息,便要将自己所知告于范灿。“哎呦!”齐欣欣突然一拍脑门,面带欣喜地叫道,“我们怎么把这人给忘了?素闻于清姑娘医术绝伦,而且常怀悲天悯人之心,我们何不去找清姑娘?”“额?于姑娘?于清姑娘?”范灿长大了嘴巴,瞪着齐欣欣。一脸兴奋的小女侠被范灿的直视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俏脸绯红道,诺诺道:“公子,我……我太高兴了嘛!”“齐姑娘,”范灿微微一笑,真称赞道,“你真是个好女孩!”“咳咳!”胡子花白的的大夫可没兴趣见他们这般暧昧,干咳道,“年轻人!”“前辈请讲!”范灿连忙转身过去。“对神医高徒于清姑娘,你们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不去也罢!”大夫摇了摇头道。“此话怎讲?还请前辈赐教!”范灿心中一沉,恭敬道。大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唤来小童上茶之后,大夫道:“于清姑娘只医女子,不医男子!”此话像是巨锤一般击在范齐二人心头,齐欣欣呆住,不敢相信地望向大夫。“什么?”范灿猛地站起身来,“为……为什么?”大夫似乎对二人的失态并无诧异,看着范灿微微叹道:“小神医说,女子乃是天地清灵之气所化,男子则是污浊之物所成!而且世间男子太多轻狂之徒,不值得她出手相救!”若是胡蝶在此的话,大抵要为于清这番话拍手叫好吧!范灿对前面的话有九分赞同,男子确实不如女子来的清灵。但是只为这个理由便不去相救男子在范灿看来太过激进:“男子女子不都是生命吗?而且世间的大好男儿比之轻狂之辈不知多出几许,她岂能行此因噎废食之举?晚辈不敢苟同。”“年轻人,请你尊重医者!”大夫对范灿的话有些不快,放下手中之杯,面色一沉。“晚辈失礼!”范灿知道自己失态,连忙再次道歉。“年轻人,世间男子无能,岂能把此责推在一个弱小女子身上?”大夫的话里饱含着对于清的尊敬。范灿无语。场面突然有些冷清,老者不说话,齐欣欣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天,沉寂才被大夫的一声叹息打破。“贱内年前得了一场大病,危在旦夕,老夫自持医术高明,可费劲心力亦是毫无起色,若非小神医全力救治,老夫和老婆子此刻恐怕已经阴阳相隔,天人永别!”花白老者似乎又回到了年前的风雪之夜。“当日于姑娘刚从江南慕容世家回到洛阳,闻听贱内之疾后,不顾旅途劳累,便赶了过来!为了配齐药物所需的九尾三寸泛波寒青鲤,冒着严寒大雪在黄河渡口苦等了两天两夜!于姑娘和你们这帮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不一样,她一个身子单薄的弱女子,只凭着一袭貂裘御寒。此等悲天悯人之心,让多少人汗颜!”老者情绪有些激动,说完之后,双眼已经有些湿润。齐欣欣呆坐。范灿沉默无言,于清的形象一瞬间在他的心目中高大起来。那个女扮男装带着小丫鬟游怡在牡丹园的清秀小子。那双饱含无限情意让人发自心灵最深处感到清澈的眸子。那个帮自已易容却像是在善意戏弄自己的调皮小子。她是这样一个人吗?当日沈华受药时的尊敬似乎为此做了最好的解释。但那药更像是赠与自己的。“前辈,您能诊出此毒,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向于姑娘求个药方呢?”半天之后,范灿问道。“这个……也许可以吧!医不同药!”大夫从感激中回过神来,怔了一怔,自己也不敢肯定。范灿点了点头,他现在对于清的好奇心更重了:“咳咳,晚辈最后冒昧地问一句,于姑娘之师不是男子吗?”“于姑娘的医术并非全是神医所传。据传初始之时于姑娘乃是唐夫人之徒,后来神医见于姑娘天纵奇才,乃可遇不可求之资质,便硬是要于姑娘继承他的衣钵!为此神医夫妇还打了一架!”过了一会,范灿和齐欣欣便要带着李老汉告辞去寻于清,看是否能求的解毒之方。范灿背起李老汉,齐欣欣在一旁照应。“齐姑娘,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去买些吃的吧!寻找于姑娘之事,交与我便是。”范灿看着眼前这个热情的小姑娘,她虽然仍是那般活泼,仍是难掩她眸子里的疲惫。这一番折腾,他一个大男子尚且有些吃不消,况且一个弱小女子?齐欣欣回头打量了他一下,双颊之上突然涌出笑意,神秘兮兮凑过来:“公子,初次见你时,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于清,到底是何道理?”范灿看着这个满脸的暧昧的小姑娘,有些无奈。“姐不在江湖,江湖却满是姐的传说!谁曾料想于清之名在江湖上人人尽知?”范灿讪笑,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让这个泼辣的小姑娘去替自己纠缠于清,以报复她胡乱给自己易容吧!“呵呵!咦,有人来了!”范灿刚出门,便看到大街上赶过来一群人。范灿眼疾,看到了沈无双和张存。但为首的却是另外两个姑娘,一个便是蝶谷月仙子楚月,另一个风姿不输楚月,但范灿却是不认识。只见那姑娘一袭藕荷色长衫,鹅蛋脸,面容姣好,丽若牡丹,长剑在肩,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加之身材高挑,比之沈无双的沉静,楚月的无尘,隐隐多了些刁蛮之气;但范灿看来,丝毫不影响这姑娘的形象,反是更添了几分侠气。所谓锦上添花,大抵就是如此吧!“欧阳小姐,楚仙子!”齐欣欣惊喜道,“公子,欧阳小姐和清姑娘乃是好友,我们或许可以借她之力哩!”

第三十三章 迷雾重重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迷雾重重

“公子,以你的……咦,公子!慕容公子!”齐欣欣正要让范灿前去求救,但回头却不见了他的影子,顿时呆了一呆,不过李老汉却被放在门槛处,斜倚在门栏上,兀自昏迷。

“搞什么嘛!慕容公子怎么躲了起来?把一个老人家丢给我,他还真舍得!哼!”

“哎呀!难道慕容公子和前面这两位也有纠葛?还真是多情哩!一会假冒清姑娘,一会躲开楚仙子和欧阳小姐,不嫌累得慌!”齐欣欣撇了撇嘴,不过既然帅哥把这么侠义的任务交给自己,自己作为峨眉派弟子也不能让他失望。

想到此处,齐女侠昂了昂颈子,扶起李老汉向欧阳静静楚月二姝迎了过去。

若范灿知晓齐欣欣有这种想法,定会无语望苍天!

他见到楚月和欧阳静静到来,知道自己眼前这幅面目不便相见;想到此二姝均是侠义之辈,尤其欧阳静静更是急公好义,便悄悄离去,只留下齐欣欣,心中也是惭愧,却也只好如此。

范灿悄悄来到人群后头,想办法把张存叫了出来。

张存暗暗向沈无双招呼了.一下,便慢慢退到了人群最后,并伺机离开。

等到欧阳静静救走李老汉,范灿.在前领路,带着张存到了一处僻静地。

张存看到范灿肩上的伤势,甚.为担心,范灿没有隐瞒,把事情说了一遍,并打消了张存的担心;而后问起了欧阳静静如此架势的原因。

原来范灿四人离开客栈之后,张存和沈无双突然.记起了宁秀才的妻子还在家中,便想着把他接过来,哪知去了之后,却落入了陈府的包围圈。

张存二人那时才明白陈一鸣为何单单留下了宁.夫人。幸好对方也不是很强,双方斗了一阵,未分胜负。恰在此时,刘晨赵国栋二人也赶到了当场,因为他二人此刻的面目几位霸道。要知云中雁和圣手书生那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在场的陈府众人自觉无法抵挡,便赶回去报信,这就是范灿为什么见到了陈府的两次大举出动。而陈府如此敏感时刻这般大张旗鼓,自然会引起欧阳府的警觉。

欧阳静静从袁无易那里知道了沈无双的踪迹,.怕她吃亏,便带了府里大批高手前去支援,这其中自然也有那些想要讨美人欢心的江湖少侠们。

洛阳两大势力——.欧阳府和陈家——便在宁秀才那里对峙起来,张存和沈无双把宁妻李氏救了出来。后来双方高手赶到,知道此刻动手的话对双方都不好,场面也缓和了下来。

但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陈府之人先行离去时,殿后的弟子突然无故死亡,这下子可就炸了锅。双方本就互不服气,顿时便乱成一团。

直到闻讯赶来的楚月出言制止,双方才算勉强罢手。

楚月言及自己会帮忙调查陈少文猝死一事,望双方克制!

之后陈家十分不忿地退去,欧阳府众人的目光便转向了易容打扮的赵刘二人。

二人自从一开始便被楚月给盯住,无法脱身,只能乖乖地留下来。接下来甭管楚月和欧阳静静如何询问,他们二人只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恰好经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二人并未有什么过分之举,楚月也无法难为他们,只好把他们放走。

张存说到这里时对范灿笑了笑:

“幸好这位楚仙子对他们俩不甚了解,加上赵老大少有地说起谎来,这才脱了神,依我看,楚仙子对他们俩肯定起了疑心,只不过没什么证据罢了!”

范灿点了点头,说道:

“今日下午,楚月到过陈家一趟,当时我还有些不解,现在看来她是去告诉陈一鸣她要插手陈少文猝死一事。”

张存闻言,赞同道:

“当时如此,她曾不止一次地询问沈姑娘我们几个的踪迹,甚至连昨晚你戏弄陈少文一事的细节也向当时在场之人打听了数次。她很用心呀!”

“此时看来,陈少文之死背后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而且可能牵扯面很广!”范灿有些忧心,他们几个越陷越深,忽然记起一事,“小存,你知道是何人杀了陈府殿后之人?”

张存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是依我看来应该不是欧阳府人所为,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去这么做。”

“那么这次冲突是有人在暗中挑拨?!”范灿显然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或许吧!”张存看着沈无双远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也许此人就是暗算陈少文,嫁祸给我们的混蛋!”

“今晚上我去陈府打探一下,看有没有机会把宁秀才给救出来,你要保护好李老伯,切不可出半点岔子!”范灿嘱咐道。

“恩,你放心就是!”张存的俊脸上写满了保证,“小灿,你可是谁帮你和那位齐姑娘拦住了追兵?”

听张存这么问,想到当时的情形,范灿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一丝笑容:

“虽然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姑娘便是小玉姑娘。”

“小玉姑娘?”张存疑惑地望向范灿。

“哦,呵呵!”范灿这才记起张存并未见过那个刁钻精灵的小丫鬟,便解释道,“是于清姑娘的贴身小丫鬟,真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的一身好功夫!”

“她跟踪你?”

“额?貌似没必要!依我看或许是帮助咱们!”范灿猜测道。

“小灿,你打听到于清兄弟的身份了么?”张存问道。

范灿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

“神医弟子于清,或许就咱们五个刚入江湖的小虾米才不知道!”

“对哟!”张存看他神情,明白他也知道了于清之名,不由苦笑道,“于姑娘之名在洛阳城妇孺皆知,闻者无不肃然起敬,偏偏咱们五个还把人家当成了男孩子,自作多情的叫了一番兄弟。真是羞煞人也!”

二人交谈了一会,便要分头行事,一前一后返回依旧热闹的大街。

范灿正要离开,哪知沈无双见他们俩走出来,便立刻奔了过来,面色焦急地对张存说道:

“张大哥,刘大哥被暗算了!”

第三十四章 天尘再现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天尘再现

当沈无双带着张存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了垂头丧气的刘晨正接受楚月的询问,脸上一块紫一块红,衣衫凌乱,甚至连背上那张写着“黑风五木大混蛋”的纸笺都没来得及揭去,极是狼狈。

沈无双俏脸有些难堪,指着枫林晚旁边的一处小院子,低声对张存道:

“刘大哥是被人直接从那边的院子里丢出来的,他被人封了穴道,由于飞向人群的方式很是无礼,而且被人蒙上了头,所以被欧阳妹妹暴打了一顿。楚仙子正在找你们,所以……我怕刘大哥这次有些难做了!”

沈无双没讲刘晨是怎么无礼的,后来范灿二人才知道刘晨是屁股向后直接砸向了楚欧二姝,不被胖揍才怪?

沈无双说完之后,面带忧色地离开二人身边,迎上了闻讯赶来的沈华。

“怎么办?这位楚仙子在荥阳.时看咱们兄弟就有些不顺眼,还真是麻烦的紧!”张存眉头紧锁。

“不必担心,楚月乃蝶谷门下,正大.光明,小晨性命定是无碍;她这次找咱们恐怕是有什么事要问,反正咱们兄弟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让她问就是!希望她不会莽撞地把小晨带到陈府那里找陈一鸣对质!”范灿宽慰道。

“到底是谁盯上了咱们?小晨打.扮成这个样子,他们竟然还能认得出!”张存有些无奈。

若是刘晨能被人认出而且抓到,那么和刘晨在一.起的赵国栋的处境肯定堪忧,即便是此时的张存和范灿也很有可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可对方神出鬼没,如鸿爪雪泥,根本无迹可寻,实在让人头疼!

“小存,”范灿看着站在楚月面前有些茫然的刘晨,想.了想道,“你照应好小晨,千万不能让他被陈家人捉去!我去找于清姑娘求个明白去,顺便寻一下赵老大的踪迹!”

“如此也好,万事小心!”

“明白!对了,还有一事。”范灿突然严肃道。

“什么事?”张存心中一禀,恐怕范灿说出什么坏消息。

“嘻嘻!欧阳静静确实漂亮!比你的无双妹妹还要.多几分姿色哟!”

“滚!男女不分的.家伙!”张存忍住笑,狠狠地推开他,还学着范灿的声音喊道,“于兄弟,我有事要问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嘿嘿!”范灿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挠头,最后只能扶了扶斗笠。

紧张的气氛被范灿一句玩笑话冲淡了几分。

范灿和张存告别时,夜幕已经慢慢拉开,华灯初上,人声鼎沸。

在小摊上填饱肚子,便向洛阳南郊赶去。

按照下午时老先生所讲,于清乃是神医门下,随神医夫妇住在洛阳南郊的竹林里。在此处顺着大街一直向前走便可赶到。

范灿一边走,一边开动敏锐的六识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洛阳城乃中州第一古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南北通衢,商贾云集,热闹非凡。虽然是晚上,却比之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赶路声,乳燕流莺的娇笑声,充斥在范灿的耳朵里。

一路之上并无异常,很快便到了洛阳南城,此处比之中心地方安静了许多,路上的行人也稀疏起来,范灿的耳根慢慢清静。

唰唰……

大街左边的房顶上,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曾经有过数次夜行经历的范灿瞬间便判断出这声音的实质——江湖客夜行的声音!

这声音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向东而去,渐行渐远,而后便慢慢消失。

“不是找老范的!”范灿送了一口气,便要继续向前,突然停下步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来了一位?”

说完之后,范灿身形微晃,已经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沿大街的东面一排房子的屋顶之上,出现了两个娇小的身影,二人前后打量一番,最后也向东赶去。

“咦!这身影好熟悉!”

二人消失之后,范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望着飞纵远去的两个背影,喃喃道。

“在哪里见过呢?”范灿脑中回放着自己进入江湖以来的点点滴滴,最后定格在了开封小院里的那个下午。

“小紫和小露!凤飞飞的两个小丫鬟!对,就是她们!”

范灿肯定了自己想法,不由自主便联系到怀里的凤簪和刘晨被人戏弄之事。

“凤飞飞那般性子,或许便是她所为也未可知!若是小晨是被她所擒,赵老大定然逃脱不了那妮子的折磨。”范灿想起当日凤飞飞对自己的折腾和分开时的那狠狠一摔,牙根就有些痒痒,这小妮子太可恶了!

范灿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也很好奇紫露二人到底去干什么。望着二女远去的背影,双脚一顿,平地拔起三丈多高,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旁边的屋顶之上;而后便展开陆地腾飞之法向着紫露二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范灿的身法要比之小紫小露两个小女孩高出一大截,加上二女走走停停,似在辨清前面那人的去处,范灿很快便追上了二女。

他们前后三拨人一路向东,最后二女停在一处树荫之下,娇小的身形几乎全被夜色掩住,指指点点,正小声地争论着猎物的方向,范灿凭着敏锐的嗅觉业已知晓对方的去向,但却不能上前给两个有些迷糊的小姑娘指出,便闲得在一边观看两个小妮子的争论——反正他的目的是跟踪着两个人,而非最前面那位。

一阵无声地争辩之后,二女才讨论出结果,起身形便要继续跟下去,范灿见状也准备动身。

正在两个小姑娘提脚尖腾空而起的时候,异变突起。

借着月光看去,二女所立足的地方是一处寻常人家的民宅屋顶,院子里有棵大树,虽是晚上,范灿亦能辨认出那是一株槐树,因为槐花那沁人肺腑的香气仍未散尽,即便十多丈之外的他也觉神清气爽,食欲大动。

突变便是从这株槐树下冲起的,二女刚刚起身,一条诡异的无声无息地身影从园中飞起,手中的长鞭像是毒蛇一般缠向了二女的双足。

幸好二女也甚为警觉,当时便发现了不对,双双娇叱一声,长剑出鞘,在空中勉强挡住了对方的必杀一击。

杀手一击不中,随便变招,便缠为扫,长鞭呜呜挂风便朝二女腰间扫去。

二女身形尚在空中,苦于无处借力;加之对方虽是软兵器,却是势大力沉,而且内力雄浑,胜二女甚多,一击之时已让二女虎口发麻,再击便是无计可施。

幸好二女自小便在一起,十分默契,娇喝一声,撤剑抬掌,在半空之中相互对了一掌,借反弹之力,如分飞彩蝶般躲除了长鞭的攻击范围。但身子却再也不受控制,直直地向下坠去。

第三十五章 冥蛇谷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冥蛇谷

长鞭再次落空,但小紫小露二人却也被分散开来,无法联手御敌;小露甫一落地,娇喝道:

“大胆贼子,什么人?敢偷袭姑娘!”

听到这略带些稚嫩的声音,范灿彻底肯定此二人便是小露和小紫两个丫鬟。

小露话音未落,院子黑咕隆咚的低矮屋子里再次冲五个人,各持刀剑把儿女围在中间。

“哼!小女娃晚上不在家睡觉,偏偏要出来做这鸡鸣狗盗的勾当,不知所谓何意?”手持长鞭之人停止攻击,稳稳截在二女的中间,说话的声音阴柔悉索,轻缓不定,就像是房顶上夜行的蛇一般,虽然不大,却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咬人一口,让人防不胜防。

这声音落在范灿的耳朵里,让他心底突然浮躁起来,似乎一下子勾起了他对鸟语花香的眷恋,相比于彼,这厮的声音实在是难听,但是却总像是挥不去的苍蝇似的老是钻进耳朵里。

“你管我们!”小露被人说破,嫩.脸有些发烧,秀颈一挺,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们夜行,又没偷你家的槐花,难道路过也不行吗?”

“就是嘞,你一个大男子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暗暗偷袭呢?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小紫也在一边帮腔,眼珠乱转,正伺机冲出对方的包围。

让范灿奇怪的是,这小妮子本.来有浓重的杭州口音,几天不见却给丢下了。

“哼!风度?你见过毛贼和主人家讲风度的吗?”软软刺.刺的声音再次传入范灿的耳朵里。

“咦,你这人怎么这样哩?我们不是告诉你我们只是.经过你这里吗?”小露不满道。

“小女娃,难道去别处偷盗便不是毛贼了么?”

“你……我……谁告诉你我们要去偷东西的?你可不要诬.赖好人!”小紫说话间声音底气有些不足,似乎也受到了这人诡异声音的影响。

“好人?哼!和老夫.手中长鞭说吧!”持鞭客说完之后,不再答话,手腕一甩,长鞭如灵蛇出洞般点向了还要辩解的小紫。

见主子过手,后来赶来的五个人迅速把小露围了起来,双方刀剑交击,顿时便战在了一处。

小露虽然久随凤飞飞,也有着不凡的武艺,但她毕竟年纪幼小,未得天尘真传,一身功夫虽然不像范灿那般极度偏斜,但是也有六七成都是轻身功夫。此刻面对着神秘客诡异辛辣的长鞭,左支右绌,完全失了章法,已是处在绝对的下风!依范灿看来,不出十个回合,小露必败无疑!

旁边的小紫虽然情形稍稍好些,但同样岌岌可危。她独自一人面对五个彪形大汉,而且对手都有不弱的功夫,是在有些太过困难,小姑娘连连娇喝为自己加油,奈何实力实在悬殊,不一会便喘气吁吁。

范灿看着神秘客那密不透风的鞭法,想想此人行事风格,不仅为两个小丫鬟暗自担心。虽说凤飞飞出手无情,但是小露这姑娘对他还是蛮不错,在自己被凤飞飞那泼辣女人打晕的那个晚上,都是小姑娘在照顾自己,甚至连衣服也是人家给换的。虽然后来自己也曾出手助过他,可以算得上恩怨两清;只是看着五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围攻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不管的。

范灿再次开始揭人家瓦片,这次是连着揭了七八块,放在自己跟前,因为眼前这鞭客要比朱雀七刀那七个杀星任何一个都要来的厉害。

“巴山五虎,你们好大的胆子!”打斗中的小紫竟然叫出了对方的名号,言语之间是又惊又怒。

巴山五虎?范灿一愣,在陈府对门喝茶论道的那五个家伙?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当是范灿听他们胡乱议论一些江湖事,并未太放在心上,只以为这五个粗犷的汉子是来洛阳游玩的,却没想到这五人竟然是随别人一块来的!

范灿一拍脑门,暗叹自己糊涂:五个骂骂咧咧不解风情的汉子,又怎会背着大刀去游园赏花呢?

“嘿嘿,兄弟们,没想到在这洛阳城,也有人晓得咱们五虎的名头!”五虎被人叫破身份,不惊反喜,四虎更是连连怪笑。

“正是,如此有缘,咱们更要好好照应一下这位***!看刀!”三虎应着,像是在分散小紫的心神,手上却没有一点放松,见小紫刚刚挑开二虎的猛劈,手中大刀一挥,“开山断岳”式向着小紫背后狠狠地斜劈了过去。

范灿暗叫小姑娘糊涂,竟然叫破对方的名头;要知对方本就来者不善,不留余地,这种招呼只会助长对方杀人灭口的心思。

小紫堪堪挡住三虎的偷袭,疲态尽显,而小露也被神秘人逼到了范灿身前的墙角。范灿大喝一声,右手连挥,一张瓦片呼啸着朝落井下石的五虎后脑勺砸了过去,另一张则去救援小露。

“住手!”范灿猛然起身,便要做一回搅局救美的小侠。

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具有杯洗餐茶。

范灿的茶几上便充满了各种意外,他刚支起半截身子,就要冲进场子,突闻身后风响,一阵香风袭来,心中大叫不好,刚要躲开,便觉着右肩巨骨穴一麻,右半身失去知觉,吧嗒便瘫软在房顶。

正在他看着伊人倩影想要大叫冤枉时,另一条淡淡的影子从头上掠过,而美人香足重重地从他的斗笠上踩过,范灿侧着脸彻底倒在了房顶上。

范灿当时想的唯一想法是:这女人是故意的!

“什么人?”“贼子敢尔!”

两声截然不同的喝叱声同时传来,紧接着一阵刀剑交击声,几个男子的惨叫声接踵传来。不用看,范灿就能猜得出巴山五虎肯定比自己还要杯具。

“贱人,住手!”神秘人的怒喝声片刻之后也传来。

两个女子到来之后,场中形势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本来占尽优势的一方,突然伤亡惨重,反而叫起停手来。

“姑娘,兰姑姑!”正在范灿糊里糊涂地猜测时,小紫小露欢呼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混蛋,是凤小娘皮!她肯定是故意的!”范灿的眼里冒出了怒火。

说曹操曹操到,后面那位大踩活人的自然就是小紫和小露的主子凤飞飞。范灿正准备着救出紫露两个小姑娘,让后跟着她们去找凤飞飞。却不料这小妮子自动送上门来——踩上头来——了,范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范灿可以肯定,等凤飞飞处理完下面的事情后,定会找自己算账。

“一个大男子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女孩被人围攻,竟然不出手相助,成何体统?打不过?打不过也要出手!”凤飞飞不定然会和范灿讲理的。

范灿的内息开始冲击被封的穴道。

场子里的争斗已经停了下来,小紫和小露相互搀扶着,她们的身前立着两个身影绰约的女子,均是夜行人打扮,正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神秘人。巴山五虎意识到眼前这两个女人非常不好惹,嚣张气焰已消失殆尽,老老实实地立在神秘人的身后。

“冥蛇一脉久不涉中原,今日为何出现在洛阳城?以多欺少不顾廉耻围攻两个小辈?”凤飞飞身边的女子首先开口道,声音悦耳但却极其冷漠。

“阁下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冥蛇谷!”对面的使鞭神秘人声音仍是那般软刺,却也掩不住那丝被人识出身份的惊讶。

第三十六章 被俘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被俘

范灿见不多识不广,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冥蛇谷”;除了好奇之外,直觉得洛阳城的江湖大网越来越大——若这人出自冥蛇谷,紫露二小跟踪的那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被小紫二女称作兰姑姑的女子情绪依旧是没有丝毫波动,淡然道:

“冥蛇鞭法独树一帜,乃江湖上最为另类的鞭法,曾有缘一见,至今难忘。阁下的冥蛇软骨功想必也有了七八成火候吧!”

冥蛇谷众人悚然动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厉声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连我谷内不传之秘也晓得!”

“你不必紧张,老身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过些片言碎语而已。你的声音扰人心神,想必就是专门夺人心智的‘离神夺命’功法,此功亦是冥蛇一脉独门绝迹,此二事便标示出了你的身份。”兰姑姑声音淡漠,仿佛在解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听兰姑姑这么一说,范灿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心神不宁,原来此人果然有古怪。

“不知比南宫哲的碎梦刀如何?”范.灿第二次遭遇夺人心智的武功,不由得便拿两者来做比较。

“阁下见多识广,让人佩服!”神秘.人冷哼一声,“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可否敢报上名号?门下之人为何要在这夜半时分窥人私密,鬼鬼祟祟实不是君子所为!”

“本门之中都称呼老身为兰姑姑。”这位兰姑姑如是.道。

神秘人呼吸一滞,冷哼一声,显然很是气愤,总不能.也随她门下弟子称呼为兰姑姑吧?

“至于本门众人为何要夜行,这与你无关!只是阁.下无故拦我门下弟子,不但让她们的追踪前功尽弃,甚至性命也差点丢在这里,这又是何道理?难道冥蛇谷与那残邪狠毒之辈为伍了么?若不是,还请阁下给个说法!”兰姑姑的话仍是那般淡漠,不过范灿却感觉这个女人很强势,似乎要发飙。

“哼!”神秘人再次.冷哼,手腕一卷,长鞭缠回右臂之上,“阁下不要血口喷人!在下到此处已经三日有余,期间从未踏出院子半步!至于阁下口中的残邪狠毒之人,哼,依在下看来,至少不会比你身边的这位小姑娘狠辣吧!一出手便卸了五个人的手臂!”

他所说的自然就是凤飞飞,刚才凤飞飞见小紫被人围攻,心中气急,出手之时毫不留情,分筋错骨手招招致命。巴山五虎在江湖上有些凶名,而且手上功夫也不算弱者,比之小紫等人有过而无不及。但是在天派谷谷主天月的亲传弟子面前更像是个笑话,若非五人多年配合,加之神秘人偶尔照应,恐怕五人此刻已经横尸当场!尽管最后凤飞飞被长鞭客拦下,但五虎仍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此五人望向凤飞飞的眼神中满怀敬畏,连忿恨之心都兴起不来。

“哼!”小紫琼鼻一皱,声音清脆反驳道,“若非这五个大蠢牛无礼在前,姑娘才不会这么对他们嘞!你怎么能猪八戒倒打一耙呢?”

范灿见他们争执起来,便屏气凝神,全力运转内息,很快便沉浸其中;他把自己的神念与外界隔绝,发动全部六感,感受着内息在全身每一个角落里运行,仿佛如内视一般。

范灿感觉自己的内息如同天水一般,遇川则缓,遇谷则疾,只要自己心念一转,它便会像有神智一般在全身各大经脉运转,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控制——或者说他根本还无法完全掌控。内息时而如同最清冽的泉水,洗涤着全身各处,所过之处尽是生机勃勃,活力无限;时而如同最壮观的汪洋,奔流激荡,一点点拓展者身体的未知之处,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枷锁。这般情况下,范灿的右半身虽然仍是无法动弹,却慢慢恢复了了知觉。

内息运转至右肩后面,最为阻滞,因为此处的巨骨穴被人所封,范灿便把全部的新年集中到了此处,而全身的内息到了此处也像是奔腾的大河遇到了擎天的巨石,被死死阻住了去路。天尘派的独门手法十分霸道,若无外人相助,即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束手无策。

但此刻它要面对的是范灿,一个早就把全身经络练得像是活了一般的奇才。如同滔滔黄河水是不可阻挡的一般,范灿那股不受控制的内息像是发了疯似的聚到了左肩,开始冲击着被封的穴道——其他地方未见异常。

半柱香之后,范灿缓缓睁眼睛,双眼之中也冒出了莫名的舒泰之意,悄悄活动了一下左臂,已经完全无碍。他成功地冲开了被魔门长老封住的穴道!少年心中不由暗叹:

“没想到这门功夫还有这般好处,不但能排毒,还能冲穴,却不能用来打架,真是古怪得很!”

少年悄悄爬起来,把斗笠重新带回头上,朝场子中望去。人家的谈判却是已经进入了尾声。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老夫无话可说!请!”冥蛇谷的人似乎对天尘派的人极为不满,要赶人离开。

“丫头,走!”兰姑姑依旧是那般冷漠,根本无视对方的态度,对着凤飞飞三小招呼道。说完之后,双脚微顿,一个“平步青云”向着屋顶纵来,凤飞飞三女随后跟上。

范灿见她们不是继续向东追赶,而是向自己所在的屋顶赶来,鼻子都气歪了:

“这小娘皮竟然还想踩我!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范灿双掌向屋顶一按,借力弹起身子,转身便要离开。

“啪!”怀里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落在范灿准备好救人用的那堆瓦上,声音清脆。范灿赶忙低头去看是何物遗落,而在此时,兰姑姑和凤飞飞已经到了近前。

她们二人见范灿竟然已经可以动弹,心中惊讶,对望一眼,便双双把范灿围在了中间。

范灿见躲无可躲,只好硬着头皮抱拳施礼:

“四位女侠辛苦了!在下这厢见过四位!”

这种见礼是在有些不伦不类。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伏在此处?”凤飞飞面色微冷,语气不善。

范灿闻言,不由气向上撞,一甩刚才的礼貌:

“连我身份都不知道,小妮子你就敢踩我脑袋,真是岂有此理!”

“凤姑娘问你话,不要打岔!信不信姑娘我揍扁你!”小紫叉腰喝道,刚才以一对五,让这个小辣椒的憋了一肚子的气;虽然凤飞飞帮了他,可此刻面前有个貌似软柿子的家伙,小姑娘还是忍不住要出来捏上一捏。

“我……”范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若是凤飞飞知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发飙——甚至有可能把他绑成刘晨一样的大粽子,扔到楚月的所在的客栈去。

冥蛇谷的神秘客见他们几个停下身形,围住了一个偷窥的人,便仗兵器跃上房来,上下打量着范灿。

“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快快报上名来!”

正当范灿不知所措时,小露突然走上前来,俯身从范灿身前捡起了一样东西,借着月光一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咦了一声,忍不住抬头看了范灿几眼,而后紧紧地攥在手里。

“喂,小姑娘,那是我的东西!”范灿见小露要据为己有,不知道掉落了何物,便急忙抗议道。

哪知走到凤飞飞身前,把东西递给了正冷眼以对的凤飞飞,低声说了几句,甚至还笑了出来。

凤飞飞闻言,面不改色,没有刚才的敌意,只是淡淡地说道:

“洛阳的圣手书生正在小女子那里做客,他可是对阁下想念的紧呢!不知这位大侠可有兴趣前去一叙?”

冥蛇谷的老兄摸不着头脑,可范灿瞬间就明白了凤飞飞说是的赵国栋。显然凤飞飞看了小露交给她的那件东西后,已经知晓了范灿的身份。

范灿能说不去吗?一是赵国栋在人家手里,若是自己拒绝了凤飞飞,赵国栋必然会遭到这小娘皮的无情捉弄。

“万一赵老大被这可恶的小娘皮扒光衣服扔到洛阳城的大街上,‘黑风五木’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赵老大的名誉着想,我还是从了吧!”

其实这小子被三大高手外加两小高手围着,已是无路可逃,。毕竟和凤飞飞他们还有些交情,若是落在那个把什么冥蛇软骨功练到八成的神秘人手里,估计会很惨!所以他暗暗给自己的投诚找了个乐观点的理由。

半个时辰以后,洛阳城的某个院落里。

“哟,黑风洞主变身斗笠大侠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哟,这不是我们的慕容张飞公子么?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幸会幸会!”

“听说公子今日以一己之力大战陈少文那个废物带领的数百个废物,威风的紧嘞!”

“还有个峨眉山的来的小美女在一旁协助呢!”

“在开封时,听说范大侠为了救人,把一家布店房顶上的瓦揭的像**公鸡似的;没想这次又想靠着瓦片出手救人,真是长了见识!古往今来的江湖上,范大侠定然是第一个把瓦片当做武器的人,不愧是是一代宗师!”

凤飞飞和紫露二小笑眯眯地盯着俊脸通红的范灿轮番轰炸,佳人那本是迷倒万千的笑靥落在范灿眼里却堪比恶魔的召唤。

此刻范灿已经明白,是那只吃里爬外的玉凤簪出卖了他!

第三十七章 小丫鬟的刁难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小丫鬟的刁难

若无玉簪佐证,在一片漆黑的夜里,小露不可能认出范灿,要知他不但易过容,而且带着掩饰的斗笠;最重要的一点,范灿不会发光——他不是黑夜中的萤火虫。

可惜,玉簪在那一刻萤火虫启明星灵魂附体,自觉地接受主人的召唤,阻挡了范灿逃匿的步伐。

天尘派的长老兰卿——兰姑姑见凤飞飞如此对待范灿,知道他不是敌人,虽然有些惊异他能冲开自己的封穴,但她素来冷傲,见对方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懒得询问,只看了两眼范灿那黑白分明的易容便离开了大堂。只留下了被范灿易容“震惊”的凤飞飞主仆。

范灿被安放——穴道被封——在一张大大的官帽椅上,凤飞飞坐在大厅上手,品着茶,不时笑眯眯地望向范灿;而小紫小露两个小丫鬟直接是叉腰站在范灿的面前,不时地询问和叙述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偶尔拍拍范灿的肩膀,近距离观察一下范灿的易容,刮刮鼻子捏捏脸,仿佛是两个爱玩的孩子见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玩的是不亦乐乎。

范灿想要发怒,可这俩女孩子分明就是两个恶作剧的孩子,一如当年的胡蝶一样,并没有让人感觉太多的恶意,甚至有些亲切的感觉,所以范灿怒不起来。即便他勉强怒目以对,也只会让两个小姑娘笑他是发怒的慕容张飞,进而扑上来一阵扭捏敲砸,把范灿弄的没有一丝脾气。到了最后,范灿干脆闭上眼睛,来个不闻不问。

“喂,斗笠大侠,你维萨鬼鬼崇.崇的跟踪我跟小露?”小紫搬了条凳子,坐在了范灿的一边,好奇地问道,“你是咋个发现我们俩的行踪的嘞?”

范灿不语,若是这俩小妮子去纠.缠于清,可就绝非他所愿了!

“喂,姑娘儿问你下,你是不是有.撒个不轨企图啦,难道是看上我们窝里个小露的?没机会接近才做各种事体?”

这句话关乎到名誉问题,不能置之不理,范灿缓缓.睁开眼,便要澄清自己的行为。

“臭丫头,尽是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不待范灿解.释,小露已经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小紫。

“哇,快看,”小紫一边抵挡小露的进攻,一边指着范.灿欢呼道,“瓦片大侠睁开眼了!小女子还以为他老人家睡着了呢!”

范灿见她葱指.指向自己,下意识就要闭上眼。不过转念一想,面对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姑娘,这么做未免有些示弱,便急忙打住,掩饰性地张大眼睛瞪着笑的极为嚣张的小紫,表示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小姑娘,你给我站住!”范灿瞪着眼喝道。

“干撒?欺负小孩子么?”小紫挺了挺小胸脯,不屑道。

范灿无语,这妮子竟然还知道自己是小孩子!

“理亏了吧?被我说中了!”小紫见范灿无语,不由得意洋洋。

过了一会,凤飞飞拦下两个胡闹的小丫鬟,开始了对范灿的质问。

“范公子,”凤飞飞的语气难得温柔些,声音悦耳,和兰卿完全是两个风格,若说兰卿的声音像是寒冬之坚冰,那么凤飞飞此时的声音就像是暮春之微风拂过万花丛,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感到亲切。只是范灿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可是刚刚经历过冥蛇谷独门绝技“离神夺命”的考验,加上对凤飞飞的自动防范,范灿尽量不去看那如花的笑靥,还是稳稳守住了心神。

“姑娘请讲!”范灿随口道,话音慵懒,若是不知内情,还以为范灿对伊人爱理不理呢!

“可否能让小女子在枫林晚是谁帮您易容?”

“此事与凤姑娘无关,请恕难以奉告!”在这个问题上,范灿态度坚决,一口回绝!

凤飞飞似是料到他会这么说,毫不在意,微微一笑:

“公子为何要跟踪小紫和小露?难道公子早就发现了她们的踪迹吗?”

“恰逢其会而已,姑娘不要误会!”范灿没有撒谎,“在下正在躲避陈一鸣的追杀,见到两位姑娘夜行,忍不住想要见识一下,好奇心作祟,姑娘勿怪!”

“呵呵,少侠言重了。若非少侠出手相助,小露小紫她们俩可能已经为那冥蛇谷的人所伤,小女子还要替她们谢谢少侠呢!”凤飞飞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范灿有些无语,这小妮子已经看到自己出手,还要在自己头上踩过,这种感谢方法可真让人意外。

“你们俩不要闹了,快来谢过范公子救命之恩!”凤飞飞示意紫露二小上前表示感谢。

“才不嘞,这人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俩受人欺负,没想过出手;偏偏在姑娘赶到时才扔出两片碎瓦,定是有什么企图!说不定是故意做给姑娘和兰姑姑的看的嘞!”小紫撇了撇嘴,暗暗推推小露,示意她帮腔。

“恩,范公子居心叵测!”小露大眼睛里往外溢着笑意,小脑袋连点附和着。

“冤枉!”范灿知道她们是故意刺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辩解道,“姑娘明鉴,在下这点功夫实在是拿不出手,上去只会越帮越忙!”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别来十余日,难道堂堂黑风洞主就没什么进步?这是骗小孩子的话,我们才不信哩!”小露向范灿做了个鬼脸,一副我绝对不信的表情。

“你们这是在无理取闹!”范灿抗议道。

“吓!在姑娘的地盘上,竟然敢说姑娘是在无理取闹!欠揍了是吧?”小紫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原来这小姑娘真的是无理取闹。小姑娘美目一瞪,做了个敲打状。

范灿无语,这姑娘还真是强势。

“小紫,不得对范公子无礼!”凤飞飞拦下小紫,而后转向范灿,“公子可曾见到在小紫她们二人前面掠过的那人?”

“没有,在下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去管别人闲事,若非见到两位小女侠身影眼熟,在下也不会动跟踪的心思。”范灿摇了摇头,解释了自己跟踪的原因。

凤飞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继续问道:

“公子可知哪人是谁?”

“范灿不知,姑娘明示!”

“公子这两日和‘北海钓客’‘青衣曼云’在一起吧!”凤飞飞似问非问。

“正是。”范灿此刻已经知道天尘派一直在注意自己的行迹,毫不奇怪。

“据本门线报,这些人几日前曾和北海钓客交过手。”凤飞飞云淡风轻地说着。

“什么?是他们打伤了沈老爷子!”范灿恍然大悟。

“呵呵,沈华受伤了?难怪堂堂北海钓客会被陈少文那等废物欺负呢?”

滚雪球,滚的越大,美女越多。^_^

第三十八章 凤飞飞解惑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凤飞飞解惑

范灿本就有些好奇,初见沈华时,老侠客面色惨白,似是受了极厉害的内伤,功夫将近去了六成,甚至被陈少文那厮一番欺侮;但出于对老侠客的尊敬,他一直没有问,没想到今日却在凤飞飞这里听到些消息,不禁又惊又喜。

双眼狠狠地眨了眨,以示对此消息的重视:

“凤姑娘,可否告知那人是何方奸邪?”

凤飞飞见他一脸期待,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本门之人数次跟踪都被他们甩掉;刚才小紫和小露暗暗追踪,我和兰师叔在后,本来是有机会找到对方的窝点,却被冥蛇谷的那人给无意中破坏,实在有些惋惜!”此刻的凤飞飞敛去温柔戏弄之态,俏脸之上满是认真和知性。

等下美人,如风中摇曳之柳,别有一番气质,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念。

说到此凤飞飞螓首微晗,顿了顿接着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人!”范灿心头一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呢?连天尘派都摸不清底细!

“呵呵,此事有些麻烦,咱们还.是先说说公子你吧!”凤飞飞笑了笑,把话题引向了范灿。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范灿咧嘴笑.了笑,尽力做出个好看些的表情。

“恩,”凤飞飞点了点头,不去看他.那黑白相间的脸,“飞飞必须提醒公子一句,无论那陈少文是怎么死的,是死在你的泻药之下,还是死在别人的暗算之中,当登封的陈光赶来洛阳时,你最好避开一下!”

“多谢姑娘提醒,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下……”

“呵呵,是吗?”凤飞飞冷笑一声,“哪范公子为何要避开.蝶谷的楚丫头?为何不敢正面去和陈一鸣对质,以证明你的清白?”

“我……”范灿哑然,他避开陈一鸣确实有些逃避的意思,.但更多是一股少年心性作祟,“在下想以一己之力查处幕后凶手,证的清白,若是落到了陈一鸣受伤,调查起来未免会有些不便。”

“你们倒是方便了,可宁秀才那一家可就倒霉喽!”.在一边听了半天的小紫忍不住插嘴道。

“这……”范灿被小子一句话噎的俊脸通红。

凤飞飞轻轻乜.了范灿一眼,仿佛毫不在意的范灿的解释,接着道:

“陈光虽然号称大侠,但气度狭小,为人刻薄,这大侠之名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当年被人逼着破财救了一批灾民才换来的,比之沽名钓誉之辈相差无几。”

凤飞飞虽然在极力地贬低陈光,但是语气却极为平淡,显然他对陈光行为极为不屑,仿佛连提到他都是一件败坏心情的事。

“对哟,荥阳那个鱼肉百姓的李万财就是和他勾结在一起的呢!”小露补充道。

范灿记起了自己在荥阳的遭遇,有些郁闷,想想那陈光的儿子确实出现在了荥阳李万财家里。

范灿想点头表示知道,却发现穴道被封,只能眨眨眼表示感谢。

“别人的弟子在服用了你的药剂之后,暴毙而亡,肯定会找上你的!”小露围坐在桌子前,两只小数托着香腮,像小鱼似的吐着泡泡,对范灿道。

“岂止是师徒?他们可都是陈姓弟子!”凤飞飞补充了一句,似乎有些话还未说完,却不愿意再提,“总之,公子你最好避开这陈一鸣!”

他们四个就像是多日未见的老朋友似的,秉烛夜谈,聊了许多。

早在刚进这门时,凤飞飞便告诉范灿赵国栋已经被放走,而且未伤半根汗毛,所以范灿才有心思和三个女孩儿在这里耗着;否则的话,刚才被两个小丫鬟刁难之时,他便可以暗中冲穴。至于刘晨的遭遇,凤飞飞给了范灿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理由。

“范灿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姑娘请教。”

“你是想知道你那个疤脸‘云中雁’朋友为什么会被捆成粽子吗?”

凤飞飞如此说,相当于承认刘晨的杯具是天尘派所为。

“姑娘明示!”

凤飞飞看了他一样,神情突然变得慵懒起来,美目半开半合,如醉卧美人,气质大变,让男人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怜爱之心,骇得正要仔细聆听下文的范灿赶忙闭上了眼睛。

“你那朋友赶走陈府的废物,又从楚月那丫头手下逃掉,便得意忘形,见到了我兰师叔竟然露出了色mimi的表情,便被我随手绑了起来。”

范灿有些无语,刘晨这次有些杯具,看错人了!

“姑娘是如何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依在下之见,他们二人脸上的易容足可乱真,总是姑娘眼力非凡,认出他们也绝非易事!”

凤飞飞拿起桌子上的玉簪,像是多日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仔细把玩着,一边随意地回着范灿的话:

“谁告诉你认人非得看脸?”

见范灿不解,凤飞飞继续道:

“当日那个桃花脸男扮女装,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开封城里,姑娘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认得出他是个男子的,而他那副色迷迷的德性,也早被姑娘所熟记。”

范灿无奈感叹,刘晨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错!

见到凤飞飞她们没有给自己解穴,放自己离开的意思,范灿索性多了解一些事情。

“凤姑娘,不知道你对洛阳城的于清姑娘了解多少?”

“呵呵,清姑娘悲天悯人,乃我女中豪杰,我自然钦佩之极,连家师和大师姐都常常提起清姑娘,赞不绝口!”

“额!”范灿稍稍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向凤飞飞投去赞赏的目光。

凤飞飞见他如此反应,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淡然中带着冷漠道: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虽然我天尘派头上顶着一定魔教的帽子,但绝非是要与整个天下为敌,更不是欲杀尽天下之人而后快!自本派祖师开派以来,天尘派也从未做过迁怒于民之事!如果公子以为本派之人佩服一位善良的姑娘便是可喜可贺,那么飞飞可就有些走眼了!”

“范灿冒昧,望姑娘见谅!”范灿见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禁俊脸发烧,赶忙真诚道歉。

“天尘一派只是在江湖上行事我行我素,只图一个痛快,但却从来没想过要和整个天下为敌!只不过我行我素必然会影响别人,这才导致那些自诩正义的人敌视。说白了,我们这部分人的行事原则和大部分江湖人不一样,这才被冠之以魔。”

凤飞飞说话之时面无表情,但范灿从她的讲话之中去听出了激动,显然凤飞飞有些在意范灿的想法。

“而清姑娘,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清姑娘是天下女子的清姑娘,天尘派不会与天下女子为敌,所以天尘派绝对不会与清姑娘为敌!”

凤飞飞最后两句话说的极为铿锵,仿佛是要范灿一句一字听在心里。

范灿愧然,这些日子见多了不平事,不由自主便被江湖传闻所影响。

因为范灿的一个迟疑,场面有些冷清。范灿想要调节一下,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

最终还是凤飞飞打破了僵局,重新说话之时,她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平静,而那丝漠然也被她甩开,让范灿稍稍放下心来。

“不知公子为何会提起清姑娘?难道公子有什么为难之处想要求助于她?”

“下午时分,在下和峨眉派的齐欣欣姑娘从陈少文手下救出了李老伯,”范灿至今不明白天尘派的消息为何会如此灵通,连几个时辰前小胡同里发生的打斗都已知晓的一清二楚,“却不料陈一鸣那厮生性阴毒,已经事先在李老伯身上种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据城里老大夫说,此药极为毒辣,两天之内便会毒发,而且会反复发作,让人痛不欲生;而目前洛阳城中只有几个人能解,其中一位便是于清姑娘。”

凤飞飞点了点头,明白了范灿的意思,而后又摇了摇头:

“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清姑娘不会替男子医病解毒的!”

范灿没想到凤飞飞也是这般说法,证明了那老大夫所言无差。

“幸好李老伯已被欧阳小姐救走!”范灿不由暗自庆幸,被老大夫痛斥之后,他去求于清破例救人的心思便已彻底打消,此次询问不过是好奇罢了。

“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已知晓此事,已经把李老伯托付给欧阳小姐,希望她能帮忙另请高明!”

“欧阳静静?”凤飞飞微微一诧,随即点了点头,“这次你算是找对了人,欧阳家的丫头不但功夫高强,而且出了名的热心肠;洛阳第一美人和洛阳第一侠女都是非她莫属。”

听闻凤飞飞这般赞赏欧阳静静范灿便放下心来,李老汉性命无碍了。

“呵呵,这倒是,昨日里,欧阳小姐听闻枫林晚被人围攻,亲自带人前去帮手;今日下午,沈姑娘被围,欧阳小姐同样子亲自带人赶去救援,把陈府众贼子打了个落花流水,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既然公子用不到手中的凤簪,那么飞飞便暂且收起来。”凤飞飞举了举手中的玉簪,对范灿说道。

“本就是姑娘之物,姑娘自可随时收回!”范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自庆幸这个吃里爬外的玉簪终于离开了自己。

凤飞飞终是没有留下范灿,在询问了几人近日来的一些经历后,她让小紫解开了范灿的穴道。

范灿恢复自由,便借口那宁秀才还被困在陈府之中,由小露领着离开了小院。

第三十九章 潜入陈府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潜入陈府

范灿本是要去拜访于清,中间却因为好奇心驱使,导致别有一番际遇。从与凤飞飞的交流中,他了解了不少东西。刘晨被戏弄的原因,也弄了明白,纯粹是这小子见了美女心情激动所致,怨不得于清的易容术。同样凤飞飞告诉范灿此时洛阳城的复杂形势,并收回了代表银天令的玉簪,很大一部分是告诉范灿他们的处境很不妙,若没有靠山,很有可能会栽在洛阳城!

等小露把范灿带回洛阳城的大街上时,明月已上中天,问明了道路,他便挥手和小露告辞,压了压斗笠,大踏步向着洛阳西城的陈一鸣府第赶去。

从李老汉所受之苦便可以看出,陈一鸣和陈少文已经把对范灿的恨意,转嫁到了宁秀才身上。其中有对陈少文暴毙的痛恨,也有对错失沈无双的遗憾。凤飞飞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认出了赵刘二人,别人都没那个能力,当然那位名震天下却装扮成一个大小伙子的于清和她的小丫鬟小玉不在此列。

对于下午出手拦截陈少文严格勒等人的女子,范灿几乎可以认定那便是于清的贴身小丫鬟小玉。虽然她说话故意压低了嗓子,亦从未露面,但是范灿初次见她时,小姑娘说的话最多,加之小姑娘清新喜人,纵使于清眸子和牡丹蓓蕾钟天地之灵秀,夺尽人间秀丽,也不能完全掩去小姑娘的美丽!更何况,范灿曾经无数次赞美她们是一对羡煞鸳鸯的璧人。

得此奇女子相助,已是常人所不能想;加之对方和自己相处之时,并未挑明自己的身份,如此去询问小玉之事实在是太过冒昧!

“或许,于兄弟已经睡着了吧!”.范灿看着慢慢静下来的洛阳灯火,摇了摇头,极力抹去心中的打扰之心。

按照小露所指,范灿很快再次寻.到了陈府,见对方门口仍是那般警戒,便退到一僻静处,双脚一顿,化为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孤鹤腾空一般,拔地而起,在空中接连几个翻纵,横空跨过十多丈,稳稳地落在了陈府院里的树顶上,稍稍下滑几分,掩去了身形,范灿打凉棚向院子里看去。

眼前这所庄园占地颇大,虽远.不如开封清水园那么奢华,也不如欧阳府那般豪爽,但房屋幢幢,少说也有百十多间,大部分房间都有着灯火,尤其是中间那间大厅,此刻已经变成了灵堂,更是灯火通明,有不少穿白之人守在那里,更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不过范灿并未看到陈一鸣和陈少文父子,不免感觉有些奇怪。陈少文这厮犯了事,陈少武便急急忙忙出面帮他摆平;可陈少武被人暗杀,陈少文除了下午带人押送了一次人质,并未有什么别的动作;甚至连作为父亲的陈一鸣脸上也没有显出太多的悲伤。

庄园警戒颇严,各处都有举着火把巡逻的卫士,尤.其后院更是如此,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大有把蚊子也要灭杀在里面的气势。后院戒备森严,定是有什么古怪,范灿双脚借力,顺着院子边缘处,慢慢向后院潜去。

顺利越过三重院落,躲过五层防卫,范灿身形最终.停在了陈府后院的耳房夹山之上。

看了看几处最为明亮的火把,它们几乎笼罩了.后院的所有角落,范灿越加小心翼翼。陈府定然不乏高人,至少比那荥阳城的李万财要来的高明。

躲过第一波巡.逻的弟子,范灿借着巡逻空隙跃上了后院后排房间的顶上,身子紧贴青瓦,双脚轻抬,只以双手食指触底,如壁虎游鱼一般向前滑飘而去。

按照刚才所算,向前移动了大约有六间房子左右,范灿停下身子,如棉花般轻轻伏了下去,隔瓦聆听屋内的动静。这间房子前后左右的火光最多,巡逻弟子经过最为频繁,很有可能便是陈府家主陈一鸣所居之处。

屋子里果然有人在说话,而且还在争执。听到说话人的声音,范灿心中一喜,果然找对了地方。只听一个略有些虚弱但极为放肆的声音道:

“让严师傅和毕先生随我去,再给我三十卫士,我就一定能踏平枫林晚,把沈无双那小妞擒来!”

范灿认得出来这声音,正是陈少文那厮,没想到这小子到了现在仍是色心不改,真可谓无可救药。

陈少文话音未落,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便狠狠斥道:

“混账东西,少武尸骨未寒,你要让爹爹再受一次丧子之痛吗?”

从语气来看,这人便是陈府家主江湖人称“飞蛟剪”的陈一鸣,此人仗着奇门兵刃铁剪,锯、拉、推、剪、削、刺,在江湖上也有一号。此刻显然被自己儿子给气的够呛。

“我不甘心!”陈少文这厮在自己长辈面前极为任性,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摔了起来。

“混账,你想气死我!”陈一鸣大骂道,“这洛阳城哪里不能找个女人,你非得去找那沈家贱人,你以为沈华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吗?若非那老匹夫前些日子在城外与人争斗时身受重伤,恐怕此刻你还在床上躺着呢!”

“一鸣,你消消气,”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出来劝解,“少文他说的不无道理,严格勒善于用毒,他们用毒杀害少武,我们为什么不以毒攻毒为少武报仇?难道我们陈府还怕了欧阳远山那老匹夫不成?”

“妇人之见!”陈一鸣骂道,“用毒?这个畜生给我惹得祸还少吗?且不说那蝶谷的楚月此刻就在欧阳府附近,即便我们用毒杀他们几个人,任谁也能看出来是我们所为!你可知道现在欧阳远山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都是三山五岳各门各派的杰出弟子,我们惹得起吗?”

“若不是这个畜生惹祸,用那两个废去威胁沈无双,那里会惹上慕容风?我们有必要这么戒备吗?”

“原来如此森严是在防备慕容公子,这次可有些失策。”范灿暗想道。

陈一鸣越说越怒,最后指着陈少文鼻子骂道:

“都是这个畜生给我惹祸,害得少武丧命!你让我怎么向陈光交代?”

第四十章 愤怒的理由

第三卷

第四十章

愤怒的理由

陈一鸣训子,范灿乐的听个热闹;听到陈一鸣说要向陈光,他有些不明白,作为死者的父亲为什么要想死者的师父去交代。

“难道这个弟子在陈光眼里比这个儿子在陈一鸣眼里的重要性还要大?”范灿胡乱猜测了一阵,终是没个头绪。

“爹,我们为什么要依靠陈光?没有他,咱们一样可以在洛阳横着走!”

“混蛋,胡说!”陈一鸣抬手就给了陈少文一个耳光。

接下来就是陈一鸣要教训儿子,陈妻拦住不让,陈二少爷不服气还要犟嘴的桥段,范灿对他们的家务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却从这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洛阳陈一鸣和登封陈光本是一家,而且陈光势大,陈一鸣要靠陈光支持才得以在洛阳站得住脚。

“看来这老小子把儿子送到陈光那里学武艺是有企图的,最大可能便是为了换取河洛大侠陈光的支持!难怪这老小子神不守舍,原来不是关心儿子,而是关心自己的势力;还真是个性!”

范灿暗暗鄙视了陈家父子.一番,同时为陈少武摊上这样子的父亲和兄弟默哀半刻钟。

“陈大少,你生前受师父疼爱,受父.亲疏远,收排挤兄弟,本身生性张狂,死时憋屈,死后窝囊,可真是有些悲哀!望你来世能投生到好人家,不要再次被这般家庭教育所害!”

陈家父子的争吵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陈一鸣见得子无教,得妻无知,不由得颓然感叹。

陈妻见丈夫消沉,亦觉得有些不妥,便上来劝慰,同.时向陈少文使眼色,让他离开。陈少文第一次见到父亲这般发火,也有些害怕,便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范灿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但是能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加上陈妻开始絮语安慰陈一鸣,便知道出门的人是陈少文那厮。范灿悄悄地移动身子,到了房间的阳面。

陈少文出门之后胆子顿时变大,哼着小曲唱着.小调向前排房间走去,刚才在陈一鸣身前表现出来的那点恐惧之情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扒皮,过来,陪着.少爷去看看那个该死的秀才!”陈少文对候在外面的一个华服小厮挥手道。天色那么晚,这小子还不睡,还真是报仇心切。

“好嘞!少爷这边走!”小厮应了一声,便在前面领路,向着前排屋子的左跨院走去。

刚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范灿正发愁弄不清宁秀才被关押的的房间,陈少文便要找人晦气,而被他们囚禁的宁秀才便是不二人选。

范灿闻声,心中大喜。

这称为扒皮的小厮,范灿有些印象。当日在牡丹园,陈少文带着两个爪牙欺负沈氏祖女,后来被张存打了一顿,最后便是这厮带人敢来驱走的人群,救了陈少文一条性命。

“少爷,”扒皮歪脖子瞪眼,谄笑道,“为什么不带人不去把那沈家小妞暗中擒来?以少爷在府里一呼百应的威望,大伙一定会拼死效力,别说一个小小的枫林晚,就是在那欧阳远山的肚中咱们也能手到擒来!”

范灿晒然,所谓大言不惭,大抵不过如此。

不过陈少文却没与想象中的那般高兴回应,而是抬手在扒皮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斥道:

“你***长没长脑子?那蝶谷的楚月此刻就在欧阳府附近,咱们大张旗鼓行事,若是被那人发现了,你***有几个脑袋够她砍的?!”

“嘿嘿,”扒皮一边走,一边谄笑,“小的只有一个脑袋,就是给少爷长的,可不能给别人砍了!”

“去你**,你倒想得美,你把头伸过去,人家楚仙子都不屑得砍!你这熊样还不脏了人家的剑,少爷这脑袋还差不多!”陈少文训斥着扒皮,刚才在陈一鸣面前失去的场子,全在这里找了回来。

“老头子刚才怒了,把少爷好好训斥了一番,说少爷我无所事事,没有上进心!他**的,等我抓到那几个小贼,一定要好好折磨,好让他们知道狠字怎么写!”

“老头子年纪大了,总是畏手畏脚,就连一个远在苏州的慕容家也不敢惹!真给爷爷丢人。想当年爷爷带着我,那可是横行河南,无人可阻!”

陈少文抱怨着陈一鸣,仿佛很遗憾摊上了这么一个老子。

“是是是,老太爷武功盖世,天下无双!”扒皮随声附和着。

二人很快便到了跨院,这里的警戒也比较严密,有个弟子守着门,还有三四个弟子在里面来回地走动。看门弟子见陈少文带着小厮走来,赶忙行礼,陈少文随便应了一声,便进了院子。拿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进去,陈少文二人暂时消失在范灿的视野内。

范灿六感极为敏锐,把陈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连连感叹,为陈一鸣生了个这样的儿子感到悲哀。见他们二人进屋,也闪动身形,紧紧跟了过去。他身法敏捷,只如一阵清风便从守门弟子头顶掠过,那人只是随意抬头望了望,便把注意力再次收了回去。

范灿不清楚屋内情况如何,加上下午时被严格勒那厮阴了一把,更是谨慎,便伏在近处的屋顶向里观望。

陈少文进去不久后,便传来宁秀才的痛叱:

“你们这群败类,没有丝毫仁慈之心,真是枉为人身!”

“啪!”一声鞭响,而后传来一声惨呼,陈少文这厮正在折磨宁秀才: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勾搭上姑苏慕容家的人!快说!不然的话少爷今天就废了你这条胳膊!让你变成独臂秀才!”

“混蛋,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宁秀才一介书生,不问江湖事,加之这话无头无脑,哪里知道他问的什么。

范灿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强压心中的愤怒。

“**,你还嘴硬!少爷今天非得拔了你的皮!”

说完之后,不知做了什么损事,换来宁秀才几声闷哼。

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有时候读书人的性子最为刚硬!范灿听出来宁秀才在遭受极大的痛苦,却紧咬牙关,丝毫不肯示弱。

“**,老子不信撬不开你的嘴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紧,还是这辽东府的钢刀硬!扒皮,过来帮忙!我不信咱们俩治不了这小子一个!”陈少文穷凶极恶之态活生生地浮现在了范灿的脑海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少文这厮用尽了各种手段去折磨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直到宁秀才疼的昏厥过去才肯罢休,端的是惨无人道。

范灿几乎咬碎了钢牙,再一次为自己的低微功夫感到无奈,甚至有些痛恨。无功夫便无法扬善,无法惩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善良软弱的人们被欺,束手无策,这也许是一种罪过。

范灿喘着粗气,想用内息压下去也尽告以失败,他的热血已经沸腾了。

房门被打开,陈少文主仆从里面走出来,面上带着些不快,仿佛是没有撬开宁秀才嘴巴的遗憾。范灿从那两张臭脸旁边的门缝里看到了宁秀才的一丝情形。

宁秀才被捆在一张椅子上,此刻已经昏迷过去;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皮肤没有了一丝的完整。

范灿痛苦地闭上眼睛,轻轻但坚决地从身下揭下了一块瓦片,抓在了手里——他相信只要近距离猛砸,一定能把宁秀才所受的伤完整地还给陈少文这厮。

陈少文出门之后,把几个巡逻的弟子叫过来,吩咐道:

“你们找点创伤药给他擦擦,别让他死了!省的老头子没法想楚月交代,冲过来找少爷乱吼。”

说完之后,这小子便带着小厮向大院子走去,范灿见状,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只等陈少文出来,便扑过去劈头盖脸一阵毁坏!

“什么人敢夜闯陈府?还不快快显出原形!”中间院子突然传来了巡逻弟子怒喝声。然后便是铜锣震响,警戒声刹那间响遍整个陈家大院。

范灿背着突然而至的警戒吓了一跳,正要速战速决,却发现那些守卫的弟子都是向着中院涌去,才知道并非自己泄了行踪,而是另有其人。

听见警戒声,陈少文主仆也吓了一跳,那“扒皮”更是大叫弟子保护陈少文,范灿再看时已经没有机会下手。

陈少文吩咐弟子看好宁秀才,便急急地随众人赶向了前院。

范灿见守卫之人并未放松,自己仍然难以下手救出宁秀才,便暂时把注意力转向了前院。

院子里本就是灯火通明,此刻大部分弟子都涌了过去,更是可见针芒。

场子中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均是面色蜡黄,神情阴鸷,身披大氅遮住了大部分身子,在这将近夏日的夜里更是显得格格不入;虽然是被重重包围,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极为嚣张地威胁手持一支奇形大铁剪的陈一鸣:

“陈一鸣,某家劝你最好把秘图交出来,否则定然你陈府鸡犬不留!”

“朋友,你夜闯我府,伤我弟子,若不给个理由,可别怪陈某手中铁剪无情,哼!”陈一鸣也不是什么好角色,那肯示弱?

“喋喋,陈一鸣,收起你那女人用的东西,乖乖把秘图交出来,你那点本领在‘辽东双煞’面前不值一提!”高个子喋喋怪笑,对陈一鸣的威胁极为不屑。

“‘辽东双魔’,金建高金建丽!”陈一鸣瞳孔一收,面色更加阴沉。

辽东双魔出自辽东,是同胞兄弟,此二人纵横辽东多年,歹毒残辣,杀人如麻,在辽东高丽一带是小儿止苦的角色。因为嗜杀,惹得天怒人怨,高丽府三十多名武林好手结伴围杀,可最后却被他们各个击破,甚至有些人把他们扒心食肺,落得尸骨不全。中原武林多次有高手前去围剿,都被他们逃掉,没想到今日却现身陈府,还口口声声要什么秘图,让陈一鸣心中一寒。

“两位金朋友,陈某不懂你在说什么!可否把话说个明白?”

第四十一章 残暴嗜血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残暴嗜血

“喋喋,这小子死了,他身上的东西自然会归他老子所有。”金建高冷笑不已,“我兄弟千里迢迢从辽东赶来,可不是陪你闹着玩的!”

陈一鸣微楞,随即恢复冷然,死死地盯着金氏兄弟,似乎想看出这二人到底打什么注意。

“阁下是说犬子夭折之前曾保存过什么宝物?”陈一鸣想要问个明白。

“陈一鸣,《碎玉诀》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缘享受的,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若真是想不起来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那你们都随着这小子一块下地狱吧!”

二魔金建丽冷笑一声,突然身形飞移,左手五指如箕,闪电般向着身旁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弟子抓去,不待众人有所反应,那弟子已经被他掐住脖子,举在了空中;那弟子满脸惊骇,如落水的小鸡,双手乱抓,费力地挣扎着。旁边门客纷纷大喝出手,想要抢回自己人。二魔见状,右掌挥出,一股阴冷毒辣的掌风瞬间逼退了所有人。

二魔身形飞退,返回场子中.间,把已经翻白眼的陈门弟子掐着脖子指向陈一鸣。正当众人不知他意欲如何之时,二魔突然喋喋一笑,五指如钩,使出开碑裂石之力,竟然硬生生地在众人面前扭断了那弟子的脖子,紧接着众人耳畔传来几声啪啪碎骨之声,那弟子的脑袋已经被二魔硬生生地从身体上扭了下来!鲜血喷出的刹那,二魔左手便抓为推,尸首分离的身子砸向了陈少武的棺材,而那颗致死也不敢相信的脑袋则被二魔的阴辣的掌风劈的四分五裂,场子中间一时血肉横飞,脑浆遍地。

在洛阳城横行霸道的陈家门人,.见到此种情形,感到了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寒意;有的女眷已经晕了过去,而那些男弟子们也有不少忍不住呕吐起来。刚才还跃跃欲试的陈少文此刻彻底静了下来,由扒皮扶着才勉强没有软倒在地。

范灿虽然离的比较远,可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场子里发生的一切,他吐了,可现在没人发现他,因为大部分人的脑袋里都在嗡嗡作响。

陈一鸣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色越来越.沉,他霸据一方,自然不是吃素的,但是此二魔的出现实在有些意外,而此二人的手段也让他多少有些震动。

高丽蛮野之地,果然没有教化!

不过真正让他在意的还是双魔提到的《碎玉诀》,此.诀是乃百年之前的江湖绝顶高手玉山樵子所著,乃是无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功法。此诀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惊鸿一瞥,自此便再没有消息,当人们渐渐把它遗忘之时,却不料此刻再次传出了它的消息。陈一鸣知道此事重大,江湖上很有可能为此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陈一鸣的目光慢慢转向了灵堂上挂着的那幅.画像,心中念头飞转。

陈少文技末艺.微,又怎会得到这东西?可看此二魔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说谎,难道陈少武真的得到了这东西,并因此惹来了了杀身之祸?陈一鸣狠狠地看了死去的陈少武一眼,面色阴鸷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不知道是责骂陈少武为陈府带来了无妄之灾,还是责骂陈少武对他隐瞒了此间消息!

陈一鸣的面色铁青,对着双魔抱拳道:

“不瞒二位,犬子含冤暴毙,至死也未向在下提起此事,若非二位今日到来,在下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关于此事,在下想会有人比在下了解的更多!”

“谁?”大魔金建高似乎不在意陈一鸣的推脱,冷笑着问道。

陈一鸣冷声道:

“黑风五木,近几天才崛起于中原江湖的五个小辈,便是他们用卑鄙的手段毒杀了犬子!此五人在开封荥阳两地烧杀抢掠,敛聚了无数财宝,也犯下了无数罪孽;行事手段阴狠毒辣,犬子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却痛下杀手,其中自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范灿为二魔狠辣手段所恶心,正极力平静自己的心情,闻听陈一鸣之言差点就破口大骂出来!这老小子太损了,专做这些借刀杀人损人不利己的事,还真是活该他断子绝孙。

“喋喋,黑风五木,我们便去会会这五个江湖小辈!”二魔金建丽把手中的残骨碎肉热血在嘴上舔了舔,怪笑不已。

“二位慢走,在下不送!”陈一鸣和陈府众人面露喜色,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两个杀星。

只是他们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大魔补充了二魔未说完的话:

“喋喋,走?肯定是要走!难不成我们兄弟还要住在这个鬼地方不成?但是走之前,我们兄弟要把这里彻底搜上一搜!然后杀光知道这个消息的所有人,也不负我兄弟鸡犬不留的名头!”

当心狠手辣遇上暴虐残酷,当蛮不讲理遇上毫不留情,总有一方会比较惨烈。

辽东双魔杀人如麻,血腥残暴,手下很少留活口,何况这次事关《碎玉诀》这等绝世秘籍,他们二人得到确切消息,知道此诀被人遗落在被北邙山,可北邙山绵延横亘数百里,大小山头无数,根本无从找起。但二人若是能得到这等秘籍,不但可以在辽东横行,即便是在整个江湖他们都会少有对手,再也不用担心中原武林的高手对自己不定时的清剿。

在巨大的欲望驱使下,“辽东双魔”离开了自己的老巢,赶到了中原地区,可寻了几天却仍是一点线索没有。双魔知道中原之地不可久呆,若是被蝶谷少林等名门大派知道自己兄弟的行踪,即便他们能够得到《碎玉诀》,有没有机会回去修炼还是个问题。所以他们便加紧搜索。就在二人想要放弃之时,无意中偷听到了别人的谈话,并且从谈话之中得到消息说,洛阳陈一鸣的长子陈少武手中有秘图,此图乃前人所绘,被陈少武无意中所得。

夜长梦多,那知道消息之人身后似乎有着巨大的势力,非双魔可以抵挡。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双魔便连夜从北邙山赶来了洛阳。

第四十二章 暗夜杀戮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暗夜杀戮

陈一鸣居心叵测,想要嫁祸于黑风五木;哪知“辽东双魔”残暴毒辣,如跗骨之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与他们合作似比与虎谋皮!陈一鸣几句话就想把他们打发,无疑痴人说梦。

陈一鸣严格勒之流同样是纵横一方的凶残之辈,但比之这俩生裂活人的角色还是差了许多。陈一鸣老谋深算,未指望两句话打发金氏兄弟,以为他们会提出一些蛮横的要求,自己满足他们便是,等躲过这一劫,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二魔在江湖上树敌极多,只需盯住他们的行踪,在洛阳城放出消息,那些白道侠义之士定然会群起而攻之,更何况蝶谷的人此刻也在洛阳。

陈一鸣这厮本也是凶狠之辈,平日里做多了人怨之事,被江湖侠义之士所唾弃,他却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看法;但在更为残暴的角色面前,首先想起来的便是那些平日里不屑一顾的侠义之士,希冀他们出手锄奸,实在有些可笑。

陈一鸣如意算盘虽好,可还是低估了双魔的残辣!

大魔金建高说完,怪笑一声,也不答话,如陀螺般一转,卷起大氅,冲向了陈一鸣对面那些惊魂未定正自暗喜逃脱升天的弟子们,顿时如狼入羊群,每一次抬掌挥拳,都有人惨叫倒下。刹那之间已有四五人死于非命。

陈一鸣见状,目眦尽裂,大喝一声,手中铁剪一挥,朝金建丽刺去,陈家的高手护院食客们也纷纷出手,想要阻拦金建高单方面的屠杀。

金建丽见陈一鸣和三个高.手扑来,怪笑一声,一直收在大氅之下的双手伸了出来,左手骨瘦如柴,上面却泛着黑气,一看便知练有极厉害的毒功,而且每次挥出都带着一股血腥之气,寒气攻心,让人几欲昏厥。面对着陈一鸣成名的铁剪,金建丽不躲不避,以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硬撼,耳畔只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众人才知道金建丽的手套是游名匠以寒铁所制,刀枪不入,不由心中更寒。

金建丽左掌寒气逼开三名高手,.右手则硬格陈一鸣铁剪,表现出来的强悍和毒辣让围攻他的几人暗暗心惊。二魔得势不饶人,见陈一鸣微微失神,左手腕一翻,单掌变拳,如铁锤一般朝陈一鸣砸去。陈一鸣见对方来势凶猛,惧他多有阴谋,不敢抵挡,移步换位,双脚错开,“疾风劲草”上身向后一弓,躲开了二魔的拳头;左手掌“开门见山”右手剪朝金建丽腰间袭去。被二魔逼开的三名好手此刻亦各执刀剑扑上来,分上中下三路向二魔背后攻去。

二魔见状面不改色,见拳头被.陈一鸣躲过,不待招式变老,向前跨步,应着陈一鸣而去,左手重新变拳为掌,狠狠地陈一鸣胸前推去,掌心吐出的掌风让陈一鸣几乎作呕;而二魔的右手则是狠狠地格向陈一鸣刺向他腰间大横穴的铁剪。陈一鸣见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连忙向撤剪回身,向侧面横跨几步,躲开拳掌,可左肩还是被刺骨的掌风扫中,几乎无法用力。陈一鸣躲过去,二魔却无法完全躲过身后三人的围袭,三人两刀一剑瞬间就刺中了他的背后,三人心中一喜,手腕运力,便要致二魔于死地,三人不是什么侠义角色,兵器之上都已经啐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能划破对方一点皮肤,都能让“辽东双魔”便能“地狱新报道的双鬼”。

但可惜的是,二魔被刺中后只是怪笑一声,借着力.气向前纵了几步,将前方一丈处的几个助威弟子避于掌下。他的大氅未有丝毫损坏,更别提受伤,衣服韧性极强。三人见状,脸色再变。

原来双魔这大氅也是大有来历,乃是用产自极北.冰原天蚕丝所制,不惧刀剑水火,正是有此依仗,金建丽才敢硬抗;否则任是他功夫强横,比之刀枪不入还是有差距的。

二魔一把抓碎手中弟子的头骨,怪笑一声,甩向.身后围攻他的三人,一时间血肉再次弥漫了场子,逼得三人急忙连挥刀剑将碎肉隔开,二魔顿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陈一鸣既震惊.于二魔的强横,有愤怒于对方的残忍,怒吼一声,平地拔起一丈有余,剪尖朝下,“分水刺鱼”自上朝下狠狠地向二魔头顶百会穴刺去;二魔的脑袋是他的一个罩门,纵使剪子刺不透,即便砸上去定然也能让他饮恨当场;门下三个高手见陈一鸣在下,大吼着分别向二魔颈间、腹下和小腿攻去。而与此同时,在旁边呆立已久的陈少文大喝着让门人准备弓箭。

二魔见四人来势凶猛,依旧是怪笑连连,高手的身子在原地一转,左手突然抬起大氅一卷,如猎猎大旗般朝三人的刀剑卷去,此衣刀枪不入,如若被他卷上,兵器肯定会脱手,逼得三人急忙变招。而二魔的右臂则是高高举起迎上了长剪,但是拳剪相交的场面并未在发生。

范灿在远处盯着这一切,既痛恨陈一鸣的卑鄙,又震惊于双魔的残忍。此二子都非是善类,若是两败俱伤便是大快人心。看着陈一鸣长剪刺向二魔,顿时目光聚了过去。陈一鸣出招时候汹汹,配合着府内高手,眼看便要一击成功。可就在长剪离二魔的拳头只差一寸之时,陈一鸣突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全身抽搐起来。

二魔怪笑一声,左脚抬起,就要朝他脑袋踩去,幸亏旁边三人拼死相救,才让陈一鸣留下一条性命。

被弟子救到一边,连连服了许多灵药,陈一鸣才恢复正常,由弟子扶着,对着二魔破口大骂:

“你卑鄙!”

“是吗?喋喋!”二魔只是怪笑,把周围再次围上来的五个高手打的连连后退。

原来二魔的全身上下都有古怪,手腕之处绑有带毒袖箭,陈一鸣迎敌仓促,加之怒火攻心,未有准备便遭了暗算。

陈一鸣失去了战斗力,门下之人更是心惊胆战,虽然府内也有不少高手,但是今天下午与欧阳静静带领的欧阳府一番恶战,伤亡不小。

二魔这边气势如虹,大魔那边更是连连杀人,他转向人群里钻,那些高手围他不住;不过半柱香世间,死在他手下的陈门弟子已有三十多人,脚下已是血流成河。

一时间杀声四起,陈少武的灵堂变成了辽东双魔屠杀陈府门人的战场。

辽东双魔扬言要杀光陈府之人,现在看来并非是大言不惭!这对纵横辽东高丽一地的恶魔真的有这般实力。

自入江湖以来,范灿还是第一见到如此血腥的打斗,直觉胃里翻滚,双眼发红。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数次提到的《碎玉诀》是个什么东西,可范灿实在不愿再看到这幅血腥的画面。

此刻全院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场那边,只留下一些弟子守护陈府家眷,巡逻和岗哨早就撤的一干二净。范灿再次望向关押宁秀才的小院时,被指派留下的弟子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火把在夜风里摇曳。

范灿慢慢起身,投石问路,确定岗哨撤去,便轻轻落到了院子里。推门进去,宁秀才仍是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情形让范灿攥紧了拳头,只想去暴打陈少文那厮。

“陈家小子,你若是能活过今晚,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

这间房子本是陈府下人们所居之处,临时被拿来关押宁秀才,各种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范灿从一边找出几件衣服,帮宁秀才裹在身上,收拾完毕,范灿趁着夜色离开了这个杀戮之地,向着枫林晚赶去。

第四十三章 碎玉诀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碎玉诀

背着遍体鳞伤的宁秀才离开血腥压抑的地方,范灿有救出人质的高兴,却丝毫没有因陈府被人屠戮而产生弹冠相庆的想法。出了那个地方,他根本不想回头去看,而且步子也是飞快,固然是为了及时救治宁秀才,更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快点逃离那里。

虽然背上多了一个人,但范灿逃离的速度要比赶来时还要快捷,迅捷的身形在大街上飞驰而过,甚至连影子也没留给那刚刚摆脱喧闹中的青石板。

当范灿背着宁秀才赶到枫林晚时,袁无易还未睡下,正和两个年轻人喝酒聊天,说到得意之处,老侠客甚至在晚辈面前手舞足蹈。二人非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张存和赵国栋。他们三个见范灿背着个血人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顿时全部愣住。

张存没想到范灿拜访于清会回来那么早;赵国栋从张存口中得知范灿受伤,见他突然背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惊呆了;而袁大侠惊呆的理由就更简单了——武林四公子“慕容风”月夜来访,蓬荜生辉。

“小灿,怎么了?这是谁?”张存最先反应过来,赶忙迎上去,从范灿手里接过来宁秀才,待看清面目,大叫出来,“宁大哥,怎地伤成这样子?谁干的?”

赵国栋也走过来,看清之后,.二少勃然大怒,就要找人拼命。

范灿抹了把汗,把人交给张存,对着袁无易急道:

“前辈,恕晚辈失礼!麻烦前辈派人.去请个大夫,帮宁大哥治伤!”

“你是……你不是……”袁无易呆立半天,.才明白眼前人竟然是范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确定自己还没喝醉。

“晚辈范灿,”范灿这才记起自己是易过容的,连忙解.释道,“前辈,此事待晚辈以后细禀,晚辈另有大事相告!”

“哦!”张存赵国栋二人见他面色严肃,也很好奇是什.么事,非得要袁无易得知。

“少侠别急,先喝口水!”袁无易见他面色红晕,以为.是过度劳累,便递给他凳子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前辈,陈府发生了大事!”范灿欠身谢过,忙声道。

袁无易对这几.个小辈印象甚好,更是对这个和林夕小姑娘有过几面之缘的范灿别有一番好感,见他能在紧张的对峙中轻松戏耍贼人,更是关怀。两日与他相处,知道这个年轻人稳重,却不料今日如此着急,便赶忙道:

“哦,什么事?难道陈少武这小子诈死?”

“额?咳咳!”范灿一口水未咽下去,便被这位前辈的话给镇住了,差点呛着。

“小灿,你慢点!”赵国栋拍着他的背,关心道。

“前辈,不是那小子诈死,是陈府的所有人都要死了!”范灿抚着胸口道。

“那群败类死就死呗,最好一个不剩,省的祸害洛阳百姓!”袁无易听完之后,笑了起来,突然脸色一边,反应过来,抓住范灿的衣服,急忙问道,“什么?全要死了?难道他们都中毒了?什么人干的?”

“呲!”范灿被袁无易的大手抓的胳膊生疼,不禁面露痛苦,倒吸了口凉气。

“哦,”袁无易见他面色扭曲,意识到了自己用力过大,连忙松开,“老朽失礼了!”

“前辈,”范灿面露苦笑,“他们不是被人毒死,而是正在被两个号称‘辽东双魔’的家伙屠戮!那二人残忍嗜……呲……”

“什么?‘辽东双魔’这两个杀人狂到洛阳了?”袁无易再一次抓住了范灿的手臂,面带震惊,显然他对此二魔也颇为忌讳。

范灿点点头,接着道:

“晚辈从陈府赶来时,此二人正在和陈一鸣手下激斗,不到一炷香时间,已经有三十多名陈府弟子丧命!”

范灿的眼前又浮现了双魔生裂活人的情形,忍不住一阵恶心。

“什么?!”袁无易和赵刘二人顿时腾地就站了起来。

袁无易低头想了想,抬头对范灿道:

“少侠此话当真?此时可非是儿戏!”

范灿知道他担心什么,沉重地点了点头:

“若非那金氏兄弟缠住了陈一鸣,晚辈甚至无法救出宁大哥!”

“这事必须向欧阳大侠,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袁无易边向外走边吩咐道,“先把伤员送回房内,老夫会找大夫来的!”

话音落地时,袁无易应经到了门外。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告。”范灿见他心急,想起《碎玉诀》一事,赶忙喊道。

“少侠,你且等老夫回来,此事刻不容缓!”袁无易几个起纵,已经远去。

范灿能理解袁无易的着急,若陈一鸣真为辽东双魔所杀,洛阳城的势力分布肯定会有大的变化,欧阳远山作为洛阳武林的魁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策略。更有甚者,欧阳远山要带人围杀这两个为祸江湖已久的杀人狂。

袁无易离去后,范灿三人急急忙忙把宁秀才送回房间。本已经睡下的沈华老侠客也被他们惊动,披着件薄衫出来与他们相见。

范灿略过与凤飞飞相见一事,简单地把在陈府的所见所闻事情向三人说了一遍,张赵二人只是惊讶于“辽东双魔”的残暴;可沈华听到《碎玉诀》时当场就变了颜色:

“范少侠,你可听清金氏兄弟提到的果真是《碎玉诀》?”

当看到双魔为了此诀不惜杀光陈府所有人时,范灿已经猜到了此诀绝对非同寻常,所以刚才便想告诉袁无易,只是老侠客走得太快。此刻见“北海钓客”也是闻言色变,更是好奇:

“晚辈刚才就伏身在他们十多丈开外的地方,听的清清楚楚,正是这三个字。前辈,这《碎玉诀》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的范灿的话,面色严肃带着些感叹:

“若真是此诀,陈少武暴毙背后的阴谋可就不可估量了!”

见三个少年人不解地望着他,沈华笑了笑,解释道:

“《碎玉诀》乃是一部武功秘籍,乃是由百年前的武林奇人玉山樵子所著,据传里面包含了绝伦的剑术和内功心法,分别是‘玉山扬风剑’和‘碎玉诀’,此二绝技是玉山樵子一生心血所集,威力奇大!若得此书,便相当于得玉山樵子亲传,足可以横行江湖!”

范灿三人静静地听着沈华的讲述,不时地对望几眼。

“八十年前,此诀被人在玉山之巅的雪洞里发现,第一次现身武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西北武林更是引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在牺牲了无数人之后,此诀为当时的太原韩家所得,而靠着此等功法,韩家从一个小小的地方世家慢慢强大起来,甚至隐隐抗衡位列江湖四大世家的西安秦家,当真是盛极一时;更有韩家家主韩明之行侠仗义,义薄云天,维护了一番安宁,广受江湖同道仰慕。”

范灿闻言不由感叹:

“一部小小的武功秘籍竟会有如此威力,端的不可小视!”

张赵二人点了点头,颇为赞同范灿的看法。

沈华知道他们五人初入江湖,对很多事还不了解,点头道:

“江湖上很多时候是要靠实力说话,谁有强大的功夫谁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有的人极力维护江湖的安宁和平,那便是侠,那便是正义的守护者,必然要受到江湖同道的敬仰;但有的人却是极力去满足自己的私欲,甚至不惜去损害百姓,这便是宵小之辈,是始作俑者,同样,必然要受到江湖同道的唾弃!”

范灿静静地思索着沈华的话,这是今晚第二次听人解释江湖人行事的准则,不免要拿来比较一下。

沈华轻轻合上眼睛,叹道:

“不关他是正是邪,对力量的追求都是有的,只不过手段各异而已!北方武林的争夺杀戮可能才刚刚开始!”

“没想到这东西消失了三十多年,竟然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重现武林,腥风血雨已经不可避免,今晚的杀戮也许仅仅是个开始!唉,希望蝶谷少林武当能力挽狂澜!”

“但是人的欲望哪能拦得住呢?呜呼!”

沈华满脸的担忧,说着说着便伤感起来。

“前辈,《碎玉诀》到了韩明之手里,怎么又与这陈少武扯着了关系?”张存不解地问道。

第四十四章 传讯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传讯

沈华缓缓睁开眼睛,面带凄色,叹了一口气:

“唉!树大招风,就是这部《碎玉诀》为太原韩家惹来了灭门之祸!”

“三十多年前,韩家在那时的家主韩正的带领下,已经称为当之无愧的太原第一大豪,其威势比之欧阳大侠在当今洛阳武林中的地位有过而无不及!韩正更是在当年对阵魔教的无极崖一战中出力甚多,为武林所敬仰!但仅仅只在无极崖大战之后不到一年,在七月十五月圆之夜,一群黑衣人夜袭韩府,当夜血流成河,鬼哭神泣,待江湖同道赶去救援之时,韩正夫妇已经战死,韩门上下五十八口无一幸免!镇府之宝《碎玉诀》也不翼而飞!”

老人脸上慢慢浮现了沧桑之色,语气舒缓而沉重:

“太原第一大府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天意弄人,世事无常,竟至于斯!”

老人的情绪慢慢感染着三个年轻人,范灿更是想到胡云讲故事时常说过的一句话:

江湖催人老。

“前辈,到底是何人制造了这起惨案?”赵国栋清秀的脸上有些迷茫。

沈华摇了摇头,仿佛有些凉意,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此事至今仍是武林中的一.大悬案!大部分江湖同道猜测血案是因《碎玉诀》而起,可是《碎玉诀》却从此消失,甚至连用碎玉诀的功夫的人亦从未现身江湖。”

“而今《碎玉诀》再次现身江湖,但愿.韩府惨案能早日水落石出,以祭九泉之下的死者!”

老侠客向几个年轻人讲着江.湖的陈年旧事,讲到可惜之处,忍不住连连叹息。

“三十年不见,几经辗转,没想到这部心法竟然到了.陈少武的手里。只可惜是祸不是福,陈少武这么快就因此而丧了性命!”

范灿三人了解了《碎玉诀》的来历和历史,心中几乎.同时浮起种种念头,只觉遍体寒意,忍不住对望一眼。

“前辈,据那金氏双魔说,陈少武手中的东西并不.是《碎玉诀》本事,而是一副藏宝秘图!”范灿纠正道,“这会不会是有心人在暗中蛊惑捣鬼?”

“唉,少侠,别管是.不是有人捣鬼,是不是神功本身,有野心者均会趋之若鹜,很少人能抵挡住横行天下的诱惑!”

听到沈华的话,范灿三人有些无语。

“前辈,辽东双魔若是无法在陈府寻到这功法,肯定会按陈一鸣所讲找上我兄弟,”范灿面带担忧,双手不由地轻敲着桌面,似是在担心又似在叙述。

“陈一鸣这厮真是可恶!他儿子自己惹火烧身,非得冤枉我们!”张存闻言不由气道。

“吱”正在他们讨论着如何对付双魔之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枫林晚掌柜“铁算子”袁无易走了进来,见沈华也在,便施礼,随后对范灿道:

“范少侠,大夫一会就到;老朽已将此事禀给欧阳府主,府主已经派人前去探查情况;同时邀你前去一叙。”

范灿连忙应是,便要随袁无易前去。

“范少侠务必将《碎玉诀》之事尽告欧阳府主,并转告蝶谷的楚姑娘,让大家早作准备!”沈华叮嘱道。

范灿赶忙应是,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话。

“《碎玉诀》?什么《碎玉诀》》?”袁无易愣了愣,不解地转向沈华。

“咦,袁老弟不知?玉山樵子的《碎玉诀》呀!”沈华奇道,转向范灿。

范灿摇了摇头,无奈道:

“刚才袁前辈走得太快,根本没听晚辈把话说完!”

“啊!《碎玉诀》,你是说辽东双魔要找的是《碎玉诀》?”袁无易呆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望向范灿。

“正是!”范灿答道。

“臭小子,你不早说?快跟我走!”袁无易连称呼都给改了,拉着范灿就向外窜。

沈华听着他们俩噔噔下楼的声音,不由摇了摇头,叹道:

“这位袁老弟,可真是性急,连情况不问明白就慌着去报信。”

*

*

*

*

范灿随着袁无易一路狂奔便向欧阳府赶去,门口已经有小厮等待,见袁无易赶到,连忙前面引路。

欧阳府并未有陈家那般高墙,甚至从外面可窥见院子里外围的情形。范灿直觉得门宽匾高,大气豪爽。

穿过几重院落,他们来到了一处客厅。里面已经有人等待。坐在主人位子上的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慈眉老者,锦衣布衫,面色红润,五绺长须洒在胸前,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武功高绝,正向宾客位子上的几个人介绍着情况;只看其位子就可识得这位便是名扬江湖的洛阳大豪欧阳远山。

宾客位子上有七个个江湖人士,却是僧道尼俗均有,个个气势非凡,一看便知是前辈高人;除此之外,两个陪在下手的的年轻人也是潇洒俊朗,武功高超;能被欧阳远山请来,肯定都是身份显赫之辈。

袁无易带着范灿进去,当众人看清范灿那张黑白分明俊朗彪悍硬叠在一块的脸,均是呆了一呆,一个年轻人更是忍不住叫出了慕容二字。

范灿见状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向欧阳远山和几个长者施礼:

“晚辈见过欧阳大侠及诸位前辈!”

而后转向那两个年轻人,微微一笑,拱手见礼。

江湖上大多数名门大派最重一个礼字,众人见这年轻人虽然面目怪异,但举止洒脱,温文尔雅,谦和礼让,自然生出好感;纷纷还礼。

“少侠快快请坐,不知少侠师出……”

欧阳远山刚才已经把袁无易禀报之事向众人说明,待范灿坐下之后,便要开始向范灿介绍在场的各位江湖前辈俊杰。

“铁算子”袁无易性子比较急,加之《碎玉诀》之事牵扯确实太大,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欧阳远山的问话:

“府主,此事稍后再论;刚才手下来的太急,错过了一件重要消息!这事关系到武林的安危,拖不得!”

欧阳远山对袁无易的直性子最是欣赏,丝毫不在意他的插嘴之举;见他心急火燎,知道定有蹊跷,便微微一笑:

“袁老弟请讲!”

在座诸位也知晓袁无易的性子,加之主人已经发话,都转向了袁无易,不知道他要说出来什么比陈家被灭门还要重要的事。

袁无易见众人都看他,不由急道:

“诸位别看我,这事还是让范少侠说吧!小子,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大家通报一遍。”

范灿见这位老兄记得连称呼都改了,不由莞尔。

“欧阳前辈,事情是这样子的。”

范灿把自己在陈府的所见所闻向众人讲了一遍。果不其然,当提及双魔是为《碎玉诀》而来时,几个年长之人顿时就变了颜色,连本是云淡风轻的欧阳远山也微微动容,面色严肃起来。

“前辈,晚辈把宁大哥救回来之时,双魔和陈一鸣那厮激斗正酣,而且陈家伤亡惨重;还请前辈告知各位江湖豪杰多加防范。”

范灿讲述期间,欧阳远山一直在认真听着,甚至范灿说完之后,这位名震洛阳的大侠也是久久未语,显然是在估量着《碎玉诀》再次出世可能对江湖产生的巨大影响。

沉吟一阵,欧阳远山唤来伺候的丫鬟,让她去请蝶谷弟子楚月。

因楚月是女子,初闻双魔大杀陈府之时,欧阳远山并未惊动与她;而且他有自信能对付得了辽东双魔,可如今牵扯到了武林神功《碎玉诀》,少林武当之人皆在场,岂能少了如今的武林领袖蝶谷之人。更进一层的意思,当年韩家惨案至今悬而未决,这碎玉诀可能是个很大的线索。欧阳远山知晓蝶谷一直在追查此事,更是要把楚月请来。幸好欧阳静静好客,把楚月和沈无双都留在欧阳府内,很快便可告知。

欧阳远山看了一眼略带焦急的范灿,转向宾客最上手的胖大和尚,问道:

“大师,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阿弥陀佛!”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未回答欧阳远山,而是转向范灿,“小施主,老衲少林空提,敢问小施主从陈施主府院赶回已有几时?”

原来这个大和尚是少林寺现任达摩堂首座,法号空提,位列少林八大高手之列。欧阳远山乃乃其化外至交,这次赶来洛阳本是为了商讨武林大会组织事宜,恰逢其时,欧阳远山索性大方地假公济私,把大和尚留下做自己女子比武招亲大会的评委。

胡云介绍过少林寺高手,当年无极崖一战,当时的少林八大高手战死其四,当时的达摩堂首座空菩大师便在其列,空提大师便是空提的师弟,后来接任了首座之职,出家人慈悲为怀,在江湖上颇有威望。所以范灿知晓空提之名,赶忙起身施礼:

“晚辈见过大师!回大师的话,自晚辈离开血腥之地到如今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

“少侠请坐!”空提点了点头,凌空虚让范灿落座,而后转向欧阳远山,“欧阳先生,金氏双魔杀戮之心太盛,我们应当尽早阻止才是!”

第四十五章 心忧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心忧

欧阳远山点了点头,赞同道:

“大师所言甚是,陈一鸣虽是卑鄙,尚有些廉耻之心;这辽东双魔却是只知杀戮的江湖大患,若是《碎玉诀》为他们所得,江湖上肯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宾客位子上自空提而下,空提旁边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双目湛湛,修为极深;再下是一个青衣布衫的老者,较之欧阳远山别有一股气质;再下是一位道骨仙风的中年道士。

道士稍稍稽首,沉稳道:

“欧阳居士,《碎玉诀》之事可以再议,吾等当先去拦住这番杀戮,然后将此事遍告江湖同道,让大家小心行事!”

“善哉善哉!”白衣老尼亦附言道,“辽东金氏兄弟所行已是有违天和,我等身为江湖众人,切不可任其肆虐!陈一鸣施主往日里做事多有不妥,但罪不当诛;况且陈府之中仍有许多无辜之辈,我们不可不问。”

听闻三个出家人这么说,是有意去救援陈一鸣,袁无易第一个就不干了:

“老师太,那陈一鸣纵子行凶,.为患洛阳城已非一日两日,数年来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离子散,他们的仇谁来给他们报?依我看,恶人自有恶人磨,是老天看陈一鸣不顺眼了,才让他遭此报应,咱们若是去救他才是有违天意!”

铁算子袁无易在江湖上以性子.急和侠义闻名,素来嫉恶如仇,起初听闻双魔之事,为的是江湖同道不受双魔之害,但“江湖同道”里面绝不包括陈一鸣等人!陈一鸣遭屠,他恨不得拍手叫好。

两个在座的年轻人听他这么.说,也是点头不已,显然是同意他这么说。

范灿心里心思矛盾不已。陈一鸣纵子行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以歹毒方式对待李老汉这等无辜之人,陈少文这厮更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宁秀才百般虐待;范灿只到洛阳两天,便见了这等人怨之事;正如袁无易所说,往日里他们不知道做过多少更为无耻的事情呢!

以他们的这等作为,百倍还之亦难赎!

但,范灿的心头从未浮起过杀人的念头,活罪当以.活罚。纵使死也不应当死于双魔之手,难道沈华所受之辱要借双魔之手才能得报么?显然不行!而且范灿不相信陈一鸣府上所有人都是没心没肺之徒。双魔杀人时的残暴给范灿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以单手生裂活人之头脑,比之西域高丽蛮荒之人毫无二致,若是被这等人得到了那据说可以纵横天下的《碎玉诀》,那么整个中原武林将再无宁静之日!

范灿自己有着对生命独特的见解,在他的心里,.人为最大,生命都是上天赐予的,绝不能随意被人夺去;而这是因为他从未经历过杀戮和死亡。在封丘张郭等人杀人时,他第一次因为血而心慌不已,不是怕,而是心中有根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之后在开封,亲眼见道蓬莱派的四个女侠斩杀李不黑,凤飞飞数次更是抬首投足之间致人死地。虽然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时的恐惧和不适,但是他不止一次地为几个漂亮女孩儿手上沾上血而感到深深的遗憾。人是天地间的精灵,女孩儿更是上天的恩赐,女孩儿杀人在他看来是根本就是自相残杀,是人世间最煞风景的事。而刚才看到双魔杀人之举,对范灿心灵的震撼更是巨大,所以他吐了!甚至回到枫林晚时还深深不适,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加上刚才沈华讲述时对江湖岁月的感慨,范灿心中甚至浮现了一股与青春正艾绝不相符的苍凉之意。

大部分人都在.杀人和止杀,而于清在救人,所以此刻的范灿内心最深处最想见到的竟然是这位只有两面之缘的洛阳小神医。

几个江湖前辈和袁无易在陈一鸣一事上发生的分歧让范灿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他不时此时的主角,他也不想称为事情的主角,可偏偏陈一鸣那厮可恶,非得把黑风五木拖了进去。

“若是双魔能找到秘图,我五兄弟无忧,但整个武林的大难即将来临;若他们找不到,灭掉陈一鸣,必然会找上我兄弟!我兄弟又那什么来抵挡这些?整个江湖固然重要,但我兄弟之安危岂是儿戏?功夫呀!若我兄弟神功盖世,举世无匹,又岂能像现在这般东躲西藏?看来手上硬才是硬道理,难怪人们对这《碎玉诀》都趋之若鹜!”

少年人的心思最易表现出来,范灿想着想着便不由苦笑出来,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老江湖,自然能注意得到。欧阳远山听完各方意见,正要有所表示,见到这温文清秀的少年真情流露,不禁大感好奇,便和声问道:

“范少侠,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不便直接询问,便趁机把范灿拉进来,想见识一下这少年到底有何本事,竟然能在半个多时辰内来回穿梭洛阳城。

欧阳远山发问,在场的人包括袁无易都把目光投向了范灿。范灿正自心忧,见大家突然转向自己,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缘故,赶忙起身答道:

“晚辈施礼,前辈见谅!晚辈从‘北海钓客’沈前辈那里得知,那《碎玉诀》干系甚大,金氏兄弟又是凶极惨恶之辈,若被他们得到秘图,寻到《碎玉诀》,对整个江湖危害甚重,所以晚辈认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诀落入此二人手中!”

“范少侠,你忘了那厮是如何对待宁秀才的了?”袁无易听他这么说,显然是同一前去救援陈一鸣,不由轻声提醒道。

范灿转头对袁无易点了点头,回头继续道:

“然而陈一鸣也非善类,此人仗着势力在洛阳为非作歹,还数次诬蔑晚辈;此次更是嫁祸于晚辈,若是那双魔无法得到想要之物,必然找上晚辈,晚辈武功低微,还请各位前辈多多照顾。而且陈家势大,也许他们能挡得住双魔也未可知。”

“若陈一鸣被各位救下,各位前辈能保证他以后洗心革面不再为非作歹么?说句大不敬的话,各位前辈为整个江湖负责的同时,能为洛阳百姓的未来负责么?”

范灿说完之后,退回自己的作为,袁无易在一旁向他连连示意。

“少侠的意思是我们只去拦住辽东双魔,而将陈府数百条性命弃之不顾么?”话音未落,一阵暗香扑来。

范灿不必回头,便知道蝶谷的楚月来了。

第四十六章

范灿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可爱小姑娘既然叫小七,与那梨子心里的人是同一个名字,他曾鬼使神差地在梨子面前蒙到了人家的名字。当时范灿只把林小七当成了男孩子的名字,而且是梨子姑娘心仪的男子,还自以为是地出言羞了梨子一顿,见人家护的紧,他还暗自为自己的误打误撞得意了一番!没想到无巧不成书,他三四个时辰后便见到了真正的林小七,而且对方还是个娇滴滴嫩艳艳的漂亮女孩子,不让范灿跌破眼皮才怪!

掌柜的自然不明白范灿的话,只是疑惑地望着他;但是即要起身离开的两个人却堪堪停住了脚步,眼中精光一闪,诧异地看着大惊小怪的范灿。

半天之后女扮男装的小七才清脆地问道:

“恶狠狠大叔,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哩?”

那已经被范灿看出来同样是女扮男装的假小帅哥美目里闪过一丝凌厉,紧盯着范灿,那样子范灿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会被咔嚓咔嚓大卸八块,范灿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心道好泼辣的女子。

范灿见对方已经确认了名字,又闻小姑娘问的可爱,顿时便忘掉了一边虎视眈眈的大美女,忽视了随时可能爆发出来让自己大吃苦头的杀气;心中男子气概瞬间上升到了极点,气质直接一变,从大胡子的强盗变成了一个仿佛遗世独立误落凡尘的翩翩佳老头,像得道高僧似的抚了抚自己短短的胡茬,声音飘渺地说:

“我本一仙人,游戏在凡尘。上下五千年,纷纷世间民。就算三生石,亦在手心存。”

狗屁不通地诌完之后,范灿背负双手,口中一叹,双眼望天——大堂的椽子,就像是遗弃了世界的屈原一样……

大堂里突然间静得可怕,店小二端着为范灿刚做好的饭刚从后面过来,见他装神弄鬼,竟然被他唬住了,停下脚步思量着神仙是不是会吃他弄出来的人间五谷粗粮,这样送过去是不是亵du了神仙?店老板抬起脸学着范灿望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下颚在抽搐!其余几个客人吞了吞口水,都在暗自庆幸运气好,见识到脸皮特别厚的高人了!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面前气质突然间转变却又胡言乱语的家伙,心中疑惑。看范灿刻意流露出来的气质,倒也确实像个游戏人间的世外高人;但是他的眼神为何那么……欠揍?

假小子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上,林七看了看她,而后转身对着还在望着二楼木板的范灿嘻嘻笑道:

“我本一仙女,误落在凡尘。柳叶八卦刀,九宫七星剑。分筋错骨手,样样都精通。”

说完小姑娘走上近前,左手推了推范灿,待他低头,把右手往上一举就要捶打一阵。见到那嫩嫩细细的柔荑小手,范灿眼里满是蔑视。然后把自己的大手握成拳头在林七小姑娘面前晃晃,那意思是:看到没?小丫头片子,你那小手是用来绣花的,这才是打架的拳头!

范灿的蔑视只持续了刹那,在他还没放下炫耀自己力量的拳头的时候,左肋便感到了林七的小手上传来的一股大力,接着他便腾云驾雾飞到了两张桌子外,“被飘”到了还在目瞪口呆的店小二面前,差点撞翻他手里的饭菜。范灿一个踉跄之后,稳住身子,他知道小姑娘只是和自己开玩笑,心中大定,玩笑之心顿起,刚要装模作样地大喊大叫,林七小姑娘清脆的的声音已经传来:

“大胡子仙人叔叔,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吹牛的!”

掌柜的和几个店客见这漂亮的姑娘出手不凡,把一个大男子整的如此狼狈,识得此女乃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怕范灿和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大大地不妙了,都连忙躲到了一边。

范灿闻言心思一变,老老实实地把嘴巴闭上,顺手接过来店小二手里的饭菜,范灿身边的一张桌子上,自己拉过凳子坐下,就那么自顾自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一句话也不再说。吃的同时还表现的津津有味,不时地抹抹嘴,貌似大快朵颐。

他的突然沉默让大堂里的人有些不明所以,掌柜的见饭菜已经送到,便回到了柜台上,看着自己店里的几个有趣客人。他不担心这几人会大打出手,因为以他看法无论范灿和林七都有趣的很,并非手段毒辣之人,只有那冷冰冰的小帅哥是个不确定因素。

“不知道他发起飙来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老掌柜的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林七初时见范灿不说话,以为他故弄玄虚,引自己上当,便亦赌气似的忍住不说话,只瞪着对方。但是后来见范灿只是吃的不亦乐乎,竟似真的忘了旁边还有她们师姐妹,不由生了闷气,小脸气得通红。便干咳几声,想告诉范灿她们的存在,但范灿就像饿了八天的饿狼一般,似乎眼里只剩下了桌子上的一碟花生米和五个馒头;对小美女的呼唤根本理也不理。林七本就好奇范灿对她的名字大惊小怪,此刻见范灿装聋作哑,也沉不住气了,忽地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走到范灿面前,娇声喝道:

“喂,你饿傻了,是不是从来就没吃过花生米呀?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本就稚气未脱,娇嫩可爱,此时又略带撒娇,声音若深谷黄鹂珠落玉盘,清脆至极,听闻之间便如溪水流过心间,让人觉得分外清爽。

“我晕,小姑娘,你在小看我吗?我即便再笨,可也听说过蓬莱剑派的四大美人呀。而且前几日刚与贵派的白樱姑娘和梨子姑娘见过面,当时我们相谈甚欢,大有相见很晚之意。”范灿慢腾腾地把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咀嚼一番,慢慢抬起头,一脸气愤和回味地道。

范灿的话把假小子的注意力也给吸引了过来,虽然脸上还是很平静,但是范灿仍是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你就吹吧!你在哪里见过大师姐和六师姐?”林七虽然对范灿蓬莱剑派四大美人的说话很满意,但是仍然不信他见过梨子和白樱。

哦,范灿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娴雅文静的白樱自然就是大师姐,泼辣的梨子是六师姐,那么说林七便是七师妹,可是面前的这个假小子是谁呀?难不成蓬莱派还真有四大美人不成?范灿心里有些兴奋地想到。

第四十七章 有事相问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有事相问

楚月一直在注意着范灿。

起初是因为范灿的容貌,任何江湖客都会对一个傻乎乎地把自己易容的和慕容风几乎一般无二的人。后来听到《碎玉诀》之事,楚月想问的更明白些,自然最好选择还是范灿这个亲历者;范灿一直在矛盾和迷茫中挣扎,但温和迷茫的眼神中仍然透出那与生俱来的清澈灵透,楚月只见过范灿一次,却印象深刻,慢慢寻出些出些端倪;只是当时事态紧急,无暇询问而已。后来范灿随众人到了陈家,看到满院血肉纷飞时,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厌恶,不由自主挠头的动作,都加重了楚月的怀疑;二中人离开陈家,范灿故意落在人群后,楚月本以为他别有所图,哪知他一个人跑到墙角处呕了起来,若非心中纯洁,又岂能这般看不透生死?

而最关键的,范灿一直和袁无易在一起,而且根据齐欣欣所说,正是“慕容风”拼死救出了李老汉,这与黑风五木到洛阳之后的所作所为极为吻合,楚月玲珑剔透,综合几方面的信息,很快就肯定了范灿的身份。

范灿看着眼前在火把灯光下白净如玉的俏脸,温和道:

“在下确实范灿,楚仙子好!”

范灿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脑中突然浮现出了陈府血流成河的局面,两下相较,差距是如此的大,这世间难道自古就存在着极美和极恶吗?少年的眸子里再次满是迷茫,微微失神。

楚月对范灿的凝视有些不快,却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从范灿身上隐隐感到了一丝迷茫,而绝非是不敬和唐突。不过有人确实感觉不到,袁无易见范灿傻傻地盯着楚月,以为她被如此绝色所震惊,不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范小子,傻看什么呢?楚仙子问话呢!”

范灿突然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连忙向楚月施礼道歉:

“范灿多有冒昧,楚仙子见谅!”

“楚月能感受到少侠心中的那份.忧伤,不知公子在担忧什么,楚月可否闻听一二呢?”楚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真诚地问道。

范灿闻言,心中不由赞叹:

“好聪明的女孩儿,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连忙拱手道:

“楚仙子,辽东双魔嗜血成性,嘴.不容恕,还望仙子早日将其诛于剑下!”

“少侠放心,惩奸除恶,本是楚月分内之事,楚月定竭.尽全力除此二贼!”听到范灿的话,楚月似乎也猜到了范灿心中所想,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倔强和坚定。

范灿心神不定,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便愣在原地。袁.无易见他们竟然已经相识,而且仿佛有些交情,但偏偏一向聪明伶俐的范灿却突然间傻了起来,老侠客不由微微叹息,这傻小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范少侠,楚月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仙子但说无妨!”此刻的范灿已经没有了初时对.楚月的防备,即便刘晨在她手上又如何?经此一夜,任谁也知道陈少武之死定别有蹊跷。起初范灿几人因为少年本身的倔强,想要凭自己之力查出是对暗害了他们,但事情的复杂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神秘夜行人、天.尘、幽冥谷、《碎玉诀》和辽东双魔这些人和事来回穿梭在洛阳城,似乎正在编织着一个看不见的大网,而范灿就像是无意中落入这张大网内的小飞蛾,不但摸不着头脑,只能做些毫无意义的挣扎。

袁无易见他们二人有话要说,便笑道:

“天色已晚,此地亦非讲话之所,不如二位到枫林晚,老朽为二位准备些酒水,秉烛夜谈如何?”

范灿不知楚月心思如何,怕她有所不便,便未答话,看向楚月;楚月悄然一笑,大方道:

“既然如此,楚月便要叨扰一番了!袁前辈范少侠,请!”

“哈哈,楚仙子请!”袁无易大笑道。

“楚仙子请!”范灿见楚月一个姑娘家都如此大方,不由为自己的多愁苦笑两声,然后请楚月先行。

三人正要起步离开,身后传来急促轻盈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招呼道:

“月仙子,等等我们!”

范灿识得这个声音,正是峨眉派的小侠女齐欣欣,赶忙转身望去。三个倩丽的身影正向这边赶来,虽然灯光昏暗,范灿却也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

最前面一个跑的最快的正是齐欣欣,小姑娘一边喊一边向众人挥手;后面两个携手而来,左边一位清雅淡丽,正是“青衣曼云”沈无双;右边一位身材高挑英姿飒爽,手里提了把长剑,正是欧阳远山的掌上明珠欧阳静静。

范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欧阳静静身上,心说这位姑娘还真是个性。

楚月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袁无易看他们的打扮,笑道:

“你们三个丫头不去睡觉,跑来这里干啥?手里还提着剑,难道要去哪里踢场子不成?”

“袁叔叔,怎么连你也笑话我们呢?我以后不帮你打架去了!”欧阳静静不依道,这位大小姐的撒娇方式还真特别。

“见过袁前辈!”沈无双和齐欣欣同时向袁无易施礼。

“好好。”袁无易笑道,“你们俩肯定是被静静强拉来的对不对?”

“才不是哩!”欧阳静静一边上下打量着范灿,一边回道,“是齐家妹子吵着要我们来辨认一下这位小哥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和慕容风长的一摸一样!”

范灿见这位姑娘总是这般风风火火,和楚月的文静截然不同,甫一来到便让人觉得亲切开朗,便微笑拱手道:

“呵呵,在下范灿,见过欧阳女侠!见过齐女侠和沈女侠!”

沈无双忍笑还礼,但欧阳静静和齐欣欣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欧阳静静撇了撇嘴,不过显然不是反感范灿,而是对身后的齐欣欣道:

“齐妹妹,除了面目和慕容风长的差不多,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你怎么会被他骗了呢?真是笨笨到家了!”

齐欣欣被欧阳静静说的俏脸一红,弱声反驳道:

“哪有被他骗?人家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

范灿无语,听欧阳静静的话音,敢情这位大大咧咧的女侠把范灿当成了诱骗人家小姑娘的坏蛋了。

“喂,丫头们,楚仙子和范少侠有些事要说,你们也要跟去吗?”

“要去要去,”欧阳静静连忙道,而后和齐欣欣一左一右地上前抱住了楚月的双臂,“听说洛阳城出了大事,我们侠义中人自然当仁不让,人人都应当出一把力气。我们三个决定了,要和楚妹妹共进退!”

袁无易笑着看了看楚月,楚月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一行六人便向枫林晚赶去,欧阳静静一边走还一边缠住楚月,不饶地抱怨道:

“刚才你们去打架,为什么不带上我们呢?真不够义气!”

楚月未答话,袁无易哈哈大笑道:

“哈哈,我们怕辽东双魔听到你大小姐之名,闻名丧胆,尿了裤子,有辱斯文!”

第四十八章 事有蹊跷(一)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事有蹊跷(一)

赶到枫林晚后,袁无易叫醒小二哥给几人找了个清净的房间,而后准备了些简单的酒水,他老人家直接回去睡觉,把四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留给了范灿招待。

他们一行人回到枫林晚时,张存沈华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纷纷赶过来相见。赵国栋的圣手书生曾在众女面前露过面,而且惹了一场麻烦,便向众人尤其是欧阳静静告了罪,范灿本相让张赵二人留下,哪知赵老大露了个面便溜之大吉,连正追求沈无双张存也再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对范灿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楚月如新月初晕,欧阳静静如花树堆雪,沈无双淡雅清丽,连齐欣欣小姑娘也是俏丽袭人。虽然范灿独自面对过蓬莱剑派的四个美女,也在凤飞飞主仆面前经过几次,但都不如今天这般庄重,加之他有些心神不宁,不由有些局促。

“几位姑娘请喝茶!”范灿礼让道。

“范大哥,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哟!”沈无双想起他日前的开朗大方,不由掩嘴而笑。

“沈姑娘说笑了,”范灿俊脸一红,干咳几声,“在下……在下只是有些惭愧而已!”

“范公子不必如此拘束,我们.虽无深交,但楚月对公子印象甚佳!”楚月也道,他对范灿的印象却是挺好。

“你惭愧什么哩?”欧阳静静笑问道,.这位姑娘并未对范灿感到陌生,“难不成你后悔没把你的身份告知齐小妹?做过了博得美人一笑的机会?”

欧阳静静不愧是洛阳第一美.人,她的美和楚月平分秋色,比之沈无双和齐欣欣都要胜上一份,而且欧阳静静身上更有着楚月身上没有的那股子大小姐刁蛮直爽,飒爽之外平添了几分可爱。昨日里她便听说范灿戏弄陈少武,可惜范灿一直未有露面,她又不方便去拉过来瞧瞧,颇为遗憾;今日齐欣欣把李老汉救来,更是唧唧喳喳地说了“慕容风”救人时的的威武神勇;今晚上更是听下人说“慕容风”前来议事,而且单枪匹马救出了宁秀才,更是好奇不已。而刚才知晓了范灿的身份,欧阳女侠瞬间就把“慕容风”给盖在了范灿的身上,并未觉得范灿有什么陌生,只不过一个大男人偶尔脸红,更为好玩罢了。所以欧阳静静说话一点也不见外。

灯光摇曳,映在欧阳静静如花的笑靥上,几分红晕,.几分亲切,范灿轻轻瞧了一眼,便赶紧把目光转开,生怕有所唐突:

“姑娘说笑了,当时在下向齐姑娘解释了数次,可齐.姑娘那里肯信!在下在荥阳时与楚仙子有过两面之缘,楚仙子认得在下,在下刚才未向楚仙子见礼,实在是有些唐突,还清仙子和齐姑娘见谅。”

“谁让你踩我脚?”齐欣欣俏脸一红,是她自己不信.范灿解释,悄悄跟上去的,可也怨不得范灿。

“齐小妹,范少侠.踩你一下脚,你就跟了人家十八条街?也太执着了吧?”欧阳静静挪挪板凳凑近上去,搂着齐欣欣的肩膀促狭道。

“静静姐,我哪有?你净胡说!”齐欣欣不饶地晃着欧阳静静的胳膊道。

“范少侠,叫我楚月便是,仙子之名实在愧煞楚月!”楚月微微一笑,如月上柳梢,光华朦胧,给人心中轻轻蒙上了一层温和。

“呵呵,”范灿自己也觉得老是这么叫是在有些拗口,见楚月说的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在下便冒昧叫一声楚姑娘吧!”

楚月面带微笑,螓首微晗,表示赞同。

“齐姑娘,”范灿还有写不适应楚月的圣洁和温和,便转向了齐欣欣“不知沈老伯现在可好?”

齐欣欣正和欧阳静静嬉闹,一听这话,小姑娘当时就跳了起来,双手叉腰,气呼呼地指着范灿道:

“你哥臭家伙还好意思说,我拼尽力气帮你救人,你自己却一声不响地溜掉,把老伯伯扔给我自己一个小姑娘,你这人也太不仗义了!这这……这简直就是侮辱我的偶像!哼,以后不理你了!”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说完之后,转过身躯,只留给范灿一个背影。

范灿正要找些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却没想到被小姑娘结结实实训了一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对哟!你这人太不仗义了!怎么能把一个小姑娘扔下不管呢?你看把我们齐小妹气的!”欧阳静静指着范灿似斥非斥道,“还不快去道歉?”

不过欧阳大小姐似乎以逗弄这个小丫头为乐,不待范灿道歉,又颇为好奇地问道:

“咦!偶像?齐妹妹的偶像是谁捏?范少侠怎么会侮辱齐妹妹的偶像?”

“静静姐!我不来了,你欺负我!”齐欣欣被欧阳静静再闹了个满脸飞霞,小姑娘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吓的自讨没趣的范灿赶紧转过身去。

“呵呵,李老伯已然无恙,这亏得欧阳姑娘请来了名医相助。”楚月笑着向范灿解释道,顺便把范灿解了另一个疑问,“至于刘晨少侠,楚月只是把他留下来问了几句话,此刻恐怕他还在睡梦中,少侠不必担心。”

“谢姑娘照应!”范灿闻言,放下心来。

“下午时楚月去找陈一鸣放了李老伯和宁秀才这等无辜之辈,哪知陈一鸣一口认定是少侠毒杀了陈少武,死活不肯放人,除非楚月能找到少侠五人,或者证明你们的清白才肯罢休。楚月便让许多江湖朋友留意少侠的行踪。后来齐姑娘救出李老伯,而刘晨少侠被人戏耍,楚月便向二位打听了一番。正要继续找寻幕后之人,哪知今晚却发生了此等大事,确是楚月始料未及!”

范灿此刻才明白楚月赶到陈家的目的,不由对这位蝶谷仙子更是刮目相看。想到自己当初的幼稚想法,不由悻悻道:

“楚仙……姑娘见谅,我兄弟五人初始确实想躲开姑娘,凭自己之力找出幕后凶手。”

“哦,呵呵!”楚月微楞,随即洒然一笑,她倒没想到范灿他们是这种想法。

欧阳静静和齐欣欣二人不时嬉闹一番,沈无双则在一旁文静地听着范楚二人的谈话。

“范少侠,你可知陈少武所中何毒?”楚月面容一整,一双秋水盯着范灿,似乎要看清范灿的内心。

范灿见她问的严肃,摇了摇头:

“不知道,昨夜时在下用的药只是普通的泻药,袁前辈也看过,并无什么异常。”

范灿说着从怀里把小纸包掏出来,递给楚月:

“姑娘请看,这便是昨日范灿所用,应该不会致命!”

楚月摇了摇头,让范灿把东西收起来,肃然道:

“范少侠,楚月相信你绝不是随便夺人性命之辈!而且从各方面来算,陈少武的都和少侠没有关系。”

见范灿有些不解,楚月继续解释道:

“陈少武所中之毒,并非什么独门毒药,而是江湖上最为常见却药性猛烈地‘鹤顶红’,根据陈少武所中毒之量,绝对是见血封喉,绝不可能撑上三四个时辰才暴毙而亡;而且据仵作说,陈少文的脊背处有明显的瘀伤,而这处淤血彻底阻断了陈少武的心脉,显然陈少武死之前被人封了穴道,无法呼救。还有……”

楚月向范灿解释着种种现象,或者说在为范灿彻底解脱嫌疑,范灿静静地听着,慢慢对这位面容清丽的姑娘积累了越来越多的感激和佩服。

楚月解释完毕,出了口气,秀美微挑:

“范少侠,此事背后颇多蹊跷,楚月一直没弄明白。直到今日闻听《碎玉诀》一事,出月才有了个思路。”

“姑娘是说已经有人比金氏双魔还要早一步知道《碎玉诀》秘图在陈少武手中?便趁着在下戏弄他之时,将之毒杀,而后嫁祸于在下!”

楚月摇了摇头,俏脸上的从容让范灿感觉到了蝶谷仙子的智慧:

“若是只想得到秘图,根本没必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第四十九章 跟你拼了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跟你拼了

闻听此言,范灿和沈无双均是心中一震,欧阳齐二女也停止嬉戏,朝楚月望了过来;一时间屋里的气氛严肃起来,范灿面色凝重,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楚月问道:

“姑娘的意思是,幕后之人还有更大的阴谋,可他们图的什么呢?连《碎玉诀》都无法掩饰!”

楚月轻轻摇了摇头,红唇微启:

“楚月也想不明白,但是对方必然所图甚大!”

欧阳静静虽然大大咧咧,却绝非大条之人,歪着脑袋想了想:

“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陈家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随便拿出一个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都有致陈少武于死地的理由。或许有人冒着生命威严潜入了陈府,籍陈少武虚弱之际,下药毒杀,要知一般人也能找到‘鹤顶红的’。正巧遇到辽东双魔知晓陈少武藏有秘图,前来强夺;我们的视线便被牵引到了这些大的阴谋上,忽视了陈府平日里所犯下的罪恶!”

范灿摇了摇头,否认道:

“陈少武背后的瘀伤无法解释,一般人无法……”

范灿未说完便被欧阳静静打断,欧阳大小姐有些晒笑道:

“听那个叫刘晨的小子说,你.们以前经常劫富济贫,但是很少伤及人命,大部分都是棍棒偷袭,难道他陈少武是铁疙瘩,用棒槌砸都砸不出来淤血?我相信任何一个受过他们的欺负的人见到陈少武那个衰样都会忍不住踹上两脚的!”

范灿无语,刘晨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老实,见了美女之后把自己五人以前的那点事全给供了出来,连用什么兵器打劫都说的一清二楚,难道这个家伙要凭这个博得众人好感?

范灿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

“姑娘说的有理,是范灿考虑不周,见笑见笑!”

“范灿!”齐欣欣突然大喝道,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只见小姑娘怒目而视,小脸气得通红,揣着粗气,指着范灿鼻子,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齐……齐姑娘,怎了么?范灿有什么冒犯之处,请您指出.来,范灿改就是,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范灿糊涂了,想了想自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小辣椒,不过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有些胆怯。

“齐姑娘,有话好好说,咱们为你做主便是!”沈无双站.起来,把齐欣欣摁回座位上。

“你以前就是靠着慕容公子的样子,拿着棍棒刀.叉到各处劫富济贫的?你个混蛋,如此败坏偶像的形象,我和你拼了!”说完之后,小姑娘还要蹦起来去揍范灿。

众人听见小姑.娘这个发怒的理由,全部无语,范灿更是苦笑不得。

幸亏欧阳静静手快,拉住了齐欣欣,才让范灿躲过了秀拳乱捶之厄。

范灿看着依旧不依不饶的齐欣欣,赶忙解释道:

“齐姑娘不要误会,在下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只是今天上午才被整成了这般,姑娘不信的话,可以向楚姑娘和沈姑娘求证。”

楚月和沈无双忍住笑,对望一眼,楚月首先道:

“齐姑娘,我可以作证,范少侠以前绝不是这个样子,也从未做过败坏慕容公子声誉之事!”

“我也可以作证,”沈无双亦笑道,“范大哥确实是今日才这般模样的,而且是为了躲开陈一鸣的追杀才这么做的!”

“真的?你们不骗我?”齐欣欣见二姝都这么说,稍稍收敛,可仍旧不信,“可是什么人会把自己易容成慕容公子来逃避别人视线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范灿一听,这回还真有些麻烦,只好赔笑解释道:

“齐姑娘明鉴,虽然在下仰慕慕容公子依旧,可在下和慕容公子素未谋面,又怎么会把自己易容成这个样子呢?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呵呵,纯属巧合!”

“哼,你还狡辩!快快老实交代,谁帮你的易容?可恶!”齐欣欣挥舞双拳道,看来小姑娘根本不信纯属巧合,还是想打人,“信不信我把你捶扁?”

楚月沈无双欧阳静静三女看了看暴怒的齐欣欣,都向范灿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信,绝对信!齐女侠武功盖世,在下只是一个江湖小虾米,自然相信!”范灿无奈,只能进些谗言。

“哼!”齐欣欣听到范灿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稍稍收敛了一下,“算你识相!以后若是再敢如此,定要你好看!”

“不敢不敢!下次一定改!”范灿连忙道。

欧阳静静见范灿被一个小姑娘欺负的连连道歉,也有些好笑,便拉住齐欣欣,而后对范灿笑道:

“不如范少侠洗去易容,我们坦诚相待如何?”

范灿被欧阳静静说的俊脸一红,自己这般易容与人相谈,确实大不敬!

虽然此刻他也想立刻洗掉,可于清说要一个月后才能洗去,无奈——范灿现在对小神医于清的话深信不疑!只好搪塞道:

“这个,呵呵,在下面目丑陋,有碍风雅,怕是会唐突姑娘眼界,未免贻笑大方,还请姑娘见谅!”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左一个见谅,右一个见谅,好像我们四个大晚上专门跑来向你讨债似的!”齐欣欣今晚彻底和范灿扛上了,见他推辞,大声斥道。

“姑娘见……见见”范灿还要赔礼,可被两个女孩子一阵质问,脑袋一空,找不到什么词,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范灿没想到这位齐女侠也是这般伶俐,而且范灿觉得这话的语气很是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遇到过。

欧阳静静像是没有看到范灿的囧状,继续很好奇地问道:

“不会呀!我听别人说易容术不同于化妆,只会掩去人的棱角,并不会把人变的更为帅气,范少侠易过容之后仍然像极了慕容风,难道公子洗去易容的话,要比武林四公子还要俊俏?”

说到这里,欧阳静静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突然大惊小怪起来:

“咦!少侠快去,只要少侠洗掉易容,露出比那慕容风还要帅气的脸蛋,保证齐女侠的怒气烟消云散!你不是一直想要她‘见谅’吗?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而后欧阳大小姐丝毫不理会快要哭出来的范灿,转向齐欣欣问道:

“欣欣,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呀是!”齐欣欣见欧阳静静打趣她和范灿,不由赌气道,“就他那副破样子,怎么可能比慕容公子还要帅气?鬼才信!”

小姑娘表示不屑之后,便要转移注意力,继续质问范灿道:

“你快说,到底是谁帮你做的易容?你若是不说,姑娘今天非得收拾你!”

范灿求助的眼神头像了楚月和沈无双,沈无双眸子里满是笑意,显然她无意帮范灿解释这个问题;而楚月那清澈的眸子里更是露出了几丝好奇和渴望,显然她对此事也很好奇。

范灿目光转向不甚相熟的欧阳静静,哪知人家欧阳大小姐正凑在齐欣欣耳朵边嘀咕,根本没工夫理他。范灿掂量了一下,心说于兄弟你个臭丫头,你要把我害苦了。

“回姑娘的话,在下的易容是于清兄弟和小玉姑娘帮着做的!”

“谁?大鱼小鱼?”欧阳静静第一个反应过来。

第五十章 欧阳静静

第三卷

第五十章

欧阳静静

“额?大鱼小鱼,这是接头暗号?”突闻欧阳静静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范灿不解何意。

楚月三女也不知她是何意,纷纷望向欧阳,等她的解释。

欧阳静静见大家都望向自己,随即便明白过来,赶紧解释道:

“大鱼是于清妹妹,小鱼就是她那个精灵古怪的小丫鬟。”

楚月等人这才反应攻来,于清之名她们自然不陌生;只是听欧阳静静这么称呼她有些哑然,这位侠女太有意思了。

在场中诸女之中,欧阳静静.年纪约与范灿相仿,沈无双和楚月比他们年虚一些,而齐欣欣则更年轻;范灿看去,峨眉派的小姑娘比那位“小鱼”要略大些,应该和蓬莱二钗中的林夕小姑娘年纪相仿。由于于清和范灿相遇之时,一直是书生装束,而且比范灿等人要面嫩许多,所以范灿直接便称呼她为于兄弟;此刻欧阳静静称呼于清妹妹,便证实范灿无误,而且从这般亲切的称呼中也能看出欧阳静静和于清之间甚是要好。

欧阳静静望着范灿,质问道:

“你是说你这慕容风外加黑张飞.的面貌是于妹妹帮你画的?”

说完之后,大小姐紧盯着范灿.的眼睛,仿佛只要她从里面看出半句假话,就会上去把范灿暴打一顿。

范灿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搓了搓,对欧阳静静.苦笑道:

“姑娘明鉴,正是于兄弟帮我们几个画的!”

虽然知道了于清的身份,可范灿还是称呼于兄弟,.是在向众人证明自己确实无辜,同时也是心中一丝莫名的念头在作怪——于清神医的影子与他甚是陌生,于小兄弟却与他相熟。

“什么于兄弟?我说的是于清妹妹!你这人到底听.清没有嘞?”欧阳静静向前倾了倾身子,一字一顿地对范灿说道。

范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旁边的沈无双笑着解释道:

“欧阳,咱们这位于神医和范大哥初次见面时,是一身男儿装,他们一直以兄弟相称。嘻嘻,若非今日小妹相告,他们几个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沈小妹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于妹妹了?”欧阳静静奇道。

沈无双看了楚月一眼,见她含笑不语,回头对欧阳静静道:

“我哪里有哪个福分?不过于姑娘让范少侠转赠给我爷爷一瓶‘清神散’,免得爷爷继续受皮肉之苦,小妹实在感激不尽!不过当时范大哥根本不知道于姑娘的身份,你可不要错怪他。”

“大鱼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心善的很!”欧阳静静点了点头,同意道。

“其实这事我可以作证。”齐欣欣也凑上前来,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你做什么证?”欧阳静静瞪着她。

“嘻嘻,我可以作证,这个家伙确实傻的可爱!”齐欣欣笑嘻嘻地指着范灿道,“你们知道这家伙第一次见到我时,怎么介绍自己的吗?”

范灿扭过脸去,干脆不说话,今天这人可丢大了!先是被凤飞飞的两个小丫鬟给刺激了一番,这回又遇见俩心直口快的!这哪里是可爱,简直是“可爱”之极!

“他呀!他竟然大模大样地告诉我他叫于清!看他那死皮赖脸的样子,我敢确定他当时真的不知道清姑娘的名头!”

欧阳静静楚月沈无双三女闻言,不由全都向范灿看了过去,三双美目里包含的笑意让范灿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下去!

羞完了范灿,欧阳静静还没忘记齐欣欣,咳了咳,似是责备道:

“齐小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都已经说过自己不是慕容风了,你怎么还死缠着人家?”

“我哪有死缠着他?”齐欣欣没想到自己插嘴换来了欧阳静静的一阵打趣,不由委屈道,“谁让清姑娘把这人的脸画的惟妙惟肖,刚才连楚仙子不都差点认错吗?再说了,如果是你在洛阳遇到长得和慕容公子一般无二而且大摇大摆冒充清姑娘的人,你不想去探个明白吗?”

“嘿嘿,若是有人敢在本小姐面前这么做的话,那么不但要问个明白,还要揍个明白!”欧阳静静想都没想,便杀气腾腾地笑道。

“揍个明白?”“恩,揍到他解释清楚为止!”

范灿闻言,悄悄地挪了挪凳子,离欧阳静静远点。

“呵呵,欧阳,你就别在吓唬他们几个了。”沈无双笑道,“你也看到了,范大哥根本就是无意的!哪里是他,连另外四位也一直在糊里糊涂。”

“你是说那个圣手书生和云中雁?”欧阳静静若有所思道。

“岂止哩!还有一位‘霹雳掌’甄之义甄大侠呢!”沈无双记起到了几人当时的囧状,不由掩嘴而笑。

“额?”欧阳静静微楞,而后投给范灿一个赞许的目光,“范大侠,你们五个还真有魄力!”

范灿欲哭无泪,这哪是他们几个有魄力,分明是于清和几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欧阳静静继续道:

“范大侠,可否我洗去铅华,露出尊容,让我等几人也见识一下!免得聊了一夜,下次见面还是不识得!”

其实欧阳静静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欧阳大小姐这会儿最为好奇的便是范灿到底长的什么样子,竟然惹得那位平时对男子不冷不热的女神医出手戏弄!

“欧阳姑娘明鉴,于兄……姑娘专门提醒过我们,若无特殊手段,此易容膏至少要维持一个月才可洗去!”

“真的?”欧阳静静有些不信,“你可不要骗我们这些小女子!”

范灿无语,下意识地想到了楚月,无助地向蝶谷仙子望去——人们都对平时声誉好的人抱有莫名的信任感,这和陈一鸣遇难首先想到侠义之辈几乎是同一个道理。

但,楚月笑而不语!

欧阳静静见状,追问道:

“不对,那刘家小子怎么洗去的?你们是一伙的,他可以你也定然可以!”

范灿见楚月云淡风轻,似乎乐得看笑话——楚月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又闻欧阳静静质问,不由头上冒了汗,总不能说刘晨那小子冒犯了天尘派的长老,被人家给强制刮去的吧?

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范灿从来都对这种连带女子的说法颇有微词,但他此刻却深有感触:女子难缠也!即便是像欧阳静静这样名满洛阳的大家闺秀江湖女侠,只要有了适当的机会,她也和胡蝶那样的小丫头片子一样难缠。

范灿只感觉一个头比俩大,低下头,闷声抗议道:

“真的不可以!”

本来众人正在老老实实地讨论陈少武因何猝死一事,却被齐欣欣的突然发飙打断,本就已经扯远,而现在欧阳静静一句话更是把话题扯离了十万八千里,从洛阳江湖背后的危机直接跨越到了范灿易容背后的真面目——和这些女孩子们谈话,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见范灿郁闷地低下头去,欧阳静静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捏起用桌子上的牙签,轻轻拨了拨灯芯,俏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冲淡了大家闺秀的端庄,添了小女儿的俏皮。

“喂,我们不看你这宝贝脸蛋了,你能不能答应姑娘另一件事!”

范灿闻言,如逢大赦,赶忙抬头,连连点头:

“姑娘请讲,只要在下能做得到,决不推辞!”

“这可是你说的哟!等我说出来,你可不能赖账!”欧阳静静明显有些不放心,只差没有和范灿画手印勾手指了!

范灿一看欧阳静静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由犹豫了,真的琢磨不透这位被人们誉为洛阳第一美人的大小姐到底打的什么注意。若果让自己做个探子去追踪辽东双魔的踪迹,范灿绝对满口答应,为这纷乱的江湖出一把力,本就是分内之事;怕的是……

不过话已出口,只能先问明白欧阳静静有何要求:

“姑娘但说无妨!”

欧阳静静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浓,让范灿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掉进了陷阱。

“你们五个来我们家做事吧!”

“什么?去……去贵府做事……”范灿结结巴巴道,这个要求范灿确实未曾想到。

“对呀!”欧阳静静十分真诚可爱团结友谊地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虽然你们几个打打杀杀的看着挺威风,不过那个桃花脸说其实你们的功夫很菜,而且不是一般的菜,经常被人追的什么滚什么流的!”

范灿有理由相信,若是此事被郭信他们三个知道,一定会提议胖揍桃花脸一……几顿的!

欧阳静静见范灿黑白相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双美目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带着诱惑继续道:

“你们五个若是来我们家做事,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在洛阳城没人敢欺负你们,我欧阳静静罩着你们!无论是那个倒霉的陈一鸣还是城西北的那个自恋狂平三祥,他们若是敢动你们一根汗毛,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十倍找回!”

欧阳静静信誓旦旦向范灿保证着,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

“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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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卡坏了,不好意思

第五十一章 事有蹊跷(二)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事有蹊跷(二)

若是去了欧阳家做事,不但每天会被呼来喝去——虽然对方是个超级大美女,而且欧阳静静说你把易容洗下来,不洗的话我就找人把它用刷子刷下来。

范灿看着欧阳静静笑眯眯的样子。突然一个寒战,感觉欧阳静静像个人贩子正在打量着货物。

范灿不禁暗自摇头,把刘晨那小子给卖了当然行,郭信是肯定不会干的!

齐欣欣见他犹豫,在一边煽风点火,跃跃欲试:

“喂,黑脸大侠,我看你就别再犹豫了,赶紧从了欧阳女侠吧!欧阳女侠说了,谁要是敢动你们一阵寒毛,她一定会动那人十根汗毛!”

唯恐天下不乱大抵就是这个样子,欧阳静静面带胁迫,齐欣欣煽风点火,楚月含笑不语,沈无双掩嘴而笑。四个女孩儿神态各异,唯一的男子范灿冷汗淅淅。

“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呀?”欧阳静静催道。

“这个……呵呵,欧阳姑娘,你看,这.个……这个……”范灿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作答。

“切,你这个男子忒不爽快,答应就.答应,不答应还是要答应,你赶紧给句话!”欧阳静静说话时候有些含混不清,想要连拐带骗阴范灿一把。

范灿不知所措,可欧阳静静的.话他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更是无语,这位欧阳大小姐难道真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当初凤飞飞强烈要求范灿加入天尘派,范灿便很郁闷地拒绝,没想到今次又遇到了这种情况。

若是加入欧阳门下,或许能有机会得到欧阳远山.赏识;但此事若给凤飞飞知道,范灿五人更有机会被扒光衣服吊到牡丹园的大门处招摇!刘晨今日里只因多看了人一眼,便给捆成粽子抛来抛去,若是厚此薄彼,这……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小姐,承蒙您看得起范灿,但范灿无法答应!”范.灿摇了摇头,拒绝了欧阳静静的邀请,“不过,这只是在下的意见,至于在下的几个伙伴是如何想,范灿却不得而知。”

范灿给几人留了条路,或许赵国栋等人加入欧.阳府不会惹恼凤飞飞。

欧阳静静轻哼.了一声,也并未太在意,她的主要目的是范灿,因为听他们的解释,范灿才是真正和于清打交道的人。至于那个从天而降的桃花脸,欧阳静静除了想揍他一顿,没有别的欲望。

“算了,范大侠乃人中龙凤,欧阳府家小人少,就不让少侠为难了!”欧阳静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仿佛颇为遗憾。

“呵呵,大小姐说笑了!”范灿陪笑道。

欧阳静静扭过脸去不去理他,趁范灿看不见,悄悄对沈无双吐了吐小香舌,惹得沈无双暗笑不已。

费了好大劲,把一些无关大局的枝叶理清之后,众人才把话题拉回重点。

楚月中间一直含笑不语,见范灿和欧阳二人不在争执,便继续道:

“陈少武确实是被人毒杀的,这点无疑。至于这其中是不是有更大阴谋?依楚月之见,应该是这样的。欧阳姐姐所说的那种情况虽然不无可能,但必将要小得多。加上今夜发生的这些事,我们几乎了以肯定是陈少武的死和着《碎玉诀》有关!”

范灿点头同意,楚月的分析在理。

“楚姑娘,有一事范灿一直不解,今日有幸相处一堂,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楚月眼睛一亮,微笑道:

“少侠请讲!”

“在荥阳时,当晚有些误会,姑娘和那天尘派门人为何突然离去?”

范灿的这个问题在心里藏了好多天,今天终于问了出来。在凤飞飞处本也可以询问,只是凤飞飞那丫头刁钻古怪,说不定会拿什么东西来搪塞自己。

楚月闻言,微微一笑,沉吟一番,似是在整理思路,范灿和众人不敢打扰,静静地看着蝶谷仙子。

半晌之后,楚月抬起头,清声道:

“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楚月见少侠和天尘派门人有些来往,而且似乎和天尘派的凤飞飞姑娘颇有些交情,便……”

“什么?”楚月话音未落,静静旁听的三女顿时惊叫出来,沈无双和齐欣欣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望着范灿;欧阳静静更是伸手去捞剑。

“呵呵,诸位不要误会!范公子绝不是歪门邪道之人,先听楚月把话说完!”楚月拦住欧阳静静,婉言劝道。

“诸位不要误会!”范灿也辩解道,“在下兄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小子有本事呀!”欧阳静静被楚月拦下,仍是有些不愉,冷冷地看着范灿,“以后离于清妹子远点,否则别怪姑娘我翻脸不认人,把你们几个剁成肉酱!”

欧阳静静素来嫉恶如仇,魔教行事确非一般人可以理解;欧阳静静如此反应也在范灿预料之内,虽然有些偏激,可也说得过去。

范灿看着楚月,无奈地笑了笑。

楚月歉意地地看了范灿一眼,接着道:

“楚月当时也如欧阳姑娘这般恼怒,呵呵!虽然首次遇到范少侠时有些不愉快,但楚月能从诸位的身上看到最原始的正义感,,只不过当时楚月对诸位的行善方式有些不解,但却没有半丝的反感。况且我相信花师姐绝不会看错人!”

楚月娓娓叙来,不时地对欧阳静静微笑,示意她把话听完。

“看到范少侠和凤飞飞姑娘相熟,而且天尘派的几人又如此维护少侠,甚至派出大队人马阻击李万财等人,不免有些不解。还请范少侠原谅楚月的莽撞!”

“不敢不敢,”范灿连忙道,“是在下没说清楚,怨不得楚姑娘!”

范灿对楚月的好印象直线上升,不由在心里感叹:

“蝶谷的小仙子确实比天尘的小魔女好说话!”

“当时,楚月正要忍不住向那几个天尘派弟子出手,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处有人偷偷查看,鬼鬼祟祟,定非正大光明之辈,便追了过去;等追上去才知道对方轻功非常高明,不多久便丢掉了影子;而且这个时候,荥阳城中火光冲天,黄河帮的人已经和李万财的人打了起来,甚是激烈,楚月怕他们的打斗伤及无辜,便去劝架。”

第五十二章 当晚之事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当晚之事

“后来如何?”范灿想起自己当日在荥阳的经历,仍是心余懊恼,那是自己第一次被人暗算,虽然最后靠着机智和绝妙轻身功夫从容离去,李万财的阴险却给范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下午遭严格勒偷袭时,他再次想到了当日之遭遇。范灿五人一路向洛阳赶来,并未知晓多少江湖消息,尤其是当日黄河帮浑水摸鱼,竟然趁着李万财那里混乱杀了过去,当时据楚月讲,带队的是黄河帮的二长老“鬼王索”任飞峰和一个香主。范灿一直没机会知晓当晚的打斗结果,如今有一位当事人在,便急忙打听。

楚月思绪回转,俏脸在烛光下泛着点点光辉,面色温和,美眸轻轻从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讲道:

“楚月赶到时,双方的打斗已是难解难分,刘明英陈白等人已经和赶来的李万财汇合,但仍抵不住黄河帮强大的压力,黄河帮可能是精英尽出,动手之间毫不留情,尤其是任飞峰,更是无人可挡,合刘明英和三个昆仑弟子之力仍是落在下风。”

“呵呵,”范灿忍不住笑了笑,“只这点本事,还说要学花仙子到洛阳扫荡群魔,昆仑派的少侠们还真是幽默。”

见几美不解,范灿赶忙把当时在屋顶听到的对话大致说了几句。范灿讲完之后,楚沈齐三女默不作声,欧阳静静大小姐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些个昆仑弟子真是大言.不惭,三人合力都打不过人家一个二长老,还说什么扫荡群魔,做梦的吧!堂堂昆仑门下,竟然和欺压良善之辈混在一起,丢人呀!下次若是给姑娘撞见,定然好好教训一番!”

“喂!”沈无双扯了扯欧阳静静的袖.子,好心提醒道,“这次参加你比武招亲大会的不是有昆仑弟子吗?”

欧阳静静一愣,随即不屑道:

“他们那点本事,拿出来丢人现眼罢了,不必在意!”

楚月对笑了笑,对范灿道:

“少侠,你是不是是觉得黄河帮没有如此实力?”

范灿见这姑娘看出自己的疑惑,便点了点头道:

“黄河帮被闹得鸡飞狗跳,自顾.尚不及,怎会突然分出力量前来恢复荥阳分舵?”

楚月笑着摇了摇头,否认道:

“少侠你还是弱看了黄河帮,黄河帮几十年的积累,.已经有不小的积蓄。但是一天之内他们先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又遭到蓬莱剑派的白樱女侠和天南剑派穆一平大侠带人围攻,死伤不小,最后更是要面对‘紫煞’南宫哲和师姐;南宫哲的偷袭更是让卢晓东身受重伤;若楚月猜的不错,他们在天尘派的凤姑娘面前伤亡也是不少!面对蝶谷、七煞和天尘派的三重围攻,派内中坚重伤,黄河帮仍能保持不败,甚至师姐和凤姑娘最后只有被追杀的份,黄河帮的实力可想而知。而且当日黄河帮请来的最大援手‘朱雀七刀’被不明身份者偷袭,引了开去。”

听楚月说到这里,范灿忍不住笑道:

“楚姑娘,那个不明身份者正是区区在下,在下的手.上功夫差劲无比,只能靠着点小手段为大家助一把力。”

“哦,”楚月颇有些惊奇,随即点了点头,“原来是范少.侠,范少侠是怎样躲开七刀追杀的呢?”

范灿忍不住挠.了挠头,这个还用躲吗?等范灿一路狂奔之后,他们自然就不见了踪影。

“呵呵,在下跑得快!”范灿只能这么解释一下。

楚月沈无双欧阳静静有些迷惑,只靠跑得快就能躲开那七个杀星?

“这个我可以作证,这家伙跑的确实快!”齐欣欣举手道,“比兔子还快!”

“齐小妹你见过范少侠和兔子赛跑?”欧阳静静奇道。

范灿忍不住抹了抹汗,这位欧阳女侠真是语出惊人。

齐欣欣摇了摇头,否认道:

“这个倒没有,不过下午我和他在街上相遇,他害怕我认出他不是慕容公子,只在我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这不是比兔子还要快?”

“今天下午,我们带着李老伯逃走的时候……哎呀”齐欣欣正要说范灿来无影去无踪,突然一拍额头,转向范灿,“黑脸,今天下午躲在树后帮我们拦住那群坏蛋的女子是谁?”

诸女听说还有人在暗中,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范灿,范灿苦笑道:

“我也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便是于清兄……姑娘身边的小玉姑娘!”

范灿本以为诸女会诧异小玉的功夫,哪知众人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看来她们对小玉是个武功好手的事并不陌生。只不过欧阳静静追问了一句:

“于妹妹对你挺好的,竟然让小玉去保护你!”

范灿苦笑一声,无奈答道:

“于姑娘可能是怕在下这幅面目惹来麻烦,才让小玉姑娘暗自相助!”

“同样怕你靠这幅面目拐骗齐小妹这样的小姑娘,才让小鱼跟踪你的!”欧阳静静补充道。

范灿和齐欣欣面上同时一红,齐欣欣不依,又去闹欧阳静静。

范灿喃喃道:“也许是吧!”

沈无双见话题再次被扯远,便对楚月道:

“楚姑娘,后来如何?刘明英一方最后一败涂地么?”

楚月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讲述:

“刘明英一方无法抵挡,便要撤回李府,想要靠着地理之势把场面扳回来,哪知当他们回到院子前时,里面已是火光冲天,竟然有人在里面放火,李万财大叫不好。我见火光太大,怕会影响到周围无辜百姓的生存,便要前去救火。偏偏此时,那个诡秘的黑影再次现身,我想此人干系甚大,便先去追踪而去,但等我追出城时,那黑影再次不见。等我再次赶回去时,黄河帮已经大胜,李刘二人随着昆仑派四人已经逃走,任飞峰正在指挥救火。我无奈,便离去。第二天我才知道‘朱雀七刀’和任飞峰一块前来,放火的便是这七个杀星,而且他们前去追杀逃跑的人,在荥阳郊外将李刘二人和一名昆仑弟子斩于刀下,陈白和其余二人捡了一条命。”

“楚月一直不解那个看似无意露出行踪的神秘人到底是何人,是从何处知晓了我的行踪,为何要此时出现。”蝶谷月仙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解,“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暗中查访此事,可惜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第五十三章 怎么办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怎么办

楚月在荥阳时遇到了蹊跷的事,范灿自然也猜不透,但总算对当日的情形有了个了解。

时间飞逝,将近三更时分,不过五人却没有半点困意。齐欣欣换了根蜡烛,这秉烛夜谈还要继续继续。

“楚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冥蛇谷是个什么地方?”范灿思前想后,决定把前些时候见到了怪事向楚月说明一番,或许对楚月有所帮助未可知。

楚月不解范灿范灿此时为何提到了冥蛇谷,便道:

“冥蛇谷乃武林中一个神秘的地方,很少涉足武林,少侠又从哪里听来的?”

范灿便将今日在小院所见向楚月说了一遍,但是中间略去了天尘派众人的身份,只说见到两拨夜行人在追逐。

诸女听完沉吟不语,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很难理清头绪。

楚月亦是有些迷茫,仙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苦笑:

“楚月现在也有些理不清,此事以后再论吧!”

范灿看着楚月渐露疲色的小脸,.慢慢意识到楚月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而已,也没有过多追问。

众人之后谈了些轻松地话题,.逐渐冲淡了有些郁闷的气氛。比如于清易容之事,比如齐欣欣在赶来洛阳的途中遇到了各种趣事,诸女并未避开范灿,倒让范灿颇是温暖。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四更天左右,若非峨眉小侠.女齐欣欣姑娘打瞌睡,估计会通宵达旦。

送走了几位女侠,范灿返回自己的房间,却见张赵.二人都未睡觉,正笑眯眯等着范灿,眼里满是暧昧。

范灿被他们看的一阵鸡皮疙瘩,上下看了看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妥,便躺到床上,懒声道:

“你们俩怎么还不睡?都忙了一天,你们不困呀?”

“小灿,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哟,竟然会被欧阳和齐欣欣两个小姑娘迫的说不出话来!”张存凑过来,盯着范灿问道。

“对哟!若是平时,依小灿你的嘴巴,像这样的女孩子再来十个八个也纯粹是白给,今儿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赵国栋附和道。

“没有!”范灿闭着眼道,“你们净瞎猜,快去睡觉吧!”

“小灿,你能瞒得了那群小女孩,可瞒不了咱们兄弟!说说吧!咱们自家兄弟还有什么可瞒的,说出来我们也帮你参考一下!”张存摇着范灿道。

“小灿,你是不是担心那俩辽东来的混蛋找上咱们?”赵国栋搬了条凳子,凑到床前,安慰道,“这大可不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想来便来,咱们五个虽然打不过他们,可咱们不怕他,大不了拼得一条性命!况且这洛阳城还有那么多英雄好汉呢!”

范灿见自家兄弟如此热切,知道他们关心自己,强打精神坐了起来,苦笑道:

“老大,小存,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现在脑子很乱,总觉得有千条线在扯着。”

范灿顿了顿,把双手垫在脑后,再次躺下,看着不远处的窗花,喟然道: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被辽东双魔轻轻一扯,便碎成了几块……”

说到此,范灿的眼前再次浮现了当时的情形,脸上更是黯然。

张赵二人对望一眼,瞬间便明白了范灿颓然的原因,当初在封丘也是这般情形。

他们二人不知如何安慰,便想引开这沉重的话题。赵国栋拍拍范灿的肚子道:

“小灿,我可先声明,我是坚决不会去欧阳府做事的!若是天天伺候欧阳大小姐,说不定哪天就被她叫去做练武的靶子,可就惨了!”

“我也不去,”张存连忙附和道,“我还准备着访高人拜名师呢!不过,嘿嘿……”

张存坏笑几声,搓了搓手:

“相信有人会愿意留下的!某个桃花脸不但出卖了自己,还把我们给出卖了,我们得好好处理一下这批帐。”

赵国栋想到刘晨这家伙把什么都给招了,同样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晨,还真得好好收拾收拾!”

二人正要讨论如何教训一下刘晨,耳边传来了范灿匀称的呼吸声,赶忙去看,只发现范灿已经睡着了。二人连忙帮着把鞋子脱掉,自己也收拾收拾睡觉去。

等三人被从欧阳府赶来的刘晨的大呼小叫惊醒时,日头已经很高,将近中午时分了。

“小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信呢?”赵国栋惺忪着睡眼,看着正在走来走去的刘晨问道。

“呵呵,赵老大你醒了!”刘晨一个箭步上前,握住赵国栋的手,显得颇为激动。

赵国栋一个寒战,连忙把手撤回去,盯着他警惕道:

“你小子怎么了?这么激动干嘛?”

“呜呜,我还以为落到那魔女手里,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也不知道他说的魔女是指刁钻的凤飞飞还是泼辣的欧阳静静。

“且,臭小子,你昨晚不是睡的挺老实吗?做梦的时候把咱们哥几个的英雄事迹全都向欧阳大小姐吐露了一遍!”赵国栋斥道。

“那个……呵呵!”刘晨见被人识破,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当时我正在别人屋檐下,况且欧阳小姐和齐姑娘又不是什么坏人!”

怕赵国栋纠缠此事,连忙道:

“赵老大,你可知道现在洛阳城都快翻了天!昨晚洛阳城发生了大事!”

“且,不就是陈一鸣那厮被辽东双魔灭门了吗!”赵国栋不屑道。

“额?”刘晨像是吃了个大鸭蛋,长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才讪讪道,“难道赵老大昨晚上做梦都梦到了?”

“你个臭小子!”赵国栋笑着给了他脑门一个栗子,“快说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这个时候,张存和范灿也陆续醒来,听着刘晨讲述。

洛阳城现在流传着三件事,一是陈少武私藏武林秘籍,被辽东双魔知道,双魔差点灭了陈府一门,诺大一个陈家只剩下陈一鸣寥寥几人。第二件事便是那本武林秘籍正是曾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的《碎玉诀》;说到此事时,刘晨还忍不住向往了一下。第三件事便是武林高手齐聚洛阳,蝶谷月仙子、慕容风等等高人都在洛阳现身。第四件事便和范灿五人有些关系,辽东双魔扬言黑风五木若是不把秘图交出来,定让咱们五个碎尸万段。

说到最后,刘晨已经苦着脸,骂道:

“这两个王八羔子竟然敢诬蔑咱们五个,真是岂有此理!鬼才知道那《碎玉诀》是个什么玩意哩!即便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他们,竟然对本少爷如此大不敬,还真是反了他了!爷爷的!”

刘晨看来我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昨天被欧阳静静带走后遭受了什么样子的待遇。

范赵张三人洗漱完毕,范灿的情绪比昨日好了许多,也许白天那颗刺目的太阳要比夜晚那颗清冷的月亮更能驱散人心中的不安吧。

啃着刘晨从下面带来的烧饼,范灿把昨日的事向刘晨重复了一遍,让刘晨才明白了前因后果,赵国栋也把自己在天尘派的遭遇说了一遍,凤飞飞并未难为他,刘晨才知道自己遇上了天尘派的高手,而且那个冷冰冰连一丝笑容都没有的美女还是魔门长老,不禁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太过无礼的事情。

“现在咱们怎么办?等着今晚上辽东双魔找上门么?”刘晨担忧道。

范灿拿过杯子喝了些昨日里的凉开水,摇了摇头:

“再等等看吧!希望武林同道能不能找到这俩混蛋,并且除掉他们。”

四人吃饱喝足,现在没有了陈府的威胁,也就不必去四处隐藏,而且经昨日折腾,四人面目原来主人的名声也已经传播到了洛阳城,几人出去无疑更是招摇。便呆在客房里等着郭信的归来,顺便去关心一下宁秀才的伤势。

见宁秀才除了外伤之外并无大碍,而且并未被种下慢性毒药,几人便放下心来,嘱咐宁秀才好好休养。

“小灿,咱们怎么办?按照清姑娘所说的法子洗去易容吗?”赵国栋问道。

当时于清告诉他们用生姜熬制的汤水可惜洗去这种易容,可是洗去之后五人的面目同样是在洛阳城已经广为流传——除了范灿之外,刘晨四人的面目早就被陈少文贴在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范灿苦笑道:

“也不知道这位小神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若不行的话,我再跑一趟,看能不能帮咱们做个普通点的易容。”

“呵呵,”张存笑道,“这一夜折腾,清姑娘肯定也听到了消息,定然猜出咱们知晓了她的身份,不知道还不会帮咱们。”

“对呀!”刘晨也附和道,“真没想到,于清姑娘在江湖上会有那么大的名声!”

第五十四章 困境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困境

昨日发生的点点滴滴让范灿目不暇接,而很大的一部分是都是因为这幅面目引起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那位号称“只医女子”的于清姑娘。上次相见是在于清确定五人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但是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于清会不会理睬几人还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几人硬生生地给于清蒙上了一层不可侵犯的面纱。如此多人都对于清赞不绝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那个昨日里和众人谈笑风生的少年面前突然竖起了一道看不见得墙,陌生朦胧起来。

众人正在讨论何去何从时,旁边屋里的沈华推门进来,老侠客也有些头疼,他们五个大男孩目标是在太大了,想不被人发现都难。除非有人去向辽东双魔和众江湖人解释他们五人根本没见过什么秘图。但这是不可能的,当事情没有一点点的头绪时,人们会把仅剩的百分之一的线索给翻个底朝天。而现在范灿他们就是仅剩的那点线索,陈少武之死和范灿的那杯泻药有绝对的联系——这便是众人的想法,陈一鸣已经家破人亡了,他不可能再有什么藏私。

一夜之间,枫林晚小店门口门庭若市,大伙都知道黑风五木藏身于此,绝大部分人来的之后都会拉着店里的伙计仔细询问一番,甚至有人直接上楼来等待五人现身,刘晨若非有袁无易的特别关照,肯定会被堵在大厅里的。

《碎玉诀》对江湖人的诱惑力依然至斯!

当事人初次遇到这般情况,有些不知所措,范灿五人商量着如此向大家说明此事的虚假,想到过让楚月站出来帮着澄清,可蝶谷仙子至今不见踪影,想到过让欧阳静静告诉大家,可欧阳静静和大家并不熟,而且她在公信力方面要比出身蝶谷的楚月小很多。而事实上来的这些人都是被高强的武功秘籍诱惑来的,蝶谷的话也不一定能让众人心中的狂热度消去,遑论欧阳静静。若是靠着不走这条路,那么众人就只有暗自离开,可枫林晚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双双眼睛都瞪得溜圆,怕是个蚊子飞出去都会被大伙分辨一下公母,何况范灿他们几个大活人?

幸好众人知道此地乃是欧.阳远山名下产业,而且秘图在黑风五木手中的消息并不准确,所以大家更多的是仔细观望,并未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

范灿四人像是被堵在屋子中的.飞鸟,虽然暂时安然无恙,可想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众人就感觉到极度的不自在。

“若是真的可以,我愿意脱光衣.服让他们查探!”张存悄悄出去打探一番,回来之后抹汗喘气道。

“嘻嘻,小存,咱哥俩真是心有灵犀,我当时也是这想.法!”刘晨凑上前去,涎着脸笑道。

“去,”张存一把把刘晨推开,笑叱道,“你小子愿意脱,我.双手赞成,可你别拉上我!”

正在几人为此事愁眉不展时,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袁无易从外面进来,后面跟了个低头端了盘水果的伙计,身子瘦弱,甚至有些小巧。张赵刘三人没什么反应,赶忙上前照顾袁无易,可范灿一眼就看准了小伙计,紧紧地盯着她不放。

“小玉姑娘?”范灿不敢确定地招呼道。

“范少侠好!诸位.少侠好!”那小伙计开口说话,声音甜脆,带了几分灵动,正是于清的贴身小丫鬟小玉。

范灿心中一喜,走上前去,高兴道:

“小玉姑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嘴上这么问,可范灿心中却是很高兴,小玉到来的肯定是受于清指使,这说明于清并未因为自己身份的解开而对几人的看法有所改变,这可是个大好消息。

袁无易正要介绍,见范灿眼亮,已经认了出来;老侠客也就省了介绍的功夫。简单说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小姐非得赶着我跑一趟!”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小姑娘似乎颇为不高兴这趟差事。

闻听此言,范灿心中大喜,看来于清确实还在关心几人,赶忙陪笑道:

“谢姑娘关心,谢小玉姑娘关心!”

张存三人闻言,也赶忙凑上来道谢。

“哼,你们几个真是惹祸精!”小姑娘不满道。

四个大男人像是抓住了根稻草,哪敢有什么异议?而且明白小姑娘只不过是想逞一下口舌之快而已,更不会和她一个女孩儿计较。

“特别是你!”小玉指了指范灿,“傻乎乎地叫我家小姐半天小兄弟,真是笨死了!”

说到这事,不但范灿脸红,其余三个大男人脸上也是一阵发烧,这事确实有些丢人,不过也难怪他们几个认错人,于清的化妆技术实在太过精妙!

“嘿嘿,这事是在下眼拙,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范灿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陪笑道。

刘晨讨好地为小玉搬来凳子,让人坐下,哪知人家小姑娘看都没看她一眼,让自诩为帅哥的刘晨大感失败,若非此种境地,他肯定会去照镜子,看看是不是脸上还有没洗干净的地方。

小玉趾高气昂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四个男子傻愣愣地站在他周围,面面相觑,本以为小玉会直接转述于清的建议,那只小姑娘一点意思都没有。难道我们哪些地方做的还不够?或者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姑娘?几人下意识地到自己身上找原因。

“多谢小玉姑娘出手相助之恩!”范灿真诚道谢。

“呵呵,你说昨天下午的事?”小玉看了看范灿,轻笑道,“你大可不必谢我,我只是听姑娘的吩咐才去助你一臂之力!本姑娘不歇不停地跟着你,是怕你把人家峨眉派单纯的小姑娘给骗了!”

范灿无语,这小姑娘还真有这想法,竟然被某些人瞎猜着了。

“姑娘说笑,在下一向守礼,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但愿吧!”小玉点了点头,看着范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希望你接近姑娘的目的单纯!”

范灿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面色严肃道:

“小玉姑娘,君子之行,坦荡为本!在下虽然不及圣贤一二,可绝非戚戚之辈!若姑娘觉得在下品行有差,或者不值得信任,大可放之任之,绝不可怀疑在下有什么不良企图!范灿把于清兄弟当成朋友,才如此坦诚以待,对姑娘亦是如此,从无欺骗或者不信任。同时范灿请姑娘明白,范灿并非胡**友之辈!”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范灿拒绝任何人怀疑他对于清的信任!

那双灵气氤氲的眸子里突然冒出几分凌厉,看着有些发呆的小玉。其实不只是小玉,就是赵张刘三人也有些不解;在他们的记忆中,范灿一向温和待人,尤其是女孩儿,更会是格外忍让!想想昨晚上他心情如此糟糕,欧阳静静和齐欣欣那般待他,他都一笑而过,脾气不是一般的好,甚至柔弱都说的过去。

今天小玉只是一句简单的警告就引来了范灿的反驳,颇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说完之后,范灿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歉然道:

“小玉姑娘,对不起,在下太激动了,情绪有些失控,还请见谅!”

小玉未说话,小脸上尚余些僵硬,似乎很不舒服范灿的这般表现。其实小姑娘也没有恶意,她与范灿见面两次,范灿都是温和有礼,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范灿舍命救人的情形也让她刮目相看;但是从别人口中知晓了昨晚之事后,小玉突然觉得范灿不简单,似乎牵扯的太多,小姑娘护主心切,便自然地说出了那般话。

第五十五章 小玉的脾气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小玉的脾气

小玉怔怔地看着范灿,美目里的情绪不断变换,从最初的惊愕到欣喜,再从欣喜到愤怒,半晌之后,小姑娘忽然站了起来,噌一下跳到椅子上,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瞪着眼前的范灿:

“你个臭蛋,那么凶干嘛!欺负小姑娘是吧?看我没你们人多,打不过你是不是?见我家小姐不在这里,就大逞威风是不是?哼!”

小姑娘瞬间恢复了野蛮本色,范灿竟敢这么教训她,小玉姑娘岂是吃素的?若非顾及小姐的淑女形象,小玉姑娘早就扑上去咬人了!

赵刘张三人被他们二人的情绪转换唬的一愣一愣的,范灿刚才说话显然是发自肺腑,五人自小与他一块长大,却也只是寥寥几次见他这般严肃,很明显范灿极其在意于清这个朋友,那不仅仅是对女神医的敬重,更像是对知己的维护。

辽东双魔的嗜杀,陈氏父子的卑鄙,在于清的善举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见到过生命的脆弱有些人对生命的漠视,范灿对维护生命挽救生命的人有着无法想象的敬重和亲切。

范灿的这席话像是反驳又.像是宣誓,突如其来的庄重让人猝不及防。

但是显然这位小玉姑娘也是满.腔的护主之心,只怕范灿等人来历不明,接近于清有什么不良企图——这个更是没什么错!

张赵刘三人选择沉默,三双眼.睛在范灿和小玉的脸上来回打量着,不时露出诡异的笑容,带着暧昧,也带着同情。

范灿正有些歉意,被小玉这一番噼里啪啦的训斥.更是情形,只顾着证明立场,却忘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而且从小玉的表情变化上,范灿也知道了其中的变化;显然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只不过小女孩儿争强好胜,心里认输,嘴上却是万万不肯的。

“小蝶儿那丫头不也是如此吗?”想到胡蝶,想到于清,.再看着眼前的小辣椒,范灿的嘴角不禁浮现出点点微笑。

“臭蛋,你笑什么?”小玉见他黑白相间的脸上慢慢.现出微笑,若非这人嘴角处和鼻子上方的肤色差别太大,有些诡异,小玉肯定会随着范灿笑出来的。见范灿只笑不答话,小姑娘气不打一处来,美目瞪得更大,仿佛在极力地扳回刚才丢失的面子——竟然被这个一出场就被蜜蜂蛰的满头包的家伙吓住,真是对不住自家小姐的名头!

“你还笑!信不信.姑娘现在就把你揪出去扔到大街上,大声地告诉大家你这个慕容张飞是冒充的?而且你就是号称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黑风五木’中的‘黑风洞主’,就是你这几个家伙让某个倒霉蛋糊里糊涂挂掉!”小姑娘狠狠地威胁着范灿,不过更像是给自己找个台阶挽回面子。

范灿含笑不语,把胳膊抬起,伸到小玉身旁,和声道:

“小玉姑娘,高处危险,咱们下来说话!乖,哥哥扶你下来!”

范灿像是个无赖在哄小孩子。

“臭蛋,你给我闪开,我自己能下去!”小玉野蛮地退开范灿的胳膊,不忘对范灿警告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否则我咬死你!”

哄小孩子的事,范灿和张存他们做过了无数次,而且那个人比小玉不知道要难缠上几百倍,所以小玉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

范灿递过去热茶,客气道:

“小玉姑娘,不知道这次来有什么指教?”

小玉并非不识时务之辈,见对方这般示好,早就心气全消,想到于清交给自己的任务,整了整面容,严肃道:

“范少侠,你们这次可惹上了不小的麻烦!那辽东双魔素来狠辣,一旦被他们缠上,便如跗骨之殂,甩也甩不掉!”

这些话,楚月和沈华都对他们讲过,也正因此,范灿才会如此心焦,此刻小玉再次说来,虽然不如初始时那般让几人震撼,但无疑给几人的心头又添了几丝烦恼。

“在辽东一地,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命丧于此二贼手下,但因二魔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许多人连仇都无法得报!中原武林有高手数次前去围剿,都被此二人提前得知消息,藏了起来,众人只能无功而返!”

几人不明白小玉一个小丫鬟为何知道这么多,但小姑娘的好意让他们心里暖呼呼的,一起向小玉施礼道谢。

小玉看的懂几人脸上的疑惑,面色泰然道:

“最然我家小姐素来不问江湖事,但我负责保护小姐,自然要比别人消息灵通些。”

几个大男人心思被一个小姑娘看破指了出来,不禁不好意思,脸色发烧,纷纷干咳掩饰。

“算了,”小玉叹了一声,“为了不让你们好奇宝宝胡乱猜测,我便告诉你们,这些都是静静姐说给我的!可不是我半夜偷偷听人家墙根偷来的!”

正要浮想联翩的念头生生被小玉的话生生打断,几个大男子更是脸上无光,只能大献殷勤来掩饰和补偿——所以小玉姑娘在这短短半个时辰里喝的水足足顶平时一天。

“小姐说,你们几个都是好人,但是功夫不高,需要多多帮助!”小玉大致转述着于清的话,看着几个比自己年龄大许多,面容更是千奇百怪的男子,不自觉心中就产生了一种成就感。而且依据刚才范灿有些反常失控的表现,小姑娘也完全相信了他们。

“多谢清姑娘信任!”范灿抱拳相谢,随后苦笑道,“这等局面确实是我们兄弟没想到的!”

“范大哥,”小玉眨了眨眼睛,调皮中带着真诚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范灿和赵张刘等人均是一愣,随后大喜,范灿连忙笑道:

“当然可以,玉小妹!”

“嘻嘻,”小姑娘的表情语气比之六月的天变化还快,刚才还有些深沉,突然就笑了起来,“姑娘说的果然没错,你这个家伙果然是这个脾气!”

范灿不知道于清是如何评价自己的,但是想必有些古怪,不敢扫兴,对着小玉笑了笑。别说,范灿还真有些喜欢这样的小姑娘。

“范大哥,”小玉笑完之后,看了看周围,低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碎玉诀》所谓的秘图没在你这里吧?!”

小姑娘虽然如此询问,但看她表情,明显是想要否定的答案。

范灿严肃地摇了摇头,沉声道:

“小玉,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连《碎玉诀》之名都不知道,而与陈少武之死更是出乎我们的预料,当时我只是想着戏弄一下他,绝对无意致他于死地!更别提他身上的东西了!而且若真是有那东西,陈少武会带在身上么?”

张存三人也连忙解释,保证自己的清白。

“没有就好!”小玉夸张地拍拍胸口,长长呼了口气。

“范大哥,诸位少侠,小姐说她一时兴起,便画了这幅面目给你们,实在抱歉的很!让我给诸位代她陪个不是!”小玉嘴上说着抱歉,小脸上却满是笑意,尤其是盯着范灿和刘晨看时更是如此。

“呵呵,不敢不敢!”四人连忙摇头摆手,表示不敢,其实除了范灿之外,其余几人还真没有什么不适,而且范灿的面目也不是毫无用处,骇住了陈少文严格勒,才有机会救出李老汉。

“小姐让我帮诸位重新易容一次,而且希望诸位暂时避开双魔锋芒,离开洛阳,到别处见识一番!”小玉继续陈述着于清的建议,“反正各位不是为了欧阳大小姐美貌来的,嘻嘻!”

第五十六章 去少林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去少林

小玉带来了于清对诸人的关怀,并建议五人暂避几日,或许事情很快便会有转机。而在这之前小玉会帮他们重新装扮,避开大部分江湖人士的注意。

他们最好的去处百里之外的少林寺,千年古刹,武林圣地,武林的泰山北斗,绝对可以保得几人周全,唯一一件有些麻烦的事就是那河洛大侠陈光,他便是与少林为邻的登封县城里,范灿戏弄他的弟子,定然会惹得他不高兴。不过这也好解决,只需一个简单易容便可以,只要无人不去主动惹他,五人便是绝对安全的。而且据小玉讲,陈光极有可能赶来洛阳。

总之,只要五人到了少林,便可以高枕无忧。

“小玉姑娘,我们就这么去?会不会被少林寺的师傅们当成混吃混喝的无赖给打出来?”范灿笑问道,就这么干巴巴的去少林,难不成出家当和尚?

“我可不要做和尚!”刘晨首先声明道。

“小晨,”赵国栋搂着刘晨的肩膀,笑嘻嘻道,“要不你留在欧阳府,给欧阳女侠当练武的靶子去?或许有机会博得美人青睐呢!”

刘晨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一把推开赵国栋,强烈反对道:

“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还不如去做和尚!”

看来昨天傍晚的时候,欧阳.静静对待刘晨并不友好。

接下来小玉便按照于清的交代.开始给几个人整理面目。这次倒没有搞怪,老老实实地帮着四人洗去易容膏,而后抹上新的。

小玉的技术虽然远不如于清.那么绝妙,但在几人眼里那娴熟仍是遥不可及,小姑娘很快便帮几人弄好。若是只看面目,几人都是扔到人群中绝不会被人注意的那种,唯一的瑕疵便是几人的身躯;不过小玉建议几人尽量穿些宽大的衣服,一是遮蔽形体,二是夏天马上就到,凉快!

并未出人意料,范灿再次被特殊对待。小玉并未要.求范灿洗去易容,只是让范灿用了点清茶水轻轻在脸上擦了一层,而后用清水冲了冲,那层易容轻轻脱落了一层,慕容风外加张飞的面目便卸去,露出一副同其他几人一般普通的面貌。

范灿询问原因,小玉笑着解释了一番。原来当初于.清给范灿易容时,便悄悄做了手脚,一共涂了两层,揭去一层还余一层,而且外层所用东西也有些不同,无需生姜水,只需一点凉茶便可。小玉不知道为何给范灿蒙了两层,只笑范灿是三皮脸。不过刘晨他们明白,这是为了遮掩范灿那令人无语的真容。纷纷向小玉打听范灿此时易容的牢固性,小玉仔细看了看,郑重表示,范灿的第二层易容质量很好,虽不如胡云给他的那般,但亦只是相差丝毫。

显然小姑娘依然知晓范灿当初与她相见时亦.是易容行事,忍不住再次逗了几句。

一切收拾完毕,.小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与范灿,并嘱咐他且要保存好,到了少林之后交与少林方丈空文大师,便会得到合理安置。而后小玉把那盆至今未动的水果一股脑倒在桌子上,转换成小厮模样,低着头离开。

其余三人和范灿一样,出奇的信任于清,对于赶往少林暂时避难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一件让诸人颇为头疼的事就这么被女神医一个小小的安排给解决,这大约便是主心骨一说。做事之时,若没有主心骨带领,众人有了正确方法有时候也会畏缩不前;而一旦有了主心骨,即便知道前面困难重重,众人也会大胆上前一试。于清的提议像是一把快刀,迅速斩断了众人紊乱的思绪,出现了一方大路。

小玉走后,范灿四人便开始准备东西,准备待郭信回来后立刻离开。同时向隔壁的沈华老侠客说明了情况,老侠客初时有些惊讶,但闻听是于清安排,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几人小心行事,过了风头便赶回洛阳,老侠客颇为喜欢这几个小子。

张存对沈无双已经颇为喜欢,初涉恋爱滋味的少年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在自家兄弟面前,亦断然选择了离开,不过少年还是得到了沈华老侠客的暗示,老侠客表示自己孙女有主见,绝不会因为短短时间就忘记众人,更不会忘了张存。这番话让张存蹦起老高。

若非顾及张存的安全,范灿他们肯定会让张存留下。只是那些暗中注意过沈无双的人很容易便可以发现“青衣曼云”身边的这个影子。

诸人暗暗请来了袁无易,同样铁算子说明了情况,并请他帮忙转告楚月欧阳齐欣欣等人。袁无易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不过老侠客也提了一个要求——几个人重回洛阳时,还要来枫林晚居住;理由是昨日和赵张二人夜谈,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余兴未尽,一定瞅机会补回来。他的热情让四兄弟都很感动,诚恳地答应下来。

诸人都明白这不过是短暂分别而已,加之都是心胸开阔的男儿,并未有太多的悲伤。袁无易以茶代酒做了个简单告别,便离开了客房,范灿四人继续等待郭信的归来。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去,天色也晚了下来。昨夜和范灿秉烛夜谈的几个女子并未出现,包括沈无双也未曾露面,诸人猜测她们定然是想避开江湖人的眼线,免得多生事端。

郭信在傍晚时分才回来,回来之后年轻人直冒冷汗,大叫好险。众人连忙询问情由,才知他并未有什么危险,而且几人之中经历最平淡就是他了。昨日他和诸人分开之后,由于知道自己是路痴,便一直顺着大道走,走到洛阳北郊,在洛河岸边睡了半晌,醒来时已经傍晚时分,洛阳发生的大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回到城里吃了点东西,便思量要回枫林晚找几人回合去救人,不过到了枫林晚附近却打听到范灿已经救回来一位,而且刘晨这小子就在欧阳府,郭信没有多想,在城北找了家小客栈,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看人们一个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稍稍一打听才知道出了大事,听完那些人云山雾罩的讲述后,郭信明白了大概情况;而后向枫林晚赶来,见到此处人实在太多,便避了开去。一直到傍晚才偷偷从后门进来。

范灿把之前的事情向郭信简单讲了一遍,把于清的建议也重复了一遍,郭信毫无异议,众人便准备着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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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初到少林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初到少林

既然决定要离开,便抛弃大部分杂念,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几人并不认得去少林寺的路,幸好有沈华和袁无易这俩老江湖在,当天晚上,五人在袁无易的帮助下,趁着夜色避开众江湖客的耳目,悄悄出了洛阳城,向嵩山少林寺赶去。

少林寺,又名僧人寺,有“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之誉;乃中国汉传佛教禅宗祖庭,巍巍矗立在登封城西少室山。南北朝时,天竺僧人菩提达摩到中国,善好禅法,颇得北魏孝文帝礼遇。太和二十年,敕就少室山为佛陀立寺,供给衣食。寺处少室山林中,故名少林。据佛教传说,禅宗初祖菩提达摩在华以4卷《楞伽经》教授学者,后渡江北上,于寺内面壁九年,传法慧可。此后少林禅法师承不绝,传播海内外。

少林寺自建立以来,便惩奸除恶,弘扬真善。更有少林七十二绝技威震武林,震慑群魔,同蝶谷、武当两派带领着江湖同道维护者武林的安宁。

香火缭绕,梵音不断,宏伟壮观,气势恢宏,千年古刹,流芳百世。

范灿五人连夜离开洛阳,按照沈华所指,马不停蹄赶到武林圣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经过一夜狂奔,除范灿之外,几人都有些虚脱,只靠着一股兴奋劲勉强维持着。

看着巨大山门上的少林寺.三字,五人只觉得精神一振,随着来来往往的尘世众生,向着里面走去,比之开封的相国寺,这里别有一番气势。

向知客僧人递上于清的书信,几.人被安排暂时休息,知客僧前去通报。几人赶走困意,极力欣赏着中岳嵩山之景。

不一会,知客僧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僧回来,邀请几人进山。

带路的小僧在前,五人在后,穿过甬道碑林,通过威.武雄壮的天王殿,来到肃穆大气的大雄宝殿。范灿等人没想到于清的面子那么大,小僧竟然直接带着他们到了一处禅房,而等待他们的竟是少林寺主持方丈——名扬天下的空文大师。

看着眼前这个精神矍铄,慈眉善目的老僧,范灿五.人有些呆滞,而后赶紧拜倒行礼:

“晚辈范灿拜见方丈大师!”

“晚辈刘晨拜见方丈大师!”

……

只是未等几人俯下身去,老方丈宣了一声佛号,.大袖一挥,众人只觉得身下一股大力传来,稳稳地拖住了诸人的身子,怎么也拜倒不下去。

“几位小施主无.须多礼,快快请坐!”空文大师祥和的声音传来,让诸人直觉如醍醐灌顶,神清气爽,头脑清醒过来,赶忙遵命坐下。

空文大师乃是少林寺“八大高手”之首,目光如炬,佛法高深。范灿等人虽是初入江湖,却也对少林之名如雷贯耳,更是对这位方丈大师多有耳闻。此刻在其面前,只觉得自己渺小虚无,乃人世间凡夫俗子,都很拘谨,不敢言语。在他们的打算中,只要躲在少林寺周围,已经足以报的周全,只要那双魔从别处知晓了《碎玉诀》的消息,自然不会再纠缠他们五人。

不过他们没想到是的于清的那封信并非于清所写,而是于清央求神医夫人唐老妇人所书,要知神医之名闻名江湖几十年,比之空文大师毫不逊色,这面子可非同一般。之后于清特意安排小玉道欧阳府中再走一趟,向少林达摩院首座空提大师求了一封信。这两封信可谓沉甸甸,范灿五人想不被重视都不可能。虽然范灿他们还知道其中的缘由。

空文看着几个有些拘束的年轻人,尤其是神采奕奕的范灿,暗暗点头称赞:

“阿弥陀佛,几位小施主远道而来,想必是人马困顿,不妨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待休息完毕之后,老衲再做打扰。”

几人连忙道谢,不过范灿却被空文留了下来。范灿不知何意,不过心中却没有半点不安,少林派千百年来的声望让他最为心安,当然还有内心最深处最女神医的信任。

等刘晨四人随着小僧离开之后,空文大师宣了声佛号,祥和道:

“小施主,老衲有些简单的问题,想请小施主代为解答。”

空文的话中带着明显的商量意味,显然非常尊重范灿。范灿受宠若惊,不敢怠慢,连忙虔诚回道:

“大师但说无妨,小子知无不言!”

“善哉善哉!”空文双手合十,慈悲道,“小施主,据空提师弟讲,陈一鸣施主突遭大厄之时,小施主也在当场,不知小施主可否把当晚情形向老衲细说一番?”

空提大师?范灿一愣,怎么和这位大师扯上关系了?范灿有些不解,不过没有半点迟疑,便慢慢前天晚上自己在陈府的所见所闻细细讲了一遍,甚至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把双魔杀人时的凶残也给讲了出来。

空文听着,不时地打声佛号,在听到双魔生裂活人之时,更是连连叹息。范灿细细讲完之后,便望向空文。空文听完之后,念珠急转,连连佛号。

“小施主,你可知这《碎玉诀》的来历?”半晌之后,空文和蔼地看着范灿。

范灿赶忙点了点头,答道:

“初闻此名之时,晚辈满心疑惑,不过当时一心想着救人,并未太过在意;但后来听到‘北海钓叟’沈华沈前辈讲述,后又见贵派空提大师、洛阳欧阳远山前辈和蝶谷楚月姑娘那般重视,晚辈才知道此诀干系重大!”

空文点了点头,叹道:

“当日,太原韩大侠一门就是因此诀被人陷害,而今这位陈一鸣施主重蹈覆辙,真是害人不浅!阿弥陀佛!”

范灿明白他所说何事,也不诧异,不过对陈一鸣那厮还是有些无奈,若非这厮不安好心,自己五人又岂能这般狼狈地逃走?让范灿高兴的是,于清似乎认定了他这个朋友,提供了如此大的帮助。范灿心中暖呼呼的,一夜来的疲惫又少了些许。

“大师,那金氏兄弟残忍嗜杀,应当快快阻止才好!以免得江湖同道再遭其荼毒。”

“阿弥陀佛,小施主所言甚是,老衲即刻便遣人前去洛阳,助江湖同道降伏金氏双魔!”

范灿连忙附和称谢,而后空文重新向范灿询问了当晚的一些细节,范灿均是一一作答。

不过当范灿主动说出冥蛇谷时,老方丈面目还是变了变颜色。

“大师,以晚辈之见,这冥蛇谷和双魔似乎并无联系,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

“少侠,你对冥蛇谷了解多少?”空文盯着范灿道,似乎对这个少年更为看重。

范灿见他的反应和楚月差不多,只好据实摇了摇头,答道:

“同那《碎玉诀》一样,晚辈都是第一次听说,前日里告知楚月姑娘时,姑娘也未多说,晚辈不好相问,所以不瞒大师,晚辈对这个门派的认识仅仅限于‘冥蛇谷’三个字之上,反正带个‘冥’字,似乎并非我正派中人!而且晚辈见到冥蛇谷的那个黑衣人对敌之时阴狠毒辣诡异神秘,并非我江湖之术,所以晚辈对他们并无好印象。”

范灿不知怎么地就想向这位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大师诉苦,继续道:

“大师容禀,晚辈五人稍稍痛些技艺,但除了晚辈的轻身功夫尚算可以,其余均属末流。一次又一次地卷进这等大事中,晚辈实是苦恼,总想着要逃离。尤其前日里见到那等恶魔制造的血腥场面后,晚辈更是不适,每次想到总是难受不已。还请大师指点迷津,帮晚辈摆脱困扰!”

范灿站起来,一躬到底,并未因为初次和这位老方丈相见,生出太多避讳。范灿心里也知道,这次若非有于清大力相助,自己连见到空文大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如此面对面与之对话了!他知道佛法渡人,这位老方丈佛法和武功一样,江湖上少有与之比肩之辈。便趁机提了出来,希望他能住自己一臂之力。

空文看着眼前面带苦恼的范灿,自习上下打量了一番,暗暗与信中于清的介绍做了一番对比,见这少年人果然天赋异禀,身上那股隐隐冒出的气息虽然于佛家的庄严肃穆差了不少,但是言语行为里表现出来的悲天悯人却让空文大师连连赞叹。

“此子可塑,假以时日,绝对是我武林中的顶尖人物!更是难得这幅善心,必然会为江湖稳定贡献力气。暂时有心结,老衲当助他一番!”空文心中暗暗思量着。

“阿弥陀佛!”空文宣了个佛号,和言道,“小施主,你一路奔波,当是身心疲惫,先去客房休息。老衲去安排人手前去洛阳相助空提师弟,待小施主醒来,到本寺各处看看,也许会找打答案的!”

第五十八章 高兴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高兴

范灿见空文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便随着侍奉小僧到客堂休息。

由于从心底信任少林派,加上长途奔波确实疲惫不堪,而且这几日烦恼的心结很有可能在醒来之后便会轻松解开,所以范灿这一觉睡的特别香。

众人想法和境遇都差不多,这一觉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众人之中最先醒来的是郭信,这小子自赶到少林寺的那一刻就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他对少林寺仰慕已久,胡云不止一次地向他们提过少林武功的博大精深,更有少林各种功夫大多沉稳有力,特别适合郭信这种人,所以郭信爬起来纯粹是因为想见识一下少林绝技。而后便是赵国栋,他是这群人的老大,总是保持着早醒的习惯,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想着保护众人,尽一个大哥的责任。而后张存刘晨陆续醒来,众人均是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赵刘二人一间屋子,张存和郭信一间,而范灿来的最晚,所以独占一间。赵国栋性情温和,起床之后,自然不会大声嚷嚷。所以刘晨可以继续睡;其实郭信不想打扰张存,醒来之后本想眯着眼睛躺一会,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少林众僧的呼喝声,显然早课之后的练武声,这小子像是服了兴奋剂,嗷一嗓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就蹦了起来,而后快速地把衣服挂在身上,就要往外赶,这一嗓子不但叫醒了张存,把隔壁的刘晨也给晃醒了。

范灿睡的最沉也最香,这几.日以来数他经历最多,见识最广,心绪起伏也最大。加之这几日来几乎没有歇息的救人谈话,纵使他有神功护体,但好好休息才是人的本能,好不容易有此机会,岂能辜负如此的安宁祥和?没有梦魇,没有纠结,正大祥和驱散了一切负面情绪,就像是一个旅人在沙漠里行走了八天八夜,饥渴交加满面灰尘,突然走到一处生机盎然鸟语花香的绿洲;满心之中除了欢喜还有平静。

郭信第一个冲出客堂,想要去见.识一番,不过他很快悻悻地退了回来,倒不是突然兴趣丧失,而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路痴,又不方便上房查探;所以在几个扫地僧的注视下,郭信像兔子一般冲出房门,而后围着客房前面的空地飞速地奔了一圈,在张存刚叠好被子之前又窜了回去。诸僧知道这几个年轻人得到方丈大师接见,没有恶意,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虎背熊腰的施主在玩什么东东。

“小信,你大早晨起来这是在遛.弯吗?”张存笑问道,“向大师傅们去点水,洗洗脸再出去!”

“嘿嘿,小存!”郭信不理睬他的说笑,只顾着傻笑,凑到.近前,少有地涎着脸搓手道,“小存,我听到少林寺大师们练武的声音了!咱们快去看看吧!早闻少林功夫博大精深,威猛雄浑……”

“打住打住!”张存连连叫停,一把把他拉了过来,严肃.道,“万万不可,师父不止一次地像咱们提过:若未得别人允许,私自窥探别门别派的武功乃是武林大忌!犯忌者是要挖掉双眼的!”

张存抬手对着郭信的眼睛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下,吓的郭信一愣。

张存见他懊恼的样子,不禁一笑,得意道:

“不过呢!嘻嘻,少.林寺是千年大,派武林正道魁首,又是佛门重地,想必不会那么残忍的。少林寺有七十二神功绝技,据说并非全是达摩祖师所创,不少都是借鉴其他门派之长!嘻嘻,咱们不妨也借鉴一下喽。”

张存眼里满是狡黠,其实这小子何尝不想见识一下少林绝技,只是大早晨正做着美梦,被刘晨嗷一嗓子就被弄醒了,是在有些郁闷,便吓了一下他。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私自窥探别派武功确实是武林大忌。

郭信一屁股蹲在凳子上,无比丧气,正苦着脸,听到张村这么说,不由疑惑道:

“小存,我们可不能随便坏了别人规矩!”

刚才差点犯忌的人此刻成了维护规矩的人。郭信性子就是这样,不知道则以,否则只要他能肯定对或者错的事,一定都会极力维护或者反对。

张存自小和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想的什么。正要说话,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当先一个小和尚端了盆水,后面则是满脸笑意的赵国栋和满脸怒气的刘晨。

张存和郭信见状连忙迎上去接过来,十分感谢。他们以为能被少林寺接纳已是莫大荣幸,实在没想到在还会被如此礼遇,顿时受宠若惊,连后面的赵刘二人也是连连道谢。

小僧单掌合十还礼,而后关门离开。

郭信想继续询问张存,刚一开口便被刘晨怒冲冲的打断:

“木头疙瘩,你是成心的,是不是?混蛋,你实在是太坏了!你打断少爷美梦,我要和你决斗!”

说完之后,刘晨便要上来扯拉郭信,郭信瞪了他一眼,正要询问情由。

赵国栋怕他们俩闹得太厉害,赶忙前插在二人中间,严肃道:

“两位施主息怒,切勿因为一些小事,坏了自家形象,也坏了佛门圣地清净!”

赵国栋难得开次玩笑,其余三人均是一愣,忍不住全都望向了他,兄弟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张存把郭信扯到自己身后,忍不住笑道:

“赵老大,我看你与佛门有缘,我们来到这里不到一天时间,你就懂得这些礼数,不如就此出家,与佛祖为伴,岂不也是件美事?逢年过节,我们几个结伴来庙里看你,也算有个照应!”

“对呀对呀!”刘晨此刻怒气全消,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连声附和着张存,“以后若是我们几个遇上什么厉害的角色,硬拼不过,就跑来你这里避难!”

“去你的,臭小子!”赵国栋反手一个栗子敲在刘晨头上,笑斥道,“还不快去洗脸,你看你脸画的和白云似的,也不怕亵渎了佛门圣地!”

那边郭信随便漱了漱口,擦了把脸,回头问道:

“小灿呢?还没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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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各位,晚了点,话说今天好大的雪^_^

第五十九章 放松一下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放松一下

几人嬉闹一番,不过出门时,一个个面色严肃,生怕破坏了寺院清晨的宁静肃穆。四人神色庄重地来到隔壁范灿的房间——从小和尚那里得知范灿就在他们隔壁。

刘晨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而后轻轻叫了几声,仍然没人答应,四人便猜想范灿尚未醒来。刘晨推了推门,里面没有门闩。便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床边的衣架上的衣服正是范灿的,便松了口气,轻轻推开门,四人鱼贯而入。

范灿沉稳悠长的呼吸显示他尚未醒来,而且他的功夫好像又进步了一大截,内息比以前精纯了许多,几人暗暗为他高兴。等了一会,见范灿仍未醒来,几人不欲打扰他休息,赵国栋向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暂时离开。

刘晨刚把二郎腿放下,一个慵懒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

“早上好,诸位!不说句话就要走吗?”

正要离开的四人呆了一呆,脸上露出笑容,郭信道:

“小灿,原来你早就醒了!怎么不说话呢?为了不打扰你睡觉,我们轻手轻脚,像偷腥的猫儿似的,连个大气也不敢出!”

“疙瘩,你的意思只能代表疙.瘩自己;可不能代表帅哥!偷腥的猫儿,真难听!亏你想得出来!也不知道你这人平日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刘晨先是和郭信划清了界限,而后面带不屑地斥道。

“喂,桃花脸,桃木疙~瘩~”郭信故意加.重后面两个字,“你在做梦吧?想让我代表你,且!”

这两位斗嘴时候无处不在。赵.国栋和张存乐的看个热闹,那边范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起床。

“小存,”范灿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刚才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把你乐的连懒觉都不睡,竟然赶在了赵老大前面起床!”

郭信听到范灿问话,不屑地瞪了一眼刘晨,挪了挪.凳子,兴奋地沉声回道:

“小灿,原来你刚才就醒了!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少林寺,是不是应该见识一下纯正的少林功夫呢?我刚才可是听到大师父们的练武高喝声了!于是乎就想奔出去见识一下,嘿嘿!”

说到这里,郭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可惜的是,我们.的郭大侠不认识路,不得不在诸位大师的注视下做了个漂亮的后空翻,重新回到了屋里,是也不是?”范灿笑道,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再次伸了个懒腰。

“你……你都知道?”郭信惊疑不定,不敢相信地望向范灿,“你不是刚起床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无耻地打扰了我们的好梦?我滴个神呀!救救这个无辜的人吧!”刘晨抱头,无语问苍天,本以为不和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睡在一个屋,就能睡个安稳觉,那是天意弄人,偏偏让这个家伙牛皮膏药似的睡在了他的隔壁,坏了他纵横江湖的好梦。

范灿笑了笑,昨日他回来后已经给自己打了水,一边洗漱一边回道:

“嘻嘻,你起床时一声雷吼,进门时两扇门响,猜也能猜得到。”

郭信被他说的黑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那知范灿突然压低声音道:

“找到地方了没?咱们一块去见识见识!”

赵张二人见状,不由对望一眼,面带微笑,活波开朗的范灿似乎又回来了。

郭信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道:

“小灿,我没找到。就算找到了,咱们也不能随便行动,私自窥视别人武功是江湖上的大忌,咱们可不能行这不义之举,以免坏了师父的名声!”

范灿见他神色严肃,伸手拍了拍郭信的肩膀,忍不住笑了出来,赞道:

“真是个好孩子!必须表扬一下!”

范灿自然也知道江湖的规矩,随口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哪知郭信憨厚,以为他真要去偷武,不由严肃提醒。

“臭小子,敢吓我!”郭信已经看出范灿在故意捉弄他,不禁气道,左手抬起朝范灿肩膀擂去。

“嘻嘻,”范灿笑着躲过郭信的拳头,对诸人道,“以我之见,若是小信能掌控天下武林,大家定然会相安无事,因为咱们小信是最为公正无私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小信最守规矩,可当此任!”赵国栋点了点头,赞同道。

“小信忠厚老实,可当此任!”张存也很同意。

“小信最是顽固不化,坚决不行!木头疙瘩当武林盟主,我第一个反对!”刘晨坚决不同意,摇了摇头,捂着脸以表抗议。

四人闹了一番,便出去在寺里走走,其时虽然太阳初升,但已经将近夏初,昼长夜短,少林寺的食堂还没开饭。

中岳嵩山的风景自然绝美,少林寺本身就是其中一景,五人并未打扰那些做早课的和尚,只在一些僻静处观望几番。此处不必担心杀星的惦记,也可以暂时不用去管那些不平事,又是那么的祥和安静,几人反而有一种百无聊赖的感觉。没有找到那些高手们的练武场所,只看了看山中风景和四种佛像,五人便回了屋子。

少林寺似乎真的把他们当贵客看了——至少五人是这么认为的,早饭都是小僧给送到客堂里的,虽然全是素菜,不过少林寺的大厨显然也是高手,做的香气四溢,况且五人已经几乎一天没吃任何东西,此时自然是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蝗虫过境,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差没舔盘子了。

当送饭的和尚来收碗筷时,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大师傅知道他们的经历,只是笑问饭菜是否可口是否吃饱等等一些问题,绝对没有让几人难看的意思。他们几个吃了个美味饱饭,自然大加赞赏,连连称赞;刘晨甚至说郭信仰慕少林厨房已久,想要留在这里学习厨艺。几个能说会道的年轻人的恭维,让那位和尚小师傅差点落荒而逃。

吃过饭之后,范灿本以为空文大师会找他们几个过去,但是并未如此;少林寺方丈只是派人传话说,几人只要在少林寺内呆着,他们会保证几人无恙。除了几处山门禁地,比如藏经阁初祖庵等地,其余地方皆不禁足。郭信自然兴致冲冲地朝众僧练武的地方跑去,赵国栋也跟了去,说是看看有没有使双刀的高手,或许能请教一番;张存一个人回房静坐去了,不过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子肯定是想念刚刚分别不久的“青衣曼云”沈无双了;知他情深,便没人打扰他。范灿记着空文大师对他说的话,让他四处走走,开阔一下视野,便打算继续到四处走走;刘晨呢?这家伙不爱练武,又没人可想,更是不喜欢一个人呆着无聊——前些日子于清帮他易容后,本是要各自行动,可他还是和赵国栋在一起,为的就是有个人说话;所以桃花脸少侠想来想去,最后跟着范灿四处逛荡去了。

不提郭赵二人是如何向人请教功夫大受裨益,也不提张存是如何的想念钟情伊人,单说范灿刘晨这俩人,范灿明白空文大师的意思,老方丈是让他在寺内好好感受着佛门慈悲宏大之气,驱走心里那股因为看不惯死亡而引起的抑郁。他便放松心思,把兴趣全部放到那些石刻壁画佛家故事之上,感受着一个一个慈悲,一个一个尘世的迷途,范灿的心头那厮萦绕不去的东西慢慢这散去消失。刘晨对这些东西并不十分感兴趣,虽然看似随范灿一起走动,可嘴上却是讨论着别的地方。

“小灿,你说于清姑娘会不会是个绝世大美女?她的易容术那么好,又那么有名,我想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她如此帮助咱们,肯定不仅仅出于医者的慈悲心肠,肯定够别的原因!依我看,清姑娘或许是给那泼辣的小玉找个好的归宿,说不定就是看上了你?”

范灿一边走着,一边随口回道:

“小晨,少林寺果然是宏伟大气,别的不说,你看着可古柏,以我之见,至少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咱们那里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粗的树,即便是村头的那棵歪脖子柳树也只有它的一般粗。”

“小灿,蝶谷仙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貌美如花——我可声明,我说这话可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那位楚月仙子虽然开始就把我们几个追的落荒而逃,可是咱也感觉不错,能被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侠追赶,说明咱们够魅力!楚月,还别说,这名字真贴切,远远看去,这位仙子还真就像那初上柳梢的月亮,明亮皎洁,宛如白玉。”

范灿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蝶谷的“春花秋月”四大弟子,或许都是人如其名。

“咱们这趟江湖也没白跑,遇到这么多美女,可真是大饱眼福!欧阳静静虽然对本少侠不太客气,脾气也暴躁,但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美丽真是少有人比,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我是说只论容貌。沈家妹子也是个大美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咱们不说;那位把你认作慕容风的峨眉派的小丫头片子也是清秀可人——当然,还敢不上那位小玉姑娘,不过也是少见的美人了!啧啧!”

刘晨唠唠叨叨地评价着他在洛阳见到的几个女子,范灿偶尔插嘴几句,二人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甬道前的山门处。

“咦,那便好像有美女!正在和知客僧争执,哇咔咔,咱们快去看看吧!”在范灿反应过来,刘晨一蹦老高,如离弦之箭朝山门处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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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有女闯少林

第三卷

第六十章

有女闯少林

少林寺门口知客僧正和人争执,对方是一男一女两个俊美的年轻人。

那女孩儿娇艳如花,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秀丽美艳,只是美目里带了几分跋扈,比之欧阳静静的刁蛮少了几分侠气,多了一点傲慢。女孩儿正在和知客僧争执,仿佛是要进山门,可知客僧确实在她面前双手合十,死死拦住。

女孩儿身后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身子修长,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看其气势如渊,锐气逼人,定是一个绝顶高手;以范灿之见,这人的功夫比之那蝶谷的花楚二女,天尘的凤飞飞甚至还要高手一筹,年纪轻轻有如此身手,定然来历不凡。只是男子神情倨傲,任凭女子胡闹,一句话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少林寺知客僧。

“他**的,沉着个脸,好像天下人都欠他似的!”刘晨看着那那男子不禁骂了一句,“不就是功夫好点吗?长的没咱帅,名字没咱的好听,兄弟没咱们多,咱们在里面你在外面,你牛个屁!”

“呵呵,”范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能看得出那男子是个绝顶高手,但武功高不代表人品好,只是刘晨这番牢骚实在有些……牵强,“小晨,估计一会要打架!咱们帮不上手,为防波及池鱼,赶紧撤吧!”

“且,”刘晨回头看了范灿一眼,.仔细打量了范灿一下,神采满满道,“咱们可是纯爷们,虽然看不惯和尚欺负小姑娘,可是和尚暴打冷脸男,这是绝对要拍手支持的!”

范灿自然能猜到他的想法,点了.点头,不过他们是客,不方便也没能力插手,便站在不远处观瞧。

“少林寺不待世俗女客!本寺千.年规矩,还请姑娘见谅!”知客僧耐心但坚定的解释着。

但绿衣女子显然已经不耐烦,

“这是那个臭和尚定下的破规矩?本姑娘今天就要.帮你们破掉它,顺便看看少林寺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说完之后,抬莲足就要向里闯,知客僧连忙伸手一.拦,只见那女子伸手轻轻一拨一带,身材高大的知客僧已经被甩了出去,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

旁边的另一个和尚看到这种情况,明白这女子.身上有极高明的功夫,自己远远不敌,但绝不能让人坏了少林寺几百年的规矩,宣了一声佛号,跨步上前。少林寺高手如云,只要拦的一时片刻,便会有管事前来处理。

第二名知客不.敢掉以轻心,立刻使出少林寺金刚伏虎拳法,由于对方是女子,不免稍稍迟疑了下;只是在这小小疏忽间,那女子欺身直进,秀手疾挥,再去看时,这名大和尚已经被人点了穴道,呆立当场!

不远处的刘晨不敢相信地抹了抹眼睛,结巴道:

“这这这,少林功夫也太菜了吧!”

“是这女子太强了!”范灿哭笑不得,那女子一动一静之间皆是高明的功夫。

范灿今早醒来之后,耳目便超乎寻常的敏锐,那女子虽然出手如电,范灿还仍然看了个清楚。那一拨是为了化去对方的来势,其实在电光火石之间,虽然无需太大力气,但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只有凤飞飞和蝶谷二女可堪与之相比,是目前二人可望不可及的。后面轻轻一带则是内力驱动,把和尚给扔了出去;幸好女子虽然蛮横,却并无伤人之意,因此知客僧只是跌出去,并未受伤。

刘晨比范灿的见识还要少些,加上少林寺巨大声誉的干扰,女孩子高明的伸手顿时让他目瞪口呆。刘晨突然怀疑起来少林寺的安全性来。

而就在此时,第一个被绿衫女子甩出去的知客僧已经翻身而起,再次拦了上去。绿衫女子见对方再次缠上来,不由微怒,心道这群和尚忒罗嗦,非得给他个教训才肯罢休吗?

女子出手之际,那俊朗男子一直是冷眼旁观,似乎并不担心女子被拦下,也不在乎女子是否触犯了少林寺千年大派的规矩。

知客僧左臂挥出,左臂一式“铁索横江”,拦在绿衫女子前面;右掌“猛虎下山”,朝女子手臂抓去,女子花容微变,左手变掌为抓,准确地抓住知客僧的上臂,内力微吐,大和尚当时就全身酥软,再也用不上力气;女子柳眉一蹙,右掌就朝和尚拍去,这下子要拍上,估计大和尚就要倒霉了,不骨折也得倒地不起。

范灿暗叫不好,便要出声喝止;突然身后的甬道之中传来雄浑的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手下留情!”

范灿刘晨二人压住动手的冲动,回身向身后看去,只觉得身边唰唰三道人影掠过,他们看到的只是随后赶来的七八个少林弟子,中间还有一个知客僧,正是赶去报信的那个。

诸和尚见范灿二人在此,并未所有人都认识他们,不过见前面三位没有动作,便从他们身边让了过去。

“小晨,这才是少林的高手!”范灿看着最先过去的那三个和尚,对刘晨道,“所以,少林寺还是很安全的!”

刘晨夸张地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乖乖,我还以为他们连这两个臭美的家伙都挡不住呢!罪过罪过,刘晨失礼了,达摩祖师原谅!”

范灿无语,这个家伙竟然对达摩老祖愧疚;更为无耻的是,他竟然好意思说别人臭美?范灿猜测刘晨的注意力都放在在对方了的长相上。

一群和尚挡住了山门,其中的三个更是高手,只从那声佛号之上便可以猜得出,绝非等闲之辈——少林寺历千年而不倒,其中藏龙卧虎,绝非一般人所可以揣度。

他们二人正百无聊赖,虽然少林寺这边来了高手,但以那绿衫女子刚才的言语和行为来看,她显然不是怕事的主,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主。而少林众僧肯定要坚决维护几百年的规矩。似乎还要有打斗。

范灿刘晨二人忍不住再次向前凑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这女孩儿好厉害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这女孩儿好厉害

范刘二人凑近一些,看看少林寺的大和尚们能否对付这两个身怀绝技的年轻人。

此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赶忙回头一看,却是累的气喘吁吁的郭信和赵国栋二人。显然二人刚听说消息,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虽然不是很远的路,却也把二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郭信双手扶膝,弓着腰问道:

“小灿,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敢闯少林寺?揍趴下了没有?”

范灿知道,以郭信的性子,问的肯定是这些问题。不过却不好回答,因为确实有人趴下了,不过趴下的是郭信久仰已久的少林寺大和尚们。

刘晨见来了自己人,兴奋不已,对赵国栋大声道:

“赵老大,来人之中有个大美女哟!”

说完之后,还不忘对着赵国栋眨了眨桃花眼,让还有些喘粗气的赵有些无语;不过他也知道只凭对方的容貌便惹来那么多少林高手,恐怕还有些不实。见刘晨的注意力已经挪到了山门口的人群里,便望向了范灿。

范灿点了点头,解释道:

“赵老大,有美女也有帅哥,不.过那个帅哥一直是酷酷的,仿佛不**的事,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而美女不但和知客吵了起来,还有点野蛮,伸了伸手,转眼之间就把守门的大和尚给点趴下了!”

赵国栋料想到来人很强,却没想.到对方会是两个年轻人,而且会有如此高明的身手,有些不信,望着范灿。

“呵呵,赵老大。”范灿眨了眨眼,便是事实就是如此。

“快看,打起来了!”刘晨说着,就、一.溜烟跑到了近前,兴奋地站在众少林派弟子后头,踮着脚尖向场中看去。

郭信同样快速地围了过去,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中的打斗。

那绿衣女子正和一个中年和尚斗得激烈,中年和.尚不动如山,掌风雄浑,有开山裂石之力;那女子收去了脸上的不屑之情,如穿花彩蝶般围着大和尚只转,很轻松地避开对方的攻势,偶尔还上一招,逼得大和尚连连大喝。显然,赶来的这位也不是这绿衫女子的对手。

诸少林弟子不禁有些吃惊,那中年和尚法号虚.行,乃是少林寺虚字辈中的高手,是少林八大高手之一空永大师的得意弟子,掌法刚猛,江湖人称“伏虎掌”。但在这年不过十八九的小姑娘面前确实十分吃力,仗着刚猛掌法,虽不至立刻落败,但显然根本无法伤这姑娘分毫。

“他们是何许人.也?”所有人的心中都浮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郭信脸上有些郁闷,他刚才正在向这位虚行大师请教,虚行也十分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毫不有所避讳,讲了许多自己对武术的见解,让郭信大长见识,对少林武功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僧一俗正谈的入迷的时候,门下弟子来报,山门有不速之客想要闯山。虚行便带人赶来阻止,郭信找到赵国栋,二人本想回客堂休息,但是看到有不少弟子赶来山门,顿时来了兴趣,拉着赵国栋便向这里赶来。哪知刚才还让他大长见识的少林虚行竟然在一个小姑娘手下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大感丧气。

其实郭信忽略了一点,少林派不仅修武,更要修禅;评价一个少林高手的标准绝不能只看其功夫如何,少林寺八大高手全都是佛法精湛的高僧大师。

“小灿,这女孩儿功夫好高!”赵国栋看着场中的形式,咂舌道。

范灿点了点头,颇为感慨地道:

“看着女孩年纪,比咱们还小,却已有如此功夫,可真了不得!赵老大,咱们兄弟可真是惭愧!”

“呵呵,是呀!”上次被凤飞飞和兰卿一招擒住,再见到今日这年轻女子轻松应付少林高手,赵国栋同样感慨不已。

范灿按照自己的经历判断着对方的来历:

“不是蝶谷,蝶谷的弟子不会如此无礼;不是天尘,天尘没必要挑战少林;难道是某个名门大派培养出的杰出女弟子,或者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千金大小姐,听说少林名头,十分不服,便气冲冲前来挑战?”

“小灿,依你之见,这女子比之楚仙子或者凤姑娘如何?”赵国栋低声问道,他对凤飞飞并没有什么恶感,仍是以姑娘而非魔女称呼。

范灿盯着场子里有些沉闷的打斗,摇了摇头道:

“此女面对着少林高手,仍能挥洒自如,或许要比楚月或者凤飞飞高明些。我也未见过楚凤二人的真是功夫,只能这么猜测!但此女据对要比蓬莱剑派的白女侠要高出一筹。”

范灿说完之后,还不忘加上一句:

“但比白女侠的端庄大方差了许多;比楚凤二女的心思玲珑也差了不少;各有千秋吧!”

赵国栋闻听范灿的感受,不由笑了笑,目光再次转向场中。

虚行掌法刚猛,同样耗力颇多,甫一交手,他便感到对方的强势,虽然他掌风刚烈,却总是无法捕捉对方踪迹,即便击实,也像是打在软绵棉的被子上,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打击,待五十招过后,虚行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绿衫女子的对手,心中赞叹一声英雄出少年,便跳出圈外,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武功高绝,贫僧不是对手,甘愿认输!”

哗,现场的少林弟子一阵哗然,而后齐念佛号。那女子也有些意外,本以为虚行会坚持下去,那样子的话,自己便可见识一下更多的少林绝技,哪知和尚看的开,并不在意输赢,直接主动认输。小姑娘还是赞了一声:

“大师既然已经认输,那么小女子是不是可以进去一游呀?”

说完之后,女子抬脚还要进去。虚行来忙拦住,仍是以少林寺不待女客为由挡在前面,这次可把小姑娘给惹火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姑娘打赢了,为什么还不让进?你们这群和尚真是烦人!快给姑奶奶让开!”

兴许本以为对方只是想挑战一下少林功夫,哪知道对方是铁了心地要进去一观,连忙解释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赢了贫僧,是贫僧技艺末微,但绝不代表着姑娘可以破坏本寺数百年的规矩!”

绿衣女子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众僧人,冷冷一笑道:

“这么说,诸位大师是铁了心的要把小女子和天下女子都拦在寺外喽?”

“阿弥陀佛!”诸僧连宣佛号。

那位酷哥还是没有表情,仍然站在绿衣女子身后,冷冷地看着少林诸人,不过他身上慢慢散发出来的战意让少林僧更为吃惊,也许这位男施主比这位女施主还要高上一筹!

“哼,你们顽固不化,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女子娇叱一声,话音未落,双掌一挥,向着挡在面前的虚行攻了过去,虚行大喝一声,少林绝技“伏虎掌”使了开来,“醉卧沙岗”

双掌一挥,迎上了绿衫女子的双掌,不过女子第一式显然不是实招,见虚行掌风猛烈,双脚轻轻一挪,避开了开山裂石的掌风,右掌朝虚行胸前打去,去势之疾,让诸僧望尘莫及,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实,旁边和虚行一块赶来的两个中年僧人叫了一声得罪,便攻了过来。

这二僧同样是少林寺虚字辈高手,左边是虚原,右边虚生,虚原晃双掌迎上了女子右臂,替虚行挡住了躲无可躲的一掌,而虚生则朝女子背后抓去,想要逼其回身躲避。女孩儿撤掌回身,左脚飞踢,先是挡开了虚生一抓,也避开了虚原的攻击,右脚稍稍一点地,回旋连踢,朝三僧小腿攻去,三僧力虽大,但速度远不及,只好回身自保。而后你来我往,双方战在一处。

这种情况,若是让外人看见肯定是要大跌眼镜,三个少林高手竟然围攻一个年轻女子,而且看情况女子一点也不落下风。即便是站在诸僧身后的范灿四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精彩的打斗。

从最初的知客僧,到刚才的虚行,再到现在的少林派虚字辈三僧联手,绿衫女子一直是从容应对,一点也没有狼狈之感。旁边的那个背剑男子也是一直默默观望,从未有出手的意思。即便是现在三僧联手局面,男子也只是稍稍把注意力放在场中,但远处的范灿四人和少林诸僧都能感觉得到男子眼里的那股傲气和不屑,也许在这人心里,这些僧人根本不可能拦得住那个绿衣女子。

“有没有搞错?”郭信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哪来来的小娘皮,忒也厉害!”

“且,少见多怪,这也叫厉害?”刘晨心里的惊讶并不比郭信少多少,不过听到这小子长别人威风,还是忍不住反击道。

“别光靠嘴皮上的功夫,有能耐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郭信被场中的激斗所吸引,顾不上全力反驳。

刘晨自然不会被郭信一句话便激的冲上去找到,哪怕对方是个美女,不服道:

“好男不跟女斗,我刘少侠哪能做出欺负小女子的事?”

他的声音只能旁边的范灿三人听到,要不然后面的少林寺弟子肯定会先来揍他一顿——若是随便打人的不破戒的话。

第六十二章 要和我比眼大吗?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要和我比眼大吗?

绿衫女子的高绝功夫大大出乎诸人的预料,面对着少林寺的二代高手,以一敌三仍是不落下风!而且这女子自始至终都是空手对敌,并未亮出兵器——女子与男子不同,很少只是精通掌上功夫,大多数都会有兵器防身;面对三个少林高手,这女子依旧游刃有余。

五十多个回合之后,绿衫女子已经摸清了少林三僧的路数,娇叱一声,出手如电,让开虚行虚生的掌劲,欺身逼近虚原和尚,左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卸开虚原攻势,右掌轻轻地击向虚原右肩;虚原已经是躲无可躲,暗叫一声不好,只能把全身力气集与左肩,想要硬抗女子这一掌,哪知内息尚未运动,只有左肩一麻,再也使不上力气,而后一股大力传来,等到虚行虚生变招再攻的时候,虚原已经被人打飞出去,庞大的身躯越过围观的围观的诸僧,直直地朝刘晨和郭信砸来。

郭刘二人平时斗嘴厉害,但关键时候绝不含糊,刘晨向郭信身后一站,稳稳地扎了个马步,郭信则伸手接去。不过二人所料,女子虽然只是轻轻一掌,却似乎含有高深内力,郭信接住之后,余劲未消,由于郭信提起了脚尖,根本站不稳,身子不由向后弓了弓,身后的刘晨助他一臂之力,二人稳稳地把虚原和尚接住。虚原只觉全身酸软,用不上力,靠着郭刘二人搀扶才堪堪站稳,运气调息,幸好女子手下留情,并未受什么内伤,暂时失去战斗力而已。

“大师,怎么样?”刘晨关切地问道。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女施主仁慈,只是封了贫僧几处穴道,用不上力气而已。”虚原盘膝打坐,看着郭刘二人和围过来的诸少林弟子,和声道。

“大师,这小泵……女施主是何方高人?”刘晨十分好奇地问道。其实不光刘晨想知道,范赵郭三人和其余那些少林弟子同样很好奇这个功夫高绝的美貌女子身份。

虚原面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答道:

“贫僧不敢断言,只不过这位.女施主的掌法轻灵飘逸出手如电,贫僧隐约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何处有缘得见!”

大和尚说到此,对眼前的一个小和尚吩咐道:

“常令师侄,快去禀报戒律院空真大师,请大师定夺!”

小和尚听到吩咐,立刻一溜烟向寺里奔去。

“你们几个拦住寺门,切不可让这.位小施主坏了少林几百年的规矩!”

七八个常字辈少林弟子按照.虚原吩咐,结阵护在山门前,严阵以待,想要拦住绿衫女子。

范灿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少林弟子恐怕还是拦不.住那女子,虽然对那女子的泼辣有些不满,但范灿对少林不许女子进山门这规矩同样有些不赞同。

场子中的打斗已经快要结束,虚行本就是女子手.下败将,而虚生少了虚原照应,显然也有些吃力,两个大和尚被一个小女子逼得左支右绌,额头冒汗,只能勉强抵挡。其实绿衫女子看似轻松,也已经是使出了大部分能耐,毕竟她面对的是三个少林高手,虽然三僧不是一流高手,但也绝不是二流江湖人所可以比拟,况且三人出自一门,配合起来要娴熟的多;只不过绿衫女子性子倔强,决心要打进少林寺,称为第一个闯入少林寺的女子,那就决计不肯放弃的。况且她还有所依仗,旁边的酷男师兄陪她一起来的,要比她高明一些,单单这些少林弟子是绝对拦不住的。

有恃无恐,加上本身确实功夫高绝,绿衫女子身.形快速挪移,掌拳齐出,很快便把把两个少林大和尚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左手连点,一招“飞鹤冲云”,把虚行再次拍出了场子,十招之后,虚生不敌,布了后尘。

不到一百招,三.个少林高手被一个年轻女子挨个揍趴在地,传出去的话,没人会信!范灿五人就绝对不会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得人不信。虽然三个高手被人击败,可随他们而来的七八个弟子和三个知客僧却没有半点畏惧,拉起架势,仍想拒女子于山门之外。

“赵老大,咱们要去帮手吗?”范灿看着赵国栋,低声问道。

郭信刘晨二人也看着赵国栋,其实他们二人现在都是跃跃欲试,郭信是手脚痒痒,想要和高手过两招,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的小女子;而刘晨也是手脚痒痒,想要在泼辣美女掌下走上几个回合,也算没有白来,顺便表达一下对少林的支持。

赵国栋看了看虚原和尚,摇了摇头,轻轻道:

“咱们上去只怕是白给,甚至会越帮越忙!问一下虚原大师吧!”

范灿点了点头,看了看那个负剑而立的青年男子,越加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若是此人出剑,只怕会有所伤亡。从昨晚上开始,范灿心中的那丝不适感觉已经慢慢被少林寺中正平和的佛门气息消融开去,恢复了以前的跳脱灵动,但是万事万物在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份厚重。

范灿的意志和慈悲正坚定地成长着。

其实这为何他看到那男子酷酷的表情时,心中的那份反感为何一现即逝,而后心绪仍是那般古井不波,内心最深处不会再为所动,情绪被好好地控制住。

“大师,我们……”

赵国栋话音未落,虚原睁开眼,轻轻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这两位施主来历不清,目的不明,四位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不劳四位出手,只需拖延的一时片刻,待鄙寺长老赶到,自可以解决此事!阿弥陀佛!麻烦四位施主帮忙照顾一下虚行虚生两位师兄!”

赵国栋四人闻言,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护在虚行虚生左右,助他们恢复打坐。他四人出现在现场,由于俗家打扮,而且明显地站在了少林一边,加上郭信虎背熊腰的体魄,范灿由于心结解开随意散开来的飘逸,那酷酷的男子还是有意无意多看了几眼,不过见几人没有帮手的意思,便把目光再次挪开。

此刻场中的情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边倒,七八个少林弟子摆了个阵法,攻守相助,而且并未因为三个大和尚被人击败便乱了阵脚,加上绿衫女子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这阵法勉强拦住了女子,不过和前些时候的三僧一样,只不过是千钧一发而已。十余招之后,便有人被打伤在地,再无起身之力——绿衫女子被数次拦截,心里的怒气早就升了起来,下手时又重了几分,被她打伤,当即便是骨折,虽不会致命,但没个十日八日的修养,绝对无法自由活动。任是少林众僧功底深厚,被打倒者也忍不住惨叫出声,范灿四人赶紧上前照顾。

老夫子和胡云曾教过众人一些简单的包扎救人之术,加上前几日的见识和实践,已经懂得了最基本的东西,而且少林诸僧并非昏厥过去,也能觉察到自己的伤势,大都是被人卸了关节,只有俩被打成了骨折。协助诸僧简单的救治一下,范灿帮助眼前这个法号常长的和尚接好手关节时,场子里的打斗已经结束,绿衫女子大获全胜,邀功似的望向男子,而男子仿佛万年寒冰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几分鼓励和几分温柔。

“原来这二人还是一对,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练成这万年寒冰脸?”范灿暗暗想道,在他看来,万物都是如此美好,经常笑笑才是真,笑对自己,笑对别人。当然范灿并不认为酷酷的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经历,各自的想法,各自的价值观,都会从一言一行中表现出来;酷酷的外表下也有可能掩饰一颗火热的心,只不过时间地点人物不同,表现不同而已。这男子面对着少林寺诸人,冷冰冰的没意思表情,仿佛少林寺欠了他一屁股债总是不还;可面对着女孩时,心中的那份热情和温柔还是下意识地表现了出来。说明此人并非是辽东双魔那种毫无人性的东西,只不过习惯了如此面对别人罢了。

范灿的目光温文尔雅,充满灵秀之气,那男子武功高强,感觉敏锐,很快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顺着目光看来,便迎上了范灿那毫无恶意的目光,从未见过如此温和的笑容,微微一愣,觉得有些失态,刚刚因绿衫女孩儿而软滑下来的表情便要再次冰封起来,不过范灿那普普通通面目上的突然绽放出最真诚的笑容,如暮春的暖阳,如此的真诚,男子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只要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待绿衫女孩儿发现不对,转身询问时,范灿已经转过身去帮助救人,准备把伤者带回寺庙救治。

一大队少林弟子都没有拦得住一个年轻女子,被人一一放倒,还真有些狼狈,范灿四人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斤两,而且有了虚原的吩咐,没有出手的的打算。

美丽绿衫女孩儿在前,冷酷白衣男子在后,两个人看了看被打倒的众僧,像是闯关胜利似的,大摇大摆地向少林寺山门里走去。诸僧有心无力,眼看少林寺几百年的规矩就要被人破掉,纷纷连宣佛号,表示……无奈?郁闷?哀悼?

绿衫女子和负剑男子虽然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了少林寺山门,沿着甬道向前走去,经过虚原身旁时还不屑地瞥了一眼,但是敏锐的范灿还是觉察到这两个年轻人收敛了很多,也小心了很多。少林寺若是只有这么几个弟子,肯定是无法屹立江湖数百年不倒的,其背后的力量底蕴是无法发估量的。十三棍僧万马之中救秦王,岂是一般人所可比拟?

“阿弥陀佛!”数声声低沉但雄浑的佛号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诸僧顿时精神一振,范灿五人也听了出来,来人并非只有位列少林寺八大高手的戒律院首座空真大师,为首的正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位居少林寺八大高手之首的少林方丈空文大师,空真大师在其左侧,后面是二十多个各辈分少林弟子。

听到佛号时,两个闯进来的年轻人便停住了脚步,显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看着眼前的空文大师。门下诸僧或自己起身,或靠着范灿四人帮助起身,纷纷宣唱佛号。

“拜见方丈师伯!”虚原毕竟功力深厚,而且女子手下留情,很快便可以自由移动,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道。

“阿弥陀佛,虚原师侄无须多礼!”空文慢慢上前,慈祥道,而后老方丈转向两个年轻人,“老衲少林空文,不知两位小施主为何要硬闯少林?还打伤了本门弟子!”

空文神态慈祥,带着几分威严和质问,但绝非威胁;出家人慈悲为怀,空文没有难为他们的意思,但他同样代表着少林寺这千年大派,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不但破坏了他们几百年的规矩,还打伤了门下弟子。

范灿四人把手上的少林弟子交给赶来帮忙的众僧之后,便退到了一边,此处并非他们四人可以插嘴的地方。

两个年轻人虽然有些自大,可也并非完全不懂礼数之人,面对着德高望重的空文大师,赶忙躬身施礼,都报出了自家名号:

“晚辈左枫,拜见前辈!”

“晚辈千轻盈,拜见方丈大师!”

打了半天,范灿四人此刻才知道对方的性命,男的叫左枫,女的叫千轻盈。报完名好之后,左枫未说话,千轻盈声音如脆,继续道:

“少林绝技独步武林,晚辈二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经过少室山,特来拜访见识一下,可是门口这位大师师兄进去,偏偏不让晚辈进去,硬是要把晚辈居于门外,晚辈十分不解,便询问情节,这位大师只是以规矩为借口,敷衍晚辈,晚辈拜访心切,便要随师兄进去;这几位大师不问青红皂白,便向晚辈出手,晚辈无奈之下,还手反击。承这位大师相让,晚辈赢了几招,可是后面赶来的虚行大师还是要拦住晚辈,二次交手,虚行大师相让,而后三位虚字辈前辈联手拦住晚辈,幸亏晚辈随师父学艺多年,有些技艺,便堪堪胜了几招。晚辈学艺不精,出手之时,没有轻重,伤了几位大师,深感惭愧,正要同师兄一起找大师陪个不是,没想到尚未动身,大师便赶来了!”

好嘛!这番话先是恭维了少林,为自己前来拜山寻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而后把打斗的责任都推到了少林诸人身上,顺便暗示自己一个晚辈遭到了三个前辈的围攻,实是不堪;最后还不忘为自己出手伤人找个台阶。

“好伶俐的女孩子!”范灿闻听千轻盈的这番话,暗暗赞叹,刚才差点被的野蛮表现蒙骗过去,此女心计或许并不输于楚凤二人。

“阿弥陀佛,原来是左千二位小施主!”空文大师见多识广,听了门下弟子的回报,看到虚行三僧的状况,已经才出个大概,见这小女孩儿伶牙俐齿,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若是和一个小姑娘斗嘴,可这就是既丢了身份,又输了面子。

“这可是恶人先告状!”旁边的郭信不由嘀咕道,他一开始就看着小姑娘和冰块男不顺眼,“明明是人家好好劝阻,她偏偏不听,非要闯进去;这回怎么就成了别人先向她动手?还真是不知羞!”

少有东西能是郭信感兴趣,美女在郭信眼里和木头差不多,绝没有高明的武功来的有趣。进入江湖以来,第一次有人好好教习他无数,而且二人正聊得大是投缘,偏偏被二人硬闯山门给打断,使他丧失了一次绝好的学习机会;更可恶的是,这小泵娘竟然还打上了慈善热情的虚行大师;刚才是多么的不可一世(这只是郭信自己的看法),而等到少林寺的高手来了,竟来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是可忍孰不可忍!

站在一边的范灿扯了扯他,示意别乱说话,可是左千二人功夫多高,听觉敏锐,当时便听了个清清楚楚,二人不由同时撇开了眼前的空文大师,朝这边望了过来,目光凌厉。

郭信见范灿扯他,也知道不便惹事,不满地冷哼一声,便要转身听空文大师怎么说,而就在此时,两道如电的目光望了过来。范灿六识敏锐天下无双,左千二人转身之时便感觉到不妙。五人现在是在少林隐身,不应随便惹事,尤其这二人身份为定,正邪不知,可偏偏功夫又是奇高,这女孩儿又是这种性格,惹上之后,肯定无比的麻烦,范灿拉着郭便信向后退。

不过显然已经晚了,左千二人已经盯上了郭信,眼里还有些不屑,似乎看出郭信武功远不如二人,冷笑之中带了几分不屑,郭信当时便火了,甩开范灿,瞪着眼望向二人:

“干什么?难道要和爷们比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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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一块了,祝大家春节快乐,阖家团圆,万事如意

第六十三章 乾坤三绝的弟子

第三卷

第六十三章

乾坤三绝的弟子

郭信绝对是纯爷们,明知道自己的功夫和对方差了好几个等级,仍然无所畏惧要和对方较量较量,虎目圆睁,以眼制眼,回瞪面色冷冷的左枫和千轻盈二人,毫不示弱。

事情到了这个境地,已经有些失控,五人虽然不愿惹事,但却绝不怕事,范灿赵国栋刘晨三人上前一步,和郭信站齐,兄弟之间要共进退。

不屑地看了郭信和范灿一眼,眼里闪过丝丝凌厉,左枫转向空文大师,冷声说道:

“大师,这位好像不是贵寺中人!”

刚才的礼貌已经荡然无存,像是在质问和求证。空文大师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上前一步,拦在了左千二人和郭信他们中间,显然空文清楚范灿四人的斤两。

“阿弥陀佛,这四位小施主从洛阳而来,乃是本寺的客人!”

一句话道明了四人的身份,.让四人甚是感激;本来四人是来向少林请求躲避追杀的,此刻却惹了些小麻烦,空文不介意,甚至提诸人挡下,可谓慈悲为怀。

“哦,”左枫像是明白了,不肯相让道,“.既然是贵寺的朋友,想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俊杰,我师兄妹二人初入江湖,奉师命四处履历,今日想向这位朋友请教一番,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显然这个叫左枫的年轻人对.四人印象不好,他也不是多话之人,直接就向诸人发出挑战。

“阿弥陀佛,少林乃是佛门净地,不宜妄动刀兵;小施.主若是要理修佛法,老衲自可相陪,切不可妄动嗔念!”空文态度和善,不温不火。

“呵呵,嗔念吗?”左枫冷笑一声,那小姑娘的话却少了.许多,“此人恶意诋毁师妹,不是动了嗔念吗?在下也动了嗔念,两个动了嗔念之人公平比试,想必没什么问题!大师就满足一下在下的意愿吧!”

左枫紧咬不放,竟然因为郭信的小小一句话,就.要大打出手,可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赵国栋三人和少林诸僧都有些忿忿不平,此人不但乱闯山门,打伤了本门弟子,此刻还要出言挑衅,不可谓不嚣张;不过少林众人都是修禅之辈,喧声佛号便揭了过去,赵国栋三人碍于空文大师的保护,也忍住不去争执。

不过剔透的范.灿和沉稳的空文都明白,此人对郭信的挑衅根本就是个借口,真正针对的仍然是少林派,以空文大师的表现,当范灿四人不能抵挡时,老方丈必然会派人或者亲自出手拦下,到时候这二人闯山的目的“请教”很容易便可以达成。

六识敏锐的范灿甚至感觉到了此刻绿衫女子千轻盈的状态,虽然她面不改色,可是内息并不稳定;显然刚才连番打斗她也消耗颇大,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而左枫转移诸人的注意力恐怕也有为她争取时间的目的;二人不是不识相之辈,空文大师和少林诸僧的高绝似乎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空文刚要解释,耳畔出来一声佛号,却是戒律堂空真大师插言:

“小施主,本寺之内,严禁武斗!”

空真位列少林八大高手,又掌管戒律堂,素来公正严明;在少林寺内和江湖上颇有威望,而且说话自带一股凌厉威严,这句话虽是劝说之言,却不留任何余地。空真见众人都静了下来,接着问道:

“据本门弟子所言,二位施主并非只是前来拜山拜佛,而且点名要找空文师兄,门下弟子要去通报,可这位女施主不等门下弟子通报,便要硬闯!此事可否属实?”

空真言语中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严厉,若怒目金刚,让人心生畏惧。

面对空真的质问,左枫似乎一点也不畏惧,把目光从空文大师和郭信身上移开,平静中略带些嚣张地答道:

“我和师妹久闻少林寺大名,才赶来拜访,哪知你们少林知客非要以‘少林寺不接待女子’为名将师妹居于门外,甚至连在下也要卸下兵器才肯放人,不知是何道理?望这位大师说个明白!”

左枫目光紧紧盯着空真大师,似乎今日若不能得到满意答案,必然誓不罢休!

“阿弥陀佛,左施主,这位是是空真师弟,掌管本门戒律院。”空文向左枫二人介绍着来人的身份,范灿四人听过空真大名,但却是初次相见,不由多望几眼。

空真闻听左枫质问,上前几步,来到空文大师身旁,双手合十道:

“小施主,请不要误会;按照本寺门规,只有每个月的最后十天对外开放,其余时间将关闭山门,不接外客。今日四月未望,不是开山之日,所以门下弟子才拦住两位施主,他们只是按规矩办事,还望施主理解!”

范灿四人对望一眼,原来少林寺还有这等规矩,心中了然。

左枫闻言冷哼一声,护在千轻盈身前,看了郭信等人一眼,道:

“少林不是一向讲究众生平等吗?为何这四人进得来我二人就进不来?”

空真看着四个年轻人,范灿四人连忙行礼;他们四人并未与空真见过面,但是空真似乎对四人有所了解,轻轻还四人之礼。空文接过来话题:

“阿弥陀佛!这四位小施主乃本寺达摩院首座空提师弟请来的客人!施主不要误会!”

左枫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此刻绿衫女子千轻盈已经调息完毕,走到左枫身旁,对空文施礼道:

“空文大师,晚辈久闻少林神功大名,仰慕已久,今日特来拜访,还望大师不吝赐教!指点晚辈几招,让晚辈不枉此行!”

这女子果然直接,直接把话挑明了,今天我们就是来找人打架的!你们最好找个人来试一下。

“阿弥陀佛!”空文道,“女施主,少林功夫是为维护武林和平,绝非为了与人争强斗胜!”

其实千轻盈也是为了争口气,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前来拜山的,可知客僧非得拦住她,小姑娘自由被师父疼爱,被师兄呵护,那曾被这本拒绝过,为了争口气,就要闯进去,那只少林僧还是不给面子,便出手打了人,想要见识一下名扬天下的少林功夫。此刻少林寺最为绝顶的高手就在眼前,不由得跃跃欲试,只是看老和尚无论如何不愿与她动手,便打起了别的注意。

少林寺的两位高僧继续与他们纠缠,范灿四人有些郁闷,郭信虎目圆睁继续瞪着二人,刘晨这家伙一双桃花眼在千轻盈身上滴溜溜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国栋一边拉住郭信,一边听着他们的交涉,范灿听到千轻盈的话,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不由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最为烦恼的便是争强好胜,因为有了争强好胜,才有如此多的恩怨情仇,才有此多的喜怒哀乐。

很无聊,这是范灿此时的感觉。

反正有少林寺大师们拦住两个人,左枫应该没有机会对郭信动手,从而惹起一番龙争虎斗。范灿现在最为好奇的便是二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才有如此大的胆子如此嚣张地地来少林寺捣乱呢?

听着两位大师耐心地向左千二人解释,范灿的目光慢慢转向了远处,透过少室山上高耸入云的古柏,落在了深邃湛蓝的天空中,偶尔几天白云,偶尔几只飞鸟飞过,是如此的自由,如此的惬意。悠悠青天,其几何哉?入神之后,范灿那股与生俱来的清灵气质便透体而发,即便是范灿被于清高超的易容术掩住了真面目,但是那算眸子里的深邃灵动掩盖了这一切。

左千二人一边和空文空真争辩之时,偶尔瞥向两位高僧的身后,尤其是得罪了他们的郭信,不过很快便被负手望天的范灿给吸引了眼球,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是千轻盈。未出师之时,她就一直以为一起长大的师兄是武林中最优秀的年轻人;前些日子离开三位师父,进入江湖之后,更坚定了小姑娘的这个想法。左枫不但俊朗帅气,而且武功高强,超过那些同辈江湖人不知几何;师兄对自己爱护有加,虽然偶尔冷冰冰的,但是从未让自己吃过亏,而这些日子见到的那些江湖子弟,见到自己之后,一个个都是盯着自己的美貌流口水,极为可恶;所以千轻盈的心里一直以为师兄是最杰出的江湖侠客。

但是无意中看到范灿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后,是如此的潇洒,没有半点做作,温文尔雅,清灵飘动,甚至突然觉得这人就要从自己眼前淡化而去,飘飘欲仙,可望而不可及。

千轻盈的心神微微摇曳,不过她得名师相传,心神坚定,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很快便回神过来,想到此次赶来少林的目的和刚才的一番打斗,立刻把目光再次转回眼前的两个老和尚。不过千姑娘的心里却是留下了一个影子,对这个空文大师极力维护的少年的好奇。

此子何许人也?左枫自然也能注意到范灿,看着范灿的空灵,想起刚才那个善意的微笑,心中微诧,同千轻盈一样对范灿留了神。

一句话未说,只是互相看了几眼,便对彼此有了强烈的好奇!范灿和左千二人的经历不可谓不有趣。

少林寺面对左千二人近乎纠缠似的要求,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答应派人“指教”切磋一番,当然空文空真这样的绝顶高手暂时不会出手。

范灿的思绪从远方收回来,看着这次争斗还是未能免掉,轻叹一声,不过并非悲伤之色,只是觉得蓝天之下忒多无奈而已,即便是少林寺这千年大派,遇上了这一男一女两个小无赖,也是无可奈何,答应了别人的条件。

空文大师当先带路,朝诸僧平日里练武之所走去,左千二人瞪了范灿他们一眼,随后跟上,而后便是诸少林弟子跟在后面,把二人围在了中间。

留下了范灿四人在最后面,刘晨和范灿一样把目光收了回来,突然笑着对众人说道:

“这小妮子叫嚣着要把少林寺几百年的臭规矩给破掉,哪知人家的规矩根本不是那样!哈哈,悲剧了,保证她郁闷一阵子。”

范灿三人无语,感情这小子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半天,就看出了这个;郭信招呼一声就朝着诸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赵国栋给了念头古怪的刘晨一个栗子,对范灿刘晨二人笑道:

“看来这两位是武痴,为了挑战把人家的看门弟子都给打了,甚至连咱们这半拉子客人也不放过,还真是有个性。”

“我看不像是武痴,”刘晨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以我之见,这俩人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迷途青年,尤其是那位小姑娘,本来挺好的,非得要和一个冰块男在一起,无知少女呀!”

刘晨仿佛大为遗憾,连连叹息。

范灿和赵国栋二人闻言,同时笑着擂了他一拳,拉着这个比范灿还要知道怜香惜玉的家伙向着练武场赶去。

三人倒也不急,边走边讨论着二人的身份,只不过由于三人的进入江湖时间实在是太短,根本没有丝毫的头绪。当他们赶到时,场子中间已经有一个少林和尚被恢复过来的千轻盈拍出了场子,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和尚正要出场比试。

“贫僧虚全,乃是空提长老门下,还请姑娘赐教!”和尚自报家门之后,“猛龙渡江”式便拉开了架势,只看这僧人的气势,范灿便可知此人比刚才那虚行三人要高出一大截。

千轻盈自然能感觉得出,不敢怠慢,施礼之后,亦摆开了架势。

千轻盈是女子又是晚辈,自然先行出手,娇叱一声,身形展开,一个纵身便到了虚全面前,双掌如仙女织云一般闪电般拍了出去;虚全知道眼前年轻人功夫高强,没有丝毫保留,双掌呼呼挂风便施展开来,你来我往便战在一处。

一炷香时间后,虚全被千轻盈灵巧的双掌拍在后背上,败退而回;少林寺方面一阵沉默,显然对这姑娘都有了新的认识,空文和空真两个老和尚仔细地看着千轻盈的灵巧的掌法,不时地对望一眼,掩不住面上的吃惊,似乎在相互印证着什么惊奇的发现。

少林寺虚字辈杰出高手,十八罗汉之一的虚应紧接而来,这次千轻盈确实吃力的很,虽然能压制住虚应,但是对方不动如山,一时半刻时间,绝对难以打倒。这次分出输赢是在百招以后,千轻盈仍是靠着巧妙的掌法胜出,但是却也是喘气吁吁,无法再战。

但自始至终,千轻盈也未使出自己的兵器。

范灿仔细地看着千轻盈的招式,发现这姑娘的大部分招式都在那双巧妙的手上,她使出的那套掌法的端的是精妙绝伦,灵活非凡。看似简单的招式到了她那里都变的生动灵活,成了躲无可躲的绝招。

虽然范灿对这姑娘硬闯别人山门的行为有些不同,但是对她绝妙的掌上功夫却是赞叹不已。

左枫见千轻盈已经不能再战,便上前走到她身边,要把她接替下来。千轻盈打斗之时厉害无比,面对少林寺弟子时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对左枫的吩咐却是百依百顺,虽然有些与犹未尽,还是乖乖地到一边的座位上歇息去了。

左枫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在众和尚和四个易容的俗人面前,绝对是鹤立鸡群,卓尔不凡。范灿正要猜测少林寺如何应付这个高深莫测年轻人,突然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忍不住闷笑起来;惹得刘晨连连发问。

左枫走到场中,向两位空字辈大和尚施了一礼,正要说话;空文却赶在之前开口:

“阿弥陀佛,小施主且慢!老衲冒昧地问一下,不知小施主可解老衲之惑?”

诸僧和范灿四人都有些不解,不知道空文和尚要问些什么。

“前辈请讲!”左枫面无表情,不过范灿看得出来,此人初始的些许轻蔑已经荡然无存,多了几分凝重,显然少林寺不是那么好惹的!

空文示意大家安静,一如刚才的温和慈悲,问道:

“两位施主可是师从于‘乾坤三绝’中的‘掌绝’狄应麟狄和‘剑绝’耿连城二位施主?”

此话一出,任是少林弟子修行养性,不易激动,听到这消息,也忍不住一阵骚动。

乾坤三绝那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武林中的奇人,那是有资格让诸人膜拜的站在武林之巅的前辈高人。

胡云曾经给范灿介绍过江湖上最为顶尖的高手,其中就有乾坤三绝,他们和苍穹剑圣、鬼见愁、清风剑客、海外三仙、佛道二圣一切为江湖人所传颂。

乾坤三绝,那是武林同道对他们的尊称,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内都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掌绝狄应麟掌法无双,剑绝耿连城剑法独步武林,拳绝韦明宣隔山打牛,均是纵横江湖的超级角色。

“正是!”左枫豁然动容,显然没想到空文看出了他们的师承,腰板一直,朗声答道。

第六十四章 冲突

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冲突

乾坤三绝,人的名,树的影,这个让绝大部分江湖人仰望的名字出现在了少林寺。

所有人不由得再次打量其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来,范灿四人梗着如此,刘晨这小子直勾勾地盯着尚在一旁擦汗的千轻盈,桃花脸少侠绝对没想到这个泼辣甚至蛮横的小妮子竟然会是三绝传人,她……真的是?范灿和赵国栋能猜得出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却没想到二人的来头如此的大,赵国栋心中的惊讶一时间和他前几天被凤飞飞兰卿抓走时差不多——有点乱;范灿则要从容的多,这几天他经历过的那些事随便一件都可以严重地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幽冥谷、生裂活人无一不是让人心寒;然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范灿自从今天早晨醒来心态一直很平和,不是古井不波,而是如和熙春风,一颗石子可以影响不波之水,但总山崩地裂也无法影响三月的微风!二人的身份对范灿来说只不过是对二人刚才的所作所为做了一个小小的诠释而已,并非泼墨。

不过最为诧异的还是身边的郭信,他为了观看打斗,很早便挤在诸僧的前头;当空文和尚打断比武时,他还有些不满,但是当听到这个冷着脸的家伙承认自己乾坤三绝弟子的身份时,郭信长大了嘴巴;他向来崇拜强者——侠义辈的强者,要不然也不会对少林寺保有如此的大的兴趣,甚至打架时也坚定着站在少林一方;正等着空文大师派出少林高手把这俩和自己吹胡子瞪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好好修理一顿,哪知这厮头顶上还有这么一顶大帽子;乾坤三绝虽不如苍穹剑圣那般义薄云天,江湖共敬;而且这三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性子有些淡薄或者孤僻,但并不能影响他们在江湖中人心中的地位,毕竟这是个崇拜强者的地方,况且三绝同样侠义之辈。郭信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犹豫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按说三绝选个弟子,应该找个品行差不多的,最起码知道尊敬长辈的;可看这冷脸小子和那刁蛮姑娘,显然不在此列。郭信哪里知道,有些个前辈高手对世间的礼数规矩都看的很淡,很不喜欢那种繁琐;三绝潜心沉醉于武学,更是如此,当然山巅之人不免对山脚之人有些不屑。他们教出来的徒弟肯定会沾染一些。

“阿弥陀佛,”空文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声音改过还在议论纷纷的诸僧,而后老方丈颇有深意地向范灿他们四个看了几眼,目光又转向左枫千轻盈二人,点了点头,仿佛看到了什么好东西,甚是满意。

“两位小施主可是‘剑绝’耿施主门下?”

空文方丈昨日里看到范灿五人时,赞叹不已,这五个年轻人都是练武的绝佳材质,若得名师指点,假以时日磨练,他日定会名扬江湖,为武林稳定做出贡献。尤其是于清信中提到的范灿,虽然此子功夫很是一般,但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清灵之气,整个人就像是最为青翠的山川,此种特质,即使以空文的资历,亦是闻所未闻;只看外表与少林神功《易筋经》练到极致时有七分相似,易筋伐髓,脱胎换骨——可惜除了达摩祖师之外从未有人将《易筋经》练到极致,也未有人亲眼见过到底是什么样子;空文大师虽是四大皆空,少有哀喜,见到此等材质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昨日的惊喜尚未结束,今日.寺里却又来了两个年轻人,虽然性子有些刁蛮,年纪轻轻,不但材质非凡,更是功夫卓绝。空文知道乾坤三绝的为人,自然便理解眼前两个年轻人刚才的所作所为,年轻人难免有些气盛,更何况是如此优秀的乾坤三绝的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方丈乃武林前辈,随即释然,门下弟子输的不怨。同时也为武林的未来高兴不已。

左枫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看透,即便再与他们打斗,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少林寺藏龙卧虎,深不可测。双手抱拳,便要回答自己的来历,不过一边的千轻盈却赶在了他的前头,声音悦耳,带着些骄傲答道:

“方丈大师傅,我们三位师父哩!”

阿弥陀佛,郭信默默随着诸僧.念佛,有些苦恼;难怪这个可恶的小泵娘如此厉害,三个高手在亦黯然落败!

“若是俺们拜这三位老前辈为师,学到了这般高深.的本领,这会肯定正在洛阳城追杀辽东来的那俩可恶的杀人魔王!谁有心思到处挑战?不知道这二人是否真的为了切磋武艺?怎么看怎有些炫耀的成分!”郭信信中羡慕,对左千二人的看法稍稍好了些,可是还摆脱不了负面感受。

“果然英雄出少年,原来是三位施主共同的弟子,难.怪虚行师侄会落败。”空真和尚低声道,作为少林寺的戒律院首座,他自然知道乾坤三绝的可怕。

一场打斗因为左千二人身份的曝光,生生地停.了下来,左枫没有了初始的锐气,也少了些争斗之心;虽然他们也想着能够与空字辈高手一战,可帮别说空字辈,就是虚字辈的诸僧也没有一个再出来战斗的,毕竟和尚们出手本来就是被千轻盈这个蛮不讲理的女子所逼。千轻盈见被人看破了身份,也不好意思在蛮不讲理地缠着人家打斗,否则的话,乾坤三绝的弟子一定会被别人看做打架狂人,尤其千轻盈还是个女子。

不过千轻盈放.过了少林寺诸僧,可还记得说她“恶人先告状”的郭信——这小子站的有点靠前,比少林寺的弟子们都有示威的意思,现在可就要倒霉了。

既然大家都认识,空文稍稍问了几句,便要岔开话题,离开比武场。哪知千轻盈的体力慢慢恢复过来,突然指了指还有些发懵的郭信,对空文大师道:

“前辈,我看这位少林急公好义,气势非凡,定然是江湖上的高人,晚辈想要借少林一方宝刹,向这位少侠好好讨教一番!这要是世尊让我们俩行走江湖的目的,只要和别人不断的切磋才能有进步!还望大师成全。”

郭信气绝,这妮子到底怎么想的:少林寺的人不和她打,她就找咱;找咱就找咱呗,虽然打不过,可咱绝不会退缩!可恶的是,找咱打架却不和咱商量,非要去相求一个不相关的老和尚,难道她真的把咱当成少林寺的人了?

郭信瞪大眼睛,看着青衫女子,毫不相让。范灿三人听到后,不由一阵丧气,别说是这位身怀绝技的三绝传人,就是对上少林寺的三个门童,郭信打得过打不过还在两说之间。

“这小妮子肯定是在报复!”赵国栋低声道,“小信刚才说了她几句不是,可惹了**烦了!嘻嘻,小信要倒霉了!”

“嘻嘻,有人要当活靶子喽!”刘晨忍不住笑道,他可知道郭信的斤两,对付个小喽啰绰绰有余,在千轻盈面前,可是绝对的不堪一击。

范灿对别的东西不在意,对自家兄弟可不敢掉以轻心,敲了刘晨一下,笑斥道: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幸灾乐祸!若真是对上这位千姑娘,虽然她不会痛下杀手,但小信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小信刚才的话似乎真的惹恼了这个任性的小姑娘!若真是被人打成重伤,咱们五个或许就要老老实实在少林寺住到武林大会开始喽!咱们四个是没一点问题,可有人就不行了,肯定会饱受折磨的!”

“啥意思?”刘晨愣了愣,随即明白似的安慰范灿道,“放心,少林寺里有的是好药,而且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些大师们绝不会看着木头疙瘩夜夜哀号的!”

听见他这么说,范灿知道他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

“小信是没问题,他正愁着没办法留在少林寺和那些大和尚们天天交流呢!可是刚刚和沈家妹子分手不到一天就像丢了魂似的那位怎么办?难不成让沈家妹子也拿剑杀到少林寺来?呵呵,过不了几天,少林寺便成比武场了!”

“嘿嘿,这倒是个问题,我把这茬给忘了!”刘晨搓了搓手,“看来小存的幸福都掌握在了小信手里!”

“小信,加油!我支持你!揍扁她!这小……”刘晨转身,嗷一嗓子,传遍了整个少林寺比武场,瞬间引来了大批的目光,包括空文大师左千二人,但是没有郭信。

范赵二人愣了愣,面色大变,嗷一声

便扑了上去,狠狠地捂住了刘晨的嘴,而后点了这小子八处大穴,飞快地拖到了一边。

“混蛋,本来打不打还不一定呢,被这小子一喊,这场架肯定是免不了了。”赵国栋无奈道,不由再次狠狠瞪了被点了哑穴的刘晨一眼,这不是找事吗?

范灿哭笑不得,这个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空文大师正要劝阻,说明四人的情况,万万没想到刘晨会突然捣乱,见左千二人脸色大变,目光如电地转向了声音来源,不过此刻刘少侠此刻已经被强行转移了地方,而且被两个大汉死死地摁在了地上。所以他们都是在第二眼才看到的——三人转过身去,赵范二人看着东方的树林,刘晨童鞋看着地上的蚂蚁,只留给了众人三个满怀深意的背影。

我们不和你打,找别人去!

现场唯一没有转身去看范灿他们的人,是郭信!

左枫和千轻盈听到刘晨那极富煽动力的语言,冷笑几声,千轻盈转身对空文道:

“大师,你也听到了,这位少侠已经向在下发出挑战!三绝弟子是不能拒绝别人的挑战的!”

千轻盈强忍这怒气,明知道自己是三绝弟子,那个相貌平平的家伙还敢无视她千大小姐,若非被人捂住嘴巴,说不定会冒出什么不敬的词语呢!刚才就是那个家伙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地乱砍,甚至出言诬陷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个傻蛋最好别让她千大小姐在江湖上遇上,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从今天开始打!

“阿弥陀佛!郭施主!”空文转向还有些发呆的郭信,想要看看他怎么说,毕竟空文大师听出来刚才那声狼嚎并非眼前这个敦厚老实的人所说;若是可以的话,空文大师并不希望郭信和怒气冲冲的千轻盈交手。

郭信站在当场,脸上的表情凝重,但却没有一点胆怯之意。其实郭信知道自己的实力和人家有着天壤之别,虽然心中不服,但他并没有出手较量的欲望;跑在人群最前头,也只不过是想看个清楚罢了。但是听到千轻盈挑衅的语言后,不由火向上撞,老虎不发威,你当爷们是病猫呀!郭信此刻有了战斗的想法。自己再笨,那也是个纯爷们!对方再厉害,即便是乾坤三绝的得意弟子,她也是个小女子!一个纯爷们面对着一个小女子的挑战能退缩吗?若是范灿或者刘晨的话,也许为了女子的可爱而含混过关;但他是郭信,不行!不过此处是少林,空文大师又在极力维护自己五人,郭信便打定主意待二人出了山门之后,独自去挑战他们!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必了,刘晨那小子一嗓子把自己的战场留在了少林。

郭信本来就有心一战,所以刘晨嚎完之后,他并未说话,甚至回头都没有,只是等待那个看不起自己的小女子的答话。

空文大师问完,郭信看着千轻盈,重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不过他很男人地应了下来,有人可就不干了,赵国栋和范灿二人听到了空文的问话后,顾不得冷酷男子和刁蛮女孩儿的眼神,立刻转过身来,想要阻止郭信;可惜已经晚了。

范灿双肩微晃,眨眼便到了郭信近前,他这手妙绝天下的轻功,让在场之人一片哗然。他们四个帮忙救人,众僧深有好感,又见到方丈大师极力维护,更是有好感,大部分人都看出来他们功夫一般,只不过比一般人更有精神些;绝对不是三绝传人的对手,但是看到范灿的轻功,任是少林寺众僧心地坚定,刚才又受了刺激,仍有很多人跌破了下巴。

这还是人吗?五丈距离,眨眼便道,就是空文大师也没这本事呀!

空文空真两位大和尚同样诧异不已,他们看得出范灿不是一般人,可没想到他的轻身功夫已经到了天马行空的境界,暗叹不已。

左千二人本来轻蔑之心甚大,一直是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四人的,此刻也忍不住瞳孔收缩,脸色一寒,眯着眼看着范灿,似乎感到了这个人的不一般。

从那和熙的笑容到那深邃的眼睛,再到这无迹可寻的轻功,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不可!万万不可!”范灿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把郭信拉到自己身后,高声阻止道。

郭信想要避开范灿,不过任他怎么移动,范灿就像是后面长了眼似的,如影随形,一直拦在他的身前,郭信根本没有机会说话。郭信知道范灿是为了他好,可他不需要!

“大师,我们兄弟不是这位公子的对手!”范灿对空文施了一礼,“当然也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

空文看了看范灿和郭信,走上前来:

“阿弥陀佛!”

“想必大师能看得出,我们兄弟目前技艺低微,远不是这位公子的对手!”范灿解释着,这种事没必要忌讳,“小晨刚才所言,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还请千姑娘不要介意!在下在这里向姑娘陪个不是!”

范灿说完之后向千轻盈抱拳施礼道歉,面色真诚,郭信想要说什么,被赶过来的赵国栋给拉住了,把话又吞了回去。

“哼!激动?好漂亮的理由!”千轻盈虽然惊诧于范灿的表现,可是她素来心高气傲,范灿竟然用简单一个词来打发她,不由冷哼一声。

“阁下轻功无双,定然是江湖上的绝顶人物!没必要如此假惺惺作态!左枫请教!”左枫气愤之余还有些兴奋,他不敢对范灿有半点轻视,因为他看不透这个人。从开始一直没有出手的他竟然伸手缓缓把身后的宝剑给取了下来,看来他极为看重范灿。

范灿面不改色,似乎没看到对方身上慢慢散发出来的战意,仍是那般温和地道:

“左公子如此看重在下,在下深感荣幸!但是公子不必多虑,在下除了这点轻功稍有些用处外,其他功夫确实不入法眼!空文大师可以为我作证!不过,公子若真是想和我们兄弟比试一番的话,可否听一下在下的建议?咱们换个时间换个方式如何?”

范灿说的真诚,空文大师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便没有阻止,默念佛号;看到左枫怀疑的目光,肯定道: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所言属实,老衲可以作证!”

左枫撤回长剑,千轻盈娇叱道:

“姑娘没时间和你废话,快说!”

第六十五章 比试

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比试

不喜欢不代表着轻视,而尊重也不代表着妥协。

毫无疑问,乾坤三绝的弟子是强大的,是目前的范灿五人所不能比拟的,这一点从绿衫女子千轻盈凭一己之力战胜了好几个少林高手的表现就能看得出。当然也只是武力上的强大,但两个或者两组人之间比绝不仅仅限于武力……比谁眼大也算比试!刘晨这小子的捣乱、左千二人的盛气凌人和郭信的无惧无畏几乎让这场打斗不可避免。少林寺的众和尚尤其看到介绍信的空文大师不希望看到两拨年轻人大打出手的情形,心态平和的范灿同样不喜欢自家兄弟在此时此地和左千二人发生冲突,一是打不过,而是没必要——貌似双方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千轻盈对郭信和刘晨的印象确实不好,隐隐觉得这俩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定是什么登徒浪子;但是对范灿的印象并不是很坏,范灿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气质和刚才展示出的白驹过隙般的轻身功夫都让人倍感亲切和好奇,而绝无恶意,范灿的温文尔雅礼貌大方也做了最好的阐释。不过小姑娘却不会把这一点表现出来,那样岂不是弱了自家威风!

“姑娘没时间和你废话,快说!”千轻盈站在范灿前方一丈出,亭亭玉立,俏目含煞,不怒自威,像个发怒的母老虎——当然这是趴在地上数蚂蚁的某位帅哥的想法。

范灿丝毫不在意千轻盈的娇叱厉喝,拱拱手,不慌不忙地答道:

“姑娘武艺非凡,在下很是佩服!若能和姑娘这等高手交手,实在是我兄弟之荣幸,定会受益匪浅;可惜姑娘武艺高我们太多,这种比试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徒徒浪费时间罢了!”

听范灿如此说话,虽他的话.语不卑不亢,左枫二人的脸色还是缓和下来,而千轻盈也只是冷哼一声,脸色也缓和下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郭信见范灿这本说,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郭信素来相信范灿,便闭口不言,把脸转向别处;赵国栋单手把刘晨提了起来,示意这小子老老实实看着,不许再做捣乱;刘晨很郁闷,本来是想帮着郭信做个决定,没想到换来范赵二人一阵折磨;刚才他已经放弃抵抗,老老实实数蚂蚁,正数的昏昏欲睡,结果被赵国栋给硬提了起来,有些高兴:赵老大怎么老是破坏别人的兴致呢?等哑穴解开了,一定得好好和他提些意见,可不能如此野蛮,尤其是对帅哥更不行!三兄弟各有想法,不过他们都相信范灿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一众少林僧人就更摸不着头.脑,看到范灿那神出鬼没的步伐,绝大部分人都明白方丈大师为何要护着这四个年轻人了。空真和尚看到刚才一幕时,眼里精光一闪,掩不住的惊诧和赞叹。空文站在范灿郭信二人和左千二人的中间,听到范灿这么说,明白这年轻人很有主见,默宣佛号,望向范灿。

看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范灿没有丝毫的紧张,甚.是从容——不是自信,也不是漠视,没什么可自信的,也没什么可漠视的;双眼之中闪出范灿固有的那份真诚……和灵动,笑道:

“前几日洛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姑娘可否有.所耳闻?”

听到这里时,赵国栋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范灿.的意思,嘴角不禁闪出一丝微笑;郭信和刘晨不明所以地看着范灿——当然某人穴道被制,只能呆呆地看着;空文也是若有所思。

千轻盈俏脸之.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解,范灿六识敏锐,自然捕捉到了。

“貌似这两位比我们进入江湖还要晚,这等消息也未得知。”

千轻盈回头望了望左枫,左枫摇了摇头,很明显他也不知道,千轻盈冷哼一声:

“我和师兄从南方而来,正要赶去洛阳,你说的事我们不知道;但是这与我们的比试貌似毫无关系!你可不要故弄玄虚,拖延时间!”

“姑娘,前几日洛阳城大户陈一鸣被两个杀人魔王几乎灭门,而这两个杀人魔王是在辽东一地为非作歹的辽东双魔。”

范灿简单把当日所见之事简单提了一遍,当然也没有掩饰前因后果,毕竟这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心中平和了许多,对那晚的杀戮也无视了许多。左千二人果然是年轻人,出道不久,二人对《碎玉诀》似乎没多大概念,只是对辽东双魔的杀人有些反感。千轻盈更是皱起了眉头,这番表现还是让范灿心中笃定,乾坤三绝的弟子毕竟还是属于江湖正道,对这等邪魔甚是反感。

“左公子,千姑娘,”范灿讲完之后对二人拱了拱手,整了整面色,比刚才严肃了许多,“这金氏兄弟杀人无数,残暴嗜血,是我中原武林之大患,只是此二子神出鬼没,做事不留痕迹;让蝶谷楚仙子、欧阳远山大侠及洛阳诸位江湖同道甚是头疼!”

这个时候左千二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左枫双眉微微挑了挑,冷冷地: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去洛阳,这两个魔头便是我们的比试用品,谁能将此二人擒获或者除掉,谁就算赢了这场比试,是也不是?”

虽然仍是那般冷冰冰的,但是左枫已经悄悄把剑背回肩上,显然这位仁兄已经动了心思,范灿心中暗喜,若是能把眼前这俩深不可测年轻人拉过去剿灭辽东双魔,可是一股大大的助力。以范灿的看法,乾坤三绝的弟子绝不是盖的;只是这位酷酷的左枫就能把辽东双魔给打趴下。到时候不但能为中原武林除此大患,为范灿五人的安全也多了一层保障。

范灿脸上再次露出真诚的微笑,拱了拱手:

“左公子聪明,在下正有此意!不过在下兄弟技不如人,不可能和双魔正面对敌,可能会使些小手段,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笑话,他们五人到少林寺来很大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躲避双魔,如此再送上门去,岂不是找死,这是万万不行的!

“随你们怎么着!这场挑战姑娘接下了,定会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千轻盈答道,此刻她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主,范灿知道双魔这次遇上了对头。

“阿弥陀佛!”空文大师看着三个年轻人,宣了一声佛号,“几位施主有心为江湖除此一害,老衲甚至佩服!若是几位不介意的话,老衲在此做个见证如何?”

这种局面应该是空文最想看到的,既不会有无谓的打斗,双方也不会因此而结怨,更会为江湖上做大贡献,实属慈悲之举,连忙赞同。

“谢大师!”范灿当然愿意,左千二人也没有异议。

“如果那两个混蛋被人提前干掉了怎么办?”郭信突然开口道,他现在明白了范灿的意图,惩恶除恶,自然是双手赞成;而且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也是侠义之辈,至少会出手对付双魔,郭信对他们的反感也就不再那么强烈,那股跃跃欲试很快便转移到了别处。

“这个嘛!”范灿不是没想到,其实是不愿意提,他担心别的事。

千轻盈似乎遇到了什么比挑战少林更有趣的事,郭信这个说她坏话的人虽然仍是可恶,但是只要赢了比试,看对方还敢不敢诬蔑她千大小姐!此刻听到郭信提出问题,范灿支支吾吾,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立刻冷中含叱答道:

“若是给他们跑掉,或者抢先被人除掉,那我们便重新比过!我们可以再指定一个恶人,谁先除掉谁便赢;或者我们可以转换目标,谁先找到他说的那个什么《碎玉诀》秘图,就算谁赢。你们看行不行?”

范灿闻言,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件事就是他担心的。或许对眼前二人不算什么,他们找到了一个坏蛋,上去嘁哩喀喳几剑就给削平了;可他们五人却没那么轻松,对付一般的土豪恶霸还没问题,若是遇上功夫高超的比如“夺魄钩”洪四展那样的,五人只能干瞪眼。而对于抢秘图和剑诀就更有些难为他们了,本来大伙就怀疑他们身上有这玩意,若是他们五个真要是得到《碎玉诀》,身后肯定会有一大票人追杀的!就是洛阳的那些护着自己的诸位前辈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身上就有这玩意;别人不说,那位欧阳静静大小姐肯定会提着长剑满洛阳追问!但是《碎玉诀》若是被乾坤三绝的弟子得到,想必不会有那个不开眼的家伙去抢,想去的话也得先问问这位千轻盈姑娘愿意不愿意。所以第二个替补选择对范灿五人来说是最不愿意选择的。范灿无所谓,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追的上他。可他的几个伙伴还是有些弱。

“怎么?你们胆怯了?”千轻盈见范灿低头不语,犹豫再三,心里得意,面上露出的却是冷笑。

郭信见范灿提出了这么好的注意,突然又犹豫起来,不由得推了推,示意他答应。

“输了又能怎样?若是能把乾坤三绝的弟子引去对付辽东双魔,这事本身就是咱们对中原武林的一大助力。”

范灿想到此,抬头笑道:

“就以姑娘所言,我们便以此定输赢!”

“好,我完全同意!”郭信大声支持道,后面的赵国栋解开刘晨的穴道,二人也赶上前来表示对范灿和这个赌约的支持。

千轻盈看向身后的师兄,左枫酷酷地点了点头,千轻盈便转过身来表示同意。

“一个月后我们在洛阳枫林晚相见!”

“如果你们输了怎么办?”千轻盈面色逐渐缓和,盯着范灿看,她自由和三位师父学艺,身旁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大帅哥,他们都属于武林中最为杰出的一批人;只是范灿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身上似乎含有某种气质,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想看透自己想象中的范灿,可惜范灿除了面目不是真的之外,其余的都很真诚地显示在了众人的眼前,并没有更深的东西。

面对千轻盈如此尖锐的问题,赵国栋三人面面相觑,这次的比试确实有些悬殊,他们十有八九便是输的哪一方,对方如此说话虽然有些不敬,可也是实情。不过他们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好输的,总不能把捣乱的郭信卖给人家,无奈之下,三人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范灿,这小子应该有主意。

“咳咳,”范灿干咳几声,有些尴尬道,“千姑娘,我们四个身无分文,这个……”

范灿说的是实情,他们身上剩下的那些钱都托沈华转给了楚月,让她处置。他们现在少林寺纯粹是蹭吃蹭喝。

千轻盈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困窘,说道:

“姑娘对钱不敢兴趣,若是我们赢了的话,我有一个要求!”

范灿未等他说完,便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郭信,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让诸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郭信还以为范灿没招了,让他上前回话,向前迈了一步,大声道:

“你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侠义,而且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的。”

范灿叹息一声,嘟囔了一句。刘晨离他近,只听到“躲不过”三个字,刚要询问什么意思,那边的千轻盈已经答话了:

“哼,知道你们也没什么可赌的!这样吧,如果你们输了,你就陪姑娘老老实实地打上一架,如何?”

千轻盈指了指郭信,面色冷傲道。

赵刘二人突然明白范灿刚才的无奈,刘晨更是指着有些发懵的郭信,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你小子冒犯人家姑娘,这顿打是无论如何跑不掉的!”

听到刘晨嚣张的笑声,郭信刚要反唇相讥的话硬生生地被脱了回去,回头怒目而视刘晨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不过刘晨的笑声似乎让现场的气氛彻底缓和了下来,而大家此刻似乎都明白了千轻盈的想法和郭信的自摆乌龙,一个个面色古怪,面肌肉抽搐。

千轻盈似乎真的是这个想法,因为小姑娘听到刘晨毫无顾忌的大笑后,脸上瞬间浮现了一抹红晕,虽然瞬间变回了冷冰冰,狠狠地瞪这刘晨,可这只是证实了众人心中的猜疑。

范灿他们五人并未提什么条件,众人也忽视了他们,毕竟他们赢的机会太小;其实即便是赢了,范灿他们也没什么要求,总不能要求二人替他们引荐乾坤三绝吧?

范灿见条件谈的差不多了,便要提出击掌为约,这个时候千轻盈身后的左枫突然说话:

“可不可以再加个要求?”

呃!千轻盈、范灿四人、少林诸僧一愣,纷纷望向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难道他也想找郭信打一架?众人包括刘晨不由怜悯地望向郭信,还好他身子看起来还挺结实,应该抗揍。

“师兄,你……”千轻盈一双妙目看着左枫,满是问号。

哪知左枫用手一指范灿,沉声道:

“我想和这位少侠比试一下轻功!”

范灿面色平静,赵国栋和郭信面色古怪,不过这次二人却是望向了左枫;不明所以的少林诸僧望向范灿;刘晨不出意外地笑了出来,不过这次没那么嚣张,这家伙一边笑一边来回打量着范灿和左枫,似乎在做比较,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要参加这样的比试。

别人只以为刘晨是个对自己人也幸灾乐祸的家伙,不过赵国栋却知道,刘晨这次笑的是不是范灿,而是提出挑战的左枫。乾坤三绝固然天下闻名,教出来的弟子也是卓尔不凡,轻功肯定也是高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范灿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异类,只拿一手御风而风便可把天下所有的武林高手吃的死死的——这是胡云和白玉莲说的,蝶谷的玉无瑕仙子都达不到的境界。乾坤三绝的弟子再强,也绝不会比蝶谷谷主强,即便是他们的师父也不一定。

“这家伙背把剑确实挺酷,不过这次肯定是要受打击了!”赵国栋和刘晨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赵刘二人看了看面色同样古怪的范灿和郭信,毫无形象地大笑出来,把所有的少林和尚都弄了个莫名其妙。

范灿看着左枫冷酷中代谢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刚才为了拦住郭信来了个瞬间移动,现在看来确实太冲动了。

“怎么?你不敢吗?”千轻盈瞪着范灿,似乎看到了范灿郭信二人被他们师兄妹一起戏弄时的情形,如此好玩,顿时施加了更多的压力。

“好,既然小信未拒绝千姑娘的提议,在下也接受左少侠的挑战!”范灿笑道,事情最后演变到这个局面总比继续在少林寺这边打斗要好的多。

范灿代表自己五人,左枫代表他们师兄妹,在空文大师跟前击掌为约。

左千二人告别诸人,离开少林寺,向着洛阳赶去。

赵国栋三人向闻讯赶来的张存介绍着刚才发生的事,而范灿则被空文大师叫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强悍的身体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强悍的身体

一场赌约送走了乾坤三绝的得意弟子,范灿随着空文大师来到了方丈室,一同赶来的还有戒律院首座空真和尚。

双方落座,有弟子奉上茶,两位武林前辈上下打量着范灿,不住浮现赞叹之色;让范灿好奇之余多了些激动,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和少林的八大高手面对面交流的,偏偏范灿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得到了这个机会;并且两位大师对他很是赞赏,那种赞赏甚至比他们得知三绝弟子出来行走江湖的消息时还要强烈。

面对着两位和尚前辈那一转不转的目光,范灿一会便招架不住了,理了理思绪,恭敬道:

“不知两位前辈找晚辈来有何吩咐?”

空文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首先开口:

“小施主顾全大局,不计个人得失,老衲佩服!”

范灿知道他所言何事,连忙谦虚道:

“大师过奖,晚辈只是感觉,左枫二位所作有些欠妥,才出此下策的!”

“呵呵!”两个老和尚见他不骄不躁,不由大是喜欢。

之后便不再问话,重新上下打量起范灿来,两眼里流露出来的表情还是让范灿知道这两位有事要问。果然过了半天,空文开口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请恕老衲.冒昧,敢问小施主师从何人?”

额,两个大和尚看了半天就是为.了问这个?范灿大感意外,本以为他们想要自己洗去易容,或者询问自己的轻功是怎样炼成的呢!

范灿离家时,胡云曾再三叮嘱,.绝不能随意说出自己的师承和身份,这是为了防止五人得罪什么大的实力后,对方顺藤摸瓜,找到村子,到时候将给村里诸人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若对方是正道人物还好,若对方是什么邪魔外道,后果不堪设想!而这一点范灿看刀辽东双魔对陈一鸣进行屠杀时已经彻底打定了主意,并把想法告知了刘晨他们,四人也是连连点头;若是因为他们导致了村子的麻烦,那么将百死难恕。

只是面前这两位,似乎有些特别。准确地说,若他们.不算是好人,整个武林称得上好人的恐怕不过一手指数!甚至包括胡云本人。范灿隐瞒的念头只是稍稍浮现,便被抛开,恭恭敬敬答道:

“大师,晚辈五人师从胡云老师!”

胡云,听到这个名字时,两位大和尚微楞,显然他们.对这个名字不熟悉。

这也难怪,胡云闯荡江湖时虽然侠义当先,但绝.对不是什么大人物,虽然有些名声,但和眼前这二位相比,差距实在大了些。况且胡云远离江湖已经那么多年,要想让人记住就更难。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虽然疑惑,可一点也不掩饰,空文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敢问胡施主是何方高人?”

高人?范灿瞬间便明白了二人的意思,忙答道:

“大师,我师父出身华山派,并非什么前辈高人!”

若胡云是前辈高人的话,五人的功夫也不至于处处碰壁;若是他们的功夫能有楚月凤飞飞的一半,早就去找辽东双魔大战一千回合了——前提是双魔能撑到一千回合!

说到华山派,空文双目一亮,似乎想起来什么,点了点头道:

“华山派的胡云少侠,老衲有过一面之缘,原来五位小施主乃是华山派门下!”

在这俩德高望重的前辈眼里,胡云确实是个“少侠”,范灿他们只是五个“小施主”,不过空文的话里似乎有些失落……或者羡慕……难道是错觉?

范灿连忙摇头道:

“大师误会了,晚辈五人虽是从胡师习武,但并未有缘列入华山门下!”

胡云一开始也不同意五人闯荡江湖,之后耐不住几人的磨蹭才愿意;但是一旦同意,便不会对几人有所限制,他明白范灿五人的潜力,一遇风云便化龙,这绝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所以他倾囊相授的同时,并未正式地收他们做弟子——想做华山弟子,得去西岳华山报到,胡云还没这个资格。即便是胡云弟子,也算不上华山弟子。

胡云曾不止一次地让他们把握机会,拜得名师,眼前不久一个大好机会么?

“大师,晚辈五人只是随胡师学了一些基本的剑法套路,并未得到真传,相信大师慧眼定能看出晚辈五人的浅末技艺!胡师说让我们把握机会,拜入名门之下,为江湖的安宁贡献一份力量!”

胡云说的机会自然就是武林大会,他不可能预测到范灿五人阴差阳错之下来到了少林,而且得到了少林方丈的刮目相看。

空文二僧闻言不由对望一眼,两个老和尚笑着点了点头,空文道:

“小施主和于清施主关系如何?”

这俩老和尚还真有些八卦,问这个干什么?范灿有些好奇,心里不由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当然其中并没有什么不敬的意思。而且于清至今仍然给范灿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或者说范灿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了最强烈的好奇。

“回大师的话,晚辈和于清姑娘有过几面之缘,相谈极是投机;而且清姑娘对在晚辈次相助,让晚辈感激不尽!”

空文点了点头,仿佛甚是满意,继续问道:

“范施主认为于清姑娘值得信任吗?”

废话,当然值得!范灿差点脱口而出。除了刘晨四人之外,于清绝对是现在范灿最信任的人,甚至超过了眼前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若要问问什么,范灿也不知道;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范灿一见面就被那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吸引一样,这种信任似乎也是一种心灵和气质上的吸引!在范灿了解了于清的事迹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范灿毕竟克制,只是温和地答道:

“于清姑娘乃人间至善,范灿信任她!”

回答简短,但铿锵有力,范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两位武林前辈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范灿甚至有些激动。

空文空真二僧点了点头,仍是空文道:

“小施主,于施主说你骨骼清奇,材质绝佳,而且身体内有一股极其纯洁极其绵长的内息!”

范灿一愣,于清小神医不是不懂武术吗?而且自始至终都未见她给自己把脉,她的眼睛是什么做的?竟然连这个也能看得出来!太太……太厉害了!

范灿佩服的五体投地!

空文大师看着范灿惊讶的表情,便知道于清在信中所言不虚,眼前的年轻人果然是天纵奇才,继续道:

“于施主曾暗自查探过少侠的身体,还请小施主见谅!”

说了那么多于清的好话,原来在这等着呢!范灿自然不会对于清有什么怀疑,反而是对这股能引起于清兴趣的内息感兴趣起来。

“晚辈不敢!”范灿连忙答道。

“小施主,于清施主介绍你们到少林寺来,一个目的是让五位躲避那金氏双魔,另一个目的便是让老衲看看施主这古怪的内息;希望可以对施主在武学上的进步稍有裨益,不知小施主意下如何?”空文慢慢地解释道。

范灿顿悟,原来于清让五人赶来少林寺是有目的的,而且这次少林行走对五人大有好处,范灿对那个温和的男装小姑娘感激不尽。

“多谢于姑娘关心,多谢大师相助!”范灿连忙起身感谢。

空文让范灿近前,开始对范灿那股从黄河里数个春秋感悟出来的内息进行查探。

而查探的结果是,空文二僧也没弄明白,只知道这股内息超出了二人的想象!初时明明很清晰的路线,仔细探测时却是一片混沌;明白有时候很简单,却又是如此的连绵不断;就像无所不化的水一般,而且这股水如同大自然的水一般,可以化成各种形态。这也就表示着,范灿可以修习任何形式的内功心法;范灿明明只是一个不同任何内功心法的弱者,可他的这股古怪内息给人一种海纳百川的感觉。

当问明白其来源时,少林寺最德高望重的两位前辈只能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范灿的超绝天赋。范灿把这股内息对自己轻身功夫的影响,也简单向二僧说了说;当听到范灿可以凭借这股内息御风而行时,任是两个大和尚佛心坚定,也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和赞叹。

数次查探之后,他们便放弃了,因为即便以他们七十多年的见识和经历,也摸不清其中的奥秘。

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很同意,这股内息对范灿体制的改造是巨大的。首先可以让范灿的感觉更加敏锐,其次便是会赋予他极强的恢复能力甚至百毒不侵。范灿没有否认,想想前几次受伤或者中毒后,自己都可以轻松的恢复过来,即便是严格勒那让人闻名丧胆的“蚀灵水”也没有给范灿造成多**烦;而且范灿很轻松地便冲开了被魔门长老兰卿封住的穴道,大概都是这股内息的缘故。

两个大和尚告诉范灿,即便是范灿以内力救人,同样会有很理想的效果,这股水一般的内息可以很轻松地冲洗出身体中的毒素,范灿点头记下。

两僧重新问了一些话,范灿没有避讳,一一解答。两位大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放范灿回去。范灿出门之后,两个大和尚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包括乾坤三绝弟子的捣乱和实力、范灿的奇怪内息,还有范灿五人的安排。当然关键还是最后这一点,以他们二人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五人的天资,绝对是都是百里挑一;而范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令人刮目相看;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是他的自创,绝对是前无古人!少林寺若能留下这种人才,即便是收做俗家弟子,也将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范灿自然不知道两个大和尚已经开始打起了他们五人的主意,出门之后,便朝客堂走去。

回道客堂时,赵张郭刘四人正在热闹地讨论和左枫千轻盈比试的事。

从那边赶回来之后,刘晨便迫不及待地换了件衣服,郭信刚说完,他便接过话头,大声说道:

“依我之见,即便我们找到辽东双魔那俩混蛋,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嘴!所以呀,这事我们十有八九要败得一塌糊涂!”

说完之后,刘晨故意瞥了郭信一眼,那意思是:臭小子,为了帮你达成心愿,我把嗓子都给嗷哑了,结果反而被赵老大和小存打了一顿,这次轮到你面对那个蛮不讲理暴力凶狠的三绝女弟子了,我看你怎么办?

郭信想要反驳,刘晨飞快地截住了他的话语,继续道:

“那个叫左枫的家伙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很欠揍!咱们若是败了,他便要和小存比试脚力。嘿嘿,比试脚力,小灿怕过谁?这小子自不量力,纯粹找虐,咱们让他好好尝尝先赢后输的滋味。”

郭信自知技不如人,可从没有想过要主动认输;见刘晨这个家伙老是拆台,有些怒气。可听见刘晨后面这些话,却是没法反驳,不由气呼呼地坐回位子。刘晨见状,悄悄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你这小子,都想些什么呢?”赵国栋哭笑不得,难道这家伙还想趴地上数蚂蚁去?

“小晨,既然答应了对方要比试,我们自然要认真面对,哪能就这般轻易认输呢?”张存听完了几人的叙说,已经大致了解了刚才的情况,“而且,小灿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调动左枫二人的力量去对付双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你们所讲,那两个年轻人甚是厉害,想必能除掉金氏双魔。我们自己损失一点点,却可以为江湖安宁出把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存眼角已经看到了门外的范灿,继续道:

“他们若是能除掉辽东双魔,便是江湖的豪杰。面对江湖败类,我们可以以牙还牙,各显神通;但是面对豪杰,我们黑风五木纵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决不能做出有事江湖规矩的事,我们必须尊重对手!”

范灿远远地便听到了里面的谈话,知道刘晨所说的不过是玩笑之言,并未在意;其实范灿心里明白,刘晨心里比谁都想胜利,看到这小子开始时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

范灿一边推门进去,一边笑道:

“小存说的对,咱们确实应该竭尽全力参加比试,不但是对对手的尊重,也当是对我们自己的一次江湖磨练。”

见范灿进来,四人纷纷站起来,想要询问范灿的事,范灿笑了笑,从郭信手里接过来凳子,示意众人坐下再说。

“不过呢,小晨也说得对;我们几个确实不是双魔的对手,君子不做无用之功,我们肯定不能和他们去正面对抗,况且我们能不能找到他们还是一个问题。所以说我们要在少林寺多呆几天,好好商量一下,等待机会成熟再出发。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不见得就会输掉这场比试,嘻嘻,你们说是不是?”

张存四人见范灿这么说,又见他嘴角含笑,知道他定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或者有什么好事发生,纷纷望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现在有那么多人都在寻找《碎玉诀》秘图,这些人找不到咱们,肯定会把洛阳城翻个底朝天;几乎可以肯定,不出三天,秘图一定会有消息,到时候辽东双魔肯定会把注意力从咱们身上挪开,咱们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摆脱嫌疑。”

“秘图出现,肯定会引起金氏双魔的注意;即使他们不敢正大光明去抢,也肯定会跟着秘图的持有者去寻宝,咱们只需跟在人群的最后头看着就可以了,应该可以发现二人的踪迹,到时候只需暗中盯住他们,找人到欧阳府报信就行了!”

“于清姑娘的心思大抵就是如此吧!”范灿面色从容道。

刘晨四人闻言,短短思考了一下,都觉得范灿说的有道理,纷纷表示赞同。

范灿见大家都同意自己的想法,高兴地笑了起来——四人可以肯定范灿刚才兴奋劲肯定和下面的说的话有关,认真听着。

“嘻嘻,现在有桩大机缘摆在我们面前,”范灿特意看了看郭信道,“小信,尤其是你!可要好好把握哟!”

待范灿讲述了刚才与空文的对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开心!

当天晚上,空真大师亲自前来拜访,邀请五人加入少林派。

兄弟五人做出了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决定。

赵国栋和郭信拜入少林门下,只不过是在武林大会之后赶来报道,正式成为少林寺俗家弟子。郭信的举动倒是不出意外,就是让这小子出家做和尚,估计他也愿意;意外的是赵国栋竟然也有这个意思。赵老大给大家的解释是,下午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双刀的高手,刀法之精,让他叹为观止;他作为众人的老大,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大家,而拜入少林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第六十七章 刀法的境界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刀法的境界

赵郭二人倾心少林寺博大精深的功夫,答应加入少林一派,将会成为少林寺地二十六代俗家弟子。

刘晨对少林寺的功夫和少林派众人的为人都很佩服,只是这人生**动,耐不住天天练武的枯燥,所以决计是不做和尚——假和尚也不行。

若在以前张存肯定会随赵老大一起的,只是现在的张存无时无刻不在挂念远在洛阳的沈无双,虽然同样羡慕少林功夫,但少年思量再三,终是沈无双占据了上风,只能忍痛拒绝。

诸人之中,范灿天资最高,少林派最为期待的也是他;而且诸人都知道范灿对少林派的功夫和行事作风仰慕已久,加上空真大师亲自相邀,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不过范灿的决定同样出人预料,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婉言拒绝了空真和尚的邀请,让空真和尚惋惜不已。范灿没有向诸人说出理由,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清楚楚,他的心同样不在这里——或者在洛阳,又或者在曹州老家,反正不能留在少林寺。

空真大师有些遗憾,但还是尊重众人的选择;况且赵国栋的沉稳缜密和郭信的刚猛执着与少林派的武功路数十分契合,只要潜心教习,几年之后无疑会是少林派的两张王牌。

大有都有各自的选择,也算.按照胡云对他们的安排,正式迈出了纵横江湖的第一步。

范灿恭恭敬敬地向空真说明了.他们的打算,想要在少林寺多住几天,现在他们与少林又多了一层关系,空真大和尚慈悲为怀,自然满口答应——万一剩下的那三位在这两天改变主意,少林寺又赚了。

接下来的两天,诸人的行为并.未有什么改变;赵郭二人依旧去找他们的准同门交流切磋,张存偶尔随着他们前去,但大部分时间仍是躺在屋里发呆,或者拉着刘晨二人胡侃,想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刘晨自然是乐的奉陪,这家伙本来就是个耐不住叫寂寞的主。不过刘晨几乎是每两个时辰便向少林寺山门处跑一趟,看看有没有热闹可凑。

范灿依旧行走在少林寺各处,静静体悟。寺院之庄.重,大殿之雄伟,松柏之苍劲,诸僧之安详,嵩山之青翠,都让他感受着千年大派佛门净地的魅力。

第三天,洛阳依旧没有传来双魔的消息,不过《碎玉.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各地,大批的武林人物向洛阳蜂拥而来,洛阳城附近的人越聚越多,碎玉诀的事一时间改过了洛阳同期的两件大事,牡丹花会和欧阳府大小姐的比武招亲。人多必然杂,免不了有打斗发生,幸亏有欧阳远山、空提、楚月等人坐镇,并未发生大的伤亡。

空真和尚了解他们的意图,每天都派人给五人.带来最新的消息。按照既定的打算,他们继续按兵不动。范灿不再到各处观玩,随着郭信去虚行和尚那里请教,虚行和尚已经知道了郭信会加入少林派,更是没有什么藏私,耐心地介绍解答郭信的疑问,郭信也对他很是尊敬二人相处几位融洽。对于范灿的到来,虚行也没有什么顾忌,仍是那般虚心解释。虚行虽然不如空文空真那般识人,可在整个少林寺中也是不凡,看的出范灿绝非池中之物。

范灿和郭信都.是使刀,而且都是单刀,郭信喜欢的是单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范灿喜欢的单刀的直接。谈话之间不免便谈到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破戒慈悲等刀法。虚行自然不会给而二讲解具体招式,他自己都没有资格练习,而且这些都是少林派的绝密功夫,没有几十年不可能有什么成效,范灿二人目前对着也没什么兴趣,所以虚行只是讲述了其中的一些典故方法。

“不止本门,放眼整个武林,最为绝顶的刀法都重视两个字——刀意!”虚行对两个认真听讲的两个年轻人介绍道,“本门破戒刀,位列七十二绝技之一,破戒本意便是大开杀戒,因此这路刀法全是攻势,刚猛开阔,有些一往无前的气势。乃是当年达摩祖师一路东来,路途中魔杖横行,弄得民不聊生,便创此刀法,经本派无数惊才绝艳的前辈修正补充,才有了今日的破戒刀法。这些前辈无一不是经过了大的杀戮,心有感悟,才得出灵感。同样位列七十二绝技的菩提慈悲刀法,则是恰恰相反,整套刀法慈悲为怀,只守不攻,乃是整个武林中防守最为严密的刀法之一。不止此,武林强人鬼见愁的刀法亦是如此。”

范灿郭信二人那里听到过这番理论,胡云虽然有些本事,可于虚行还是差了些;况且胡云出身华山派,而华山派位列武林九大剑派之首,自然大部分弟子都是使剑。胡云告诉范郭二人的刀法口诀都是些最基本的东西,远远没有涉及到刀法的真谛。虚行则不同,少林寺博采众长,对刀法的理解研究使用都是武林中的翘楚,虚行即便不使刀,耳濡目染之下,也要比一般江湖人高出一筹。

郭信静静地听着,而范灿则不断地体味着虚行的话。

“刀意的产生离不开一个字——悟!只有不断地悟,对自己悟,对众生悟,才能产生最深刻的刀意。”虚行继续讲述着他所能想到的,这些都是理论,希望能对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有所裨益。

虚行讲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中午,范灿郭信二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虚行的禅房。

范灿的脑子里一直闪现着悟刀意三个字,连吃饭时也在琢磨,若非张存挡的及时,范灿很有可能把饭吃到脸上去。刘晨三人不解,郭信便把晌午之事向诸人说了一遍。听的三人同样愣愣的,只是张存刘晨用的是剑,赵国栋用的双刀,差了十万八千里,况且他们有自知之明,若没有十年八年的积累见识,不可能有所感悟,所以四人只当有了个目标,没有很大的兴趣。

不过他们没有打扰范灿,一个靠着自己的感悟御风而行的家伙,谁知道他能想出来什么,即便是他当场理解所谓的刀意,刘晨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范灿吃饭到一半时,突然面露喜色,把对面的郭信吓了一跳;不过范灿这一笑之后,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范灿也从出神中回了过来,对着有些无奈的郭信笑道:

“小信,虚行大师博学多识,你可要好好学习!”

郭信见他恢复了正常,一边大口吃饭一边点头答道:

“遵命,范大少爷,快吃你的饭吧!”

范灿笑了笑,便开始吃饭,没有再说话。不过范灿由沉思转向正常,而且一句话不说,有些好奇宝宝可是忍不住了,刘晨不出意料地第一个开口:

“小灿,刚才是不是在体‘悟’那个什么‘刀意’呀?”

范灿确实有些饿了,狠吃了几口,点了点头答道:

“嗯!正是!你们真好,知道我喜欢吃藕,就都给我留着!”

而后继续大口吃馒头,说话时感谢诸人,但是吃起饭来却是那么的……欠揍!

赵国栋和张存对望一眼,心道这个小子真会吊人胃口。而后二人同时望向刘晨,满眼的鼓励,刘晨大感舒服,秉承众人的意思,一把把范灿的馒头给夺了过来,气道:

“等我有了钱,一定请你到洛阳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去,咱们要上一桌的藕,让你彻底吃个饱!不过现在你必须的先回到我几个问题。”

范灿根本就是有意要调节一下气氛,便故意逗逗刘晨;五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未断过笑声,武林大会之后,众人便会分开这段时间显得尤为珍贵。

范灿笑着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笑道:

“让我回答问题可以,你也得满足我一个要求。”

“你真麻烦!”刘晨一脸的不满,不过桃花大侠向来会为了大家的好奇心,勇敢地损害自己,“说吧!只要不是让我去和那个石头脸比试轻功,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哦呵呵呵,于左枫比试也是一次很好的经历嘛!没什么不好的。”范灿笑的很灿烂,眯着眼,“你想去,我还不愿意嘞!这可是你说的哟,可不能反悔!”

范灿语调很有些挑衅的意味,显然他的条件极有可能会触及刘晨的最大反弹。

刘晨看他神秘兮兮,嬉皮笑脸,不安好意,未免有些发怵,不过受到赵张二人甚至郭信鼓励的眼神后,刘少侠挺直身板,目不斜视,一边的大无畏:

“放马过来便是,随便你说!”

“好!”范灿赞了一句,竖起大拇指,“小晨果然是纯爷们,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马的纯爷们!你若是能答应我这个条件,你就是问我一百个问题也没问题,而且我绝对会照实回答!”

刘晨有些飘飘然,瞪了郭信一眼,似乎在说,木头疙瘩看见没?纯爷们!镀金的纯爷们!

郭信看他欠揍的样子,不过为了等待范灿的条件,便没搭理他,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脸,又指了指范灿和自己的脸:你的脸出卖了你,纯爷们的脸是这样的!

刘晨估计自己纯爷们的面子——也有可能没明白郭信的意思,没有反驳,大义凛然的看着范灿。范灿笑了笑,轻声道: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若是我们以后见到漂亮的女孩儿,欣赏的时候,你不能我抢位置。若是佳人相邀,你……”

“噗!”

“咳咳!”

赵张二人喷茶,郭信噎住了;三人的心中浮起的是同一个想法:小灿这招够狠,一击致命!

“凭什么?你想的美!”没待范灿说完,刘晨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一声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强烈抗议道。

范灿笑而不语,看着刘晨。

“别激动,小晨,克制,克制!”赵老大强忍住笑,把怒气冲冲的刘晨拉回座位。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刘晨甩开赵国栋的胳膊,大声声明道。

好家伙,刘少侠就那么点爱好,你还要跟人家抢,还有没有人性?釜底抽薪,这简直太无耻了!

“小灿,这个条件不行!美女面前,人人平等!谁先抢到算谁的,你这是阴招!”刘晨斥道,重复声明自己的立场,“这事坚决不行!”

“可是你刚才……”范灿笑道。

“当我没说!”刘晨一脸的坚决,“谁知道你会提这么损的要求?”

郭信三人不再插嘴,这是美女欣赏者之间的对决,没有他们插话的余地。

“要不二八分?”范灿试着降低要求。

“不行!太高!”

“三七?”

“不行!”

“四六?”

“成交!看美女时,你优先,但是你欠我一百个问题!”刘晨一锤定音,顺便把自己的条件附加上去。

“成交!”范灿笑道,“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是一个换一百个,可刘晨还是感觉自己赔了,以后见到美女都要给这个家伙让位子,只是想一下就郁闷。不过刘晨身负诸人的托付,也就忍了!

“你刚才有什么感悟没?”刘晨扔出了第一个问题。

“就这个问题,你就把自己的最大爱好给牺牲了?”范灿看着刘晨,有些好奇地问道。

“管那么多干嘛!”刘晨一脸的郁闷,“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快回答我!我还等着吃饭呢!”

范灿见他一脸的着急,越加的不急不慢,慢条斯理道:

“有!”

“给我们说说呗!”刘晨一听,高兴地凑了上去,满脸的期待,兄弟之间就这样,嘿嘿。

“一点点而已!已经两个问题了!可别忘了你的承诺,见到美女时要先让我选位子!”范灿好心提醒道。

“无耻!”刘晨又退了回来,这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狡猾。

范灿不以为意,笑等刘晨继续问。刘晨再一次感觉到赵张郭三人鼓励的眼神,本来这些问题是要想范灿打听一些江湖八卦的,现在却也顾不得了。

“都有什么感悟?”

范灿细嚼慢咽,嬉笑之色慢慢隐去,正色道:

“虚行大师说,很多招式都来自于对自己的反省和对茫茫众生的怜悯,这固然是佛家大慈悲之心所衍生出来的。以我之见,此二者之外也许还要加上一点,对世间万物的敬重和对大自然的亲切。”

“万物皆为人师,武林中有许多名震天下的招式都是借师天上飞鸟地上走兽,仿照他们的行为动作创造出来的,比如轻功里的基本功‘乳燕穿云’‘白驹过隙’。”

范灿列举了一大堆他所能想到的招式,试图说明这些,刘晨四人慢慢被他的解释吸引,都放下筷子认真听了起来。范灿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

“想必这些就是最基本的悟,虽然这不是刀法,但我想武道极致,必然万流归宗,道理都是相通的!最开始创造这些招式的前辈们不一样是在摸索吗?即便是‘猛虎下山’这样的简单招式也得有个源头,第一个使用这个招式的前辈那就是悟。”

“见多识广,才能有悟!”

说完之后,范灿看着张存他们,等待他们的批驳;范灿自然不认为自己的话就一定是虚行所说的“悟”,这只是他自己的一些肤浅理解而已。

张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有说话。郭信和刘晨也在想,这是一个相互交流的大好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都显出少有的认真。

“也许小灿说的对!”赵老大点了点头,而后苦笑道,“对大自然的亲切,我能理解,可是我做不到!”

“嘿嘿,若是能做到,你就是个变态了!你和小灿组成一个变态二人组!绝对横扫天下!”刘晨嘿嘿笑道。

“去,臭小子,刚正经不到两句,又露出狐狸尾巴了!”赵国栋笑斥道,“若真是那样,我第一个先把你小子给扫了,把你小子毁容,让你们再也不敢见美女!”

“亲近大自然!嘿嘿,我是不行了!”郭信摇了摇头,若都向范灿那样在黄河里泡上几年就泡出来个御风而行,整个江湖肯定要乱套;少林寺的两个大和尚也不那么渴求范灿了。那是天纵奇才配以持之以恒的决心才能做到的事!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虽然范灿已凉,仍是吃的不亦乐乎,因为他们的兄弟范灿有大的收获,这绝对是可喜可贺的事。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给伙房送了回去,刘晨四人便拉着范灿道到少林派的练武场,借了两把大刀,让赵国栋郭信二人演示一下他们这两天的收获。

赵国栋把双刀舞的密不透风,有攻有守,极为严密,稍稍得到名师指点,竟然一下子向前进了一大步;惹得诸人连连鼓掌。

郭信的刀法自然更是刚猛无畏,呼呼挂风,虽不如赵国栋那般细腻攻守兼备,也是进步了一大截。

范灿从郭信手里接过刀来,轻轻感受了一下,便要按照自己对刀意的理解实验一番。这个时候有少林弟子来报讯:

“几位施主,有《碎玉诀》的消息了!”

第六十八章 再次出动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再次出动

若是虚行知道范灿已经对他所说的刀法最高境界有了些认识,肯定会呆若木鸡!其实范灿还真体会不少,因为这些天他的心绪波动较大,加上他本性善良,很容易便被事情触及到了心灵深处。尤其是双魔的嗜杀和陈一鸣的卑鄙,更是让他茫然;而于清的善良楚月的正义同样让他感觉到江湖的另一面,善与恶共存,相差堪比云壤。幸好他心神坚定,虽然有些迷茫,但心灵的最深处依旧清明。风吹雨打,晴空万里,虽然会有一时的泥泞,但绝不会动摇黄河的奔腾。

范灿有心整理着进入江湖后看到的一切,只是他一直在奔波,无法完全的静下心来;不知是否巧合,于清把他们送到了少林寺这安详平和的佛门净土;而空文大师婉拒了范灿的提问,让他一个人在少林寺多看看,仿佛茫茫中自有天意,范灿对生命有了更多的感悟。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把这种安详平和联系到别处,只是对内心的那片净土做了仔细的打扫,再度恢复那份清明,明珠再放光华,比之以前更甚。一切都是那么吻合,范灿遇到了武痴郭信和博学多才的虚行,首次接触到了武学的境界——意。而所感悟的那些和刀法的融合似乎顺理成章。依着不凡的经历、悲天悯人的善良和独一无二的天资,范灿用几天的时间触摸到了绝大部分江湖人一辈子也望尘莫及的境界。虽然只是最肤浅的那部分,可他足以傲视古今!

不过范灿并未完全意识到这一切,在他的脑海里这只是个想法而已,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在他看来都只是个想法,就如他的古怪内息。

刘晨他们同样不知道这种境界的高绝之处,所为无知者无畏,看到范灿接过去刀时,他们还是感觉在看热闹。

可惜范灿惊采绝艳的刀法无缘少林寺,就在范灿持刀随“意”而舞时,一个少林弟子急急忙忙赶来,带来了《碎玉诀》秘图现身的消息。

范灿五人急急忙忙随着报.信弟子赶到了空文和尚那里,一个中年和尚向范灿他们简单介绍了洛阳此时的情况。

原来自从辽东金氏双魔放出消.息要找黑风五木后,大部分江湖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枫林晚,但那些心思缜密之辈自然不会简简单单只守着这一条线索,许多人都是广撒网,陈一鸣同样是他们盯梢的重中之重,当然欧阳远山楚月空提等江湖正义之士依旧把双魔当成洛阳武林的最大对手,发动了大量人手来搜寻二贼的踪迹,可惜仍是一无所获。

范灿他们依靠于清和袁无易.等人的大力帮助,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洛阳,这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难免会有很多人把怀疑放到了他们身上,只是更多的人还是转向了陈一鸣以及连夜赶去洛阳的陈少武的师父“河洛大侠”陈光的身上,毕竟黑风五木只是小角色而已,而且楚月也替他们批过谣。双魔依旧无踪,可《碎玉诀》的消息再次传来,转移了人们的目光。事情最初是由辽东双魔从陈少武那厮身上引出来的,人们找不到双魔和黑风五木,陈少武生前的住所便成了江湖人最多光顾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人多力量大,人们很快发现了《碎玉诀》的蛛丝马迹。

绿林飞贼“飞天鼠”李永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秘仓,.里面放着一个匣子,此子初见时大喜过望,得意忘形之下被二陈发现,暴怒中的陈光大展雄威,李永丢了半条命才逃出去,哪知刚出陈府大门,便被等在外面的一群江湖人围攻。陈光父子虽然凶悍,可那些江湖豪客又岂是吃素的?三方争执不下混战开始,李永无暇顾及匣子,混乱中被掌风劈开,里面果然有东西掉出,正是秘图,而一场血战便由此开始。当众人精疲力尽之时,辽东双魔突然出现,抢走了秘图。陈光见到此二人,就像是发了疯似的杀了过去,那些中原武林的江湖客们虽然知道二魔凶名,但仗着人多,断然不惧。双魔虽然凶恶,可也架不住如此多人的围攻,加上陈光的功夫高绝,更是不可抵挡。既然拿到了秘图,此二贼更是不耽搁,逼退陈光,瞅得空子,便三十六计走为上。

所谓当晚注定不平静,就当众人眼看着二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时,一条神秘的鞭子拦住了他们,为众人争取了时间。双魔竭尽全力,也没有挣脱。

“范施主想必见过此人,一身黑衣,鞭法神秘莫测。”.空文说到此时,转向了范灿。

范灿料想楚月.已经把冥蛇谷出现在洛阳的消息告诉了空提和尚,而空提自然会报知空文,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范灿恭敬答道:

“正是,当日晚辈设法救助宁大哥脱困时,无意中遇见了一个使鞭的高手,他与另外的神秘高手交手时,被人认出是冥蛇谷的人。以大师所言,此人高深莫测,而且在洛阳城西南,想必就是他们。”

空文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有些感叹道:

“幽冥十二谷,神秘莫测!虽然有些怪异,幸好并不嗜杀,善哉善哉!”

范灿心中一禀,幽冥十二谷!难道冥蛇谷只是其中之一?!凤飞飞当日可没想自己提到这些。范灿想要问个明白,不过看到郭信急着知道接下来的事,便把话咽了回去。

空文继续讲述昨晚的情形。

双魔被人拦下,不肯放弃到手的秘图,大战起来,冥蛇谷人诡异莫测,双魔纵然凶狠,可也无法摆脱,纠缠起来。这边的大战自然引起了欧阳府的警觉,空提楚月等一班好手接到消息后,飞速地赶了过去。

双魔见恼羞成怒,拼着二魔受伤,才逼退了冥蛇谷的高手,可此刻陈光和诸江湖豪客已经杀了过来,场面再次混乱。

最后的结果是,双魔为了保命,丢下了秘图,逃之夭夭,众人不免再次大战,知道空提到来,阻止了众人的争斗。商量半日才达成协议,众人一起看图。

情理之中,预料之外。

里面的东西果然是秘图,可惜只有半张!

不过这半张之上却给众人指明了一个大方向,清晰地指向了黄河以北的北邙群山。至于到了北邙山会是什么样子,似乎在另一半之上。当夜便有大批高手离开洛阳赶往黄河北岸。同样也有一部分人随着空提楚月和暴怒之中的陈光继续追杀辽东双魔。

“小施主,这便是昨夜洛阳城发生的事,空提师兄知道事关重大,派本门弟子连夜赶回报信。”待空文讲完,一边的空真说道。

“大师之情,晚辈等人感激不解!”范灿等人感激非常。要知对方可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范灿他们算什么?虽然有于清的引荐,甚至赵郭二人成为了少林寺的准弟子,可终只是武林中的五个小虾米而已!少林派如此重视,如此热情,这是何等的荣耀。

“小施主,如此以来,你们五人身上的嫌疑便已完全洗掉,不必再去顾忌众人的误解和辽东金氏兄弟的追杀,可以继续出山,行侠仗义。唯一的一点就是,登封的陈光施主可能会对诸位有些误会,不过老衲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少武施主的冤情一定会慢慢解开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文对洛阳的了解比范灿他们料想的还要多。

“多谢大师关心!”五人连连拜谢。

既然危机解除,范灿五人便没有在少林寺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况且和乾坤三绝的弟子左枫千轻盈二人还有比试的约定。

一起谢过少林寺几日来的热情招待,而后赵郭二两个少林准弟子向空真大师汇报了自己的行程打算。五人便赶回客堂收拾行礼。

天色已晚,所以他们便在少林派多呆了一晚,准备次日一早离开。借着这段时间,范灿郭信二人赶到附近的登封县,买了些衣服,准备改变一下形象。第二天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前方又传来消息,有人在黄河渡口发现了双魔的踪迹,此二子逼迫船家送他们过河。而后为了阻止后面的追兵,便要杀人灭口,幸好船家机灵,跳水逃生,金氏双魔气的哇哇怪叫,一掌劈碎了渡船,向北赶去。

既然双魔已然离开了洛阳,五人也有没必要先回去,直接向着黄河北面的北邙山赶去。

————————

两天后,洛阳北黄河岸边白鹤渡口。

这里本就是黄河上一个重要的渡口,每天南来北往的商贾游客,络绎不绝,这里也就慢慢成了个集市。有不少简单的客栈和酒楼生意,主要是为这些南来北往的人提供歇脚之处。

自从洛阳城传出《碎玉诀》的消息后,这里便忙了起来,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而且渡客大都是背刀代剑的江湖客,男女老少,僧道俗尼,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只不过都是从黄河以北赶来,到洛阳城。这里的人都是平常百姓,同样也见了不少,知道这些江湖人不好惹,都是高来高去不走寻常的人,得罪不起,不过只要不惹他们,大部分江湖人也不会去惹平常百姓,所以白河渡口的人闷声发大财就可以了。

北来南上的人流刚过去不久,便发生了一件让渡船的伙计震惊的事,渡口的孙老三大半夜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逼去渡河,而且渡河之后差点丧命在对岸,最后丢了船才捡了条命。人们更加小心翼翼。天亮之后,大批的江湖客从洛阳城赶来,一个个紧张中带着兴奋。而且纷纷找孙老三打听当晚那两个人的去处,有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有虎背熊腰的带刀客,最让孙老三目瞪口呆的便是两个比仙女要漂亮的女子,而且这些人打听消息时都给钱,每个人给的钱都足够他买两条船,可把孙老三给乐坏了,屁颠屁颠用自家的另一条船把仙女和大师给渡过河去。

白鹤渡口的生意再次兴隆起来,虽然接下来偶尔也有打斗,不多却很少波及百姓。

这天,从东南方向来了两拨人,前一波是两个粗布打扮的江湖客,大约三十岁左右。左边一个虎背熊腰,刚烈威猛,身后背着一把鬼头刀,很是霸道;右边一个和气一点,不过双眼偶尔露出的几分精光,显示着此人也是不凡。

第二波人要比前三个瘦弱一些,秀气一些,穿着也干净一些,若不是身后背着的长剑表示身份,人们几乎看不出这三人也是江湖好手。

这五人自然就是范灿他们,前面两个用刀的是郭信范灿,后面三个赵国栋张存和刘晨。他们一路从少林寺赶来,按着路上传来的消息,赶到了这白鹤渡口,准备隐匿在寻宝的人流中前去。为了隐藏身份,五人简单了做了打扮。因为于清的帮助,他们的面貌很普通,绝对是仍在人堆里无闻问津的角色,彻底远离了黑风五木的那五张俊脸;同样装束也做了改变,与在洛阳时的装束只有三分相似,躲开了众人的目光。五人分作两拨,不远不近地做着呼应。

赶到白鹤渡口时,正是中午时分,范灿郭信二人在小镇上买了几个烧饼,一边啃着一边朝渡口赶去。

“小灿,那个破秘籍的吸引力真大,你看这些人,这简直就是趋之若鹜!”郭信看着从身边走过去的一拨又一拨的人,感叹道。

范灿点了点头,拨了拨身后的大刀,将近初夏,背着个这玩意,还真热的慌,稍稍给后背透了透气,范灿点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人都为秘籍疯狂!人们对力量的追求总是这样子的!”

“这值得吗?这么多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拿到秘籍,其余的人都要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甚至还有可能把命搭上,被那俩魔头盯上,落个全尸都有些困难。爷爷的,那俩小子跑的还真快,两天不见就没影了!”郭信先是感叹了一下,随后对辽东双魔进行了深刻的批驳。

范灿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前方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那样的运气,在少林寺白吃白喝白住了几天,人家还要收我们为弟子!大部分人都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混出名声。而在江湖上生存的最大资本便武功,有了武功才可以不被人欺负,可以惩奸除恶,甚至可以为所欲为。”

“虽然机会渺茫,但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捷径!说白了,江湖人的豪爽,总有些亡命徒的感觉,因为每天都要为了生存欲望和责任奋斗!”

“不说别人,只看咱们五个,若是咱们有楚月凤飞飞那样的功夫,还用得着这么东躲西藏吗?别说是那小小的陈一鸣,混蛋的辽东双魔,就是开封的清水园,咱们也能闹他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你说是吗?”

郭信闻言,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

“若是有那功夫,我第一个要揍的人就是黄河帮的章帮兴那小子!非给把他打得他老娘都不认识他!这厮太可恶了。小灿,你呢?”

“我?若是我有那般功夫,一定先到凤飞飞那里找回场子,这丫头太嚣张了!”

“嘿嘿!”郭信闻言,不由笑了笑,他可惹不起凤飞飞,何况郭信到现在还欠着人家的情呢!

“前面貌似打起来了!”郭信眼疾,指着前面道。

范灿抬头一看,果然如此,靠近渡口的地方有一处枣树林,此刻枣树林旁边围了一大帮人,而且都是背刀代剑的江湖人,时而骂骂咧咧,时而大声叫好。场子中间有人在激斗。

“咦,貌似是一帮男子围攻一个女孩儿!他**的!哪里来的一群混蛋?”郭信向前赶时,略略看清场子中的情形,不由破口大骂起来。

郭信当先赶去,范灿对着后面的三人打了个口哨,便快速跟上。由于要隐藏身份,范灿当然不敢使出他那惊世骇俗的轻功,只是一路小跑赶了过去。

当看清场子中间打斗的双方时,范灿和郭信更是气愤。

场子最中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一身淡绿轻衫,额头微微冒汗,手中一把长剑,上下翻飞,正极力抵挡着周围八九个大汉的围攻,不过并未落得下风。

围攻他的是十多个劲装大汉,都是统一装束,此刻已经有三四个为少女所伤,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其余的人都在尽力的围攻。

周围的看客大部分都是男子,虽然有人也想出手相助但是看到少林并未落得下风,而且这些劲装大汉的装束也让众人有些顾忌,所以大部分人都在观望,偶尔为鼓掌少女叫好。

“**!是黄河帮的那群狗东西!”郭信毫不顾忌地骂道。

范灿点了点头,一直温和的表情此刻也沉了下来,黄河帮的人简直是可恶至极。

而且,看着场中的女子,范灿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六十九章 又见梨子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又见梨子

范灿郭信二人赶到时,场子中正斗得激烈,十多个黄河帮的弟子围攻一个年轻女子,不过女孩儿并未落下风,手中长剑寒光霍霍,端的厉害!范灿郭信二人到来时,她甚至还有闲暇望过来。

范灿看到那姑娘脸上的表情时,突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姑娘好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范灿极力的回忆着,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混蛋,又是这帮王八蛋!”此刻跟在后面的三人也赶了上来,刘晨见状,按捺不住,骂了起来,抽宝剑就要冲上去。

也难怪刘晨怒不可遏,被黄河帮欺负的最惨的想必就是他了!先是被迫装扮成女孩子,之后光天化日之下在开封城的大街上被黄河帮的二少爷章帮兴公然调戏,若非范灿郭信全力营救,桃花刘伪娘差点就被人拉去陪酒了!更可恶的是,因为这事被凤飞飞惩罚,用了个极其难受的姿势在寒风中数了一夜的星星,骨头差点散架。

后来众人迫于黄河帮的夜.里,除了盗了黄河帮大批钱财,一直没有机会报仇。到了洛阳后,黄河帮的势力几乎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并未招惹范灿他们;而且他们在洛阳的几天里一直在对付陈一鸣等人,便渐渐忘掉了和黄河帮过节。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处遇上,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况且这群小子欺负的是个漂亮姑娘,一向自诩为护花使者的刘晨顿时便勃然大怒!当然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黄河帮的这群小子十个打一个还落在下风,肯定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刘少侠自认为能应付过来。

张存一个没拉住,刘晨已经冲了上去,仗剑大喝道:

“呔,住手!”

这一嗓子气冲云霄,声震八方,可.惜没人理他。绿衣姑娘只是百忙中瞥了他一眼,只把他当成了哗众取宠的人,不理不睬。

而黄河帮的众弟子见他瘦小,.若非被绿衣女子压得紧,肯定分出人来先废了他。坐在地上调息的一个黄河帮汉子见他就要上前帮手,沉声道:

“朋友,黄河帮行事,还请给个面子!若有什么过节,咱.们待会了结便是!”

周围那些江湖客见刘晨吃瘪,纷纷哈哈大笑;一个.手持三节棍的瘦小江湖客大声道:

“小子,想玩英雄救美?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这位姑娘根本用不上帮手,这群黄河帮的兔崽子拦不住人家!你呀,小心被这位女侠当成登徒浪子给砍了!”

听这人这么一.说,周围的那些人纷纷哈哈大笑,显然这些人都有过这想法,结果被那绿衫女子给赶出场子;难怪这些人只是观望,甚至还有些玩味的意思。看来被人围攻的这姑娘并不好惹。

郭信等人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刘晨这次走眼了。

刘晨郁闷,好不容易再次碰上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结果美女用不着自己,只好示威性地向着黄河帮的众人挥了挥手中的剑,悻悻地退了回来。

那姑娘剑法精奇,时而如微风细雨,细腻严密;时而如大海波涛,开阔大气;一看就是名门大派出身。而围攻她的黄河帮弟子虽然也有两把刷子,但与这姑娘还是差了许多,否则也不会群起而攻之。不一会,又有黄河帮弟子被打伤,姑娘高超的剑法惹来一片叫好声,连范灿等人也忍不住鼓掌喝彩。

“这姑娘的身法,在哪里见过呢?”范灿看着姑娘脚下轻盈迅捷,时左时右,那些黄河帮弟子的大刀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沾不上。

范灿看了看身边的一个喝彩的长脸汉子,拱手请教:

“这位大侠,敢问这些黄河帮的弟子为何要围攻这位姑娘?这姑娘是哪派的高人?怎地这般厉害?”

那人正看的高兴,见范灿诚心请教,那一声大侠叫的他大感舒服,乐得解答:

“兄弟,你连黄河帮都不知道,是从南方来的吧?这次也是闻听《碎玉诀》出世,想要夺宝,我劝你还是丢了这份心思吧!那可不是什么都能参加的!媳妇还没娶就把小命丢了,可大大的不值!”

范灿闻言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位老兄是真的为了别人好,还是随口为自己减少一个竞争对手,笑道:

“多谢大侠提醒,在下人小武浅,决计不敢对那宝物起什么觊觎之心;只是听说这次来了很多江湖著名人物,想去看个热闹。等到宝物出世时,在下定然站的远远的,那些大侠们总不能对我们下手了吧!”

“算你识相,”那人撇了范灿一眼,“那些成名的侠剑客自然不会对你下手,但是辽东双魔那样的魔王可不会管你站在哪里,只要碍了他的路,他们就会把人撕碎的,小兄弟你听说了吧,洛阳陈一鸣的小儿子就是那人给这般杀了的!”

这位老兄还真是用心良苦,一脸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还要继续说下去。而另一边的张存向人打听时也遇到了同样的回答,看来大部分这是这么想的。

范灿想要换个人问,场子里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那姑娘刺伤两人后,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反倒是围攻他的五个大汉手忙脚乱,若非后面一个带着腰牌的人大声呵斥着,五人早就撒丫子撤退了。

“黄河帮就这点能耐吗?”那女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声似黄鹂,带着不屑,“还有什么本事就都拿出来,你家姑奶奶全都接着!”

听到这清脆自信略带些刁蛮的声音,范灿一下子反应过来,终于认出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儿。

“梨子女侠!”范灿忍不住低呼出来。

此女非是别人,正是蓬莱剑派的林晨林女侠,被她的师姐妹亲切地称为梨子的那位姑娘,喜欢敲人脑袋的那位小姑娘。

“竟然是他,难怪感觉那么熟悉!果然和那位林夕小姑娘有七分相似,她不是和香雪剑白樱女侠在一起吗?怎么独自一人到了洛阳?还在这里遇上了黄河帮的人?难道是黄河帮的人还在追杀她们?难道蓬莱剑派的四位姑娘走散了?”

范灿和林晨的两次相见都是在晚上,一直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面貌,但是对这位梨子姑娘的行事风格却是摸的一清二楚。这一次见到了她的真面目,感觉还真有些古怪。

范灿见到故人,关心之下,不仅猜测起来;投向场子里的目光中的关心也多了几分。

“小灿,不是刚吃完东西吗?怎么那么快又饿了?我包袱里还有两块干粮,等我给你拿。”郭信隐隐听见他喊梨子,不禁大感诧异。说完之后退出人群,就要给范灿掏干粮。

范灿哭笑不得,连忙阻止他,拉着他走远几步,低声道:

“小信,我认识这位姑娘!她就是蓬莱剑派的林晨姑娘,我给你提到过的!”

郭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哦,原来是她,蓬莱剑派的剑法果然厉害,你看是个黄河边的王八蛋也不是林女侠一个人的对手!佩服佩服!”

郭信佩服完,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过林女侠和梨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偷吃了人家的梨子,怕人家找上门来?”

范灿无语,当时他向众人说自己的经历时,为了表示对人的尊重,只说是林晨,并未提到“梨子”这个称呼,加上郭信对这些不大感兴趣,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位林晨女侠就是梨子女侠。

想到此,范灿忍不住看了看郭信的额头,若是被梨子女侠听到郭信的话,此刻恐怕已经狠狠地敲了上去吧!

“小信,这位林晨女侠被她的师姐妹称为‘梨子’,‘梨子’是个昵称,不是吃的东西,明白了没?”范灿解释道。

这么一解释,郭信明白了过来,再次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一个姑娘家怎么有这么个称呼,还真是奇了怪了!”

郭信感觉到不可思议,连连摇头。

范灿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为了免除沟通上的障碍,接续解释道:

“这位林晨梨子女侠姑娘还有个师妹,叫林夕,也被称为林七,因为她在蓬莱派女弟子中排行第七!另外两位你都知道,就是白樱女侠和颜顺女侠。”

郭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小灿,你要与这位林女侠打招呼吗?”郭信看着场中已经占了绝对上风的林晨,好奇地问道,“依我看,桃花脸肯定是要死皮赖脸地上前招呼的,这家伙名字里也带了个晨字,还真是走了运!”

“呵呵,”范灿想到刘晨刚才的吃瘪,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情况吧,咱们先去帮着林女侠掠阵去,以防黄河帮的这群家伙使坏!”

郭信点了点头,二人再次向人群靠去,这次范灿到了那个被打伤的黄河帮头领附近,紧紧地盯着他,防止这小子突然偷袭;郭信则是到了另一边,离着打斗比较近的地方,若有异常,好出手相助。

这场打斗并未持续太长时间,黄河帮虽然人多,可是林晨的功夫高出了这些人一大截,根本不是在档次,况且很明显外围这位看热闹的江湖豪客们大都是站在梨子这边的,每当梨子打倒一个人或者有什么精彩招式,都会引来一阵喝彩,而黄河帮得每次攻击都会引来一阵嘘声,甚至还有人不时地喊破黄河帮弟子的攻势,提醒梨子防范,看似是梨子一个人在打斗,其实有大批人在相助于她。

当梨子一个剑花绞掉最后一名黄河帮弟子的大刀时,人群中爆发出了震天的叫好声,黄河帮的人灰溜溜地站在一边,仍是不肯离去,梨子打完之后,先是向众人稍稍施礼表示感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更显风姿。

“没想到这位梨子姑娘这么漂亮,虽然比林七小丫头少了份狡黠,却多了份大方!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美女呀!”范灿忍不住赞叹道。

林晨动手之时,英姿飒爽,静下来是,也显出了少有的文静,这和她面对范灿时有些不同,想必这才是平时的林晨,毕竟长时间地跟在白樱那么一个大淑女身边,肯定会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她是去争《碎玉诀》?和这些黄河帮的人相遇只是偶然?她们四位功夫虽高,可绝不是那两个魔头的对手,除了白女侠有能力一战之外,其余三人可有些勉强!”刚才关心之下,范灿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此刻见她已经大获全胜,才多了一份考虑。

“金氏兄弟此刻应该隐藏起来了,而且她们九大剑派的人有义务互帮互助,应该能保个周全!”范灿突然有些担心,“不知道左枫二人到了没有,这两位虽然有些孤傲,可内心还是善良的,而且功夫高强,希望他们能把那俩混蛋给揪出来,为江湖除一大害!”

范灿的心绪跑远了,毕竟他们五个赶来此处的目的还是为了比试。

“趁姑奶奶心情好,你们最好赶紧滚蛋!”林晨长剑入鞘,娇叱道。

“哼!贱人,休得嚣张,待本帮洛阳分舵的丁堂主赶来,定要将你擒下,到时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个小头目虽然大败,可还是嘴硬,狠狠地威胁着,显然还有依仗,大概就是他口中的丁堂主,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哼!姑奶奶等着,来一个打一个,来俩打一双,来三个打一对半!就算是卢晓东章燕侯两个老头子赶来,姑奶奶也保证让他们哭着回去!”林七那肯示弱,不屑地说道。

众人刚要叫好,却被不远处传来的一个阴冷冷刺耳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老夫倒要讨教几招!”

这声音就是老鼠磨牙,很是刺耳,加上冷漠的不带人情味,更是让人心生寒意。

范灿回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洛阳方向来了三个人,当先是一个瘦小老头,大约六十多岁,一身锦衣,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内家高手;只不过此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露精光,尖嘴猴腮,还真像个磨牙的老鼠,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飞掠而来。他的后面跟着两个黄河帮装束的弟子,和被梨子打倒的那些人差不多,不过此二人的表情要蛮横的多。

“‘闪电貂’丁卧!”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顿时一起一片哗然。

“怎么是这老家伙?”

“他不是去两广了么?怎么成了黄河帮的人?还做了什么堂主!可真是怪事,章燕侯那厮给了他不少好处吧!”

“听说这人出手如电,才得了闪电貂的名号,看来今天要长见识了,不知道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不能挡得住这厮?”

“对呀,这人上次在岳阳与人争斗,只用了三招就把五湖盟的一个香主给制住了,对方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招的!”

围观的人都是行走江湖的,见多识广,这个丁卧又有些名头,纷纷议论起来,虽然不少人并不怕他,只是在这《碎玉诀》出世的时候,而且相互之间又没什么仇恨,都向两边让了开去,闪出一条路来让丁卧通过。

范灿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听着人们的议论,大致能判断出这个丁卧功夫定然不凡,立刻为梨子姑娘担心起来。看了看对面的郭信,他正在盯着来人看,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瘦小老头有什么不凡之处;刘晨这家伙想要挤到前面,不过被张存赵国栋二人给拉了回去。这家伙刚才气势汹汹地要帮着梨子出手,那声大喝,极其嚣张,肯定被黄河帮的人给记了下来,难保不会有人找他过上几招。碎玉诀和辽东双魔没见到,栽在这里可就有些郁闷了!当然范灿并不怕,他刚刚领悟的及式刀法,正瞅着没人给自己喂招呢。不过能免则免,若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对下面的行动大大的不利。

见到“闪电貂”丁卧的到来,梨子的俏脸也闪过一丝讶色,虽然有些意外,可是并没有什么惧色,蓬莱剑派的弟子又岂能被黄河帮的一个小小堂主给吓到?林女侠挺了挺胸脯,看着慢慢来到场子中间的丁卧。

丁卧来到场中,一双小眼上下打量打量梨子,怪声怪气道:

“小姑娘,是你把本门弟子打伤的吗?”

“正是姑娘,这群混蛋学艺不精,还敢惹上姑娘,姑娘不给他们点教训,就对不起手中的长剑!”梨子一双美目看着眼前的人,说不出的厌恶;不过小姑娘也知道来人非同一般,虽然说话口气仍是那般厉害,可心里却没有半点托大,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喋喋,小娃娃,你是蓬莱派的弟子吧!”丁卧怪笑问道。

“正是!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蓬莱剑派门下林晨是也!”林晨毫无惧色,显然小姑娘以自己的门派为荣,“你又是何人?”

“老夫丁卧,江湖人称闪电貂!”丁卧自报家门,面色突然一冷,“小姑娘,上次本派清水园被一群宵小偷袭,想必其中就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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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水上对决

第三卷

第七十章

水上对决

“哼,明知故问!”林晨不屑地哼了一声,“卢晓东那个老头子纵容下属为恶,章燕侯为虎作伥,更可恶的这两人联手围攻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不知廉耻,姑娘看不过去,当然要出手教训一下!”

林晨知道那位小姑娘是天尘派的凤飞飞,可是黄河帮的人并不知道,所以听到林晨这么说是,黄河帮弟子个个老脸发热。

“放肆!胡说!”丁卧呵斥道,那次被人无故戏弄,损兵折将,而且由于帮内人员空虚,为天南剑派的穆一平等人所趁;黄河帮至今没弄明白是何人所为,当真是一大耻辱。此刻又被林晨提起,丁卧顿时恼羞成怒。

“小娃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又偷袭本帮,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招!”

说完之后,丁卧晃双掌向着林七攻去,去势如电,不负闪电貂之名。丁卧上前,他后面跟来的两个彪形大汉则一东一西封住了场子的退路。

一个前辈率先向晚辈出手,.而且对方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大抵只有黄河帮的高手们才做的出来。顿时惹来周围这些江湖人一阵嘲笑。

范灿暗地里啐了一口,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对面的郭信也握紧手中的大刀,紧紧地看着场中。这次刘晨倒是安静下来,这小子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直转,显然是盯上了地上躺着的那些被林晨打伤的黄河帮弟子。

自从丁卧赶到后,林晨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对方不顾江湖道义率先出手,娇叱一声,挽了漂亮的剑花,长剑化作一团光幕,迎上了丁卧的双掌。

林晨的剑法出自名门正派,严密谨慎,只不过输在.内力薄弱,对敌经验少上;丁卧出手如电,这厮也是小心翼翼,对方女娃毕竟伤了手下这么多弟子,而这些人连人家衣角都没沾上,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林晨毕竟是女孩子,而且刚才一场激斗,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二十个回合过后,便有些不敌。丁卧虽然没有兵器,但这厮出手实在太快,一掌接着一掌,掌法刁钻诡异。林晨稍得喘息,刚要反攻,这厮的掌风便到了近前,林晨不得不赶紧撤招回防,节奏上变慢了一拍,五十个回合过去,林晨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小姑娘美丽的脸颊上浮现出多多嫣红,显然力有不逮。

范灿见状,悄悄地走到张存身后,把他叫出人群,.低声吩咐了几句,张存点头赞同,把包袱叫给范灿,返回人群把范灿的想法传达给赵刘二人,二人点头,开始为救人做准备。范灿没有停留,同样郭信拉出来,悄悄吩咐了几句,郭信早就有些按捺不住,闻言之后,蛮横地挤回人群的最里面,只等范灿招呼,便杀进场子救人。

半柱香之后,林.晨依然不敌;长剑横扫,向丁卧腰间斩去,丁卧身随剑转,左手格开林晨的长剑,右掌便朝小姑娘肩上拍去。林晨娇叱一声,左掌急救,奈何丁卧出手太快。啪的一声,丁卧的右掌狠狠地拍在了梨子肩上,这老小子功力深厚,出手狠毒。林晨肩头被袭,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丁卧得势不饶人,双掌继续攻击,梨子强忍不适,勉强把剑挡在身前,可是哪能挡住势头正猛的丁卧。这老小子飞起左脚,正踢在小姑娘手腕上,梨子右手吃痛,一个拿捏不住,长剑已经脱手。

丁卧变掌为拳,朝小姑娘肩上砸去,梨子躲无可躲,虽然不惧,可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住,有人低声在耳边叫了声得罪。

而后场子边上传来一声震天大吼:

“呔!休得猖狂,郭大爷到了!”

接下来继续三声怒喝,场子已经打了起来。等梨子睁开眼时,柳腰已经被人放开。

这人当然就是范灿,看到林晨受伤吐血,而丁卧这厮卑鄙,如蜻蜓点水般跃进场子,于千钧一发间从丁卧掌下救出梨子,再一个起落,已经到了人群之外。

郭信见范灿动手,立刻仗刀冲进了场子,把这几天从许虚行那里学到的加上自己领悟的刀法一股脑儿使出来,毫不客气地朝着丁卧这老小子招呼过去。

另一边赵国栋张存一左一右仗剑向丁卧带来的那两个大汉扑去,刘晨这小子坏笑着朝地上躺着的那几个被范灿的功夫吓呆了的小子走了过去。

丁卧占尽先机,正要出招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蓬莱派小丫头毙与掌下,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再去看时已经失去了对方的影子,刚要喝问,背后一把鬼头刀呜呜挂风朝他劈了过来,听起来势风声,哪怕没有千钧之力。不敢怠慢,连忙向后挡去。不过郭信只是虚晃一招,并未与他相拼,郭信的出招速度尚不及林晨,自知不是这老小子的对手,在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后,只把一把大刀舞开,把自身裹了个水泼不透。煮熟的鸭子被人救走,丁卧依然大怒,见这个憨小子挑衅自己,晃双掌便扑了上去,暴风骤雨般朝郭信攻去。

赵张二人这两日大有进步,尤其是赵国栋,隐隐占了上风;和张存联手,把丁卧的两个跟班赶到一处,慢慢朝场子外面移去;给刘晨让开了地方。刘晨面对的是一群受伤的小子,一点也不客气,拳脚*加,劈头盖脸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把十多个人打的鬼哭狼嚎。

围观众人正看的紧张,不少人见这位蓬莱派的小女侠不敌,已经想要出手,哪知被范灿五人抢了先。而且这五个人出现之后,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例子被人从号称闪电貂的丁卧手下救走,门下弟子也被人打的惨不忍睹。

众人乐的看个热闹,纷纷叫好起来。

林晨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形势,呆了一呆,喉咙一甜,嘴角出血,看来受伤不轻,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丹药,吞吃下去,稍稍调理一下紊乱的内息,脸色才好了些。还要挤进人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猛然回头向后看去,便看见了带了三分喜色七分怒气的范灿,他正正望着场子里的打斗。

“林晨谢大侠救命之恩!”林晨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性命,虽然这人有些不敬,竟然搂了自己的腰,可也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

范灿见梨子稳定下来,正要把目光转向场子中间,准备上前相助郭信,听到林晨道谢,赶忙收回目光,笑了笑,拱手答道:

“梨子女侠,不必客气!”

“你……”林晨听到范灿这种称呼,不仅呆了一呆,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范灿看了一眼场中,郭信尚能防守一阵,低声道:

“梨子姑娘,你不记得我啦?我是范灿呀!”

“啊!”林晨闻听突然大叫一声,向后闪了一步,上下打量起来范灿,过了一会才半信半疑道,“你易容了?”

范灿点点头,正要简单解释一下,哪知梨子突然有欺身上前,抬手便给了范灿一个结结实实的栗子,芳颜大怒:

“臭蛋,你怎么才出手?我敲死你!让你欺负我!”

范灿一个没躲开,便被敲了个准,本要大声制止,但听到梨子后面略带哭腔的话,当时心就软了下来。

“梨子姑娘嫌我出手晚,显然是对我这个只有两次见面的人很是在乎,要不然不会那么恼怒的!”

范灿有些自责,只是轻轻向一边闪了闪,梨子的手向范灿肩上砸去;不过林晨的手并未打到范灿,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姑娘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

“对对……对不起!”

听到范灿的解释,加上范灿声音未变,林晨当时便确定眼前人就是范灿;不知道怎么地便生出来一股莫名的怒气,这个家伙竟然等到自己受伤再出手相助,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当给了范灿一下子,还要再去时,突然看到了范灿那双灵气逼人的眸子里满含的歉意,才意识到自己对范灿的女气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脸色一红,便退了回去。

范灿见她态度瞬息三变,不明所以,见她满脸歉意,刚忙道:

“梨子姑娘,是在下不对,还请见谅!”

“且,别那么多废话!”林七整了整心神,觉得自己不能示弱;当然,也许是为了掩饰。便再次对范灿大声呵斥起来——就像在开封时一样。

“那四个人都是你的伙伴吗?你找到他们了?”

范灿向林七和颜顺说过自己的事,林七后来告诉了林晨,加上后来他们黑风五木惹出了不少事端,林晨还是有所闻听的。

“呵呵,是!”范灿笑答道,而后整了整神色,严肃道,“林女侠,他们四个远不是丁卧那厮的对手,只能挡得一时,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林晨曾在火光下见过他的面目,和现在的有云壤之别,心里说不住的别扭,总想打听一下;可她也知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尽快摆脱黄河帮才是。

“你说怎么办?”

“过河,姑娘我们过河去!”范灿指了指不远处的黄河渡口。

此刻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毕竟林晨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才是这场争斗的主角,见她正和一个面目普通的江湖人说话,纷纷猜测起来。

“梨子,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能飞纵吗?”范灿关切的问道。

林晨知道范灿关心,没在意范灿的称呼,稍稍运气,发现左肩用不上力气,不由苦笑。范灿见状,知道了情形,回身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而后对林晨道:

“我带你吧!”

说完架住林晨未受伤的右臂,向着河边纵去。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岸边,身法之精妙,让身后那些观望的江湖客咂舌不已。

范灿看准刚刚靠岸的一条两张多长的船,从怀里摸出来五两银子,塞给船夫:

“老哥,租你的船,一会给你泊在对岸。”

不待船夫答应,已经扶着林晨上船,轻轻一带,把船夫送到了岸上。

他们五个自小生活在黄河岸边,对这些东西自然是熟稔之极,尤其是范灿看到黄河便有浓浓的亲切感,划船凫水摸鱼这些东西都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范灿提醒林七坐稳,左手用力,摇动船浆,小船顺利地掉头回去,而后范灿双臂同时用力,小船斜着朝河对岸荡去。

“喂,他们怎么办?”林晨本以为范灿是要要挟那船夫,正要阻止,哪知范灿自动动手,而且技术之熟练,比之有些常年摆渡的船夫还有熟练,顿时放下心来。不过看着刚刚摆脱丁卧向着岸边快速赶来的刘晨等人,连忙提醒道。

“不用管他们,姑娘你一会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们把包袱看好,其余的交给我们就行!”

此时岸边由于两场打斗和刘晨四人的撤退,已经引起了一场混乱,船夫们见是黄河帮的人,纷纷躲到了一边,而那些江湖客都看出了郭信四人功夫并不出色,但却在恰当的时候挡住了丁卧,纷纷叫好;此刻范灿一声呼哨,他们四人开始有序撤退。而且是朝着黄河退去。纷纷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几个人怎么抵挡本就是依靠黄河起家的黄河帮。

丁卧带着怒气进攻了半天,才把郭信的防守给撕开,哪知这小子大喝一声,狠狠地劈了过去,死死防守突然变成了鱼死网破的打法,根本就是无法阻挡——林晨手腕力气小,当然可以攻击手腕,可是郭信这一拳下来哪怕没有还几百斤,而且是势大力沉的鬼头刀,根本不能挡,丁卧向后退了一步,正要趁郭信去时已老,展开攻击,哪知郭信呸了一声,对着丁卧吐口水,丁卧不敢接。郭信便趁此跳出场子,赶在张存等人后面向着河边奔去。

丁卧被郭新戏耍,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就追了过去。

刘晨四人到了岸边,范灿驾船已经离开岸边四五丈远。

“快点!”范灿大声喊道。

四人没有丝毫犹豫,一个鱼跃,在那些江湖客和船夫目瞪口呆的时候,跳进了滚滚黄河不见了踪影,再出来时已经到了范灿的船下面。

“这几个家伙还是水陆两栖的!黄河帮可算是遇到对手了!”看热闹的江湖人纷纷笑道。

“喂,你们四个在水里呆着吧!现在全身都湿透了,可别让林女侠笑话!”范灿笑道。

“林女侠好!”“林姑娘好!”“林姑娘,我是刘晨,真是缘分呀!”

四人没有理会范灿的,纷纷向林晨打招呼。

林晨看他们四个热情招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易过容的,可还是忍不住想把这些质朴的面孔记在心里。

“诸位少侠好!林晨感谢各位出手相助!”

“林姑娘客气了!”“我们和那黄河边有着解不开的过节,帮姑娘就是帮我们自己!”

“小灿,他们也下水了!”郭信也要客套几句,突然看到岸边丁卧等人也开始行动。

丁卧先是吩咐那两个跟班下水追赶,他本人叫过来附近的一个船夫,逼迫对方开船追赶范灿。

“嘿嘿!水里斗,咱们还能怕他们不成?”张存冷冷一笑,“小灿,你们保护好林姑娘,水里的这俩小子交给我和赵老大了!”

“一切小心!不可轻敌!”范灿嘱咐道。

“小灿,你把林姑娘带过去,我们四个干掉这俩小子,随后就追过去!”郭信不放心赵国栋他们俩,毕竟他们在陆地上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刘晨明白郭信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旦打起架来,这两个平时斗嘴斗的厉害的家伙意见会是出奇的一致。

范灿知道他们说的有理,点头赞同,对方的两个弟子却是碍事。

待张存他们四人迎向对手,范灿开始挑衅丁卧。

“不知道这老小子的水上功夫怎么样?可别是把我们骗了!他要是杀个回马枪,小存他们可就危险了!”范灿暗自想道。

“丁老头,你可认识你家小爷?”范灿大喝道。

“小辈,休得猖狂!”丁卧看这范灿那副欠揍的样子,怒气又增了几分,刚才就是这个该死的家伙把那小贱人给救走的!

“丁家小子,既然认得你家小爷,还不快快褪去!若是惹怒了你家小爷,小心你家小爷把你剁碎了仍在黄河里喂王八!”范灿一口一个小爷,而且划船的速度还故意慢了几分,为的就是故意激怒这老小子,引开他的注意力。

林晨见他嘴上不饶人,大感有趣,明白他的意思,小姑娘不甘示弱,回身对着十多丈外的小船喊道:

“喂,丁家小子,敢冒犯你家小姑奶奶,你是不是雄心豹子胆?等你家小姑奶奶找到帮手,一定把你个混蛋抽筋扒皮点天灯!”

“小辈,找死!快点!”丁卧差点没给气的吐血,那条船上一个小爷,一个小姑奶奶,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那里被人这般侮辱过。

逼着船家快划几下,中间尚有八丈远距离,所谓怒急攻心,艺高人胆大,站在船头的丁卧突然双脚用力,使出水上飘的功夫,凌空几个跟头,如水鹞子一般朝着范灿的小船扑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 傻眼了吧?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傻眼了吧?

丁卧艺高人胆大,两船之间还有八丈多距离的时候,大喝一声,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朝着范灿和林晨扑来,半空之中,左手一甩,三把金钱镖分上中下三路朝范灿打来。

范灿他来势凶猛,叫声梨子小心,而后双腕用力,把两只船桨从水中抽出,迎来…寒星,将之扫落水中;林晨抬掌蓄力,她自幼在海边长大,并不惧怕河水,娇叱一声,凌空朝丁卧劈去。

不过事情不再丁卧的控制之下,林晨也没有机会和对方拼掌。由于范灿抽调船桨,小船短时便失去控制,在黄河之中像是无根浮萍,飞速地随着东流之水向下游躺去。范灿欺身上前,扶住失去平衡的林晨,让其坐下,站在窗口,靠着双脚的稳住小船,对着三丈之外的丁卧哈哈大笑。

丁卧并未考虑到范灿会的掌舵本领如此高超,竟然胆敢抽掉船桨,顿时慌张起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以后越出小船四丈多远,前面没有了范灿的小船,也就失去了立足着陆之地,而且现在身子在半空中,若无意外,肯定会变成落汤鸡。丁卧虽然是近几年才被章燕侯收拢到旗下的,可是作为黄河帮的重要人物,他也是有些水性的,并不怕水。不过丁卧已经很多年没下水,技艺已经生疏的很,莫说比范灿他们五个自幼在水里泡大的高手,就是比那些一般的黄河帮也差了不少。

何况此时有众多的江湖人在岸边观看,这般落水定然被人笑掉大牙。

看着范灿嚣张的笑容,丁卧.在半空之中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舌尖一顶上牙长,屏息提气,左脚尖点在右脚被之上,噌的一下竟然一个后空翻,向后跃了两丈,正落在后面的小船之上,开始大口喘气。

他这招在岸上看来颇为精彩,虽.然很对人不屑黄河帮的行径,还是大声鼓掌叫好起来,当然也有不少人大笑,毕竟对很多人来说,这是第一次看到闪电貂在黄河之上玩耍猴。

范灿有些惊讶,本以为要坑这.老小子一个屁股蹲的,没想到人家的本事还是有几分。

“好!漂亮,再来一个!”范灿大声喊道。

林晨虽然对此人十分不顺眼,但还是忍不住要赞.一声;却听到范灿这样的惊呼,不由笑了出来:

“妙相毕露,你实在是太坏了!再来一次的话,闪电貂.肯定会变成落汤鸡的!嘻嘻!”

“落汤鸡也不错呀!总要比什么猫儿狗儿貂儿什.么的好听些!林女侠,你可不能坏人家好事,人家丁老先生就是靠着这个吃饭的!”范灿大义凛然地驳斥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姑娘罪过了!”林晨见他说的有趣,便配合着演戏,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朝不远处还在调息的丁卧喊道,“喂!丁家小子,姑奶奶不打你了,你有能耐就追过来吧!”

范灿并未掌舵,只靠着身体的来回摆动掌握着小船的平衡,娴熟之态,让对面那个被丁卧抓来的老船夫都暗暗赞赏,不过老船夫也不甘示弱,双桨连挥,不紧不慢地跟在范灿他们后面。说话之间,两船随波逐流,已经离开张存他们有半里多路,那些看热闹的江湖众人也慢慢失去了踪影。

现在他们的船就在河中间,离着两岸都有三十多丈,范灿和林晨一唱一和地刺激着丁卧,丁卧见他们胡言乱语,虽然气爆了肚子,奈何抓不到这两个小辈,只能干瞪眼。

不一会,上游传来了四声响亮的口哨,范灿闻听,心中一喜,对林晨道:

“林女侠,赵老大他们已经解决了那两个小喽啰,咱们也动手把这老家伙赶到水里去吧!”

“好呀!喂,丁家小子,我看你还是自己跳到水里吧,省的你家姑奶奶自己动手!”林晨似乎很乐意做别人的姑奶奶,尤其是黄河帮这群小子的。

“小辈,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哼!”丁卧站起身来,大喝道,“给我拦住这两个小崽子,老夫定要将之碎尸万段,仍在河里喂王八!”

丁卧突然的吩咐让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晨反驳道:

“拦住你家姑奶奶,做梦吧你!有能耐你来呀!”

林晨得意洋洋地喊道,不屑地看着丁卧。

“林女侠,他不是做梦!我们真的被拦住了!”范灿推了推林晨,朝着身后指了指。

林七不解其意,顺着范灿的眼光看过去,不仅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前面五十丈远的河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十多张船,每条船上都有四五个传着紧身水靠的水贼,个个面色狰狞,提着钢叉和分水鱼刺;看其打扮,正是黄河帮门下的弟子。这些人此刻按照丁卧的吩咐,在黄河上一字摆开,拉出来铁索,稳稳地拦在范灿他们前面。

“啊!”林晨忍不住叫了出来,呆呆地看着前面。

“喋喋,小辈,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这次轮到后面的丁卧耍威风了,这老头站起身来,手里再扣了三个金钱镖,冷冷地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林晨。

范灿笑嘻嘻地看着前面,对着林晨喊道:

“林姑娘,你会凫水吗?咱们下河吧!”

“不要!”林晨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要!”

“没事,我可以带着姑娘,保证耍的这群小子团团转,和小爷玩水,看我不玩死他们!”

“我不要,下水丑也丑死了!”林七连连摇头,“咱们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要不咱们抢条船吧!”

原来这梨子姑娘怕的是落水之后的狼狈样,一是她水性并不太好,下水之后肯定要依靠范灿,给异性牵手,可不是林晨女侠所能接受的了的;二是下水之后,全身衣服湿透,必然会*光外漏,只是想想也能把人给羞死!

梨子女侠是坚决不肯下水的!

“姑娘,他们会把船给凿漏水的,咱们抢了也没用,你看已经有人下水了,定是要对付咱们的船!”

“那怎么办?”梨子可怜兮兮地望了过来,“你快想想办法嘛!”

听着梨子这依赖性的话语,范灿的心里有些笑意,这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倒紧张了,肯定是怕落水;女孩儿爱美,古今皆依然,这位大大咧咧的梨子女侠并不例外。

“快划船,咱们从一边绕过去!”看着前面的铁索越来越近,梨子大喊道。

不过范灿却是不慌不忙,把众人的包袱背在身上,他自己带了三个挂满了全身,其余两个硬塞给梨子。

“丁家小子,小爷去了!”范灿大笑着打了个招呼,翻身把梨子拖到自己背上,看着前方哈哈大笑的水贼,铁索已是近在咫尺。范灿知道,小船撞上铁索,肯定会四分五裂,不能落足,接下来只能靠自己的轻身功夫了。

范灿叫声姑娘小心,双脚在小船上轻轻一点,拔起四丈有余,凌空向前踏去,身上的梨子尖叫一声,赶紧闭上了眼睛,同时双手紧紧地搂住范灿的脖子,不敢有半点松开。

丁卧和那些黄河帮弟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还是舍弃船只,只要他进了水里,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肯定毫无生还的理由,况且还有一个不会水的小姑娘带在身边!

“小辈,你纳命来吧!”丁卧大吼一声,飞身纵起落在了附近的黄河帮小船上,根本不管后面老渔夫的生死,老渔夫只能紧紧地掉头转向,看看在装上铁链之前稳住小船,饶是如此,小船的前头也损了一个角,让老渔夫心中一痛,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而范灿的那条小船,已经狠狠地撞在了拦江横索之上了,因为没有人操纵,当时便撞坏了船舷,前头被铁索死死卡主,无法动弹;后面再一个大浪打来,小船已经是底朝天翻了过去。

黄河帮的众人见范灿背着一个女子,身上挂满了包袱,在空中漂亮地横移了八丈有余,如天马行空般越过了他们的铁索,姿势之潇洒精妙是他们闻所未闻,包括丁卧在内都有些傻眼。

不过小船撞毁的声音惊醒了他们,丁卧大声喝道:

“孩儿们,这两个小贼多次犯我黄河帮!实在是罪不可恕,这次他们插翅难逃,到了水里就是咱们的天下,快快拿下他们,可别误了咱们黄河帮的……”

“拿下他们!拿下他们!拿下……”

所有的声音都在范灿脚尖沾水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范灿潇洒地落在了水面上,并未继续下落,只如蜻蜓点水,轻轻地上下浮动。

范灿不管那些目瞪口呆的黄河帮弟子,脸色有些发白地回身对梨子说道:

“梨子女侠,麻烦你轻一点行吗?”

这妮子手上的劲可真大,勒的范灿几乎喘不起来,很是难受。

恩?梨子感觉到自己并未落在水里,因为还能感觉到太阳的温暖,只是脚下还是有些不稳,难道这人抢了条船?那他怎么还不跑?等着对方凿船底呀?

梨子就要松开手大声提醒,范灿感觉脖子上一送,呼吸顺畅了好多。

“啊!等等!别松手!”范灿见这妮子就要松开手,知道她误解了,顾不得礼仪,伸出左手,紧紧地抓住了梨子的的双手。

“我们还在水面上!小心落水!”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臭蛋,快松开我的手!”梨子大喝一声,不过随即又是一声尖叫,“什么?我们还在水面上?!”

范灿只觉得脖子的力气再次一紧,若非他对御风之术早就炉火纯青,这次肯定是要沉入水中的。

“我的小姑奶奶,你轻点!要不然咱们可真要去喂鱼了!”范灿大呼道。

林晨慢慢压住心中的惊骇,松了松手,像脚底下看去,然后回头看看身后那些目瞪口呆的黄河帮弟子和老船夫,确定自己是在水面上!惊疑不定地问道: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范灿闻言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大的反应,笑道:

“当然是人,而且是天下第一的大帅哥!难道梨子美眉你被那头傻蛋貂吓的失忆了,连我都不认得了?”

“去你的,臭蛋!净胡说!你才给那老混蛋吓的失忆了呢!”范灿的玩笑话慢慢散去梨子的惊讶,小姑娘知道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虽然仍是震惊于范灿惊世骇俗的轻功,可也不再那么失态,便和范灿斗起嘴来。

“喂,小子,你师父到底是谁?怎么教你的这般功夫?教教我好吗?”梨子紧紧地抱住范灿这根救命稻草,慢慢稳定下情绪,轻轻伏在范灿耳边,吐气如兰,有些兴奋地问道。

范灿有些好笑,这姑娘的反应和小蝶儿一样,这丫头当时便是闹着要学,奈何这轻功是要和范灿的内息配合着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范灿自己用。也是很无奈。

范灿笑了笑,避开话题,问道:

“林女侠,咱们是回到南岸取回你的长剑,还是到河对岸找白女侠她们?后面的这群小子还真是麻烦!”

此刻丁卧反应过来,似是意识到范灿的只是个水鸭子而已——谁的会凫水,其余的啥也不会,被人逮到,只有挨揍的份。所以闪电貂大喝一声,命人开船,超着范灿合围过来。

与此同时,闪电貂手里的三只金钱镖也已蓄势待发,不过这些动作都没有瞒住六识敏锐的范灿——只要那股神异的内息开始运行,范灿的六识便出奇的敏锐。

“林姑娘,抓紧,丁卧这厮要出损招,咱们必须赶紧离开!”范灿提醒道。

“我们去北岸吧!师姐她们就在前面不远处等我。”梨子答道,这妮子现在突然对范灿特别放心,这小子虽然功夫不咋地,这一手轻功还是天下无双的!恩,这背也挺宽厚的。

范灿闻言,轻喝一声,身形轻转,左脚提起一波黄河水,朝着丁卧泼了过去,把这老小子整个人都给罩在了里面。而后右脚轻轻一点水面,飘然而起,朝着北岸纵去。

丁卧正要发出暗器,却被范灿的突然袭击遮住了视线,等他狼狈地躲过去,范灿已在十丈开外,气急败坏地甩出暗器,等到了范灿近前,已是强弩之末,范灿只是轻轻一点脚尖,横飘出一丈有余,轻松地躲开来袭,大笑着向对岸纵去。

丁卧大声呵斥着黄河帮诸弟子划船追去,可哪里追的上,范灿几个起纵,已在把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等黄河帮诸人拼了老命赶到岸边时,哪里还有范灿二人的影子?

范灿背着梨子进了岸边的树林,沿着河岸朝上游奔去,找张存他们会合。

“喂!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梨子见范灿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虽然被人背着确实很舒服,可是女儿家的娇羞还是让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林姑娘,恕范灿唐突!只是姑娘受了重伤,不良于行,还是让在下带着你吧!”范灿知道梨子刚才受伤不轻;虽然这姑娘看起来仍是活蹦乱跳的,但其实只是她的性格使然,自己身为男子,决不能放任不管。

“可是……”梨子还要范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而后俏脸之上浮现了几朵红晕,不敢再说话。

“姑娘,怎么了?你感觉不舒服吗?”范灿以为她伤口撕裂,不由关心问道,“在下识得枫林晚的袁无易袁前辈,他认得名医,咱们可以找他帮忙的!要不我们这就赶去洛阳吧!”

“袁叔叔谁不认识?”梨子笑斥道,“喂,范灿,你看咱们现在的打扮是不是很有意思,两个人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袱在山里飞纵,是不是很像猴子搬家?”

范灿无语,这姑娘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我看哪!咱们这副打扮更像是猪八戒把媳妇!你就是猴子变的美女!”范灿笑道。

“去你的,你想的美!你想做猪八戒,姑娘还不做高秀莲呢!”梨子闻言大羞,狠狠地擂了范灿一拳,却也没有太生气,毕竟二人刚刚一起经历了一场大战,是范灿救了她;而且范灿说这话根本就是无心的,不过还是让一向大大咧咧的梨子姑娘内心悄悄泛起了一阵涟漪。

听者有心,说者无意;范灿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未想的太多。这种玩笑和小蝶儿那小丫头片子开的多了,甚至有些事根本就是胡蝶反过来“调戏”他们,范灿和刘晨就不止一次被扮成小公子的胡蝶要求“给爷笑一个!”,这里的爷就是胡蝶那妮子。

“林姑娘,你怎们又和黄河帮的人打起来了?白女侠他们呢?”范灿边走便问道。

“姑娘看他们不顺眼,当然要好好教训一下!”林晨说道,“明明是我先找到的船,他们非要和我抢,害得我赶不上师姐她们,姑娘岂能饶过他们!”

林晨的话语有些乱,不过范灿并未在意。

“我有些事耽误了一下,师姐她们在前面的小镇等着我呢!对咧,黑风,是你弄死的那个陈家小子吗?”

“小灿,这里!”范灿正要解释一下,前面传来了郭信的呼喊。

第七十二章 梨子依旧泼辣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梨子依旧泼辣

范灿大发神威,带着林晨小姑娘外加五个包袱横渡黄河,摆脱了丁卧这厮的追扰。

“小灿,这里!”郭信四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范灿的消息,看到飞奔而来的二人,大喜过望,连忙大声招呼,飞奔向着二人迎了过来

范灿看到四人,加快脚步,边走边笑道:

“林姑娘!我们安全了!”

林晨看到对面四个人全身湿漉漉的,有些狼狈,可看到范灿后,脸上掩不住的欣喜,那是内心关切的流露;心里高兴:

“若是师姐小七她们在这里,该有多好呀!”

林晨感慨,范灿却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形,看郭信四人的架势,是要上来给自己一个熊抱,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这和他本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背上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貌似有些不方便。

“林姑娘,先委屈你一下哈!”

说完之后,范灿便要躬身将林晨放下来。

“去你的,谁稀罕?”

林晨这才想起自己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伏在范灿背上,刹那间俏脸变成了红彤彤的朝霞,赶忙松开抱着范灿脖子的双手,下意识地向前狠推了范灿一把,估计是责怪范灿这家伙占自己便宜;范灿却是忘记了这一点,正要站直身子,向郭信等人打招呼,谁曾想到林晨的动作比他的还快,自己跳了下去;范灿只觉得身上突然一轻,肩头传来一股大力,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去,正巧脚下一块小石头挡路,无心之下便失去了平衡,唉哟一声,向着地面趴去。

张存他们飞奔之时,见此状.况,赶忙大叫小心,奈何他们离着范灿还有七八丈距离,鞭长莫及,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灿向前倒下。身后的林七退开范灿之后,俏脸发烧地在后面发呆,突然听到郭信几人的惊呼声,连忙望了过去;见范灿就要倒霉,小姑娘想也没想,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抓住了范灿的胳膊。

片刻之后。

“砰!”“啪!”“唉哟!”

接连两声传来,远处的郭信他们.脸上的担心变成了暧昧,齐齐地停下脚步。

非礼勿视,四个人暧昧地笑着,自觉地转身过去。

“林姑娘,你没事吧?”范灿关切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你呢?唉哟,你压着我的胳膊了!”梨子大呼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范灿连连道歉。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梨子的呵斥声传来:

“喂,你们四个,给你们的破包袱!”

张存四人闻得身后有东西砸.来,赶忙转身去接,哪知梨子气愤教训这几个家伙幸灾乐祸,用上了蓬莱派的独门暗器手法,包袱路线刁钻,速度甚快,只听得砰砰砰砰哎呦哎呦几声惨呼,张存他们已经背包袱结结实实地砸在脑袋上。

张存四人他们知道这位梨子女侠气恼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心有不服,便出手惩戒他们,好给自己找回场子;这和胡蝶那小魔女的做法如出一辙,四人脸上的笑意更浓,哪里有半点恼怒之色?而且这事还牵扯到范灿,他们四人可是很少见到范灿尴尬时的情形,想不到今天见到了,非常想大笑——恶趣味的四个家伙!

范灿吭哧吭哧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晨和四个面色古怪的家伙,悻悻道:

“林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生气哈!”

“臭蛋,你还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笨!”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林晨突然面色一红,大声嗔道,“哎呀呀,你真是笨死了啦!走道时都不看路,活该你摔倒!”

范灿见小姑娘.面色红晕,真个娇艳似花,想到刚才的尴尬情形,忍不住看着梨子的俏脸,挠了挠头。

“嘿嘿!下次注意!”

“哼!”林晨轻哼一声,不知是恼是嗔。

原来刚才范灿倒地,林晨飞身上前援手,哪知刚才用力太大,范灿去势不减,林晨手上带着两个包袱,极为不便,小姑娘心中一急,就要去抱住范灿,哪知范灿身子前倾,可双脚还在后头,梨子用力过猛,正好被范灿双脚给绊了个结实。

最后的结果就是,范灿漂亮地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而梨子姑娘准确无误地趴在了范灿的身上,而且胳膊伸进范灿的肋下,小脑袋也不受控制地装上了范灿的背。

范灿猝不及防,林晨身上有伤,二人同时大叫了出来。

这幅情形落在张存等人的眼里就是:范灿趴在地上,林晨紧紧地抱住范灿的腰,亲密地伏在他的身上,螓首同样贴在范灿背上;小姑娘俏脸上带着耀眼的红晕,二人同时大叫出来。

这……很暧昧!

“咳咳!”范灿干咳几声,大喊道,“喂!小存,你手里的长剑哪里来的?”

张存正乐的看热闹,见范灿询问,刚忙举起手中的长剑笑道:

“这是林姑娘的佩剑,赵老大去对岸取回来的!”

说完之后,张存笑着上前,把长剑递给林晨。

“林女侠,您的剑!”

林晨的长剑乃是师父所赠,虽然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但是却已经跟了她七八年,感情甚深,刚才若不是范灿打扰,她已经取了回来;刚才在河上时,事情紧急,她才打定主意,事后再去找黄河边讨回;没想到此刻被张存他们给取了回来,算是一个惊喜吧。

“没看出来,这几个笨笨的家伙还挺细心的!”梨子心想道。

“谢谢诸位!”林晨抱剑道谢。

“哈哈,”范灿走过来,大笑道,“林姑娘,你不拿包袱砸他们,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敢……”

“臭蛋,你皮痒痒了是吧?”梨子见范灿插嘴,想起刚才的事,俏脸再红——完了,今天堂堂的林七女侠脸红的次数远远超过了过去一个月的次数。

“看姑娘不敲你脑袋!哪里跑?”

“喂喂,林姑娘,你受了内伤,不能那么大火气的!”范灿边跑边喊道。

在梨子看来,今天这些事都是范灿这个家伙惹起来的,哪里肯饶他?提剑就追了过去,不过很明显范灿跑的比他快,轻功不是一个档次,梨子连范灿的衣角也没沾上;而且如范灿所说,梨子被丁卧那厮一掌击在左肩,受了不轻的内伤,右手无碍,左手提着剑鞘已经感觉有些不便,追了一会便是气喘吁吁。

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范灿只能四处躲闪,何况对方身上还有伤?

很多女子见到范灿之后根本没有陌生感,蓬莱四美、凤飞飞主仆、楚月、花若花、欧阳静静还有峨眉小侠女齐欣欣都是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范灿总是无意中散发出来亲切感的缘故。

张存几人见这位梨子姑娘如此的泼辣,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就提着长剑,满场子追杀自己的伙伴,不禁暗暗咂舌,虽然明显地没有恶意,可还是吓的范灿上蹿下跳,连连躲闪。

“喂,你们几个快拦住她,她身上有伤,不能大量活动的!”范灿一边躲闪,一边对张存四人喊道。

“我看你们谁敢帮他?大师姐二师姐还有小七都在前面等着我呢!”梨子狠狠地瞪了张存等人一眼,那意思是,你们若干上前帮手,就走着瞧吧!

张存四人面面相觑,最后经过眼神交流,纷纷望向范灿,一副我们和你不熟的样子。

“林姑娘,要不要我们帮手拦着这小子?”刘晨更是笑着喊道。

交友不慎呀!范灿看着刘晨那双桃花眼,不由得仰天长叹。

“喂!林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待会那闪电貂追过来,我们可就麻烦了!”范灿劝道,“赵老大他们几个水上功夫可以,跑路可不是他们的强项,被人抓到河里喂鱼可就麻烦了!”范灿大声道。

林晨停下来,望向张存他们,满是疑惑。

赵国栋点了点,解释道:

“林女侠,小灿说的对,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林晨不说话,开始上下打量这四人,然后望向范灿,大致能确定他们所言不虚,才停下步子,不再追赶。

“女侠不必怀疑,我们兄弟中除了小灿的轻身功夫尚算有些造诣,其余的功夫都不值一提,决计是挡不住黄河帮的那群人的!呵呵,我们四个的轻功和小灿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能算粗浅皮毛而已!”

“好吧!就先绕你这一次,若以后再这么油嘴滑舌,小心我和小七联手对付你!”林晨大声警告道。

“不敢不敢!”范灿松了口气,连忙道。

“林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处?”张存客气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碎玉诀》?哼!”林晨闻言,气恼道,显然小姑娘对这趟差事很是不满,“师姐说那个东西很重要,绝不能落在恶人手里,否则武林会乱掉的!”

“呵呵,原来姑娘也是为了这东西,和我们兄弟的目的差不多!”张存笑道,并没有隐瞒什么,范灿和林晨如此嬉闹,张存四人也感觉这小姑娘很亲切,况且她是武林正道九大剑派门下弟子。

“你们五个也想天下无敌?”林晨瞪了范灿一眼,虽然嘴里说的是你们,可大伙都能听出来,这小姑娘是说的范灿。

“呵呵,姑娘误会了!”范灿小心翼翼地凑到前面来,笑道。

“难道不是?”林晨反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如何?”范灿看了看远处的大道上,似乎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便提议道。

“恩,也好!师姐她们就在前面的小镇等我,我们赶去那里如何?”林晨点了点头,同意他的建议。

范灿看了看其余四人,想要听听他们的想法,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蓬莱二钗的绝世风姿;哪知除了刘晨之外,其余三人都转过头去,示意范灿自己拿主意,不管范灿去哪里,他们跟着便是。

范灿便望向刘晨,不过刘晨想了想,看了一眼范灿,同样转过头去,范灿气结。

“呵呵,林姑娘,我们边走边说!”范灿点了点头,笑答道。

张存有了沈无双,对蓬莱二钗没多大兴趣,见不见都行;郭信一心想着比试,怕被人耽误,是没这个心思的,赵国栋亦然;刘晨有心,奈何赵老大不同意,也知道不方便,便压下了这个念头。只是众人都不好意思说,便把这个问题甩给了范灿;反正这小子和人家相熟,说话方便;即便出了问题也是找他。

梨子泼辣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聪颖的心,见范灿并未正面回答,知道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并未像刚才那般缠着范灿说明,因为她相信若有必要,范灿会向她解释的。

按照梨子所说,白樱三女正在前方十里处的泊川小镇等着梨子前去和她们回合,所以范灿他们五个便随着林晨向前方走去。

范灿知道梨子的内伤不轻,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刚才和范灿的嬉闹也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伤势无碍,只不过她的弱势还是显了出来,根本不良于行。范灿当时便感觉出来,提出来背着她前行,不过林晨红着脸给拒绝的。刚才发生的事若是给林七那丫头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呀?梨子姑娘可不能给人抓住把柄!

“喂,我可警告你,刚才的事,你们若是向别人透露半句,我就和你们没完!听到没有?”林晨的警告对象仍然是范灿,因为只有这家伙和林七她们相熟。

“姑娘放心!在下绝不敢吐露半个字!”范灿信誓旦旦地说道,回头喊道,“你们四个也不许吐露半个字,听到没有?”

“小灿,你说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刚才看到了两个太阳?我怎么没看到?”刘晨一脸好奇的问道,不过那算桃花眼却出卖了这小子,“赵老大,你们看到了么?”

“没有,我刚才正在数星星,什么也没看到!”赵国栋坚定地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清白。

“没有,我刚才在数大雁,什么也没看到!”张存指了指天上,“七十二、七十三……”

“没有,我刚才在数……数太阳,什么也没看到!”郭信想了半天,大声道。

“恩,我相信小信,他肯定把眼给晃了!”刘晨附和道。

梨子听着这些人的唱和,很想大笑一番,只是碍于淑女的行为规范,强忍了回去。

“和这些人一路同行,肯定不会寂寞!”梨子想到。

“林姑娘,他们什么也没看到,我刚才心中一急,把刚才的事都给忘了!你放心吧!”范灿笑道,这次这些人还算配合。

林晨强忍笑意,点了点头,不过嘴角还是溢出了丝丝笑意。

林晨没有扭过范灿,只好答应让范灿做她的临时拐杖——由范灿搀着林晨前行。

范灿把自开封别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包括荥阳发生的事,和陈府的恩怨,还有和左枫千轻盈二人的比试;当然其中隐去了于清和凤飞飞,只说五人久闻少林大名,不堪众人误解,才前去求救。

林晨饶有兴趣的听着,当说到袁无易时,忍不住插嘴,显然她们和铁算子是相熟的;赵国栋他们有些惊讶,不过范灿倒是面色平常,因为袁无易提到过林七那小姑娘,当时范灿便和老前辈聊了几句;既然和林七有亲戚,认识林晨也没什么意外的。

范灿说道陈少文那厮的无耻行为时,林晨忍不住骂了几句,若是不知道陈少文已经毙于辽东双魔掌下,林晨肯定会勃然大怒;同样对于陈少武,林晨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这厮曾骚扰过行走江湖路过登封的颜顺;陈一鸣的随意诬赖,小姑娘已经懒得理会,反正现在范灿他们已经洗清;至于辽东双魔,林晨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该死!

不过对于乾坤三绝,林晨还是有很大的兴趣,因为这四个字代表着武林的三座巅峰;而且同范灿他们一样,对这四个字已是如雷贯耳,只差没磨出茧子来。听闻千轻盈一人之力大败少林寺虚字辈的数个高手,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出鞘,林晨差点鼓掌称快。看小姑娘兴奋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就和左千二人见上一面——看帅哥养眼,找女子高手比试。

“喂,你们这不是自找丢人吗?”林晨把眼光从范灿坚定地步子上挪回来,大笑道。

“你们即便找到了那两个东西,也是只能看看,无处下手,说不定被他们盯上,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更别说什么除恶惩奸了!”

范灿笑了笑,赢下这场比试并非他们的目的,若能靠自己的力量除掉那俩祸害自然是万事大吉。若不行的话,就通知正派高人,围杀此二贼。当然左千二人能找到并动手除掉二贼,也是件好事。反正他们此次前来的最大目的便是为江湖除害贡献一把力气,若能有别的什么奇遇纯属意外收获。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太佩服你们了!”林晨看着大路尽头渐渐清晰的小镇,笑道,“要不然我去给你们帮忙吧,反正这边也用不到我。”

第七十三章 朋友之间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朋友之间

“呵呵,林姑娘说笑了,姑娘千金之躯,和我们五个粗鲁男子在一起,怕是会影响姑娘的形象。”范灿笑道,“而且姑娘受了伤,需要及时治疗;我们五个技艺微薄,怕是没有能力帮姑娘治伤;在这万一遇见恶人,我们怕是会拖累姑娘!”

“哼!都是你有理!哎哟!”林晨见这个家伙为了摆脱自己找了那么多的理由,轻哼一声,有些不满,想要推范灿一下,哪知肩膀受伤,反倒是苦了自己,疼的小姑娘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范灿吓了一跳,赶忙停身下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都是让你气的!”梨子忍不住嗔怪一句,却是不敢再乱动。

“林姑娘,咱们可算是缘分不浅,对不对?”范灿见她俏脸之上还有泪珠,不由心中一怜,这姑娘也是有性子。

“胡说些什么呢?鬼才和你个.臭蛋有缘!”林晨俏脸一红,脑子里顿时浮现了刚才范灿背上的情形,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国栋四人在后面说说笑笑,似.是对这边的情形毫不关心,其实每当听到范灿二人说话,他们都是张大了耳朵,比小猫还要机灵,生怕错过一句,其实他们很好奇范灿和林晨到底什么关系,他们哪里像只见过两次面的人?

男人也八卦!

“呵呵,咱们三次相见都是和打.架的时候,而且对手是黄河帮的那群小子;第一次清水园内,第二次清水园外,今天在这白鹤渡算是第三次吧!”范灿细数着三次相见,“这还不算有缘吗?”

林七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却也无可反驳,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姑娘,你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范灿侧过头,陈.恳地问道。

当听到这句话时,后面的四个八卦男瞬间就竖.起了耳朵,刘晨更是低声道:

“小灿好直接,这.话太暧昧了!叫人家姑娘怎样回答?啧啧,不过我喜欢!”

“你……你……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林晨俏脸上的红晕从眉梢一直烧到耳根项间。

范灿六感敏锐,聪明过人,清晰地听到后面四个家伙的议论,也看得出来梨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慌张,微微一笑,把胳膊伸到林晨前面,挡住她继续前行,笑道:

“既然林姑娘把在下当成朋友,范灿便站在朋友的立场说一句话!”

林晨小姑娘的脑子有些乱,只是大致听到范灿的话语,轻轻点了点头,俏声道:

“恩,你说吧,我在听呢!”

“梨子,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范灿一脸的真诚,不过这小子也做好了被敲脑袋的准备。

“你快说!我们还要赶路呢!”林晨姑娘的声如细蚊。

范灿见她没有反对,大喜过望,显然梨子真正有心交他这个朋友。范灿也是有心结交于她,不过绝对不是后面四个八卦男想的那样子。

“梨子,你受伤颇重,还是我带你走吧!”范灿诚恳道,说完之后,挡在林晨面前,俯下身子,示意她到他背上;从刚才的动作,范灿看的出来,梨子的伤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轻伤的话,绝对不会因为手臂稍稍用力就痛呼出来;尤其是范灿见识了梨子的倔强后,更是知道这姑娘要强的很;刚才一人对阵黄河帮十多个弟子,坚决拒绝众人的帮手便是明证。

“我……你……你快起来,我没事的!”林晨见范灿真诚的动作,不由心中着急,顿时便慌乱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范灿不语,等着梨子趴在他的背上。

后面的四人一字不漏地把范灿二人的对话停在耳朵里,虽然不能十分范灿的意思,可从他的语气和态度上也能看得出一二。这小子绝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范灿态度坚决,梨子不知所措。二人停在原地。

郭信见到范灿这样,只觉的范灿有些太在意;刘晨连连握拳叫好;张存默然不语,也许想起了沈无双;赵国栋毕竟年纪大些,看了一阵,便上前道:

“林姑娘,小灿一片好心,绝无丝毫亵渎之意,你就别推辞了!”

“赵大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范灿的缘故,林晨把称呼也变了些,倒让赵国栋有些意外,不过丝毫没有不适,有个女孩子这么尊敬自己绝对时间很光荣的事,何况对方还是个武功高强的美貌女孩儿!

“我没事的,我能自己走!”林晨急的就要哭出来,强自解释道。

“死范灿,臭范灿,坏蛋范灿,笨范灿……”这是林晨内心的想法,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呵呵,姑娘,你受伤不轻,需要赶紧救治,而且尊师姐白女侠她们还在等着你!若是从刚才过去的那些江湖同道嘴里听说你受伤的消息,肯定会担心;说不定此刻已经顺着黄河找回来去了呢!”赵国栋劝说着。

“林家妹子,”刘晨这家伙凑上前来,桃花眼抽了范灿一眼,笑道,“这就别难为小灿了!你看他都快哭出来了!”

林晨无语,这个桃花眼说什么呢?是我难为他,还是他难为我?

赵国栋忍不住瞪了刘晨一眼,不过人家刘晨少侠直接把男人的目光给忽略了。

“林家妹子,你把小灿和我们都当成了朋友,想必你那位林夕师妹也会把小灿当成朋友看待!你想想,姑娘你受了伤,而作为朋友的小灿只是在一旁观望!林七姑娘见到这幅情形,她会怎么想?以我之见,小灿这家伙肯定是害怕林夕女侠满世界追杀他这个不负责任的朋友,才极力这么做的!所以呢,林家妹子,你就行行好,帮小灿一把吧!”

范灿差点蹦起来给刘晨一个熊抱,好样的,把范灿有心相帮说成了范灿需要帮助,蓝的说成黄的,还真是……真是太有才了!

赵国栋张存郭信他们仿佛初次见面似的,忍不住上下打量刘晨起来,难道这小子今天人品爆发了?

“林姑娘,小晨说得对!呵呵,桃花说得对!”张存转身道,突然记起刘晨这小子还有个名字和人家重复,连忙改口。

林晨见他们都这么说,态度真诚,知道不好再拒绝,便转身伏在了范灿背上,在范灿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嗔道:

“便宜你了!”

范灿闻言,心里大叫冤枉,我是纯洁的人!

范灿背着林晨在前面走,后面的四个人再次里的远了些,开始讨论起来。

“小晨,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是深藏不露!”赵国栋搂着他的肩膀半笑半赞道。

“那是!咱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刘晨有些飘飘然,得意道。

“哟哟,刘少侠您的尾巴遮住我视线了!”郭信不屑道,刚说他胖他就喘起来了,人家只是夸了他一句,他的尾巴就翘上了天。

“且,木头疙瘩你羡慕吧!不过你也别灰心,只要天天沐浴在晨哥的光辉下,就是铁树叶会开花,何况你一个小小的木头!”刘晨此刻正开心的很心思也活跃起来,说话都带着些强势的味道。

“光辉你个头,我看你就是个被人煮熟的了鸭子——只剩下这张嘴了!”郭信转眼望向他处,省的看到这个家伙就心烦。

“嗨!咱今天高兴,不和木头一般见识!不过咱也得提醒你一句,只要有这张嘴,那咱就是无敌的,有了这张嘴,咱就能吃饭;有了这张嘴,咱们能唱歌;有了这张嘴,咱就能心情愉快;有了这张嘴,咱就能……”

“有了那张,你就能吹牛,而且吹遍天下无对手!”郭信哂笑道。

“谢谢夸奖,记得以后多多捧场!”刘晨毫不介意,转身搂着赵国栋的肩膀,嘴里哼着小曲,玩起了哥俩好。

“你……哼!无耻!”郭信嘴拙,还在摆在了超常发挥的刘晨手下。

“哈哈!”赵国栋和张存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郭刘二人的斗嘴就是他们平时的乐子之一,大多时候二人都是打个平手,没想到今日刘晨竟然完胜;看着刘晨的趾高气昂和郭信的怒目圆睁,二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传入林晨的耳朵里,让小姑娘对这五个大男孩又多了几分好奇,小姑娘禁不住伏在范灿耳边轻轻问道:

“喂,他们二人平时都是这么斗嘴吗?”

初始的时候范灿怕林晨误解,面色严正,一句话不敢说;林晨则是有些害羞,刚才躲避丁卧的时候,只有二人,还没这种赧然的感觉;而此刻后面还跟着四个唯恐天不乱的家伙,加上小姑娘对范灿的那丝好感,多方面一搅和,林晨也不敢说话。二人之间反倒是静了下来。

此刻林晨打破平静,说明小姑娘的心思已经慢慢放开,范灿固然高兴;便点了点头笑道:

“他们俩若是一天不斗嘴,肯定会憋个半死!”

“你们三个呢?难道就傻傻地看着这俩人,万一他们打起来怎么办?”林晨好奇问道。

“呵呵,打不起来的,即便打起来,也不会动真格的。别看他们俩平时像仇人似的,若真是遇到什么事,绝对是生死与共的!”范灿笑道。

“哎呀,笨死了!谁问你这个?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对某件事观点不一样,那怎们办?”林晨轻轻掐了范灿一把,别说,这家伙看起来不咋地,肌肉还是挺结实的!

“这个嘛!恩,若真是遇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三个会替他们出主意的!”范灿想了想答道。

范灿没说的是,他们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那些本来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总是会惊动胡蝶那个小魔女,一旦她插上一脚,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敢反对,除非反对的人不怕暴风骤雨般的打击和摧残!

“这样子呀!”梨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建议道,“你举个具体的例子呗!”

原来这丫头也是个好奇宝宝,范灿心里笑道,不过也好,这样的小姑娘才可爱。

“比如说,关于鸡和蛋那个先出现的问题,小信说是先有鸡后有蛋,小晨则认为没有蛋就没有鸡,你站在哪边?”范灿身轻如燕,背着梨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负担,身体里的那股内息运转越来越流畅,仿佛能给范灿提供无限的力量。

“这个问题,我和小七也讨论过哩!”林晨高兴道,似乎因为和范灿找到了共同话题便欣喜不已,“不过,我们没有结果,师哥师姐他们也没有注意!难道他们俩讨论出结果来了?”

“没有,不过我们三个干涉之后,便有了结果!”范灿的眼前又浮现出当时众人为这个问题伤透脑筋的情形。

“你们出的什么主意?”林七好奇道。

“咳咳!”范灿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几声。

“快说呀!你咳嗽什么?”林晨催促道。

“最后我们一直同意小信是对的,因为连着三轮猜拳都是小信获胜!”

“啊?!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们就这么解决了?!”梨子闻听,哭笑不得,挪动右手又掐了范灿一下,似乎怪他们几个胡闹。小姑娘掐肉的准确性,让范灿很是怀疑她和林七是不是经常交流欺负人的心得——掐人可是林七的一大必杀绝技!

“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他们二人因为这个问题蹲在鸡窝面前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吓的他们家的鸡都不敢出窝觅食了!”

“你们呀!还真是胡闹!”林晨轻叱一句。

范灿见小姑娘已经完全放开,便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梨子,当晚在开封,你们随着花仙子摆脱章燕侯的围攻后,都发生了什么吗?”

“你是说那次你和天尘派的小妖女一起大闹黄河帮那次?”林晨的话里有些不满。

“对,就是那次!”范灿笑了笑,不去与她争执,毕竟他见到的凤飞飞所作所为没有丝毫违背江湖道义,甚至还有大功劳。

“嘻嘻,那次还多亏了你,若不是范大侠你的瓦片把朱雀七刀那七个杀星砸了个七窍生烟,我们可就真是危险了哩!”林晨忍不住赞赏道。

“呵呵,你就别夸我了!”范灿双手托着梨子的双腿,向上松了松,笑着回答道。

“你想的美,谁夸你了?”梨子嗔道,“也就你这个家伙想的起来用瓦片子砸人!若不是帮了大家的大忙,你差点就成了当晚最大笑话了!那绝对是个损招,第二天的时候,你站的那家店铺老板看到之后,差点没哭来呢!”

虽然小露小紫那俩刁钻的丫头提到过这事,还笑话范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时让他无语了一阵;此刻林晨再次提到,范灿回头想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有机会再去开封,一定给他们双倍赔偿!”

“算了吧你!据说那家店已经被愤怒的卢晓东给拆了!”林晨说到此,有些愤怒,有些惋惜。

“混蛋,这老小子怎么能迁怒于别人?”范灿怒道,“等我再去开封,一定以牙还牙,把他的那两间破房子给他拆掉,让他无处可去!”

“好呀!我等着你成功的那一天!”林晨笑道。

“嘿嘿,”范灿觉察出自己在美女面前太过激动,有些不好意思,憨笑起来。

“那天晚上,朱雀七刀离开以后,我们的压力大减,靠着花仙子的决绝顶功夫和我们四姐妹的剑阵,拦住了章燕侯他们的攻击,并且伺机冲出了包围。章燕侯不肯放弃,让任飞峰那个家伙带人追赶我们,我们无心恋战,怕朱雀七刀那七个家伙赶回来,平添麻烦。”

“我们前面跑,他们后面追,一直追到西大街,正巧遇上天南剑派的穆一平前辈和文刀松包珊两位少侠,他们见黄河帮凶恶,便出手阻截了一番。天南剑派的文师兄和包师姐有一个合击剑法,很是厉害,稳稳地抵挡住了那个气势汹汹的‘鬼王索’任飞峰,我们回头又冲杀一番,把他们给打乱!后来便连夜出了开封城。”

“原来是穆大侠出手相助!”范灿恍然大悟,难怪当时黄河帮的那群家伙铩羽而归。

“是呀!”林晨点点头,“后来,我们师姐妹和花仙子分开,一路赶来洛阳。嘻嘻,你们五个在开封荥阳的事迹可是真让我们叹为观止!尤其是你,真是太损了!看到他们四个在前面打劫一番还不过瘾,非要重新过滤一遍!”

“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欺压良善无恶不作,不能手软!”范灿解释道,“我们在封丘认识的李老伯,便是给他们逼到洛阳来的!”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师父不止一次地给我们说过除恶务尽的道理。”林晨轻轻捶了范灿一下,责怪他误解自己的意思,“我只是说你们的手段有些野蛮,和那些飞檐走壁的大盗差不多。”

“这点不错,”范灿点头笑道,“咱们‘黑风五木’做不得大侠,就只能做大盗喽!”

“到镇子了,把我放下来,我去找师姐她们。”林晨拍了拍范灿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第七十四章 又见天尘美女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又见天尘美女

虽然和林晨聊的开心,可范灿脚下的步子却一点也没有放慢,十里的路程很快便过去。

林晨怕了拍范灿的肩膀,提醒道:

“到地方了,快把我放下来!师姐他们就在前面的一家的酒楼等我,你若是不方便的话,就先回去吧!”

“呵呵!”范灿笑了笑,“梨子,看来不少人羡慕我呀!”

临近小镇,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江湖客也越来越多,梨子貌美如花,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好奇,有疑惑,也有嫉妒。

好奇的是林晨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子为何找了一个这般粗鲁的人照顾——范灿现在是一副很普通江湖人打扮,粗衣布衫,布鞋泥腿。嫉妒的人自然是嫉妒范灿这小子艳福不浅,不但有机会为美人出力,还引的小美女连连附在他耳边说话,真是羡煞旁人。

“臭蛋,说什么呢?”梨子抬起未受伤的右手结结实实地敲了范灿一下,“快把我放下来,若是给小七看到,咱们俩就惨了!”

范灿知道姑娘家面皮薄,也.不再勉强,轻轻松手把梨子放下来。

范灿看着身后已经停下步子的.刘晨他们,再看了看林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沉默不言。林晨也感觉到范灿身上传出来的矛盾心情,故作大咧地捶了范灿一下,低声问道:

“喂!你真的不和我去见一下大师姐她们?”

范灿对着林晨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大师姐可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国色天香娇艳绝伦!”林晨小姑娘盯着范灿,自豪中略带下诱惑。

范灿有些悻悻地道:

“算了吧,只在你这小妮子身边呆了一会,我们兄弟.就差点被嫉妒的目光淹没;若是到了白女侠身边,还不得立刻就有人找我们单挑,我可没有你那么高的本事,一己之力把黄河帮的一群人都打了个落花流水!若是我们兄弟再遇上个海外三仙的弟子,那可就要找个地方自己哭去了!”

“狡辩!”林晨忍不住娇叱一声,抬手拍了下范灿,也有.些沉默。

“梨子,一切要小心,那辽东双魔虽然残忍,可确实.有些本事,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这次赶来北邙山的肯定不止这两个祸害,若是有哪个家伙看你美貌,抢你去当压寨夫人,你可就惨了!”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今儿不与你计较,等我伤好了我也找你好好比试一番,看看你能不能从我的剑下逃走!”林晨略有些低落的情绪被范灿的玩笑之言稍稍刺激了一下,再次活跃起来,半开玩笑地对范灿说道。

“好呀!那就赶紧好起来,我可等着领教蓬莱剑派梨子女侠的绝世神功呢!”范灿笑道。

“喂,我走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林晨抬手轻轻敲了范灿一下。

“嘿,忘不了你的!”范灿憨笑道。

目送着林晨循着大街向前走去,范灿没有动,这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安全;范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知道看着梨子被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女接住,他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头。

“小灿,行呀!”刘晨见他走过来,满脸的崇拜,“眼光不错,这位林女侠侠骨柔情,美丽大方,而且对你……”

“臭小子,净胡说!”范灿见这家伙思想不纯洁,笑叱一句,抬手就向刘晨脑门敲去。

刘晨闪躲不及,正被范灿敲个准,捂着脑袋大叫出来:

“哎呀,还说不是?打人的方式都一样,我们你是没救了!”

“小灿,后面来的人那位姑娘就是林姑娘的师妹吗?”赵国栋扯开刘晨这个捣乱的家伙,好奇地问道。

“正是梨子的七师妹,林七姑娘!”范灿点了点头,他与林七有过正面接触,对这个小姑娘印象颇深,只看一眼认了出来。

“老大,天色不早了,累了一上午,咱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范灿没有太多纠缠于那些问题,提议道。

“恩,那边的那个小店好像挺干净!”赵国栋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小门面道。

“快走吧!我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郭信笑道,走上来搂着赵范二人的肩膀救走。

“这个家伙,就知道吃!”刘晨瞪了郭信一眼,对张存道。

“小晨,你想吃什么?我做做东!”张存笑道。

“真的,我想吃四喜丸子牛肉丸子豆腐干豆腐皮豆腐炖白菜……”刘晨闻言大喜,开始报菜名。

“快走吧你!”张存狠狠推了他一把,这小子大言不惭,你能吃那么多吗?

这家叫王老实的小店主要是各种简单的小菜,其实着坡头镇和对面的白鹤镇一样,主要都是给南来北往的客人提供个歇脚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大买卖。

不过这家小店倒是挺好,三间大房子,宽敞明亮,里面有十多张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挤得慌;而且小店免费提供茶水,生意兴隆。

范灿五人赶到时,店里的位子已经被占了大半,每张桌子上都有三四个人,大都是背刀代剑的江湖人;他们人多,选了个最角落的大桌子,团团围坐在一起。

小二哥拿来菜谱,郭信和刘晨二人抢先点了几个菜,又要了馒头,众人边聊边吃。

吃饭期间,不免对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讨论一番,刘晨对范灿的佩服再次如滔滔江水般涌了出来。范灿不予置否,笑而不语。不过郭信确实看不惯这个家伙猥琐的样子,忍不住痛斥一番。二人的斗嘴又是惹得赵张二人连连附和。

结果就是,整个小店里属他们这桌子人最多,也最热闹。不过他们并非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所以并未惹得周围人反感。相反他们五人的打扮,倒让这些江湖汉子认为他们是萍水相逢,情不自禁才这般高兴,不少人反倒是羡慕起来。

两个三十多岁的江湖汉子和三个而是多岁的清秀书生,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大概是由于五人的带动,不一会整个小店都热闹起来,人们纷纷说说笑笑。

“小灿,你还认识什么美女不?给咱们也介绍介绍呗!”刘晨眯着眼道,“整天价和这个木头疙瘩在一块,生活缺少滋味呀!”

“以我之见,根本不是缺少滋味,而是不思进取,把师父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郭信撇了撇嘴,讽刺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的愿望就是练就是寻得名师,练就一身绝世武功,而后闯荡江湖,惩奸除恶,博得美人青睐,最后携美而归!”刘晨眯着眼,充满了向往,“可惜呀,至今不知道我的名师在哪里!”

刘晨从满脸的向往变成满脸的遗憾,仿佛遇到了人生最大的不顺,故作凄凄之状,令人莞尔。

范灿坐在刘晨的身边,看着这家伙装模作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笑道:

“小晨,希望你早日成功!”

“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刘晨推开范灿,“认识美女也不给咱介绍一下,真是不讲义气!”

范灿不由哑然,这家伙每日里都想些什么呢?

“你小子,这怎么能怪我呢?你自己说要等到神功大成之后,才肯去结识美人,并且要靠着刘少侠你自己巨大的个人魅力引得美人的青睐。别说我不识得太多的美女,就算我识得,也不能随意介绍给你,那样子的话,就是阻碍你的神功伟业!”

“我……”刘晨无语,刚才的一番宏伟理想被范灿拿来反驳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少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哈哈!”张存三人见这家伙吃了瘪,忍不住大笑出来。郭信更是少有地递给刘晨俩馒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来,多吃点,吃饱了好有力气寻找名师,练成神功。”

刘晨瞪了他一眼,正要反驳。突然眼帘里映入了一个身影,让他像嘴里塞了额鸭蛋似的,没有说出胡来,呆呆地看着小店的门口。

范灿四人正闹得高兴,见这个家伙突然呆若木鸡,知道事出有因,便回过头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四人也目瞪口呆。

门帘被低头哈腰的店小二掀开,走进来两位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前面一位五官精致,肤色晶莹,秀美如玉;这姑娘鹅黄色小衫,蓝色百褶裙,绣花小鞋,背上背着一把宝剑,显然是江湖中人;只是面无表情,整个一个冰美人。和林晨简直就是两个极致。但是她极美的容颜仍然让这家小店瞬间明亮了几分;也压住了众人的热闹;一时间小店里变的鸦雀无声,人们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这位冰山美人身上来。

后面一个不过才十二三岁,姿容未开,只能从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上辨得出这小妮子同样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这小姑娘却不同前面的大美女,跟在冰山后面,一直笑嘻嘻地,进门之后更是左右打量着店里的情形,对着大家笑了笑,让人心生亲切。

张存郭信刘晨发呆,正说着美女,美女就到了。

“天呢?你听到我的呼喊了?!”刘晨激动不已。

范灿和赵国栋二人同样赞叹于前面冰山女子的美丽,可真正让二人呆立当场的还是后面那位蹦蹦跳跳的小不点。

凤飞飞的贴身小丫鬟,小露!

范灿自不必说,赵国栋前些日子被凤飞飞和兰卿抓走,与小露有过一面之缘,印象深刻,同样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加上范灿后来的解释,他也明白了小露和凤飞飞的关系。

“这女子是谁?怎么会到了这里?”范灿和赵国栋的心中浮起了同一个念头。

“难道是易容后的凤姑娘?”范灿想的更多一些。

不过范灿很快便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和凤飞飞有过几面之缘,凤飞飞倾国倾城,范灿自然会多几分关注。这鹅黄衫女子的身子要比凤飞飞更为高挑一些,骨肉也比凤飞飞更为丰腴;凤飞飞的面貌虽然要比这个姑娘漂亮一分,可由于年龄的缘故,凤飞飞的美丽还带着几分稚气,但这姑娘却非如此。小露虽然仍是那般可爱,对凤飞飞极是亲切,可对这个姑娘更多的尊敬。

最关键的一点,二人武器不同,凤飞飞用的是短刃,而这姑娘用的是长剑。

美女面无表情地从众人面前走过,目不斜视,对人们惊艳的眼神毫不在意,无喜无怒。

“姑娘,这里!”小露找到一张桌子,掏出手绢擦了擦凳子,招呼大美女,示意她坐下。

范灿和赵国栋吓的赶紧转身过去,因为小露选的桌子就在他们的旁边。

幸好小露背对着他们,否则的话,范赵二人很有可能连大气也不敢出。

郭信张存慢慢收回目光,刘晨这家伙却不时地偷偷瞧上几眼。

直到这两个大笑美女点好自己的菜,店小二因为太过出神差点摔倒,哎呦一声,才让店里慢慢恢复了一些生机,人们慢慢低声议论起来。

其实店里的食客大部分都是江湖汉子,未尝没见过如此绝色的美女,可偏偏这位姑娘却是如此的冷艳,和江湖上的大部分女子不同,尤其是这姑娘的阵阵冷漠,更是与众不同。

“小二哥哥,你小心点,摔倒了怎么办?”小露的声音娇滴滴的,细细地笑着,左颊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喜人。

“谢……谢小妹……小女侠提醒!”店小二不知道是受宠若惊还是惊慌失措,说话之间舌头有些哆嗦。

“嘻嘻,快去忙你的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小露清新可人的样子,让人倍感舒服。

“好的,有什么需要,姑娘尽管吩咐便是!”店小二大叫着,飞快地离开。

过了好久,店里才慢慢重新热闹起来,而那些已经吃饱饭的人也找了许多理由留了下来,加上后来赶来的七八个人,小店里一时间人满为患。

范灿和赵国栋只是闷头吃饭,一句话不敢说;郭信无心于此,张存感觉出范赵二人的异常,知道事有蹊跷,也没有说话。

可有人却不是这样,刘晨悄悄地上下打量了这姑娘一番,暗暗称赞,见其他几人闷头闷脑,也未多想,径直凑到范灿耳边轻声道:

“喂,小灿,这位姑娘可是比林家妹子还要美丽上几分!”

范灿正准备着吃饱之后,溜之大吉;听到刘晨这似喜非喜的话,差点把饭喷出来,扑上去把用一百个大馒头堵住这个家伙的嘴。

不过一切都晚了,小露就在范灿背后,这小姑娘或许功夫并不高,可听觉相当敏锐;而且她有心警戒,最先注意的便是范灿他们这个五个奇怪的组合。刘晨的偷偷观瞧,无一不在小露的觉察之下,小姑娘见这个面目普通却偏偏长了一双桃花眼的家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姑娘,心中已然有气;更是对他们多加注意了几分。

此刻听到刘晨对范灿的称呼,小姑娘愣了一愣,而后两只美丽的大眼睛里放出精光,神采奕奕,回身开始打量五人,尤其是范灿。

范灿狠狠地瞪了刘晨一眼,怪他多嘴,刘晨却是会错了意,回瞪一眼,自以为是地道:

“小灿,咱可是有啥说啥!漂亮就是漂亮,美丽不打折,虽然林姑娘和咱们走的比较近,可这位姑娘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之一!”

对面的赵国栋眉头上已经爬满了黑线,此刻见到笑眯眯地回过头来的小露,脸当时就黑了!

刘晨见到小露回身打量他们,眼里满是笑意,不由得意忘形,便开始打招呼: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好,我叫露露,大哥哥叫什么?”小露眼里满是天真和好奇,顿时便让刘晨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叫刘晨,你可以叫我晨哥哥哟!”刘晨想当然的人为自己实在哄小姑娘。

“大哥哥,这位哥哥叫什么呀?他怎么不理露露?是不是不喜欢露露呀?”小露嘴一撇,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惹起了刘少侠的怜爱之心。

刘晨一边示意范灿回身打招呼一边安慰小露道:

“露露,这位哥哥叫范灿;他不是不愿意理你,而且因为他已经整整八天没吃过一顿饱饭,把肚子给饿坏了,所以现在他只知道吃。露露,你可不要介意哟!”

“喂,小灿,快别吃了!人家露露***给你打招呼呢!”刘晨一把把范灿的手里的馒头抢过来,大声道。

此刻刘晨小露二人的对话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对面的冰美女,她武功高绝,对这些粗鲁男子的目光直接无视;即便是在她对面的刘晨差点留下了口水,她也没有在意。而小露和刘晨搭话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拦。因为她知道,小露肯定不会吃亏的,若真是斗不过的话,拿剑砍了便是。

但是随着小露的慢慢引导,鹅黄衫美女突然明白了小露的意图,因为她听到了一个凤飞飞多次提到的名字:范灿!

第七十五章 我怕血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我怕血

刘晨这家伙被露露小姑娘一阵迷魂烟迷了个昏头转向,瞬间便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见范灿只知道吃,便颇为仗义地帮着小露招呼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以为可以错身而过时,哪知被无知无畏的刘晨给硬生生地扯了过去,再做掩饰便有些太不近人情,无奈地转身过去,低着头连小露的俏脸也不敢直视,闷声道:

“小露姑娘好,前日一别,姑娘更漂亮了!”

“嘻嘻,范少侠好,您嘴真甜;你是不是看到刚才捡银子了,怎么这会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小露仍是那般可爱地盯着范灿。

“呵呵,小露姑娘说笑了!不知这位女侠是?”范灿讪讪地抬起头来,想要给冰美人见礼。

“呵呵,这是我家寒姑娘!”小露笑这介绍道。

范灿客气地对着那鹅黄衫美女拱了拱手,见礼道:

“寒姑娘好,范灿这厢有礼了!”

冰美人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对人不理不睬,见范灿态度谦逊有礼,螓首微晗,表示知道,而后继续小口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见对方如此态度,范灿稍稍.放了心,不冷不热最好,省的尴尬。

范灿小露二人像是老朋友似的.互相问好,旁边几个人可是听的莫名其妙,赵国栋自然不说什么,只希望小露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小虾米;张存差不多已经明白过来,惊异之下,赶忙向赵老大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赵国栋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张存呼吸一滞,挺了挺腰,目不斜视地吃起自己的米饭来;郭信只觉得有些诧异,不过认识就认识呗,多认识个朋友那是好事,郭信想要打招呼,可看道赵张二人谨慎拘束的态度,也学着他们装聋作哑。

吃自己的饭,让他们认识去吧!

不过有些人的脾气可不想他.们三个这般要么老实要么伶俐,桃花刘少侠目瞪口呆一阵子之后,大声询问甚至有些抗议道:

“有没有搞错?你和露露***认识?!”

这家伙什么时候认识的这般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今天见了两个小美女,范灿这家伙都认识?太太……太无耻了吧!

不过当刘晨环顾四周,看到赵国栋的讪笑和张存.的拘谨后,突然记起了某些事,慢慢回过头,看着眯着美丽的大眼睛对他露出极其可爱的笑容的小露,结结巴巴道:

“露……露……露姑……姑娘,你……你好!”

“大哥哥,你也好……好可爱呀!”小露笑嘻嘻地学着刘.晨的语气,“刚才咱们打过招呼了的!”

“呵呵呵!呵呵呵!”.刘晨的脸上挤出来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呵!我什么也没看到!呵呵呵,我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之后,刘晨转过身子,拿起自己的碗,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地大吃起来,不过这家伙只是向嘴里塞,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不一会便吃的满桌子都是菜。

刘晨的突然转变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有些莫名其妙,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难道这五个人和这两个漂亮的姑娘认识?

过了一会就有人认出了范灿五人,一个坐在门口的把脸大汉对身边的人道:

“刚才蓬莱剑派的林晨被黄河帮洛阳分舵舵主‘闪电貂’丁卧带人围攻,有两拨人出手相助,好像就是这五个人!我记得起来,那个虎背熊腰的家伙还和丁卧那老家伙拼了几招,不过后来几人下了水,在黄河里激斗一阵,这几人把丁卧的两个狗腿子给宰了!的确有几分本事,也有些胆识!”

“哦,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怪不得看着如此面熟!刚才他们有说有笑,谈天说地,原始刚刚认识的朋友,难怪难怪呀!”有人恍然大悟。

小店里诸人的注意力从冰美人身上慢慢收了回来,开始谈乱林晨和黄河帮的那场打斗,有人赞叹林晨武功好,有人痛斥丁卧卑鄙无耻,以大欺小;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听到这些人的谈话,冰美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色,不过众人并未注意道;而小露的一双美目里也是异彩连连,最后干脆把自己扯了扯自己的凳子,凑到了范灿身边,吓的范灿赶紧闪了闪身子,旁边的刘晨更是如遇蛇蝎,避之不及!

原因无他,被人封上全身大穴捆结实起来扔向欧阳静静的惨痛经历令桃花刘至今难忘!

“喂,范少侠,我们帮了你大忙,你该怎么谢我呢?”小露眨着大眼睛,邀功似地对范灿道。

范灿闻言,莫名其妙,可见小露又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努力地撇开拘谨,笑道:

“姑娘对我兄弟多有帮助,范灿感激不尽!”

“你这人,就这么一张嘴会哄人!”小露皱了皱洁白的小鼻子,“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吗?”

范灿微怔,随后挠了挠头,不解地望向小露。

小露似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便要解释一下;却只见一边的郭信突然明悟似的,放下自己的碗筷,恭恭敬敬地对着小露抱了抱拳,闷声道:

“郭信谢姑娘相助之恩!”

额?范灿和小露都愣在当地,不过范灿反应很快,随即便也拱手道:

“范灿谢姑娘相助之恩!”

“张存谢姑娘相助之恩!”

……

几人自以为配合相当默契,除了刘晨心有余悸,张存赵国栋次第道谢,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但最老实的郭信都开了口,想必是有的!

小露本来只想难为一下范灿这个家伙的,见了她露大姑娘竟然装着不认识,还躲躲闪闪,真是岂有此理!只是这位看起来最老实的家伙突然说了一句,旁边还有两个随声附和,而且他们的样子十分严肃,竟是真心道谢,倒让有心取闹的小露有些不好意思。

郭信见他们三人也跟着道谢,有些好奇;范灿还罢,多此与这个小姑娘交往,也许曾经受人恩惠;可张赵二人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没听说这小姑娘帮过他们呀!

郭信看着有些迷惑地小露,耸了耸肩膀道:

“在开封时,俺迷了路途,幸亏小露姑娘相助,郭信感激不尽!”

一句话之后,小露恍然大悟,范赵张三人目瞪口呆!

“什么和什么嘛!真是驴头不对马嘴!”小露嘀咕一句,不过小姑娘显然不想和郭信为难,仰起小脸笑呵呵地答道,“这位大哥哥,你别谢我,那是我家凤姑娘吩咐我做的!”

“至于我的要求呢,嘻嘻!”小露接着道,“若是大哥哥以后再见到我时,只要别像某些臭蛋那样子,认识装作认识就可以了!”

“嘿嘿!呵呵!呵呵!”范灿抓起俩馒头开始往嘴里塞,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你笑什么笑?你也是!”小露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地看着范灿的赵国栋,娇叱道。

“额?嘿嘿!呵呵!呵呵!小露姑娘好!”赵国栋拿起了碗,闭上嘴巴,目不斜视!

“范少侠,刚才在河边和黄河帮的人打架的是你们?”小露扭过头来,夺下范灿手里的馒头,娇声问道。

范灿见她脸上有些期待,不敢怠慢,点了点头:

“恩,黄河帮的那群家伙恬不知耻,一大群男子围攻一个小姑娘,可恶至极!我们便出手和他们在黄河上打了一架,不过……呵呵,姑娘你知道咱们的功夫,伤了他们几个人后,咱们便跑路了!”

“那老头确实可恶!”小露闻听之后,同仇敌忾道。

“姑娘遇见丁卧那厮了?”范灿好奇地问道。

“恩,遇上了!”小**了点小脑袋,脸上露出些厌恶,显然这小姑娘对曾经掳走她的黄河帮没有一丝的好感。

范灿见她眨着眼睛,知道她肯定有话说,果不其然,小露顿了顿,凑到范灿跟前,低声道:

“那群混蛋忒也无礼,被寒姑娘一剑一个给清理了干净!”

范灿闻言突然一个寒战,下意识地回头向身后的冰美女看了一眼,拉了拉凳子。

这是个狠角色!

“不用怕的!嘻嘻!”小露见他的样子,不禁低笑道,“只要你不惹寒姑娘,寒姑娘是绝对不会惹你的!”

接下来范灿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小露连说带笑地把事情说完,范灿五人听得明白,叱那黄河帮众人自己找死。

原来小露和这位寒姑娘二人有些事路径此此,见路人议论纷纷,上前打听,便知道了林晨的事,并且了解到林晨被人救走,黄河帮洛阳分舵舵主正在带人追杀。二女本就对黄河帮没什么好感,小露更是被卢晓东那厮掠走过一次,幸好范灿和凤飞飞的全力救援,才摆脱魔爪;此刻闻听他们又在欺负小姑娘,小露当时便怒火中烧,缠着寒姑娘前去教训他们一番,寒姑娘闻听是蓬莱剑派的人,本不想多事,奈何小露相求,二女便沿着河边向西赶去。

向前大约走了半里路,便遇到了铩羽而归的丁卧等人;小露上前质问林晨的下落。煮熟的鸭子飞了,丁卧正在气头上,见又是两个女子,当时便怒不可遏,一向沉稳的闪电貂失了分寸,带人和露寒二人打起来。

丁卧等人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他们本就已是精疲力尽,而对方以逸待劳,加上寒姑娘的功夫本就高绝;最后包括丁卧在内的攻三十八名黄河帮弟子悉数被寒姑娘和小露斩于剑下!

就在范灿五人和梨子赶来小镇的这段时间,三十八名活生生的黄河帮弟子,被这两个一冷一热的大小美女悉数斩于剑下!

听到这消息,范灿牙都酸了!这那是杀人?这根本就是毁掉土鸡瓦狗嘛!小露声音不大,可赵国栋四人有心,也听得明白,纷纷把碗放下,有些不舒服。刘晨彻底老实了,这家伙直接把眼闭上了!

“喂,你们怎么了?难道那群混蛋不该死吗?”小露瞪大眼睛,扫了五人一眼,每当被这小姑娘看到,五人均是没来由的遍体生寒,难怪天尘派不被江湖所容,行事也忒狠了点!

“两位姑娘做的没错,这群人确实该死!”郭信素来直性子,第一个点头同意,对着其余四人道,“你们不要这样想,难道你们忘了咱们从封丘抢到的那本账簿了?那上面有多少好人家被这群混蛋害得家破人亡!”

范灿四人无语,明知道天尘二女做的并没有错,总还是有些别扭。

其实范灿内心有些感激这二女,不只是如小露所讲,为他们出了口气;更甚的是,范灿在黄河上表现出来的那几招神鬼莫测的轻身功夫,若是被某些人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像乾坤三绝的男弟子左枫那样的功夫疯子,肯定有不少人心中不服气,前来挑战,不知道会给范灿带来多少麻烦!

武痴对比试的疯狂绝不是别人可比的!看看左千二人对少林寺的挑战就可以知道!

赵国栋张存和刘晨点了点头,表示支持郭信的说法;范灿只是笑道:

“小露姑娘,还是快去吃点东西吧!菜都凉了!”

小露看了他一眼,一副算你还有良心的表情,撤回凳子,回自己桌上吃饭去了。

送走了小露,五人心头升起了同一个疑问:

“这真的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小姑娘吗?”

五个人本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此刻更是吃不下去,想要打招呼离开,可小露只顾着吃饭,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显然小姑娘还有话说。五人只好留了下来,叫过来小二哥,结了帐,把碗筷收拾走,顺便要了一壶茶,度日如年地等着小露。

小露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饭量并不大,支持了一个馒头,随便喝了些粥,便不再吃,那位寒姑娘的饭量比小露稍稍大些,单比范灿他们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哧!”“咣!”小店门帘被人粗满地扯了下来,挤进来三个歪脖子瞪眼的汉子,手里提着兵器,嚣张地大笑着,把众人当做无物,左边一个扯下门帘,右边一个则一圈把敞开的门给砸了个窟窿。左边一个三十多岁的长脸汉子正在嚷着,唾沫星子飞溅:

“老大,那小妞真他**的漂亮!若是能让我抹上一把,把我手给剁了我都愿意!”

中间是个细脖大脑袋的家伙,摇头晃脑,眉间发黑,显然是场面沉溺于酒色,被掏空了身子,这小子进门之后先是左右瞧了瞧,很快便看到了这边的两位绝色,色迷迷地打量了一番,一步三摆地走了过来。

“老三,你***净想好事,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你就敢想着占人便宜!你就不怕糊里糊涂被人摘了脑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三,你他**真是好样的!”右边的汉子比另外两人彪悍了一些,扛着一把鬼头长刀,可偏偏贼眉鼠眼,猥琐之表比其余二人毫不逊色,这厮的眼睛落在了寒姑娘的身上变再也挪不开。

三人进来之后,店老板和店小二哭丧着脸随后进来,看着这三个地头蛇,满脸的无奈。

“北邙三鬼!是这三个龟孙子!”有人大声叫出了这三个人的来头,骂了起来,显然这些江湖客并不怕他们。

“谁?谁叫你家爷爷?给老子出来!”邙山三鬼中的老三回过头去,骂骂咧咧道。

“滚出去!别污了这群爷们视听!”

“从那里来滚哪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时间众人纷纷骂了起来,不过邙山三鬼不在乎这些,大鬼和二鬼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角色吸引了过去,只有三鬼死皮赖脸的反驳,显然这小子也知道这群江湖人不好惹:

“老子就是邙山这地方的人,根本没有向外滚,没有向外滚,哪有向里滚?再说了,要滚出去的话,也得先吃过饭再滚,顺便和这位美人亲近亲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范灿皱了皱眉,江湖怎么遍地是畜生?刚走了黄河帮,又来了邙山三鬼,这是在唱戏吗?

郭信看到这三个败类,当即便变了脸色;他性如烈火,最是看不惯这种江湖人渣。若非知道对面的女子深不可测,他此刻已经冲了上去。

小露看了三鬼一眼,又看了看对面不动如山的寒姑娘,伴着自己的凳子又凑到了范灿身边。

三鬼色迷心窍,刚刚从别处被人教训了一顿,灰溜溜到了这里,没想到这里也能遇上美女,喜出望外,见这女子单身一人带了个小不点,便凑了过来。突然看到小露凑向范灿他们,倒把他们吓了一跳,毕竟范灿他们有五个人,而且郭信和范灿又是这么强壮。

三人多了一分小心,后来见到范灿五人并没有出手的意思,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北邙三鬼的胆子又壮了几分,到了寒姑娘的桌子,大鬼拉过来一个板凳就要坐下。

后面的江湖客客有些看不过去了,这三个混蛋真是彻底的无赖。

“你们三个混蛋出去,否则别怪洒家掌中大铲不客气!”一个比郭信还要壮实的大汉站了起来,大声地警告着三鬼。

“小子,想要和三爷打架没问题,不过得等到三爷吃晚饭之后!”北邙三鬼中的老三嬉皮笑脸道,三鬼此刻已经毫不客气地围坐在了范灿身后的桌子上。

“现在去,你还有机会!”寒姑娘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冷漠之极。

“我怕血!”小露让范灿拿身子挡住她,可怜兮兮地道。

第七十六章 高手云集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高手云集

听到小露可怜兮兮的话,范灿没来由的心中一寒,叫声不好,右手把小露往怀里一带,左掌往桌子上一按,噌的拔地而起,越过众人头顶,闪出去两丈多远。

范灿虽未用尽全力,可也是精妙之极,店里诸人都是豪情的汉子,便要大声喝彩;可惜话未出口,便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一个个瞪大眼睛望向寒姑娘,满脸的不可思议!

范灿并未回身,只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小露的双眼;片刻之后,小店里弥漫了血腥的气息。范灿闪出去的刹那,寒姑娘长剑已经出鞘,北邙三鬼猥琐的表情尚在脸上,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一凉,三颗大好的头颅已经飞了起来,无头尸体向后倒去,鲜血像是止不住的黄河水涌了出来。

北邙三鬼真的变成了北邙山的三个死鬼。

众人都是江湖汉子,并非未见过打斗杀戮,并非未经历过生死;可出手如此的迅捷狠辣,而且出手的是一个漂亮女子,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露,我们走!”寒姑娘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倩影已在门口,长剑入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幻空花。

范灿不敢回头,怔怔发呆;小.露却顾不得那么多,轻轻推开范灿,向门口跑去,追上前面的鹅黄色身影。

店里诸人尚未反应过来,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已经远去;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呆在门口的店老板,老头差点晕了过去,稍稍清醒之后对着两个远去的身影喊道:

“王老实替坡头村三千父老谢.姑娘为我们除此大害!替被邙山三鬼**致死的十五个无辜乡亲谢姑娘替她们报的大仇!”

店内诸人闻听此言,脸色一变再变,离着三条无头.尸体最近的三张桌子上已经没人,全都躲了开去,张存他们更是默默来到了范灿身边,一个个面色凝重。

“都他**的傻了?”刚才喝止北邙三鬼的那个彪形大.汉一圈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大声骂道,“没见过死人吗?是这三个畜生找死!别他**的一个个都和娘们似的!”

众人被这声大喝从震惊中叫醒过来,不知道谁.先第一声叫好,继续全都叫好起来,甚至为已经离开许久的天尘派二女鼓掌起来。

“北邙三鬼自己犯贱,早就该死了!”

“这三个混蛋丧.尽天良,荼毒小镇已久,早就该天打雷劈!”

“**,你们是不是爷们?连这点血也见不得!”

……

人们一致的喝彩起来,郭信和刘晨二人也大声附和着,范灿一直没有回头,对于众人的喝彩亦是充耳未闻,迈大步向店外面走去,赵张二人见状,赶紧跟上。

三人身后传来那大汉的号召声:

“奶奶的,来俩胆子大的,把这仨副杂碎扔出去,省的挨眼!”

“好……”

众人轰然叫好,这群江湖汉子爱憎分明,对北邙三怪自己找死没有半点同情。

“小灿,这三个祸害该死!”张存见范灿面色变幻不定久久未语,以为他心中又来了纠结,便劝解道。

“不死不足以恕其罪!”赵国栋点了点头,沉声道。

“老大,咱们多给了那老板十两银子,可他怎么也不肯要!”刘郭二人赶了上来,刘晨气喘吁吁地道。

“我终于感觉到快意恩仇的痛快了!真爽!”郭信紧握双拳,大呼痛快。

范灿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步子,让后面四个人差点撞到一起,不解地望向他。

“太便宜这三个混蛋了!”范灿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道。

什么?后面的四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向范灿。

这这……这是那个一向反对杀人的范灿么?!

“这等祸害应当受千刀万剐之刑,如此才足以解人心头之恨!”范灿补充了一句,大踏步向前走去。

“啊!哈哈!”四人一怔,纷纷仰天大笑,范灿的心思终于改变了!

“还有一点,梨子告诉我咱们要去的地方是王屋山,不是北邙山!北邙山在黄河南岸,昨天下午我们越过的那座小山就是北邙!”范灿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面色古怪地对四人说道。

“什么?王屋山!”后面四人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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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宫,故名曰王屋也。王屋山山有三重,其状如屋,主峰之巅有石坛,据说为轩辕黄帝祭天之所,史书有载:“黄帝于此告天,遂感九天玄女、西王母降授《九鼎神丹经》《阴符策》,遂乃克伏蚩尤之党,自此天坛之始也”。故王屋山又被称为天坛山。王屋山亦是道教十大洞天之首,号称“天下第一洞天”。有奇峰秀岭三十八,神洞名泉二十六,碧波飞瀑八大景,洞天福地五奇观。

当地最有名的传说便是愚公移山,相传古时候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山脚有老者愚公,因出行总是困于山,便发誓要把而给挪开,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发动全家人;最后感动了天帝,派神人将两山背走,一座放于朔方之东,一座放于雍州之南,从此天堑变通途,当地百姓不再受山路之扰。

王屋山本来并非武林豪客们关注的地方,可近两天王屋山山麓的承留小镇和邵原小镇却是格外的热闹,从四方赶来了大批的江湖豪客,一时间两个小镇的客店都是人满为患,本来小镇的百姓对如此多人的到来很是欢迎,可接下来几天发生的好几次大的械斗却让他们心惊胆颤,小心翼翼。连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江湖客的数量甚至超过了当地百姓。

为了便于打听消息,也防止被人认出,五人继续分成两拨,范灿郭信到了东山麓的承留小镇,另外三人则去了西山麓的邵原镇,约定一旦有了金氏双魔的消息,便立刻通知附近的江湖高手,如蝶谷少林武当等门下弟子,同时分兵通知另一拨人。

范灿郭信二人依旧是那副粗人打扮,提着鬼头刀,甚至有些像打家劫舍的强盗,赶往小镇,二人来的比较晚,镇子里比较大的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二人无奈,只能求其次,选了家小点的客栈住下。这倒不是说二人向往大客栈的舒适住房和周全服务,而是因为大客栈人流量大,消息更为灵通。

范灿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安置好自己的行礼,好好地歇歇脚,睡了个安稳觉,一直到日暮西山才从床上爬起来。把一些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二人便去客栈大堂寻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小店不大,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约有二三十位,大部分都是江湖人,男女老幼都有,此刻众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粗略听去,便可知大部分话题都是关于《碎玉诀》的,还有一些介绍的是这次赶来王屋山的各路好手,当然这些粗犷男子也少不了评价一下所见到的美貌女子。

店小二知道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比平要多跑一半的路,点茶倒水,来来回回,很是勤快。看到范灿郭信二人从楼上走下来,赶忙走上前来招呼二人。因为店里人满为患,便把范灿安排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已经有一老一少坐在那里。老者六十多岁,胡须少半花白,手里攥了个烟袋锅子,吞云吐雾不亦乐乎;旁边的年轻人二十三四岁光景,眉清目秀,大部分时间都在低着头吃东西,偶尔听到周围有什么喧哗,便抬头去瞧瞧。

店小二给二人打了个招呼,二人只是看了看范灿过头,便点头同意,并未难为店小二,范灿抱拳答谢,老者点头回礼。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只靠着一些简单的干粮充饥,早就是饥肠辘辘,便点了不少的面食,示意店小二赶紧端上来,店小二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催厨房。

范灿刚想和郭信聊聊天,便听见旁边的桌子上有人大声抱怨:

“本来是说在北邙山,谁想到一下子又到了王屋山!爷爷的,捉迷藏似的。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把《碎玉诀》藏得那么严实!”

范灿二人虽然对《碎玉诀》没什么兴趣,可也不妨听来解闷,便凑过去听听。

只听得有人解释道:

“戚老三,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从洛阳的陈家找出来的秘图确实是指向北邙山的某处地方!但是那张秘图只有半张,按照那半张秘图的指示,大伙在北邙山找到了后半张,这后半张就是指向这王屋山的,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就得咱们自己动手找了!”

“掘地三尺也得把它给找出来!若是能得到这功夫,练上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肯定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到时候,连少林武当都得给咱面子!能和少林寺八大高手平起平坐,太他**的威风了!”有人憧憬道,这些江湖汉子大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没什么顾忌,想说便说出来。

“依我看哪,咱们还是别抱什么指望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这次都来了什么大人物?”有人摇了摇头,显得颇为可惜,“看看热闹就不错了,千万别有觊觎之心,否则惹火上身,把命搭在这里可就不值了!”

“谭老五,你怎么这副龟孙子模样?还没见到神功秘籍就打退堂鼓了!”有人不屑道。

那个被称作谭老五的中年汉子叹了口气,解释道:

“本来还有这心思的,可是看到昨日里镇子外面的那场打斗,咱们的信心被冲落的一干二净!识时务者为俊杰,人贵有自知之明,唉!不服不行呀!”

谭老五感叹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不甘,端起茶杯牛饮几口。

“据我说知,这次赶来这王屋山的人高手云集,三大门派的人,九大剑派的人,四大世家的人,甚至昆仑唐门等边远门派也派好手赶了过来,根本没有咱们插手的机会!”

“昨天我在镇外看到了蝶谷的梁秋桐仙子,当时陇西三狼和漠北来的好手正在斗狠,打的你死我活,眼看便要同归于尽,咱们围观的人眼看就要见血了,却只见梁仙子长剑轻轻一挥便把这四人给分了开来。我敢说,咱们五个加起来也抵不住梁仙子那一招!”

谭老五信誓旦旦地说道,旁边的人有些沉默,可还是有人不服地道:

“老谭,咱们知道梁仙子厉害,可咱们既然敢来,那就不能怕死,怎么说也得搏上一搏!”

“有机会坚决不放过,拼尽全力去博,那叫勇敢;明知道没什么机会,非得要去送死,那可就是傻了!”谭老五摇了摇头道。

“可可……可是,算了,咱们还是看个热闹吧!”被谭老五这么一说,旁边这张桌子上的人都有些沉默;一时间百味杂陈,从四面八方赶来,却被人告知纯粹是白忙活,根本没有资格去参与这场游戏,任是谁也受不了!

范灿二人把心思收回来,此刻店小二把二人点的炸酱面送了上来,二人便开始吃。

“年轻人,你们两个也是来来趟这趟浑水的吗?”烟斗老者对着范灿吐了个烟圈,悠然问道。

“咳咳!”范灿从未受过烟草熏,顿时咳了起来,向后撤了撤身子,挥了挥眼前尚未散去的烟雾,摇了摇头答道:

“前辈是说《碎玉诀》吧!我兄弟技艺浅薄,虽然对这等神功妙法有些兴趣,可绝不敢起什么觊觎之心!我们兄弟这次赶来王屋山,是响应蝶谷楚月仙子和少林派空提大师的号召,阻止辽东双魔那两个杀星的!”

听范灿这般说,旁边正在大口吃东西的青年也抬起头看了看他,露出一些古怪的神色。

“哦?”老者点了点头,眯着眼问道,“你们是九大剑派的人?”

“不是,咱们是从洛阳来的!”范灿含糊道,貌似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说那么清楚。

这期间郭信和那个青年都是一言不发,只顾着吃东西,郭信一切以范灿为主导,不担心这个;至于那个青年,已经吃了三大碗面,或许是饿坏了。

那老者闻言,似是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便笑道:

“年轻人,那两个祸害可是杀人不眨眼,是我中原武林的一大祸害,你们此去可要多加小心!”

“谢前辈关心,咱们兄弟纵然不敌,可也要尽力一搏,决不能在这两个高丽野人面前失了我中原武林的威风!”郭信放下碗,坚定地说道。

“好,年轻人,有志气!”老者听到郭信激昂愤慨的话,忍不住赞了一声。

范灿见郭信接了过去话题,便继续吃东西,前面这老头有点损,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范灿吐几个烟圈,似是在试探范灿的耐性。范灿哪里会和一个老头生气?笑了笑,自顾吃自己的东西,任是老者再做挑衅,范灿只管不闻不问,让老头自己讨了个没趣。

不过范灿无意中流出来的大度,同样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毕竟范灿的此时的外貌走的是粗犷路线,或许应该是心如烈火的那种。

“前辈,咱们兄弟刚到此地,只知道这次赶来的好手有少林的空提大师和蝶谷的楚仙子,却不识得别人,前辈若是知道的话,可否告知一二?也让咱们兄弟长长见识!”郭信面色恳请道;毕竟少年人喜欢热闹,对这些武林趣事还是蛮感兴趣;而是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此时的形势,省的找到双魔之后找不到援手。

“呵呵!可来了不少好手!”老头在桌上磕了磕烟斗,边说便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色布袋,从里面倒出些烟叶来,小心地塞到烟管里,拿火折子点着,吧嗒了几口。

范灿捧着碗,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想必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最引人瞩目的自然就是三大门派的人,蝶谷少林和武当。据老夫所知,这次赶来王屋山的除了你知道的楚月,还有‘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中的秋仙子梁秋桐;此女比楚月还要高明;少林派的空提带着七八个虚字辈好手,同样身手不凡;武当山亦有高手到场。”

老者说到这想了想,范灿则趁此机会三两下把自己碗里面的面条扒拉干净,就着咸菜啃起馒头来,至于那位已经灌了五大碗面条的老兄,打了几个饱嗝后开始喝起了白开水,一碗接一碗……

“九大剑派的年轻好手也来了不少,其中很多人都有资格参加秋天的武林大会,比如天南剑派的文刀松和包珊,蓬莱剑派的白樱和云火,还有元气大伤的终南剑派门下新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官宏刚,这些人都有着问鼎年轻一辈前十的实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些人都有些比他们的前辈更加巨大的潜力,绝对是未来江湖的中坚力量!”

“前辈,这些人都是为了《碎玉诀》而来的么?”范灿问道,这老者不简单呀。

“谁知道?反正不少人声明自己是为了阻止秘籍落入旁门邪道手里才赶来的!”

“旁门邪道?”郭信大口大口地啃着馒头。

“这辽东双魔所作所为,人神共愤,自不待言;而据传除了这俩祸害之外,魔教也派出了不少好手前来争夺《碎玉诀》,而这些人的功夫绝对不必刚才那些人差!”老者慢慢地给范灿二人介绍着,他娓娓叙来,条理清晰,引得旁边不少人都侧身附耳,过来倾听。

第七十七章 抓淫贼

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抓淫贼

一部武林秘籍,引得四方云动,八方豪杰聚来号称道家第一洞天的王屋山。

范灿郭信在客栈遇到一烟斗老者,这人消息灵通,对此间之事了如指掌,正向众人介绍。

老者说魔教中人到来,范灿没什么惊讶的,因为他本人前日里刚刚见过小露和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寒姑娘。不过范灿做事向来仔细,还是恰到好处地随着旁边诸人表现出些惊讶;郭信同样顿了顿,不过他是因为好奇这老者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

二人或有心或无心地掩饰过去,旁边诸人大都是些江湖草莽豪客,同样没什么心机,一个个地瞪大牛眼等着老者说下去,连旁边的店小二也凑到近前,听的不亦乐乎。

“前辈,这魔教又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就不怕咱们得到消息,将他们留在此地?”范灿挪了挪屁股,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问道,说话时还慢慢压低了声音,显得颇为忌惮。

“呵呵,年轻人,魔教虽然狠毒,.可他们很少招惹无辜之人,要比辽东来的两个畜生好上学多;你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绝不会自动惹上你的!”老者笑道。

范灿松了口气,不再说话,显得有.些急促——这家伙是个胆量太小,这是不少人的想法。

“这……这魔教也插上一脚,咱们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旁边有人颓然道。

“算是凑个热闹吧!还得担心遇上了辽东来的那俩.杀人疯子,这憋屈劲,**!”有人忍不住大爆粗口。

老者长长地吐了个烟圈,看了一眼诸人没有说话。

“这……前辈,咱们前去围杀辽东双魔,魔教的人不会出.手吧?”郭信试探地问道,都被人称作魔,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当然会出手!”老者断然道,语气颇为肯定。

“什么?真的?”把范灿和郭信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老者,而后对望一眼,他们可不想和凤飞飞为敌!

老者见他们俩.的反应如此强烈,不由笑了笑,示意他们俩坐下,接着道:

“辽东双魔是整个中原武林的祸害,可不仅仅是名门正道的对手,魔教虽然做事不择手段,想必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吧!”

“哦,这样子!前辈你怎么不把话一下子说完呢?”郭信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年轻人,怎么了?你们敢拔刀砍向辽东双魔,难道不敢和魔教对阵吗?”老头吐了个烟圈,望着桌子上的咸菜,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些不屑。

“前辈,咱们兄弟和魔教无冤无仇,不是不敢,是不想惹上他们;若是他们四处为非作歹,咱们兄弟自然第一个杀上去,可是咱们并未听说过他们做过什么,也就没什么怨恨可言!这辽东双魔的所作所为,咱们兄弟都看到了,洛阳陈家被这俩混蛋杀了个血流成河,端的残忍无比!”范灿大大咧咧道。

“就是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范灿的说法倒让旁边的许多人随声附和着,表示范灿的理由也是他们的理由。

老者闻听,轻轻笑了笑,对此不可置否。看看身边的青年,见此子终于吃饱喝足了,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把小二哥叫过来付了帐,回身向众人道别:

“诸位,吃好喝好!徒儿,咱们走!”

说完之后,老者带着青年上楼去了。

他们走后,剩下的人便再次开始了讨论,消化着从老者那里得到的信息。

范灿和郭信看着一老一少离开,也开始了自己的讨论。当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这么询问只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下此间的情况。

吃完饭之后,范灿和旁边诸人重新讨论了一阵,了解到了不少的细节,也知晓了不少的江湖轶事,长了见识,比如终南剑派官宏刚如何慢慢带领本门年轻一代重新树立终南剑派在江湖上的威望,蓬莱剑派云火又是如何如何的剑法高超等等。甚至辽东双魔的残忍旧事也给人扒了出来,让范灿郭信对此二贼的厌恶更上了一层,不过可惜的是并未有丝毫关于双魔现在的消息。

二人在大堂里呆了好久才返回客房,先是找店家要了些热水,好好擦了擦身上,洗去一路风尘,随后便躺在各自的床上开始天南地北的胡侃。

由于刚才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故事,而且下午时候已经睡了很长时间,所以二人精神头都还不错,直到二更时分才慢慢有些困意。

郭信的呼噜声渐起,而范灿就要进入梦乡时,小镇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娇叱:

“贼子,休得猖狂!吃姑娘一剑!”

这声音在这平静的夜里是如此的突兀,几乎传遍了整个小镇,顿时把范灿的困意驱赶的一干二净。

娇叱过后,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话里带着亵渎和嚣张:

“美人,别那么大火,咱们的好事可不能惊动了别人!”

“呸!yin贼,看招!”娇叱过后,便听到了瓦砾碎裂的声音。

“美人,刀剑无情,你可小心一点,若是我躲闪期间,无意中伤了手里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可就是莫大的罪过了!”阴柔的声音半**半威胁道。

采花贼?**,扫兴!范灿最恨的便是这种人,呼的从床上跳起来,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叫醒郭信,嘱咐他看好行李,万事小心,提着大刀便出了门去。郭信知道自己轻功不行,虽然心中愤怒,可也没有强求。

“‘笑面郎君’童小花!”

客栈里已经有不少人像范灿一般被打扰,而且不少人是被从美梦中惊醒的,纷纷骂了起来,而且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那男子的身份。

“这厮怎么到这里采花来了?还真是嚣张!”

“**,这不是看不起咱们爷们吗?不行,拿刀剁了这厮!”有人叫嚷着,要为民除害。

童小花是江湖上著名的yin贼,坏过不少良家妇女的贞洁,三大门派多次带人围捕,都被这厮靠着精妙的轻功和狡诈的伎俩逃脱。没想到这次竟然出现在了群英汇聚的王屋山下,端的嚣张。

范灿推门而出时,已经有不少江湖客飞身上房,范灿看到那对老少组合中的年轻人也已在屋顶,而那老者只在门口露了个面,便重新返回房间睡觉。

范灿双脚一顿,轻飘飘上了屋顶,撒开步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过去。

离着范灿住的这个客栈大约五十丈远的一家叫千祥客栈的房顶,此刻正在有数人对峙。

借着附近的烛光看去,北边屋脊沿上站着一个身着绸衣锦服手持一把折扇的家伙,这厮臂弯里还抱着一个穴道被制的年轻女子;正是“笑面郎君”童小花。对面则是四个严阵以待的江湖客,其中一个女子正要扑上去砍杀一番,被身边的另一女子给死死拦住。

这厮人质在手,众人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童小花这厮有过不少辣手摧花的先例。

“混蛋,快放下我妹妹!”对面的女子大喝道。

“嘻嘻,美人,这你可就错了!我若是把这小美女放下去,这么高的屋子,把小美人摔坏了怎么办?”童小花这厮是一个十足的娘娘腔,让范灿恶心不已。

范灿倒提着大刀,站在大街上的人群中,随着众人一起望着房顶。

“阿弥陀佛,童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声沉稳的佛号从镇子的南面传来。

“少林派空提大师!”范灿识得这声音,暗暗叫好。

周围不少人都是久行江湖,很快便有人认出空提来,纷纷大声叫好。

童小花这厮自然有些过人的本领,否则也做不了那么多年的yin贼,见空提赶来,知道不敌,把手里的女子往手臂低下一夹,向着反方向纵去,众人纷纷叫嚷着跟上,屋顶的几位更是全力以赴。

范灿不紧不慢地跟在人群中,看着童小花在前人群在后的追逐,怒火慢慢顶了上来。

因为如此大规模的江湖人行动,一时间把镇子闹的鸡飞狗跳小儿哭,很是杂乱,而且童小花这厮的轻身功夫很是了得,而且专走那些偏僻的小道,不一会便甩开了大半部分的追踪者;而且越向外走烛光便越少,过不了几时,这厮便会遁入夜幕之中,到时候再找,可就难了。

范灿慢慢离开人群,寻了个偏僻地方,双肩微晃,使了个“平步青云”,腾空拔起七八丈,几乎融入到了慢慢星空之中,一折身子,朝着前面的追逐队伍跟了上去。

童小花带着一个人,却也有些难受,他何尝不知道这小镇危机四伏,可白日里看到手里的这小泵娘之后,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发誓要把她弄到手。所以这厮今天晚上冒险动手,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小美人用迷香迷倒,哪知因为心情激动,不小心打翻了茶碗,便惊醒了小美人守夜的同伴,惊慌之下,只能忙得劫了人质,以此为要挟,冲出了包围圈。

甩开了大部分追踪者之后,若童小花把手里的女子放下,自己很有把握从容逃去;只是好不容易的到手的美味,加上色迷心窍,这厮哪里肯轻易放弃,拼了老命向前奔去,看着百丈之外的树林,这厮瞬间来了精神,只要能早一步赶到那里,今晚的采花行动便算是大功告成。

身后的追逐者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都拼了命地向前追去,那个女子还不时地大声呵斥着,希望有人能拦住这yin贼一步。

范灿的动作快似清风,早就已经在前面的树林中等候,悄悄藏好身形,准备给这厮来个突然袭击,趁其不备,将被劫持的姑娘救出魔爪。

还有七十丈时,范灿默默摆好了架势。

五十丈时,范灿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了前面的身影之上。

三十丈时,伴随着后面女子近乎大哭的呼叫声,范灿慢慢弓起了身子。

二十丈时,范灿突然收起了刀,松了口气,抹抹汗,斜倚在身后的树干上。

童小花的动作几乎和范灿同时戛然而止,一切都因为树林子前面出现的蓝衣女子,这女子像是夜幕下的精灵,稳稳地挡在了童小花前面。

范灿看不清这女子的面貌,甚至看不清这女子的身形,可范灿却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甚至一刹那间便猜出了这女的身份。

“这便是蝶谷‘春花秋月’中的梁秋桐仙子吧!”范灿想到。

“童小花,放下你手里的姑娘!”女子声音如深秋那般清冷,虽然悦耳好听,却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挡住你家童大爷去路?”童小花能感觉出眼前女子面色之下天人般的容颜,却丝毫兴不起亵渎之心;而且刚刚谈笑着从数百人的围堵之下掏出来的笑面郎君突然没来由的胆怯起来。

“姑娘救命!”此事后面的追逐着也慢慢赶了上来,尤其是那个丧子几乎沙哑了女子甫一落地,便身子一软,若非旁边的男子扶着,已经瘫坐在地上。

夜风下的蓝衣女子散发着别样的风姿,抿了抿被微风稍稍吹散的秀发,清晰地向前面的诸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蝶谷梁秋桐!”

“蝶……我……”

听到对方的名字后,童小花脚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暗自庆幸没有出现蝶谷高手的影子,便暗自猜测对方定是去了对面的邵原镇,却不料却在自己成功在即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着对方渊如大海的气势,童小花几乎想要放弃抵抗。

“梁仙子,这厮作恶多端,坏了无数女子贞洁,仙子绝不可饶过他!”扶着几近脱力的女子的男子大喊道。

这个时候,后面已经有不少人赶了上来,当先的显然便是一僧一道,正是少林武当两派的高手,二人功力高深,虽然后来,却依旧是先到,而且气息平稳的多,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气喘吁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提大和尚宣了声佛号,让众人只觉身上一震,轻松了几分。

“无量天尊,贫道来迟了!仙子切勿见怪!”道士身形飘逸,和空提并驾齐驱,范灿并不识得,并非在洛阳欧阳府见过的那位青逸道长。

“两位前辈安好,晚辈有礼了!”梁秋桐遥遥施礼,大方得体,让现场的诸人和随后赶来的诸位江湖同道均是赞叹不已。

范灿透过枝叶,看不清梁秋桐,却能看得清已经暴露在火光之下的童小花那厮,这厮一边看着梁秋桐等三大高手,一边握紧拳头,暗暗恢复力气,准备脱身。而且这厮的手悄悄伸到身后,在火光不及的地方从袖子里掏出些零碎,攥在手里。

“阿弥陀佛!”空提的声音仍是那般沉稳,“童施主,迷途知返,切不可越陷越深!快快放下手中的这位女施主!”

“喋喋!”童小花闻言,不由怪笑道,“大和尚,你若可保的我性命,我自然可以放下这个小美人!”

这厮慢慢驱散心中的惊骇,不敢去看梁秋桐,因为这个神秘的女子比之少林八大高手还让他心悸;或许和尚更好谈条件。

周围的人见他这么说,纷纷喝骂起来。对于瓮中之鳖,大伙可没什么好客气的,尤其这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色鳖!

“这小子丧尽天良,死上一百回,也不能恕其罪过,大师万万不可答应!”

“童小花,你他娘的没有觉着自己连畜生也不如吗?还不快快自裁!”

……

一时间众人的谴责声淹没了童小花。

“阿弥陀佛!童施主,你若放下这位女施主,贫僧可保你无忧!”空提的声音盖过了全场,让大部分人目瞪口呆。

童小花只是随口提出来,用来拖延时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答应,可谓喜出望外。要知道若是杀死手中的女子之后,在这么多高手尤其是蝶谷的高手前面突围,生还的希望依旧很是渺茫。但是有了这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的承诺,他几乎可有百分之百的活命机会,岂能不喜。

不过空提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差点把他噎死。

“只要童施主随老衲返回少林受戒,并承诺永不踏出少林一步,老衲便可保施主无碍!”

“去你**无碍!”要他下半辈子呆在和尚庙里,还不杀了他呢!

童小花痛骂一声,突然左手抬起,把手里的女子朝着空提和那道士狠狠地扔了过去,同时一个“乳燕投林”朝着树林子范灿藏身处扑来,半空之中一直在暗暗活动的右手伸出来,朝着梁秋桐甩出无数的寒星,显然都是啐了剧毒的暗器,把梁秋桐的前后上下都给封死。

梁秋桐和空文自然料到这厮不会简单屈服,可没料到他才说了不到两句话便突然出手,加上这厮出手刁钻。刚才暗中把女子外衣解开,朝着两个出家人迎去,半空之中,女子衣衫散开,露出了内里小衣,两个出家人不由顿了一顿;那些暗器几乎是这厮的全部家当,都朝着梁秋桐扔去,纵使梁秋桐武功高绝,也不得不稍稍躲避。

如此一来,场中的三大高手都被暂时耽搁,童小花已经到了树林的边缘。

众人纷纷喝骂,偏偏又是有心无力,顿时垂首顿足。

正在童小花暗暗庆幸时,突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炸雷似的怒喝:

“鬼见愁来也!阿弥陀佛!”

一把鬼头大刀挟着呼啸声迎面劈了过来!

第七十八章 糊里糊涂的一刀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糊里糊涂的一刀

范灿对待打不过的人,向来是突然出手,用无尽的气势压倒对方,算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对付眼前的这个yin贼便是如此。照他的意思,只要能拦住这厮一段时间,三大高手就能追上来,到时候自己编溜之大吉。

不过范灿这次却是小视了自己,他借着地势,并依照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刀法的感悟,使出的这招“力劈华山”绝对有千钧之力,像是有魔力似的,竟然把童小花整个人都给罩在了里面,让这厮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绝望!

一往无前,不可阻挡!

“鬼见愁!”

这个名字几乎成了白道中人的禁忌噩梦,七煞之师,刀中至尊。令小儿止啼,闻者丧胆!不过黑道至尊对yin贼这种人人喊打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好感,从来就是见一个杀一个。

童小花本就心虚,从梁秋桐手下逃生天已是谢天谢地;当听到这个威震武林的名字,再看到刀法中夹杂着的鬼哭神泣的气势,全身一软,直直地朝地上落去。

“砰!”刀法使出,范灿本人也有一种无力感,仿佛这简简单单的一刀使出,便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童小花彻底瘫掉,他只能操控着大刀向旁边斩去。

“咔嚓!”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柳树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被凌厉的刀芒拦腰斩断,缓缓地向一边砸去。

范灿不敢相信,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自己使出的刀法吗?

“哗啦!”手中的三次鬼头刀向最.精致的瓷瓶一般破碎。

“鬼见愁!真的是他!”

“竟然可以凌空而立!”

“鬼见愁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以他的武功难道还用.得着这碎玉诀吗?”

“看来这碎玉诀果然有着天大的本领,老子决定了,.要重新拼上一把!”

“鬼见愁竟然口宣佛号!天呐!”

……

一时间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招呼。笑话,那可是黑道至尊,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全都上也是白给!

“啊!啊!啊!啊!啊!阿.弥陀佛!”范灿一把扔掉的自己手里的刀柄,冲天而起,一转眼便从众人的眼前消失。

“天哪!鬼见愁定是疯掉了!啊阿不分!”

“鬼见愁难道被剑圣前辈打疯了?可真是我辈之福!”

“可是据说他们大战三天三夜未分胜负,鬼见愁疯了,难道剑圣前辈也……罪过罪过!剑圣前辈,我可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童小花那厮是不是吓傻了?咱们快去看看!咱们跑了大半夜,上去踹两脚出出气吧!”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听听现在的议论就知道了。

现在最应该说罪过的估计就是范灿,这家伙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随口便喊出了鬼见愁这个名字,而后突然发现自己无意中使出御风术,正悬在半空中,顿时开始装疯卖傻,溜之大吉,却不料帮着鬼见愁甚至苍穹剑圣留下了笑柄。

“这这……这,太刺激了这个!”范灿想起自己刚才的那充满魔力的一刀,总觉得有些疯狂,并非是拦腰断树,而是当时自己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只觉得心神和大刀合一,连体内那股绵绵不息的气息也通遍了刀体之内。

起初的时候,全身心控制着大刀向对手斩去;但等到刀法使出之后,却变成了大刀牵引着他的神念,大刀仿佛有了自主的意识,即便此刻的范灿不再有什么变化,这魔性一刀同样会劈出去。至于刀身的碎裂,范灿基本明白,那是因为体内那股强大的内息像是找到了出口似的,一股脑儿全涌到了刀身之上,配合招式,做出了斩树之举。刀身是因为承受不了那股庞大的内息才碎裂的!

人刀合一?范灿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自己赶了出去,人刀合一时,兵器不会这般几乎脱离人的掌控。

范灿绕了大圈子,出现在大街上,随着那些被高手们撇下的人群返回客栈。

回到客房时,郭信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提刀挎包正要去找范灿。

“小灿,yin贼抓到了没有?”郭信见范灿回来,赶忙上前扯着范灿的胳膊问道。

“嘻嘻,yin贼没抓到,我们倒是抓到了!”范灿坐回椅子上,笑道。

“额?”郭信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别扭,看范灿轻松地样子,边笑着改口道,“你们抓到yin贼了没有?”

“抓到了,不但抓到了yin贼,还有幸见到了蝶谷的秋仙子梁秋桐姑娘!可以说是大获丰收。”范灿颇为满意,觉得不枉此行!

“快给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怎么看着那厮带着个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郭信催促道。

“你上屋顶了?”范灿笑问道。

“呵呵,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快说说刚才的情况吧!对了,你的刀呢?”郭信被范灿说破,有些不好意思;抬眼间突然发现是空着手回来的,以为他与人争斗时吃了亏,连刀都给丢了,不由大为着急,连忙问道。

“没有!我无法近身那个混蛋,只好用兵器在远处砸了过去!”范灿撒了个小谎,怕是隔墙有耳;若是范灿便是碎刀拦贼的人,明天肯定会有大热闹。

“我想要出把力,可惜没机会了!”郭信看着范灿的眼色,明白他的意思,装模作样地叹道,“一会你在这里守着,换我去找那厮出出气!”

二人聊了一会,便听到外面大街上传来人群的嚷嚷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喝骂声。郭信把范灿关在屋子里,一溜烟的去看热闹。

范灿笑了笑,没有反对,沏了壶茶,自己喝了起来,继续回想着自己回去那一刀时的奇异感受。

半柱香之后,郭信带着怒气返了回来。

“小信,怎么了?”范灿好奇地问道,怎么看个快要演完的热闹也看出火气来了?

“那个叫童小花的白痴真不是个玩意,连如此可爱的小姑娘也敢侵犯!我真想捏爆这小子的脑袋!”郭信气呼呼道。

“哦?”范灿突然记起来自己虽然威风了一把,却并没有看到受害者的面貌,拉着凳子向前凑了凑,好奇地问道,“那个家伙还活着?没被人碎尸万段吗?”

郭信见他如是说,不仅向后退了退,上下打量了范灿几眼:

“没有呀!小灿,你怎么会突然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没什么,咱们兄弟最恨的不就是这种坏人贞洁的yin贼吗?这种死有余辜之辈留在世上只会害了更多的人,杀一个少一个!”范灿咬牙切齿道。

他和刘晨有一个相同的看法:美女是让大家远远地欣赏的,若是哪个混蛋起了独占或者亵渎之心,他一定会遭到天打雷劈,即便是死上十次也不能抵消他的罪过!

“嘿嘿!我同意!只要是坏蛋,都该死!”郭信笑着点头道,一向温和的范灿脸上浮现出狠狠地表情,还真有些不伦不类;看在眼里,郭信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傻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范灿斥道,这个最老实的家伙竟然会发出这种坏笑的声音,还真是少见;不过,确实挺可爱的。

不得不说,温和的范灿和憨厚的郭信从骨子里就不是做坏蛋的料,连彼此阴险的笑都会引起对方的好奇,拿什么去吓唬小朋友呢?

“对,你说的对!咳咳!”郭信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便嘴对嘴灌去,却不料喝的太急,一下子呛了嗓子。

“喝那么多水,小心在床上画图!”范灿笑着警告道。

“且,只有赵老大十岁还尿床,咱在四岁的时候已经远离了这种不良习惯!”郭信不屑道。

“那个小姑娘据说是关外长白派的人,这次随着师姐师兄赶来中原是为了长长见识,历练一下;今天下午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童小花这厮,当时这厮便有些不敬,不过当时光天化日之下,很多武林同道都在,这厮并未得逞;所以就选择了晚上动手,这才有刚才的事!”

郭信简单地把刚才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和衣躺回床上——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而且还可以让范灿这家伙好好尝试一下焦急等待消息的滋味。

范灿熄了蜡烛,躺回床上,却怎么也没有困意。

其实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四更天,尤其现在是春末夏初,天亮的早,很快就会破晓。

“小灿,鬼见愁竟然也现身江湖了!”郭信笑着道。

“恩!”范灿没什么兴趣,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是完全荒谬的——他就是那个假冒的鬼见愁,而且他只是稍稍出现了一下,并未现身江湖。

“喂!是鬼见愁呀!那个曾经号令黑道的七煞之主!”郭信大声地提醒着,心里不由嘀咕道,“小灿的反应怎么突然间变的那么迟钝呢?”

“鬼见愁?不是吧?!他来这个小穷山沟干啥?”范灿左手拨弄着右手,自娱自乐,随口反问道。

“我哪里知道?或许是显得无聊呗!”郭信见范灿懒洋洋的回答者,突然也感觉出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意思,声音也懒了起来,双手叠放在脑袋后,左腿曲起,右腿搭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快点睡觉吧!天就要亮了,明天还要去找那俩混蛋呢!”

“恩,睡吧!好梦都给那个混蛋给耽误了!真不是个东西!”郭信骂道。

房间里静了下来,不过半柱香之后,郭信郁闷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睡不着!”

“睡不着数羊,五千六百八十二、五千六百八十三……”

“哈,原来你也没睡着!咱们聊天吧!”郭信兴冲冲地建议道,这小子被范灿这么轻轻一刺激,兴趣上头,更是睡不着,

“去你的,别耽误我数数!六十二……”范灿斥道。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金鸡报晓,才忍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二人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赶到大堂吃饭时,“鬼见愁重出江湖,现身王屋山下承留小镇!出手拦住yin贼童小花,救下了长白剑派的派主千金骆娟丽”的消息已经被好事者好事者传遍了整个小镇,虽然起初大家都是当笑话听说的,毕竟谁也不会相信黑道至尊会是做出打了就跑的疯事;可仍然是越传越远,笑话慢慢便变成了半真半假的谣言。

不过某些消息确实引起了一部分有心的人的注意。

鬼见愁的消息引起七煞势力的注意,毕竟鬼见愁是他们的主人,虽然鬼见愁久不出江湖,可他的名声决不能就此被败坏,所以不少好事者都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顿,并被警告不要随便诬蔑刀尊的名声。

而被拦腰截断的大柳树下满地的碎裂刀片则引起了大批一流高手的注意,他们都是识货之人,因为这或许就代表着武功的另一个境界。即便他们不相信鬼见愁会突然现身,可不得不相信出手拦截之人是个绝对的高手——身体悬空,前无古人!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也在苦恼着所有人。

神秘人定然是决定高手无疑,只是这等绝顶高手来这里干什么?以他的本领,似乎完全不需要这《碎玉诀》来作为陪衬;难道此人在探索武道的道路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些感悟?

众说纷纭,各种猜测慢慢起来,为这次的夺宝之旅又增添了几分话题。

至于色胆包天的yin贼童小花,已经被暴怒的长白派娇娇女骆娟丽大卸八块,死于非命。

没有人对一个死掉的yin贼感兴趣,所以童小花很快便被人们遗忘,即便提起,也只说此人被“鬼见愁”吓的骨头都软了,成为鬼见愁武林记录上平添的小小一笔。

范灿二人的任务就是试着从这些江湖客的言谈之中找出关于辽东双魔的蛛丝马迹,所以他们一直呆在客栈大堂里和这些人闲聊。

不过吃过饭之后,店里的人却是一下子少了大半,原来众人都到山里寻觅那传说中的《碎玉诀》去了;只留下了一些只为凑热闹的江湖人或者范灿这样意不在秘籍上的人。

和人聊了一会,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二人回客房把贵重物品带在身上,便要去大街上或者附近的一些秘密角落转转,或许能遇到辽东双魔那俩杀人狂。

二人先是把小镇的各个角落里转了一遍,却发现不少当地百姓看到他们都躲的远远的,等他们过去之后,则是指指点点;二人大为不解,难道二人看起来很像坏人吗?最后范灿用一个粽子作为诱饵,从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嘴里掏出了原因。当小男孩拿着粽子跑开时,范灿郭信二人对望一眼,都无奈地笑了。

原来这两天这些武林人士的到来已经彻底打破了小镇的宁静,这些江湖汉子都是散漫惯了,有的还是黑道中人,带着了火爆脾气,倚强凌弱,偶尔便会威胁欺负当地百姓;再有就是昨晚上那次超大规模的追逐,更是把镇子闹的鸡飞狗跳,人犬不宁。

如此种种,造成了当地百姓对江湖人士又敬又怕,只能依仗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远离这些时不时就会大打出手的武林中人。

在这种情况下,范灿二人自然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颇为无奈地向着镇外赶去;二人准备按着北西南东的顺序把小镇外围的地方都给打探一下。首先到镇子北边,途中经过那片留下了范灿光辉战绩的树林时,二人上前围观了一阵,郭信是好奇,范灿则是想重新找一下感觉。

等到范灿低声把昨晚发生的事向郭信细细讲了一遍后,郭信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范灿的刀法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这个程度,喜的是自家兄弟有了绝大的进步,或许能早日领悟传说中的刀意,称为江湖中的一个传说。

二人边走边说,不时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二人找遍了北西南三个方向,仍是一无所获,看看日头,已经有些西斜,不由有些丧气。

“这俩破玩意到底藏哪里去了?这简直就是在诺大个镇子玩捉迷藏,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郭信抱怨着,漫无目的的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偶尔大吼着朝旁边的大树砍去,只可惜每次都是大刀被深深牢牢地卡在树干里,却怎么也无法如范灿那般整齐地削断树干。

范灿虽然有过一次辉煌战绩,可那次的结果是他本人事先也未料到的;而且,当时身上的那股强大内息已经全部运转,超出了范灿的认知范围;说白了,范灿本人同样糊里糊涂;所以根本无法向郭信传授什么经验之类的。这事让他们二人都很苦恼。

“咱们去前面看看,若是仍旧没有他们踪迹的话,咱们就回客栈等消息去!”范灿说着,头前带路,大步走去。

“等我找到那俩小子,一定把他们劈成碎片!”郭信把刀收回来,便追着范灿的步子边狠狠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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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双魔被围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双魔被围

范灿郭信二人费了大半个下午,也没看到辽东双魔的影子,不由有些急躁,郭信已经没了耐心,反正是在镇子外面,而且天气燥热,郭信没有范灿那神奇的内功可以避暑散热,索性把上衣扒掉,搭在肩头上,光着膀子跟在范灿后面向前游荡着。

范灿回头同样有些无奈,这大海捞针似的搜索着实考验人的耐性,便试着找些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范灿讲,郭信听;可是过了没多久,范灿也失去了耐性,拖着腿软的郭信向前走。

“小灿,咱们歇会吧!”郭信提议道,“坏人都是晚上出没的,咱们这样子大白天找,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呵呵,你的意思咱们坐在客栈里傻等,等到那俩家伙自己跳出来,咱们再去对付他们?”范灿笑道,不过他的脚也有些酸痛,看了看这边地方,见四周无人,一拉郭信肩膀,拔地而起,稳稳地落在附近的一棵歪脖大柳树上。

二人找地方坐好,范灿便倚在旁边的树枝上,无聊地看着斜阳下的小镇;任他聪明绝顶,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无奈,偌大个王屋山,鬼才知道《碎玉诀》和金氏双魔在哪里呢!

树顶风大些,郭信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有些薄薄的凉意,便把衣服重新披在身上,只穿上了一只袖子,另一只胳膊提着大刀在树干上刻刻画画,百无聊赖。

“小信,你说这《碎玉诀》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引得少林派的大师们也赶来了!”范灿随手折了个树枝,拿在手里,像是鸡毛掸子似的来回摇摆,随口问道。

“我哪知道?甭管《碎玉诀》神奇不.神奇,反正我只知道对咱们来说,辽东双魔这俩混蛋藏的比《碎玉诀》还严实!那破秘籍好歹是一大堆人在找,偏偏就我们俩在这个傻乎乎的找人!”郭信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你要和那个泼辣的千轻盈小姑娘打架么?你可不.是他的对手,那小子上次的时候就盯上了你,若是动起手来,你可就要大亏了!”范灿笑道,“而且我可不想和左枫比试,那家伙脸色冷冷的,输了之后万一不高兴,给我一剑我可就麻烦了!”

“就他?你别瞎想了!”郭信停下手中的动作,睁眼看了.范灿一下,不屑道,“你那变态轻功,以我之见,就是乾坤三绝亲自前来,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更别提他一个毛头小子了!”

三年之前,郭信就听白玉莲说过,范灿的轻功绝.对独步武林,至少是前无古人!

“小信,你说现在.左冷脸和千妮子俩是在找秘籍,还是在搜寻混蛋?”范灿闻听郭信的说法,只是笑了笑,并未反驳,接着问道。

“这事还真不好说!”郭信摇了摇头,“《碎玉诀》神秘非凡,引来四方豪杰来聚,他们俩虽然是名师所传,可三绝的功夫并不一定赶上玉山老前辈,而且武功路数不同,多学上一点绝技总是没坏处的;所以按理说,这俩人是会去争夺秘籍。只是想想那俩人的嚣张劲,却又不能那么肯定;他们显然对赢下这场比试势在必得,而且貌似他们俩输不起,以他们的个性,应该是会全力以赴。这事……不好说!”

范灿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分析,摇了摇头,深呼了口气,显然他对自己的问题也没什么好的想法。

“嗯?什么声音?”范灿的动作突然一滞,而后左手一拍树干,轻飘飘起身,站在了刚才做的位置,星目里闪出朵朵光彩,向着背面望了过去。不过可惜的是,此时正值万木闹春,枝繁叶茂,把范灿的视野着了大半,没什么头绪。

“怎么了?”郭信见他一惊一乍的,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顿时来了力气,扶着树干站起来,右手伸进袖子里,循着范灿的目光看了过去。

“除了树叶就是树枝,难道你看见谁家的大公子跑大树顶上来了?”郭信笑道,这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

范灿没有说话,仔细地注意着远处的动静,过了一会对郭信说道:

“小信,你仔细听一下,风中是不是有打斗的声音?”

“打斗?哪里?”郭信赶忙四下望去,挥舞着大刀,显然这家伙现在急需要看到或者参与一场打斗,如此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浮躁。

“正北略偏东,大约一里路之外!”范灿给出了大致的方位和距离,而后继续监视着。

“哦!”郭信点了点头,却没在意,这大白天鸟鸣鸡叫的,他可听不见一里外的动静,范灿一定是借着风声才隐约听到的。

“刀剑交击声,喝骂声,还挺激烈,咱们去凑个热闹吧!”范灿提议道。

“这几天打架的事多了去了,说不定是俩哥们像咱们这样,找秘籍找的心气浮躁,便靠着打架发泄一下呢!”郭信笑道,说着便要坐下继续养神。

郭信说的是事实,王屋山来了很多的江湖人,鱼龙混杂,而且都是为了同一件东西而来,难免相互之间看着不顺眼,因为一言不合打起来,的确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在洛阳花会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人多的地方江湖便大,江湖大了便什么人都有,江湖人之间相互“请教”几招是很平常的事。王屋山这地方此刻满足了各种条件,连人人喊打的yin贼都前来凑热闹,遑论别人?今天上和人谈话时,据那些来的较早的人说,短短三日之内,只在这承留小镇,就发生了不下十起打斗,秘籍还未出现已经有十二人埋骨此地。

“小信,咱们去瞧瞧吧,或许能有意外发现呢”范灿调整位置,一边打凉棚向前望去,一边对郭信说道。

“好吧!若果是辽东来的那俩混蛋,咱们就助一把力;若是些闲的蛋疼的家伙,咱们就回客栈睡觉去吧,你看我这脚都磨出泡来了!”郭信叫苦道,他的身体强壮,若在平时走这么点路对他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可是今天这家伙一直在和周围的大树过不去,老是想试试自己的刀法,结果把力气用去了大半,累得腰酸背痛,少有地懒惰起来。

“好好好!都按你说的做!”范灿笑着答应道,收回目光,扔掉手里的树枝,一个箭步赶到郭信身前,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架了起来,飞身跃下大树,而后扯着他便向前赶去。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抵不过如此,就在范灿郭信二人快要放弃的时候,上天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当他们赶到这片离着镇子大约有一里路的杨树林时,正赶上两方六人斗得激烈,其中两个家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面色狰狞,大热天身披大氅,均是以一敌二,正是范灿二人正在寻找的辽东双魔。

和辽东双魔交手的是四个年轻人,三男一女,剑法凌厉,或者大开大合,或者飘渺快捷,或者配合精妙天衣无缝;剑法光明正大,一看便知是名门正派门下高徒。

和大魔金建高交手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端庄秀丽;更令人赞叹的是二人身法灵动,配合默契,双剑舞动起来便如飞蝶穿花,水泼不进;守时天衣无缝,攻时剑光霍霍,任是金建高这地功夫狠辣,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范灿却是认出了这二人,正是天南剑派年轻一代最出色两个年轻人:“落霞”包姗和“孤鹜”文刀松。在开封时,二人曾随穆一平大闹黄河帮的平和阁赌场,力挫“大力神魔”于子明;手中长剑乃是一对雌雄剑,名曰“一起飞燕”,脚下所踩步法也是天南派绝技“鸣翠柳”,见光霍霍,二人力敌大魔头金建高。

和二魔金建丽对敌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蓝衫一青衫,同样使的是长剑,二人虽然不是一个路数,并无配合之说,可长剑上下翻飞,同样力敌金建丽。仔细看去,蓝衫男子约在二十三四岁模样,剑眉星目,潇洒俊朗,带着几分洒脱;剑法大开大合,恰似大海波涛汹涌,又似烈火燎原,刚猛中带了几分飘逸,范灿有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这等剑法。与他联手的是一个青衫少年,看模样比蓝衫男子稍稍年轻一些,同样的潇洒美男子,更多几分与年纪不太相符的稳重,他的剑法招式刁钻,若北风南下,无孔不入,往往能攻敌之不备;他的步伐稳健,若南山之松,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巧妙地剑法和稳重的身法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融合。

四个年轻人绝对是新一代的翘楚,稳稳抵住纵横辽东几十年的双魔。

“泼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姑奶奶好给你的全尸!”天南剑派的大美女包姗一边配合师兄的进攻,一边对着大魔金建高娇叱道。

“喋喋,小辈,无知小辈!”金建高仗着铁拳挡开文刀松的长剑,怪笑一声便朝包姗胸前抓了过去,这厮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若是给她抓实,定然是死于非命。

范灿看得明白,金建高每次挡开二人的长剑,都并非硬抗,而是用拳或者掌拍向长剑的剑身,显然这是对包文二人手中的长剑有些顾忌。

包姗见这厮出手猥琐,俏脸一红,娇叱一声,掌中长剑朝着大魔的手臂斜切而去;一边的文刀松大叫一声无耻,长剑挽出六个剑花,攻其必防,刺向了大魔的双眼。

金建高见来势凶猛,怪笑一声,撤回长拳,猛然一抖身上的披风,朝着两把长剑缠去,这披风乃是北极冰原天蚕丝所造,极为坚韧,以柔克刚,若是能缠上两把长剑,靠着金建高的掌上功夫,这厮有信心将这两个可恶的小辈毙于掌下,他已经看出来包文二人的功夫有五成都是在这两把长剑上。

包文二人虽不知道这大氅的诡异之处,却知道金建高这厮诡计多端,怕他在大氅之下暗施毒手,双双撤剑,向后退出一丈有余;待金建高招式落空,二人再次杀了上去。大魔并不在意,怪笑一声,将大氅披回,掌风带着寒气,重新和包姗文刀松战在一处。

另一边青衣蓝衫两个年轻人同样毫不示弱,甚至攻势更猛,甚至一时间压制住了嚣张一世的金建丽,让范灿和郭信惊叹不已。二人和金建高之间纯粹是对攻,时而双剑发威,时而铁拳寒掌逞凶,大的好不热闹。

金建高躲开二人的长剑,左拳轰向青衫男子的肩膀;二魔端的厉害,只论拳头,便有开山裂石之威,更何况拳风中带着腥风寒气,让人作呕;右掌则仗着刀枪不入之力朝着蓝衫男子的长剑抓去,蓝衫男子的长剑并非神品,如被抓实,定然剑毁人伤。

青衫少年见二魔来势凶猛,不慌不忙,脚下步伐依照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稳稳地闪了开去,让对方掌风落空;手中一翻,连着“拨云见日”“打草惊蛇”两招,长剑如飞蛇一般刺向了二魔左手手腕处,疾若闪电,叹为观止。蓝衫男子洒然一笑,不待招式变老,掌中长剑上下连点,躲开金建丽的铁掌,灌注内力于剑中,朝着对方腰间大穴刺去;若是刺中,即便二魔有天蚕丝大氅护身,也无可幸免。

二魔见这两个年轻人攻势凶猛,大喝一声,身形急退,躲开了二人的攻击,同时大氅一挥,六颗铁蒺藜分两边成品字形朝二人打去,以此来阻止二人的追击。暗器之上泛着寒光,同行有些腥气,显然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青衫蓝衫不敢怠慢,喝骂一声“贼子敢尔!”长剑连挥,各自挡下了三枚暗器,却也丧失了追击的好机会。

二魔稍稍得缓,突然怪叫一声,左右一甩,六枚暗器朝二子再次打来,而后飞纵而起,朝着大魔金建高的战场杀去。

包姗文刀松二人乃是江湖新一代的人杰,虽然和大魔争斗时拼尽全力,可同时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注意着另一战场的情况,见二魔施诡计拦下对手,朝这边扑来。二人知道这厮手里不干净,肯定有什么诡计,不敢怠慢,退到一处,全力防守,一起飞燕全力防守之下,还不是双魔这等级别的人所能攻破的,金建高顿时无处下手。

“老大,走!犯不着和这几个小辈争执!”金建丽竟然起了退走之心,招呼着金建高就要离开战场。

金建高闻言,点了点头,向后撤开一丈有余,便要和二魔飞身离开。

“贼子,哪里走?!”身后半空中两把长剑一左一右,剑尖化为满天繁星,稳稳地把辽东双魔罩在了中间。

青衫男子的长剑从无数剑花变成了独一无二的猛刺,朝着二魔金建丽的头顶百会穴刺去,同时左掌在须臾之间连挥三次,三股刚烈的掌风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过去!蓝衫男子连连使出“乌云盖顶”“万里长河”“吞云吐雾”三式,稳稳地把大魔金建高给逼回地面上。

“小辈找死!看掌!”

辽东双魔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会如此的凶悍,竟然凭着手中长剑压着他们打,顿时恼羞成怒!二人左右一分,分别迎上了两个青年男子,拳挡掌攻,如霹雳暴风,不时地传出血腥之气,二魔已经打出了真怒。

两个年轻人刚刚落地,便被双魔围了上来,顿时失了先机,加上双魔全力以赴,二人顿时便落了下风。双魔顿时怪笑连连,加快了攻势,出手都是威力极大的绝招,想要趁着包姗文刀松二人赶过来之前各个击破!

看到此种情形,隐在一边暗暗为他们加油的范灿郭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青蓝二人的表现却稳稳地证明,范郭二人和金氏双魔都低估了他们的防御力。二人自知不敌,便分出大半力气防守,双魔攻势虽猛,稳稳地压制住了对手,可偏偏就是无法伤到对手,尤其是青衫男子,只在方圆五尺的地方来回躲闪,攻势如潮的二魔金建丽竟然连他衣衫也未沾到,可谓大奇!

这中间双魔试图逼退二子,趁机飞身离开;不料对手却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似的,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开始全力抢攻,硬生生地把高他们一筹的辽东双魔给拦场子中间。

若是这么打下去,双魔虽然不会落败,而且有信心杀掉这几个可恶的小辈,但是他们惹出的这般动静,不出多久便定然会惊动附近的白道高手;一旦蝶谷少林武当的高手赶来,二魔想要离开可就是难上加难,很有可能会步yin贼童小花的后尘,命丧王屋山。

“小辈!……”

“去你**小辈!”

郭信最是看不惯这家伙一口一个小辈,见他又要这般威胁,嗷一嗓子便打断了他,狠狠地噎了双魔一下。

郭信吼完之后,脑袋一热,提着大刀便冲了上去!

此时,天南剑派的包文二人也重整旗鼓,再次杀了上去!

第八十章 刺激双魔

第三卷

第八十章

刺激双魔

范灿一个没拉住,郭信挥舞着大刀便冲了上去!

他们二人刚刚赶到,场子里打斗的双方便注意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只不过二人一直远远观望,没有出手的意思,加上双方势均力敌,慢慢无暇他顾,几乎便忘了他们。

郭信的怒叱让四个年轻人心中一喜,来人既然大骂双魔,定然与这两个魔王是敌非友;只是此二人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手呢?不像是捡漏呀!

辽东金氏兄弟微微一惊,稍稍瞥了一眼,对郭信的第一感觉便是——彪悍!

不过他们没时间理会郭信了,天南双骄已经杀到,包姗文刀松两把长剑如两条蛟龙,朝着被蓝衫男子缠住的大魔金建高背后绞杀过去,金建高不敢轻敌,一掌逼退蓝衫男子,飞身朝二魔靠近,二魔移形换位,靠着大魔的掩护,撇开了青山男子,迎上了天剑派的双剑。

蓝衫男子稍退即进,再一次冲了上去,一招“霸王问鼎”,长剑左右一圈,阻住大魔的退路,和正面的青衫男子重新联手,稳稳地把大魔围在了中间。

天南剑派的二人对上了二.魔金建丽,青蓝二衫对上了大魔金建高。

“小心!”

“砰!”

郭信……一个不小心,没看清楚脚下.的大树桩,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姿势飞身而起,而后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范灿有些无语,也有些庆幸,幸.亏这家伙没冲上去,插手这等争斗貌似超出了他们二人的能力,在双魔手下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大大的不妙!范灿见郭信爬起来还要向上冲,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他。

“等等!”

“丫丫的,这该死的木头疙瘩,小爷我踹死你!”郭信狠.狠地踹了大树桩几脚,气呼呼地等着地上。

“告诉你要小心的,咱们帮不上忙,赶去叫人吧!”范灿.笑道,场中的四个年轻人虽然稍稍不敌,但一时半会决不至于落败,而且蓝衫青衫二人全力拦住双魔,就是为了等待附近的援兵到来。范灿手无寸铁,不愿郭信冒险,便提出了这个注意。

“不行,我要帮着这四位把这俩混蛋的脑袋揪下.来,一个当尿壶,一个当球踢!”郭信看着场中的打斗,恶狠狠地说道。

范灿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毫不在意,笑了笑从他手里把刀夺过来,当先朝着场子中间走去。郭信见他这般动作,从气氛变成惊讶,赶忙跟了上去,惊奇的问道:

“小灿,你要用刀?”

范灿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郭信不解,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场子里众人的情绪瞬间发生了变化,四个正道年轻高手本以为来了强援,正暗暗高兴,那知道这位很快就表演了一出杯具是如何发生的,不由哭笑不得,手上稍稍一松;辽东双魔正分出精力注意郭信的大刀,见此情形,不由连连怪笑:

“喋喋,废物!小辈,你们就认命吧!”

说完之后,拳掌齐发,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慢慢占了上风。

不过双魔的对手都是中原武林九大剑派的翘楚,绝非庸手,稍稍走神之后,很快便调整过来,慢慢止住了颓势。双方你来我往,打斗再一次陷入了焦灼之中。

范灿带着郭信走到距离场子五丈多远的地方,止步停下,对着双魔大喊道:

“喂,金胖子,小爷有点事向你打听一下!”

明明离得很近,无须很大的声音,不过范灿有心捣乱,声音足足传到了一里之外,甚至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回音。

范灿一开口,场中的六人当时便变了脸色,这人好强的内力。

辽东双魔听在耳朵里,只是怪笑,却不回答。不过四个年轻人心思灵巧似乎明白了范灿的用意,不再分心,开始全力对战。

郭信站在范灿身后,见范灿帮忙,本以为有机会亲眼见识一下范灿在无心中爆发出来的绝伦气势;却不料范灿并未出手,反倒是在这里喊起话来,心头隐隐有些头绪,不多却抓不禁,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范灿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见辽东双魔不肯回答,范灿毫无介意,清了清嗓子,继续喊道:

“昨日里有人告诉我,辽东双魔自由身残志坚,自幼便有尿床的习惯,而且不听别人的劝告,一直把这个习惯坚持到了三十岁以后,知道这几年才戒掉了这件了不起的爱好;我当时一听,勃然大怒,断然不肯相信,辽东双魔那是何等人物,何等的眼界,何等的资历,怎们会把这么好的习惯给掐断了呢?我大声地告诉他们,辽东双魔不但小时候尿床,三十岁以前尿床,三十岁以后依然在尿;过去要尿,现在要尿,而且要毫不气馁乐此不疲意志坚定地持续下去,一直尿向未来,从辽东尿到高丽,从高丽尿到中原,从中原尿向西域,从西域尿道波斯……”

“喂喂喂,你干嘛?想用暗器是吧!这可太不道德了!”范灿见二魔金建丽悄悄伸向百宝囊,便大声喊了出来。

辽东双魔的阴鸷的脸色更加的冰冷,与他们对峙的几个人则有些无语,这位嘴里果然够损,这简直就是赤luo裸的挑衅!幸好是站在双魔对面的。

天南剑派的包姗闻言差点笑了出来,这家伙是谁呀?面对杀人无数的双魔一点也不胆怯,还这么……包姑娘俏脸一红,似是想到了什么,低笑出来。

郭信颇为不解,他一直和范灿在一起,没有听说过这等话:

“小灿,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范灿喊破了双魔的意图,悄悄推了推郭信,示意他别说话,继续大声喊道:

“在下首先声明一下,你所听到的或者看到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与本人无关,有什么冒犯之处,在下概不负责!”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名满江湖风头正紧的辽东双魔,在下兴奋不已,多日来的困惑终于可以找人解答!喂,金胖子,金瘦子,你们俩那个出来给小爷证实一下?你们若能帮小爷把那个和我争执的无知混蛋驳斥回老家,小爷这这里重重有赏,你们想吃什么小爷就给你们买什么!想吃火烧我就给你们买火烧,想吃包子我就给你们买包子,想吃你们最喜欢的棒棒糖,小爷就给你们买帮帮糖,这桩交易绝对公平,你们意下如何?若是答应了的话,小爷显然就带你们找那个混蛋!”

范灿极力地刺激干扰着双魔的思路,并尽力把声音送到远处,希望有人能够听到。

“小辈,混账!”金建丽不是石头人,虽然残忍,可也受不了范灿这般诬蔑戏弄,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子撕成碎片,奈何文包二人稳稳地困住了他,根本无法脱身。

“想必这位瘦瘦的老兄就是金老2吧!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金二魔果然有贱人风范,你看着鼻子,长的和人鼻子似的;你看着眼睛,不愧是猪鼻子转世;你看着张脸,绝对正宗的猪腰子脸!好,实在是天下无双呀!鼓掌!”

范灿说完之后,鼓掌起来,还训斥身边的郭信:

“喂,快鼓掌呀!难道你要和辽东双魔的脸过不去吗?”

郭信听的傻了,闻言之后,下意识地陪着范灿鼓掌。

“小辈,找死!”二魔金建丽大喝一声,左右拽起披风,如大旗一般朝着包文二人扫去,大氅地下射出三十多只细如牛毛的暗器,全部闪着蓝光,明显的啐了剧毒,二子不敢正面抵抗,双脚连顿,平地拔起三丈多高,无数暗器从脚下飞过。啪啪全打在了不远处的数目之上,其中一棵白杨树皮更是瞬间变黑,冒了黑烟,可见毒性之烈!

金建丽逼退文包二人,寻了一丝空隙,抬手两个铁链子,狠狠朝范灿打来,人随暗器而来,左掌右爪朝着范灿攻来。

要知高手过招,尤其是势均力敌的高手过招,最忌轻敌和急躁,轻敌会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失去先机被对手压着打;而心情急躁的话,出招之间很容易乱了章法。范灿这般乱喊的目的就是刺激双魔,让他们分心急躁,好为四个年轻高手创造机会。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这不是和你谈条件的吗?你不答应就算了,干嘛这么凶?”范灿见他扑来,连忙扯着仍在发呆的郭信向一边退去,不见他如何移动,已经到了天南双骄的身后。

两棵铁链子狠狠地打在了远处的大树之上,轰然作响;二魔的掌风更是吹起了地上无数的落叶,大有开山裂石之力,令人咂舌!

金建丽虽然凶狠残忍,可绝非不识货的人,见对方竟然如此轻松地便躲开了自己的猛然一击,心中更是惊讶,不过这厮素来狠辣,而且无数次的在死亡边缘徘徊;范灿的这般强势反而彻底激起了他的凶性。

这厮撤掌再攻,气势更胜。

范灿哪里能抵挡,一边紧紧抓着郭信,一边对天南双骄大喊道:

“包女侠,文大侠,快快拦住这厮,他疯了!”

说完之后,一手提刀一手架着郭信逃到了十丈之外。

包文二人能感觉出范灿的不凡,可范灿偏偏不出手,无奈只好再次和二魔战在了一处。

不过在这次二魔金建丽彻底疯了起来,全是玩命的打法,二人慢慢有些不敌;同样,另一边的青衫蓝衫两个年轻人面对的大魔金建高也使出了十成的力气。他们明白,那个可恶的家伙一番叫喊,肯定引起了镇子上高手的注意,他们马上就会赶来,到时候二人便会落入重重包围,插翅难飞!

范灿放下郭信,眯眼看着场中,有些意外,没想竟然激起了这两个魔头的凶性,不知道这四人能不能抗到众人赶来。

“小灿,你上前帮一下吧!”郭信被范灿强拽着跑了一圈,有些郁闷,看到双魔占了上风,便建议道。

范灿摇了摇头,苦笑道:

“小信,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根本无力相助;我这内息时灵时不灵,我自己同样捉摸不到,这么冲上去根本就是送死,甚至越帮越忙!”

“那怎么办?这两个家伙好像又厉害了几分!”郭信急道。

“这个……”范灿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的注意,“咱们大声喊救命吧!”

“额,好吧!”想想只能如此,郭信便答应下来。

“救命呀!”郭信声如洪钟,传到了十里之外。

“停停停!小信,不能这么喊,咱是爷们,咱们不要面子,可场子里的这三位不能不要面子。”范灿急忙阻止郭信,指了指青衫蓝衫和文包四人。

“看我的!”范灿清了清嗓子,开始喊人,“呔!辽东双魔,你们拿到了《碎玉诀》就想跑吗?还不快给小爷站住!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二魔金瘦子,你知道和你交手的是什么人吗?小爷告诉你,这二位不是旁人,正是我们中原武林中人人敬仰的九大剑派中天南剑派的绝代双骄:包姗女侠和文刀松大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现在跪地求饶,还可以饶得尔等性命!大魔金胖子,还你个混蛋,在我中原武林肆意杀戮,欺我中原武林五人吗?今日便叫你见识一下我中原武林的厉害,你可知道你所面对的两位少侠是何许人也?”

范灿顿了顿,清清嗓子:

“没错,他们就是我中原武林年轻一代的翘楚,青衫少侠和蓝衫少侠!至于他们的名字,你们定然是如雷贯耳,五体投地,不知所措!”

范灿说着连自己都不懂得话,但是他的话显然已经有了效果,尤其是喊道《碎玉诀》三字时,不远处已经有人大声地回应起来:

“不要走了辽东双魔!杀呀!”

现在双魔已经彻底变成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天南剑派的二人完全变成了防守,一起飞燕和鸣翠柳显示除了巨大的威力,虽然二小的功力比金建丽差了不少,可仗着此二神功,还是稳稳地守住,不让二魔的掌风和暗器近身。另一边的两个年轻人则稍稍有些狼狈,发狂起来的大魔可不是好惹的!青衫蓝衫二子的功夫也许要比包文二人的功夫稍稍高一点,可是他们掌中没有包文二人的神兵利器,更没有二人配合起来的娴熟,只能全力展开本门的防守剑法,化为两团剑光护住自己。

“喂!金胖子,你的裤子掉了!”

“喂,金瘦子,我听人家说,其实你的年龄比金胖子还要大,可是由于他尿床时间比你长,你便愿赌服输,甘愿叫他哥哥,其实他是你弟弟对不对?”

“哎呀,你们俩是在哪里找到《碎玉诀》的?”

……

范灿极尽自己的想象力,分散着双魔的注意力。

“无耻小辈,待老夫除掉这两个兔崽子,定将你们碎尸万段!”大魔金建高行走江湖已久,哪里会不知道范灿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他性子贱人,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无奈范灿越说越离谱,虽然双魔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臭到家的名声,可也忍不住这个家伙像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作响。

“**,你威胁小爷?你可知你家小爷是谁?惹怒了你家小爷,小心你家小爷把你扔到黄河里喂鱼!”范灿赤luo裸地威胁着。

“混蛋!你……”

“辽东双魔,哪里走?!”

“金建高,你的死期到了!”

二魔正要反驳,却被刚刚赶来的两声大喝给压了下去。范灿往小镇方向看去,赶来了大批的江湖人,最前面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剑客,长剑已经出鞘,风驰电掣般赶了上来,几个起落纵到近前,大喝一声杀入场子,替下了岌岌可危的青衫蓝衫。

天南剑派的二人和青衫蓝衫在双魔的巨大攻势之下,差不多已是强弩之末,终于等来了强援,松了一口气。

“云少侠官少侠,将此子交与我们二人,你们去助文少侠一臂之力!”

“谢前辈!”青衫蓝衫道谢,转身朝着一边的二魔杀了上去。

“好呀!”范灿高兴地大声鼓掌起来。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随着两声雄浑的宣号,场子里已经多了三个人,一僧一道一年轻女子。

和尚便是少林空提,道士便是昨晚在见到的那个,此刻看来,这倒是果然是道骨仙风,气势不输旁边的少林达摩堂首座。

最耀眼的自然还是这位静若梧桐,清似深秋的女子,这女子面罩轻纱,一身蓝衣,风姿绝世,范灿甚至不敢直视,只能从那被微风吹起轻纱时偶尔露出的精致小下巴里略窥一下这绝世的容颜。

这三人成品字形把双魔围在了中间。

既然高手到了,范灿便乖乖地停止了叫喊,拉着郭信悄悄向后退去;打斗亦停了下来,四小子退二魔,跳出场子,向和尚道士见过礼之后,便在一旁休息,那两个中年剑客也退了下来,和赶来的大批江湖人把双魔围在了中间。

“阿弥陀佛!”空提宣了一声佛号,便要说话。

正在此时,一个突兀、嚣张、自信、冷冰冰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你们不必争执,这二人必须死在我们手里!”

范灿郭信听到这个声音对望一眼,同时低声道:

“左枫!”

第八十一章 剑斩双魔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剑斩双魔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白一绿两条身影从众人头顶掠过,稳稳地落在场子中间,毫不理会众人愤怒的眼神。

男的潇洒俊朗,面色冰冷,斜背着那把青锋剑,冷漠的眼神里不时地闪出几丝狂热,一如在少林寺时那般;女子美丽动人,面带刁蛮,两手空空,一双美目大部分时间都落在了蓝似深秋的梁秋桐身上。不过梁秋桐仿佛没看见似的,望向空提和尚,显然是听他的安排。

范灿和郭信二人对望一眼,兴奋中带了几分懊恼,兴奋的是辽东双魔这两个祸害今日插翅难飞,定会伏诛;懊恼的是他们本来可以在三大派的高手下捡个空子,赢下这场比试,此时却被左千二人硬生生地抢了过去。

“也好,就让咱们见识一下乾坤三绝传人的本事!”范灿扯了扯郭信的袖子,低声说道。

郭信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喂,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拦住咱们大伙惩奸除恶?”一个手持三节棍的汉子凑上前,对着左千二人大声问道。

左枫只是回头了看了一眼,.连答话的心思都没有,便转身望向眼里闪出无尽恶光的辽东双魔,冷声问道:

“你们可是被人称为‘辽东双魔’的金建高金建丽?”

那汉子见左枫直接无视他,顿时.大怒,喝骂一声便要冲上前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好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过却被他身边的神给拦住,示意他看下去。

既然三大派和九大剑派的人.未说话,我们又着什么急呢?而且刚刚到来的这一男一女嚣张至极,连声招呼也不打便想把战果功劳给抢过去,定然是有所依仗,且先听听他要怎么说,而后再作打算不迟。

空提和尚见众人询问的眼神,低低宣了一声佛号,.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看下去即可。众人见大和尚这般表示,感觉出事有蹊跷,便耐着性子没有发作,看着场子里的形势发展。

“喋喋,正是某家,小辈,你是何人?敢来找我们岔子?”虽.然左枫一出场便是咄咄逼人,甚至把蝶谷少林武当三大派的高手给压了下去,可双魔又是何等人物,生死瞬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又岂能被一个小辈的几句话给唬住?大魔金建高断然不惧,喋喋怪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借点东西用用!”左枫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小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对大爷说话的人了!”金建高冷笑着,挥了挥拳头,“快说说想要什么,兴许大爷一高兴就赏给你了!”

左枫的一席话让众人听了个云山雾罩,没什么头绪,以为这年轻人是要诚心捣乱,又见这大魔嚣张,纷纷再次大声呵斥起来。

“借阁下向上人头一用!”左枫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可却清晰地传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此话一出,现场先是一片安静,片刻之后哗然。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的口气,面对着残忍嗜血的辽东双魔丝毫不惧,还赤luo裸地威胁,可真有本事!

“兀那小子,这两个混蛋可是天南、蓬莱和终南剑派的四位留下来的,难道你想捡便宜不成?”有人大声喝道,满是气愤;包姗文刀松四人就在一旁,正打坐恢复,此刻闻言,微微苦笑,并未说话。

一边的梁秋桐和武当道士眼里听到这般话,眼里也露出些惊讶,不过这二人涵养极高,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置身事外——其实无论这两个魔头死在和人手下,二人都没有意见。

金建丽闻听,先是一愣,而后面色古怪,怪笑连连,阴阳怪气地回道:

“喋喋,好小子,有志气!你家二爷的脑袋就在脖子上,有能耐你就来拿!”

“在下便不客气了!”不管你说什么,怎么回话,用什么语气,左枫都是自动忽略,仿佛就等着双魔这句话;说完之后,右手一抬,从背上的剑鞘中抽出来兵器,剑身出鞘,场边众人直觉一道寒光闪过,眼前便出现了一把水汪汪的宝剑。

“好剑!”使剑的高手们眼前一亮,纷纷赞了起来,当然也有不少人赞叹是心里起了些小主意。

当看到左枫拔剑的手段和手中映着寒光的长剑时,武当派的道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态;求证似的望向少林派的空提大和尚,却只见大和尚目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又笃定了几分。

辽东双魔久经江湖,见多识广,本以为这个冷冰冰的年轻人只是个高傲自大的晚辈而已,正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但是见到左枫拔剑的手法时,脸上的阴冷徒然有增了几分,慎重也悄悄爬了上来。

“老2,这年轻人不简单,小心点!”金建高低声对金建丽嘱咐道。

金建丽暗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活动了一下双拳,对着跃跃欲试的左枫问道:

“小辈,老夫手下不伤无名之辈,你还是先报上名来!”

“左枫!”左枫抽剑之后,抱剑当胸,稳稳地站在那里,整个人的气势突然激增,众人只觉得此子全身上下都化为了一柄长剑,无处不锋,只要稍稍一刺激,便会化为无尽气势,见来犯之敌斩于剑下。那些功夫低的人甚至感觉胸口有些闷得慌,再不敢对眼前的年轻人抱有一丝的轻视之心。

“不是吧?”郭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整个人已经蓄势待发的左枫,低声对范灿说道,“这家伙看起来比他那个变态师妹还要厉害!这小子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利剑似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范灿盯着左枫,细细回想着他的起手式,静静地思索一番,彷佛略有所悟;此刻听郭信感叹不公,不由笑道:

“呵呵,这下子知道对手的厉害了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乾坤三绝的弟子的!这下子双魔有的苦头吃了!”

“果然有两把刷子,”郭信点了点头,随后颇有些期待地道,“不知道这厮和梁仙子比起来又是如何,反正我感觉千轻盈那小泵娘肯定不是蝶谷仙子的对手!”

范灿闻言,不反驳也不赞同,继续望着场子里剑拔弩张的双方。

双魔从这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脸色更是阴鸷,不再答话,二人并肩在一起,待体力从刚才的疲惫中恢复八九成,双双大喝一声,掌拳齐发,猛烈地朝着左枫攻了过去。

大魔金建高在右,双掌呈拨云状,攻向了左枫持剑的右手和咽喉;二魔在左,右手为拳,带着寒气轰向左枫胸前,左手为抓,袭向对手肋下。同时金建高左脚抬起,狠狠地朝左枫小腿踢去。

二人四掌四腿,拳风掌劲中夹着寒腥之气,罩住左枫上中下三路,一出手便是招招致命,不留半点的余地。

左枫见二人来势凶猛,不慌不忙,冷冷一笑,甚至露出了几分不屑,仿佛对双魔的功夫很是失望;身子一动未动,手腕发力,飞快地挽了个剑花;待金氏双魔的招式快要近身,左枫持剑之手伸到身前,用宝剑轻轻划了一个正圆,在身前化为一层光幕,便把双魔的攻势已经化去。

双魔知道对手手中的长剑乃是神兵利器,或许不是手中拳套所能抵挡,若不收手便有断腕之险,而且二人的阴毒掌风在长剑化成的光幕面前仿佛无可奈何,根本无法冲过去。心里大急,不待招式变老,便已经撤身后退,想要分开两个方向,前后夹击左枫。

左枫的动作比他们二人显然要胜上一筹,一招逼退二人,长剑由圈便刺,“仙人指路”朝着二魔金建丽胸前刺去,二魔大喝一声,手腕一抬,看似是要迎上去和左枫硬撼,哪知这厮左进右退,一支袖箭猛然发出,朝着对手脖子钉去。

左枫手腕一抖,轻松便将袖箭拦下;那边大魔已经寻得机会,闪身到了作风身后,铁拳呼呼刮风配合着前面的二魔朝左枫夹击而去。左枫不慌不忙,一招“回望无涯”,长剑向后一撩,左手食指微屈,用拇指扣住,另外三只伸直,迎上了身前金建丽的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便战在一处。

场边。

就在双魔扑向左枫的时候,范灿突然低声对郭信道:

“小信,有人在盯着咱们?”

郭信看得入迷,正要大声叫好,闻言不由一顿,赶忙问道:

“谁?在哪里?什么人?他要干嘛?”

范灿笑了笑,身子微微挪了挪,让前面的一个和郭信体型差不多的人掩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目不斜视,只用左手在暗中指了指某个方向,低笑道:

“你看那边,似乎有些女孩子两天不打架就会全身不自在,那位将要和你郭少侠对敌的姑娘见自己师兄大展身手,也要找人热热身,而且找上了一位高手!”

郭信顺着范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是一身绿衣的千轻盈已经到了一身蓝衣的梁秋桐面前,正在说着什么,几分倨傲中带了几分渴求。看她跃跃欲试的动作就能猜出她的意思,这位乾坤三绝的女弟子至今未遇上真正的对手,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让自己有感觉的,绝对不能错过。而且对方无论出身、相貌、气质都极为尊贵,一点不输于自己的乾坤三绝弟子的身份,看着周围这些男人敬畏的神色,心中不输,便有心要较量一番。

可惜的是,梁秋桐并无争强好胜之心,不仅是蝶谷有着严格的门规,而且她本人生性清淡,对这些无谓之事没什么兴趣。虽然对这两个突然杀出引得众人连连侧目的年轻人有些好奇,可此事无关于比斗,所以当千轻盈提出要和她较量一番时,梁秋桐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婉转地拒绝了她。

千轻盈初时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心中微怒;可看到梁秋桐那双清澈的眸子并无此意,怒气消下去,又缠了上去。

郭信看了看,也有些感叹:

“现在看来这女的十有八九也是个武痴,见到谁都想和人打一架。”

“呵呵,你怕了?”范灿笑道,“怕了的话咱们现在就跑,找个地方藏起来,让他们满世界找去吧!”

“谁怕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怕她一个黄毛小丫头片子?就算是打不过他,咱也不会胆怯!”郭信豪气万丈地说道;这家伙最怕别人说自己怕女孩,谁要敢这么说,肯定会惹的他连连反驳——当然,胡蝶除外,他还没那个胆子在小魔女面前逞强。

“嘻嘻!不怕就好,比试前一天一定要好好准备,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几个到于……清姑娘那里给你要写灵丹妙药来,省的到时候被人打的落花流水!”范灿笑道,只不过提到于清时,仍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嘿嘿,嘿嘿!”郭信不再说什么,只是憨笑连连。

二人谈话的时候,场子的中间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左枫果然不愧是“剑绝”弟子,仗着手中三尺青锋,已经稳稳压制住了不可一世的辽东双魔。

刚才的时候,是双魔前后夹击左枫,半柱香过后,已经变成了左枫围攻双魔。只见他步伐如行云流水,剑法如万马奔腾,长剑舞出一团光幕,整个人身随剑走,把方圆两丈之内全部罩进剑光里面。

反观辽东金氏双魔,此刻已经失尽了先机,在左枫凌厉的进攻下,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只能靠着不畏死的凶狠强作困兽之斗。

围观的众人已经全部闭上了嘴巴,从左枫轻盈的步子上,任是谁也看得出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年轻人的功夫高妙至极,至今仍未使出全力对敌。于是便有人开始猜测左千二人的身份,也有些大的帮派开始打主意,要把二人拉进本门,若是能得此二人相助,战斗力绝对会添上一大截。

天南剑派的包文二人和另外两个被人称为云少侠官少侠的年轻人此刻已经完全变了脸色,他们刚刚和双魔交过手,清楚地知道双魔有多么的难应付,可眼前这人确实轻轻松松地挡下,这份功力实属罕见,在江湖年轻一代中绝对位列前茅!

千轻盈自始至终就没有担心过左枫,只顾着左看右看,最后缠上了梁秋桐;可惜的是梁秋桐软硬不吃,无论如何也不肯和她打上一架,让小姑娘伤了脑筋。

“小辈,混账!”金建高纵横江湖几十年,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压制成这个样子,初始的时候还可以不时地反攻,到了后来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虽然有天蚕丝大氅护身,可左枫手中之间亦非凡品,大氅被划出好几个大口子,二魔的身上同样多处挂彩。

二魔狼狈之极,拼尽全力左冲右突,可自始至终一直未能沾到左枫衣角,更是让他们怒吼连连。

左枫剑光笼罩的圈子越来越小,慢慢向中间压去,二魔周身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对手的剑式越来越凌厉,剑上灌注的内力几乎透体而来,刺骨难熬。

“千姑娘,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追杀此二人?”梁秋桐看着身边的千轻盈,陈恳地问道。

这是梁秋桐第一次主动和千轻盈说话,而且是虚心的请教,让千轻盈有些高兴,便毫不隐瞒地答道:

“我们师兄妹和人比试,比试谁先找到并杀掉这两个混蛋,我可不想输给那四个小混蛋!”

“比试?”

梁秋桐闻言秀眉微蹙,出去双魔虽然是大功一件,可只是为了赢得一场比试,是不是有点轻率?看一眼了场中已经毫无悬念的打斗,蝶谷仙子继续问道:

“不知姑娘是与和人比试?”

千轻盈自然不是笨人,见梁秋桐的表情,便似笑非笑解释道:

“你放心好了!我们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否则的话哪会答应他们?而且这事有少林寺的大和尚作证!”

“少林派的大师们作证?姑娘去过少林寺?”梁秋桐闻言,忍不住忘了空提一眼,难怪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已经知道了此二人的身份,这次老和尚倒有些藏私了。

“对呀,空文大和尚空真大和尚都在场的!”千轻盈虽然有些好斗,也有些嚣张,但并非盛气凌人,对女子还是很客气的。

“呵呵,原来如此!”梁秋桐微微一笑,想通了其中的许多关节。

“嘻嘻,这次比试是咱们赢了,看那四个混蛋怎么抵赖?哼哼,竟然敢说姑奶奶坏话!这次落到姑奶奶手上,定让你好看!”千轻盈得意洋洋地说道,偷偷地瞥了梁秋桐一眼。

梁秋桐问完这些之后,不再说话,目光再次转向了场中。千轻盈等了一会,见对方似乎已经忘了她,不由暗气,气呼呼道:

“喂,你就不想知道我和师兄是从哪里来的么?”

梁秋桐闻言,明白这个女孩儿根本就是小孩子脾气,不由莞尔,顿时由于冰莲绽放,让人心旷神怡,仙子笑道:

“秋桐冒昧地问一句,敢问姑娘是哪位前辈门下高足?”

“嘻嘻,你若是答应和我比试,我就告诉你!”

正在此时,场中传来了左枫冷冷的声音:

“你二人作恶多端,害人无数,百死难恕!去死吧!”

话音未落,场中传来两声闷响。

纵横一时的辽东双魔被乾坤三绝的弟子一剑封喉!

第八十二章 美女难缠

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

美女难缠

从突兀的出现,强行拦下众人,到以精妙剑法轻松斩杀纵横辽东几十年的辽东双魔,左枫的强势震惊了所有人。

这个年纪轻轻的剑客到底是什么人?

这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当然,有人想的更多:

这个年轻人也是为了《碎玉诀》而来吗?这个年轻人和昨晚的“鬼见愁”现身有什么关系吗?《碎玉诀》这次到底吸引了多少的绝顶高手?

等到左枫长剑入鞘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千轻盈回望一眼,看到地上的尸体,赶紧转过身去,眉目里闪出嫌恶。

“一共出手五十二招,前三十招纯粹是试探!”范灿似是在自言自语,“名师出高徒,三绝门下果然不凡!”

“什么?这位兄弟看清楚此人的出手?”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背剑汉子闻听,转身过来,有些佩服地看着范灿。

原来到了后面,左枫为了困.住双魔,身法如燕,出手如电,把三绝发挥到了极致,很多人只看到一团光幕围绕着双魔上下翻飞,很难看得清具体招式。

当然,范灿不在此列!他一边低声.同郭信交流,一边仔细地看着左枫的招式。

“呵呵,在下也是看个大概,随口.胡说而已!大侠见笑了!”范灿笑道,“大侠可认得这人是谁?怎地如此厉害?”

范灿打了个马虎,谦逊有礼,并称呼对方位大侠,对.方也不是什么细致的汉子,便以为范灿也是看了个热闹,拱手道:

“小兄弟,咱方老三在江湖上也混了很长时间,会过.不少的英雄好汉,可从未听说过哪门哪派有这么强大的两个后辈!不过此子剑法绝世,这么短时间就除掉了为祸江湖几十年的大魔头,着实让咱们汗颜!”

“呵呵,”范灿笑了笑,“双魔之前和四位侠少侠女激.斗过一番,也是疲的紧!”

范灿指了指空.提身后的包姗四人,表示此四子才是除了大力的人。

那汉子闻言摇了摇头,叹道:

“蓬莱剑派的云火少侠、终南剑派的官宏刚少侠和天南剑派的文包二位,在下曾有过接触,他们自然是我中原武林的后起之秀,人中龙凤;可比眼前这位还是差了不少!”

“蓝衫的云火,青衫的官宏刚,呵呵,原来是这两位,久闻大名,名不虚传!”范灿这家伙说那一番话,本就是有心引出二人的身份,此刻闻听青蓝二人的姓名和出身,恍然大悟。

“难怪这位云火的功夫如此面熟,原来是梨子他们的大师兄,看来这次蓬莱剑派也来了不少的高手,不知道梨子这妮子去了哪里?”

“这位就是终南剑派的官少侠,师父可没少提及与他!”范灿远远地重新打量着青衫少年;不住地点头。

胡云曾多次提及此人,当年终南剑派被魔教长老偷袭,门下精英损失殆尽,江湖地位也一落千尺,虽然仍在九大剑派之列,实力却被许多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给压了下去,可谓落魄至极。幸好有这位官少侠,近几年来行侠仗义,正带着终南剑派一步步地找回自己应有的尊严。

那汉子见范灿盯着官宏刚二人,以为他有些不服气,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看着形式的发展。

左枫长剑入鞘,径直越过双魔的尸首,到了空提大和尚近前,抱拳道:

“大师,麻烦您找人收拾一下这两个废物,同时晚辈请大师为在下做个证明!”

空提并未在意左枫开始时强硬插手的无礼,宣了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左施主好剑法!善后一事,老衲会代为安排;至于作证一事,空文师兄既然已经答应,老衲自会招办!”

而后大和尚吩咐身后弟子去处理善后。此刻武当派的道人和蝶谷的梁秋桐都走了过来,千轻盈自然跟在梁秋桐身旁。

“晚辈见过武当真人!”左枫向道士施礼,却没有理会梁秋桐,道士练满还礼,梁秋桐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未在意。

“无量天尊!英雄出少年!少侠好功夫!”道士一副道骨仙风,连连夸赞道。

“道长见笑!”左枫闻言,淡然一笑,并未有丝毫喜色。

道士同样不以为意,转向空提,笑道:

“大师,感情有些事你早就知道,单单瞒着贫道!”

“阿弥陀佛!”空提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不可说,不可说!”

……

几位高人在一边谈笑风声,范灿和郭信也在一边商量。

“小灿,咱们和他们约定一个月为期,现在时间尚早!双魔伏诛,咱们还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么?”郭信拉着范灿混在人群中,低声问道。

“小信,你喜欢看热闹嘛?”范灿突然停住步子,看了看身后被诸人围住的左枫二人,神秘兮兮地问道。

“什么热闹?难道躺地上的那俩混蛋还能爬起来不成?”郭信一脸的不敢相信。

“丫的,你想什么呢?这是武侠!”范灿哭笑不得,这位兄弟时有惊人之言。

“哪会有什么热闹?”郭信躲过范灿的拳头,好奇地问道。

范灿见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有些无奈,便指了指那边的几位高手道:

“小信,千轻盈那妮子手痒痒的很呢!你没看她还在纠缠梁仙子么?我敢肯定,她们之间肯定会有一场比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早晚也要和她打斗一场,咱们何不先来见识重新见识一下这妮子的功夫呢?”

“没兴趣!”郭信看着跃跃欲试的范灿,轻轻瞟了一眼,懒洋洋道,“两个女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不去!”

“有没有搞错?正是两个女孩儿打架才好看!”范灿反驳道,他们二人的观念实在是差别太大了,“蝴蝶穿花,百鸟朝凤,烟云共舞,啧啧……”

范灿很向往,郭信摇了摇头,感觉这家伙没救了。

“小灿,你……唉,你还是去找桃花脸吧,这家伙肯定双手同意!”

“哈哈!”范灿忍不住笑出来,“小信,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且!”郭信不屑道,“解风情”能让人感受到刀法的真谛吗?

二人边走边谈,不是大笑出来。

眼看小镇已在近前,二人正讨论晚上吃些什么,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两位大侠请留步!”

这个时候,路上有不少人,都是刚才前去围观打斗的,此刻大都在谈论刚才的事,闻听后面有人呼喊,不知道喊的是谁,纷纷转身过去,望向来人。范灿和郭信没有回头,不过二人乖巧地让到了路边,免得挡了“两位大侠”的路。

“官少侠!是终南剑派的官宏刚少侠。”有人认出了来人,大声喊了出来。

“官少侠好!”“官少侠辛苦了!”

官宏刚在江湖上人缘颇好,众人见状纷纷招呼道。

“诸位好!陈二哥,改天找你喝酒呀!”官宏刚笑着答道。

那位陈姓汉子和他身边的四五个人轰然答应,纷纷要求加入,引来周围一阵笑声。

“官兄弟,你这是要找谁呀?”有人不解地问道。

“是这两位大侠!”官宏刚指了指说说笑笑的范郭二人,继而大喊道,“两位大侠,请留步!”

范灿他们感觉到身后的异常——主要是被这些江湖人的豪放吸引过去的,便向看看这位人缘颇好的官少侠到底是要邀请何人。哪知道他们刚转过身,一袭青衫的的官宏刚已经气喘吁吁地纵到了他们近前,拱手道:

“二位大侠请留步!”

范灿郭信心中不解,对望一眼,同时拱手道:

“少侠有何见教?”

周围的那些汉子见官宏刚累的气喘吁吁,却在两个面生的人前面停了下来,有些好奇,纷纷围了过来,把范灿郭信官宏刚三人围在了中间。

“官宏刚代自己和云文包三围师兄谢二位大侠出手相助之恩!”官宏刚说完之后,面色真诚,就要躬身施礼。

“额?”范灿二人闻言呆了一呆,而后赶忙伸手把他拦住,“万万不可!”

周围诸人更是不解,不知道官宏刚为什么会对这二人行如此大礼,有些人当时便猜测范灿二人的身份不平凡,或许是什么高手装扮,暗中出手相助;可是看到范灿二人脸上同样的迷茫后,便打消了这种想法;搞不明白所以然,只好好奇地继续看下去。

范灿把官宏刚拦下,看着这位少侠真诚的面庞,不解地问道:

“少侠这般可折杀我兄弟了!不知少侠找我兄弟何事?”

其实范灿心里隐约有些端倪,当看到后面同样赶过来的天南剑派文刀松时,便基本上猜测出来,只是这事说出来却有些不雅,便只好装做不解。

范灿和郭信对这四人的印象很好,他们武功高强,面对着双魔无畏无惧,智勇双全,用自己的努力拦下了二贼,为大伙争取了时间,这次除魔战中,毫无疑问他们的贡献最大;至于出手斩魔的左枫,有功劳,但不及这这人十分之一——双魔本就是瓮中之鳖,谁出手都能立功,但找出行踪飘忽不定的双魔并把他们困住却是难上加难!

“刚才若非大侠出言干扰他们,我们四人未必能挡得住他们的猛烈攻击!”官宏刚语气真诚地说道,“恐怕此刻,我们四人正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逃去!而且两位大侠招来了诸位英雄,才牢牢困住了双魔;所以这次除魔,两位大侠不但大有功劳,而且救了我们四人,在下感激不尽!”

“少侠言中了!即便是没有我们两个,你们也绝对可以将金氏双魔斩于剑下,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凑了凑热闹罢了,我还怕你们怪罪我们二人傻愣着干看呢?”范灿笑道,指了指郭信,“呶,不信你问他,刚才我听见少侠大喊,他很好奇,但是我硬是不让他回头,就是怕你认出我们俩,结结实实地揍我们一顿,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值了!”

“大侠说笑了!”官宏刚见范灿说话风趣,并没有放不开,便笑着回答。

“哦~~原来刚才就是你们俩大喊大叫的!”旁边有人恍然大悟,记起了刚才的事,“说金建丽那厮的裤子掉了,而且尿床尿到未来!兄弟,你可真有才呀!”

“嘿嘿!”范灿被人说破,老脸一红,嘿嘿笑着。

“对了,兄弟你说双魔身上有碎玉诀,可是真的?”那人继续问道。

“吴老三,你丫的太笨了!那肯定是这位兄弟的权宜之计;若非如此,你们几个见了酒就走不动的家伙,会跑的比兔子还快吗?”那个陈二哥笑骂道。

“正是如此!”范灿笑道,“不知刚才搜身了没有?”

“没有,二贼并未拿到《碎玉诀》,我们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往山里赶去!刚才搜身,也没有搜出来什么!”官宏刚解释道。

“看来这个害人的东西还没出现!”郭信说道。

此刻一身蓝衫的蓬莱剑派大弟子云火已经到了近前,微笑着向诸人打招呼。

“不知道二位大侠晚上可有时间?在下四人略备些酒水,还请二位赏光一聚!”云火诚心邀请道。

“呵呵!”

“我们俩对几位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早就要拜访之心,今日定然按时到访!”

范灿正要婉言拒绝,不过郭信感觉很对脾气,便一口答应下来。

“爽快!今天晚上小弟便在镇子千味楼恭候二位大驾光临!”官宏刚大声道。

“带我兄弟回客栈收拾一下,这就赶过去!”范灿没有反对,笑道,“刚才我们俩上蹦下跳的,惹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沾身上了,若是臭汗惹恼了‘落霞’包姗女侠,一手一个把我们拎起来仍出酒楼,可就是大大的悲剧了!”

“哈哈!说的是,美人至上,不可不理!”

“看来我和云兄也得回去换件衣服,省的被人说是不修边幅!”

“哈哈!”

众人在大笑声中四散而去。

范灿和郭信回到客栈,找店小二要来些清水擦了擦脸上的泥。

“小灿,人家诚心邀请,你怎么还有些犹豫呢?”郭信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并非抱怨,郭信知道范灿素来有自己的考虑。

范灿刚才确实有些犹豫,见郭信问起,便笑道:

“咱们这一去,可是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首先,左枫和千轻盈他们肯定会注意到咱们,左枫倒无所谓,若是千轻盈那小妮子找梁仙子比试不成,直接杀过来找咱们俩出气,咱们可就倒霉喽!”

“不是说在一个月之后吗?她是乾坤三绝的弟子,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吧!”

“那个比试是在一个月之后,可是找我们打架不一定非得找这个理由呀!”范灿笑道,“有的时候,女人是没道理可讲的!”

“这倒是,永远不要和小蝶儿讲道理,除非你能打的过她!”郭信点头嘟囔道。

“正解,就是这个问题。第二,云火可是蓬莱剑派的大弟子!”范灿提醒道。

“这又怎么了?官少侠还是终南剑派的弟子呢!”郭信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咳咳,”范灿干咳几声,有些无奈道,“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自然是没问题,可万一遇上梨子她们四个,我就有些麻烦了!”

“不会呀!我看林晨姑娘对你挺好的!”郭信诧异道。

范灿闻言,愣了一愣,突然意识到了某些以前从未想到的事,脸色微微一红,继而狠狠地摇摇头,解释道:

“小信,蓬莱剑派里最难缠的可不是梨子姑娘,而是那位位列‘蓬莱二钗’的林夕小丫头,实话告你吧,这小丫头在蓬莱剑派的地位就和小蝶儿在我们村的地位差不多,而且性子也差不多,偏偏我以前的时候又曾数次惹怒过她……郁闷呐!”

范灿每每遇到可爱的女孩儿总是很无奈。

“你怎么招惹人家了?”郭信好奇道。

“这事说来郁闷!”范灿一边收拾自己的床,一边把当时被凤飞飞掳走时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啊,你把漂亮的小脸蛋给毁容了?”郭信惊呼道。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马蜂窝本来是给章帮兴那厮准备的,哪知……”范灿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郭信有些无语,半天之后才感叹道:

“小灿,你惹的女子太多了!”

“……”范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今天下午,并没有见到林女侠她们,所以她们很有可能是在山的另一边,你就没必要担心这个了!”郭信叠好被子,笑道,暗暗感叹范灿的倒霉。

郭信不愿搭理女子,可他绝对明白,女子最难惹,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儿!总从在胡蝶身上总结出来这个经验后,郭信便牢牢谨记,而且后来的几次经历,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被凤飞飞罚站,被楚月追赶,闻听刘晨被欧阳静静胖揍,看到千轻盈战败少林高僧,后来又见到天尘派的寒姑娘剑斩北邙三鬼……郭少侠想想就摇头,这实在是惹不得!

“呼!”郭信突然一拍脑门,低声道,“小灿,咱们还忘了一位,天尘派的那位寒姑娘好像也赶来了王屋山!”

范灿无奈地说道:

“我想说的就是这位,凤飞飞知道我们的底细,尚不至于对咱们下杀手;可这位寒姑娘似乎对咱们没什么好印象,上次我就感觉到了!”

第八十三章 偷笑惹的祸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偷笑惹的祸

“为什么?我们没得罪过她!”郭信大为不解,低声抗议道。

范灿摇了摇头,笑道:

“我也说不明白,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只觉得当时这位寒姑娘见到小露和我们几个打招呼时,她的气息微微有些变化;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没什么证据,只是庸人自扰而已!”

郭信本来没想到这么多,他担心的是另一方面:

“我怕的是,这位寒姑娘见到咱们和九大门派走的太近,心里不高兴,见到咱们时,随手一挥长剑,那……咱们可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唉!”范灿叹了口气,都是女子,真伤脑筋,扯了扯刚刚穿好的衣服,“不想那么多了,反正咱们已经答应了人家,就要遵守诺言,按时赶去。若有什么意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呵呵,再说,这些事还都说不定,真要是应付不了,咱们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嘿嘿,”郭信凑到范灿近前,“这下你知道女人麻烦了吧!”

“哦呵呵呵!”范灿呆了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郭信呵呵。

“你干嘛?笑的和花似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郭信被范灿盯着,没来由的全身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远离了范灿几步,警告道。

“原来小信是看透了这一点,真.是……大彻大悟呀!”范灿摇头晃脑地叹道。

“那是自然,子曰:惟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咱熟读四书.五经,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郭信听见范灿的话,刚才的惧怕消失不见,换成了一副得意洋洋;脸上的自豪明确地告诉范灿,知道就好!

不过范灿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噎了郭信一个趔趄。

“真有做和尚的好资质!少林寺的青灯古佛和你有.缘呀!”范灿拍着郭信的肩膀,坏笑着出门而去。

“喂,小灿,你别误会,我去少林寺是为了练武,可不.是去念经!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俺娘还等着抱孙子呢!”郭信说道。

“嘻嘻,我要去和.郭大婶说,就说她家小信已经铁了心地要单身一辈子!一辈子都要远离女孩子!”范灿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和他现在的打扮是在有些不符。

“小灿,你敢!你若是和我娘这么说,我一定揍扁你!”郭信佯怒道,把包袱尚未叠好的被子往床上一扔,朝着范灿扑了过去!

“哈哈!”范灿猖狂地笑了一声,向着客栈外头跑去。

————————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转眼已经到了千味楼,不过却没有见到请客的四人的踪影;只好在门口等着,不时地向周围观望,以期看到四人的踪影。

“难道咱们被放鸽子了?”郭信疑惑道,不过话刚出口,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有些可笑,连忙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放心下来。

“是咱们来的太早了,人家还没准备好!”范灿郁闷道,他们二人先回的客栈,而且只是简单的洗了洗脸换了换衣服,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两柱香时间,可另外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四人和金氏双魔大战一番,早就是精疲力尽,肯定需要稍稍休息一下,即便是稍稍洗个澡也得大半个时辰,跟别提中间还有一个大美女了!

第一次赴宴,只顾着兴奋了,哪里注意到了这些?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门口傻等吧!要不咱们先回去,等等再赶过来?”郭信轻轻地拍了拍身子上的一丝灰尘,建议道,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是咱们太着急了,忘了给做东的几位准备时间。若是咱们现在就进去等的话,一会被他们看到,定然会觉得尴尬;肯定觉得怠慢了咱们。”范灿笑道,“可是既然来了,再赶回去的话,似乎也不是个道理,哪里有去赴宴的人因为赶到时宴席未开就赶回去的道理?”

“那怎么办?”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郭信郁闷了。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范灿笑道,“我们先……先……先躲一躲千轻盈那小泵娘!”

千味楼是小镇最大的酒楼,坐落在镇子的十字路口处,坐东朝西,范灿他们二人正在酒楼的门侧商量注意;范灿正要提议先到别处转转,突然看到从酒楼南边的大街上转过几个人来,最先一个漂亮的绿衫女孩儿,面带兴奋,正和身后尚未露面的人说笑着,脸色瞬间就变了,猛然就转身过去,拉着不明所以的郭信就进了酒楼。

这女孩非是旁人,正是乾坤三绝的女弟子,大败少林数位虚字辈高手的千轻盈千大姑娘!千轻盈出现后,身后陆续出现了左枫、空提大和尚、武当真人、蝶谷仙子梁秋桐和另外两个江湖前辈。千轻盈泡在最前面,如一抹绿竹般紧随范灿他们进了酒楼。

“老板,我要最好的房间!”千轻盈一锭银子甩过去,娇声吩咐道,顿时吸引了大堂里的所有人,有些人惊讶于她的美丽,有些人却认出了他就是剑斩双魔的那个少年的同伴,不敢稍有亵渎之心,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个时候,酒楼里已经几乎已经满课,只要偏僻的角落里还有几张空位子,正和范灿之意,他扯着郭信有意无意地给千轻盈让路之后,便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背对大堂而坐,不过心思却在身后,注意着大堂里的情形。

店老板和店小二见到来了位这么漂亮的姑娘,正要高兴地向前招呼,可听到千轻盈的吩咐后却皱起了眉头,店老板走到千轻盈近前,陪笑道:

“姑娘,真不好意思!小店二楼的六个房间,其中四个已经有人,最后两间已经被人预定,没有空房了!”

店老板显得特别的局促,店里十年八年才来了这么一位恰似天仙的姑娘,可偏偏雅间已经全部被人预定,实在是有些唐突佳人,罪该万死。

正说话间,左枫等人亦迈步进门,诸人见是三大门派的高手和左枫,纷纷上前打招呼。店老板见到这种情况,更是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傻傻地看着诸人,仿佛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似的。而看到气质娴雅的梁秋桐时,店老板顿时生出来一种自行惭愧的想法,甚至有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冲动。

空提和尚和另外几个前辈对乾坤三绝的弟子表现出了极大地兴趣,便邀请左枫前来一叙,当然千轻盈亦在此列;梁秋桐本来没兴趣跟来的,只是千轻盈这小丫头非得缠着她,硬是把她给拉了过来,梁秋桐并未太过执着,便笑着跟了过来。

“怎么那么早就没房间了?他们都是来吃饭的么?”千轻盈闻言,仿佛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小脸不由一红,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便大声问道。

店老板被她这么一问,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仿佛千轻盈的询问变成了质问。

“姑娘,这……我……”

“师兄,这里没地方了!”千轻盈回身过去,向左枫喊道,“我们换一家吧!”

她声音脆若黄鹂,听来悦耳,让不少人侧目。

“小信,这小妮子还蛮可爱的嘛!”范灿看着千轻盈偶尔显现出来的憨态,忍不住轻轻赞了一句。

“什么?可爱?哪里?我怎么没看到?”郭信颇为不解,好奇地问道。

范灿没理他,没什么共同语言,说上一万句也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对,”范灿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把郭信扯到近前道,“小信,剩下的那两间雅座中的一间岂不就是为咱们俩订的?没想到咱们还没出手就把这小妮子给赶了出去,哈哈!”

范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郭信大为不解,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为啥笑的这么灿烂,不就是吃一顿饭吗?值得这么高兴吗?

“小信,我现在看着千丫头的窘状,就能猜测到以后的情形!我相信,如果她知道是咱们俩间接地让他吃瘪,她肯定会找机会十倍奉还的!小信,多多保重哟!”

范灿看着郭信慢慢变黑的脸,更是忍不住闷笑,结果一个没控制住,声音便传遍了整个大堂。

“哈哈!哈……咳咳!”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得意忘形。

在店老板满脸赔笑的注视下,千轻盈气呼呼地向门外走去,小姑娘正在抱怨是哪个混蛋一下子定了两个房间,嘴里念念有词;正在此时,一声突兀的满含得意的嚣张的沉闷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千轻盈毕竟涉世不深,兴冲冲地把梁秋桐拉过来吃饭,却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正自尴尬,听到这笑声之后,第一感觉就是:

这个家伙在笑她,他在幸灾乐祸。

乾坤三绝的弟子是何等的耳力,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范灿的方位,娇叱一声,飞身而起;大堂内诸人正自遗憾不能和这些江湖高手们在一堂吃饭时,正为这声不敬的笑声气氛,只觉得一条绿影从头顶掠过,再去看时千轻盈已经落到了角落里的一处桌子边,气呼呼地看着两个趴着桌子上大叫肚子疼的中间汉子。

当笑出声时,范灿便知道自己惹了祸,赶忙捂住了嘴,脸朝下飞快地趴在了桌子上,并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叫起疼来。郭信正要笑范灿这个家伙幸灾乐祸,见此情形,知道大事不好,再看到已经转身的千轻盈,赶忙照着范灿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捂着肚子叫起疼来,脸上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收手的速度超过了范灿,与他以前的敦厚简直判若两人。

一阵处子幽香迎面扑来,范灿却没有丝毫的歪心,他甚至能感觉到千轻盈眼里冒出来的怒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啊啊啊啊啊……啊泣!”范灿这是真的不舒服。

“砰砰砰……”郭信做不出来范灿那么逼真的动作,但也有自己的注意,抬起自己的脑袋轻轻地向桌子上碰去,一次又一次,嘴里念念有词:

“菩萨保佑!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老天爷灶王爷财神爷寿星老爷爷保佑我……保佑我……”

“你们觉得很好笑吗?”千轻盈仿佛没有看出这二人一副倒霉的样子,冷冷地问道。

范灿和郭信那里敢答话,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只要被打的不太难看就已经很满足了!

“咳咳!”“砰砰!”

闷声传来,

大堂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这里,店老板和店小二几乎吓傻了,连上来劝说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着:

“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家伙?怎们倒霉事偏偏都赶到今天了呢?”

“回答姑娘的话!”千轻盈大声呵斥道,这两个家伙竟然敢在她千大小姐面前打马虎眼,欺负她是女流之辈么?

“难道非得让姑奶奶动手,你们两个才肯说话吗?”

大堂里一片安静,这次不是因为范灿二人,而是因为千轻盈刚才显露出的那招轻功,外加上此时的泼辣;那招轻功如烟似雾,一下子边盖过去了在座的大部分人。而千轻盈的泼辣,也让这些人意识到这个绿衣大美女绝对不是好惹的!

“千姑娘,我们错了!”范灿眼看应付不过去,便稍稍改变了一下声线,闷声答道,仍是没有抬头——悄悄回头看了看,而后赶忙转回去,仿佛被千轻盈的美丽给吓住了似的。

“砰砰砰!”郭信继续着自己的撞击,而且力气有加大了几分,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歉意升起,想要用这般手段来悔过?还是因为……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给撞晕了,本人也控制不住了?

“混蛋,给我抬起头来!”千轻盈不折不挠,继续喝斥道。

“师妹,”左枫走上前来,换师妹时声音尚有些温柔,可转向范灿二人时,已经冷了下来,几分不屑中带着几分厌恶,“咱们换一家便是,不必和这等人生气!”

“师兄,这俩家伙竟然敢笑我,不教训一下他们我怎么能出了这口气?”千轻盈不依道,还要伸手把范灿他们俩从桌子上给提起来。

梁秋桐在一边看着这等情形,见千轻盈不屈不挠,微微沉吟之后,走上前来,和声道:

“千姑娘,这两位朋友或许并无恶意,你便饶过她们吧!我们换个地方去商量一下比试之事吧!”

“什么?”范灿猛然抬起头来,望向梁秋桐,一瞬间灵目中闪出许多莫名的感动。

“什么?你答应和我打架了?”千轻盈闻言,一把甩开范灿二人,抱住梁秋桐一条胳膊惊喜道,大有些喜出望外。

梁秋桐何等的聪明,自然能感觉出千轻盈的饭怒并未全是因为刚才这声突如其来的笑声,还夹杂着不少别的因素,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的比试要求而慢慢聚起来的。梁秋桐虽然性子有些冷淡,可心底十分善良,不想见这两个普通的江湖客只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乾坤三绝的弟子——千轻盈为了便是自己有实力和梁秋桐一战,早就报出了自己师承;所以梁秋桐便主动提出和千轻盈比武,以帮范灿二人化解尴尬。

“恩!”梁秋桐看到千轻盈兴奋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叹,对着千轻盈和已经抬头的范灿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千轻盈手舞足蹈一番,便转过身去准备警告一番那俩家伙,“喂,今日看在梁姐姐的……是你?!”

“混蛋,你们俩竟然藏在这里!还敢取笑姑娘,今日定然饶不了你!”

说完之后,千轻盈便挥掌朝范灿抓去。出手如电,让周围的人们包括梁秋桐都见识到了三绝门下的不凡!

周围的那些人正在好奇千轻盈的身份,闻听梁秋桐答应她比武,顿时一个个都来了兴致,连空提和尚和他身边的几个高手包括左枫都有些诧异,千轻盈纠缠了一路子都没有磨下来的事,此刻竟然因为两个陌生江湖客的缘故办成了,还真有有些峰回路转之感。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和尚道士最先想明白其中缘故,轻声宣号,向梁秋桐投去赞许的目光。

哪知事情并未如此结束,心愿达成的千轻盈见到眼前两个江湖客的面目后竟然如愤怒的小辣椒一般,火气再次冒了上来,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大,除了面色微变的左枫外,所有人都得了满头的雾水。

“喂!等等!”“姑娘慢动手!”

两声制止同时传来,前面的一句自然是出自郁闷不已的范灿,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可也不愿意和千轻盈动手——他也打不过;后面的话出自梁秋桐仙子,范灿转身之后,蝶谷仙子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这种感觉一闪而过,之后她便记起了范灿——下午他们感到战场时,这俩家伙正在悠哉悠哉地喝骂着金氏双魔,没有半点的惧意!

范灿没有躲,千轻盈的玉掌也没有拍到身上;梁秋桐及时出手接了过去。

“千姑娘,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千轻盈不明白梁秋桐为何出手,脸色一变,正要说明情况。此时门口的一声娇呼却又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喂,范灿!嘻嘻,哦,几位前辈好,梁仙子好,晚辈林夕这厢有礼了!”

第八十四章 囧

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囧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千轻盈正要告诉梁秋桐眼前这二人便是曾经惹怒过她千大女侠的家伙,店里又来了四位客人,同样的青春靓丽,同样的美若天仙,四个女孩儿鱼贯而入,加上先前已经到来的梁秋桐和千轻盈,小店里顿时熠熠生辉。

最前面是一个十五六岁光景的小姑娘,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四溢这甜美可人,十足的美人胚子,人未到娇呼先行,强行把众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范灿对这幅俊美的模样记忆犹新,这个乖宝宝模样的小丫头片子正是蓬莱二钗里的林夕小姑娘。

第二位就要比林夕小不点稳重许多,绿衫似碧叶,面容姣好,和林夕有七八分的相似,恰如东方天际云霞环绕之下的清晨,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正是先前刚见过的林晨——专门敲人脑袋的梨子女侠;林晨尚未进门,一双美目便落在了面带惊愕地看着梁秋桐的范灿身上,直到身后的白衣女子提醒她向诸前辈问好,才慢慢把眼睛挪开,恭敬地向诸位前辈行礼。

后面两位并行而进的,左边一位端庄大方,五官精致,范灿与之有过几面之缘,正是蓬莱“碧波剑”颜顺颜女侠。最后一位自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香雪剑”白樱,范灿久闻大名,可惜两次相遇均是擦肩而过,今次终于如愿得识,目光从千轻盈身前越过,轻轻落在了这个在落日余晖下宛若香雪的女子身上。

这女子生的极为貌美,腮凝新桃,脸腻鹅脂,长发披肩,比之屋里所有女孩儿有过而无不及;最令人赞叹的是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端庄娴雅,文静大方,远非其他几个女孩儿所可比拟,和不远处的梁秋桐一时亮瑜!

“晚辈白樱(颜顺、林晨)见过诸位前辈!”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白姑娘好!颜姑娘好!林姑娘好!”

“梁仙子好!”白樱遥遥向梁秋.桐打招呼,面色微笑,看来二人甚是相熟,并没有太多的拘束;白樱的目光若似不经意地从范灿脸上划过,似笑非笑。

“白姐姐好!”梁秋桐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微笑,更如秋高气爽之时,天际划过的多多白云,多了几分亲和美丽,无意中再次盖过了所有女孩儿。

“蝶谷的这群丫头片子,还真是……”.范灿有些无奈,怎么天下的美丽全都落到了蝶谷?

“喂,范灿灿,你见了我师姐怎么不说话哩?找揍是吧?.哎呀,你这易容实在是太难看了!”林七打完招呼后,一蹦一跳地奔到范灿身前,美丽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眼睫毛不断地扇动者,如小荷初露时的蜻蜓。

“范灿?”梁秋桐闻言眼前一亮,忍不住再次打量了范.灿一眼,花若花和楚月与她通信时都曾提到过这个名字,尤其是花若花,甚至赞赏;梁秋桐想到刚才范灿起身时的一瞥,心头朦胧间生出了似曾相识的错觉。

“阿弥陀佛!”空提老和尚同样忍不住宣了声佛号,.当初碍于神医唐老夫人和小神医于清的面子给范灿他们写了一封介绍信,空提和尚对这个少年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可是前两天收到空文方丈的回信时,却看到了空文对这少年天赋的赞叹,大和尚从未见过方丈对谁如此赞赏,便留了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听到了这个名字,看着面貌,正是在下午除掉辽东双魔的事件中起了很关键作用的那个中年汉子。

他们二人算是明白些,可其他人却糊涂了!

左枫千轻盈这.是第一次听说范灿的名字,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样子普通甚至有些粗鲁的中年汉子竟会是两个年轻人,而且这等美丽的女子都认识他,甚至一向淡然的梁秋桐听到他的名之后都禁不住产生了几分好奇;现在看来,当日空文以一门之长极力维护他们,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佛家的慈悲之心吧!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空文身边的武当真人和几位前辈同样摸不着头脑,他们从未和范灿打过交道,而范灿在黑风五木中是最神秘的一个,只有寥寥几个人见过他的样子,而且还是易容之后的。这些人也许注意过黑风五木,可绝对想不到这便是最为神秘的那个家伙。

“大师,这次你又藏私了!”道士低声对空文道。

空文闻言,连忙摇头:

“阿弥陀佛,道长你误会贫僧了!贫僧和范小施主只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范小施主这次易容了,若非林姑娘称呼出来,贫僧仍然蒙在鼓里!”

道士见他态度真诚,确实有些意外,笑而不语,好奇地望向场子中间。

意外之事一个接着一个,小店里其他的食客都呆住了。他们并非未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见到这些复杂的问题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只好停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范灿见大伙都望着自己,有些不自在

“大师好,真人好,几位前辈好,几位女侠好,诸位英雄好!在下范灿这厢有礼了!”

郭信随着一块施礼,这家伙施礼之后,便退到范灿身后,把事情抛给了这惹事上身的家伙。

郭信一起身,顿时有人记了起来,这二人当日曾与白鹤渡和黄河帮一战,救出了刚进来的林晨;而且后来传出消息说,黄河帮参与围堵的弟子全军覆没,包括黄河帮洛阳分舵舵主“闪电貂”丁卧这等狠角色在内的几十号人全都被人狙杀在黄河岸边,而且全部都是一剑封喉!那剑法之高之恨,震住了许多人,已经慢慢传开,便有人慢慢猜测。

可眼前二人使的却是刀!

这什么跟什么呀?自以为理出些头绪的人,脑子里重新陷入了混乱。

“七姑娘好!”范灿向所有人见礼完毕后,专门向林七打招呼,客套里带了八分的笑意。

“好什么好?都快被你给气死了!”林七不满地斥道。

“额,此话怎讲?在下哪里又惹了姑娘”范灿愣了愣,好奇地问道。

林夕小嘴一撇,就要训斥范灿。

所谓没有最囧,只有更囧。

这个时候小店楼梯上突然传来一声欢呼:

“喂,灿灿哥哥,你也在这里!好巧呀!”

范灿循声望了过去,差点晕了。

天尘派的小姑娘露露手里端了一大盘瓜子,正兴奋地朝他挥手呢!

第八十五章 有口难辩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有口难辩

娇小可爱的露露甫一出现,便给了范灿郭信一个惊喜。

天尘派未来的小魔女站在楼梯口,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挥舞着,大声和范灿打招呼。

诸人正被这边的复杂关系弄的头昏脑胀,突然听见这个带着稚气的甜美女声,下意识便望了过去。

林晨、林夕、梁秋桐、千轻盈、左枫、白樱、颜顺、和尚道士江湖客外加掌柜的店小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转向了小露,把小不点给看了个大红脸,咻的一下就蹲下身子,用手里的盘子遮住了双眼,不满地小声抗议道:

“干嘛介样子看着人家?瓜子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满含稚气的话,引得所有人.都面带笑意,任是谁也无法对这样的小不点有所反感。诸人的目光从小露身上移开,再次转回了范灿,对他的好奇更重了。

范灿现在脑袋一个比两个大,可.又无法晕过去,心里大喊小露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臭丫头,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不知道在场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若是给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可就惨了!”

“呵呵,小露妹妹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别来无恙.乎?”

范灿朝林夕抱拳告了个罪,对着小露温和地笑道。

“嘻嘻,我好着呢!”露露狡黠地笑着,“不过,我倒是为你.担心的很!现在被那么多漂亮姐姐围着,你一定是春风得意吧!可是我家小姐若是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一边的林晨正自好奇地看着场中的形势,脸上.挂着笑意,可闻听此言,梨子女侠的俏脸却迅速变了,快步走上前去,站在林夕后面,不满相信地瞪着范灿,有些好奇,有些……幽怨!

白樱和颜顺的.俏脸也是微微一遍,对望了一眼,而后双双美目转向了林晨。

露露只说了半句,范灿的直觉便告诉他这小妮子要捣鬼,正要阻止,却被梁秋桐美目一瞥给咽了回去,范灿便要冲上前出,教训一下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妮子,却被林七一把揪住,林七女侠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抬起粉拳就朝范灿身上砸了过去。

“混蛋,你这个臭家伙!”

“喂,林姑娘,你可别听这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她可是……”范灿一边躲闪一边解释道。

其实范灿已经无处可躲,他和郭信的桌子就在大堂里的西北角落里,东边站着愤怒的千轻盈,千轻盈南侧是梁秋桐,梁秋桐西面是林七,林七西边是林晨,左枫则是站在了千轻盈身后,四大美女外加一个帅哥把他和郭信围了个严实。

范灿是宁肯挨打,也决计不肯从众佳人头顶越过去,那样子实在是有失风度,况且这些个美女的功夫一个胜似一个,所以林七的拳头拳头落在了范灿身上。

“喂,漂亮小姐姐,你可别把我们家灿公子给打坏了,否则我家小姐会伤心的!”小露话里满是担心,可却没有一点上来阻止的意思。

“我打!我狠狠地打!”林七娇喝道。

郭信无奈地转过身去,暗暗为范灿祈祷,虽然他也不明白林七哪里来的那么大怒火。

此刻千轻盈郁闷了,本来她是场子里的主角,可没想到先是梁秋桐,后来是林七,再后来是小露,现在又回到林七和小露二人联手,她几乎被人遗忘,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不知道她才是最气愤的人吗?

其余众人都呆呆着望着这一切,甚至没有注意到门口处官云包文四人的到来。

事情有些闹剧化,范灿无奈地承受着林七莫名的怒火。

林晨的眼神从进门时的惊喜,到刚才的幽怨,再到现在的平和,梨子女侠攥紧了拳头,克制着没扑上去和堂妹联手打人!

“云少侠,救命呀!”范灿眼角瞥见云火的到来,连忙向蓬莱派大弟子呼救。

云火向几位前辈见过礼之后,和自己师妹打了招呼,走上前大喝道:

“小七,休得无礼,快快住手!”

不过这位“飞涛剑”少侠却也明白了另外一件事:范灿的功夫确实不行,难怪当初不出手相助。

林晨闻听是大师兄的声音,转身过来行礼。而林夕则是不屈不挠地喊道:

“大师兄快来,帮我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忘恩负义?

四个字传到不同人的耳朵里,有了不同的解释。

“少年人肯定是惹了什么风流债,难怪那边的小女孩那么生气!年轻人呀,就不知道克制一点!”

“难道这人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起来是个好人,其实是个伪君子不成?”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

“胡说!你认识这位大侠吗?今天下午若非这二位仗义出手,师兄可就栽在金氏双魔手下了!”云火不知道范灿和蓬莱四美曾经相识,大声呵斥道。

“谁说我不认识?这个混蛋不就是号称‘黑风五木’的范灿吗?旁边这个肯定也是!”林七撇开范灿,娇声喊道。

“黑风五木?”云火一愣,不再理会林七,疑惑地望向范灿。

“哗!黑风五木!”大堂里又是一阵骚乱,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从洛阳赶来的,当日之事,很多人都记得。而且当初金氏双魔最先追杀的人便是五个自号“黑风五木”的少年,众人也以为秘图就在他们手中,跟着搀和了好多天,后来线索指向别处,大伙才把矛头移开。

“难怪找不到他们了?原来他们易容躲开了!”

“好呀!难怪你们几个臭蛋要和姑娘比试,原来是为了利用姑娘帮你们除掉大敌,范……范灿,你可是太阴险了!***,揍他!”千轻盈并非愚笨之辈,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毅然地和林七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漂亮小姐姐,揍扁这个这个负心汉!”小露不甘寂寞,坐在楼梯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大声喊道。

听到负心汉三个字,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鄙夷地望向范灿。

林晨俏脸一热,瞪了一眼满脸郁闷的范灿,低下头去。

“天哪!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应约前来吃顿饭吗?怎么就变成了负心汉?”范灿仰天长叹。

“喂,小丫头片子,瓜子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哪有乱说?再者,诽谤一个整天蒙着脸不敢见人的家伙,我才没那么无趣呢!”小露不屑地反驳着。

“你……你……”范灿被噎了回去,他确实一直在易容。

“我怎么了?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小露随口反驳道。

“你—太—无—耻—了!”范灿一字一顿道。

“谢谢夸奖!再无耻也比忘恩负义始乱终弃好!”

“啊啊啊啊!我是无辜的!”范灿惨呼道。

众人无语!

火云退到一旁,他发现这事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本来对范灿最是反感的千轻盈突然开口道。

“啊?真的?”范灿闻言,差点没蹦起来抱住千轻盈,“谢谢千女侠千姑娘千小姐的信任!在下确实是无辜的!这些都是那个小妮子诬陷我的!”

千轻盈看着他如遇知音欣喜若狂的表情,慢慢补充道:

“你若是现在和我打一架,而且能打赢我,我就相信你是无辜的!”

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范灿的兴奋之情戛然而止;感情这姑娘在戏弄自己!

“范灿,我和这位姐姐联手,要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决斗!就是现在!”林七大声道,话音未落,“呛喨”一声,长剑出鞘,未等林晨阻止,小妮子的长剑已经斜斩了过去。

事情一下子变成了武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梁秋桐和小露都有些意外,白樱等人想要喝止,却已不及。

范灿不明白林七哪来的那么大气,一言不合,竟然刀剑相向,而且看这架势,绝不是花架子,范灿不敢怠慢,侧身躲开;这是他第一次在诸人面前展露功夫,倒让不少人充满了好奇。

不过范灿并未从林七的剑上感觉到真正的杀气,仿佛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所以范灿并未因为林夕的刁蛮无礼而动怒。

“这小妮子到底什么意思?”范灿疑惑道。

就在方圆五尺之内,一个攻一个躲,范灿表现出了极强的韧性,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不过林七绝非吃素之人,小姑娘的武学天资在整个蓬莱派都是位列前茅,长剑霍霍,刺、削、斩、划,一剑接着一剑,攻势如潮,表现出了澎湃剑派的精髓,范灿的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已经变成了布条。

范灿全力地躲闪着,身法之妙,叹为观止;包括空提和尚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左枫更是连连点头,认为自己并未选错对手。

“我也来!”千轻盈看的手痒痒,大呼一声,晃双掌就扑了上去。

这下子范灿的压力顿时倍增,乾坤三绝的弟子可不是吃素的,千轻盈的功夫要比林夕高出一大截,掌法刁钻轻灵,范灿很快便招架不住。

“我是无辜的!”范灿为自己辩白一声,躲过二女的攻击,双脚一点飞身而起,林千二人想要阻挡,可是当她们跃起来时,范灿已经扑向了小露。

“臭丫头,哪里跑?”

第八十六章 落荒而逃

第三卷

第八十六章

落荒而逃

范灿纵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一折,躲过林夕和千轻盈二人的围堵,直直地朝着小露扑过去。

小露见状,貌似害怕地大叫一声,待范灿就到近前,手中的盘子猛然朝范灿罩去,笑道:

“臭家伙,想抢我瓜子,那就给你!”

范灿去势甚疾,待发现小露手里的瓜子皮连带着盘子漫天花雨似的罩过来时,身子已经入飞蛾扑火般不受控制地撞了上去。

“哼哼,坏蛋,你给我等着,我会找我家凤姑娘找你报仇的!”小露身子轻轻一侧,便躲过了范灿的飞抓,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尚未站稳身子的范灿,并借力飞身回到二楼,大声威胁道。

范灿虽然跑得快,可身法招式还不如小露来的熟练,被小姑娘轻轻躲过,并在腰间狠狠推了一把,若非他反应灵敏,很有可能就从楼上摔下去了。

范灿堪堪站稳身子,那边林.夕和千轻盈已经追了上来,联手再攻,范灿无奈再躲。

“天尘!那小女孩是天尘派门下!”林.晨突然记起了什么,回身喊道,“师姐,刚才那小姑娘是天尘门下魔女,咱们在开封见过她!”

她这样子大声一喊,整个大堂.里都听了个清楚,包括空提和梁秋桐在内,诸人纷纷变色,天尘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敏感了。

“追!”白樱闻言,同样记了起来,娇呼一声,便纵身要追。

“嘻嘻,这位小姐姐好眼力!不过咱们和寒姑娘已经.离开这里了,你们就别送了!”小露笑嘻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灿灿哥哥,你可要小心呢,别让那俩小姐姐给打伤了!”

到了最后,小露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显然已经远.去,白樱和梨子顿了顿足,无奈地停了下来;梁秋桐同样有些懊恼。

大厅里再次喧哗起来,众人没想到会被一个天.尘派的小女孩儿给戏耍了,纷乱之后,诸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范灿——这家伙和那小姑娘的对话是在有些暧昧,其中必有缘由。

“混蛋范灿,你竟.然敢喝魔教中人勾结!”林夕大喝道,手中长剑更是攻势如潮,一剑快似一剑,如水银泻地般朝范灿罩了过去。

“喂喂!林女侠你可别误会,我和那个小丫头片子不熟的!”范灿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为自己辩解道。

“你还狡辩,人家都叫你哥哥了!哼!看剑!”

范灿可是心里叫苦,现在他是百口莫辩,看到围观的众人跃跃欲试的态度,更是有些人想要去对付郭信,不由大为着急。

也许小露初始的时候只是想看他个笑话,并没有心思把他逼入这般绝境,可是偏偏林晨突然认出了小露的身份,事情有些出人预料。

范灿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苦思对策,可想来想去,仍是没什么注意。

范灿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全身自然而然就会散发出一种温和气息,而且全身的肌肉会自然而然地带动着范灿的身体抵御攻击,甚至比他自己有意躲闪时还要顺畅。这是内息所致,只要范灿心思他顾,那股奇怪的内息便会自动接管范灿的身体,释放出无与伦比的优雅和灵活,他可以感知每一式攻击,带着范灿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诸人看到的便是范灿的躲闪越来越流畅,在长剑和玉掌之下,如烟似雾,行迹不可捉摸,这可气坏了林七。刚看到范灿时本无心出手,可是被小露稍稍刺激,看到林晨失神的样子,便起了不平之心;同时有心试探范灿的功夫,她可不相信有人可以踏波而立。这两样心思驱使着小姑娘出手之时妙招尽出,这也是范灿为什么感觉不到杀意的缘故,林夕本就无心对付他。可是突然听到师姐叫出了那个小不点的身份,林七的心思便起了变化,小姑娘想要拿下范灿好好审问一番,便加紧了攻势,可偏偏范灿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滑溜的像泥鳅,任是蓬莱剑法大气磅礴,三绝神掌无孔不入,却根本无法沾的范灿的衣角。

林七不信这个邪,杏眼圆睁,又增了几分力气。

千轻盈更是如此,她自出道以来,未逢对手,连少林寺的三个虚字辈高手联手都败在了她的掌下,更别提那些小毛毛虫了,甚至连江湖上纵横一时的辽东双魔也未被她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只有蝶谷的弟子才是她的对手,可却没有想到她和一个剑法不弱的蓬莱派弟子联手,甚至无法沾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可恶其实很倒霉的家伙的衣角,不由又惊又怒。

围观的诸人也傻了,不了解内情的人感叹范灿的功夫了得。

林七颇有些意外,范灿轻身功夫厉害她是知道的,可却没料到这个对女孩子的容忍可以达到无法想象地步的家伙身法竟也如此神奇,梨子女侠心里的滋味又甜又酸。

梁秋桐闻听自己师姐妹提到过范灿,说此人如何如何,她便稍稍留意,但却没有亲眼相见,自从刚才看到范灿的奕奕一瞥,她的心里微微触动;但并未觉得范灿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如今却从范灿身上感觉出了一种别样的气息,那是一个发自骨子里的清灵、优雅、洒脱和智慧,蝶谷秋仙子相信了花若花和楚月的话!

最为惊讶的便是少林空提,大和尚惊讶地看着范灿遁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那是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但人又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极难做到这一点;也许独自一人呆在一处,可以达到这种状态,但却无法有意识地去做某一件事。这绝不是某些武痴做到了那种,某些武痴或许在打斗中进入一种状态,但是他们很难控制自己的出手,甚至有时候敌友不分。可范灿的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因为范灿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闪,偶尔出手还击,也是点到为止,并未有什么过分的动作。空提明白,进入此等状态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功夫达到了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二是有着一颗纯洁善良的心,那是潜意识的善良在控制着出手。

范灿显然还未达到武功的化境。

空提明白了两位师兄为何那般夸奖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现在同样感受了巨大的震撼;大和尚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范灿的善恶。

“无量天尊!大师你也感觉到了?”一边的道士眼里冒出了少有的赞叹。

“阿弥陀佛!此子或许将是我武林之福!”空文回道。

道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范灿若是知道和尚道士和仙子都是站到他这一边,绝对会大声呼救的。

“小七,住手!”白樱心思玲珑,或许她在功夫上的造诣和感觉远不如以上三人,可是“香雪剑”却注意到了三人脸上的变化,又初始的震惊到入神再到赞叹,白樱猜想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范灿也许自己也被蒙在了鼓里;更为尴尬的是,林七已经连着换了三套蓬莱剑法,却仍是未沾范灿衣角,这实在是有些……郁闷。

所以香雪剑出声喝止。

不过这一声没有叫停林七,却把范灿从沉思中给叫了回来;于是场上再次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范灿的身法突然乱了起来,刚才的那股从容消失不见,只换来了连连喊停:

“七姑娘,千女侠,别打了,我服输了还不行吗?哎呀!”

范灿一个不小心,被千轻盈拍在左肩之上,蹬蹬蹬后退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前面便是酒楼的柜台,范灿赶忙扶住;刚刚转身过来,林夕的长剑已经刺到,范灿赶忙拔地而起,跃上了柜台,林七不待招式便来,长剑朝范灿双脚斩来,范灿再次躲过。

“喂喂喂,打坏的这些东西谁赔呀?”范灿一边躲闪,一边焦急地喊道。

“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范灿不知道其余人的态度,不敢冒然从大门出去,只好向楼梯上躲去,打着打着便上了二楼,不少人连忙跟了上去。

噼里啪啦一阵之后。

“臭蛋,你别跑,吃我一剑!”林七娇喝道。

很多人都被这个“臭蛋”给弄晕了,这小姑娘是在拼命吗?这称呼也太亲切了吧!

“看掌!”千轻盈不甘示弱。

“砰!”

“别让他从窗户跑了,师姐,快拦住他!”

……

正在楼下诸人惊疑不定时,门口突然旋风似的跑进来一个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到角落里扯着郭信便走。

“官少侠云少侠文少侠包女侠,恕范灿今日无法相陪,咱们改日再聚,这俩小泵娘太泼辣了!兄弟先撤了!”

范灿的声音渐去渐远,最后消失在刚刚落下来的夜幕里。

“臭蛋,早晚有一天,我林七要让你好看!”千味楼里传来了林夕小姑娘不甘的声音。

“范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二十五天之后我会在洛阳等你!”左枫的声音随后传来。

————————

“小灿,我对你是心服口服,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料事如神的本领!”回到客栈之后,郭信甩开范灿的胳膊,笑道。

“什么料事如神?我看是倒霉如神吧!”范灿郁闷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这就找赵老大他们去!”

“出门时你担心的那些事,全都发生了!”郭信促狭道,“女孩子可是惹不得滴!”

“咕咕!”“咕咕!”

没等范灿回答,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可惜了一顿好饭!都怪小露那个可恶的丫头!净是胡言乱语!”范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懊恼道。

“我出去卖点吃的吧!”郭信说。

“别,咱们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吧!我怕林七那妮子一会就杀过来!”范灿担心道。

“小灿,这位林夕姑娘可真是有些胡搅蛮缠,怎么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呢?”郭信有些不快道,“咱们和她无冤无仇,她竟然招招致命!”

“呵呵,小信,别误会,我也不明白这妮子哪来的那么大火气!不过她虽然出手快捷,可我没有感觉到她的杀意。快走吧,咱们路上说!”

范灿背起自己的包袱,扯着郭信就向外走。

二人到大堂,很快地退了房,并向掌柜的要了些干粮,便匆匆离去。

果不其然,在他们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大批江湖人跟在林七和千轻盈身后赶了过来。把店老板和正在说笑的诸人给吓了一跳,不过待诸人打听到事情的始末后,纷纷惊呼出来。

意外的是,众人关注并非是范灿和天尘派的纠葛,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忘恩负义”和“负心汉”这个词背后的故事上,结果此事以讹传讹,范灿糊里糊涂的被戴上了负心汉的帽子;惹来了很多江湖女侠的不齿,此事绝对在范灿的预料之外。

不提身后依旧热闹的千味楼,且说两个落荒而逃的家伙。从客栈里出来之后,便一路向南奔去,一直到出了镇子才慢慢停下。

“唉哟!我跑不动了!”郭信气喘吁吁,扶着路边的一棵大柳树道。

范灿回头看了看,同样顾不得身上刚换的衣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斜倚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灿,吃些东西再走吧!我是真的走不动了!”郭信建议道,说完之后,不待范灿答应,便拿出干粮,兀自啃了起来。

他们今天为了寻找双魔,马不停蹄地围着镇子搜寻了一个下午,而后为了给官宏刚等人助阵,更是费劲力气大喊大叫,本以为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顿大餐的,结果又发生了刚才的事。

纵然是郭信身强力壮,范灿天赋异禀,却也抵不过自家肚子的抗议。

“呼!”范灿看着镇子方向,并未发现追兵,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大口地啃了起来。

“小信,咱们直接赶往对面的邵原镇?”范灿看着慢慢拉开的天幕,随口问道。

“我脚上起泡了!”郭信郁闷道,“早知道会如此麻烦,咱就直接在镇子上等消息了!反正无论怎样都会输给左冷脸和千刁蛮。”

“这次咱么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先是给他们俩做了嫁衣,还意外地惹上了林夕她们,郁闷!”范灿狠狠地嚼着干硬的馒头。

郭信见他发牢骚,不由笑了起来,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郭信扭过身子来,略带些期待地问道:

“小灿,依你之见,小露和那位寒姑娘还在镇子里吗?”

“怎么了?还记着小露给你的带路之恩呢!”范灿看了看他,笑道。

“若是她们仍在镇子里的话,万一遇上了蓬莱剑派的梨子姑娘,打起来可怎么办?你会站到那一边?”郭信不理范灿的促狭,笑着反问道。

“站到哪一边?”范灿闻言,咽下去略带些甜味的红薯干,忿忿道,“哼!我站到我自己这一边!我会等她们打的两败俱伤,挨个教育!”

“哈哈,好主意!”郭信闻言,不由笑道,“不过我怕她们看到你后,没等到两败俱伤,已经化敌为友,联合起来对付你,那可就有些……抑郁了!”

“切!全世界的小丫头片子联合起来就能打过咱天王山黑风洞的恶狠狠洞主吗?”范灿不屑道,不过底气却不是那么足。

“你就嘴硬吧!”郭信笑道,“不知道刚才是谁开溜的时候比兔子还要快?”

“那是咱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好男不和女斗,小信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范灿反问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那时说的你能打得过她们而不去欺负她们,可现在问题是你……”

“咱们虽然打不过,可咱能挨得过呀!”范灿强自辩道,而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瞧瞧,除了刮破了几片衣角,咱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自己说的,林七小姑娘并没有使劲全力,她剑法中没有杀气,人家手下留情,你自然不会受伤!”郭信手里窝头换成了壮馍,吃的不亦乐乎。

“可是……”范灿正要转身继续分辩,突然瞅到月光之下大路的远方出现了几个身影,正快速地朝着镇子方向赶来,“有人来了,我们躲一下!”

说完之后,飞速地起身,拉着郭信便进了林子,在离着大路三丈多远的草丛里伏了下来。

六个身影很快就到了近前,借着月色望去,这六人均是身材瘦小,灰色长衫,二人背上负剑,其余四人身上均是背着奇门兵刃,隐隐约约能分辨出是钢爪形状。

“叽叽,老大,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其中一人开口说话,发出了和老鼠磨牙一般的声音,极其的刺耳。

“老五,你先去寻个地方!”中间靠左的一个人吩咐道,此人的声音同样很刺耳,让范灿顿时便想起来在洛阳见过的那个冥蛇谷高手。

“明白!”最左边的一个人当先而去,几个起纵便消失在夜幕里,竟是有着不弱的功夫。

范灿二人的直觉告诉他们,这六人并不是善类;所以二人屏住呼吸,希望他们快点过去。

“等等!”剩下的五人正要经过时,那个老大突然指了指郭信刚才斜倚的地方,“这里刚刚还有人在!”

第八十七章 突然而至的追杀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突然而至的追杀

范灿和郭信饥肠辘辘。啃干粮时自然大口,不免掉些碎屑,但这点气息在夏初的微风中是如此的渺小,几不可闻;至于他们俩本身,虽然热了一身汗,可看到人迹时,已经提前躲开,更是无迹可寻;二人小心翼翼地躲在草丛中,屏住呼吸。

本来以为来人只是普通的江湖客,因为时间紧迫,便赶了夜路;急着赶路,很快便会过去。没想到来人的嗅觉如此地灵敏,竟然发现了二人的踪迹,甚至能判断出二人离开不久。

老大稍稍提醒,其余四人立刻朝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头扑去,其中一个汉子便扑向了范灿郭信的藏身之地,借着月光隐约分辨出这个瘦小汉子贼眉鼠眼的模样,十分的阴冷。这汉子身在半空,回手从背上取下武器,叽叽几声,在这寂静的夜空里显得如此的诡异可怖。

当那中间的汉子叫停身边人时。范灿便感觉到了不对,一把抓住了郭信的胳膊,没待那汉子说完,范灿便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等到有人迎面扑来,范灿再顾不得掩饰身形,低喝一声,扯着郭信便飞退。

“留下!”那汉子见敌踪突现,大喝一声,但他的声音如鼠磨牙,极为刺耳,让范灿郭信心神一阵迷离,若非范灿心思坚定,而且有所准备,二人很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什么人?”那群人中的老大正要去树根处仔细检查,便听见手下人叫喝,猛然转身,他并未飞身而起,而是如小儿滑雪一般,平平地在粗糙的地面上横移两丈有余,到了路边的草丛上才如飞天银鼠一般拔身而起,尖问一声,左手朝着范郭二人打出几点寒星。此人不分敌友,不问青红皂白,出手便是之名,端的毒辣至极。

范灿先动,奇形兵刃灰衣人几乎同一刻跟随,老大只差了一个呼吸;这边一有动静。另外三个方向的人立刻转身回来,尖叫着朝范灿围杀过去。

郭信自知功夫不强,虽然对这些人的突然出手很是气愤,但并未作出过激反应,只是配合着范灿的躲闪;范灿带着郭信超前方的林子西北中奔去,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暗器的破空之声,低喝一声,猛然折向正北,刚纵出三丈有余,并听见身后的夜空中传来几声闷响,仔细辨去,便知是暗器打在了古木的树干上。

“叽叽!”低低的尖叫声再次传来,像是爬虫一般,极力地挣扎着朝二人脑子里钻去。

“捂上耳朵!此音歹毒!”范灿紧架住郭信的胳膊,低声吩咐道。

“**!什么玩意?怎么和老鼠似的?”郭信强忍耳边的不适,骂了一句,飞快地堵上了耳朵。

范灿不敢多留,仗着精妙的轻功,带着郭信向前纵去,不时地折身躲避袭来的暗器。

后面的五人看到对手如此的高明,携着一个人仍能健步如飞。不由纷纷尖叫起来,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

虽然对手是陌生人,虽然对手轻功无双,五人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想法,五条灰色的身影在林间飞纵着,不时地打出闪着寒光的暗器。

这场突如其来的追逐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此事范灿已经带着郭信回到了大路上,不再纵身飞跃,只在平地上飞奔,朝着来路重新赶回去。

五个黑色的身影像是五条幽灵线,在二人的身后织出一张夺命的网,不饶不舍地追赶着。

幸好刚才已经吃了个大半饱,身上恢复了些力气,范灿二人才不至于被人追上击杀,不过这场玩命似的躲闪还是让郭信有些吃不消,他没有范灿那般精妙的内力,体形又重,右手攥着一把大刀,左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身体的平衡只能靠着范灿来掌握,同时还要不时地克制一下自己回身战斗的欲望。不一会,郭信便喘开了粗气。

范灿情况就要好许多,他大刀依然在昨夜毁掉,轻装上阵,刚才在千味楼里做过热身,刚才补充了些能量;最关键的是,体内的神妙内息已经全力运转开来,为他提供了绵绵不绝的支持,虽然带了个郭信。可撇下对手还是绰绰有余。

“朋友,大道通天,各走一边。我们兄弟与阁下无冤无仇,还请不要纠缠!”范灿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向四方。

“桀桀,挡我去路,便只有死路!”老大的诡异刺耳的声音,钻入二人的耳膜里。

范灿闻言差点骂了出来,谁当你们去路了?是你们死皮赖脸地跟在小爷身后的!

可此刻并非对骂的时候,摆脱这群老鼠才是真理;但是他们刚从小镇中逃出来,此刻若是赶回去,说不定还能见到追捕他们的大批江湖人。

范灿有理由相信,此刻的林七已经气得小脸绯红,一旦看到自己,绝对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砍杀一阵,那千轻盈更是不会放过自己。

至于刚才并未出手的梁秋桐空提等绝顶高手们,范灿根本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相信自己和天尘毫无实质性的瓜葛!

前有虎豹,后有豺狼!

这场架打的郁闷,范灿二人被人追的落花流水,却连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

“昆贤仲乃是何方高人?为何如此……”范灿话音未落,猛然一个斜刺,带着郭信躲过了右侧胡同里突然袭至的长剑,“”

“吱吱!”那人不肯放弃,尖叫着扑了上来。借着旁边传来的微弱烛光,范灿分辨的出偷袭者正是这群人中先行赶来的被称为老五的那厮。

这厮定然是得到了同班的信号,埋伏在此处,等猎物经过时,给出突然一击,不过对手的高明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本以为万无一失的长剑只是割下了对手的一片衣角。

“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范灿只觉寒光破空袭来,急忙躲闪,只觉得肌肤一寒,已经于死神擦肩而过,顿时惊了一身冷汗。

“小灿,你先走!我来拖住这群该死的东西!”郭信见范灿差点受伤,当时眼里的怒火就冒出了三尺。

谁伤我兄弟,必要其血偿!

对范灿五人来说,其余四个人绝对是他们的逆鳞!

今天傍晚时,郭信不动,那是因为他相信范灿可以轻松应付,没必要自己出手!可现在不同,这六个王八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且各种卑鄙招数层出不穷,不但揭示了这六个人的阴狠毒辣,也表明这六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人性!

对方不讲道理,那么你就必须打到他讲道理!

郭信怒了,就要推开范灿;不过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范灿眼疾,伸出左手,在郭信肋下扫过,已经制住了郭信的穴道。

“小信,鲁莽不得!这五人不是善类!”范灿沉声道。

转眼之间,二人已经回到了镇子里,周围的烛光越来越亮,大街上也慢慢地有了行人,那些人见有人暗夜追逐,纷纷望将过来,好奇这边发生的事。范灿不欲多生事端,猛然一个斜滑,往侧里移出两丈,脚尖一点,已经飞身上了院墙,再一掠,携着郭信凌空跨出四丈有余,落到院落里的房顶上,继续向前奔去。

后面六人似乎是认定了他们二人,见有人观看,不管不问,紧跟着二人的步子上房。五人同时挥手,一片暗器如同寒夜里的星光,带着致命的气息便朝范灿二人的背影杀了过去。

八个身影分两批快速掠过,等六条灰色身影离开十多丈时,他们刚刚经过的院落里传来了惨呼声和喝骂声,继而是呼救声和哭泣声。

“混蛋,竟然对普通百姓下手!”范灿听到身后的惨呼声,怒火腾起。

打又打不过,可偏偏这五人的身法精妙,想要摆脱亦是无功。范灿心念急转,最后豁出去了,稍稍辩了辨方向,朝着千味楼奔了过去。

后面六人杀人之后,并未有什么感觉,仿佛所杀的只是寂寞而已;反倒是看到范灿的身法有些阻滞时,一个个兴奋地尖叫起来。六条身影所过之处,鸡犬不宁,小儿的哭泣再次慢慢传开。

范灿和追兵之间的距离从二十丈慢慢缩小到了十五丈左右;。因为范灿止住了郭信,虽然身子更灵活些,可郭信不能再发力协调,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来;而且范灿想要返回承留小镇的大街上,带着六人兜了个大圈子,范灿走的是大圈子,六人在后,走了个小圈子。

七八个飞纵之后,范灿携着郭信落到了大街上,一个步子没刹住,差点摔倒在地。

此刻小镇的追逐已经引起了有些爱凑热闹的江湖人的注意,况且此事小镇鸡犬不宁,也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好机会;不少人从屋里走出来,辨别那里可去。

正在此时,范灿带着郭信从路边的夜空中飞落在大街上,顿时便有人认出了他们,纷纷大喊起来。

“黑风五木!范灿,郭信!你们竟敢扰民!本大侠,糊涂山吴智在此,还不给我快住手!”有人大喝道,一副大义凛然,拦在了范灿的前面。

这一嗓子传遍小镇,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观望过来,正要随着这位吴智大侠拦住范灿;哪知范灿并未答话,直接一个飞纵,在天空中划了一个三丈圆弧,掠过了众人,继续朝前方奔去。

众人见他如此嚣张,更是大喝!这次六条瘦小的灰色身影带着尖叫声赶了过来。有些人以为追人的人或许更有可能是好人,比如那位吴智大侠,持剑便迎了上去,招呼道:

“六位大侠,我来助你擒住此……你……”

哪知六条灰色身影落下来之后,见有人挡路,也不答话,怪叫一声,直接长剑伺候,吴智猝不及防,待意识到不对手,已经尸首分离,人头飞出去时,眼睛仍然睁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相信。

“叽叽,血!”灰影兴奋更是兴奋,从尚未倒下的尸体旁边掠过时,还伸手撕了几下,扯下了几片血肉,放到嘴边舔舐,残忍之状,令人心惊。

吴智身后的众人被突然而至的情形惊呆了,等待六条身形带着血腥从他们身边经过,顺手收割了三条生命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前面的范灿二人只是在逃命,后面的这六个瘦小汉子才是真正的杀星;纷纷下意识朝后面躲去。

待范灿和六条灰色身影离开二十多丈后,后面的人群突然从噩梦中醒来,爆发出一阵怒吼,嘶喊这朝六条身影杀了过来。

追兵被拦截之人无意中阻了一阻,范灿稍稍缓了口气,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六人肆意杀戮,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这六个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的肆无忌惮,杀起人来比之辽东双魔毫不手软!双魔来到此地,尚知道躲避,可此六人却像是发了疯似的追赶我们,这到底是何道理?”

范灿惊疑不定,见六人再次尖啸着扑了过来,急忙向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的千味楼奔去。

“杀了他们!拦住他们!”身后的喊杀声传了过来。

千味楼附近是镇子中心,这里的江湖人更多。大都是聚集在酒楼里吃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才千味楼里发生的事。此刻大街上突然传来愤怒的喊杀声,便纷纷上街观看。

同刚才那些人一样,没有人识得六个灰衣人是什么人,可却又有不少人识得范灿二人。见范灿带着郭信拼了命的逃窜,还以为此二人又犯了什么事,被江湖同道追拿,所以不少人大喝一声,上前拦截范灿。

范灿大骂这些人糊涂的同时,不由暗暗叫苦,这些人中间可有不少的高手,有的人直接挥着长剑杀了过来。

“妖孽,哪里走!”

“误会!”范灿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声喊道。

躲过迎面劈来的两柄长剑,范灿脚尖一点,平地斜斜地拔起五丈有余,朝着一边的屋顶扑去,半空一个转身,脚尖点墙,横空而过。

长剑被人躲过,当然有人不愿意,大喝着再次扑来。

六个灰色身影的目的就是范灿,见对手突然上墙,尖叫几声,紧跟着扑了上去!他们的招式虽然不比范灿那样的潇洒精妙,可是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六人像是变身六只飞天鼠,双掌扣在墙壁上,同样如履平地,不肯有半点示弱。

其余众人见追逐的队伍突然上墙腾空,纷纷仰脸望去。不过很多人没有看到范灿的身影,反倒是迎来了一阵血雨。

两柄长剑的主人步了吴智的后尘,死于非命,而且死相更惨,其中的两条灰影见他们想要找自己罗嗦,也不答话,手中的铁爪直接捅进了他们的胸膛,狠狠地撕裂了身体。

“杀呀!杀掉后面的六个王八蛋!”

南面赶来的那群人的喊杀声和刚刚醒悟过来的众人的喊杀声回到了一起,一块朝着范灿掠去的方向涌了过去。

这次的杀戮来的极其突然,也极其血腥,追杀的队伍很快便超过了当日追杀yin贼童小花的声势,壮观之余带了几分悲烈。

范灿挟着郭信踩着墙壁横空而过,很快便到了墙壁的尽头。看着前面的虚空和脚下跃跃欲试的人群,范灿低喝一声,使了个八步登空,如踩云梯一般,在脚下无物可依的情况下,硬是平移了十多丈,稳稳地落在了千味楼门口。

“梨子救命!”范灿大喊道。

街上的大喝声,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不少人,有人没有认清范灿他们的样子,却一丝不漏地看到了血雨降临的那一幕,很多已经感觉到了骨子里的寒意,纷纷亮出兵器,就要上前狙杀六个嚣张的家伙。

待范灿和郭信落地,范灿大声求助后,不少人才注意到了这个被人追的落花流水的家伙,竟然是半个时辰前刚刚从这里逃走的黑风五木,不由惊疑不定。当然有些人是想与范灿他们动手的,毕竟这个人惹怒了一大批的美女,甚至把蓬莱二钗中的林夕小姑娘气的连长剑都给扔了。但这只是某些少年人的看法,稍有些江湖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此事真正蕴含杀机的人物,并非是这两个逃了又逃的人,而是后面六个视人如土鸡瓦狗的灰色身影。

范灿不得不出言求助,后面的六个混蛋像是跑不死的跟屁虫似的,如若继续这么跑下去,早晚会被他们追到,看看他们杀人时的情形,二人绝对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想要摆脱他们,现在看来只有动手,范灿知道自己的斤两,除了求助之外别无他法,这也是他赶来千味楼的原因,不过三个鲁莽江湖人的惨死却是出乎他意外。

附近最厉害的高手都在千味楼里,蝶谷梁秋桐、少林空提、武当道士、左千二人、蓬莱四美还有其他几个前辈高人,都在这里。毫无疑问,这里与范灿最为相熟的便是蓬莱剑派的林晨,虽然前些时候可能已经惹怒了梨子女侠,可范灿心底里还是相信林晨这个朋友。

所以,范灿大声呼救。

第八十八章 冥鼠

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冥鼠

“吱吱!”范灿呼救的时候。刺耳的尖啸声越来越近。

六个灰色身影无情地撕裂了两个无知的江湖客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尖啸着扑向了已经挺身下来的范灿。

“有没有搞错?这些混蛋貌似只是把人当成了玩具,而咱们俩只是比较有趣的两个,所以才紧追不舍!”范灿解开郭信的穴道,忍不住骂道,这六个混蛋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郭信被范灿制住,带着肋下狂奔了大半个镇子,早已经头昏脑胀,此刻穴道解开,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大刀一直被他提在手里,此刻连忙以刀支地,才不至于倒下。

“这几个混蛋滥杀无辜,凶狠残忍,和他们拼了!”不顾的抱怨范灿,郭信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范灿看着敌人在空中掠来的身影,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道:

“打斗已不可避免。但绝不是硬拼,我们不能枉送了性命!”

“不行,我受不了这六个混蛋了!”郭信大吼道,长刀高高举起,就要冲杀上去。

范灿回望了一眼店里,已经感觉到小店二楼有了动静,知道高手马上到来,转身拦住郭信,一把把刀夺了过来,低声道:

“小信,高手到了!希望他们别像那几位一样对付咱们!”

“吱吱!”六条灰色身影像旋风一样扑了过来,惊走了周围的不少人,目露凶光地把范灿二人围在了场子中间,兴奋地上下跳动着;这些人对追上猎物很是兴奋。

“杀呀!宰了这六个混蛋!”

“围住他们,给吴大侠报仇!”

愤怒的人群涌了过来,很快便把六个灰色的身影围在了中间。

借着烛光,范灿终于看清了这六个灰色身影的面目,贼眉鼠眼,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描述,一律的身子瘦小,全都紧紧地裹在灰袍之中,抓着奇形兵刃,六双小眼里闪着血红的兴奋,身上沾着鲜血,诡异神秘。

范灿二人被六人围住,六人被中江湖人团团围住,但是这六个瘦小的汉子对于被围没有丝毫的紧张。直接无视了众人的怒火,围着范灿二人连连打转,他们的注意力似乎全都放在了范灿二人的身上。

范灿和郭信背靠背地站在千味楼的屋檐之下,紧紧地盯着六条灰色身影,不敢有半点的马虎,他们二人知道,稍有疏忽,便有可能被扑上来的六条身影撕成碎片,死于非命。

愤怒的江湖客们似乎也被这六个只知道杀戮的灰色身影给震住了,围上来之后没有人率先动手,只是紧紧地看着他们和最里面的范灿。

“小信,小心!”范灿提醒了一声,刀尖指地,全神贯注地看着上蹿下跳的对手,运气凝息,整个人的气势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

“叽叽!”六条身影中老大的声音与众不同,尖叫一声,即有两条身影像是迅疾的老鼠一般窜出了队形,尖啸着朝范灿二人扑了过来,举起长长地怪刃,整条手臂像是凭空长长了三尺。率先抓了过来。

“呔!”范灿大喝一声,大刀平平挥出,江湖上最常见的招式“横扫千军”,没有丝毫的花哨,迎上了夺命的利爪,但是若有人可以稍稍凑近些细听,便会发现范灿舞出的大刀之中隐隐传出了风雷之声,这是内力登峰造极时才有的表现。

这种情况,只在当年鬼见愁和苍穹剑圣在江南五老峰一战中出现过。

可惜,刺耳的尖啸声掩盖了一切,人们恨不得堵住耳朵来避开这夺人心魄的地狱之音。

江湖客们本以为范灿能够空手抵挡林夕和千轻盈的围攻,必然有着过人的本领,高明的招式,那知道范灿挥出的只是些最普通的招式,纷纷叹息不已,闭上了眼睛,仿佛眼前出现了范灿二人被开膛破肚的场面。

乒乒连声兵器交击声之后,传来了两声更加刺耳的尖啸,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范灿二人并未被人开膛破肚,大刀过处,两把奇门兵刃被狠狠地抽开,连他们的主人也被大刀上传来的那股排山倒海的气力震得虎口出血,倒飞了回去,半空之中的两人疯狂地尖叫着,仿佛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们稍稍接触到刀锋之时,便感觉到了不对,想要变招,可是已经晚了,猛烈的刀风之中仿佛有吸引力似的。两把怪刃被粘住了,而后便传来了无法抵挡的力量,他们成了怒涛中的扁舟,只有被*的份。

“咯嘣!”退敌之后,大刀之上传来了一声脆响,刀柄处出现了裂纹,并沿着刀身飞快地向四周蔓延。

“不好!”范灿猛然睁开然,扯下郭信背上的包袱,飞快地把刀收了进去,刚刚合上包袱,便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细响,经受不住巨大压力的钢刀化成了碎片。

别人看不到场中的情形,可郭信却感受了那一刀的威力,本是疲惫不堪的他脸上突然焕发出了异彩,高兴地看着范灿。

“小灿,这……”

苦苦求了一天的场面突然发生在眼前,让他怎么能不兴奋。

“嘘嘘,别被左枫那个疯子发现了!”范灿有些疲惫,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范灿收起刀片,是因为上次在树林外留下了同样的证据,若是此处发生了同样的事,那些高手一看便知,“鬼见愁”只不过是黑风五木制造出来的冒牌货。

“恩恩恩恩!”郭信连连点头。不停地搓着手,甚至忘记了眼前的危险。

由于范灿二人在墙角的暗处,加上范灿出招的平淡无奇,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攻击的二人被原路杀回后,他们的人怒了——或者说更兴奋了!

六个灰色的身影来回穿插着,飞奔在范灿他们的眼前。

“小信,没武器了,做好准备,我们继续逃!”范灿低声道。

“嘿嘿,嘿嘿,好的!”郭信的会议仍然停留在刚才那惊艳的一刀上。随口答应道。

“吱吱!”六条灰色身影同时传出刺耳的尖啸,从六个方向,在扇面之上朝着猎物疾扑过来。

这次围观的人们没有再闭眼,他们想要从范灿身上看到奇迹。他们想要看到六条身影被赶回来的情形。

可惜,范灿选择了躲闪——手中已经没有刀,不得不闪!

“噌!”对手身形刚动,范灿已经抓住了郭信,双膝微微弯曲,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夜空窜了上去,躲开了漫天的暗器和六把夺命的铁爪长剑。

六人似乎料到范灿会躲闪,扑到近前后,稍稍调整,同样攀着墙壁,就要跟上去。

“阿弥陀佛!”一声雄浑的佛号从千味楼中传出来,驱散了众人心中被尖啸声引起的暴躁和烦闷。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放眼看去,正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空提大和尚;在他身后,跟着男女老少道僧凡俗好几位高手,正是刚才范灿见到的那些人。

“施主且慢动手!”空提出来之后大喝道。

“吱吱!”

范灿一式“孤鹤冲天”,拔起六丈有余,已经越过了楼顶,稍稍转身,朝着楼顶的虚空踏去,脚步未稳,便传来了空提的佛号,心下一松,差点软倒在地。

“小灿,你怎么样?”郭信连忙扶住范灿,关切地问道。

范灿弯着腰,喘着粗气,示意他别担心,笑道:

“没事,大和尚终于到了,吓了我一跳!”

稍稍休息之后,范灿便推开了郭信的扶持。郭信见他确实无碍,放心下来。扶着他朝边上走去,二人站在楼上朝下面望去。

灰色身影们没有理会空提的喝止,还要继续向上冲,空提身后的小脸仍然绯红的林晨林夕千轻盈却是忍不住了,齐声娇喝,拔剑举掌便扑了过去。

林晨不对范灿动手,可不代表梨子女侠能容忍别的人无礼,她的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见到这六个诡异嚣张的灰衣人,怒火顿时便烧了起来,林晨正式变回泼辣的梨子。

最关键的是,林晨听到了范灿的呼救。范灿拿她当朋友,梨子绝对仗义,刚才的不快瞬间消逝,先救人再说。

至于林夕和千轻盈,范灿从她们手底下逃掉,郁闷非常,正自无处发泄怒火,见到有人打上门来,哪里管得了许多,立刻便杀了上去。

轻盈的身影紧随六条灰色身影而上,尤其是千轻盈,此刻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乾坤三绝门下的高妙,先是平地拔起三丈有余,脚尖在窗户上轻轻一点,又起来二丈有余,已经稳稳地到了灰衣人前面。娇叱一声,阴柔的掌风便朝六条身形中最快的老大劈了过来,刮起了几片碎瓦,甚是惊人。

他们三个一动手,围观的那些江湖人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纷纷举刀拔剑,大声助威。

“拦着这六个混蛋,别让他们跑了!”

“抓住他们,看他们是何方妖孽!”

……

林晨林夕不甘示弱,拔剑便斩,蓬莱剑派的大气被展示出来,每个人手中的长剑都把三人罩在里面。

灰衣人遭到前后夹击,尖叫更厉,双臂一推,离开了墙壁,朝着三女杀了过去。灰衣人老大带着一个石使爪之人迎向千轻盈,而另外四人同样分两批回身迎战。

一阵刀剑掌拳交击声后,九条身影从天上落下,地面上的诸人纷纷向一边退去,为她们闪出了场子。

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糟;除千轻盈安然无恙之外,林晨林夕落地之后,身子均是微微颤抖,长剑几乎撒手,二美嘴角竟然渗出了鲜血,在绝美的脸蛋上是如此的醒目,夺人心魄。

原来她们的轻功不如千轻盈,心态急躁,又是自下而上迎敌,顿时便吃了大亏,灰衣人的高明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二女以一敌二,两招之后,便被打落回地。

“梨子小七,你们怎么样?”白樱颜顺二人赶忙迎上来,扶住了她们。

“无碍!”林晨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倔强地答道。

“师妹,你们暂且退下!”云火走上前来,把蓬莱四美拦在身后,长剑出鞘,就要迎敌。

围观众人见状,更是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蓬莱派的两大高手只一个照面便被人打成重伤,有些人下意识地便朝头顶的范灿二人望去,对刚才轻松击退二怪的一刀多了几分疑惑。

“老大,这小贱人和这老秃驴功夫不低!”一个灰衣人尖叫道。

“喋喋!好玩!”灰衣老大毫不在意身前的几大高手,只是怪笑连连。

梁秋桐一直跟在空提身后,淡淡地看着六个嚣张的灰衣人,眼里露出思索的神色。

道士和几个前辈出门之后,便散开去,隐隐地围住了他们,同时也把众江湖客护在了身后。

“阿弥陀佛!六位施主从何处来?”空提问道。

“大和尚,这里没你的事,咱们兄弟正在斗猫玩!你还是快快闪开,否则抓烂了你的光头,可别怪我们飞抓不长眼睛!”灰衣老大身边的一个使抓的叫嚣道,仿佛并没有把空文看在眼里。

这些人仍然不时地望向高处的范灿二人,挥舞着兵器,跃跃欲试。

屋顶的范灿郭信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大气,郭信从身边捡了个枯树枝,狠狠地朝灰衣老大砸去,大骂道:

“你们六个滥杀无辜的混蛋,郭大爷早晚有一天会把你们的老鼠窝给拆了去!”

诸人这才记起,屋顶上还有两个逃命的家伙。

“梨子,你怎么样?”范灿看见白樱扶着林晨,甚至把长剑也接了过去,当时便明白林晨受了伤,关切地喊道。

林晨抬头看了看范灿,俏脸微红,似是没想道范灿会大声询问,芳唇合了合,却没说出话来。

“小七,你呢?这六个混蛋邪门的很,小心吃亏!”

林夕见范灿问候师姐,却没有提她,微微有些失落;正要转身过去,便听到了范灿的提醒,没来由的一阵怒火,小姑娘娇问道:

“臭范灿,你给我下来!是不是你招来的这六个祸害?”

众人刚才见林夕风风火火地杀向范灿的住处,本以为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哪里想到会看到这副情形,有些人便迷惑起来。

“老大,那个小子叫范灿!”刚才被范灿一刀击退的一个灰衣人喊道。

“猎物,喋喋!”灰衣老大看着范灿,眼里冒出精光,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

周围的诸人沸腾的心绪被空提的佛号稍稍压了下来,此刻突然又被调起,不少人只觉得脑中一乱,思绪像是被打乱了似的,随后气血随着尖啸声翻腾起来,口中一咸,嘴角便溢出了鲜血。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佛和道号齐齐响起,打断了尖啸声。

“诸位施主请后退!”

围观众人终于知道,这五个灰衣人可以以声伤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纷纷惊骇地向后退去。

“老鼠们,别叫了!”郭信早就见识了这五人的厉害,大声喝道。

范灿突然记起来一件事,微微皱眉。当日在洛阳他曾跟踪夜行的小露小紫,中间曾被来自冥蛇谷的神秘高手给拦了下来,当日便遇到了这种可以伤敌的声音;当日紫露二人便着了道,若非兰卿和凤飞飞及时赶到,两个小丫头很可能便饮恨当场。

“这六个灰衣人难道和冥蛇谷有什么联系?”范灿看着场中,慢慢思索着。

范灿的想法虽然未中,可亦不远矣!空文大和尚以佛门正宗狮子吼盖过了灰衣人的尖啸后,沉声问道:

“阿弥陀佛!六位施主可是来自冥鼠谷?”

一句话震住了全场,也惊醒了不少人,众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紧紧地看着场中的五人。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范灿恍然大悟,自责道,“幽冥十二谷!有十二谷呢!”

“**,贼眉鼠眼,吱吱叽叽乱叫,爪子锋利,果然是老鼠!”郭信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今天晚上背这六个混蛋无缘无故地追了个落花流水,真是有气没地方撒!

“叽叽!大和尚,算你有见识,竟然识得咱们兄弟来历!”虽然身份被人认出,六个灰衣人也没含糊,似赞非赞地说了一句。

“没错,咱们就是冥鼠六乱,咱们没工夫搭理你们,识相的就赶紧闪开,别耽误咱们追那两个小猫!”最左边的灰衣人大声喝道,目中无人之态,狂妄之极。

“哗!”人群中一阵骚乱,连梁秋桐和那个道士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料到这六个灰衣人竟然是冥鼠谷门下的高手。

“冥鼠六乱!竟然是这六个魔王!难怪一招便把吴智大侠给斩了!”

“冥鼠谷很少掺和江湖事,这次赶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碎玉诀》而来?”

“**,别管是谁!胡乱杀人总是不对的!”一个赤膊大汉大喝道。

“嘘,小声点,这六个人可敏感的很!”大汉身边的同伴好心提醒道。

……

今天的承留小镇注定不能平静,下午的时候乾坤三绝的弟子斩杀了辽东双魔,傍晚的时候,林夕千轻盈大战黑风五木中最神秘的范灿。

而现在,小镇迎来了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幽冥十二谷中的冥鼠谷一派!

第八十九章 六乱战左枫

第三卷

第八十九章

六乱战左枫

“和尚,我们兄弟来中原这么久。好不容易遇见一件有趣的事,你可别扫我们的兴!”六鼠尖叫道,不时地望着头顶的范灿二人。

“阿弥陀佛!六位施主滥杀无辜,老衲不能不管!”空文沉声道,说着踏步上前,站在了冥鼠六乱的前面。

“大师,糊涂山吴大侠和东坪山孙彦二位大侠和他们无冤无仇,刚一个照面就被他们袭杀,请大师为他们主持公道!”有人大喊道。

“不能放过他们!太嚣张了!”有人附和道。

……

众人纷纷大喝,谴责这六个滥杀无辜的老鼠,人情激愤,不少人已经拔出了兵器,要将恶魔斩于剑下。

冥鼠六乱却毫不在意,他们似乎激愤的人群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挣扎的猫群,越是反抗便越有趣,越能激起他们的嗜血本能。

“吱!”六声尖啸再一次划破夜空,响彻着小镇各处。

范灿二人趴在楼顶上,看着脚下的对峙,颇为郁闷。

“小灿,这六个混蛋来头不小呀!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应付的了?”郭信看着六鼠嚣张的样子,有些担忧。“刚才咱们或许应该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不行的!”范灿摇了摇头,“即便我们把他们引到别处,他们还是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是他们的目的地。空文大师功夫决定,应该能应付得了他们,咱们积攒些力气吧!”

“干嘛?看完打斗还要跑?”郭信诧异道,他现在身体向灌了铅似的,已经没了力气。

“这六个混蛋万一突围,肯定会先找到咱们俩!”范灿郁闷道,“你看他们那嚣张样子,我怕的是他们还有同伴,我在洛阳时见到过冥蛇谷的高手,手持长鞭,鞭法高深莫测,比凤飞飞还要高上一筹哩!他也有一门功夫专门扰人心神,小露和小紫就着了他的道,差点栽在那里!”

“那么大来头?!”郭信下意识地学着范灿挠了挠脑袋,吃惊不已,“这些家伙都是哪里来的?”

“幽冥十二谷!”范灿答道,见郭信要继续问,打断了他,摇头道,“我也不明白这他们怎么这么强,面对着三大派和天下英雄竟然丝毫不惧。”

“这……这边来了冥鼠,山的对面是不是同样有一拨人?”郭信自然自语道,“乖乖,赵老大他们可别遇上这么一群变态。否则只有乖乖等虐的份!”

“保佑他们吧!”范灿祝福了一句,随后笑道,“放心好了!江湖上哪来的那么多高手?不会全让咱兄弟碰上的!他们三个又没惹过什么人,老老实实地呆在镇子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过小晨……”

想到刘晨,范灿嘴角露出点点笑意,摇摇头,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

“有赵老大和小存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若真是惹上什么女孩子倒好了,”郭信却是这般说道,“被小女孩痛打一顿,最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危,而且被打之后,肯定会收敛一番,便就不会去惹要命的东西了!”

“嘻嘻,希望如此!”范灿觉得有趣,便伸手摸了摸郭信的脑袋,吓的郭信一把把他推开。

“你干嘛?别把人当成小孩子似的!”郭信不满道,“不知道天尘派的那俩小娘皮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不妥?”

“呼呼!”听郭信提到小露,范灿便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这么狼狈,饭没得吃。觉没得睡,还被人追的落花流水,都是小露那个小不点女孩儿胡言乱语导致的!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去和一个小姑娘怄气;咱们以后多多小心就是了!”郭信理解他的心情——被无辜连带的他有合成不是郁闷加三极呢!

“这小妮子实在是个……是个笑面虎!”范灿随手捡了个碎瓦片,狠狠地朝着冥鼠六乱最左边的那个最多盯着他们二人的老鼠砸了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呀?”

瓦片带着风声,直直地砸了过来,那老鼠见范灿偷袭,不怒反喜,尖叫一声,手中铁爪一挥,把瓦片扫了出去,狠狠地砸向了人群。

“诸位小心!”武当真人大声警告道。

“唉哟!”瓦片去势甚疾,圈子里面的人能看的见,飞快地躲开,可是后面的人却无法分辨出方向,顿时便着了道,痛呼起来。

“大师,让我来领教一下冥鼠谷的高招吧!”左枫出门之后一直冷眼旁观,一句话没说,见和尚道士慎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师兄小心!”千轻盈站在左枫旁边,没有阻拦,却忍不住关心地嘱咐。

千轻盈的关心落在别人眼里或许并不能引起注意,可是范灿却惊讶不已,每次遇到左千二人和人动手的时候,都没见他们如此的重视;若一人和人对敌,另外一人要么沉默不语。要么谈笑风生,在少林寺高手和辽东双魔面前均是如此,乾坤三绝的弟子从来没有把敌人看在眼里。可这次却不一样,千轻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喊出了她的关心。

“看来刚才千轻盈已经探出了六乱的身手,他们的功夫值得左枫用心对待!”范灿暗想道,“这六个混蛋到底有多强呢?若是他们打败了左冷脸,可就……”

范灿看着场子里,估摸着冥鼠六乱的实力。

“阿弥陀佛!左施主,不可小觑此六子!”空提并非一味的愚木之人,很快便明白这六只老鼠不会听自己的劝;见左枫上来,知道在场众年轻人数此子功夫最高,嘱咐一声便退到一旁。

冥鼠六乱有人站了出来,顿时一阵尖叫,把目光从范灿身上挪到了左枫身上。

“小子,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我兄弟手下可不收无名之辈!”六乱中的老大尖声质问道。

左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六人,丝毫不为他们的尖叫所动,冷然道:

“乾坤三绝门下,左枫!”

“哗!”左枫话音未落,围观人群中一阵哗然。

“乾坤三绝?我没听错吧?这年轻人竟然是三绝的弟子!”

“乾坤三绝!怪不得只凭三尺青锋便打的辽东双魔找不着北,原来如此!”

“掌绝狄应麟、剑绝耿连城和拳绝韦明宣,三位老前辈竟然收了徒弟!”

“这位少侠是三绝前辈的弟子,那边的绿衫姑娘和他师兄妹相称。难道也是三绝门下?难怪刚才这姑娘一掌便把则六只老鼠从墙上给赶了下来!”

“难道这二位也是来抢《碎玉诀》的?我的天,鬼见愁未去,乾坤三绝紧跟着袭来,这可如何是好?”

“未必呢!今日下午左枫少侠剑斩双魔时,曾说是为了一个赌约而来!不知道什么赌约?想必也是和了不起的高手的赌约!啧啧……”

“这个我知道,刚才的时候千女侠提到过,貌似是和黑风五木他们的一场比试,比试的内容就是找到并除去金氏双魔!”

“刚才范灿逃离千味楼时,左少侠的那声大喝便是说的这件事吧!”

“这五个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每次都和他们有关系?”

……

乾坤三绝的名声实在太大,人群里的躁动久久不息,还有人不时地望向范灿二人。眼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叽叽!乾坤三绝!喋喋!”冥鼠六乱闻言,嚣张劲减少了几分,上下打量了左枫一番,纷纷尖叫起来——这说明这六个家伙来了兴趣。

“久闻大名呀!据说是中原武林最顶尖的高手,他们弟子一定比那只小猫有趣!希望别让咱们失望才好!吱吱!”六乱不时地指点着左枫,没有半点的怯意。

“**!这六个疯子,难道不知道三绝的大名么?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他们!”

“三位前辈久不涉江湖,这六只老鼠又不是咱们中原武林之人,见识短是难免的,等下便有他们好看!”

“左少侠加油,让这六个坐井观天的混蛋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剑法!”

“左少侠,灭了这六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鸟人!”

……

兴奋地人群看不惯六乱的嚣张劲,纷纷大声地加油。

“老左,加油!你若是能摆平这六个家伙,以后千姑娘买糖葫芦的钱都由我出!”楼顶上传来了最与众不同的鼓励声。

众人闻言纷纷笑着望去,只有郭信连连挥手否认,却不见了范灿的影子:

“喂,不是我说的!我可没钱!”

郭信说完之后,一缩头,便把身子收了回去;继而楼顶之上偶尔传来几声争吵,似乎是郭信正在和捣乱的范灿理论。

“哈哈!”众人见郭信窘迫的样子,纷纷忍不住笑了出来,千轻盈姑娘重重地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把目光挪回了左枫的近前。

“混蛋,这个家伙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来!”林晨本就心里温暖,此刻再次闻听范灿开玩笑,梨子女侠忍不住乜了千轻盈一眼,撇了撇嘴,低叱道。

梁秋桐嘴角也出现了一丝不为人觉得微笑,范灿能从这六人身下逃掉,足见其功夫之妙,此刻在大战之前仍有心开小玩笑,说明他并非悲观之人,这绝非那些阴狠毒辣之辈所能做出来的!

左枫抬头看了看楼顶,只看到郭信,面无表情。无怒无嗔,慢慢回转身子,长剑缓缓出鞘,单剑指天,身上的气势开始飙升。

为观众人感觉到了极大地压力,纷纷后退,让出了更大的场子,而空文梁秋桐等数位绝顶高手仍是四散开来,把七人围在了中间。

冥鼠六乱乃是冥鼠谷数得上的高手,虽然少涉江湖,可每次出现便会惹出大的动静,几乎是所向披靡,加上幽冥谷的行事作风,他们的性子极为残忍也极为嚣张,所以江湖上见过他们的人不多,可是每一个见过的人都会对它们的行为心有余悸。

“叽叽!”六乱之首用他们自己的做出安排,六条灰色的身形快速分散开来,分六个方向把作风围在了中间。

场子里的大战一触即发,左枫昂立在六乱中间,屏气凝息,长剑依旧指天,整个人都发动起来,密切感受着六乱的一举一动。敌不动我不动,这是以少敌多时,沉着应对的方式。冥鼠六乱也非弱者,围住左枫后,六条身形急速地动了起来,口中带着刺耳的尖啸,身形越来越快,慢慢地在左枫的外围穿插织成了一张灰色的大网,刀光剑影、鬼笑鼠嘶穿插其中!

即便是已经在五丈之外的众江湖客,也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震撼,心烦意乱,气血翻腾,眼花缭乱,胸口脑间耳旁像是被巨石击中,骇然地向后退去,再也看不清场子中间的情形。

六鼠乱世!

冥鼠六乱一上来便使出了他们的绝技!

周围的人只听到刀剑交击声,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夺人心脾!

千轻盈站在蓬莱四美近前,俏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严肃,一双美目一转不转地盯着场子里的打斗,心儿提到了嗓子眼,六乱的功夫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除了几位眼力超人的高手,最能把战场中的打斗看清楚的大概就是在楼顶上方的范灿和郭信了。

从楼顶看去,左枫挥舞着长剑,化成一个方圆三尺的球形光幕;而冥鼠六乱身形疾速,交织成一个一丈方圆的灰色圆环,急若流星地围着光幕转动,两部分在小镇的大街上形成了一个箭靶模样的图案。只不过这个图案之中处处时时都充满着杀机。

范灿惊讶地看着,六乱主攻,六把兵器若沸水之中的鸡蛋轮流着猛烈地冲击着光幕。急若流星而去,和左枫长剑飞速交击之后,一击便退,重新融入圆环;紧接着便是下一个。

六个兵器五轮攻击之后,光幕和灰环都有些变弱,但攻击却更加猛烈;六乱的排行是依据功夫来的,老大最强,老2次之,依次而推。此刻老大和老六站在对面位置,老2和老五,老三和老四各位对面。

第一轮攻击没有生效,六乱老大尖啸两声,突然和老六一起出招,前后夹击而来,疾若闪电!他们出招的同时老2和老五身形急转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准备。

左枫面色严肃,微微扯身,和老大老六二人铁抓长剑之间的连线偏出半尺,手中长剑连连画圈,在毫厘之间,把两把夺命的东西给挡了开去。

老大老六一击不中,毫不纠缠,回撤急转;与此同时老2老五同样的攻击已经到了左枫面前,左枫用同样的方式堪堪挡开,却已经显出狼狈。

场中的打斗如此的迅捷,如此的猛烈,看的范灿和郭信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六个家伙身子瘦小,竟然有这如此的能量,真是变态呀!”郭信叹道,虽然是被追的落花流水,但他看到六鼠如此猛烈高明的攻击,也忍不住赞叹不已。

“都是强人!左枫守的妙,六乱攻的急!”范灿连连点头,夸赞道,“左枫本想以静制动,却不料六鼠的迅捷超过了他的想象,反倒被压制住,没能发挥去真正的实力!”

“不会吧?这小子有那么强?”郭信有些不信,“这可是快剑,我看他出剑比官宏刚和火云都要快上一筹,我已经看不清剑招了

!难道还能再快?”

“可以!”范灿看着左枫左支右挡,狼狈但不失章法,肯定地答道。

“不过这六个家伙一点也不弱呀!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又和咱哥俩玩了那么长时间的猫捉……老鼠捉人,竟然还有如此的战力,果然有嚣张的资本!丫的,这幽冥十二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变态!我以为那个长鞭挥舞的家伙已经够强了呢,哪里知道连这六只老鼠都能把乾坤三绝的传人逼得团团转!”

五轮攻击过后,冥鼠六乱的攻势慢了下来,但是左枫已经不再潇洒;那块在六鼠灰环中化为飞灰的白缎便是明证,左枫的白衣长衫已经有好几处被割裂,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幸好左枫的剑法未乱,仍然牢牢地守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并且趁着冥鼠六乱调整攻势,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策略,偶尔主动攻击,攻敌之不备,干扰对手的阵型。

冥鼠六乱的气势慢慢减弱,外围的众人渐渐适应了六鼠狂风暴雨般的干扰,待他们看清场中的形势时,纷纷惊呼起来。六鼠的脚下,碎石铺就的大街上出现了半个巴掌深的痕迹,围着中间的左枫形成了一个方圆一丈的圆环,而且随着六乱被左枫的依次击回,这个坑痕仍在不断地加深,因为六鼠需要稳住身子——不但是因为因为左枫重剑的搏击,他们这般高速的旋转本身就需要极其稳健的下盘。

“吱吱!”六乱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这次攻击的速度慢了下来,可是每次攻击的人数变成了三个,左枫并不轻松。

“吼!”挡开对手的一波攻击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左枫突然大吼一声,双脚一顿,拔地而起,出了六乱的包围圈,落在六乱老大身后两丈处,尚未回头,长剑已经向后斜斩了过去。

左枫准备开始反击!

“小信,看来咱们需要给人让地方!”范灿突然拍了拍看的入迷的郭信,指着夜幕之下大街尽头的两个修长身影道,“又有高手到了!”

第九十章 多了处战场

第三卷

第九十章

多了处战场

乾坤三绝之徒左枫和冥鼠谷高手冥蛇六乱都表现出了超绝的战斗力。六乱攻势如风,夺人心魄;左枫稳扎稳打,不动如山。

但是左枫毕竟是以逸待劳,两柱香之后,六乱的攻势慢慢被遏制,场面开始向三绝门下倾斜;不过围观的众人却没有人在大声欢呼,因为他们眼前的这场对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师兄加油!”三绝女弟子千轻盈握紧小拳头,大声地喊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一僧一道眼里的赞叹不言而喻,魔消道长,江湖出现此等杰出年轻人,少林武当深感欣慰。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场子里精彩的打斗上,可有些人却不是如此,至少范灿不是,他和郭信站在千味楼的楼顶,同样也是整个小镇的最高处,不但可以俯视眼前的打斗,同样也能看到镇子远处的情形。

大街的尽头出现了两个身子修长的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正慢慢地向这边赶过来,在进镇子不久后便拐入了胡同,想要隐藏行迹;但范灿和郭信在远处却能看得清出。那二人隐匿行迹之后不久,小镇百家的房顶上便出现了两个跳跃的身影。显然对方并不愿意出现在众人面前。

“哎呀!”郭信循声望过去,忍不住惊呼出来,“鬼鬼祟祟的家伙,是老鼠们的同党吗?”

“不知道,希望别是吧!”范灿摇了摇头道。

“需要提醒空提大师他们吗?”郭信问道。

“等等吧!先看清她们是敌是友!”范灿扯着郭信轻轻一纵,到了千味楼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里面都是些床铺之类的东西,想必是店老板的住处。

“这里还有些点心,可惜已经凉了!喏,你也吃点吧!”郭信从桌子上拿过来些甜食点心,顺手递给了范灿,他们可是累坏了,得稍稍补充一下。

“梁仙子和白女侠恐怕有对手了!”范灿一边啃着酥饼,一边对郭信道,“小信,帮我倒点水!”

“你是说来人是冲着梁仙子和包女侠来的?”郭信倒了杯水,给范灿递过去,不解地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男的和男的打架,女的自然就找女的较量呗!”范灿笑道,显然他也不是很肯定,多少有些说笑的成分在其中。

“啊?你说来的那两个人是女的?”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离了这么远对方还是蒙着全身,范灿竟然能分辨出来雌雄……男女!长了一双夜猫子眼吗?

范灿见他的表情,不由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还不容易,你见过身子如此修长步子如此灵健的男子吗?”

“这……没有!男人的步子总要比他们的笨拙些。”郭信摇了摇头,而后又补上一句,“当然,某些飞纵像走路的变态除外!”

“你……咳咳,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才是变态呢!”范灿差点噎住,狠狠地退了郭信一把,笑着斥道。

“小灿,左冷脸好像已经慢慢地控制住局面了,老鼠们力气已经跟不上了!”郭信搬了个凳子,坐在窗户旁,招呼范灿道。

范灿顿起茶壶连连灌了几大口水,嗓子才舒服了一些,赶忙凑到窗子前。

左枫跳出包围圈子后,便开始和六乱对攻,他把目标定在了六乱的老大身上,主要的攻击对象便是这厮,因为这厮是六乱的头脑,所有的攻击和防守都是由他策动的。同时左枫不时地总越着,多开六乱的包围。

这么对攻了二十多个回合。六乱无法把力量集中到一处,老大被左枫逼得手忙脚乱,不能有效地阻止进攻,气力不济,左枫慢慢占据了上风。

但六乱是冥鼠谷的高手,而且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比刚入江湖不久的左枫经验丰富得多。老三老四二人稍稍调整,联手挡在了老大的面前,拼命地阻击左枫的进攻。同样老2老五开始列队,疯狂地为老大争取喘息的时间。

“哼!雕虫小技!”六乱打乱了自己的阵型,左枫的压力顿减,面对老三老四二人,便开始了反攻。

左枫开始展现他剑法在攻击上的犀利,只见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左右撩斩,如同飞瀑流湍,又如水银泻地,简直是无孔不入,赶得三乱四乱连连后退,幸好有老六及时从左枫后面杀到,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家伙好强!”郭信见左枫防守稳健,攻击犀利,再次赞叹道。

“嘻嘻,小信你是不是怕他的师妹也这般的攻守兼备?”范灿回过头来,看着郭信促狭地笑道。

“且!”郭信闻言,直接地不屑道,不知道到底是何意。

“她们到了!”范灿突然低声道。

“谁?哦,步子好快!”郭信开始时没听明白,随即便反应过来。似赞非赞地说了一句。

“小声地,咱们去二楼!”范灿轻轻指了指头上,扯着郭信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顶楼。

千味楼的二楼是雅间,里面本来有不少的客人,左枫千轻盈等人便是在此处,云火官宏刚他们也是准备在这里宴请范灿,只是中间范灿被林夕千轻盈打跑,只好临时改变了注意,变成了和蓬莱四位的聚餐。

“不知道小露那个鬼丫头刚才在哪里吃饭?”范灿暗暗想道,“这里没人,走!”

范灿拉着郭信进了一间空着的房间,里面美味佳肴摆满了桌子,二人的口水顿时就流了下来。

“咱们在镇子外面月亮地下啃干粮,还要被老鼠欺负;他们却在这里山珍海味的大吃大喝,真是岂有此理!”范灿随手拧下来一个鸡腿,边啃边嘀咕道。

“小灿,你还饿?”郭信看着范灿,好奇地问道。

“废话,我刚才只吃了两块小点心,喝了两口水,可不行某些人把整个茶壶都给吃下去了!啧啧,这大厨手艺不错,火候把握的挺好。咸淡也适宜。”范灿三下五除二便把鸡腿消灭,舔着手指头说道,而后又端了盘牛肉大快朵颐起来。

郭信捂着肚子,咽了咽口水,只能挑了几个花生米去塞牙缝。

“叽叽!”分散的六乱很快被气势如虹的左枫给压了下去,老三老四都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老2老五也是在奋力地抵挡,退到一边的老大从怀里掏出了几粒丹药,胡乱地塞进了嘴里,之后像喝醉了似的猛然匍匐在地,闭眼双眼。四肢摆出了一个老鼠睡觉的姿势,滑稽之余带了几分诡异。

“嘡啷啷!”两声长剑交击声过后,老2老五的兵器脱手,左枫冷笑一声,长剑攻势不减,便把对手罩在了中间,一如刚才对付老三老四的时候。

不过老2老五并没有因为兵器的脱手便推开,继续和左枫纠缠着,尤其是老2凶性一点不减,左臂被左枫狠狠地划了一剑,便尖啸着撕下了自己的灰色上衣,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子,上面一道道疤痕,令人心寒。

“纳命来!”左枫掌随剑走,长剑挑向而乱脖子,左掌则狠狠地拍向了老五。

“叽叽!”委顿在地的大乱突然发出了尖啸声,猛然从地上弹起,带着强大的气息,流星一般朝着左枫冲了过去,身法之极,比初时围攻左枫的时候还有快上一二分。

右爪如钩,锁向左枫的喉咙;左掌如铁,拍向左枫的胸前。大乱动的时候,六乱松了口气,上前接应受伤的自己人。

左枫感受到大乱的攻击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不敢怠慢,连忙撤招,放过了老2老五;左掌右剑影响了大乱。

轰,啪!

闷响之中夹杂着一声脆响,猛烈地掌风刮起了地上的碎沙,迷乱了众人的双眼。

范灿在二楼看的清楚,在刚才那猛烈一击中,双方都没有讨了便宜。

大乱见左枫长剑刺来,不闪不避,左爪狠狠地抓了过去;右掌则直接找上了左枫的左掌。剑法上显然左枫更胜一筹,长剑被对手扣住后,手腕猛然一转。便把大乱左手搅了个血肉模糊,而且长剑回撤时,还削掉了大乱的小指。

但是掌劲的比拼中,左枫显然要差了一筹,他的左肩比右肩退得快;范灿看的清楚,分开之后他的左臂在发颤。

二人稍稍后退做了一下调整,便再次战到了一处。大乱的功力突然大增,和左枫不分伯仲,各有千秋,打的难解难分;比刚才六乱围攻少了几分花哨,多了几分凌厉。

场中的变化让众人目不暇接,千轻盈看到左枫受伤后,俏脸大变,差点加入战团。

空提梁秋桐等人的脸上又多了几分严肃。

“这厮吃了*药了吗?怎么突然这么亢奋?”人群纷纷开始议论。

“你看那厮,小指被左少侠削掉,没一点的反应,仿佛那手指不是他的似的!”

“左少侠的长剑划在他身上,都不见他皱眉,难道这厮突然变成了不怕疼的木偶不成?”

……

就在场中的争斗到了白热化,众人的议论开始纷乱的时候,楼顶上又传来了声音,不过这次不是范灿和郭信的大喊大叫,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软,像是要蜿蜒爬进众人的脑子里似的。

“嘶嘶,师叔你快看,这六只老鼠开始拼命了!连冥鼠谷的秘法都使了出来,这法子可以暂时激发身体的潜能,能持续一柱香的时间,但是过后一年之内不能再动干戈!”

“嘶!”范灿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口舌有些发干。他不是为女子话里所提到的冥鼠谷秘法所震惊,而是女子说话前的那声口头语。

“小灿,怎么了?来人果然是女的,你真行!”郭信凑到范灿跟前道,说着就要伸脑袋向屋顶看去。

范灿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指了指上面道:

“不用看了,是两条要命的蛇儿!”

“额?蛇?哪里?”郭信闻言,在屋里四处搜寻着。

“我说的是屋顶的那两位,是冥蛇谷的女弟子!”范灿道,而后心有余悸道,“乖乖,幸好咱们眼疾,提前躲开了,若是被两条蛇儿逮到,估计……”

“冥蛇谷?奶奶的,蛇鼠一窝,十二生肖大聚会呀!”郭信闻言,由冥鼠六乱的残忍联想到冥蛇,忍不住郁闷道。

“我倒要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他们逼到这个境地,唉哟,咯咯,竟然是个俊俏后生,这次冥鼠谷的连可被这六个废物给丢光了!咯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这女人在肆无忌惮的笑。

两个女声突然出现,叫出了六乱的身份和功夫,而且一点也不怕冥鼠六乱报复似的,顿时便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看到是两个身子修长的女子,都呆了一呆。

不过有人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千轻盈正自焦心,见有人插嘴,柳眉一竖,娇喝道:

“什么人?快给姑娘下来!”

“哟,好泼辣的小姑娘,下面坏人那么多,我们不敢下去,还是你上来吧!姐姐在这里等你哟!”这声音似柔非柔,似媚非媚,只撩拨的女人面红耳赤,男人心跳加速。

郭信和范灿在第一时间堵上了耳朵,省的心烦。

空提大和尚、武当道士和几位前辈的目光却一直在场中,密切注意着二人的一招一式。根本没有理会屋顶女子的胡言乱语。

“你……找打!”千轻盈娇叱一声,突然双脚一顿拔地而起,两个起落已经到了屋顶之上,晃双掌便要擒下这两个言行不恭的女子。

“哟,***……***的好功夫!”那年轻一些的女子还要啰嗦几句,却发现千轻盈的功夫高明远远高出了她的预料,便把话咽了回去,全神贯注地应付起来。

“白姐姐,咱们去助千姑娘一臂之力吧,”梁秋桐看了看地面上仍然激烈的打斗,回身对“香雪剑”白樱说道,“这两个女子识得六乱,只怕她们和幽冥谷也有些关系!”

“嗯,白樱正有此意!”气定神闲的白樱说道。

之后范灿郭信的眼前掠过一蓝一白两条倩影,朝屋顶飞去。

“哗!”

“天女下凡不过如此吧!”有人呆呆地看着两条优雅似仙的身影,喃喃道。

“梁仙子要出手了!”年轻人们纷纷喊道。

……

林晨林夕的目光随着白樱到了屋顶之上,不过二女的眼里显然还多了一分担忧。

白樱和梁秋桐上了房顶之后,众人便看不到了二女的踪影。只是不时地听到千轻盈的娇叱声和对手的惊呼声。

“师叔,这个***好厉害,弟子不是她的对手!哎呀,差点就被她袭胸了!”

“***,我们无冤无仇,怎么刚见面你就给人家来个下马威呢?”

“哎呀,我的裙子破了,***你小心点。”

……

女子边打边说,娇媚之音惹得众人牙酸。

“小灿,这个女的比你还能说!”郭信忍不住说道。

范灿本以为他有什么大论呢,却不料说出这么句话来,忍不住白了他几眼。

“胡……”

“大师姐,范灿和郭信那两个臭蛋有没有被人家敲死?”范灿正要反驳,林晨清脆中略带些但有的声音却传到了耳朵里,顿时便把话给咽了回去,心头涌上来一阵温暖,原来林晨并未舍弃他这个朋友。

郭信同样呆住了,他素来最重情谊,别人对他好,他便会对别人一万倍好;林晨敢于单挑黄河帮恶贼,这件事本来就给郭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某些不良分子胡乱猜测,让老实的郭信误解了范林二人的关系,好感更添几分。

“林姑娘以为咱们被新来的那两位……”范灿笑的有些勉强。

郭信不待他说完,一个箭步冲到窗子前,大喊道:

“林姑娘,我躲在这里呢!小灿也在这里!”

范灿硬是从干涩地嗓子里咽下去一块牛肉,脸上挤出几分微笑,凑到窗子前挥舞着盘子道:

“梨子,这牛肉做的不错,你要不要来一块?”

梨子和林七还有她们旁边的颜顺都暗暗松了口气,她们确实关心范灿二人的安危,在林七把范灿打跑后,梨子便有些闷闷不乐;连吃饭时也寡言少语,少了以前的灵动;直到范灿再次出现时,女侠脸上才轻松了几分。

看到二楼探出了两个脑袋,梨子的俏脸瞬间抹上了一层红红的胭脂,暗暗啐了一口。

“混蛋范灿,你怎么没给人家大卸八块呢?”梨子大声斥道。

范灿没有反驳,只是笑嘻嘻地缩回了脖子。

“轰!”场子中间再次传来闷响,之后左枫和大乱纠缠在一起的身形被分开,大乱的身上被长剑划的血肉模糊,而左枫的嘴角在不住地冒着鲜血,面色苍白。

“叽叽!”大乱退回去之后,和其余五乱站到了一起,不甘地对这前方地左枫尖啸着。

左枫抹了抹嘴角的血,狠狠地吐了两口,再次摆出了进攻了架势。

“叽叽!”“吱吱!”

“啊,姑娘小心!”

“女侠小心!”

冥鼠六乱大叫了一阵子之后,众人本以为他们要继续和左枫硬撼,哪里知道大乱掠出的身形在半空中猛然转向,朝着圈外扑去,其余五乱同样如此。

他们选择突围的方向便是林夕林晨颜顺这边,刚才这边有梁秋桐千轻盈和白樱三大高手坐镇,而现在三人全都到了屋顶。

众人惊呼的时候,六乱已经冲到了林晨林夕的近前。

第九十一章 莫轻寒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莫轻寒

林晨正在气恼范灿。林夕正在关心大师姐,只有蓬莱碧波剑颜顺注意着冥鼠六乱的行踪,见他们伺机突围,娇叱一声,护在两位师妹身前,长剑出鞘,舞出万朵剑花。

林晨林夕听到众人惊呼,循声望过去,而此时六乱已经到了近前,二姝齐齐娇喝,便要给师姐助手。

措手不及的蓬莱派三女正面迎上了奔命的冥鼠六乱。

六乱猛然尖啸,震得三女面色一白,手上便是缓了缓;大乱寻得空隙,伸出血肉模糊的枯爪直接格开了颜顺的长剑,右脚直接朝佳人小腹踹去,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心。

颜顺低估了对手的可怕,虽然大乱已是强弩之末,可冥鼠秘法的威力还未散尽,端的可怕;若非颜顺对敌经验丰富,发现不对,立刻回撤。恐怕碧波剑便会含恨当场。饶是如此,还是被对手的两连击击中肩头,一口鲜血喷出,俏脸苍白。

另一边林晨二人的情况更糟,仓促迎敌的她们的对手虽不如大乱那么恐怖,但她们每人的长剑罩住了两人,遇到了莫大的危险。

二乱六乱一左一右夹击林晨,林晨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二乱卸下了长剑,一边的六乱铁爪一挥,便朝林晨脖子抓了过去。

林夕遇到的同样情形,小姑娘面色一变,便要躲闪,可对手出手如电,躲无可躲,小姑娘看着铁爪朝腹部划来,顿时花容失色——死不可怕,可若是这样死去,实在难看死了!

“贼子敢尔!”众好汉纷纷亮兵刃杀了上去,左枫俊脸连变,飞身扑了过去,奈何鞭长莫及,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两个美女便要凋零。

“阿弥陀佛!”

“他**的!”

空文和尚身形不及,急宣佛号,大掌一撮,手中的念珠分成两群。带着无上内力,朝两处打了过去。

几乎同时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一条身影挥舞着板凳朝六乱砸了过来,正是范灿看到三女危险,顾不得许多,抄家伙便扑了上来,用尽了力气,狠狠地砸向危机林晨生命的混蛋。

砰砰砰三声巨响,六乱出招虽快,只是范灿的板凳更快更狠,隐隐夹杂着风雷之声;六乱没来由的心头一阵悸动,只觉得头顶传来莫大的威压,双手一抖,铁爪朝上迎了过去,林晨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但是迎上怒吼板凳的六乱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但兵器脱手,持兵器的右手也被沉重的木屑砸了个粉碎,惨呼一声,几乎昏厥。与此同时,三颗念珠砸到,幸亏二乱手疾。扯住六乱,撒腿便跑,但是害人之人终是赔上了一个右臂。

另一边,林七几乎绝望之时,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一股大力向后带开三尺有余,恰恰躲开对手的致命一击;等到林晨觉察到自己安然无恙,慢慢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千味楼的大堂里,身边是面色苍白的林晨,还有一个面带紧张的可恶家伙。

林七看了看范灿,想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猛然扑倒表姐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正是范灿于千钧一发间救了林七的性命。大和尚的念珠迫的二乱五乱缓了一缓,范灿趁机救出了花容失色闭上眼睛的林夕,同时把林晨也给带到了大堂里。

范灿看了看林晨,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飞身出了大堂。

“放下颜姑娘!”众人的喝骂声传来。

少了几位高手,众人没有拦住冥鼠六乱,六只老鼠冲出包围圈,呼啸着朝远处的夜幕窜去,左枫空提等高手追在后面。

颜顺被掠走了!大乱怕被困住无法脱身,掳走了碧波剑颜顺!

“混蛋!”范灿咬牙骂道,“梨子,把剑给我!”

“颜师姐!”林晨听到了众人的惊呼,身子摇了摇,面色连变,推开林七。就要冲出大堂,被范灿拦住,劈手把剑夺了过去。

林晨面色一变,就要怒叱,但是眼前一花,却已经没有范灿的身影,愤怒变成了惊骇,知道有此人在,冥鼠六乱定然逃不出小镇,连忙带着林夕小姑娘出门追去。

“小顺儿!”千味楼楼顶传来一声娇呼,一个白色的身影落下来,跟在众人后头也追了过去。

冥鼠六乱受伤不轻,没有追赶范灿时的从容;但饶是如此,众人也被撇在了背后。

空提和尚、武当老道、左枫和几个江湖前辈追在最前面,后面是大批愤怒的江湖人。

范灿出门时,六乱已在五十丈开外,等他向林晨抢剑后,已在七十丈开外,范灿低吼一声,如怒箭一般飞射而出,一转眼已经在十丈开外。

众人你追我赶,奔命在小镇的大街上。

“去死吧!”

大乱尖啸一声,抬起左掌便要对肋下的颜顺下毒手。

众人想打暗器。怕误伤了人,可步子又跟不上,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师姐!”林晨林夕的哭腔从背后传来。

“小顺儿!”白樱的声音满含焦急。

“……”范灿无言,全力的向上冲。

“畜生!”左枫的心头升起了怒火,骂道。

当众人绝望,无奈地看着香消玉殒时,一个清冷如冰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当我江湖女儿好欺负么?”

话音未落,一抹鹅黄从路边闪出,如料峭春寒一般出手,在众人和六鼠的诧异中,长剑从半空划过。大乱抬起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未等转身看看出手之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一剑封喉!

鹅黄衫女子出手如电,未等大乱到底,已然颜顺夺了过来,右手长剑凌空一划,半空中绽放处一团雨幕,逼开了怒扑而来的另外五乱。而后身影微晃,已到了左枫空提等人身后,

五乱再次扑上来时,迎上他们的已经是左枫等人。

“寒寒……寒姑娘!”范灿瞬间便认出了鹅黄衫的身份,目瞪口呆,急刹不稳,猛然撞向了前面的人群,不知踢在了那位高手的脚后跟上,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此时云火白樱等蓬莱派弟子已经迎了上去,连连道谢,鹅黄衫的寒姑娘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们的谢意,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形,便朝一边的胡同走去。

“姑娘救命之恩,白樱感激不尽!敢问姑娘芳名?”

“去问范灿!”寒姑娘没有回头,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鹅黄衫美人来的快,去得快,若非冥鼠六乱老大的尸体横躺在地,众人几乎以为这只是场梦。

“范灿?范灿呢?”

众人这才记起了那个把六乱引到这里来的家伙,

“诸位,这里呢?唉哟,大侠你踩到我脚了!”范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奋力地拍着身上的泥土——这可是新换的衣服,就这么被折腾着,岂有此理!

“范少侠,可否告知那位姑娘的身份?”白樱陈恳道。

“呵呵,我饿了!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讲故事!”范灿说着便往回走。

“混蛋,你刚才不是吃了好多吗?”林晨上前来一把拽住他。大声地喝问道。

“是呀,可是刚才摔桌子砸板凳,很费力气的哟!”范灿悄悄捏了捏林晨的小手,而后一把甩开,大声抗议道。

林晨被他暗示,俏脸一红,乖乖地把手放开,望向白樱和云火。

“是白樱唐突了!还请少侠勿怪!”白樱扯了扯要给林晨帮衬的林夕,歉然道。

留下云火众江湖人道谢,范灿在羡慕的眼光中被蓬莱四美围在中间,向千味楼赶去。

“小灿,”郭信气喘吁吁地迎上来,看到一边的颜顺,连忙打招呼,“颜女侠无碍吧?”

“谢郭少侠关心,师妹只是受了些轻伤!”白樱感谢道。

“那就好,那就好!”郭信连忙道,看了看远方的人群,“老鼠呢?抓到了没?”

“空提大师和左家小子正在那里抓呢!你快去瞧瞧吧!”范灿笑道。

“嘿嘿,那我就去了!”郭信一溜烟赶了过去。

“我这兄弟不喜欢别的,就是喜欢武功,尤其喜欢看高手过招!唐突之处,还请几位见谅!”范灿笑道。

“喂,”林晨林夕见左右已然五人,一左一右凑了上来,抱住范灿的胳膊,“那位女侠到底是何方高人?快说来听听!”

范灿双臂突然被四团柔软抱住,禁不住一个激灵,连连干咳,以掩尴尬。

“问你话呢!你傻笑个啥?”林晨不满道。

“没啥!没啥!”范灿敢走脑子里的不洁想法,赶忙答道。

“这俩妮子定然是看出来了寒姑娘的身份,所以才把老范牢牢地困住。这下子老范作茧自缚,插翅难飞喽!”范灿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不由冷汗涔涔,看了看身边正期待地看着他的姐妹花,正襟而行,不再答话。

“二位女侠,到了客栈我们再说如何?”范灿恳请道。

“神秘兮兮的坏家伙!”二女见撬不开范灿的嘴,只好抱怨一句作罢。

“白……白姑娘!”范灿不太确定改叫白樱什么,有些赧然招呼道。

“呵呵,少侠叫小女子白樱即可!”白樱温柔地笑道,一如夜风中的樱花,“少侠有话但说无妨!”

“呵呵,呵呵!”范灿还是有些别扭。

“这个色狼见了美女便不会说话,真是岂有此理!”林七嘀咕道,想着想着便在范灿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哎呀!疼!”范灿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地望向林七,祈求饶恕。

“小七,别胡闹!”白樱斥道,香雪剑心里也很好奇,梨子林七这俩小师妹自小便与她在一起,除了师父外,从未见她们俩与哪个男子如此的亲近,甚至云火也未收到过被她们俩围住的待遇——胡闹除外。可她们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却是一点也不客气,仿佛十多年的老朋友似的,真是有趣。

是人就有好奇心,女人尤甚,白樱自然也不例外。

“白姑娘,屋顶上打完了没?”范灿安抚好两个小辣椒,好奇地问道。

白樱见他关心的是这个,俏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摇头道:

“那两个女子的功夫高明,和梁仙子千姑娘打的难解难分!我在一旁掠阵。刚才我离开的时候,梁千二位已经占了上风,但是分出胜负恐怕还要再等一阵!”

范灿闻言,神色一紧,这两个女子的功夫超出了他的预料——貌似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林晨林夕二人也惊讶地看着师姐,林晨道:

“她们是什么人?怎们那么厉害?”

“不知道,”白樱摇了摇头,不是很肯定,“或许也是幽冥谷的高手!”

林夕小姑娘有些泄气,嘟着小嘴气道:

“哼,真气人!一个个的功夫都那么高,还让不让人活了!哼!”

“唉哟,姑娘你轻点!那是肉!”林七气恼别人,却把郁闷撒到了范灿身上,顺手给了一下;范灿被突然袭击,顿时大叫出来。

“让你坏!”林七又掐了一下,虽然力气小了许多,但还是很疼……

“她们厉害和我有关系吗?我只是黑风山黑风洞的一个小喽啰而已!”范灿欲哭无泪,女人真是不讲道理。

“噗!”林晨林七威严忍不住笑了出来,晃着他的胳膊,“黑风大王恶狠狠,嘻嘻!”

白樱和面色苍白的颜顺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个少年挺有意思!不但有趣,而且对女孩儿的容忍令人咂舌;”白樱如是想,“难怪梨子小七如此的肆无忌惮!”

“师姐,这幽冥谷都是这般的高手么?”颜顺被白樱扶着,虚弱地问道。

“不熟悉,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幽冥谷的人!”白樱摇了摇头,俏脸上浮现出了几丝困惑。

说话之间,五人已经回到了千味楼,刚才的一番打斗,已经把店老板店小二等人吓的说不出话来,幸好打了一阵子之后,战场转移了。

白樱把战战兢兢的店老板叫过来,安慰了几句,带着众人到了二楼的雅间里。

各自找地方坐下来,帮着颜顺稍稍包扎一番,打通几处被制穴道,吐出淤血后,并无大碍,只需好好休养一阵子便可以恢复。

“幸好这六个家伙不用毒!”范灿看着俏脸苍白的颜顺,暗自庆幸道。

“范少侠,还请把恩人的姓名告知颜顺!”颜顺稍稍休息后,看着范灿,陈恳说道。

白樱林晨林夕都望着范灿,看得出来她们姐妹情深,对于颜顺的救命恩人极是感激。

范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瞒四位说,在下确实见过这位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她的出身,但是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林晨林夕以为他要推脱,有些生气,但是看到范灿脸上的为难却又不似作假,便说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门哪派?改日颜顺一定登门道谢!”颜顺坚定道。

“这……这个就不必了!”范灿连忙阻止道,天尘谷那地方可是龙潭虎穴!

“有恩必报,才是我侠义中人!”颜顺不明白范灿话音为何有些紧张,但是碧波剑素来恩怨分明,还是坚定地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啰啰嗦嗦干什么?快说!”林晨不耐烦道,这个范灿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些罗嗦。

范灿见梨子发怒,往后撤了撤凳子,小心翼翼道:

“刚才在大厅里为什么要试探在下的武功?”

“还不是你胡**友!”林七娇叱,而后突然想起来范灿帮了自己那么多,这种态度似乎有失淑女形象,便上前推了推范灿,低声道“喂,刚才我把你欺负的那么惨,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对于林七突然到来的温和,范灿诚惶诚恐,赶忙摇了摇头:

“不敢不敢!姑娘是为我好。”

“哼!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林七扬了扬小脑袋,像只骄傲的小天鹅。

一边的白樱和颜顺的脸色却慢慢变了,尤其是颜顺,内心似乎在激烈的挣扎,面色一变再变,情绪很不稳定,白樱见状,赶忙抓住了颜顺的手,度过几丝柔和的蓬莱派内劲,颜顺才慢慢稳定下来。

“少侠的意思是,那位鹅黄衫的姑娘是天尘派的……高人?”白樱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内心的震撼,慢慢地问道。

“什么?天……天尘?”林夕杏目圆睁,呆呆地望着白樱,而后飞快地转向范灿,手上不自觉地便用上了力气。

“哎哟!姑娘,你换个地方掐吧!”范灿哭丧着脸道。

“快说!那个鹅黄衫女孩儿是不是天尘派的?”林夕一把甩开范灿,撤了撤凳子到了白樱近前,要和范灿拉开距离。

林晨眼里闪出惊讶,反应却没有林夕那般大,只是默然地看着范灿,等待他的答复。

“是天尘派的高手!”范灿点了点头,“和那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小露是一起的!”

“我只在坡头镇见过这位姑娘一面——上次和梨子摆脱黄河边以后,我们去吃饭,在店里遇见的她们;”见白樱颜顺没有说话,范灿继续说道,“在下只是听小露称呼她为寒姑娘,至于她的名字,在下无从得知。”

“天尘派年轻一代的高手,‘料峭春寒’莫轻寒!”白樱幽幽说道。

“莫轻寒?!”范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九十二章 碎玉诀现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碎玉诀现

这是范灿第一次听说寒姑娘的名字。默默念了两遍。

“师姐,你是说那个鹅黄衫女子是天尘派的莫轻寒?”林晨觉得不可思议。

白樱点了点头,肯定道:

“想必就是她了!天尘派年轻弟子中,只有她名字中有个寒字!没想到是她救了小顺的性命,难怪剑法如此高超!”

“大师姐,我……”颜顺看了看白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些自责,还夹杂着迷惑。

“呵呵,师姐,不要乱想!”白樱明白她的想法,“既然这位寒姑娘救了你的性命,那便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和门派立场是无关的!找机会把人情还掉便是!”

“可是……”颜顺依旧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救自己性命的无名女子竟然是武林正派的大敌魔教门下弟子,说出来真有些滑稽,前些天自己还和魔教中人交手了呢!

“喂,范灿,这个小露是不是曾去过洛阳?”林晨凑到范灿近前,好奇地问道。

范灿见颜顺吃惊。意料之中;白樱开明,佩服之极。听闻林晨询问,慌忙答道:

“正是正是,你刚才不是认出来了么?上次被卢晓东那老儿掳走的便是她!”

“是她?!果然是她!”林晨点点头,而后盯着范灿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范灿见林晨话里带着些怒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呵!这个……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话说我进入江湖也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哪会有很早一说?”

“那就是在我……我们之后才认识的她喽?”林晨的怒意散去,眯眼看着范灿,有些得意道。

“是是是呀!我遇上你比较早!”范灿顾左右言其他,“梨子,你伤好了没?”

“不用你来担心!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林晨抬手轻轻敲了一下范灿的脑袋,“你们之间是不是很熟?她对你貌似很……很肆无忌惮,你不敢还手,是不是欠了人家什么东西?”

范灿无语,心说你们姐妹俩不也一眼的肆无忌惮,要么顺手掐一下,要么抬手敲一下,不过看林晨认真的样子,还是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没有没有,这个小丫头总是这么胡搅蛮缠的!别去理她就是了!”

“哼!”林晨嗔了范灿一眼,放过了他。

范灿松了口气,这怎么避免对冥鼠六乱还紧张呢?不过林晨刚退开,林夕从另一边凑了过来:

“喂,范灿。那个小不点说的她们家小姐是不是就是这位寒姑娘?”

“啊?她们家小姐?不……不……是呀!”范灿想到天尘派的小凤凰,顿时头大了一半。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呀?”林七的手又伸了过来。

“是……是呀!”范灿噌的一下躲开,快速地答道。

“你说谎!”林夕眯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范灿道。

“没……没有!不……不是呀!”范灿语无伦次,挠着头站在椅子后面。

“在开封见到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鹅黄衫!哼,快老实交代,不然……喋喋!”林夕狠狠地威胁道。

虽然林夕装模作样地学着坏人怪笑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凶恶,但范灿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警惕地看了林夕一眼,悄悄地退向梨子一边。

“范少侠!”正当范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颜顺招呼了一声。

“姑娘请讲!”范灿连忙转身道。

“若你有机会遇上莫姑娘,请帮我带个谢!”颜顺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轻轻地说道。

“谨遵姑娘吩咐!范灿若有机会,定然将姑娘的谢意带到!”范灿陈恳地答道。

“谢谢!”颜顺勉强站起来,微微欠身,向范灿施礼。

“姑娘客气!”范灿连忙制止。

白樱见颜顺已无大碍,俏声吩咐道:

“你们几个现在这里坐坐,我去屋顶和大街上看看!”

说然之后,香雪剑离开了雅间。

“范灿!”没了大师姐的镇压,林七的泼辣尽显无疑。小姑娘杏眼一瞪,柳眉倒竖,大声喝道。

“干啥?”范灿一溜烟地跑到了颜顺的身边,警惕地问道。

“当日的那个女人是谁?快老实交代!”林夕逼上前去,不舍地问道。

范灿不明白林家姐妹为何特别关心这些问题,有些伤脑筋。

“难不成她们以后不再对天尘派的人下手不成?趁早打听一下,免得到时候误伤?”

“小七,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吃你的葡萄去!”林晨关键时候帮了范灿一把,娇喝道。

“姐!这家伙不老实!”林夕出人意料地没有和林晨针锋相对,而是凑上前撒娇似地抱住了林晨的胳膊,凑到林晨耳边悄悄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范灿听不到见林夕放过自己,大喜。哪里管林夕嘀咕些什么。

林晨闻言,俏脸刹那间绯红如霞,轻轻啐了一口,叱道:

“鬼丫头,净胡说,看我不死烂你的嘴!”

“嘻嘻,姐,你脸红了!”林夕笑着多开,惹得林晨跺脚追上。

矛盾转移,范灿悄悄松了口气,便找颜顺打听一下今日里的江湖形势,好长些见识。

大约半柱香后,千味楼的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众江湖客纷纷归来。

这个时候楼顶的打斗也到了尾声,只听得千轻盈一声响亮的娇叱:

“好贼子,吃姑娘这招!飞雪连天!”

“嘻嘻!小妹子,好功夫!不过你的帮手来了。那个俊脸的小哥一把长剑留下六只老鼠,姐姐可吃不消,改日再来讨教!”那个娇媚入骨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惹得不少人心头一阵荡漾。

千轻盈娇喝连连,但渐去渐远,显然对手已经离开。

众人这才记起屋顶上还有打斗,顿时纷纷纵身上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师兄,我……啊!师兄,你受伤了!”千轻盈的尖叫声盖过了喧嚣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少林和尚和武当道士总是在一块出现。

窗户被林晨林夕两姐妹占据,范灿向颜顺告罪一声,便要去找郭信。正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云火走了进来。

“师妹,你的伤势怎么样?”云火向范灿拱了拱手,转身询问颜顺的伤势。

范灿不好意思离开,便又坐了回来。

“谢大师兄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颜顺对大师兄不叫尊敬,乖巧地答道。

“大师兄,杀掉那五只老鼠了没有?”林夕转身回来,双腿跪在凳子上,两只胳膊支在桌子上,伸着脖子关切地问道。

云火对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很是疼爱。见这小妮子关心此事,笑道:

“恩,这五人罪大恶极,已然伏诛!”

“耶!”林晨林夕击掌祝贺。

“师妹,那位鹅黄衫姑娘是哪派的高人?”云火笑着问道,“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师兄所言极是!”颜顺点头道。

范灿见状,知道她们之间还会有一番说辞,便借口离开。云火虽然对范灿十分的感兴趣,却也没有阻拦范灿,把他送出了门外。

范灿出门时,外面依旧人声鼎沸。众人证谈论着刚才的事,也有人询问两个神秘女子的事。范灿在人群的后面找到了正听众人讨论的郭信,把他扯到了一边:

“小信,我们去找客栈吧!要不然今晚上可就要睡大街了!”

郭信这才记起二人早些时候已然在匆忙之间退了房子,没有住的地方,便道:

“我们还去那家客栈吧!这才不到两个时辰,那间房子应该还空着!”

范灿摇了摇头,扯着他向前走去:

“若是给人知道,咱们俩今晚就甭想睡觉了!这六个胆大包天的老鼠可是咱哥俩引过来的,肯定有不少人好奇的!”

郭信想了想,表示赞同,便和范灿另找了一家小点的客栈。

“小灿,梁仙子她们怎地没有拿下对手?”小店掌柜的离开后,郭信一下子仰在床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

范灿也累得够呛,稍稍洗了把脸,一个虎扑趴在床上,不愿再动弹。

“不知道,想必是对手也很厉害吧!那个妖媚的女子肯定是冥蛇谷的人,另一个被她称作师叔,自然不简单!你看看六只混蛋老鼠就知道了!”

“嘿嘿!”郭信突然笑道,“我以为咱们已经够倒霉了!哪知道看似嚣张的老鼠们比我们还要倒霉!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可以在这王屋山下嚣张一番,却不料刚露面便遇上了蝶谷少林和武当的高手,外加乾坤三绝的弟子和你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不但嚣张没施展开,反而还丢了性命,嘿嘿,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你还少说了一个,天尘派的寒姑娘!一剑封喉的那个!”范灿补充道。

“啥?你是说……”郭信闻言,一个骨碌从床上做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范灿——蜡烛被吹,他其实看不见。

“没错,就是她!”范灿懒洋洋地答道,他能理解郭信的惊讶。

“原来她们没离开小镇!难怪能救下颜女侠!”郭信恍然大悟,慢慢躺了回去。

“金氏双魔已除,我们离开这吧!”范灿道。

“恩。这地方不宜久留,又是老鼠又是蛇的,太乱了!明天咱们就去找找老大他们!”郭信点头同意,有多问了一句,“颜女侠没什么大碍吧?林家的那俩女侠没难为你吧?”

“没有!”范灿闷闷地答道。

“嘿嘿!”郭信嘿嘿笑着,显然不相信范灿的说法,“你要去和梨子他们告别吗?”

“这个……明天再说吧!”范灿犹豫了一下,避过了这个问题。

二人聊了一些刚才打斗的战况,尤其是左枫力敌六乱的过程,说着说着困意上涌,便睡了过去。

当夜再无事,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

范灿消耗不小,郭信也折腾的不轻,二人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刚开的时候,二人怕被人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让店家把范灿送到了房间;但是郭信去小解的却发现昨夜还热闹非凡的小镇,突然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镇子上只剩下寥寥的江湖客,突然都蒸发了似的。

赶忙把店小二叫过来疑问,这才知道幽冥谷、乾坤三绝等重量级高手带给众人的震撼尚未结束,对面王屋山山脚下传来消息,众人赶来王屋山的最大目的——《碎玉诀》已经有了踪迹,因此绝大部分江湖客闻风而动,纷纷赶往对面。

“这些人终于离开了,真是闹腾,害得我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店小二说着打了个哈欠,显然对江湖人很不满。

范灿二人的武器已然毁掉,换过衣服后,彪悍之气少了几分,说起话来客气许多,所以店小二没有把他们俩当成江湖人,满腹牢骚都呈现在二人面前。

范灿二人面面相觑,脸上一阵发热,最闹腾的事是他们俩惹出来的。

只开满腹牢骚的店小二,范灿二人边吃东西边讨论起来。

“没想到这个破秘籍这么快就出现了!”郭信边吃便说道,话里没什么态度。

“出现的真是时候,正好给咱哥俩解了围!”范灿笑道,“若是刚上街就被人给围住,我可不喜欢!”

“这倒也是,可是我本来想找人打听一下房顶一战的细节呢!”郭信有些遗憾道。

“咦,这倒是奇了!”范灿放下筷子,盯着郭信笑道,“咱们的郭大侠不是素来对女人之间的打斗不屑一顾吗?怎么突然然关心起这个来了?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快吃你的饭吧!”郭信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好奇一下也不行吗?”

“哦呵呵呵!好奇?我看你是担心到时候被千轻盈那个疯丫头打的落花流水吧!哈哈!”范灿笑道。

“且!”郭信没有反驳,任这个家伙乱说,只顾着吃自己的饭,昨夜里的一壶凉茶让郭少侠郁闷了大半个晚上。

“嗳,小信,你说左枫他们俩是不是也赶了过去?”范灿笑了一阵,问道。

“爱去不去!管他呢!”郭信气呼呼道。

“嘻嘻,若他们俩去了,我真希望小晨他们别遇到千轻盈!”范灿做了个祝福的姿势,笑道。

“干嘛?难不成他们还能把赵老大他们给吃了?”郭信不屑道,“快吃饭吧!吃完好赶路!”

二人饱饱地吃了早饭,向店家退了房间,便顺着大路向南赶去。他们没有打算穿过王屋山,而是想从远处绕过去,这样子可以避开众人。

“就是这里,真险!”二人出了镇子不久。便到了昨晚上遇到冥鼠六乱的地方,郭信摇头感叹道,“你还别说,老鼠鼻子就是刁钻,隔那么远都能闻见!”

“小信,等我一下!”范灿招呼一声,背着包袱向旁边的林子纵去。

“喂,你干吗去?等等我!”郭信说着就要跟上。

范灿见他跟来,没有反驳,只是向草丛深处走去。

“小灿,这会大路上又没人,在这里尿就行!”郭信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招呼道。

“……”

范灿无语,感情郭信以为他是要小解,没有回头,又向前走了十多丈远,从背上摘下包袱,把衣服之类的东西抱在怀里,抖了抖包袱,哗啦啦一阵金鸣,倒出了许多碎钢,正是昨日里经受不住范灿内力而爆裂的那把钢刀的碎片。当是范灿怕惹来麻烦,便把碎片收到了包袱里,一直没有扔掉。此处比较偏僻,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远处的郭信目瞪口呆。

“喂,尿裤子上了!”范灿回头笑道。

“你……干嘛不早说?”郭信赶忙收起裤子,抱怨道。

“说了不让你跟来!现在好了,尿湿裤子又多走路!”范灿忍不住调侃道。

“我……”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没事,反正咱们不急,你就侧着身子走,面朝太阳,过不了多久就能晒干!到时候又是裤子一条,别人看不出来的!”范灿陈恳地说道。

“滚蛋,都是你这个家伙!”郭信怒道。

“哈哈!”范灿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灿的江湖就是平时被女孩儿欺负,偶尔欺负一下别的男人。

郭信是决计不肯这么样子赶路的,范灿拗不过他,二人找了处向阳的地方,等到郭少侠裤子上的湿痕消失才重新赶路。

“小灿,刚才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说!否则的话,我就……”郭信恶狠狠地威胁道。

“放心啦!我这个人向来守口如瓶,只要小晨不来死缠烂打,我是决计不肯告诉他的!”范灿拍了拍郭信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便是。

“哼!”郭信哼了一声,“我昨天傍晚的时候,在千味楼里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相信赵老大他们三个还有小蝶儿都会很感兴趣!”

“你……”范灿正自得意,突闻此言,知道郭信说的是自己被千轻盈和林夕追的满屋飞的情形,得意劲全都没了,“喂,小信,咱们都是好孩子,不能乱说话的!”

张存他们三个没问题,但是胡蝶那个小妮子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会找个时间找个地方,强迫范灿让事件重演的!

貌似上一章节卷名错了,不好意思

第九十三章 刘晨的经历

第三卷

第九十三章刘晨的经历

郭信执意要跟过来。结果湿了裤子又折路,后悔莫及。

由于二人是绕路走,加上一路上嘻嘻闹闹,所以几十里的路,二人也走了两个多时辰,等待他们赶到对面山脚的小镇时,已经是下午,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

邵原小镇虽然比承留要稍稍热闹些,但只是稍稍而已,绝大部分江湖人都蜂拥进王屋山,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唉声叹气。

“小灿,这边的人都进山了,桃花脸他们会不会也跟了去?或者有了同样的心思,到对面找我们去了,但是他们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正巧给错了过去?”郭信有些担心道。

范灿带着郭信向前面大街旁边的一个面馆走过去,边走便说道:

“应该不会,我们当初约定好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有见到金氏双魔才去通知对方;两个魔头被铲除是昨天下午的事,消息应该这么快就传到这边来;即便是他们听到消息。也应该等我们过来再做行动!咱们先吃点东西,吃饱后去四处找找,找不到再作打算!”

面馆里只有两个本地人和掌柜的伙计聊天,没有其他人,范灿选了个靠窗子的位子,把包袱放下,喊道:

“掌柜的,来两碗面!小信,坐!”

“好嘞!客官您稍等!这就给您做去!”掌柜的见有人来,赶紧吩咐一声,而后让店伙计上来把桌子擦干净。

“小二哥,大街上怎么没有人?往常不是这个情况吧!”范灿故作疑惑地问道。

“还不都是那帮江湖人闹的?找什么碎瓦什么诀的,打打杀杀把镇子里闹的鸡飞狗跳;一不小心就会挨刀,谁敢出门?”店小二看了看外面,抱怨道。

范灿二人有些无语,看来这些江湖人是真的不受附近的百姓欢迎,他们平静的生活都被闻声而来的江湖人给打乱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刚才从南边过来时见到一群持刀背剑的好汉?”范灿似是大悟道,通过信对望一眼,暗自庆幸两把大刀都已经被毁掉,否则肯定被人嫌恶,做饭的大厨一个不高兴,给弄上来半生不熟的面条可就让人郁闷了。

二人匆匆地吃完东西,向店伙计打听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便出门离开,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安排好自己的住处后。他们二人便分头去寻赵国栋他们。可是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他们也没见到赵国栋三人的踪影,不由地的格外丧气。

黄昏的时候,已经有江湖客陆续从山里赶回来,大都是垂头丧气,郭信上前一打听,原来寻找《碎玉诀》的线索又多了一条,但是这条线索却只是让众人白欢喜白忙活一场。

传言《碎玉诀》就在王屋山西山侧的一处古墓中,可是众人找了几乎一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古墓,更别提秘籍本身了,所以很多人都怀疑这根本就是个谣言,只不过是骗大家开心的罢了。

同时范灿二人了解到,昨天在山对面发生的那些的琐事已经传到了山的这边,众人饭后之余又多了些话题,比如乾坤三绝,比如幽冥谷,比如形形色色的美女,当然也少不了和这些事多少都有些关系的范灿。尤其是范灿,人们并没有因为他的狼狈就忽视了他,对他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左枫千轻盈。直接和蝶谷仙子梁秋桐并驾齐驱。

“小灿,你现在是名人了!”郭信低声笑道。

他们二人现在坐在客栈大堂的角落里,背对着众人,一边慢慢地吃东西,一边听着众人讨论近日来的奇闻异事。

“嘘!”范灿示意郭信行事小心,“咱们吃过饭再去找找,兴许能遇到赵老大他们!”

“还要找?”郭信诧异道,“我怀疑他们三个已经到了山的对面,和我么俩一样,正在吃东西呢!”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还得去找找;当日咱们在河边相救梨子,有不少人已经见过了他们三个,现在我们俩惹的事已然传开,关注咱们,肯定就有有人关注他们,别忘了咱么可是黑风五木,五个人呢!”

“吓!对呀!”听范灿一分析,郭信也禁不住担心起来,“天尘派的人肯定是知道他们仨的;黄河帮的闪电貂被杀,他们找不到凶手,自然就算到咱们头上来;从梁仙子手下溜掉的那俩幽冥谷的娘们;千轻盈那个小泵娘……乖乖,他们三个麻烦不小呀!”

郭信细细数来,越说越担心,到了最后连吃饭都给忘了,眼睁睁地看着范灿,等着他拿主意。

范灿考虑到了这些东西,所以他才急着找到赵国栋三人。

本来郭信还想打听些江湖趣事,但是想到另外三人可能面对的麻烦,三下五除二吃完五个大白馒头。扯着范灿就要夺门而出。

“小心!”

“砰!”

“什么人?走路不长眼睛啊!”

郭信急急忙忙向外赶的时候,门外进来一群人,恰巧最先的那人也是扭着头和后面的人说话,范灿注意到了不妥,便出言警告,哪知郭信的步子实在太快,所以郭信和那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郭信彪悍,走的又急,对面的老兄虽然也有几分力气,可他是回着头回话,顿时便给郭信撞了个趔趄,若非同伴眼疾,这下子肯定是要摔倒在地的。

那人正说的热乎,突然被郭信撞了个东倒西歪,顿时勃然大怒,大喝起来,说着就要和郭信较量较量。

“不好意思,这位大侠,我兄弟有些急事,走的太急,还请原谅则个!”范灿连忙上前抱拳道歉道。

“啊!”那汉子见范灿说得客气,心头的怒气去了大半,便要回礼。哪知这群人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讶。

范灿循声望去,却看到了被一众人围在中间的三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大喜。正是刘晨他们;刚才那声惊讶,正是刘晨所发,他最先看到了范灿二人,压不住内心的狂喜,差点喊了出来。

郭信抬头正要说两句,正巧迎上了对面的目光,便要上前打招呼,却给范灿拉住,范灿面色平静地看了刘晨一眼。飞快地把把目光移开,而后把郭信扯到了一边,给这群人让路。

对面的赵国栋张存也看到了范灿二人,眼里露出喜色,但看到范灿的反应后,便把内心的狂喜压了下去。他们果然被这群江湖人认了出来,很多人都向他们示好,这次吃饭就是被人强拉过来的。

最先的那汉子见范灿和郭信低着头让开,没有再追究,只向着后面招呼道:

“三位少侠先请!”

“李大侠请!”赵国栋抱拳客气道,“咱们萍水相逢,都是缘分,大伙不必客气。”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一大群有十多人纷纷嚷嚷着,呼呼拉拉地进了小店。

“小灿,看来咱们是多虑了!这三个家伙小日子滋润着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一大帮人?”郭信看那群人进了店里,气呼呼地说道。

既然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也就没必要再东奔西跑了,倒也省了事。范灿拉着郭信在酒馆斜对面的一处已然打烊的店铺前蹲了下来。

“等着吧,他们一会就出来!”范灿把郭信扯下身子,笑道。

“一会?哼,我们他们肯定会吃饭到三更天!”郭信撇了撇嘴,赌气道。

“嘿嘿,不可能!小信,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范灿嘿嘿笑着,挑衅地看着郭信。

“什么?你先说说!”郭信瞪着范灿,怕他出什么坏主意。

“我敢断言,半柱香之内,他们三个中肯定会有人找借口离开那里!你信不信?”范灿笑道,但看得出他对自己的猜测信心十足。

“为什么?”郭信不解。

“嘻嘻!”范灿笑而不语。

“不解释?你小子也学会了这一套!”郭信狠狠地捶了范灿一圈。

“或许最先出来的就是小晨!而且出来的理由不是因为想咱们俩了!”范灿便笑边说,把郭信弄得满头雾水,“小信,你信吗?”

“这个……”郭信犹豫了,按照他自己的猜测,这三个家伙肯定会吃的天昏地暗才肯离开,哪有半柱香不到就逃跑的理由?难道他们很想念自己?不可能!但是看到范灿胸有成竹的样子,郭信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地朝对面的酒馆门口看去。

“嘻嘻。你既然不信,那就等着瞧好吧!”范灿笑道,说完便和郭信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郭信伤了脑筋,有的时候,他相信范灿甚至比相信自己还要多一些,可这次他真的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能让刘晨提前出来。见范灿聊些别的话题,便心不在焉地陪着他说着,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酒馆门口。

不出范灿意料,两个人才聊了不大一会,对面酒馆的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子修长的家伙,这人出门之后立刻东张西望,看到范灿和他挥手后,看看左右无人注意,飞快地赶了过来。

不一会,一副清秀的面貌出现在了二人跟前,正是易容之后的刘晨。

“小灿,疙瘩,你们在这里呢!喂,你干嘛这么盯着我?难道不识得我了?”

郭信从刘晨出现的那一刻,目光里闪现出惊奇,不敢相信地看了范灿一眼,而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刘晨,知道桃花大侠赶到近前,郭信还试图鉴定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刘晨。

“小晨,嘻嘻!小信这两天一直惦记着你,见到你自然激动不已!”范灿笑道,他们兄弟之间情深义重,无话不谈。

“真的?”刘晨诧异道,而后深情地望向了郭信,眼里满是感激。

“不是那个!是因为你脸上长花了!”郭信摇了摇头,调侃了一句,而后好奇地问道,“你怎们半路出来了?你不是和那群人一块吃饭的吗?”

“这个……这个……呵呵!”刘晨难得如此的不好意思。

“什么这个这个的?快说呀!”郭信催促道。

“咦,疙瘩,你关心这个干嘛?”刘晨反问道,今天的郭信似乎有些反常。

“嘻嘻!”范灿凑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着这俩闷在葫芦里的好兄弟的肩膀,笑问道,“小晨,你是不是出来躲酒的?”

“躲酒?”

“你这都能看出来?!”

郭刘二人几乎同时道,郭信恍然大悟,这才记起他们三个的酒量差劲的很;那些江湖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汉子可不知道这些,肯定会嚷嚷着和有着彪悍绰号的“黑风五木”拼酒的!

“我可不想爬着出来!”刘晨郁闷道,“老大和小存都能说会道,那群粗鲁汉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可不行,三两杯下肚,肯定不省人事,到时候丢了咱们兄弟的脸,可就是罪过了!”

“切,说的和真似的!”郭信见刘晨一副绝不能给兄弟们丢脸的表情,顿时不屑道。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范灿笑着打断他们。

他们二人住的地方离此地不远,便把刘晨带了过去。

回到客栈后,刘晨的兴奋一下子放开,未等范灿和郭信开口询问,便抢先发问,把昨晚的是打听个清清楚楚,听到惊险处,忍不住击节而叹。

“梁秋桐、千轻盈、白樱、颜顺、林晨、林夕、包姗外加两个美人蛇,啧啧,我可真羡慕你们!”刘晨满脸的向往,感情这小子听了半天只注意这些女孩子了!

“你若是被人追的上蹿下跳就不羡慕了!”范灿苦笑道。

郭信经历过这些事,自然没什么兴趣,但是听到刘晨的话后,隐约觉得有些疏漏,想了一阵,面色古怪地问道:

“为什么不提莫轻寒和小露二位姑娘?她们也是很漂亮的!”

刘晨面色一红,强辩道:

“是呀!很漂亮呀!我没提到吗?你听错了吧!”

刘晨想到了,但是没敢说,虽然知道这里很安全,但是想到在洛阳和开封的遭遇,还有莫轻寒杀人时的干净利落,就没来由的一阵哆嗦,所以含混说了过去。

“小晨,你们这两日过的如何?没遇上什么麻烦吧?”范灿洞悉刘晨的想法,一笑而过。

“和你们相比,我们的趣味就要少了许多,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刘晨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趣味?”范灿白了他一眼。

“你们经历见识了多次打斗,金氏双魔也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干掉的;你们还遇见了难得一见的冥鼠谷好手,这不是很丰富多彩么?”刘晨摇头晃脑道。

“我们三个来到这里之后,四处打听双魔的消息,肯定是没结果的——谁想到这俩小子在对面山里藏着呢?这期间遇上了几个美女,几个大侠,等等。最后被人认出来是‘黑风五木’中的另外三木,于是乎就被拉过去喝酒。”

“就这些?”

“就这些!”

“没了?”

“没了!”

“确实无聊!”郭信点头道。

“小晨,几个美女是谁?几个大侠又是谁?”范灿给刘晨递过去一杯茶,笑问道。

“蝶谷少林武当九大剑派四大世家的高手,都是大侠呗!”刘晨百无聊赖道,显然他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至于美女,嘿嘿!那也是很漂亮的!”

“哦?”范灿凑了上去,眨了眨眼睛,大有知己味道地笑了起来。

“你们俩没救了!”郭信转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俩眼里被女孩儿占据的家伙。

“咳咳!第一天,我们见到了雪山派的美女,芊芊弱质,肌肤赛雪;第二天见到了恒山派的绝世大美女,我敢保证,这位女侠胜过我所见到的所有美女,包括欧阳静静楚月梨子他们!小灿,你可知道这位女侠是谁?”

“恒山派的?”范灿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

“恩呀!剑法绝艳的恒山派超级大美女!”刘晨挺了挺胸膛,肯定道。

“可是恒山派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萧紫荷?”范灿信心满满地问道。

“你……你都知道了?”刘晨没想到范灿一次变中的,讶然失色,继而丧气,本以为能在这俩家伙面前显摆显摆呢,谁曾料到一下子被范灿给戳破了!

“咦!小灿,你从哪里知道的?”郭信同样好奇道,“恒山的第一高手是个女的?”

后面的半句才是郭信真正想知道的。

当日在洛阳枫林晚,范灿和楚月、欧阳静静、沈无双、齐欣欣四女秉烛夜谈,欧阳静静数次提到这个名字,眼里满是崇拜,连蝶谷的楚月亦称赞不已,范灿不可能不留意。后来问过“北海钓客”沈华,才知道恒山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弟子。

“贺兰剑派叛徒‘千毒剑’李潜和‘陇西五恶’纵横一时,被萧女侠追杀,他们五人靠着卑鄙无耻的手段,让萧女侠中了毒,功力几乎尽失;正当他们以为诡计得逞时,萧女侠却仗着仅存的一点气力,将六人毙于剑下!一共使出了三招,每一招两贼!银蛇腊舞自此名扬天下!恒山派的威名到了顶峰,隐隐在九大剑派之上!”范灿赞叹道。

“真想拜见这位传奇的女子!”

第九十四章 怒抢碎玉诀

第三卷第九十四章怒抢碎玉诀

“那……那么厉害?!”郭信和刘晨张大了嘴巴。尤其是刘晨,他见到了萧紫荷,也见到了萧紫荷的出手,知道萧紫荷武功高绝,但对萧紫荷的事迹所知寥寥。

“当然,萧女侠和欧阳小大姐的功夫比她们的容颜绝对毫不逊色!”范灿点头肯定道。

刘晨听说,一拍额头,顿悟道:

“难怪那些黑道上的高手见到萧女侠之后都是远远地绕着走!”

“那么夸张?”郭信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刘晨看了一眼郭信,一改刚才的嬉笑之色,郑重地说道:

“绝对没有半点虚言!我们三个见到萧女侠之后……”

郭信见他神色凝重,本以为这小子要说出什么严肃的事,那里料想却是个冷笑话,不由冷笑道:

“你们三个算哪门子黑道高手?就是因为绰号里面带了个黑字?”

范灿见他们俩若是这么说下去,肯定是要纠缠不清,便笑着打断:

“你们没惹上什么麻烦吧?”

刘晨被郭信说的俊脸一红,气呼呼地扭过脸去,随口答道:

“没有,在今天上午之前,根本没有人识得咱们兄弟!咱们也老老实实地打听敌人的动静,没有去惹什么人。大伙的注意力都在《碎玉诀》那破秘籍上面,而且这里风云聚会。那么多大人物,鬼才会注意到我们三个江湖小虾米呢!”

郭信闻言,又是一阵不屑:

“从黑道高手变成江湖小虾米也就你说得出,别人哪能和您比厚颜?”

范灿笑着把刘晨引开,递过去一杯茶:

“这边没有幽冥谷高手的踪影吧?”

刘晨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摇头道:

“没有,即使有,只怕我们也认不出来!”

范灿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幽冥谷的高手本就凤毛麟角,不可能大举的出动。

又谈了一会,刘晨的肚子开始抗议,范灿和郭信这才记起他是逃出来的,和他约好了见面的方式,便把刘晨送回来酒馆。

范灿和郭信没有再离开客栈,只是简单地讨论了一下刚才的所见所闻。郭信对萧紫荷的事迹挺感兴趣,范灿便把自己打听来的一些东西告诉了他,之后便洗漱一番,早早地睡去。

时已初夏,天气渐热,蚊虫渐多,范灿他们所居的小店和镇子里大街隔了几十丈,还算比较清静。

大约三更时分,人籁初寂,累了一天的人们大都进入了梦乡,偶尔有小儿夜哭。便会引来一阵犬吠,而后重新散去,却也只能点缀一番夜空,被惊醒的人们不甘地翻个身,重新睡去。

“啪啪!”两声闷响从范灿他们的房间门槛处传来,而后一阵悉悉索索的江湖人夜行的声音,飞落在瓦片上的动静。

若是范灿此刻醒着,并站在屋顶上,便可以看得见数波江湖人在夜幕下追逐,刚才两声闷响便是暗器打在门槛上的声音。

夜行客共有三波,最前面是一个麻衣汉子,在屋顶跳跃着,身手矫健,不断地躲开另外两拨人的围堵,他的身上背着一个一尺见方木匣子,手里的兵器是一把长索,远攻近打,都很利索。

在麻衣汉子身后五丈多远的地方,是三个苗家打扮的高手,不时地朝麻衣汉子打出各种暗器,刚才的两颗透骨针便是他们的出手;这三人对前面的麻衣汉子紧追不舍。不时地地喝着,仿佛在警告。

最后面的是两个身穿夜行衣的剑手,他们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四人,偶尔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心惊;他们并没有急着出手,只在麻衣汉子要逃出包围圈的时候,左右夹攻把麻衣汉子给迫回去。

麻衣汉子数次便要摆脱三个苗家刀客的追踪,却都被这二人搅合,不由又惊又怒,这二人的功夫或许不如他,可是身上的杀气却很重,用的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麻衣汉子虽然有信心将他们击杀,但是自己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受了重伤也未可知。到时候便无力应对后面的三个苗家高手,所以麻衣汉子只是尽力把黑衣人给挡开,每每这个时候,他便会再次落入苗家高手的包围。

三个苗家高手自然注意到了黑衣人的异常,但是见他们尚没有抢夺东西的打算,便没有理会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跳跃飞纵的麻衣汉子身上。

“苗疆三怪,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数次的摆脱无果后,麻衣汉子落在了一处屋顶上,低低地怒喝道。

被称为苗疆三怪的苗家高手见对手停了下来,立刻分三面把麻衣汉子围了起来,站在北边的苗客低声道:

“巫山飞猿,只要你把肩上的东西放下来,咱们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巫山飞猿听到后,怒容闪现,下意识伸左手护住背上的木匣子。叱道:

“休想,这是老子豁出命才得到的东西,你们又是什么玩意?”

说完之后,抖了抖手中的飞索,发出一阵哗啦啦的脆响,一点也不肯示弱。

双方对话声音都很低沉,显然没人愿意惊动别人。

苗疆三怪见巫山飞猿不肯妥协,低声喝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阎王老子那里可别怪咱们没提醒过你!”

说完之后,每个人都从腰间抽出一柄圆月形的短刀,短刀在星月之下泛着寒光,夺人心魄,三怪慢慢地朝巫山飞猿围杀过来。

巫山飞猿知道事情不会善了,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若非宝物在背,夜长梦多,惊动了大批的江湖人,到手的鸭子可能会飞走;巫山飞猿一定要把这三个黏人的苗家蛮子用手中飞索绑起来,狠狠地放风筝。

“等等,那两个小兔崽子是什么人?是你们的爪牙吧,为什么不一块上来,好让大爷打发你们一块上路!”巫山飞猿突然指了指在在小院对面房顶立着静静观望的两个黑衣人,低声地问道

苗疆三怪没有停下身形,喋喋怪笑道:

“咱们三杰向来独行。哪用得上下属?你放心,送走了你,我们会让他们与你作伴去的!保你黄泉路上不寂寞!”

说完之后,苗疆三怪手中短刀如弯月在半空划过,斩向了巫山飞猿,巫山飞猿低吼一声,长索一抖,狠狠地朝周围扫去,攻向了苗疆三怪的下三路,三怪亏在兵刃短,见对手来势凶猛。不敢稍有疏忽,撤刀回身,跃起五尺有余,让过了呼啸而来的飞索,脚尖一点屋脊,继续朝着对手扑去。

巫山飞猿不敢让对方近身,不带招式变老,飞索回收,猛然向前跨步,使了招毒蛇出洞,飞索朝面前的对手迎了上去,一阵金铁交击声后,双方各自无恙,只是换位再战。

巫山飞猿借此摆脱了苗疆三怪的包围圈,不过他已然打消了逃走的念头,紧了紧包袱,确保身上的木匣子无碍,一抖手中长索,双手自中间滑向两边,把长索分成三节,摆了个三节棍的架势,稍作调整,主动朝苗疆三怪扑了上去。

苗疆三怪被他躲出合围,立刻移形换位,站成弧形,三把弯刀闪着寒光应向了对手。

四人重新战成一团。

对面的两个黑衣人看着对面的战场,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偶尔弯刀反射的寒光从他们的脸上找过,现出两双冷漠的眸子。

无巧不巧,这场打斗所在的院子正是范灿郭信二人所居的客栈,而且他们脚下的客房就是范灿二人的住房。

打斗的四人虽然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去惊动别人,可是他们的功夫毕竟非是江湖绝顶,尤其是兵器相交时,双足难免用力,脚下的瓦片不时地蹦碎;这怎能瞒得过六感敏锐的范灿?

其实暗器出现的一刹那范灿便醒了过来,这是古怪内息的自然反应。对于远处的小儿啼哭声,它会自动略过;但对于暗器的尖啸声,一点也不含糊。

范灿静静地感觉地房顶上的打斗和……郭信的呼噜声,并试图从这些人的对话中捕捉些蛛丝马迹。

二十多个回合后,双方仍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而且都慢慢探出了对方的底细,更加的小心翼翼。巫山飞猿重新被围在了中间,握兵器的姿势也从三节棍变成了齐眉棍,因为他的左肩已经受了伤,鲜血浸透了衣衫,,左臂在不停地颤抖;对面的三怪也不轻松,其中一人的短刀已经变成了断刀,而另外一人的小腿被飞索打了个骨折,只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他祖母的,你们他**的不能换个地方打架?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正当双方还要再战时,突然院子传来一声喝骂,而后院子北边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光着膀子的大喊从屋里走出来。

“你狗日的谁呀?你……”

“扑通!”

那大汉的喝骂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四五个房间里都传来了穿衣声;大汉见状,胆子一壮,还要大声嚷嚷。

这个时候对面屋顶的两个黑衣人动了,其中一个如夜鹰一般扑了过去,手中长剑反握,没等那大汉说完,已经斩了过去,大汉也是江湖汉子,见来者不善,正要喝骂,却只觉得寒光一闪,脖子一寒,偌大的脑袋已经飞了出去;待尸体倒下,脑袋停止滚动,双目依旧圆睁,至死也没明白这无妄之灾为何突然降临。

“什么人?竟敢滥杀无辜!”已经有人推开门,借着月色看到了黑衣人杀戮的举动,不由大喝起来。

“还不……你……”

话音未落,另一个黑衣人已经鬼魅般的出现,又收割了一条人命。

两条人命瞬间消失,两个鬼魅般的黑衣人立在院子中间,却再没有人敢出来大喝。

范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长剑划过人体的声音,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瞬间便明白发生的事,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飞速地穿好衣服。

范灿奔到门口,就要推门而出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便微微顿了顿,而后突然回身,去推醒郭信。

“小信,醒醒!”

“早就醒了,嘿嘿!”郭信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来,笑道。

“那你还打呼噜?”

“迷惑别人呢!”

“……”范灿无语。

“外面怎么了?怎么又打起来了?谁和谁?”郭信低声问道,他是刚刚才被惊醒的,并没有听到前面的话。

“苗疆三怪和巫山飞猿,还有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不认识!他们爱打便打,不管咱们事,接着睡觉吧!”

说完之后,郭信便重新躺下,近两天见的打斗多,他对这等小打小闹已经提不起兴趣来了。

范灿一把把郭信拦住,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郭信听完之后怒目圆睁,随后点了点头嘱咐道:

“小灿,你要小心行事!决不可这俩兔崽子得逞!”

“不用担心,洛阳再见!”

范灿给了郭信一个熊抱,等他穿好衣服,把两个包袱递给他,自己只留了五十多两银子;郭信嘱咐了几句,从客房的后窗户爬出去,离开客栈,向着刘晨三人住的地方赶去。

待郭信离去,范灿稍稍整理了一下,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两个黑衣人。

屋顶的打斗仍在继续,双方都受了不小的伤;总体来说,苗疆三怪要好一些,他们毕竟是三人,而且刀法诡异,虽然有一个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可还是压制住了巫山飞猿。若没有木匣子所累,巫山飞猿或许能和三怪战个旗鼓相当,但是现在要不断地照顾木匣子,行动之间便没那么利索,一手高绝的长索只能发挥出八成。后来更是左手被伤,身体的平衡性大大折扣,很快便落在了下风。

“老猴子,你伤我兄弟,今日定让你死无全尸!”身体弯刀均无所伤的苗客怒道。

“哼!”巫山飞猿报以冷哼,“只怕到头来你们只是别人的剑下亡魂!”

苗客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院子里的两个黑衣人,刚才二人的杀戮被他们看在了眼里,有些心惊,知道这二人有心要做得利的渔翁。但此刻兄弟被伤,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全力地围杀巫山飞猿,再作打算。

“先杀了你这个老猴子!”弯刀一挥,杀了上去。

“该死的!”巫山飞猿对这三个损人不利己的苗客恨到了几点,手上又增了几分气力,长索呼呼挂风,舞动起来。

又过了二十多个回合,巫山飞猿小腿受伤,已经完全占了下风,只能被对手围着强攻,再无还手之力。

“刺啦!”“砰!”

巫山飞猿一个不小心,被对手断刀划断了包裹木匣子的包袱,木匣子掉在了屋顶上。

“老大!东西!”断刀的苗客惊呼一声,朝着巫山飞猿再次杀了上去。

包袱掉落,巫山飞猿又惊又怒,怒喝一声,长索一抖,朝着木匣子扫去,要将之重新带回来。苗疆三杰岂能让他如愿,断刀狠狠地迎上了长索,而那个老大则直接向木匣子扑去。

“哐啷!”飞索和断刀相撞,断刀不敌,被撞飞了出去,而飞索也被撞歪了方向,转而朝断刀的苗客抽了过去。

“噗!咔!”接连两声,飞索狠狠地抽在了对手的伸手,顿时传来一阵皮开肉绽碎骨断筋声,断刀的苗客惨呼一声,倒在了屋顶上。

苗客老大把木匣子抢到手,循声望去,却见自家兄弟生死不知,把匣子扔给断腿的同伴,怒喝一声朝着巫山飞猿扑了过去。

这个时候,两个黑衣人动了!他们倒提长剑,一左一右朝着屋顶的木匣子扑去。

屋里的范灿冷笑一声,抬步出了房门,并没有急着出手。

“无耻!”断腿苗客大呼一声,左手一挥,六点寒星答向了两个黑衣人,右手一支身子,飞身而起,把木匣子接在了怀里。

两个黑衣人长剑长剑连挥,挡开了暗器,去势稍减,但是仍是落在了屋檐上,朝着断腿苗客逼了过去。

“老大,你先撤!”断腿苗客知道不能抵挡,招呼一声,把木匣子又给扔了回去。若木匣子被这二人抢走,他们今晚的行动就是完全为他人做嫁衣,还几乎损失了一个弟兄。

苗客老大低喝一声,不甘地撤回弯刀,转身去接木匣子;巫山飞猿岂能让他如愿?飞索脱手而出,朝着木匣子卷去。

“轰!”

两个黑衣人和苗客毕竟是慢了一拍,飞索后发先至,狠狠地和木匣子撞在了一起;飞向苗客的木匣子转了向,和飞索一起朝院子落去。

黑衣人和苗客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木匣子已经落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木匣子受不了连这两股大力,摔得四分五裂,一个薄薄的羊皮小册子也从里面露了出来。

“就是它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范灿暗暗叹了一声,双肩微晃,已然扑了过去。

黑衣人、苗客和巫山飞猿虽然身形敏捷,可哪里比得上浑然天成的范灿?等到他们落地时,范灿已经把小册子取到了手中。

“快还我《碎玉诀》!”

巫山飞猿看到范灿神出鬼没的身形,已然明白今天很难得到宝贝,可是他拼了半条命得到的东西,就这么被人抢走,实在心有不甘,立刻高声大呼出来。

范灿看了看手中的破羊皮,再次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破东西!”

巫山飞猿、苗客和两个黑衣人飞快地把范灿包围在了中间。

“碎玉诀?”

“碎玉诀出现了!”

“砰!”“哐!”

三字一出,院子里的房门纷纷打开,一下子涌出来十多号人,大喊着把范灿围在了中间。

第九十五章 面对杀戮

第三卷

第九十五章

面对杀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众人寻觅了许久的《碎玉诀》终于出现了影子,范灿没有理会炸了锅的诸人,对着巫山飞猿沉声喝道:

“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凭什么说它就是《碎玉诀》?”

巫山飞猿和三个苗客的突然出现就带来了这东西,谁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带来的,至于是不是真正的碎玉诀,范灿需要问个明白。

巫山飞猿没有说话,只是仇恨地看着范灿,捡回自己的飞索,就要扑上来;苗客老大尖声喝道:

“快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定让尔死无葬身之地!”

“哼!”范灿冷哼一声,这厮为了抢东西,连自家兄弟的性命也不顾,不是什么好东西。

“诸位,在搞清事情的真相之前,且慢动手,以免为了一个真假不知的东西,白白误了性命!”

跃跃欲试的人群慢慢静下来,纷纷望向巫山飞猿、苗疆三怪和两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想要他们证实一下,众人大都离着黑衣人老远,只怕这两个杀星突下杀手。

“苗老大。何不把事情说个明白?”有人喊道。

苗客急着夺回东西,但是见到群情激奋,又看到屋顶上陆续出现了几个人影,直到今日已然讨不了好,倒不如说个明白。

“这东西是我们兄弟掘地三尺在山谷里发现的!却被这厮给抢了去!至于到底是不是大伙想要的东西,在下也不知道。”

众人闻听,转向了巫山飞猿,巫山飞猿当即便驳斥道:

“放屁!老子寻到这东西时,你们三个孙子还在山顶阳台观里欺负老道士!”

他们二人的对话根本就是驴头不对马嘴,接不上号,众人一头雾水,只能判断出来这二人也不知道其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能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范灿。

范灿没有理会众人,只是看着两个默不作声的黑衣人,冷冷质问道:

“你们为何要滥杀无辜?就是因为他们嫌恶你们打扰了好梦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同样冷冷地看着范灿,猛然出招,两把长剑如同两条吐芯毒蛇朝范灿攻来,范灿不敢怠慢,移形换位,飞速躲开。

“啊!”“啊!”

范灿躲开的同时,场中传来几声惨呼,不一会便有人毙命。原来黑衣人动手的同时,苗客的暗器亦暗暗打了上去,有些人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糊里糊涂便丢了性命。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人们谁也不敢相信彼此。只怕突然丢了性命。

两个黑衣人一招无功,长剑突然转向,苗老大和巫山飞猿正要追击范灿,突觉脑后生风,怒吼一声,连忙回身招架。两个黑衣人的主要目的并非范灿,而是这两人,所以出招极为狠辣。苗老大的弯刀抵住了对方的长剑,却没有防住致命的一脚,黑衣人的脚狠狠地踢在了苗老大的肋间,一阵筋断骨折的声音传来,苗老大惨呼一声,瘦小的身躯已经飞了出去,挣扎了几下,死于非命。巫山飞猿比苗老大的功夫稍高一筹,对两个黑衣人也有防备,最后拼着持索的右手被齐肩而斩,才保得性命。

两个黑衣人似乎料到范灿不会逃走,偷袭之后没有停留,把屠刀伸向了其余的江湖客,二人的杀人手法极其干净利落。几个呼吸之间便杀掉了七八人,只有五个人反应快,飞身上房,才捡了性命。

“混蛋!”范灿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

屋顶出现的几个高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默认了二人的杀戮,只有苗疆三怪其余两怪的怒骂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两个黑衣人清完场子,慢慢地朝范灿逼了过来。

范灿看着他们的身上撒发出来的杀气,突然记起了在开封遇到的“朱雀七刀”,朱雀杀手组织中的精英人物,那七个杀星身上的气息和这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冷酷中夹杂着凛冽。

“你们是杀手?”范灿的心境慢慢恢复了平稳,静静地问道。

两个黑衣人身子顿了一顿,没有说话,仿佛被范灿叫破了身份,身上的杀气更浓,滴着血的长剑举向了半空,齐齐低喝一声,朝范灿夹攻过来。

二人的剑法直接有效,没有半点的花哨,分别攻击范灿的上路和中路,长剑上的血滴飘飘洒洒,混合着整个整个院落里的血腥,令人嫌恶。

范灿皱了皱眉头,向斜后方撤身,“雪上行舟”移开两丈有余,躲开了长剑,也躲开了血滴,身后已是房间,再躲已然无处。两个黑衣人不屈不挠。继续仗剑追来,势要拿下范灿。屋顶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感觉到了院子里的血腥之气,纷纷皱起眉头,向旁边的人打听事情的始末,听到碎玉诀就在范灿手里时,不少人眼里露出了赤果裸的贪婪。

范灿自知无力擒住此二人,便打定主意等待正派高手的到来,但是看到已然赶到的众人的表现,他的心沉了下去。

“唰唰!”两柄长剑织成一张大网,朝着范灿罩来。

“哼!”范灿断然不惧,脚尖一点,已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转了一个弯,落在了屋顶上。

“啪啪啪啪!”身后传来数声雨点般的闷响,却是刚才黑衣人暗暗使出的暗器打在了房门上。

范灿立在屋檐上,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数个江湖客已然一字排开,隐隐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范灿没有回头,重新落回院子。两个黑衣人正自惊诧范灿轻松躲开他们如潮的攻势,见范灿重新回来,对望一眼,遁入了黑暗。不再发动攻击。

院子里陷入一片死寂,范灿不说话,黑衣人遁去踪影,屋顶没人说话,苗疆三怪剩余二人生死不知,反正没有声息。

屋顶的人越来越多,气氛却更加的诡异。

“诸位都是为了这个不知真假的害人东西而来吗?”范灿沉默了半天,冷冷地开口。

没人回答,没人愿意回答,没人敢回答。

“既然诸位不给在下个理由,那么在下便当着诸位的面毁了这个误了这些人性命的东西。”

说完之后。范灿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打了个火花,便要毁掉羊皮纸。

“不可!”“拦住他!”

看到火舌就要吞没羊皮纸,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不知谁先大声喝止,引来了一阵骚动,数条人影扑了下来。范灿身后的身影亦悄无声息地扑来。

但是当一众人织成的大网就要奏效时,他们眼前突然失去了目标。

院子里传来一阵刀剑交击声,偶尔一声怒喝,有些人没有止住身子,产生了误伤。

摇摇星河,习习夜风,哪里还有范灿的影子!

“别跑了那厮!”“快追!”

一阵慌乱之后,诸人反应过来,纷纷飞身上房,四下寻找着范灿的踪迹。

“那里!那厮向北去了!”有人大喊道。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西北方向的大街上,一个灰色身影正向北奔走,正是刚刚离开众人合围的范灿。

呼呼啦啦一群人全都追了过去,不管范灿手里的是不是《碎玉诀》,他们都必须追上去。

冲天的火光升起,不知谁放了火,要把小客栈烧掉,要毁尸灭迹吗?

范灿的心里唯有怜悯,脚下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后面是一大众人,骂骂咧咧地跟在身后。

前方的大街上出现了三个人,一字排开拦在前方,身形苗条修长,应该是女子。

可惜范灿此刻没心情和美女聊天,声音粗粗地问道:

“姑娘,为何要拦住在下去路?”

中间的人见范灿停下身形,大声答道:

“请阁下把手里的东西留下!”

声音干脆响亮,带着几分洒脱和清灵,果然是个女子。

范灿见对方的话语咄咄逼人,不仅笑了笑,拱手道:

“姑娘。这东西可是你家的东西?”

“不是!”那姑娘似乎没料到范灿会如此质问,迟疑了一下答道。

“那就恕在下不能遵命了!”范灿说完之后,便继续前行。

那姑娘见范灿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顿时大怒,三人长剑齐齐出鞘。

“放肆!”“站住!”

另外二人也是女子,拦住范灿去路的是三个女子。就在他们对话的这短时间,大街两旁的屋顶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多条人影。

“既然不是姑娘之物,姑娘为何要拦住在下?”范灿毫不在意身后追过来的大批江湖人。

那女孩本以为范灿会硬闯,没想到他不急不忙地要和自己理论,遂高声道:

“《碎玉诀》乃是武林至宝,不能落入奸邪之人手中!”

范灿差点被气笑,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而后指了指自己,问道:

“姑娘,在下是奸邪之人吗?这东西是你说的《碎玉诀》吗?你见过这本破羊皮?”

范灿一连串的发问让女子有些招架不住,旁边的女子大声道:

“你怎们能证明你不是奸邪之人?即便你是正道之人,但是此地藏龙卧虎,你能不能守住这东西还是未知!”

范灿闻言,顿时哂笑:

“所以你们就要从在下手里把这东西抢过去,只是因为在下‘可能’保不住这东西!”

“我……你……废话少说,你到底交还是不交?”那女子被范灿说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大声喝问。

“拦住他!”“拿下这小子!”

身后的围捕者已经跟了上来,呼呼啦啦地把范灿围在了中间。有人认出了三个拦路女子,大声地喊道:

“何姑娘,拦着这人,他从苗疆三怪手中抢走了《碎玉诀》!”

“这厮还打伤了很多人!”

……

范灿听着众人的污蔑,心里一阵发寒。

对面的女子听到大喊,胆子又壮了几分,抖了个剑花,娇喝道:

“果然是奸邪之辈,还不交出手里的东西,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见女子依然说话,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声喊道:

“何姑娘,别和他废话!兄弟们,这厮有两把刷子,大伙并肩子坏了他,坚决不能宝物落入奸人之手!”

话音未落,立刻引来一阵符合,许多人兵器出鞘,朝圈子中间压了过来。

范灿见这些人如此的猥琐阴险,不由得仰天大笑:

“好好好!既然诸位为了这个破羊皮,强要把罪名按在在下头上,众口铄金,在下懒得解释,况且这位姑娘似乎没有分量让在下去解释!”

“这厮在掩饰!”“他已经理屈词穷!快拿下他!”

数十把刀剑朝范灿压了过来,把那个“何姑娘”撇在了圈子外面。

范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所谓的江湖正道可比山对面的那些人差的太多了!既然对方不明事理,那就没必要去和他讲道理!范灿看着泛着寒光而来的刀剑,身形一晃,从前面两个人中间的空隙中窜了出去,看着第二拨人,双脚一顿,拔地而起,使了个鹞子翻身,已经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再次落在了三个拦住女子的身前。

一滑、一顿、一踩、一跃、一翻身、一落地,干净利落,如入无人之境,身法之精妙,让不少人悚然动容。

范灿轻轻拱拱手,低声道:

“何姑娘,奉劝一句,不要被谣言误了理智!在下去也!”

说完之后,大步离开,不见他如何飞纵,可是两步之后,已在五丈之外,围追的众人没有再理会三个女子,潮水一般从她们身边经过,朝范灿追了过去。

这些人中,绝对不乏一流高手,可惜的是,任他们如何飞纵跳跃,最前面的人总是和范灿差了十丈的步子。

看着范灿从容离去,何姑娘身边的一个女子焦急道:

“师姐,那人就要走远了,我们追还是不追?”

何姑娘沉吟了一番,点头道:

“追!就算不能拿到秘籍,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

“对,这个家伙对何师姐胡言乱语,就是对咱们雪山派不敬,绝对不能饶恕!”

原来这三个女子是雪山派的弟子,中间的是雪山派的年轻高手何纤雪,此女剑法出众,容颜秀丽,在江湖上颇有美名,这次奉师门之命前来抢夺《碎玉诀》。其余二女都是雪山派的女弟子,和何纤雪一路赶来的。

不提三女如何回房准备行囊,单说带着一大群人在黑夜里狂奔的范灿,和人正面打架,他自甘认输,但是要比试跑路,只怕他说自己第二,整个江湖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由于气恼这群人是非不分,贪婪卑鄙,所以他有心整治他们,步子不紧不慢,既不会理他们太近,也不会理他们太远,不时地给他们希望。

《碎玉诀》的诱惑不可谓不大,离开小镇五里路之后,还有百十人追在后头;但是这些人的功夫毕竟有高低之分,八里路之后,便只剩下三十多人,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有些名号;他们不甘心失去秘籍,同样也不想被周围的人笑话,所以不少人强打着精神跟着;可是范灿的速度很多时候都是根据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调整的,不少人还是吃力的很,所以离开十五里之后,范灿的身后只剩下了八人,这些人绝对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看看看色,差别不多将近破晓,隐隐可以听到雄鸡的打鸣。范灿看着不远处的王屋山,慢慢停下了步子,转回身去,大声喊道:

“诸位,你们要不要歇息一下?”

讲话之际,没有半点的疲惫之色,任谁也能看得出他的轻功妙绝无双。

八个高手很快都赶了上来,见他面不改色,暗暗心惊,飞快地把他围在了中间。范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八人,他发现这八人之中有三个蒙面的女子,而且这三个女子是这八人之中面色最为轻松的,不由暗暗赞叹。

“诸位,大伙跟着我跑了一夜,算是大大的缘分!多个朋友绝对比多个敌人要好,我们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如何?”

“哼!”范灿的好意换来了数声冷哼。

“阁下到底是何人?功夫如此精妙,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一个手持折扇的中年书生高声问道。

不说这事还罢,想起来在小院里发生的事,范灿就有气,恼道:

“诸位,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破羊皮引来了多少杀戮?”

一句话让现场沉默下来,显然这些人并非不知道这些事。

“就在刚才,就在我面前,十条活生生的人命被两个黑衣杀手几个呼吸间夺去!”

“各位其死,不必怨天尤人,既然敢来趟这趟浑水,就做好了横尸的准备!”

半晌之后,有人答道。

“那镇子里的百姓呢?他们又是何辜?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和大批江湖人的出现,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些舞刀弄枪的大爷!你们难道没看见,自从我们来了之后,整个镇子都是鸡飞狗跳!”范灿有些激动,大声地喝着。

“朋友,你不适合这个江湖!我们也是为了活命!”有人打断了范灿,低低地说道。

“你这厮忒也罗嗦,就为了说着些废话,让大爷陪着你跑了半夜的路子!”一个背着双刀的大汉大声骂道。

“快意恩仇,生死有命,才是江湖!”一声断喝之后,长剑折扇夹击杀了过来。

第九十六章 离去

第三卷

第九十六章

离去

范灿总觉得有些东西堵在心口,本以为这些江湖一流高手们能理解,哪知道却换来了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原来江湖人的善念和武功是不成正比的!原来有时候武功高只是武功高,不能代表这个人所想肩负的责任就多。

“这是趟浑水,大伙都是为了自己多一点保命的手段!”

范灿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去欺负他人,但是他已经见到很多人为这个东西付出了性命!

看着迎面而来的刀剑,范灿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握紧手里的破羊皮,只有一种撕碎他的欲望。

“吼!”范灿的嗓子里传来龙吟般的低吼,乌黑长发乱舞,仰头望天,双目如电,刹那间散发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巨大的威压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

众人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子身上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戚和愤怒,折扇书生和双刀大汉生生地止住了步子,脊背生出一阵寒意,手持兵器的手没来由地颤抖了几下。

三个女子神态各异,斜背长剑的青衣女子一直沉静如水,此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单手提剑的白衣女子听了范灿的肺腑之言后就陷入了沉思,本欲说些什么,看着发飙的范灿,震惊不已;至于剩下的一个蒙面女孩儿,自始至终只有一种神态,那就是狂热——狂热地占有,这姑娘非常希望范灿抓起来当小厮使唤……

“故弄玄虚!看我破你!”双刀大汉毕竟行走江湖依旧,有着不凡的本领,强自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大喝一声,双刀上下翻飞,如出洞猛蛇朝范灿绞杀过来。折扇书生不甘示弱,挥洒出一套精妙的打穴手法,攻向范灿。

范灿心中气愤,若有刀在手,肯定要把眼前的这群人狠狠地教训一顿,但此时手无寸铁,以他三脚猫的拳脚功夫,肯定不是对手。

“既然没有将和的可能,我便留下这卷破羊皮!”

“也许他说得对,有了实力才有说话的权利!”

感觉到对手的强大,范灿的气势突然泻去,跨步出了八人的包围圈,看着还要攻上来的二人,冷冷地喝道:

“你们二人真要如此咄咄逼人么?”

“废话少说,看招!”旁边一个手持长剑的劲装汉子大喝一声,一连五剑罩向范灿。

范灿一躲再躲,身形再次动了起来。

“既然诸位如此执着,在下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闪身躲开三四丈,不理会身后众人的喝止,连着五六个飞纵,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八个高手这才明白,对手一直未用全力,他们自以为傲的轻功在对手面前根本就是儿戏,顿时相顾骇然。

“喂,等等我!”对范灿最感兴趣的女孩儿最先反应过来,娇呼一声,朝着范灿消失的方向纵去,很快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青衣白衣两个女子对望一眼,双一起飞身跟上。

剩下的五个高手默不作声,他们一向自诩高明,对这次夺宝行动抱着七分希望而来,对于这次围攻范灿已是无可奈何之举,此刻见到范灿和三个女子精妙的功夫后,顿时一阵沮丧,呆立在破晓的田野里。

一缕轻烟掠过田野,带起的清风吹歪了路边的麦子,破空之声若有若无。范灿全力赶路,每个起纵都多达十五六丈,起落之间毫无阻滞,明明还在眼前,眨眼之间,已在百丈开外,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和一阵清风,令人如在梦中。

最前面的女孩儿追了约有两里路程,便再也感觉不到范灿的气息,气恼地停下身形,抽出约二尺长的短剑,左一下右一下地挥动着,毫无章法地削着身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柳树,发狠狠地泄着自己的不满。

“混蛋范灿,跑那么快干嘛?要和乌龟赛跑吗?别被本姑娘遇见,否则定要看了你的双腿!混蛋,混蛋!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正说话间,身后的两个女子追了上来,她们失去了范灿的踪迹,正自寻找,发现路边发泄着不满地小美女,想要开口询问,可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气恼,便稍稍犹豫了一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这位姑娘,敢问……”白衣女子抱剑当胸,客气地说道。

哪知话未说完,便被小辣椒给打断:

“别问我,别问我,你们的情郎自己丢了,自己去找!混蛋混蛋,气死姑娘了!”

白衣女子见她如痴如狂,胡言乱语,有些无奈,青衣女子轻轻跟了上来,俏声道:

“萧姐姐,我们别打扰这位姑娘了,他心中悲伤,应该走的不会太远,我们到附近找找,兴许能发现他的踪迹!”

那女子正在发泄,听到二女的称呼,心中一动,停下手来,仔细上下打量白衣女子一番,好奇地问道:

“你是恒山派的萧紫荷?”

白衣女子闻言,微微诧异,回道:

“正是萧紫荷,敢问姑娘是……”

“你是萧紫荷,这个小妮子就是楚月吧!”

“楚月见过姑娘,不知姑娘……”

原来这白衣女子是恒山派的高手萧紫荷,青衣女子是蝶谷的月仙子楚月,难怪二人的功夫比那些一流好手还要高上一筹。

“我告诉你们俩,范灿这个家伙是我的,你们俩最好给我离得远远的,否则……哼!”这女子大声道,短剑狠狠地砍向柳树,碗口粗的小树应声而断。

“范灿?黑风五木?姑娘认得那人?”萧紫荷闻言,诧异道,显然恒山美女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有所耳闻。

楚月一双清澈似水的眸子里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那股气息隐约有些熟悉!

那女子砍断小树后,似乎仍不解气,气呼呼道:

“除了他之外,谁能跑的比兔子还要快?哼,这个混蛋!就知道跑!”

楚月慢慢地恢复平静,略带好奇地问道:

“不知范少侠何处得罪了姑娘?竟然惹得姑娘如此……”

“这个混蛋答应过我加入我派,哪知道见了我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气死我了!”

“敢问姑娘师门是……”

“天尘派,姑娘叫凤飞飞,我去也!”

说完之后,天尘派的泼辣小魔女怒气冲冲地离开。

PS:苹果神话书友的话让三木感觉很温暖,O(∩_∩)O谢谢

第九十七章 练剑

第三卷

第九十七章

练剑

范灿心中不爽,一路向北。风驰电掣,平坦则直奔,崎岖则踏空,直到跑出去三十多里才慢慢停下来。

东方的天空慢慢出现红霞,朝阳即将蓬勃而出,鸟儿叽叽喳喳开始觅食,成群结伴飞过天空。

“啊!”范灿看着东方的踏天空,忍不住仰天长啸,不啸不足以抒志!声音如鲲鹏展翅于九天,又如灵泉飞泻于高崖,划破长空,随着清风散入夏初的早晨,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去。

长啸过后,初升的朝阳划破黑夜的最后一层阻拦,出现在东方的天际,将温暖洒向大地。

看着生机勃勃的天地,感受着沁入心脾的温暖,范灿心中的闷意渐渐散去,大喝一声,迎着朝阳向东方的王屋群山奔去。

郁当狂奔长啸。爽亦当狂奔长歌!

黛眉峰上,清泉飞湍,群山伏地,白云缭绕,万壑生岚,烟雾生腾,犹如洪破涌起,巨*翻滚,深邃莫测,浩瀚无际,黛眉诸峰在云海出没,飘忽不定,犹如仙女琼阁,海市蜃楼,每当凤凰岭浮现云头之际,像大鹏展翅,翱翔在茫茫沧海上空,身在画中行,神在仙境游。

范灿飞纵在山间古道丛林间,最后索性腾空而起,在一棵棵古柏之间飘然而行,把绝妙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最后大笑着跳入了飞湍清泉之中,久久未现。

通畅完毕,范灿重新出现在潭边的青石上,从怀里掏出了那卷羊皮纸,翻开第一页即出现了“碎玉诀玉山樵子”七个字。

“竟然真是《碎玉诀》!”范灿惊喜不定。

不过他并未继续翻下去。而是把羊皮丢在青山上,去林子里采了些果子来充饥。之后躺在微微散发着暖意的青石上好好地睡了一觉。

大梦初醒,范灿痛快地洗了把脸,昨日一战如梦而逝。

随手捡过来《碎玉诀》,瞟了一眼,哪知越看越奇,越看越觉得精妙,因为气恼而胡乱升起的不屑之情荡然无存,看到精妙处忍不住击节而叹。

范灿爱武,虽不如郭信赵国栋那般痴迷,但是比桃花刘还是要多出许多,入迷之下,便忘记了时间,一口气把六十多页的秘籍读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范灿手上的《碎玉诀》共包含三部分,一套剑法,一套内功心法,还有一套四人可施的剑阵。

剑法名曰“玉山扬风剑”,共四四一十六式,每一式又可幻化为八招,奥妙无穷。书中所载。当年玉山樵子隐居玉山,看惯山间秋月春风,雨落云散,感由心生,乃创此剑法。精妙绝伦之间,偶尔夹杂些樵夫砍柴的痕迹,范灿读之,会心一笑。

内功心法“碎玉诀”分八重,练到极致刀枪不入,碎玉裂金,可空手格白刃。本是玉山樵子闯荡江湖时的拿手功夫,后来隐居之后,又加以改进,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柔和,配合着“玉山风扬剑”使出组合横行天下,所向披靡。

最后一套是四人可以施展的剑阵,内含春、夏、秋、冬四序,相生相克,四人各按方位变化,循环出手,此进彼退,生生不息,奥妙无穷,威力至大。

不过范灿也发现了一件事,这卷破羊皮所载的《碎玉诀》似乎不全,剑阵最后几页连同尾页不见踪影,不知是被人撕去,还是在百多年的辗转过程中遗落。

范灿本身喜欢用刀做兵刃。因为刀法彪悍豪放,最为洒脱。所以胡云当日授艺时,他和郭信选择的就是刀法而非胡云娴熟的华山剑法。

但是看着这等精妙的剑法时,他仍是忍不住沉醉其中,甚至能从其中感觉到当日玉山樵子创此无双剑法时的飘逸洒脱和淡然。

其实范灿自悟的内息本就源于大自然,和着玉山风扬剑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为精湛,加上此地山清水秀,和这剑法初创时的环境有八分相似;有着天时地利之宜,剑法领悟起来自然事半功倍。饶是如此,看明白这套剑法也足足花了范灿大半天的时间;至于熟练的运用,没有一年半载的磨练,怕是无望,不过按部就班的来,倒也容易,范灿的记忆力本就超绝,折了根树枝做剑,当即便慢腾腾地舞了出来。

对于内功心法碎玉诀,范灿只是细细地看了一遍,并未去习练;他想从其中找出控制内息的诀窍,可惜最后失望不已,碎玉诀所在内功心法只能按部就班地来,依然划定了内息的运行路线。这套法子和范灿体内的那股古怪的内息有云壤之别。所以范灿只是把他给记在了脑子里,准备以后传授给郭信他们。

剑阵不全,而且四人才可施为,细细研究了一番,默默地记载了心里。

此后两日,范灿一直停留在王屋山黛眉峰间,研习这套江湖人趋之若鹜的剑法。

就在范灿消失的两天里,中原武林几乎炸了锅,《碎玉诀》出世的消息从这里传向了整个四面八方,闻讯赶来的各派好手打听着各种信息,细细地了解当晚的情形。侥幸保得一命的巫山飞猿成了众矢之的。养伤期间,被各路人士拜访。

当听闻东西被人突然出手夺走时,人们纷纷猜测范灿的身份来历。而追踪范灿的八大高手中,楚月萧紫荷凤飞飞三人一直未开口,也未出面表示自己曾追踪过范灿;其余的五人虽然透露了自己当晚的遭遇见闻,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人们知道的唯一消息就是那人的轻功高绝,足可以位列江湖前十。

江湖前十!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绝不是他们可以去撼动的!

有些好事的人细细列出江湖上最为著名的高手,但最后还是一一排除,因为这些人大都是隐居依旧的前辈高人,夺宝根本没有必要离开。

三天之后,范灿整个人的气质改变了几分,比之以前多了些许从容,那股被刻意装出来的粗鲁掩饰的清灵之气更加的浓郁,星目依旧的灿若星辰,更多了几分深邃。

碎玉诀所载的功夫大都已然牢记在心,所缺的只是熟练。

在清水潭里深深地泡了两个时辰,范灿收好羊皮纸和怀里的三十两银子,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回望了一眼灵气氤氲的黛眉峰,大步朝着山脚下的小镇赶去。

当范灿赶到东山山麓的承留镇时,大部分江湖人依然散去,只有一些心有不甘地人徘徊不去,他们偶尔去山上转悠一番,似乎不相信范灿夺走的那部羊皮卷是真的《碎玉诀》。

吃饭时向掌柜的打听了一番这三日来发生的情形,范灿做到心中有数。

在小镇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范灿就赶往了附近的济源城。

济源城南靠黄河,西邻王屋,北接晋冀,四通八达,人来人往,多有繁华。范灿在下午时候赶到这里,先找了家客栈住下,向店家打听了当地的铁匠铺子所在,掌柜的见他面目彪悍。打扮粗鲁,知道是江湖上高来高去的人,不但怠慢,便要派人带他前去,被范灿制止。他按着掌柜的所指,找到了地方,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一把长剑,提在手里,倒也为他现在的这幅面目增添了几分侠气。

范灿并未买刀,用树枝练了几天的玉山扬风剑,已经是对玉山樵子老前辈的大不敬,若是继续把那套精妙绝伦的剑法再用大刀耍上几次,真有些说不过去,既然学了这套剑法,好歹要用剑使出来几次,发发势利,即便不能找个对手检验一下这几日来的成果,至少也应该用剑把它舞出来,这才对的起“剑法”二字。

不管范灿怎么施展出这套剑法,都是玉山风扬剑三十年后重现江湖的第一阵。

玉山风扬剑决计不能变成“玉山风扬刀”或者“玉山风扬树枝”。

“玉山前辈,晚辈用树枝代替剑,实是无奈之举,您老人家泉下有知,可别怪小子无礼,等我找个僻静的地方,这就去让您的剑法重见天日去。”

“真别扭,别的武器只要提在手里,大摇大摆地上街就成;偏偏长剑这玩意,需要配个剑鞘,难不成这长剑是个大姑娘,还会害羞不成?”范灿背着长剑走在大街上,不时地回手去摸几下,仿佛是怕不在手中的剑身突然自行飞去。

“去哪里耍一下呢?”范灿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正在他毫无目的的乱逛时,几个横行霸道而来的彪形大汉闯入了他的眼帘。

“黄河帮,又是你们这帮混蛋,这次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济源是黄河帮在黄河以北的一个重要据点,济源分舵和洛阳分舵一南一北,遥遥呼应,有几分势力,而且济源城的其他武林势力远不如洛阳城的强大,所以黄河帮在这里远比在洛阳强势。黄河帮济源分舵香主“豫北飞熊”黄一飞靠着一套“飞熊掌”在江湖上有几分名号。

“老朋友相见,少不得要亲近亲近!”

范灿打听清楚黄河帮分舵的所在,便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PS:睡觉之前还有半章^_^

第九十八章 试剑

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试剑

黄河帮济源分舵坐落在城北大街,占地约三亩,此刻院子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后院的一处客厅里,“豫北飞熊”黄一飞正在宴请数个和黄河帮交好的武林人物,这些人都是从王屋山空手而归的黑道高手。

很多人此来王屋山都是白跑了一趟,心里难免郁闷;人一旦心情不爽,就想着找人出气,作为地头蛇的黄河帮自然就成了诸人首选的出气筒,所以这两日已经有好几拨江湖人上门寻事,若非黄一飞本领不凡,黄河帮几乎就被人拆成了废墟瓦砾。当然也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无事生非,看热闹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黄一飞便把一些黑道高手邀来,算是减少个麻烦的根源,也为自己增添几个帮手,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人要么在西山要么在东山,多多少少都曾经历过一些事,此刻在黄一飞面前为了给自己增几分面子,一个个都少不得要大吹法螺。

“咣!咣!咣!”

“开门!”

正当这些人谈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黄河帮的大门处传来重重的敲门……砸门声。

分舵里大约有三四十弟子,一向骄横惯了,而且门里又有数个高手坐镇,看门的弟子早就被同伴拉去喝酒了。前院大堂里有几个弟子正在赌钱,此刻听见有人狠狠地砸门,顿时不耐烦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被派去开门,这小子光着膀子边走边抱怨赌桌边的那帮孙子阴他,走到门前,大喊道:

“谁呀?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拿下门闩,把大门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劲装,长剑,蒙面,目光犀利,气度非凡。

这便是开门弟子对门外来客的第一印象。

“哟,这位大爷,请问你是哪位?为何这么晚叫门?”

开门弟子脸上的不耐烦立刻消去,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里可是黄河帮分舵?”来人声音低沉,慢慢地问道。

开门弟子见来人的语气有些不善,便留了意,面色又变:

“正是,不知阁下所来何事?”

“没什么大事,近日大爷刚学会一套剑法,想找个人试试招,听说济源城的黄一飞有两把刷子,特来拜会一下。”

那弟子闻言,脸色立刻就变了,不过这厮仗着身后有靠山,并未胆怯:

“**,原来是来砸场……!”

“啪!”

开门弟子话音未落,来人已经欺身上前,抬手便是一个重重的嘴巴,把那小子打了个跟斗。

“我不喜欢嘴巴脏的人,你最好回去洗洗!”

“你你……”那弟子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惊骇地看着来人,回身就跑,大呼道,“兄弟们,有人砸场子来了,快抄家伙,灭了他!”

来人一个箭步上前,抬脚狠狠地踹在了那弟子屁股上,直接把那小子送进了大堂。

呼呼啦啦一阵乱响,门里冲出来十多个持刀拿枪的黄河帮弟子,把来人围在了中间。

“什么人吃了狼心豹子胆?竟敢来本门闹事!”一个挥舞着狼牙棒的彪形大汉粗着嗓子喊道。

“兄弟们甭跟他废话,大伙一块上,剁了这厮!”有人招呼道。

“上上!”

黄河帮的弟子都是亡命徒,一听有人招呼,立刻亮家伙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来人面色不变,长剑出鞘,剑随身转,上下翻飞,如回风扶柳一般荡开了攻来的兵器,而后长剑连刺。

“啊!”“啊!”

扑上去的五个黄河帮弟子如遭雷击,扔掉兵器,捂着手腕惨呼起来,连滚带爬躲到了一边。

其余的人见状,不敢再上,他们虽然凶恶,但是也知道爱惜自己的性命,眼前人剑法高的出奇,螳臂当车,徒增笑尔。

“点子扎手,快去请香主,大伙并肩子毁了他!”

来人一直未说话,目光转向了后院。有黄河帮弟子跑进去报信不久,呼呼啦啦一阵响,一个彪形大汉在二十多个黄河帮弟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什么人?”那大汉大喝道。

“江湖人,你就是黄一飞吧?”蒙面人看了看大汉一眼,不屑道。

“正是某家!你是何人?”大汉喝道。

“废话忒多,大爷此来是找你试剑的!”蒙面人挑衅地挥了挥手中的长剑。

未等黄一飞答话,他身边跳出来一个瘦高汉子,大喝道:

“不劳黄兄动手,待小弟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泼贼!”

“李兄小心!”黄一飞点了点头,让人试试来人的底细也好。

“小贼,大爷乃是云里雀李不凡,手下不斩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

蒙面人瞥了一眼这个自称云里雀的家伙,懒得和他废话,叫了声看招,长剑化为一团光幕,如月晕披地,把对手罩了进去。

李不凡抽出一把柳叶刀,就迎了上去。

“来得好……啊!”

好字未落地,一声惨呼就从剑光中传了出来,之后蒙面人撤身,李不凡躺在地上鬼嚎起来,几乎是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所幸蒙面人手下留情,并非伤及这厮要害。

一招……半招就分出了胜负!

黄河帮众人傻傻地看着蒙面人,犹在梦里。纵然李不凡只是个江湖上的二流飞贼,而且不以手上功夫见长,可也非是这些普通的黄河帮弟子所比,纵然是黄河老祖卢晓东亲自到来,也不见得一招就能将他拿下,可面前的这个蒙面人……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蒙面人有些发呆,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似乎他本人也没料到这剑招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第一式的第一招……”

蒙面人喃喃地念叨了几遍,突然兴奋地对着黄一飞喊道:

“黄家小子,轮到你了!”

黄一飞从惊诧中醒来,见对方挑衅,头脑一热,大喝一声,挥舞着双拳就扑了上去。

蒙面人信心倍增,有板有眼地挥出了两剑,似乎对这些招式仍然生疏的很,嘴里默念着:

“拔地苍翠、参天碧青!”

“轰!”两招未完,黄一飞巨大的身躯倒飞回去,依旧的遍体鳞伤,全身的衣服都成了布条。

“你……”黄一飞推开上前搀扶自己的弟子,惊骇地看着蒙面人。

蒙面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黄一飞,今天大爷本是来试剑的,但是现在大爷改变主意了,我要抢劫!都不许动,谁动我削谁!快把你们身上的银票、银子统统交出来!”

第九十九章 姑娘,在下还单身

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

姑娘,在下还单身

第二日,济源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都流传着一个消息。

昨天夜里。黄河帮分舵被神秘剑客挑战,黄一飞和他邀去的帮手大败;到最后神秘剑客突然改变主意,狠狠地洗劫了黄河帮分舵。自香主黄一飞到弟子李二狗外加邀去的帮手总共四十一人统统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共被人掠去五千三百二十六两三文七钱银子,今天早上黄河帮吃饭的钱都是找人借的。

黄河帮弟子对那个剑客剑术的描述只有四个字:一招制敌。

人们纷纷猜测定是黄河帮作恶多端,惹怒了江湖大侠——这位大侠比较穷,所以终于遭了报应!人们对这群祸害早就唾弃不已,消息传出,弹冠相庆者有之,前去围观者更有之。

这位打家劫舍的大侠自然就是前去试剑的范灿,此刻的他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欢欣鼓舞。他正在呆在客房里眉头紧蹙,抓耳挠腮。

桌子上摆放着两个大包袱,其中一个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大大小小的银锭加起来足足有一千两之多,另外一个里面则是一大摞面值不同的银票。

“总不能扛着一百多斤的东西赶路吧!”

昨天打劫成功之后,赶来回来的路上范灿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至今仍未想出个好的法子,若是这般赶路实在是太不方便,被人认出尚且不说,只这些碎银子的重量就要比一个胡蝶小妮子还重!背着它们直接就是个累赘呀!想去钱庄兑换,很容易便会被有心人盯梢。

思来想去。范灿最后上街去买了个大包袱,包东西全部包好;把长剑扛着肩上,把包袱挂在上面,做了个简易的担挑子。

“这主意好,既解决了背包袱的负担,又不用傻乎乎地背着把长剑跑来跑去。”

范灿不想在济源城多做停留,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收拾收拾便准备赶路。

当夜,范灿结了帐,挑着包袱朝洛阳进发。

范灿动身不久,就发现有两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追了过来,虽然不能看到具体的面目,但是直觉告诉他,后面的两个人都是女子,而且功夫很高明。

嘿嘿,范灿暗暗笑了笑,立刻拔足狂奔,不多时便出了济源城;也不停留,沿着大路就开始向南狂奔。由于知道跟来的是女子,所以范灿并未用尽全力,一直在两个女子的视野之内,他想要找一处地方,问问这两个女子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盯上了他。

出城大约三里后,路边出现了一片树林,在月色下显得葱葱郁郁,范灿突然一个飞身。斜斜地进入了林子。

两个女子追踪着范灿,正气恼他跑的快,突然眼前一花,消失了他的踪影,不由又惊又怒,快速地掠到近前,四下观望起来。两个蒙面女子娇喝一声,自然地分成两路去寻找,但是夜色之下,想在偌大一个林子中寻找一个身影,谈何容易!

一炷香后,两个女子略有些失望地返了回来。正当她们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时,头顶的树梢上传来了笑声:

“两位姑娘真是好兴致,这里月色明媚,微风轻拂,麦甜稻香,是一处绝佳的避暑之所;在下弱弱地问一句,两位姑娘捉到萤火虫了么?”

话音未落,范灿柳絮似的从树上飘落下来,笑意盈盈地站在两个女孩子中间。

“你干嘛要躲起来?”左边的姑娘性子比较急,闻言即气呼呼地瞪着范灿。

右边的女子比较娴静。只是淡淡地看着范灿,并未开口。

范灿没料到这个姑娘跟踪别人,还如此的理直气壮,不由哑然失笑。

“姑娘,我走我的路,想上便上,想下便下,即便是倒着走,似乎亦和姑娘无关!”

那姑娘被他说的无言,气呼呼地哼一声,转头不去理他。

范灿当她是小孩子脾气,微微笑了笑:

“两位姑娘是来找在下的么?”

“用你管!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姑娘想上便上,想下变下,就算是倒着走,也和你没有关系!”左边的姑娘大声反驳道。

“……”

范灿无语。

“呵呵,既然是在下自作多情,那就不耽误二位姑娘做伴这明月清风了!在下去也!”

说完之后,笑着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开。

“你敢!”那女孩儿娇喝道。

范灿没有回身,笑着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走去。

右边的女子一直未开口,见范灿举步,轻灵的声音传来。

“少侠请留步!”

范灿闻言,只觉得这声音甜脆异常,让人如沐春风,立刻止步回身。

“姑娘有何见教?”

左边的女子正要气呼呼地追上去,见范灿停步回身,立刻插嘴道:

“没啥。只有目的,一是要借你手里的羊皮卷一观;二来么,听说大侠这两天新学了两套剑法,没找着对手,手痒痒的很,所以小女子自告奋勇,要给您当靶子,你看如何?”

范灿微微一惊,深深地看了这女子一眼——还是看不清……

“姑娘从何处知道在下手上有羊皮卷?”

“难道没有吗?”女孩儿声音清脆,虽然语气泼辣,却让人生不出半点的反感。

范灿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有,就在在下的包袱里!”

“那就快点交出来,省的姑娘自己去拿!”

这姑娘的气势汹汹,仿佛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似的,惹得范灿有些无奈:

“姑娘您这是要打劫吗?”

“打劫?啊,对!我要打劫!把你身上的东西统统交出来,快点!”

范灿哑然失笑,这姑娘真是顺着杆儿往上爬。昨夜里他刚劫了了四十一个大老爷们,今日里就要被一个小姑娘打劫,真是有趣的紧。

“呵呵,这位女大王您先稍等!我先问问这位姑娘赶来所为何事!”

说着范灿转向了神色平静的女子,客气地拱了拱手:

“姑娘也是来打劫在下的么?”

那女子微微欠身回礼。大方地回道:

“少侠说笑,小女子此来,是为防止少侠手里的东西落入邪魔外道手中,危机武林安危!”

范灿脸色微微一冷,淡淡地问道:

“姑娘是说在下乃邪魔外道之徒么?”

那女子闻听摇了摇头,轻声道:

“少侠不要误会,少侠劫富济贫,妾佩服的很!”

范灿面色缓了下来,没有做声。

旁边的女孩儿闻听,立刻反驳道:

“小妮子,说谁是邪魔外道呢?你可不要指桑骂槐!姑娘看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家伙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淡雅女子不温不火。淡然道:

“清者自清!”

两句对话让范灿愣在当地,好一会才诧异地问道:

“两位不是一起的?”

淡雅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旁边的女大王不满道:

“你咋这么偏心?老问她不问我嘞!”

范灿突然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便笑道:

“大王,你今次来就只为打劫我这个穷小子么?”

“哼!”姑娘冷哼一声,“要不然还有什么?”

范灿微微一笑,佯抹了把汗:

“我还以为大王要把握抓回去压寨呢!”

“贫嘴!找打!”那姑娘脸色一变,抬左掌就朝范灿拍了过来,虚虚实实,幻出无数掌影,如千翠层叠,又如落英缤纷,竟然是极厉害的招式。

范灿开了个玩笑,没料到这姑娘说打便打,虽然没有从招式中感觉到杀意,却看出来这姑娘很是气恼他,有心要教训他一番。不敢怠慢,知道无法抵挡,飞身后撤,哪知女孩儿的身形如影随形,任是范灿躲的飞快,掌影始终在范灿身前三尺处,稳稳地把范灿罩在中间。

“喂,姑娘,有话好好说!”范灿没料到这姑娘的功夫如此之高,立刻大喊道。

“姑奶奶是劫道的,哪里有许多话要说!”姑娘娇喝道。

范灿哭笑不得,这股刚才还抱怨自己不与她答话呢,这回又抱怨他说的太多,飞速地躲闪着,脚下不敢有半点的停滞,见另外的女子静静地看着,没有出手的意思,便大声道:

“姑娘想比剑,能否等在下把剑抽出来?这样子打的话,你即便赢了在下,也不甚光荣呀!喂喂。不许打脸!”

范灿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好一阵才从女孩儿漫天的掌影中脱身出来,一下子躲得远远地。

那姑娘见范灿狼狈,骄傲地扬起了白皙的项子,没有再追踪,偶尔瞥一眼旁边的女子,似乎在示威。

“姑娘,看看这月明星稀清风徐来,打打杀杀实在是有煞风景,咱们三个坐下来谈谈如何,说不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好法子!”

范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试探性地建议道。

骄傲的小凤凰没有说话,身后的女子却点了点头:

“也好,总比大动干戈要好。”

范灿闻言,立刻附和道:

“姑娘说的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人以和为贵,咱们好好谈谈!”

小凤凰似是很不高兴范灿和淡雅女子联合,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虽然天色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女孩儿的动作,但范灿依旧感觉到女孩儿眼里的气愤,忙不迭地扭过脸去,不去和女孩儿对望。

借着夜色在路便林子中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范灿稍稍告罪,捡了些干柴,升起了火,三人围坐周围,由于立场不同,所以每人占了一个方向。

借着慢慢亮起的火光,范灿看清了眼前两个女子的大半装束,情不自禁地大声赞叹:

“两位真乃天女下凡,在下凡夫俗子一个,能与二位再次相聚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两个女子一青一淡绿,均是明眸秋水,黛眉如花,瑶鼻红唇,风姿无双。

青衣女子青纱罩面,沉静如月,几如天仙谪凡;淡绿女孩儿便是那喂咄咄逼人的姑娘,这姑娘同样的风姿绝伦,只是眉梢眼角多了几分泼辣,不时地瞪着范灿,别有一番气质。

清风,明月,佳人,惬意呀!

范灿的目光在两个姑娘身上来回逡巡,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也没有想着把两个女孩儿分出高低——那是愚人才做的事。

越看越美,面色现出了沉醉之色。

“有美人兮,风月无双……”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小心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淡绿衫女孩儿娇喝道。

“在下……你……”范灿正要酸几句,被女孩儿打断,便要辩解,突然呼吸一滞,眼里闪过几丝少有的紧张,半句话卡在了嘴里,生生地咽了回去。

两个小佳人感受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没有怪他无礼,俏脸上现出几多红晕,被火光微映,如同抹上了点点神辉,天妃神女,不过如此而已,范灿几欲长歌而赞。

绿衫女孩儿看似泼辣,其实面皮要薄许多,顿时娇喝。

范灿悄悄地挪了挪屁股,向后闪了闪,心里默默念叨着:

“阿弥陀佛!今儿怎么遇到了这个小泵娘,她不是在洛阳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来老范今天要早点跑路,否则可就有麻烦喽!可这青衣姑娘又是谁?咋一点不怕这个小魔女?青衣青衣,难道是……”

范灿忍不住再次打量了青衣女子一番,哪知越看越朦胧,自己原有主意也给模糊了。

“不可能,不可能!”

范灿喃喃地嘀咕着。

那女孩儿见范灿欲言又止,念念叨叨不知所云,捡起个火枝朝范灿触去,喊道:

“喂,你傻了?”

范灿差不多猜出了这姑娘的身份,不欲和她对抗,轻轻躲开,强打精神道:

“姑娘天仙似的人儿,在下有些自形惭愧,还是离两位姑娘远些好,以免亵渎了美丽!”

“咦,别人看见美人儿都是拼了命的向前挤,你却是向后退,这是个什么道理?”绿衫女孩儿面色古怪地打量范灿一阵,接着道,“我明白了,你这个家伙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在姑娘漏了陷,是不是?”

“姑娘说笑了!”范灿脑筋急转,思考着脱身的法子。

本以为是两个普通的江湖客,哪里知道遇上了高手,范灿后悔自己好奇心太重。

“别这样看我,我会脸红的!”

“你知道脸红的时候,太阳就从东面出来了!”

“快把东西给我,姑娘还要回去睡觉呢!女孩子熬夜是最最最伤身体的,要长痘痘的,我警告你,若是姑娘脸上长了长了痘痘,你脑袋上肯定会长包的!”

“姑娘就是喜欢开玩笑,您这么美丽,哪里会长什么包?”

“再不给我,我就要抢了!”

“姑娘稍安勿躁,在下有几句话要问!”

范灿与这姑娘斗了几句,慢慢地平静下来,记起了前几日的某些事,想找这二位求证一下。

“敢问二位姑娘,你们曾去过王屋山东山麓的小镇么?”

两个女孩儿没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事,对望一眼,同时答道:

“去过,怎么了?”

范灿闻听,心里突然涌出来些酸意,虽然已经猜出了大部分,但得到二姝的肯定答复时,眼色微微有些黯然,继续问道:

“当日有八个人追踪在下,敢问二位都在其中么?”

两个女孩儿似乎意识到了范灿要说的话,微微沉默,青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绿衫女孩儿秀眉微蹙,突然安静了下来。

范灿看着两个沉静如水的女孩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依旧放不下某些东西,而且当日之事,不应该怪到她们身上——虽然她们有能力阻止惨剧的发生,但是绝不是唯一有能力的人。

范灿面色变了几变,终是没有责备出来,见自己把两个女孩儿惹得有些沉默,微微叹息。探手把包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碎玉诀》的羊皮卷,眼珠转了几转。

“两位,虽然大家对这个破东西都比较感兴趣,但是这东西只有一个,依在下之见,见者有份,咱们干脆掷筛子决定归属如何?”

两个女孩儿见他并未继续提起当日之事,反而是把羊皮纸给拿了出来,美眸里增了几分神采。哪知道这家伙却是想着瓜分了碎玉诀,好早点脱身,不由又气又笑,刚刚培养起来的一点沉默瞬间消失不见。

范灿见她们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她们不同意,继续问道:

“要不猜拳?拼酒?”

绿衫女孩儿见他净出些馊主意,杏眼圆睁:

“你想的美,这东西是我的,你们别做梦了!”

范灿挥了挥手里的东西,笑道:

“姑娘这东西现在还在在下手里,分赃的法子需要在下同意才能算数!”

青衣女子话儿一直比较少,见范灿似乎真的有意要把羊皮卷给撕了,便道:

“范少侠,这东西决不能落入魔教手里,还请少侠三思!”

范灿似乎没有注意到青衣女子话里对自己和绿衫女孩儿的称呼,继续笑着问道:

“我看两位眉清目秀,想必还是单身吧!”

青衣女子见他越说越跑题,秀眉微蹙;绿衫女子却是大呼道:

“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春心动了?要……”

“在下虽然不是貌比潘安花见花开人见人开,但尚算半表人才,对的起江湖同道,而且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煎煮烹炸样样精通,可在下已然年近双十,尚未婚配,至今未有那位姑娘看得上在下,二位看看……”

说着范灿起身,在二女前面潇洒地转了个圈,摆了几个自恋的姿势,见两个女子面色微变,赶忙补充道:

“二位勿恼,在下不敢高攀两位仙子一般的人儿,只是想问二位有没有待字闺中的同门,帮在下介绍一下……”

“休想!”二姝的语气出奇地一致!

第一百章 每人一百两

第三卷

第一百章

每人一百两

范灿的提议被两个女孩儿断然拒绝。意料之中,向火堆里添了把柴,笑道:

“当在下没说,呵呵!”

青衣女子有些嗔怪地瞪了范灿几眼,绿衫女孩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笑嘻嘻地问道:

“喂,虽然本门的师姐妹你无法染指,但是天下的好女孩儿多得是,你说说你的条件,兴许姑娘高兴,顺手能给你介绍一个哩!”

范灿躲过两女的注视,看着缭绕的火光,慢吞吞道:

“不必太漂亮,有两位一半的姿色即可;不必太温柔,只要在下苦恼的时候能给陪在在下身边即可;不必太和气,只要不天天嚷着把在下揍扁即可;不必气质非凡,能赶上蝶谷的蝶谷的楚仙子或者天尘的凤姑娘就行;功夫不必太高,能保住自己即可;不必太善良,能有恻隐之心即可;不必太贤惠,只要会做饭知孝悌即可;不必……”

绿衫女孩儿见他喋喋不休,忍不住晒笑道:

“不必滔滔不绝。花言巧语即可,是也不是?”

范灿闻言,停止拨弄火堆,面带惊讶地看着她,似乎由衷道:

“姑娘真乃在下知音,对在下的心思了如指掌,在下深感荣幸,缘分缘分呐!”

绿衫女孩儿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晒道:

“知音?呵呵,不敢不敢,小女子只知道yin贼的心思均是如出一辙,就随口说出来了!”

“yin贼?姑娘误会了,在下自认好色,但只是好色而已,从不做下流之事;若是见到yin贼,定是见一杀一,手下绝不留情!”范灿面色凌厉道。

“有色心没色胆!”

绿衫女孩儿不屑道,青衣女子亦点头表示赞同。

范灿握紧手里的羊皮卷,沉吟不语;两个女孩儿见他不语,并未迫他,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三人各有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场子里只剩下火堆里传来的噼里啪啦声。

半晌之后,范灿突然笑道:

“两位姑娘,虽然咱们素不相识,但相逢即是缘!二位既然对在下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在下也有心结实二位姑娘,只是二位一直这么蒙着面。实在有违坦诚相见的原则,我看不如……”

“你想干嘛?记下姑娘的面貌,好日有邀帮手找我报仇是吗?我劝你死了这份心!”

绿衫女孩儿几乎一直和范灿针锋相对,每次都是抢先反驳,甚至让人觉得她已经忘记了此来的目的。

“姑娘说笑了,在下绝不敢起非分之想!既然姑娘不愿意,那就当在下没说。”

“哼!”骄傲的小凤凰冷哼一声。

“本来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是不应该和小不点抢东西的,尤其不能和女孩儿抢东西!”范灿一副大方的样子,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现在我决定,把个破东西分成两份,一份是剑谱风扬剑,一份是内功心法碎玉诀,只要二位给在下一百两银子,算作跑路费,在下就把这东西交给你们!”

两个姑娘闻言,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

“什么?不行!”

范灿轻轻但坚决地摇了摇头,笑道:

“刚才二位不同意猜拳,依然错过了机会。现在在下说了算!”

两个女孩儿见范灿突然强硬起来,面色再变,青衣女子目光深邃,盯着范灿不语;绿衫女孩儿张了张嘴,但是没说出话来,气呼呼地看着范灿。

范灿早就有了主意,见她们二人不说话,哧了一声把羊皮卷分成了两分,左右各执一份。

两个女孩儿想要阻止时,已然晚了。

绿衫女孩儿起身,葱指指着范灿,怒道:

“混蛋,你是不是以为姑娘不敢对你动手?”

青衣女子面色如水,坚定中带了些冷漠,沉声道:

“少侠此举,有欠妥当!”

范灿面不改色,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待绿衫女孩儿坐回原处,有些无奈地笑道:

“二位姑娘勿怪,在下武功低微,无门无派,哪一方都得罪不起,不得不出如此下策!”

“你……”绿衫女孩儿余怒未消,“你干嘛怕她?你若是愿意,我这就把她擒住,让你今夜洞房花烛,满足你的愿望!”

青衣女子并未理会对手的无礼,深深地看了范灿一眼。淡然道:

“原来少侠早就认出了我二人,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戏言而已!”

范灿点了点头,并未否认,拱手诚恳道:

“楚仙子勿怪,在下不愿违背仙子的心意,但是同样决计不敢得罪凤姑娘!望仙子能理解在下的苦衷。”

绿衫女孩儿闻言,面色绯红,大怒道:

“好你个臭蛋范灿,原来你早就认出了我们,竟然敢这么惫懒,看姑娘不教训你!”

原来这两个女子非是别人,正是蝶谷楚月和天尘凤飞飞二姝,无怪乎范灿震惊于她们的美丽。

范灿见凤飞飞嗔怒,不慌不忙:

“小妮子,虽然你掩饰的不错,但是你头上的玉簪出卖了你!”

凤飞飞的玉簪在范灿怀里待了十多天,他自然识得;刚才凤飞飞侧身娇叱,范灿无意间瞥见,当时便肯定了凤飞飞的身份。不怕凤飞飞的青衣女子,范灿只见过一个,就是蝶谷的楚月,后细细观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按道理。《碎玉诀》应当交与侠义当先的楚月,但是想到凤飞飞发飙时的情形,范灿便忍不住一个寒战,他本人不怕,可刘晨他们四个却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况且此二人见死不救,应当吃些小小的惩罚。

凤飞飞见身份被识破,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摘掉自己的面纱。范灿只觉夜色一亮,眼前已然出现了一张如花玉脸。只是这姑娘并不那么友好。

楚月见凤飞飞真容相见,不甘示弱,同样摘下面色,新月似的容颜,熠熠生辉。

“范灿,我有件事要问,你可敢回答?”凤飞飞有些疑惑,需要现在解决。

范灿点了点头,对于凤飞飞,范灿并没有太大的抵抗力。

“姑娘但说无妨!”

“你这副样子是谁帮你弄的?和你那副慕容风的样子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难道你还有易容这一本领?”

范灿摇了摇头,婉拒道:

“说不得,说不得!姑娘无需知道。”

楚月的情绪慢慢地沉静下来,只是静静地听着二人对话,并未插嘴。

凤飞飞见他故作神秘,大为不屑: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姑娘自己查去!”

范灿知道凤飞飞对于清极为尊敬,不怕她去胡闹,一笑置之,扬起手中的羊皮卷:

“二位,若非同两位相识,在下是决计不会把东西送人的!这不但是对咱们以前结识的一个交代,也是免得二位今天晚上白跑一趟。”

范灿见凤楚二女盯着他,无耻地笑道:

“但是,认识归认识,银子照付,在下绝不能厚此薄彼,以防以后无颜和二位再见。”

说完之后,举了举手中的剑谱,对二姝道:

“这剑谱名曰玉山风扬剑,一百两银子;只要一百两银子,你就可以拿走这一十六式共计一百零八招的绝世剑谱,只此一份哟!”

楚月没说话,凤飞飞质问道:

“你昨天不是刚打劫了黄河帮么?难道还缺钱不成?”

“非也!非也!银子这东西,就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有了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风花雪月么?”凤飞飞晒道。

范灿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碎玉心诀,介绍道:

“这一半是内功心法,名曰碎玉诀,神秘异常,只需一百两银子!”

凤飞飞伸手便夺,被范灿轻轻让过,笑道:

“姑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日里这钱必须交给在下!”

楚月摇了摇头,轻轻道:

“范少侠,楚月能理解你之无奈,但你此举实在有欠妥当!”

范灿看楚月面色真诚,心里一暖,差点就松了口;但是眼角瞥见凤飞飞眼神中的复杂,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楚仙子,既然明白,那就老老实实交钱吧!”

凤飞飞本以为范灿对楚月犯了怜香惜玉的毛病,正自懊恼,突见范灿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没来由地便喜笑颜开,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范灿:

“这是一百两,我要剑谱!”

范灿见她没什么小动作,接过银票,把剑谱丢了过去:

“姑娘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剑谱,免得日后抱怨在下言而无信!”

凤飞飞飞快地翻了一下,俏脸上露出了惊喜,以她的眼光,自然能分得出真假。楚月见状,面色大变,便要斥责;但凤飞飞眼疾,抢先喊道:

“这里是一百五十两,剩下的半卷,我也买了!”

说完之后,小美人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扔给了范灿。

范灿捡起来之后,笑了笑扔回去,笑道:

“凤姑娘,你选了剑谱,那么内功心法便只能卖给楚仙子!若是楚仙子暂时囊中羞涩,那么在下就先把东西收着,待楚仙子有钱之后,再卖给她不迟!”

凤飞飞面色一恼,楚月的脸色稍稍缓了缓,握住长剑的葱指也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外加几锭碎银,递给了范灿:

“范少侠,楚月这里只有七十二两银子!”

范灿的脸色变了变,咳了两声,大声道:

“一分价钱一分货,既然楚仙子只有七十二两,那么在下只能将七分东西交给仙子,望仙子理解。”

说完之后,范灿回过身去,悉悉索索收拾了一阵,转过身来,把手里的东西向凤飞飞扬了扬,朗声道:

“凤姑娘您看好,这半卷已经被在下撕掉几页!”

说完亲自把东西交到了楚月手里,而后飞快地扯身回来。

楚月有些无奈,蝶谷虽然是武林领袖,却远不如天尘那么财大气粗,她身上的这点碎银子也是自己一点点攒下来的。

接过羊皮卷后,楚月同样耐不住好奇翻了翻,翻完之后,俏脸依旧,可美眸里却闪过几分复杂的表情。

羊皮卷的中间夹着三张百两的银票,里面不但有一套完整的内功心法,还有半套剑阵,剑阵确实缺失了几页,但是缺页地方的撕痕明显已经有些岁月,绝非是刚刚被人撕去。

范灿把东西分好后,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打了个哈哈,笑道:

“两位姑娘,现在万事大吉,大家每人一份,谁也不占便宜,谁也不吃亏。”

楚月无语,凤飞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范灿毫不在意,看了看天色,懒洋洋问道:

“时候已经不早了,不知两位是要继续陪着在下在这荒山野岭望月沐风,还是赶回去睡觉?要长痘痘的哟!”

楚月看了看凤飞飞,依旧无语;凤飞飞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去你的望月,去你的沐风,你个yin贼,姑奶奶要拿回自己的银子!并且把你打成猪头!”

说完之后,凤飞飞晃双掌就朝范灿抓了过去,吓的范灿闪过老远去:

“银子到了我手里,小丫头片子你就甭想要回去!若是你们二位有兴趣,我可以请你们喝茶呀!”

凤飞飞见范灿多开,气的一跺脚,突然眼珠一转,左掌右爪,毫无征兆地朝楚月手中的半卷羊皮抓了过去。

楚月正自有些出神,见凤飞飞突袭,娇喝一声,长剑出鞘,剑尖化出八朵剑花,封死了凤飞飞的来路,而后趁凤飞飞变招之际,从地上站起,飞身后撤,长剑抱胸。

凤飞飞见一招未功,并未纠缠,娇笑一声,继续朝范灿追了过去。

范灿被凤飞飞的突然变招吓了一跳,他是决计不想见到楚月为凤飞飞所伤,反之亦然!

娇俏可爱的美女之间生死相向绝对是天地间最煞风景的事情之一!

所以当看到凤飞飞舍弃楚月,挥掌向自己攻来的时候,心里反倒有几分高兴——反正自己皮糙肉厚跑得快……

“嘻嘻,看把你给吓的,难不成你们蝶谷的人都这么胆小不成?”凤飞飞一边追捕范灿,一边回身笑问楚月。

楚月缓缓地放下长剑,把羊皮卷收好,对凤飞飞的话置若未闻,向范灿拱了拱手,淡淡道:

“范少侠,请把东西收好,楚月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不待范灿答话即飞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济源方向。

范灿目送楚月离开之后,目光转向了火堆边的天尘小魔女,拱手道:

“凤姑娘,在下还要赶路,就不陪您了!告辞!”

凤飞飞瞥了他一眼,喊道:

“灿灿你回来,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不迟。”

范灿看着娇艳似花的绿衫女孩儿,不由犹豫起来,暂时还摸不清凤飞飞打的什么主意。

凤飞飞见状,撇了撇嘴:

“你瞧你,我一个弱女子不顾名节地与你呆在这荒郊野外,尚且不怕!反倒是你这个七尺男儿婆婆妈妈畏手畏脚,难道害怕我把你给吃了不成?”

范灿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让姑娘见笑了,姑娘数次帮助在下,范灿铭记在心,又岂怕姑娘对在下不利!”

范灿说着,走到火堆近前,于凤飞飞对面坐了下来。

凤飞飞看了看他,冷笑道:

“记得就好,算你还有些良心!”

“姑娘让在下留下来,不知有何指教?”

范灿拨了拨火堆,把下面尚未烧尽的干柴拨出来,已然暗下去的火光渐渐又亮了起来。

“范灿,飞飞待你如何?”凤飞飞美丽的容颜在火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范灿。

范灿能猜到凤飞飞要说什么,可此问却不得不答,迎上凤飞飞的目光,真诚道:

“姑娘有些小性子,有时候稍稍嗜杀,可对待在下不薄,范灿步入江湖不过月余,与姑娘数次因缘会聚,实是幸运!”

凤飞飞见他面色慎重,俏然一笑,拍了拍玉手,嘴角浮上来几丝俏皮,动人之处惹得范灿怦然。

“我问你几句话,希望你们照实回答,可以不?”

“只要能答,范灿不会推脱!”

“你此去王屋山,是为《碎玉诀》么?”

“不是,我兄弟和乾坤三绝门下左枫千轻盈两位少侠有个约定,谁能除去辽东双魔,谁便可以向对方提个条件,所以我们此去是为了追捕金氏双魔的!”

“你在何处遇到左千二人?”

“少林寺内。”

“为何要去少林寺?”

“陈一鸣诬赖说,碎玉诀秘图在我手里,引得辽东双魔和大批江湖人去枫林晚,我们兄弟没能耐应付,所以就躲了起来。”

“嘻嘻,虽然你没有秘图,可东西最后还是到了你的手上!”

“此事实在出乎在下的预料,天意弄人,大抵如此吧!可怜很多人无辜丢了性命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因为贪心而死,死不足惜!你们怎么想到的去少林避难?”

“这个……恕在下难以回答!”

“帮你易容之人告诉你的?”

“……”

凤飞飞见范灿无语,只当他是默认,但并未再问下去,转而道:

“范灿灿,你这两日突然销声匿迹,躲哪里去了哩?”

“黛眉峰山间清泉!”

“都做了些什么?”

“这……练剑!”

“什么剑?是不是这套风扬剑?”

“啊……呵呵,那个……是!”

“混蛋,原来你已经学过了这套剑法,难怪有胆子去找人试剑!这么说那部什么碎玉心诀你也已经读过,是也不是?”凤飞飞眯着凤眼问道。

“是是是……但是……那个那个……”

范灿没料到凤飞飞会在这里等着自己,难怪刚才轻易放走了楚月!

“麻烦你给我背上一遍,让我见识一下!”

第一百零一章

白樱对黄河帮这等恶人没有丝毫的善念,只求除恶务尽;杀掉两个不知死活的黄河帮弟子,长剑一挥斩向被一众喽啰围在中间的李不黑。

纵使李不黑再凶恶,被扑过来的鲜血一染,此刻也没有了血性,只求速速找到卢晓东章燕候二人前来救命。其实以李不黑的功夫和白樱斗上一阵本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此刻他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夺,已经无心也无力再战。平和阁那边被一众江湖侠士围攻,伤亡不小,任飞峰带人苦苦支撑,命他二人前来求援;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蓬莱四女咄咄逼人,白樱华丽一剑更是直接伤了他;后来若非梨子突然转性,他亦难于幸免;林七补上一剑,幸被王三凯拼死相救;之后的这一路逃窜,林七梨子二人的喝斥已经把好好地一个“乌云刀”闹的没了一点的脾气。

四五个刑堂弟子本想持刀而上,但是看到白樱一剑毙敌的气势,顿时脚下一软,后退了几步;还有两个反应快一点的弟子没忘了他们的堂主,直接扯住李不黑的两只胳膊想,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李不黑向前奔去,李不黑被人一扯,身子不由自主倒下,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痕迹,让树上的范灿再次连连摇头,心明白这小子要遭报应了。

白樱一剑落空,没有停顿,乜了一眼前面死狗般的李不黑,冷笑一声,莲足微抬,旁边掉落的一把钢刀激射而去!等到有人大呼小心之时,李不黑的惨叫声已传遍了整个场子。

作恶多端的黄河帮刑堂堂主被大刀穿心而斩!就此结束了劣迹斑斑的一生。

李不黑一死,外面的这群人可就心寒了;帮主和大长老被困在神秘的小院脱不出身,只有连连的怒吼,似是困斗之兽。他们不敢进入小院,而现在即使在外面,在帮里面以凶狠毒辣著称的刑堂堂主又被一个女子斩于刀下。他们已经无所藏身之地了!顿时惶惶,只求卢章二人尽快脱身,赶走这几个要命的美丽女子。

范灿在树上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在白樱杀掉李不黑的时候转过了头去——他对杀戮终是有些排斥的。纵使李不黑这等人十恶不赦,他亦是愿看到白樱这等淡雅的女子沾上血迹的;看到白樱隔空斩了贼人,心里才好略略好受些。

白樱除掉李不黑之后,回身望了望三个师妹的情形,知彼无忧,放下心来,俏脸一沉,看了看刚从李不黑的死亡中回神过来的王三凯,这厮早就被吓破了胆,那股子狠劲全无,刚从地上挣扎起着踉踉跄跄逃走。白樱看了看周围,地上只有刚才贼人留下的一根齐眉棍。她突然间不想用自己的剑杀这群人,这才找东西代之的。

同样的长棍被她踢出,正中王三凯后脑勺,砰的一声诺大个身躯载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再去看时这厮已是苟延残喘。白樱不愿再去瞧他,只是看看周围的黄河帮弟子,这些人都已吓破了胆,香雪剑目光过处,所有人心中一寒,更是远远躲开。

“师姐,打完了!这帮混蛋还真是不经打!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在开封城嚣张至此?”梨子飞身落在白樱身边,厌恶地看着地上的那些人。

“黄河老祖!”说着说着梨子的脸色突然大变,她指着那神秘的校园,惊讶地对白樱说道,显然是听到了卢晓东的怒吼声。

“恩,”白樱螓首微晗,显然早就注意到了院子的诡异,“不只卢晓东,还有追魂剑客章燕候!”

“啊!”林七颜顺二人也赶了过来,听到白樱的话,不由张大了嘴,“这院子里有何厉害人物?竟能困住此二人,还让他们吃这般大亏?”

“不知道,”白樱摇了摇头,看了看已经被西山遮住的夕阳,接着道。“李不黑已经伏诛,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再者,也许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那我们只是看看也不行么?”林七小姑娘显然已经来了兴趣,“或许是哪位久不出世的隐士异人呢!到时候指点我两招,嘿嘿!”

范灿听到林七那稚嫩的话,不由一阵无语,这小姑娘真是八卦心十足呀!刚打过架不说,现场还有几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东西碍眼,他却像没什么事似的,满眼冒星星。

“小七,你故事听多了吧!”梨子刚才大展神威,把身边的一众黄河帮弟子全给打下了房顶,此刻也是趾高气昂之势,见林七空想,顿时反驳道;不过小姑娘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个提议确实也有些道理哩。大师姐,你看……”

梨子望向沉吟不语的白樱,可把书上的范灿给急坏了,心中大呼: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好玩什么呀?别说进去,就是靠近一下,那遍地的机关也能让你们四个吃不了兜着走!难道你们就没听见卢晓东如此的身手还受困了么?凤飞飞和你们蓬莱剑派可不会客气的!”

范灿心中着急,却不敢出言警告;他现在需要隐蔽自己的行踪,以防万一小露姑娘被卢晓东那厮给劫走,到时候找不到地方。此刻周围还有些黄河帮弟子,若出言警告,肯定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个目前还算隐形人的看客。到时候说与卢晓东,即便以自己的轻功,想要跟踪探听也不是那么简单。

正在范灿心焦白樱踌躇之时,院内卢晓东的怒喝声再次传来:

“贱人,今日之辱,改日老夫会让你十倍奉还!”

“老猴子,快把小露放下!”凤飞飞的声音也不再平静,似乎卢晓东冲破了围困,想要掳走小露。

“你们个两个猢狲,真当时太表脸的!”小紫话里也满是着急。

然后范灿便看到两个身形从几棵大树中窜了出来,一脸的狼狈,正是卢晓东和和另一个五旬老者,卢晓东手里提着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孩子,此刻已是昏迷不醒。范灿看的清楚,正是小露姑娘。这二人还不时地躲避着暗箭大网,不过显然轻松多了。

“混蛋,这俩老王八蛋欺负女孩子!”梨子听到凤飞飞和小紫着急的呵斥声,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长剑一横,就要冲进院子!

第一百零二章 知己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知己

范灿的身后立着两个俏生生的女孩儿。正是于清主仆。

于清身上的淡淡药香,混合着细雨清新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正笑吟吟地望着范灿,几缕青丝为细雨打湿,贴在眉梢间,薄薄的水雾氤氲,争相为女孩儿添加美丽。

旁边是眉清目秀笑靥如花的小丫鬟,怀里抱着青色油纸伞,好奇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范灿,不明白为何这个家伙到现在还兴高采烈的。

她们二人刚从外面进来,披着青色斗篷,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并未有人注意到名扬天下的女神医主仆的到来。

范灿从座位上站起,不住地打量二女,心中无限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于清对着范灿,笑盈盈未说话;小玉凑到近前,嘀咕道:

“小姐,这个家伙怎么还是那么傻?第一次见到小姐时,就是这么傻乎乎地看着,现在看到还是这幅表情。真是岂有此理!”

“讨打,休得胡说!”于清嗔怪一句,玉手轻抬,刮了刮小玉鼻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范灿挠了挠头,憨笑着,“清姑娘这是从何处来?”

于清微微一笑,大方道:

“范兄,借一步说话!”

说完之后,微微欠身,当先朝楼上客房走去,小玉连忙跟上。

范灿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两个参客拱了拱手:

“二位,小弟有事,先行告退,咱们后会有期!”

两个参客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江湖人,见他于佳人有约,均是笑道:

“快去快去,切勿怠慢了佳人,若是兄弟去晚了吃到闭门羹,我们俩的罪过可就大了!”

范灿闻言,转身就朝于清的背影奔了过去,留下两个哈哈大笑的参客。

待范灿离去,瘦高参客突然一拍脑门,恍然道:

“咦。老李,那小丫鬟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是也!小兄弟怎么称呼她们来着?”

“清姑娘?啊!”两个参客长大嘴巴,怔怔地盯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

**

*

于清推开房门,将斗篷脱下,挂在衣架上,一袭湖蓝绸裳秾映得伊人纤得衷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似有无限娇柔;于清请范灿坐下,便去给他倒茶。

小玉收好雨伞,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范灿,你咋在这里?怎不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正自愉快的范灿被小玉问了个满头雾水:

“躲?为什么?”

“整个洛阳都知道你得到了《碎玉诀》,正四处……”

“什么?”范灿闻言,面色大变,一把抓住小玉的手,惊疑不定地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小玉面色一红,飞快地挣脱回来,红着脸道:

“我骗你干嘛?看你谈天说地,像个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你有恃无恐呢!”

“范灿无礼,姑娘勿怪!”范灿赶忙道歉。“敢问姑娘,这传言何时四起?”

小玉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得呆了呆;于清正自沏茶,闻言微微诧异,芳唇轻启:

“范兄,《碎玉诀》果真在你手上不成?”

范灿闻言,连忙答道:

“原来在,现在已然不在了!那东西已经被愚兄给卖……送了出去!”

“啥?你你……你把《碎玉诀》送人了?”小玉美目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

范灿点了点头,问道:

“姑娘可知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

“我是两日前从静静姐那里听到的!”小玉答道。

“两日前!”

欧阳府的消息最是灵通,不会有太大时间差,两日前凤飞飞和楚月已然得到了东西,没有暴露自己的动机;只要不是她们暴露了自己,其他人,又何必在乎!

范灿稍稍沉吟,脸上重新浮现笑意,道:

“他们的消息已经过时,那东西早就换了主人!”

“如此甚好,省的身后跟着一群要债似的人!烦都烦死了!”

于清拍手道,她们二人对《碎玉诀》没什么兴趣,连范灿把东西交给了谁亦懒得问。

“小玉,你给范兄画的这副样子还蛮可爱的!让我猜猜,眉梢是不是照着欧阳大侠的样子画的?这个下巴,和师父的样子有八分相似;这……”

于清细数着范灿这幅样貌的来源,细细的解说让范灿哭笑不得。

“小姐,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画的,不许赖到了我头上!”小玉抗议道。

“我怎么不记得了?”于清转过头去,满脸的诧异,“你确定不是范兄自己画的?”

小玉自幼便跟随于清。二人的默契自不待言,小丫鬟闻言,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道:

“让我想想,好像是嘞,是范少侠自己画的!哇,请允许我叫你一声灿灿,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五体投地,海枯石烂,风花雪月,嘁哩喀喳!”

于清并非古板之人,和范灿之间并未有什么顾忌,同当日在牡丹园初见时一样,说说笑笑,平易近人。

范灿看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哑然失笑,任谁也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小神医其实如此的可爱调皮。

“清姑娘……”

“嘻嘻,这称呼……”

“咳咳,”范灿也想不出来该怎么称呼,“清兄弟,你们俩怎么来了这里?”

于清闻言微微一笑,解释道:

“镇子上陆员外的夫人染了风寒,小妹带小玉特来救治;不料范兄恰好被这场雨拦在了这里,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哩!嘻嘻,范兄以为然否?”

“幸会!幸会!”范灿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连连点头。

“于家妹子,愚兄被你骗的好苦!若非别人提及,愚兄至今还把你当成男子呢!”

“嘻嘻,那可怨不得我!”于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范灿最欣赏的便是于清全身上下洋溢着的善良真实,彻底放松下来。

“你这小妮子,害我贻笑大方,快过来让我打两下,好解我心头气!”

于清向后缩了缩身子,对着范灿做了个鬼脸。娇笑道:

“才不嘞!是你自己笨笨,一口一个小兄弟,羞羞羞!”

和于清二人嬉闹一阵,范灿几日来的疲劳郁闷一扫而空,这主仆二人完全就是一对解语花,一唱一和,让人心情畅快。

若非店小二送茶时提醒,三人几乎忘食。范灿让小二哥送来几样精致的小菜,说说笑笑好不高兴。

晚饭后,范灿担心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二女会有所不便,要告辞回房。

“范兄且慢!”于清拦住他。

范灿微楞,好奇道:

“姑娘何事?”

于清美眸落在范灿身上,真诚道:

“范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灿闻言,笑道:

“姑娘太见外了,范灿早就把你们二位当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于清轻轻点了点头,话里带着几分关切:

“范兄,小妹能感觉得到你内心深处的悲伤!”

范灿闻言,身子剧震,内心的激动刹那间爆发,看着眼前这个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善良的女孩儿,心头涌出阵阵的温暖。

自入江湖以来,他的经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杀戮、阴谋和死亡咆哮着闯入了他的生活,他曾经美好的江湖梦正慢慢地碎裂,可他已经踏进了进来,想要回头,难矣!

对于见惯的杀戮,他一直未能释怀,他一直在思考,也曾试图从凤飞飞和楚月他们身上去借鉴,但是终归于失败,凤楚二女的选择依旧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人看出他心中的迷茫,包括他的兄弟!

无奈之余,他选择了躲避。而那丝对于生命的悲伤则被他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没有人指引,他只能一个人挣扎着走下去。

可是于清的话,让在善字一途上迷失的孩子,相信自己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儿!

心头的迷雾被清风吹散,一刹那,这几日的喜怒哀乐一齐涌上范灿的心头。

“清清,我……”

于清把范灿的变化全看在眼里,悠悠道:

“范兄,此刻的你或许就像曾经的我,对于人间路充满迷茫;但是,现在小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并且在坚定地走下去。”

“不知范兄可愿意讲出心中的悲伤?”

范灿看着那双夺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丝丝亲切自心底油然而生。

或许她不如凤飞飞那般美丽,不如楚月那般淡定,不如白樱那般娴雅,也不如身边的小玉那般娇俏可人,但她依旧天下无双!

天下无双!

小玉见二人对望无语,知道小姐又犯了多愁善感的老毛病,便上前晃了晃范灿:

“范少侠,你就和我们说说呗!我保证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范灿回过神来,于清微微一笑,眼里露出几分鼓励。

“姑娘,自那日洛阳枫林晚别后,愚兄……”

范灿把那日之后发生的事细细地向于清小玉说了一遍,从搭救李老汉一直说到前几日夜会凤楚,包括被小紫小露二人欺负的事都没有遗漏。

于清和小玉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几分会心的微笑;并未因为他和天尘派的交往而有所异色,没有因为他把《碎玉诀》传给凤飞飞有所不快,听到凤飞飞对她赞不绝口的时候,稍稍自谦几句。

待范灿讲完,已是初定时分,宁静的夏夜里只剩下窗外时缓时急的雨打芭蕉声。

心头的梗着的那根刺终于吐了出来,范灿长长地舒了口气。

“姑娘,我讨厌打打杀杀,我知道无法逃避,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范灿最后道。

“范兄,你的脾气忒好了!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小玉学着于清叫起了范兄,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你这怜惜女孩儿的性子,到和我家小姐一般无二,她是非女子不救,你是对女子百般求全,可真是天生一对!”

“你小妮子,没大没小!”范灿伸手去抓她,却被小玉嘻嘻躲过。

于清已然知晓范灿的郁结所在,微微沉吟,道:

“范兄,悲天悯人之心,实乃大善!小妹佩服!”

“姑娘之言,羞煞范灿!姑娘救人无数,才是人间至善,愚兄连行善的门路还没摸到,就已经不知所措,失了方寸,望尘莫及!”

范灿对于清的医者之心佩服之至,绝对在下仰望。

于清微微一笑,如百合绽放,范灿望之,心神不禁摇曳。

“在经历如此种种后,范兄仍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善莫大焉!小妹这里没什么金玉良言,只想告诉范兄一句话。”

范灿连忙起身,恭恭敬敬道:

“姑娘请讲!”

于清示意他坐下,玉手轻敲桌面,和着窗外的雨声。

“既然不能改变别人,那就从自己做起,积沙成塔,早晚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范灿再次起身,一躬到底:

“愚兄受教!”

眼见数次杀戮之后,范灿把目光放在了别人身上时,便责怪别人残忍;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时,便责怪自己无能,无法出手相救弱者。

对凤飞飞提要求时,他要求凤飞飞少行杀伐之事;遇到凤楚二人时,他自责的同时,也在责怪凤楚二人不出手救人;看到黑衣人肆意屠戮时,他的内心便充满了愤怒。

回想起昔日种种,范灿感慨万千,自己不是缺失方向,而是想走的路太多,在数条路之间穿插,产生了迷失的错觉。

反观于清,她给自己定下的方向就是救人,而且只救女子,不参与江湖事,不理会金银钱财;路虽窄,但是走的很远,已然行下了无数的善举。

见范灿的面色渐渐地坚定下来,于清俏脸上浮出笑意:

“范兄,小妹自知不才,这才给自己定下了许多规矩!你之前途不可限量,可也别被小妹的几句话给束缚住了!”

范灿明白于清是在告诉他目标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或许有朝一日,他有了足够的实力,便可以自由地选择道路。

“愚兄明白!”

“嘻嘻,这就好!”于清嘻嘻一笑,“不知范兄明日有何打算?还要赶去洛阳吗”

这个心结在范灿的内心深处占了不小的分量,但绝不是他唯一思考的问题,范灿不会因为此一事而忽视了其他的东西,这只是进入江湖后产生的一些问题,而江湖对他来说远不是生活的全部。

困恼已久的心结慢慢解开,眸子深处的那份迷茫渐渐消失,范灿的脸上恢复了笑容。

“愚兄……”

“你不傻,干嘛要自称愚兄?不好不好!”于清连连摇头道。

“哦,呵呵!若是明天雨歇,我就赶往洛阳,早日与小晨他们汇合,想办法澄清《碎玉诀》的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范灿介绍道。

“怎么澄清?很难有人相信你!”于清摇了摇头。

范灿想了想,笑道:

“我把凤楚两个丫头给抓来,让她们出面帮我解释!即便是凤丫头不成,楚仙子总是可以的吧!”

于清未可置否,若非关系到范灿的安全,她才懒得关心这等琐事。

小玉凑上来道:

“楚姑娘肯定已经听到了传言,可是她并未出来帮你说话定是恼你当着她的面帮东西给了天尘派的人!若是你去找她,说不定她也会学那个凤姑娘,要求你把那个破东西背上一遍,哈哈!恩,这主意不错,我得提醒楚仙子去!”

范灿看于清不说话,打定主意:

“若他们依旧不信,我就让他们搜身,反正……”

于清听着,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那双无双的眸子差点没把范灿的魂儿夺去:

“你这个臭家伙,尽想些馊主意,谁闲着无聊搜……搜你身?”

“我我我!”小玉不解于清的娇羞,连忙举手道,“小姐,若是他愿意,我现在就敢!”

“去,笨丫头,这个家伙都八天没洗澡了,臭也能臭死你!”于清笑斥道。

小玉嘻嘻一笑,凑到于清近前小声道:

“小姐,这家伙抢了那么多银子,先是送给楚月,后来又让凤飞飞拿走许多,咱们不要白不要,反正这家伙从来都是抢别人的钱过日子的!”

“不得无礼!”于清闻言,轻叱道,但是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话有些道理!”

范灿六识敏锐,又是夜深人静时分,小玉声音虽小,可话儿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朵,听小丫鬟说自己抢钱过日子时,不由得老脸一红。

小玉得到于清的首肯,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范灿,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范老弟,嘿嘿,过来!”

听到小玉的称呼,范灿差点没晕过去,还算他有几分理智,连忙起身道:

“不敢劳动女侠大驾,在下……”

“不许主动投降,否则,嘎嘎!”小玉恶狠狠威胁道。

范灿无语,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子的道理!于清素来了解这个***的性子——其实小玉的大部分本领都是从她身上学来的,所以对这个***极为疼爱,大部分时候都是任着她的性子。当然这其中也有小玉自己的乖巧,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小姑娘的功夫其实极为高明,是于清的影子兼护卫,一路保护于清的安全,出尽了力气。要知于清虽是神医,可总有些不知趣的人叨扰,这个时候往往就是小玉大展神威的时候。

“嘻嘻,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小玉狠狠地把呆立当地的范灿推出门去!

第一百零三章 被诬蔑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三章

被诬蔑

翌日,范灿起了个大早。打开窗户,云销雨霁,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直透肺腑,让人心旷神怡,朝霞染红了半天天空,落在花木之上,青碧苍翠。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去楼下打水洗漱。

“早呀!范兄!”清脆的招呼声从后面传来,回头望去,聪明伶俐的小丫鬟小玉端着脸盆跟了过来。

“小妮子早!”范灿高兴地挥了挥手,“清姑娘起床了没?”

小玉紧走两步赶上来,葱指扶唇小声道:

“嘘,我家小姐住在这里的消息不能传出去,否则引起混乱的!”

范灿微微一愣,明白过来,连忙向周围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松了口气。

“呵呵,小玉,我帮你端水吧!”

小玉看了看范灿。见这家伙没别的意思,把脸盆塞给了他,一溜烟跑回了住处。

“额?跑那么快?”

“没洗脸就出来,一定难看死了!呜呜~~~~(》_《)~~~~



“……”

范灿小心翼翼托着两个木盆,慢慢腾腾地回到楼上。

“小玉,出来!”

“吱!”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来小玉可爱的脑袋。

“这姿势真酷!快进来!”

范灿犹豫了一下,笑道:

“方便么?”

小玉不由分说,就把范灿扯了进来。

“噗嗤,范兄,真是难为你了!小玉,快快帮把手!”

慵懒的美人,睡眼惺忪,乌发披肩,正对镜梳妆;从铜镜中瞥见范灿的窘状,顿时莞尔。

范灿面色通红,手足无措;虽然昨日来过,相谈甚欢;但此时两个女孩儿刚起床,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幽幽女儿香,如同掉进了女儿国,眼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个啥……我我还有事,先……先告辞!”

范灿飞快地把脸盆放下,转身就跑,门槛处一个趔趄,幸得他手脚麻利,才没摔倒在地,可盆里的水已然洒出了大半。

听着楼梯上传来的咣咣铛铛。两个女孩儿禁不住对望大笑。

范灿连走带跑慌慌张张地返回住处,抬脚踹门冲了进去,把脸盆丢在木架上,才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房顶;良久,回神过来,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那沁人心脾的女儿香仿佛犹在鼻尖,忍不住心跳再次加速。

“呼!”范灿长长地舒了口气,闭眼低头向盆子里浸去——冰凉的清水才能浇灭他心中的紧张。

“砰!”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盆木上,少年这才发现里面已然空空如也。

*

*

*

虽然有心隐瞒,可女神医来到小镇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范灿下楼时,大堂里已然坐满了闻风而来的人们,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处,等待女神医的出现。

范灿被众人的目光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回去,楼下却传来了大声的招呼:

“老弟且慢,不知小神医收拾好了没?”

声音有些梳洗,范灿停步循声望去,却是那两个关外来的参客。正向自己挥手致意。

“是他们走漏了消息!”范灿心中恍然,昨日出除自己之外,只有这二人注意到了于清二姝的到来,于清名扬天下,他们又常来中原,想必能识的出来。

对方并无恶意,无法隐瞒,范灿性子温和,便快步下楼,走到二人近前坐下,笑道:

“两位早,在下亦是刚醒,尚未去拜见清姑娘!”

若是说出刚才的糗事,估计会被众人的眼光给淹死。

众人见他这么说,议论纷纷。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站起身来,大声地问道:

“这位大侠,小神医果真到咱们邙山镇了么?”

范灿转身过去,见问话之人锦衣绸袖,眼光涣散,不时闪过几丝猥琐,身边还跟了几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家奴,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不过这厮说话还算客气,便点了点头,证实了一下。

正当那人还要发问时,门口处突然站起来了一个斜背宝剑劲装打扮的瘦小汉子,粗鲁地打断了那富人的话,冷然问出了让范灿最为烦恼的话:

“阁下可是在王屋山得到《碎玉诀》的范灿?”

他的发问十分的突兀,可内容却是十分火爆,顿时引来了一阵喧哗。

那富人的手下正要喝斥劲装汉子,却发现背刀代剑的江湖人一个个都像吃了大还丹似的,跃跃欲试,比刚才听到小神医的事还要兴奋,不由硬生生地把话给吞回肚子,灰溜溜地底下了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两个参客傻了眼,他们感觉到江湖人来者不善,知道为范灿惹来了麻烦,不由又惊又怒。

“范灿?这人就是范灿?”

“就是他得到了秘籍?还真是看不出来呀!兄弟们,抄家伙,剁了这厮!”

“是他,当日在王屋山脚下,就是他引过去了幽冥谷的六个魔头,害得糊涂山的吴智大侠丢了性命,幸亏当日有乾坤三绝高足在场,才让六个魔头命赴黄泉!”

“还有,这个混蛋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迷惑了蓬莱二钗中的林夕女侠,卑鄙地赢得女侠芳心后,竟然另寻新欢,害得林女侠伤心泣血,找他拼命,却被这小子跑掉!”

“岂止如此。这厮还勾结魔教天尘派的妖女,打上了千轻盈女侠,端的可恶!”

“蓬莱剑派的林晨姑娘被他始乱终弃,蝶谷的梁仙子都为林姑娘鸣不平!”

“这厮是个下流的yin贼!”

“这厮果然是居心叵测!”

“杀了他,为江湖除害!《碎玉诀》决不能落在这等人手上!”

一时间,义愤填膺的大侠们把范灿的恶事挖了的底朝天,范灿毫无悬念地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yin贼大奸贼武林的败类。

范灿听着众人的诋毁,微微叹息,《碎玉诀》果真害人不浅,王屋山下洛阳城中有那么多人为此丧命,现在把火又惹到了自己身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幸好自己早一步把东西送了出去。

范灿把两个战战兢兢的参客请到了别处,只留自己守住一张桌子,看着诸人,默然无语。

那个劲装汉子见范灿无语,以为他心生惧意,眼里冒出几分不屑,继续冷声道:

“范灿,当**以卑鄙手段从巫山飞猿和苗疆三怪手中夺走碎玉诀,还打伤了不少的江湖朋友,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范灿闻言,微微哂笑:

“阁下想怎地?”

“今日我湘西三侠要要替天行道,除去你这江湖败类,为死去的十几位江湖同道报仇!”

这汉子身边的还有两个同样打扮的江湖客,一个手持手持判官笔,一个腰缠长鞭。

“湘西三侠吗?”范灿抬头看了三人一眼,没有丝毫的表示,可惜对可爱的女孩儿一忍再忍,但对这等貌似大仁大义的男人没必要顾忌。

面对娇憨如蝴蝶可爱如梨子伶俐如凤飞飞的女孩时,范灿的心情总是愉快的,心中根本兴不起半点的责怪之心,至多也就是在嘴上讨些便宜,从未真正地去伤害去厌恶她们。

这些女孩儿欺负他,戏弄他,但同样从未真正的伤害过他;凤飞飞第一次见面便把他打的遍体鳞伤,但是绝没有伤及筋骨,而且事后即用了天尘最好的外伤药救治他,小露小紫对付他也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心底里并未把他当成敌人。

这些范灿都能感觉到,他的六识敏锐,每次能感觉到凤飞飞见到他时的欣喜。

他的心可以无限大,但并非针对每一个人!

眼前的三个人让他厌恶,因为他看到了他们眼里赤luo裸的贪婪。

其实在座的不少人都想抢先出手,因为拿下了范灿这个恶贼,他们便是大侠,便有理由占有战利品,正大光明地抢走《碎玉诀》。不过也有不少人在观望。有人听说了当日的事,知道范灿深不可测;有聪明人知道这东西根本就是自己这个等级的人所能享用的。

当然,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此的贪婪,并非所有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范灿身上。

湘西三侠见范灿轻视自己,冷笑不已:

“奸贼,我知你功夫厉害,但是我被岂能因此而退去!亮兵器吧!”

范灿脸上的微笑慢慢隐去,漠然道:

“哦,原来面对在下会有莫大的危险!受教了,在下尚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厉害!”

“哼!花言巧语!”

正在此时,角落里的桌子上站起来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此人向湘西三人拱了拱手,大声道:

“三位大侠,让晚辈先领教一下这yin贼的手段吧!”

“严少侠,这厮阴险毒辣,你还是先行退下,待我兄弟先试试这厮,好让大伙有个准备!”手持判官笔的劲装男子道。

“刘前辈,大义当前,晚辈当仁不让!”那年轻人望向范灿的眼里满是鄙夷,范灿微微叹息。

正当诸人为了谁先出手争执不已的时候,门外马蹄声响,范灿抬眼望去,眼前一亮。

进门的是三个漂亮女子,尤其是当先一位,生的花容月貌,容颜秀丽,身子芊芊,一身白衣如雪,说不出的动人;只是女子凤目含威,让人望而却步;身后的两个女子同样面目娟秀;三人下马朝小店里赶来。

范灿看着最先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正自回想在哪里见过时,有人叫出了女子的身份。

“是雪山派的何纤雪女侠!”

众人纷纷打招呼,不少年轻少侠更是起身让座。

“何女侠好!两位女侠好!”

“何姑娘好!霜里飞狐这厢有礼了!”

“在下金笛书生,很高兴见到何姑娘,何姑娘这边请!”

……

范灿这才记起当日在邵原小镇的了破羊皮,大步离去时,便是给这三个女子拦下;只是当时是夜间,并未看清三人的面貌,只能有个粗略的感觉。

刘晨在小镇呆了几天,对几个女子印象深刻,其中便有这位雪山派的美丽女子。

何纤雪乃是雪山派掌门夫人何玉容的侄女,自幼在姑姑身边,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加之娟丽的面貌,在江湖上博得了“天外飞雪”的称号,也是一位色……色武双绝的女侠。此次她和两位师妹奉师命下山,大部分是为了将要到来的武林大会做准备;不料中间传出碎玉诀的消息,她们三人立刻赶去,最后被范灿从眼前溜掉,郁闷不已。在黄河以北寻了几天,不见范灿的影子,便放弃了寻找,正要赶去洛阳,在这小店吃些东西。

何纤雪的到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连那位抢着锄奸的严少侠也转身大声打招呼,范灿稍稍有了一丝轻松,琢磨着怎么想这些人解释事情。

何纤雪微微向诸人回礼,四处看了看,见只有范灿这边还有三个空座,便带着两个同门走了过来。

范灿见三女走来,面色不变,直到三位走到近前,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三位姑娘好!”

可惜的是,三个雪山派的小姑娘完全没把他当根葱,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范灿讨了个没趣,并未在意。

那些江湖大侠少侠们见何纤雪三女坐在范灿旁边,当时就变了脸,尤其是少侠们,恨不得立刻干掉范灿,取而代之。

要知道江湖上的女侠虽多,但是漂亮的功夫高的女侠却是千里挑一,并不多见,偏偏眼前就有一个,而且还是很漂亮的一个!

“何姑娘,快快离开那里!切勿中了奸贼的诡计!”号称霜里飞狐的少侠大声提醒道,说着便仗剑冲到了近前,恶狠狠地瞪着范灿。

其余的少侠们见被这厮抢了先,不肯示弱,纷纷冲了上来,很快便有八九个人把何纤雪护在了中间。

湘西三侠被人抢了风头,对望一眼,大喝一声赶过来,堵在了范灿身后。

范灿无奈地摇了摇头,何纤雪三女却是不明所以,雪山派女侠俏脸沉了下来,叫声喝问: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何纤雪身边的两个同门一头雾水,就要拔剑御敌。

不待周围的众侠客解释,范灿拱了拱手,笑道:

“何姑娘,想必这些大侠们都是为在下而来,在下冒昧,让何姑娘受惊了!”

范灿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客客气气地说话。

诸人的话被范灿拦下,只好怒目而视,严阵以待。

何纤雪三女闻听,仍是不明所以,可见周围诸人的面色,也知道眼前这人有些来头,便道:

“阁下何人?”

范灿回头望了一眼湘西三侠,笑道:

“三位,能否让在下和何姑娘叙叙旧?顺便解释一下当日发生的事?”

湘西三人见他不慌不忙,心中惊异,不过见他依然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便冷哼一声,表示答应。

范灿微微拱了拱手,转回身来:

“在下同何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何姑娘还记得否?”

“咱们见过?”何纤雪一愣,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微微沉吟,却记不得在何处。

“然也!”范灿点了点头,“就在前几日,三位还要拦住在下去路!”

“拦你去路?”何纤雪秀眉微蹙,似乎有了些头绪,此事怪不得何纤雪记不起,当日二人相距甚远,六感敏锐的也只看到了三女的身形,刚才若非有人叫出,他也不能那么快认出何纤雪三女。

“故弄玄虚!奸贼!”何纤雪身后有人忍不住骂了出来,“何姑娘,这恶贼便是当日以卑鄙手段夺走碎玉诀的黑风五木中的范灿!”

“是你?!”

何纤雪闻言,猛然抬头,紧盯着范灿,重新打量了一番。

“师姐,就是他!是他!”何纤雪身边的两女记了起来,有些兴奋地道。

范灿微微点头,笑道:

“何姑娘,范灿有礼了!”

何纤雪慢慢站起,盯着范灿,慢慢地问道:

“你真的拿走了碎玉诀?”

何纤雪并未有如临大敌的反应,脸上浮出的更多是好奇,这些落在范灿眼里,让他暗暗点头称赞。

“当日在下确实在一怒之下拿走了那卷破东西!”

范灿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喧哗,听到碎玉诀三字,诸人脸上又增了几分狂热。

“但是,现在,那东西已经到了别人手上!”

范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范灿一直是对着何纤雪说话,并未理会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高手们。他的话让大堂里一阵寂静,众人的第一反应是诧异,但是随后便有人喊道:

“大伙别信他,这厮素来狡诈,肯定是胡说八道!”

范灿不明白自己怎么素来狡诈,一笑置之,只是望着何纤雪,仿佛这里只有这个美丽的女子值得解释。

“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掩饰!哼,想骗大伙,没那么容易!”

“快快把东西交出来,还可饶你不死,否则别怪大伙不客气了!”

叫骂声此起彼伏,范灿充耳未闻,只是微微叹气。

何纤雪睁大了眼睛,好大一会,诧异地问道:

“你是说,碎玉诀被人夺走了?”

“算是吧!”范灿答道,凤飞飞扬言要打劫自己,自己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虽然是主动交出,但是屈服于美女大盗的霸道,应该是被人抢走的。

何纤雪斥责他说话不明,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了惊呼声:

“哎呀,小姐,这里要打架了!”

第一百零四章 欲加之罪

第三卷

第一百零四章

欲加之罪

大堂里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众人纷纷循声望过去,楼梯口出现了一个衣着利落的清秀少年和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正是于清主仆。

小玉看到大堂里剑拔弩张,美目瞪得老大,捂著小嘴,似是眼前的情形给吓到了。

于清并未在意那么多人注意,朝范灿微微笑了笑。

众人见是两个普通房客,暗暗责怪小玉大惊小怪,纷纷转过身来,目光重新聚到范灿身上。

范灿迎上于清的目光,眼底的温柔尽数浮出,小神医面色一红,嗔了他一眼,飞快地低下头。

“范灿,你休要狡辩!”何纤雪面色一冷,喝道。

范灿对他微微笑了笑,闪过的温柔让正要冷眼以待的雪山派佳人呆立当场,未理会周围的刀枪剑棍,向于清二人微微施礼,朗声道:

“清姑娘好!”

众人见他嚣张,正要喝斥。闻言全是一愣,片刻之后,纷纷再次转身,恭敬地向于清打招呼。

“清姑娘好!”“小神医好,在下这厢有礼了!”

在场的人中并非无人见过于清,只是于清一身秀气书生打扮,加之心思都在碎玉诀上,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忽视了过去。

何纤雪不知道于清在此地逗留,只把她当成了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子,身边带了个俏丽的小丫鬟而已,并未在意;又被范灿眼里突然散出的温和闪的莫名其妙,尚未回神过来。突见众人纷纷打招呼,心头恍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飞快地上前打招呼。

能被无数人尊称为清姑娘的女孩儿只有一个,那就是神医的得意弟子,位列江湖四大奇女子之首的于清!

“诸位好,于清这厢有礼了!”于清举手投足,谦谦大方,温文尔雅。

小玉在于清前面,轻轻地皱了皱鼻子,嘀咕道:

“我还以为没人认得我家小姐哩!”

小姑娘蹦蹦跳跳从湘西三侠的刀剑中传过去,几步就到了范灿近前,一把抱住范灿的胳膊,亲热之情溢于言表,看了看何纤雪三女。促狭地问道:

“范灿灿,一会不见你,你就惹恼了三位漂亮姐姐,可真是个惹祸精!还不快快给漂亮姐姐们道歉!”

于清在后,并未有什么表示,和众人打完招呼后,四处看看,立刻就有人让出了位子,于清表示谢意,坐了下来。

范灿见这小姑娘如此的亲昵,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抬手刮了刮小玉的鼻子,回头对何纤雪三女笑道:

“何姑娘,在下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范灿在这里向三位赔个不是!”

何纤雪稍稍犹豫,尚不明白于清主仆什么意思;小玉闻言,狠狠地捶了范灿一拳,教训道:

“算你识相!哼!”

说完之后,小妮子推开范灿,蹦蹦跳跳地返回于清近前。

于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未有什么表示。显然是站在了范灿一边。

大厅里的诸人纷纷变色,只知道范灿和于清有过一面之缘,却没料到范灿和小玉之间已经如此的熟悉,顿时有些犯难。

“这厮怎地和小神医认识?小玉姑娘和他甚是相熟!”

“定是这厮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蛊惑了小神医,真是无耻!”

“对对,早就听说这厮狡诈,今日一见,过时如此,连清姑娘都被他给蒙蔽了!真是可恶!”

“此贼若是不除,将来必是我中原武林的大患,绝不可姑息!”

“清姑娘少问江湖事,可能尚不知此贼所犯下的滔天罪孽!”

人们总有自己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抵便是如此。

可不管怎么说,总要给于清几许面子;湘西三侠和几个少侠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可没胆子,也从未想过要去质问于清,只好望向了何纤雪;何纤雪俏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微微沉吟一番,丢开咄咄逼人的架势,微微欠身,算是回礼,朗声说道:

“还请范少侠为我等细细解释一下事情的缘由!”

范灿感激于清的出面相助,明白她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并希望自己趁机把情况说明,免得以后麻烦,便点了点头,道:

“何姑娘请坐,诸位也不妨先返回座位。听在下解释。”

见湘西三侠和其他几人还是不肯离去,微微晒道:

“几位还怕在下插翅飞走不成?放心,在下在请姑娘面前是决计不敢放肆的!”

说完之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朗声道:

“诸位,当晚有两个黑衣人滥杀无辜,可还有人记得?”

这里并未有人在场,所以没人说话,至少是盯着范灿。范灿不在意,继续道:

“当日在下在小店住宿,正当半夜之时,闻听屋顶有打斗之声,便出去打探,正遇上巫山飞猿和苗疆三怪恶斗,两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一边观看,当时和在下一样被惊醒的江湖同道还有几人,但是他们出屋喝止时,都被黑衣人残酷杀死!”

“胡说,几位江湖同道明明死于你之手,别想抵赖!”有人大声反驳道。

“别想拿什么黑衣人来糊弄我们!欺我们无知么?”

“这厮不老实,清姑娘,这人罪大恶极,可别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

……

何纤雪抬手示意诸人安静。朗声问道:

“范公子,你可有证据证明当日在场的几位江湖同道不是死在你的手里?或者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份?”

范灿摇了摇头,答道:

“姑娘,在下对此事一直疑惑不解不过那巫山飞猿想必能证明在下的话!他的手臂就是为那两个黑衣人所伤!”

何纤雪微微一愣,向周围看了看,问道:

“诸位,谁与巫山飞猿相熟,可曾知道些当日的消息?”

“何女侠,巫山飞猿受了重伤,当日之后,没有人见过他的影子。或许被他杀死了也未可知;这些话分明就是这厮的狡辩之词!”

“对对!根本不需要巫山飞猿的证明,当日还有其他人在场,大伙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厮杀的人!根本没什么黑衣人!”

正在诸人对范灿口诛笔伐之时,客栈的角落里响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诸位,在下侥幸捡了条命,并未死在恶贼手下!”

诸人循声望去,昏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面色虚弱的独臂汉子,腰间缠着长鞭,正是下落一直不明的巫山飞猿。

范灿心中大喜,不少道听途说之人则是心里不爽,本来是想找个罪名强按在范灿头上,好为出手抢东西找个理由,哪知道出来这么一个茬子!其实在座的也有不少人听到的情形和范灿说的差不多,但是他们却不愿意站出来作证。

何纤雪也未料到巫山飞猿就在这里,大声问道:

“袁大侠,当日之事可如范少侠所说,是两个黑衣人所为?”

范灿亦站了起来,面带喜色地望向巫山飞猿,期待他能为自己作证;但是觉察到独臂的虚弱汉子眼里闪过的丝丝狠戾之后,范灿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巫山飞猿的话像是给范灿当头一盆冷水,让他的心沉到了最底。

“就是他,就是这恶贼抢走了老朽用半条命寻来的碎玉诀;这恶贼抢走东西后还不罢休,还残忍地杀死了苗疆三怪和其他几位江湖同道,让当晚血流成河!”

此话一出,显然一阵喧哗,人们的愤怒像是找到了最好的泄口,一边安慰巫山飞猿,一边大骂范灿无耻。何纤雪望向范灿的眼神也不再沉静,三女向后冷冷地看着范灿,充满了敌意。

范灿从失神中醒来之后,下意识便朝于清望去;小玉的俏脸上闪过迷茫,望向于清。

于清只是轻轻瞥了范灿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根本与她无关;她甚至连看客都懒得做。

在场的江湖人大喜。于清面无表情,根本就是表明了不参与此事;而且小神医并未开口询问,或许就是默认了范灿的罪行,已然在漠视他。

于清的默然无语被看成是抛弃了范灿,引得众人一阵叫好。

“太好了!小神医终于看清了这厮的真面目!”

“这王八蛋欺我们不再现场,便想蒙混过关,老子差点被他骗了!幸亏巫山飞猿几时出来作证,**,这厮真是可恶!”

“果真是他,我第一眼见他,就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人!”

……

看着跃跃欲试的诸人,范灿第一次无奈叹气。

“这巫山飞猿还真是个损人不利己的主,为了报复俺抢走了碎玉诀,不惜当着诸人的面说谎话,可真是小肚鸡肠了!罢罢罢!”

“袁大侠,你这又是何必呢?”

“哼,你这贼子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今日老朽便当这大伙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武林正义绝不能被你这小贼所践踏!”

巫山飞猿义愤填膺让在场诸人的情绪沸腾起来,亦让范灿生出了嫌恶。

不过范灿并未因此而勃然大怒,不仅因为冷静的头脑使然,更是因为他并未从于清的眸子中感觉到不信任。

范灿不再理会巫山飞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当日在下是否杀人早晚会有公论!但是现在,诸位若是想从在下嘴里知道碎玉诀的下落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听在下把话说完。”

听范灿提到碎玉诀,现场慢慢安静下来,纷纷望向他,满是期待。

“快说,说出碎玉诀的下落,或可饶你不死!”

范灿对这样的威胁根本不屑一顾。

“诸位,当日见黑衣人厉害,某些人根本已经无法护卫神功秘籍,在下见黑衣人出手狠辣,猜想他们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便出手把东西抢到了手上。”

“哼,终于承认是自己抢的了!”不少人冷哼道。

“抢走东西后,在下自知功夫不敌,所以便紧着离开,却不料惹来了诸位江湖同道的误会,纷纷追杀在下;在下……”

这里的人大都非在当场,所以范灿细细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吸引了诸人的注意力。

“我不想和三位女侠动手,所以选择了退避,可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清小玉已经不见了踪影。

客栈掌柜的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小店里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暗暗高兴,哪里知道很开就变成了剑拔弩张,但是却又无法制止,早就和店小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躲在角落里团团转了。

范灿不厌其烦地解释着众人追捕他的事。

“诸位,在下功夫低微,自知无法面对八大高手的围攻,所以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继续躲开。”

“你自言功夫不高,可当日在济源城夜习黄河帮时,为何所有人都非你两合之敌?”

“阁下为何就认定当日之事是在下所为?”

“哼,还要狡辩!当日……当日我就……我就在场!你要咋的?”

这位老兄说到最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是对当日范灿的神威明显心有余悸。

范灿晕,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交过手的人。

“虽然当**蒙着脸,但是我记得你的声音,哼!”

“恭喜这位朋友,你答对了!但是黄河帮在江湖上名声素来不佳,阁下怎么会和他们混到了一起?难道阁下也是黄河帮门下的弟子?”

“你不要血口喷人!在下……我见黄河帮闹的济源城人心惶惶,是……是去劝他们改邪归正的!”

“啊哈,阁下真是好心肠,此事若是成功,绝对是大功德一件,在下佩服!”

湘西三侠见一个蠢货给了范灿理由,不由斥道:

“休得胡言,若你不能给大伙一个合理的理由,近**就甭想走出此门!”

于清不在,他们几乎没有了顾忌,恶狠狠地威胁道,侠字在贪婪面前不值一提。

“在下消耗甚大,在王屋山山里休息了两天才慢慢恢复,之后顺路赶往济源,准备渡黄河,回到洛阳。”

“你去洛阳干什么?是不是什么不轨企图?”

不少少侠们问道,范灿和于清有旧,连何纤雪起初对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敌意,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洛阳城将要发生的大事。

“不轨企图?哈哈,诸位多虑了,在下和左枫左少侠约定十日之后在洛阳相见!到时候需要了结一些事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左枫千轻盈二人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的中原武林,乾坤三绝的弟子先斩辽东双魔,后杀冥鼠六乱,行侠仗义,威震武林,一时风头无二。

“这厮定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被左少侠发现,所以左少侠要在洛阳城取他的性命!”

“我听说这厮在王屋山下被千女侠追杀,用了卑鄙手段才逃了性命,看来此言不虚!”

范灿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引得诸人浮想联翩,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在下赶到济源后,见黄河帮为非作歹,便设法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阁下去黄河帮抢劫也算是教训吗?我看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敢问这位大侠,黄河帮为非作歹,难道阁下不知道吗?在下和黄河帮众人大战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做些总比不做好吧?!”

“我……你……哼,无耻!”

蹬蹬蹬,正当范灿要解释凤飞飞楚月二人的事情时,于清和小玉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诸位,于清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诸人纷纷还礼,于清带着小玉从范灿身前经过时,微微瞥了他一眼,美眸深处闪过一丝狡黠,小玉被两个包袱,经过范灿近前时,一句话未说,只是用包袱狠狠地砸了他一下。

“臭蛋!”

之后,小神医主仆离开了客栈。

有不少年轻人想追随而去,但比较一番,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客栈里。但是客站外面围了不少当地人,比如最先询问范灿于清消息的那个富人,见到于清出来,纷纷涌了上去。

范灿面无表情,但是心中的狂喜却几乎溢出。

因为小玉拿来砸人的那个包袱是他的,加上于清美目里闪过的狡黠,这分明就是在催促范灿快快解决这里的问题,她们俩在前面等他,一块赶往洛阳。

美人有命,范灿不敢怠慢,大声道:

“诸位,在下教训过黄河帮之后,当晚便遇到了两个高人,就是她们将在下手里的东西给抢了去!”

何纤雪已经不耐烦,本来是来吃饭,偏偏惹来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遇上了仰慕已久的于清,却也被眼前的这个家伙给耽误了。

“混蛋,快说!若是再拐弯抹角,姑娘一剑把你给剁了!”

何纤雪的突然发飙让众人一愣,但是谁又曾想到这位女侠是因为肚子饿才这般的呢?

“抢劫在下的是两个女子,功夫非常高!可惜的是,当时是晚上,而且她们面罩轻纱,所以在下并未认出她们的身份!”

“哼!又是蒙面人,又是晚上!感情阁下都是在夜间活动!”何纤雪冷冷道。

范灿并未理会何纤雪的讽刺,大声道:

“诸位,那两个女子劫匪的功夫之高,在下平生罕见!若真要是让在下给出个描述,在下只能说他们的功夫绝对比得上蝶谷的月仙子!”

第一百零五章 心忧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

心忧

“她们功夫高过在下太多。在下毫无还手之力,所幸她们抢了东西之后便离去,在下侥幸讨了一命,这两日一直潜形匿迹;诸位若是信不过在下的话,不妨现在就去在下的住房里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范灿话音未落,嗖嗖几条身影掠过,冲向了楼上。

所有人都明白,范灿被发现纯属意外,而且事后一直被牵绊在这里,事先不可能有什么准备;若是东西依旧在他这里的话,很大的可能就是还在客房里。

大义当前,人人争先,七八条身形离开,巫山飞猿摇摇晃晃地追了过去,大堂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楼上一阵叮叮咣咣的乱响,甚至传来了呵斥声和刀剑交击声,惹得范灿冷笑不已。

看了看紧张期待的众人,范灿举起双手,大声道:

“诸位若是仍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个人搜搜在下身上!”

不少人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太过热烈。纷纷转过来,冷冷地看着他。

湘西三侠中的瘦高汉子看了看左右,抬步就来到了范灿近前。

“这位大侠,你能保证不偷袭在下吗?”

“哼,你这是在侮辱湘西三侠么?”

“侮辱谈不上,在下洁身自好,只是不愿意被另外一个男人……咳咳……染指而已!”

“噗!咳咳!”离范灿最近的雪山派三女听的清清楚楚,一个没注意,被茶水给噎了个正着,何纤雪忍不住瞪了范灿几眼。

湘西三侠的脸瞬间绿了,他可不想被人误解对男人感兴趣,尤其范灿现在这幅面目。

“你……哼!那就劳何姑娘大驾,看看这厮到底有什么阴谋!”

在场的女子并非只有雪山派三女,但是最让众人包括范灿放心的却只有她们。

何纤雪的面色微冷,她素来高傲,自然不想背上染指范灿的恶名,只是看到范灿和众人眼里的信任,最后还是点点头,凑了上去。

见玉人上前,范灿举起双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处子动人的幽香扑面而来,如同雪山的寒梅沁入脾肺,惹得范灿心头一荡。

不过划过范灿身上的并未何纤雪的芊芊玉手,而是冰凉的剑鞘,何纤雪为了表示自己的慎重,用剑鞘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范灿各处。

诸人紧张地注视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何纤雪撤回长剑,退后一步,冷然道:

“怀里的东西,交出来!”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人们呼呼啦啦起身,把范灿围在了中间。

范灿睁开眼,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打东西,全是一百两的银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诸位,这是在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别处得来的;诸位若是缺钱花的话,不妨效仿在下,多做几次梁上君子。”

众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纷纷不屑地冷哼。

范灿向何纤雪拱手道:

“何姑娘,请你为在下作证,他们想要的东西可在在下身上?”

何纤雪默默地摇了摇头,周围一阵喧哗,继而有人不满地大喝道:

“这厮狡诈,迫的何姑娘无法近身,不可信他!”

“老子不怕染指男子,我来搜他!”有人冲到了近前。

范灿粗布衣衫打扮。本就不容易藏东西,何纤雪长剑过处,无可匿迹,诸人已然已经确定东西不在范灿身上,只是不甘心,纷纷要眼见为实。

蹬蹬蹬,赶去搜房的人回来了,面色阴鸷,不善地看着范灿,其结果不言而喻。

“孙大侠,可曾发现宝物的踪迹?”湘西三侠大声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冷喝道:

“奸贼,你到底把东西藏在了何处?”

这群人自欺欺人不可理喻,范灿只能叹息。

“何姑娘,东西不在在下身上!若姑娘也抱着碎玉诀不放的话,不妨去……”

没待范灿说完,湘西三侠已然忍不住出手。

“贼子,看招!”

呛喨一声,“拨草寻蛇”长剑朝范灿下三路斩来,剑光霍霍,竟然是没留半分的情面;此人乃是湘西武林道上的好手,剑法高绝,范灿不敢怠慢,双脚一顿,跃上了桌子。湘西三侠不待招式变老,手腕一翻,“野火燎天”向上撩来,范灿身子飞旋,飘起三尺有余。

“砰!”

桌子被长剑劈开。四散零落,惹得旁边的雪山派三女连连皱眉。

湘西三侠出招突然,等范灿躲开,桌子四散,众人纷纷反应过来,拔刀抽剑朝范灿招呼过去。

“拿住他!”“别走了贼子!”

这其中不乏高手,尤其是巫山飞猿和湘西三侠的长鞭更是狠辣,如影随形,不离范灿身后。何纤雪身边的两个女弟子长剑也已出鞘,不过尚未向范灿动手。

范灿左躲右闪,每每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必杀,遭殃的只能是那些桌椅板凳,木屑四溅,客栈里乱成了一片。

见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范灿躲开双刀,闪到何纤雪三女近前。

“姑娘,借宝剑一用!”

说着就朝左边女弟子手里的长剑抓去。

“干什么?放肆!”何纤雪三女娇喝,三把长剑织成剑网,把范灿罩在了里面。

范灿错估了形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一个倒翻,躲开三女的合击,身子尚在半空。脚下生寒,一把齐眉棍呜呜挂风,以横扫千军之势朝后背砸来。

众人见他身在半空,躲无可躲,纷纷停手,使棍的大汉恼他胡言乱语,手上的力气又增了几分,直有开山裂石之威,即便是少林派硬功最为强横的大和尚挨上也得吐血不可!

“轰!”

齐眉棍才落地,把身前的一张桌子砸了个粉碎,连带地上也生生被砸出个大坑。

“诸位。范灿去也!”

众人眼前一花,范灿出现在了客栈门口,朝众人扬了扬手,诡异地消失在原地。

这是什么功夫?众人呆立当场!

“追!别让他跑了!”不知谁先反应过来,众人纷纷向门口赶去。

朝阳和熙的光辉洒在大街上,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小镇的人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大街上孩子们嘻嘻闹闹,晴空白云,鸡鸣犬吠,哪里还有范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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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灿,这里!”

顺着大街向南疾驰两里,出小镇不久,范灿便看到小玉远远地朝自己挥手。

于清和小玉并排而立,微笑着望过来;她们俩近前还有四个人,一男三女,本来正和于清说话,此刻也循声望来。

有外人在场,范灿丢弃自己惊世骇俗的轻身功夫,一路小跑赶到了近前。

“清姑娘,小玉妹妹!”

范灿向于清二女打招呼后,转向旁边的四人。

“四位好!”

当先的男子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和那剑法绝伦的左枫伯仲之间;只是左枫眼里浮现的是冷傲,此人眼里出现的是邪异,仔细看去,会觉得此人身上似乎散发着某种魔力,吸引着别人的注意。他的身后立着三个女子,均是如花似玉,春风满面,笑盈盈地看着于清和小玉。

那男子向范灿回礼后,笑问于清:

“清姑娘,这位少侠就是你要等的人吗?”

于清点了点头,而后向范灿介绍道:

“范少侠,这位是游少侠。后面的三位均是游夫人!”

范灿刚要说话,男子后面的黄衣女子面色一红,娇羞道:

“清姑娘,人家还没嫁给他呢!”

那男子闻听佳人说话,哈哈一笑,伸手把女子搂在怀里,温和道:

“小芳儿,待少爷到洛阳把欧阳家的那位小辣椒拿下,就一块把你们给娶了!”

这人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欧阳静静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身后的另两个女子只是脸红,仿佛想到了什么,凑到了男子近前。

范灿看着眼前的四人,瞬间便明白了四人的关系,微微一笑,拱手道:

“那范灿就祝四位早结连理,一起飞双栖,白头偕老!”

范灿平日嘻嘻哈哈,但认真起来,那股清新灵动的气息便会自然地散发出来,立刻引得那三个女子侧目,连游姓男子亦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玉眼里冒着小星星,上来抱住范灿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于清身边,有些示威的味道。

那男子涵养甚好,很快恢复平静,对于清道:

“清姑娘,在下仰慕已久,今日……”

话音未落,这人怀里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惊奇地看着范灿,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说你是范灿?!得到碎玉诀的那个范灿?”

一句话引得她的同伴望了过来,再一次重新打量范灿。

范灿没想到又惹来了麻烦,无奈地望向于清,于清没有说话,微微眨了眨眼睛,示意范灿不必担心。

有意无意,范灿总是避不开于清的眸子,那双天下无双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总能清晰地向范灿表达她的意思。

“姑娘,碎玉诀已然被人夺去,不在在下的手里了!”

三个女子没说话,全都望向那位游公子,那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面带微笑:

“范少侠不要见怪,在下四人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男子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地看一眼旁边的于清,这些东西自然逃不过范灿的眼睛。

不过范灿不以为意,只是苦笑道:

“实不相瞒,在下刚刚被人从身后的小镇给赶出来!连早饭都没得吃,就是因为那个七缺八烂的破羊皮!”

那男子闻听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原来范兄跑的那么快,不是因为佳人之约,而是因为屁股后头着火了!”

一句话说把在场的诸人都给逗笑了,于清嘴角亦抿出了几分笑意。

“这倒是个趣人!”范灿想到,口中连连叹息,“在下向他们解释,他们不听,非得逼着在下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以示清白,若非小弟跑的快,差点就给子丢人了!”

“子?啥东西?”小玉不解。

“‘子曰:打不过就跑!’的那个子!”

“噗!”

几个女子刚刚恢复,再一次忍俊不禁。

那男子哈哈大笑,豪气不凡。

“净胡说,这是哪门子子!”小玉笑斥道。

范灿把刚才的遭遇稍稍交代了一下,并未避讳刚刚认识的四人。

交代完毕,于清大方地朝对面四人告辞,朗声道:

“四位,在下和范兄要结伴赶回洛阳,咱们后会有期!”

范灿见状,要拱手告辞,被那男子打断:

“清姑娘,有缘相见,何不把酒言欢,而要如此匆匆呢?”

旁边的三个女子也纷纷帮言,邀于清一叙;热情的似乎有些反常。

于清微微笑道:

“游少侠娇妻美妾在旁,我三人可不想惹得王姑娘怨声载道,怪我们三人不识时务!”

游公子怀里的那姑娘俏脸瞬间就变成了红布。

“清姑娘!”

那男子搂紧怀里的女子,似有无限怜惜,深深地看了于清一眼:

“清姑娘若是愿意,可以同我们一起去怪别人不识时务呢!”

这话暧昧之极,范灿听来甚至有些亵渎的倾向,不由眼神一紧。男子身边的三个身子一僵,紧紧地看着于清,眼里冒出了热切。

于清闻言,面色不变,平静道:

“游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和灿灿小玉自顾不暇,所求之事和四位亦大相径庭,不敢叨扰!”

范灿闻言,放下心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担心。小玉抱着范灿胳膊的手也是一松,小姑娘似乎甚是不喜眼前的这个男子。

那男子微微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朗声道:

“清姑娘,游天龙会让你满意的!告辞,洛阳再见!范兄再见!”

说完之后,这个自称游天龙的男子带着三个女伴扬长而去。

于清轻轻看了一眼男子远去的背影,转向范灿,笑道:

“范兄,我们走吧!”

“姑娘,这人何门何派?功夫好像很高耶!”范灿领着小玉,问道。

于清尚未答话,一边的小玉嘀咕道:

“谁知道哪里来的疯子?非得要追求小姐,看见那副色mimi的样子就讨厌!”

范灿闻言,身子一震:

“他……他要追求清姑娘?”

范灿不禁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看着于清。

小玉见范灿突然犯傻,不由推了他一把:

“臭蛋,不许这么看着小姐,否则你就和那个自大的家伙一样了!”

范灿干笑几声,不敢再看,可仍忍不住胡思乱想。

于清感觉到范灿的情绪变化,眼里出现一丝波动,过了一会,突然笑问道:

“范兄,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值不值得那三位姐姐托付终身?”

范灿禁不住挠了挠头,低着头闷声道:

“这个……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很难……很难说的!”

于清在前,没看到范灿的表情,继续问道:

“我是说第一印象,你对他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姑娘很关心他!”范灿闷声道。

于清似是没听到范灿的话,自顾自道:

“我觉得这人还不错哩!虽然花心些,可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比起那些个忘恩负义之徒要好上千百倍,范兄你说呢?”

范灿见于清像是在甄选东西似的发问,没来由的一阵苦涩,犹犹豫豫一阵子,最后点了点头。

小玉受不了于清的连番夸奖,忍不住插嘴道:

“小姐,此人比……比慕容公子差远了,自大的样子,都快赶得上燕家的那个厚脸皮了!竟然扬言要追求小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于清闻言,斥道:

“不许胡说,这位游天龙公子有他自信的资本,而且也算得上一表人才!王姑娘她们跟了她也算有缘!”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于清疼爱地把她扯了过去,说道:

“你这小妮子,虽然这人比慕容公子他们差了些,可在男子中也算得上上上的人品,应该不会委屈了黄李王三位姑娘!”

“你瞧他那副德性,仿佛静静姐是他的囊中之物似的!我恨不得踹他个狗啃地!”

于清忍不住刮了刮小玉的鼻子,笑道:

“得了吧你!两个小玉儿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玉不服气,气呼呼道:

“那小姐和灿灿帮我,咱们三个准能打的连他爹爹都人认不出来他!”

于清乜了傻乎乎地跟在后面的范灿一眼,笑道:

“有人被游天龙身边的美女迷得魂儿都出了窍,看来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小玉回头一看,忍不住拦在范灿身前,娇喝道:

“回魂了!我的范大少爷!”

范灿正自胡思乱想,连小玉挡在身前亦没觉察到,直直地就撞了上去,被小玉一把推了回去。

范灿怔了怔,语无伦次道:

“啊!啊!游公子其实也不错了!只要姑娘觉得好就成,呵呵!呵呵!”

两个女孩儿见他失魂落魄,说出这般话来,对望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小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这个家伙肯定是以为你看上那个自恋狂了!哈哈!咳咳!哈哈,不行,我肚子疼!”

于清脸上浮现朵朵红霞,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

范灿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顿时脸色通红,连连挠头,尴尬道:

“清清……清姑娘,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猪脑!”于清差点上前踹他几脚。

第一百零六章 关心则乱

第三卷

第一百零六章

关心则乱

“我我……我我……清姑娘。我错了!”范灿闻言,俊脸发烧,嚅嚅道。

小神医本是笑范灿傻乎乎的样子,却不料给小玉说出个这么个理由,转身狠狠地瞪她几眼。

“小姐,我说的没错,这个家伙果然是这么想的!”

小玉见状,更是笑的花枝乱颤;于清俏脸通红,狠狠地瞪她几眼。

于清拦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范灿身前,强作镇定道:

“范兄,你我有缘,于清以知己待你,范兄能为小妹着想,小妹不胜感激;但……但范兄切不可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胡思乱想!”

于清随神医夫妇已久,见过的大场面不计其数,素来沉稳,从未像今天这样子窘迫过,给范灿几句话说的又急又羞。

范灿见玉人羞恼,更是不知所措,连连施礼道歉:

“清姑娘勿怪,是愚兄唐突了!我不应该……”

于清闻听。立刻不依道:

“你……你还说!呸呸呸,赶紧忘了,不许再有这样的无稽念头,否则……否则人家就……就不理你了!”

范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搓手挠头,一个劲地傻乎乎点头称是,曾经的温文尔雅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这副样子乐坏了旁边的小玉。

“小姐,灿灿太可爱了,什么都敢想!”

“死丫头,还敢笑,看我不死烂你的嘴!”

“小姐,这不是我说的,是灿灿说的,要撕也得撕他的!”

“就是你胡说,别跑!”

“嘻嘻!不跑就要挨打!我才不干呢!”

一个狂笑,一个羞恼,一个窘迫,三个年轻的身影点缀着雨后的清晨。

过了好一阵,三人之间的的尴尬情绪才慢慢地散去。

小玉扶着于清走在前头,二女边走边嘀咕,范灿低着脑袋,背着两个包袱紧紧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于清制止住躁动的小玉,深吸了口气,头也不回道:

“范兄,那位游公子或许是认真的,小妹对他印象也不错。但仅此而已!”

范灿被自己和小玉闹了个大大的红脸,总觉得唐突了佳人,想要道歉可总是不敢开口,生怕再说错话,惹恼了姑娘;终于等到于清主动给自己说话,不由暗暗地舒了口气,连忙问道:

“刚才姑娘评价他,是因为……”

于清停下步子,回过神来,美目迎上范灿的双眼,陈恳道:

“范兄,小妹所医过的姐妹中,许多都是为情所伤,甚至至死不悟,所以每每遇到这般成双成对的人,小妹和小玉都会忍不住替别人侦测一番!若男子是薄情寡义之徒,我们便会给些劝诫;若是男子有情有义,我们便会鼓励一番!呵呵,我们俩忒爱多管闲事,让范兄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

范灿恍然大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原来清姑娘是在为那三个女孩把关,并非……嘿嘿,好好好!嘿嘿!”

看到于清清澈的眸子里充满的威胁,范灿把话给吞了回去,嘿嘿笑了起来。

小丫鬟不由白了白眼,无奈道:

“又来了!范兄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咋就知道傻笑呢?”

于清见她幸灾乐祸的样子,伸手去揪她的耳朵,佯怒道:

“还不都是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惹得祸!”

小玉脑袋一歪,伸手抱住了于清的胳膊,娇笑道:

“小姐,我看这是关心则乱哩!”

于清拿小玉也没办法,只好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范灿本身就犯了错,哪里敢插嘴两个女孩儿之间的斗嘴,老老实实地看着。

路边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开始新一天的觅食;东方的光辉洒在天地间,细雨浥轻尘,自然清爽温暖充斥在三人的周围,惬意非凡。路边偶尔有行人经过,微笑地看着这三个不俗的过客,好奇他们的怪异行为。

小玉的性格和胡蝶一样,若非有人管着,决计是一刻也不肯安静的;路边的鸟儿大都是被她引得叽叽喳喳欢叫的。

于清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下来,微微沉吟之后对范灿道:

“小妹有些话说与范兄,希望范兄切勿多想!”

“啥?”

范灿瞪大了眼睛,只要是于清说的,有什么听什么!

“小妹对范兄和那位游公子的些许看法!”

范灿闻言,赶忙紧走几步,于清身上的淡淡药香有沁入肺腑。心头不由地一阵荡漾。

“姑娘但说无妨!”

小玉松开于清的胳膊,慢慢退到范灿近前。

于清清了清嗓子,抬手引来路边花丛中的几只蝴蝶,大声道:

“若论胆子,游公子比范兄要大上一万倍;若论功夫,他比范兄也要高出许多;若论大方,他依旧要比傻乎乎的范兄高出一筹;若论对女子的熟悉,他……”

范灿闻言,脸顿时黑了下来,慢慢地苦起了脸。

“不过呢!”

于清说了一大堆之后,偷偷看了范灿一眼,似乎话有转机。

“啥?”范灿赶紧上前道。

于清面色微红,扭过小脸不去看他,声音也低下去许多:

“若论善良,他尚不及范兄万一;若论样貌,只怕这位游公子引以为傲的面目在范兄面前只是个笑话而已!若论聪明,认真的范灿绝对世间无敌!若说怜惜女子,范兄的尊重不带一丝尘世杂念!”

闻听于清如此夸奖自己,范灿心花怒放,差点就飞上了天,嘿嘿只笑,连连谦虚道:

“姑娘过奖了!”

女孩儿没理他,夸了一阵后。瞥了他一眼,轻轻咬着红唇:

“若论和小妹投缘,除了慕容大哥,只有范兄了!”

说完之后,于清俏脸通红,转身飞快便跑开。

范灿正要问慕容公子是不是慕容风,一边的小玉却走过来,把范灿转向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道:

“范兄的样子也对得起‘子’呀,小姐怎么会说是个笑话呢?怪哉怪哉。范兄,别灰心,我支持你!”

小姑娘听错了,但是坚定站在范灿这一边,让犹疑梦中的范灿阵阵温暖。

“咱们走快些,否则小姐可就一个人跑了!”

小玉扯着范灿飞快地追上于清,又是一阵沉默。

于清不语,小玉不语,范灿只好找些话题。

“姑娘,这人身上散发出一股邪异的感觉,和楚仙子她们倒有些相似!”

于清正恼这个家伙不懂女孩家心思,闻听此言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范兄,邪异的感觉能吸引那些好奇的人;但是对范兄来说,只怕没什么感觉!”

“呵呵!”

范灿看不透,但能感觉得到,向于清提起此事,哪知于清已然看得明明白白;他自幼一双慧眼,当然不会被迷惑;第一次见花若花时,更多的是震惊于花仙子的美丽。

“愚兄只是好奇。”

于清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

“魔教的某些功夫到了一定程度,都会产生这么一种表象;或许是气质的改变。”

“姑娘说这人是魔教的?”范灿惊讶道。

于清微笑不语,转身向前走去;小玉凑过来说道:

“小姐医术天下无双,这点本事算什么!那小子自以为很神秘,在我家小姐眼里只是个笑话而已!哼!”

关心则乱,范灿只顾着提醒于清小心着道,却忘记了于清本就有颗七窍玲珑心。

“小玉,游公子是天尘派的人?”

小玉摊了摊手,撇嘴道:

“我哪里知道?你问小姐去!”

范灿笑笑,不敢反驳:

“那人胡言乱语,你家小姐不生气吗?”

“那小子只不过一向情愿而已,小姐念他还算光明,懒得反驳!”

“原来是这样子,看来我真的唐突了!”

“这人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之前有两个比他要坚决许多的的家伙,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滚了回去。哼,在我家小姐面前,一切都是土鸡瓦狗!毫不客气地说。就算是鬼见愁和遥星月来了,照样得爬着回去!即便是蝶谷的上官姑娘和天尘的那个大徒弟,与我家小姐相比,也要相形见绌!何况他一个小小的魔教弟子?我鄙视的不是他的无礼,而是他的无知!”

小玉昂着头,以自己的小姐为傲。

“……”

范灿无语,看来自己严重低估了于清的智慧。

“范兄,你不是土鸡瓦狗,除了慕容公子之外,小姐就待你最好了!我都有些羡慕了呢!”

小玉一会范兄一会灿灿,混乱地称呼着,范灿全部笑纳。

慢慢地三人又走到了一块,范灿心底里有不少话想要问,于清从包袱地掏出块干粮,递给范灿,温和道:

“范兄,有什么话不必藏着,问出来便是!”

范灿赶忙谢过,好奇道:

“欧阳姑娘能看得上这位游公子吗?”

于清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答:

“范兄,切勿小看了天下女子,否则徒增笑尔!”

范灿赶忙受教,他可从来不敢小看女孩子。

小玉在一旁给于清做着补充:

“灿灿,静静姐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内里很细腻的!还有,我敢预言,这个游家小子若是敢出现在比武场上,肯定会遭人一致围攻的!”

“你是说,游公子的魔教身份?”

于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的身份隐秘,几乎没人知晓;小玉说的是他得陇望蜀,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美妾去打擂,实在有些……呵呵!”

范灿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对对对,这哪里是去比武招亲,分明就是去抢亲嘛!”

停了一会继而道:

“我看这位游兄确有真本事!欧阳姑娘……”

于清微微一笑,打断了范灿:

“你倒是又替他说话了!他是高明,不过……要看和谁相比,静静本人足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各路的俊杰未必就比他差;还有,乾坤三绝三位前辈的弟子可绝不是吃素的!”

“左冷脸不见得会去!”范灿闻言摇了摇头。

“小妹虽未见过左枫,但从范兄的介绍中也能猜得一二,或许这位左少侠和其师妹心心相印,但是未必就能忍得住比武的巨大诱惑。”

范灿哑然失笑,附和道:

“这个左疯子真有可能忽略‘招亲’二字,只看到了‘比武’!”

说着说着范灿不由皱起了眉头。

“若真是那家伙走到了最后,我怕他会打完就跑,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于清见他担心这个,微微一笑:

“范兄,这个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欧阳大侠肯定会请许多名宿前辈去做证明的,任他是谁也跑不掉的!”

小玉看看玉清,又看看范灿,低头想了一会,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小姐,我们俩都误解范兄了!他这是关心则乱,他此去洛阳是有意去做欧阳大侠的乘龙快婿,人家是冲着静静姐去的!”

于清转要回头,闻言不由一把把小玉扯到近前,笑道:

“那太好了,范兄若是有意,我和小玉肯定会全力支持你!”

范灿啃着干粮,苦笑不已:

“两位可别再损我了,我岂敢有此非分之想!”

“这哪能算是非分之想?范兄和静静郎才女貌,实乃一对璧人!嘻嘻,回去洛阳后我们俩去找静静,让他对你多多青睐!”

“对哟,灿灿兄,你若是和静静姐结成了百年之好,可别把小姐和我给忘了;否则的话,等你们有了小孩子,我就不干别的,天天蹲在门口欺负你们的孩子!”

“……”

范灿彻底无语。

于清见小玉把范灿给噎的死死的,不由掩嘴而笑。

过了好一会,范灿咽了几口唾沫,艰难道:

“清姑娘,小玉,你们俩比小蝶儿还要难对付!”

“小蝶儿?谁?”小玉好奇道。

范灿连连叹气,似是往事不堪回首,可眼里露出的尽是溺爱想念。

玉清见状,眸子深处闪过一丝诧异,轻轻道:

“是范兄江湖路上遇到的女孩儿吗?能让范兄如此的想念,想必这位妹妹与范兄相知颇深吧!”

范灿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

“姑娘误会了,我们俩不止相知颇深,简直就是相互了解的一塌糊涂!”

于清主仆更是好奇,范灿曾向他们说过自己的一些江湖事,但从未提过胡蝶,此刻如此的赞叹,定然并无虚言。

范灿示意于清二女小心脚下的积水,笑这说道:

“这妮子自小就跟在我后面,像小尾巴似的,天天哥哥哥哥地叫着,没事就耍些小顽皮,不光我们五个无可奈何,连老夫子也拿他没办法;呵呵,除了师娘和老夫人之外,在本村她几乎是所向披靡,见鬼杀鬼,遇佛斩佛,没人敢惹她!”

小玉恍然道:

“原来是范兄青梅竹马的玩伴,难怪会想得慌!”

玉清也问道:

“这位蝶姑娘怎么没有随范兄一块闯荡江湖呢?”

范灿摇了摇头,苦笑道:

“姑娘,这妮子若是和我们一起来,只怕是早就乱了天。师父允许我们闯荡江湖,是想着我们能学得到精妙的功夫,然后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为武林的和平出一分力气。可惜的是,功夫没学到,麻烦倒是没少惹,说来惭愧!”

于清见他有些沮丧,赶忙安慰道:

“范兄不必灰心,天下名师无数,以你之天资,绝对能出人头地的!”

小玉也在一边帮腔,范灿无奈地看了看二人:

“二位,关键的是,在下对功夫没有太大的兴趣!”

于清小玉微楞,同时笑了出来,于清点点头赞同道:

“否则的话,范兄也不会以一百七十两的价钱把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碎玉诀随手给卖了出去,范兄的大手笔,小妹实在是佩服的紧!”

若是可以,范灿一定去摸摸于清的小脸!

“我更愿意能和二位一样,悬壶济世,行善天下!”

于清俏脸微红,沉默不语;小玉撇了撇嘴,不屑道:

“你这个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终于露出来狐狸尾巴了!”

“额?”

范灿不明所以。

小玉看着范灿,朝于清努了努嘴。

范灿挠了挠头,转过脸去。

三人边说边走,一个时辰后,洛阳城遥遥在望。于清二女要回自己的住地,她们同神医夫妇住在城南的竹林里,但是于清不想被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打扰了兴致,所以准备从西城墙绕过去,沿着一条林间小路赶去城南郊。

范灿无事,随着于清她们一起走,一是为了护卫二女的安全,二是范灿的这副样子已然为众人所识,会惹来不少麻烦,所以随于清去该换一下面目。

洛阳城西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阴凉清爽,中间有樵耕之辈踩出的小路,弯弯曲曲,别有情趣,小玉蹦蹦跳跳在前面引路,范于二人在后面说笑。

谈及当日空文方丈惊讶于自己的内息时,范灿忍不住发问:

“姑娘,我体内的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试着练了一下碎玉诀,结果根本找不到感觉,仿佛溪流入海,根本没有半点的踪迹。”

于清当日把范灿介绍过去,就有这个意思,让空文和尚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结果老和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范兄内息精妙绝伦,小妹也不能完全明白,但是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可以帮人疗伤,而且效果奇佳!”

接下来于清向范灿介绍了一些内力疗伤的诀窍,范灿懂了大半,正要询问一些小细节,突然面色大变,几乎和身边的于清同时大喝出来:

“小玉小心!”

第一百零七章 恶战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七章恶战

范灿感觉到前方数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冰冷刺骨,来不及相救小玉,怒喝一声,飞身跨步到了于清身前,把女孩儿牢牢地护在身后。

于清心底善良,对杀气的感应不如范灿,但她天生对药物敏感,空气中的剧毒无声无息弥漫开,甚至未到跟前时,便被她发觉——小神医对药物的敏感程度丝毫不下于范灿对气息的感应。

二人心头的异样同时升起,提醒声亦是一般无二。

话音未落,前方小路两边的草丛分开,一左一右两柄长剑毒蛇般斩向小玉,两个灰色身影出现,二人突袭小玉的同时,左手连扬,几点寒星朝范灿于清打来。

小玉虽不如范于二人六识敏锐,但是反应却极其迅速,娇叱一声,身形疾退,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寸有余的短刃。在申请划了一个半弧,挡开了对手的攻击,显出极其高明的功夫。

“休伤我家小姐!”

小玉娇叱连连,就要回身救援。

范灿见对手出手狠辣,暗器泛着寒光,显然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不敢怠慢,叫了声得罪,搀住于清的左臂,向左边的树后躲去!哪知未等范灿身形起,左右和身后草丛中都传来了嗤嗤的破空声,不由脸色大变。

“贼子敢尔!”

怒吼一声,范灿反手把于清抱在怀里,拔地而起。

敌人的偷袭并未如此结束,范灿的身形刚刚离地,半空中一张丈余方圆的大网兜头罩了下来,铁丝泛着寒光,每个节点上均有锋利的毒刺伸出,毒刺上倒钩林列,致人性命。

“小心头顶!快放开我!”

于清惊呼,挣扎着要摆脱范灿的怀抱,却被男儿紧紧地护在怀里。

从二人惊呼到铁网罩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敌人的偷袭早有预谋,尚未露面,已经把范灿于清逼入了绝境!

小玉奋力地逼开两柄长剑,回头看去,俏脸大变。

“小姐!”

敌人显然早有准备。两个灰衣剑手稍退便进,长剑再斩,左边一人刺向小玉后背,右边长剑直接斩向小玉项间,尽是夺命的招式。

小玉有心救援,奈何对手死死纠缠,而且对手的功夫阴险毒辣,绝非是一般江湖人,只得回身全力抵抗。

暗器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在前后左右织成一张大网,更有头顶乌网罩头,纵使范灿身法如电,奈何手无寸铁,皆是枉然;听到女孩儿的惊呼,范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以血肉之躯硬抗。

离地三尺的半空中,范灿硬生生地止住上升的势头,右臂把于清紧紧地揽在怀里,凌空迎着前方的暗器踏了出去;左手一缩,把袖子扯下,包住左手,连连挥动。护在胸前,将前方的十余枚暗器硬生生挡下。

闷哼一声,范灿撕开了对手的天罗地网,落在了小玉的背后。

一阵轰响夹杂着数不清的金铁交击声,铁网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无数的暗器也落了空。

甫一落地,于清身子轻轻一个回旋,摆脱范灿的怀抱。

“屏住呼吸,空中有毒,离魄寒光雾!”

范灿只觉得内息一滞,双腿如铅,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灿灿!”

于清赶忙上前来扶范灿,却只见范灿的左臂已然青紫,两根泛着寒光的细针钉在手肘前方两寸处,紫色剧毒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朝肩头扩散着。范灿牙关紧要,瑟瑟发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很快浸湿了大片的上衣。

“气走曲池,沿阳溪三间直到商阳,快!”

于清从包袱里取出手套,飞快地带上,一边帮范灿起针,一边提醒道。

范灿不敢怠慢,忍住巨大的疼痛,调动体内的气息,全力地抵挡着剧毒的侵蚀。

其实自从范灿挨针,剧毒扩散的那一刹那。他体内的气息已经自丹田涌出,沿着手阳明大肠经,波涛汹涌地涌向左臂,只是剧毒扩散较快。

等范灿按照于清的吩咐运气时,全身的内息已然慢慢地将剧毒压向了指尖,痛苦麻痹的感觉渐渐消失;等小玉逼开对手赶过来时,他的手臂已然恢复了常色。

于清见状,忍不住啧啧称奇。

唯一的麻烦就是,范灿的双腿依旧沉重,傲视天下的轻功被死死地限制住。

“小姐,我们挡不住!”

小玉的短剑上滴着血,对手虽然狠辣,但功夫上差着小玉许多;小玉三招练功,便已伤敌。

玉清看了看四周出现了六个全身都罩在黑衣里面的杀手,面色凝重道:

“务必小心!”

除了围截小玉的两个人,他们的左右后面以及头顶都出现了敌人的踪影。幸好三人全力挡下第一波攻击后,对手并未继续出手,慢慢地围了过来,把三人困在中间。

于清吩咐小玉照顾范灿,缓缓起身,盯着左边的黑衣人冷声道:

“你们所图何物?”

一个全身上下都蒙在黑袍里的杀手走上前,声如鹰枭,刺耳扰神:

“交出《碎玉诀》!”

于清秀眉微蹙。微微沉吟。

小玉见范灿无碍,杏目圆睁,就要喝骂,却于清轻轻拦住。

范灿盘膝坐在湿漉漉的地上,闻听之后,抹了抹额头的汗,大声道:

“碎玉诀在我身上,和清姑娘小玉无关,放他们离开,我就交给你们!”

一众黑衣人见范灿说话,眼里露出几分诧异。他们从未见过中了见血封喉的七星追魂针之后,仍能从容说话的人。

若说女神医主仆不惧“离魄寒光雾”的话,尚可理解;但这个名不见转的小子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见血封喉的毒针毒物仿佛对他无效似的,不由得人不震惊。

被于清质问的黑衣人似乎是头领,闻听范灿的要求,直接拒绝:

“见不到碎玉诀,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范灿闻言,微微皱眉,冷声道:

“若是碎玉诀不在我身上呢?”

“哼,那你们死的更快!”被小玉刺伤肩头的那个黑衣人已然给自己止血,冷冷地答道。

范灿的双腿像是被锁住了一般,沉重似铅,双掌拍地,奋力地站起来。

“几位,为了一本破东西便要生死相向吗?”

黑衣头领从背后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冷冷道:

“废话少说,要么交书,要么纳命!”

“大哥,别和这厮废话,宰了他们再说!”受伤的黑衣人似乎有些急躁。

范灿闻听这个声音,心头一闪,转身望过去,眼前的身形确实有些熟悉。

“当日在王屋山西麓滥杀无辜并将罪名栽赃给在下的可是阁下?”

那人一愣,似是没想到范灿竟然还记得自己,怪笑道:

“黑风五木还真有些记性,可惜聪明人往往短命!当日被你跑掉,近日吾等洒下天罗地网,看你还有没有本事离开!桀桀!”

范灿心头震惊,当日凤飞飞郑重地提醒过自己,自己一直小心,没想到最终还是遇上了他们。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总是要伤及无辜?”

“一切挡在前面的人都要死!无论他是谁!”

这便是对方的答话,冷酷而又霸道。

口气有些熟悉,范灿眯着眼打量了一阵,冷笑道:

“你们和那幽冥谷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对面的黑衣人瞳孔紧缩,怔了一怔。刺耳的低笑声传来:

“幽冥谷?是什么地方?狗窝吗?”

一句话打断了范灿的猜想,当日冥鼠六乱的语气行为和刚才这人几乎是一般无二,均是见人就杀,扬言要消灭一切阻挡;只是六只老鼠遇上了更狠的角色,栽在左枫手上,落了个惨死异地的下场。眼前这人有些同样的语气,也是六人,只不过这次范灿没有什么厉害的援手,想要躲避也有困难。

那人盯着范灿冷冷笑道:

“据说冥鼠六乱栽在了你的手上,桀桀,好本事!”

范灿还要质问,却被于清挥手打断:

“范兄无需多言,他们不会说实话的!”

杀手头领眼里闪过惊诧,冷冷地赞道:

“都说女神医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今日尔等非死不可!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其余五人纷纷出手。

两人攻向范灿,三人攻向小玉。范灿小玉不敢怠慢,连忙一左一右护住于清。

小玉功夫高超,但毕竟年幼,而且女孩儿吃亏在力气上,手里的兵刃又是短剑,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抵挡三个剑法诡异的黑衣人围攻,一时倒也未露败迹。

范灿可就有些狼狈,他的一身功夫大都在脚上,手上功夫泛泛无几;心里只有一套玉山风扬剑,偏偏手上却没有剑!受了暗算,步子也少了一份轻灵,凌空虚步登萍渡水已然不想,只能堪堪穿插在对手的剑光中,好为小玉分担几分压力。

不过有一点,虽然范灿一直在躲闪,但是却牢牢地把于清护在了身后;若是对手想要转身攻击于清,他便不顾性命地去拦截。

一味的防守终不是办法,小玉尚能有几分反击,范灿却只能被动地挨打,不到半柱香时间,他的上衣已经被长剑划成了片片布条。

黑衣人的头领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于清,眼里的杀意汹涌而出,于清早就看透了对手的想法,并未有什么表示,只是关切地看着范灿和小玉。

“混蛋!”

范灿大叫一声,捂着左肩蹬蹬蹬退开几步,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五指之间。

于清见状,转身就要上前;只是她刚刚抬步的时候,黑衣头领身法如电,一个飞跃拦在了于清面前,眼里闪着寒光:

“他和你一样,必须死!”

于清看了看他,平静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的笑意:

“此言差矣!”

黑衣人缓缓抬手,朝背上的长剑抓去,不过当手刚接触到剑柄的时候,脸上的冷笑突然僵住,不敢相信地看着于清手中滴血的短剑:

“你……你……你……”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于清看着杀手头领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

“死在任务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场中形势突变,几乎惊呆了范灿和其余的五个杀手。

小玉短剑连点三下,稳稳地荡开了对手的攻击,虚晃一招,回到了于清跟前。

“小姐,你肯出手了!”

小玉气喘吁吁地抹着汗,满怀崇拜地看着于清。

于清点了点头,带着小玉朝范灿过去。

攻击小玉的三个杀手看着首领的尸体,略有些黯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低声交流几句,暂时没有攻击。

“大哥!”

围攻范灿的一个杀手低吼一声,长剑化为一团光幕,舍范灿朝于清罩了过去。

此刻于清眼里多了几分冷然,右手抬起,手中的短剑一圈一点一划,对手的长剑已经脱手,惊诧之余,被小玉赶上,手起剑落,斩于剑下!

于清不但会武功,而且剑法绝伦!

这是范灿从未想到的,这也是刚才他拼命维护于清的原因!

只是此刻的范灿已然无暇顾及于此,他被对手的长剑划破了左肩,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气渗入了体内,四处乱撞,顿时便麻了半边身子,整个左半身像是被冻住了一番,连血液的流动,也缓慢了下来,体内的真气似乎也停滞了下来,不复刚才的神奇。

范灿体内的真气确实天下无双,神异之处难以言表,但终不是万能的,刚才能将七星追魂针的毒性逼出体外已是骇人听闻,此刻又为敌人的长剑划破肩膀;不但要面对着长剑本身淬着的剧毒,还要面对空气中弥漫的离魄寒光雾,一时之间便力不从心。

离魄寒光雾乃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其效果尤以见血时最为霸道,刚才范灿被毒针打伤,并未大出血,加之体内真气气势如虹,硬生生地将它的毒性给压了下来!

可此时不同,肩上的伤口比刚才大了许多,又为敌追杀,不能及时凝血,很快就遇上了毒雾;而且范灿担心于清为敌所伤,着急之下,气息大乱,远不如刚才猛然激起时的蓄势而发,所以这次的伤严重了许多。

于清和小玉避开范灿的对手,来到他近前,看着范灿一阵紫一阵白的脸,于清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范灿的伤势比他想象的中的还要严重。

于清让小玉扶起来范灿,自己在一旁警戒,低声道:

“范兄,离魄寒光雾已然侵入你体内,正与你内息相抗;虽然你天赋异禀,内息绵绵不绝,可是这里的空气中弥漫此毒,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范兄有生命之危!”

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药丸,捏着范灿的嘴巴,给塞了进去。范灿只觉得入口满是清香,遇津即化,咽下去之后,一股暖流传遍全身,经脉里的真气旺盛了几分,寒意稍去。

“小姐,那是……”小玉瞪大眼睛看着于清,诧异不已。

于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吩咐道:

“小玉,我来挡住他们,你带范兄突围,这里只怕还有埋伏!”

“清姑娘……”范灿愧疚地看了于清一眼,说不出话来。

于清看着四个再次围上来的黑衣杀手,低声道:

“范兄,这群人的目不是你,而是小妹!切不可被他们给骗了!我们必须速速离去!”

说完之后,拍了拍小玉的肩膀,迎上了四名杀手。

四名杀手这次并未一味的强攻,只是摆出了一个四相剑阵,勉强地困住于清;于清不慌不忙,虽然有些意外对手还能摆出剑阵,但心态平和的她依旧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小玉回望一眼,对范灿道:

“灿灿,我们走吧!这四个人虽然有些本事,依旧远不是小姐的对手!”

“清姑娘好功夫呀!”

范灿强压下心中的惊讶,从地上捡了把剑,一瘸一拐地随着小玉朝前走去。

二人走了大约有五丈距离,形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暗器,快躲!”

范灿低呼一声,飞起身来,把小玉撞向一边,手中长剑连连挥动,将头顶袭来的数十枚暗器悉数挡下。

就在范灿这边再次遇敌的同时,于清的压力也是倍增。

路边的树上扑过来六个黑衣杀手,三个袭向小玉二人,另外三个则与其余四人会和组成了一个杀气冲天的七人剑阵,反守为攻,于清的压力顿时倍增。

“该死的!”小玉骂了一声,短刃出手,就要拦下三人。

“小玉,留给我一个!”范灿深吸一口气,长剑高高举起。

这次的黑衣杀手的功夫还要高明半分,小玉对上两个已经有些吃力,几乎已经无暇顾忌范灿。

范灿朝于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向眼前杀向自己的杀手勾了勾手:

“小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哼!”

那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长剑带着腥气朝范灿斩来。

范灿左手捏剑诀,右手长剑高高抬起,指向天边的太阳,微微抖了抖,而后手腕连旋,舞出朵朵剑花,映着天上的光辉,大喝道:

“风扬剑法第一式,日耀人间!”

第一百零八章 岌岌可危

第三卷

第一百零八章

岌岌可危

袭击来的突然而猛烈。仅仅一个照面,范灿便受了重创,不但赖以保命的轻功被严重地限制,全身的内息也被离魄寒光雾发出的刺骨寒气拦住,无法继续神奇。

小玉被两名身法诡异剑术毒辣的黑衣人死死地压制,自顾不暇,更别说分散精力来协助范灿;于清面对四个黑衣剑手绰绰有余,但是对方的援兵到来之后,四象剑阵飞速地变成了杀气四溢的七星剑阵,小神医无法在保持从容;反攻为守,手中的短剑神出鬼没,挡开黑衣人的狠辣攻击,勉强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黑衣人全是中原武林最为顶尖的杀手,比起当日的朱雀七刀绝对有过而无不及,当日只是两个人便杀的江湖人血流成河,让人胆战心惊,避之如蛇蝎;而今日于清以一敌七尚有还手之力,其功夫之高,放眼整个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中绝对无出其右者!

范灿见小玉岌岌可危,于清又无暇相救。顿时红了眼!要知小玉可不比范灿,虽然仗着神医夫妇炼制的灵丹妙药可以抵挡离魄寒光雾的侵袭,可是却无法抵挡凌厉的攻击,只要稍稍分心,便有可能饮恨;对手的长剑之上淬了剧毒,和那离魄寒光雾相辅相济,端的狠辣之极,是铁了心的要取三人性命。

刚才从地上捡起弃剑时,范灿已经做好了与敌人鱼死网破的准备;强强地提了一口气,施展开了玉山风扬剑法。

风扬剑法第一式“日耀大地”,乃玉山樵子叹太阳温暖大地时所创,每一招都模仿太阳的行迹,起手招“日出东方”,如新日出于东海,蓬勃有力,震撼人心;最后一招“夕阳残照”,似残阳落入西山,悲凉霸气,夺人心魄。

黑衣人微微一怔,继而冷笑,因为范灿的招式笨拙而生疏,双腿行动不便,连移动都有困难,如秋日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雨打去。

“哼!”

黑衣人不理会范灿的出招,直接挥剑朝范灿的脖子斩去。

但是作为几百年来江湖上最为神奇的剑法之一,玉山风扬剑显出了巨大的威力;范灿剑艺末微。而且身受重伤,勉强施展开来,只一招就抵住了对手的攻击。

范灿手里长剑挽出无数个剑花,配合穿透树叶斑驳而出的阳光,攻敌不备;黑衣人几近范灿身前,突然地一阵刺眼的日光射来,同样猛然收缩,下意识闭上眼睛,手上的长剑被范灿挡开;范灿一圈一划,使出第二招“日上三竿”,手中长剑顺着对手的剑身朝黑衣人手腕划去,此招落实,定然可以伤敌。

黑衣人久经生死考验,感觉到对手剑法的高妙,不待招式变老,手腕一翻,变刺为削,未等长剑与范灿的长剑磕在一处,已然果断后撤;与此同时,左手一扬,两枚透骨钉打出。逼得范灿回撤。

范灿右臂狠狠地挥动,和对手长剑撞在一处;而后借力打力,长剑一个秋千回旋,将两枚透骨钉悉数拦下。

只两招之间,范灿便已经变守为攻,虽然敌人有些大意,但不得不说玉山风扬剑确实精妙绝伦,无怪乎天下豪杰趋之若鹜!

可惜的是,范灿已然被离魄寒光雾折腾的精疲力尽,虽然靠着精妙的剑式躲过对手的必杀一击;但是两剑相磕后,长剑上传来的反弹之力却未能卸去,范灿只觉得虎口发麻,一阵钻心的疼痛,一个趔趄,几乎仰倒在地,幸而他反应迅速,长剑支地,才未给敌可乘之机。

“好小子,果然有些古怪!”

黑衣人后退几步,稳住身子,冷然道。

“去你**,你才是小子,老子是老子!”

范灿见小玉不敌,拔起长剑,就要上前帮手。黑衣人冷笑连连,死死地拦住了他。二人狠狠地站在一处。范灿靠的是剑法精妙,黑衣杀手靠的是身子灵活,剑法诡异狠辣,以及神出鬼没的暗器。

玉山风扬剑天下无双。范灿越使越顺,身上的真气也慢慢地活络一些;黑衣人纵然狠辣,但是招数差的太多,而且暗器越来越少,范灿越来越灵活,慢慢便落了下风。

小玉以一敌二,对手攻势如潮,连绵不绝,又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小玉连番恶战,气力不济,只能勉强地抵抗,连连遇险。

杀手的七人剑阵杀气越来越重,七人如同七条死神之手,带着剑光化为了七片光幕,夺人心魄,细针铁钉,尖啸着冲向于清。这七人的剑阵远远超出了冥鼠六乱的六鼠乱世,即便是少林寺的空文大师面对此杀招,也要皱眉。

但于清功夫的高妙远远超出了偷袭之人的预料,只见她手里的一把短刃上下翻飞,不但一次次将七剑连击化为无形。而且将那些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夺命暗器悉数拦下,她的防守无懈可击,近乎完美。

于清的表情并不轻松,她虽然可以拦下攻击,却无法冲破这屠神灭佛的剑阵,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花这么大的代价来袭杀自己——而且已然无暇去想;她不担心自己,但是范灿和小玉同样被围还是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最初是身受剧毒的范灿,后来是岌岌可危的小玉。此二子都是她极为在意的人,任何一个被伤甚至被杀都会让她心痛。

虽然范灿的内劲暂时被压制,六识也迟钝了一些。但是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将他和于清连接到了一起,于清担心的目光投来时,范灿的双眼恰恰迎了上去。

玉人心忧,己之过!

“贼子敢尔!”

范灿大喝,风扬剑第二式万木迎春第一招“拔地苍翠”,春来大地,万木欢腾,数不尽的活力,春风拂柳碧波碎,长剑化为无数的寒星,将黑衣人的反击死死地封住,若非范灿双脚和左手都受了伤,准能让对手受个狗啃地!

黑衣人有心无力,即便他不怕死,也不敢轻掠其锋,范灿手中的长剑同样致命!别人不知,可身为最精英杀手的他却是一清二楚。

为了防止于清的神医妙手,他们将组织里最为霸道的毒药全部用上,比如空中的离魄寒光雾,产自云南西部的迷蒙山中,而迷蒙山全部笼罩在毒瘴之中,生人勿近;此毒只有云南五毒教香主以上的人才能得到少许,几位稀少珍贵,可是这次为了对付于清,他们却把整个方圆二十丈里全部施毒,决心之大可见一斑!

长剑和暗器的剧毒不输丝毫,全是见血封喉的毒物!

范灿中招不死,反而回过来压制住自己,黑衣人心里已然惊骇连连,若非长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经历和组织严厉的规矩约束着他,只怕黑衣人早就大声地问个明白。

虽然退得及时,但是衣袖依然被范灿削掉一块,黑衣人额头冒汗。

他无法看透这个时而笨拙时而凌厉的年轻人——若这个面目普通的江湖汉子真是个年轻人的话。人的心里一旦有了疑惑,便会慢慢地产生恐惧,杀手亦然!

范灿一招逼退心生惧意的对手,长剑支地,朝三丈外小玉的战场赶去。

小玉自幼就随于清一起习武。虽然赶不上天纵其资的于清,可也是万里挑一的好资质,否则绝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

于清素不喜打打杀杀,所以几乎从未出手——同范灿一样,练武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兴趣而已;所以平时出诊,若是遇上什么地痞无赖或者歪门邪道之人,都是小玉出手;而小玉从未让于清失望过,小玉的功夫虽不及凤飞飞楚月,但亦不远矣!

久而久之,人们都知道小神医身边有一个功夫高强的小丫鬟,没有人知道于清本身的功夫更是精妙。

小玉起初面对两个黑衣人,毫不胆怯,甚至稳稳地压制住对方;后来护卫于清时,全力防守,将三个黑衣杀手拒之千里,已经显示精妙的功夫!

只是她年纪太小,内劲尚有些弱,不能同范灿于清那般挥洒自如;刚刚出现的两个黑衣人显然比刚才的三人要高上一筹,步步紧逼,小玉慢慢不敌。

更甚者,两个黑衣人根本没有丝毫的江湖道义;不在乎以多欺少,不在乎以大欺小,更不在手段是否阴险——毒针、碎石、袖箭层出不穷!

小玉抵挡对手辛辣进攻的同时,还要小心暗器,左支右绌,小脸急的通红。

“无耻!”

小玉娇喝一声,短剑磕开迎面而来的两颗铁链子,便见对手的两柄长剑已经杀到了跟前,一招“风雨连连”,在前面的半空中,划了个上下的半弧,想要挡开此式。

“砰!”

斩向头顶的长剑被挡开,但是短刃同样被拦住,小玉暗叫不好,第二柄长剑已经刺向了胸前,小姑娘挡无可挡,想要飞退,但长剑如附骨之蛆,紧跟着杀来。

“我命休矣!”

小玉看了于清一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阎王让你三更死,岂敢留你到五更!”

黑衣人面无表情,长剑更进一尺!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三卷

第一百零九章

“小姐!”

小玉命在旦夕,默默地喊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于清一直注视着这边,见小玉危险,秀眉微蹙,手上招式一缓,差点被长剑所伤;不敢怠慢,赶忙回过神来。

“滚!去你**阎王!”

“嘡啷!”

一声怒喝,继而是两声长剑交击声。

“小玉,小心!”

双目紧闭的小玉耳边传来范灿关切的声音。

小玉死里逃生,连忙睁开眼,便看到持剑护住自己的范灿,小姑娘双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带着哭腔道:

“灿灿,我以为看不到你了呢!”

范灿单手持剑,连忙安慰道:

“乖,不哭不哭,看我教训这三个混蛋帮你出气!”

小玉见他身体晃来晃去,赶忙抹了抹泪,抱住他左臂;虽然刚才看到他大发神威,以玉山风扬剑压制住了对手,知道碎玉诀妙用无穷,可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灿灿,可以吗?”

范灿呲牙咧嘴地笑了笑,示意她放心,看看从三面夹击而来的敌人,低声道:

“小玉,你先离开这里,我来打发这三个混蛋!”

见小玉要说话,沉了沉脸:

“快去!”

小玉怕他不敌,要出手相助,被范灿一瞪,突然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范灿将依然裂开的虎口藏在袖子里,强自凝聚残余的真气,凌空一挥,左右飞旋,朝本是要杀小玉的两个黑衣人斩去。这二人看到他逼退同伴,知道他剑术高超,极有可能真的学会了传说中的玉山风扬剑,不敢怠慢,连忙出手抵挡。

就在范灿刚刚抬手的的时候,身后的那个黑衣人也动了;长剑化为一道寒光,撇开小玉,直接朝范灿背后刺来,不知道怎么地,每当听到范灿说话或者看到范灿出手,,他的心头总会出现心悸的感觉,仿佛这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随时会化身裂天的巨兽,将他们这些偷袭的人统统撕成碎片。

越看越害怕,杀手只能选择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式,也是他们最为相信的方式——毁掉敌人!黑衣人全力出手,与此同时,他也打出了自己身上最后的暗器——三枚头发丝粗细的透骨针。

“灿灿小心!”

小玉惊呼一声,挥动长剑,忍不住再次冲了上来。

“回去!”

范灿大喝一声,回风拂柳狠狠地逼退眼前的两柄长剑,几乎与此同时,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两锭碎银子,向后砸去;长剑后撤,“霸王扛鼎”迎向身后的夺命斩。

两声细微的撞击声传来,透骨针被拦下,而后一声轰响,两柄长剑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偷袭的黑衣人心生恐惧,一击即退,范灿被长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带出去老远,迎上了前面两个重新围过来的杀手。

范灿脚下不稳,而且轻功无法使出,只能再次选择硬碰硬,他的功夫和两个黑衣人差的太远,被狠狠地击退了两丈,脚下不稳,坐倒在地。

三个黑衣人合到一块,向范灿逼来,那曾与范灿对敌的杀手狠道:

“碎玉诀果然有几分门道,可惜今日天要亡你!你插翅难飞!”

范灿抹了抹嘴角散着寒气的鲜血,脸上露出几分哂笑:

“你们果然不愧是一丘之貉,刚才这厮说过同样的话,今次你又说,你们都不知道今天风大么?”

“口舌之快!碎玉诀这点本事被你用完,我看你还有何法子!”三人嘴上如是说,可离范灿越近,步子越是小心。

于清和范灿的表现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不由得他们不小心!

当初本以为最大的问题是小玉这个神医护卫,哪知道不但于清本人是绝顶高手,就连这个仅仅学过几天烂功夫、遇事只知道逃跑的小子也变成了打不死的螳螂,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嘿,什么法子?小爷手段多的是,保管让你们大开眼界!”

范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向三人扬了扬,做了个洒水的动作。

三个杀手瞳孔收缩,停下身子,把长剑护在胸前。

范灿冷冷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再次向三人扬了扬。

“小爷的秘密武器!”

范灿虚虚实实,三个杀手依然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敢轻举妄动。

远处的小玉也好奇地看着范灿,不知道他到底买的什么关子。

“这是馒头!”范灿打开了前面的纸包,“小爷昨晚上准备的!”

“这是咸菜,本就就是准备今天吃的!”

说完之后,范灿旁若无人地大口吃了起来。

这就是范灿的手段……

黑衣人冰冷的脸色有些难看:

“就让你做个饱死鬼!我们先送那个小姑娘上路!”

三个黑衣人飞身而起,凌空扑向小玉。

“小玉快走!”

“小玉快回!”

范灿和于清先后大喊道。

小玉被范灿支开,正默默地恢复,不用二人警告,她已经看到了对手的动作,正要挥剑反击,听闻于清的话,转身望了一眼被困住无法脱身的于清,微微沉吟,而后咬了咬牙,朝着洛阳城南奔去。

小玉随于清多年,早有默契,见于清的呼喊和范灿不同,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清自知很难脱身,让她“快回”神医那里求救!

见于清未落下风,范灿还在啃咸菜,小玉不再犹豫,飞奔而去。

小玉对此地极为熟悉,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林子里;三个杀手猝不及防让小玉走脱,冷笑几声并未追去,因为他们此来的目的并非小玉。

范灿见三个杀手又盯上了他,举了举左手里的馒头咸菜,大笑道:

“黑衣小子们,这便是你家小爷的手段——馒头咸菜吓跑龟孙子!哈哈!”

范灿嘴上大笑,右手依旧紧握着长剑,不敢有半点松懈。

三个黑衣人不再答话,三柄长剑夹着寒光,以前所未有的气势杀向范灿。

范灿赶忙拔剑抵挡,但是此次三人的杀意一往无前,仿佛抱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出手之间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范灿的功夫本就不如他们,十多个回合过后,他的身上又多了几条伤口。

第一百一十章 愿为卿狂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章

愿为卿狂

小玉离开后,黑衣人的杀气更重。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围攻范灿的三个人,围攻于清的七个人,十把长剑变成了疯狂的毒蛇,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对手的防线。

面对对手强大猛烈地攻击,于清尚能从容应对,短剑刺、斩、拦、挡,一招一式都显示着绝顶高明的手段;纵使敌人的攻击狂风暴雨阴狠毒辣,也无法破开于清短剑织成的防御。

旁边的范灿就没那么从容了,一对一尚能靠着高明的剑法占得上风,即便是面对三人也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一切很大程度建立在对手有所顾忌的基础上。

而此时,小玉离开,肯定是去求救,若不能在救兵赶来之前将范灿于清斩于剑下,他们此次的行动基本算是以失败告终——于清的功夫依然骇人听闻,其师神医夫妇的高明不言而喻!若是失败,不但是损失两名或者更多精英的问题,更是会对未来行动造成巨大的影响,这句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了的!

所以小玉走后,杀手的嗜血本性彻底散发出来,无所不用其极。包括自己的性命。

玉山风扬剑固然妙绝天下,但范灿所学毕竟有限,而且身中剧毒,极大地影响了灵活性;一对一时可以攻守兼备,面对三人的包夹围攻,只能勉强抵抗——况且他之所长并非是剑;对手的疯狂进攻很快便打乱了范灿的防守!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范灿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极力的对抗;只是他的腿脚不便,刚刚将一个对手罩在剑下,另两边的杀招已然夹击而来,不得弃招回防——还没到完全丧失希望的境地,他不是杀手,不会做出两败俱伤的举动。

杀手毫无忌惮,范灿奋力抵抗,玉山风扬剑已然到了极为陌生的第七招“青山绿水共为邻”,山环水水绕山,山水一体,灵动和稳重并存;剑法之中有山势有水意,极为华丽精妙,可是此时只能慢腾腾地被舞出来,范灿根本没有力量去发挥出这一招的巨大威力。

“灿灿,快走!”

于清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范灿的情形,见他落于下风,被敌人的逼的手忙脚乱,全身多处受伤,赶忙提醒他离开;若是照此下去,范灿极有可能饮恨于此。

范灿何尝不知道自己危险。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于清分心,但此刻的他已是有心无力。且不说三名对手疯狂似的打法已然压制住了他,绝不放他离开;即便是无法压制他,他沉重似铅的腿脚和身上的七八道伤口也很难走出此地。

范灿的内息被刺骨的寒气挡住,根本无法通达奇经八脉,只能勉强护卫着丹田和五脏六腑不被剧毒侵扰;想要驱毒,却是无能为力;所以此刻的范灿如同没有内力的普通人,紧紧靠着一股子天生的力气挥动长剑和敌人周旋。

知道于清担心,却不敢分心回话,范灿全力地抵抗着三个杀手疯狂的进攻。

于清试着闯出剑阵,但这剑法极为精妙,七个杀手被阵法连为一体,一动全动,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七剑其法,于清每一次都是在与七人同时对招——这七人不但有江湖一流高手的伸手,更有普通江湖人身上所没有的那股无所不用其极的凛冽杀气。于清左突右冲,终是无法突破这几人的围截;她曾试图带着剑阵移向范灿那边,但是稍有动作,便被对手悍不畏死的攻击给拦了回来。

玉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灿被牢牢压制住,岌岌可危,却无能为力。

三个杀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范灿几乎喘不过起来。若非他的体质特异,百毒不侵,只是空中的离魄寒光雾就让他已经死了百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范灿的四肢和周身越来越凉,全身的血液都在冷却;唯一欣慰的是,无论剧毒在别处如何肆虐,却始终没有突破五脏六腑的仿佛,那股神奇的内息稳稳地守护者范灿的最后一点生机。

一前一后两柄长剑朝脖子和腰间刺来,范灿将身躯勉强固定在地上左臂保持平衡,右手长剑“仙人指路”“回望长安”两招齐出,挡开了两柄长剑外加两个撞过来的巨大身躯。

就在范灿出招抵抗的同时,那名曾对范灿产生惧意的杀手动了,他的眼里冒出了决绝和冷酷,低吼一声,右手长剑“拨草寻蛇”,闪电般攻向范灿的下三路,左手抬起,迎向了范灿的左拳。范灿不敢怠慢,手腕猛翻,长剑竖立,一招“醉翁依杖”,斩向对手的左臂,想逼迫此子撤招回防,哪知道杀手毫不顾忌将要遭受断臂之厄,长剑不改,依旧斩向范灿双膝。

“砰!”

“啊!”

杀手左臂被齐肩斩下,空中的离魄寒光雾入侵,当场昏厥过去。不到半柱香世间全身便蒙上一层寒冰,很快死于非命,。

范灿拼劲全力抬脚飞踢敌人手腕,由于杀手断臂在前,钻心的疼痛瞬间抽干了他胳膊上的力气,到了范灿跟前时只剩下了惯性力量,虽然划伤了范灿的小腿,却并没有伤及筋骨。

小腿的疼痛伴随着穿过寒气,直达头脑,范灿眼前一黑,脚步不稳,跪倒在地;靠着长剑支撑,才没有匍匐趴下。

“灿灿!”于清惊呼。

范灿和对手硬拼的时候,其余的两个杀手趁同伴牵制对手,再次联手杀上来,长剑如蛇,横扫范灿项间。范灿咬牙挥剑挡开致命合击,却怎么也无法躲开对手的飞踢。

“砰!”

后面杀手的左脚狠狠地蹬在了范灿背上,将范灿踢出去一丈多远;另一人紧追而上,长剑高高抬起就要取范灿性命。范灿长剑脱手,全身乏力,已然无物退敌,就要以双臂血肉之躯迎上对手的长剑。

“不要!”

远处的于清惊呼一声。手中短剑猛然甩出,硬生生地突破七剑的合围,在杀人之人回身抵挡之前,刺入了他的背后,透胸而出。

于清掷剑解了范灿之危,她自己却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七柄长剑根本不是肉掌可以抵挡的,况且还有数不清的暗器!

“清姑娘!”

范灿大喊一声,从尸体身上抽出短剑,向于清掷去;与此同时,攒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剑阵奔去,想要以死为于清打开一条缺口。

只是此时的年轻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但扔出的长剑被挡了下来,他本人也被剑阵之外剩下的唯一杀手给死死的拦住。

范灿小腿受伤,身体的平衡已然很难保持,勉强抵抗着对手的进攻。

于清被逼的手忙脚乱,当日神医送她和小玉每人一柄短剑作为护身之用,但是于清的这柄从未用过,因为在这世间几乎没有人愿意对这么一个救死扶伤的小神医无礼。这是于清唯一的武器。

数次遇险,压力越来越来,于清当机立断,选择了突围——突围尚有一线生机,圈子中只能被动挨打,早晚要被困死。

玉掌连连挥动,几道罡风迫开身边的敌剑,于清娇叱一声,拔地而起,向后倒翻而去,七柄长剑全力压上,无数暗器同时打来。

就在此时,路边的大树上再现敌踪,于清的身子刚刚跃起,两柄金丝大环刀呼啸着从天上斩来,而双刀之前,一张大网率先罩了过来。铁网罩天,大刀辅之;长剑铺地,暗器逞凶,于清纤细的身子犹如暴雨中的花蕾,躲无可躲。

“清姑娘!”

范灿一声怒吼,使出了十二分力气,一剑将眼前的对手迫开,发疯似地朝七丈之外爬去。

于清并未被敌人的天罗地网吓住,向后倒翻本就是她的诱敌之计——早在小玉离开的时候,她便发现了敌人的存在;这些人一直不出手,她也不在意;但是弃剑之后,她被迫突围,就必须考虑这些人的突袭。

当范灿连跑带爬赶过去三丈有余时。于清上升的身子突然借势一折,横移出两丈有余,重新折了回来,躲开了铁网和双刀的覆盖范围;而后再次提气,想要避开七剑和身后的暗器。

范灿正要喝彩,形势再变,当于清刚要落地,身子尚在半空时,半空中再次出现了两名黑衣刀客,他们直接用铁丝封死了前路,一左一右拦住了于清的闪路,刀法之猛,比前面的那些剑客有过而无不及。

玉清前路被封,头顶被封,身后被封,脚下七柄长剑追杀,而且身子尚在半空,两次改变方向,已然无处借力。更甚者,敌人全身是毒,根本无法正面接触。

范灿再次被对手拦住,几乎绝望。

周围的鸟儿早就被激烈的打斗惊得四散,除了刀剑破空声,林子里静的可怕,空气凝固,没有风声,本是明媚的阳光,到了这里突然变的惨白,再也不见温暖,而代之以寒气。

这里已然没有一丝初夏的味道。

于清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左脚点右脚,拼尽全身的力气,在此跃起一丈有余,躲开了脚下的七柄长剑,迎向了左侧狠辣的大环刀。

杀手讲究的是不择手段一击必杀,大都是选择便于偷袭的武器,如长剑短刃暗器剧毒等,很少有人会选扎眼的金丝大环刀——这兵刃呼啦啦乱响,选择用它的杀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装傻子迷惑敌人,另一种就是对自己的功夫有极大的信心,一击必杀!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外人无法人得知,因为见过他们使刀的人都死了,死人自然不会去乱说的。

这四个使刀之人显然不需要装傻子迷惑敌人。

“灿灿小心!”

范灿失神而望,手上一缓,对手的长剑已经顺着臂弯刺了上来;于清全力躲避的同时,忍不住大声喊道。

就在这微微失神之间,对手的大刀已在眼前,于清银牙一咬,双掌分击,左掌拍向刀身,右掌扫向身后的暗器。

“砰!”

大刀被拍开,于清则借力向范灿跃来,一掌逼退和范灿对敌的黑衣人,落在了范灿身旁。

“快走!”于清抓起范灿就要离开。

范灿正自庆幸于清突围,突然觉得伊人的小手冰凉,心中一动,朝于清背后望去,看到伊人香肩上渗出的鲜血,心中大恸——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于清无法抵挡离魄寒光雾的侵袭,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想起于清弃剑救自己时的决绝,范灿心中一热。

“清姑娘,你快走!”

范灿甩开于清,捡起长剑,就朝十三名杀手冲去。

“回来!”

“姑娘,一切都因范灿而起,累你受伤!”

“闭嘴!跟我走!”

“不行,带着我咱们都走不掉!”

于清执意要带着范灿,范灿断然拒绝!

杀手们一击不中,飞速把二人围在了中间,范于二人为寒毒所侵,已然无力离开。

“范灿无悔!但绝不能让这些混蛋唐突了姑娘!”

范灿心里默念着,拄剑缓缓站了起来。玉清见状,从地上捡了把剑。

十二名杀手,八剑四刀,快速移形换位,刀剑穿插,重新组成一个杀气四溢的阵法;两剑一刀按天地人三才组成一个小组,四个小组摆出四相阵,把二人紧紧地围在中间。

“十二人,幽冥十二谷,幽冥谷的人满身邪气,可这些人只有杀气!”

四相阵撒发出了巨大的寒气,范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驱走自己脑子里无意的猜测。

“杀!”

一声暴喝,十二名杀手齐齐朝中间杀来,范灿和于清背靠背站在中间,全力的抵挡着。

每次都要面对两剑一刀的攻击,尤其是那柄大刀,几乎有千钧之力,范灿的虎口在滴血。

于清的身子越来越凉,手中的长剑慢慢迟钝起来。

五个回合之后,范灿的剑被重刀击飞,再也无法抵挡两柄长剑的袭击。

“敢!”

于清挡开身前的攻击,转身救援,堪堪将范灿救于剑下。

范灿失去了兵器,被于清死死的拉住,二人只能靠着于清手中的长剑苦苦支撑。

三个回合之后,于清几近脱力,长剑被击飞,用手臂帮范灿挡了一剑之后,慢慢地倒下。

“吼!”

范灿看着女孩儿苍白的勉强,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灿灿,快走!”

女孩儿全身冰凉,紧紧地咬住牙关,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无法说出话来。那双天下最美丽的眸子渐渐失去色彩。

范灿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于清,双眼赤红,嘴角的的鲜血涔涔而下。

牡丹园初遇、枫林晚易容、风雪寒鲤、小店夜谈……

往昔的一幕幕从范灿眼前闪过,这是唯一看透自己悲伤的女子,这是最能让自己感到亲切的女孩儿,这是那个为自己弃剑的女孩儿!

想起前日种种,范灿感觉自己将要最珍贵的东西。

天道不公,昨日相知,欣喜若狂,今日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伊人先自己逝去。

撕心裂肺之痛,巨大的悲意让范灿产生了无限恨意!

不甘!不甘!不甘!不甘!

范灿仰天怒吼,喉间一苦,一口鲜血喷出。

“血债血偿!”

狂暴的范灿将伊人慢慢放下,突然站起,怒吼一声,朝左侧的大刀抓去。

“噗!”长剑穿透了范灿的左肩,巨大的疼痛让范灿几欲昏厥,

“吼!撒手!”范灿将刀身抓在手里,右手血流如注,狠狠地踢向大刀的主人。

咔咔嚓嚓一阵响,黑衣人回防的左腿被范灿直接踢得粉碎,血肉分离。

范灿的突然发狂,让对手心惊胆战。

他的内息神异,为了彻底驱除毒素,一直在蓄力准备,默默地和寒毒僵持着;但此时,范灿心如滴血,若痴若狂;内息随主人心动,瞬间改变了对抗方式,猛然和刺骨的寒毒融合到一起,想要将之吞噬,此地空气中满是寒毒,一热一冷两股气息纠葛交缠,霸道的像是决堤了的黄河,直接透过奇经八脉,咆哮着涌向了全身!

若不发泄,范灿必将爆体而亡!

长刀在手,汪洋一般的刀意让人绝望,无边的悲意,无尽的愤怒,充斥着整片天地。

方圆二十丈之内尽被刀意笼罩,十六名令中原武林闻风色变的杀手如同狂风暴雨下的枯叶,再也无法保持杀手的冷酷,他们不明白——永远没机会明白了!

这路刀法乃是在佛门境地时,被佛心日夜熏陶而生。当是范灿的心境起伏很大,先是目睹了双魔残酷杀人,后又沉浸在少林的庄严肃穆中数日,大起大落,心有所感,乃创此六路刀法;招招精妙绝伦,处处留人一线生机,可以退敌,但绝不会伤人性命,有佛之大慈悲之意。

但是佛是魔只在一念间,于清的生死不明让范灿硬生生地偏离了本心!

向往昔信念的左边踏出一步,正大平和的刀法彻底变成了狂暴残酷的夺命使者,如沸腾了的黄河水,只剩下了狂暴,瞬间断绝了敌人的所有生机。

这一切

只为卿狂!

自踏入江湖之后,范灿从未杀过人,甚至从未生气过杀人的念头,封丘如是,清水园如是,洛阳如是,济源如是,纵然敌人如何的凶残,如何的卑鄙,他从未想过要夺人性命!

封丘激战郭信刘晨杀人,他心中惊慌,不知所措;凤飞飞杀人之后,他扼腕叹息;蓬莱四美杀人后,他心有戚戚;辽东双魔杀人如屠狗,他于心不忍;黑衣杀手杀人如草芥,他惊怒交加。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坚信生命是值得尊重的。

但今日,这些人必须死!

愿为卿狂!

往日的种种心念坚持,惜时的点点美好期望,都在于清倒下的那一刻瞬间破碎!

只为卿狂!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敌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敌

于清为救范灿,身中剧毒,生死不明,直到昏过去之前,还不忘提醒范灿离开。

悲意从范灿的骨子里溢出,真气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飙,如同肆虐的黄河水在全身经脉里横冲直撞,一温一寒两股气息碰撞纠缠,范灿全身上下爆发出了澎湃的气息。

范灿双眼血红,长发无风自动,长刀指天,怒吼连连。

十二名黑衣杀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冷血如他们,无数次地从生死边缘爬回来,早就漠视了生死;高绝如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功夫;可是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时,他们脸上的骇然尽数显现。

“嘶!”

范灿的长衫被强烈的气息撕的粉碎,范灿匀称强壮的身躯露出来,本是温润如玉的皮肤此刻赤红如血,筋脉突出,一道道的伤疤诡异刺目。

十二名绝顶杀手面对的不是强大的高手,也不是残暴的洪荒野兽,而是蕴含天地伟力的滔滔黄河水,那根本就不似人的力量。

无论一个人如何的残暴狠辣,如何的冷漠无情,当看到铺天盖地的乌云时,当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时,当步入漫天黄色的沙漠时,他的内心最深处总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无力感。

人欲撼天,只是个笑话!

蝼蚁岂能撼天!

此刻的范灿就像是横亘了大半个神州的黄河,嘶吼着,咆哮着,将要摧毁他所憎恨的一切。

十二名杀手胆怯了,他们下意识想要离开,可双腿像是灌了水银似的,沉重如山不听使唤,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呆呆地看着气息继续上升的范灿,他们已然没有了理智,如同痴儿一般,眼巴巴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这是绝望!

范灿手中的大刀化身为死神镰刀劈向前方,刀未至,冲天的杀气已然让敌人窒息。

“啊!”

三声惨呼被硬生生地打断,长刀划破长空,将三人一刀两剑斩为十二截;未等六段尸体倒下,无边无际的真气扫过,将之震碎于空,四分五裂,化为了漫天的血雨腥风。

长刀过后,杀意未止,呼啸着冲向远处,一排半抱粗细的树木齐齐拦腰而断。

这一刻,杀意化为了实质,刀意冲向了巅峰!

“轰!”

一排巨木倒下,被烈劲扫落了漫天飞屑。

三名杀手刹那间灰飞烟灭,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他们的一点一滴!

范灿的这一式刀法名为“三世佛陀”,乃当日见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由感而生,本是安静肃穆,让人感叹人生三世之奥妙,这一招共有三击,暗含过去现在和未来,笑弥勒自然没有半点的杀意,但此刻佛陀护卫怒目金刚,生生地将罪人撕裂于掌下。

范灿杀人之后,戾气更重,滔天的杀念罩住了十丈之内的所有生灵——除了安静地躺在地上的于清,其余的九命杀手被死死地锁在了原地。

范灿的轻身功夫本就是天下极速,此刻又处在崩溃的边缘,杀意控制了他的心神,即便是他们可以挪步,又能如何?

血溅五步和束手待毙没什么区别!

范灿的第二式刀法名为“大自在”,刀从天上来,行人间路,最后化为青烟回天上去。若在平时,长刀过去,敌人兵刃将被卸掉,而后被双脚踢飞。

但这次,长刀过处,被带上天的是三颗大好的头颅,只余下三张黑纱在血雾中挣扎飞舞。

两个呼吸,十二名杀手折半,剩余的六人惊骇写在脸上,他们已然放弃了抵抗。

菩提无树,

明镜尘埃,

两连击过后,不再有敌人的痕迹。

方圆十丈内的一切都化为飞灰,草木、活人、十六柄武器,全都失去了踪迹,只有地面上一道道深达三尺的刀痕在证明着刚才那鬼哭神泣一战的存在。

洛阳城西葱郁的树林中被生生地劈开了一块空地。

“砰!”

范灿手中的大刀终是受不住强大内劲的注入,爆裂开来,随他的主人逝去。

杀戮来的快去得快;从范灿心中的悲意笼罩全场,到十二名杀手灰飞烟灭,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因为范灿的突然爆发,形势瞬间逆转,杀手全军覆没,于清生死不知。

随着大刀的碎裂,杀气如潮水般退去,林子里静的吓人,范灿看着远处纷飞的树叶,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刀柄扔向了天边,猛然回身,扑向了地上的于清。

没有了树叶的阻挠,温暖的阳光慢慢地透过毒雾落下来,洒在地上善良的人儿身上,摇摇摆摆,似在试图唤醒昏厥的人儿。

然而伊人双目紧闭,脸色白的吓人,全身冰凉,气息微弱,生机正飞速地散去。

范灿把于清紧紧地抱在怀里,血泪迷糊了双眼,嗓子嘶哑,绝望地呼喊着:

“清清,你醒醒!我是范灿,你快醒醒啊!快睁眼看看我呀!我把他们都杀了!我杀人了!”

声如望帝泣血,撕心裂肺,闻之戚戚。

“于兄弟,你还记得牡丹园中那朵似羞似笑的花儿吗?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它的,你答应过我一块去赏花的!你不能食言,你不能食言!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范灿抱着紧紧地于清,哭的一塌糊涂。

“清清,你答应过我带我去拜见神医他老人家的,神医前辈不见了你这个徒弟,会伤心欲绝的!”

“清清,我要扮慕容公子去骗小姑娘,我要你帮我易容!我要把全天下的小姑娘都给骗来!你答应过要帮我的!”

“清清,你听,有女孩儿在唤你,她们正等你前去去帮忙选夫婿呢!你听到了没有?”

“小玉在叫小姐呢,你快答应一声,要不然她会担心的!”

……

然而任凭范灿如何的呼喊,玉人依旧悄无声息,脉搏越来越弱。

“内劲,内劲!”范灿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词语。

“清清,你等我!”

范灿抱起于清,双脚一顿,消失在这片寒毒缭绕的树林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命换命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命换命

“范兄,你的真气神奇。简直有夺造化之功,或许有起死回生之能!”

“这么夸张?可我看他除了能让我飞来飞去之外,没啥特别的,你看这个碎玉诀,练之大成,可以碎玉断石,刀枪不入,这多威风;若是看谁不顺眼,装作打招呼,上去轻轻一拍,将那小子拍个嘁哩喀喳,嘿嘿!”

说起当日在少林寺空文大师如何解释时,范灿有些郁闷。

“你忒坏哩!看来我得让小玉告诉那些和你相熟的大小美女们,且不能被你这个家伙占便宜,否则玉手被牵事小,闹个骨折就不好嘞!”

于清笑着向后退了几步,笑嘻嘻道。

范灿连连挥手,解释道:

“不会不会,我练不成这功夫的!当我试着按照碎玉心诀运行内力时,真气刚出丹田,便如石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别说是刀枪不入,只怕被人咯吱几下就逃之夭夭了!”

“原来范兄怕咯吱,嘻嘻,那小妹可就不怕你了,等你出什么坏主意时,我就联合小玉封了你穴道,让后挠你痒痒,挠完胳肢窝再挠脚心,哈哈!”

“清清,你你……你太坏了!我以后老老实实听你话还不行吗?”

“嘻嘻,知道就好,来,小灿灿,帮姐姐背着包袱!”

……

玉人春风般的笑容犹在眼前,

“灿灿,刚才我给你说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记住了!只要把真气和受伤者连为一体,然后催动,顺着奇经八脉走上一遍,是也不是?”

“不仅如此,若是对方受伤较重,你就要先护住他的心脉,然后才能运气!”

“恩!”

“你的真气有滋润身心的功效,似水一般充满活力灵性,所以最根本的东西就是用你本人的内劲一点一点地打开伤者的经脉,通则不疼。只要对方的经脉畅通,你这救人的行为也就完成了大半!”

“这么容易?这……”

“对别人来说,可能难如蜀道登天,可是对你这个怪才来说,就像是喝水这么容易!范兄,你可别辜负了上天对你的眷顾!”

“嘿嘿,不会不会!让你说的我心里痒痒,这就想去找个人试试,哪人有人肯让我治呢?”

于清看了看志气满满的范灿,笑道:

“范兄,你真是菩萨心肠!”

“哪里哪里!”范灿连忙谦虚道,“这叫当仁不让!”

于清眸子里笑意盈盈,招呼小玉道:

“小玉,既然范兄这么的兴致盎然,你帮他一下如何?”

“小玉受伤了?”“咋帮?”

范灿和小玉望了望对方,而后齐齐地望向于清。

“你去给范兄找个或者……制造个伤者不就成了!”

于清说着,向小玉努了努嘴,上下打量范灿。

“范兄这么结实,挨两下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于清一边说一边点头。

范灿明白了于清的意思,敢情于清是要小玉把自己打伤,然后……就有伤者了。范灿也就有了施治对象——自己给自己治伤,材料方便,感受真切,实乃不二选择!

“啊哈!”小玉娇叱一声,“灿灿看拳!”

说完之后,粉拳暴风骤雨般砸了过来,范灿连连躲闪,可哪里能躲得开?

小玉拳打脚踢的时候,旁边的于清一边为小玉鼓掌,一边语重心长地安慰范灿:

“范兄,你可别我怪心狠,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古语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亲身体会到伤者的反应,才能更好地去救人!”

范灿哑然。

好在小玉并非真的要欺负范灿,在他头上敲了几个包之后便停了下来。

事已至此,范灿只好老老实实地接受于清的指点,仔细地去体会真气化淤的过程。

当范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涓涓丝丝的内劲通过全身时,奇迹发生了,手臂上的几处淤青瞬间褪去,代之以活力润泽,只一个大周天,全身上下的伤势就完全恢复。

其实这种情况已然出现过多此,范灿也有过注意,但那些时候都是真气自然而然的反应,并非范灿的主动引导。

在开封时,被又羞又恼的凤飞飞打的遍体鳞伤——范灿把凤飞飞当场小乞丐夹在肋下,沿着开封大街乱跑,怪不得人家姑娘揍他;虽然事后凤飞飞吩咐小紫小露以天尘派最好的创伤药帮他。但是药物的立竿见影效果大部分还是得益于范灿体内的神奇真气,所以第二天范灿从梦里醒来时,全身的伤势已然完全无碍。令赶去问话的风飞飞啧啧称奇。

洛阳被陈少文暗算,中了剧毒,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痊愈,完全得益于神奇的真气。

在被这群杀手偷袭之前,于清还在教授范灿一些疗伤的手段。

*

*

*

于清的伤势极重,寒毒几乎侵入心脉,根本等不到神医的赶来;若非她长年和药物打交道,身体对剧毒有很大的抗性,恐怕此刻已然香消玉殒。

寒毒正一点点吞噬着玉人的生机,于清危在旦夕!

范灿抱着于清离开那片离魄寒光雾弥漫的空地,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帮于清盘膝坐下,自己亦盘膝而坐,双掌紧抵玉背,催动体内庞大的真气朝于清涌了过去。

“噗!”

范灿嗓子一苦,喷出一口鲜血。

一温一寒的真气还在纠葛着,他们以范灿的身体为战场,斗得难解难分;可喜的是没有了外部的支持,寒毒慢慢不济。范灿猛然催动真气至双掌,温和的气息一乱,寒气反攻。这才导致气血不稳。

略带寒气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于清的书生长衫。

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稳住气血,范灿催动内劲缓缓地流如于清的奇经八脉。

真气入体的那一刻,玉清身子微微颤抖,范灿大喜;继续发力涌向玉人的全身各处,尤其是正在被寒毒侵袭的心脉。

庞大的真气触及心脉的那一刻,玉人突然嘤咛一声,范灿心中狂喜,这是于清自昏迷后第一次有所反应。

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霸道的寒毒再次侵入自己的全身各处,全力地催动着真气涌向于清心脉,誓要将寒毒赶出。于清秀眉紧蹙。香汗涔涔,娇躯剧烈的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范灿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真气混杂,极不稳定,只是一味的强自排毒,只怕会伤了玉人。

“吼!”

范灿硬生生地把体内的寒毒给压了下去,将本身那股纯净的真气分离出来,慢慢地注入于清的体内,

这股真气是天地间最纯洁的气息,也是范灿的根本,充满了无限的活力。

果不其然,被净化后的真气涌入后,于清渐渐冰凉的身体像是久旱逢时雨一般,贪婪地吸收着生机,奋力地和寒气对抗者。

不理会自己近乎破碎的身体,顾不得护卫自己的心脉,范灿将体内的生机化为无限的真气慢慢地转入于清体内。

最纯净的真气化为涓涓细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于清的心脉,慢慢地将寒毒逼了出去,玉人的脉搏慢慢恢复。

由于巨大的输出,范灿的身体发生了巨变。离魄寒光雾的寒毒反扑,侵入了毫无防备的五脏六腑,一点点地吞噬着范灿的生机,冰凉的感觉比刚才更胜;自小水润的皮肤慢慢地干涩起来;最为明显的是长发,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从乌黑变为苍白。

范灿的身体正快速的枯萎着,腐朽着!

范灿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若不去抵抗,身子很快就会被抽干,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但是于清的伤势正在飞速的好转,此时放弃,寒气必将反扑,救人之举功亏一篑!

“你为我受伤,我为你拼命,没什么不可以的!”

想起于清救自己时的果断,范灿默默念着。

抽取自己的生机将于清心脉里的寒毒驱尽之后。范灿强忍着身子的巨大不适,小心翼翼地用温润的真气护住心脉,咬紧牙关,用强横的真气打通于清的奇经八脉,同时比拟着滔滔东流黄河水,调整内息,开始为于清逼出五脏六腑的寒毒。

范灿的真气内息乃是由其感悟黄河,由水而生;水乃无形之物,有千姿百态,随遇而安,清澈见底的寒潭,蜿蜒涓涓的溪流,奔腾东流的江河,烟波浩渺的大海,都是水的形态。

这股真气由江河水而生,但天纵奇才的范灿早就将其升华,化为真正的无形之物,可以随意改变。

要知时间内功心法不已,但大都有自己的方向,蝶谷灵秀,少林派刚猛,武当派飘逸,一旦成型,很难再去改变。比如碎玉诀走的就是刚猛一路,即便你能知晓内劲的运行路线,也不能把碎玉诀化为阴柔的功夫。

一个人习武,必须会从最基本的功夫练起,只能有一个方向,所以少林寺的和尚们大都硬功夫厉害,很难使出飘逸灵巧的招式。

但范灿的这套功夫不然;由水而生,江河奔腾,这便是刚猛;溪流涓涓,这便是灵秀;春风化雨,这便是飘逸;暴风骤雨,这便是残暴,不拘于一形。

范灿用自己的命去换于清的命,因为这值得!

一炷香之后,范灿全身的生机耗尽,身如寒冰,僵坐地上,寒毒完全侵占了五脏六腑,整个人如同深秋的野草,激将枯萎凋零。

范灿双眼模糊,隐隐觉得于清的身子动了动,心神一散,直直地向后倒去!

第一章 醒来

第一章

醒来

“灿灿哥哥,我饿了。我要吃烤鱼!”胡蝶可怜兮兮地望过来。

“小妮子,不是才吃过饭么?”

“不嘛,我就是饿了!我就是要吃鱼!”胡蝶不依,小嘴一撇,泫然欲泣。

……

“灿儿,出门在外不要胡乱惹事,不要让为娘担心!”娘亲慈爱地叮咛嘱咐着。

“娘亲放心!孩儿定会与人为善!”

……

“小灿,我种的小桃树开花了呢,快来看看!”刘晨远远地挥手喊道。

“小晨,你这是双桃争辉——夭夭无限呀!”

……

“小灿,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到少林寺拜师学艺,学得绝世刀法,你去不去?”郭信一边刷着大刀一边大声说道。

“学好刀法之后呢?”

……

“率性而行谓之道,得其天性谓之德。性失然后贵仁,道失然后贵义。是故仁义立而道德迁矣,礼乐饰则纯朴散矣,是非形则百姓眩矣,珠玉尊则天下争矣。”

“夫子,琴棋书画是否率性而行?”

……

“小灿,你要知单刀最大的特点便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招式尚在其次。比如这招力劈华山,就要有开天辟地的气势!你来试一下!”

“弟子遵命!”

……

父母、师长和小伙伴的音容相貌犹在耳边眼前,范灿伸手去抓,往事宛如指间沙,怎么也抓不到,咫尺天涯,仿佛一切只是梦幻空花。

菜刀单挑封丘黄河帮,开封大闹清水园,荥阳夜行遇险,牡丹园初次相遇,少林寺大悟,王屋山下争斗,洛阳西郊遇袭。

于清,小玉,凤飞飞,小紫小露,花若花,楚月,林晨林夕,白樱颜顺,沈无双,空文方丈,欧阳远山,欧阳静静,袁无易,齐欣欣,莫轻寒。梁秋桐,左枫,千轻盈……

或笑或嗔,或慈悲或正义,纷至沓来!

卢晓东,章燕侯,朱雀七刀,李万财,陈一鸣,辽东双魔,冥鼠六乱,黑衣杀手……

或毒辣或阴险,或残忍或冷酷,令人生厌。

……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浮过,最后定格在于清为保护范灿中剑倒地的那一刻。

玉脸苍白,气息微弱,鲜血染红了香肩,天地间最美的眸子渐渐失去了色彩……

“不要!不要!不~要~!”

范灿若痴若狂,不甘地嘶吼着,然而胸口似被万钧巨石镇压,无法移动半步。连呼喊也是如此的苍白,眼睁睁的看着玉人倒下。

如同在水火中煎熬,时冷时热,热时若三伏炎阳加身,冷时似置身三九冰窟!范灿在炼狱中受尽折磨,目光却一直望着前方的玉人,悲伤、愤怒、不甘纷纷涌上心头,撕心裂肺!

*

*

*

洛阳城南郊,竹林,竹林中有一片空地,十多间房舍,雅致天然。

一个欣喜的声音从房舍中传来:

“小姐,小姐,他动了!”

另一个激动嘶哑不掩温和的声音回道:

“快,水!他要喝水!”

前一个声音连连答应:

“好好好,我这就去取!”

随后,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飞快地从屋里奔出来,正是于清的贴身小丫鬟小玉。

当日范灿为救于清,元气大伤,几近灯枯油尽,昏死过去;于清很快醒了过来,佳人依然无碍,抱着范灿哭了好久,发现范灿一息尚存,赶忙稳定情绪,设法把范灿体内的寒毒清理出来;随后小玉带着神医夫妇赶到,四人把范灿带了回来。

“灿灿,灿灿!我是小语!”

嘶哑的女声激动不已。

范灿半梦半醒闻听,瞬间便判断出生意的主人。正是那个牡丹花中笑的女孩儿,顿时欣喜若狂。

“是清姑娘,她没离开,她还在!”

想要高声回答,嗓子里却像是塞了棉花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睁眼亦是遥不可及;只怕这声音消失不见,顿时急得团团转。

正不知所措时,一股清凉进入口中,四肢百骸中涌出一股暖流,范灿缓缓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清秀熟悉的小脸,激动、欢喜、振奋、温柔全部写在上面。

“清姑娘!”范灿拼尽力气叫出玉人的名字。

于清喜极而泣,紧握着范灿的右手,连连点头:

“是我,灿灿,是我!”

范灿俊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头一歪,昏了过去。

“灿灿,灿灿!”

于清像是个见到亲人的小女孩,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范灿的名字。

*

*

*

范灿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范灿发现自己被泡在一个大木桶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于清和小玉不时地向里添热水,驱逐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除了满头白发。透支的身体已然恢复滋润,外边那层因气力透支而干瘪的皮肤大都褪去,露出的充满活力的新肤,就像是新剥皮的鸡蛋,比女孩子还要光洁。

“清姑娘,小玉!”

范灿慢慢睁开眼,虚弱地叫道。

于清二人正在忙碌,闻听范灿招呼,飞快地到了跟前。

“灿灿,你醒了!”于清有些哽咽;虽然昨日已然明白范灿醒来只在旦夕,可当看到范灿的笑容时。女孩儿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呜呜,混蛋,你终于醒了!小姐五天五夜没合眼,一直在守着你!”小玉泪流满面,紧紧地抓住范灿的手,“你要赔我,呜呜,混蛋!”

“乖,不哭,是我不好,不哭!”

范灿心中升起阵阵暖意,抬手轻轻抚了抚小玉的脑袋,感激地望向于清。

伊人盈盈而立,一身藕色纱衫,眼如点漆,一眨不眨地看着范灿;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依依动人。

于清身上散发着出尘的清丽,整个人仙气氤氲,远远望去,若轻云闭月;那双眸子本就钟天地之灵秀,此刻更是相得益彰!

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庞,范灿没来由的生出一个念头:这小妮子或许易过容,若是这等动人的女孩没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肯定是老天瞎了眼。

“不对,若是再长一副倾国倾城的眉目,加上这般才华,只怕是要遭天妒的!”

“范兄,是否感觉好些?”

于清被范灿看的霞飞双颊,忍不住嗔他一眼。

范灿回神过来,俊脸通红,正要回答,突然意识到了某些地方不对,一把松开小玉的小手,飞快地护在自己胸前。

“那啥……那啥……”

范灿那啥那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于清医术绝顶,又有神医夫妇在旁,很快便找到了救治范灿的最好方式。将范灿泡在水里,范灿的身体和这无形之物有着天然的联系,体内残存的几丝真气接触到水,很快从死寂中苏醒,以看得见的速度壮大,飞快地修复着范灿油尽灯枯的身体;不过一日时间,心脉和五脏六腑就恢复了生机,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些温度。

范灿的生命力之旺盛,让神医击节感叹:这小子只要不被五马分尸,就是老天爷也拿他没办法。惹得于清小玉和唐老夫人一阵不满,老神医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退避三舍。

为了让水疗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范灿这个时候是赤身裸体地坐在木桶里的……

“噗!哈哈!”

两个女孩见他惊慌失措的反应,不由放声大笑,这一笑将几日来日夜守护时的担心全部驱散,发自内心的喜悦溢满了整个房间。

范灿脸色通红,挠了挠头:

“那啥……你们俩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我穿上衣服先……”

于清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笑道:

“范兄不必介意,我俩是大夫!”

说着,俏脸上偷偷出现了几朵红霞,毕竟眼前的男子赤身裸体,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虽然出于女孩儿的矜持,于清的称呼从灿灿重新变回了范兄,但是亲切之意更胜从前。

小玉在旁附和道:

“是呀,反正都已经看遍了;再说,也没啥好看的!你就老老实实这么呆着吧!”

生命力旺盛的范少侠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脸红心跳……

按照于清的指点,范灿运气行走了一个大周天,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无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主要原因是五天五夜没吃东西;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可以完全恢复。

于清和小玉帮着范灿穿好衣服,扶着他出了房间,

此地鸟语花香,青竹翠柳,暖日白云,真似世外桃源。

“呼!”

范灿深吸几口气,心情畅快。

神医夫妇应老友欧阳远山之邀,一大早就去欧阳府做客了,本来于清小玉也在列,只是她们要照顾范灿,便婉言拒绝。

于清让小玉照顾范灿,自己到厨房熬些粥吃。

小玉让范灿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自己搬了张马扎坐在范灿对面,连连打量着,偶尔还咂咂舌头,似是第一次认识范灿。

“小妮子,咋了?我脸上长花了?”

小玉吐了个泡泡,有些丧气道:

“原来你这个家伙长的这么俊,难怪小姐给你易容;我终于明白,那个自大的魔教小子游天龙果然只是个笑话!你看你的皮肤,你的眼睛,你的鼻子,哼哼,我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嫉妒了!”

范灿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易容已去,露出了本来面目,难怪刚出门时被微风一吹,感觉那么清爽!

“小妮子,你肯定是在损我!你才是俏丽无双,美丽可人。”

“嘻嘻,灿灿,你嘴真甜!”

范灿说的并非虚言,小玉确实是个美人胚子,比之蓬莱二钗中的林夕小姑娘毫不逊色,只是一直跟在于清身边,被巨大的江湖声誉给盖过了。

范灿询问了一下这几日的情况,小玉一一作答。当听到于清为了照顾自己,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合眼时,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

“灿灿,为了救你,小姐把自己发誓立下的规矩都给坏了!”

小玉看了看不远处忙碌的于清,眼里满是怜惜。

“小玉,讨打!”于清在远处笑叱道。

“我说的是实话嘛!”

小玉不满道,见范灿有些不解,便解释道:

“小姐随夫人学艺之前,曾发誓不医男子!这次为了让你恢复,小姐可是拼尽了力气,连饭都不顾的吃几口!”

“谢谢!”

范灿的目光转向那个清丽的身影,心中默默念道。

小玉坐在范灿的对面,双臂支在石桌上,双手托腮,直直地看着范灿。

“灿灿,那些坏蛋都是你杀死的么?”

提起那些黑衣人,范灿不由得咬牙切齿:

“那些混蛋真是该死!”

小玉不愿再提那些黑衣人,满脸崇拜地道:

“原来灿灿是深藏不露,等你身体恢复了,一定要好好指点我一下,好让小玉保护小姐!”

“这个……这个……”

范灿的怒气被小玉一句话给冲的烟消云散。

“怎么了?不愿意?真是小气,不理你了!”

小玉一撇嘴,转过头去。

范灿闻言连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小玉你别误会,我不是不肯教,实在是我教不了!上次的发狂,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小玉反问道。

“只是个意外而已,若在平时,我能有十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被人追的上蹿下跳!”

范灿有些赧然,若是他自己能控制那股狂暴的真气,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于清受伤!

“原来是这样子,那就算了!”

小玉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

范灿怕小玉丧气,接着道:

“不过,玉山风扬剑练到大成,也是极厉害的功夫,我把它演示给你看如何?还有碎玉诀!”

“算了算了,”小玉摇了摇头,“我还不如向小姐讨教几招呢!”

“清姑娘也是很厉害的!”范灿附和道。

小玉点了点头,见于清已然把饭做好,大声问道:

“灿灿,我听说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是不是真的?”

范灿轻轻点了点头,有些黯然,但却一点不后悔。

“你为了救我家小姐,第一次拿起屠刀;我家小姐为了救你,第一次救治男子;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哩!”

范灿闻言,忍不住望向端着于清;正巧于清端着熬好的小米粥走过来,四目相接,一股莫名的情绪迅速地在二人之间传递着。

于清俏脸绯红,低下了头;范灿怕唐突了佳人,赶忙转身过来,见小玉一脸的暧昧,强自辩解道:

“是我连累了姑娘,姑娘救我在前!姑娘若不是为了救我丢剑,才不会被那群人所伤!”

于清把粥端到范灿近前,笑道:

“范兄,快吃些东西,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谢谢!”范灿接过来,连连感谢,“姑娘也吃些吧!”

于清点了点头,递给小玉一碗,然后自己端起一碗。

“灿灿,你真有口福,小姐熬粥的手艺可是一绝!”小玉嚷道。

范灿早就闻见了饭香,一勺入口,果然香甜;赞了一句,不再答话,直接端起碗朝嘴里灌去,咕咚咕咚几口,一大碗小米下肚。

“范兄,慢点,你身体刚好,胃……”

范灿抹了抹嘴,笑道:

“无碍,我能感觉出来,我的胃已经蓄势待发!让小米粥来的更猛烈些吧!”

于清本就心情畅快,见范灿称赞,更是高兴,连忙再去给范灿盛饭。

两个女孩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他吃,不时地提醒他慢点,范灿只道无碍,越吃越饿,加上于清的手艺妙绝天下,结果在说说笑笑之间,重伤初愈的范灿一共喝了八大碗才算罢休。

惹得两个姑娘只笑他,范灿只是憨笑。

待小玉把碗筷收拾好,三人围坐在石桌旁说聊天,不免就提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范灿打着饱嗝,抚着肚子,问道:

“清姑娘,那些黑衣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神医前辈能认得出来吗?”

于清摇了摇头,温和道:

“范兄,你我乃是生死之交,莫要再这么称呼小妹,叫我……师妹好了!反正师父昨日里就嚷着要收你做徒弟。”

“啥?”范灿闻言,瞪大眼睛望着于清,一脸的不敢相信,“神医前辈要收我做徒弟?”

于清点点头,笑道:

“是呀,师父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说范兄体质特殊,万中无一,绝对是学医的绝佳资质!”

范灿闻言,顿时苦了脸,丧气道:

“原来神医前辈是看上了我的体质!”

于清见他丧气,掩嘴而笑:

“嘻嘻,范兄的聪颖世间少有,范灿的体质更是世间无双!师父说,很多药不能随便拿人检验,万一药方出现问题,可就是大罪过了!但是在范兄身上却没这个担心!”

“啊,神医前辈真是这么说的?”

“师父说,他和你不熟,不好意思下手;但是若收你为徒,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于清和小玉忍不住再次打量范灿,脸上满是促狭。

“傻蛋,小姐吓唬你的!”

闹了一阵,于清忍住笑,想起刚才范灿的问题:

“师兄,当日小玉带着师父师娘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那些黑衣人已然粉身碎骨,根本无法认出他们的身份——你的刀法真是霸道,大地被你割的支离破碎,方圆十丈内的草木全部化为乌有;师娘说,狂暴中的你比武林中的两个前辈苍穹剑圣和鬼见愁毫不逊色!为了避免麻烦,师娘使了些手段,把现场的打斗的痕迹给掩去,那些人的同伙无法知晓当时的情况,咱们可以暂时无忧!”

第二章 变化

第二章

变化

“哼哼!就怕那些混蛋不来。若是敢来定让其有来无回!”小玉挥舞着小拳头道。

“小妮子,那些人能调动如此大的力量来对付咱们,必有所图;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定然有强大的靠山;第一次不达目的,定然还会有第二次,他们神出鬼没,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于清郑重地说道,“师兄重伤初愈,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小玉见于清说的严肃,吐了吐舌头,嘀咕道:

“灿灿身子不行,可是小姐功夫精进了一大截呢!”

范灿和二女讨论了一阵,实在想不出对方所图何事,就暂时放弃猜测,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

于清轻轻打了个哈欠,俏脸上浮现几丝疲惫;范灿心头涌起阵阵感动,赶忙劝她去休息。

“清……师妹,你赶快去休息吧!愚兄已然无碍,你的身子可比愚兄的要珍贵一万倍!若是师妹累坏了身子,我这个做师兄的可就是大大的罪过!九死莫赎!”

于清何等聪明的人,微微笑道:

“师兄。小妹受了你天大的恩惠,这点小苦不算什么!”

小玉闻言,向范灿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只是范灿却不明白她们二人在说些什么,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

“师妹何出此言?师兄穷的叮当响,除了连累师妹被恶人所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好处!”

于清的美眸闪过阵阵迷离,最后归于温和,轻声道:

“师兄,你以自身本命真元救治小妹,打通了小妹全身奇经八脉,小妹的功夫又增进了不少。”

范灿这才发现虽然已然五天五夜没睡,但是于清并没有露出憔悴之态,这其中固然有着强大信念的支持;内力定然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恭喜师妹!”范灿喜出望外。

于清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

“虽然小妹自幼不喜武艺,但这次若没有武艺在身,只怕我们三人早就横尸荒野;若非师兄舍命相救,小妹亦不能撑过这五天五夜!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数,咱们师兄妹就该相互扶持!”

“嘿嘿!那是那是!”

范灿激动无比,连连憨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清这般说,自是已经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之一。

“坏了,小姐,灿灿准是被你刺激到了!你看他只知道傻笑。”

小玉笑道,小姑娘这几日也是拼尽了力气,虽然不如于清那般,但是端茶倒水。做的事不比于清少。

“师兄,你昏迷的这几日,小玉可是每天都哭成花脸猫呢!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范灿闻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二女鞠躬道谢;二女赶紧把他扶回椅子。

“你们俩的大恩大德,师兄无以为报,那啥……以后这里做饭的事就包给我了!”

于清闻言,不由好奇地打量范灿一阵。

“咦,师兄,你会做饭?”

小玉指了指刚才的一大摞碗,笑道:

“我看他这个家伙就会吃,吃的比牛还多,以后我们的开支可要大大增加喽!”

范灿怕胸脯保证,他做的饭虽然不比于清做的那么精致,但是比枫林晚的大厨们要高出一个档次。

于清不肯去睡,执意要和范灿小玉聊天,范灿无奈,只好作罢。

“师妹,我发现体内的破真气老实了许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醒来之后,范灿发现体内的那股神秘真气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来真气如同行空的天马。虽然知晓它的存在,但根本无法控制,甚至不能预料什么时候出现;很多时候都是在范灿全神贯注或者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才可以出现;但是现在范灿已经可以轻松地控制,刚才运气疗伤就是明证。

唯一的问题就是,真气虽然依旧源源不断连绵不绝,却没有了当初的那般威势,仿佛永远就是涓涓细流,无法重现江河那般奔腾汹涌的气势。

于清美目有些湿润,柔声道:

“师兄,这就是你给小妹的莫大恩惠!”

范灿不明白,但见女孩儿泫然欲泣,顿时惊慌失措,连连摆手:

“师妹,你别哭呀!唉呀,这个……都是我不好!”

说着,范灿就要给自己两个巴掌,责怪自己胡乱提什么问题,引得女孩伤心!

“师兄,不许你这样子!”

于清一把抓住范灿的小臂,范灿感觉出来女孩的手有些颤抖,看着那张清秀的小脸,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怜爱。

“呼呼,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眼前的场面少儿禁止,小玉同学自觉地转过头去。

于清脸上的红霞刹那间红到了耳根,飞速地送开头,退回自己的座位,低头摆弄着衣角,再也不敢望范灿一眼。

范灿同样的俏脸通红。转身轻叱道:

“鬼丫头,胡说八道!”

小玉忍不住做了个鬼脸,望向于清,惹得小神医一阵追打。

“师兄,”于清稳定了一下情绪,解释道,“当**为了救治小妹,动用了自己的本命元气——就是你用数年时间在黄河里积攒起来的那股真气,师兄的本命元气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水源,无论师兄如何调整,它都能满足师兄的要求;水到了极致便是大海,没有什么能大过大海——师兄能以个人之力,夺天地之造化,前无古人!”

“难怪当时看到师妹受伤时,我的真气就像是控制不住的黄河一样,原来是这道理!”

范灿闻言,顿时明白了许多事。

于清点了点了点头,接道:

“师兄的体内含有庞大的生命源气,这是前所未有的!师兄为了救治小妹,硬生生地将这股气息注入了小妹的体内,虽然师兄的经脉因此宽阔了许多,达到江湖同道梦寐已久的境界,但是没有了那股夺天地灵秀的本源真气。很难再将真气汇聚起来;即便是碎玉诀那等神功也是无能为力——师兄你真是个怪才,连这等招数也能被自己琢磨出来!”

范灿大致明白了于清的意思,问道:

“师妹的意思是愚兄的经脉像是快要干涸的黄河,虽然里面有一股涓涓细流源源不断,但是无论如何也灌不满整条大河,是不是这个道理?”

“恩,”于清的脸色有些黯然,立刻接着道,“但是只要找到足够的……”

“嘻嘻,这就好,只要给我留一点。足够师兄我跑路的就行;反正即便那东西留在我这里,我也用不了,还不如送给师妹用来救人呢!”

范灿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想法:

“这岂不就是说于清的身上已经深深地打上了我的烙印,想甩也甩不掉,这这……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荣幸!”

“不对不对,罪过罪过,我怎么能如此的亵渎师妹?该死!”

于清见范灿不悲反喜,心里更是感动;只是见这个家伙突然又没来由的自己脸红,顿时莫名其妙。

范灿眯着眼打量于清一番,连连称赞:

“难怪我总觉得师妹与以前有些不同,原来是更水灵了,好!好!好!”

“师兄,你……我……你在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于清红着脸不依道。

“这哪里是胡说?不信的话,你让小玉说说,看看师兄有没有撒谎?”

小玉见范灿想自己使眼色,连忙附和道:

“小姐,灿灿说的绝对是大实话!难道你忘了夫人前几天的那股兴奋劲,每次看到老头都夸自己有眼光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于清的俏脸更红,这几天,唐老夫人的尾巴确实翘上了天,那个师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天下无双?!

“师兄,你以后可能很长时间无法修习武功,会受人欺负的!”于清试图找些话题,挡开范灿和小玉眼里那股赤luo裸的赞叹。

范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我以前的功夫不高,黄河帮的一群老猴子照样拿师兄没办法!就算是遇上幽冥谷的那群邪里邪气的怪物,师兄照样带着他们四处乱跑!再者说,以后咱可就是神医的弟子了,看哪个家伙不顺眼,随便给他喂点药,保证他老实!”

“噗!师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可不是用来折腾人的!”

于清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明白自己的状况后,范灿一点也不担心;于清的医术精湛之极,某些方面身子连神医夫妇也是望尘莫及。对范灿的伤势更是了如指掌。

范灿获得这股真气数年,身体早就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说是脱胎换骨也丝毫不过分,体内的经脉又经过这次冲击,开阔到了常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只要有合适的引子,比如天地灵材,将这条半满的大河灌满,范灿立刻就能恢复往昔——虽然现在依旧天下无双。

其实他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使出霸道的功夫,对于那些腾转飞挪就像是喝水般简单,毕竟他的体内已经有了某种烙印。

某种缘分可遇不可求,急不得——这家伙也不急。

“小玉,这两天神……师父带回来外面的消息没?”

“嘻嘻,你是想问你的四个同伴吧?大盗云中雁和穷书生闵无极他们!我真替他们四个叫屈,某些人见了师妹就忘了兄弟了!”小玉促狭道。

范灿面色微红,这小妮子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奈何有求于人,只能涎着脸道:

“yu女侠,你可就别在损我了,你定是知道他们四个的消息,快快告诉我吧!”

小玉看看嗔恼的于清,做了个鬼脸,道:

“这几天老夫人确实带回来了不少消息,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赵老大他们四个现在怎们样?”范灿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家兄弟。

小玉清了清嗓子,俏声道:

“他们四个现在可是洛阳城的大红人,追他们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范灿惊喜不定,关切道:

“有姑娘看上他们了?是不是小晨发威了?小晨可是本村有名的美男子!”

于清莞尔,小玉不屑地乜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若是你去,或许会惹得整个洛阳城的大姑娘小媳妇争相观看,但是你的四个同伙——虽然样子也挺俊的,只能引来背剑持刀的江湖人追捕,黑风五木的名声现在可是响得紧呐!”

范灿心中一紧,赶忙问道:

“为什么?他们有没有危险?”

“还不是因为你?得到碎玉诀的你藏得严严实实,所以他们只能找你的同伙打听消息!”

范灿面色一黯,担心道:

“又是我连累了他们!”

小玉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见他丧气,赶忙道:

“不过你别担心,这四个家伙现在比谁过的都好!白吃白喝,悠闲自在的很!”

范灿莫名其妙,奇道:

“此话怎讲?难道有人温水煮青蛙?”

“这话要是让枫林晚的袁大侠听见,准把你打的满头是包!”

“你是说小晨他们现在袁前辈那里?!”范灿一把抓住小玉的手,惊喜道。

小玉面色一红,狠狠地甩开:

“谁说不是?袁老头拿他们四个当宝贝疙瘩似的,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于清闻言,不由笑道:

“师兄,蝶谷的楚姑娘站出来证明,碎玉诀的一半到了自己手上,另一半被魔教弟子夺去;所以那些江湖人对他们四人的追逐持续了几天之后,戛然而止,不过你们黑风五木的名头却是更响了!”

“原来是这样子,”范灿恍然,“他们四个无碍便好!只是这楚仙子的消息忒晚了些,否则的话,咱们三个也不至于被人打了个莫名其妙。”

于清摇了摇头,否认道:

“师兄,碎玉诀只是那些人的一个幌子而已,他们定然有别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针对小妹来的!即便楚姑娘早几天说出来,咱们的这场劫难依旧无法避免!”

“师妹说的是!”范灿笑道,“我只是恼那个小妮子害得我差点被人扒光衣服。”

小玉不满道:

“小气鬼,若是没有楚姑娘,说不定你早就就被那个天尘派的小妖女给扒光了!”

范灿笑笑,赶忙移开话题:

“沈华老前辈和沈无双姑娘还在洛阳么?”

小玉点了点头,答道:

“他们也在枫林晚,沈姑娘被静静姐留下当裁判呢!”

“裁判?啥裁判?欧阳小姐要做衣服?”

范灿一脸的不解。

小玉怒道:

“是裁判!不是裁缝!你的破耳朵长歪了吧!静静姐的比武招亲快要开始了,老夫人她们这两天就是应邀商量此事去了!”

范灿一副恍然的样子: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子;你们俩怎么没跟去?我猜欧阳小姐一定邀请你们俩了!”

“猪脑,我们俩要照顾某个光屁股的家伙嘛!”

“你……我……”

范灿想逗逗小玉,结果把自己搞了个满脸通红,惹得于清掩嘴而笑。

“还想知道什么?赶紧问!”小玉怒道。

“咳咳,陈一鸣那个家伙没有找李老伯和宁秀才他们的麻烦吧?”

“没有!陈一鸣丧子,嚣张气焰尽去,不复往日的张狂!”

“黄河帮有什么反应没有?他们知不知道我拿他们的济源分舵试剑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你,黄河帮的章燕侯已经盯上了你们黑风五木,正在召集各路好手!”

“左枫和千轻盈这俩人来洛阳了没有?千轻盈有没有找小信的麻烦?”

“没有,你们不是有一个月之期吗?乾坤三绝的弟子是讲信义的!再说了,那千轻盈最想找的人是你,你不出现,他们不会出手的!”

“呵呵,是吗?今天天气挺好的,风和日丽的。”

小玉见范灿言左右而顾其他,定是怕提起当时的糗事,便促狭道:

“灿灿,我听说那为千轻盈姑娘脾气可是不太好哟,曾经和蓬莱的林夕女侠将某人打的抱头鼠窜,是不是真的?而且事情的原因是某人薄情寡义,做了个负心郎。”

范灿闻言一愣,想起当日在邙山小镇的遭遇,赶忙否认道:

“此事纯属子乌虚有,我绝对没干过这样煞风景的事!”

说完望向于清,表示自己的清白。

于清何等的聪颖,洞悉的想法,心中高兴,可是面色一沉:

“师兄,小妹和小玉可是最恨那些个负心郎的,若是师兄真是做出了这等事,哼!”

范灿没有瞧见于清眸子深处闪过的狡黠,只当玉人已然动怒,苦着脸道:

“师妹,您明察秋毫,决不能误会了我,这都是小露那个小妮子胡言乱语,那些个好事者自己胡思乱想造成的!我……”

小玉打断范灿的话,大声道:

“灿灿,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坦白从宽,快快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人家姑娘伤心欲绝!”

“我……我悔不该惹上那俩调皮捣蛋的小妮子!”范灿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小玉闻言,杏目圆睁:

“你说谁调皮捣蛋?想挨揍是吧!”

范灿正要解释,竹林外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了我们的小辣椒?待老夫见识见识!”

范灿一愣,于清和小玉面露喜色,赶忙迎了出去。

“师父你回来了!师公好!”

“胡说八道,我是师父,老婆子是师娘!”

第三章 拜师

第三章

拜师

伴随着于清小玉的欢呼声。范灿的眼前出现了两位老者。

当先是一个老婆婆,鬓发如银,面色红润,拄着凤头拐杖,慈爱地牵着于清,脸上的关切之情尽显;正是神医夫人唐方,是昔年的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看到于清搀着老太太的情形,范灿瞬间记起了老夫人和胡蝶那小丫头,每当惹到老夫子的时候,小妮子总是会去这般讨好老夫人,老夫子吹胡子瞪眼,却是无可奈何。

在她们身后,有位老者头戴纶巾,身着青色长袍,花白胡须,精神矍铄,腰间挂紫色葫芦,正连连数落于清小玉胡言乱语。非是旁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黄岐子。

“小玉,你猜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神医说话的时候得意地望了夫人和于清几眼。

小玉和这两个前辈相处已久,知道他们的性格。好奇神医手里的东西,便乖巧地叫道:

“师公,是不是什么好吃的”

黄岐子抬手就给小玉一个栗子,叱道:

“小妮子,我是师父!”

小玉可怜兮兮地捂着脑袋,委屈道:

“人家不是没拜师嘛!自然要随着小姐称呼您,小姐叫您什么,小玉就叫您什么。”

唐老夫人见小玉向着自己,重重地咳了几声,表示赞赏,同时也是对丈夫的警告:

“小玉说的在理,虽然清儿和某人学过东西,但是那仅仅是某人一厢情愿教的;清儿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我!”

神医对夫人自然是极其宠爱的,不敢反驳,只好埋怨小玉:

“小妮子,就你道理多!以后老夫再也不给你买东西了!”

小玉眼珠一转,讨好道:

“师公,你买的什么好玩的?你不能让小玉看上一眼?”

神医摆了摆手,气道:

“算了算了,老夫倒霉,买东西都比不得老婆子!拿着,这是给你的!”

说完之后,神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纸包,里面是什么,范灿没看清;只见小玉接过东西之后,欢呼一声。撇开黄岐子,跑到于清近前,二女一人一半分了。

此情此景,神医禁不住连连摇头。

范灿莞尔,这两位前辈性格迥异,不知道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神医见范灿傻乎乎地站着,嘴角还露出了笑意,大声斥道:

“小子,你笑什么?是不是刚醒来闲着没事做,皮痒痒了?好呀,老夫这会正好手痒痒,就拿你来松松骨头!”

这位老前辈一点不见外,范灿没来由的一个激灵,赶忙上前施礼:

“晚辈范灿,见过两位前辈!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说完之后就要给两位前辈磕头,神医大大咧咧地收着,唐老夫人连忙让于清扶起范灿,慈祥道:

“好孩子,不必多礼,你大病初愈,要好好歇着。快快起来!”

于清上来扶。范灿还是向二位前辈施了大礼之后才站起身来;于清连忙把他扶回椅子上。

待坐定之后,二老禁不住再次打量范灿,连连赞叹,范灿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似的,俊脸通红,连连挠头,不知所措。

神医围着范灿看了一遍后,由衷赞道:

“小子,你确实长了一副好样子,老夫连嫉妒的份都没有,难怪这俩丫头对你连连称赞呢!”

范灿有些窘迫,连连道:

“不敢不敢,前辈过奖!”

神医怕了拍范灿的肩膀,摇头道:

“老夫从来不过奖,你小子确实好资质,好资质!”

范灿觉得神医像是在裁缝铺子挑东西,却不敢反驳,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小玉凑到于清耳朵前,笑道:

“小姐,你可得帮帮灿灿,你看他被师公吓的,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敢’了,也不知道他敢干什么?”

于清点了点头,笑道:

“师公,徒儿称赞灿灿可不是因为他长得俊俏,而是因为他心地善良!”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神医老爷子对于师公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别扭,奈何碍于夫人在前。不敢呵斥,只好装做没听见,继续夸奖范灿:

“小子,你的胆子胆子挺大,功夫不咋地,惹得事却是不少!”

“师公,灿灿素来当仁不让!”于清帮范灿挡着。

“小子,听说你的轻功是天下一绝,可否让老夫开开眼?”

“前辈面前,晚辈岂敢放肆!”范灿连忙道。

于清凑到老夫人跟前,大声帮腔道:

“师公,灿灿身体不适,不方便演示;不过若是您愿意和他比试一番,徒儿可以让他活动活动手脚!当然,比试要有彩头!若是灿灿输了,就让他甘愿拜你为师;如果您输了,您就把手里的葫芦送给我和小玉玩两天;您看如何?”

神医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腰间的葫芦,连连摇头道:

“不行不行,这葫芦里全是为师的宝贝,你们弄丢了怎么办?不行不行!”

“你若是‘不行不行’,我们也‘不行不行’,待灿灿伤好了再让您见识一下什么叫凌空虚步,踏雪无痕!”

于清在师父师母面前完全是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女孩。惹得唐老夫人更是溺爱。

神医并未有在外时的那般严厉不近人情,可见他们夫妇对这两个徒儿是多么的宠爱;老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唐老夫人:

“夫人,你说我能不能赢了这小子?”

唐老夫人出自蜀中唐门,自幼对毒药熟悉,加上天资聪颖,曾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用毒高手;后来嫁给神医后,收敛了不少,近年来更是少涉江湖,潜心教育自己的宝贝徒弟;她和丈夫感情甚笃;由于膝下无子,把于清和小玉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极是疼爱。

当日得小玉报信,得知徒儿被袭,勃然大怒;赶到之后,看到现场一片狼藉,以为于清遭难,老夫人当场流下泪来;找到于清后,老夫人破涕为笑;得知徒儿因祸得福,功夫精进,更是高兴;所以她对范灿的印象甚好。

见于清担心范灿,甚至夹杂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在里面,虽然对范灿那副粗鲁的面目微微失望,但仍是和丈夫联手全力救治范灿。待慢慢地见识到眼前的青年有多么优秀后,老夫人对范灿的印象更是直线上升。

“这孩子和清儿一样善良,倒也不负了这份天纵资质!”

老夫人想着,对丈夫笑道:

“老头子,你就别想了,这孩子能自己体悟无上武艺,是你拍马也赶不上的!”

神医黄岐子连连摇头,范灿闻听赶忙道:

“晚辈雕虫小技,绝不敢和前辈相提并论!”

唐方见他温和谦虚,更是欢喜,笑道:

“孩子,老婆子看你除了稍稍虚弱之外,已无大碍,是否如此?”

范灿连忙恭恭敬敬答道:

“多谢前辈关心,晚辈身体已然无碍!”

小玉在旁边笑道:

“夫人,刚才小姐煮饭,灿灿吃了足足七大碗,经我们俩观察,他确实没什么大碍了!或许晚上睡上一觉,明天早晨起来之后就活蹦乱跳了!”

“哦!”唐老夫人看着范灿,关切地问道,“这孩子,刚刚醒过来,怎么吃这么多东西?伤了胃怎么办?”

两老三少谈了一会,说了家长里短,唐老夫人心疼地把于清赶去睡觉。连小玉也被赶了回去,二女虽然还想说会儿话,却耐不住神医夫妇坚持,就回去歇息。

范灿睡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睡不着的,留下来陪两个前辈聊天。神医夫妇向范灿仔细地询问了一下当日的情形,主要是于清昏迷后的情形,范灿将当日的情形细细道来,三人探讨了好大一阵子,仍是没什么结果。

“前辈,那些人用的毒有什么特别的吗?”

对于用毒,唐老夫人自然是行家,不过老太太摇了摇头:

“离魄寒光雾乃是五毒教的专用品,但是五毒教绝没有那么多的高手,而且据你所言这些人是杀手,而非一般的江湖黑道高手,很难找出是谁!”

神医有些忧心道:

“最近的江湖似乎并不安宁,有很多消失已久的角色冒出来,比如幽冥谷,幽冥十二谷的实力极其强大,很难揣度,他们行事邪里邪气,对于暗杀之事却不喜欢。武林大会肯定引得龙虎聚会,八方云动,我们拭目以待便是,敌人总会浮出水面的,老头子已委托欧阳老弟密切注意各方的动静。”

范灿点了点头,唐老夫人怕他忧心,便笑道:

“孩子,不必担心,我们两个愚笨,清儿这丫头却是头脑灵活;虽然她不愿意理会江湖事,可是老婆子知道这丫头或许比我们看的都明白,那些人若是再敢出现的话,清儿肯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神医也附和道:

“清儿这丫头若是发飙,不管是水面的还是水下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见这两个叱咤江湖的前辈如此的称赞于清,范灿忍不住惊诧:

“清姑娘真是让天下人汗颜!”

过了一会,唐老夫人回屋休息,只剩下神医和范灿两个大男人在外面聊天,神医打量了一阵范灿,突然严肃道:

“小子,老夫一生只收了清儿一个徒弟,你可知道是为何?”

范灿愣了愣,赶忙答道:

“清姑娘天资聪颖,足以将前辈的医术发扬光大!”

黄岐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非也,清儿固然聪明伶俐,但是却给自己定下了不医男子的古怪规矩,所以老夫的很多医术仍未传她。这些年来老夫一直在寻找一个能继承老夫衣钵的人,但是寻遍了大半个江湖,仍是未找到合适的人选;要么是天资不够聪颖,要么就是对医术不敢兴趣——江湖上最重要的还是武功,大部分人的梦想是练就绝世武功,称霸天下娇妻美妾任我有;若是让他们悬壶济世,终日与药草为伴,几乎没人愿意!”

范灿能感觉到神医话里的无奈,连忙道:

“前辈不必担心,总有一天能找到的!”

神医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道:

“小子,老夫看你一表人才,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是百年一见的学医奇才,所以想收你为徒,继承老夫衣钵,你可愿意?”

范灿差点晕过去,若非被于清她们俩闹过,还真以为这神医再夸自己呢。但是这绝对是莫大的机缘,范灿当然一百个愿意,不敢怠慢,连忙拜倒:

“师父,徒儿这厢给您磕头了!”

神医要的就是这句话,顿时喜笑颜开:

“好小子,你答应的倒是痛快,以后可别后悔!怨我老头子是个骗子!”

范灿连忙道:

“弟子不敢,师父肯收弟子为徒,已经是弟子莫大的荣幸!”

听他这么一说,加上从于清小玉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神医差不多已经了解了范灿的心思,凑上前把范灿扶起来。

神医心情畅快,反复地打量范灿,连连点头,总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好小子,你以后就是我黄岐子的徒弟了!”

范灿见神医对自己如此重视,心里极为高兴。

“小子,你可要给师父争气,绝不能输给清儿那丫头!”

范灿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只是连连点头,哪里听得清老头说什么?

“老夫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否则的话,哼哼,老夫可正好缺个药筒子!”

“被老婆子欺负了大半辈子,这次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

他们夫妇二人唯一不合的地方就是收徒弟的问题,因为唐方收于清在前,所以老夫人才是于清的正牌师父;虽然后来黄岐子强硬地把于清“借”过来,让她学习医术——其实于清对医术的兴趣更大,但毒医之间只有一线只差,所以跟随唐方学得甚多。医术是传出去了,可是正式弟子却仍是没有,只能天天被称作“师公”,这可把黄岐子给气坏了,一直想找个传人,可是茫茫江湖,竟然没有一个他看上的——他自己的后半部分解释是为了哄骗范灿,神医之术,天下无双,欲拜入其门下者多如过江之鲫,哪会有人拒绝!

这场拜师收徒来的快;于清小玉早先简单地提过此事,范灿心里已经有所准备;若是直接由神医提出来,他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范灿慢慢从激动中恢复过来,神医黄岐子继续吩咐道:

“小子,以后你就是清儿的师兄,你要保护好她,绝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若是清儿受了委屈,且不说老婆子要拿你是问,老夫也饶不了你!听到了没?”

老头对于清遇袭一事极为震怒,到现在心有余悸。

范灿对当日被袭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不为别的,只为于清受伤;闻听此言,立刻斩钉截铁答道:

“弟子定不辱使命!弟子定以性命护得师妹周全!”

神医见范灿目光坚定,点了点头,目光缓和下来:

“小子,不光是清儿,你自己也要活得潇潇洒洒!”

范灿能感觉到神医那股发自内心的爱护,神医对他这个刚收的弟子同样几位在意,心中感激,连忙道:

“师父,弟子以后咋着学习?天天跟在您屁股后头吗?”

黄岐子感觉话题有点严肃,听范灿这么问,不由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跟我后头干嘛?你要保护的是清儿小玉!”

“可是弟子到哪里去学习去?”范灿不解。

“你先找小玉学习一些最基本的医药道理,然后不明白的向清儿请教,再不明白就来找我,就这么办,听到没有?”

“……”

听神医师父这么说,范灿无语,这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于清本身的医术已经独步天下,除了经验之外,不输其师,有什么问题于清不能解决,只怕神医也解决不了……

“弟子遵命!”

神医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

“过几天,静静那丫头的比武招亲大会就要召开,欧阳老弟邀我前去,到时候你和清儿小玉一块随我一块去。这次来的人不少,肯定会有一番打闹,难免会有伤亡;清儿不医男子,所以她只会帮着静静选婿;你呢,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地了解一些医疗本领,好为以后的学习做些准备。”

“趁这几天空闲,你赶紧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比如你那四个躲在枫林晚的同伴,去见见他们,那四个小子现在可是风光的紧!”

“听清儿说,你和乾坤三绝的弟子还有些小矛盾,趁机了结了!”

“弟子遵命!”

“还有,你这副样子必须改改,实在是太惹眼了!”

“弟子遵命!”

……

神医把事情一一吩咐好,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做饭的事自然就落到范灿身上,于清小玉二人这几日消耗甚大,需要好好休息,只余下神医夫妇和范灿一块吃饭。范灿的手艺早就练了出来,一顿简单的饭菜让神医夫妇交口称赞,最后的结果就是,黄岐子吩咐竹林以后的炊事全都由范灿负责;范灿连忙答应。

于清和小玉第二天上午才从深睡中醒来,范灿将神医的吩咐转达以后,惹得于清连连笑问范灿到底算是谁的弟子。

范灿收拾好,让于清帮着简单易容,准备去找张存他们会合。

第四章 虫子

第四章

虫子

碎玉诀这场风波事出突然。由辽东双魔夜袭洛阳陈一鸣开始,人们突然得知这部名震天下的秘籍再次现世,纷纷蜂拥而来;一直到秘籍落入黑风五木的范灿手里,最后被蝶谷和天尘分而得之。

前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像是洛阳牡丹花会和欧阳静静比武招亲之间一个大的插曲;虽然这件事基本告一段落,但究竟是否尘埃落定尚未可知。

虽然仍有人有所企图,但是蝶谷和天尘绝非辽东双魔等江湖流寇相比;若是杀掉辽东双魔,不但会带来大量的荣誉,而且不用担心有什么人对自己打击报复;但是得罪了天尘,却预示这惹火上身,天尘作为魔教三大支派之一,虽然近年来收敛了许多,可没有人敢小觑它的实力。天尘素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的原则,这是不少高手心里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天尘依旧不被江湖人所容。

碎玉诀的主意无法再打,大部分人的目光飞快地转向了洛阳城今年的第二件盛事——洛阳大豪欧阳远山掌上明珠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这才是绝大部分后起之秀赶来洛阳的最主要目的。

洛阳城的热闹不减当日,随处可见背刀代剑的年轻俊杰,个个神采飞扬,朝气蓬勃。那些年龄大些和有了妻室的江湖大侠们同样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凑个热闹;虽然没有机会参与博求洛阳第一美人的芳心。见识一下这热闹的场面总还是可以的。况且武林大会将至,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这些单身俊杰的天下,人人有份,提前做个准备,了解一下未来的对手总是有益无害。

“冰糖葫芦!”“热腾腾的包子!”

“磨剪子磨刀补锅底!”“羊肉,狗头羊肉!”

“客官里面请,你吃点什么?”

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千年古都欣欣向荣。

范灿背负双手,慢慢腾腾地走在洛阳的大街上,不时地闪身为那些扬鞭策马的少侠们让路。

本来于清和小玉两个人嚷着要跟来,说是好多天没有到城里来玩,有些想得慌;同时范灿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万一遇到敌人,会有危险,二人好不容易把范灿给救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前些日子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范灿的身体恢复神速,昨晚上已经活蹦乱跳了,同时以二女这些日子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为理由,将二女留在了竹林。

这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范灿哭笑不得。原来神医居住的竹林看似普通,其实蕴含着极其高明的奇门遁甲之术,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这片方圆约三亩的竹林里;而且竹林里面同样不简单,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都是唐老夫人种的,其中有人参灵芝。也有迷人心智的幻花,更有要人性命的断肠草。若未经主人允许进入其中,未见到主人面,就已经进行着自毁自灭了。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知道神医夫妇的住处,却没有几个人前来打扰的缘故。

在此之前,范灿从未来过竹林;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还是重伤昏迷不省人事之后被于清背进来的,所以对于竹林里的路径根本没有什么印象。高高兴兴地向于清告辞,他就自以为是地沿着昨日神医夫妇出现的方向一路小跑向外奔去;等于清记起要提醒他时,范灿已经围着一个小花丛转了八十多圈,边走边不住地感叹竹林之大。

等他发现不对,想要顺路返回,刚刚回身抬脚,眼前的情形突然发生了变化,竹海变成了花海,费劲了力气仍是在原地打转;范灿随老夫子学习多年,也曾接触过不少的阵法,可是神医的这边竹林乃高人所设,加上几十年的完善补充,若无主人带路,走出去遥遥无期。

事情最后的解决方式很暴力。地上不放我走,小爷就走天上!范灿一怒之下,拔地而起,跃起五丈有余,到了竹林的上方,踩着树尖,顺着南风飘向竹林的外面!待于清找了大半个竹林,好不容易感觉到的他的气息时,范灿已经成功降落,找到大路,哼着小曲赶来了洛阳城。

“驾!驾!驾!”“大伙让让,让一让!”

十多匹快马从南面赶来,马上之人不时地吆喝着。范灿回头望去,当先一个年轻公子,约莫二十二三岁,生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背后斜插一枝宝剑,英姿飒爽,策马而来;年轻人身后十多个同样打扮的劲装大汉,气势非凡。范灿侧身让到路边,看着这年人,突然觉得这年轻人有些面熟,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年轻的剑客稳稳地控制住坐骑,不时地向人群中打招呼。很快就到了范灿近前,看着年轻人温和谦逊的表情,范灿心头的熟悉感觉更加强烈。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怪哉怪哉!我明明没见过这位少侠,怎么地会有这般熟悉的感觉?”

正当范灿准备向身边的人打听这男子的身份时,只听得对面人群中有人大声招呼道:

“慕容公子好!”

年轻公子转头望去。看清问礼之人后,勒了勒马,朗声回道:

“李大侠,别来无恙!今日慕容云尚有些急事,咱们改日再聊!”

“公子去忙便是!哈哈,等公子闲暇下来,李云飞再去拜访!哈哈,请!”

“请!”

这年轻公子的人缘甚好,人群中不时地有人打招呼,他均一一回礼。

“慕容云?”

范灿听到这个名字后,眼前一亮,看着年轻公子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几丝笑容。

“这位老哥,这位少侠可是江南慕容世家的慕容家主的二公子慕容云?”

“老弟说的对,正是慕容二公子!我看老弟面生,想必是初入江湖吧?”

“正是,小弟从山东赶来参加牡丹花会,中途被一些琐事给耽误,昨天刚到的洛阳!”

那人见范灿说话和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不碍事,小老弟虽然错过了每年一度的花会,但是正好赶上咱们洛阳最美丽的牡丹花出阁!欧阳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就要开锣。我看小老弟不妨上台撞撞运气!若是能得到欧阳小姐青睐,这辈子可就无憾了!”

范灿见这人热情,抱拳笑道:

“老哥说的是,可惜的是,小弟我技艺末微,还是做个看客比较好!”

那汉子爽朗的笑道

“哈哈,听说这次欧阳小姐请来了不少的好友,个个都是江湖中的大美人,咱们到时候也能饱饱眼福啦!”

“正是正是,美人如玉,本就是天地恩赐。咱们饱饱眼福就知足了!”

范灿和那位热情的汉子笑着告别,顺着大街继续向枫林晚走去。

“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慕容二公子,果然是江湖的顶尖人物!”

当日范灿被于清给易容成半个慕容风,惹得峨眉小侠女齐欣欣追了大半个洛阳,更是把恶少陈少文吓的心神不宁,让他有机会救出李老汉;后来去欧阳府报信时,同样惹来了一阵喧哗。范灿虽然没有从镜子里见过那副样子,但是那种感觉依旧或多或少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云和其兄乃是一娘同袍,样子有八分相似,气质性格也有七分相似;范灿见到他后自然会升起熟悉的感觉。

“这慕容公子温和有礼,可比那左冷脸游天龙他们招人喜欢,若是能在比武中胜出,赢得欧阳小姐芳心,绝对是一对璧人!师妹数次提起慕容公子,想必和他们很熟,说不定到时候会设法祝这位慕容二公子一臂之力!咱要趁机会多认识几个江湖的杰出人物,省的饿肚子的时候没地方混饭去……”

范灿胡思乱想着,他哪里知道慕容云早就有了心仪之人,而且慕容云在武功一途上未必就输于左枫游天龙等人。

要知武林四大世家的年轻一辈不仅仅是武林四公子一枝独秀。比如慕容世家,二公子慕容云天资聪颖,未必就会输于大哥慕容风;慕容家的两位小姐慕容秀慕容芳巾帼不让须眉,在太湖一战中,和慕容风兵分两路,一路除妖斩魔,最后将为祸江湖的太湖群匪打的闻风丧胆,再也没有胆子兴风作浪。又如燕家燕二公子燕荆,行侠仗义,豪气冲天,深得江湖同道的赞扬;一身武功更是高妙,隐隐在其兄燕北之上。

当然,除了这些俊杰之外,也有不少的庸碌之辈,比如燕家三少燕轲,江湖上有名的花花公子,不学无术,整日里无所事事。惹是生非;幸好燕家家规严厉,又有其兄约束,并未惹出过什么大祸。

“帽儿破,鞋儿破,身上的袈裟破……阿公阿婆葡萄树……”

范灿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向枫林晚开进。

“大师姐,我刚才见到慕容云了!你说他是不是来参加欧阳姑娘的比武招亲的?大叔,我要这个最大的!”一个清脆略带些兴奋地声音传入了范灿的耳朵。

“梨子,你就不能换个口味?苹果啦,白菜啦,都挺好吃的,干嘛非得吃梨子?”另一个俏皮的声音问道。

“梨子又甜又脆,好吃!大叔,十文钱!”前面的声音答道。

“哪里有?我感觉荔枝草莓就比梨子好吃!”

“切,小孩子懂什么?快一边玩去!”前面的声音不耐烦道。

“哼,不理你了!等到你吃梨子吃的和梨子似的,就不吃了!”后面的声音气呼呼地答道。

范灿听的清楚,转身望过去,只见路东的一处水果铺子边站着四个俏生生地姑娘,正是蓬莱剑派的四个白樱颜顺和林家姐妹;刚才问答的正是林晨林夕两个小姑娘。此时的林晨正捧着一个醋钵大的梨子啃的高兴,旁边的林晨小姑娘嘟着小嘴,气呼呼地瞪着她。

“噢~~原来梨子这称呼是这么来的!”范灿恍然,继而莞尔。

四个女子个个如花似玉,引来不少的路人驻足观看。白樱淡雅,不以为意;颜顺大方,如若未睹;梨子吃的高兴,别的一概不理;林七瞪着表姐,自个生闷气。

“师姐,慕容二公子刚才过去了,看来大师兄、官师兄他们这次的对手还不少哩!”梨子一边啃的不亦乐乎,一边对白樱说道。

白樱溺爱地摸了摸师妹的头,笑道:

“慕容家的高手赶到,其他三家肯定不甘落后;不过咱们要对云师兄有信心,说不定他突然发威,给咱们赢回来一个如花似乎的师嫂哩!”

梨子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七小妮子见自己被梨子无视了,小嘴撅的更高,引得旁边的颜顺一把把这个小师妹搂在怀里。

“小妮子,师姐给你出个主意!”

而后碧波剑凑到林晨耳旁,低低笑语几句;林七听完,美目流出光彩,得意地看了林晨一眼,飞快地赶回水果铺子前,在梨子堆里左右一阵翻腾,最后从底下挑出了最大的;付了钱,快速地返回,奔到林晨近前,举着梨子晃了晃,不待林晨说话,张开小嘴,“咔吃”啃了一口。

“小七,你从哪里找到的?”林晨停下来,看看自己的,又看看林夕手里的,好奇地问道。

“哼哼!不告诉你!”林夕见梨子这般反应,顿时小尾巴就翘上了天。

“切,这有什么好得意的?等等!”林晨不屑道,见林晨啃得欢喜,突然阻止道。

“咔咔!”

林七得意洋洋地啃着,不理会林晨的劝告。

“等等,小七先别吃!”

“干嘛?”林夕又啃了一口,昂着小脑袋问道。

林晨突然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答道:

“没事了,你可以继续了?”

“干嘛?你快说!”

林晨的小脸上浮现几丝不忍,最后还是解释道:

“我想说我刚才见到它了,我没买它的原因是因为他生虫子了!”

林七闻听,小脸顿时大变,赶忙拿到眼前去找。

“啊!在哪里?在哪里?啊!”

接连两声尖叫,震得所有人的耳膜一阵轰鸣。林七双臂向后一张,伸腰低头就吐了起来,手里的梨顺着右臂向后甩的力气,高高地飞出去,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越过宽阔的大街,朝范灿砸了过来。

范灿看着迎面飞来的梨核,无奈地叹了口气:

“七女侠连这个时候也没忘了咱,真是荣幸!”

想着轻轻向旁边让开,伸手将梨接在手里;抬手一看,果然有一只肉乎乎的虫子正拼了命的向里钻,同情地看了一下苦着脸吐的一塌糊涂林七小姑娘。

林七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小姑娘不顾形象,直接在大街上吐了起来;难受的眼泪都出来了,颜顺走上前去拍着她的香肩,关切地说道:

“小妮子,你慌什么?挑好了再来也不迟呀,梨子她又跑不了!”

林七闻言,一下子扑倒颜顺怀里,带着哭腔道:

“师姐,呜呜……虫子……呜呜!”

颜顺怜爱地把师妹搂在怀里,安慰道:

“乖,乖,不怕,不怕!师姐在这呢!”

林晨见表妹这般反应,吓了一跳,她们姐妹情深的紧,林晨赶紧上前安慰,把自己手里的梨子递了过去,道:

“小七,没事没事,这个没虫子,我分你一半!”

“呜呜!”林七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周围人的怜惜之心瞬间就用了上来;恨极了那个破虫子,甚至有人去责怪水果铺子老板不地道。

“坏梨子,你坏!呜呜,你骗我!”

“乖,是姐姐不好!”林晨把小妮子从颜顺怀里接过来,帮她擦了擦眼泪,怜惜道。

“破虫子,呜呜,我要把那个破虫子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姐姐,它在哪里?”

白樱在旁边安慰林七的同时,也在注意着对面的范灿,范灿躲闪的动作吸引了她。白樱见识广泛,虽然仅仅是一个动作,却能判断出范灿是个高手,因为范灿躲闪时,双腿并未弯曲,仅仅是双肩一晃已然躲开。

范灿笑着走过来,对白樱颜顺抱了抱拳,走到林七跟前,蹲下身去: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要不要叔叔帮你出气?”

范灿的声音很温柔,比以前的清亮稍稍多了些成熟;由于场合不合适,他还未打算和四女相认,只是看着林七这般表情,还是忍不住上来安慰一下,毕竟能把林七吓成这个样子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你是谁?可恶的梨!”林七一把从范灿手里把梨夺了过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了起来,“我踩,我踩,我踩死你!混蛋,恶心你七姑奶奶!”

小姑娘顾不得干净不干净,直接把梨踩了个稀巴烂,那个唐突佳人的虫子也提前投胎去了。

“谢谢这些大侠!”林晨见林夕狠狠地发泄着,转身对范灿感谢道。

范灿微笑点头: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林女侠客气了!”

白樱颜顺上前来道谢,范灿微笑应对。

告别了蓬莱四美,范灿背负双手继续向枫林晚赶去。

“师姐,你说范灿会不会赶来参加欧阳姑娘的比武招亲大会?万一和大师兄遇上了怎么办?”林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就是范灿倒霉!这个混蛋,消失了那么多天,连个消息也没有!”林夕发泄完后,不满道。

范灿心中一动。

白樱的声音随后传来。

“大师兄在枫林晚等咱们,咱们先去找他!”

第五章 重聚

第五章

重聚

赶去枫林晚的路上。意外地遇到了蓬莱派的四个姑娘,范灿有些亲切,虽然没有在大街上相认,却也趁机上前打了个招呼。无意中听到白樱她们也住在枫林晚,范灿突然记起林七和袁无易相识,当时陈少武中毒,范灿向袁无易解释时,曾提到自己用的泻药是来自林七,袁无易曾关心地询问林夕的消息。

范灿回头看了看四个美丽的女孩,白樱似乎有感应,美目转向范灿,范灿对她微微笑了笑,转身继续赶路。白樱本就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此刻好奇心更重。不过范灿的面目变化实在是太大,白樱终是没有想起来。

“师姐,你说范灿躲哪里去了?会不会就在枫林晚里面?喂,师姐,人家都走远了!”

林晨顺着白樱的眼光看过去,本想和师姐开个玩笑,突然觉得那个远去的背影有些熟悉,像极了那个曾经背着自己在黄河里……

“哎呀。怎么可能呢?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到底去哪里了?”

林晨小姑娘被自己的想法羞的俏脸发烧,白樱的回话一句也没听进耳朵,极力地低下头,可还是忍不住偷望一眼——只是范灿的背影早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姑娘心里的想法更是万千。

“师姐,这个人武功好高!”颜顺一手扯着刚刚发泄完毕的林七,凑到白樱跟前轻声说道。

白樱点了点头,美目里有些疑惑:

“小顺,这个人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没有?”

颜顺摇了摇头,但是语气肯定道:

“没有,没见过!师姐,此人面色和蔼,绝非邪恶之徒!咱家小七人家人爱,而且小妮子这绣球正好抛在人家眼前,人家肯定要上来表示一番,!是不是呀,小七?”

林七小脸通红,不依道:

“师姐,都是你啦!给人家出的什么坏主意,这会儿又来笑人家!哼,以后再不理你了!”

小姑娘忍受不了两位师姐暧昧的眼光,说完之后,一溜烟到了林晨跟前,见林晨自个低着头不说话。好奇道:

“咦,姐姐,你怎么了?干嘛脸红?”

林晨正自胡思乱想,被林七抱住胳膊一阵乱问,芳心更是一片混乱:

“小妮子,你胡说什么?再敢胡说,小心姐姐撕烂你的嘴!”

“嘻嘻,姐姐对小七最好了,肯定不舍得的!对不对,姐姐?”林七讨好道。

林晨和自己的小表妹自由一起长大,别看平时说话斗嘴厉害,其实要好的很,林晨是决计不会让这个***受委屈的;再说了,蓬莱剑派的女弟子中,她们这些人除了林七就属林晨年纪最小,林七若是不再,林晨就是老幺,被所有人喊妹妹,可不是梨子女侠的爱好。

四女说说闹闹,暂且不提。

范灿告别林晨她们,一路向枫林晚赶来;路上人多。范灿走的又慢,大约半个时辰才到。

欧阳府名下的客栈酒楼大都被欧阳远山用来接纳四面八方赶来的豪客;花会尚未结束之时就住了不少的人,后来不少人赶往王屋山,但是随着碎玉诀的归属确定,众人纷纷赶了回来,连当初没打算参加比武大会的人也住了下来——王屋山这趟路算是白跑,不妨顺便在洛阳城凑个热闹。于是乎,随着比武大会的日益临近,欧阳府周围的客栈几乎全部人满为患。

范灿看着门庭若市的枫林晚,看着一个个英姿风发的年轻侠士,不由再次感叹欧阳静静的魅力之大。

“欧阳小姐国色天香,真是江湖儿郎们梦寐以求的伴侣!”

踏进枫林晚的大门,即有跑堂的小二哥赶上来问好。

“这位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住店的话可就对不住您了,本店已经满了!”

店小二先把话给说了清楚,免得耽误客官另寻他处;范灿笑了笑,答道:

“在下既非住店也非吃饭,在下是来找人的!”

店小二有些意外,微楞之后,立刻爽快地问道:

“敢问客官要找谁?若是方便的话,我帮您通报一声去!”

范灿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店小二微惑,但还是凑了上去,范灿低声道:

“小二哥,袁前辈在不在店里?”

店小二闻言,立刻后撤一步,警惕地看了范灿一眼,问道:

“阁下是什么人?找我们掌柜的干嘛?”

范灿他警惕。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太过小心,赶忙示意他不要误会,笑道:

“小二哥,上次和陈一鸣那厮的人激斗,你将一个大汉硬生生地给打趴下了,是也不是?”

那店小二当然记得这事,毕竟那次大战是和现在风头正紧的黑风乌木联手做的,最后更是引得大小姐出手,而他那次的的确确讲一个大汉用板凳砸趴下了。

“你你……你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事的?不对,我向许多人提到过这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店小二的话有些严厉,更是警惕地看着范灿。

范灿怕自己被别人注意到,赶忙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笑道:

“小哥,我是给陈少武送茶的那个,不知道还记得我否?”

“给陈少……啊,你……你……”店小二差点尖叫出来,随即意识到不妥,面露喜色,低声道,“阁下真的是范公子?”

“如假包换!”范灿笑道,“麻烦小哥你带我去见一下袁前辈,自有分辨!”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范灿一眼。虽然范灿的面貌改变了很多,但是范灿并为掩饰自己的声音,而且看身形确实和范灿一般无二——范灿有过暗示,他自然会越看越像。

范灿随着店小二来到柜台后面的小屋子里,袁无易铁算盘打的飞快,嘴里念念有词,正算账,抬头见店小二领进来一个陌生人,刚要呵斥,范灿已经上前一步见礼道:

“范灿给前辈施礼了!”

“你先等……”袁无易瞥了他一眼,正要让他稍等。话尚未说出口,突然反省过来,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打量着范灿,面露喜色说道,“你是……哈哈,没错,正是你小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前几天去哪里了?怎么突然没了消息?你可知道我和赵家小子他们担心的很呢!”

袁无易把范灿拉过去好好看看了一番,不住地点头。

范灿心中一暖,赶忙回道:

“前辈,此事说来话长,你忙完我再向您细说如何?”

袁无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

“好小子,又结实了!你是来找那四个小子的吧?”

范灿赶忙点了点头,袁无易对门口吩咐道:

“胜子,带这小子到去找那四个小子去,我随后就到!”

胜子就是那个店小二,此刻正站在门外有意无意地放哨。

枫林晚主体的后面有五个安静的小跨院,专门给那些喜欢清静的人准备的,赵国栋他们被安排在最南边的一个跨院里,旁边就是袁无易和几个伙计的住处,是袁无易为了保证四个人的安全专门这么安排的。范灿暗暗感激。

店小二把范灿送到门口就回大堂里帮忙去了,范灿看看四周无人注意,推了推门,里面闩的结实,抬头看了看七尺多高的院墙,身子微微一动,已到了院墙之上。

院子里无人,只有一群蜜蜂嗡嗡的围着小花圃里的几朵花飞来飞去。偶尔有几只麻雀飞下来啄食落在地上的桑葚,范灿轻轻约了下去,低声呼喊赵国栋他们的名字。

正当范灿要挨个屋子去找的时候,对面的房间开了,露出了一张范灿不太熟悉的脸,高声喝道:

“什么人敢私闯本府?快快报上名来!”

范灿这家伙说的和真的似的,不由笑道:

“这不是袁前辈的地盘吗?啥时候成了你刘大少的‘本府’了?”

那人正是一幅江洋大盗打扮的刘晨,见来者贫嘴,正要发怒。突然面露狂喜,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地把范灿抱住:

“小灿,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范灿被他亲热的动作给吓了一跳,随即怒道:

“混蛋,是不是做梦你掐自己一下就能知道!掐我有啥用!小心我把你扔黄河里喂鱼去!”

“嘿嘿,小灿,我还以为你被清姑娘小神医抓去嘁哩喀喳做药罐子去了呢!”

刘晨嘿嘿笑道,忍不住上下打量范灿,评点着范灿现在的这副样子。

“难道师妹又给我整了副天外飞仙的样子?”

范灿有些无语,今天见了好多人都要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这是何道理?心里想着,赶忙问道:

“你小子就扯淡吧!赵老大他们呢?”

刘晨提起拳头给了范灿肩头一拳,笑道:

“我们这几天被人追的没睡过一天好觉,小存他们三个正早补觉呢!”

范灿闻言,心头一震愧疚,道:

“小晨,是我不好!我……”

刘晨和他十几年的兄弟,如何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忙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你能完完整整地回来,我们四个就放心了;否则,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且不说老夫子会把我们训的七荤八素,就是小魔女也得把我们的皮给扒下来!”

“小晨,这位是……”

“老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小灿?!真的是你?”赵国栋一个箭步冲上来,给范灿一个虎抱。

“嘻嘻,是我!”范灿的眼睛一阵湿润。

“快快进屋!小晨,把那俩家伙叫起来去!”

“我们来了!”话音未落,两个身影扑过来,和范灿重重地拥在了一起。

五人欢天喜地地到了赵国栋的房间里,未等众人坐下,郭信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灿,这几**去哪里了?怎地一点消息也没有?”

“听说你在邙山镇被围,险而又险才逃了出去,有没有这事?”张存也关切地问道。

范灿见到四人,就像回到了家里似的,内心里放松下来,涌起一阵感动,笑道:

“我确实被人给围了起来,不过我逃出来了!这几天都在某个神秘的地方修炼,把你们几个给忘了,罪过罪过!”

“臭小子,”赵国栋笑斥道,“还是改不了贫嘴的毛病!”

张存好奇地问道:

“小灿,碎玉诀不是在你身上吗?怎么又到了楚仙子身上了?难道你被她给抢劫了?”

范灿笑了笑,正要把这几日的经历给他们说一遍,顺便把这事解释一下;却不料尚未开口,旁边的刘晨连连摆手道:

“小灿,你先别说,让我猜猜怎么样?”

郭信见这个外表彪悍,内力桃花的家伙一副我能猜得出来的样子,不由说道:

“小灿,别理他,快给我们说说!”

范灿堪堪郭信,又看看刘晨;刘晨没有理会郭信,脸上充满了暧昧,对着范灿笑道:

“小灿,那东西的另一半可是到了天尘派的凤飞飞手上?而且是你亲手分给楚仙子和凤……姑娘的,是也不是?”

范灿闻言,眼前一亮,忍不住赞道:

“知我者桃花也!”

“那是!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刘晨一副知己的样子。

赵国栋张存郭信三人闻听,差点跌破眼镜,郭信瞪着范灿:

“小灿,真是你分的?”

范灿点了点头,便把当晚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

“楚仙子的一份自是她应得的;凤儿小姑娘的那份,咳咳,那啥……”

刘晨见他吞吞吐吐,一副了然的样子,拍了拍范灿的肩膀,鼓励道:

“小灿,怜香惜玉又不是什么坏事,当说就直说!”

张存瞪了刘晨一眼,斥道:

“臭小子,除了女孩子你还能知道什么?小灿若是把东西全给了楚仙子,你敢保证凤飞飞不迁怒于咱们?”

赵国栋自然一点就透,赞赏地看着范灿,继而说道:

“楚仙子节俭,实在让咱们汗颜!只是小灿这么做确实帮了咱们四个不少,你们没感觉到咱们前几天遇险时,有人在暗中相助吗?”

范灿心中一紧,赶忙问道:

“你们被人偷袭了?谁干的?受伤没有?”

赵国栋见他担心,笑道:

“没啥事,黄河帮的那群混蛋联合了一批黑道的高手,寻到我们的踪迹;不过后来他们突然退走,想必就是凤姑娘出的手!所以,小灿你的那半卷羊皮绝对没有白送!”

范灿点了点头,对凤飞飞又多了几分感激;当晚凤飞飞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可能因为碎玉诀的事遭到黑衣人袭杀,结果事情真的发生了,虽然于清认为被袭的原因不是因为碎玉诀,但范灿对于其中两个黑衣人的二次出现仍然有不小的疑惑。

张存点点头,说道:

“这事,小灿做的没错!只是你这几天怎地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一直和清姑娘在一起?”

张存从别人嘴里知道当日邙山镇发生的事,很容易就能知道范灿离开之后准是追于清主仆去了。

范灿点了点头,接着便把当日邵原小镇一别后发生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只是中间略过了遇袭重伤的经历,只说应于清之邀到了竹林,并被神医黄岐子收为弟子,学医时间紧迫,加上外面全是追捕他的消息,所以就一直没露面。

“你们不会怪我吧?我可是正努力地学好……”范灿半开玩笑道。

郭信瞪大了眼睛,憋了半天,呆呆地问道:

“小灿,你是说神医仅仅和你说了几句话,就迫不及待地、主动地要收你为弟子?”

“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刘晨接过话头,“像我和小灿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人家人爱,神医前辈虽然是神医,但是也是人,自然知道小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收为弟子才怪!”

刘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顿了顿道: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小灿,神医这么逼着你学习医术,我怀疑他可能有什么有阴谋,或者……企图,你要小心!”

郭信被刘晨数次抢话,偏偏这小子今天人品爆发,不管是猜的说的都符合范灿的经历,很是不服,听见刘晨诬蔑神医他老人家别有用心,不屑道: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五个人聚首,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欢天喜地地聊了一阵,很快就到了中午;袁无易老前辈及时出现,身边还带着已然痊愈的“北海钓客”沈华,他们自然知道人家小兄弟再次聚首,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所以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赶过来。

范灿把离开洛阳赶去少林之后的事以自己的角度重新说了一遍,铁算子和北海钓客连连称奇,感叹年轻就是好。

吃过饭后,沈袁两位前辈各自离去。五个年轻人热闹一阵,范灿便要把碎玉诀传给四人。

只是说了数遍后,即便是以张存的聪明,也仅仅记了不到半成,对于其中的道理更是似懂非懂,与当时范灿拿起来就练的情形大相径庭。

“算了,这东西太深奥,你还是给我们说说那剑阵吧!兴许我们能用的着。”守着武功的金山银山,却是一点动不得,赵国栋郁闷不已。

范灿见他们泄气,正要安慰几句,这个时候大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郭少侠,在下蓬莱派云火,和师妹林晨前来拜访!”

第六章 晨夕

第六章

晨夕

听到敲门声,刘晨四人的目光刷的全都转向范灿。

“看我干嘛?”范灿不满道。“他们是来找郭少侠的!郭少侠,是小信!”

郭信闻言,瞪了范灿一眼:

“你就装糊涂,若非为了你,人家一个大姑娘来这里干啥?”

“就不许云少侠拜访一下你们?别忘了你们在王屋山有过一面之缘!”

“梨子姑娘呢?难道梨子姑娘也是来拜访我们这些大老粗的?”

“有没有搞错?什么叫我们?仅仅是你自己好不好!”刘晨抗议道,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去开门,你们这群家伙!”

赵国栋和张存点了点头,收拾桌子准备待客;范灿猜测着林晨见到自己后可能的反应。

“梨子不会大怒吧!我不会和云少侠去争欧阳小姐;刚才不相认……”

范灿担心佳人恼自己,不知不觉地就想藏起来;却被郭信一把拉住,笑道:

“小灿,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若是林姑娘还是见不到你的人,怕是就把我们四个给拆了!”

张存和赵国栋拍了拍范灿的肩膀,示意他留下;范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上午我在街上遇见过梨子她们,但是没有相认,而且……”

范灿话音未落,刘晨已经带着“飞涛剑”云火进来,张存等人和云火已然相识,此刻纷纷上前见礼。

云火正要回礼,突见范灿陌生,歉然道:

“打扰了。在下不知道贵府有客,我和师妹晚些时候再来拜访!”

说着就要返回去,林晨走在最后,甫进门就看到范灿,惊诧道: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好!”

此言一出,云火疑惑地回望林晨,刘晨四人纷纷闪开场子,促狭地看着范灿;范灿躲无可无,硬着头皮讪讪道:

“梨子,别来无恙!”

“我……”

林晨正后悔自己说话鲁莽,突闻见对方竟然能叫出自己的昵称,诧异地看着范灿,看范灿眼里的躲躲闪闪,加上旁边四人暧昧的笑容,脑中灵光一闪,又惊又喜:

“你是灿灿!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和袁前辈似的!”

梨子热情,范灿悬着的心瞬间便放了下来,满面笑容正要请梨子入座,刚转过身要和云火打招呼,林晨突然又说话,话里带着威胁:

“范少侠,今天上午您帮着小七捡东西时,是不是自称叔叔呀?”

“哈哈,那啥……云少侠好久不见,快快请坐!”范灿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

林晨美目眯着。径自走到范灿身后,狠狠地把他按到凳子上,一双玉手不离范灿的双肩。

“范灿灿,你最好解释一下,我可不敢保证小七像我这样温柔!”

“哎哟!姑奶奶你轻点!”范灿只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林晨只挑软肉拧。

云火闻听范灿的身份又惊又喜,见林晨这般,正要喝止,突然瞥见黑风四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飞涛剑及时地闭嘴。

“难怪这小子要跑,原来是得罪了人家姑娘!”张存低笑道。

赵国栋转身过去,向云火笑道:

“云兄,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云火多少知道林晨和范灿之间的友谊,赶忙笑答道:

“赵兄,你看如此的良辰美景,咱们何不把酒言欢?”

“正合我意!小信搬桌子,小存小晨搬凳子,咱们出去聊!”

赵国栋说着就和云火把臂而出,后面跟着另外三个人;范灿正要跟上去,却被张存一把摁住。郑重地警告道:

“小灿,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好好回答林姑娘的提问,我们在外面等你!林姑娘,不必客气,十八般武艺尽管使出,小灿可不是吃素的,肯定能扛得住!”

“张大哥,”林晨被张存说的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我只是……”

“林姑娘,小灿只是比较调皮,好好约束一下,应该能悬崖勒马!”

郭信拍了拍范灿的肩膀,对林晨嘱咐着,单手提桌子出了门。

“小灿,我们是有原则的人,对待美女更要有原则!”

刘晨关门的时候,高声说道。

等无良分子们全部出去好久,林晨深呼吸几次,俏脸上的红晕才慢慢隐去;刚才还有一肚子话,此刻只是怔怔地看着范灿,仿佛有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范灿感受到林晨的异样,没有打扰她;等她静下来之后,才笑着开口道:

“梨子,大街上我可不敢和你们相认,若是和你们一起赶来枫林晚,小……小生准会被嫉妒和羡慕的眼光吞没。尤其是风华绝代的您一笑倾城……”

林晨被范灿说的俏脸再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你若是再贫嘴,我现在就把你给揍扁!”

范灿连忙站起来,给梨子让座,陪笑道:

“梨子女侠,您请坐,有什么话你尽管问便是,小生一定照实回答!”

林晨毫不客气地拉过椅子,气呼呼地坐下,示意范灿站好:

“第一,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怎地一点消息没有?”

“清姑娘带我带到竹林,被恩师黄岐子收为弟子,要求我好好读习医术!”

林晨闻听,俏目一亮,惊喜道:

“真的?你拜入了神医门下!”

范灿笑着点了点头,梨子真诚地为范灿赶到高兴。

“恭喜恭喜!”

只是小姑娘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莫名的黯然,神医弟子么?

范灿看了看小姑娘,笑道:

“梨子,我学不成武功,依旧手无缚鸡之力;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咱们这朋友不是白做的!”

“我怕你成了神医弟子,就不认我这个小虾米了呢!”梨子半开玩笑地说着。心头黯然却是瞬间消散,来得快去得快……

范灿连忙摇头,站直身子严肃道:

“梨子,我有话要说!”

“干嘛?”梨子瞥了他一眼,对他的严肃不以为意。

“我要参加欧阳姑娘的比武招亲大会,你去不去?”

“什么?”梨子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俏脸有些僵硬。

范灿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看着有些漠然的梨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师父说,战况可能会很激烈。会有不少人受伤,这是动手实践的好机会,所以从头到尾都会在比武现场,我是想问……”

话音未落,梨子俏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俏脸上布满了怒气,对范灿吼道:

“混蛋,说话不要说半句!”

范灿见今天的梨子喜怒无常,不由有些担心,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

“梨子,今天是不是你……”

“啥?有话快说,干嘛吞吞吐吐的?”梨子由阴转晴,坐回椅子上。

范灿回头看好了逃跑的路,干咳几声道:

“你今天喜怒无常,是不是因为每个月……那啥……”

话音未落,一只玉足飞踢而来,同时夹杂着梨子的娇叱:

“混蛋,你才来了呢!我让你胡说,看我不掐死你!”

*

*

*

院子里的五个人只听见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和范灿的求饶声,面面相觑。

“咳咳,云兄,林姑娘一直都这样子么?”张存问道。

云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梨子对待坏人一向是雷厉风行,平时和我们在一起挺温和的;只是,范少侠无论如何不像是坏人……这……在下不解!梨子似乎正在暴怒中!”

张存闻言一个激灵,暗道沈姑娘温柔。

刘晨一副了然的样子,摇头晃脑道:

“我们这么认为,林姑娘可不一定这么认为!要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很难捉摸的!”

“小灿定是惹恼了林姑娘,这顿揍肯定是有道理的!”赵国栋笑道,“不管他们,咱们喝酒!”

“请,干!”云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

*

*

“梨子,快别打了,再打我就……我就……”

“你就干嘛?想还手是不是?敢!我这就把小七叫过来帮手!”

“我不敢还手,可是我敢……敢哭。你再打,我就哭了哈!”

“额?哭?好呀好呀,我还没见过男孩子哭呢,你快哭给我看看,快点,快点!混蛋,你还不哭,看我蓬莱仙灵掌!”

“梨子,这不是你的地盘,打坏了东西可是要陪的,若是没钱,袁前辈肯定把你扣在这里做苦工,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说这些东西是你打坏的!”

“天呐,我到哪里讲理去?”

“混蛋,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压倒性的虐待持续进行中……

半天之后,梨子的娇叱声传来:

“混蛋,快下来!否则我用凳子砸!”

“不下去,坚决不下去!砸也不下去!”

“既然如此,姑奶奶就在下面等着,我看看你能在房顶呆到几时?”

院子里的五人听的一清二楚,面面相觑,默默地为范灿加油。

一炷香,没动静;

两柱香,没动静;

半个时辰,没动静……

“大师兄,梨子,你们在不在?”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林七小姑娘的声音。

“赵兄,是本派的小师妹林夕,不知是否方便?”云火问道。

“我们兄弟久闻七姑娘大名,一直无缘得见,快请快请!”赵国栋笑道。

此时屋子里传来林晨小姑娘的一阵狂笑……

把林七让进来,云火介绍一番,各自见过礼。

“师兄,姐姐不在么?我好像听到了她的笑声。”

“咳咳,小七,你听师兄说,”云火忍住笑道,“梨子这会正在暴怒上,你去劝劝她,切不可火上浇油,听到没有?”

“暴怒?谁惹她了?”林七好奇道,不过小姑娘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去劝她!”

按照刘晨所指,林夕就要推门进去。

其他人没什么,只是希望能劝劝林晨,一向对此后知后觉的郭信却是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

“小灿,是桃花脸指的路,怨不得我!”

刘晨闻听,似问似叱道:

“嘟囔什么呢?傻了!”

郭信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刘晨的心头突然升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林夕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问道:

“姐姐,你在里面吗?”

“恩,小七你进来!”梨子的声音传来。

“砰!”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嘿嘿!”

梨子嘿嘿直笑,刘晨和诸人心头的感觉更是不妙。

不一会屋子里传来林夕好奇的问话:

“咦,虫子?你咋在这里?”

范灿揉揉屁股,奋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夺门而出,却被梨子抢先一步拦在门口。

“小七,这个人是不是在你面前自称叔叔?”

林夕不解,点了点头:

“这位大叔是个好人,你咋欺负人家?你看这黑眼圈!大叔,你没事吧?不对,你是不是得罪我姐姐了?”

范灿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解释,林晨问道:

“小七,你可知道这个混蛋是谁?”

“混蛋?谁?”林七闻言立刻上下打量范灿,“似乎有些眼熟,大叔,我们在哪里见过?”

范灿讪讪笑着,若是现在答应,等于把罪名坐实。

林晨见妹妹还一口一个大叔的叫,不由气道:

“小七,笨死你吧!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站住!你若是敢动一步,姑奶奶立刻就……”

“这是枫林晚,是袁伯伯的地方;不对,这是四位少侠……混蛋,你是范灿?!”

林七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狠狠地揪住了范灿的耳朵,叱道:

“好啊!范灿灿,你长能耐了,竟然敢应我林七的叔叔!你这个混蛋面皮,看我不给你撕下来!”

说着扯范灿朝脸盆走去,就要帮范灿洗脸。

范灿虽然狼狈,只是自觉理亏在前,况且林七的小手软乎乎的……咳咳,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对待美女要有原则——刘晨专门提醒过!

于清的易容术乃是天下一绝,自然不可能被井水破掉,林七在范灿脸上搓了几次后,没有意思的改变。

林晨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一副升堂问案的架势;看着林七折腾范灿,长长地出了口气,每次见到范灿这个家伙心情均时起时伏,有时候这个家伙明明可以逃掉,却总是留下来任自己胡闹,甚至连拳打脚踢亦只是笑笑而过。

“这个家伙难道天生就恁软弱?不对,似乎不是软弱,偷袭清水园时可没见他客气!范灿啊范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长不大的孩子么?”

林晨望着范灿,心头的感觉复杂莫名。

“小七,七姑娘,小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小生,就你还小生,我看是老熟!熟透了脸皮还没熟!”

“小七,把他放下,咱们好好审问一下!”

“对,好好拷问,竟敢不辞而别,竟敢胡乱勾搭魔教妖女!”

林七把范灿扯到床上,让他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看守,梨子调整好座位开始一一发问。由于很多事情早就传遍了武林,二女所问的无非是一些细节。

说到黑衣人在王屋山滥杀无辜,二女切齿;范灿单挑黄河帮分舵,二女大声叫好;提及邙山之事,二女连连摇头,不屑那些江湖人贪心;当听到范灿拜入神医门下,林夕少不得又是一阵羡慕。

“梨子,我刚才的话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我想问云少侠是不是要参加招亲比武,需不需要我帮忙!”范灿解释完后,赶紧说道。

林晨想起范灿刚才的调侃,俏脸顿时绯红,嚅嚅道:

“用你操心,大师兄要靠自己的本领赢得欧阳小姐的芳心。反正你就甭想了,老老实实地做你的神医弟子!治疗那些被师兄打伤的江湖同道,别让师兄落个下手重的名头就行。”

“灿灿,你这副样子谁帮你画的?是清姑娘吗?”

“是小玉,师妹一心救人,懒得理会这些事。”

于清不想理会江湖事,一直隐藏自己会武的事,易容这本领同样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总是拿小玉来挡。反正不是什么大事,范灿随口帮于清掩饰过去。

“师妹?”林七微楞,敲了范灿一下警告道,“范灿灿,既然你有幸成为清姑娘的师兄,就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若是哪个混蛋敢对清姑娘不敬,你就狠狠地削他,!若是清姑娘少半根汗毛,我林七第一个不饶你!”

林晨附和道:

“灿灿,清姑娘悲天悯人,是我女子的骄傲,你且要护得她周全!”

范灿赶忙点头应是,哪知二女还是不放心,非得逼范灿发下重誓才肯罢休。

二女和范灿说了会话,这些天积累的担心所化的气愤全部消失干净;最后说说笑笑,闹着范灿讲故事。这个范灿拿手,对付胡蝶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讲故事,乃是范灿的家常必备本领。

知道夕阳西下,林晨林夕才依依不舍地随大师兄返回,范灿笑着把两女送走,答应她们经常传递消息。兄弟五人又谈了一会,范灿要告辞赶回竹林,赵国栋等人不舍得,非得让范灿吃饭再走,范灿自然应了下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将近人定时分才算罢休,范灿告别依依不舍的四人,向袁无易打了招呼,顺着来路向竹林赶去。

第七章 夜逐

第七章

夜逐

范灿和张存四人重聚。心情爽快;虽然中间被意外出现的林晨林夕二人闹腾一阵,兴致却丝毫不减,直到将近人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枫林晚。

古都的繁华甲天下,洛阳城的夜市比开封还要热闹几分,时候渐夏,枫林晚地处闹市区,所以范灿出门的时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依旧不减。

想着今日相会,范灿的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步子轻盈,哼着小曲沿来路返回。

“不知道师妹她们睡下了没有?可别熬夜等我!这几天她们俩没日没夜地照顾我,废寝忘食,此情此恩没齿难忘!”

“小信他们四个这些日子费劲了心思打听我的消息,定是受了不少的担心,都怪传言害人;幸好有袁前辈和沈前辈他们护得周全,今天没看到沈无双姑娘,想必是陪着欧阳小姐。比武招亲,比武招亲,欧阳小姐的影响力可真大;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都赶来了。回去把慕容二公子赶来洛阳的消息告诉师妹,不知道她会不会前来拜访。应该会,她们俩这些日子一直呆在竹林。早就想出来透透气。话说这五月的洛阳城还是挺漂亮的!”

大街两旁的酒肆茶馆勾栏夜店觥筹交错莺莺燕燕夜夜笙歌,一副歌舞升平;范灿身旁不时有伶仃大醉的江湖汉子晃晃悠悠斜过,不时有穿红戴绿浓妆艳抹的少年流莺嘻嘻哈哈奔过,更有行色匆匆的过客游子。

“金谷园中柳,春来似舞腰。那堪好风景,独上洛阳桥。”

“据说拂晓时分,漫步天津桥上,抬头可见一轮弯月垂挂天幕,俯首可见河面波光粼粼,偶尔传来洪亮悠扬的钟声,这就是号称洛阳八景之一的‘天津晓月’。小子,若是赶去洛阳,不可不看!洛阳城可不止牡丹名扬天下!”

老夫子的话音在耳边回绕,看着波光粼粼的洛河水,范灿只想跳进去畅快一番。

范灿的步子慢了下来,背负双手一步三摇,好久才到南城,天色越来越晚,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后面的这几位仁兄跟了我大半个洛阳城,躲躲闪闪不知道累不累?”

尽管后面的几波人已经很小心自己的行迹,奈何范灿的六识实在太过敏锐,刚出枫林晚不久,就发现了这些人;城里不方便躲闪,而且他好奇是什么人跟踪自己。

今日太过高兴,范灿没想把自己的行迹瞒过所有人;况且神医弟子的身份早晚要为人所知。碎玉诀之事,有楚月出面证明,基本告以解决;以蝶谷弟子的信誉。想必不会有人怀疑——除了一些特殊的人之外;而其他与范灿有恩怨的人物,只有黄河帮或者洛阳城的陈一鸣。

“难道是黄河帮的贼子?黄河帮洛阳分舵的香主不是已经死在天尘派的寒姑娘手下了么?开封来的高手?另外几波人又是谁?”

范灿暗自猜测后面诸人的身份,没有打草惊蛇,依旧不慌不忙地走着;肯定是要摆脱他们,出了城门稍稍发力就行,只是此地不宜。

“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认出了咱?还是想要监视每一个出入枫林晚的人?”

一事未了,一事又起。

眼看就要走出城门,范灿突然觉得头顶一阵悉索声划过,连忙抬头去看,却看到对面的屋顶上有几个夜行人掠过;借着民房里透出的微弱灯光,范灿隐隐约约辨出共有四人,飞檐走壁,去势疾速,轻身功夫绝对可以列入江湖一流高手。

范灿身后的追踪者都有着不弱的功夫,纷纷循着范灿的眼神望过去,很快发现了黑衣人的行踪。

“什么人?好像是熟人,看来今晚的洛阳城有热闹看了!”

范灿暗自想着,不过想到玉清可能担心自己,就把追过去一观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收回眼神,迈步向前走,哪知没走两步。夜行人追逐过去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两声惨叫,凄厉划过夜空,引人侧目;借着不远处便传来了喝骂声。

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眼光纷纷被吸引过去,范灿微微叹息,突然发力向前奔去,几个呼吸就奔出了洛阳城。

后面的追踪者被惨叫声吸引,也怕范灿怀疑,都顺势望过去,哪知再次回头时,跟踪的对象已经不见了影子,顾不得隐匿踪迹,纷纷飞快地跟过去。其中有人飞纵起落,竟然是江湖高手的模样。

只是洛阳城外的大路上人影杳杳,乌鹊时鸣,哪里还有范灿的影子?

“混蛋!”一个中年模样的锦衣人骂了一声,抬掌拍在旁边一棵水桶粗的杨树上,震得大树呼啦啦一阵响,大片的落叶落下,威势端的骇人;那人貌似尚不解恨,变掌为爪,五指如钩,狠狠地抓入树体之内,硬生生撕下来一块树干。他身后的三个下属见状纷纷后撤几步,生怕被当做别的杨树。

“走!”那人扔掉手里的碎屑,吩咐一声,大踏步返回城里;另有一些追踪者被他威势所惊,纷纷让出路来。

范灿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的疑惑更重,这人武功高绝。绝对的一流高手。

“这人似乎不是为碎玉诀而来,看他的架势恨不能拔了我的皮,怎地对我会有如此的恨意?似乎没有得罪过这等人物,这人是谁?”

范灿带着满心的疑惑,就要继续赶路;身后不远处又生事端。

“什么人拦姑奶奶去路?”一声娇叱传了过来。

“小辈,半夜三更,鬼鬼祟祟,非奸即盗!看我拿你!”那中年人的怒喝声传来。

范灿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怒气,不仅仅是因为女声的主人与他有旧,更是因为中年人说话的口气,显然就是将刚才的怒气随意迁与他人,甚至想要下杀手。

“混蛋,看招!”另一声熟悉的娇叱传来。

“小紫小露这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估计不是那厮的对手,那人心生怒气,定然出手狠辣,我得上前帮一把!”

两个娇滴滴声音的主人非是旁人,正是凤飞飞的两个贴身小丫鬟小露小紫,好像是走夜路的时候被那人给拦了下来。

范灿双肩微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洛阳城内的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对面的屋顶上的打斗。

两个娇小的身影正全力应对那个中年人,正是小紫小露。两柄长剑见光霍霍,功夫高超,只是她们的对手显然更胜一筹,掌法刚猛,呼呼挂风,不时地吹起片片屋瓦,声势骇人。

小紫小露吃亏在气力不足上,而且两女似乎急着离开,那中年人似乎性子极为狠辣,对手虽然是两个小姑娘,而且是无冤无仇的小姑娘。他却因为自己的心情,出手之间不留丝毫的情面,招招都要将对手置于死地。

“这厮好毒,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十多个回合,小紫小露已然不敌,范灿暗暗地准备。正在此时,那人突然一掌迫开两女,目露精光,冷冷地喝道:

“你们可是薇姑娘门下?”

小紫被这人逼得手忙脚乱,早就怒火中烧;见他住手,正要不依不饶上前打杀,突闻此言,微微一怔,和小露对望一眼,低声道:

“不是,我们乃凤姑娘所辖!”

那中年人微微想了想,似乎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不再那般僵硬,只是道:

“你们走吧!”

说完之后,中年人径自飞身下房,招呼自己的手下飞快地离开。

小紫见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举剑要斩被旁边的小露拦住。

“这厮把咱们当三岁小孩,本就是他先找的事,仗着自己功夫高,不分青红皂白拦住咱们,出手狠辣;最后给咱们让路,是要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恩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忒恶心!”

小紫对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厌恶地看了几眼,只想把那厮的脑袋斩下来;小露扯着她就离开,向前赶去。

“小紫,这人的功夫只怕不输于姑娘,咱们不是对手,还是赶紧追姑娘吧!那女子功夫不弱,身边还有帮手,我怕姑娘吃亏!”

说着两个小丫鬟联袂离开,向着刚才数个夜行客消失的地方赶去。

范灿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同样听到了三人之间的对话。微微诧异。

“难道刚才那些人追的是凤儿?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这个鬼精灵吃亏?刚才那声惨呼是怎么回事?”

范灿见小露小紫着急的样子,顿时为凤飞飞多了几分担心。稍稍想了想,一个跨步横过大街,落到对面的房顶,展开身形,两个呼吸就追上了小露小紫。

小露扯着小紫正自焦急地向前飞纵,不但要注意脚下,还要避开江湖人物的眼光,按照凤飞飞留下的指引,刚刚落入一个小胡同,正要顺着太不像前。突然觉得脑后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以为是小紫顽皮,斥道:

“死丫头,老实点!”

小紫还在气愤刚才那人,突闻小露呵斥,愣了愣,不解道:

“干嘛?你说谁嘞?”

“为啥要敲我的头?”小露说着突然感觉不对,小紫的右手持剑,左手正被自己牵着,剑随身转,向后斩去,“让你捣鬼!”

只是身后的胡同空空如也,只有微弱的灯光透过,哪里有什么人影!

小紫正要笑小露调皮,见她挥剑就斩一点不像看玩笑的样子,顿时警惕起来,长剑当胸,低叱道:

“何方贼子?快出来!不然姑奶奶可要骂人了!”

范灿本要吓唬一下小露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妮子,哪知小紫竟然如此威胁,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打打闹闹没啥,骂人可就不好的。

“紫姑娘嘴下留情!”

随着一声低呼,范灿突然从二女的头顶落下。

紫露二人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却是不认得,小紫想起他刚才的称呼,忍不住问道:

“你是何人?咋知道我的名字?”

范灿想了想,抱拳道:

“在下是薇姑娘派来助两位一臂之力的!”

范灿本想着糊弄一下这俩小妮子,哪里知道紫露二人闻听此言,立刻警惕地看着范灿,小露冷冷道:

“她来洛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洛阳由东方师姐负责么?”

听二人口气,似乎这个薇姑娘和凤飞飞之间并不和睦,小露小紫根本不买账,这件事出乎范灿的意外。

二女见他犹豫,认定他必有所图,神色更是冷漠,小紫挥了挥长剑:

“回去告诉她,这里的事自由大师姐负责,轮不到她插手!我们走!”

说着就要和小露离开,范灿摸不着头脑,看着两女的身形掠起,抬脚就要跟上。

小露头也不回地警告道:

“回去!你若是敢跟过来,可别怪我们俩不客气!”

范灿停下脚步,看着两个小丫鬟远去,身影一晃,再次跟上。小露小紫自然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所以不时回头望望,只是范灿的轻功独步天下,轻松地躲过了二女的追踪。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范灿随着两个女孩到了洛阳城西南的,眼前是一片稀稀落落的树林,林子前有一座破庙,破庙前有块空地。

空地中间有两个倩丽的身影正斗的激烈,你来我往,剑斩忍刺,好不热闹。旁边站着三个人,东面一个人身子修长,背负长剑,气势逼人;虽然看不清面目,范灿仍是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剑法绝妙的乾坤三绝传人,在王屋山大放异彩的左枫。

在场子西面站着的是一男一女,借着星光看去,男的潇洒倜傥,女的娇艳似花,却是在邙山镇外有过一面之缘的游天龙和他的女伴。

至于场子中间的两位,自然就是凤飞飞和千轻盈。二姝都是天资聪颖,出身名门,功夫在伯仲之间,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

“这些人怎么聚到了一块?难道游天龙这小子要当着左枫的面追求千轻盈?他就不怕被左冷脸削成烧火棍?”范灿暗暗想到,虽然游天龙的功夫很高,可范灿并不认为他能比得上左枫。

小露和小紫刚刚出现,就被场子里的三人发现了行踪。

“什么人?出来!”左枫冷冷道。

小露小紫本就是来给凤飞飞助威的,没打算躲起来,娇呼一声,双双到了场子里,范灿图个热闹,轻轻招呼一声,重重地落在了二女身后。

小露小紫正要招呼凤飞飞,闻听身后一声闷响,回头望去,却见刚才那个家伙跟了过来,连个兵器都没带,二女不由冷哼一声。

游天龙见是两个漂亮小姑娘和一个中年汉子,搂着自己的女伴就凑了过来,笑道:

“两位***,深更半夜来这里干什么?快快回去睡觉吧,家人要担心的!”

小露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小紫借着月光打量了一阵这两个陌生人,问道:

“阁下何人?又怎会深更半夜呆在这里?”

游天龙笑道:

“我正睡得香,突然听到这边有人打架,就和我媳妇赶过来看热闹了!”

那女子被游天龙称为媳妇,忍不住嗔了她一句。一时母性大发,关心地说道:

“***,这里危险,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们专门来给我家姑娘助威的,哪能这么回去?”

“你家姑娘是那个?”那女子不解道。

“千轻盈你认的吧?就是乾坤三绝的女弟子;和千轻盈打架的那个就是我家姑娘!”

女子闻言,脸色微变:

“你们是魔教的人?”

游天龙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猜到了二女的身份;至于左枫,若非刚才的一句冷喝,根本就是个大冰块。

“嘻嘻,姐姐说错了,我们只是凤姑娘的小丫鬟,尚算不得天尘弟子!”

场子中间也不平静,两个一流高手对招,自然是精彩纷呈。

凤飞飞出自天尘,剑法飘逸之中带着几分辛辣诡异;千轻盈乃三绝亲传,掌法轻灵精妙,以巧为主,时而有重掌出现,凤飞飞亦要躲闪;此刻千轻盈用的是剑,虽不若左枫那般纵横开阖,却也有一股子大方在里面,左掌右剑和凤飞飞战个难解难分。

“妖女,快将碎玉诀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姑娘掌下无情!”千轻盈叱道。

凤飞飞引开对手的斜斩,手腕连抖,数夺剑花朝千轻盈胸前刺去,娇笑道:

“这位姑娘不是三绝的弟子么,怎地干起了打劫的勾当?难道和蝶谷的楚丫头学的么?我记得那妮子最是精于此道!”

千轻盈长剑在身前划了个弧,将凤飞飞的招式尽数化去,左掌夹着柔劲拍向凤飞飞右肩,叱道:

“妖女胡说,待我将你拿下,看你还嚣张!”

说完之后,连连几招进攻,将凤飞飞迫退几步,只是凤飞飞几个抢攻,又赶了回来。

若是在一个月前,千轻盈或许要高凤飞飞一筹;只是凤飞飞从范灿那里得到碎玉诀后,仔细研读,颇有收获,玉山樵子毕竟要高乾坤三绝一筹,凤飞飞本就出身名门,天尘谷主天月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不过十日时间,功夫颇有进步,和千轻盈不相上下。

二女斗了数百个回合之后,仍是不分胜负,旁边的左枫眼中精光一闪,就要拔剑出手。

第八章 三剑

第八章

三剑

千轻盈久战不下。惹急了旁边的左枫;他从来不屑和女子动手,甚至见到梁秋桐时,他也是这般注意,可是看到凤飞飞如此身手,却忍不住手痒痒,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凤飞飞是魔门中人,抢了本属于武林正道的碎玉诀,罪属不赦。

凤飞飞虽然和千轻盈战个不相上下,却万万不能抵当千左二人的联手。范灿心知肚明,连忙大声喊道:

“不许以多欺少!”

将小紫游天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左枫身上,紫露二人一阵紧张,仗剑就要去拦左枫,游天龙看了几眼左枫,将目光转回范灿身上。

左枫面色不变,一旦他认定的事,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目光,缓缓上前:

“师妹暂且退下,待我擒这妖女!”

千轻盈自知一时半会无法拿下凤飞飞,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凤飞飞见对手退走,倒提长剑向迎上赶过去的紫露二女。当目光接触到紧紧相随的范灿时,微微一紧,问道:

“小露儿,他是谁?”

小露小紫上前抱住凤飞飞双臂,看一眼范灿,有些冷漠道:

“夏薇的手下,我们在路上遇到的,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跟了过来。”

凤飞飞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问道:

“你是二师姐所属?为何连个兵器亦没有?你要以双拳对抗三绝剑么?”

游天龙在不远处看着,左枫停下步子,等待凤飞飞出来应战。

范灿迎上凤飞飞的凌厉的目光,拱手粗声道:

“回姑娘的话,前些日子属下在济源城外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此次恰逢姑娘遇敌,自告奋勇敢来相助,姑娘明鉴!”

小紫闻听,立刻斥道:

“胡说八道!你定是来……”

凤飞飞微微沉吟,挥手打断了小紫的话,面无表情道:

“既然你有这份心,就设法把这对雌雄大盗打发走!”

说完,凤飞飞把自己的佩剑塞给范灿,扯着紫露二人走到一边。

“额?这……凤儿……你够狠!”

范灿抓住尚带着凤飞飞体香的剑柄,哭笑不得。

凤飞飞看着包抄过来的千轻盈,哂笑道:

“不用那么紧张,姑娘不会在你们之前离开的!”

游天龙知道凤飞飞的出身,把三女刚才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微微一怔,没想到凤飞飞会把佩剑塞给一个普通弟子,想起刚才紫露二人的态度,对范灿多了几分好奇。不过这小子赶来此地主要目的是为了看美女,牵着自己面带疑惑的同伴迎上凤飞飞,笑道:

“姑娘,在下见姑娘武功高绝,不知可有机会与姑娘切磋一二?”

凤飞飞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嘲道:

“会有机会的,游师兄!”

对于别人的称呼,别人不解,游天龙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笑脸似乎未变:

“素闻天尘凤姑娘天资聪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彼此彼此!”凤飞飞丝毫不理会游天龙散发着邪异的俊脸。

紫露两丫鬟不解,游天龙身边的女子不解,扯了扯游天龙的袖子悄悄提醒道:

“天龙,她们是魔教的人?”

这女子乃是正派中人,对凤飞飞有几分忌讳;游天龙微微一笑,握了握女伴的手,示意她安心。目光转向场中:

“凤姑娘,你这为不请自来的朋友似乎不是远不是左少侠的对手!”

“不劳你担心,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生死有天!若是丧了性命,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希望他能给我个惊喜,否则……哼!”

凤飞飞看似冷漠,其实早就满心的欢喜。自从当日济源一别,她就派人保护范灿和刘晨等人,范灿神出鬼没,行迹无踪,直到邙山时才有些消息;刘晨四人却是人多目标大,受了天尘派不少的恩惠。

当日门下弟子向她回报,范灿于清小玉三人沿洛阳西经过,之后再无消息;待探子赶到时,林子中一片狼藉,大片的林木被摧毁,大地上一道道裂痕,只剩下几丝血腥留在空气中,却没有范灿三人的影子。又有门下弟子回报,洛阳城赶来了十多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功夫极高,急急忙忙地赶往了洛阳城西,派去跟踪的弟子都被杀死在路上,之后黑衣人再无踪迹。

根据门下弟子的汇报,想起当日范灿的描述,凤飞飞的心当时就沉到了谷底,立刻带门人赶过去,看到的情形和门下弟子一样。凤飞飞忍不住留下了泪,派弟子四处打探范灿的踪迹,并全力调查那群黑衣人的去向。

只是数日过后。神医竹林那边没有消息,刘晨四人这边也没有动静,黑衣人更是没有丝毫踪迹,凤飞飞的心越来越沉。今日无缘无故被千轻盈追上,而且对方指明要抢夺碎玉诀,凤飞飞岂能答应!只是有些事情往往身不由己。

范灿随着小紫小露赶来时,她就注意到了,见范灿跟在紫露二人身后,只当是门下弟子,并未在意,刚才范灿无意中提到当日之事,心中一动,顿时又惊又喜,气恼范灿害她担心这些日子,便要给他些惩罚。

范灿变化挺大,尤其是气质的变化更大,小露小紫不知当日之事,自然认不出来。左枫千轻盈游天龙等人更不用说。

范灿持剑而立,微微犹豫;并非他不愿帮凤飞飞出手,只是他来此的目的不是要和人动手。初闻紫露对话,本以为凤飞飞有莫大的危险,却未想到她的对手是千左二人。

“出招吧!”左枫冷冷道。

范灿无语,这小子说话还是那么简洁;回头看了凤飞飞一眼。却见凤飞飞一副丝毫不关己事的样子,只有小露小紫不时同情地看他一眼。

“也好,今日就试试玉山风扬剑的威力!”

范灿想着,挽了个剑花,没有回答,貌似冷漠地看着左枫——魔教的人大都是一副冷血的样子。

“请!”

“稍等!”范灿突然阻止,“素闻三绝剑天下无双,在下有个提议,不知左少侠可愿意听听?”

“讲!”

范灿收回长剑,慢慢道:

“咱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贵师兄妹不过是想从凤姑娘手里取走某些东西。”

“哼!”

“我们比如做个比试。以三招为限,若在下只守不攻,能够抵挡左少侠三招的话,左少侠就放我们离开如何?如果左少侠善于防守的话,那就由在下全力进攻三招,你来守,如何?”

范灿一边说着,一边将体内细长的真气慢慢聚集起来,若是全力对战,他自知不是左枫的对;但是这般攻守回合式的对招,或许能有机会。当范灿把真气一点点凝聚起来时,感觉道自己在慢慢地恢复状态;就似小溪慢慢地汇聚,虽然无法恢复到奔腾翻滚的江河气势,清凉透彻的深潭却是有的。

当日能以此式对付十六名黑衣高手,想必能短暂应付眼前的三绝剑传人。

小露小紫不清楚他搞的什么名堂,见他私自应允碎玉诀之事,顿时急了:

“姑娘,这人胡乱应允,快快阻止他!”

凤飞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游天龙密切注视着各方的动静,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千轻盈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左枫何等傲气的人,若不让范灿心服口服,他自己心里总会有个疙瘩,直接点了点头。

“你出招吧!”

乾坤三绝的弟子显示了强大的自信,根本不担心对手会借此耍赖。

范灿暗暗竖起大拇指,向左枫抱剑施礼,左枫微微点头,示意他出手。

感觉到内息积攒的差不多了,范灿施展出了玉山风扬剑中的绝招。

第一招风吟冰湖,抬手举长剑正指前方,手腕上下连抖,自左而右,如起伏的玉带从眼前划过,泛着夜幕中的星光点点;似微风拂过平静的天池,粼粼碎波。荡起千万重光辉扑向左枫。

此式看似温和,其实杀机无限,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左枫瞳孔一紧,瞬间收起轻视之心,长剑斜刺,如同琢磨之鸟一下接着一下重重地砸在星辉之上。

当当当当当,仅仅一招,两剑却似乎交击了数百上千次;两次交击之间时间短,所有的金鸣之声练成一片,如钱塘大潮般朝众人的耳膜涌了过来,摄人心魄。

千轻盈的眼神瞬间凝重起来,凤飞飞将小露小紫仅仅地护在身后,俏脸上露出几分赞叹;游天龙将女伴搂在怀里,一双妖异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场子里的对阵。

外人如是,当事人更是诧异,范灿几乎使出了十成气力,将这绝招的威力基本展现;被左枫的重剑砸在上面,就像是撞到了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气力慢慢化解,最后化于无形。

范灿如是,左枫也不好受,起初他只当范灿是一个被凤飞飞推上来的替死鬼,可能有几分功夫,但绝非凤飞飞的对手——他有信心拿下凤飞飞,自然不会将这么一个小喽啰放在眼里。哪知道接了范灿一招才知道眼前的人远远出乎他的预料,只看这一招,稳稳在他之上。左枫微微抖了抖近乎麻痹的手腕,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范灿后撤一步,突然高高跃起两丈有余,长剑挥出了一式刀式——力劈华山,简单直接快捷,重重地砸向左枫,中间甚至夹杂着隐隐的风雷之声。

观战的几人的面色全都凝重起来,包括小露小紫在内在三丈之外亦感受到了长剑之上传来一往无前的气势,再也不敢轻视这个鬼鬼祟祟跟着自己跑来的家伙。千轻盈握紧小拳头,暗暗为师兄加油。游天龙二人眼里的讶色更重,游天龙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汉子竟然会爆发出如此的威势。巨大的威势刚刚传来时,以他的身手,竟然生出了一种泰山压顶无可抵挡的感觉。

左枫长剑横天,内劲疯狂涌向持剑右臂,整个人的气息暴增,似乎化为一枝倚天的利剑,冲破苍穹,最简单最有效的招式。

霸王扛鼎!

轰!

两剑相击,狂暴的气息卷向四方,吹得脚下绿草尽数弯腰,三丈之内几近飞沙走石!

蹬蹬蹬,左枫连退三步,长剑支地,喉咙一甜,嘴角渗出几丝鲜血。

范灿直接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连连翻滚,一直打了十多个筋斗才落在十丈之外的地上,巨大的力气仍未卸去,蹬蹬蹬再退三丈,才勉强的稳住身子。

“厉害!”范灿抹了抹头上的汗珠,长剑支地,呼呼地喘着粗气。

凤飞飞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没有让小紫小露上前搀扶范灿。

“师兄,你怎么样?”千轻盈何等人物,自小练习夜视,看得清左枫收了不轻的伤,一个飞纵赶到左枫身前,扶着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无碍!”左枫对千轻盈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只是被震伤气血而已!盈盈闪开,待我接他最后一招!”

千轻盈感受到师兄眼里的坚定,慢慢走到一边,看着慢腾腾地赶过来的范灿。他虽然靠这连翻卸去了大部分的压力,却也是气血翻滚;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凝聚起来的正气却在飞快地消散。他凝集起来真气,就像是建了个堤坝,一旦开闸,便很难控制住;若不及时出招,很快便会恢复初始的状态。

“霜尽千花默!”

范灿低低地说道,长剑高高举起,虽然是夜晚,在场的诸人却感觉到了空气中突然多出一种萧瑟的气氛,初夏的温热瞬间被冲的七零八散,进入了霜尽叶枯花谢的秋冬之交。

玉山樵子隐居玉山,以樵为生,看尽了山花灿烂,看尽了枯木凋零,春去秋来,霜至花零,秋风萧瑟,天地苍白,轮回不尽,带来又带走无尽的美丽。心生感慨,悟出此招,只是此招虽然有形,却从未有人施展过;玉山樵子没有,太原韩家的人也没有!前者因为封剑,不想再动干戈;后者却是无力使出,能使出此招者,必须要感知四季轮回,必须要心如止水。

范灿知道玉山风扬剑高妙,虽不想一次与人争强斗狠,却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只是此招太过高明,根本无人喂招——于清倒是可以,只是范灿根本舍不得!更何况若是被神医夫妇看到范灿向于清动手,他们一定会倾尽天地间的所有剧毒寒招瞬间铺天盖地罩向范灿。

所以范灿是第一个施展出此招的人,左枫则荣幸地成为第一个给此招喂招的人。

冰冷的长剑夹杂着铺天盖地的萧索涌向了左枫。

若说范灿的剑法像是无所不容的大自然,那么左枫始终像是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若非遇到范灿这等怪胎,敌人的气势一个照面就有可能为他所破。

霜降,长剑在半空划出无数道冷电。

霜尽,巨大的寒意将左枫包围在内。

花谢,无数的剑花涌向了左枫,空气被划得支离破碎,像是千花的组后挣扎,一片又一片,人闻之溅泪。看花不是花!

“小姐,好冷!”小紫小露突然抱住凤飞飞,将头埋入凤飞飞的臂弯,竟是不忍再看!夜色昏暗,她们或许看不见万花纷坠的景象,却能清晰感受到那深入骨子的萧瑟和苍凉。

凤飞飞何尝不是心动?万花凋零,最是悲人!惜花之人舍不得花落,却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漫天落花带给自己的震撼里,会忘记阻止花落——或者自知无力挽回……

她得到剑诀有些时日,虽有收获,确实颇微,很难如范灿这样施展出巨大的威力;强忍住心头地那丝悲凉;把心神全部放在剑式之上。

千左游三人虽然不知道这是碎玉诀中的绝招,却瞬间感觉到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让他们见识了武功的另一个境界。

尤其是左枫,他性子坚韧傲气,很少为外物所动,除了千轻盈之外,很少会有人能影响到他,见到梁秋桐那般绝色时,见到空文大和尚那般高手时,他仅是微微看了几眼。

但是面对着范灿这无孔不入的萧瑟凄凉,那种将天地间最美丽最脆弱的东西在你面前黯然逝去的无奈何悲伤,他的心头忍不住阵阵摇曳,竟然不忍去挡。

“呔!”

范灿大喝一声,将左枫狠狠地拽了回来,他可没兴趣将左枫打的灰头土脸。

左枫虽然为剑意所扰,却绝未放弃抵抗,手上的长剑下意识地迎上了范灿的攻击;只是其中掺杂了几分盲目。范灿这声大喝恰好将之慢慢散去的那半心绪猛然拉回来。

“泡影!”

左枫瞬间清醒过来,低吼一声,长剑化为万千,疾如闪电,如万千个泡影,将范灿甩出的万千落花尽数包裹在内。

当当当,一直脆响,不似第一招那般剧烈,只是如梦幻空花,悉数随风逝去。

默。

万朵梦幻之花隐去,再次化为一柄长剑,重重地朝左枫斩了下去。

看水还是水!

“砰!”

左枫未动,范灿重重地飞了出去。

萧瑟瞬间散去,夏夜的温润再次回来,众人长长舒了口气,心头的悲意散去,那股震撼却永远地留在了心里。

“唉哟!”

范灿躺在地上叫痛,大声提醒左枫之后,聚集的真气一下子散去,最后一招完全是靠着自身的力量砸过去,根本没有将“默”字发挥出来。

软软地躺在地上,范灿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输了!”

左枫长剑入鞘,静静道。

第九章 关心

第九章

关心

范灿的真气耗尽。体力将近透支,软软地躺在破庙前,头上的虚汗直冒,听到左枫认输的话,强说道:

“少侠好功夫!在下不敌!取巧而已!”

左枫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百味陈杂,乾坤三绝的弟子不是输不起,只是第一次输阵难免有些失落,酷酷的俊脸稍稍缓和,平静地答道:

“阁下剑术高绝,左枫佩服!师妹,咱们走!”

千轻盈在范灿被击飞的时候依然到了左枫身边,紧紧地抱住师兄的胳膊,闻听左枫认输,大为不快:

“师兄,魔教妖人无耻耍赖,咱们不能任由……”

左枫挥手拦下他,温和但坚定道:

“师妹,我和他有约在先,咱们岂能做那言而无信之辈?改日再向这位姑娘讨教便是!”

千轻盈知道自己师兄的性子,看看凤飞飞和还在挣扎的范灿。乖巧地点了点头,之后和左枫联袂而去。

“小紫,带上他,咱们走!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调教出来这等高手的!”

凤飞飞吩咐一声,带着小露当先走去。范灿身份隐秘,暂时不能让游天龙知晓,至于凤飞飞口中的“她”,个人自有个人的理解。

小紫对这个突然而至的家伙的看法已然发生了改变,虽不至于崇拜,好奇却是难免的,飞快地到范灿近前,把范灿提起来。

“喂,你还能动吗?”小紫问道。

“劳紫姑娘扶一把,”范灿的手脚慢慢恢复些气力,指了指不远处,“凤姑娘的剑还在那边,麻烦姑娘捡起来!”

小紫一手执剑,一手架着范灿,慢慢地跟上凤飞飞二人。

游天龙从惊诧中恢复过来,快速地跟上凤飞飞,殷勤道:

“洛阳城宵小遍地,游天龙送姑娘回去!”

说着既要从小紫手里接过范灿,他身边的女子微微一怔,没有说什么,面上浮现几丝笑意,似乎理解游天龙的意图。

凤飞飞一把从小紫手里结果范灿,夹在肋下。一个纵身越出三丈有余,冷冷的声音传来:

“不劳游公子大驾,小女子自会料理!公子的两位女伴尚在云山阁等候,公子还是找个理由劝慰他们吧!”

小露小紫看了游天龙二人一眼,飞快地跟了上去。游天龙闻听凤飞飞话,微微一笑,止住步子,声音清晰地传出去:

“小凤儿,你跑不了的!”

话里带着几分自信和狂傲,说完之后转身扯着自己的同伴大笑离开。

范灿听着这位魔教游天龙公子的话,顿时一阵无奈,这厮的胆子可真是比自己大上一百倍,这么直白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虽然带了八分的诚意,只是未免太过嚣张。

“哼!和其师一般无二!”凤飞飞冷哼一声,不屑道,顺手把范灿被在自己背上。

小露见状,连忙阻止道:

“小姐,不可!让婢子背他!”

小紫听出凤飞飞的画外音,好奇地问道:

“姑娘,你认得这人?”

凤飞飞拦下小露。对小紫道:

“这位就是那个号称要把天下的美女统统收到自己家的游天龙游公子!”

小露小紫正自迷惑凤飞飞为何对着人的无礼不闻不问,闻听解释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难怪他身边的那位姑娘丝毫不动怒哩!”小紫道。

“这人是个疯子,他的话没必要当真!”小露也附和着。

凤飞飞点了点头,接着道:

“他确实有几分本领,是圣教杰出的后起之秀,只是离着横行天下的地步还有十万八千里!若是遇上大师姐,游天龙只怕就变成游爬虫了!即便是比起这位中年叔叔,他也差得远,是不是啊?灿大爷!”

凤飞飞带着几分嘲笑,狠狠地掐了一下趴在玉人香肩上深呼吸的家伙。

“圣教?小姐,你是说……”小紫停下步子,诧异道,“他是圣教弟子?”

凤飞飞点了点头,不屑道:

“天悟派的高徒,掩饰的很好,躲过了那些所谓的正道高手们;可惜……哼,姑娘两年前就知道天悟派里有个yin贼!”

小露想起刚才的事情,豁然开朗:

“难怪姑娘叫他游师兄,婢子还以为姑娘是要诈他出手相助呢!”

“本来有这个打算,总不能让他一味的看咱们热闹;只是后来来了个更好的选择!”凤飞飞笑道。

“嘻嘻,小姐,这人虽然可恶,也还算不错啦!竟然有胆子放言把武林中的美女全都娶回家,貌似出道不过几个月,身边已经跟了三个啦!”小紫突然称赞道。

范灿无语,这俩小丫头不愧是小魔女。

三人飞快地离开了院里,为了避免麻烦,凤飞飞直接带着紫露二人出了洛阳城。沿着护城河向自己的住处赶去。小紫小露向凤飞飞提到刚才无缘无故被中年人袭击的事,凤飞飞想了一阵,不好猜测。三女叽叽喳喳评论了一番左枫千轻盈和游天龙一方,一点没有刚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眼前就是洛阳南门的大路,凤飞飞突然问道:

“英勇无比的范大爷,您老人家怎么变成哑巴了?难道非得小女子将你扔到护城河里泡上三天,您才肯开口?”

凤飞飞话里带着戏谑,说完之后双臂一紧,做事要把范灿扔开。小紫小露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家姑娘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范灿软绵绵地伏在美人背上,温软如玉,体香似幽,吐气如兰……而且凤飞飞似乎毫不在意他明目张胆地占便宜,顿时就飘飘然不知所向,差点就迷失在这温柔乡里。幸好最后一丝真气守着元神,气力慢慢地恢复着;正迷迷糊糊间,被凤飞飞玉手在软肉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顿时从云中掉落大地。

“嘶!死丫头,你轻点!”范灿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尘派的人掐人也比别人厉害!

“看你还敢装神弄鬼,这几天怎地一点消息没有?我以为你和清姑娘……混蛋。下来!”

凤飞飞声音不由哽咽起来,眼角慢慢湿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狠狠地把范灿扔了下来。

“凤儿,我……我不是故意的!哎呦!”范灿清晰地感觉到凤飞飞那股浓浓的关怀,温暖涌上心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凤飞飞把范灿扔掉之后便后悔了,听范灿叫痛,赶忙俯身过来,把他抱了起来,又羞又急:

“灿灿。你怎样?是不是被左枫伤到了?”

范灿抬手扶了扶凤飞飞的小脸,笑道:

“凤儿别担心,只是真气透支而已!”

凤飞飞见他无碍,芳心放下,轻轻地拦下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道:

“就知道你没事,还和我装可怜;害我背你这一路,你这个小yin贼!”

范灿无语,凤飞飞年纪差他两岁,却总是用姐姐的口气说话;但是那股油然而生的亲切和关心却无论如何是掩饰不住的。

“凤儿,我可是比你年岁大!”

“小灿灿,小灿灿,我偏叫你小灿灿!怎么着吧?”

“……”

小露小紫慢慢地反应过来,又惊又喜,一下子把范灿围在中间:

“真是灿灿?!你真是灿灿?”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小姐为了你差点将洛阳城翻了个底朝天?若非因此暴露了行迹,又怎会被千轻盈缠上!”

这些日子凤飞飞脸上几乎没有过笑容,小紫小露明白她在为范灿担心。不过几天,长颦减翠,瘦靥消红。待小紫确定眼前人是范灿后,首先想到的便是为凤飞飞鸣不平。

“小紫,净胡说!”凤飞飞轻叱道。

小露把范灿从凤飞飞手里接过来,搀稳他,低声道:

“我家姑娘为了你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面对着三个对自己如此情意的女孩子,范灿还能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凤飞飞,低声道:

“凤儿,谢谢!”

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刚才打斗带来的不快,凤飞飞给范灿注入几丝内力,就像是一个引子,引动范灿全身真气活跃起来,气力慢慢地恢复,大约两柱香时间,范灿恢复了行动能力,不过小露小紫仍是一左一右地搀着他。

紫露二小一言一语地将这些天凤飞飞为了寻找范灿和于清的事说出来,凤飞飞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听着。范灿心中无限感激。

之后他将自己和于清的遭遇细细地说出来,仅仅隐瞒了于清的武艺,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黑衣人身上。听到范灿发狂时长刀无敌,三女禁不住赞叹。

凤飞飞听着,不时地询问黑衣人的一些具体特征,最后听范灿叙述自己内力性质变化,忍不住拿住范灿的手腕,好一会才道:

“难怪你那么快便会气竭?原来如此!”

“无碍,反正生生不息,大不了多几次蓄力。”

“你倒是看的开!也罢你能跟在神医前辈跟前总会有办法的。”

范灿点点头,笑道:

“凤儿,我有幸被神医前辈收为弟子,以后会多多和药草打交道。功夫在身,自然多行善事;功夫末微,不影响医术的施展。无碍,无碍!”

凤飞飞微微动容:

“你现在是神医弟子?和清姑娘同门?”

范灿第三次遇到这般询问,不由点头笑道:

“嗯,恩师说我有学医的潜力,主动提出收我为徒,我自然一百个答应。”

凤飞飞美目连眨,笑道:

“我本打算让你拜入天尘门下哩,看来是没有指望了。既然拜入医门,那你就好好随神医学医,只要用心,将来一样能成大事。”

范灿点头称是。不多时,三人来到大路上,范灿便要告辞回去,凤飞飞有了范灿的消息,这些天的担心烟消云散;知道他的去处,相见之日随处可有,没有挽留,让小紫送他回去。范灿婉拒,却被凤飞飞喝止:

“你消耗颇大,若是遇上敌人,陷入危险会让我们担心的!”

范灿拗不过她,最后答应让小紫送自己一程。其实并非他不想和小美女结伴而行,只是到目前为止他只找到一种最原始的进林法子,难免会有些尴尬。

凤飞飞带着小露在路边的一处空地里等候小紫,小紫则随范灿一起赶往竹林。其实竹林就在洛阳城郊,不过两里路程,以二人的脚力,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可以赶到。

范灿小紫二人结伴走在大路上,范灿不时地说些笑话逗逗这个比胡蝶还小的小姑娘,不过小紫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质问道:

“灿灿,你为啥装神弄鬼来捉弄我和小露?很有意思么?还是屁股痒痒了?”

范灿记起刚才一时兴起,便敲了小露脑袋一下,最后偷偷地跟着两个小丫鬟到了破庙前,心里暗笑,却苦着脸道:

“我是在暗中保护你们俩,哪有捉弄你们?可怜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唉,好人难做!”

范灿唉声叹气,一副痛恨人心不古的样子。小紫不由轻轻捶了他一下,笑道:

“就你理由多,看在你救驾有功的份上,今儿就不和你计较了!”

“多谢小紫女侠包涵!”范灿大声谢道。

“嘻嘻,你这家伙还是改不了油嘴滑舌,不知道姑娘怎么就那么放不下你?我看除了偶尔傻乎乎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经过一路的活动,范灿气力恢复了大半,待与小紫到竹林时,差不多可以运气凝息,小紫本是要看着范灿进林的,却被范灿赶走,自己的笨法子若是被凤飞飞知道准会笑掉大牙。

天色已晚,小紫怕凤飞飞担心,没有坚持,娇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范灿的视野里。范灿不敢私自闯入,在竹林外打坐一周天,感觉气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按照出林时的笨法子,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天上赶回了竹林里的住处。

这番折腾,已是夜半时分,范灿没料到的是,于清和小玉依旧未睡;他甫一落地,于清就和小玉联袂而出。

“师妹,小玉,你们怎地还不睡?”范灿关切道。

于清把范灿让进屋里,笑道:

“师兄今日与故友相见,定然相谈甚欢;但师兄怕我和小玉担心,肯定会赶回来!”

于清给范灿倒了杯茶,笑着解释,突然面色微微一变,诧异道:

“师兄,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提范灿把脉,确定无碍后,放下心来。

有这般善解人意的师妹,范灿更有何求?把今天遇到的事细细地说与于清二人,包括路上遇到蓬莱四女时的小插曲也说得一清二楚。

听到范灿被晨夕二女欺负的跑到了屋顶,小玉禁不住凑到近前,吃吃笑道:

“灿灿,我也想看你在屋顶倒挂金钩!”

当范灿说到被数股不明身份的人追踪,其中更有一名武功高强的中年人对他恨之入骨时,二女不仅皱起了眉头,于清细细地询问了一下那人的特征,范灿极力地回忆着,将那人的声音动作描绘出来——现在他的身上多了保护师妹的责任,绝对不容许黑衣人偷袭那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于清听完,秀眉微蹙,似是已然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却未解释,只是示意范灿说下去。

范灿把自己随着小紫小露赶到破庙前、凤飞飞千轻盈激斗、游天龙和女伴在侧、自己以三招剑式击败左枫的事一一道来,最后提及凤飞飞认出自己并让小紫送自己回来的事。

听到凤飞飞为了寻找二人的踪迹,几乎翻遍了洛阳城,二姝连连点头,于清笑道:

“小妹这次可是沾了师兄的光,凤姑娘对师兄可是关心的紧!”

范灿连连摇头,否定道:

“师妹,我忘了说两件事,听完了之后恐怕你就不这么说了!”

“师兄请讲!”

范灿接着把林晨林夕逼着自己发誓的事说出来,最后道:

“凤儿虽然未这般做,但是我知道她很是仰慕你;上次和她夜谈,她对你的敬佩让我大吃一惊;所以听到我拜入恩师门下时,她兴奋了好;听说你受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种关心不会是假的!”

于清听完之后,俏脸微红;小玉知道自家小姐在江湖中的影响力,颇以为然地点点头。

“师兄,有机会的话,咱们要好好谢谢凤丫头!”于清轻声道。

想起凤飞飞往日的行为,范灿连连点头:

“嗯,这小妮子虽然出身魔教,行事作风有些偏激,对咱们确实好的没话说!”

天色渐晚,于清告诉范灿她们明日要去去洛阳城里帮些人看病;范灿受神医托付,自然要求一块跟过去;顺便让于清去枫林晚帮张存四人把易容给洗掉;于清点头答应,随后三人各自散去。

第二天,范灿起了个大早,却还是落在了于清小玉身后,等他睡眼惺忪地去洗漱的时候,却发现两个女孩儿已经在生火做饭。

吃过早晚,于清帮着范灿洗去易容,用易容膏简单细致地做了些勾勒,将那份为祸人间的特点做了些改变,送给范灿一个帅气但并不十分出众的样子。范灿照照镜子,颇为满意。

一切收拾完毕,三人告别神医夫妇,由两女带路离开竹林,慢慢地赶往洛阳城。

第十章 闺密

第十章

闺密

从南城大户巩三石的小妾到北郊农夫王二小的妻子。于清小玉一路不停,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日央时分才稍稍松口气;范灿跟在二女身后,切身地感受到了于清作为一个医者对生命的怜悯,心中的敬意更重。

话说以前小神医帮人看病之时,仅仅有一个小丫鬟在旁协助,这次二女旁边却多了一个俊朗的男子跟在身后,小神医称呼他为师兄;俊朗男子温文尔雅,谦和有礼,让人心生亲切;对小神医亦是言听计从。所留之处,男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两个女孩在洛河附近寻了一处小店,招呼范灿停下来歇脚;店主识得于清,连忙将三人让进去,在靠窗的一处座位上坐下来。

范灿第一次随两女行医,新鲜兴奋感不言而喻,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的感受说与二人听,两女连连点头,不时地搭话说笑。多了一个范灿,多了一份乐趣,也多了一份安心;洛河轻风拂面,于清将附近的景色一一说与范灿。

三人边吃边谈。轻松惬意。

“喂,小妮子,看什么的?口水留下来了!”范灿见小玉呆呆地望向自己身后的大街上,好奇地问道,“帅哥在这里呢!”

小玉乜了他一眼,撇了撇小嘴,不屑道:

“差多了!”

而后转向于清,颇为兴奋地说道:

“小姐,这位公子好俊,是静静姐的意中人吧!你看她们好亲热!”

于清循着小玉的眼光看过去,果然有三个绝世人物沿着洛河联袂而来,看了一阵,小神医微微笑道:

“笨丫头,这几天和笨灿灿在一起,是不是被他传染了几丝笨气?”

“哪有?小姐,我才没被他影响哩!”小玉不依道。

范灿闻言,立刻大声抗议道:

“你个臭丫头,敢说我笨?!哼哼,小心本公子……”

“怎样?”于清闻言,娇躯前倾,凑到范灿近前,笑眯眯地问道。

范灿对于于清的这种攻势最是无奈,心神早就散了七八,强自壮了壮胆子,恶狠狠道:

“本公子就……就把茶水喝光,让你俩喝西北风去!”

话音未落,抓去茶壶牛饮几口。嘿嘿只笑。

小玉只当没看见,瞪大眼睛看着窗外;于清嘻嘻一笑,葱指抬起,范灿以为师妹要抢东西,正要躲闪,哪知于清指向窗外,俏声道:

“师兄,绝世佳人,倾国倾城!”

“哪里哪里?”

范灿闻言,飞快地丢下茶壶,四处张望,当船外盈盈潇洒而来的三位映入眼帘时,范公子微微怔住。

洛浦沿河青石小径上,两白一青三个身影夺去了所有的靓色,引到了所有的注意力。中间一个女孩,笑意盈盈,美若桃李,白衣胜仙,最是动人;范灿识得,正是即将到来的这场盛会的主角、欧阳远山的掌上明珠、洛阳第一美人欧阳静静;右边一位,青衫青裙。淡雅朴素,如雨前茶,美丽大方,正是江湖上著名的美人“青衣曼云”沈无双;左边一位,正是让小玉满眼星星的那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灿若星辰,白衣如雪,折扇轻摇,温润如玉,俊美之姿令男子羞愧,令女儿疯狂。

“好一个翩翩绝世佳公子!”范灿忍不住赞叹道,自己所见男子中最为面目气质最为出众者当属慕容云、左枫和游天龙三人,刘晨这小子虽然样子不差,只是整天嘻嘻哈哈,少了几分端庄和神秘;即便如此,这些人比起眼前这位仍是稍逊几分,什么貌比潘安面如宋玉远不能描述这个年轻人的俊美。

三人过去,行人纷纷驻足,更有无数的花痴少女单身**惊声尖叫!

“好一对璧人!师妹,右边那位就是沈无双姑娘,想必你也识得,前些日子我们五个在牡丹园外遇到的便是她。”范灿向于清介绍道。

于清收回眼神,微微点头,笑道:

“素闻青衣曼云美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范灿点了点头,有些得意道:

“小存和沈姑娘一见钟情。可真是捡到宝了,嘻嘻!”

于清抿了口茶,微微笑道:

“师兄见过欧阳小姐吗?”

范灿点了点头,答道:

“中间那个貌若天仙的小丫头就是呗!这小妮子真是洛阳城的风云人物!”

“师兄,静静可是洛阳城第一美女,在整个江湖同样是少有人比!”于清说道,小神医又向前倾了倾身子,“怎么样?师兄动心了没?是不是后悔没有报名参加静静的比武招亲?错过了抱得美人归的大好机会!”

“额?”范灿微楞,嘿嘿一笑,迎上那双惨若星辰的眸子,“师兄喜欢的是才女!”

于清俏脸微微红晕,突然浅浅一笑,靥上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促狭地问道:

“师兄,你在找借口吧!”

于清之貌,非天下之极;但那股小女儿之态和那丝若有若无的药香总能让范灿的心神深陷其中。

比如此时,范灿看到联袂而来的三个绝世人物时,赞叹一番,并未失神;但是于清的一个浅笑就让他立刻丢了魂。

“喂,回魂了!”于清的小手在范灿眼前摇了摇,提醒道。

范灿只觉得一抹香气传来,直入肺腑,如同醍醐灌顶。顿时清醒过来,俊脸发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师妹,愚兄失礼了!”

于清没有说话,美目里的笑意更浓。

小玉转过身来,捏着小鼻子嗅了嗅,诧异道:

“咦,是小姐的醉神散!小姐,你用这个干嘛?”

范灿俊脸更红,刚才的香气大概就是于清的醉神散,将自己从痴迷中唤回来。

于清瞥了一眼范灿。对小玉笑道:

“净化一下你们俩的傻里傻气,迎接娇客的到来!”

小玉轻轻地捶了范灿一眼,责怪他连累自己被于清取笑:

“小姐,咱们去向静静姐打听一下她身边的俏郎君是谁吧?太俊了!比某人优雅多了,可怜某人还沾沾自喜!”

范灿气结,从这小妮子手上动作和眼神可以看出,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可是自己哪有沾沾自喜过?这简直就是污蔑好人!

范灿正要开口反驳,于清已然点点头起身,双手做喇叭状,对着窗外俏声喊道:

“静静大美人,这里!”

喊完之后,向欧阳静静挥手示意。

范灿把话咽回肚子,瞪着小玉——小玉只当没看见他。

欧阳静静正和身边的两位同伴谈的热闹,听到小店里传来的呼喊声,循声望了过来,当看清是何人后,俏脸露出大喜之色,向身边人招呼一声,不顾淑女形象,大步地跑了过来,一个飞纵从窗子里进入小店,躲过背对窗户的范灿赶到近前,扯住于清小玉的手,喜道:

“大鱼小鱼,想死我了!好多天没见到你们,你们去哪里啦?快让我看看,乖乖,怎地瘦了好多?是不是这些日子吃了好多苦?”

欧阳小姐怜爱之心无限,抚着于清的小脸连连发问。

于清扯着欧阳静静的手,将她让到余下的座位上,笑答道:

“前些日子奉师命去了趟外地,不在洛阳,没来得及通知你;都怪我,让大小姐担心了!本来打算吃过饭去找你,却不料你自己从窗户里飞了过来!静静姐,你可是就要嫁人了,不能再这么飞檐走壁啦!”

欧阳静静和于清主仆极为要好。这些日子没少想念玉清,不时去缠着唐老夫人询问于清的归期,唐老夫人只说马上就回来,让她不要着急,欧阳静静虽是不依,却也无奈。今日里和同伴游玩洛阳,在这里遇见玉清可谓是意外之喜。

“谁敢管我,我就揍扁他!”欧阳静静显示出彪悍的一面。

小玉凑上前,扯着欧阳静静的手臂道:

“静静姐,那位就是未来的姐夫吗?”

欧阳静静微怔,抬手捏了捏小玉的鼻子,笑道:

“小妮子你猜猜看呗!”

正在三女寒暄的时候,沈无双和俊公子也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大批的护花使者,小店里很快坐满了人。

沈无双和那人进门的时候,于清凑到欧阳静静耳边,低声问道:

“那位姐姐是谁?”

欧阳静静闻言,将已然到了近前的沈无双扯过来,介绍道:

“大鱼,这是沈无双妹子,江湖人称青衣曼云,是出了名的大美人!沈家妹子,这个是大鱼,这是小鱼!江湖人称……人称……”

欧阳静静忽然记起于清不理江湖事,顿时卡住了。沈无双闻言连忙走上前来,向于清施礼,盈盈道:

“无双见过清姑娘,谢姑娘相救之恩!”

于清连忙上前扶住她,笑道:

“沈姑娘言重了,快快请坐!”

让座才是好男儿,沈无双二人进门的时候,范灿就已经到了于清身后的桌子上。

沈无双谢坐,于清低笑道:

“沈姑娘,我是识得的;这位白衣姐姐是谁?”

于清声音不大,但是范灿和小玉离得近,却能听的一清二楚,俩人傻眼了。

“姐姐?这位俊公子是女的!”

范灿禁不住回头连连打量着那俊秀的人物。

欧阳静静愣了愣,赞道:

“大鱼好眼力,这样子你都能看的出来!这是我大师姐!”

“恒山派的萧紫荷女侠?”于清低声问道。

欧阳静静微微点了点头,于清微微一笑,盈盈上前施礼:

“萧公子好,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萧紫荷容颜绝丽,不愿意多惹烦恼,所以经常以男装示人;欧阳静静和她均是恒山派弟子,乃是最为要好的姐妹,欧阳静静比武招亲,自然要请她前来。赶来的路上闻听碎玉诀之事,在王屋山稍稍耽误了几天。——刘晨他们四个这才有机会一睹玉人容颜,引得赞叹不已。萧紫荷对碎玉诀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急着和师妹相见,当晚同楚月凤飞飞追丢范灿后,便告别楚月,独自赶来了洛阳。

今日欧阳静静要出来散心,她自然相随,示以男装,这下子惹起了洛阳城的女子们,也害苦了四面八方的男子们。

萧紫荷久闻于清大名,只是尚未谋面,这些日子没少听欧阳静静嘀咕,所以当师妹毫无形象地笨开时,她就猜到了于清的身份。赶忙和沈无双追上,此刻听于清以公子相称,俏脸微微浮上几多红晕,合扇抱拳,朗声道:

“萧某见过清姑娘!”

小玉心思聪颖,功夫高妙,将这些对话听的听的一清二楚,不甘寂寞,笑嘻嘻凑了过来,欠身施礼道:

“小玉见过萧公子!萧公子这边坐!”

不待萧紫荷答话,就满眼星星地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萧紫荷知道于清身边有个灵巧的小丫鬟,却不料这丫鬟是如此的热情,俏脸更是发烧。

范灿在旁边看的清楚,见小玉兴冲冲地站在萧紫荷身后,萧紫荷则是俏脸绯红,满身的不自在,欧阳静静则是最后则是搬着凳子凑到了于清和萧紫荷中间,叽叽喳喳地说着。

“师妹聪颖,小玉刁钻,萧女侠大方,欧阳直爽,沈姑娘文静,这几个性格迥异的姑娘凑到一起挺有意思的!没想到小玉这妮子还是个花痴,啧啧……”

范公子的眼神在几个姑娘的身上来回地逡巡着,落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肆无忌惮,只是不少人见到他是和于清一起的,没有人敢说什么。

于清和小玉自然知道范灿的性子,不理会这个东张西望的家伙;沈无双不晓得范灿的身份,自然是有些反感,只是她久历江湖,多了些沉稳,见于清没什么反应,就耐住了性子;萧紫荷被小玉缠住,没心思理会范灿。

欧阳大小姐可是管不了那么多,见这个家伙好没规矩,问道:

“大鱼,这个欠揍的小子是谁?你怎地和他在一起?”

范灿闻言,突然觉得有些不妙,赶忙从萧紫荷身上收回眼神,回身端坐。却不料刚刚转身,便迎上了几十道气愤的目光,是那些护花使者们投过来的,责怪他唐突佳人。

“呵呵!”范灿泰然若素,不慌不忙地喝着茶。

小玉放过萧紫荷,凑到范灿跟前,笑嘻嘻地将故作镇静地他扯了过去,听从发落。于清对正在躲避欧阳静静目光的范灿笑道:

“师兄,你就给静静、沈姑娘和萧公子介绍一下自己吧!”

于清明白范灿早晚要走上前台,不妨提前露露面。

范灿听于清说话,转过身来,拱了拱手:

“两位姑娘、一位少侠、那么多位大侠好!”

“……”众人无语。

“在下……”

“什么?师兄!这个色迷迷的家伙是你师兄?怎么可能!”

未等范灿说话,欧阳静静就大声叫了出来,看看范灿,又看看于清,一脸的不敢相信。范灿不明白欧阳远山一代大豪,怎么就给女儿取了这么一个和她性子毫不搭边的名字!

欧阳静静这么一说,小店里顿时就炸了锅。

“什么?他是清姑娘的师兄?岂不就是说……”

“这人是神医前辈门下弟子?不可能呀!”

“神医前辈貌似只收了清姑娘一个弟子,什么时候这人又成了神医弟子?”

“可是清姑娘明明称呼他为师兄的!”

“只是这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孟浪,神医前辈怎么会看上他呢?”

……

神医再次收徒对整个江湖来说也是件稀罕事,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萧紫荷和沈无双闻听,好奇不已,忍不住上下打量范灿,似乎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于清扯着欧阳静静的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静静,师兄前些日子才拜入师父门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欧阳静静点了点头,不住地打量范灿。于清见范灿傻乎乎的样子,忍笑对欧阳静静道:

“静静,他仗着力气比我大,就逼我叫他师兄,你说这可以吗?”

欧阳静静闻言柳眉倒竖,抬手就抓向范灿,喝道:

“臭小子,你敢欺负大鱼?欠揍是吧!”

范灿躲过欧阳静静的攻击,飞快地绕到于清另一边,连忙摇头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欺负师妹;我比她年长,所以是师兄!”

“还敢狡辩,辈分是要按入门次序论的!”欧阳静静被于清拦下,大声地教训道。

范灿连连拱手,虚心受教:

“谢姑娘指点,在下下次一定注意!”

“哼!谁敢欺负大鱼,姑奶奶定让他生不如死!”

“不敢!不敢!”范灿连忙表示忠心,说完之后飞快地逃离了危险之地。

欧阳静静丝毫不介意他忘记介绍自己,又和于清她们凑到了一起。

范灿是神医弟子,当然有少人想上来凑个热闹,只是看到欧阳静静不时地瞪着范灿,纷纷止住了步子。

几个女孩聊了一阵,欧阳静静觉得小店人多眼杂,邀于清到府上一叙;于清也有许多体己话儿和闺蜜要说,就应了下来。

清静萧沈四人在前,小玉和范灿紧跟在后面,再面后就是一大批凑热闹的人。

“师兄,为啥老是盯着萧公子看?是不是见到萧公子的绝世风姿心生惭愧啊?”小玉大声笑道。

范灿刚要抬手敲这顽皮丫头的脑袋,突然发现欧阳静静回头望了一眼,赶紧停手,答道:

“我想知道萧公子的这身衣服从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件,只要有女孩子对着我尖叫,多少钱都可以!”

小玉做了个鬼脸,欧阳静静不屑道:

“做梦吧!”

于清突然停下步子,上下打量着范灿:

“师兄,肯定有人惊叫!”

“嘿嘿,那是自然,你家师兄一表人才,相貌……”

“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套衣服!”于清低声笑道。

“……”

“噗,哈哈!”

第十一章 拦路

第十一章

拦路

欧阳远山府第和洛河有一街之隔。欧阳静静四女在前,范灿和小玉二人在后,二人一路嘀嘀咕咕,话题大都放在了女扮男装的萧紫荷身上。小玉对萧紫荷的这般扮相赞不绝口,不时地和范灿比较;范灿明白现在阴盛阳衰,前面美女堆里没有自己插嘴的份,乐的和小玉拌嘴,一大一小两个人比前面的四个人还要热闹,不时惹得欧阳静静等人侧目。

“灿灿,辈分要按照入门次序来排,小姐是大师姐,我是二师姐,你就是小师弟,以后要学会给师姐端茶倒水,明白没有?”

“小丫头,咱可是师父亲自封的大师兄,而且师妹也亲口承认了,你想改口的话,必须先过师父那一关,然后再过师妹,最后才能和我分高低!但是现在。你就甭~做~梦~了!”

范灿一字一顿道,不时地前方的欧阳静静,以防大小姐突然回头,给自己个措手不及。

“灿灿,静静姐是不是越看越漂亮?”小玉低低问道。

“咳咳!”范灿收回目光,两眼望天,背负双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小妮子,刚说过要叫师兄,你怎么由给忘了,难道想造反不成?”

小玉见这个家伙趾高气昂,小手突然抬起,飞花摘叶式,在范灿笑穴上点了一下,范灿躲闪不及,被小玉拂个正着,只觉得一股痒意自肋下飞快地传向全身,忍俊不禁,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幸好小玉手下留情,仅仅是轻轻拂过;否则的话,神医的大弟子很有可能会在洛阳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地哈哈傻笑。到时候,且不说神医可能会拉去范灿试药,即便是范灿自己也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锁在房里半年不敢见人。

“死丫头,你敢偷袭?看我不……”

“静静姐。有人在笑话你!”

范灿的威胁被小玉的娇呼打断,见欧阳静静于清沈无双萧紫荷纷纷转身过来,赶忙转过身去,丢了东西似的在四下寻找。

“哪里?哪里?那个家伙敢乱笑?”范灿像位抱打不平的大侠,高声喝道。

范灿停下身和小玉拉开了距离,小玉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赶到前面,在几个女侠客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引来一阵欢笑,顿时如百花齐放,牡丹次绽,让周围的无数男女老少晕了头。

“饶他这一次,下不为例!”欧阳静静对范灿有些不屑,总觉得他带些孟浪或者轻浮,若非是于清在一旁,大小姐或许就冲上去一顿噼里啪啦,将范灿打个落花流水。

“大鱼,神医伯伯怎么收了他做徒弟?我看他心术不正,总是盯着萧公子看,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欧阳静静凑到于清近前,奇怪地问道。

“讨打!死妮子。说什么呢?”萧紫荷的扇子轻轻地落在了欧阳静静地脑门上,轻轻笑叱。他这一动作潇洒自然,如白云出岫,蕴含着极为高明的招式,惹得周围的女子一阵喝彩,那些想要痛斥他对佳人不敬的人生生止住了脚步,没来由地一阵沮丧,眼前的这人的确是超他们太多,仅仅是那招“流云生雪”就把在场的绝大部分人给比了下去。

欧阳静静玉手护在头顶,一面抵挡萧紫荷的进攻,一面紧紧地盯着于清,看来是非要弄个明白不可。于清扯着这个好奇宝宝的手,掩嘴轻轻笑道:

“静静,我劝你最好别得罪师兄,否则若是他使出什么坏点子,你可就有麻烦喽!”

“啥意思?难道这人有三头六臂不成?”欧阳静静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

萧紫荷和沈无双有些好奇,禁不住再次回头打量一番义愤填膺的范灿。

于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不过师兄已经被师父指定负责比武招亲的伤员处理事务,如果到时候师兄出什么坏点子,大肆地用药,你们家可就要大大地破财啦!而且,未来的姐夫少不得要被指责,为了抱得美人归就大肆地重手伤人!对大小姐你的影响不好哩!”

“他敢?!让他负责?为什么要让他负责?”欧阳静静闻言怒道。

小玉闻言,嘻嘻一笑,上前抱住于清欧阳静静二女的手臂,笑道:

“师父是要他多吃点苦头,免得到头来叫累;而且师父可以空出时间来。好好地为静静姐挑个好夫婿!”

萧紫荷沈无双闻言不由莞尔,暗道这小妮子调皮;欧阳静静听她又提到自己未来夫婿,俏脸微红,伸手去捏小玉的脸;旁边的于清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严肃道:

“小玉此言差异,师父这么做,是为了静静着想!”

“为我(静静姐)着想?”

这下不仅身边的两女不解,萧沈二姝也凑到了近前。

于清俏脸紧绷,却丝毫不能掩住美目的笑意,回头看了看贼兮兮的范灿,低声道:

“师兄对静静仰慕已久,非得要参加招亲比武,但是他武功实在不咋地,上台之后肯定会被人好揍;师父好不容易收了个宝贝徒弟,当然舍不得他被打;但是师兄相当执着,对静静的仰慕如同东海长流之水,连绵不绝;师父无奈,只好出此下策,逼着他来帮诸位英雄好汉疗伤!静静,师父为了你好,可是费劲了口舌,才把师兄说服!”

欧阳静静听了第一句就知道被于清给戏弄了,就要捂住于清的嘴。却被小玉给挡了挡,等于请说完,欧阳静静已是俏脸通红,大声威胁道:

“大鱼,若是再敢胡说,小心姐姐揍你!”

“好怕怕哦!”于清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可别误会师兄,他可是大大的好人,只不过是因为遇到了梦中情人,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外露。才会这么色mimi的!”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欧阳静静就要扑上来抓于清。

小玉赶忙紧紧地抱住欧阳静静,好心地提醒道:

“静静姐,对你图谋不轨的人不是我家小姐,那个家伙在后面呢!”

欧阳静静抬手就给了小玉一个栗子,斥道:

“你们俩调皮捣蛋的小妮子,鬼点子最多!”

范灿六识敏锐,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哭笑不得。

“师妹这话从何说起啊?咱一个老实人,啥时候觊觎过欧阳小姐的美貌了;虽然她娇艳无双,可和咱心中所慕却是八竿子打不着,这……小妮子,一点不比小蝶儿让人省心!”

这么一阵说笑,欧阳静静对范灿的注意更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怒目而视,范灿只能一脸无辜地迎上佳人的责怪。

小玉毕竟是小孩子脾气,和几个大姐姐走了一阵,觉得无聊重新跑回范灿的身边。

“小师弟,我和小姐帮你讲了一堆好话,保证以后静静姐对你青睐有加,你怎么感谢我呢?请我吃冰糖葫芦吧!”

范灿看着邀功似的小玉,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斥道:

“我敲你个煽风点火的家伙!争相敲开你小脑袋看看,哪来的恁多坏主意!”

小玉捂着连连被敲的小脑袋,委屈道:

“干嘛敲我?你怎么能恩将仇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范灿扯着她的手,边走边斥道:

“我什么时候对欧阳姑娘图谋不轨?你这是红果果的诬蔑!”

小玉不依地甩开他的大手,抗议道:

“那不是我说的,是小姐说的,你觉得委屈,去找她理论,干嘛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因为你是从犯!再说了,我现在上去解释,不是越抹越黑么?若是让师父知道我碰了师妹,肯定会把我大卸八块的,我才不那么傻呢!”范灿一副我不上你当的样子。

“你这是欺软怕硬,我抗议!”

“抗议无效,再敢抗议。就把你小妮子扔到水里喂鱼去!”范灿恶狠狠地威胁道。

小玉抬手给了范灿一拳,不屑道:

“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

范灿当然不敢做,但是说说总是无碍的:

“我看未必,就算是被你吓跑两个胆子,我也敢!”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转弯,离开河岸到了大街之上。

小玉撇了撇嘴,便要反驳,这个时候前方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向两边让去。不多时迎面赶来了两拨人,当先两位锦衣绸袍的少爷,粉头油面,执扇挂玉,尚算俊朗,只是怎么看怎么有些痞气;两人身后各有十多名劲装汉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全是内家高手。两人并排而来,似乎并不友好,各占一边,将整个大街拦住。

欧阳静静最恨此等仗势之人,柳眉一竖,就要上前呵斥;却被沈无双和萧紫荷轻轻拦住。跟在几姝身后的诸位青年俊杰,纷纷紧走几步,护在了欧阳静静于清身旁。

小玉范灿被众人隔在了后面,小玉没有上前的意思,范灿护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这俩小子是谁?很嚣张的样子!难不成又是哪家的少爷?”

小玉鄙夷地看了那二人一眼,不屑道:

“管他是哪家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范灿扯着她到了人群边上,看着两面的局势。

两个锦衣青年边走边说话,根本没有把路人看在眼里,很快就注意到了前方的欧阳静静等人,面色一喜,沈无双的美丽同样让她们眼前一亮,自动忽略了于清,目光转到萧紫荷身上,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欧阳静静将于清护在身后,和沈无双萧紫荷并肩而行,直接无视了前方的所有人。

那二人对望一眼,突然拔足奔到四姝跟前,几乎同时见礼:

“燕轲见过欧阳小姐!”

“柳逸见过欧阳小姐!”

听二人报上姓名,欧阳静静等人俏脸微微一边,周围更有不少人恍然大悟。

沈无双悄悄推了推正要发作的欧阳静静,示意她克制,欧阳静静强压下不满,漠然施礼道:

“欧阳静静见过二位公子!”

听到此二人自报家门,小玉顿时鄙夷道:

“竟然是这俩混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静静姐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他们!”

范灿毕竟见识少些,赶忙像小玉打听这二人的来历。

“燕轲是燕京燕家的三少爷,江湖上有名的登徒浪子;柳逸是济南柳家的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他们两家竟然派出两个混蛋来,真是岂有此理!”

“他俩都是四大世家的人?”范灿吃了一惊。

小玉点了点头,答道:

“恩,是!不多这俩混蛋比他们的父辈兄长差的太多了!”

二人在人群后面低低地议论着,人群前面的对话继续进行。

燕轲柳逸二人看到欧阳静静和沈无双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欧阳小姐,敢问这位青衣姑娘芳名?”那燕轲刷的合上折扇,一双小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沈无双身上来回打量。

沈无双自幼随沈华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的大场面,面对此二人当然不会胆怯,微微施礼:

“沈无双见过两位燕柳二位公子!”

“原来是沈姑娘,久仰久仰!”燕轲抢先答道,他们二人虽然不才,毕竟出身名门,青衣曼云的名字还是有过耳闻。

“柳逸这厢有礼了!沈姑娘好!”柳逸自然不甘落后,他被家里派来参加此会,拉拢欧阳远山自然是最重要的,相互较劲自然也是不免的;当然,对于他来说,欧阳静静的美貌才是最主要的。

沈无双微微点头,退到欧阳静静侧后,不再说话。

欧阳静静懒得理会这两人,打过招呼之后就要离开。

“小姐请留步!”燕柳二人一左一右拦在欧阳静静前面,涎着脸拦路道。

“何事?”欧阳静静冷漠道。

燕轲向前凑了凑,脂粉味扑面而来,四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生对欧阳小姐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实是幸会!”

“幸会幸会!”欧阳静静皱眉道。

燕轲似是没看到,只是继续向前凑:

“今日风和日丽,小生在飞天楼设宴,邀欧阳小姐和沈姑娘前去一叙,望两位赏光!”

柳逸见燕轲抢了先,赶忙上前,大声道:

“两位姑娘,在下久仰两位芳名,今日特在飞仙楼设宴,望两位赏光!”

欧阳静静知道这俩人背后的势力大得很,不想闹的太僵,回头看看于清和萧紫荷,征求她们俩的意见。

于清对这些江湖事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对这俩江湖闻名的花花公子更是厌恶的很,摇了摇头;萧紫荷折扇轻摇,将一股一股的脂粉气挡开,比对面两位不知道要潇洒几万倍,见师妹看自己,转身到了于清近前。

欧阳静静见于清和师姐都表态,向燕柳二人摇了摇头,答道:

“不好意思,静静尚有些事情要办,不能赴两位之约!”

燕柳二人不识得于清,只看到欧阳静静完全听从她的建议,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柳逸瞥了一眼于清,不屑道:

“欧阳小姐拒绝我们俩,是要同这个小子一起离开吗?”

他口里的小子指的是萧紫荷,显然对欧阳静静的绝顶很是不满。

欧阳静静面色一沉,就要发怒;旁边的燕轲却是眼珠一转,笑道:

“欧阳小姐有贵客在旁,燕轲本是不该打搅,只是在下对两位姑娘实在是仰慕已久,若是两位不介意的话,可否随欧阳小姐同去?”

燕轲见欧阳静静很是在乎于清萧紫荷的意见,知道不能强来。先把欧阳静静招来再说,至于两个无关之人,自由手下人可以打发。

“你……哼!”柳逸被燕轲钻了空子,颇为不满。

于清何等人物,岂能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小神医面色淡然道:

“小女子尚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说完之后,就要绕道而行,旁边的范灿和小玉见状,赶紧奔了过去。

“师妹!”“小姐!”

二人一左一右护在于清身边,萧紫荷沈无双欧阳静静三人赶忙跟上。

后面的一众江湖人见这俩逞强的小子吃了瘪,纷纷暗喜;其实已经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毕竟能为小神医和欧阳小姐出力是件很光荣的事。

燕轲出身豪门,自由被父母宠爱,一向是有求必应,虽然为人孟浪,但是很少有人这么当面拒绝他,尤其是他自认为放下架子相求的时候;于清如此冷淡,瞬间就激起了他的怒气,这人面色一沉,横跨几步,挡在了三人前面,身后的数十名劲装大汉见主子动手,立刻一字排开,将整个大街拦住。柳逸见状,拿起折扇挥了挥,身后的随从一样列开。

“阁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从未有人敢拒绝燕轲的邀请!”

于清秀眉微蹙,范灿前跨一步,稳稳地护在于清前面,皮笑肉不笑道:

“燕三公子,你好呀!”

燕轲见又有人出头,而且是个男的,也不答话,朝后面挥了挥手:

“将这厮赶走!”

后面三个劲装汉子听少爷下令,立刻抽兵刃扑上来;范灿抬起右手朝天上挥了挥,笑道:

“燕公子,这是什么?”

“哼!你……”燕轲冷哼一声,喝骂声戛然而止。

“啪!”

“其实你知道的,这是巴掌!”范灿看着倒在地上的燕轲,拍了拍手冷笑道。

第十二章 清之誉

第十二章

清之誉

范灿在心中发下无数次誓言。胆敢唐突于清者,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奔向于清的时候,范灿便暗暗蓄力,燕轲身后的人一动,他的巴掌重重地切向燕轲的脖子,若非这厮罪不至死,这一掌足以杀他十次!

扑过来的三个劲装汉子被萧紫荷一柄折扇悉数挡下,欧阳静静、沈无双双双将于清小玉护在中间,面色冷然地看着燕柳两家的高手。

起先跟在身后的那些江湖汉子和周围的百姓开始骚动起来,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群情激奋。柳逸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挥手制止蠢蠢欲动的手下人;嘲笑地望向地上的燕轲。

被萧紫荷挡回来的乃是这群护卫中最厉害的三人,江湖人称“周氏三雄”的周虎、周豹、周鹤三兄弟,此三子均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在燕家的门客之中列在稳稳前十位;三人合击之力开山裂石,即便是燕门大公子燕北也要全力挡下这一招!

燕轲带来的数十个高手训练有素,虽然没人看清范灿是如何将燕轲打倒在地的,但是萧紫荷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然让他们惊惧;第一时间冲上去,将燕轲护在中间,兵刃齐齐出鞘。警惕地看着范萧二人。

“你……你敢打我?!”燕轲又惊又怒,范灿重重的一掌让他差点昏厥,若非手下人搀扶,只怕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起身。

周氏三雄面色沉重,感觉到萧紫荷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就要请教姓名。

“砰!”

一声重重的闷响传入众人的耳朵。

“啊!你……”

范灿落地之后,燕轲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打的就是你!”范灿淡淡说道。

没有人看清范灿的出手,包括周氏三雄,即便是功夫最高的萧紫荷、欧阳静静和小玉三人也仅仅看到一条淡淡的影子忽去忽来,其余的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声闷响之后,燕轲就再次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九成以上的人心中响起了这个声音。

“见鬼了!”这是剩下的一成人的想法——大都是平常百姓。

现场一片安静,燕轲趴在地上,柳逸的不屑僵在了脸上,周氏三雄面陈似水,燕门中人目瞪口呆;欧阳静静沈无双惊奇地看着范灿,所有人均被被燕轲诡异的摔倒迷住了心神。

燕轲最先反应过来,这厮挣扎着做起来,呆呆地看着范灿:

“你……你是什么人?”

任他豪门出身,见惯了江湖绝顶的高手,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手段——燕轲感觉肩膀猛然一沉,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却是根本未看到何人出手。

于清静静地看着范灿,突然招来小玉,低声吩咐道:

“搀住师兄!”

小玉正自不解,记起范灿的真气不继,赶忙上前;不料尚未赶到近前。范灿突然一个趔趄,向身旁的萧紫荷倒去。萧紫荷正严阵以待面对周氏三雄,赶忙伸手扶了范灿一把,发现他的身子有些颤抖,这才明白这个家伙根本是强撑——或者说不计后果,不遗余力。

小玉上前,从萧紫荷手上接过来范灿,关切道:

“师兄,怎们样?”

范灿两次闪电攻击,击碎了燕轲的心神,也抽干了自己的真气,已是强弩之末,借着小玉传过来的真气,勉强站稳,摇了摇头笑道:

“没事。”

说着转向燕轲,面色微冷,应道:

“燕三公子,你要对咱们动手,咱们可不能束手就擒,礼尚往来是武林中人的传统美德!是你动手在先,怨不得咱们!”

说完拱了拱手。就要侧身离开。

“哗!”

众人从震惊疑惑中醒过来,看着被小玉搀扶的范灿,好奇心再次倍增!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怎地就突然力竭?难道受伤了不成?听他的话音,燕轲被袭就是他所为,可为什么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唰!”“哗!”

一时间范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柳逸梁上的狂态不见了踪影,那些认为范灿是登徒浪子的人乖乖闭了嘴,洛阳城的百姓则纷纷为范灿鼓掌。

“混蛋,杀了他!”

燕轲被范灿打了个措手不及,心神几乎被夺,听了范灿的话之后,恼羞成怒,立刻下令让手下人诛杀已然力竭的范灿。此言一出,现场更是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看得出范灿的伤势很重,若此时被围,必然无幸,纷纷喝骂燕轲无耻。

燕轲的护卫都是从家里带来的精英,其中有一部分是死士,毫不犹豫地分出五人,将范灿和小玉拦住。

柳逸也不是傻瓜,一挥手身后的数十名劲装汉子同样凑了上去,隐隐地将萧紫荷围在中间;这小子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卖燕轲一个人情,又可趁机将深不可测的萧紫荷除去。

欧阳静静再也忍不住了,从后面上来,娇喝道:

“燕轲,你不要欺人太甚!”

燕轲闻听,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抹了抹嘴教的血,恨恨道:

“欧阳小姐,欺人太甚的是他们!这厮伤我,是对我燕家的莫大侮辱!请欧阳小姐闪到一边,以免待会动手误伤姑娘,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欧阳静静冷哼一声,冷笑道:

“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柳逸闻言,走到燕轲近前,并肩而立,高声对燕轲道:

“柳逸和燕兄一见如故,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任人侮辱!在下愿住燕兄讲着四个贼人拿下,碎尸万段,以解燕兄心中怒气!”

四大世家之间并不和睦,燕轲刚才尚且看不起柳逸一味的用强,此刻见他话里带着嘲笑,心头几股莫名怒火,可也知道萧紫荷深不可测,欧阳静静不好惹,这小子自己趟这趟水,却之不恭了,抱拳道:

“谢柳兄相助,改日燕某设宴相报!”

燕柳两方势力迅速地结成联盟,近三十名劲装大汉。其中至少七八个江湖一流高手,飞快散开,将范灿于清等人围在中间。

小玉扶着范灿,欧阳静静、萧紫荷和沈无双将于清护在中间,还有三个欧阳静静带来的府中下人,毫不畏惧地站在一起。

“师妹,咱们打的过么?”范灿低声问道。

欧阳静静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来对范灿的印象大大的改观,听他这么问,不由斥道:

“打不过也要打,怕了的话就离开这里!”

范灿知道于清肯定不会出手。可是己方只有三个大姑娘外加一个小丫头,虽然萧紫荷功夫深不可测,可对方毕竟有七八名一流高手,而且己方这些人身边都没有兵器。

范灿毫不恼怒,对欧阳静静笑了笑,转向于清。

于清看了看周围剑拔弩张的敌人,面色淡然,完全没放在心里,对范灿笑了笑:

“师兄,师妹当然要听你的!”

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调皮,似笑非笑地看着范灿;范灿见状,刹那间四肢百骸涌出一片暖流,顿时信心百倍,将小玉推开,大声笑道:

“燕家小子,柳家小子,你们俩可想清楚喽!待会打起来之后,小爷可不会手下留情,说不定从哪里掏出把刀子,将某人的脑袋给咔嚓了!”

说完之后,他特意地看了看燕轲,尤其是刚才重掌劈过的脖子,带着几丝玩味。

燕轲见他刚才还恹恹如病,这会突然生龙活虎起来,实在搞不清他玩的什么把戏;但是想到刚才遭受的诡异打击,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脊背一阵发寒。

柳逸何尝不是,萧紫荷的攻击防守尚且能看的清楚,可是范灿的出手却是神秘莫测,本以为他已经被燕轲所伤,却不料他突然重新站起来,大声威胁自己,看看燕轲额头的涔涔冷汗,柳逸心里突然没了底。

“小辈,休要装神弄鬼!”周虎见多识广,当然不会被范灿唬住,见两个公子胆怯。立刻大喝道,他运足真气吼了一嗓子,惊醒了不少人。

只是他话音未落,立刻有人嘲讽:

“燕柳两家真当中原武林无人了吗?哼!我张永涵愿为清姑娘和欧阳小姐一战!”

话音未落,七八条身影落入了场中,全是意气风发的江湖俊杰,向于清和欧阳静静沈无双施礼,与范灿并肩,仗剑而立。

“燕轲,休要仗势欺人!”

“柳逸,莫要猖狂,吴英在此!”

……

很快场子中闯进来十多个江湖好手,初始时候有欧阳静静应付,他们不便出手,一直冷眼旁观;后来范萧二人强势出击,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给打懵了,纷纷猜测范萧二人的身份,以为他们是不世的高手,一个个等着看两家碰壁;只是范灿突然不济让不少人大跌眼镜,燕柳二人联手,虽然范灿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大伙都明白这个家伙是装腔作势而已。

别管是为了欧阳静静和于清,还是为了江湖道义,这些江湖汉子都没有再袖手旁观的理由!整个大街被堵死,燕柳两家三十多名劲装汉子在外,里面是十七八名江湖人物保护着于清欧阳静静等人。

燕柳二人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他们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敢和四大世家作对,又惊又怒,虽然出门时父辈吩咐过万事小心,可此二人都是骄横惯了的主,尤其是燕轲,被范灿戏弄,亦是蹊跷声音,立刻下令将这些人诛杀。

三十多名劲装汉子立刻就要向中间合围过去,里面的众人同仇敌忾,做好战斗的准备。

“哈哈,这么热闹的护花打狗场面,怎能少了我游天龙?清姑娘,欧阳姑娘,区区来迟了,还请勿怪,勿怪!”

随着几声大笑,一个潇洒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圈子里,折扇轻摇,正是立志要追到天下所有美女的游天龙。

他的出现极其拉风,一下子将众人的眼光拉了过去,游天龙落地之后,立刻向周围诸人抱拳施礼,直接无视外面脸色大变的燕柳两家高手。

燕轲柳逸这二人被气愤蒙蔽了心神,可周虎这些高手却非如此,他们虽然忠于燕家,可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只是主子不肖,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初时,奉命拦下于清被萧紫荷拦下,又见范灿精妙一掌,顿时怀疑于清和萧紫荷的身份,收起了轻视之心。只是燕轲被范灿打了满眼星星,主伤仆辱,他们不得不出手。

这一切,都是在他们不知道于清身份的情况下发生的。

但是游天龙出现时,叫出了于清的身份,这些个老江湖顿时脸色大变,纷纷停下步子,甚至收起了兵器,回头望向燕柳二人。

“周前辈,将这个刚来的混蛋一块拿下,让这厮知道厉害!”燕轲见周氏三雄望向自己,以为他们怕了游天龙,立刻大喊道。

“对,第一个把这个游什么龙的小贼宰了!”柳逸叫嚷道。

周鹤收起一双长剑,提醒道:

“三公子,将他拿下自然无碍,只是咱们万万不能对清姑娘无礼!”

柳家护卫中的一个中年汉子也大声道:

“公子,清姑娘面前,不宜妄动刀兵!”

场子中众人听到这二人讲话,稍稍松了口气,纷纷望向燕柳二人。燕轲正自愤怒,那里听的进去别人的话,见他们反驳自己,根本没反应过来清姑娘是谁,只是骂道:

“混账,什么清姑娘蓝姑娘,照杀不误!快给我拿下!”

柳逸这小子一个毛病,见自己人多势众,正要大骂,突然心中一动,面色大变,硬生生地将话咽回肚子,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燕兄,燕兄,”柳逸扯了扯燕轲,声音颤抖道,“小弟我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先走一步,告辞!”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燕轲诧异的眼神,颤抖着朝己方的中年汉子一挥手,急促道:

“解前辈,小侄刚才掉了件很重要的东西,需要马上找回来!”

不待对方答话,飞快地向身后的人群奔去,他的手下人听到冒犯了小神医时,早就觉得脸上无光,见主子慌慌张张离开,当然不愿停留,一个个低着头追了上去。

“清姑娘,解言亮今日冒犯,改日必当负荆请罪!”那中年汉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看了一眼周虎,飞快地离开。

燕轲正要询问柳逸何事,却见这厮毫无义气地逃走,忍不住暗骂一句混蛋,正要招呼自己手下人,对面的周虎上前低声提醒道:

“三公子,是女神医于清姑娘!”

燕轲闻言,像是吃了三个大鸭蛋,目瞪口呆,若是再不明白周围中人为什么会有这般反应,他可真就是傻子了!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清……清姑娘,中间的那位是清姑娘?”燕轲指着于清,结结巴巴问道。

周虎点了点头,答道:

“应该是了,如非如此,欧阳小姐不会如此的相护!”

燕轲脸色刷白,顿时就没了注意,着急地问周虎:

“周前辈,这……这怎么办?若是我家老头子知道我这般冒犯清姑娘,肯定会打断我的腿!周前辈,你可要救救我!”

“清姑娘治好了折磨太夫人几十年的旧疾,实有再造之恩;家主感激涕零。可惜咱们当时公事在外,未能得见清姑娘之面,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相遇,还……唉,老朽有眼无珠,咱们一起给清姑娘道歉吧!”

于清之善,遍及江湖。

燕家家主曾再三告诫子女尊敬女神医,这次更是严厉提醒燕轲,只是这小子骄横惯了,只当了耳旁风,此时想起父亲的警告,顿时失了方寸。

在他们商量如何挽回的时候,范灿已经走到于清跟前,笑道:

“师妹,不战而屈人之兵!愚兄可是五体投地!”

于清对他轻轻眨了眨眼,俏声对周围的众人道:

“于清谢诸位相助!”

欧阳静静萧紫荷沈无双等人亦是道谢,那些江湖汉子闻言,连道客气。

“清姑娘客气了!本就是咱们分内之事,”

“欧阳小姐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侠义之道!”

“清姑娘羞煞我等,若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将九死难恕!”

“若是让俺老婆知道俺眼睁睁地看人对清姑娘不敬,肯定会把俺的耳朵给揪下来!”

游天龙在人群中左右大声道:

“清姑娘、欧阳姑娘、沈姑娘,可别忘了在下!”

于清转身,看了看一脸灿烂的游天龙,笑道:

“谢游公子相助之恩!”

沈无双同样谢过,小玉却是撇了撇嘴,欧阳静静好奇地问道:

“你就是四处坑蒙拐骗的游天龙?”

游天龙闻言,不怒反喜,笑道:

“静静姑娘,可不能误会在下,在下听闻姑娘受困,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这可是真心实意之举!”

欧阳静静撇了撇嘴,没有答话。

于清谢过众人,就要范灿等人离开。这个时候,周氏三雄徒手走了过来,到了众人近前,沉声道:

“周虎有眼无珠,冒犯了清姑娘,还请姑娘赎罪!”

事情到了这里,有些事根本无须解释,老老实实道歉便是;三人到来,燕轲在远处紧张地望着,只怕于情一走了之,向神医诉苦。到时候,不但此来洛阳的目的彻底落空,回去之后更是难免一顿皮肉之苦。

第十三章 飞踹

第十三章

飞踹

剑拔弩张的局势因为于清在江湖上巨大的荣耀消弭散去。柳逸落荒而逃,燕轲当场失了方寸,燕家的门客高手周氏三雄硬着头皮上来给于清道歉,可谓是丢尽了颜面。

于清厌恶燕轲柳逸这等登徒浪子,但绝非得理不饶人,见这周氏三雄态度诚恳,淡淡地拱了拱手:

“希望三位大侠能矫妄扶正,切莫让燕少侠行此强词夺理之事!”

周氏三雄心中有愧,大声答道:

“周某谨记姑娘告诫!”

燕轲见于清并未太过责怪于他,紧张之情稍稍减去,待周氏三雄退回之后,立刻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待燕家之人离开,周围的百姓一阵欢呼,纷纷大叫清姑娘。

于清向周围百姓致谢,欧阳静静见于清如此威势,更是喜滋滋的抱住她的胳膊不放,一个劲地称赞。

沈无双和萧紫荷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于清,又惊又喜,沈无双凑到于清近前,一阵崇拜;可惜恒山派的绝世大美女萧紫荷女侠女扮男装,无法靠的太近。和别人又不是太熟,只能和范灿站到一起。

“久仰萧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绝世无双,在下五体投地!”

范灿见走了贼人,心中高兴,忍不住和萧紫荷说笑起来;萧紫荷微微一愣,实在有些不明白范灿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开始的时候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仅仅是个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神医收为弟子的登徒浪子,尤其他没有丝毫正经地和小玉这小女孩打打闹闹。后来面对燕轲的挑衅,他毫不犹豫地站出去,虽然仍是嘻嘻哈哈,但是站在他身边的萧紫荷却能切肤感受到他内心的坚定——那是对内心最深处信仰的守护,不顾一切!

萧紫荷对他的看法大变,继而范灿展现出鬼神莫测的轻功身法,又给自己蒙上了一丝神秘的面纱;萧紫荷仅仅感觉到一阵清风,燕轲倒下,范灿似乎纹丝未动,见多识广的衡山女侠震惊不已。虽然范灿身体几乎透支,可那两道来去如电的影子已经深深地震撼了萧紫荷,大抵轻功的极致就是如此。

吓退燕柳两家之后,于清和范灿之间的小动作没有瞒过萧紫荷的眼睛,衡山女侠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对范灿更是好奇,正要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这个家伙,哪知道却嘻嘻哈哈地和自己开起玩笑来,话语客气可俊脸上的表情是在有些欠揍。萧紫荷无奈,拱了拱手:

“少侠来去无踪,萧某望尘莫及!”

范灿对这萧紫荷更有几分好奇,一是她的功夫高妙,第二就是她的绝世美貌,早就听说欧阳静静有个天资极高的师姐;刘晨这小子曾在王屋山下见过萧紫荷一面,向范灿叙述时赞不绝口,顿时勾起了范灿的兴趣;后来山下夜逐,凤楚萧三人作为当夜的三大高手追赶,萧比风楚二人有过而无不及——凤飞飞告诉范灿的,范灿记住了萧紫荷这个名字。即便现在,萧紫荷卓尔不凡的身影打扮也让范灿赞叹不已,非常想见见佳人的真面目。

“萧公子谬赞!”范灿凑到萧紫荷近前,低声笑道,“不满公子说,范灿只有三板斧,再多的话就要露馅啦!”

萧紫荷身子修长,比于清沈无双等人要高上一些,将近范灿耳际;范灿稍稍侧身,恰好凑到佳人耳边,范灿本无意。只是觉得萧紫荷误解,应该将实话告诉她;不料如此靠近,落在萧紫荷眼里变成了亲昵,顿时却佳人给羞了个大红脸,飞快地后退两步,和范灿拉开距离,强忍住不快道:

“公子请自……范……范灿?!”

萧紫荷慌忙躲闪,不经意间露出女儿形态,刚刚发现不妥,正要解释,突然觉察到对方话里的称呼,俏脸再变,差点惊呼出来。

由无奈到躲闪,由不快到惊讶,萧紫荷俏脸连变,最后满腔的惊诧化为了娇羞,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神医新收的弟子竟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范灿,想到这些日子他的传闻,微微失神。

范灿见萧紫荷躲闪,顿时觉得自己唐突,正要道歉,却发现萧紫荷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敌意消失,变成了好奇和惊讶,歉然道:

“萧公子,在下唐突!望公子勿怪!”

萧紫荷美目里闪过万千种想法,她毕竟见多识广,考虑到自己男装打扮,怨不得范灿如此亲切。稳定心神,抱扇当胸,朗声道:

“少侠客气,是萧某不敬,见谅见谅!”

他们二人初次交往,一个女扮男装,颇有好奇;一个有心结识,无意冒犯;无意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故,实在始料未及;幸好二人均是聪颖之辈,又有刚才的联手御敌之情,很快将这点小尴尬抹了过去,兴致勃勃地谈了起来。

“两位少侠好兴致,游天龙凑个热闹,不介意吧?”游天龙手摇折扇从人群中走来,笑着向二人打招呼。

范萧二人莫名地对望一眼,齐齐地拱手笑道:

“游少侠出手相助,感激不尽!”

二人的话语相同,一字不差,甚至语气也是出奇的一致,忍不住再次对望一眼,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眼里的诧异和好奇,飞快地躲开彼此的眼神。

游天龙本就对范萧二人多加注意,很快就发现了萧紫荷的女儿身;倒不是说他比范灿的眼光犀利。要知此处不比小店,在小店里,燕燕莺莺一大群女孩子,很轻松地掩盖了萧紫荷散出的处子幽香;而且萧紫荷行动潇洒,确有一股男子气派。但在此地,被范灿几句话破坏的干干净净,若是游天龙还认不出来,天悟派的长辈一定不认他这个弟子!

当然,萧紫荷不说,他不便点破——这厮何尝不是抱着戏美的态度过来的!

“两位真是心有灵犀,游某来的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哈哈!”

游天龙说着,特意地看了几眼萧紫荷,却见萧紫荷面色已然恢复平静,只是微微露出礼节性的笑意,说道:

“游少侠说笑!萧某正向范兄讨教医术方面的本领,素闻游少侠博学多识,不妨一同探讨。”

范灿的六识何等敏锐,早就感觉到游天龙的到来,只是这人并无恶意,自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见这小子话里有话,知道他已然看破萧紫荷的装扮。

范灿岂能让女孩儿替自己遮拦,见萧紫荷不温不火,知她不喜人多,稍稍跨步,隔开游天龙满是戏谑的眼光,微微施礼,笑道:

“多亏游兄及时赶来,否则的话,在下可就要和一大堆的江湖高手打架了!在这里谢过。”

游天龙见范灿有心维护萧紫荷,收回目光,只是笑道:

“兄弟客气,游某闻听消息立刻赶来,却不料还是让那两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唐突了三位姑娘,所幸那周虎解严亮识得清姑娘,不敢妄动,我这招纯属意外。要怪就怪你们不早早地报上清姑娘的名号,才被我捡了个漏,哈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啦!”范灿忍不住笑道。

这个时候,小玉的声音传来,小姑娘走到萧紫荷近前,瞥了瞥这俩男子:

“喂,你们俩傻笑什么?是不是天上掉馅饼啦?”

游天龙对小玉无法识出范灿,对小玉却是印象深刻,低头向前凑了凑,笑道:

“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眼前来了小美女,游某心中激动,自然就笑了出来。”

“胡说八道!油嘴滑舌!”小玉瞪了他一眼,娇叱道,不过被人称作小美女,她还是挺乐意的,对游天龙的戒心暂时取消了一分。

范灿看见于清朝自己招手,示意离开这里,于是对游天龙拱拱手:

“游兄,师妹召唤,小弟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游天龙微微一动,顺着范灿的眼神看过去,更是诧异,少有地问道:

“兄弟是清姑娘的师兄?是神医前辈的弟子?”

范灿笑道:

“正是,小弟前些日子拜入师父门下,忝为师兄。”

游天龙闻听,不由拱了拱手,施礼道:

“原来是神医弟子,失敬失敬!”

游天龙眼神闪烁,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小玉却管不了那么么多,一手抱住萧紫荷的胳膊,一手扯住范灿的手,大声道:

“小姐叫咱们呢!快些走吧!游花花再见!”

“游花花?”萧范游全部愣住。

“哈哈!游兄,你惹了我们的小玉姑娘喽!”范灿最先反应过来,闷笑道。

萧紫荷摇摇头,笑着摸摸小玉的头;游天龙被小玉叫的老脸一红,忍不住摸摸鼻子,自问道:

“很花吗?我怎么不觉得?”

“花里胡哨的!”小玉大声道,“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和地里的大萝卜似的!”

说完之后,小姑娘扯着范灿和萧紫荷离开,游少侠忍不住感叹后生可畏……

于清在中,欧阳静静在左,沈无双在右,后面是小玉搀着范灿和萧紫荷,一行六人向众人告辞,继续向欧阳府赶去。

小玉最是热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尤其和范灿斗嘴,任是萧紫荷稳重,嘴角亦不时露出笑意。自从知道神医的新弟子是范灿后,萧紫荷心中就冒出了许多的疑问,非常想把师妹欧阳静静拉过来,将范灿的情况一一打听清楚。这倒不是说萧紫荷对范灿刮目相看,只是神医弟子的品行关系到很多方面,近在眼前的就是这次的比武招亲大会;于清已经透漏出来,范灿会代替神医主持这次的伤者治疗事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于清开玩笑说范灿曾打过欧阳静静的主意,若非被神医拦下,恐怕已经报名参加比武了,想到范灿那神出鬼没的身法,萧紫荷忍不住重新打量这个时而庄重时而轻浮的年轻人。

“师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玉笑嘻嘻地看着范灿,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

“不当讲!”范灿直接拒绝道,这小丫头准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

“嘻嘻!”范灿无视小玉,小玉自然无视他,笑道,“其实你已经知道萧公子是萧姐姐,对不对?”

萧紫荷突然被点破,微微一愣,轻轻拍了拍小玉,并未说什么;范灿看看萧紫荷,点了点头,严肃答道:

“对,师兄目光如炬,火眼金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博今,琴棋书画,烹煮煎炸,鸟语花香,春去秋来,大鱼小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萧紫荷目瞪口呆,小玉差点被呛住,过了好一会才转头对萧紫荷说道:

“萧姐姐,你别见怪,师兄的脸皮一直就这么厚,我和小姐也没办法!”

“小丫头不懂别乱说,这叫自信,你有吗?要不要师兄卖给你两斤?”

小玉点了点头,答道:

“好的,会竹林之后,我凑齐银子多买几斤;只是现在我必须要问师兄一个问题!”

“少林的大门朝南,武当山的山门朝南,我们可以推断其他门派的大门也是朝南!”

“师兄,我发现你对萧姐姐不轨!”小玉无视他的胡言乱语,一字一顿道。

“虽然我没到过恒山派,但是我想……我是无辜的,小妮子最喜欢胡说,萧公子直接无视就行,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地教训教训!”范灿知道小玉话里有鬼,随口反驳。

“我说的实话,萧公子你先别脸红!”小玉继续说道,“刚才师兄突然无缘无故的软了下来,过了不到半柱香世间突然生龙活虎起来,这中间就有问题。师兄倒下的时候为什么不向别处?前、后、左、上、下都可以,为啥偏偏要向右边倒呢?以我之见定是伺机占便宜!师门不幸,师门不幸,没想到师兄竟然是个小yin贼,真是羞煞小玉也!”

小玉啪啪啪一阵说道,把范灿的数次辩解都给堵了回去,等到小玉说完,萧紫荷俏脸更红,忍不住瞪着范灿,等他的解释。

“小妮子,休想逃跑!”范灿一把将伺机离开、准备将他一个人留给萧紫荷的小玉给拽回来,紧紧地抓住,“萧公子,别听这鬼丫头话说,她这是肆无忌惮的污蔑!”

萧紫荷未可置否,面色平淡。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小妮子,你若是再敢对我说这句话,师兄就把你扔到护城河里喂鱼去!”

“且,若不怕小姐扒了你的皮,你就试试!”

“萧……公子,在下只是下意识地找个依靠,实在无心冒犯!唐突之处,请姑娘见谅!”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范灿力竭,想要找个依靠,自然会选择同一方的萧紫荷。小玉连连摇头,否认道:

“我当时已经赶过去了,你为啥不多坚持一点点时间?你就是故意的!”

“我一定要拿针把你的小嘴缝上!萧女侠,范灿本领末微,仅仅是三板斧的力气!”

“你敢?你说谎,你说谎的本领天下无敌!”

“小玉,我要和你决斗!”范灿双手把小玉举起来,恶狠狠道。

小玉看着范灿貌似狰狞的俊脸,毫无胆怯之意,不屑道:

“小姐说,好女不和男争!”

范灿还要说话,前面传来了欧阳静静的喝斥声:

“混蛋,你干什么?快把小玉放下来!”

话音未落,欧阳大小姐的飞踹已经到了近前,范灿恢复的力气全用在了双臂之上,一个不及防,正被踹在小腹上,若非萧紫荷及时出手化解,范灿只怕已经飞了出去。

“哎呀,静静姐别动手!”范灿手一松,小玉轻轻滑下来,左手连挥,将欧阳静静的拳头拦了下来,急急道。

“师妹,休得无礼!”萧紫荷拦下将欧阳静静隔开,喝道。

“师兄,你怎么样?”小玉飞快地将捂着肚子叫痛的范灿扶起。

欧阳静静对小玉关心,而且刚才就看这个色迷迷的家伙不顺眼,不管是不是神医弟子,直接踹了过去。

“我是无辜的!”范灿看着跃跃欲试的欧阳静静,哭笑不得。

“静静,师兄手无缚鸡之力,别伤了他!”于清赶过来,劝解道。

欧阳静静的突然出手再次引来一阵围观,不过这次是内讧,众人只能远远地看个热闹。

“哼,这个家伙太欠揍了!竟然欺负小玉,老虎不发威,你当姐是病猫啊!”欧阳静静被燕柳二人惹了一肚子气,早就想找人打一架;可怜范灿,无心之举成了导火线,首先承受了洛阳第一美人的怒火。

于清见欧阳静静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走道范灿近前,眼里闪过阵阵笑意,大声道:

“师兄,快去给静静姐道个歉!”

范灿自认倒霉,就要上前道歉,经过于清近前时,突然听到于清细微但清晰的笑语:

“灿灿,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嘻嘻!”

范灿回到去看,却未见于清说话,一阵惊异,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姑娘,在下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欧阳静静见于清小玉和萧紫荷三人的反应,突然觉得自己的动手有些唐突,这个家伙可能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欧阳大小姐肯定不能在大街上道歉:

“算你识相,再敢对色迷迷的,本姑娘定然不饶!”

范灿为了于清自然不会和这个大小姐脾气的女子争辩,只是点头道:

“在下谨遵姑娘吩咐!”

正在此时,小玉突然欢呼起来:

“小姐,慕容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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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旧识

第十四章

旧识

欧阳静静正要说话,被小玉突然的欢呼打断,众人纷纷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不远处人群分开,一个俊朗潇洒温和有礼的年轻人走来,正是慕容世家的二公子慕容云,不时和周围人打招呼,很快到了众人近前,抱拳施礼朗声道:

“慕容云见过清姑娘、欧阳姑娘、沈姑娘,两位少侠好!”

小玉飞快地走上前去,抱住慕容云的胳膊,不依道:

“我呢?我呢?”

显然小玉和慕容云很熟悉,慕容云抬手敲了敲小玉,笑道:

“自然不会忘了保护清姑娘有功的小yu女侠!”

小玉嘻嘻一笑,同慕容云一起来到诸女前面,于清、沈无双、欧阳静静依次回礼,范灿和萧紫荷抱拳回礼。

于清称呼慕容云为慕容二哥,其余人称呼他为慕容公子,尤其这次招亲的主角欧阳静静说不出的别扭,待诸人见礼完毕,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小玉迫不及待问道:

“二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专为静静姐来的吧!”

欧阳静静俏脸微红,轻叱一句,萧紫荷沈无双于清三人忍不住打趣;范灿自然不敢去招惹,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看着潇洒正气的慕容云,心中不由暗暗感叹:

“同为世家传人,燕轲柳逸二人比这慕容云,实如粪土;无论气质、态度还是人品,天壤之别!”

慕容云刚来时就注意到范灿,很客气地打招呼,不过敏锐的范灿却觉察到他眼里的一丝诧异和好奇,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任何人听到神医新收弟子都会有如此反应。

“在下和蓬莱派的云火少侠、天南剑派的文刀松少侠、终南剑派的官宏刚少侠正在切磋武艺,听闻几位和燕柳两家的人有了冲突,怕清姑娘和欧阳小姐有闪失,就赶了过来,看来是来晚了,惭愧惭愧!”

欧阳静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很快恢复正常,笑道:

“有劳二公子担心,燕柳两个混蛋听到清妹妹的名号之后,灰溜溜地退去了!”

“原来如此!”慕容云看着于清,满是赞许。

于清笑而不语,小玉却是道:

“二公子可是落在了那个叫游天龙的后面!”

“哦,麻烦小玉姑娘给我这个迟到者讲述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吧!”

有小玉在,自然轮不着别人,小姑娘叽叽喳喳连连说带比划将刚才的事描述了一遍,慕容云时而摇头时而感叹,很快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

“游少侠聪明过人,改日定去拜会!”慕容云说道。

“他算哪门子少侠?瞎猫遇见了死耗子——巧了而已!”小玉连连摇头,对游花花狠狠地批驳。

“小妮子休得胡说!刚才之事,多亏众多江湖大侠帮忙,咱们才解得此厄!”于清轻叱道。

其实大部分人都忽略了一直守在几姝身边的那位,除了于清——女神医不时向人群后头的范灿递几个笑意盈盈的眼神,范灿宽心之余升起几丝好奇。

正谈话间,云文官三人、蓬莱四姝和包姗先后赶到,众人再次见过,蓬莱派的五人知晓范灿的身份,林晨林夕和于清慕容云打了招呼之后,就飞快地将小玉扯到了一边。

“小玉姑娘,这个是范灿吗?”林夕望着俊朗潇洒的范灿,有些不敢相信。

小玉知晓范灿和林晨林夕的交情,连连点头:

“就是他,刚才还仗着这个要欺负我呢!对了,林姑娘,这个家伙经常抱怨你们俩欺人太甚!”

“什么?”既然是范灿,林夕就放开了,这家伙最好欺负,“他是怎么说的?”

三个年纪最小的女孩子凑到一块嘀嘀咕咕,不时地打量范灿,偶尔传来几声悦耳的坏笑,范灿自然之道这三个小姑娘打的什么主意——以他的六感,即便是在洛阳最喧哗的大街上,只要用心去听,方圆二十丈的动静皆在掌握之内!

“小玉妹妹,这个家伙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每次见他都会变样子,害得只能他认咱们,咱们却不敢认他!”林晨盯着一副悠然自得样子的范灿,好奇地问小玉,因为范灿说他的易容都是小玉做的。

小玉摇摇头,微微叹气,无奈道:

“我说不上来,反正这家伙挺俊的!”

“额,挺俊的?”林晨不解,这也太笼统了些,“这个是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小玉对着梨子做了鬼脸,笑道:

“梨子姐姐,你干嘛不亲自去问他?他若是不说,就皮鞭伺候,打到说为止!”

林夕赞同地点了点头,林晨俏脸微红,刮了刮小玉的鼻子,辩道:

“这家伙说都是你给他做的易容,当然要问你,我才懒得去问他,这个家伙没两句话就会跑题!”

小玉微微一怔,随后连连点头符合:

“姐姐说的是,灿灿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油嘴滑舌的家伙,欠揍的家伙!”林七也道。

范灿听着三个小姑娘给自己的定位,一阵无奈。

“云兄、官兄、文兄,别来无恙乎?”看着同样被一群女子赶到后面的文刀松三人,范灿笑着打招呼。

官宏刚和文刀松不识得他,只知道他是神医新收的弟子,云火倒是知道,听范灿这么打招呼,明白他并不想太过掩饰的自己的身份,笑着回道:

“范兄,咱们都是尾巴流的!”

“做个尾巴还要被三个小妮子算计,小弟我很失败!”

“哈哈!”云火看了看小玉林七三人,忍不住大笑出来。

范灿见官宏刚和文刀松有些迷茫,低声笑道:

“两位少侠,在下范灿,咱们在王屋山下曾有一面之缘,不知尚有影响否?”

“范灿?”两人闻听,微微一惊,继而同时喜道,“原来范兄是神医前辈门下,失敬失敬!”

两人要重新施礼见过,范灿赶忙阻止道:

“万万不可,两位这般可就折煞范灿!”

官文二人乃豁达之人,见范灿温和,不再纠缠于礼节,开始向范灿打听刚才的事情,范灿讲刚才的事大致说了一边,引得三个嫉恶如仇的名门少侠连连摇头,直谈燕柳两家教子无方,尤其是云火,蓬莱剑派和济南柳家纠缠不清,他对柳家的了解更多些,对柳逸的人品极为不屑,说起一些旧事,引得众人不满。

“师兄,麻烦您过来一下!”小玉朝范灿连连挥手,喊道。

第十五章 心思

第十五章

心思

范灿无奈地看着对面三个无奈的少侠。若是林晨林夕叫范灿过去,云火或许能吩咐几句,但是现在说话的是小玉,他们三个根本说不上话,只能向范灿投去鼓励的眼神——任谁都知道范灿此去必然凶多吉少,三个鬼兮兮的小姑娘叽叽咕咕半天,全是针对范灿,很复杂……

范灿挠了挠头,有些无奈,虽然清楚三个小妮子打的什么主意,可在洛阳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依旧是抹不开面子。

“小玉,师兄和三位少侠有些事要说,待会好不好?”范灿试着商量一下。

林夕飞快地跑到云火近前,看着有些陌生的范灿,怀疑地问答:

“大师兄,你们在谈些什么?不会是欧阳小姐沈姑娘白师姐吧?我警告你们,不许乱打主意,否则的话,哼哼!”

林夕恶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却自动忽略了旁边的三人。

“不敢不敢。林姑娘说笑,我们怎敢对三位姑娘无礼!”文刀松连连摇头否认,若这罪名坐实,包姗女侠肯定半月不理他!

官宏刚云火二人也连连否认,只剩下一脸望天的范灿。

林夕见威胁成功,暗暗得意,小脸上的警惕却是依旧,施施然道:

“我听人家说,几个大男人聚到一块,最重要的话题就是讨论女孩子,除此之外没什么正经事;竟然你们不是讨论师姐她们,那么讨论的必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不对?”

三位少侠不敢得罪这个小辣椒,况且这关系到自己的清白,连连点头。

“对对,一些洛阳趣事而已!”

“对对,一点医药本领而已!”

……

三人解释完之后,听到范灿无奈的叹气,这才惊觉自己把神医的新弟子给出卖了,不由暗叹林夕狡猾,软硬兼施,连蒙带骗,将三人引导了沟里。

范灿看到三人投来的抱歉和同情——一个已然如此,三个可想而知;干咳几声,向小玉和林晨走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堂堂的黑风五木老三岂能怕三个小不点!

“梨子。小玉,小七,这可是洛阳大街,你们别胡来!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们三个的糗事在枫林晚的大堂里当评书说去!”

若是对这个三个小丫头片子太和气,她们只会更加嚣张,所以范灿直接恶狠狠地威胁,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才是对付她们的最好办法——至于管不管用,鬼才知道!

三个女孩子把范灿拉了过来,正要展开行动;听到这话,微微诧异,小玉林夕望向年纪稍大的林晨,让她拿主意。

“你是范灿?”林晨咬了咬嘴唇,突然低头问道——梨子女侠看到范灿这张陌生的脸,突然败退,虽然那眼神很熟悉,很亲切……

小玉林夕握紧小拳头,给林晨加油,不料主将突然失措,顿时一阵泄气。

范灿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林晨看起来很泼辣。其实内心细腻,心地善良的很,纯粹的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擒贼先擒王,个个击破,所以范灿说话的时候是瞪着林晨的,似乎要把这小姑娘的内心看透,梨子面皮薄,哪里受得了这个?

梨子败退,范灿上前,友好地笑道:

“梨子,你是姐姐,不能小七小玉这俩小不点胡闹!”

林夕看着不争气的表姐,挥舞着拳头叫道:

“范灿灿,你说谁是小不点?信不信本姑娘捶你三百拳?”

小玉扯了扯忘我的林夕,示意她这是在大街上,注意点淑女形象;否则的话,没打倒敌人,自己先失了方寸——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夕姐姐,别给人抓了把柄。”

范灿反守为攻,开始加固自己的优势:

“梨子,白女侠叫你过去,许是有事!”

林晨转身向前面望去,见白樱向自己招手,看了一眼范灿,飞快地跑了过去。

范灿摸清梨子的想法,知道她已经动了退去的心意;林晨望向白樱,白樱以为她有心事,赶忙挥了挥手。将她叫到身前——人多的时候,会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有趣巧合。

小玉和林夕目瞪口呆,两句话就把态度最为坚决的梨子给调走了。

“不是我们太弱,而是师兄太狡猾!”小玉低声道。

“简直是莫名其妙,大师姐怎会这个时候有事?”林夕不解道。

两个小姑娘来回打量着范灿,念头飞转,随后开始眼神的交流。

“打手跑了,怎么办?”林夕问道。

“别急,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要他命!”小玉示意林夕沉住气。

“说得好,不过,咱们何不趁他得意之时,来个突然袭击!”

“敌人狡猾的很,松懈只是假象,意在诱咱们上钩!不可莽撞!”

“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来硬的吧!反正这个家伙武功不行。”

“可是,硬上的话,小姐会怪罪咱们的!你大师姐也饶不了你!”

……

范灿看着两个小姑娘眉来眼去,暗暗一笑;他听的清楚,林晨林夕听说范灿功夫不济,真气几乎透支,稍稍担心之后。很快起了捉弄之心,伺机**,然后……

“三个小妮子想暗算我,差了许多!嘿嘿,若是小蝶儿在此,或许有点机会,但是现在……”范灿忘了刚才的郁闷,得意起来,脸上露出得意外加不屑的笑容,很快就落到了小玉和林夕的眼里。

“小玉,你看这家伙欠揍的脸。我好想活动活动手脚!”林夕瞪着范灿,低声说道。

小玉对范灿的了解毕竟多谢,见他虚虚实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声道:

“林姐姐,这家伙六识敏锐的很,定是听到了咱们刚才的对话,早早做好了准备。咱们还是暂且饶他这一次吧,而且你看他坏坏的样子,只怕除了小姐之外没人降不了他!”

小玉摸不透范灿的什么主意,突然心虚起来,打了退堂鼓。林七见同盟从内部迅速的瓦解,实在有些不甘,向范灿挥舞着小拳头,示意他不要得意。

“你给我等着,早晚一结结实实地捶你一顿!”

林晨的意外退却化解了范灿的危机,闹的志气满满的林夕颇是郁闷,思来想去,最后把原因统统归结在范灿太狡猾林晨太狡猾上面。

范灿不近不远地看着两个小丫头,继续心理攻势,不过他绝不敢靠的太近,万一林夕突然发飙或者小玉这丫头玩的是引蛇出洞,这顿揍依旧是免不了。

“小鱼,林姑娘,”欧阳静静的声音传来,“快过来!”

听到这声呼唤,范灿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俩小丫头片子离开,危机解除了大半。

小玉心生退意,林七不敢怠慢,两个小姑娘扯着手捕鱼网似的掠向范灿,范灿赶紧下蹲,两条雪白的手臂飞快地从头顶划过,范灿暗叫好险,抹了抹头上的汗。对一直在关注他的云火三人笑了笑,赶紧地迎过去。

“云少侠,在贵派里,七姑娘是不是横着走的主?”范灿看了看搂着白樱胳膊欢呼的林七。心有余悸地问道。

云火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溺爱,笑道:

“小师妹可是我师父师叔祖他们的宝贝疙瘩,师娘更是将她捧在手心,外加一个梨子,两人确实横行本派无对手,我这个做师兄的没少被她们俩闹腾!”

范灿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这俩小丫头片子忒刁钻了!若非白姑娘及时将梨子叫去,范灿今日只怕要劳烦三位把我给抬回去了!”

几人哈哈一笑,云火接着道:

“范老弟,这俩丫头虽然刁钻,可还是有些分寸的——我说的是在本派之内;但是……”

“如何?”范灿问道。

云火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道:

“这俩小妮子面对范兄时没有丝毫的顾忌,仿佛天生就是如此,虽然有些唐突,可是那股子亲切劲连我这个做了十几年师兄的人亦忍不住羡慕。”

范灿微楞,哭笑不得:

“云兄是说,你羡慕这俩小妮子对小弟的‘刮目相看’、‘另眼以待’?”

“怎么?范兄不喜欢?”云火微微变色,问道。

范灿赶忙要了摇头,解释道:

“云兄不要误会,晨夕两位姑娘天资喜人,憨厚可爱,范灿能与她们结识,亦是莫大的荣幸,又怎会不喜欢?只是感叹两位姑娘在亲切之余总是加点小动作!”

云火三人重新打量范灿,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文刀松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范老弟多受一份亲切,自然就要多收一分担当,这份担当就是陪姑娘……咳咳,戏耍!”

“范老弟好脾气,咱们三个在王屋山下就亲眼见识过,”官宏刚赶上来,拍了拍范灿的肩膀,笑道,“能受常人之所不能,才是享常人之所莫及!”

“老弟,我这俩小师妹可是把你当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了!你可别辜负了她们,否则的话,我这做师兄的可要替她们出头!”云火初始还挺严肃,说着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了笑意。

“你们……天呐!”范灿看着这三个信誓旦旦地家伙,只能无语望苍天。

“哈哈!”文刀松三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三个家伙此刻对范灿的态度像极了曾经的晨夕紫露赵张郭刘八人。

第十六章 惩罚

第十六章

惩罚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欧阳府近前,女孩子们应欧阳静静之邀去欧阳府,男子们没有这等幸运,各自返回住处——范灿和萧紫荷是例外,一个女扮男装,一个身份特殊。

这群女子知道萧紫荷身份,自然觉得无碍;可怜那些有心追求欧阳静静却又不明真相年轻侠士们,纷纷胡乱猜测起来,传言一时四起。

神医弟子跟过去,自然无人说些什么,毕竟神医之名传遍武林,而且神医黄岐子和欧阳远山乃是至交;可是一个潇洒俊朗功夫绝顶的陌生男子跟进去,和欧阳静静极为亲昵,难免会引起不少人的猜疑。

欧阳静静虽然对范灿没什么兴趣,可是于清的面子必须要给,不能把范灿一个人留在外面喝西北风——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范灿第二次进欧阳府,看着错落有致的亭台楼榭,忍不住一阵感叹,欧阳远山无愧大豪之名。

问题很快出现了,随着萧紫荷的身份恢复,范灿很快变成了这些人中唯一的男子,虽然小玉对欧阳府很熟悉,不时地跑来和范灿聊天,可那股子郁闷总是难免的。

“嘻嘻,师姐,用不着咱们出手啦,你看那个家伙,身上落了虫子似的,浑身的不自在,看他以后敢不敢再望女人堆里钻?”林七凑到林晨近前,地笑道。

林晨四人初到此地,不如小玉熟悉,自然恪守理解,不比小玉来来回回奔跑。林晨看了看范灿,见他东张西望无处落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曾想到萧公子变成了萧女侠,范公子还是那个范公子!哈哈,就让他一人别扭去吧!”

欧阳府自然是极大的,欧阳静静吩咐下人将范灿带到一处小客厅休息,自己带着于清等女去给自己母亲问好。

范灿无聊地坐在小客厅里,他丝毫不介意无人伺候,一会看看墙上的字画,一会研究研究身下的紫檀木官帽椅,甚至干脆闭眼品茶,直到日头西山半掩才有人小玉才赶过来叫人。

“师兄,修仙呢?老神在在的样子!”小玉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好奇道。

范灿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小玉,嘴里念叨着:

“五千九百八十八、五千九百八十九……五千九百九十九、六千!”

数完六千个数,他的心神才会过来,从容答道:

“小妮子,你从何处来?”

说话一哏一哏的,像是在炒花生米,极为生硬,吓的小玉赶紧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诧异道:

“不发烧啊,干嘛说胡话?”

“小~玉,你不停地说完六千个数,也会这样子的!不~信~你~试~试!”

范灿的声音依旧生硬,像是琢磨鸟凿石头——费劲的很;小玉连连挥手表示理解:

“我才不上你当哩!说完六千个数,不但嗓子冒烟,怕是舌头也要麻了!”

“小妮子,你真聪明!快给师兄倒杯热水来润润嗓子!”范灿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身来。

“嘻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还有,以后不许老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惹恼静静姐的下场,就是一个人被留在小屋子里数星星,哈哈!”

小玉乖巧地给范灿倒了杯白开水,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范灿似乎明白了什么,疑惑道:

“你们早就回来了,偏偏就不来接我,对不对?”

小玉满面春风,许是受了不少的好处,跳到范灿旁边的椅子上,笑道:

“谁让你得罪了静静姐?若非小姐一直惦记着你,今天你就要在这里睡觉了!”

“谢谢师妹!”听到于清的关心,范灿的郁闷一扫而空,“小玉,你是来叫我吃饭的么?”

“恩,”小玉点了点头,笑道,“师兄,你和我们一块去吃饭吧!”

“和你们?”范灿微楞,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一个大男人哪能和你们一块,会被人笑死的!”

“嘻嘻,你想的美!才不是哩,是欧阳伯伯请你过去,师父师母也在呢!”小玉做了个鬼脸,笑道。

范灿闻言长长地出了口气,打听道:

“还有别人么?”

小玉点了点头,凑到范灿近前:

“几位前辈听说师父收了个弟子,个个都好奇得很,所以要……要一睹为快!”

“你小妮子,”范灿笑叱道,“什么一睹为快,当师兄是地里的大白菜啊?”

“嘻嘻,大白菜,咱们最好快些去,若是把师父给饿坏了,可是一桩大大的罪过!”

小玉从凳子上跳下来,站到范灿身前,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范灿微微一怔,赶忙问道:

“你是说师父他们都在等着我?”

“谁说不是哩?欧阳伯伯听说你的消息后,立刻让我来请你!喂喂,等等,等我说完!”

范灿不待小玉说完,已经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之后又以两倍的速度返了回来:

“小玉,给师兄带路!”

“看你慌的!”小玉一边给范灿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不用紧张,几位前辈很和气,况且有师父在,哪个敢叫你吃亏!”

范灿谢过小玉,连连摇头:

“这是师父第一次向诸位前辈介绍我,虽然不是正是场合,但我决不能丢了师父的脸!”

“丢脸?才没有嘞!”小玉连连摇头,“据说少林的大和尚听到师父收的弟子是你时,差点没留下口水来,一个劲地恭喜师父!”

“为什么?”范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收了个弟子么?虽然神医收徒是件稀罕事,可堂堂的大和尚也不至于这样子。

“羡慕呗!”小玉整理好,后退几步,打量着范灿,“当初少林寺的空文大和尚不是抢着要收你为弟子么?只是被你给拒绝了!但是师兄的资质让他赞叹不已,自然要多多关注与你!”

“这样子?”范灿想了想,貌似确实有这么回事,而是当初是于清把自己介绍过去的。

“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入了旁门左道,肯定是江湖的一个超级大祸害!在江湖上掀起滔天的巨*,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太抬举我了吧!”范灿苦笑着打断小玉,“咱们快过去吧,别让师父等急了!”

小玉在前面带路,二人向前面的一处大堂走去。

第十七章 美丽

第十七章

美丽

小玉在前,穿过层层的院落。不时向范灿介绍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师兄,刚才萧女侠换回了女装,可真是漂亮呢!”

“啥?”范灿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暗暗想道,“师父是想将我介绍给大家,免得不好行事!”

“师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嘞?”小玉不满地晃了晃范灿的胳膊,不满道。

“嗯!”范灿点点头,笑道,“小玉你接着说,萧女侠如何个漂亮法?”

小玉点了点头,乐滋滋道:

“师兄,我说了你可不许流口水哟!”

“至于吗?”范灿敲了敲小玉的脑袋,笑道,“师兄可是见过不少的美女!别的不说,咱们家小玉绝对算得上万里挑一的大美女!”

小玉皱了皱鼻子,俏脸上现出几分得意,说道:

“嘻嘻,我就是喜欢听师兄说些好听的话儿哄人!师兄,你这样子骗过不少女孩子吧?比如梨子姐姐,比如天尘的凤姑娘。”

“胡说。小妮子讨打!”范灿脸色一沉,一把把小玉抓了过来,“师兄是这样子的人么?”

小玉自然不会拍他,笑着挣开,拦在范灿前面,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倒着前进:

“就是就是,师兄就是这样子的人!我就是被你骗到了!”

“难道萧姑娘比小玉还要漂亮?转过身子来,小心摔倒!”范灿吩咐道。

小玉哪里肯听,只是连连点头:

“当然比小玉漂亮,而且比林家姐姐、沈姑娘、颜姑娘、白姑娘都要漂亮!”

“真的?”范灿好奇道。

“恩,而且……而且比蝶谷的楚姑娘也要漂亮!嗯~~~这么说吧,比静静姐还要漂亮!”

小玉想了半天,终于做出了结论;其实这话没什么夸张,若只论容貌,欧阳静静确实诸女之冠;至于气质,楚月白樱自然更胜一筹;若论文静,沈颜稍胜;若论可爱刁钻,除晨夕玉三人之外不做二想。

美人如花,各有千秋。

当然,美人有态、有神、有趣、有情、有心,得神者为上,得心者为最上上;范灿心中,诸女当以于清为最,无他,只为得心。

“比欧阳小姐漂亮?师兄倒真没有见过!小妮子你领我去看看呗!”范灿笑道。

这话其实略带些恭维,凤飞飞之姿算是范灿所遇之最美——胡蝶林七小玉等姿容尚未全开。不能算在其中,紫露亦然。

“你看你看,说你色迷迷的,还敢狡辩!我只提了一句,你就迫不及待要去,嘻嘻,我敢带你去,你敢随我去么?”

“不敢,师父发怒,就会拿师兄试药去!”

“哼,算你识相!”小玉扬了扬手,转过身来,绕过一道石屏,又道,“师兄,我还是想说!”

范灿知道小玉嘴快,应道:

“想说就说,师兄都听着呢!”

“在小玉所见过的美女中,萧姐姐绝对是最为漂亮的……之一!”小玉眼里冒出小星星。

“臭丫头,你这是在诱惑我还是在吊我胃口?”范灿叱道,“让你说你不说。不让你说你偏偏又提到!”

范灿的好奇心被小玉成功地勾起来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叹罢了!若是小玉能生一副那般的模样,该是多好啊!”

“啥模样?你倒是说说!”范灿差点就要吼了。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眉目如画、人见人爱……”小玉数道。

“停!”范灿急急叫停,“哪种闭花羞月?”

小玉微楞,突然记起牡丹园初次相遇时的情形,当初范灿歪解词语,让二姝无奈。

“混蛋,当然是好的那种!在小玉所见之中,除了……除了蝶谷的上官仙子之外,还没有那个能超过萧姑娘呢!”小玉怒道,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若是让静静姐听到你这么说,你就彻底完蛋了!她们姐妹的情意比你与桃花脸他们的还要深!”

范灿忽视了他的威胁,停下步子,眨了眨眼,愣愣问道:

“上官红颜?”

小玉见他停下来,正要扯他,听他说这个名字,立刻点了点头,得意道:

“对哩!哼哼,萧姑娘的貌美只是稍稍逊于上官仙子!漂亮吧?动心了吧?是不是非常想去见见?嘿嘿,可惜师父还等着向欧阳伯伯介绍他刚刚收获的大白菜,你就自个在脑子里描绘一下萧姑娘的样子吧!”

“小玉,你见过上官红颜仙子?”这个名字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在江湖人的心中丝毫不逊于于清。

“见过!”小玉点点头,“她曾前来拜访师娘和小姐。”

“很漂亮?”范灿眨了眨眼,问道,好奇中隐隐夹杂着期待。

小玉抬手在范灿眼前晃了晃,撇撇嘴:

“岂止是很漂亮。简直是非常漂亮!天下至美!依我看,广寒仙子不过如此!”

“啊?!”范灿长大了嘴巴。

“口水又出来了,可恶的家伙!”小玉不满道,“现在你知道萧姐姐有多漂亮了吧!”

“不知道!”范灿摇了摇头,“你没说,我也没见过!”

“猪脑!”小玉差点跳起来敲他脑袋,默念着淑女,深呼几口气,直直地瞪着范灿,一字一顿道,“你总见过荷花吧?”

“见过,很漂亮!”范灿点点头,吟道,“映日荷花别样红,绿水出芙蓉,洁白无暇芙蓉面。”

小玉点点头,傲然道:

“这就是最萧姐姐的最好描述!”

看来这小妮子和萧紫荷相处不错,颇以之为傲。

“呵呵,好……好好……好漂亮!”范灿结巴了半天,蹦出三个字来。

“用你说!自然是极美的!”小玉道。

范灿心中的好奇更胜,实想早些一睹芙蓉面;只是此时这事只是空想,神医和几个前辈还在等着这棵大白菜吃饭呢;只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小玉,上官仙子是不是武林中最美的女子?”

小玉指了指前面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示意范灿那便是客厅,而后答道:

“反正是我所见江湖女儿中最美的!”

“你所见的?”范灿追问道,“你所听到的呢?”

“那也是最美的!”小玉点头道,“至少没有人超过她!”

“嗯?”范灿示意她说下去。

小玉见他一脸的好奇,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笑道:

“师兄好乖!蝶谷的玉无瑕前辈和天尘的天月前辈当年号称武林双娇,是最美的人物;她们的弟子不甘示弱!我听说天月前辈的大弟子是个武功美貌气质皆不输于上官仙子的人物,可惜我没见到过!哦,就是和你很熟的凤飞飞姑娘的大师姐,有机会你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小玉笑着给范灿指了条路,范灿连连摇头:

“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够了!”

“师兄怕被凤姑娘揍的满地找牙。是不是?”小玉凑到近前,促狭笑道。

“小妮子就喜欢胡说!”范灿轻叱道。

“嘻嘻,师兄,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注意,上官姑娘闻名江湖的除了武功美貌之外,还有她的智慧!男人们总希望美女都是……都是貌美无脑的,可惜只是个痴心妄想!上官仙子初出江湖时,纵横江北的‘血狐’觊觎她的美貌,结果最后落了个扇毁人亡的下场!”

“额?”范灿微楞。

“别用那副表情看我,若知道‘血狐’是个什么角色,你就绝不是这个样子了!而且,这样自以为大的例子数不胜数!”小玉撇了撇嘴,“男人总是自以为是江湖的主角,总想女孩子们全是没有心计的木偶,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可笑最无知的!就像那个游天龙。”

小玉受于清的影响,对男子或多或少有些鄙夷——她们有这个资本。

“咳咳,”范灿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师兄可是极为尊敬女孩子的!”

“是么?”小玉不以为然,小妮子不知不觉便散发出来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呵呵,血狐是谁?”范灿见小姑娘打量自己,连忙问道。

“黑道至尊‘鬼见愁’最为杰出的弟子,武功在七煞之上,性子坚韧狡诈,好色残忍,杀人如麻,同门的七煞亦不屑其为人,只是拿他无奈;少林武当九大剑派曾多此派门下高手围杀于他,均告以失败;曾被少林武当七大高手围困于青云山之巅,打伤五人之后,断臂逃生;之后一人血洗五湖盟巢湖分舵,被五湖盟万里大追杀,逃到了东瀛国,三年之后,挟艺而归,势不可挡,但东瀛毕竟是蛮夷之国,奇艺虽有己之长。根本之处却是从我中原所学,血狐三败于五湖盟盟主手下。后窜入河北境内,遇上初出茅庐的蝶谷弟子上官红颜,见色起意,却不料面对的蝶谷年轻一辈中最为杰出的弟子,被上官仙子连施巧计,最后落了个剑毁人亡的下落!血狐自此在中原武林中除名!”

“那么强?!”范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仅是其中一例而已,”小玉点了点头,“顺便提一句,血狐曾将魔教天悟分支中的两个高手斩于剑下,据说其中一个是天悟派的长老,可能是游天龙的师叔。”

“你从哪里知道的?”范灿好奇道。

“师娘说的呗!”小玉指了指前面的房间,“快进去!不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第十八章 前辈

第十八章

前辈

范灿明白小玉的意思。小妮子说了那么多,为的是告诉她不要乱打主意,花儿固然漂亮,上面的刺同样致命,否则丢了面子事小,赔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最顶级的美貌往往伴随着最顶级的智慧!”

听了小玉的讲述,范灿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小子怎地还不到?难道小玉没去叫他么?”黄岐子的声音隐隐传来。

“黄兄稍安勿躁,范贤侄或许有些事耽误片刻,咱们稍等!”

接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声音平和中正,底气十足,范灿识得,正是此宅的主人,洛阳大豪欧阳远山。

“定是小玉那小妮子出了什么坏主意!我那徒儿偶有调皮,面对长者却极为尊敬;据他所言,教他读书的老夫子极为严厉!”神医对自己徒儿颇以为傲。

“此话大是!说来惭愧,初见面时,范贤侄前来告知碎玉诀之事,我只被神功秘籍残暴恶人所引,却忘了照顾来报知人,真是大错特错;若是有你那宝贝徒弟一半眼光。识出沙中之玉,无论如何要把范贤侄留在本府!”说完之后,欧阳远山连连叹息,颇为自悔。

“你个老猴子,想和老夫抢徒弟是不是?”黄岐子斥道,“告诉你,这徒弟就我一个人的,你想都不要想!”黄岐子底气十足,恶狠狠地威胁着。

“是我眼拙,不识璞玉!”欧阳远山和他几十年的交情,怎能不知他的脾气,不着痕迹地赞道。

范灿听闻两位前辈的对话,受宠若惊,赶忙紧走几步,到得门口,恭敬道:

“弟子范灿拜见师父,拜见诸位前辈!”

大厅里两张八仙桌子合成一张,欧阳远山坐在主位,神医客主,另有几名江湖前辈,僧道俗皆有,少林空提赫然在列,共有七位在座;旁边有小厮丫鬟伺候着端茶倒水。

“好小子,怎地突然就跳了出来?”神医笑叱道。

在场之人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圆十丈之内动静了如指掌,虽说注意力不在这里。但是范灿到了近前尚未有丝毫觉察,未免有些惊奇。欧阳远山、空提等人望向范灿,细细打量着这个被空文大和尚差点夸上天的年轻人。

“弟子来迟,还请师父责罚!”范灿恭敬道。

“责罚是少不了的,吃过饭残再说,快快拜见这几位大和尚老道士!”神医笑道。

范灿闻言连忙走上前去,先是朝主人施礼:

“晚辈范灿拜见欧阳前辈!”

欧阳远山仔细地打量着他,连连称赞,笑问道:

“贤侄,上次慕容少侠的那副模样怎地不见了?是不是小玉那丫头又捣鬼捉弄与你?”

上次被于清画了个黑白配,惹得众人记忆犹新,欧阳远山并未严厉之人,对谦和有礼的范灿极为满意,不想他太过拘束,便笑问彼事。

范灿闻言,没来由的一阵暗笑:

“小玉这妮子爱捉弄人,两位前辈皆知,总是不由自主地将缘故归结于她!”

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当日事出突然,晚辈以假面示人,实乃权宜之计。不敬之处,望前辈恕罪!”

“哈哈,贤侄如此拘束,倒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自觉严肃了!”欧阳远山笑道。

面对同辈之人,嬉笑怒骂皆是无碍;在长者面前,必须端正形态,不可有丝毫的懈怠。

老夫子教育几人时,再三叮嘱这事;一是理当如此,二是免得遇上斤斤计较之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麻烦不可惧,礼节万万不可违;所以范灿毕恭毕敬。

“这几位前辈似乎并不太拘于礼数!”

范灿暗暗想着,面上一轻,赶忙回道:

“前辈言重,晚辈之恭,实乃晚辈之责。”

“徒弟,别和他废话,快来拜见大和尚!”黄岐子不耐烦道。

“谨尊师命,晚辈拜见空提大师!”范灿转向少林空提双手合十,恭敬施礼。

空提大和尚慈眉善目,态度祥和,他对范灿的印象来自己于空文方丈和空真大和尚的信,当初小玉来找他做个介绍人时,尚有些不解,此刻一番打量,忍不住称奇,喧声佛号: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多礼,小施主化解鄙寺和左千两位小施主的矛盾,老僧尚未道谢。”

“大师过誉。举手之劳,晚辈怎敢居功?”范灿连道不敢。

“善哉善哉!”空提微笑,转向身边的道士,介绍道,“这位是武当山的青逸道长!”

范灿和他有一面之缘,印象深刻,刚忙上前施礼:

“晚辈拜见真人!”

自从范灿进门,青逸就为那股清新自然的气息所吸引,稽首回礼:

“无量天尊,小施主淡如清风,明若流水,自然之息世所罕见,贫道自叹弗如,自叹弗如!”

范灿见这些前辈均在称赞自己,有些无奈,不敢怠慢,回礼道:

“真人谬赞!真人道骨仙风,乃是真羽客!”

这个时候,欧阳远山突然哈哈大笑,对黄岐子道:

“黄兄收个好徒弟呀!”

黄岐子知他说范灿礼节太重,略显迂腐,瞪了他一眼,说道:

“好是好。就是废话忒多,惹得欧阳大侠肚子连连抗议!”

“额?”在场之人微楞,继而一阵大笑,将略显严肃的气愤冲的烟消云散。

范灿面色通红,不敢多做耽搁,连忙和诸位前辈见过,其余三位同样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欧阳远山的朋友,被邀来做公证之人。

“飞来剑”商隐商老剑客,“八卦掌”邹华成邹老前辈,“八极震三湘”汪水冷汪大侠。

一一见过之后。范灿陪坐在最下方;初始的时候,诸人的目光都放在范灿身上,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问遍,范灿详细作答——要知碎玉诀之事自始至终都有范灿的身影,最后更是从他的手里一分为二,到了蝶谷和天尘手里,其中的许多细节只有范灿才知道。

除了遇袭和凤飞飞之事按于清建议瞒去,其余之事均未隐瞒,甚至当日开封之事也细细道来。热血沸腾略带些迷惑的经历,加上范灿详细生动的叙述,将几位前辈隐隐带入了年轻时的经历。

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当范灿描述当日与花若花白樱等人联手对付卢晓东洪四展等人时,空提大师微微沉吟;当闻及花若花将洪四展释放,在场诸人尤其是空提和青逸向范灿打听了细节,二人对望一眼,微微叹息。

范灿注意到这细节,只是二人不说,作为晚辈的他不便相问,只是将当日之事完完整整地道来。

后来提到王屋山之事,范灿向诸位前辈请教了一些关于幽冥谷的往事;当日冥鼠六乱肆虐时,空提也在场,左枫和六乱的那场激烈打斗都被他看在眼里;那两个惊鸿一瞥、和楚月千轻盈在屋顶激战的神秘女子的身份也得到了空提的证实——如范灿所料,她们是冥蛇谷的高手,至于具体的身份和目的,尚不得而知。

“幽冥谷一脉神秘强大,派中高人众多,虽然相互之间杀伐不断,但是实力却一直未下降,他们已经久不出江湖,这次冥蛇冥鼠两支突然出现,必有所图!”空提微微叹息,冥鼠六乱视生命如草芥,神出鬼没,无人可探知其踪迹,当初若非轻功无双的范灿将他们引入小镇加以围杀,只怕当日王屋山下的无妄之尸不止吴智等人。

“这些人喜怒无常,完全以自己的爱好行事。邪异之极,欧阳居士要暗暗防住这些人前来捣乱!”

“多谢大师提醒!”欧阳远山听到这些事,禁不住微微皱眉,毕竟未来的事根本无法预测。

说道冥鼠六乱,不免就提到以一己之力除掉辽东双魔和冥鼠六乱的左枫,众人又是一阵评判。

空提与左枫接触较多,首先道:

“阿弥陀佛,左施主剑术得剑绝耿连城大侠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

飞云剑商隐接着道:

“剑绝实为剑痴,耿连城一生痴迷于剑法,剑法独步天下,或许不逊于剑圣朱大侠!”

武当青逸道:

“左少侠能以一己之力连战两波高手,实力不可揣测,在年轻一辈中实属佼佼者。”

这些人不知道范灿昨晚三剑逼退左枫,但却没有谬赞,左枫确实高绝。

话总是越说越多,说到左枫,这些人又提到了当今江湖上最为出色的几个年轻人,其中有范灿识得的听说过的,比如上官红颜、萧紫荷、千轻盈、左枫、武林四公子、游天龙等;亦有范灿不熟悉的,比如天山派秋雁、秋鸿和少林武当门下大弟子。

范灿没资格插嘴,没心情插嘴,听的津津有味,听这些老前辈点评后辈,不但忠实诚恳,而且能学到许多东西,了解许多趣闻。

“自当年无极崖一战后,我武林正道大批高手陨落,年轻一辈的精英亦损失惨重,经过这些年的生息修养,涌出来一大批的后起之秀,实乃我武林之福!”欧阳远山道。

“混蛋也不少!”黄岐子应道,“据说今天下午就有两个不长眼的家伙拦住了我徒儿的路。”

众人早听得欧阳府下人的回报,柳逸燕轲二人霸道拦路,最后灰溜溜逃跑的事。他们年纪较大,对年轻人多了几分的容忍,可是对这般的龌龊之举却没有半点的好感。

“唉!”汪水冷微微叹道,“这两个年轻人比他们的父兄差的太多了!”

“欧阳兄,决不可将静静贤侄女下嫁于此等不肖徒!”邹华成对欧阳远山说道。

欧阳远山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这比武招亲之事,最初由我提出,有静儿答应,才有可能召开;虽然中间除了碎玉诀这么个插曲,但是并未影响大局,甚至还引出了不少的杰出年轻人。咱们这些老家伙不妨趁机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些好的苗子,收为徒儿也不错——喏,老黄就捡到了宝!”

“嘿嘿!”黄岐子得意地笑着。

“武林大会在即,这次比武大会当是个序曲,希望能为静静侄女选个佳偶!”汪水冷点头道。

“参加比武的人良莠不齐,有些武功高,人品一般;有些人人品好,但功夫太烂;这些人都不能让老夫将静静安心托付!”欧阳远山微微叹气道,老侠客颇有些无奈,许多品行兼有的顶尖后起之秀要么已经有家室,要么没来参加这比武招亲。

“欧阳兄,这场比武招亲最后会落在这武字上么?”邹华成问道。

欧阳远山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不能,武只是筛选的一个过程而已,最后的决定权还在静儿那里,即便是武功盖世,静儿看不上的话,老夫万万不会答应!”

“如此甚好!免得为那些不肖之徒所趁!”

范灿闻言心里微微一动,暗暗赞同:

“看来欧阳前辈从一开始就把柳逸燕轲那俩小子给排除在外了!欧阳姑娘虽然凶些,可内心深处很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希望她能寻得佳偶!”

这群人这次聚在一起有两个目的,首先就是要安排一下即将到来的比武招亲大会上的一些公证组织问题,另外一个目的自然就是见识一下神医新收的徒弟;当然前者为主,把范灿招来的除了与诸位前辈见面之外,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他。

“贤侄,这次比武参加的人数不少,难免会有伤者,所以老夫从四面八方请来了不少的大夫。”欧阳远山看着范灿微微笑道。

范灿没有说话的资格,闻听此言知道要给自己下达任务,连忙回道:

“前辈所言极是,纵然点到为止是江湖美德,但令千金绝世无双,乃无数江湖俊秀所往,只怕到时候有人为了夺得晋级名额,不惜出手重些。”

欧阳远山微微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严肃:

“老夫会将伤人性命者直接驱除场外,将阴狠毒辣者直接驱除场外!”

范灿点头赞同:

“当时如此,静静姑娘心地善良,决然看不上这些人。”

欧阳远山闻言,身子后仰,微微叹息:

“老夫只静静这一个女儿,万般疼爱,顶要帮他找个好夫婿。”

老剑客请来这么多人,搞这么大的排场,全都是为了自己女儿,范灿看着烛光下老人头上的几丝银发,心中赞叹:

“可怜天下父母心!”

起身施礼,真诚道:

“前辈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晚辈即可,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远山感受到范灿眼里的坚决,更觉竖子可教,便要说话;神医黄岐子在旁边伸出手拦住他,笑骂道:

“小子,你还没吃这老头的饭呢,怎么先就糊涂起来了?我这做师父的关心照顾你,尚不见你小子如此的忠心,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那么悲壮干嘛?又不是让你打架去!你舍得,欧阳老头舍得,老夫还不舍得呢!”

“额!”范灿被神医突然一阵猛批,差点晕了过去,听完之后赶忙道,“师父勿怪,弟子不是不想,只是从未想过会有此机会,以您老人家的聪明才智,天下无处不可取,江湖无人能挡您,天上的云,地上的风,水里的虾米,树上的鸟,见到您只怕都会绕着走!”

……

现场一片安静,这师徒俩变的实在太快了。

“哈哈!”

半晌之后,屋里突然爆出一阵大笑,只听得黄岐子笑道:

“诸位,看到没?这才是我这徒弟的真实面目!你若是不刺激刺激他,他会一直老老实实不敢说话的!”

此言一出,欧阳远山空提等人的脸上均露出笑容,汪水冷更是拍着范灿的肩膀连连笑道:

“好小子,这才是我江湖男儿本色,千万不能被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年纪给吓到。”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范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为的是向师父证明自己的忠诚,顺便捧一下老头,免得回去被老头抓走试药——这其中的真情实感一点没有掺假,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慌不择路。

看着几位前辈满含笑意的脸,范灿俊脸通红,挠了挠头,赧然道:

“师父勿怪,徒儿感受到欧阳前辈对静静姑娘的爱护,那种感觉和师父师娘看徒弟时一模一样,突然想到徒弟出门时父母的不舍和关心,就……就……咳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看到范灿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憨厚,听着他略带些幼稚的解释,几位前辈尤其是爱女心切的欧阳远山面色大变,看着范灿的眼光更是慈爱;范灿感觉到几位前辈会心一笑到慈爱的变化,以为自己的话沉重了些,正要说些轻松的,只是感受到欧阳远山眼里那股浓浓的父爱,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表了下忠心。

屋子里有些安静,目光全都聚在了范灿身上,神医夸奖,欧阳远山慈爱,汪水冷等人赞赏,范灿只剩下了局促:

“前辈,我……我……晚辈……”

欧阳远山收回目光,转向神医黄岐子,叹道:

“老黄,我羡慕你!”

“嘿嘿!”神医得意地笑着,随后挥了挥手,“等等,先给这小子把任务分配好,再去感叹不迟!”

第十九章 任务

第十九章

任务

护犊之心,赤子情怀。

范灿感受到欧阳远山对爱女的疼爱。心有所触,情之所至,未免难禁,让几位前辈刮目相看。

神医极为得意,挥手让欧阳远山给范灿交代事情。欧阳远山见状,喝口茶,稳定自己的情绪,只是眼睛里对范灿的那股欣赏总是掩饰不住的。

范灿洗耳恭听,别说欧阳远山侠名远扬,即便仅仅是这样一位父亲,他亦充满无限尊敬。

“贤侄,你拜入神医门下,实乃我中原武林之大幸!”老侠客点头赞道。

范灿想起进门时小玉的话,微微一愣,刚忙笑答道:

“前辈谬赞,小子即已拜入恩师门下,自当不能辱没恩师名头!”

欧阳远山点了点头,示意范灿坐下说话;范灿谢礼坐下。

“贤侄,静儿这次比武招亲,前来捧场的武林俊杰众多,难免会有伤人之事;老朽从各处请来数位名医。让他们来负责给伤者疗伤;其中自然以你师为首,只是这样子安排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所以你师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帮着老夫选人,做个比武的证明人——这几位老朋友也是——清儿姑娘自然足以胜任,只是她有她的规矩,老朽决不能坏掉;后来你师全力向我们几个推荐你,让你来担当比武的保障。本来打算明日约你一叙的,不料小友今日光临,于是老夫招来几位老友,将这些说与小友,麻烦之处,切勿见怪!”

范灿早就从于清二姝那里知道了这些事,听欧阳远山亲口道来,还是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才疏学浅,刚刚拜入师父门下,尚未学得一能半技,怕是难以担此大任!诸位医术前辈医术高超,经验丰富,比之晚辈,不知要高明多少,晚辈若是仅仅因为师父之誉,便受此大任,实在唐突!”

听到范灿推辞,欧阳远山禁不住哈哈大笑。神医黄岐子瞪了范灿几眼,斥道:

“臭小子,老夫费劲了口舌,好不容易说服了这几个老家伙,辛辛苦苦为你挣来了这么个学习的机会,你小子不去信心百倍地完成它,反而呆呆地推掉,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范灿闻言,头上冒汗,从内心来说,他自然是想借这个机会去学习医术,去实践;只是听到欧阳远山说到数位名医前来,而且比武之人众多,未免有些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坏了自己名头是小,坏了师父名头事大,更何况还关系到欧阳静静未来夫婿的名誉。

“师父,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不?”范灿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岐子听罢,连连摇头:

“没有,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若是你不做的话。老头子我也不做什么公证了,直接把你小子拉回竹林做药性试验去——反正我大话说尽,被你小子扒光,没脸见人,所以直到比武结束,等天下英雄散去,老头子才敢出来见人!你看这办就行!”

范灿闻言,顿时一个哆嗦,苦着脸望向神医:

“师父,您这是赶鸭子上架!”

神医眼一瞪,喝道:

“我不但要赶鸭子上架,还有赶鸭子下水!”

“咳咳,师父,你看弟子行吗?”

“你看师父行吗?”神医反问道。

范灿连连点头:

“师父再合适不过!”

神医点了点头,举杯一饮而尽,悠然说道:

“这不就结了?有其师必有其徒,老头子行,年轻人自然也可以!”

“师父……徒儿……师徒……”

范灿头大了一半,没想到神医也是个强词夺理的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父可以,徒儿当然可以,师徒二人都可以!”黄岐子夹了个花生米,不紧不慢地帮范灿把话补充完毕。

“师父赶鸭子上架,徒儿没翅膀飞天,师徒二人驴头不对马嘴!”范灿嘀咕道。

“小子,你说什么?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师父将筷子放下。

范灿连忙起身,大声道:

“师父英明,徒儿定然不辱使命,师徒齐心。其利断金!”

“噗!”“咳咳!”

“八极震三湘”汪水冷汪大侠一口将茶喷了出来,幸好转身及时,才没有出丑。

欧阳远山对这位老友的脾气了若指掌,不答话,只是笑看他师徒二人对答。其余诸位前辈见主人家动,自然不好意思动,况且他们都是老江湖,自然能看出神医的真正用意——最关键的是,这年轻人有庄有谐,十分的讨人喜爱。

只是听了范灿的回答,任是空提大和尚,亦忍不住莞尔。

神医点了点头,很满意:

“很好,小灿,这次比武伤者救治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明**到客栈和那些个大小大夫做个会面,顺便认识一下。”

范灿赶忙点头道:

“谨尊师命!”

神医黄岐子转向欧阳远山,得意道:

“老弟,我这徒弟吃硬不吃软,你得学着点,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欧阳远山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范灿,只是笑道:

“哪有你这么威胁弟子的?”

说完转向范灿,笑道:

“贤侄,有什么难处。告诉老朽便是,老夫自当尽力帮你解决;若真是不方便接手此事……”

范灿当然愿意,既然诸位前辈那么看得起自己,自己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连忙笑答道:

“前辈看得起晚辈,是晚辈的莫大荣幸,自当竭尽全力保证这次大会的圆满。只是前日里晚辈和师妹小玉有个约定,呵呵……”

范灿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敢再说,只是看着神医。

神医黄岐子一愣。显然对此事不知,欧阳远山等人闻言,不由好奇心大胜——被范灿一阵搅和,这些老前辈早就不复严肃之态。

“什么约定?”神医瞪着眼问道,“难道清儿那俩丫头要你拒绝欧阳老弟的邀请不成?”

范灿赶忙摇头,解释道:

“师妹说我若是敢拒绝师父的提议,就帮着我做饭;若是不敢的话,以后不但要做饭,还要帮着收拾各种家务!”

“所以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背师父的话?”神医大声道。

“嘻嘻,师父你老人家和蔼可亲,自然不会和弟子计较;诸位前辈平易近人,不会怪罪咱们师徒的;而且,若是弟子不能赢下这场比试的话,会很惨的——您好不容易收了个弟子,若是变成一个五好的家庭妇男,你甘心么?”

范灿可怜兮兮地望着神医,神医正要喝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拍拍脑门,大叫道:

“你小子就不会拒绝这个提议?难道你怕两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范灿当然怕——或者说爱护备至,绝不肯拒绝于清的提议。

看了看周围几个写满好奇心的老前辈,范灿挺了挺胸膛:

“师父,好男不和女斗,而且我是师兄,自然是要让着师妹的,您说是不是?”

“是个屁,你小子算哪门子好男?照你这么说,好男都应该去收拾家务;那么屋里的这几位,除了大和尚和小道士之外,就没有好男人了?”神医怒道。

“这是师父您说的,我可没说!”范灿嘀咕道,“按这个标准,您不也是标准的好男人么?”

“再说一遍!”神医喝道。

在场之人被他师徒说的个个莞尔,范灿见神医吹胡子瞪眼,赶紧道:

“回师父的话,弟子想不答应来着,可是小玉功夫高强。弟子远不是其对手;而且今天欧阳小姐不止一次地警告弟子,万万不能欺负师妹她们;否则的话,就会让弟子好看。”

“所以,”神医点了点头,总结道,“你是被逼的?!”

范灿赶忙点了点头,答应道:

“师父明鉴!”

神医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颇有些得意:

“这一定是老婆子的主意,她一定是怕我这徒弟超过了他那徒弟,才出此下策,用家庭琐事来绊住我这徒儿!哈哈,幸好老夫聪明,识破了诡计。”

“咳咳!”包括范灿在内,所有人都愣在当地,继而一阵干咳。

“师父,这是私……”范灿就要提醒神医,这种场合下不宜说这些。

神医自知失言,赶忙住口,看了看诸人,眼里带着威胁;诸人连忙望天看地喝酒吃菜,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徒弟,欧阳把这件事交给你一个毛头小子,是对咱们爷俩的极度信任,决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明白没有?”黄岐子突然严肃道。

范灿只是黄岐子爱妻心切,绝不会和自己计较;但是这件事定然是师父深思熟虑后才这么办的,赶忙答应道:

“师父和诸位前辈放心,弟子定然不辱使命!”

神医见范灿眼里带着坚定,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突然叹道:

“我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对女孩子太心软;平时看着聪明伶俐的,遇到清儿那丫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范灿赧然,他当于清是知己,又当于清是榜样,自然对玉人百依百顺。

只是黄岐子的话引来了周围几人的不满,邹华成老剑客更是不满道:

“老黄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我邹华成能收到清姑娘那等徒弟,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拼了命的去给他摘!何况你一下子收了两个!不知足,可恶,可恶啊!”

于清极少展露武艺,可是她的资质却是这些人所知。

“嘿嘿!”神医的叹息散去,忍不住再次露初得意的笑容——能有人继承自己的衣钵,并将之发扬光大,这才是这些无欲无求的江湖前辈们最大的心愿。

“邹老头你也不错,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小子颇有几分天资,就算不能比肩慕容风燕荆这些顶尖的年轻人,但假以时日,定然会有些成就的!”

邹华成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毕竟神医可以很少夸人的,可是看到范灿,老侠客又忍不住连连叹息:

“差得远差得远呢!”

商隐老剑客见他感叹,不由笑道:

“老邹,范贤侄的资质世间无双,你不能老是和他比;而且术业有专攻,范贤侄继承的是黄大夫的医术,你那徒弟学的是你的掌法;隔行如隔山,你叹气个什么劲?”

邹华成闻言,点了点头,面色古怪地望向身边的老友:

“老头子,我那徒儿确有几分资质,掌法得我真传,只是我觉得还不够,你把你那套‘飞云剑’借我耍两天怎么样?”

“干嘛?想偷师?”商隐笑道,“可以啊,只要韦家小子三叩九拜入我们下,我绝对倾囊相授!”

“想得美?”邹华成斥道。

……

几位前辈的兴趣被范灿试图激起,说说笑笑好久;等到填饱肚子,已是戌时三刻左右,神医将范灿打发离开,几个前辈继续讨论一些细节问题。

范灿从屋里出来,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呼!”

正要向来往的下人打听于清等人的去处,这个时候,对面传来了招呼声:

“范公子,这里!”

范灿循声望去,只见西边的一处栏杆旁站着一个俏丽的小丫鬟,正向他挥手。说着小丫鬟饶过花圃,向他走来。范灿见是叫自己,不知所以,赶忙走过去。

“姑娘可是叫我?”范灿问道。

“公子可是范灿公子?”小丫鬟不待范灿点头,继续说道,“婢子小环,是奉我家小姐和清姑娘之命在这里等待公子的!”

范灿了然,她家姑娘自然就是看自己横竖不顺眼的欧阳静静,笑道:

“不知师妹和欧阳小姐有何吩咐?”

那小丫环见他面色和气,没身子架子,等人的闷气很快而散,摇头道:

“婢子不知,两位姑娘在书房等待公子,派婢子领公子前去!”

范灿闻言,微微施礼,笑道:

“劳烦姑娘带路!”

小环头前带路,七拐八拐将范灿,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前,门口牌匾上书着静净景三字,让人哑然。

“小环,这门匾何人所书?忒也有趣!”范灿笑问道。

小环听他说起,忍不住掩嘴而笑,答道:

“这是我家小姐亲笔所写,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三字,只怕是要问我家小姐才可知道。”

走了十多步,饶过一处葡萄架,转了个弯,眼前几处房间灯火通明,不时地传出女子的嬉笑声。

范灿突然止步,诧异地问道:

“小环姑娘,这是欧阳小姐的闺房?”

小环回神过来,点头答道:

“是啊,公子快随我来,小姐她们怕是已然等急了!”

说着小姑娘忍住笑,就要上前扯拉范灿,范灿轻轻让开,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范灿一介鲁男子到这里,实在不合适,不合适!”

“嘻嘻,公子倒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儿。”

范灿转身就要走,拱手道:

“小环姑娘,麻烦你给师妹和欧阳姑娘带个信,就说范灿不敢冒犯,在外面等候!”

小环正要拦住他,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于清那悦耳的声音:

“师兄且慢害羞,静静姐有话要问!”

“……”

范灿一阵无语,且慢害羞,这是什么话?

“这个鬼丫头,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

“师妹,愚兄不敢唐突……”

范灿正要解释,前面的两间屋子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奔出来一个小姑娘,一个飞纵就到了范灿身前,抱住他的胳膊就要向屋子里扯。

“小玉,这有失礼数!”

来人正是小玉,不由分说就拉扯范灿,范灿赶忙解释道。

“嘻嘻,师兄,静静姐都不在乎,你在意个啥?而且我们大家都在场,你还能做出什么‘有失礼数’的事不成?”

“这……”范灿还要挣脱。

“快点,静静姐有话要问,若是惹急了她,小心你的屁股!”小玉笑道。

这个时候小环也笑着上来帮忙,两个小姑娘推推扯扯就要范灿推到了一间房子里,迎面一阵胭脂女儿香,差点让范灿飘上了天。

“咳咳!”范灿站在门口处,不住地干咳。

“师兄,地上有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么?”于清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如范灿的耳朵里。

“没有!”范灿无法移动半步,只是闷闷地答道。

“师兄身体不舒服?”

“没有!”

“既然身体无恙,地上也没有什么小美人,师兄咋不抬起头来?”于清笑意盈盈。

“咳咳!”范灿干咳,仍旧不敢抬头,这里恐怕就是欧阳静静的闺房,若是惹怒了这位大小姐,就得不偿失了。

“范灿!原来你这个臭家伙!”欧阳静静的声音传来,话里带着几分气恼。

“欧阳小姐好,范灿这厢有礼了!”范灿闭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遥遥施礼。

于清已将范灿的身份告知了欧阳静静和沈无双,沈无双又惊又喜,她这两日一直陪着欧阳静静,并未从沈华和张存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万万没想到那个俊秀的神医新弟子竟然是范灿;欧阳静静和范灿有过一面之缘,对他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那次夜谈;后来又从沈无双那里听到从张存嘴里传来的一些事迹,对范灿有几分好奇;近日又听于清林晨林夕等人诉说,对范灿的好奇更甚。

“你怎么……”

欧阳静静想要询问,这个时候范灿身后的门突然打开。

“师姐,你来的正好!”欧阳静静欢道。

第二十章 五美

第二十章

五美

范灿手足无措时。身后的房门打开,沈无双与换回女装的萧紫荷联袂赶来。

“咦!”沈无双微微诧异,立刻认出了范灿,赶忙打招呼,笑道,“范大哥,你可把小妹骗得好苦!小妹正好奇哪家的好男子有幸拜入了神医门下呢!”

萧紫荷未说话,只是静静地从范灿身边经过,范灿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连个招呼都忘了打。

沈无双多少了解些范灿,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他犯了老毛病,掩嘴笑道:

“静静,是不是小女子和萧姐姐的到来打乱了你们的谈话,惹得范大哥懒得理我呢?”

这下子范灿是无论如何不能闭口不言了,要为自己辩解几句,欧阳静静已经接过话去:

“范公子是神医弟子,那身份可是高贵得很,对咱们这些小女子自然是爱理不理,无双妹妹认识他早些。可是范公子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就忘了你是什么人!进门之后连看咱们都不屑得看,所以妹妹你就别抱怨了!”

“正宗的刀子嘴啊!”范灿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心中想道。

“沈家妹子,愚兄失礼!愚兄瞒了身份,还请妹子见谅!”

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范灿大大方方地向沈无双失礼——只是依旧没有睁眼。

沈无双见他拘束的很,对着于清笑了笑,答道:

“嘻嘻,范大哥身份敏感,小妹是知道的,无所谓失礼不失礼啦!”

屋子里只有六个人的气息,蓬莱派的四个女孩子已然离开,丫鬟小环关门退出,屋里的四个女子全是欧阳静静的好友,于清、小玉、萧紫荷、沈无双连同欧阳静静围坐在雕花圆桌旁,五双妙目全部落在范灿身上。

“多谢沈妹子理解!”范灿赶忙道。

于清知他对欧阳静静尚有些隔阂,定是把这里当成了女儿家闺房,微微笑道:

“这里不是静静闺房,师兄不必如此紧张;快快重新拜见萧姐姐!”

于清的话对范灿来说是最为中听的,听玉人这么说,心中稍稍平和了一些,毕竟男子闯入女儿家闺房乃极为失礼的事。

深呼吸几口,范灿慢慢抬起头,缓缓睁开眼。

虽不是闺房,却红帐绿绡俱全,小墩、香几、酒器、茶具、花樽、绣具、琴箫、棋枰一应俱全。更有毛诗女典,精致有序,范灿暗赞。

乱花渐欲迷人眼,男儿误入了温柔乡。

灯影之下,五张精致的面容熠熠生辉,沈无双欧阳静静无须多言,均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小玉娇俏可爱,好似调皮的花儿;于清神似茶香,乍收乍散,最是动人。

最为吸引范灿的自然是萧紫荷,萧紫荷之姿如小玉所言,神丽如芙蓉,高贵典雅,秀丽无比,乃他所遇中最为出色者,比之凤飞飞更多一份工致。

烛光之下,萧紫荷之颜最为精致,于清最为动人。

“纵使没有精致的面目,师妹也不会被任何人比下去!”范灿暗暗想道,“看来‘神’之一字对女儿家最为重要!”

看到于清鼓励的笑容,范灿慢慢将心神稳定下来。深吸几口气,迎上欧阳静静的眼神,拱手问道:

“姑娘唤在下来,不知有何见教?”

“哼!”欧阳静静娇哼一声,俏脸微红,没有答话。

于清见欧阳静静不说话,对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看到立刻凑到范灿跟前,抱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问道:

“师兄,还记得咱们的比试不?你拒绝师父了么?”

小妮子幼小的身子传来几丝温暖,让范灿又添了几分的笃定。

“呵呵,我拒绝了师父,可是没有拒绝欧阳大侠!”

小玉微微一愣,槌他几下:

“那不一样么?师兄,你输了,大丈夫言而有信,你可要遵守约定,以后竹林的家务就包给你了!嘻嘻,静静姐,怎么样?愿赌服输吧!”

范灿闻言,下意识地望向欧阳静静,继而转向于清,眼里带着几分迷惑,怎么又扯上欧阳静静了呢?

“哼!”欧阳静静瞪了范灿一眼,有些嗔怪。

范灿莫名其妙,眼神跳过不可方物的萧紫荷,直接落到身边的小玉身上,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嘻嘻,小姐和静静姐打赌。说师兄绝对不会拒绝师父和欧阳伯伯的邀请,会参与这次比武招亲的伤者治疗,静静姐说你不敢!”

说着小玉转向欧阳静静,笑道:

“静静姐,我师兄胆子大得很!他答应了欧阳伯伯的邀请,将会担此大任,就一定会做好;嘻嘻,师兄非常愿意为静静姐未来夫婿的选定出力气!师兄,是不是?”

欧阳静静刚才想问的就是这事,虽然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可内心深处却极为保守,提及此事未免有些羞意;正好萧紫荷进门,打断了这股子气氛;现在小玉再次提起,小妮子带了几分的调戏,女侠有些不好意思。

小玉见范灿发愣,暗暗地推了推他,再问道:

“师兄,是不是啊?”

范灿回过神来,撇开小玉,整整衣衫,上前走了几步,正容道:

“欧阳姑娘放心,范灿应下此事。定当不辱使命!”

欧阳静静满腔的羞意,俏脸发烫,正要斥责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大小姐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范灿严肃认真的样子,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红唇张了张,终是没说出来斥责的话。

“你拒绝神医伯伯了么?”欧阳静静以杯遮面,轻轻地问道。

范灿微怔,看着烛光下娇颜似花的佳人,略带些困惑地答道:

“姑娘勿怪,在下拒绝师父仅是一句戏言而已。欧阳前辈将此大任交与在下,是对……”

欧阳静静挪了挪身子,只是问道:

“你是说你曾拒绝了神医伯伯,对是不对?”

此时的欧阳静静娴静淡雅,似是个娇羞的小女孩,想看范灿,却又遮遮掩掩,让对面的范灿几乎忽略了她的问话,怔了半天,忽觉失礼,赶忙答道:

“姑娘,这……”

“是或者不是?”欧阳静静淡淡道。

“是!但……”范灿还要解释。

“谢谢公子!”欧阳静静平静的面庞逐渐化为笑靥,望向于清,“大鱼,你看看这改怎么办?人家并非全部向着你的!”

范灿有些糊涂,欧阳静静和于清之间到底有什么小秘密?

小玉看到这,责怪地捏了范灿一下,嗔道:

“师兄,你干嘛要拒绝师父?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么?咱们帮助静静姐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你干嘛要推辞?”

“呵呵!”范灿注意到沈无双好奇的眼光,有些赧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想赢下比试;再说了,师兄也不能老实收拾家务啊!”

小玉闻言,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斥道:

“你个坏灿灿,为了自己能赢,连小姐和我都不顾了!真是坏死了!多做点家务,既能陶冶情操,又能锻炼身体,还能博得小姐欢心,干嘛不去?”

“额?”范灿哭笑不得,“小玉,和我打赌的可是你们!若是别人,我自然不会弃你们不顾!师兄刚拜入师父门下,有很多东西要学。我……”

小玉不待他说完,扯着他走向桌子,把范灿摁在自己刚才做的凳子上——欧阳静静的对面;而后小妮子飞快地跑到屏风后头,重新找了个凳子过来,做到于清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范灿。

范灿坐定,五双美目重新聚来;范灿只得再次向于清求救,小神医轻轻眨了眨眼,轻笑道:

“师兄,你惦记着静静自然是好的,可是忘了萧姐姐,该罚哟!”

范灿这才记起于清劝自己睁开眼的目的,是为了重新见过那位神如芙蓉的萧紫荷,赶忙望过去,便要见礼;萧紫荷对这个有些羞涩的年轻男子说不上好感,却绝说不上厌恶,问听于清之言,抢先说道:

“紫荷见过范公子!”

萧紫荷从容大方,比之白樱的娴雅不同,恒山佳人多了几分的圣洁,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横亘在二人之间,范灿心生敬意,赶忙起身施礼:

“萧姑娘,今日范灿多有冒犯,万望见谅!”

萧紫荷并未起身,只是淡淡道:

“范公子乃是性情中人,行由心生,无拘无束,紫荷好生羡慕,又怎敢心生怒意?”

闻言,范灿禁不住再看萧紫荷几眼,这个神清如花的女子骨子里似乎有些自伤。

“无拘无束,行由心生,这位萧姑娘有事埋在心底啊!”

想到此,范灿敬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的温和,下意识转向于清,恰好迎上那双似喜非喜的秀眸,于清似乎知道范灿的想法,螓首微晗,眨了眨眼,似是在肯定范灿的想法。

“萧姑娘谬赞,范灿仅是……”

小玉突然接过话头,嘻嘻笑道:

“萧姐姐,我家小姐曾说过,无拘无束率性而为和没心没肺只有一线之隔!我看师兄早就跨过了线,只不过你接触他时日尚短,不了解罢了!”

萧紫荷闻言微怔,望向于清,于清笑而不语;范灿瞪了小玉一眼,怪她乱说。

小玉笑嘻嘻对范灿做了个鬼脸,一下子外道于清怀里,笑道:

“我说的不对吗?为了你自己的胜利,出卖了小姐和我;你看你看,干嘛瞪着我?威胁是吧?静静姐,我现在正是向你请求保护;我敢断定,若是你不在这里,师兄肯定会扑上来的!”

“鬼精灵,仗着师妹宠你,老是和师兄作对,小心我打你屁屁!”范灿瞪着小玉,用眼神说道。

于清把小玉搂在怀里,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忍不住笑道:

“小妮子,就你主意多!若是以后嫁人了,看你怎么办?”

小玉闻听,小脑袋连摇,大声说道:

“小玉才不要嫁人哩,小玉要一辈子跟在小姐身旁,做小姐一辈子的小丫鬟!”

于清捏了些她的小脸,满是宠爱,望向范灿。

范灿看着师妹鼓励的眼神,拘束再次放开许多,转向萧紫荷,笑道:

“萧姑娘,小玉这妮子调皮捣蛋的很,姑娘可不要被她的话误导!”

萧紫荷微微一笑,如芙蓉绽放,夺人心魄,芳唇微启:

“小玉妹妹可爱之极,不过公子确实不必如此拘束!”

范灿被眼前的美丽晃的有些眼晕,赶忙收回眼神,拱手答道:

“谨遵姑娘吩咐!呵呵,姑娘说的是,是范灿失礼了。”

萧紫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这个时候沈无双接过话:

“范大哥,这些日子你的经历肯定颇为精彩,说与小妹听听呗!”

自从当日枫林晚一别,范灿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沈无双,对于这个文静秀丽的女孩子,范灿的印象颇好,关键是沈无双和张存的关系发展很顺利,范灿笑道:

“这些日子,愚兄经历的事情确实挺多,感悟也不少,不知道沈妹子要听哪段呢?”

欧阳静静并没有阻止,甚至露出了几分的好奇,显然也想知道范灿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于清和小玉两人喁喁私语,对范灿的行为自然是默许的。萧紫荷仍是云淡风轻,只是当范灿望向她时,衡山女侠轻轻点头。

沈无双闻听,赶紧道:

“听说范大哥郭大哥和左枫少侠千轻盈女侠之间有些小恩怨,不知是否属实?”

范灿闻听,不由笑道:

“算不上恩怨,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约定,左冷脸这家伙很有意思的!”

说着就把当日在少林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若在以往,这些人对千轻盈空手击败少林寺高手自然会有几分的惊讶,现在却是不会,萧紫荷欧阳静静沈无双三姝仅仅秀眉微蹙,范灿说完之后,笑道:

“所以,沈家妹子你不必担心,这事有小信和我应着,小存不会掺和近来的!”

沈无双被范灿说中心事,俏脸绯红,不依道:

“大哥,我是关心你们嘛!若是他能和左少侠交手,我还替他高兴咧!”

欧阳静静听了半天,似乎有话要说,只是欲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询问;不过最终好奇战胜了羞涩,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喂,范小子,你打得过左……左枫少侠么?我可不是怕你挨揍,只是觉得千轻盈有些霸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欧阳大小姐表现的淋漓尽致。

四女微笑,范灿不敢,赶忙答道:

“谢姑娘关心,在下和左少侠之间仅仅是个小比试而已,伤不到人的!”

“静静姐,师兄不会耽误比武招亲的!”小玉笑道。

欧阳静静伸手去拧她,小玉笑着躲开。

萧紫荷也道:

“静静不必担心,范公子的轻功无双,只怕要在左少侠之上!”

欧阳静静微微诧异,看看范灿,又转向自己师姐:

“师姐,左枫可是乾坤三绝的弟子!”

萧紫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接着道:

“当日范公子取走碎玉诀之后,我和蝶谷的楚仙子就在追踪的人群中,近百的追逐者,最后只剩下不到十人,这还是因为范公子留了力气;当范公子全力施展时,我、楚仙子还有一个魔教的高手,望尘莫及!”

“真的?”欧阳静静微楞,瞪着范灿,“你真有几分本事?”

范灿早就知道当日的三个女子中有萧紫荷,此时闻听,并未有太多的诧异,只是向欧阳静静拱了拱手,没有答话。萧紫荷接着道:

“若仅是如此,尚不足以让愚姐判定范公子的实力;但是今天下午的事……”

“什么事?”欧阳静静好奇道,“难道这个家伙飞起来了?”

欧阳静静对范灿的态度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称呼上不再有太大的敌意隔阂。

萧紫荷和欧阳静静极为要好,对她的性格熟悉的很,微微笑道:

“师妹可还记得今天下午燕轲两次摔倒?”

“今天下午?混蛋燕轲?”欧阳静静想了想,点头道,“记得,第一次三个燕家高手被师姐一把折扇挡了回来,第二次那小子糊里糊涂躺在了地上,可能是腿抽筋了!活该,这种混蛋,抽死算了,活着只会浪费粮食!”

萧紫荷不理会欧阳静静的义愤填膺,只是轻轻道:

“师妹此言差矣!这两次均是范公子出手,只是公子出手太快,很难看得清,师姐仅仅看到一条影子!”

“什么?”欧阳静静闻言瞪大了眼睛,怀疑地望向范灿,“师姐,你说真的?”

见萧紫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询问范灿,欧阳大小姐立刻转向范灿,连连打量他:

“范小子,真的是你教训的燕家那个混蛋?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一身的功夫?”

范灿点了点头,答道:

“雕虫小技,让姑娘见笑了!”

欧阳静静撇了撇嘴,只是说道:

“没看出来你小子有这等本事!我记得当时你突然倒向师姐,像是抽干了似的,又是何道理?你是不是想趁机占师姐便宜?”

小玉闻言,嘻嘻一笑;范灿头大,这个问题又来了!萧紫荷俏脸一红,轻叱道:

“臭丫头,说什么呢?我是男装打扮!”

“说不定这个家伙喜欢男的呢?你看他面泛桃花……”欧阳静静对自己无意中的发现颇为满意,便要继续寻找理由。

第二一章 陪聊

第二一章

陪聊

欧阳大小姐天马行空的想象让范灿哭笑不得。忍不住看了萧紫荷一眼,正遇上伊人感应的眼神,二人对望一闪而过,留下略带歉意的范灿,和粉脸红晕的荷仙子。

“静静,”萧紫荷轻叱道,“休要胡说!”

欧阳静静见师姐嗔怪,调皮地吐了吐香舌,笑嘻嘻地看着范灿萧紫荷二人。

于清忍不住轻拍欧阳静静肩膀,笑道:

“师兄偶有戏谑之心,但这次你的确误会了他。”

待小神医把范灿的情况稍稍解释后,萧沈欧阳三女明白过来,再次打量了范灿;沈无双更是担心地问道:

“范大哥,你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安全!”

范灿谢过,笑道:

“沈妹子无须担心,为兄打架的本事是丢了,但是跑路的本事还在呢!可别忘了,我们‘黑风五木’可是靠着‘一击即退’起家的!”

沈无双于清小玉了解他们前些日子的经历,闻言莞尔;于清笑道:

“师兄,以后不许再起这种念头,抢了就跑那是山匪才做的事。”

小玉从于清怀里坐起。凑过来好奇道:

“这名字好难听,不晓得你们怎么想到的这么个无赖绰号?为啥是黑风五木?难道因为你们五个长得黑?”

欧阳静静细细听着,突然点点头道:

“这名字好难听!”

说话时大小姐低着头,面色无任何变化,像是诉说自己的想法,也像是自然自语,难得捉摸。

沈无双闻听,也好奇道:

“我数次追问存哥哥,他均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像是有什么古怪似的!范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紫荷虽然不说,美目却不时望向范灿,显然也想知道。

范灿想起当日荥阳的经历,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

“沈妹子,个中缘由倒也没什么;小存并非故意瞒你,只是怕告诉你之后,你会追根问底,万一揭了他的糗事……哈哈!”

想起当日张存急急试药的样子,范灿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这么说更是激起了诸女的好奇,尤其是沈无双,她本文静,只是这事关系到情郎,暂时就乱了性子,赶忙相求道:

“范大哥,给小妹说来听听呗!前日里,甭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言左右而顾其他,本以为其中牵扯到什么秘密,原来是他自个的糗事;敢瞒我,哼哼!”

范灿看着沈无双娇嗔的样子,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张存垂头丧气地站在伊人跟前的场面,更是忍俊不禁。

小玉和欧阳静静见他只顾笑,却是不肯说,心里好奇,小玉磨磨蹭蹭靠了过来,抱住范灿的胳膊,说道: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见范灿笑而不语,赶忙补充道:

“师兄,我发誓,听到之后,决不去乱说!好不好?师兄,好不好?沈姐姐也是,沈姐姐不会乱说,更不会告诉张少侠你是说的!沈姐姐,是不是啊?”

沈无双听到之后。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范灿结果小玉递过来的热茶,笑道: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存太过在意沈妹子,怕妹子取笑他,所以定是不敢说的!”

“谁稀罕?”沈无双俏脸一红,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强自嗔了一句。

小玉这妮子只怕没有热闹,见沈无双羞涩,顿时笑道:

“沈姐姐,若是给张少侠听见这话,怕是要趴到地上去了!”

小玉见谁戏谁,沈无双见过不少;此刻轮到自己,顿时只落了个大红脸;欧阳静静自是喜欢喝众人一块的,听见这话,笑道:

“小鱼,这话不对,我看那个张家小子脸皮挺厚的,怎会趴到地上去呢?”

“心碎了一地,自然要捡起来!”小玉伸出手,在桌子上做了个捡东西的样子。

“额!”范灿和诸女再次莞尔,青衣曼云螓首几乎埋到了怀里,俏脸像是熟透的苹果。

众人笑了一阵,范灿将当日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重复道:

“沈妹子,小存可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他!若是要怪的话,你去找林七那小妮子和颜顺女侠,那包泻药是她们两位交给我的!”

听到张存毫不犹豫地吃下去时。众女已然无语;直到听到范灿说那是强力泻药时,一个个面色古怪地望向沈无双,沈无双俏脸上一阵变幻,终是难忍笑意,噗了一声笑了出来。

“张家小子倒是好养活!”欧阳静静连连点头,朝沈无双笑道。

沈无双难忍笑意,嗔了欧阳静静一眼。

小玉连连摇头,反驳道:

“推卸责任,我看师兄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怎么不拦住他?师兄真坏,难怪老是欺负小姐和我,原来这坏毛病一直就有!”

说到泻药的事,范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赶忙向欧阳静静施礼问道:

“欧阳小姐,不知峨眉派的齐欣欣女侠去了何处?”

“才记起来啊?”欧阳静静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亏得齐姑娘对你称赞连连!”

范灿有些不好意思,只道:

“范灿之过,当日托齐姑娘照顾李老伯,后来便给忘了,失礼!失礼!”

欧阳静静知他有难处,答道:

“齐姑娘随梁师兄而来,住在外面的客栈里。”

范灿闻言,放心下来。谢过欧阳静静;小玉问道:

“师兄,这就是你给陈少武泡的那种吗?”

范灿点了点头,答道:

“恩,这仅仅是泻药而已,陈少武……唉!”

想起前些日子洛阳的事,许多疑点浮上心间,却不得解,实是郁闷。

于清见状,摇了摇头:

“师兄,那人之死,内中定有许多缘故。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前进慢慢揭开的!”

欧阳静静则是忍不住骂道:

“依我看那个混蛋根本就是该死,和陈少文一个德行,不知道做了多少孽,别管是谁杀了他,我欧阳静静都要拍手叫好!为那些被陈家逼得家破人亡的洛阳百姓不平!”

“此事只会坏人兴头,不提也罢!”范灿摆了摆手,“那小子私藏秘图,惹祸上身,怨不得别人!”

小玉对陈家父子没有丝毫的好感,很快将话题引开去。

众女说说笑笑,时间飞逝,等觉察时,已经是人定时分。

众女没有丝毫困意,范灿却渐渐坐不住了,不时地望向于清和小玉。小玉自动忽略了范灿,于清不时地对范灿眨眼睛,示意他……淡定;范灿无奈,此刻他甚至未弄清楚自己今晚的住处,若是欧阳府不给自己安排,自己就要自己找地方去了——肯定不会回竹林,于清和小玉肯定要在这“静净景”院子里歇息。

到了最后,诸女甚至聊起了女红,范灿哈欠连连,不过怕唐突诸女,均是扭头或者强忍;这些女孩子个个功夫高超,自然能注意到,只是……无视男子。

当几个女孩子聊到正反绣时,范灿终于忍不住插嘴打断:

“师妹,我们今天会不会竹林?”

于清神采奕奕,美目里满是笑意,答道:

“师兄稍安勿躁,我们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当然要秉烛夜谈!”

姐妹?范灿一阵头晕,你们是姐妹,可别把我给算上啊!

“师兄,若是困了,你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会。”小玉好心提醒道。“静静姐,师兄的呼噜不是太响,不影响咱们说话,只是师兄睡觉时偶尔会流口水……”

“哪有?才不会!”面对诬蔑,范灿奋起反抗,“我睡觉最老实了,小妮子净爱胡说!”

小玉看了看范灿,转过头对于清说:

“小姐,师兄精神得很,咱们接着聊!”

“咳咳!”范灿确实……不困了,只是不明白这些女孩子聊天为什么要留下他。

*

*

*

当范灿由小玉带着离开欧阳府时,他才知道欧阳静静早就通知了张存四人;于清小玉萧紫荷沈无双等人自然是留在了欧阳静静阁楼里,于清让小玉将范灿送出来。

小玉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困意上涌的范灿在后面施施然跟着。

“小玉,你回去吧!我认得路!”范灿说着,就要拦下小玉。

小玉知道范灿对自己关心,摇了摇头:

“谢谢师兄关心,不过小玉精神好着呢!刘晨他们受过静静姐知会,怕是还在等你,我过去帮他们把易容给洗掉,省的桃花脸老实抱怨!”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既然如此,就麻烦我们家小玉姑娘多跑一趟——若他们尚未歇息的话,只怕等的不是我,而是最最可爱的小玉——小晨从被易容的那一刻起就盼望着早日洗去!”

“那我偏偏就不给他洗,急死那个家伙!”小玉边走边笑道,“他可是惹恼过静静姐,也得罪过蝶谷的楚姑娘!”

听小玉听起当日之事,范灿一阵无奈,连连摇头:

“小晨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算是他倒霉透顶!”

小玉闻言,哼了一声,不满道:

“师兄的意思是说,这个家伙挨揍是别人找他晦气,怨不得他自己?!”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小妮子别误会,我只是说小晨不应该胡乱惹人,更不应该惹上凤儿她们!”

“哼,凤儿,凤儿,瞧这亲热劲,不知道的话以为你们……哼,从未见你用在小姐身上!”小玉说着,狠狠地摇了摇灯笼,发泄着不满。

范灿见状,明白小妮子心里所想,说道:

“小玉,咱们明天去哪里?给我,我来打!”

范灿见小玉有些累,便要将灯笼接过来;小玉让过他,将灯笼从右手交与左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边走边答道:

“明天可不是咱们了!是小姐和我,我们俩要去南城的刘大娘那里帮老人家复诊一下。”

“额?”范灿紧走几步跟上,问道,“那我呢?”

小玉看他着急的样子,脾气丢了几分,说道:

“师父不是给你安排任务了么?你要去……嘿嘿,你要去给那群老大夫们当头领,老伯伯们,嘻嘻!”

小玉想起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想到范灿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要和这些老古板们打交道,顿时笑了出来。

“师兄,你肩负大任,任重而道远,可要加油啊!”

她一会气一会笑,范灿知是小孩子脾气,也不在意,只是道:

“我去见过诸位前辈,谁陪你们去看病?”

虽然仅仅一天的时间,可他却觉得十分充实,甚至喜欢上了这份差事。

“傻蛋灿灿,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们俩不也是做的很好吗?”小玉斥道。

“额?”范灿愣了愣,讪讪笑道,“说的是,是师兄多虑了!”

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枫林晚;袁无易事先得到欧阳静静知会,专门安排两个伙计等着他们;所以二人赶到时,客栈尚未关门,直接将他们带到后院赵国栋等人的住处。

赵国栋四人很快迎了出来,尤其是刘晨,见到小玉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个劲地夸小丫头长的漂亮、气质优雅、脾气温和,惹得郭信极为不屑——郭信只是鄙视刘晨,对于小玉,他有着九分的敬意。

五人将小玉让进屋里,搬椅子的搬椅子,倒茶的倒茶,问好的问好,忙的不亦乐乎。

他们等这一天好久了;虽然说现在的这副样子帮他们避过了不少劫难,可毕竟非是真面目,不但自己觉得别扭,相互之间看着也别扭——和相处了十几年的那副天生面目差的太大了。

“小玉姑娘,请喝茶!”刘晨乖巧地给小玉端茶倒水。

小玉和范灿熟得很,和刘晨他们尚有些生疏,所以进门之后就多了几分的矜持,从容大方的许多,说话时少了三分的嬉笑,多了五分的客气。

“谢刘少侠!”将茶放在桌子上,小玉对赵国栋说道,“赵少侠,小姐让我过来帮诸位将易容洗去,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赵国栋连忙道:

“谢清姑娘和小玉姑娘数次相助之恩,这次就有劳姑娘了!”

张存郭信纷纷附和道谢。

小玉从怀里掏出了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些药粉递给范灿,说道:

“麻烦师兄将这些药粉用半瓢温水化开。”

范灿从未受过小玉如此的礼遇,感觉大是不同,只觉着终于有了师兄的地位;于是乎范少侠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于清所做的第二层易容稍微有些复杂,并非简单的姜汤能洗去,所以把小玉派来帮几人。待范灿离开,小玉指点着赵张郭刘四人做了些准备。

刘晨和张存兴奋不已,不时地笑出声来,他们一个爱惜自己的面皮,一个热恋中,不喜欢假面目面对沈无双;赵国栋和郭信则要从容许多——他们能下定决心拜入少林门下静心习武,绝非一时的冲动。

待范灿按照小玉的吩咐,将东西处理好端上来,赵国栋等人也做好了准备。

“不知哪位先来?”小玉看看几分,问道。

“我我,我先来!”刘晨第一个跑过来,高兴道。

其余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小玉试了试刚才的半杯凉茶,感觉温度适中,倒进药水里,将茶叶取出,让刘晨用这水连搓三遍,之后再用温水将之洗去,如此反复三遍,那张桃花带笑的俊脸终于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看着镜子里那久违的面目,刘晨高兴地翻了几个跟头,对小玉连连道谢。

“唉,又要天天面对这张破脸了!”郭信看着欢呼雀跃的刘晨,长长地叹息道。

“且,”刘晨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立刻反驳道,“审美能力缺失的家伙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帅哥!我只能道一声同情,却无济于事!呜呼,子啊,佛啊,救救这可怜的木头疙瘩吧!”

郭信见他疯言疯语,忘掉了东南西北,以牙还牙,不屑道:

“若是子来了,肯定会将这张破脸录进论语,将他作为反面实例,用以警告后人!子曰:桃花者,男子也,得罪于兰凤,犯静月,终成猪头!”

“噗!”范灿将茶一口喷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郭信,终是忍不住闷笑出来。

“咳咳!”赵国栋同样被水呛了,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

张存在脸盆中吐了几个泡泡,抬起头来,忍不住闷笑。

郭信一阵拽文,说的是刘晨得罪了天尘长老兰卿和弟子凤飞飞,被二人绑起来当球抛,唐突了欧阳静静和楚月,最后被愤怒的某人打成了猪头。

小玉听范灿说过这些事,忍俊不禁。

刘晨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怒视着郭信,叱道:

“木头疙瘩,你才是猪头,欧阳家的那小泵……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把我怎么着,仅仅是请我过去喝茶而已!这事小灿可以作证!”

郭信才不管气急败坏的刘晨,只是悠然道:

“既然不是你,干嘛急着反驳?古人有言:欲盖弥彰!”

“我……你……”刘晨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回凳子,气呼呼地瞪着郭信。

赵张郭三人的易容在刘晨的怒视中一一洗去,那熟悉的面庞重新出现在彼此的眼前,甚是高兴,四人重新谢过小玉。

“小玉,我送你回去吧!”范灿道。

“不劳师兄大驾,”小玉婉拒道。

待小玉离去,张存立刻凑了上来,问道:

“小灿,今天下午怎么回事?听说你们被两个混蛋拦路了?”

第二二章 冒犯

第二二章

冒犯

张存的目的自然是沈无双。范灿没有隐瞒,把下午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几人听后拍手称快,郭信和刘晨更是一致表示鄙视柳逸燕轲二人。

天色已晚,阵阵困意上涌,范灿睡眼朦胧,张存四人知他疲乏,不再讨教,稍做收拾各自睡去。

翌日。

未等范灿起床,袁无易已经派人将早饭松了过来,比往日要丰盛许多;刘晨等人不解,铁算子笑指范灿,说这位是伤员治疗的总头领,欧阳远山吩咐下来不能怠慢;范灿赶忙谢过。

早玩过后,郭信四人留在客栈里继续研究高深莫测的碎玉诀,范灿则在袁无易的带领下赶往欧阳府。欧阳府各处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为比武大会的到来造势,洛阳百姓们议论纷纷。

如小玉所说,范灿直接带往议事大厅;二人赶到时,欧阳远山和神医已然在场,在座的还有诸位武林前辈。均是欧阳远山请来的公证人;范灿最是年轻,上前一一见过。众人知他是神医弟子,不敢怠慢,纷纷还礼。

欧阳远山最先将范灿介绍给众人,众人闻听这个俊秀的神医新弟子竟然就是风头正盛的范灿,惊讶之余纷纷向神医道贺喜得高徒。

和诸位老友在一起,神医带了几分戏谑,可在众人面前却古怪的很;加之他的辈分极高,救人无数,脾气早为众人所知,没有人在意他的微漠。

等范灿的职责告于众人,神医便带他先自离开,众人无视他的无礼。

范灿向众人拱手道别,飞快地跟上师父,神医出门之后,步子慢下来。

“师父,我们去哪?这么走是不是……”范灿觉得这样子有些失礼。

神医未等他说完,不耐烦道:

“老夫和他们不熟,懒得理会!”

范灿不敢多问,只是紧紧地跟着。只听得神医继续道:

“我让小厮告知参与这次大会的几个小辈到我那里集合,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头。”

范灿了然,有师父在,倒省的自己去多说;点了点头,问道:

“师父,弟子何时向师娘请安?”

神医闻言,挥了挥手道:

“算了,老婆子在后院。你不方便过去,有你师妹在就可以了!”

范灿闻言,俊脸一阵发烧,昨晚上还在欧阳静静的阁楼带了大半夜呢。

师徒二人很快赶到客房处,神医和空文和尚这种都是贵客,在欧阳府内有单独的客房,黄岐子和汪水冷老前辈住在一个小跨院内,二人赶到时,只闻听院子里嘈嘈杂杂,进去一看,正是八个因为有缘得见医术宗师而兴奋不已的大夫,大都在四十岁以上,更有两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神医进门之后,顿时静了下来,一阵安静之后,众人纷纷上来拜见,神医点头应答,而后将范灿介绍给众人,并言明范灿在这次比武招亲中的职责,随后黄岐子回屋睡觉去了。

范灿和众人再次见过,知道这些都是欧阳远山从洛阳各处请来的名医。大都被安排在府外客栈里。

对于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众人喜欢的很,更何况是神医的亲传弟子!

有这些高手相助,范灿真正的用处倒是不大,只需根据比武的场次做些简单的分工便可,毕竟规则对于参赛者是有保护的,出现重伤者的可能性并不大。

这些大夫经验丰富,其中一些道理明白的很;说他们是被请来治疗伤者,倒不如说是他们毛遂自荐前来,为的就是与神医一会。

范灿见这些人对神医的崇拜,不由暗暗咂舌:

“古板的人固然少有变通,可是只要按部就班来,他们却是最好相与的人!师父的辈分忒高,压的这些人喘不过起来,顺带着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也被抬的很高。”

做好安排之后,范灿将众人遣去。想要回屋给师父报告,哪知未进门便听到了黄岐子的呼噜声。

“师父要睡回笼觉!”

范灿苦笑,知道师父不欲有人打扰,就独自退去。

他想去找于清小玉,只是欧阳府太大,他根本不认得路;加上师父说外人不宜去后面,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范灿独自一人按照来时的路,回到议事大厅处,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宜冒然进去,就一路出了欧阳府。他三次赶来,或在欧阳静静后面,或有女神医侍女领着,或有袁无易带着。门童自然记得,打招呼之后,便放他出去。

算算时间,从来到走尚不到一个时辰。

回到枫林晚后,刘晨四人还在练剑,不顾得理他;看了一会,范灿觉得闲得慌,便想出去走走,向赵国栋打了个招呼,范灿就背着手出了枫林晚,沿着洛阳大街走毫无目的的溜达起来。

“真是糊涂,竟然忘了问师妹今天要去哪里!”虽然仅仅几天时间,范灿却习惯了呆在于清身边;现在突然失去了师妹的行踪,年轻人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沿着洛河走了大半条街,范灿心头的浮躁才慢慢散去。

所谓闲来无事,或生枝节。

范灿离开洛水河岸,漫无目的地横穿了两条大街;看看日头,已将近中午。

“师妹现在在哪里呢?”范灿背负双手,轻轻摇着洛河岸折来的柳枝。

东瞧瞧,西瞅瞅。

“嘻嘻,慢点,等等我!”

经过一处风筝小摊时,身后传来了红男绿女的嬉笑声。随后一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从范灿身边窜过,把范少侠蹭到了一边,站稳身子后,觉察到背后的男子追逐而来,正要向一边躲去,哪知脚下稍稍一绊,竟未躲开。

“砰!”“对不起!”

范灿脚下不稳,被撞了正着,歪歪斜斜地向一边倒去;肇事者仅仅留下一句对不起便很快地消失在人群中。

范灿猝不及防,趔趄着向一边歪去,不便施展轻功。直觉告诉他身后有物可依,下意识伸手扶了过去。只觉得手上一软,正好奇何物是依时,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

范灿捏了捏,猛然觉察到所依何物,冷汗当时就冒了出来,赶忙松手,来不及调整姿势,直直地摔在地上。

“扑通!”“哎呦!”

连惊带吓,范灿摔了个干脆。

“嗯,这是啥?”范灿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脸上划过,层层叠叠,像是华丽的红帐。不过当他看到身边的绣花小鞋时,他的好奇心刹那间没了踪影。

“yin贼!”一声娇滴滴的怒叱传来,范灿只觉眼前一花,天空出现在了眼前。

“嘶!”范灿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看到的难道是……

“这罪过可大了!”

想到此,范灿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连连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姑娘,对不起!”

这事确实出乎范灿的预料,谁曾料想到身后站着个女子。

刚想抬头看看被自己冒犯的女子模样,迎面却砸来一个大大的蝴蝶风筝,范灿不敢躲闪,抬手接住,继续道歉:

“姑娘见谅,在下……何……对不起!”

看到眼前纤纤若雪俏目含煞的女子时,范灿长大了嘴巴,几乎忘记了道歉。

站在范灿面前的女子双十年华,面若娇花指水,腰如若柳扶风,全身白衣若雪,体态纤秀,美貌异常;女子手中一把长剑,恨恨地指向手足无措的范灿。柳眉倒竖,俏目含煞。

女子身边另有两个年纪相似的同伴,也是模样娟丽的女子,怒视着范灿。

中间那女子不时整理背后的衣衫,极为嫌恶;范灿知道,刚才那一把扶住的就是这模样最美的女子的雪背,幸好没有用力,否则的话,以他之力,很容易就能将薄薄的下衫扯烂。

“罪过罪过!竟然遇上了这姑娘!”范灿抹着头上的冷汗,不安地想到。

眼前的女子不认得范灿,可范灿认得她们;这三人不是旁人,正是在邙山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雪山派弟子——何纤雪和她的两个同门!

范灿一眼就认了出来,差点交出对方的名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又给咽了回去,只是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何纤雪俏脸通红,她素来自爱,从小到大从未给男子碰过身子,甚至同门的师姐妹之间牵手的时候也不多见,加之她乃雪山派掌门夫人的侄女,本人功夫又高,很少有人惹上她,偶有男子不敬,往往会遭到毕生难忘的教训。近日随同门出来游玩,看到路边风筝可爱,却不料给一个陌生的男子侵犯玉背,而且他还……是可忍孰不可忍!

雪山女侠看着诚惶诚恐的范灿,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持剑玉手不住地颤抖:

“你……你……yin贼!你是何人?”

范灿只是道歉,哪里敢报上自己的名字!若是给人知道神医的弟子不但抓了雪山娇女的玉背,而且无耻的倒在了人家的裙裆之下看了看,这丑可就出大了!一走了之固然可以摆脱,可是此举却非是男儿所为,硬着头皮向何纤雪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yin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无礼!”何纤雪舍左边的女子叱道。

“对不起,是在下无礼,请姑娘息怒!”

“哼!快快报上名来,否则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右边女子叱道。

何纤雪咬着香唇,双目几乎冒火,女侠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周围的有路人注意到了这边,慢慢有人围了过来。范灿不想被众人围观,道:

“姑娘,可否找个清净地方说话?在下实是无心冒犯,刚才……”

“哼,花言巧语之徒,看你手里拿的东西就知道你是寻花问柳之辈,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包天,朗朗乾坤之下亵渎师妹,其心可诛!”左边女子狠狠道。

这话有些重,范灿接受不了,稍稍正色,沉声道:

“请姑娘勿要随意给在下安插罪名,在下冒犯姑娘,是在下之过;但此事完全出乎预料,刚才过去的一位朋友将在在撞倒,在下根本没机会反应便倒下。这位卖风筝的老伯能给在下作证!”

卖风筝的老头确实注意到这边,明白范灿无心,虽然何纤雪是自己的顾客,但尚不至于为了一个风筝来做个伪证,点了点头道:

“姑娘,这位小哥确实无心。”

何纤雪只知道自己守了十几年的清白被眼前这人所玷污,只是怒视着范灿,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哪里能听得进去?

“我再问一遍!”何纤雪死死地盯着范灿,咬牙切齿道,“你是何人?”

何纤雪见穿着外貌谈吐皆是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她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即便今日不能见这yin贼斩于剑下,他日也要打上门去,好好地给他一个教训!

范灿自然是不肯说;虽然觉得她们有些太过逼人,可无论这事缘起何处,自己确实不对在先。

“姑娘,可否移步听在下解释?”范灿极力消解对方的怒气。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yin贼图谋不轨,妄对师姐无礼,实在可杀!”右边女子恨道。

范灿闻听她们一句一个杀,微微有些失望,轻轻摇了摇头:

“依姑娘便要如何?难道非得当场杀死在下才能解恨么?”

“哼!”对方冷哼一声。

范灿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缓缓地摇了摇头,否定道:

“在下虽有唐突,但罪不当死!还请姑娘息怒。”

何纤雪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碎银牙,强压怒气,冷冷道:

“将你的眼睛挖下来,才可解我心头之恨!”

范灿心中一凉,看着何纤雪因气急而颤抖的娇躯,依旧摇了摇头:

“在下办不到,刚才在姑娘裙底……”

“yin贼,住口!”何纤雪娇叱一声,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气,挥长剑斩了过来。

雪花仙剑,飞雪连天蒙天涯!

层层叠叠将范灿罩在里面,周围的围观者见有江湖械斗,本想看个热闹,但何纤雪这剑法乃是雪山派绝招,本就是大范围攻击,加上含恨出手,一下子将方圆三丈之地全部罩在里面;众人只觉的长剑上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就像是掉入了三九天的雪地里,这才知道这热闹凑不得,受伤是小事,丢了性命便得不偿失了。

围观的人群连滚打趴地向离开场子;场中的范灿微微叹气,他能感觉到何纤雪剑上时有时无的杀气,知道这姑娘恨极了自己,只是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杀心。

“吾虽有罪,但绝不会这种方式赎罪!”

范灿并非愚钝之辈,傻乎乎地等着人来砍自己。见长剑快要到了近前,轻轻错步,斜斜地躲开剑尖两丈有余,还要劝阻。

何纤雪的两个同伴见范灿轻松地躲开了雪山派的绝技,微微变色,喝道:

“这人果然图谋不轨,欺我雪山派,当真该死!”

“联手拿下他,看他有何话说?”

何纤雪只当范灿是一个普通江湖客,极力克制自己的杀意,只想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哪知这人竟然轻松地躲开了自己的绝技,顿时惊怒交集!要知即便是武林四公子面对这雪山派绝技,也不能掉以轻心!

何纤雪突然感觉这人是在故意的戏弄自己,柳眉倒竖,手腕一翻,第二剑便刺了出来。

范灿不明白会功夫和图谋不轨之间有什么联系,而且没时间想了,知道自己的万万不是三女的对手,躲开几步,身子轻轻一折,飞身上了路边的围墙,展开身形,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改日再向这姑娘道歉吧!”

范灿想着,那知身子尚未站稳,身后传来了三女的娇喝声。

“yin贼,哪里走?”

而后三条纤细的身影齐齐追了上来,竟是何纤雪咽不下这口恶气,疯也似的追了过来。

这个时候,有好事者见何纤雪美貌,纷纷在大街上喊着抓yin贼,惹得不少闻风而来的江湖客追了上来,其中有不少的好手。

幸好范灿这神医弟子之名尚未传开,见过他面目的人寥寥无几。洛阳城之大,不过欧阳府附近的一些百姓见过他和于清在一起,当他是普通的追随者而已,知他身份者大都在欧阳府内,这条大街上还没有人认识甚至知道他。

对方不肯放弃,范灿只能躲开,怕自己真气不足,最后落个鱼肉的下场,只能放慢速度,在起跃纵横间,不紧不慢地向城东奔去。何纤雪乃是雪山派弟子中最为出色的女弟子,功夫颇高,范灿不敢使出全力,她稳稳地跟在后面,但是尚无法将坏她清白的泼贼抓住。

范灿避开酒楼客栈等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只捡偏僻的地方走——虽然白天的洛阳城几乎没有偏僻的地方,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当何纤雪三人过去后,人们才稍加注意;当看到身后更多的江湖高手追踪时,人们觉得事情严重,这才记起最先掠过的那人,抬眼望去,只是哪里还有范灿的影子?

何纤雪看着前方那个可恶的身影,银牙紧要,心里的声音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一定要将那可恶的yin贼斩于剑下。

很快就赶到了洛阳东城,范灿本以为何纤雪以女儿之体质,不能赶那么远的路,哪知道当他在洛河边停下回望时,依旧能看到那个芊芊若雪的身影跟在三十丈之外。

第二三章 凤楚

第二三章

凤楚

范灿看着不依不饶的何纤雪。微微叹气,朗声道:

“何姑娘,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在下在此向姑娘赔罪!”

“yin贼,”何纤雪没料到眼前之人的功夫会如此之高,心中几分惊讶,但娇惯的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娇喝道,“纳命来,今日姑娘定要将你这下三滥的yin贼斩于剑下!”

范灿见她愈痴欲狂,无奈摇头;转眼之间,何纤雪已在十丈开外,范灿不敢怠慢,轻轻跃起,踏波到了对岸,举步再走。何纤雪不甘示弱,回头望一眼快要追来的众人,一咬银牙,金莲踩水,两个起落到了对面。顺着范灿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春末夏初,风和日丽,桃花灼灼,柳丝袅袅,蝴蝶蹁跹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可叹的是伊人香消,楼阁坍圮。

范灿看着前方残垣上的“金谷园晴”,不由微微叹息。

回身望望,何纤雪已不见了踪影,追兵被甩,自不必再太过着急,范灿看看日头,索性在这废园之中徜徉起来。

“昔日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美人绿珠,歌舞弹唱,至情至性,为恩者死节,可惊可叹!”

闲人终究是闲人,刚才尚且火急缭绕的逃走,这会又开始为古人担心了……

“嘻嘻,小妮子,姐姐这些日子多有精进,你已经不是对手了!”

正当范灿准备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凤儿!”

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天尘派主天月的关门弟子凤飞飞。好像在和某人比斗,而且占了上风。

范灿一个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循着声音赶了过去;这个时候一个略微紊乱但不是镇定的声音飘了过来:

“凤姑娘好本事,楚月再来领教!”

话音未落,传来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鸣声。

“楚仙子?”范灿脚步微滞,“她们俩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

顺着淅淅沥沥的金谷水,范灿在半里开外的一处清潭边看到了两个蹁跹彩蝶般的身影,一浅黄一淡青两条身影分分合合,斗得激烈。

浅黄的身影身法诡异,手中一把两寸的短剑,出手辛辣,偶尔夹杂些温和的招数在里面,却一点不影响剑法的威力。

“凤儿竟然把风扬剑融进了天尘派的剑法里,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威力倒是未减!”

淡青色身影潇洒飘逸,玉手之中三尺青锋寒光霍霍,虽然偶有不敌,却并未失了方寸,稳稳地抵住凤飞飞犀利的进攻。

“蝶谷剑法名不虚传,攻守兼备,实属上上;若非凤儿得风扬剑之利。只怕只能和楚仙子平分秋色;楚仙子得了那碎玉诀的后半部,若想有所收获,并非一时之功,这才为凤儿所乘——不能让风儿伤到楚仙子!”

凤楚二姝斗得激烈,无暇分心注意这个不速之客;范灿轻轻跃起,落到距二姝十五丈远的一棵垂柳上,靠在树干上,双手叠放在脑后,细细地欣赏起这难得一见的美人对决。

一个是蝶谷仙子,庄严秀丽;一个是天尘魔女,刁钻古怪。

时而凤飞飞主攻,短刃寒气四溢,招招夺命,如野马寒风荡轻尘,尽显魔教风格;楚月主守,稳扎稳打,长剑上下翻飞,将凤飞飞的招数悉数拦下,似蝶舞春谷美蹁跹,

时而楚月主攻,长剑左右拨刺,大开大合,攻敌之所难防,若彩蝶落娇花;凤飞飞主守,短剑贴身而出,每每在最险处拦下攻势,丝毫不甘示弱,乃天涯一线收微尘。

“这等漂亮的招数,哪里是在打架。分明就是对舞!”

范灿忍不住连连赞叹,见她们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调整一下姿势,将肚子的抗议打回去,美美地看着二姝争斗。

“风儿这招少些气势,风动时候应该是似柔似玉,她是出来像是秋风,夹杂着寒气,许是内力无法相辅。楚仙子拦的有些晚,这种招式最好在对手出招之前拦下;风一旦吹动,是任何东西都拦不下的,蝶谷的功夫毕竟是女子所创,不乏大开大合,却少了些刚猛。”

范灿随手折些柳枝,辫了个草帽,正要戴起来,身下突然传来娇喝:

“yin贼,看剑!”

望将下去,不由一阵无语,刚才出神,竟然未注意到树底下什么时候多了个千娇百媚的俏佳人。此女非是旁人,正是一路追来的何纤雪。

原来何纤雪沿路追来,失了范灿踪影。极为不甘,气呼呼地在金谷园找了一通,未发现范灿,却发现有人激斗。她出身名门,自然识得凤楚二女的高明,同范灿一样,不知不觉间看入了迷。

哪知道范灿折柳时,将其中的一些粗硬部分剔出去,正落在雪山女侠青丝之上。何纤雪抬头一看,只见那yin贼正优哉游哉地呆在自己上面,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何纤雪娇喝一声,挥动长剑,狠狠地朝范灿刺过来。

“喂喂喂!怎么还要打?”范灿飞快地躲开,身形一晃,飘到临近的树上。

“yin贼,你坏我清白,今日定于你不死不休!”何纤雪恨极了这个登徒浪子,下手之时毫不留情。

他们的打斗突然而急促,顿时吸引了难分胜负的风楚二人,双双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望向这俩不速之客。

“yin贼受死!”“yin贼,纳命来!”

何纤雪一口一个yin贼,让范灿很无奈,只是在树上飞腾跳跃是他的强项,纵使何纤雪拼尽了力气,根本不能沾他半点的衣角。

凤飞飞刀提短剑,眯着眼看了一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带了几分的冷漠:

“yin贼,呵呵,坏了何纤雪的清白,好有本事啊!”

楚月长剑入鞘,静静地看了一阵,听到凤飞飞自言自语,微微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天尘派虽然邪异,但对这等登徒浪子素来见一个杀一个,而且手段极为残忍。

凤楚二女突然对望一眼,眼里的敌意已经完全消失,楚月未说话,但是态度很明确;凤飞飞嘻嘻一笑,话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楚丫头,咱们玩抓贼的游戏吧!谁先擒住这个坏了雪山派大姑娘清白的混蛋。谁就赢了,好不好?要不然谁刺他第一剑谁就赢。”

楚月轻轻点了点头,当先走去,连着两个飞纵到了范灿和何纤雪近前,静静地看着二人;凤飞飞眨了眨美丽的凤目,一个倒翻,落入身后的花丛,瞬间不见了芳踪。

范灿被何纤雪追的落花流水,顾不上偷听凤楚二女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楚月围上来儿凤飞飞消失,微微错愕,差点被何纤雪赶上。

“何姑娘,这是何人?”楚月见范灿功夫精妙,大声问道。

何纤雪曾赶去王屋山,但是留在西麓,未能与楚月梁秋桐会面,所以并不识得蝶谷的月仙子;不过她见楚月气质不凡,正气凛然,圣洁不容侵犯,心中安心,听闻她招呼自己,虽然不明白对方从何处认识自己,仍一边挥舞长剑,一边答道:

“这位姑娘,这yin贼实是可恶,罪不容恕!”

楚月和范灿有过几面之缘,相互之间并不熟悉;而且自从伤愈复出之后,范灿面目气质变化特大,那股子隐隐约约的水色灵气不见了踪影,最让楚月感到熟悉的气息不见,加上何纤雪认定此人是yin贼,蝶谷仙子更不会想到上蹿下跳的那位就是那个看似孟浪实则善良的年轻人。

“小姑娘,在下承认自己唐突,可不至于以性命相赔吧!”范灿顺手把手里的草帽扔向飞斩而来的长剑,抗议道。

“你……你……”何纤雪气的浑身发抖,“该死,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你……纳命来!”

何纤雪疯也似的朝范灿扑来,没有一丝的侠女风范。

范灿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如此大的恨意,不想让楚月误会,更不希望蝶谷仙子对自己出剑,只能极力的躲闪。

“你这女子怎地如此不讲理?”范灿抗议道,“我无意侵犯与你,你……”

话音未落,范灿突然感觉到背后生出一股寒意,继而铺天盖地的杀气向自己刺来,暗叫不妙,低喝一声,千钧一发之间斜斜向上飘出五丈有余,险险地躲开凌厉的偷袭,落在前方一棵翠柳树梢,回头看去,只看到惊疑不定的凤飞飞挥出几点寒星朝自己打来。

范灿不敢怠慢,为了保存实力,直直地向下落去,躲开漫天的暗器,在半空中大声叱道:

“死丫头,你疯了!弄清来龙去脉再动手不迟!”

凤飞飞满脸杀气地站在范灿刚才停步的地方,正自惊讶范灿轻功的精妙,心头掠过熟悉的感觉,只是她素来不肯认输,从何纤雪身边掠过,再次杀来;闻听范灿的喝叱后,身形微微一滞,半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重新落回树上,面上的杀气突然散去,换上了一副如花笑靥,笑眯眯地在范灿身上来回逡巡。

何纤雪被凤飞飞爆发出的凌厉杀气惊呆了,身形不由自主地落下树去,不过看到凤飞飞是针对范灿而来,稍稍放心,目光转向范灿,长剑高高扬起。

楚月虽未说话,却身形急动,横移出两丈有余,稳稳地拦在范灿前面,将退路截去。

楚何二女见凤飞飞突然收手,禁不住望了过去;楚月和凤飞飞交手多次,知道她狡诈多变,心思不可揣测,并未太过在意,只当她是缓兵之计;何纤雪除了迷惑还是迷惑,她至今尚未弄明白这两个神秘女子的身份。

凤飞飞看了一阵,凤目里流出几丝笑意,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散去,厉声喝道:

“你这小贼,前日里调戏姑奶奶,被姑奶奶打的落花流水;哪知你色心不改,今日竟然坏了这位姑娘的清白,实在是罪不可赦!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着凤姑娘连挥短剑,将附近的柳枝削了个干净,像是在给范灿做示范。

楚何二女闻听,微微一怔,楚月万万不敢相信这男子有胆量调戏天尘的小魔女;何纤雪则是更加笃定范灿的yin贼本性,得二女相助,壮了胆子,娇喝道:

“你这yin贼,还有何话说?,”

范灿闻言,不由对凤飞飞翻了翻白眼,这小妮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肯定认出了自己;即便借给他五个胆子,他也不敢调戏这小魔女!好在凤飞飞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身份尚不至于暴露,干咳几声,大声道:

“你这女子又是何人?怎地胡乱诬赖好人?我何时曾调戏与你?休要胡说!”

凤飞飞秀眉微扬,娇声道:

“你这混人,还要抵赖,那**把人家……呜呜……你……”

凤飞飞气呼呼地指着范灿,突然掩面而泣,恰似梨花带雨,蔷薇卧霁,好一会才转向何纤雪,轻轻拭掉泪珠,问道:

“这位姐姐,这泼贼如何坏了你的清白?”

何纤雪见凤飞飞娇俏可怜的模样,差点忘记自己的遭遇,反倒是对凤飞飞动了恻隐之心,就要上前来安慰这可怜兮兮的***。

“他……他……”

闻听凤飞飞询问事情的缘由,想起自己被这yin贼摸了玉背,窥了裙底,顿时又羞又急,如何能说得出,娇躯颤抖,怒视着范灿。

凤飞飞好奇范灿如何得罪了这姑娘,赶忙劝道:

“好姑娘,不要别急,你说与我听,而后咱们联手将这贼子擒住,让他十倍奉还!”

何纤雪只当凤飞飞说了实话,是个同病相怜的人儿,哪里想到这小妮子另有打算,咬了咬牙,恨恨道:

“这贼子在大街之上……摸我身子,窥我……裙底,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何纤雪恼羞成怒,挥剑向范灿狠狠斩去,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凤飞飞和楚月听的明白,凤飞飞把话套出来,眼前一亮,泪珠尚且挂在脸上,却似笑非笑地望向范灿,只差竖大拇指了;楚月闻言,本是温和的眼神流出几丝凌厉,长剑出鞘,莲步轻移,同凤何二女组成一个品字形,将范灿牢牢地围在中间。

“哎呀!这yin贼实在是好大的胆子,”凤飞飞捂着小嘴惊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前天下午在城南郊,他一副急急忙忙赶路的样子,经过我身边时,伸出狼爪要牵我的手,还要……啊呀呀!yin贼,看剑!”

未等凤飞飞讲话说完,何纤雪和楚月已经动手,两道寒光,一左一右,一道带着怒气,一道带着惩罚,迎面将范灿罩在中间。

楚月的剑法要比何纤雪高明一分,身法也要快许多,范灿岂敢怠慢,飞身向后躲去,不过却不敢高高跃起,半空中已经被飞扑而下的凤飞飞完全罩住,虽然知道这丫头不会要自己性命,但是稍有不慎被打个鼻青脸肿完全有可能。

现在不比从前,他已经拜入神医门下,而且这两日有重要事情要办,他本人不介意,但若因此事影响道神医美誉,颇为不美。

凤飞飞张牙舞爪从树顶杀来,嘴里大叫着:

“小贼,还这位姑娘清白来!”

“这死丫头分明是故意给我添乱!”范灿明白了凤飞飞的心思,暗暗气道。

范灿面北而南,身前是左右包夹而来的楚月何纤雪,头顶是凤飞飞,身后则是方圆十丈大小的清潭,乃是由清澈的金谷水汇集而成,游鱼潜虾几可见底。

看着三柄各异的长剑,范灿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三锭碎银子,朝三女打去,而后大叫一声:

“救命啊!三个女yin贼要坏我清白!”

身子直直后仰,扑通落入水中,游鱼般朝对面游去。

何纤雪一个没抓到,反被范灿叫做女yin贼,鼻子都气歪了,娇叱一声,踏水追了上去;楚月第一次被人这般称呼,突然生出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怕何纤雪有所闪失,赶忙追了过去。凤飞飞短剑落空,轻哼一声,落地之后,看看追去的楚何二位,眸子里闪出一丝不屑,抱剑俏立原地。

范灿的身子对水极为亲切,刚入水中,只觉得一股惬意的凉意涌来,瞬间传遍了整个身子,直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的真气轻轻攒动;像是久旱逢时雨,清亮在丹田处化为暖意,全身懒洋洋的,可惜水中不能言,否则定然爽极而啸!

哗啦,范灿在水中翻了几个漂亮水花,准确地躲过楚何二女的飞刺,掀起一大片潭水朝尚在半空中的二女盖去,二女若是被击中,如此单薄的夏衫,妙相毕露在所难免。

“yin贼!”“无礼!”

楚何二人双双娇叱,步步生莲,踏水渡潭,飘落彼岸。

范灿飞跃而起,如蛟龙出水,背着二女退去,返回落水的地方,动作潇洒流畅,宛若天成。

虽然真气依旧无法激活,但经此滋润,气力已经全部恢复,刚才躲避凤飞飞偷袭时散去的力量重新聚了回来。

凤飞飞瞥了狼狈的楚何二人,目光转回半空中水花四溅的范灿身上,手中的短剑摆好了迎敌的架势,娇喝道:

“小yin贼,哪里跑?”

第二四章 力战

第二四章

力战

范灿没忘记凤飞飞。只是未想到她会向自己出手;尚未站稳岸边,突觉得脊后生风,竟是短剑斜劈而来,虽然其中没有杀气,却也不敢怠慢,身子在半空中轻轻一旋,躲开凤飞飞的剑招。

凤飞飞似乎料到他会这般躲闪,身随剑走,剑式落空,玉足已然到了范灿身后,不偏不移地揣在范灿屁股上,砰的一声将范灿踹回水潭里。

范灿觉察到凤飞飞的暗度陈仓,已然晚矣,只觉得下身一股柔劲传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向水中落去。

“混蛋,看你以后敢不敢窥人裙底!”风飞飞细微的声音落入范灿耳畔,“小yin贼,坏死了!”

未等范灿落水,凤飞飞娇叱一声,重新追来,狠狠地踢向范灿的……下面。

楚月何纤雪二人落地之后。急忙转身,正看到范灿被凤飞飞打倒,双双大喜,见凤飞飞招式狠辣,占了上风,二姝暂时停下,何纤雪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横在半空中如板上鱼肉的范灿;楚月看着凤飞飞刺向范灿前胸的短剑,微微松了口气。

“yin贼,看姑奶奶废了你!”凤飞飞娇喝。

虽然凤飞飞俏脸紧绷,满脸的杀气,但是范灿去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小魔女在强忍笑意。

“臭丫头,专给我捣乱!”

范灿不待凤飞飞玉足沾身,身子猛然下沉,将短剑和飞踢同时躲过,咕咚一声,落进了水里。

凤飞飞了解范灿的人品,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出手看似狠辣,其实没有丝毫的杀意;只是小姑娘恼怒范灿竟然学会了窥人裙底吃人豆腐,这种嚣张气焰必须严厉遏制,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将范灿赶入水中之后,凤飞飞连着两个飞纵,越过联袂杀来的楚何二女,落在对岸;楚月何纤雪见凤飞飞未能伤到范灿,赶忙出手。和凤飞飞交错而过,斩向在水里冒泡的范灿。

楚何二姝均是名门正派出身,不喜欢用暗器,这是范灿胆敢入水的原因之一;否则楚何二女只消用长剑封住水潭上方,狠狠地向水中砸暗器,范灿就没有了藏身之地。要知这里可不比黄河,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回旋的余地甚小。

幸亏二女担心湿身,总是一击击退,不敢耽搁,加上范灿水里功夫一流,这才战了个旗鼓相当。

凤楚何三女将水潭围住,范灿泡在中间,就这么对峙起来。

“喂,你们三个小泵娘好生无礼,在下已然赔罪,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范灿望着凤飞飞大嚷大叫道。

“小贼,对于你这种人,姑奶奶见一个杀一个,见俩杀一双!今天非要让你在这潭子里喝个够!”凤飞飞驳斥道。

范灿不相信凤飞飞会伤害自己,却完全相信凤飞飞的后半句话。俊脸一白,大声抗议道:

“你们收了我的银子,为何还有难为在下?”

话说出口,范灿就觉得不妙,这玩笑和凤飞飞开,倒无大碍;但是后面的两个姑娘尤其是何纤雪肯定不会同意,果不其然何纤雪闻言,俏脸再变,若眼光可以杀人的话,范灿早就被何纤雪杀了千百遍。

凤飞飞见状,顺手添了把火,娇叱道:

“小贼,你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飘香楼的姑娘么?一锭银子就能任你摸任你看!”

楚月微微皱眉,望了凤飞飞一眼,似乎感觉到她的挑拨离间。

这下子轮到范灿气歪了鼻子,何纤雪本就气大,再这么下去定然有发狂的倾向,范灿可不想被雪山派满江湖的追杀,大声叱道:

“你这小混蛋休要胡说,我绝没那个意思,在下只是想……”

“哼,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满脑子邪恶的家伙,你才是小混蛋!”凤飞飞以牙还牙。

范灿在水中沉沉浮浮,不时抬手抹落脸上的水珠,要和凤飞飞争辩,争得自己清白,却不料越抹越黑,最后百口莫辩。恨恨地沉入了水里。

三个女孩子自然不会跳进水里,*光外泄只会便宜水里的小yin贼;反正这水潭没有出口,虽然暂时看不到他的身影,等他无法呼吸,不怕他不出来。

只是……

半炷香过后,没动静;

一炷香过后,没动静;

一刻钟过后,没动静;

……

半个时辰后,三女的脸色慢慢苍白起来。

没有人能在水底待这么长时间,即便内功深厚,半个时辰不呼吸对她们来说已经是个极限。

“难道灿灿有伤在身?或者刚才被何纤雪伤到了?”凤飞飞最先耐不住性子,目光渐渐凌厉,“若是这小贼有个三长两短,哼,就让这俩小贱人给他陪葬,省的黄泉路上寂寞!”

楚月不知凤飞飞正在暗自发狠,她心性善良,虽然照何纤雪所述,眼前这男子实是可恶,但是这么一阵交手,却只见他极力为自己清洗罪名,从未还手,甚至长剑加身也未有丝毫的恶意。

“似乎真的有蹊跷;这人是谁?怎地恍惚之间掠过一丝熟悉?”

玉手轻抬。抿了抿微风吹起的迷眼青丝,月仙子的心头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焦躁。

何纤雪狠狠地挥动着长剑,将附近的青草红花斩了个干干净净,脚下的青泥也连带着遭了秧,东一块西一块地凌乱着;她向来洁身如玉,这种遭遇前所未有;她的傲气和欧阳静静差不多,可以想象欧阳静静被人冒犯时的情况;尤其见到范灿轻功绝顶,甚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后,何纤雪认定范灿是故意亵渎,更是不舍不弃誓要追杀到底!

至于对方如此高的功夫,为何只是一味逃亡。却不在雪山女侠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小贼定是水性不济,淹死在了水里!哼,便宜他了,可恶,可恶!可恶!”紧握拳头,指甲几乎刺入肉中,一生的清白突然毁于一个陌生男子手里,何纤雪实是不甘!

凤飞飞盘膝坐下,静静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一阵烦躁,则在琢磨着如何让对面的两个女子付出代价。

“这小贼若是敢这么死掉,姑奶奶一定不放过他!没想到他的内息如此的悠长,竟然……难道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说他可以沉在水里一天一夜,生吃鱼虾;真气因水而生,绵绵不绝,踏波而行,凌空虚步……死灿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呸呸呸,是混蛋灿灿,不是死灿灿,混蛋灿灿!今次竟然敢窥人*光,混蛋,有那么好看吗?你若是想看,随便找家勾栏……混蛋,混蛋,你快出来,否则今天定要揍你三百拳!”

“哼,你要耗是吧?姑娘陪着你,你要只要不见你浮上来,凤儿就不走;呜呜,如果……你不是最怜惜女子么?我就把对面这俩小妮子当场大卸八块,让她们留在这里陪你!”

凤飞飞若痴若狂,目光在水面和楚何二女之间偶尔往返;温和和狠辣不停地在一双凤目中交替出现。

楚月见何纤雪不肯舍弃,想要劝解,只是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又觉不妥;看看天色,想要离开。又怕何纤雪为凤飞飞所伤,损了江湖正道的实力;况且水里这人确实有些古怪,定然不会如此的败亡,因为凤飞飞的两次攻击看似很辣,其实根本没有伤到他!

月仙子思量再三,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屈膝抱腿坐了下来

只有何纤雪真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只是……长时间地盯着温柔不澜的水面,心里的愤怒在不知不觉间消弭了许多。

……

一个时辰过后,时候依然过午,夏初的蝉鸣鸟叫回荡在幽静的林间,伴着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时而微风拂过,拂去人心中的浊世之尘,生出温暖清明。

三女的初始的气恼渐渐为好奇和平静侵蚀,甚至生出些困觉。

“哗啦!”水面上突然传出一阵细响,闭目养神的三女立刻睁开眼,望向水面。

水面上慢慢出现一张悠然自得的俊脸,闭着眼睛,异常惬意,仿佛得了莫大好处,这人出水之后,深吸一口气,长长地伸个懒腰,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好梦,意犹未尽。

范灿优哉游哉地睁开眼,正要往岸上游去,当看到凤飞飞那双似笑非笑的俏目时,惬意刹那间无影无踪;呆了一阵,猛然回头,正遇上何纤雪那张愤怒中夹杂着惊讶的俏脸,不敢正视,继续转身,果然那个清秀如月的蝶谷仙子还在。

范灿捏了捏自己软肉,疼的呲牙咧嘴之后,才证明这不是梦境,俊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你们仨咋还没走哩?这都中午了,饿坏了你们的肚子可不能怪我?”

凤飞飞轻哼一身,仰起小脸大声道:

“哼哼,师父经常教导我们,除恶务尽!尤其是你这种可恶的小yin贼,必须赶尽杀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哼哼!只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就想骗过本姑娘——白日做梦!”

范灿连连摇头,好奇道:

“你这小妮子颇有几分姿色,为啥非要做个狗皮膏药,跟在在下身后不放呢?”

他在水底呆了不短的时间,受益匪浅,情绪和内息稳定下来,说话时恢复戏谑本色,当然仅仅是对凤飞飞,尚不敢去引爆身后的两个愤怒天使。

“啥?狗皮膏药?你再说一遍?看我敢不敢削你!”凤飞飞柳眉倒竖,挥着长剑叫嚣道。

何纤雪想要喝叱,范灿却背着她和凤飞飞争辩,一时间怒气无处发泄,狠狠地用剑抽水;楚月看着范灿的背影,脑中灵光一闪,重新打量了一阵,俏脸微变,缓缓放下紧握长剑的手,渐渐恢复一贯的文静。

范灿随手拍起一阵水花,溅向凤飞飞,大笑道:

“有能耐你就来啊!看你的长剑厉害,还是我的潭水清流厉害?小妮子,当心我抓到你在这水里泡上三天三夜,让你……”

“你这小贼,果然色心不改,到了现在还想着龌龊之事,看剑!”凤飞飞娇叱一声,冲杀过来。

凤飞飞只当范灿还有躲闪,哪知道范灿见她杀来,低喝一声,突然从水中拔起,飞旋着迎向凤飞飞的玉掌短剑。

砰,两人在空中结结实实地过了一招。范灿左掌扣向凤飞飞持剑的右腕,右掌迎上凤飞飞的左掌;凤飞飞看似杀气十足,其实留了大部分的劲力,见范灿红光满面地主动找上自己,以为他尽数恢复了气力,要和自己一较高下,好胜之心顿起,剑掌上添了五分的气力。

让凤飞飞惊讶的是,这次对决,范灿并未落得下风,虽然他重新落回湖中,可是她也被那种绵绵的柔劲重新送回了岸上。

噗通,范灿重新落回水里,只是这次他并未沉入水中,轻松地浮在水面上,等待凤飞飞的下一次进攻。

“行啊!长本事了!”凤飞飞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大声道,“有能耐你就上岸来和姑娘一决高下!”

“yin贼,看剑!”

凤飞飞话音未落,对岸的何纤雪娇叱一声,娇躯飞纵而起,长剑呼啸着朝范灿刺来;虽是在水中,范灿却如履平地,双手连拍水面,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站起,双脚轻踩,高高跃起,朝何纤雪迎去,左掌右爪,与何纤雪硬碰硬。

两人在空飞快地过了三招,范灿依旧不落下风,重新落入水中的同时,将何纤雪挡回岸边。看着身形欲动的楚月,范灿赶忙阻止道:

“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楚月没有理会,长剑化为一道寒光,直直地斩了过来,竟是用了八分的气力;范灿恢复了几分本事,见楚月这招虽然凌厉,却同凤飞飞的攻击一样,并没有杀气,心中微惑,右手画圈,左掌变拳,迎了上去。结果依旧同前两次对攻一样,范灿掉入水中,楚月被送回岸边。

“嘻嘻,有意思,这小yin贼到了水里竟然长了本事!”凤飞飞见三次拼斗如出一辙,不由嘻嘻一笑,娇叱一声,重新杀了回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凤飞飞、何纤雪和楚月三大高手对水里的范灿展开轮番的重击,一击重于一击,却没有一个人攻破范灿的防线,无一例外被打回原地。

范灿越打越顺畅,到了最后甚至能逼退风楚二人的联手攻击——虽然衣服被斩的七零八乱,凤楚二女无心杀他,但毕竟显出几分本事。

在全力以赴攻杀了三十多剑后,何纤雪已是筋疲力尽,拄着长剑在岸边休息,看着范灿和风楚二人的激烈对战,头脑慢慢清醒了几分;美目中露出几分迷茫和不解,混杂在羞怒之中,显示她对范灿的行为多了点好奇。

“这泼贼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功夫?这两个漂亮女孩又是何人?功夫竟然如此的凌厉!”

何纤雪即将陷入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凤飞飞的高呼:

“你这小贼,等姑奶奶将这方水潭化为毒水,看你还有什么门路可耍?”

何纤雪循声望去,只见凤飞飞被范灿重重地击回岸边后,气呼呼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蓝色粉末,随手就要倒入水中。

“不可,切勿伤了百姓!”范灿大呼着,从水中跃出,就要去夺,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

“哼,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重新落入水中试试!”凤飞飞挑衅道。

蓝色粉末见水即化;不多时,从入水处一股恶臭从那里传来,刺人耳鼻,人闻之几欲昏厥,随后这股恶臭由远及近,涌向范灿这边;范灿不敢怠慢,赶忙离开水面,连着两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岸边,怒视着风飞飞:

“死丫头,你怎么……”

话音未落,给凤飞飞的招呼声打断:

“楚丫头,拦住他退路,别让他逃回去!”

说完之后仗剑杀了过来,剑法快捷很辣,竟是全力以赴。

楚月要拦凤飞飞下毒,没有来得及,秀眉微蹙,便要大声喝叱,只是话到嘴边,给漫天的恶臭拦了回去,赶紧和何纤雪双双跃到上风口,怒视着凤飞飞;闻听凤飞飞招呼自己,虽然照话去做,却没有上前帮手;何纤雪不喜凤飞飞这么做,却也知道这是唯一能将范灿赶出水的办法,最后把这些不满重新统统转到了范灿身上。

“若非这厮赖在水里不出来,这位姑娘不会出此下策!”

见凤飞飞把范灿逼得团团转,抱剑立在旁边,等待给他致命一击。

凤飞飞性情古怪,见范灿突然变强,甚至面对她和楚月的联手攻击亦悍然不畏,不由得想看看范灿的底细,见识一下他到底有多么厉害;当日三剑将左枫逼退,尤其是那招霜尽千花默,给凤飞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从范灿哪里得到风扬剑谱,学了不少时日,已然将招式记得烂熟,却一直根本发挥不出来真正的威力;最后另辟蹊径,干脆将风扬剑和天尘剑法融到一块,虽然仍是不能尽兴,攻击力却也增了几分。

今日又遇到范灿,知道他真气不济,最初时留了大部分力气;哪知到了最后,这家伙越战越强,竟然需要她和楚月联手才能构成威胁,试探之心更重。

“楚丫头,那是本门蒙汗药的解药,你怎地变笨了?还不快快将这小贼拦下?”

凤飞飞大喊道,楚月眼前一亮,暗道自己糊涂,只顾着恶臭,却没看到鱼虾无恙,娇喝一声,挥长剑扑上,连同何纤雪一起将范灿团团围主,开始凌厉的攻击。

PS:为玉树死难的同胞志哀!

第二五章 脱身

第二五章

脱身

事情有些意外,最初是何纤雪发疯似地攻击。到了此刻却变成了凤飞飞主攻,楚何二女的攻势反倒弱些。

范灿被凤飞飞调出水里,失了真气本源,不到三十个回合,已经失了先机,捉襟见肘,慢慢不敌;他本就不是三女的对手,刚才大都是仗着地理之胜才将三女拦下。

凤飞飞的攻击辛辣快捷,防不胜防;楚月的防守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何纤雪气力有些不济,只靠着心头的一股恶气支撑,却也攻势凌厉。

范灿手无寸铁,只凭着一双肉掌和三女周旋,越打越惊心,暗忖:

“凤儿、楚仙子和这位何姑娘的功夫果然厉害,若非刚才心有所悟,真是难以抵挡;这小妮子今日有心和咱过不去,咱最好先避一避她们的锋芒,改日找她算账;楚仙子够狠,对我这陌生人竟然全力以赴,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对登徒浪子真的恨到了极点?最头疼的是这位何姑娘。经凤儿这么胡乱打岔,已经认定咱是登徒浪子了;唉,今天怎地心血来潮出门自己溜达呢?”

范灿一边抵挡三女的凌厉攻击,一边思索着脱身之计;凤飞飞长剑挟着凉意袭来,使的乃是风扬剑中妙招“拔地苍翠”,范灿不敢怠慢,侧身躲开何纤雪的连刺,左手横切凤飞飞持剑手腕,右脚则踢向楚月小腿,要逼她撤剑自救。

凤飞飞见他招式灵活,突然变招,短剑横斩,拦开他的左手,去势不减,手腕连抖,诡异地刺向他小腹;楚月微微后撤,躲开范灿大脚,抬起玉足,在范灿回撤之前,朝他小腿截去;何纤雪见范灿灵活,不待招式变老,银牙一咬,欺身上前,变刺为斩,要和范灿来着近身搏斗。

范灿被凤楚二女的凌厉攻势困住,无暇阻拦何纤雪,只能收腹撤脚。身子歪斜,左脚微微点地,像是织布的飞梭,在离地一尺处斜斜地旋转几次,伸出右手,借着弹开凤飞飞长剑反弹之力,险而又险地冲出三女的包围,低喝一声,拔地而起,腾起三丈有余,在半空中微微折身,横移一丈,落在附近的一棵两人合抱柳树的树顶,大声叫道:

“你们这三个恶婆娘,非要和少爷拼个你死我活吗?”

三女被他从包围中脱去,惊疑不定,纷纷娇喝,就要仗剑追上,闻听范灿喝叱,凤飞飞最先答话:

“你这小恶贼,不是自认功夫高强吗?干嘛要躲到树上?”

楚月未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树枝上的范灿,若有所思。何纤雪长剑一指范灿,大声斥道:

“yin贼,快快下来和姑娘决一死战!”

范灿闻言,微微苦笑,抱拳道:

“何姑娘,在下不是yin贼,没必要和姑娘决一死战!刚才发生的一些不快,还望姑娘见谅,莫要往心里去,在下这厢给你赔礼了!”

“你……你……”

何纤雪气的俏脸通红,范灿态度真诚,说话客气,根本不像是登徒浪子的模样,而且此刻不在三女的掌控范围内,看着逍遥自在的范灿,想起今日所受之苦,何纤雪突然自狠武功末微,不能将这小贼斩于剑下;越加觉得范灿的笑脸实在讥笑自己无能,气急攻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误会越来越深,范灿不想再和何纤雪纠葛,只是指着凤飞飞和楚月二人,大喝道:

“你们这俩小妮子,今日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绣花读书,偏偏要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拼个你死我活,真是岂有此理!若你们只管自己事还算罢了。为啥要不分青红皂白围攻与我?此情此景,实在是不可理喻!”

清了清嗓子,范灿继续道:

“你们可知我和何姑娘的矛盾因何而生?难道……”

凤飞飞娇喝,打断范灿的话,大声道:

“本姑娘才不管因何而起!师父说,若是看见男女打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男的一顿教训再说!”

这自然不是天月教给她的,仅仅是凤飞飞随口给自己找的理由,反正没人听到,即便听到也不会告诉她师父去。

楚月诧异地看了凤飞飞一眼,眸子深处甚至闪过一丝赞同;何纤雪见凤飞飞为自己说话,连连侧目望着她,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这是哪门子歪理?”范灿哭笑不得,驳斥道,“这和是非不分有何两样?”

凤飞飞皱了皱小鼻子,轻蔑道:

“这本就是个是非不分的世界,干嘛要我分什么是非?只要我愿意,那就是是,只要我不喜欢,那就是非!”

她自幼被天月收养,在天尘长大,耳濡目染。一些观念早就深入了骨子里。

范灿听说过魔教前人的事迹,和凤飞飞主仆也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多少明白她们的行事原则;虽然范灿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但尚不能接受这种过度地追求自我的作风。

“你……你,今日不和你争执!何姑娘,今日之事,是在下失礼在先,改日定当上门赔罪!但今日,告辞!”

范灿向何纤雪大声说着,躬身道歉,而后向楚月微微抱拳。凌空一个跟斗,落在五丈开外,就要大步离去。

凤飞飞见他忽视了自己,小嘴一撇,娇呼一声,赶了上去。

何纤雪见他说的客气,微微一怔,突然记起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道貌岸然之徒,连忙仗剑追上;楚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范灿的郁闷,怕何纤雪有所闪失,紧紧追了上去。

范灿见三个女子不依不饶,大笑一声,大步离去,每一步看似轻巧,但抬脚和落脚之间均在两丈以上,而且不管是溪流水还是碎山石,均是如履平地,一步跨过,身形没有丝毫的阻滞。

凤飞飞三女飞落起纵虽然不满,却远不及范灿那般从容;三女出身名门,各有绝艺在身,只是她们面对的这人是个异类,轻功早就出神入化;加上三女均已折腾半天,连午饭都没得吃,自然赶不上范灿。

不到几个呼吸,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范灿不理会后面大呼小叫的三女,很快出了金谷园这残垣上的美丽,顺着来路大步朝洛阳城赶去。

凤楚何三女紧紧地跟在后面,纵使使出浑身的本领,依旧无法将自己和范灿之间的距离近半步,各自心绪复杂;凤飞飞见他超过自己那么多,气呼呼地嘟着小嘴,飞快地跟在后面;楚月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范灿今日的表现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美眸中竟然是惊喜交加。何纤雪心中的怒气随着快速的追逐,慢慢消去了一些,眼里掩不住的震惊。她绝未想到这个看着普通的俊俏男子的功夫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过了洛河,就要进入洛阳城时,凤飞飞突然几个飞纵,消失在楚何二女的眼前;范灿只当未注意到,楚月未说话,只有何纤雪打声招呼,却只换来凤飞飞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范灿沿着城墙疾行,赶到城门处,很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任楚月和何纤雪目力恁般好,却也只能看到渐渐模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何纤雪气的连连跺脚,长剑连挥;附近的洛阳百姓见城外来了两个绝丽女子,正要上前一睹芳容,却不想何纤雪长剑乱舞,一剑将附近的城墙削去一大块,而且美目中流露出来的杀气和不甘让人不寒而栗,众人纷纷打消心思,远远地躲了开去,生怕一不小心做了美人剑下的枉死鬼。

楚月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对何纤雪道:

“何姑娘,不知你将前往何处?”

“我要去捉那小贼,将他大卸八块,以消我心头之恨!”何纤雪挥着剑答道,突然注意自己有些失态,语气缓了缓,“姑娘,你要离开么?”

楚月点了点头,表示正有此意。

何纤雪这才记起一直没有机会询问凤楚二人的名字和身份,将长剑入鞘,拦在楚月面前:

“今日蒙两位鼎力相助,何纤雪感激不尽;敢问姑娘芳名,如何识得我?”

楚月微微一笑,答道:

“何姑娘不必客气,楚月恰逢其会而已,你我同位江湖女儿,自当出手相助,只是那位……功夫实在精妙,楚月有心无力,留不住他,还望姑娘勿要见怪!”

“楚姑……啊,你是蝶谷的楚仙子?”何纤雪听清楚月的名字后忍住不惊叫出来,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楚月。

楚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何姑娘谬赞,楚月仅是一名普通的蝶谷弟子,不敢当这仙子之名!”

她这么说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何纤雪惊喜交加,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惊喜冲散了心中的部分愤怒。

“楚仙子怎么会在那金谷园中?啊,对了,不知那位黄衫姑娘又是哪位?是仙子同门么?”

楚月见她热情,报以微笑,并未抽回自己的手;闻听此言,微微迟疑,她看得出何纤雪对凤飞飞印象不错,但蝶谷弟子心胸豁达聪颖,轻轻摇了摇头:

“凤姑娘乃是天尘门下弟子,并非我蝶谷中人!”

何纤雪闻言,面色大变,紧紧盯着楚月,结结巴巴问道:

“魔……魔教?那位姑娘是魔教中人?”

楚月闻言点了点头,解释道:

“凤姑娘乃天尘派主天月的关门弟子,初履江湖,并非什么奸诈邪恶之辈,何姑娘不必太介意!”

“额?”何纤雪未想到楚月会为天尘弟子解释,不由愣了愣,“她……可是……”

楚月摇了摇头,没有再多做解释,轻轻抽回手道:

“何姑娘,楚月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行告辞;这两天楚月一直在洛阳,等有闲暇,一定登门拜访,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何纤雪尚未转过心思来,只是下意地抱拳告辞;楚月看着她,突然记起范灿的事,想要提醒几句,只是稍稍思虑,终是未能说出来,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何纤雪看着楚月,见她找了一方僻静处,以覆纱帷笠遮面,方才走上大街,那股子从容和大方世间少有,念及自身遭遇,突然长长一叹,收回目光,将长剑背好,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客栈赶去。

*

*

*

范灿摆脱凤楚何三女后,饥肠辘辘赶回客栈;神情中带着一丝沮丧。

“恁好的心情只因一点小小的意外闹的兴致全无,不仅被人追的落花流水,还得罪了何纤雪这娇娇女;可恶的是凤儿和楚月这俩丫头明明认出了我,非要凑热闹,联手围攻我,若是不能接那潭水之力恢复些本领,岂不是要被她们大卸八块?这俩小混蛋!”

范灿一路赶回枫林晚,进门之后即奔向后院。神医弟子的风声在附近流传开来,不少人专门赶来一会,枫林晚里比往日更增了几分热闹;这次袁无易没有阻拦,只是直到午饭,也不见范灿的身影,众人只当他游山玩水,并未在意,反正范灿负责这次的伤者治疗,总会有机会拜识。可惜的是,前来拜见的全是些与他互不相识的人,所以范灿一阵风掠向后院时,众人只是瞥了几眼,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有人嫌他捣乱,鄙视了一阵。

直到袁无易出声招呼,种人这才知道错过了主角,纷纷惊愕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

“刚才那位便是神医前辈的大弟子么?”

“好像……是吧!袁掌柜赶去招呼了!”

“我听说这位小哥就是当日在此戏弄陈一鸣那倒霉儿子的范灿范少侠,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岂止如此!这位小哥先在开封同蝶谷的花若花仙子大闹清水园,后在王屋山同左枫左少侠联手诛杀辽东双魔和冥鼠六乱,后来从那不仁不义的巫山飞猿手里将碎玉诀夺走,本想是交与楚月楚仙子的,只是中间出了些岔子,为魔教所乘,夺走了半部秘籍,幸得范少侠全力抵挡,才将后半部东西交与楚仙子手里,不致为魔教全部夺去!”

“此等侠义之士,可歌可赞,难怪有幸拜入神医门下;连清姑娘对这位师兄都大加赞赏!”

“是啊,昨天在下虽欧阳小姐出游,遇上燕轲柳逸两个恶少,关键时候范少侠挺身而出,虽然出力的主要是那位白衣公子,但范少侠此举仍属我辈典范!”

“兄台说得对!只是刚才我见范少侠行色匆匆,不知是何道理?难道有什么急事不成?”

“此言差矣!以我之见,只怕范少侠是饿得慌,才急着去到厨房找吃的;因为我听到他肚子叫了!”

“额!哈哈!”

*

*

*

范灿一溜烟奔进后院,在刘晨四人好奇的目光下,进屋找了些袁无易昨日遣人送来的水果,大口啃了起来。

“咦,小灿怎地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张存放下手里的长剑,说着向屋里赶去。

“哪里哪里?”刘晨四处打量着,“哪里从水里捞出来的?这小子赶去洗澡了?胆子可真不小!”

赵国栋笑着给了他一拳,说道:

“小灿才没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到洛河水里游泳呢!定然是在别处,兴许是一时玩的高兴,忘记了午饭!我去给他找些吃的去!”

说着,赵国栋朝旁边的厨房走去。

刘晨还是不解,转向还在耍刀的郭信:

“喂,疙瘩,小灿哪里有洗澡的样子?”

郭信兀自舞了一阵,慢吞吞道:

“洗过澡的人衣服不一定湿,要看头发!”

刘晨闻言,俊脸一红,这才注意到范灿的头发尚带着些水痕。

“喂喂,小灿,你到哪里找到的温泉?怎地不带上我?我这可半年没洗过了!”

范灿看着一阵风掠进来的桃花脸少侠,不由暗叹无知者无畏,若是这小子知道自己的经历,不知会作何感想;一边啃苹果一边应着:

“下次一定带上你,希望你不要跑得比我快才好!”

张存正在给范灿倒水,闻言不由奇道:

“小灿,你和人打架了?什么人?你很狼狈的样子?水遁?”

范灿嘴里应着,飞快地点头,又飞快地摇头:

“不是水遁,被三个小丫头片子给围攻了!”

“美女?!”刘晨闻言眼前一亮,赶忙凑了过来,“哪个?谁?”

范灿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凤飞飞,楚月,何纤雪,其中何纤雪叫嚷着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那么幸福?”刘晨长大了嘴巴,只差没流下口水来。

张存闻言刚想笑,突然面色一僵,惊讶道:

“怎地那么大的仇恨?她要和你同归于尽?!有没有搞错?!你咋惹得人家姑娘?”

刘晨尚未反应过来,范灿扯了个凳子坐下,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实属巧合,我根本无心冒犯于她,偏偏世事弄人……倒霉催的,这几天要有麻烦了!”

刘晨慢慢明白过来,不由张大了嘴巴,瞪着范灿道:

“小灿,难道你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咳咳!”

范灿差点跌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刘晨。

“休要胡说!”张存赶忙叱道,“小灿怎会是种人!”

“那我就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何纤雪放出如此狠的话了!嘿嘿,嘿嘿!”

刘晨嘿嘿笑着,显然只是信口胡言。

两人正要问个明白,却只听范灿艰涩地说道:

“或许……或许……是吧!丫的,这事忒郁闷!”

想到被三个女子追的落花流水,范灿忍不住抱怨出来!

第二六章 不安

第二六章

不安

待赵国栋和郭信聚过来。范灿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四人听完面面相觑。

刘晨拍拍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小灿,你摸着什么了?你确定是姑娘家的玉背?”

“废话,你以为是什么?难道是脚丫子不成?”郭信觉得范灿冤枉,大声斥道。

范灿点了点头,话里颇有些无奈:

“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何姑娘的存在,若是知道,我宁愿飞身纵起,也不会去冒犯于她!”

赵国栋摇了摇头,道:

“这位何姑娘是在有些霸道,且不说小灿无心,即便真是有心冒犯于她,也不当死啊!”

“错!”此话一出,范张刘三人同时喊道。

“若是故意这般冒犯美女,我第一个不愿意!”刘晨大声道。

“即便不死,也要他毕生难忘!”张存点了点头。

“有心亵渎者,罪属不赦!”范灿摇头道。

赵国栋闻言,呆立半晌,看着三人信誓旦旦的表情。一副妥协的样子:

“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小灿这次怎么算?无心冒犯,总不至于被追的满城落花吧!”

“嘿嘿!依我看,小灿被追的这么狼狈,已经付出了代价,此事应该到此为止!”刘晨判道。

“所谓不知者不罪,”若非牵扯到范灿,郭信懒得理会这等略显香艳的事情,“雪山派的这位姑娘太执着了,小灿仅仅是碰了一下她身子而已,如何能算是坏她清白?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张存颇以为然。

还是自己兄弟理解自己,范灿不由连连感叹。

风卷残云似的吃完客栈厨房里送来的几样小菜,范灿搬椅子到了院子里,和刘晨四人闲聊了一会,觉得身子有些乏,回屋睡了一会。

张存四人知他同三大高手过招,看似轻松,其实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在全神贯注,心神一直紧绷,危险散去,将事情说与几人,慢慢放松下来之后,必然感觉到疲乏。

一个时辰后,日斜西山之时,范灿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神采奕奕;刘晨见状。不住地围着他打量,连连点头;范灿笑问道:

“看啥?我身上长花了不成?”

刘晨摇了摇头,一边打量一遍应道:

“你以为自己是何仙姑啊,身上长花,做梦!只是……啧啧!”

桃花眼里带着几丝惊奇,让范灿更是好奇,追问道: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说!”

这个时候,张存从旁边走来,笑答道:

“小灿,你现在是不是真气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

范灿转身点了点头,道:

“确实如此,你们看出来了?”

张存点了点头,咳了几声:

“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独抗三大高手?”

“嘿嘿,小灿,”刘晨收回目光,插嘴道,“你好像恢复了几分,出门的一刹那带了些水气,应该是你那伤有所好转!”

范灿闻言不由惊奇地看着刘晨。这小子这两天人品爆发,凡事往往都能猜个七八,这次又猜了个七八。

原来她被凤飞飞赶入水中,心思连转,便想用时间把何纤雪耗走;他自由玩水,一两个时辰自然不在话下,哪知沉入水中一会儿,那股奇异的感觉再次涌来,全身上下经脉里那股微弱的真气像是和外界的潭水建立了某种联系,运行速度渐渐变快,暖意和清凉在体内交汇,让范灿大呼爽快;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范灿感觉了一会,觉得体内的近乎干枯的真气慢慢壮大了几分,虽然这种壮大是建立在目前的基础上,与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可是这种变化带给范灿的喜悦却是无与伦比的;接下来他撇弃杂念,全身心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心念同外力配合,试着恢复往日那种收发自如的状态。

起初时确有几分效果,外部的水韵慢慢地同体内的真气融合,缓缓地带动着它运行,慢慢地聚集,真气又精纯了几分;可惜的是,事情仅仅止于此,一柱香时间过后,任范灿如何努力,只能使真气更加的精纯,想要恢复那种充盈的感觉依旧是遥遥无期;范灿试着调整了方法。依旧武无功;不过即便如此点滴的变化,已经让范灿欢欣鼓舞;武功恢复的前方露出一丝亮光,实是意外之喜。

到了最后,试着运行真气,真气的运行加快了几分;只要有合理的控制,不会出现衰竭的状况,估摸着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付出了水面,这才有了下面的事。

同凤飞飞交锋让他信心大增,虽然依旧不敌;但是落入水中之后,他的气力便可以快速的恢复,所以才和三女连连正面交锋;可以说那方圆十丈大小的水潭就是他的力量之源,只要水潭在,只要不受到压倒性的打击,他的真气就不会枯竭,受的伤也能快速恢复。

可惜的是,凤飞飞好奇心大增,用了瓶粉末将她逼出水里,没有了支撑,自然很快败退。

这种变化,表现在外表上就是范灿整个人气质的变化,楚月曾在刹那间感受到这种变化,从而确定了范灿的身份。

虽然变化细微。常人难以看出,但刘晨是他自由一起长大的伙伴,稍稍注意,便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张存闻言,稍稍扯身,仔细打量了一阵,连连点头:

“小晨眼疾,果然如此,可喜可贺啊!”

他们几人自知道范灿受伤之后,心急如焚,可听到范灿专属的于清的话。却又知这事急不来,对范灿多了几分的担心,一直嘱咐范灿遇事切不可恋战。此刻范灿的功夫有了恢复的迹象,几人如何不喜?

要知道范灿的内劲一旦恢复,整个人的武功不仅仅是恢复以前的状态,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前进一大步,只要有内功在身,精妙绝顶的玉山风扬剑还有那股子鬼哭神泣的刀法均可全力施展,将会所向披靡;几人情同手足,范灿有此精进,刘晨张存如何不喜?

赵国栋和郭信飞快地凑过来,闻听之后,不住地措手,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嘿,嘿嘿,嘿嘿嘿嘿!”郭信嘿嘿直笑。

五兄弟回屋,唧唧喳喳地讨论了一阵,同时赵国栋郭信和刘晨打算报名参加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他们不想错过一次和高手过招的珍贵机会;范灿和张存举双手支持。

“赵老大,万一别个人都拼了个两败俱伤,只剩下你们仨,咋办?”范灿笑道。

“额,”赵国栋愣了愣,禁不住给了他一拳,笑道,“做梦吧,真要是这样,就把……咳咳,就把小信留下来,让小晨代替他和我一起上少林学艺!”

郭信脸色一黑,刘晨嚷嚷道:

“万万不可,疙瘩留下来,不解风情,准会被欧阳静静那恶女大卸八块,;再说了,人家女孩子当然会选个俊朗些的!”

“我敢保证,”张存看了看外面,信誓旦旦道。“如果这些话被欧阳小姐或者袁前辈听到,你们仨将要遭受的绝不会是泡水潭那么简单!”

“嗯嗯!”郭信连连点头,“依我看,这就是对人家姑娘不敬,你们三个罪过了!”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善哉善哉!”

范赵刘三人接龙似的用佛号来清洗自己的罪恶……

和四人探讨了一阵碎玉诀最后的那残破剑阵,范灿离开枫林晚,赶往欧阳府;经过大堂时,很多的江湖人站起来打招呼,倒让他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明白过来,笑着向众人回礼。

到了欧阳府之后,向门人打听于清的下落,听闻于清回来不久,范灿急急地赶了过去。

见不过于清,范灿的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不仅仅是习惯了于清的一颦一笑,更是因为于清有着张存四人无法企及的细腻温柔。今天发生了恁些事,若在以前,他大可自己一笑而过或者置之不理;但现在,他的心里清晰地多了一根弦,横亘在其中,不可或缺;若事情不报这根弦得知,他很难安心下来。

向一个丫鬟打听了之后,范灿知道于清回来之后,立刻就给欧阳静静请了过去;貌似另有几位姑娘在场,至于在讨论些什么事情,这小丫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将范灿带到那个性的“静净景”之后,小丫鬟飞快地告辞而去,甚至连进去通报都给免了;范灿看着小丫鬟迅速消失在门墙之后,心头突然升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疑神疑鬼的?”范灿拍了拍脑袋,试图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紧张,“难道昨晚被欧阳静静吓到了?奇了怪了!我怎么会怕一个小丫头片子呢?”

试图从周围经过的人身上找些感觉,但终是无用,深吸一口气,范灿举手敲门。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一个可爱的女声传来:

“谁啊?”

范灿识得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昨日里带自己前来的小丫鬟小环,赶忙答道:

“在下范灿,不知于师妹可在贵处?”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正是小环,小姑娘看了一眼范灿,笑道:

“原来是范公子,清姑娘在着呢,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麻烦姑娘!”范灿拱手谢道。

小环笑了笑,蹦蹦跳跳地回去通报,看着小环可爱的笑容,范灿的心里多了些许的坦然,整了整衣服,静候消息。

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两个轻盈的脚步声,步子甚疾,范灿立刻分辨出来人正是于清主仆;只是本来应该平静下来的心情,却被那略显急促的声音搅得更乱。

不一会,一阵淡淡的药香飘来,房门打开,于清韵致的身影出现在范灿眼前,小神医面色平静,没有往昔见到范灿时的巧笑倩兮;身后是小玉,小姑娘也失了活泼。

“师妹,小玉!”范灿赶忙招呼道。

“见过师兄!”于清微微欠身,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失望。

小玉未说话,只是瞪着范灿,不住地打量。

范灿对于清的变化极为敏感,清晰地捕捉到了于清的变化,不解何事,心中微沉,赶忙问道:

“师妹,你有心事!”

于清点了点头,让小玉将身后的门掩上,走到范灿近前,看看左右无人,淡淡问道:

“师兄,你今日去了何处?”

范灿以为于清担心他,赶忙道:

“师妹,愚兄此来就是向你讨个主意!今天……”

未等范灿说些去,小玉已经哂笑道:

“今天范公子心情不错,调戏一下女子,摸一下玉背,窥一下裙底,生活是何等的惬意!吾等小女子羡慕的很呢!”

“你们都知道了?”范灿闻言,呆立当场。

小玉撇了撇嘴,指指院子,道:

“苦主就在院子里!人家姑娘找我们来搬救兵,我们正合计着如何将那小贼大卸八块呢!”

“小玉,不要胡说!”于清轻叱道,话里带了几分严肃。

小玉摇摇头,坚决道:

“小姐,我没有胡说!”

而后小姑娘转向不知所措的范灿,没有了往日的亲近,有的只是失望和气愤:

“小姐和我说你百般好,可终要看过才能知道,所以昨日里将你留下,很晚才放你回去;为的就是让静静姐和萧女侠见见你的耐性,好证实我们所言不虚;可你倒好,刚建立一个耐性的形象,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竖起一个轻浮浪子的形象,不但坏人姑娘清白,还要出言调戏,这不让小姐寒心吗?”

“不是这样子的!”范灿大声道;在于清面前,他很难保持平静。

于清扯开小玉,轻轻道:

“师兄,何姑娘就在院里;静静她们尚未猜出是你,所以我和小玉闻言后,立刻赶过来,就是想把事情弄个明白。师兄,你……”

范灿终于弄清了自己的那股不安来自何处,不是欧阳静静的责难,不是何纤雪的愤怒,而是于清的冷淡!听了小玉的责斥,想想昨晚于清不时投来的温柔眼神,心中的愧意更重。

“师妹,”范灿一把抓住于清的手,情绪激动道,“你不相信我吗?”

范灿惊慌失措的时候寥寥可数,一是见到自己兄弟杀人的时候,二是见到血流成河的时候,这全因为对于生命的敬畏,对于天地的敬畏。

当自以为是的人类真正面对天怒地罚时,他们的心中只有恐惧和绝望。

眼睁睁地看着于清在自己怀里倒下的时候——那是绝望,比惊慌更甚。

而如今,因为在乎,所以无措。

于清轻轻地将手抽回来,微微一笑:

“师兄,我自始至终都信你,可是不管有心还是无心,终究都是过错。”

“我知道我知道!”范灿闻言,连连点头,“所以我一直在道歉,极力避免和何姑娘交手!若非凤儿和楚月这俩丫头捣乱,我早就回来找你商量这事了!”

只要于清和自己兄弟能理解他,范灿就有信心去说服任何人!

小玉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犹自瞪着范灿,像极了不依不饶的何纤雪。

“师妹,事情是这样的。”范灿快速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于清小玉听完,对望一眼,小玉脾气消去,嘟着小嘴不说话;于清眨眨眼,招呼范灿一声:

“师兄!”

“干啥?”范灿赶忙道。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于清说完,自个俏脸先红了起来,赶忙转身过去,扯着小玉就要离开。

“额?”范灿呆立当场,半天没缓过劲来,“师妹竟然问我这个……”

“没有,没有!我发誓,除了瞥了一眼绣鞋之外我啥都没看到!”

“若是看到什么,你就彻底完蛋了!”小玉看了一眼羞着脸逃走的于清,回身道,“就只有小姐还愿意护着你,哼!快进去吧!好好向人家姑娘道歉!”

“小玉,你不生我气了?”范灿笑着,就要摸小姑娘的脑袋,他知道小姑娘一门心思地为于清着想,当然不会在意她的不敬。

“哼!”小姑娘轻哼一声,“不要得意太早,小姐说了,不管有心还是无心,终究都是错。这顿揍是少不了的!”

“呵呵,只要师妹和小玉不生我气,我甘愿受罚!”范灿笑道。

小雨一把推开他的手,不依道:

“谁说我不生气?姑娘我气得连饭都不用吃了!”

未等范灿答话,声音低了许多,接着道:

“何姑娘没有提到凤飞飞和楚月的身份,你确定她和楚月一块进的城?”

“咳咳,我当时只顾着离开,哪里有心思回头看?只是这么猜测罢了!”范灿苦笑道。

“哦,这就是了!”小玉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小姑娘终究是向着范灿的,“小姐信你,我自然也是信你的,待会要好好表现,可别被人给戳穿了谎言!”

“没有谎言,哪里来的戳穿?”范灿摇头道,“那位卖风筝的老伯可以为我作证,我确实无心冒犯于她!”

“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小玉嘀咕了一句,“你摸她一下又能怎样?反正不要钱!”

“嘶!”范灿倒吸了一口凉气,小玉的态度变化实在太快了,“小妮子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师兄我是那种人吗?”

“嘻嘻,我站在小姐这边!”小玉嘻嘻一笑,扯起范灿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小玉,昨晚上……那啥,真的是师妹故意安排的?”范灿试探地问道。

第二七章 转机

第二七章

转机

小玉会看范灿一眼。颇带些得意道:

“这可是静静姐的住处,你以为什么男子都能进来么?真是便宜了你这小yin贼,在香闺呆了那么长时间!”

范灿无语,貌似他是被人强留下来的,紧跟在小玉身后,向里面走去。

“你一个人正面对对抗蝶谷的楚姑娘,不会是用了什么下流的法子吧?”小玉边走边问道。

“哪能呢?又不是师兄我惹上的他们,是她们三个围攻我!”范灿连连摇头,“再说了能有什么法子逼退她?不过,蝶谷的剑法真是名不虚传,若非我躲得快,今天可能就要沦为阶下囚了!”

“现在就是阶下囚了!”小玉好心提醒道,“待会可别再让小姐失望,师兄你一个大男子,总不能和一个小女子较劲吧!”

范灿清楚此时的状况,不过有了于清的态度,他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笑道:

“本来就没和她们较劲,否则的话,我一个大男子被人从东城追到西城,成何体统?若不是何姑娘非要取我性命。逼得太紧,师兄也不会与她们三人打架!”

小玉点了点头,赞同道:

“师兄虽然有过错,但何姑娘的态度确有些极端。”

“道歉可以,但绝不是这种方式!”范灿微微叹息,“身体肤发受之父母,若是因为这种事受损,实在是毫无意义。”

小玉连连点头,颇以为然。

“我能理解何姑娘的心情,她守身如玉,容不得半点男人的冒犯;或许和她的生活环境有关;这次我的无心冒犯,激起了她的强烈反弹,非要致我于死地;这事……”

范灿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个人有个人的原则,偏偏何纤雪的原则太为苛刻。

小玉点了点头,赞赏道:

“师兄,你能理解最好,小姐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点;不过,你也要有个限度,毕竟男人的尊严同女子的清白一样重要。”

“小玉说的甚是,男人的尊严同女子的清白一样子重要!”

“喂,我可不是鼓励你耍大男子主义,待会可要老老实实的!”小玉提醒道。

范灿笑笑,道:

“我明白,尊严和面子是两回事。”

“明白就好!”

“小玉,何姑娘还在怒火中吗?萧沈两位姑娘如何说话?”范灿打听一下情况,好做些准备。

小玉嘿嘿一笑。答道:

“她们一致同意,干掉你为何姑娘出气!”

范灿额头冒汗,干咳几声继续问道:

“你们今天去哪里了?怎地我找个好几条街,也没有见到踪影?”

“我们今天做的事可多了,比如去河边采药,比如去城北助人;等你道歉完毕,我再细细说与你听。师兄,待会……”

小玉还要嘱咐两句,前方传来了欧阳静静的声音:

“大鱼,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我将那小贼除掉,咱们再回来为何姑娘接风!”

萧紫荷的声音接踵而来:

“清妹妹,你放心,我和沈姑娘一定会保得师妹安全,绝不会让未来妹夫找不到新娘子!”

芙蓉美人话里带了几分调皮,让范灿颇感意外,本以为她一直都是那么云淡风轻呢。

“清姑娘,有萧姐姐压阵,定能擒住那小贼!”沈无双安慰道。

一声噗嗤之后,于清略带些笑意的声音传来:

“安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只顾着出去。可是洛阳城这么大,你们到哪里去找?”

“把洛阳城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小贼给找出来,范灿这小子来的正好,带上他一块去,他不是跑的快吗?就让负责把最新消息传给大鱼小鱼!”欧阳静静没忘记新来的这人。

范灿和小玉对望一眼,哭笑不得。

只闻听于清笑道: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一阵安静之后,欧阳静静问道:

“你有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好主意没有,好贼子倒是有一个!”于清轻咳两声道。

“好贼子?啥意思?”欧阳静静好奇道。

“看那边!”范灿跟在小玉身后,正迎上于清似笑非笑的双眼。

欧阳静静整洁雅致的小院里俏立着六个如花似玉的佳人,于清、萧紫荷、欧阳静静、沈无双、何纤雪外加一个小丫鬟小环,除了于清和小环之外,全部打扮的干净利落,长剑在背,英姿飒爽,正准备出发,范灿看着这阵势,一阵眼晕。

不提别人,只这倾国倾城的萧紫荷,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众女循着于清的目光望了过来,正瞧见范灿和小玉并肩而来,萧沈二女没什么诧异,欧阳静静更是大呼道:

“范小子,我们要去……”

欧阳话音未落,何纤雪已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目几乎喷出火来,长剑刷的出鞘,指着范灿,喝道:

“好贼子。是你!快纳命来!”

不待众人发问,雪山女弟子挥动长剑,飞斩而来。

“额?好贼子?”欧阳静静等人微楞,很快反应过来,齐齐喝道,“是他?”

眼光飞快地转向于清,只见小神医仰首望天,一副悠然的样子,显然懒得理会,任凭欧阳静静处置。

范灿和于清的目光交错而过,很快没了方向,小玉见何纤雪杀气腾腾地赶来,轻轻两个飞纵,饶过何纤雪到了玉清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场子里的打斗。

范灿不敢怠慢,身子一歪,让开何纤雪的飞刺;何纤雪不带招式变老,手腕一翻,化刺为斩,斩向范灿腰间;范灿身子一弓,完成一个巨大的圆弧,险险躲过;何纤雪跨步上前,长剑同时向前一递。将范灿的中三路罩了个严实;她含愤出手,剑上夹杂着十成的气力,稍有不慎,便有重伤之厄;看着明晃晃的长剑,范灿右掌迎面拍出,身子配合着掌劲反弹。

砰,范灿的手掌正拍在何纤雪剑身之上,无伤丝毫,只是整个身子却被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劲力击飞,向后急退三丈有余,出了圈子。

“姑娘……”范灿连连挥手。示意她等会再打。

何纤雪哪里肯听,挥剑跟上,刷刷刷连着三剑,罩住范灿全身上下,雪山剑法舞动起来如同漫天飞雪连绵不绝无孔不入,将敌人陷入无尽的剑影中。

范灿不敢还手,只能靠着自己那点掌法配合着灵活的身形左右躲闪。

欧阳静静很快反应过来,转向范灿,喝问道:

“好啊,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当街调戏何姑娘,原来是你这小贼,看剑!”欧阳静静说完之后,长剑出鞘,双脚点地,飞快地向前纵去,一招“卞庄刺虎”封掉范灿的退路。

沈无双面色复杂,并未动手;萧紫荷仅是拔剑,为欧阳二女掠阵;于清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对场中的打斗只若未睹,小玉兴奋地给两位女侠喝彩,小环则紧握拳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

欧阳静静和何纤雪不同,她一直待在家里,没什么消耗,又是以逸待劳,恒山剑法本就高绝,气势上明显要比折腾了一天的何纤雪高上一筹,范灿压力顿增,虽然武功有所恢复,外加绝妙的轻功做本,可现在没了水劲支持,又不敢还手,范灿很快露出了败迹。

“两位姑娘,有话好好说!将事情说明白再打不迟!”范灿躲过欧阳静静的长剑,大声喊道。

“哼,打完再说也不迟!”欧阳静静不肯相让,一边娇喝。一边加紧攻势。

范灿郁闷,怎么今天遇上的都是些不讲理的女人?

欧阳静静攻势如潮,何纤雪却是慢慢松懈下来,让她未想到的是,这人竟然就是在邙山有过一面之交的范灿,而且现在他是神医弟子,刹那间产生一阵沮丧,手上的长剑又缓了几分。

“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小yin贼,”欧阳静静叱道,“这不是丢大鱼的脸吗?”

范灿趁机躲开二女的长剑,到了一处凉亭背后,赶忙道:

“大小姐,在下实在是无心冒犯何姑娘,这就给何姑娘道歉还不成么?”

欧阳静静拦在何纤雪身前,大声道:

“不行,要先让我斩上三百下,才能饶过你!”

“这……”当然不行,范灿摇头。

欧阳静静长剑一指,大声喝问道:

“我来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范灿闻言,连连摇头:

“小姐莫要误会,这事乃在下个人过失。”

“哼,过失?”欧阳静静冷哼道,“我还过失砍你几剑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下当时根本不知道何姑娘在旁边!”范灿解释道,“身子被那人所撞,几乎不受控制!”

“哼,鬼才信!你轻功这么高,难道就不能抵挡平常人一撞吗?”欧阳静静继续喝问。

何纤雪想要插嘴,却总是被欧阳静静给抢先,只得强压气愤,等着再次出手。

“只是大街上的一个普通飞撞,值得费那么大劲力去躲吗?”范灿暗自苦笑,口上大声答道,“大小姐,这事怪在下,在下甘愿受罚,但故意唐突之名,在下不敢当!”

范灿话中礼让,但态度坚决,这罪名绝不能强加给他。

“你……你……范灿!”何纤雪指着范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范灿见状,赶忙遥遥施礼,歉意道:

“何姑娘,今日之事,范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若姑娘想要责罚,范灿甘愿领受;但是范灿不接受姑娘斩身之罚!”

“你……你……混蛋!”何纤雪长剑慢慢垂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在下不是混蛋,”范灿摇头,不同意何纤雪的指责,面色严肃道,“在下只是个倒霉蛋而已!”

“噗!”小玉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气氛不对,赶忙整了整,再次绷起小脸来,大声道:

“师兄,甭管是啥?这冒犯之罪你总要认吧!”

范灿赶忙道:

“恩,我认罪!”

“那不就成了!”小玉从于清身边跳过来,走到何纤雪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道,“何姑娘,师兄认罪了!”

何纤雪被小玉这么一搅合,心里乱了起来,她早就知道范灿属于无心之举,可这口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来;本想借着欧阳静静的势力将范灿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刚才向欧阳静静诸人说时,隐隐感觉到于清的面色有些古怪,本以为她心生怒气;后来欧阳静静门下小丫鬟来报,说范公子来找清姑娘,她甚至有几分好奇,隐隐有些期待,哪里知道随小玉赶来却是那个让自己几欲发狂的人,心里顿时就翻了天。

一时心急,连着狂攻几招,虽然范灿的躲闪和欧阳静静的加入;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知道想要重罚范灿的可能性已经没有,神医弟子这身份非同一般。此刻小玉凑过来,她更觉得有些为难,于清和小玉待她热情,欧阳静静更不用说;萧沈二女也是真心帮她。

可是,范灿是于清的同门师兄,是欧阳静静比武招亲大会的大夫的总负责人,是沈无双恋人张存的好兄弟,千丝万缕,根本扯不断。

何纤雪一时愣在原地。

欧阳静静继续训斥范灿,没注意到何纤雪的异状;于清紧走几步,到了何纤雪近前,扯起她的手温和道:

“何姑娘,师兄乃于清同门,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姑娘的委屈,于清都能理解。在这事上,姑娘莫要因为我为难,于清也绝不会因为同门之谊一味的袒护师兄!”

何纤雪叹了口气,将长剑收回,看了一眼范灿,对于清道:

“清姑娘,这事或许是纤雪太苛刻了!”

范灿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欧阳静静狠狠地等着他,余怒未消;沈无双和萧紫荷对望一眼,面色轻松下来,她们不希望范灿和欧阳静静因为这事闹的不可开交。

于清微微笑了笑,牵着何纤雪的手,向范灿挥挥手,示意他过来,对欧阳静静道:

“静静,放师兄过来!”

于清初始的时候本想人欧阳静静处理此事,因为欧阳静静的性子不同何纤雪,大小姐只要拼打上一阵,出一口气,就会将此事抹过;还会去劝说何纤雪;事情会慢慢化解,而她的态度也是不偏不倚。只是感觉到何纤雪微妙的心里变化后,小神医担心她因为外部压力强忍委屈——这种情况并非于清乐见,所以她走了上去。

“何姑娘,不若我给你出个主意发泄一下可好?”于清见何纤雪低落,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这……可以吗?”何纤雪听到之后,颇感意外,看着于清,有些不敢相信。

“姑娘试试便知,保管你满意!”于清低笑道。

虽然欧阳静静将长剑收回,但是范灿还是远远地绕开,惹得欧阳静静一阵白眼:

“胆小鬼,姑奶奶还能吃了你不成?”

萧紫荷走上前来,拍了师妹一下,叱道:

“小妮子,这就要嫁人了,说话注意点!”

“师姐,我哪有?”欧阳静静撒娇,顿时将萧紫荷的脾气冲散。

“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范灿看着欧阳静静在萧紫荷面前乖巧的样子,禁不住连连感叹。

“不知道师妹出了什么注意,让何纤雪的态度发生了这般变化!”

范灿琢磨着,很快到了二女近前,对何纤雪施礼道:

“何姑娘,范灿重新拜见,再次请何姑娘原谅!”

何纤雪轻哼一声,扭过脸去,虽然依旧不搭理范灿,那股杀意却已经不见。

于清见状,微微一笑,扭头对范灿道:

“师兄,你虽无心,可终已犯下亵渎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何姑娘说了,你若是能满足她的要求,这次就原谅你!”

范灿听闻能既往不咎,全赖于清在中间推动,心中大喜,虽然知道条件可能很刁钻,应该在忍受的范围内:

“姑娘请讲,只要能办到,范灿绝不推脱!”

于清捏了捏何纤雪的手,示意她提条件,何纤雪瞪了范灿几眼,还有揍人的冲动,最后转向于清,示意她帮自己提;于清心思细腻,仅仅几眼,便将何纤雪的心思摸得透亮,清了清嗓子,就在范灿以为她要提出什么要求,正要恭听时,哪知于清喊道:

“静静,萧姐姐,沈妹妹,你们过来!”

话音未落,小玉第一个凑了过来,抱住于清的胳膊,看着范灿,有模有样地夸奖道:

“灿灿,你真是个好孩子,等会姐姐给你买糖去!”

“小丫头片子,去!”范灿叱道。

“嘻嘻,大人不计小人过,玉姐姐暂时不和你计较!”小玉做了个鬼脸。

范灿看何纤雪没注意自己,还了一个鬼脸:

“怕你不成?小屁孩一个!”

“啥?”小玉杏眼一瞪,叉腰指着范灿的鼻子,大声道,“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大……大……”范灿故意噎着几个字,隔了好久才说出来,“丫头片子!”

“小姐,我想打人!”小玉转向于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清将小玉拉回来,欧阳静静萧紫荷沈无双走了过来,站到了于何二女身后,一起望向范灿。

“咳咳!”于清清了清嗓子,“师兄,何姑娘久闻你花容月貌,想见识一下师兄女装的样子!”

“啥?”范灿闻言瞪大了眼睛,抗议道,“这不是和姑娘的主意,师妹你公报私仇!”

“你有意见?”于清昂首道。

第二八章 条件

第二八章

条件

于清竟然要范灿男扮女装!

“咳咳。没意见,只是……”范灿顾左右而言其他,“何姑娘,师妹,今天天色已晚,明天风和日丽,惩罚之事先记下如何?”

“好啊好啊!”小玉拍手道,范灿正要夸小姑娘善解人意,哪知小玉的话才说了半句,“我最喜欢看人家男扮女装了,何姑娘这主意真好;静静姐,你有不穿的衣服么?”

范灿瞪了她一眼,打了个哈哈道:

“范灿一介粗人,怎能男扮女装?到时候在下难看事小,污了几位眼睛可是大大的罪过!不敢不敢!”

沈无双是知道范灿好说话的,萧紫荷欧阳静静多少有些了解,于清三言两语将何纤雪劝下,甚至心结也化解了一些;让她们三个佩服不已;却万万没有想到小神医把范灿给牺牲掉了,听到这略带些荒唐的要求,禁不住又惊又笑。

何纤雪仍是没说话,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螓首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无从知道雪山女侠在想些什么;于清笑意盈盈地望着范灿,眸子隐隐带了几分期待;小玉总是不安分的主,为了让欧阳等人支持自己的意见,连连鼓动道:

“静静姐,师兄可是我们竹林一等一的大美女,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根本不足以表现他的美丽,什么国色天香风流倜傥根本不足以描绘他的风姿!”

欧阳静静闻言,不由张大了嘴巴,诧异道:

“她是范妹妹?”

“额?妹妹?”小玉一愣,随即明白了欧阳静静的意思,张狂地笑道,“对啊,师兄其实是师姐,如假包装的美女一名!”

范灿几欲晕倒,这小妮子太能想象了!连忙挥手否认:

“欧阳姑娘,不要听着小妮子胡说,范灿若是女子,这丫头就是男子!”

范灿慌不择言,胡乱地反驳着;小玉闻言更是哈哈大笑:

“我是男的!对啊,姑娘我就是男的,师兄是女的!听到没有?他承认了!”

欧阳静静眼里带了几分惊奇,若范灿是女的,这是倒好解决了,赶忙转向于清,想要个证实。于清闻言莞尔,笑道:

“这事我说了不算!”

难道要脱衣证明吗?范灿眼前一阵发黑,高高地扬起头,对天无语。

欧阳静静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好奇飞快地消失,对小玉叱道:

“你这小妮子,就爱胡说,这人明明是男的!”

“嘻嘻,你怎么知道?”小玉笑道。

“他有喉结!”欧阳静静指着范灿的脖子道,一把把小玉抓过来搂在怀里,非要咯吱她。

“嘿嘿,男子就不能倾国倾城了,潘安宋玉不都是艳绝天下的美男子么?”小玉趴在欧阳静静怀里,吃吃笑道。

“诸位,”范灿面红耳赤,大声道,“你们皆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就不要和我这江湖小虾米为难了吧?”

范灿说道后面气势突然一泄,苦着脸望向于清。

“师兄的意思是。我出言为难你,就不通情不达理不善解人意啦?”于清眯着眼,俏脸上带了几分威胁,“那我干脆就坏人做到底,今儿……”

范灿闻言,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道:

“不是,师妹万万不可误会,愚兄绝没有这个意思!师兄的意思是,该吃饭了,你们可别饿了肚子!”

“噗!”小玉把脸埋在欧阳静静怀里,闷笑出来。

“额?”欧阳静静听到范灿的话一愣,继而将小玉从怀里抓出来,叱道,“小妮子,我的新衣服,你看你这口水,哎呀,我要揪你耳朵!”

范灿循声望了过去,只见欧阳静静高高的胸脯前,被小玉抑制不住的眼泪抹了个印子,令人遐想;不过他的眼光仅仅一闪即过,最后落在于清那里,眼里带着求饶。

于清无视他的眼神,目光转向了何纤雪,说道:

“何姑娘,你看我的提议如何?若是你觉得不合适的话,那咱们可以改一下,师兄的本事大得很。平常的事情根本拦不住他!你想想,在水底能潜一个时辰之后依旧神采奕奕,这得是多大的本事啊!若是我的话,只怕半柱香的时间就浮上来了!”

未等何纤雪答话,小玉赶紧附和道:

“师兄经常自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煎炒烹炸无一不精,渔樵耕读,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为难!”

“我哪里这么说过?”范灿哭笑不得,“你当我是神仙么?”

沈无双和萧紫荷笑而不语,她们只当小玉在开玩笑;范灿或许有些本事,若要样样精通,几乎是不可能的;欧阳静静更是连连摇头,不屑道:

“狂妄之徒,牛皮吹上了天!”

欧阳大小姐只当这些话就是范灿说的,先鄙视一番。

“范小子,你若是一顿能吃下去五十个馒头,我就饶了你,你要不要试试?”

“我……”范灿哑口无言,哭笑不得,“这……在下办不到!”

萧紫荷轻捶了欧阳静静一拳,这话说的越来越不靠谱了。

“范少侠,”何纤雪突然说话。一下子将众人的目光引过去,要知这才是正主,何纤雪俏脸微微一红,许是于清的暗暗鼓励给了她几分勇气,“你……”

范灿见何纤雪肯理会自己,大喜过望,赶忙道:

“何姑娘不必讳言,有话尽管说便是,只要范灿能办到,绝不会推辞!”

何纤雪摇了摇头,咬着红唇。迷离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何纤雪不敢有什么要求,公子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今日之事便算作吧!”

众人见她羞涩中带着毋庸置疑的鉴定,纷纷严肃起来,好奇何纤雪要提什么条件;于清感觉到她的手不再像初时那般冷,稍稍放下心来,又给了她几分的鼓励。

范灿整了整衣服,真诚道:

“姑娘请讲,范灿洗耳恭听!”

“你为神医前辈门下弟子,是清姑娘的师兄,纤雪希望你能以你的生命来保护清姑娘!我希望你能发誓!”何纤雪的声音娇柔但鉴定,一字一句传入众人的耳边,“不容许任何人冒犯清姑娘,胆敢冒犯者,无论有意无意,一律杀无赦!”

众人闻言,全部呆立当场。

“这……”范灿没有躲避何纤雪那芊芊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何纤雪看着满脸惊愕的范灿,神情突然一淡:

“你做不到么?”

“何姑娘,这……”于清心头涌起一阵暖意,紧了紧手里的手,便要说话。

“清姑娘,”何纤雪看着于清道,“你是我女子中的骄傲,范公子武功高强,你需要他的保护!纤雪看得出来,范公子对姑娘百依百顺,这些誓言仅是多此一举,但若非如此,怎么尽纤雪的一番心意?”

“公子你能答应么?”何纤雪看着范灿,问道。

范灿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躬到底:

“范灿谨遵姑娘之命,范灿发誓,范灿将以性命护得师妹周全,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何纤雪点了点头,扭过头去。默默地看着远方,不再说话。

现场突然一阵安静,过了好一会才被于清打破:

“师兄,何姐姐原谅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庆祝一下呢?”

范灿正在愣愣地向着刚才峰回路转的经历,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庆祝?啊,是啊!范灿深感荣幸!”

于清白了他一眼,嗔道:

“素闻师兄博学多才,乃是丹青高手,不知道今日可否大显身手,为我姐妹泼墨呢?”

“这……”范灿微微诧异,见于清眼里几分期待,看了看欧阳静静等人,笑道,“只怕会贻笑大方!”

欧阳静静闻听,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好奇道:

“范小子,你真的会画画?”

“随夫子学过几天,”范灿笑道,“只是率性而为,登不得大雅之堂!”

“师兄就爱谦虚!”小玉撇撇嘴。

于清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想了想,道:

“你怕画不好我们?恩,那就换个人啊!”

“谁?”范灿问道,“我对小存他们倒是熟悉的很,用不了半柱香功夫,我就能把他们四个画出来,只是貌似没什么用!”

“有啊有啊!”小玉抢着道,“可以挂在静静姐院子外面做辟邪只用,他们四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啊,是你们四个,张少侠除外;甭管什么牛鬼蛇神,见到你们四个面目都要退避三舍,比关公秦二爷还好管用!”

“臭丫头,你在损我还是在夸我?”范灿笑叱道。

“这都看不出来,夸你呢!傻蛋!”小玉撇嘴道。

何纤雪说完之后,心结慢慢解开,凑上来道:

“还是清姑娘出题吧!希望范公子画得出来才是!”

欧阳静静也道:

“大鱼,你对这小子了解最多,就你说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屋里坐!”

说完之后,欧阳静静邀诸人回屋,并吩咐小环去厨房准备晚饭。

诸女随欧阳静静进屋,范灿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依旧是昨日那间雅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多了个美人。

待众人坐定,于清道:

“今日下午师兄遇到的不止何姑娘自己,还有另外两位武功高强的女孩子,是不是?”

范灿点了点头,想到刁钻的凤飞飞和不温不火的楚月,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这俩小女子太难应付了!点了点头:

“恩,其中一个是天尘的楚月;何姑娘,那青衣姑娘就是。”

楚月和何纤雪初时并未互通姓名,所以范灿不知道何纤雪是否知道了楚月的来历。

“楚仙子?”欧阳静静好奇道,随后微怒,“范小子,你诚心的是不是?冒犯了何妹妹不说,还敢冒犯楚仙子!别和我说你不认识楚仙子,否则我这就砍了你!”

欧阳静静看范灿横竖不顺眼,非常想找茬,今天这架打的不过瘾啊!刚准备大干一场,却不料对手竟然是范灿,大小姐积攒起来的气力没地使,全都化为了呵斥和不满。

范灿知道会有这事,赶忙道: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只是当时楚仙子……咳咳……楚仙子……”

范灿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确实没有打算和楚月打招呼,而且后来他的解释全被何纤雪驳了回来,根本没机会拜见。况且,楚月分明已经认出了他,依旧是攻势如潮,拿他当活靶子,这其中情由连范灿也不明白。

“哼,无话可说了吧!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有鬼!”欧阳静静一副了然的样子,“今天暂且不和你计较,等改日我将楚仙子找来,再和你好好算账!”

范灿连道不敢,欧阳静静接着问道:

“既然有两个,另外一个又是谁?她怎么和楚仙子打起来的?”

提到这里,何纤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握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旋转;她已经从楚月那里知道了凤飞飞的身份,刚才却对没有对诸女提起,因为她对凤飞飞的印象不错;于清小玉同样知道,只是这俩人是首要的发难者,自然要逼着范灿自己说出来。

“咳咳,另外一个也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只是出手狠了点,打起架来就不要命!”范灿试图掩饰过去。

“面对你这样的小yin贼,若是本姑娘在场,出手会更狠的!”欧阳静静恶狠狠地提醒道。

范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知道你的本领如何,若是能画个七八分像的话,兴许师姐和沈妹妹能认出来,他们俩经常走江湖,见多识广!”欧阳静静道,说完让小玉去旁边取笔墨纸砚来。

“呵呵!”范灿笑了笑,没有反驳。

于清指了指红木圆桌,插嘴道:

“静静,这里可不是作画的地方!”

“这不是能显出范公子的本事吗?”欧阳静静道。

“恩,”于清颇为赞同,扭头对鼓励范灿,“师兄,千万莫叫静静失望,否则的话,嘿嘿,某些人晚饭就要饿肚子了!”

“师妹的意思,要我画出楚仙子和……何姑娘她们仨?”范灿问道。

于清点了点头,回道:

“三女侠大战小坏蛋!师兄只需画出来三位女侠联手将某人打的落花流水的情形便可以!若愿意题诗一首歌颂三女侠的功绩自然更好,若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勉强!”

“咳咳!”范灿赶忙扭过脸去,不敢再问。

“我同意大鱼的提议,你就画下来这个,一方面记述这件事,另一方面也算是你对这件事的追悔和惭愧!”欧阳静静点头道,“希望你拿出几分真本领来,不要辜负了大鱼对你的期望!”

“不敢不敢!”范灿连连道,“在下自当全力以赴,将三位女侠的英姿描绘出来。”

小玉很快将东西准备好,眼前的虽然不是方桌,但胜在宽大,将宣纸铺在上面尚且有余。

“呼呼!”小玉抹了抹头上的汗,“师兄,看你的了!”

女孩子们纷纷挪凳子后撤,范灿对小玉点点头,起身执笔站定,反复打量何纤雪一番,收回目光,回忆着凤楚二女的气质作风,以及当时的招式动作,细细地想了一阵,看着画纸,将呼吸调匀,开始下笔。

范灿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从谦逊温和化为文质彬彬,如琢如磨,整个身心投入其中,每一丝神情均能带动周围人的心绪。

随着范灿手的不断滑动,宣纸上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周围是条条缕缕的柳枝,弓腰弯身,无风自动;中间是碧波荡漾的水潭,花草点缀,生机盎然。

画中有四人,左侧一女子芊芊如雪,柳眉倒竖,剑指潭中一个狼狈拍水的男子,单脚点地,已然飘然而起,刺向目标;前方一女子,文静如月,挥剑如风,剑式轻盈,目光沉着,似是刚刚飘落于地,有些惊讶地看着水中的男子;右边一个女子,宛若精灵,右手倒提一把短剑,只是浑身散着若有若无的杀气,气呼呼地看着水里的男子。画里不但将三女的招式表现的淋漓尽致,更是将她们的神情描绘的栩栩如生,宛在眼前。

最中间水里是一个面色狼狈的男子,仿佛受到了什么重击,身体掉落水中,双手正急急地拍打着水面,惊恐地看着左侧飞斩而来的长剑,束手无策。

范灿全神贯注,手腕有力而挥洒,快而细地描绘着脑子里的情景。

周围的女孩子从最初的忽视,然后好奇,然后惊讶,最后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五双美目地随着范灿的笔尖划动,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于清美目里更是异彩连连,范灿自与她相识,虽然闲余偶尔提起到书画之事,却从未动手去做;要知范灿自小随老夫子学习,接触面极广——有时范灿他们怀疑老夫子是不是江湖上某位声名显赫的绝顶高手,只是回头想想,很快便被自己否定;这些书画本领多是从老夫子那里学来,少部分是本性而为,掺杂着自己的想法。近日被于清逼着作画,记起那些诀窍想法,全神贯注之下,一蹴而就!

于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重新打量着范灿,好奇化为笑意,仿佛见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呼!”范灿放下笔,长长出了口气,“诸位见笑了!”

第二九章 似识

第二九章

似识

范灿以画代罚,按着于清的意思。将下午之事用丹青描绘出来;凭着老夫子数十年的教导和自身过人的天资,加上男儿的好强和对何纤雪的愧疚,最终超常发挥,在几个女孩子的注视下,创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三姝猎灿图。

看着做好的画幅,范灿长长地舒了口气,将画笔放下,做了个请众人指点的手势,后退几步,到了花丛之外,伸了个懒腰,从几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等待诸女的意见。

几个女孩子包括于清看着这张灵动的画,一个个惊讶不已,众女包括于清在内从未想到范灿有此本领;于清知道他天资聪颖,所涉甚多,只是动手能力不祥;小玉的大眼睛只在范灿和画之间来回移动,似是不敢相信这画出自范灿之手;萧沈二人尤其是萧紫荷今天对范灿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初时只当他是个登徒浪子,而后慢慢改变。到了现在才真正对范灿刮目相看;恒山女侠看着画不住地点头,美目之中不时闪过几丝赞叹。

“行啊!”欧阳静静一边点头,一边夸奖道,“范小子,你还真有两下子,这本领就算是放眼整个江湖,也是佼佼者了!”

范灿闻言,赶忙放下茶碗,笑道:

“大小姐过奖,涂鸦之作,能入耳目,在下已是自觉不辱使命!”

何纤雪默默地看着画,一直未作声,只是双目中偶尔闪过的感叹和疑惑,显示着雪山派的天之骄女心中并不平静。

于清接过小玉递上的等下,欠身坐下,笑道:

“师兄,你藏私了!有这本领,竟然从未向提起过;若非今日借何姑娘之光,我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看到师兄挥洒泼墨的表现呢!”

范灿闻言,连道不敢,笑道:

“小妮子,你从未问过我啊!再者,竹林中没这些东西;师兄总不能主动递卖上一堆纸墨,跑到你和小玉近前要求给你们俩画画——只怕师兄尚未开口,你们俩已经笑掉大牙了!”

“呸呸呸!”于清闻言,俏脸一红。啐道,“难听死了,你才会笑掉大牙呢!”

范灿微楞,不由莞尔,故意盯着于清俏脸不放,似是在想象于清笑掉大牙的情形,惹得小神医冲过来给了他一阵好打。

“师兄,我这几天琢磨几幅新的药丸,具有强筋健体美肤靓容的功效,回去给你尝尝啊!”于清笑眯眯地盯着范灿,嘴角带着几丝笑意。

范灿脊背一凉,连连挥手道:

“不敢不敢,呵呵,不敢劳动师妹,愚兄对现在这副样子满意的很,不想美肤……靓容!呵呵,呵呵,师妹,呵呵,师妹!”

范灿才不相信是什么强筋健体的药丸,整人戏人的东西还差不多;笑话。于清的本领不下于神医,医理药理上甚至过之,她鼓捣出来的东西放在整个江湖也是最好的——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这药丸尚未有人用过,出了问题谁负责?

于清笑乜范灿几眼,眸子里闪过几丝调皮:

“师兄,我在里面加了薄荷甘草,味道很好的!”

范灿只管着连连摇头,婉拒道:

“不敢浪费师妹神药,师兄对现在这副样子满意的很,满意的很!”

“师兄你这副样子好奇怪,怎地好像我要毁你容似的!”于清面色古怪道。

“哪里哪里?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范灿头上冒汗,这位师妹发起难来,不属于任何人啊!

他们二人低声问答着,其余几人各有想法,并未打扰他们。

过了一段时间,萧紫荷突然指着图中的精灵女子道:

“我似乎见过这位姑娘,好熟悉,只是想不到是在何处?”

欧阳静静和沈无双微微诧异,赶忙询问何时何地;何纤雪微微一怔,从心底说她对凤飞飞的印象不错,只是从楚月嘴里知道了凤飞飞的魔教弟子身份后,未免有些疙瘩;虽然楚月对凤飞飞并不敌视,但是魔教的名声毕竟已经深入大部分江湖人的固有意识中,何纤雪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来,静静地看着画中的三个女子。

范灿和于清飞快对望一眼,顿时记起萧紫荷和凤飞飞有过一面之缘,以她的记忆力和江湖经验,肯定对魔教小凤凰特别的关注;于清对范灿轻轻眨了眨眼。示意他不必瞒住众人,范灿点了点头,指着图对萧紫荷笑道:

“萧姑娘,不满你说,在下是识得这小妮子的!”

萧紫荷和何纤雪均是一怔,同时转向范灿,沈无双眼里满是好奇,她发现范灿身上似乎有好多的秘密,这三人碍于矜持,只等范灿说下去,只有欧阳静静抢先问道:

“范小子,这姑娘是谁?怎么身上若有若无地笼罩着一丝杀气,不会是你小子故意给人家抹黑吧?”

范灿无奈,现在干什么事都会受到欧阳大小姐的质疑,难道自己长得很不纯洁吗?摇了摇头,年轻人笑道:

“大小姐说笑,范灿怎敢?当时何姑娘在场,想必和在下有一样的感受;这小妮子挥着把短剑到处乱砍,若非范灿躲得快,只怕这会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未等何纤雪说话,未等欧阳静静反驳,范灿继续道:

“不知姑娘是否记得当日枫林晚一叙?在下当时与姑娘提过此女,她就是……”

“等等。先别说!待我猜猜!”欧阳静静突然飞快地制止范灿,闭上眼回忆起当日的事来,一边回忆还一边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一个人重现当日的情形。

周围诸人哑然,呆呆地看着他,只见欧阳静静俏脸一阵变幻,半柱香之后,猛然睁开眼,直直地瞪着范灿,目不转睛。搞的诸女莫名其妙,范灿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难道她看出凤儿和我之间有很好的关系?还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

正当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时,欧阳静静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面色沮丧,趴在了桌子上,连连摇头:

“想不起来,当天被欣欣那小妮子拉过去,只顾着好玩了,哪里记得你说了些什么?”

看着欧阳静静那沮丧的样子,众人均不由莞尔。

“啊?!”正当此时,沈无双突然一声惊讶;诸人纷纷望过去,只把青衣曼云看的双颊飞霞,不可自已。

“沈妹子记起来了?”范灿问道,当日沈无双怕张存范灿等人吃亏,跟了过去,对当日的对话尚有些印象,加上她接触的凤飞飞消息较多,很快认了出来。

沈无双点了点头,望着范灿,不敢肯定地说道:

“范大哥,这可是天尘派的凤飞飞姑娘?”

“就是她!”未等范灿说话,两个令人神爽的声音几乎同时惊叫出来;有了沈无双的话,萧紫荷和欧阳静静同时记了起来。只不过萧紫荷记起来的是凤飞飞那个人,欧阳大小姐记起来的是这个名字。

范灿、于清和小玉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于清对江湖事不关心,众人只当她不知道,也从未拿这些事烦她;至于小玉,小丫头片子一个,不知道凤飞飞是谁再正常不过;所以诸女对她们主仆平静的反应没什么诧异。

现场中最为震惊的就是何纤雪何姑娘,凤飞飞出道不久,名气并不大,她在以前就未听说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场的诸人都知道这个名字,而且都露出一副熟悉的样子,芳心之中平添了几分的莫名;想到这一切似乎均指向眼前的俊朗年轻人,禁不住多了望了几眼。

欧阳静静一扫刚才的沮丧,飞快地向前凑了凑身子。大声问道:

“这就是天尘的凤飞飞?听说你在王屋山和林夕妹妹、千轻盈女侠打架,就为因为她,此事当真?”

闻听此言,何纤雪脸色再变——若此事属实,那么下午凤飞飞做的一些事就有商榷之处了!

范灿闻言,脸色顿时一苦,无奈道:

“大小姐,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欧阳静静只是随便说说,图个嘴上痛快;她纵然不相信范灿,也不会怀疑于清和神医夫妇的目光。

“嘿嘿,范小子你很有本事啊!”欧阳静静说道。

“谢大小姐夸奖!”你装糊涂我也装糊涂,范灿随口应着。

一时间众人把目光转到了凤飞飞身上。

“凤飞飞为什么对公子的恨意那么大呢?”何纤雪终是忍不住好奇,轻轻问了出来,。

范灿见她主动给自己答话,赶忙回道:

“咳咳,可能是从我这里抢那碎玉诀的时候受了阻,心中不甘不满,因此这次见面就……”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众人反应不一;只有欧阳静静闻言,立刻反驳道:

“楚仙子出手同样的凌厉,难道也是在发泄不满?她和你似乎没那么大的仇恨吧?难道你小子什么时候顺手……咳咳,是不是?”

“咳咳,谁知道哩?”有何纤雪在场,范灿不敢反驳,只是尴尬地干咳几声,小声嘀咕道。

小玉沉默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小姑娘轻哼道:

“师兄给自己找理由!哼,凤飞飞根本就不识得你这幅面目,肯定是见到你这小……小混蛋,听到你冒犯何姐姐,心生气愤,所以出手才毫不留情!要不就是怨你打断了她和楚姑娘的比试,把不满发泄到了你的身上!”

第三十章 调侃

第三十章

调侃

小玉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只是没猜到凤飞飞后来的心理变化;范灿隐隐约约能感觉其中情由,暗自对凤飞飞道了声抱歉,答道:

“凤飞飞那小魔女喜怒无常,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兴许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我们还是别猜这个了!除非把她抓过来,否则的话,我们说的再多也只是猜测!”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这话在理,只有小玉趴在玉清背上,提议道:

“不行,若是这事不解决,留在心里总是个疙瘩。”

范灿心中一动,直直地盯着小玉;萧沈欧阳微微惊讶,目光不由转向了范灿。只听得小玉继续说道:

“反正师兄和凤飞飞相识,不如请过来和大家见见面,将事情说个清楚啊!”

范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咕咚咕咚咽下,硬着头皮迎上五双满含期待的眸子,从六人脸上扫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面灌下。

众女知道小玉仅是戏谑之言,不过他们对范灿隐隐多了几分期待,这人可以神出鬼没,光天化日之下重击燕轲,躲过所有人的耳目;这人有胆子——恰逢机会在大庭广众冒犯何纤雪;这人可以应对蝶谷仙子、天尘魔女和雪山女侠的联手攻击;这人可以在水底下潜上一个时辰;这人从籍籍无名之辈一夜成为神医弟子;这人画技不输大家……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小玉凑到于清耳旁,低声问道:

“小姐,师兄是不是要尿遁?”

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几个女子不禁莞尔;随即想到范灿是个男子,面皮薄的如萧何沈三女俏脸上很快飞来几朵红晕。

于清闻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答道:

“师兄出手,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你看他喝了一壶水,仍是一句话不说,显然是在琢磨逃跑的理由!”

她们俩旁若无人的问答着。

小玉继续道:

“看来他是准备拒绝咱们的提议,咱们怎么办?这是一直窝在心里,时间长了会憋出问题的!”

“等师兄从师父那里学到本领,害怕医不好你这小心病?”

“嘻嘻,小姐,师兄脸红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香艳羞人的事了?”

“去,小姑娘家怎么净想这些?你没看师兄的眼神一直盯着你吗?以我之见,肯定是想打你的小屁屁!”于清一手扯着小玉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以后拍了拍小玉身后,笑道。

“小姐,哪有?”小玉俏脸微红,继而辩解道,“师兄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若是敢的话,我就把他绑起来狠狠地咬几口!”

“你能抓得住他么?”于清笑道,“师兄是整个洛阳跑路最快的人,萧姐姐、楚姑娘、何姐姐还有天尘的凤姑娘统统是她的手下败将哩!”

“这个没问难题,竹林的膏散丹丸多得是,随便给他喂点,保证他乖乖地束手就擒!”

“他若是不肯吃呢?”于清慢慢地引导着。

“这个好办,他若是不张嘴,我就用长剑给他撬开;他若是不肯吃下去,我就用锤子把他的牙齿给挨个敲掉!”小玉说的云淡风轻,范灿听的冷汗涔涔,萧沈何目瞪口呆,这实在出乎她们的预料。

“可是他是师兄,师父怪罪下来怎么办?”

“是他不顺从在先,怪不得我;师父师娘都是明事理的人,当然不会怪罪于我;说不定还会鼎力支持我的行动呢?”小玉说则转向盯着范灿不放的欧阳静静,问道,“静静姐,你说是吧?”

欧阳静静好她们俩相处已久,了解这俩人脾气,连忙点点头,道:

“对对对!范小子是个好人,你不能太暴力!”

不能太暴力?范灿禁不住翻了翻白眼,差点被话呛到;什么才叫“太暴力”?扒皮抽筋点天灯?

“若是这药丸吃下去之后,师兄仍是负隅顽抗呢?你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吗?”

“嘿嘿!”小玉嘿嘿笑道,“若果他还要反抗的话,说明他有冤屈,并没有在心里胡思乱想,放了就是了!”

“说的有道理,师兄是聪明人,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给自己惹上那么多的麻烦!”于清点了带头,似赞非赞道。

“希望师父没有看错人!希望大师兄个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小玉小脸在于清耳边蹭着,像只温顺可爱的花猫。

范灿一边喝水,一边听着二女的对话,连连摇头,待最后迎上小玉笑眯眯的眼睛,连忙挺了挺胸膛,干咳几声,表示不会屈服!

场中的主角变成了她们师兄妹三人,萧沈何三女主动选择沉默,欧阳静静想要插嘴,只是一时间尚未想到要说什么,只能在范灿身上来回逡巡。

“咳咳,”范灿干咳几声,躲开于清小玉欧阳静静三人的目光,对何纤雪温和道,“不知道何姑娘对这幅画满意不?”

何纤雪俏脸微红,点了点头,强自在声音中添了些冷漠:

“公子美意,纤雪谢过!”

“那便好!”范灿说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见几个女孩子望向自己,一时间面红耳赤,像是被火烧了屁股,有些坐不住。

女孩子们不说话,范灿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向于清求救。

于清促狭一笑,问道:

“师兄,你吃过饭没有?”

于清心里明白,范灿本不是木讷之人,面对凤飞飞林七等人时,或者单独面对小玉时,都能从容应付,今日之所以如此矜持,其中五成是因为何纤雪,两成是因为萧紫荷欧阳静静,其余的三成就在自己身上——因为于清在场,范灿自觉不能给她摸黑,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一味的忍让收敛。

去掉女神医的光环,去掉那双天下无双的眸子,于清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关键的是在场之人都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关系都不错,欧阳静静更是多年的闺中好友;萧沈何三人虽然相识不久,于清却能看得出她们本质,并不避讳。

所以小神医尽显青春女子的那股活力调皮!

只是……

苦了范公子……

第三一章 求画

第三一章

求画

于清小玉笑嘻嘻地调侃范灿,只让范灿失了主意,摸不着头脑;小玉要范灿将凤飞飞请来和在场的这群女子相见,于清未拒绝,反倒是和她一唱一和地讨论着如何惩罚不听话的范灿;幸好二人只是自顾自的说话,并未上前要求范灿说些什么。

正当范灿手足无措的时候,欧阳静静的丫鬟敲门进来,带人前来送饭;范灿如闻大赦,顿时精神起来,就要向诸人告辞;萧紫荷她们是客,和范灿不熟,自然把目光转向欧阳静静,欧阳静静正等好戏上演,突然被人打断,气的小嘴撅起老高,只把目光投向于清,看她如何发落。

于清看着这群大眼瞪小眼的俊男美女们,笑道:

“师兄,你不打算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吃饭么?”

若在别处,范灿求之不得;只是今天躲犹不及,岂敢主动留下;闻言赶忙答道:

“不敢不敢!愚兄尚有些事需要料理,就不打扰师妹和诸位姑娘了!”

于清微微点头,笑道:

“既然如此,师兄自去就是;后天比武大会就要开始,师兄要好好休息,做好准备!”

“师妹所言极是,愚兄遵命!若师妹没有别的事的话,愚兄就先行告辞了!”范灿见于清松口,赶忙道。

于清把目光转向欧阳静静何纤雪等人,看她们是否有事,萧沈二人摇了摇头,她们今天只是配角,自然无事;何纤雪咬了咬嘴唇,看看范灿,也对于清摇了摇头;欧阳静静瞪了一眼范灿,只嘀咕了一句“便宜你小子了”,却仅此而已。只剩下小玉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最后凑到于清近前,低声问道:

“小姐,就这么放灿灿走啊?”

范灿闻言,额头上出现几条黑线,这小妮子总是在关键时候插上一脚,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刁难;于清闻言,轻抬葱指,在小玉额头弹了一下,笑道:

“就你小妮子事多,又有什么注意?还不赶紧说来听听!”

小玉一听,这话相当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笑着示意范灿坐回椅子,大声道:

“师兄画技这么好,咱们应该请她把凤飞飞的画像给咱们画下来,省的下次遇到不认识!”

……

众人暂时无语,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必要,只是想想到时候把画挂在或者收在哪里就有些为难;凤飞飞虽说帮过何纤雪,但对欧阳等人来说,仅此而已!根本说不上好感,只是没有反感;却远没到收藏人家画像的时候;再者,若是给外人知道欧阳家的大小姐卧室里手有魔教天尘分支弟子的画像,肯定会传的满城风雨。

范灿琢磨不透小玉的打算,只好征求于清的意见;于清看了看外面陆续到来送饭的下人,笑道:

“也好,师兄你先回客栈,抽出一晚上时间将这位天尘派的凤姑娘以丹青绘出,明日交与我们几个认识!”

“嗯,好!在下告辞!”范灿赶忙点头,不待小玉再插嘴,向众人拱了拱手,飞快地退了出去。

“这……你……”小玉一个没抓住,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上前纠缠于清,“小姐,你怎么放师兄走了?我还准备敲诈他点银子零花呢!”

范灿远远听到小玉的话,全身一阵无力,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快——他身上没带银子,小玉肯定要那别的条件来换;众人面前范灿不好与她讨价还价,到最后肯定会凭空欠小妮子一屁股债;而且这债只会越欠越多,到时候甭管他打赌是输是赢,都会被迫扛起竹林的大小琐事!

不过,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还有意外收获,这点让范灿挺满意。他的初始目的是为了将事情说与于清,顺便求个主意;何纤雪赶来欧阳府求救是他未曾想到的事,而经过于清的帮助,何纤雪已经原谅了他——虽然被被诸女闹的有些面皮发热,但目的终是已经达到。至于小玉的要求,范灿倒是不急,范少侠心中想道:

“就算小玉不提,改日也要找凤儿这丫头好好算账,分明是认出了我,出手仍是恁的凌厉,万一伤到怎么办?小妮子竟敢踢我……别让我抓到,否则非得逼你在墙角站上半天,等我画好,才允许动弹!”

来的时候,范灿暗暗记下了来路,出去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麻烦,用不着人带路;他并未直接出去,而是先到师父黄岐子那里看看,只是黄岐子被欧阳远山请走,范灿只能放弃暗自思量着:

“师父不在,又忘了向师妹打听师娘的住处,只得改日再去请安!”

想着想着,出了欧阳府,向枫林晚赶去。

“咦,怎么啦?”远远就望见枫林晚比往日要热闹,门口不时有江湖人物进进出出,指指点点,有的义愤填膺,有的连连摇头,也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范灿紧走几步,赶到客栈门口,只有店小二在维护秩序,并未有大的混乱,正要向人打听事情的,已经有人认出了范灿,大声地打招呼:

“范公子好!”

一人招呼,众人纷纷望了过来,有些不认识向旁边人打听一下,知道这是神医新收的弟子,也是这次比武招亲大会后勤医疗小组的负责人,不敢怠慢,一时间招呼声此起彼伏;还有的人围了过来,准备套个近乎。

离开枫林晚时,范灿就有这样子的经历,心里做好了准备,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也抱拳向众人回礼:

“诸位好,范灿有礼了!”

正准备向众人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人群一分,枫林晚的小二哥胜子走了过来,向范灿施了一礼,略带些着急道:

“范少侠,您回来了!快去后院看看吧!”

范灿正要回礼,闻言一惊,赶忙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小信他们有危险?”

胜子微微摇头,正要答话,旁边已经有人大声道:

“范公子,济南柳家的二少爷刚刚去了后院,说是拜访‘香雪剑’白樱白女侠,还要找‘飞涛剑’云火少侠切磋武艺!”

范灿闻言,面色稍变,向众人抱拳告退,向后院赶去。

“希望小信他们暂且克制!”

PS:好诡异的天气!

第三二章 柳二

第三二章

柳二

范灿赶到时,枫林晚的后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幸好众人都知道这客栈是欧阳远山门下,仅仅远远观望,没人上前起哄。

后院的空地上,站着两拨人,隐隐对峙,左边最前面是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淡雅、幽娴、英气、娇憨四个女子,正是白樱颜顺晨夕四女,盯着场子中间的打斗,偶尔厌恶地瞥一眼对面;在四姝身后,有七个年轻人,赵国栋张存四人正在其中,旁边有两个不识得青年少侠和一个枫林晚的伙计;七人稳稳地守在四姝身后——当然,有人跃跃欲试,只是被身边的人紧紧拉住,比如郭信!

给我一把菜刀,我就能砍遍天下十恶不赦之徒!

右边最前面是一个衣着华丽整个人却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手持折扇自诩风流,范灿识得,正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柳逸;这小子一扫昨日的狼狈,偶尔瞥一眼场子中的打斗。大部分时间目光都在白樱四人身上打量,一脸的猥琐,满眼的色迷迷,只差没留下口水来。他身边有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小厮,不时点头哈腰,为柳逸指指点点对面;二人不时地yin笑;惹得周围的江湖人物几欲作呕。他们时候身后是八个劲装汉子,整齐划一,颇有气势。任众人如何的看不起柳逸,对柳家的家将却不得不伸出大拇指叫好!

场子中间有两人在激烈争斗,其中一个蓝衣年轻人,剑法轻灵,身法飘逸,带着八分的潇洒,正是蓬莱剑派门下大弟子“飞涛剑”云火;和云火交手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形健壮,几和郭信相当,范灿隐约有些印象,昨日好像见过,不过并非那个表示要向于清负荆请罪的中年高手;此人手中一把钢刀,势大力沉,刚猛之处不失灵活,脚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时和云火斗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这小子扬言来切磋武功,原来不是自己切磋,而是让手下代自己动手。真是荒唐!”范灿看着斗得激烈的云火和柳家高手,暗自摇头。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美女或者打斗上,只有桃花刘公子有时间分心观察周围的情形;范灿刚刚赶到,刘晨眼疾,立刻挥手大声招呼:

“小灿,这边是云少侠的助威团!”

这一生招呼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望过来,赵国栋等人脸上露出喜色,一边扯紧郭信,一边向范灿打招呼;白樱颜顺点了点头,林晨林夕这俩小姑娘连连朝范灿挥手。

围观的不少人认出范灿,有人打招呼,有人议论;随着范灿的到来,后院里热闹起来。

范灿回打着招呼,飞快地到了赵国栋近前,问道:

“老大,怎么回事?柳家小子怎地跑这来了?梨子,小七,你们俩瞪我干嘛?”

未等赵国栋答话,林夕抢先道:

“帮我们赶跑那个可恶的混蛋,我再说与你听!”

赵国栋摇了摇头。带了几分的促狭,将范灿扯到近前,悄悄地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

如刚才所听,柳逸这厮听说白樱等人在这里,就带人赶来,死皮赖脸地纠缠四姝,白樱等人如何赶也赶不走,后来白樱下了逐客令,并要道欧阳府求助,柳逸这厮才稍稍收敛些。

无巧不成书,未等他们离开,云火恰从外面返回,柳逸一动脑筋,打着切磋武功的幌子,如何不肯离开枫林晚,即便是店小二前来劝阻,他均不肯听。云火更是不愿意这等人纠缠,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哪知这小子不屈不挠,竟然出言嘲笑蓬莱派的武功!

蓬莱剑派虽然有所式微,但毕竟是武林九大剑派之一,门下的男儿都是有血性的,柳逸出言不逊,就要侮蔑蓬莱派,云火如何能让他!况且蓬莱派和柳家都在山东一地,素来纠缠不清,时敌时友,年轻一辈更是互相不服!只是实力相仿,只能分庭抗礼。

无极崖一战后。蓬莱剑派大损,柳家却损失不大,所以近年来,柳家隐隐压过蓬莱派一头,偶尔有小冲突,均以蓬莱派退让结束;若非九大门派和蝶谷少林武当渊源深厚,柳家吞并蓬莱派的野心都有!这次参加比武招亲,云火和柳逸都有报名,更是如同水火。

受不了柳逸嚣张,云火当即拔剑御敌!

“柳家小子果然混蛋!”赵国栋低声道,“不但下流,而且卑鄙,真不明白堂堂的四大世家中怎会有这等败类!”

范灿点了点头,十分同意赵国栋的看法。

“看来那小子还记得你,而且印象深刻!”赵国栋瞥了一眼对面,低笑道,“看到没有?眼神转到了你身上,丫的,竟然有杀气!”

说道最后,赵国栋突然骂道:

“这厮真可恶,好像再打你的注意;小灿,弄死他吧!”

赵老大发狠,是因为有人要对自己兄弟不利;范灿对他性格了如指掌。摇了摇头:

“会有人收拾他的!这种人留在世上只是祸害!”

范灿对柳逸燕轲这种人没什么好印象,和赵国栋的提议差不多;若非这厮牵扯太多,觉得杀他十遍都不足以解气!

“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小子!”郭信气道,“切磋武艺?放屁!这都什么时候了?早干什么去了?我看真王八蛋纯粹是来找茬的!”

范灿闻言,轻轻笑道:

“你们俩啊,别那么冲动!若是给空文大师知道,肯定要将你们逐出门外!”

偏偏是这两个准备拜入少林门下的人杀气最重,张存和刘晨闻听,不由轻笑出来。

“混蛋灿灿,你怎么还笑?信不信我掐你?”林七听到他们的笑声,恶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娇叱道。

林晨朝范灿挥了挥小拳头,警告他不要捣乱;范灿哑然,无奈地看了看张存等人,惊愕变成了苦笑,换来了一阵同情的目光。

“小灿,好!”桃花拍了拍范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别和我装深沉,信不信我掐你?”范灿学着林七的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

“别学我!”林七听得清清楚楚,微楞之后,转身抗议道。

范灿点了点头,上前走到白樱近前,拱手低声道:

“白女侠,贵派和柳家关系如何?”

香雪剑见范灿到来,心中稍定;虽然这个神医弟子和女神医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好歹曾联手御敌,多少有一份了解,而且这人经历颇为奇特,能从黄河老祖、黄河帮帮主重重围困之下逃出来,能从天尘派魔女手下保全半份碎玉诀,能躲开疯若妖魔的冥鼠六乱的血腥追杀;能被目光极其挑剔的神医收为弟子,能让花若花连连赞赏,能仅仅两次见面便和林晨林夕悉若老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香雪剑对范灿刮目相看。

“范公子,”白樱闻话,眼里闪过几分叹息,“鄙派近年来式微,受了他们不少欺负!”

听着这淡雅幽娴的美人话中带着几分无奈,范灿眼里闪过几分凌厉;颜顺接着道:

“柳大公子这几年来为了扩张实力,每每咄咄逼人!幸亏九大剑派同气连枝,互通有无,本派才不至于被人欺压太甚!唉,九大剑派,有时候想想,真的当不起这‘大’字!”

颜顺的话让更让范灿感觉到他们的无奈,目前的柳家太强势,稳稳地压过蓬莱派一头。

“难怪柳逸这厮敢在洛阳城横着走?”范灿暗暗忖道,“看来柳家的势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庞大!”

“两位不必担心,恶人终不能长久!”范灿安慰道。“这等狂徒早晚会遭报应!”

白樱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范灿,道:

“我们姐妹倒不是怕了这厮,只是他们势大,这么做可能会给师父他们惹来麻烦!”

范灿点了点头,明白白樱的意思;目光转向场中。

云火身手不凡,得师父真传,掌中长剑有蓬莱剑法要义,层层叠叠,时而如粼粼波光,时而如惊涛骇浪,攻似飞瀑流湍,守如清潭深湖,招式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他的对手依旧是大开大合,只是慢慢为云火无孔不入的攻击逼得多为回防,慢慢露出败迹;但一时半会却不会分出胜负。

“这人是柳家的门客高手,‘重山刀’申子超,”白樱吐气如兰,低声为范灿介绍,“此人足可位列江湖一流高手,刀法霸道,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者!”

“重如山?”范灿暗暗念道,“难怪云少侠不与他正面相磕!”

范灿正要想白樱多做些请教,突然感觉到有道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打量,带着几分恨意,顺着感觉找去,却看到柳逸那厮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和白樱。

柳逸见范灿望过来,稍稍收敛,收回恨意,脸上换回了冷笑,显然对范灿这神医新弟子并的身份不在意。

范灿毫不在意,收回目光,答道:

“云少侠武功高强,不会输给这人!在下怕的是留意这厮不会这么罢休;他身后的八个劲装手下均非弱手,若是轮次而上,恐怕对云少侠后天的比武不利!”

第三三章 挑衅

第三三章

挑衅

事实证明了范灿的话。当“重山刀”申子超近乎两败俱伤的打法失败后;柳逸不顾江湖道义,又派两个劲装手下上场,理由同样是切磋武艺。

云火武功虽高,可那申子超也非弱手,加上柳逸的压力,申子超打法不仗义,消耗了不少体力,再次面对两人联手,场面微微落了下风。

林晨林夕见状,柳眉倒竖,就要联袂出手替下云火;白樱颜顺赶忙拦下,示意她们俩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受了对方诡计,气的两个小姑娘几乎破口大骂。

不过,云火毕竟是蓬莱派大弟子,虽然场面暂时落了下风,却能稳稳守住自身;劲装汉子攻势虽猛,悉数被他卸开,近不了身。看到此周围诸人才松了口气。

范灿从欧阳府回来时是傍晚时分,随着打斗的继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幸好此时是夏初时候。空气中的温度让人们对天色的感觉弱了一些,只顾着喝彩叫好,暂时忘记了肚子和时间。

官宏刚、文刀松和包姗还有一些九大剑派的弟子闻讯赶来,加上个人交情,这些人站在了蓬莱派一边;场外力量不断地增加,场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云火和对方僵持着,一时半会不能赢下比试。

白樱包姗等女紧张地看着场中,官宏刚文刀松等九大剑派的男弟子一个个剑眉倒竖,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教训柳逸那厮一顿;郭信手里已经倒提一把朴刀,跃跃欲试;赵国栋张存刘晨三人紧皱眉头,不时地打量着得意洋洋的柳逸;范灿与官宏刚等人打过招呼后,向旁边让开,包姗自然到了白樱跟前,不时地交流着。

场面焦灼着,分不出胜负,周围的人渐渐失去耐心,柳逸的目光终于从女孩子身上挪开,回到场子中的打斗上。旁边的奴才见他焦躁,不时地出言安慰着,试图将他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去。

张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四柄长剑,分与赵刘郭三人,扯过去范灿,四人低语一阵,郭信老大不愿地接过长剑,将大刀仍给范灿,狠狠地瞪了对面几眼。

刘晨一桃当先。在众人的注视下,饶过激烈的打斗,到了柳逸近前,似笑非笑道:

“听闻柳家二公子潇洒倜傥、气度不凡、掩耳盗铃、揠苗助长、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兄弟不才,近日在武学上遇到了瓶颈,向柳二少爷……呸,这称呼好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在叫自己呢!”

刘晨啐了一口,没有半点的客气,接着道:

“还望柳二……公子赐教!”

柳逸不识得他们四人,只识得范灿,又见刘晨他们四个一开始就站在蓬莱派一方,而且和范灿行为亲密,隐隐有些头绪,但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刘晨上前挑衅,没半点的友好,就要派人迎战,只是刘晨点名叫他,还调侃几句。柳逸大怒,扔掉折扇就要亲自迎战,旁边的小厮一看,连忙阻止;身后的两名劲装汉子也抽刀上前,拦在了柳逸身前。

刘晨见状,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只笑道:

“柳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平素闻你大名,心中不服,需要较量较量才能见真章,你可别做缩头……额,缩头……爱什么什么吧,丢了你丢了你柳家的名头!”

“大胆,休得嚣张,我柳家之威岂能容你这小贼冒犯?”左边的劲装汉子闻听,大声喝道,长刀出鞘,摆了个架势,“待我李大明领教尔等高招!”

这李大明威风凛凛,就要和刘晨他们动手,郭信一看有人迎战,抄家伙就要拼命,赵国栋见状连忙扯著他,他们的目的是柳逸那小子,打了这人无济于事——这人功夫貌似不弱,没必要做无谓的忙活。

场子中间云火和两个对手的打斗仍在继续,飞涛剑现出了惊人的毅力,慢慢地将局面搬了回来。不再被动,反倒是两个急着速战速决的对手着了急。林晨林夕见状不时地喝彩加油。

不过此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柳逸身前,有些个识得张存等人的江湖汉子,说说笑笑,偶尔为黑风四木加油,那些个不知道连忙打听,知道这四位就是前些日子闹的洛阳城纷纷云云的四位,是神医新弟子范灿的同伙,顿时来了精神。

刘晨见李大明忠心耿耿,连连挥手笑道:

“这位大侠,我们景仰的可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柳二少,你还是先让让,带我们切磋之后,再与你过招不迟!当然,你若是觉得你家少爷喜欢做缩头乌龟,喜欢让手下当在前面,我们无话可说——只要柳二少出来说句话,我们四个这就离开,改日再来讨教。”

刘晨拿话挤兑柳逸,见李大明变色,抢在前面道:

“难道你认为柳二少的功夫不如你?难道你认为柳二少不走资格和我们四个动手?——顺便解释一下,我们四人向来共进退。没办法,谁让我们功夫末微呢!柳二,出来吧!我看好你哟!”

刘晨说着向柳逸勾了勾食指,面对笑意,极具……**性!

话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柳逸是泥做的,也要为自己证明一下。不理身边小厮的劝阻,推开要为主分忧的李大明,怒喝道:

“报上名来!你家少爷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成功将对手调了出来,刘晨暗暗高兴,抱拳道:

“柳二。我乃……”

“混蛋,”未等刘晨话音落地,柳逸已经骂道,“你家少爷大名柳逸!”

刘晨闻言,连忙右手上下连摆,示意他不要发怒:

“不要着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让我称呼你为柳二,是吧?”

柳逸怒目而视,身后从小厮手里接过来长剑,摆开架势,就要斩向刘晨;刘晨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笑道:

“等等,先不要着急,把场子清理一下,然后说点规矩!”

“有话快说!”柳逸的吊儿郎当遇上刘晨的连说带笑没了半点的脾气,只能平平的受气。

“李大明大侠,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退下了!”刘晨笑道。

李大明闻言,回头看看柳逸,柳逸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快点闪开。

刘晨满意地点头,接着道:

“虽说我们兄弟向柳二……公子请教,但是我们不知道您的本事,万一侥幸胜了你,咳咳,我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输了,可不许耍赖,也不许哭鼻子,更不许事后仗着自己的势力对我们打击报复,也不许……”

柳逸的脸都紫了,不待刘晨说话,大喝一声,就杀了上去:

“贼子看剑!”

一招“仙人指路”唰的朝刘晨刺去,身形急转,显出颇为高明的身法。毕竟是柳家的嫡系,纵然是长年沉迷于酒色,也有着几分的本事。

“来得好!”刘晨早就准备好了接招,长剑一挥,“顽石…”迎了上去,同时嘴里不忘大声给自己喝彩,“接得好!对,就这么接!”

众人见柳家二少和黑风四木动起手来,顿时议论纷纷,正要评点柳逸的剑法和实力,以为后天的比武大会做准备,突闻桃花刘少侠给自己叫好,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

“刘晨是在说自己接得好吗?”有人艰难地问道。

“好像是!”旁边的人满眼星星,答道,“这招我也能接下!看来我以前太低估自己了!”

“刘少侠俊朗潇洒,看来是诙谐的很!”有人赞道。

“脸皮也挺厚的!不过面对柳逸还能如此从容,咱们不服不行!”

……

对面的范灿等人闻言,均是莞尔,林晨林夕两个小姑娘更是脸脸对着范灿翻白眼,叱他交友不慎。范灿干咳几声,赶忙转过身去。

“照打!”柳逸见自己风头被这个俊朗的家伙抢走,先就有了八分的怒意,直接用上了自己压箱底的剑招,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狠狠地涌向刘晨。

说归说,刘晨手上可没闲着,以他目前的功夫,尚不是柳逸的对手,连连后退几步,到了更为开阔的地方,大喊道:

“兄弟们,并肩子上啊!疙瘩,你扯他裤子;老大,你踩他尾巴;小存,你在旁边照应!柳二,看我毁天灭地八荒六合神挡杀神佛当吞佛剑!”

柳逸的鼻子都气歪了,就这三脚猫的剑法还毁天灭地,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其实在刘晨推开的时候,赵国栋三人已经暗暗做好了准备,分东南西三面而立,和北方的刘晨占了四方,不时地转换交叉位置,组成了一个剑阵。

“呔!”郭信大喝一声,挥长剑向柳逸背后斩去,“柳小二,拿裤子来!敢说半个不字,当心信哥揍你!”

虽然手里的兵器换成长剑,挥动起来有几分别扭,可郭信的力气却丝毫未减,剑出刀式,一招“力劈华山”夹杂着千钧之力朝柳逸背后斩去。

听到郭信的话后,现场刹那间静了下来——柳家之人各自提了提裤子,生怕对面这彪形大汉扑上来咔嚓自己。

范灿了解刘晨郭信,他们二人平时斗嘴斗得厉害,可一旦到了战场上,那种对叱就会变成密切配合,气死人不偿命。

“嘿嘿!”范灿笑了笑,引得附近的天南女侠包姗一阵眩晕,这几位真是太逗了。

柳逸正追杀刘晨不放,感觉到后面杀过来一个更狠更损的,不敢怠慢,丢掉刘晨,侧身跨步,让过郭信的长剑,手腕一翻,见郭信要变招,赶忙顺势见他长剑压住,顺着剑身向上划去,就要横斩郭信腰间。郭信胜在力大,速度却慢几分,赶忙扯剑回身,躲避对手的反击;柳逸恨他无礼,正要荡开长剑,刺于剑下;这个时候左右两侧有人杀到,正是赵国栋和张存,两人的招式如出一辙——挥剑横切,只是由于相对而斩,所以相当于攻击柳逸中三路,二人招式极快,若柳逸执意要刺郭信这一剑,他自己就有腰斩之厄;骂了一声,回身撤剑,双脚一点,噌的拔起一丈有余,躲开二人的长剑,正要翻身挥剑朝赵国栋刺去,突然身后一声大笑,却是刘晨杀来:

“柳二好功夫,你的尾巴哪里去了?”

柳逸心头一急,赶忙挥剑一招“峰回路转”,朝身后的挡去,当的一声,两剑交击,刘晨内力不如他,被挡了回去,柳逸同样失了平衡,再次落回赵张郭三人的包围中。

经过这番试探,双方都各自小心起来;赵国栋他们本以为柳逸仅是个花花大少,纵然有名师相传,也不可能有什么高明的武功,却不料柳家的强势出乎他们的预料,纵使柳逸废柴,也有着不凡的武功;所以四人对望一眼,暗自小心起来,再次变换次序,气势慢慢地凌厉起来。

柳逸吃惊之余却多了几分的信心,出手之后他又后悔自己太过冒险,毕竟手下这么多,随便拉出来几个先试试对手的功夫也好,免得不知对方底细,但是和刘晨郭信硬过几招之后,他发现这四人的功夫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傻蛋,除了相互之间的配合还算默契,自身的功力差得很。顿时信心足了起来,立在场子中间,长剑支地,摆了个很酷的姿势,不时地向白樱等女那里看几眼。

“小晨,你确定没有看错?”赵国栋长剑抱胸,大声问道。

众人有些无语,这五位说话的说话,摆酷的摆酷,哪里有些打架的样子?

“什么东西?”刘晨问道,“柳二公子穿着裤子呢!”

张存站东,倒提长剑答道:

“老大说的是刘公子的尾巴,明明已经翘上了天,你却说没看到,是不是故意的冒犯柳公子?还不快向柳公子道歉?”

柳家的人闻言,纷纷变色,若非柳逸有言在先,对方又有大批高手坐镇,肯定会一股脑儿冲上来,将这几个胡言乱语的家伙围在中间,好好地殴打一阵。

柳逸闻言,吹了吹长剑上的……啥也没有,冷笑道:

“你们大可以逞口舌之快,待会少爷动手,定叫你们心服口服!”

这情况远远出乎刘晨他们的预料,本以为柳逸被他们激怒,怒急攻心,出招时就会失了章法;不料柳二少虽然没有看头他们的小把戏,却因为自以为看透了对手的本事,生出了极其强大的自信心,而且打定主意要让对面那些女人见识一下自己的心胸大度和……酷,所以自动忽视了对手的侮辱,仅以蔑视相还。

郭信他们出手相助,固然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初衷,但若无一定把握和动机,是不会选择冒然动手的;他们四个这两日来疯狂地研究碎玉诀,尤其是那不全的剑阵,今天下午稍稍有了些收获,几个人合练一番,自觉威力不低,正要待范灿回来,让他喂招,好试试真正的威力。哪知道没等来范灿,却等来了赶来求助的林夕;几人闻听是柳逸这厮,顿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就围了上来。开始的时候白樱未动手,云火占据上风,而且没有人给自己掠阵,四人尚没有兴起围捕柳逸的想法。随着范灿的到来云火的取胜,张存再也耐不住性子,和刘晨商量一下,从别处借了四柄长剑,准备拿柳逸好好地演练一下刚才的成果。

“哈哈!”刘晨听到柳逸的答话,顿时大笑道,“柳二小子你这话却是错了,晨爷从一开始就对你很服气!你的脸皮,你的没牙,你的……猥琐,都是咱们兄弟望尘莫及的!所为高山仰止,依我看,你的特有品质根本就是横亘在我等面前的一座大山!”

“且,少爷不和你一般见识!”柳逸瞥了他一眼,回身对白樱道,“白樱,这是你请来的救兵吧?太次了点!且看少爷我如何打发了他们!”

白樱冷哼一声,面色微冷,目光转向将要取胜的云火这边;晨夕二人飞快地跑到范灿近前,低声问道:

“灿灿,赵大哥他们要干什么?是在拖延时间吗?”

范灿明白她们此刻的想法,见刘晨这家伙只顾着斗嘴,以为他们不敌柳逸,但是看他们四个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敢肯定;所以跑来向他求证一番。范灿不想她们担心,低声道:

“小存小信今天练成了绝世神功,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就等着看好吧!”

“绝世神功?吹牛皮么?”梨子没好气道,“还有赵大哥张大哥,平日里看着挺稳重的,这回也和那桃花脸胡闹起来!这柳逸好歹是柳家的弟子,手底下有几分功夫的!”

林晨知道张存他们的底细,了解这几个人大部分时候都不和敌人正面冲突,靠的是神出鬼没的行踪和刁钻古怪的注意;怕他们轻视了柳逸,才好心地提醒。

范灿一边应着梨子,一边看了看天色,对场中大声喊道:

“兄弟们,时候不早了,我肚子有些饿,要不咱们吃晚饭再和柳公子切磋武艺?”

“嘿嘿!”郭信闻言,嘿嘿一笑,挥剑朝柳逸砍去;其他三人见状,纷纷大喝,移形换位,按照书中所载,将残阵的第一个变换施展出来!

第三四章 退柳

第三四章

退柳

记载碎玉诀羊皮卷的最后是一套四人可以施展的剑阵。内含春、夏、秋、冬四序,相生相克,四人各按方位变化,循环出手,此进彼退,生生不息,奥妙无穷,威力至大。

玉山樵子乃武林一代奇人,天纵奇才,心气淡薄,隐居之后更是亲近自然,所创武功均是由自己兴趣而发,并未想过要去争强斗胜;但是武功威力奇大,根本难免卷入杀戮。先有太原韩家因此灭门,后又引出辽东双魔几乎将洛阳陈家灭门,最后王屋山一阵混乱,范灿怒抢碎玉诀,让大批的武林豪杰扑了个空;之后蝶谷天尘的凤楚二姝从范灿手里接走东西,这才慢慢地告一段落。

张存在东,属木春主生;郭信在西,属金秋。主杀;赵刘二人分在南北,属夏秋,兼主攻防。列好阵势之后,四人的气势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凝成了一个整体;柳逸不在意,只是冷笑。但是和郭信对攻一阵之后,慢慢发现了不妥,刚才还慢吞吞的郭信突然失去了弱点,或者说柳逸根本无法利用曾经的弱点,赵刘二人弥补了弱点,代替郭信防守,郭信要做的就是一下又一下的重击!

当当当,人虽多,打斗却远不如旁边和刚才的激烈,只有不时打铁似的金铁交鸣声,那是郭信的重剑与柳逸长剑一下又一下的撞击。

郭信早就憋了一股劲,有的是力气,加上刚才差点为柳逸所伤,此时有人为自己做掩护,根本用不着考虑防守,心中大畅;揍人,尤其是揍柳逸这种人,实在是太痛苦了!

柳逸有些功夫的底子,但面对郭信这种纯力气的功力,渐渐有些吃不消,不仅仅是虎口发麻,疼痛欲裂。气血不住翻腾;还有承受刘晨不住的干扰:

“喂喂,小信,你再挑西瓜么?干嘛敲来敲去的?你面前的是柳二公子,可不是不要钱的大西瓜!”

郭信抖抖发麻的手腕,长剑高高举起,又一次砸向柳逸,大声道:

“真金不怕火炼,好瓜不怕细敲!柳公子,再接这一刀!我敲!”

柳逸信心终于化为了怒火,这群混蛋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西瓜,挥剑朝郭信双脚斩去;刘晨和赵国栋同时出手,和郭信一起化解了柳逸疯狂的剑法,刘晨一边打一边大声道:

“小信,像柳二少这等西瓜,要连敲才能检验出好坏!”

“为啥?”张存接了话,因为郭信正在对砍。

“皮厚啊!你看这脑袋,你看这脸皮,若非是极品高手根本不可能长出来!所以要用点特殊手段才能显出柳公子的本事!”刘晨边说边打。

柳逸气的吹胡子瞪眼——当然这小子油脂粉面没胡子,长剑疾挥,经过数次对撼,他也找了窍门。不再进攻,只是全力防守;这么一来,张存也加入了进攻的行列,一时间双方战了个不相上下。

时候越来越晚,天色越来越暗,枫林晚的打斗仍在激烈进行中;云火以一敌二,仗着精妙的武艺和坚韧的性子,反守为攻,开始压制对手;其实云火开始的时候是留了力气的,迎战申子超时,他就知道柳逸这厮不会顾什么江湖道义,而后再战两个对手,依旧不相信,所以他一直都留着力气准备剩下的挑战!只是赵国栋四人嘻嘻哈哈地出手,范灿等人的到来,让他慢慢放开手来——黑风四木接下了柳逸,范灿定然不会置身事外,枫林晚的掌柜甚至欧阳府都有可能因为范灿被牵扯进来,毕竟这人是这次比武的后勤医士小组总头目。

蓬莱派大弟子显示出了高人一等的战斗力,慢慢地将对手压制;两名柳家高手有心无力,过了五十多个回合,双双被打出圈外。云火道了声承让,潇洒地回归本队,到了白樱等人近前,点点头,向包姗施礼后,又向范灿官宏刚等人打招呼道谢,最后转向跑到近前的林晨林夕两人。

“大师兄,打得好!”林夕兴奋地喊道。

“大师兄。没受伤吧?”林晨关切地问道。

云火凯旋而归,心情愉快,和两个小丫头说起话来。

赵张郭刘四人有了柳逸这个活靶子,越打越顺,一点一滴的领悟着碎玉诀的神妙,不一会便把个柳二公子累的气喘吁吁,左支右挡狼狈不堪;既然创阵无望,柳逸干脆专司防守,这小子做了不少坏事,活该今天遇上四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赵国栋见他一味地防守,没心思进攻,嘿嘿一笑,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大吼一声,挥剑就展开了猛攻,他们几人自小在一起,默契的很,瞬间就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既然对手已经习惯了防守,那么就让他好好地感受一下黑风四木的威力!

放弃反攻的柳二遭到了四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这种攻击毫无招法——四人放弃了阵法,或者说全部把自己调成了秋位,全部主攻。

噼里啪啦砰,可苦了柳逸这小子,被四人压的喘不过起来。刚抽个机会躲开刘晨攻向腰间的剑招——腰带那里,郭信富有规律的重击又砸了过来。

众人哪见过这等野蛮的打法?这哪里是高手过招,简直就是……欺负人;五十多招过后,柳逸身上的长衫被割成了布条——飘逸极了!

“停停停!停!不打了!”柳逸实在顶不住了,一边抵挡四人的进攻,一边大声喊道。

赵国栋感觉到今天所悟试验的差不多了,而且对方毕竟是四大世家的人,打了个口哨,和其余三人一块撤剑,齐齐跳出圈外,大声问道:

“柳公子有何话说?”

柳逸见对手闻声退开。差点生出一丝感激,抹了抹头上的汗,喘着粗气道:

“不打了,天色已晚,少爷我肚子饿了,咱们明天接着打!”

“肚子饿了?”赵国栋眯着眼笑道,看来真把这小子给揍孬了,这么蹩脚的理由都能找的出来,和张存等人对望一眼,齐齐大声道,“柳公子好功夫,咱们兄弟好生佩服!”

此话一出,周围晕倒一片,这到底是在损人还是在夸人呢?

柳逸只是挥了挥手,只要不面对四个疯子,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先躲过今日,改日偷袭暗杀明抢围殴再找着几个小子算账,到时候要杀要剐完全由自己说了算。

“云火,白樱,咱们走着瞧!”柳逸撂下狠话,大步向外面走去。

赵国栋和张存见他们退走,把路让开,张存笑道:

“柳二少慢走!后会无期!”

柳逸的随从见主子离开,连忙跟上;那点头哈腰的小厮经过刘晨身边时,被气势正盛的刘晨用剑鞘狠狠地捣了一下,惨叫着离开。

待柳家的人离开,赵国栋四人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和上前来的范灿兴奋交流着。

围观的众人见好戏结束,纷纷散去,黑风四木联手蓬莱派在枫林晚大败柳逸的消息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品资,人们对云火和黑风四木有了新的看法。

云火和白樱带着颜顺梨子林夕走到四人跟前,向他们道谢,四人连连笑着摇头,赵国栋道:

“云少侠,白姑娘,不必客气。你们是小灿的朋友,也就是咱们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理所应当的事!”

刘晨也道:

“柳二这小子进来嚣张得很,必须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郭信见这家伙得意洋洋地的样子,立刻补充道:

“是啊,必须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桃花脸!谁才是真正的……”

“木头疙瘩!”刘晨抢先道,“江湖中只有一个木头疙瘩,其余的全是假的!”

这俩人说了半句话就开始斗嘴,惹得周围人一阵无语。蓬莱剑派的几人邀请范灿他们一块去吃饭,以示谢意;被他们婉拒,正如张存道:

“云少侠今日消耗颇大,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就不打扰了!”

告别了诸人,黑风五木回到自己院子,全都聚到了赵国栋的房间里,各自交流着自己刚才的感受,等把对碎玉诀的新感悟说完,才记起尚未吃饭。赶忙到厨房去要了些吃的。

众人边吃边谈,等听到范灿正好撞上何纤雪时,刘晨等人纷纷坏笑起来,逼问范灿当时的细节。

“嘿嘿,清姑娘出的好主意,”张存嘿嘿笑道,“只见过小晨的女装,还没见过小灿的女装,想象就很期待啊!”

“臭小子,你不想吃饭了啊?”范灿狠叱,心有余悸道,“想到要女装我就打颤,更何况是在萧女侠欧阳小姐面前!”

“小灿,萧女侠是不是很漂亮?嘻嘻!”刘晨笑问道。

“漂亮极了!”范灿点了点头,接着道,“幸好被换成了画画!否则的话,我今晚就要在房顶度过了!”

“为啥?”郭信好奇道。

“被自己吓的做噩梦呗!”范灿道。

……

“老大,今天咱们和柳逸结下了梁子,以后行事要多几分小心,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范灿略有所思,提醒道。

赵国栋闻言,点了点头答道:

“恩,今日若非他轻敌,只怕咱们不会那么容易得手!我能感觉出来他对咱们几个的恨意,而且……”

赵国栋顿了顿,接着道:

“这厮对白姑娘她们有不轨之图,希望她们要有所防备!”

“这种人该杀!”刘晨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盖,桃花眼里多了几分庄重,“小灿和白女侠低声交谈的时候,那小子的眼里竟然产生了杀意,哼!若非不便,今日非得将那厮留在枫林晚!”

张存点头表示赞同,郭信眼里露出几分的狂热,从他认定柳逸非是善类之后,就产生了这种想法。

范灿微微点了点头,叹道:

“若敌人对咱们有杀心,咱们决不可有妇人之仁!”

他一直记着于清为了保护自己而毒发昏厥的那一幕,心里总会产生刺痛;若是自己的兄弟有什么不测,范灿不会保证自己不发狂!到时候杀人嗜血,视人命如草芥,什么时候都能干得出来。

吃完饭后,袁无易前来拜访;铁算子从欧阳府赶回来,在小二那里听说了今日之事,气的怒发冲冠;听到柳逸最后灰溜溜地败走,才稍稍安心,赶忙去见白樱她们,之后便赶来了黑风五木这里,夸了一阵刘晨他们,老侠客才离开,准备将此事报给欧阳远山和诸位道高望重的前辈。

待铁算子离开,北海钓客沈华老爷子又赶来,其实老前辈将今日之事看的一清二楚,而是明白这五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绝不会败给柳逸,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担心,此番过来也只是给几人多个提醒,不可骄傲,不可大意等等。几人自然洗耳恭听。

铁算子刚刚离开,隔壁就传来了欧阳静静的娇喝声,竟是欧阳静静听说之后,带着萧紫荷于清沈无双赶来;她对柳逸没什么好怕的,高声怒斥,让整个枫林晚都感受到了大小姐的怒气,范灿五人自然是噤若寒蝉。

“欧阳小姐好泼辣!”刘晨低声道。

“这是仗义!”郭信纠正道。

“云少侠这次立了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欧阳小姐青睐?”张存笑道。

“若是欧阳姑娘在场,柳逸那厮肯定要掉一层皮才能离开!”赵国栋暗自估摸着。

范灿见这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记起自己的任务,赶忙道:

“你们先聊,我得去准备画幅!否则明日肯定会被吼!”

范灿招来笔墨纸砚,刚准备开始,耳边就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赵国栋他们一直支着耳朵注意隔壁的动静,听到之后,立刻让刘晨前去开门。

欧阳静静劲装打扮,披着大红披风,手提三尺青锋,英姿飒爽;后面的萧紫荷沈无双和小玉同样斜背长剑,俏脸含煞,于清和白樱颜顺在后面,还有嘀嘀咕咕的林晨林夕二女。

“清姑娘好,欧阳小姐好,诸位女侠好!”刘晨被眼前的国色天香晃晕了眼,忙不迭地打招呼,

欧阳静静点了点头,萧紫荷拱了拱手,于、沈和蓬莱四美各自回礼,小玉直接从刘晨身边窜过去,奔屋子而去;赵国栋他们不敢怠慢,在门口遥遥向几个女孩子施礼。

若说娇贵,在场之中无出欧阳静静之右者,枫林晚只是欧阳府下一个比较小的产业,平日里大小姐极少来此,今日听说柳逸那厮冒犯后,立刻收拾一阵与萧紫荷等人赶了过来。

“赵少侠,静静代白姐姐谢过相助之恩!”欧阳静静看了五人一眼,对赵国栋道,她知道赵国栋是这群人的带头老大。

欧阳静静并非一味的泼辣,那股子天生的贵气和萧紫荷如出一辙,认真起来时令人心生惭愧之心,赵国栋稳了稳心神,谦虚道:

“姑娘客气,此乃我辈分内之事;即便我们几个不出手,云少侠也能从容应付!”

“少侠不必谦虚,”欧阳静静挥手道,“院子里那么多人,只有你们出手,这本身就是勇气的证明!”

“姑娘谬赞!”赵国栋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里面请!”

“请!”欧阳静静大大方方,没有丝毫的扭捏,江湖儿女的豪爽和大家闺秀的端庄这一刻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樱萧紫荷颜顺三人随欧阳静静进去,赵国栋和刘晨郭信相陪;张存和沈无双相见,走到角落里喁喁私语去了;小玉晨夕跟在于清后面,寸步不离,范灿迎上去向几人打招呼。准备将她们让到旁边的房间里去。

趁着晨夕二女缠着于清的空子,范灿向小玉低声询问何纤雪的踪迹。

“干嘛?”小玉低笑道,“还要占便宜啊?”

“小妮子,净喜欢胡说!”范灿叱道。

“何姐姐已经回去了!嘻嘻!”

点亮蜡烛,各自分坐之后,许是于清在场的缘故,一向对范灿毫无忌惮的梨子林七少有地淑女起来,而于清也耐心地解答着两个好奇宝宝的提问,小玉不时插上几句,倒是把范灿丢在了一边。

范灿毫不在意,此刻不比下午,当时有外人在场,他放不开;而这四个女孩子和他熟悉的很,打打闹闹颇为熟悉,不需要有太大的顾忌——若说有的话,那就是要防着她们联合起来向自己发难。若是小玉和晨夕联合起来,只怕自己连上房躲避的空子都没有。

“师兄,”于清对优哉游哉的范灿道,“晨夕两位妹妹年纪还小,你以后可不要胡乱欺负人!”

范灿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赶忙笑道:

“师妹所言极是,梨子和小七都是小孩子,我自当尽力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恶徒欺负!”

林晨林夕闻听,不由气呼呼地瞪了范灿几眼,林晨不满道: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故意装糊涂!”

“也好!”于清微微笑道,“师兄可不要监守自盗,自己做了欺负人的恶徒!”

范灿赶紧摇头,否认道:

“不敢不敢,只要这俩小妮子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胡说八道!”林七大声反驳。

“冤枉好人!”林晨急急叫冤!

第三五章 红袖

第三五章

红袖

明天,洛阳城今年的第二件盛事就要拉开序幕。整个洛阳都在议论着此事,欧阳府包括门下的数家客栈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枫林晚虽然不大,但是天未亮的时候,袁无易就遣人来将刘晨四人叫醒,要求帮着张挂灯笼去了。他们四人受人恩惠,而且昨日与欧阳静静一叙,心中平添了几分敬重,袁老侠客早就不拿他们当外人,他们自然乐的帮忙。

不过按照袁无易安排,店小二胜子独独放过了范灿,他另有事情要做;昨晚上为了描绘出凤飞飞的精灵可爱,范灿费劲了心思,到了许久才睡——要知有些女孩儿天姿国色,本就是言语画笔难以描绘,如萧紫荷,如风飞飞,即便范灿切身感受到这二人的气质,依然是一筹莫展,无处下手;天地清淑之气,非笔墨所能形容。

更兼之。凤飞飞这百变小魔女,时而调皮,时而狠辣,时而温柔,时而可爱,很难摸得清她真正的性子。

范灿费了颇多的笔墨,才堪堪描摹了一二;准备洗漱歇息时,已经是人定时候。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自家兄弟全都不见了踪影,不过看到桌子上盖着的热饭,转念一想,范灿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洗漱完毕,随意地吃了些东西,范灿赶过去帮忙,却被袁无易给赶了回来,袁老侠客一边收拾着柜台一边笑道:

“小子,小姐昨日专门嘱咐老头子,要我盯着你,必须完成清姑娘的吩咐才能让你睡觉!否则的话,就算你揪着你耳朵,也要把你从床上揪起来!你别看我,小姐就是这么吩咐的!”

范灿看着满脸笑意的老侠客,不由笑道:

“这么说,昨晚上你老睡的比我还晚!”

“可不是!”袁老侠客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向前探了探身子。凑到范灿近前,小声问道,“啥任务?能让我老头子知道吗?”

袁老侠客熬了大半个晚上,只知道要看着范灿不让他睡觉,却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本想着上前偷看的,却又觉得不合适,好奇一直留到现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范灿见状,不由笑道:

“前辈,佛家有几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和尚都是秃头,秃头不一定是和尚?”袁无易好奇道,“你小子怎地学会神神秘秘的了?”

范灿摇头晃脑一阵,悠然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说完之后,飞快地跑开;袁无易闻言,微微一怔,伸手就要去捞这小子,不过最后抓了个空,笑斥道:

“你小子敢和老夫打哑谜。今天中午就让你吃咸菜喝凉水!”

范灿回头笑道:

“前辈,这事确实不方便告诉你,否则的话,晚辈肯定要被师妹和欧阳小姐责怪!”

“你们这群年轻人!”袁无易摇了摇头,“快去交差吧!去晚惹恼了大小姐,连带着我老头子都要受罚!”

范灿点了点头,赶回院子,取了凤飞飞的画像,告辞向欧阳府赶去。

“像我这么俊的人竟然被拉来做苦力,还有没有天理?”出门时,范灿听到头顶传来的抱怨声,抬头一看,刘晨提了桶水正仔细地擦拭门头的大匾。

在桃花刘的旁边是虎背熊腰的郭信,正挥舞着笤帚清理墙角的灰尘蛛网,他们俩很少会同意彼此的观点,只听得郭信鄙夷道:

“昨晚上不知是哪个屁颠屁颠地主动拍胸脯保证为比武大会出一份力!难道阁下说的出力仅仅是指在枫林晚白吃白喝吗?若是这样,我正式声明,我十分鄙视阁下这种人!”

“你敢鄙视少爷我?”刘晨怒目而视,作势要泼水。

“怎么了?你想咬我?”郭信不以为意,挥了挥笤帚。

“这……欺人太甚!一个木头疙瘩竟然欺负人!天呐,还有没有天理?”刘晨仰天长叹。

“小灿,今日可别再惹恼了大小姐!”郭信看到拿着画卷的范灿,笑着招呼道。

“对啊,你小子惹事,我们帮你赎罪!”刘晨大声抗议道。

范灿笑着离开,悠哉悠哉地向欧阳府赶去,大街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尤其是背刀代剑的青年才俊一个个英姿奋发,兴高采烈;洛阳城的百姓们面色红润。为初到者指路介绍,端的热情。

微风拂过,甚至能感觉到洛河传来的清新气息,范灿背着双手,再一次感叹欧阳静静的号召力。

“咦!”

一顶精致的青鸾小轿款款迎来,四个大汉做脚力,旁边跟着一个俏丽的小丫鬟,轿子后面有四个老妈子,步子健捷,竟是少有的武林高手。

范灿不由多看几眼,猜想这定是哪家的小姐。

“大叔,麻烦让一下!”小丫鬟不时向行人借路。

“香儿,我们到了何处?”一个悦耳清爽的声音从轿子中传出,人闻之如饮甘露,又有坠入梦幻,分不清是真是假。

“小姐,咱们刚从欧阳大侠府前经过!”丫鬟香儿答道。

听到那声音后,范灿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上前拜见的冲动:

“只凭这声音,这女子必定是倾城之色!可惜啊,有美人兮,遇而不现!”

“明日欧阳姑娘比武招亲,咱们应该前去拜贺!”那声音又道。

“公子,您的画!”正当范灿胡乱猜测时。耳旁传来了一声招呼。

范灿猛然惊醒,觉察到自己手上的画已经不见,扭头望去,却见青鸾小轿已经到了自己近前,那叫香儿的小丫鬟正托着画,看着自己;范灿俊脸微红,忙不迭的感谢:

“谢姑娘,在下失礼了!”

“嘻嘻,咦!”那小姑娘见这个大男孩微微羞涩,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手里的画幅。当然看凤飞飞那宜嗔宜喜的姿态时,忍不住惊叫出来。

范灿正要去接画,却只见那小丫鬟飞快地转身,凑到了轿子近前,低声道:

“小姐,你看这画!”

说着就把画从青帘处递了过去,范灿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笑道:

“在下涂鸦之作,只怕要贻笑大方了!”

小丫鬟惊讶了看了他一眼,示意轿子停下,好奇地问道:

“公子,这画是你画的?画中姑娘就是公子的相好女孩喽!”

范灿闻言,连忙摇头,笑道:

“姑娘误会了,这画乃在下代人而做,话中姑娘仅为杜撰而已!”

虽然觉得凤飞飞之貌被人窥去有些不妥,但对方是个女子,不好阻拦,只能笑答,这姑娘毕竟是萍水相逢,撒点小谎无伤大雅。

那小丫环闻言,微微一笑,不再追问,只是赞道:

“公子好本领,画中的姐姐连我这女孩儿看着都要动心了呢!”

范灿连忙客气,此刻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些日子范灿做了不少的事,神医弟子之名在近处慢慢传开;加上这顶小轿实在太过精致,甚至到了让众人赞叹的地步——范灿看的是人,别人看的是轿……

不少人驻足围观,小丫鬟大大方方好不为意,范灿只是静静地等着那姑娘将画送回,好去欧阳静静那里交差。

过了不大一会,那清爽中略带些迷离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

“敢问公子,这画是公子所作么?”

范灿微愕,那小丫环已经低声解释道:

“我家小姐看东西极易入迷。定是刚才没听到公子的话!还望见谅!”

心中一禀,不敢怠慢,范灿谦礼道:

“小姐见笑,正是拙作!”

轿帘微掀,画幅被递了出来,只是仍未见到轿中女子模样,小丫鬟接过来,双手递与范灿。

“公子,您走路可是三心二意的很呢!连东西掉了都没有觉察!若刚才捡到的是银票,我可就留着买冰糖吃了!”小丫鬟促狭道。

范灿微微一窘,正要辩驳两句,轿子里传来了轻叱声:

“香儿不可无礼!”

继而对范灿道: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贵府何处?”

范灿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对自己的来历感了兴趣,不过能被这等佳人关心,常人求之不得;拱手答道:

“在下范灿,只是洛阳过客,暂居在前面的枫林晚客栈!不知姑娘芳名?”

“范灿……”那姑娘低念了一遍,敏感的范灿却从其中觉察到了几分诧异和好奇,“范公子好,大街上眼多人杂,红袖当面拜见,还请公子见谅!”

“姑娘客气!”范灿连忙道,“姑娘千金之躯,范灿有缘相遇,已是莫大的荣幸,岂敢得陇望蜀!”

“呵呵!”那姑娘轻笑几声,温和的问道,“不知范公子何时能有空暇?小女子想向公子求幅画!”

范灿尚未答话,那小丫鬟和身后的老婆子惊讶出声:

“小姐!”

她们似乎很是惊讶这女子主动邀请范灿,有了阻止的意向,那小丫环看范灿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不住地打量着他,似乎要把他看个透,要看出这人为何能获自家小姐之邀!

“范公子乃丹青高手,你们不必惊诧,让公子笑话!”

声音清澈,甘人肺腑;范灿赶忙道:

“承蒙姑娘看的起在下,范灿自当从命;只是……只是范灿怕自己的笔墨不入姑娘眼睛,唐突了佳人!”

此言一出,香儿盯着范灿的眼睛更大,她从未见过有拒绝自己小姐邀请的人,这家伙竟然有拒绝的意思,若非是这人有急事,定然是瞎了眼,不人的自家小姐——貌似范灿至今未见到她家小姐的面目。

“公子自谦,”那女子微微笑道,“若是公子不方便的话,红袖今晚到枫林晚登门拜访,不知是否会打扰公子?”

“不不不!”范灿连连摆手,“怎敢劳动姑娘大驾!”

“范公子,这可让我家小姐为难了;你不愿跑路,我家小姐上门你又不愿,难道公子要拒绝我家小姐?”香儿道。

“不敢不敢!”范灿连忙道,“当时范灿登门拜访才是!不知姑娘何处落脚?”

“劳烦公子了!”那女子见范灿答应,谢道,“今晚上红袖让香儿来接公子!”

范灿正要自告奋勇,那声音继续道:

“公子尚有急事,红袖就不叨扰了!”

香儿闻听,向范灿告辞,催着轿子向前赶路。

范灿看着远去的青鸾小轿,想着刚才的奇遇,大感有趣:

“没想到出门就能遇见无双的佳人,真乃天怜我等!这位姑娘既然见到了凤儿的样子,怕是要我帮她画幅画像,只是我一个大男子,怕是不方便,看来又要劳动师妹大驾了!看这姑娘的样子也是名门闺秀,师妹帮过无数的女子,恩泽天下,不知道认不认得这姑娘?”

范灿一边想着,一边向欧阳府赶去,周围百姓见他离开,也纷纷散去。

欧阳府的左侧有一片空地,三座比武台已经全部搭好;欧阳府更是四处彩灯花幕。

先到神医住处给师父问安,而后顺着记忆赶向欧阳静静处;当范灿赶到时,欧阳静静的闺阁已经被打扮的恍如人间仙境,闹的他都不好意思上前;最后还是小玉眼尖发现了他,把他扯进了院子里。

一众女孩子正围着欧阳静静说笑,于清、萧沈、蓬莱四美、雪山三女、峨眉齐欣欣,还有数位他不识得的女孩子,燕燕莺莺,花红柳绿,好不热闹。

“嘶!”

看着如此庞大的美女群,范灿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转身溜掉。

小玉扯着范灿先到了一个僻静处,从他手里拿过来画卷,问道:

“师兄,画好了?这就是……哇,好漂亮!”

小玉随手打开,当看到话中展翅欲飞的小凤凰时,忍不住赞道。

“师兄,这个就是凤飞飞姑娘么?恍如神妃啊!”

范灿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凤飞飞时的惊艳,轻轻拍了拍小玉的脑袋,四顾问道:

“小玉,你把这话交给师妹或者欧阳姑娘如何?那么多女侠在里面,师兄进去,万花丛中一点绿,影响和谐啊!不如我先离开,等她们散去我再来如何?”

小玉仔细地看着图中的凤飞飞,丝毫不理会范灿的话:

“师兄,凤姑娘用的是短剑吗?”

“小玉,师兄去枫林晚帮忙,一会再来吧!”

“师兄,你吃过凤姑娘的亏吧?她的功夫真要比蝶谷的楚仙子厉害吗?比萧姐姐如何?”

“小玉,这几日师娘可好?你去问安了没有?”

“师兄,难怪你会任凤姑娘欺负,依我看,在如此的美貌之前,随便一个男子都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

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角落里说着,直到小玉的目光从画上收回,轻轻拧了范灿一下:

“师兄,你咋老想着逃跑?峨眉派的齐姑娘听说你拜入师父门下后,就嚷着要见你呢!难道你就不想她?”

范灿刚才瞥见了齐欣欣,对这位古道热肠好奇心十足的小姑娘颇有好感,笑道:

“齐女侠最崇拜的是慕容公子,上次张冠李戴,骗了人家姑娘,或许我换了副样子,齐姑娘就不认得我了呢!你还是放我走吧!”

“哼!”小玉轻哼,质问道,“你是说齐姑娘只认外表不认人吗?”

“没有没有!”范灿没想到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

二人在角落里争论了好久,最后小玉实在不耐烦了,直接把范灿扯了过去。

范灿见自己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既不情愿地随小玉走过去;这些女孩子正谈的热闹,见小玉扯了范灿过来,认识他的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小玉手上的画上面;不认识的就在心里猜测范灿的身份。

“小姐,师兄竟然要跑!”小玉气呼呼道。

“咳咳!”范灿连忙干咳几声,离着众人有三丈多远,再也不肯上前,就那么遥遥施礼,“范灿见过诸位侠女!”

“恩,侠女比女侠好听!”小玉闻听,点了点头。

听到范灿报名,其中几人才知道这就是清姑娘的师兄,神医新收的弟子,纷纷点头还礼。

“清姑娘,这个就是……范灿?”齐欣欣不敢相信地看着范灿,忍不住凑到于清近前问道。

于清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欧阳静静,大小姐最大,要听她的安排。

欧阳静静见范灿不肯上前,便道:

“范公子,东西带来了?”

“恩,带来了!”范灿点了点头。

“打开看看!”

“好的,小玉,请大小姐过目!”

“你们这是在接头吗?”小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笑道。

待小玉将画展开,诸女看着画中的人物,忍不住阵阵赞叹;不过欧阳静静并未说明凤飞飞的身份。

范灿见自己被丢开,正要告辞离去,突然记起刚才的事,走上前去对于清道:

“师妹,今日在街上遇见一位姑娘,好生奇怪……”

“你这人只要遇到漂亮姑娘,总会感到奇怪!”于清笑道。

范灿连连摇头,带了几分的疑惑:

“那姑娘自始至终都在轿子里,我没见到她的样子,只能凭声音断定是漂亮姑娘。”

“小yin贼,竟然还能听声辨容了!”小玉闻听,不由斥道。

范灿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这位姑娘看了这画后,非要请我去帮她作画!而且听口气,好像认得欧阳小姐,自称红袖,我想这可能是这位姑娘的名字,至于姓氏……”

“什么?红袖?!”林晨林夕和小玉忍不住惊呼出来。

“啊!”范灿点了点头,看着几个大眼瞪小眼的姑娘,奇道,“怎么了?你们都认得她?”

第三六章 四大奇女子

第三六章

四大奇女子

出乎范灿的预料,诸女的注意力刚才还在凤飞飞的画之上,听到红袖二字全都转向了范灿,甚至一向平静的于清美目里也多了几分的好奇。

看着范灿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小玉梨子和林七差点没跳过去胖揍他一顿;看着众女孩的表情,范灿能猜得出这位自称红袖的女子名气很大,但对于她到底什么身份,却完全摸不着头脑,转向于清:

“师妹,你认得红袖姑娘?”

于清点了点头,笑道:

“小妹对秦姑娘仰慕已久,可惜素未谋面,颇以为憾;没想到师兄赶在了小妹前面与秦姑娘相见,还得佳人青睐,求画一幅;师兄,小妹有些羡慕你了呢!”

于清的话仅仅增加了范灿的好奇,却没有解惑。

“师妹,这位秦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介绍一下呗!”

范灿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包括欧阳静静在内的众女一阵白眼,住女的样子就像是在围观稀罕物件——无知的稀罕物件!

齐欣欣呆呆地看着范灿,小嘴微张,喃喃道:

“原来他不是装傻,而是真的傻!林姑娘,这家伙第一次遇到我时,介绍自己叫于清,我还以为他是在装傻,故意的调侃我;现在我明白了,他是无心的!”

刘晨扯着齐欣欣的手,无奈地看着范灿:

“不认识清姑娘,不认识秦姑娘,神医前辈收了个好徒弟啊!打着灯笼没处找!”

沈无双应经适应了这种反应,青衣曼云甚至准备此刻回去调侃一下张存,看他知不知道秦大家。欧阳静静摇了摇头,对萧紫荷和何纤雪道:

“师妹,何姑娘,你们对这家伙的了解是不是又多了几分?他能结识这画上的姑娘,偏偏不识得秦姑娘,只怕另外两位的名字同样不曾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这下子连萧何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姝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转到了画上的女子。

于清看着略带些尴尬的范灿,微微笑道:

“秦姑娘歌舞之姿天下无双,犹如飞天神女,乃天下至美!是咱们女儿中的佼佼者!”

“嘿嘿,是你们女儿,可不能把我给算进去!”范灿挠了挠头,憨笑道,“原来那位是秦红袖姑娘,刚才的时候没敢问!”

于清轻笑,示意小玉帮范灿搬个凳子来;因为有于清在场,晨夕等女孩子略有些矜持,没有上前收拾范灿,不过小玉没这个顾忌,飞快地给范灿办了个凳子,凑到他身边说道:

“师兄,你真是笨的可以!竟然连红袖姑娘都不知道!五大木头果然不是白叫的!”

“红袖姑娘和小姐齐名,乃是天下第一名姬,江湖上武林中人人敬仰!”

“天下第一名姬?”范灿微微诧异,难怪那声音如此动人。

林夕向前凑了凑,好奇道:

“灿灿,天下的四大奇女子,难道你一个都不知道?”

“额?四大奇女子?”范灿闻言,目光顿时转向了于清,毫无疑问,于清位列其中。

林夕看了看小玉,无奈道: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小玉很无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别打哑谜了!快给我说说都是哪四位。”范灿急忙催促道。

诸女的目光全部转向于清,女神医轻轻一笑,道:

“于清能和三位姑娘相提并论,实属荣幸!”

林晨见于清谦虚,愈加敬重,对范灿解释道:

“这四位是咱们天下女子的骄傲,江湖上武林中人人敬重!第一位就是清姑娘,清姑娘悲天悯人,恩泽天下,救人无数!位列四奇之首!”

“林姑娘过奖!”于清俏脸浮上几丝绯红,“于清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

林晨对于清摇了摇头,转向范灿,郑重地说道:

“范兄,你既为清姑娘的师兄,千万要记住自己的责任,对得起这个称号!”

齐欣欣附和道:

“对哦,范少侠,你若是不好好地保护清姑娘,我齐欣欣第一个不饶你!”

范灿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赶忙点了点头;林晨接着解释道:

“悲天悯人的清姑娘、丹青之友墨姑娘、舞动天下的秦姑娘和天籁灵秀方姑娘,一起被天下人尊为四大奇女子!你刚才遇到的那位就是秦红袖秦姑娘!”

原来如此,范灿恍然,向梨子道谢:

“谢梨……谢林姑娘指教!”

范灿略觉诧异的是,其中竟没有蝶谷弟子,没有那位神乎其神的上官红颜。

林晨点了点头,退到了白樱身旁;之后一群女子不说话,再次开始打量范灿,似乎有心要看出这个家伙到底有何异常,竟然能惹来如此多的瞩目。

虽说是诸女个个都是少见的美人,更有萧紫荷那等绝世容颜,范灿却仿佛觉得身上有无数蚂蚁爬过,满身的不自在,不一会就坐不住了,向于清告辞:

“师妹,诸位侠女,范灿上有些琐事要办,若诸女没什么吩咐的话,在下就先行告退!”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小玉摁了回来,小姑娘嘻嘻笑道:

“师兄,我正打算将几位姑娘的名字告诉你呢!你要不要听?”

范灿对于清极为熟悉,自不待言;对于刚刚结识的秦红袖,尚有几分的直观感觉;至于其余的两位被尊称为墨姑娘和方姑娘的两位女子,却是没有丝毫的印象;范灿的心中早就堆满了好奇,只是觉得这种场合不方便询问,就把话咽了回去,此刻听到小玉提起,心里顿时又痒了起来。

只是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还是矜持点好;范灿干咳了几声,答道:

“小玉说来听听,免得下次遇到再闹笑话!”

这么说了几句,众人的目光才慢慢从范灿身上挪开,重新到了欧阳静静和画幅之上,她们对“医歌舞画四奇”如雷贯耳,熟悉得很——除了于清之外,她们对其她的了解只怕还在小玉之上。

范灿将凳子向后撤了撤,约莫到了于清的右后方,于清不以为意,轻轻抿抿长发,静静地听小玉给范灿解释。

“小姐的事,我就不提了!”小玉笑道,“先说你今天遇到的秦姑娘。”

第三七章 同去

第三七章

同去

秦红袖,舞动天下。夺人心魄;文子墨,丹青天才,绘尽浮世万物;方菲,神音天籁,醉人心神。

小玉将三个女子的事迹说与范灿,听的范灿悠然神往,几乎忘了身子所在。

“小姐和这三位姑娘均不涉江湖,和萧姐姐、白女侠她们不同,和蝶谷的仙子们不同,她们在自己的事业里出类拔萃,无关乎刀剑,却获得了莫大的尊敬!”

小玉说完,拍了拍手,望向范灿。

“受教!”

范灿拱手道谢,觉察到自己身处万花丛中,多有不便,就连忙告退,小玉没有拦他。

离开欧阳静静小院后,范灿再次拜见师父神医,简单汇报了一些事情,随后返回枫林晚。帮着刘晨等人收拾一番,闲来无事,躺在床上想些事情,由于昨晚费神许多,慢慢就睡着了。

中午时分,从睡梦中醒来,同众人一起吃了午饭,再进欧阳府,单独找到于清,请她今晚相随,一块来应秦红袖之邀,于清微微沉吟之后,点头答应。有了于清相陪,范灿放心许多,回客栈略做了些准备。

刘晨等人见他收拾东西,纷纷询问去处,范灿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们说了一遍,诸人禁不住啧啧称奇,感叹相遇奇妙。

“今日与你擦肩而过的那个轿子里坐的就是秦姑娘?”刘晨稍有些印象,“我以为有人向你问路呢!原来是你小子又走了大运。”

“好像跟着小灿一块去见识见识,这位秦姑娘既然号称天下第一名姬,定然是倾国倾城,天下无双。”张存颇有些向往。

范灿赶忙摇了摇头,笑道:

“带谁去也不能带你去,若是给沈家妹子知道,不止是你,连带着我们都要吃白眼。”

“不是有清姑娘在吗?”张存知道他说的沈无双。心中打消了这念头,嘴皮子却不肯服输,抗议道。

刘晨四人只见过于清两次,昨晚一次,上次易容的时候一次,但印象都很深;对这四大奇女子的好奇心不下范灿,知道范灿今晚应邀去帮秦红袖作画,纷纷开始出主意,甚至让范灿想办法带回来一幅画,让众人开开眼界。

“小灿,这画肯定不会一次成功——即便一次成功,你也要让它失败;你告诉秦姑娘那些失败的作品必须要带回来,仔细研究失误之处,好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此这般我们虽然无缘拜见,也有机会目睹芳容!”刘晨兴奋地说道。

“馊主意!”郭信评价道。

……

时间过得很快,等众人唧唧喳喳地商量完之后,已经日头西斜时候,早早地吃过饭,和袁无易打过招呼后,老老实实地回到后院等候。

不多久,于清赶来。看着女神医的这副打扮,范灿和刘晨等人哑然失笑:

“师妹,你怎地这副打扮?小玉呢?”

原来于清将自己化装成了一个青衣书生,和与范灿初次见面时有八分相似,手持折扇,翩翩柔弱,只不过她独自前来,身后没有小玉跟随。

“师兄,怎么样?小弟这副打扮可入你法眼?”于清折扇轻摇,摇头晃脑道。

范灿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得于清这副打扮别有一番韵味,赞了几句。

“秦姑娘邀请的是你,小弟已经是不速之客,若是身后再带个小尾巴,有些不妥!”于清解释道,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而且小弟能不能见到秦姑娘还是未知,嘻嘻,只怕这会秦姑娘的门前已经堆满了人!”

范灿明白于清的意思,女神医直接前去拜访固然可以,只是未免会多许多的枝节。

“恩,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范灿不住地点头赞道,“那么咱们哥俩就携手拜访秦姑娘!”

“去你的,谁和你携手!”于清嗔道。

“哈哈!露馅了!”范灿不由大笑道。

他二人说说笑笑,颇为随意,刘晨等人也慢慢放开,越加觉得女神医可爱可敬。

约莫黄昏时候,店小二领着一个小姑娘前来,正是秦红袖身边的小丫鬟香儿。身后还有一个老婆子紧紧相随。范灿见状,赶忙迎出去相见。

将众人略略介绍之后,范灿指着于清对香儿道:

“香儿姑娘,我于兄弟久慕秦姑娘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次听说在下有幸得秦姑娘相邀,想趁此机会拜见秦姑娘,不知可否?”

香儿看了看于清,不由微楞,秦红袖素不喜外人烦扰,今次只请了范灿一人,若是将于清带去,只怕有些不妥;可范灿是秦红袖之客,有事相求与人;这清秀少年看起来特别的亲切,不忍拒绝。

于清见她有余,大大方方拱手道:

“姑娘,在下言吾,久仰秦姑娘,今次叨扰,还望姑娘应允!”

香儿见于清为人温和,骨子里透着知书达理的韵致;拿不定主意,只好转向身后的老婆子,低声问道:

“陈妈妈。怎么办?”

被称为陈妈**老婆子打量于清一阵,点了点头,说道:

“这位姑娘,您是范公子的朋友,前去自然无碍,怕的是到时候我家小姐没时间招待你,怠慢之处,希望您能谅解!”

她的意思是,去可以,但是到了之后,见的上见不上还在两说之间。

于清被人看破了身份。俏脸微红,恢复女声道:

“谢姑姑提醒,晚辈不会太过叨扰!”

那老婆子见这姑娘文静大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范灿的请求,道:

“范公子,咱们过去吧!小姐在洛河岸边的听雨楼等候我们!”

范灿见他们允许于清跟随,心中高兴,连忙和于清一起随着两女离开了枫林晚。

香儿和陈妈妈徒步而来,并未太惹人注意,倒是范灿通过大堂时,有人高声打招呼,香儿面色不变,似是已经了解到了范灿的身份。

除了枫林晚,沿路向西,香儿二人在前,范于二人在后,香儿边走边说道:

“范公子,您可骗苦了我,我当时哪家的风月少爷呢,原来是神医前辈高足!”

范灿闻言,并未有太大的吃惊,只是笑道:

“姑娘没问,范灿总不能羞着脸介绍自己吧!呔,你俩小妮子给我站住,我乃是神医门下弟子,你们拿了我的画,哪里跑?”

范灿粗着嗓子低笑道,惟妙惟肖的模仿惹得于清和香儿一阵轻笑,就是那沉稳的老婆子也露出几丝笑容。

“公子既是神医前辈门下,也就是清姑娘的师弟喽!”香儿问道。

“呵呵,姑娘此言差矣!我乃大师兄也!”

“清姑娘可好?我家小姐对清姑娘可是仰慕的很呢!早就想登门拜访,可惜未能抽出时间,今次来洛阳,定然要去拜见,到时候还要范公子多多帮助哩!”

“好说好说,师妹对秦姑娘也是佩服的很!”范灿笑道。

于清在旁闻听。问道:

“不过秦姑娘在洛阳住几天?”

香儿因她是女子,又是范灿朋友,并未有所隔阂,笑道:

“我也不知,但听小姐吩咐;短的话,两三日后就离开;长的话,等到秋天的武林大会结束也有可能!”

三人边走边谈,那老婆子只是默默地听着,不一会就到了听雨楼前。

听雨楼依洛河而建,乃是洛阳数一数二的大客栈,食宿酒楼全具;秦红袖包了后面一个幽静别致的小院,暂居下来;店老板听说是天下第一名姬到来,顿时笑开了花,立刻送上最好的招待。

范灿四人赶到后院时,院子前已经站满了人;名媛大少,俊杰剑客,商贾名流,各色人等几乎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范灿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的熟人。

游天龙带着三个漂亮的女子,坐在不远处的石亭中等待,不时张望几眼,应该是闻讯来访;他们的附近,左枫千轻盈傲然而立,乾坤三绝的弟子依旧是那般的桀骜不驯!燕轲柳逸二人各自带了三个下属,站在离院门最近的地方,时而低声交谈,时而隔着门缝向里观望;虽然色心不改,比前几日却收敛了许多。在他们的附近,另一有个范灿不认识的年轻人,一般的倨傲,偶尔和燕柳二人说几句话,来头似乎不输于二人。

院子里人挺多,不过大家均是低声细语,没有人大声喧哗;有人眼尖,看到范灿四人前来,先是认出范灿,后又认出了香儿,不由惊讶不已。

“是秦姑娘身边的小丫鬟和神医门下的范灿公子!”有人惊呼道。

“他怎么来了?好像是受邀而来!”

众人议论纷纷,香儿向诸人微微施礼,带着范灿二人穿过人群院落,向门口走去。

燕柳二人发现了范灿,禁不住又惊又怒,他们二人和范灿都有过节,虽然范灿是神医弟子,可和于清有云壤之别,二人对望一眼,拦在了香儿身前。

“姑娘,我和柳兄再次等候了多半个时辰,腿都酸了,你家姑娘连句话都没传;现在为何领来了这人?难道着整个院子里苦苦等候的众位都比不上你身后的这人吗?”燕轲三分客气七分质问,大声道。

第三八章 舞态

第三八章

舞态

去路被拦,香儿停下步子。答道:

“这位公子见谅,我家小姐和范公子有约在先;公子若是有事的话可以改日再来,我家小姐定然欢迎大驾!”

柳逸看着范灿,微微冷笑道:

“有约在先,哼!据柳某所知,秦姑娘来这听雨楼之后,尚未出门见客,怎地会与这厮有约?姑娘不是在拿话敷衍我等吧?”

燕轲也道:

“听说秦姑娘芳踪后,燕某即刻赶来,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从未见姑娘与何人有所音信,他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周围的人见这边争论起来,纷纷望将过来,听燕柳二人说话,均有几分的鄙夷,尤其是无拘无束的游天龙更是对身边的女伴指指笑笑,似在评点着什么好笑的事。起初左枫并不知道范灿的身份,只是微微诧异有人得秦红袖之邀,抢得先机拜见天下第一名姬;后来听到此人便是范灿,眼里闪过几分诧异,分出几分的注意力放在这边。千轻盈只是坐在一处大青石上,只是瞟了范灿几眼,并未在意;直到燕柳二人说话,才勾起了她的兴趣。

和燕柳二人相近的那个锦衣少年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这边的情形,眼里偶尔闪过几分玩味,不知在想些什么。

范灿于清并肩而立,面色淡然,不想理会这等无礼之徒,只是平静道:

“燕三公子,别来无恙?”

燕轲冷冷地看着范灿,带着几分的不屑,冷哼道:

“哼,假惺惺!别以为是清姑娘的师兄,是神医弟子,就目中无人,就看不起天下英雄!”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范灿有幸拜入师父门下,有幸得秦姑娘之邀,就必须目中无人,必须看不起天下英雄吗?这种逻辑怕只有阁下这种天才才有!范灿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不远处传来游天龙的笑声:

“范老弟,你身前的那位对于‘天下英雄’有着自己的独特理解,他所谓的英雄指的就是他自己!哈哈,他说的看不起‘天下英雄’,其实就是责怪老弟看不起他!”

此话一出,院子传出一阵低笑。燕轲被二人说的面红耳赤,对游天龙大喝道:

“你这yin贼,纯粹胡说八道!”

游天龙岂会惧他,只是笑道:

“说的对,在下就是在胡说八道——所以你可不要当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天下英雄’!你们燕家能当得起天下英雄的人物不少,尤以燕二侠为最!但是阁下……啧啧,差的远呢!”

众人纷纷点头,燕荆义薄云天,众人景仰;这燕轲与其兄却是天上地下。

燕轲恼羞成怒,就要上前与游天龙动手,被手下紧紧拉住,最后把罪责全丢在了范灿身上,道:

“身为神医弟子,竟然和yin邪之辈为伍,真是不知羞耻!”

范灿见这人已经乱了方寸,胡言乱语,笑道:

“yin邪之辈?原来如此,原来只有阁下才能当得上‘英雄’的称号,别人只能做个‘yin邪之辈’,范灿今日受教了!”

“你……”燕轲纵有几分本事。但比范灿游天龙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时语塞。

柳逸见燕轲吃瘪,心生几分怒气,对香儿道:

“姑娘,如此只逞口舌之徒,岂能进去侮辱秦姑娘芳驾?”

香儿见二人行为粗鲁,先有几分不屑,俏脸微冷;听到范游二人和燕轲的对话,约略明白了燕轲的身份,微微诧异,毕竟四大世家威名在外,见柳逸和燕轲称兄道弟,能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不过她随秦红袖已久,丝毫不惧于二人的身份,见他诽谤范灿,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漠,道:

“这位公子,你是济南柳家的人吧?”

柳逸见香儿提到了他的家世,以为态度有所改变,折扇连摇,傲然道:

“然!在下柳逸,乃柳家第二子!”

正要顺便介绍一下燕轲,就听香儿道:

“原来是柳二公子,失敬失敬!敢问公子,是我家小姐让你在这里等候的,还是阁下自愿在这里等待的?”

“在下久慕秦姑娘大名,特此赶来拜见!”燕轲大声道。

香儿俏脸一紧,道:

“既然是拜见。就要遵循主人家的规矩,公子如此大嚷大叫,不怕失了你柳家的气度么?”

“我……”柳逸正自得意,突然此言,被噎的面红耳赤,“你……”

“如果公子自愿在这里乘凉,就和我家小姐无关!”香儿说着绕过二人,向前走去。

“你这贱婢,敢如此和我说话!真是……”

“啪!”

柳逸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传入众人的耳朵;原来那老婆子见柳逸无礼,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柳逸虽然有几分功夫,身边有两个高手护卫,奈何这老婆子并非弱手,加之没人聊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她会突然出手,所以柳二结结实实地将这巴掌结下。

“你……你敢打我!”柳逸捂着腮帮子,气的浑身发抖,“来人,将这老贱人给我拿下!”

这巴掌让周围的人包括范灿左枫游天龙等人都感到出乎意料,不过随之释然,这小子确实欠揍!

“你这后生,嘴巴放干净点!”老婆子面不改色,平静道。

香儿回身看了柳逸一眼。鄙夷之色显而易见,对老婆子道:

“陈姑姑,范公子咱们走!”

燕轲也被柳逸挨得这巴掌惊呆了,怔怔地看着他们,不过他尚有点理智,赶忙拦住柳逸:

“柳兄不可,这人毕竟是秦姑娘手下,咱们待会一起找秦姑娘说理去!”

说完之后,燕轲又转向旁边那若即若离的锦衣公子,道:

“秦兄,四大世家世代友好。秦兄和秦姑娘又是本家,待会还望秦兄主持公道!”

范灿闻听此言,立刻明白那锦衣公子的身份——此人是四大世家中西安秦家的人。

只见那秦姓公子微微还礼,不可置否道:

“若姑娘召见,秦岭自然前去拜见!”

范灿向游天龙和左枫摇摇拱拱手,转身带着于清跟在香儿和陈婆后面到了院子门前;香儿和陈姑姑敲了敲门,有人开门,四人鱼贯而入,并未有人拦下于清。

听雨楼的老板为了照顾秦红袖,将最好的院落让了出来,这院落虽在闹市,却极为幽静雅致,比之欧阳静静的小院不遑多让,范于二人不住地点头赞叹。

香儿让二人在院子里的小亭下稍作等候,自己前去通报。

于清帮范灿倒了杯茶,笑道:

“外面的诸位真有耐性,天这么晚了,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师妹,”范灿笑道,“若在以前,若是你传言召见,就算是十天不吃饭,我也愿意!”

“哼,”于清小鼻子皱了皱,“难道现在师妹有求于你,师兄必须要吃过饭才肯前来吗?”

范灿见她小女儿形态,最是动人,不由笑道:

“现在,若是师妹召唤的话,我就边吃边跑!等赶到了也吃饱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范兄,”于清突然嗓音一变,微提几分,朗声道,“秦姑娘召见,你可要竭尽全力,万万不可怠慢!”

范灿正自诧异。听到不愿地细微的脚步声,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赞她精灵,忙答道:

“兄弟所言极是,承蒙秦姑娘看得起,愚兄自当尽力而为!”

很快,香儿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两位,我家小姐有请,请随我来!”

于清闻言一喜,赶忙道:

“我也过去吗?”

香儿微微一笑,道:

“自然,我家姑娘正在客房恭候两位打架光临!”

“如此甚好!哈哈!”范灿笑道,迈步随香儿赶去。

只听得香儿道:

“姑娘就是范公子画上的人吧?恁漂亮的人儿为啥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其实只要姑娘前来,我家小姐是不会拒绝的!”

范灿于清闻言不由相视一笑,感情她把于清当成画上的凤飞飞了,于清正要解释,范灿却抢先道:

“姑娘见谅,我这妹妹就是脸皮薄,而且久闻秦姑娘大名,生怕落在我后面,就迫不及待地跟了过来!”

于清暗暗嗔了他一眼,说道:

“就他有理!”

香儿闻言,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转过一处竹圃,范灿看见前方的一处房间,灯火明亮,里面有人影闪动,当是香儿所说的客厅。门楣处挂着竹帘,并不能看清内里的清晰情形,只能偶尔根据蜡烛的晃动,显出几分影子。仅仅一瞥,就让人心神随之摇曳,隐约感觉到帘子后面那个舞动天下的身影,范灿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镜里容,月下影,隔帘形,此为空趣,古人诚不欺我!”范灿暗暗叹道,“只看这身影,秦姑娘已将此态演绎到了极致!”

想到此,范灿突然记起第一次见到于清时的惊艳,仅仅一个影子,就让自己失魂落魄,还有那朵似羞似笑的牡丹花,无一不是美的极致。

“花是美人小影,美人是花之真身;师妹其实是极美的!”范灿从帘前收回目光,落在了于清身上,俏曳生姿,亭亭玉立,只觉得越看越美。

于清正和他并肩前行,突然感觉到他盯着自己不放,眼里突然升起了少有的赞叹和狂热,不解何意,俏脸微红,偷偷拿扇子敲了敲他,低声道:

“范兄,你看啥呢?就要见到秦姑娘了呢!”

范灿觉察到自己失态,赶忙收回目光,干咳几声,答道:

“愚兄想起点事,失礼之处,还望妹子见谅!”

“嘻嘻!范兄的风流往事吗?改日要好好讨教讨教哩!”于清毫不介意他的称呼,只是吃吃笑道。

范灿俏脸微红,窘窘道:

“妹子说笑,愚兄那有什么风流往事,只是……”

“嘘!到了!”于清指了指前面的竹帘,示意他不要再说。

范灿赶忙停口,紧走几步跟上了香儿。

“小姐,两位公子到了!”香儿向里面报道。

“快快有情!”那个甘洌略带些慵懒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范灿的耳旁。

“两位里面请!”香儿乖巧地二人掀开帘子。

范灿微微侧身,给于清让路,于清微微一笑,并未退让,向香儿道声谢,洒然进了房里,范灿随后跟上。

隔帘形渐渐清晰,化为了灯下影。

作为天下第一名姬,秦红袖的美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沉鱼落雁,闭花羞月,用在伊人身上毫不夸张;其实让范灿最为动心的并非是那张和萧紫荷凤飞飞相媲美的容颜,而范灿从未见过的一种气质。

唇檀烘日,媚体迎风,喜之态。秦红袖笑意盈盈地起身,迎接二人的到来,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撩人心弦——没有半点的轻浮和做作,一切皆是有心而发,令人心动之余生不起半点的亵渎之心。

“一举一动皆是态,妙不可言!”范灿暗暗叹道,“无愧于天下第一名姬的称号!”

“秦姑娘好!”

范灿抱拳施礼,于清因是男装,就随范灿一样抱拳。

秦红袖微笑,欠身回礼:

“红袖见过两位,快快请坐!”

范灿二人在客席坐下,秦红袖吩咐下人看茶,望着于清道:

“这位妹妹就是范公子画上的人儿吗?”

“咳咳!”范灿将东西放于旁边的椅子上,闻言不由干咳几声,刚才还有替于清隐瞒的心思,但是看到秦红袖的一刹那,这种想法突然消失不见。

在这等美人面前,不敢、不该也不想隐瞒!只是……

于清俏脸微微一红,赶忙解释道:

“姐姐误会了,那才不是我哩!那人是师兄所画,俏丽如仙,小妹是不敢攀比的!”

范灿闻言,赶忙再次咳嗽几声,示意于清说话露馅了,哪知于清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别的。

秦红袖何等聪明的人,当时便听出于清话里的蹊跷,仔细一想,俏脸微变,从凳子上站起,望着于清道:

“姑娘是清姑娘?”

于清赶忙起身,俏脸微红:

“本是想蒙混过关的,哪知见到姐姐后……”

秦红袖喜出望外,紧走两步到了近前,不住地打量着于清,好久才恢复平静:

“很高兴见到妹妹,快快请坐!只听得香儿说有人女扮男装随范公子前来,红袖以为是画上那姑娘,却不料是清姑娘!失敬失敬!”

“姐姐见外了!”于清见秦红袖如此的热情,连忙客气道。

“今天将范少侠请来,是红袖的福气!”秦红袖笑道。

“嘿嘿,我还怕秦姑娘治我个隐瞒不报之罪哩!”范灿躲过那张花树堆雪的娇颜,笑道。

“呵呵!香儿,香儿!陈姑姑,杨姑姑!你们都过来!”

秦红袖向外面喊道,清冽的嗓子令人心生暖意。

不一会,香儿和那四个老婆子都赶了过来,站在门口,静等秦红袖吩咐,秦红袖见她们到齐,笑这吩咐道:

“四位姑姑,香儿,快快见过清姑娘!”

门口五人尚未反应过来,于清已然起身,连道不敢,并且向四个老妈妈施礼拜见。

“陈姑姑,这是咱们的女神医清姑娘!你们今天此去可是有大大的惊喜嘞!”秦红袖掩嘴而笑。

此刻门口的五人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向于清施礼,她们对这位比自家小姐还受人尊敬的女孩子如雷贯耳。

待四个老婆子退去,只留下香儿伺候,各自说了好些话;两女一见如故,却是把范灿丢在了一边;不过范灿毫不介意,反倒是乐在其中,细细地听着两女的谈话,切切实实地从她们身上感受着女孩子的真;不时地打量着秦红袖,想找出最能表现出伊人之态的姿势言行。

好久之后,范灿出去小解,两女才注意到了他,对望一眼,哑然失笑。

于清记起在外面的翘首拜见的人,就随口提了出来,秦红袖微微诧异,笑道:

“妹妹,姐姐早就想找人做幅画,久仰墨姑娘大名,只是她和方菲姐姐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迹不定,无缘得见;今日里见到范公子神笔,顿时就起了心思,老早就约定好了!若是此刻去见外面那些个大侠公子之类的,怕是要耽误许久!况且,外面没有红袖神往之人。”

秦红袖说到此时,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黯然:

“若只是为了应酬,我想大可不必,妹妹以为然否?”

于清点了点头,赞同道:

“姐姐说的是。”

范灿从门外进来,尴尬地看着屋里的三女,施施然坐下。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茶了!”

秦红袖不再耽搁,将目光转向了范灿,请他为自己泼墨一副。客栈掌柜的知道她需要练习舞蹈,专门派人给她收拾了一间大的空房子;秦红袖让香儿带着范灿和于清先行赶去,自己则去换衣服。

当秦红袖重新出现在二人面前,再一次让二人眼前一亮。

“红袖添香,佳人无双!姐姐好漂亮!”于清连连称赞。

秦红袖轻轻抖了抖水袖,微微一笑;范灿甚至能感觉到眼前空气中泛起的层层涟漪。

窗外夏虫鸣鸣,窗内烛影重重,佳人翩翩起舞,看着这宛若九天玄女谪红尘的舞姿,范灿和于清屏住了呼吸。

第三九章 拜贺

第三九章

拜贺

范灿和于清离开时已经是子夜时分。秦红袖的美丽实在难以把握,范灿耗神极大,幸好有于清同来,才不至于让秦红袖遣人送他回去。

月明星稀,清风徐来,于清扶着范灿从听雨楼出来,慢慢地向枫林晚赶去。

“师兄,以后你干脆改行做画师算了!”于清不时为范灿传递几丝柔和的真气,助他恢复。

范灿精疲力尽,感觉到玉手上传来的丝丝支持,心中感激,扭头看着伊人,轻轻笑道:

“师兄若是改行做画师,师妹怎么办?难道改行做师兄的画童不成?”

于清小鼻子皱了皱,轻哼道:

“人家才不做画童哩!没事就被人追的落荒而逃,见到漂亮女孩子就双眼瞪得溜圆,笑也被人笑死了!”

“你小妮子,就会胡说,谁瞪得溜圆?”范灿伸手刮了刮于清的鼻子,笑道,“你不也是傻乎乎地忘了时间么?”

于清轻轻拍开范灿的爪子。撇了撇嘴:

“秦姐姐的舞姿天下无双,若是欣赏的同时,还有心思想别的事,那才叫傻哩!”

“师兄我瞪得溜圆是想看的清楚,记在脑海里啊!”范灿笑道,“下次再见秦大家舞姿,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难道只许师妹放火,不许师兄点灯么?”

小神医轻轻掐了他一下,轻叱道:

“可是你是男子,一个男子怎么能那样子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女孩子呢?很没礼貌的!”

范灿闻言,不由干咳几声,道:

“可是师兄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请师妹教我!”

于清摇了摇头,轻笑道:

“算了,我的法子对别人有效,对师兄却不行。”

二人结伴走在洛阳城静静的大街上,低声细语,各自有一种清爽在心头,感受着彼此的心情。

“师妹!”

“嗯!”

“你见过墨姑娘和方姑娘没有?”

“见过方菲姐姐,尚未见过墨姑娘;怎么了?师兄又要胡思乱想么?”

“哪有?我只是好奇你们四个为天下人共仰,怎地就没见过面呢?”

“师兄,你说那个燕轲思维混乱,我看你比他还要乱哩!嘻嘻,我们为什么非得要见过面?这些称呼都是别人给的,可不是我们四个自己给自己封的!”

“我知道!”

“嘻嘻,师兄是不是想问方菲姐姐漂不漂亮、有没有心仪的心嘞?”于清歪着小脑袋看着范灿,满是调皮。

范灿看着那张红润俏丽的小脸泛着月华。从里到外透着亲切柔和,心中涌起无限的怜惜。

“天地灵秀,尽夺造化,若师妹有张秦姑娘那样子的面庞,只怕整个天下都要为之疯狂!”

“喂喂,干嘛这样看着人家?”于清见范灿发痴,俏脸微红,晃着他的胳膊,娇嗔道。

范灿收回心神,好奇道:

“师兄想弄明白你这小脑袋怎么那么聪明!你咋就猜出师兄的问题呢?”

“哼哼!”小神医得意道,“本姑娘神机妙算,无所不知,自然能看透你这小贼在想些什么!”

二人似乎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放慢步子,静静地享受着洛阳城少有的静谧。

“师妹,你说谁能夺得欧阳小姐芳心呢?依我看慕容二公子是她最佳的伴偶!”

“为啥?”于清轻轻一笑,歪着脑袋问道。

“慕容二公子温文尔雅,从容大方,谦和礼让,功夫高强,无论气质身份和武功都和欧阳姑娘匹配的很!若他们能走到一起。绝对是一对璧人!”范灿连连点头。

“嘻嘻,师兄这话若是给其他参加比武的少侠俊杰听到,比如左枫少侠、游天龙少侠还有林晨妹妹的大师兄云火少侠,肯定要抱怨你乱点鸳鸯谱的!”于清笑道。

“我说的是实话,欧阳小姐虽然为人霸道些,但是心地善良,急公好义,是少有的好姑娘,左枫他们行迹不定,有些不大合适!”范灿解释道。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乱猜了,别人我不知道,慕容二哥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于清道,“他这次赶来肯定是被赶来的,虽然心底里尊敬静静姐,可是做个朋友可以,夫妻缘分却是万万没有的!”

范灿见她说的颇为肯定,不由心中一动,问道:

“师妹,你对慕容家的事很了解,难道……”

于清俏脸一绷,道:

“难道什么?你若是敢胡思乱想,看我不把你推到水里去!”

范灿把自己心里的念头压下去,赶忙道:

“不敢不敢!”

于清自然不会真的生气,见他道歉,说道:

“我数次前去苏州,和慕容家的两位姐姐熟悉的很,自然知道些小道消息!嘻嘻,我告诉你,慕容二哥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他们海誓山盟。相守一生!”

“原来如此!”范灿了然,点了点头,继而转向于清,“可是这样的话……”

“这样子对静静不尊重,是吧?”于清抢先道。

范灿点了点头头,正有此意。

“四大世家的其他三家都派出了嫡系子弟,慕容家自然也要如此,否则才是对欧阳伯伯和静静姐的不尊重哩;偏偏大公子不能来,所以只能二公子赶来——幸好没人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嘻嘻,师兄,你肯不能到处乱说!”

这是于清在和自己分享秘密,范灿自然遵命,赶忙点头: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两人边走边谈,在于清的帮助下,范灿慢慢恢复了气力,眼看着于清进了欧阳府,范灿才向枫林晚走去。

刚回到住处,范灿就被尚未休息的刘晨等人围起来,叫嚷着要画,范灿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被四人揍了一顿。当听说明日比武招亲的时候。秦红袖会亲自前去祝贺,到时候有机会见到天下第一名姬,甚至有缘看到那天女下凡般的轻舞时,众人一阵欢呼,放过了范灿。

“赵老大,你们仨明日上台比武,怎地还不睡呢?”范灿看着兴奋的赵国栋刘晨和郭信,笑问道。

赵国栋笑了笑,答道:

“我们参加这比武,只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的本事,没想过要进入最后的比试——虽说目的不纯。咳咳,好歹算是捧个人场;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比武的机会以后大大的有,可是一睹秦大家之貌,却是可遇不可求的,自然要放在前面!”

“柳二和燕三这俩家伙四处流窜,”刘晨骂道,“定要找机会好好给他们点教训!”

“小灿,今天来的那个老婆子功夫真的那么高?”郭信好奇道。

“小灿,你遇到了左枫他们,有什么表示吗?”张存关心道。

……

男人的好奇心发作起来,比女人还难缠!

*

*

*

洛阳大豪欧阳远山的掌上明珠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洛阳百姓,四方豪杰八方英雄,无数人汇聚到了比武场,三个宽大的比武台之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由于参加的青年才俊较多,所以不能按照平常的那般一个人守擂,另外的人打擂,而是将所有人的都分了组,按照轮次晋级,每一轮都会有奖励,最后决出三位武功最高的年轻人,由欧阳静静和她的朋友们出题,直到淘汰剩至一位,若此人能博得欧阳静静欢心,就可与之结为连理。否则,欧阳远山报以重谢!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中间的高台是住坐,上午九时左右,此次大会的主要人物纷纷出场。

第一位自然就是将要嫁女的洛阳大豪欧阳远山,老侠客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刚刚露面就引的满场喝彩;身后是恍若神妃下凡的欧阳静静,面罩轻纱,洛阳明珠获得的掌声比其父还要热烈。

接下来各路嘉宾前辈依次上场,阵容之强大。令人赞叹。

大会主持依次介绍,每一位都引来洛阳百姓阵阵的欢呼。

介绍完毕后,各大势力的代表依次送上本门的祝愿,见证者欧阳老侠客在江湖上的崇高威望。

范灿在后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同样的心潮澎湃,忽地心中升起阵阵的感激,感激师父能让他拥有机会见证参与这场举世瞩目的盛会。

主持人将各方来宾介绍完毕后,正要准备请众嘉宾分到三个比武台上,人群的后面突然传来清脆的恭贺声:

“天尘谷谷主天月祝欧阳姑娘觅得佳偶,祝欧阳大侠选得佳婿!”

这声音清脆悦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现场顿时一片安静,天尘这个名字对众人来说太熟悉了,甚至是个忌讳,魔教中人。

片刻之后,众人纷纷循声望去,连欧阳远山也变了脸色,起身站起,向前方看去,周围的护卫立刻紧张起来,那些准备参加比武的各路青年俊杰更是跃跃欲试。

人群分开,三个面罩轻纱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全是身姿绰约楚楚动人,尤其是最前面一位,虽有轻纱覆面,却在出现的刹那夺去了大部分的目光,其身后的两个女子同样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凤儿,莫姑娘,最前面的这位是谁呢?”范灿一眼就认出了后面的两个女子,只是最当先的那位却不识得。

三人走到台前,只向欧阳远山和神医施礼,最先那女子道:

“晚辈奉师命,送上贺礼一份,预祝欧阳姑娘觅得佳偶!”

欧阳远山见这三个女子没有丝毫的杀气,而且态度恭敬,拱手朗声道:

“欧阳远山谢过天月谷主!”

“凤儿,将师父的礼物呈给神医前辈!”

凤飞飞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一对龙凤玉佩,从旁边走上高台。

只听得当先那女子介绍道:

“这对玉佩乃是我师从西域昆仑之巅采得万年温玉,请巧手名匠制成!愿欧阳姑娘与未来夫君百年好合,龙凤呈祥!”

欧阳远山谢过,凤飞飞将玉佩呈给神医,就要退下,突然听见欧阳静静低声道:

“凤姑娘,谢谢!”

凤飞飞微微一愣,突然看到欧阳静静身后的于清面带微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俏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退回台下。

天尘派的三女来的快去得快,等众人从三女的绝世风姿中会醒过来,佳人芳踪已去。

现场因为天尘派三女的突然出现出现了一阵骚乱,众人纷纷猜测魔教此行的意图。

主持人见现场骚乱,正要示意大家安静,远处再次传来令众人心驰的声音。

“蝶谷梅笑春、花若花、梁秋桐、楚月奉师命预祝欧阳大侠觅得佳婿!”

“哗!”

不同于刚才的安静,当中仍听到这四个名字时,顿时一阵喧嚣。

“老高,我没听错吧?蝶谷的春花秋月四位仙子齐齐前来?”

“好像是吧!真不敢相信!”

“不行,你掐我一下,越狠越好,我必须确定这不是幻觉!”

“混蛋,你别挡着我!小心我踹你!”

“真的是四位仙子?苍天啊,老高啊,我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

……

人群中的兴奋之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翘首向后面看去,准备参加比武的众位侠少们几乎雀跃,左枫游天龙慕容云这等人物也禁不住循声望了过去。

四个美丽端庄的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并肩而来,不少人低下头去,圣洁不容正视。

范灿看花了眼,花若花、楚月、梁秋桐与她有过接触,美丽自不待言,只有四姝之首的梅笑春是初次见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傲雪寒梅,人如其名,盈盈笑笑,令人亲切之余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这四姝同样是奉师命前来恭贺——蝶谷全是女子,与前面那些门派不同,只能由门下女弟子当场前来;欧阳远山连忙谢过,欧阳静静也起身招呼。

蝶谷四人以梅笑春为首,谦和回礼,白捡了各位前辈后,就告辞离去。

众人望着四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犹在梦中。

范灿连连赞叹,引得身后的诸位老大夫好奇不已。

“秦姑娘快要到了!不会再有什么门派插上一脚吧?”范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专门为他们这群人搭建的陆棚门口,盯着人群后方的大街。

主持人倒也不急着宣布大会开始了,回头望了望欧阳远山,老前辈今天连遭意外之喜,心情更是畅快,正要示意主持人宣布开场,这个时候欧阳静静突然在父亲耳旁说了几句,老侠客顿时停下,脸上的笑容更深;示意主持人稍等,举首望向远方,众人见他如此,莫不惊奇,纷纷效仿,转身望去。

一时间场子里出现了一股颇为热烈的气氛,围观众人不知道何事,只随着诸人的目光移动。

没有让众人失望,半柱香后,大街的拐角处出现了一顶精致的小轿,直直的朝会场走来,欧阳静静见状,凑到父亲耳旁说了一句,老侠客顿时面露喜色,和女儿一起站起身来。

来人自然就是天下第一名姬秦红袖,她不比前两拨人先声夺人,让轿子停在人群外头,秦红袖下轿,由香儿扶着,向台子走来;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秦红袖袅袅婷婷走到高台前,欠身施礼,甘洌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红袖拜见诸位前辈,见过欧阳小姐!拜贺来迟,望前辈见谅!”

欧阳远山雄浑的声音传遍全场:

“能得秦大家亲自来贺,是老头子和小女的荣幸!老头子在此谢过秦大家!”

“谢谢秦大家!”欧阳静静欠身回礼。

众人一听,竟然是昨日刚到洛阳的天下第一名姬秦红袖,再次沸腾起来,纷纷感叹此行不虚。

秦红袖并未向前两批人那般离去,而是应欧阳静静之邀,到了台子上,与于清并肩而坐;旁边自有人去照应几个老婆子。

三波震撼人心的恭贺接踵而来,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那些个参加比武的青年才俊更是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展现出自己的风采,以博得佳人芳心。

主持人请诸位裁判公证道三个比武台就坐,欧阳静静带着于清等人暂时退到后台。

上午的比武精彩纷呈,各路豪杰纷纷亮相,高手纷纷过关,左枫、慕容云、游天龙、九大剑派的高手,连柳逸燕轲等人也格外的卖力,强势晋级。

赵国栋郭信的比试排在了上午,赵国栋面对的是一个黄山派弟子,苦战八十多个回合后,因招式不熟落败;郭信手持鬼头刀,面对青城派的弟子,毫不胆怯,上去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稳稳占了先机;对手的功夫本来高于郭信,可是被他的气势所镇,竟然被郭信连着三十下重击轰下台去。

第一晌比赛是大的筛选,并没有很激烈的比赛,只有少数几个人受了轻伤,简单地包扎几下即可,一个大夫就能解决,范灿大部分时间都在饶有兴致地看比赛,清闲得很。在郭信胜利而归时,他甚至赶过去祝贺一番。

赵国栋虽然落败,却与对手战的酣畅淋漓,丝毫没有遗憾的感觉,和范灿等人一起为郭信祝贺。

“爽,真爽!”郭信大呼道,“这是咱第一次在不用担心受伤的情况下打的这么过瘾!”

众人哑然。

第四十章 阵容

第四十章

阵容

比武开始的第一晌热闹非凡。尤其以天尘蝶谷秦红袖依次赶来拜贺最为震撼,之后的比赛虽然精彩纷呈,但观众的注意力大都依旧停留在八个天仙下凡似的女子出现的时候。

大会报名的各路俊杰多达二百人,到中午结束时,仅有不到五成的比赛结束,中午欧阳远山在府中大宴群雄,豪气非凡。

张存跑去和沈无双幽会,范灿、赵国栋和郭信没有与众人一起,而是结伴返回枫林晚,给刘晨出主意,争取能让他下午的比试中过关。

“韩重,二十九岁,山西太原人,无门无派,兵器:剑。”赵国栋看着刘晨对手的资料,大声念道。

“这位大哥都二十九了,想必早就结婚,怎么还来争这名头?这不是瞎掺合吗?”刘晨斜倚在床上,没好气道。

“小晨,让你打坐,你怎么睡起觉来啦?快起来!”范灿喊道。

刘晨懒洋洋地做起来。勉强盘膝坐起。

“你管他多大年纪干嘛?你需要做的事打赢他,然后挑战更厉害的高手!”郭信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人家未必就有了家室!”

“挑战挑战,你个打架狂,”刘晨抱怨道,“只知道打架,咱们是冲着小美人去的;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多上和气!”

范灿见这家伙胡说八道,不由笑道:

“照你刘少侠的意思,被人淘汰的没机会获得美人青睐,淘汰别人的都是打架狂,不值得美人青睐,那这比武招亲岂不是毫无意义?”

“嘿嘿,我可没这么说!”刘晨摇头晃脑否认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本事肯定不能获得美人青睐,只有打架的本事也不能淑女的青睐,所以少侠我今天下午要大展神威,把这位韩重大哥送下台,然后一路劈荆斩棘,降妖伏魔……哈哈!”

刘少侠得意的笑。

“看来咱们纯粹是白操心,小晨早就胸有成竹。”范灿点头道,“我在这里预祝刘少侠旗开得胜,一帆风顺!”

“劈荆斩棘!”

“降妖伏魔!”

郭信赵国栋依次祝愿着。

*

*

*

“在下韩重,刘少侠好!”对面的年轻汉子二十三四岁光景,面目清秀,抱剑向刘晨施礼。

“韩大侠好。”刘晨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汉子,犹豫半天问了出来,“您是韩大侠?”

韩重微微诧异,见刘晨并非做作,朗声道:

“正是韩重!请刘少侠赐教!”

刘晨摇了摇头,说道:

“赐教不敢,在下倒要向韩大侠请教!”

“请!”韩重长剑支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他听说过黑风五木的名头,刘晨或许不如神医弟子范灿,但在前日却让济南柳家的二少柳逸吃尽了苦头,四人展示的剑法不容小觑,韩重不敢怠慢。

哪知刘晨只是笑了笑,贼兮兮道:

“韩大侠且慢,小弟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保养的?咋一点不像将近而立之年的人?”

“额?这个?”韩重哑然,心中纳闷对面这位俊朗的少年到底是不是来比武的,怎地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刘晨还要再问,台下的人已经不耐烦了,纷纷大喊,让二人开打。

韩重不再答话,叫了声请。挥剑朝刘晨攻去,剑法迅捷飘逸中夹杂着几分辛辣,极为高明;刘晨赶忙拔剑御敌,按照胡云所受和这几日所学风扬剑,展开所学,和韩重战在一起。

韩重的武功远远出乎刘晨的预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子给他的压力比云火等人还要大,长剑时而神出鬼没,时而大开大合,十多个回合就将刘晨逼得气喘吁吁。

“有没有搞错?”刘晨心中生了闷气,“赵老大和对手几乎旗鼓相当,木头疙瘩更是打赢了青城派的那个傻蛋,难道我翩翩美少年刘晨连二十招都扛不住?”

“呔!看我厉害的一剑!”刘晨大叫道,一个筋斗返回了台子中间,摆了一个强大的姿势;韩重见他泰然自若,以为他要使出什么必杀的绝招,满脸的凝重,围着刘晨慢慢地转动起来;刘晨提剑站在台子中央,面色平静,合上双眼,似要视乎听风辨位的绝技。

比武台周围的观众和两个主持公正的前辈纷纷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刘晨使出惊艳的一剑。

看到韩重攻出第一招的时候,郭信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小晨必输无疑,难怪他胸有成竹,原来是早就有了预感,准备不准备都是同样的结果!只是这韩重怎地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五招过后,郭信向赵国栋打了个招呼,向不远处的范灿走去;范灿正连连摇头。叹息刘晨抽了个下下签,竟然遇到了这等高手。

“咋了?不忍心看到小晨大败而回的样子?”范灿笑问郭信。

郭信回头看了看装神弄鬼的刘晨,摇摇头在范灿身边坐了下来,说道:

“小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韩重?似乎有些眼熟!”

其实看到韩重的模样时,范灿颇为诧异,瞬间就认出了他,等看到他出手,更是惊奇不已;对郭信笑道:

“咱们俩结伴赶到王屋山下的承留小镇时,第一夜在客栈里遇到了一老一少,还记得不?”

“一老一少?”郭信根据范灿的提示回忆着,过了一会恍然,“烟斗老头和吃面男子!韩重就是那个吃面的年轻男子!”

范灿点了点头,笑道:

“是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见到了他们,更没想到这位老哥竟然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郭信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一无所获:

“烟斗老头呢?他肯定也是高手!”

范灿点了点头,突然指着台上笑道:

“小晨的泡泡要被戳烂了!”

郭信闻言,赶忙望了过去。

刘晨闭目养神养神一阵,突然睁开眼,神采奕奕,对正要杀上来的韩重严肃地问道:

“韩少侠,在下刚才的姿势酷不酷?”

韩重被他搞的哭笑不得。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酷!但是有点……”

话未落地就被刘晨打断。

“谢谢夸奖,在下不是少侠的对手,甘拜下风!告辞!”

说完桃花少侠向对手、公证和围观者拱了拱手,一个潇洒的飞跃下了比武台。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这情形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反应过来。

韩重面色一变再变,朗声道:

“承让!”

说完下了比武台,公证只能宣布韩重赢得了比赛。

*

*

*

“上台时飘逸,下台时潇洒!那位韩少侠除了比咱功夫高点,其余均是完败!这就叫策略!”刘晨看着范郭赵三人。得意洋洋。

“十二招!仅仅十二招你就落荒而逃,真是给师父丢人!”郭信数落道。

“小晨,你感觉韩少侠比官少侠文少侠他们则何如?”赵国栋凝眉问道。

“这个嘛!”刘晨低头想了想刚才的经历,微微沉吟之后道,“或许在伯仲之间,或许告上一筹;我感觉这人并未使出全力,仿佛一点不担心我将他踹飞,真是怪哉!”

“大言不惭!人家根本就没将你看在眼里!”郭信极为不屑。

“看来比赛并不仅仅是那些成名了的侠剑客的舞台,随时都有可能杀出黑马!”范灿叹道,“小信你要好好准备,你下一个对手好像是华山派的弟子。”

“华山派的?”众人诧异,望向范灿。

范灿点了点头,解释道:

“击败太行五义老幺的华山高手‘惊峰一剑’华中天!”

正在几人一边看比武一边聊天的时候,身后一阵香风传来,回头望去,轻盈如玉英姿飒爽的美人到了近前。几人一看赶忙打招呼:

“千姑娘好!”

“千女侠好!”

来人正是乾坤三绝的女弟子千轻盈,千轻盈微微还礼,对范灿和郭信道:

“两位,没忘记我们在少林寺所做的约定吧?”

范灿郭信对望一眼,郭信没说话,范灿笑道:

“岂敢岂敢?姑娘此来就是为了了解此事么?”

千轻盈点了点头,俯视这四人道:

“范公子和师兄比试的是轻功,并不影响公子救死扶伤;至于郭少侠,已经打进了欧阳姑娘招亲比试的第二轮,就让千轻盈为郭少侠做个磨刀石,先检验一下战斗力未尝不可!”

郭信并未答话,只是呼吸有些粗重——郭少侠不高兴女人的挑战!

范灿闻言,轻轻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我兄弟就应下了,到时候还请两位手下留情;不知道姑娘可曾选定比武的场地?或者就接欧阳小姐宝地,在这里解决?”

“今晚亥时,城东白马寺!”千轻盈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飘然而去。

郭信瞥了一眼,不屑道:

“神气什么?小丫头片子一个!”

刘晨看着伊人远去的倩影,深吸一口气,悠悠道:

“凌波微步,佳人独有!千轻盈小娘皮其实漂亮的很呐!”

其余三人闻言,范灿莞尔。赵国栋摇头,郭信转身。

正说话间,场中又结束了三场比赛;其中五湖盟的青年高手常安通三掌将一名长白派弟子打的吐血出局;范灿和他所属十多名大夫第一次紧张起来,这是他们救治的第一个真正伤员。

范灿赶忙带人上前救治,一名中年大夫看了看伤口,凝眉道:

“内伤不轻,脾脏轻微出血,需马上救治!”

长白派弟子的三名同伴关切地围了过来,纷纷询问伤势,范灿一一作答,安慰对方放心:

“诸位放心,范灿和这几位前辈的责任就是救死扶伤,保证不会让这位少侠留下暗伤!”

一女两男三名弟子已经知道范灿是神医弟子,是这次后勤医务的负责人,连忙表示感谢。

将伤者带回芦棚后,范灿仔细地学习诸位前辈的救人之术,不时请教一阵;这些人已经了解他的情况,知道神医有意锻炼他,而且这年轻人温和重礼,颇为喜欢他,乐的指点与他。

由于众名医在场,虽然那人伤势不轻,但在明确分工的众人忙碌下,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昏迷的长白派弟子就清醒过来,赶忙向众人道谢。

范灿向这弟子了解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从他的叙说中,能猜得出这名五湖盟弟子功夫极为高强,而且手段毒辣,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长白弟子甚至怀疑那人根本就是故意无视大会的规则。

“范公子,听本门长辈说,五湖盟这些人行事有些偏激,从非正非邪慢慢地走到了黑道上,和附近的衡山派积怨颇深,行事手段也完全脱离了和善二字。”这名叫做晁简行的长白弟子心有余悸,对范灿说道。

范灿对这些事不太了解,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

将长白弟子送走后,范灿返回门口,闭着眼睛,仔细地回忆刚才学到的点点滴滴。

“小灿,秦家的秦岭对上了官少侠的师弟,十招得胜,貌似比韩重厉害啊!”郭信从对面的比武台返回来,向范灿介绍着刚才的情形。

范灿收回心绪,懒洋洋道:

“四大世家的嫡系子弟都有不错的艺业,名门子弟嘛!这秦岭比柳二燕三如何?”

郭信坐下来,想了一阵,道:

“高出不少,我们四个围攻也不是对手!”

“比慕容二公子呢?比左冷脸和游花花呢?”

“肯定不如左冷脸,好歹是乾坤三绝的弟子!”郭信没好气道,“我没见过慕容云和游天龙,谁知道他们功夫如何!”

范灿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吩咐道:

“再探!”

“得令!”郭信重重地捶了范灿一拳,笑着离开。

下午的比试依旧精彩,不过除了五湖盟弟子伤人之外,其余皆是点到为止;范灿闲着无聊,就和赵国栋等人评点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试,偶尔商量一下今晚的挑战。

下午五时左右,第一轮比试全部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观众们讨论着今天的比试,个个觉得不枉此行。

这其中引起范灿兴趣的不少,韩重是一个,五湖盟的常安通是一个,还有左枫游天龙慕容云等人。

听到大会主持人宣布今天的比试结束,范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准备与刘晨三人一起返回枫林晚,为今晚的白马寺一行做准备,可惜的是几个人尚未动身就被袁无易拦下。

“小子们,帮忙收拾东西,今晚我管饭,大鱼大肉任你吃个够!”

结果四人一直忙到日斜西山,幸好铁算子一诺千金,四人的晚饭丰盛之极,乐的刘晨一个劲叫好:

“小存借着沈妹子的东风躲过了这场劳累,同样错过了这顿大餐,嘿嘿!”

吃过饭后,范灿赶去欧阳府,向师父汇报此事,神医听后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早去早回,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成败。

“你小子和老夫学的是医术,打架输赢不关老夫的事!”

在半路拉了个欧阳府下人丫鬟,请她将于清从万花丛中叫出来,女神医笑意盈盈地赶来,范灿把千轻盈的约会细细说了一遍,于清听完之后,美目连眨,嚷着要跟去凑热闹;范灿料到此事,并未拒绝。

但出乎范灿预料的是,于清说回去准备行装,但是女神医准备好之后,身后跟了五个小尾巴,小玉、欧阳静静、萧紫荷、秦红袖和香儿。

范灿看着这足以震撼整个江湖的美女真容,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这……师妹,这……危险啊!”

欧阳静静轻哼一声,萧秦二女笑而不语,于清清清嗓子道:

“黑风五木纵横江北,难道连我们这几个小女子也保护不了么?师兄不必担心,我们不会成为累赘的,静静和萧姐姐可以照顾我们,你老老实实地打架就成!嗯,难道说……师兄不欢迎萧姐姐和秦姐姐前去?”

范灿连忙摇了摇头,连道不敢:

“师妹,你们忙了一天,身子劳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小玉闻言赶忙摇头道:

“不累不累,今天坐凳子坐的屁股疼,正要准备去散步,师兄就自动上门了,嘻嘻,师兄,你真好!”

范灿看着这些个倾国倾城的面孔,建议道:

“师妹,这样子走在大街上,恐怕会引的满城风雨,你们蒙上面纱吧!”

于清点了点头,望向欧阳静静,大小姐叫过来一个小丫鬟,很快准备了四顶纬纱斗笠。看到几张羞花闭月的面容掩去,范灿稍稍松了口气。

于秦萧欧阳四女的到来让赵刘郭三人不知所措,如此强大的阵容让闻讯赶来的袁老侠客喜的合不上嘴;把四女让进屋子不久,张存沈无双结束了一天的消失赶了回来,打听清楚之后,又有两人加入了今晚的行动。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一张斗笠能掩住的,隔壁的林晨林夕白樱颜顺很快就有了消息,齐齐赶来,要求前去观战。

“这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比试而已!”范灿一再地强调,试图打消众女的好奇心;万一遇上什么歹人,这些女子中的任一位出点闪失都不是他们五个所能担待起的。

“师兄,我帮你背刀!”小玉笑道。

“带刀干嘛?又不是去打架!”

“有了刀,你就可以保护我们了啊!”

“好吧!咱们走,你们都把斗笠戴好,决不许胡乱摘掉!听到没哟?”

第四一章 比试

第四一章

比试

一行十六人浩浩荡荡向城东赶去。小玉香儿拥着萧紫荷在前头带路,欧阳静静和白颜三姝说说笑笑紧随其后,梨子林晨沈无双将于清秦红袖二人围在中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虽然华灯初上,几个出色的女子均蒙上面纱,依旧无法掩饰动人的风姿,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张望。

范灿五人呈半圆形排开,隐隐将众女护住,本是主角的五个男子彻底沦为了免费的保镖。

有人欢喜有人忧;张存和沈无双温存了一天,乐的张不开嘴,手里拿了两张大饼啃得不亦乐乎;刘晨神采奕奕,双目放光,几乎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不时向旁边面带笑意的赵国栋低声说些什么,不亦乐乎;赵国栋偶尔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细看几眼。

出门之后,小玉就以太沉为理由,将大刀扔给了范灿,无故多了个负担,范灿略感无奈;他和郭信走在人群的最后,低声讨论着将要到来的比试。郭信昂首挺胸。背负大刀,干净利落,战意旺盛;明知今晚比试必输无疑,却绝不能在一群女子面前向另一个女子示弱。

“千轻盈精于掌法,乃掌绝前辈亲传,精妙无双,千万不能被她近身!”范灿打扮的干净利落,手里提着大刀,向郭信说道。

郭信点点头,目光炯炯,粗声道:

“我冲上去一阵乱砍,让她寻不着章法!嗯,这样有些欺负女子,不行!”

范灿见他自己仍有不肯丢掉大男子威仪,不由笑道:

“你就甘心被她欺负的落花流水?我明白你不愿意占人便宜,只是你若不抢先,一上来就落了下风,肯定没有翻身之地!咱可不是长别人气势,若只论功夫,千姑娘打咱们五个绰绰有余!”

“哼!”郭信冷哼,“仗着有点功夫,就四处挑战,竟敢杀上少林,岂有此理!”

范灿听他纠结这个,不由莞尔:

“所以说,你若是想在这次比武中灭灭她的嚣张气焰,就尽可能的先下手为强;否则。尚未出手就被人制住,不但发挥不出自己的能力,还惹人笑话,这总比先下手占得先机要好吧!把自己的功夫尽数使出来,好让那小妮子知道咱们不是吃素的——哦,少林俗家弟子不但是吃素的!”

郭信目不斜视,面色沉稳,围观的人看到他后纷纷退避,几个想打歪主意的小混混看到二人背上的大刀后也远远退开。

“既然看不起咱们兄弟,纵使拼尽全力也要让她吃些苦头;”郭信点头,算是同意了范灿的想法,继而道,“你怎么办?是不是要让那左小子输的心服口服?”

范灿闻言,面色有些凝重:

“纵然我的轻功有几分火候,却万万不敢轻视左枫,乾坤三绝的弟子放在整个江湖都是佼佼者,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郭信对自己比试的结果一清二楚,对范灿那场比试的结果也满是信心,见他看重左枫,就道:

“反正你打赢他就行!别让咱们全军覆没,在他们俩面前抬不起眼来!”

“嗯!希望左枫不要一时兴起。要找人比试剑法!”范灿调侃道。

听到剑法,郭信微微一怔,突然凑到范灿近前,低声道:

“小灿,你看欧阳姑娘和萧姑娘这副打扮,斜背长剑,不是要找人活动活动筋骨吧?”

范灿闻言,抬头看看全副武装的欧阳静静和萧紫荷二人,哑然失笑:

“她们俩一个侠气,一个华贵,而且欧阳小姐这两天最忙,应该不会如此无聊吧!”

郭信也仅是灵光一闪,有了这个想法,随口说了出来,出口之后就觉可笑,闻听范灿之言不由赧然地笑了笑。

“不过,”范灿顿了顿,面色显出几丝愁容,“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她们二人知书达理,断然不会随便向人动手;只是,我担心别人技痒,主动向她们挑战,到时候欧阳静静一个激动答应下来,这事就有些麻烦了!”

“你是说千轻盈?”郭信的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此时正值欧阳静静比武招亲期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几人万万担待不起;不但无法向欧阳远山交代,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范灿点了点。微微叹气:

“千轻盈虽不是坏人,但却是个不安分的主啊!”

郭信知道这事的分量,沉默一阵,突然问道:

“你说萧女侠和千轻盈谁更胜几分?”

“额?”范灿闻言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笑道,“你想让萧女侠消消千轻盈的锐气?只怕是要失望了,萧女侠和欧阳姑娘不同,她久经江湖,大局观重,不会轻易出手的!”

郭信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没有言语;范灿笑道:

“其实千轻盈除了霸道些,人还是不错的!乾坤三绝的弟子难免会有些脾气;除了礼节上有些不妥,所行全是侠义之事,惩奸除恶,扬善扶正,挺多的!咱们千万不可过多地纠结于她们的霸道。或许……”

范灿正要调侃几句,一直和秦红袖等人交谈的于清回过头来,招呼道:

“师兄,我们有话要问!”

范灿拍了拍郭信肩膀,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师妹,啥事?口渴了还是走路累了?”

“尽是胡猜,这才几步路?”于清嗔道。指了指梨子,“林晨妹妹有话要问!”

梨子俏脸一红,道:

“清姑娘,我哪有要问他?”

秦红袖和沈无双轻笑,林夕抱着于清的胳膊促狭地望着表姐;于清看了看林晨,笑道:

“既然林妹妹见了你害羞,就由我来问好了!希望师兄老老实实回答!”

范灿看了看林晨,知道这是于清捣鬼,点了点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师妹有问题,尽管问就是!”

“一加一等于几?”

“额?二吧?”范灿没料到于清冒出个这样子的问题。微微一愣。

“恭喜你,答对了!”于清似笑非笑,“师兄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师兄,你和左枫公子如何比试?”于清不理会他的惊讶,继续问道。

“不知道!”范灿照实回答。

“你能赢吗?”

“不知道!”

“千轻盈姑娘他们什么时候赶到?”

“额?不知道!”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前去观战吗?”

“不知道!”

“千左两位有助战的人么?”

“这个……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

听到这里时,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已经笑出声来,秦红袖和林夕一左一右抱住于清的胳膊,感受着女神医七窍玲珑心之下的调皮。

“师兄知道白马寺具体的位置吗?”

“不知道!我……”

“好啦,我的话问完了!”

“你……我……”范灿指着于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泄气。

“嘻嘻,师兄,您知道的真多!”于清连连赞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姐姐,我师兄是老实人!你可别被他粗犷的外表给骗喽!”

“粗犷?老实人?”秦红袖轻轻擂了于清一拳,掩嘴笑道,“你小妮子,就会搞怪,这不是欺负范公子吗?”

于清看看垂头丧气的范灿,不同意道:

“姐姐此言差矣,这不是欺负,这是磨练,若师兄连我这小女子都对付不了,怎么能打得过左枫少侠呢?林晨妹妹,你说是不是?”

梨子赶忙忍住笑,强绷着脸,连连点头:

“清姑娘说得对,您要多多磨练他,省得一会被左少侠打的落荒而逃!”

“有道理!”于清颇为赞叹,转向范灿,“师兄,我来问你……”

“师妹,你就饶了我吧!”范灿苦着脸打断了于清的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听你吩咐还不成吗?”

“师兄把人家说的好霸道!”于清不依道。“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

“多谢师妹欺负!”范灿赶忙道,“不对,是磨练!师兄现在已经金光闪闪了!师妹不如把小信叫过来,好好磨练一下;愚兄的对手左少侠是男的,小信的对手千女侠才是女的!”

于清闻言,对秦红袖道:

“姐姐,师兄要逃跑了!咱们怎么办?”

秦红袖第一次见到于清这种性格,笑道:

“凉拌!你小妮子,哪来的那么多鬼主意?待会范公子若发挥不出来,全都要赖在你身上!”

“不敢不敢!”范灿连忙道。

“我冤枉!我仅仅是问了师兄几个问题而已,而且全都是为了他好,他若是连白马寺的位置都不知道,岂不是要失约于对手?”

范灿老脸一红,他确实不知道白马寺的位置,本是要向袁无易打听,但是看到欧阳静静和于清主仆在,这三人尤其是欧阳静静自由在洛阳长大,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有意无意就给就略了过去,此刻于清问起,顿时就落了个囧囧三不知。

“师妹,咳咳,我敢保证,”范灿略有些自信道,“那这些话去问左冷……左枫,他除了第一条比我强一点,别的肯定仅仅是旗鼓相当!”

“第一条比你强?这个……”这次轮到女神医和众女子无语了。

范灿狼狈地逃回去,任凭于清怎么招呼怎么威胁,打定主意不过去。

不知不觉一行人就到了赶到了这次比武的场地——洛阳城的白马寺,千年古刹,庄严肃穆,自然是不容亵渎;寺前有一块空地,诸女在附近歇下来,等着左千二人的到来,范灿五人自然担起了巡逻的任务。

月光下倩影无双,微风中笑语莺声,摘掉斗笠后的女孩们让所有的一切黯然失色。

众人到后大约一炷香时间,千轻盈和左枫联袂赶来,看到范灿他们带了如此多的帮手,二人微微变色,夹杂着几分不屑;等到了近前,借着月光分辨出地上都是女子,微微诧异;刚要质问,于清她们纷纷站起来自报名号,千轻盈和左枫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如此的强大的观战阵容,实在是匪夷所思,说出去只怕没有人相信。

千左二人到底非是常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千轻盈问道:

“诸位都是来为范灿助阵的么?”

于清是这群女孩子的头领——是她领来的,俏声道:

“千姑娘莫要误会,我们几个仅仅是来看个热闹,绝不会给诸位添麻烦!我们全部都是中立,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千轻盈闻言,微微放心,于清秦红袖的名头实在太大,甚至在乾坤三绝之上,毕竟乾坤三绝的影响力只是在武林中,而医舞双奇的影响力遍及天下。

“如此甚好,就请清姑娘帮我们做个见证,了结往日的一些恩怨!”千轻盈道。

诸女和千左二人见过之后,范灿郭信才踏步上前,各自面对自己的对手。

第一场比试在郭信和千轻盈之间展开;其实到了现在,千轻盈的怒气早就消解,只是因为早有约定,乾坤三绝的弟子言出必行,决不能失信于人,千轻盈自认是女中豪杰,更是如此;所以她是想快点了结此事,略微给郭信一点教训便作罢。

不过左枫不是这么想,他对范灿轻功的兴趣本就好奇,经过这段时间,加上无数的传闻,他对范灿的好奇心有增无减,加上上次败给了不知名的对手,吃了进入江湖后的第一场败仗,回去之后,仔细思量,受益匪浅,若非凤飞飞行迹不定,他早就找上门去决斗。

范灿和左枫后退,为郭信千轻盈让出场子;千轻盈俏然而立,静静地看着郭信,等着他出招;郭信瞪了对方半天,低头想了想,突然道:

“事先声明一下,郭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绝不会束手就擒;你是女孩子,但你武功高强,待会我要先行出手,不要怪我占你便宜!”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安静,诸女包括千轻盈在内心中均涌出一股笑意,可没有人能笑出来,因为他们都能感受到郭信说话时的真诚。诸女对黑风五木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千轻盈暗暗点头,答道:

“尽管出手就是,我自会接下;但你不要指望我会手下留情,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击败你,这是对你曾经的出言不逊的惩罚!”

郭信闷闷地点了点头,不再答话,抽出大刀,低吼一声,使出“力劈华山”,以千钧之势劈了过去,千轻盈见他来势凶猛,嘴角微微扬起,玉掌一错,凌空挥出一掌,强劲的掌风拍向郭信,威势不凡。郭信大刀尚未落实,就感觉空气中传来一阵连绵的劲力,急忙使了个千斤坠稳住身子,手上的招式不由自主一滞,去势已减,偏离目标,斜斜劈了出去,告以无功。

萧紫荷欧阳静静白樱等人都是一流高手,见千轻盈掌法精妙掌力连绵,惊叹不已。

千轻盈化解掉郭信的一招后,并未顺势跟上,而是静等郭信再来——只因为郭信的坦诚,千轻盈决定让他三招;郭信一招落空,毫不气馁,稳住身子后,手腕一翻,变竖劈为横斩,“横扫千军”斩向千轻盈腰间,若这招斩实,千女侠那堪堪一握的细腰只怕承受不住——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千轻盈见来势刚猛,娇喝一声,脚尖发力,噌的跃起一丈有余,轻松躲过;郭信见她只躲不还手,刚有的一点好心情消失殆尽;不待招式变老,“野火燎天”大刀向上砍去,迎上千轻盈下落的身子;千轻盈见对手变招,不慌不忙,微微提气,娇喝一声,左脚飞踢,正踢在刀身之上,荡了开去;趁郭信身形不稳,再次落在了地上。

三招过后,千轻盈开始主动进攻;郭信右手刀被踢开,并未气馁,左手紧握,醋钵大的拳头朝前砸了过去,同时右手挥刀再斩。千轻盈右掌一扫,将郭信拳头引开,手腕一翻,食指中指并拢,切向对手虎口;左掌同时挥出一阵劲风,扫向郭信右肩。

郭信力气虽重,可千轻盈招式实在太巧,出手太快,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五招过后,钢刀脱手;六招之后,左臂被制;七招之后,轰然倒地。

千轻盈看着已经败北的郭信,退出圈外;范灿等人连忙上前,将郭信扶起来,给他解了穴道;郭信推开众人,对千轻盈抱拳,闷声道:

“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谢姑娘手下留情!”

说完之后,捡起大刀,走到旁边,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场中,等待范灿对决左枫。

于清见千轻盈打赢退到一旁,和沈无双一起上前,将她扯到了诸女中间,唧唧喳喳问个不停,颇为亲切。千轻盈见她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心底早生羡慕,对于清秦红袖欧阳静静等人早就有结识之心,只是苦于没机会;此刻于清主动打招呼,而且没有一点架子,自然不会拒绝,不一会就融入了她们——立场也成了中立,只剩下看戏的心情。

左枫一言不发地走到场子中间,范灿让刘晨等人退下,拱手道:

“左兄剑斩辽东双魔,为中原武林除一大害,范灿好生佩服!又以一己之力拦下冥鼠六乱,解我兄弟之围,当日未能相谢,还请多多包涵!”

第四二章 围砸

第四二章

围砸

范灿以礼相待,拱手道谢昔日援手之恩;左枫对范灿的看法早就有了变化。加上现在的范灿是神医弟子,是于清的师兄,若论背景毫不逊于他——虽然他蔑视礼教,但不代表蔑视礼貌;左枫向范灿拱了拱手,淡然道:

“在下对范兄也佩服的很,希望范兄出手的时候不要私藏!”

“谨遵少侠之言!”范灿闻言不由一笑,向四周看了看,问道,“不知左兄要以何种方式比试?”

左枫微微沉吟,继而道:

“范兄以为如何最好?”

范灿微微一怔,想到左枫和可能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赶了过来,哑然失笑:

“难道左兄没有主意?若是左兄有什么主意的话,但说便是,范灿悉数遵命!”

左枫也微微一怔,任他素来冷淡,也觉得自己二人这比试有些好笑,双方连什么方式没说好就赶了过来,更好的是,此事引来了于清秦红袖等人观战,今晚最大的角色到了关键时候突然卡壳。是在有些匪夷所思。

“这……”左枫顿住。

按他的性格,虽然不会轻视范灿,却远没有预料到范灿轻功所达到的境界,所以他准备把选择比试方式的选择留给范灿,但现在范灿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事,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围观诸女个个玲珑剔透,心思敏捷;将二人的话听到耳朵里,又见他们的动作迟缓,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于萧沈秦白颜等人文静矜持,嘴角上弯,抿出一丝轻笑;其余的欧阳静静小玉梨子林七几个噗嗤笑出声,只有千轻盈哭笑不得,她没料到师兄和范灿二人竟然卡在了这里,她和郭信的比试很简单,谁能击倒对方谁就是赢家,速战速决,早早地为范左二人空出了场子,哪知事情竟然到了这个场景,轻功比试自然不会动手打架,也不能简单地蹦高跳远,总要有个合适的法子,只是……千女侠看到一向潇洒的师兄囧在原地,又见玉于清等人强忍笑意的姿态,不由叹了口气,无奈中带着笑意:

“可怜这俩人一世英名!搞了半天连怎么打架都不知道。”

“千女侠,你看他们俩像不像俩赛诗的书呆子?都在傻乎乎地等着对方出题!”小玉低声向千轻盈道,“大懒遇见小懒。只能大眼瞪小眼!嘻嘻!”

“额,有些道理!”千轻盈闻言,越看越觉得小玉的话有道理,最后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国栋张存和刘晨和郭信坐在一块,看着场中的二人,嘿嘿只笑。

范灿左枫对峙了半天,同时把目光转向了诸女所在之地,范灿拱手道:

“萧姑娘,我和左兄准备仓促,没想好什么方式,而且我二人初入江湖,经验浅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问题;你行走江湖多年,给咱们出个题吧!”

“准备仓促,貌似某二人在一个月前就约好了!千女侠,是不是?”小玉的声音传遍全场。

萧紫荷见这俩江湖男子中的佼佼者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所幸她自制力极强,才没有笑出声;听闻范灿向自己求个主意,赶忙整了整表情,看一眼左枫。目光又转向范灿:

“这……”

左枫以为她怕自己不接受,就道:

“请萧女侠指教!”

他素来自傲,进入江湖之后,指教二字出口的次数不过一手之数,现在为了这事脱口而出,自觉有些滑稽,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们俩都指望着对方呢!

“白姑娘,沈姑娘,静静,你们看……”萧紫荷转向了白樱沈无双和欧阳静静,寻求意见。

“嘿,这俩人远看起来有几分本事,谁曾料到是彻彻底底的江湖菜鸟!嘿嘿!”欧阳静静不住地打量范灿左枫二人,话里满是戏谑。

看来不能指望欧阳静静出什么主意了,这小妮子现在满脑子的戏弄之意,指不定想出什么整人的点子!沈无双今日与张存聚了一天,心情舒畅,俏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见萧紫荷问起,就道:

“左少侠和范大哥比试的是轻功,不动刀枪,实在是个好主意!”

白樱闻言,说道:

“你们二位不妨从基本的本领比起,比如纵起跳跃。”

萧紫荷等来了四句废话,忍不住擂了欧阳静静一拳,笑道:

“你们仨小妮子,老老实实出点子。干嘛净说些废话?”

欧阳静静笑着搂住师姐,道:

“师姐,咱们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来当参谋的,自己的问题自己办,就算他们俩脑子笨点,但是用点心思想想总会有主意的!”

范灿左枫二人闻言,老脸均是一红。

于清见状,轻咳几声,问道:

“左公子,师兄,让我这个外行说两句如何?”

诸人闻言,目光齐齐转向女神医,范灿和左枫更是齐齐道:

“请师妹(姑娘)指点!”

于清抚着在怀里乱钻的小玉的小脑袋,道:

“轻功无非就是速度、灵巧和轻便,你们按着这三个比试就可以了呗!”

范灿左枫其实想到了这里,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想法不成熟,都没有说出来,既然于清发话,干脆劝不听从女神医的建议——男人其实也挺懒的!

“师妹,你就好人做到底,给我们出个法子吧!”范灿厚着脸皮道。

于清闻言笑道:

“那我就越俎代庖,帮你们出个主意!”

小玉催促道:

“小姐。你就快说吧,若是这俩木头疙瘩在这么耗下去,天都要亮了;若是静静姐带个黑眼圈去大会现场挑自己的未来夫婿,怕是要被人笑话;到时候欧阳伯伯怪罪下来,他们俩可担待不起呢!”

范灿和左枫脸一黑,范灿早就习惯小玉的调侃,很快就恢复过来;左枫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一个小女孩说的哑口无言,虽然有了发怒的理由,却没有发怒的脾气,在如此多的女孩子面前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对啊。小玉姑娘说的是,可比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选手呢!虽说败在了千女侠手下,可他是我们之中仅剩的一个苗子了,若是因为今晚没有睡觉,明天败在了对手手下,就是天大的憾事了!”刘晨大声道。

“嘻嘻,总比临阵臭美,摆几个傻样子落荒而逃要好!”小玉一点不受刘晨的马屁,嘻嘻笑道。

刘晨顿时哑口无言,旁边的郭信鄙视地看了他几眼。

于清拍了拍小玉的嫩脸,对范灿道:

“第一是轻便,你们就比试谁跳的高;第二是灵巧,若是师兄和左公子不介意的话,就由我们这些人一块出手检测;最后是速度,嗯,从这里到竹林有五里多路,你们试试哪个能先跑个来回就成了!”

“好!”于清话音未落,小玉就叫好起来,“我同意,而且我建议从第二项开始!”

说完之后小丫头一个骨碌从于清怀里爬起来,摩拳擦掌:

“做了那么久,小腿都要抽筋了,终于有机会活动活动了!”

范灿和左枫对望一眼,点头同意,毕竟这是于清出的主意。其余众人更是没有意见。

“师妹,怎么个检验法?”范灿好奇道。

“这个么?”于清嘻嘻一笑,指了指前方的空地,“你和左公子站在这里,我们所有的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子,随便用什么向里面砸,谁先被砸到谁就输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

除了小玉之外,其余的人包括范灿左枫秦红袖沈无双等人在内均一阵无语,半晌之后,欧阳静静首先叫好:

“好主意,我这就去准备!”

其余之人,包括最为沉稳的萧紫荷和白樱二人,全都默默无语——全都默默地向周围的地上看去。看看有没什么可以砸人的东西。

“好不好?”于清盯着范灿和左枫,“谁先被砸到谁就输了!”

范灿听到于清连问了四个好不好,脸上满是期待,飞快地妥协,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目光转向了左枫,左枫哪里会想到天底下最受人尊敬的女孩子会出这么个主意,虽说确实能检出二人谁更灵巧,可是这么傻乎乎呆在中间被人砸的事——虽然那些丢石头的女子个个天下无双,可说出去实在有些别扭!

就在左枫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远处的千轻盈似笑非笑地喊道:

“师兄,加油!你一定要赢!我会帮你砸范灿的!嘻嘻!”

此话一出,分明表示千轻盈不但支持于清的建议,而且是双手赞成,跃跃欲试!

左枫见师妹这个态度,苦笑着点了点头。

“咳咳,我宣布一下规则:第一,双脚不许离地;第二,你们只能在划定的小圈子里躲闪;第三,投掷之人必须公正,不能偏袒任一方,更不能故意攻击某一方;第四,比试完之后,请赵刘张三位少侠把场子打扫干净;第五,被砸重者不许记仇,更不能报复!”

范灿突然觉得来之前于清给自己的训练是正确的,他现在对这古怪的规则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左枫见范灿无语,自然是悉数同意。

小玉折了一个大树枝,用欧阳静静的长剑剁成木块,对范灿做了个鬼脸:

“师兄,听到了没?不须记仇,更不能蓄意报复!”

这分明就是向范灿宣战,并且告诉他只能逆来顺受,若是敢还手,那就是耍赖。

“听清楚了,放心,师兄决不是那样的人!”范灿恶狠狠地道。

“那么,我们晨夕香玉组合可就不客气了!”小玉的身边一次是林晨、林夕和香儿,小玉年纪最小,却隐隐成了四人的头领,小丫鬟又转向左枫道,“待会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左公子见谅,我们四个年纪小,手上没有准头,万一砸到某二人的脑袋鼻子之类的,砸个脑袋红肿鼻子出血,你们可别介意——嘻嘻,小姐不给男子治伤,但是我可以啊!所以,你们俩也不用特别担心!至于医药费,找静静姐好了,她有的是钱!”

左枫被小玉刺激的不轻,可怎么也无法生这个小女孩的气,只好强自装作平静,拱手道:

“还请四位姑娘手下留情!”

林晨林夕和香儿对随和的范灿毫无顾忌,对左枫却陌生的很,虽说左枫已经答应,可她们仍不会同小玉那般嘻嘻哈哈地开玩笑,一起向左枫道了声得罪。

“哪个若是敢下黑手,休怪本公子……哼,你们明白的!”范灿瞪了小玉一眼,恶狠狠道。

“哼,刚才说没两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姐妹们,咱们必须对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进行严厉打击!”小玉挥了挥手,显示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林夕挥了挥手里小石子,给小玉助威;林晨香儿虽然没有说话,那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不一会,兴高采烈的诸人就寻来了自己的武器;于清数了数,算上四个男的,一共是十六人,就把众人分成了八组,按八卦方位站好。

于清欧阳静静一组,萧紫荷沈无双一组,秦红袖千轻盈一组,白樱颜顺一组,梨子小玉一组,林夕香儿一组,赵国栋刘晨一组,张存郭信一组。

于清上前给二人划定了方圆五尺大小的落脚点,将规则重新说了一遍。

“两位,准备好了没有?”于清对场子中央喊道。

范灿和左枫各自站在紧靠着的两个圈子里,看着三丈之外的诸人齐齐点了点头。

“诸位,请准备好手中的东西!”于清对周围的十五名攻击手发号施令。

见众人手上各自都有了东西,倒数了三个数,呼啦啦一阵乱响,四面八方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东西朝场子中间砸去。

明知道事情有些可笑,却不忍心拒绝对方的提议——所谓的青花瓷杯具,大抵都是这样子产生的。

石子、树叶、树枝、瓦片、碎沙、土坷垃……

有功夫的快、准、狠,没功夫的补空子,周围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里面砸;里面的人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躲闪。

起初的时候,范灿左枫二人还能勉强地躲闪;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任是两人都是轻功绝顶,也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正如范灿所料,晨夕香玉组合的目的七成都是他,四个小姑娘都有功夫在陈,各种暗器绝技层出不穷,都在范灿的身上一遍又一遍试验者;当然,范灿并未吃亏,自家的四个兄弟七成的目标都是左枫;四个小妮子胜在快和巧,四个男子胜在丢掷的东西个头大;萧紫荷千轻盈和欧阳静静三人功夫高强自不待言,每一次出手都让范左二人吓出一身的冷汗;尤其是千轻盈小妮子似乎找到了极大地兴趣,而且对自己师兄偶尔特殊的“照顾”一下,看到左枫左窜右跳的样子,不时传出一阵娇笑。

白樱沈无双等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这么欺负神医的弟子和乾坤三绝的弟子,早就放下了矜持,全力施展,给场中二人造成的麻烦不在萧紫荷之下。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终于有人败下阵来。

“哎呦!”范灿大叫出来,“我认输了!别打了!”

这声呼喊,将不亦乐乎的众人唤了回来,纷纷停下手,看到自己成果,一个个哑然失笑。范灿的自觉认输让左枫松了口气,看着脚下数不清的碎石木屑,抹了抹汗暗道侥幸。

“我宣布,第一场灵巧比试,左枫胜!”于清清了清嗓子道。

“可是,我还没砸过瘾呢!你看,还有这么多没扔出去!师兄,反正已经输了,你就再辛苦一下!”小玉大声说着,手脚并用,一大片东西铺天盖地朝范灿砸来。

林晨林夕不甘落后,稀里哗啦的全都砸了过来,范灿看着三人那恍如蝗虫过境的攻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飞快地向旁边跃去,左枫怕殃及池鱼,赶忙退到了千轻盈身边。

“师兄,你赢了!哈哈!”千轻盈不是微笑庆祝,而是毫无风度地大笑,“不过好狼狈啊!”

说着拿出手帕,乖巧地给左枫擦了擦汗,摘掉身上的草根树叶,左枫眼里溢出一阵温柔,忍不住看了看周围这些范灿带来的人,脸上的冷漠抹去,出现了几丝友好。

“哇,师兄,你速度好快啊!还不快快上前帮赵叔叔他们收拾场子,否则明天白马寺的大师们起床后看到这里一片狼藉,肯定要犯嗔戒,你可就罪过了!”

“小妮子胡说,为啥偏偏就我罪过,你们才是元凶!”范灿一边收拾一边反驳道。

“喂喂,你晚的比试全都是因你而起,怎么我们就成了元凶了呢?”小玉提醒道。

……

在接下来的第二场关于轻便的比试中,于清出的题目是:找了棵大树,选定一个树杈,分别由左枫和范灿二人带着体重最大的郭信跃上去,沿着树枝向前走,谁走的步子远亦即所到之处脚下的树枝更细,谁就赢得这场比试。

这场比试很快分出胜负,范灿以半寸之优省了左枫,当然他藏了拙,否则的话以他的凌空虚步之能必将震撼全场。

前两场二人打个平手,最后的速度之争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其时已经月上中天,范灿要将于清她们先送回欧阳府,以免耽误了明日的大事;却给欧阳静静拦了下来,大小姐无论如何要看看二人比试的结果,范灿无奈,只能嘱咐张存等人好好保护诸女,然后和左枫一块向城南的竹林赶去。

第四三章 迟迟未到

第四三章

迟迟未到

范灿和左枫的比试因为于清等人的到来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没有丝毫的杀气和敌视,反倒有些嬉戏的感觉;看着灰头土脸的神医弟子和乾坤三绝弟子,众人心中纷纷涌出搞怪的感觉。

前两场有众人的参与,最后一场关于脚力速度的比试,最能显出二人的本事;劝说欧阳静静回去无果,嘱咐赵国栋他们保护好诸女后,范灿就和左枫朝城南竹林飞奔而去。

按照于清的估计,从白马寺到城南竹林约有五六里路,以范灿左枫的脚程,纵然不熟悉路途,一柱香的功夫足够他们走个来回。

四个男子老老实实地坐着警戒的任务——虽然他们四个的功夫不及欧阳静静一只手,但是男人保护女人是天职!

诸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猜测这次的结果;千轻盈成了众人的焦点,毕竟众人对左枫要陌生些,加上左枫参加了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比试,不甘寂寞的小玉自然是八卦连连,问个不休;千轻盈自小被三个师父养大,身边只有师兄左枫一个玩伴,何曾和这么多女孩子在一起戏耍,加上在场的女子在江湖上甚至整个天下的地位大都不逊于他,所以很快就完全放开,嘻嘻哈哈地讲述着左枫的往事。

大约一柱香时间后,几个耳朵机灵的女孩子纷纷向旁边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左枫潇洒地从树上落了下来。

“师兄!”千轻盈高呼一声,飞快地迎了上去;左枫脸上的冷漠早就不见了踪影,任由千轻盈保住自己的胳膊,上前几步对于清道:

“清姑娘,左枫侥幸先范兄一会赶回!”

于清明白这并非实在炫耀,而是表示对自己的礼貌,毕竟这主意是自己出的,左枫实在对自己交代结果;否则的话,即便他不说,众人一直到这场比赛是左枫胜了。

于清压下心头的疑惑,盈盈回了一礼,说道:

“公子神功,赢了这场脚力比试,也赢得了今天整个的比试,恭喜公子!”

诸女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至于谁输谁赢并非她们关心的事情,纷纷向左枫祝贺;张存他们四个虽然有些诧异轻功神鬼莫测的范灿为何会落在左枫的后面,可事实摆在眼前,左枫就是赶在了范灿后面——他们不会怀疑乾坤三绝的弟子中途先自转回;愿赌服输,四人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左枫一一回礼,不便和众女子掺和在一起,和张存等人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就独自抱剑立在一边,默默打坐,恢复刚才消耗的力气。

不只是于清,对范灿的轻功多少有些了解的人心头都浮上了一丝的疑惑和担忧,梨子对范灿这个数次联手御敌的朋友颇为在意,不多时就和小玉林七叽叽咕咕低声讨论起来。萧紫荷见过范灿在电光火石之间将燕轲击倒的场面,后来有听了于清的一部分提醒,对范灿的轻功赞叹不已,虽说刚才第二场比试,范灿以微弱优势赢下,可是直觉告诉芙蓉女侠神医弟子并未使出全力,所以对于第三场比试,萧紫荷是将宝压在范灿身上的——但是,现在依旧没有踪影!

其余者如欧阳静静白樱沈无双等人只是听别人说过范灿的本事,并未亲眼所见,诧异少些;秦红袖香儿仅仅和范灿认识第一天,不知道范灿的本领,她们又非武林中人,对这些事情只是凑个热闹,所以并未像众人那样担心诧异。

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了,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偶尔有飞鸟掠过,显示着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可是依旧不见范灿的踪影。

赵郭刘张四人很快就坐不住了,他们对范灿的了解和关心绝对不下于任何人;半个时辰时间,别说是南城,就是整个洛阳,范灿也可以轻松地绕走一圈;但如今却不见踪影。

“老大,小灿会不会出事?”郭信攥紧刀柄,凑到赵国栋近前,担心地问道。

赵国栋看着拉开的夜幕,星目里流出几分担心,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相信小灿,他可能是被什么事耽误了,脱不开身。”

“好歹先返回来给我们个消息!这小子!”刘晨抱怨着,俊脸之上的嬉戏之色早就不见。

“以他的聪明机智和身手,这天下应该没人能困得住他!”张存试图安慰几人,只是他自己脸上却写满了诧异。

“再等等吧!”赵国栋点了点头,吩咐道。

四人不再言语,倚在树上,目光都转向了东南。

小玉和林晨她们讨论一阵,飞快地凑到于清近前,低声问道:

“小姐,灿灿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被拦下了?怎地到现在还不回来?”

于清面色平静,看不出喜忧,微微一笑,拍了拍小玉的脑袋,安慰道:

“别担心,师兄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或许过一会就到了!”

“他不会是拉肚子了吧?”小玉问道,而后转向赵国栋四人,“喂,赵少侠,你们肚子没问题吧?”

赵国栋四人微微一怔,纷纷摇了摇头。

“不是,难道师兄遇上了小美人,跑过去围观忘了比试的事?”小玉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于清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叱道:

“小妮子,不要乱说!师兄答应了和左公子比试,肯东不会半路逃跑!”

她二人的对话让安静的现场多了一份热闹,只是那种担心和好奇依旧慢慢地在众人的心头弥漫,不一会,欧阳静静就有些忍不住了,对于清道:

“大鱼,范小子会不会把我们扔在这里,自己跑回枫林晚睡大觉去了?”

于清摇了摇头,扯着她的手笑道:

“师兄敢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但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你欧阳大小姐丢在这里数星星啊!定是师兄遇到了什么事,咱们稍等片刻,若他还不赶来,咱们就先回去,到府里去等他;等他赶回来之后,让他亲自向你负荆请罪,好不好?”

“哎呀,大鱼~~”欧阳静静不依地抗议一声,“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紫荷走上前来,搂着欧阳静静的肩膀道:

“静静,范公子不是那种人,咱们坐下来再等等吧!”

说着把欧阳静静拉到身边,说起了恒山派的一些陈年往事,聊以解闷。

第四四章 重伤

第四四章

重伤

范灿的迟迟未到让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于清萧紫荷赵国栋各自安慰着身边的人莫急,只是她们自己心中的焦虑却在直线的增加。

“等师兄回来,非得好好说教一番!”小玉踢飞脚下的石子,恨恨道,“亏他自诩女孩子知音,难道连‘不能让女孩子久等’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林晨等和范灿关系比较要好的女孩子秀眉早就紧紧蹙起,心中的不安和担心飞快地增加着。

感觉着周围这些女伴们的忧虑,即便是左枫和千轻盈也不时地望着一边的路;过了一会,左枫上前道:

“清姑娘,范兄久去未回,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耽搁;左枫步子快些,不如在下过去打探一番如何?”

于清摇了摇头,轻声道:

“左公子,从此处到竹林有数十条路,很难知道师兄走的哪条路,若是一条一条去找的话,会极其繁琐——既然这个时候仍未赶到,想必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事情紧急,来不及告知我们。我们也不必继续在此等候,各位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就先回去吧!”

“这……”听到于清这么说,左枫也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点头,把目光重新转向远处。

“静静,赵少侠,师兄或许被什么耽搁了,咱们先回去吧!”于清大声道。

赵国栋知道于清和范灿曾一起出生入死,又是同门师兄妹,对范灿的担心肯定不下于自己四人;小神医有七窍玲珑心,这么吩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赶忙制止住想要说话的郭信,大声地应道:

“我兄弟受小灿之托保护诸位,清姑娘尽管吩咐就是!”

欧阳静静对范灿的了解毕竟少些,只是抱怨了一句,压下心头的疑惑,答应了于清的提议。

一行诸人顺着来路返回,赵国栋四人得了于清提醒,回到枫林晚等消息;蓬莱四美也回了客栈;秦红袖主仆由自告奋勇的左枫千轻盈护送回听雨楼;其余诸女都随欧阳静静返回了欧阳府;回到府中之后,于清就以要向唐老夫人问安为名,独自离开了静净景小院;小玉虽然好奇,但在得了自家小姐暗示后,乖巧地稳住了好奇宝宝欧阳大小姐。

于清确实赶到欧阳老夫人住处找了自己师父,把情况向师父简单说明,并请师父帮着做些掩饰,独自离开了欧阳府。

离开欧阳府后,于清俏脸上的焦急再也掩饰不住,展开身形向城南竹林赶去。

微微的一阵清风从洛阳城上方吹过。似在低语,转眼就出了城门,青烟似的向竹林赶去。

随着竹林越来越近,于清心头的那股不安越来越重;当在竹林的北侧感觉到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的血腥时,女神医素来温和的俏脸上蒙上了一层凌厉;靠着敏锐的六识,于清在竹林的外围找到了五方共八具蒙面黑衣人的尸体,最后一具尸体是卡死在在竹林西侧的入口处;依照其死去的姿势可以猜测出此人是被引入了竹林中,遭到了里面消息埋伏的攻击,惊慌失措之下被人踢碎了胸口。

看着这些荒野横尸,于清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师兄!”于清仔细地搜寻着,突然听见微风送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暗呼一声投进竹林,循声赶了过去。

向里走了大约五十丈距离,借着月光,于清看到了在重重竹影下挣扎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师兄,你怎么样?是谁伤了你?”小神医看着满身鲜血的范灿,一边止血一边问道。

范灿忍着巨大的疼痛爬到这里,突然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强自睁开眼:

“师妹,你来了!”

说完之后,少年头一歪。昏死过去。

于清看着遍体鳞伤的范灿,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泪,抱起范灿,向林中的住处赶去。

赶到住处,于清飞快地给范灿检查一遍,发现他伤势颇重,皮开肉绽,左臂骨折,幸好大都是外伤,不会危及性命,稍稍放心;先用药水仔细地清洗了伤口,又用自己配制的救命药膏帮他包扎起来,而后小心翼翼地帮着范灿疏通四肢的经脉,直到他脸上恢复了血色,小神医才松了口气。

四更天的时候,范灿从昏迷中醒来,感觉到身上的温暖,勉强睁开眼,借着烛光看到头顶那熟悉的布置,正是他在竹林的房间。

“师妹!”看着烛光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倩影,阵阵温暖涌上范灿的心头。

于清小心翼翼地帮范灿处理好伤口后,见他已无大碍,就将他扶上床休息;自己忙活了一阵,睡意上涌,只是放心不下范灿,就趴在桌子上稍稍打个瞌睡,听到范灿虚弱的呼喊后,小神医睁开眼。赶忙到了范灿近前,关切地问道: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

范灿看着尚带些泪痕的俏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师妹国医圣手,妙手回春,师兄就是伤的再重些,也不用担心!”

于清见他无碍,俏脸一红,嗔了他一眼道:

“你看你,伤成这样还贫嘴!师兄,你先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范灿看着于清灵巧的身影奔出屋子,很快返了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个茶壶。

“师妹刚才烧好了水!”范灿暗想,说道,“师妹,你快去睡吧!我这边不碍事了!”

于清端来温热的白开水,关切道:

“师兄,是谁伤了你?”

范灿想要抬手接过来,只是双臂软绵无力,无奈作罢,任由于清将自己扶起来,将水杯送到自己眼前。喝了一杯水之后。嗓子里的干渴弱了几分,身子也慢慢恢复些力气,示意于清将自己放下。

于清让范灿躺回床上,又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只听得范灿强笑道:

“师妹,今天要和我比试的远不止左枫一个!许多老对手都出现了!”

于清搬了个凳子坐到范灿床前,单掌托着香腮,听范灿讲述今晚发生的事。

“由于不熟悉从寺庙那边到竹林的路,所以师兄绕了个大圈子,落在了左枫之后。”

“师兄是不想打击左枫的积极性!”于清一眼就看出去了范灿的目的。

“呵呵,上次让他败的不明不白。这次借机还个人情也不错嘛!”范灿解释道,“虽然左冷脸可能不大喜欢,不过师兄才不管他这些呢!”

范灿尽量将语调放轻松些,好让于清把注意力从自己的伤势上移开;只是于清何等人物,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小神医替范灿掖了掖被子,笑道:

“师兄一石二鸟,打算不错!”

“师妹,好热呢!”范灿想扯开被子,却被于清摁住,只得道,“当我赶到洛阳城南时,遇到了第一波偷袭,对方共三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里经过——经过一番交手,堪堪摆脱他们,没走几步又落入了陷阱——我的腿受了暗器!”

“能看得出他们是什么人吗?”于清秀眉紧蹙,问道。

范灿点了点头,略带些疑惑道:

“最先的三个功夫阴险但不邪恶,而且套路熟悉,若我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黄河帮的人!用鞭的那个高手就是他们的二长老‘鬼王索’任飞峰!”

“黄河帮!哼,他们的胆子也忒大了,竟敢来洛阳害人!”于清轻哼一声,显然小神医对黄河帮的印象很不好。

“他们的洛阳分舵主被天尘的莫轻寒姑娘杀掉,怕是算到了我头上!”

“黄河帮没伤到你,伤到你的人又是谁?”于清俏脸含煞,说明小神医动了怒。

“这个……”范灿微微沉吟,似乎知道对方是谁却不愿意提及。

“师兄还要向我隐瞒吗?”于清轻轻捶了他的腿一下。

范灿赶忙否认道:

“不是不是,师妹想必已经看了我腿上的伤口。”

“嗯,见血封喉的剧毒!”于清点了点头,“若非师兄体质异于常人,只怕已饮恨当场!”

范灿微微叹息,道:

“师妹,这毒乃天尘独有!”

“天尘?”于清俏脸微变,“第二波是天尘派门下!”

“只怕是了!”范灿点了点头,“我曾和凤儿首次交手,对她们的功夫有几分了解——狠辣敏捷。略带几分邪异!”

“天尘!”于清默默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天尘派的三大弟子前去招亲比武大会道贺,给小神医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现在这个印象上出现了污点。

由于凤飞飞的关系,范灿此刻不想过多地考虑这个,继续道:

“我中毒之后,脚下满了几分,幸好这几日手上的功夫大有长进,就一边逼毒,一边和他们纠缠;慢慢向竹林这边赶来,准备借林子里的机关埋伏拦住他们——只是,在竹林外被人伤了胳膊!”

“第三批人?!”

“恩,杀手!”范灿重重地点点头,眼中闪过几丝凌厉,“和上次偷袭咱们的那些是一伙的!”

“洛阳城西?”于清身子一震,眼前浮现出当日的血战情形。

“正是他们,这次只来了一个。”

第四五章 敌人

第四五章

敌人

“黄河帮、天尘、黑衣杀手……”于清微微沉吟。面色有些凝重,“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小神医右手托腮,左手轻轻地敲着床沿,思索着事情的缘由;范灿想了想,道:

“我和他们周旋一阵,将黄河帮的两名弟子杀掉,将一名天尘弟子打成重伤,那名黑衣杀手被引入竹林——或许已经死了——师妹见到他了吧?”

“在林子入口,这人和师兄纠缠到了最后,”于清点了点头,“但死掉的另外六个又是何人?”

范灿回忆着,琢磨着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疑点:

“他们绝不是一伙的!第三批人出现后,被任飞峰杀了两人——他们之间似乎有极大地仇恨!但我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或许和那个夜里的中年高手有关……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有何仇恨,抑或他是在为……”

范灿说到此,猛然记起什么,和于清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

“薇姑娘!”

“他们或许是联手前来的,至于目的,尚不明白!”范灿微微叹息。

于清不说话,示意范灿说下去。

“说来奇怪。虽然他们均为蒙面打扮,可特点很明显!”范灿细数着这些人的来历,“最后的三人是邪气十足,不分敌友,见人就杀,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幽冥谷的人才那么疯狂!”

“幽冥谷!”于清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范灿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多此提到。

“这三人的武功绝不在冥鼠六乱之下,一出手就将两名天尘弟子杀掉,将第四批人屠杀个干净,任飞峰落荒而逃——师兄跑的慢些,被这三人追上,几乎丧命。”

范灿苦笑,想起当时的危机,心有余悸。

“师兄最后还是突围,而且重创了他们!”于清抬起头来,试图安慰范灿。

不过范灿摇了摇头,轻声道:

“伤他们的不是我,另有高手!”

见于清迷惑,范灿解释道:

“是一个用刀的高手,此人出现后就将幽冥谷的人接下,刀法极其霸道,而且……狂妄!嗯,是个年轻人,功夫或许和左枫伯仲之间,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前所未见!”

于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脑子有些乱,笑道:

“师兄吉人自有天相,有敌人更有朋友。”

范灿只提到敌人的伤亡情况,对自己的伤势只字不提,但是从他的伤口上就能看的出他所经历的危险。

其实于清赶来的时候,已经检查了死者,可惜她对江湖事素来不喜,根本看不出这些人隶属何门何派,此刻有了范灿的判断,才稍稍清晰起来。

范灿将事情的经过重新细细说了一遍,二人讨论一番,看看时候已将近五更天,隐隐有鸡鸣声传来。范灿将师妹硬赶回房间睡觉,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于清不再坚持,回房休息去了。

过了大于半个时辰,范灿被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惊醒。

“小玉,萧女侠!”

范灿认出声音的主人,强自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出去招呼二人;未等他开门,二人就一阵旋风似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看到遍体鳞伤的范灿。小玉脸上的担心弱了几分,只是话里带着哭腔:

“师兄,小姐呢?”

范灿向萧紫荷微微施礼,答道:

“小玉莫急,师妹在隔壁休息!”

“是什么人伤了你们?”小玉稍稍安心,怒道。

早晨起床后,仍不见于清回来,小玉放心不下,赶到唐老夫人处打听情况,不料老夫人也没有消息;小玉赶忙请诸女中武功最高的萧紫荷陪自己前来竹林。当见到林子外的尸体时,二姝当时就变了脸色,尤其是小玉,经历了上次的危险后,她和于清范灿之间几乎是生死与共,绝不容许二人出现任何差池!

飞快地在外围找了一遍,稍稍放心;赶忙带着萧紫荷进了竹林,见到范灿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师妹安然无恙,只是有些劳累,小玉不要担心,咱们坐下说话!”范灿安慰道。

萧紫荷进门之后,就不断地打量着范灿,俏脸严肃,问道:

“是外面那些人伤了公子?”

范灿知她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或许能认出某些人的来历,点了点头:

“姑娘能否认出他们的来历?”

萧紫荷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了于清的招呼声:

“萧姐姐,小玉!”

三人循声望过去。困顿如软玉的小神医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小姐!”

小玉见到于清,鼻子一酸,扑到于清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紫荷起身上前握住于清的手,仔细打量一阵,见于清无碍,长长地舒了口气,略带些责备道:

“妹妹担心范公子,为何不叫上姐姐一块来??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于清一边安慰小玉,一边对萧紫荷道:

“是小妹的不对,让姐姐担心了!姐姐快快请坐!”

再次坐定,范灿将自己昨日所遇细细说了一遍,连带后来的分析也一并说出;萧紫荷听完,秀眉紧蹙,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公子所料不差,我刚才检查了他们的行装,确有黄河帮天尘门下,天尘独有的‘尘尽散’乃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前年的时候,我在扬州与天尘门下弟子有过交手,见过这种毒药!”

“至于和任飞峰作对,又被幽冥谷的人杀掉的那几人……嗯……”萧紫荷微微沉吟,“或许和登封的河洛大侠陈光有关!”

“陈光?”范灿和于清身子齐齐一震。

萧紫荷点了点头,并未具体解释。只道:

“陈光之子陈白报名参加了这次的比武,而且进了今天的比试,他的对手是峨眉派门下高手,公子不妨去看看他的武功路数,与昨日的贼人对比一下,应该能看出些眉目!”

联想到上次在洛阳城外见到的那中年人恨意冲天的表现,范灿不禁苦笑道:

“这就是了;陈少武乃陈光的得意弟子,暴毙而亡,至今未弄明白死因,想必陈光把这笔账全部算到了我身上!难怪恨意那么大!”

萧紫荷对范灿和陈一鸣等人的恩怨多少有些了解,点头道:

“陈光这人心胸狭窄。陈少武极得他喜爱,事情极有可能如公子所言!”

“范灿进入江湖不到俩月,就已经惹了那么多的对手,”范灿自嘲道,“的确看起来像个祸害!”

萧紫荷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道:

“黄河帮倒行逆施,天尘派阴狠毒辣,幽冥谷邪异嗜血,陈一鸣等人为非作歹,均非江湖正道;公子能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与他们为敌,实乃我江湖正道榜样!萧紫荷远不及也,实是汗颜!”

“姑娘过奖,只是范灿功夫低微,徒惹来不少麻烦!”

“呵呵!”萧紫荷略带些哂笑,“若因为武功低微,就对他们的恶行不管不问,只怕整个江湖上早就沉沦在鬼见愁和魔教的手下!若是人人都以力量不及敌人为理由放弃,那么侠’之一字早就在江湖上消失!”

“世间固有陈光这等人,但更多的还是为整个江湖的和平稳定奔波的无名大侠们,他们何曾退缩过?当年的无极崖一战,三大门派九大剑派固然厉害,但是若无江湖上成百上千的无名大侠牵制数不清的魔教弟子,只怕谁赢谁输还在两说!”

看着略有些激动的萧紫荷,范灿肃然起敬,起身长长施了一礼:

“范灿受教!”

萧紫荷意识到自己略有失态,俏脸微红,起身还礼道:

“公子勿怪,紫荷没有教训之意,只希望公子以后莫要再如此妄自菲薄!”

“受教!”

于清和小玉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待二人坐定,于清道:

“萧姐姐之言,字字珠玑,小妹谨记于心;而且……嘻嘻,我们帮师兄记下。若他胆敢怠慢,我和小玉就揪他耳朵!”

几人谈了一阵昨天的比试,最后有绕了回来;萧紫荷握着于清的手,有些担心道:

“妹妹,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清和欧阳静静乃无间的闺蜜,对萧紫荷早就耳闻,前日一见,即引为好友,彼此之间颇多交流;感受到萧紫荷的真情,于清道:

“姐姐但说无妨!”

萧紫荷咬了咬嘴唇,抬头道:

“妹妹和公子可知黑衣杀手的身份?刚才为何故意忽略了他们?”

于清和范灿对望一眼,于清道:

“姐姐,实不相瞒,这是第二次遇见他们,但对他们的身份毫无头绪。”

“第二次?以前曾有过交手?”萧紫荷微微惊诧。

于清点了点头,道:

“第一次遇见他们是在洛阳西郊,若非师兄拼死保护,我和小玉只怕已经命丧黄泉!”

“什么?”萧紫荷悚然动容,刷的一声站起来,俏脸上蒙了一层杀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于清起身,将萧紫荷拉回凳子,说道:

“姐姐莫急,听小妹说与你听!”

接下来于清把当日之事简单说与萧紫荷,只是其中隐去了自己的武功,将自己的事归到小玉身上;将范灿发狂、武功尽失、昏迷数日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萧紫荷听完,这才明白为何三人有一段时间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也明白神医为何要收范灿为弟子。

“姐姐,莫要将此事告诉静静,免得她担心!”于清紧紧地握着萧紫荷的手,嘱咐道。

萧紫荷答应于清,优雅的气质中多出一股凌厉。

“妹妹,你可知这些黑衣人是何方贼子?”萧紫荷未等于清答话,继续道,“去年秋天大同‘展翼翔天’项展翼项大侠遭人暗杀,我与师叔奉命前去调查,两日之后就就遇见了同样打扮的黑衣人!”

“同样打扮?”范灿于清微微诧异。

萧紫荷点了点头,道:

“或许二位没有注意,这些人上衣的第二个扣子和别的不同,上面隐隐有七星花纹,而且他们的剑鞘里也有七星花纹!”

“七星花纹?”范灿不解。

“对,燕京七星楼的独门标志!”萧紫荷带了几分怒气。

“七星楼?!”

“妹妹不理江湖事,公子又初入江湖,或许对他们不太了解!”萧紫荷说,“不过据我和师叔暗中调查,七星楼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姑娘或许陌生;但对大闹过开封黄河帮清水园的范公子来说或许会熟悉些!”

“清姑娘明示!”范灿拱手道。

“朱雀!杀手组织朱雀!”萧紫荷望着范灿,一字一顿道。

“朱雀七刀!”范灿惊呼出来,他对那黄河帮请来的那七个杀星记忆犹新,不过继而摇了摇头,“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和朱雀七刀略有不同呢!”

萧紫荷似是料到他会这么问,继续道:

“严格来说,七星楼和朱雀并未一个完整的组织,因为在江湖上他们以两个不同的形式出现,这导致很多人误以为它们两个毫不相关;但据我和师叔长达两个月的秘密查证,他们的头领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至于身份,不得而知。”

“江湖上有四大杀手组织,六合青龙为首,第二是暗夜,第三是朱雀,第四是七星楼,世人只以为朱雀和七星楼的实力在前两个之下,却万万没想到这两家其实是一家!”

“原来如此!”范灿略略明白,随后疑惑道,“他们是杀手,为钱而生;有人付了钱,他们才出来行事,可什么人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杀我呢?”

萧紫荷不解,她只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对于其中缘由仍旧是一头雾水。

于清摇了摇头道:

“江湖风传师兄夺了碎玉诀,但根本没必要出动那么多的高手前来抢夺;而且,现在看来,黄河帮和陈家和七星楼并非一路;所以他们针对师兄的可能想不大,所以这些人不是为师兄而来,而是为小妹而来!不过……”

于清微微苦笑:

“小妹想不明白是谁要他们这么做的。”

小玉从于清怀里抬起头来,道:

“管他什么七星楼八星楼,下次给姑奶奶逮到,非得打成一星楼——将他们骨头全部拆散!”

“姑娘,七星楼在燕京城?”范灿问道。

“恩!”萧紫荷点了点头,“公子是想问燕家和龙门镖局为何不将他们铲除是吧?”

“龙门镖局?”范灿微微诧异,不过能与燕家并列,想必势力很大,赶紧点了点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七星楼可是个完完整整的危险分子!”

萧紫荷突然掩嘴而笑:

“公子对江湖事真是糊涂的厉害,龙门镖局所保之镖遍布十三省,被江湖同道誉为天下第一镖局,总镖头赵老爷子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堪与少林空文大师比肩,不在欧阳伯伯之下!”

范灿讪讪笑道:

“姑娘误会,范灿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的势力;上次师妹捉弄我们,把小信易容成龙门镖局副总镖头‘霹雳掌’甄之义甄大侠,今日我才知道沈妹子当日为何笑的那么厉害!”

小玉闻言,飞快地将当日于清相助四人时的事说出来,萧紫荷闻言,顿时莞尔:

“难怪那天峨眉派的齐欣欣姑娘看到公子时,面色那么古怪,原来是这般道理。”

范灿挠了挠头,道:

“这都是师妹调皮,姑娘勿怪!”

萧紫荷忍不住捏了捏于清的手,小神医吃吃只笑;萧紫荷看看外面的天色,接着道:

“燕家和龙门镖局清楚七星楼的存在,但是没有把握一举铲除他们,要知道这等残酷嗜杀之辈若有一个漏网之鱼,就会给两家惹来不小的麻烦,所以他们迟迟未动;而且七星楼有自己的规矩,很少去招惹两家,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因此就这么一直存在着!”

范灿了然,虽然有些不快,但能理解这两家的选择,毕竟没人愿意主动为自己竖立一个强大的对手。

“他们敢对清妹妹无礼,已经是莫大的罪过;”萧紫荷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背后定有天大的阴谋,虽然暂时不得而知,但他们所图必然甚大!”

萧紫荷原本就极为尊重于清,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更是喜欢这个温和略带着调皮的女神医;对范灿的印象也在慢慢地变化,听到范灿以命换命将于清救回时,不知不觉间就多了份敬意。他二人为人所暗算,萧紫荷很难接受。

于清三人见萧紫荷面沉似水,赶忙相劝,好一会才将她从气愤中扯出来。

范灿给三女各倒了热水,向萧紫荷问道:

“姑娘可知江湖上有什么对刀法霸道又狂妄?”

“霸道狂妄?”

“嗯!”范灿点了点头,“一览众山小、凤歌笑孔丘的那种感觉!”

范灿刚才提到过那个一柄钢刀逼退幽冥谷三个高手的年轻人,萧紫荷听得清楚,只是想了一阵,女侠摇了摇头:

“刀法大都走刚猛一路,整个江湖中霸道的刀法不少,如少林寺的伏虎刀,五台山的阿难迦叶刀,龙门镖局赵总镖头的无刃刀,都是最为顶尖的刀法,但其中没有丝毫的狂妄!”

范灿正要说话,萧紫荷像是没看到,自顾自道:

“若说狂妄,似乎很久以前武林中有一套鬼神莫测的刀法符合这个特点,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并未听说过那套刀法有传人!”

第四六章

第四六章

萧紫荷记起江湖传说中一套霸道狂妄的刀法,只是这刀法失传已久,很难相信那个年轻人是这刀法的传人。

“请姑娘明示!”范灿对这个帮了自己的人颇为感激,听萧紫荷这么一说,更是按捺不住好奇。

“狂云刀!”萧紫荷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狂云刀?”于清小玉对望一眼,同时望向范灿,正迎上范灿好奇迷惑的眼神,显然三人对这名字很陌生。

“狂云刀霸绝天下,世罕匹敌!威震江湖江湖几十年!”萧紫荷解释道,“刀法就在一个狂字,因狂而霸,因霸增狂!出手之时,用刀之人一往无前,这种刀法共分九重,需要反复的磨练,往往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无数次后才能晋级。”

“刀意?”范灿诧异道。

萧紫荷听到这个词语,微微诧异,禁不住望了他一眼;范灿赶忙解释:

“少林派的虚行大师向我提过这种境界,所以在下有些印象。”

萧紫荷面色有些古怪,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公子或许曾达到了那种境界!”

范灿赶忙摇头,表示自己差得远。萧紫荷没有纠缠,接续道:

“正如公子所说,这刀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刀合一,天人合一,差不多等同于刀意!只是这种境界,若无经验天资和不懈的努力,很难达到;所以说起来容易,真正能达到那种境界的在近百年的江湖中不过三五人而已!”

范灿暗暗惊叹,道:

“我遇到的这位惊采绝艳,或许能将狂云刀练之第九层。”

“这样的话,下次在遇到什么危险,直接把所有的敌人带到他身边去,嘁哩喀喳一阵全部解决!只是……”

范灿说着突然记起来一件事,喃喃道:

“只是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同时出现?难道他们跟踪咱们到了白马寺?”

萧紫荷对他提到的这个问题,同样迷惑不解;先前她不知道范灿的功夫达到了某种境界,所以和小玉林晨聊天的时候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一路之上虽然不少人好奇他们数个蒙纱女子,但没有人上前探个究竟或者跟踪。况且有左枫千轻盈在场,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匿迹能力极强,不但躲过了萧紫荷的观察,连千左二人亦没有发现!要知此三人均是江湖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尤其左枫更是深得三绝真传,能躲过这三人的察觉,轻功之术决然不凡。

众人摸不清其中的诀窍,只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操纵着许多东西,场中有些沉默。

“安啦,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于清拍着萧紫荷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萧紫荷点了点头,沉声道:

“邪不胜正,任他们算尽心机,到头来仍旧被范公子打的七零八散,仍旧没有料到幽冥谷的人的出现,仍旧在狂云刀下灰飞烟灭!”

小玉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附和道:

“逮到之后定要让他们好看!”

范灿见大家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心头的郁闷消散了几分,笑道:

“说来有些好笑,任飞峰和陈光门下的人同时到来,无形中帮了我一个忙,毁在任飞峰手下的陈门高手就有两人!看来这事不光牵扯到我,还牵扯到了河南地界的帮派争执。”

“是啊!”萧紫荷微微笑道,“黄河帮霸占开封数十年,陈白在登封,相互之间难免产生摩擦,荥阳城曾经是他们角力的地方,因为李万财和昆仑派的缘故,陈白略占了上访,但是李万财被人杀死,荥阳又陷入了两强割据的局面。”

“不过有一点尚需说明,陈光虽然心胸狭窄,但并未有太大的恶迹;这点比黄河帮要更胜一筹!”

范灿点了点头,看看窗外,天色已是大亮,劝于清去休息,于清没有坚持,告别三人赶去休息。

“师兄,你受伤颇重,好好休息吧!”小玉将范灿赶回了床上,“今天我替你做饭,改天你给我双倍补回来,听到了没有?”

“败给你了,小妮子!”范灿溺爱地刮了刮小玉的鼻子,笑着躺回床上。

萧紫荷看着三人相互的关心,美目里露出几丝亲切,想起本门的师姐妹。

“萧姐姐,我房里有剑,你若是无聊,就去院子后面的空地去练剑!”小玉抱着萧紫荷的胳膊向外走,说道,“咱们吃过饭之后,一块赶去洛阳城,将这事报与师父师娘和欧阳伯伯,请他们来给师兄做主。”

“嗯!”萧紫荷应着,顺手帮范灿关上房门。

于清疲惫,范灿受伤,小玉做好饭后,先与萧紫荷吃过,小玉怕欧阳静静和师父担心,让萧紫荷先行赶回去,将消息传递回去;萧紫荷担心他们有危险,说什么不肯离开,小玉只好作罢;等于请和范灿双双醒来,耐不住他们三个齐力劝说,萧紫荷才在连连叮咛嘱咐之后,离开竹林赶往洛阳城。

于清给用的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灵丹妙药,加上范灿本身的体质特异,内伤已经痊愈,外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得!”范灿笑道,“我做了一天大夫,仅仅看着别人救了一个人,就先自己受伤倒下了!真是天意弄人。”

“师兄,说什么呢?”于清责怪地嗔了他一眼,“难不成大夫只能给别人治病,自己就不能受伤了吗?这都是他们可恶,关天意什么事?”

范灿不由笑笑,小玉立刻道:

“这是老天爷让你自己先体验一把伤者的痛苦,免得以后你在救人的时候不专心!”

范灿点了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么小生冒昧的问一句,咱们家的小玉姑娘学医之前,老天爷给的她什么考验?是换牙的时候牙疼还是凉水喝多恼了肚子?”

“可恶!都伤成这样子了,还在贫嘴!”小玉斥道,“你才闹肚子呢!”

“考验都是丢给你们男人的!”于清笑道,“老天给女孩子的只有祝福!”

“师妹说的是!”范灿非常赞同。

第四七章 强势

第四七章

强势

范灿的外伤以看得见的速度恢复着。到傍晚的时候,已经基本无碍;于清主仆陪着范灿在竹林中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的早晨才一起赶往洛阳城。

向师父问安之后,范灿独自赶往了枫林晚。

张存他们担心范灿,幸好昨日萧紫荷传来消息,四人才稍稍放心;见范灿到来后立刻将他围了起来,叽叽喳喳询问者前天晚上的事,范灿将事情细细地说与他们;四人闻罢,勃然大怒。

“该死的!一群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刘晨骂道,“有种找刘爷单打独斗,真是一群混蛋!”

“是五群混蛋!”郭信纠正道,“待我遇上黄河帮的人,定斩不饶!”

范灿叮嘱几人且要小心行事,或许他们会迁怒于四人,之后询问了昨日比试的情况,张存将事情略做了些介绍。

郭信遇上华山派的高手‘惊峰一剑’华中天,仅仅支撑了十多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至此参加比赛的三人全军覆没。

“那华中天剑法高明,不再官少侠之下,我败得心服口服!”郭信道。

昨天的比试要比第一天激烈许多,真正的好好斗慢慢显现出来——要知参加比武的人大都是各派的杰出晚辈。起点比一般的比武要高出许多。整个上午进行了三十八场比试,呼声比较高的人纷纷过关,韩重等黑马也顺利晋级,下午的比试中发生了一些小事故,两人拼了内力,一个控制不住,均受了重伤,幸好有名医在场,不至于给招亲比武蒙上一丝不好的影响。最后共决出了五十六名好手晋级下一轮,今天这五十六人继续比试,依旧是分组淘汰,有五十六变二十八,由二十八到十四,一直到最后的三名高手!

“陈光之子陈白如何?有没有其他的陈光门下弟子?”范灿记起了萧紫荷的提醒。

赵国栋俊脸上闪过一丝的凌厉,道:

“陈白险胜峨眉派门下弟子,这厮实在可恶!”

范灿点了点头,既然陈白仍在比武中,自己就过去观战一番,验证一下陈白的路数;既然上次是险胜对手,那么今天必须要拿出十分的本事来应战对手。

“他的对手会是谁呢?”范灿胡乱猜测着。

*

*

*

看着台上和点苍派好手对阵的陈白,范灿的脸慢慢沉了下来,那几个偷袭者的身手果然和陈白有七分相似,加上陈少武的事情,可以证明萧紫荷的推断无误;陈白初始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知道完全落入下风才恍然惊醒,不过九大剑派的好手高他许多,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不到五十个回合就被对手赶下了台。他离开场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不远处的范灿,脸上闪过一阵诧异和惊慌,全都落在了范灿等人的眼里。

“这小子做贼心虚啊!”刘晨看着陈白远去的背影,笑眯眯道。

“损失了数名精英,对手却安然无恙,他若是还沉稳的下来,肯定是成大事的人!”郭信不断地抚摸着手中的大刀,似赞非赞道。

“大事?哼!”刘晨冷哼一声,,“早晚要让他成为大事的牺牲品,他和陈少武是师兄弟,肯定亲切的很,在这里预祝他们哥俩早日再见!”

除了范灿负责医疗伤者之外,其余的四人都暂时成了欧阳府的免费短工,比武开始前布置台面,比武结束后帮着收拾东西,偶尔帮着各位前辈倒水,虽然早早出局,可是给诸位前辈留下的印象却比大部分人都要深刻——刘晨每次倒水都会先溅出来一起,不注意他都不行;至于郭信,倒水的时候总是提着把鬼头大刀。加上虎背熊腰的外表,看热闹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么个人,甚至有人找到他们,嚷着要给郭信说亲,惹得众人好一阵无语。

陈少武离开后,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台子上。

“左枫对阵祁连剑派的姜占客!”主持人说道。

范灿等人对姜占客没什么印象,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左枫身上,不过人群中却是一片喧哗,有那些见多识广的人纷纷介绍着双方。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左少侠是乾坤三绝三位绝世高手的得意弟子,自出战以来,所向披靡,两场比试均在五招之内淘汰了对手!”

“他的对手姜占客也不是弱手!据传是祁连剑派年轻弟子中的第一好手,厉害着呢!自出战以来都是这十招之内击败对手,不见得就会输给左枫!”

“祁连派算什么?连九大剑派都不是!岂能和剑绝的弟子相提并论?”有人不屑道。

“你个无知的人,祁连剑派不在九大剑派之列,整体实力却在大漠剑派之上,从这些年的争锋中就能看的出来!”

“若非大漠剑派在无极崖一战中损事惨重,祁连派又算哪根葱?老孙,别逼着我鄙视你!”

“屁话,你管他损失不损失,现在是在打架,又不是比的荣誉,比武台上要用实力说话!”

“打架狂!懒得理会你!”

“给自己找理由,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自大狂妄!我敢打赌,左少侠能在二十招之内将那劳什子姜占客赶下台来!”

……

如此争论之声不绝于耳,传入范灿等人的耳朵,五人也来了兴趣。

“小灿,你看左冷脸几招能将对面的那小子赶下台去?”刘晨凑过来,跃跃欲试。

范灿摇了摇头。笑道:

“看不出来,那位姜少侠既为祁连派门下弟子,连闯两关到了现在,手上肯定有真本事,不见得就一定会输给左少侠!”

“一定会输!”刘晨摇了摇头,“只不过能撑多少招尚值得商榷!”

范灿笑笑,不再说话;刘晨给了他一拳,找郭信去了。

左枫一如既往的那般冷酷,上台之后即不言不语;姜占客暗叹自己倒霉,上来就遇到了本次比武的最大热门,不过他知道这次比武自己不仅仅是来抱得美人归的,还代表着本门的形象,马虎不得;看着气势如渊的左枫,姜占客抱拳施礼:

“请左少侠指教!”

左枫微微点头,他参加的比武,而不是招亲,只要是有对手能提升自己江湖经验就可以;前晚与范灿一战,范灿的轻身功夫让他受益匪浅;范灿最后无缘无故失踪,他还担心了一阵,今日见到范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比武场,对着他微笑,左枫微微抱剑还礼——范灿是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

哗,众人见左枫动作。立刻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落到了范灿身上,一时间议论又起。

姜占客见左枫对自己冷漠,见过他前两次的比武,并不介意,因为左枫有这样的资本;只是看到左枫主动向范灿抱剑施礼时,他的脸上出现几分不愉,这分明就是对自己的漠视,虽说范灿是神医的弟子,身份比自己高,但是这是比武台。对手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姜占客心底升起几分怒气,面色冷了下来,缓缓抽出长剑,抖了个剑花,等待主持人开始比赛;左枫从远处收回目光,打量几眼对手,一句话未说。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后即退了下去,姜占客知道对手厉害,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叫声得罪,当先出招;祁连剑派带了一股祁连山连绵不绝的意境,一招使出,后续招接如泉涌,一招快似一招,令人目不暇接,难以抵挡。

西北武林功夫的粗犷在祁连剑派门下弟子中显得尤为突出,姜占客气恼左枫的无礼,一开始就使出了本派的绝技“大地北风”,围着左枫一阵狂攻;左枫空手躲了两招,觉得对手有点意思,即拔剑出招,不过依旧是只守不攻;一时间竟是姜占客在场面上稳占上风。

人群中的议论又起,有人说左枫遇到了真正的对手,有人说他只是在试探,等时机到来将会一招制敌;至于其中的真实缘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姜占客极力将本派剑法的精髓施展出来,以期靠着连绵的招式将左枫压制。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剑绝的亲传弟子对剑法的造诣远超常人,左枫是在防守,而且防的滴水不漏;若攻不破敌人的防守,剑法连绵不断又能如何?

二十五招过后,左枫开始反击,挡开姜占客的连绵一剑,左枫抽剑而退;姜占客赶忙欺身跟进,长剑将飞退中的对手罩在里面;哪知左枫刚退了两句,突然停身,抬手一挥。长剑重重地迎上了对手的攻击;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场子,左枫不动如山,姜占客施展开来的祁连剑法被硬生生的打断,连绵的攻势戛然而止;若是仔细看去,祁连弟子握剑的右手正在不住地抖动。

范灿看着台上的一切,轻轻摇了摇头,暗暗赞道:

“找到对手的弱点,重重一击,省时又省力,三绝门下端的不凡!”

左枫的强势显而易见,姜占客虽然不服,但在数十招悬殊的对招后,终是黯然认输。

“左枫胜!”主持人大声地宣布。

姜占客正要飞身下台,突闻左枫道:

“祁连剑法不凡,左枫领教!”

第四八章 抽签

第四八章

抽签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试的激烈程度慢慢升级;左枫极其强势地将祁连派高手击败,游天龙慕容云包括韩重等人均不甘示弱,各自击败对手,顺利晋级下一轮。

二十八人的大名单在唐门唐山击败徽州宋子华后出炉,晋级的大都是各路豪杰英雄;有点出乎范灿预料的是燕轲柳逸的晋级,二人均是有惊无险地击败对手。

范灿重新回到枫林晚,并未对前天收到的袭杀做出反应,只如平常一样和众人讨论着这次大会的热门人选。那个可能是狂云刀传人的年轻人并未出现在洛阳城,似乎当晚出手仅仅是惊鸿一现。

比武继续进行,随着人数的减少,受伤的人数却在增加,范灿慢慢忙碌起来;在第四天的时候,第四轮的十四位高手觉出,强大的阵容让不少人惊讶不已。

“左枫、游天龙、慕容云、韩重、秦岭、燕三、柳二……我有点怀疑这俩小子是内定的人选,”刘晨细数着这十四个人的名字,对身边的赵国栋说。

赵国栋颇以为然:

“其中肯定有鬼,这俩小子总是险而又险地战胜对手,哪有这么巧的事?”

“蓬莱大弟子云火,终南剑派年轻一辈第一好手官宏刚,华山高手‘惊峰一剑’华中天,五湖盟盟主寇四海次子寇应玄。唐门弟子唐山……厉害啊,这简直就是武林大会的预赛,除了不见武林四公子之外,天下各门各派的杰出弟子齐聚!”旁边有人叹道,“把这些人拉到武林大会上去,估计也能占据半边江山!”

“还有呢!峨眉的‘不归剑’李燕飞,刀剑盟的快刀杜天,都不是弱手!”

……

看着英姿勃发的十四位青年俊杰,欧阳远山大侠乐得几乎合不上嘴;这些壮怀飞逸的年轻人是江湖未来的主人,如此赶来参加爱女的招亲比武,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空文等人纷纷向老侠客恭贺。

于清诸女围坐在欧阳静静身边,不时对各个选手指点评价,俨然一副身兼选婿重任的态势,把欧阳静静羞得俏脸飞霞。

比赛固然精彩,但绝大部分人赶来的目的不仅于此,从第一天天尘蝶谷秦红袖的出现,这次比武就注定和美女分不开关系,不说盛会的主角欧阳静静娇艳动人,围坐在她身边的那些个女孩子同样吸引着大部分人的目光。

于清秦红袖,一医一舞,天下共仰,二人同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是众人极大的荣耀;萧紫荷贵若芙蓉,容颜无双;白樱沈无双娴雅文静,楚楚动人……

“养眼啊!”这是刘晨数天来说的次数最多的一句话。

十四名高手依旧要捉对厮杀,按照抽签决定各人的对手;由诸位前辈监督,将十四人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入箱子中。选出七人上来抽签,其余七人顺位而定。

欧阳远山高兴地说完话后,宣布抽签将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人们纷纷开始猜测可能的对阵形势,哪个人倒霉对手左枫,哪个人幸运对上烂人燕三柳二,等等。

范灿本以为左枫自傲,懒得理会抽签,任对手是谁对他这个只知道比武的人都一样;却未料想到,左枫竟然主动第一个上台去。

看着左枫的手伸进箱子,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因为这是第一个选手,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他抽到,韩重这匹黑马的脸色也有些凝重,显然是不愿意在这里遇到左枫这最为强势的参赛者;燕三柳二两人本来有些不在意,可是看到左枫第一个上去的时候,嬉笑之色顿时敛去去——若是遇上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他们没有丝毫的胜算。

左枫面色不改,随手抽出一个纸牌递给空提大和尚,不等结果即跃下比武台,径直到了千轻盈身边——其实有不少人抱怨这家伙守着这么一个大美女还不满足,非得再掺和一把。

空提和尚把纸牌向众人展示一下。示意没有作弊,从其余的十三人身上扫过,而后把纸牌让欧阳远山神医等依次过目;欧阳远山道:

“请大师宣布结果!”

偌大的场子一片寂静,甚至连远处的叫卖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空提宣了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左枫少侠下一轮的对手是……”

“燕轲!”

老和尚尚未出口,旁边一个娇滴滴略带些稚嫩的声音抢先喊道。

“哗!”现场一片喧哗,众人的目光全都望了过去,待看清是谁大胆抢先之后,一个个惊讶敛去,露出宽容的笑容。

范灿看着嘻嘻只笑的小妮子,不由哭笑不得:

“小玉这丫头,差点把燕三吓晕;若非柳二搀扶,这小子就倒在地上了!”

燕轲真的冒了一头冷汗,若在这里遇上左枫,几乎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能做个看客,甚至连柳逸都不如;正要喝斥来人胡闹,可是看到是于清身边的小丫鬟,顿时没了脾气。

“小玉,休要胡闹!”于清喝斥道,把小玉扯到身后。

“大师,是不是燕三公子啊?我可是和林姐姐打赌了的!”小玉回头大声地问道。

“阿弥陀佛!”空提面色慈祥,丝毫不介意小玉的唐突,“小施主勿要着急,老衲这就向诸位宣布!”

“我敢肯定,玉姑娘是故意修理燕三那小子的!”刘晨凑到郭信身边,信誓旦旦道。

郭信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该!”

小小的插曲之后,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当然少不了有人窃窃私语。

“左枫少侠下一轮的对手是……”空文微微一顿,说出了让某人直翻白眼的名字,“燕轲燕少侠!”

“噗!”范灿一口茶喷出来,忍不住笑道,“小玉神了!”

现场一阵喧哗,不少人都笑了出来,只有燕轲一张苦瓜脸,刚刚恢复的心情,又被空提大和尚无情地踹了回去;连带着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也忍不住摇头。

“哇哈哈!我猜对了!”小玉的欢呼声再次传来,“林姐姐你欠我一个糖葫芦!”

众人无语……

燕三的命运只值一个糖葫芦。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人飞身上台;众人一看,是济南柳家的二少爷柳逸,再次议论起来。

“柳公子请!”主持人将柳逸让到箱子前。

柳逸见燕轲倒了大霉,猜想着上去的越早选择的余地越大,所幸自己抢先上去,回头看了一眼,柳二少将手伸进了箱子。

这次众人的目光变成了期待,谁都知道燕柳二人差不多是这十四人中功夫最弱的人,若把和他们做对手,将有很大的机会闯入前七名。

柳逸抽出纸牌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微微舒了口气;将纸牌交给空提大和尚,飞身下了比武台。众人的目光重新聚到了空提大和尚身上。

“阿弥陀佛!柳逸少侠的对手是韩重少侠!”

人们的目光转向了比武台下面的面不改色的韩重。预测着未来的结果。

“韩重能打的过柳二吗?”刘晨问范灿,“我真怀疑柳二使了什么坏法子将对手一一击败,韩重无名无姓的,能不能挡得住这小子的暗算?”

范灿微微摇了摇头,他尚不能看透韩重的实力:

“或许燕柳二人并非使诈,他们手下那么多高手相随,是给他们出主意的,针对不同的对手制定不同的策略——但是前面的几个对手都有迹可循,左枫和韩重……看不透!”

接下来的抽签人们最关注的就是游天龙和寇应玄二人;游天龙和左枫一样,是整个江湖冉冉升起的新星,只是没人知道他的师承。只知道这小子出现之后,不断地搜罗着江湖上的美女,出道不到五个月,已经接纳了五个江湖上有名的美女,偏偏这些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他前来参加比武招亲身边都有美女相陪,引得不少人抱怨羡慕和嫉妒。

“这家伙真有本事!”刘晨叹道,“不过两天的时间,身边又多了一个如花似乎的大姑娘!”

“你不是自诩多情的种子吗?”郭信哂笑道,“怎地夏天到了好久还不发芽?不会是发霉了吧?”

“人比人,气死人!”刘晨连连摇头。

游天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折扇轻摇,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议论。

人们关注寇应玄,仅仅是因为他的晋级过程是所有人中最为血腥的,败在他手下的人大都受了伤,五湖盟这些年来风头正劲,半黑半白,在江中一带隐隐盖过了黑道七煞。

第三个上台的人是慕容云,谦和有礼的慕容二公子一上台就引来阵阵喝彩,若论人气,无出其右者。慕容云上台之后,向几位前辈见礼,又向台下众人抱拳,端的令人亲切。

“二公子,我们支持你!”小玉大声喊道,她的身边是晨夕和香儿。

慕容云闻言,对着小玉微微拱了拱手,表示感谢;走到箱子前,抽出了一张纸牌,看过之后面不改色,交与空提大师之后,施礼下台。

“阿弥陀佛,慕容公子下一轮的对手是李燕飞少侠!”

李燕飞闻言,友好地向慕容云施礼,慕容云潇洒还礼,二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敌意,顿时引来一阵喝彩声。

接下来秦岭、唐山、游天龙、杜天依次上台,分别抽到了官宏刚、云火、华中天和寇应玄。

比赛的分组结束。已将近傍晚时分,主持人宣布明日的比赛将按照今天的抽签次序依次进行,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

人们与犹未尽地各自散去,纷纷讨论着刚才的抽签结果,免不了对明日的比试充满期待。

晚饭之后,正当众人猜测明日燕轲会用什么招数对付左枫时,小院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凤儿!”范灿惊喜地看着门口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容,又惊又喜。

“灿灿,诸位公子好!”凤飞飞摘下斗笠,微微向众人施礼。

“凤姑娘好!”刘晨四人纷纷起身还礼,而后知趣地退了出去。

范灿将凤飞飞让下,帮玉人倒了杯茶,好奇道:

“凤儿,你怎么来了?”

凤飞飞望着范灿,脸色有些凝重,掩饰不住心底浓浓的关心:

“灿灿,你受伤了?”

范灿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她说的什么,活动了一下胳膊,示意她不必担心:

“已经痊愈了,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凤飞飞见他见到自己掩饰不住的欣喜,心情好了一些,说道:

“我刚知道二师姐派人去暗杀你;灿灿你把当晚的情形和我说说行吗?”

“二师姐?”范灿诧异道。

凤飞飞点了点头,解释道:

“大师姐和二师姐素来不和,而我是坚定地站在大师姐这边的!”

范灿约略明白,就把当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凤飞飞脸色越来越沉,到了最后,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握了个粉碎。

“黄河帮、陈光、幽冥谷、七星楼,哼!”凤姑娘俏脸含煞。

范灿心头涌起一阵温暖,赶忙劝道:

“凤儿别恼,他们虽然伤了我,可本身也损失惨重,除了任飞峰那厮逃了回去,其余的都在那躺着呢!”

凤飞飞面色稍稍缓和,她只知道本门中有人奉命暗杀范灿,就急急忙忙赶来,却不料中间牵扯到那么多的势力;从最初的收拢之心,到后来相互帮助,现在凤飞飞已经把范灿当成了朋友,所以听到这消息时,玉人动了真怒。

范灿将萧紫荷的猜测全部告诉,凤飞飞细细地听着,最后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盯着洛阳城的一举一动,发现过七星楼门人的踪迹,但是没有探出他们的目的,只以为他们是为普通任务而来,没想到暗杀的目标是你!”

范灿听她一直为自己和于清被袭的事情忙碌,感激不已。

“幸亏萧姑娘见多识广,发现了蛛丝马迹,否则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萧姑娘,就知道萧姑娘,哼!”凤飞飞轻哼一声,撇了撇嘴。

“哈哈!”范灿见状,不由刮了一下小凤凰的琼鼻,笑道,“咱们的小凤凰连日奔波,居功甚伟,当属范灿第一个要感激的人,只是我口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请凤儿见谅!”

“拿开你的猪手!”凤飞飞一把拍开范灿的手,叱道。

范灿收回手,老老实实听凤飞飞说话。

“灿灿,七星楼势力极大,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凤飞飞有些不放心,连连嘱咐范灿。

“恩,谢凤儿提醒,我会当心的!”范灿一边重新给凤飞飞倒水,一边点头应道。

“若你想找陈光和黄河帮报仇,别忘了叫上我。”凤飞飞握着粉拳,恶狠狠道,“咱们一起去把他们打的他们姥姥都不认他!”

“好!”范灿点头答应,“七星楼这仇是非报不可,不但要找他们算账,还得把他们背后的黑手挖出来;关在小黑屋里,天天给他们喂鹤顶红!”

两人讨论一阵对付敌人的手段,最后相视而笑;凤飞飞喝了水口,微微沉吟,看着范灿的脸道:

“灿灿,大师姐想见你!”

“啥?”范灿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前顿时浮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人影,“见我?干啥?”

凤飞飞看范灿呆呆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调皮:

“去了你就知道,反正不是坏事!去不去?”

“这个……”范灿挠了挠头问,“送贺礼的那个就是你大师姐?”

凤飞飞连连点头,道:

“你是不是心动了?不要否认!我看到你嘴角的口水了!”

范灿下意思伸手去抹,看道凤飞飞羞他的动作,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由伸手捞她:

“你小妮子净是胡闹!我是见到美女就双眼放光的人吗?”

凤飞飞侧身躲过,毫不迟疑答道:

“是!”

“且!清者自清!”范灿不屑地撇了撇嘴。

凤飞飞见他清高的样子,精致的小脸向前凑了凑,嘴角带笑道:

“灿灿,大师姐是本门之中最漂亮的弟子,也是整个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范灿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

“真的?!”

凤飞飞见他这幅表情,立刻收回娇躯,昂起洁白的项子: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要骗你?”

“比你还漂亮?”范灿呆呆地问道。

“十个凤儿也赶不上一个大师姐!”凤飞飞信誓旦旦道。

“十个……”范灿打量着娇艳欲滴的凤飞飞,径直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倒了出来,“那她还是人吗?”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玉人一顿粉拳:

“混蛋,你敢乱说!”

范灿拿她没办法,赶忙连连求饶。

“总之大师姐的美丽超出你的想象,而且这次是她想见你;答不答应由你!”凤飞飞说着,“不过我提醒你,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不要后悔!”

凤飞飞来请,范灿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听她说的这么神秘,赶忙了解一些情况。

二人嘀咕好久,才将这事定了下来;凤飞飞看看天色,准备离开,范灿起身相送,突然记起件事来:

“凤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一声!”

“啥?”凤飞飞见他吞吞吐吐,好奇道。

范灿清了清嗓子,道:

“我将你的画像给师妹和欧阳小姐她们看了!”

“画像?”凤飞飞微微诧异,随即恍然大悟,“难怪欧阳静静认得我,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在暗中捣鬼!”

第四九章 进七

第四九章

进七

第五日上午,十四进七的比试风光开锣。

第一场是左枫对阵燕轲。不出人们所料,整场比赛呈现一边倒的局面,燕轲也曾试图按照手下十多号人一起制定的策略反抗,可正如范灿所说,他们对作风的了解太少,根本无法制定出合适的,即便预料到左枫出手的方式,真正打起来时依旧无功,左枫出手太快,燕轲没有反应的时间。

在刘晨的默数中,三十招后,左枫的剑鞘架在了燕轲脖子。

“燕三只扛了三招,真够难为他了!”赵国栋笑道,“左枫一直只攻不守,怕是想一窥燕家武功的路数吧!”

张存等人颇以为然。

第二场,韩重对柳逸。上台之后,彼此微微施礼,柳逸微微冷笑,韩重却不说话。

“韩少侠,你老大不小了,为何偏要前来趟这趟浑水?”柳逸不出兵刃。说话间毫无尊重之意。

韩重的嘴角微微抽搐,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无人觉察的痛苦,面不改色道:

“柳公子,在下久慕欧阳小姐芳名,此来目的和诸位一样,为博得大小姐青睐;至于在下的年纪,和阁下无关!”

他的话不软不硬,引得柳逸生出一股杀意,柳二连连点头叫了几个好字,似赞非赞。

韩重只是抽出长剑,摆了个请的架势;柳逸似是感受到了对手的坚决,放弃了原本打算的劝告,不再白费口舌,亮兵刃抢先出手。

这一场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本以为柳逸和不知名的韩重能战个百八十招才能分出胜负;哪知道韩重的实力出乎众人的预料,剑寒人走,只用了不到十五招的功夫就将柳逸赶出了场外。

哗,人群沸腾了,黑马仍在继续,韩重的强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即便是早早胜出的左枫也禁不住多看几眼。

“嘿,看来桃花败得不亏!”郭信忍不住嘿嘿道,“这位韩大侠的功夫真是高妙,柳二燕三这俩祸害全部出局,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干我什么事?”刘晨抗议,“我那是不愿意和柳二过招,所以主动认输。同时给韩大侠一个机会!”

范灿看到韩重的剑招后,眼里闪过几丝疑惑,不过很快释然。

前两场比试前后加起来不到两柱香时间,顺利的出奇,完全没有大战的气氛。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慕容云和李燕飞同时登场,这两人俊朗潇洒,引得人群中的女子一阵欢呼;彼此施礼之后,拔剑过招。

二人的招式不如左枫韩重那么凌厉霸道,多了份庄重,配上二人潇洒的身法,打起来精彩纷呈;相互之间有攻有守,不甘示弱,百招之后依旧不分胜负;一轮又一轮的对攻引得众人阵阵惊叹。

台上的众位前辈不住点头,刘晨郭信等人被精彩的打斗吸引,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范灿从初始微微疑惑到后来的赞叹,最后随众人鼓掌起来。

“慕容二公子毕竟宅心仁厚,留了几分力气,百招之后才使出全力!难怪师妹和小玉欣赏他!”

第三场比试在一百五十招之后才分出胜负,慕容云使出家传绝技三绝斩占得先机,直到李燕飞弃剑认输。

人们再一次为他们精彩的打斗鼓掌。

其实这场比赛中最为纠结的人当属峨眉小侠女齐欣欣。一方是同门师兄,另一方是半个偶像,小姑娘瞪大眼睛,实在不知道该为谁喝彩;只能目不转睛地瞪着飞纵跳跃的二人,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直到两人分出胜负才稍稍松了口气。

前四场比赛中都有四大世家的人出场,柳逸燕轲迅速的落败,慕容云艰难取胜,人们的目光飞快地转向将要出场的西安秦家的秦岭和中南剑派后起之秀官宏刚。

秦岭不同于慕容云的温和有礼,也不同于燕柳二人的轻浮诬赖,仅仅是一脸的冷淡,和左枫有五分相似,不过左枫有五分傲气,秦岭却是九分的冷淡一份的自傲。

官宏刚是终南剑派近年来最为出色的弟子,肩负着为本派正名的责任,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切磋求教,功夫在飞快地进步。

“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人们纷纷猜测。

终南剑派位列九大剑派,数百年的传承自然有无数的神功妙法;西安秦家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族中人才辈出,不乏惊采绝艳者,家族势力不输于任何江湖大派。

官宏刚丝毫不介意秦岭的冷淡,只是以礼而行;甫一动手双方就使出了最强招,长剑霍霍震惊全场,官宏刚剑法稳重大方,秦岭剑法辛辣快捷,一时间剑影布满整个比武台,让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双方。

一百招过后,官宏刚靠着丰富的江湖经验开始占据上风。虽然秦岭试图扳回,却只让自己力怯,败迹渐露;官宏刚稳扎稳打,让秦岭的诱敌之计一次次落空;将近一百六十招左右之后,秦岭淡然认输,没有丝毫的遗憾之意。

“承让!”官宏刚殊无骄色,显示了良好的修养。

“终南剑法名不虚传,秦岭学艺不精,自愿认输!”秦岭淡淡地拱了拱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欧阳静静,转身离开比武台。

台子底下久久没人喝彩,秦岭的淡然和官宏刚的大度影响了整个场子。

直到主持人宣布官宏刚赢得比试,众人才回神过来,稀稀拉拉开始鼓掌,并非他们不佩服官宏刚,而是秦岭这人和冰山似的,冰冻了众人叫好的欲望。

“这……忒酷了吧!”刘晨目瞪口呆。

“我都不好意思大喊了!”郭信也道。

他们俩惊讶的同时,赵张二人已经迈步上前,恭贺官宏刚赢得比试。

范灿不能随意离开,遥遥拱手道贺。

至此,四大世家参赛的人只剩下了慕容云一人。

天近中午,其余三场吃饭再战;范灿五人前去给云火助威,遇到了同样前去的蓬莱四美。林晨林夕二姝对对范灿围攻一,让神医弟子落荒而逃。

整个洛阳的目光都聚集在比武大会上,下午进七的比试继续进行。

唐门弟子唐山迎战蓬莱派大弟子云火,唐门这个不在四大世家之列却有着比肩他们实力的古老家族再一次称为人们口中的谈资。

范灿对唐门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师娘唐老夫人就是唐门出身,是昔年的天下第一用毒的高手,令人闻风丧胆;不过他进门尚短,加上于清小玉很少提及,对唐门的事情并不了解。此时见到唐门弟子,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唐门以毒药和暗器闻名天下,江湖人遇到他们时往往会忽略他们本身的拳脚功夫。只顾防着暗器和毒药;不过今天这名叫唐山的弟子让在场的人见识了唐门的刀剑功夫;一如暗器的诡异莫测,唐门的双刀防不胜防,任是云火全力应付,在出人预料的攻击之下有些措手不及。幸好他及时地稳住心神,靠着蓬莱派滴水不漏的防守慢慢将局面扳回来;不过唐山并未让对手将自己压制住,靠着诡异的身法和精湛的刀法,和云火一时亮瑜。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双方互有攻守,僵持起来,将近半个时辰依旧未分胜负;起初林晨林夕为师兄大声喝彩,但总是没有结果,两个小姑娘热的满头大汗,只好坐回座位,向师姐请教。

刘晨郭信有些耐不住性子,来回地走动着;他们站在云火这边,只是蓬莱弟子老是不能击败对手,让他们焦躁不已。

“他们不会打到晚上吧?”

“呼!谁知道呢!现在根本看不出输赢。”

眼睛渐渐疲劳,人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一个时辰过去后,双方已经大战了将近五百个回合,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唐山出身唐门,毕竟有不少时间放在暗喜休息上,体力的耐久比云火稍逊一筹;在场面上慢慢落了下风,林晨林夕见状,从半梦半醒间醒来,兴奋地望着场中。

然而事情并非是表象那么简单,就在云火将对手逼入了台子角落时,唐山突然爆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柳叶刀以唐门独门暗器的手法甩出,伤了云火右臂,云火吃痛,长剑落地,被剩余一刀的唐山所趁,只能弃剑认输。

最后一刻风云变幻,唐山反败为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晨夕二人呆呆地望着云火。兴奋之意僵在了脸上;刘晨不断地搓手,连连道:

“这也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郭信呆了半天,突然顿悟,连连点头道。

“噗!”张存喷了。

比试一场比一场精彩,云火唐山二人比试的最后一段堪称整个大会的经典,不但向人们展示了如何反败为胜,更向人们展示了唐门暗器功夫的神奇。

唐山自始至终以刀法和云火相抗,只有最后将暗器手法化为刀法,但唐门暗器四个字却实实在在地刻在了人们的心头。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游天龙和华中天飞身上了看台。

华山派雄踞九大剑派之首,人们期待着“惊峰一剑”华中天好好教训花花公子游天龙一番,这家伙身边有了那么多的美女,竟然还觊觎欧阳静静,实在是可恶——当然,这是绝大部分男子的想法。

范灿他们五人对华山派有这莫名的感情,虽然他们远算不上华山弟子,但是他们的授业恩师胡云乃是地地道道的华山弟子,因而五人身上的武功全带着华山派的影子;除范灿之外,其余四人的剑法和内功大部分都是纯正的华山功夫。

“不知游天龙功夫如何?”郭信摇摇头,“反正华中天的华山剑法比师父还要精湛!”

“这厮虽然花心,但是有几分真功夫,哥哥我看不透啊,看不透!”刘晨连连感叹。

“小灿,你看游天龙这人有几成胜算?”张存知道范灿对游天龙多几分了解,小声问道。

范灿数次错过华中天的比试,不知道他的剑法如何,不敢妄下结论,看着台上的二人,只答道:

“游天龙功夫高超,估计要在凤儿楚月他们之上,但是略逊于左枫!至于华少侠,我不了解!”

“啥?”刘晨眼睛一瞪,“在楚仙子和小魔……凤姑娘之上?!看来华少侠遇上对手了!”

游天龙是地地道道的美男子,俊美之姿和左枫慕容云二人不相上下,除了略带几分邪异,倒和慕容云不相上下。华中天带着西北男儿的粗犷和名门正派的谦逊,不输于任何人。

“请!”“请!”

互相见礼后,游天龙一把折扇和对上了华中天三尺青锋。

这场打斗短暂而激烈,游天龙点、打、戳、指,折扇在他手里神奇地化为各种兵刃,一一将华中天孤峭的剑法挡开;范灿五人第一次见识比胡云更精湛的华山剑法。

剑出天下惊!

这是人们对华山剑法的赞叹,华中天掌握了八分精髓,攻守兼备,攻如华山壁立千仞,守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游天龙赢得并不轻松,五十招之后,他突然将折扇抖散,出其不意地伤了华中天的手腕,迫使华中天弃剑。令众人掉落下巴的是,这小子从怀里抽出了第二把折扇,华中天是磊落的汉子,自认不敌。

当主持人宣布游天龙胜出后,现场哗的一下乱了起来,有人笑,有人骂,乱糟糟一片。

“我终于知道老大为啥用双刀了!”刘晨呆呆道。

“丢一把还有一把!”范灿笑道,他没料到游天龙用这种略带些滑稽的方式获胜。

“这两位的实力在整个江湖的年轻人中都是佼佼者,”张存连连赞叹,“咱们以前只学到了华山剑法的皮毛!”

“难道小存起了拜入华山门下的想法?”范灿问道。

张存看看华中天,对范灿点了点头。

游华二人的比赛结束时,日头已经渐渐西斜,空气中的热气慢慢被洛河上吹来的丝丝凉风冲散,人们纷纷大呼爽快。

刀剑盟的杜天对阵五湖盟的寇应玄,又是一场硬战;盘踞在金陵城的刀剑盟近几年强势崛起,与苏州的慕容世家抗衡,显示出不凡的实力;五湖盟自鬼见愁消失之后,就慢慢壮大起来,比之武林七煞还要张扬,盟主寇四海一身功夫极其霸道,据传闻甚至在空文大师和赵震之上;这些年来将附近的衡山派和潇湘剑派压制的厉害。

快刀杜天乃是刀剑盟的得力干将,刀法干净利落,令人目不暇接;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阻止慕容云,因为慕容世家若和欧阳府联姻,实力会大增,对刀剑盟不利。

五湖盟共两人出战,二人是这次比赛的最大伤员制造者,幸好另一人被秦岭击败,只剩下了这寇应玄。

两人身后的实力多少都有些灰色,并非侠义当先的名门正派,而且随着双方势力的扩张,慢慢产生了摩擦。

既然这次不能阻止慕容云,那就踩着五湖盟的人前进!——杜天的想法。

不论你是快刀慢刀,到了老子手下,就必须见血!——寇应玄的想法。

这二人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讲,都抱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主持人宣布开始之后,立刻战在一处。

刀光剑影在日光下交缠着,泛着寒光;和前面的几场比试不同,这场比试处处散发着杀气,好似两人根本没有把它当成比试,而是当成了性命之战。

杜天的快刀犹如白驹过隙,一刀快似一刀;寇应玄的长剑不甘示弱,一剑重过一剑,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不时响起在人们的耳旁。

起初的时候,两人互有攻守;百招过后,两人的招式全部化为攻击,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多时就各自受了伤,胸前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欧阳远山见状,就要起身阻止;老侠客心里打定了注意,即便这俩人能笑到最后,也绝不选他们为婿;可惜的是,寇应玄的同伴以“不要干涉比试”为理由阻止了欧阳远山。

“这俩疯子!”刘晨看着两个疯狂的家伙,忍不住骂道。

坐在后台的欧阳静静俏脸微变,看着两人的眼里出现几分的嫌恶。

“感情这俩混蛋把比武台当成了战场!”小玉嘀咕道,“根本就是诚心捣乱嘛!”

见到云火被淘汰,晨夕二人有些不快,干脆把脾气发在这二人身上;只听林夕道:

“他们最好打个两败俱伤,生活不能自理;下面的比试会简单许多!”

林七话音未落,场子里传来两声闷哼和众人的的惊呼声。

寇应玄不愧是枭雄之子,拼着左臂骨折的危险,将长剑送进了对手的肩头。双方同时放弃兵刃,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拼了一掌,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台子两侧落去。

在人们的惊讶声中,二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现场一阵惊呼之后,瞬间寂静下来,人群怔怔地望着二人重新返回台上,各自抄兵刃继续打斗。

“住手!”“阿弥陀佛!”

欧阳远山和空提同时闯入场子,各自挡下一人,将这场比试暂停下来。

第五十章 韵致

第五十章

韵致

五湖盟寇应玄和刀剑盟杜天各不相让。比试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料,两人重伤之后依旧不肯罢休,大有将对手斩于手下之意;欧阳远山不能坐视不理,和少林空提大和尚一起出手,将双方拦了下来。

两位前辈的功夫出身入化,远在寇杜二人之上,兼之受了伤,稳稳将他们拦了下来。

“放肆!”欧阳远山沉声喝道,“你二人如此比试,无视大会规矩,血染比武台,当我欧阳远山不在么?!”

听老侠客如此怒喝,众人纷纷变了颜色,怔怔地看着台上,欧阳远山的势力或许不如五湖盟和刀剑盟,但是绝不惧他们,两门弟子竟敢无视他的规矩,老侠客岂能容让?

杜天刚才杀红了眼睛,被欧阳远山制住后,稍稍清醒;见欧阳远山发怒,猛然想起此来目的。赶忙道歉;杜天知道欧阳远山在江湖中的地位,且不说别的,只看这些前来捧场的高手就能猜出,神医黄岐子和少林空提等人在武林中久负盛名,尤其是神医师徒,几乎无出其右者。

寇应玄被空提大和尚拦住,不敢造次,停手之后,冷冷地看着杜天。

欧阳远山训斥几句,几乎将二人赶下台去!血腥的比试肯定不能再继续下去,但他们之间尚未分出胜负,跟安排他们之中有且只有一个晋级的人,但这般情况却不好判定那个人能晋级。

正当老前辈束手无策的时候,欧阳静静起身出了个注意。

“你们二人以受伤之身,若能联手抵挡我和师姐的五十招攻击,就能全部晋级;若是不能,就一块退出比试,你们意下如何?”

“哗!”

人们的热情重新被调动起来。

“大小姐要亲自出手教训这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好!”

“还有恒山的萧女侠呢!”

范灿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暗忖:

“欧阳小姐只怕早就按捺不住了,这下子终于找到了机会,不知她武功如何;但有萧女侠在场,这寇杜二人无论如何没好果子吃!这根本就是借机会将这俩祸害赶出比试!”

寇杜二人各自止了血,由大夫简单包扎,听到欧阳静静略带些蔑视的五十招之约,两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欧阳远山见女儿提出建议,并未阻拦。嘱咐几句,退了回去。

比武大会又有了戏剧性的变化,主角欧阳静静亲自出手考验参赛者,而且以五十招为约。

待寇杜二人稍稍休息重新返回台上时,劲装打扮的欧阳静静和萧紫荷从后天出来。

恒山双娇的娇艳顿时引起人群一阵骚动,欧阳静静英气,萧紫荷高贵,赞美声此起彼伏,左枫也忍不住多看一眼,游天龙这厮直接是两眼放光,目不转睛。

人美功夫也美,欧阳静静让人们见识了美丽和善良之外的东西——恒山剑法!

萧紫荷一把折扇将燕家三名高手轻松逼退,武功之高自不待言,连楚月都甘拜下风;欧阳静静虽然千金之躯,但是武功并未落下,只不过很少有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而已。

起初的时候,寇杜二人尚不屑联手;但是各自和欧阳静静交手五招后,慢慢就变了颜色。

“两位,十招已过,我和师姐将同时出手,望你们好自为之!”欧阳静静提醒道。

寇杜二人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真正开始联手迎敌。

但是天地下有个词叫有心无力,寇杜二人刚才拼得太凶,双双受了重伤,各自只剩下五分的功夫;即便二人毫发无损,尚不是萧紫荷对手,何况此时?

“银蛇腊舞”这套绝世剑法在二姝的手中展示出来,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风度千山,雪舞万渡。

飘逸而磅礴的剑法令人悠然神往。

众人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在漫天剑雪中舞动的那两个女子。

二十招过后,寇应玄被萧紫荷一剑震裂虎口,长剑撒手;二十五招过后,欧阳静静的长剑架在了杜天的脖子上,而他握着快刀的手在不住地打颤,那是因为仓促间接了萧紫荷一剑,手臂剧震,气血翻腾的缘故。

看着宛若神妃的萧紫荷和欧阳静静二姝,再看看狼狈失魂的寇杜二人,全场片刻的安静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这才是咱们洛阳的第一美人!大小姐有的不仅仅是美丽,她的功夫同样令人拜服!”

“恒山剑法果然不凡,萧紫荷女侠几近出神入化,怕是要在蝶谷的楚仙子之上啊!”

人们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左枫游天龙等人眼里闪过阵阵异彩,唯有慕容云面不改色,似乎早就对两位侠女的功夫钦佩不已。

淘汰了寇杜二人后,进入下一轮比试的年轻高手只剩下了六人。按照比武的规则,最后将决出三位进入欧阳亲友团的考验中,那么下一轮将是招亲比武的最关键一战。

日薄西山之时,主持人宣布今天的比试结束,六进三的比试将隔天进行,以给六名选手充足的休息时间。

随着众人进了欧阳府,范灿将小神医扯到一处角落里,低声将凤飞飞大师姐相邀的事情说了一遍;于清听罢,微微诧异:

“你答应了?”

“嗯!”范灿望着师妹,只觉得眼前这张清秀的小脸越看越有韵味,“师妹,你好漂亮!嘶,干嘛拧我?”

于清俏脸微红,啐了一口:

“呸,我看你是看到静静和萧姐姐大展神威,心潮萌动啦!别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否则,还要拧!”

范灿老脸发热,嘿嘿只笑:

“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师妹不爱听,就当耳旁风刮过是了!”

“凤姑娘对你那么好,当然该去!”于清嫌他油嘴滑舌,索性扭头过去,“再说。那位东方姑娘姑娘那么漂亮,我看你正巴不得过去呢!哼!”

“我喜欢看美女,但更喜欢师妹这样子的才女!”范灿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妥,连忙干咳几声,怯怯地望着于清。

于清嘤咛一声,霞飞双颊,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住地摆弄衣角。

“咳咳,师妹……起风了,你赶紧回去吧!”范灿起了逃跑的心思。

于清俏脸上的余晕尚未散去。强自绷住,轻哼一声:

“师兄是在笑我不是美女吗?”

“没有没有!”范灿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绝无此意,“师妹万万不可误会,师妹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骗子!”于清啐了一口。

气氛有些尴尬,范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于清;于清低着头,声音低的像蚂蚁。

“师妹,那啥?”半天之后,范灿壮着胆子开口。

“啥?”

“我不是骗子!”

“知道,傻蛋!”

“我不是傻蛋!”

“那就是呆子!”

“不是呆子!”

“那就是……噗嗤!”小神医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师兄你好可爱!”

范灿也觉得自己的辩解有些好笑,笑声尚未出口,毫无征兆地被“可爱”二字噎了回去,正能讪讪笑道:

“也不是可爱!”

“还敢犟嘴!”小神医杏眼一瞪,叱道。

“呵呵,呵呵,可爱,是可爱!”范灿赶忙赔笑。

他们俩在这边嘀嘀咕咕,被远处的小玉看的清清楚楚,小姑娘凑到欧阳静静跟前笑道:

“静静姐,看到没有?以德服人!”

“去你的以德服人!”欧阳静静看着范灿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叱道,“不知道范灿是哪里得罪了你家小姐?只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有愧,肯定不敢嚣张。”

“嘻嘻,和姐姐的长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哩!”

范灿瞥见远处小玉得意的笑容,飞快地转身,背对她们。

“师兄,”于清扯了扯范灿的袖子,“你是不是想让我陪你一块过去?”

范灿下意识点了点头,嘴上却是否认:

“不行,不能让师妹冒险!”

“你呀!就是嘴硬!”于清掩嘴笑道,“师兄,有凤姑娘在场,不用怕她们难为你!我若过去。反倒有些不美。”

范灿知道于清不想接触江湖人,也明白于清所说的意思:小神医在场,对方说话时肯定会矜持很多;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确实有些不美。

“师妹说的是,我此来是要告诉师妹一声,免得师妹担心。”

“不害臊,谁担心你啦?”于清轻叱,“不过,话说回来,自从那天在比武场见到那抹无双的身姿后,我也很想近距离见识东方之韵!可惜此去多有不便,只能等着师兄回来,以妙手丹青向小女子描绘啦!”

“师妹知道她的名字?”范灿好奇地盯着于清不住打量。

“不许看,再看我就咬死你!”于清用小手遮住范灿的眼睛,抗议道,“许你知道,就不许我打听吗?”

范灿猛然记起她身边有萧紫荷沈无双等久历江湖的女侠,消息自然要比自己灵通,心中暗笑自己糊涂。

师兄妹二人嘀嘀咕咕好久,范灿才离开欧阳府,哼着小曲赶回了枫林晚。

*

*

*

范灿紧紧地跟在小紫后面,穿过一重又一重院子,最后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里。

正前方的房间有昏暗的灯光射出,偶尔有人影闪动,袅袅动人;小露正坐在亭子里纳凉,见他们俩到来,打过招呼后,飞快地前去回报。

不一会,前方的房门打开,凤飞飞从屋子里出来,亲切地向范灿打招呼。

“你自己来的?”凤飞飞笑问。

“废话,难不成还要把枫林晚搬过来不成?”范灿轻叱道。

凤飞飞嘻嘻一笑,促狭道:

“我以为你会把清姑娘或者黑风四木带过来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干净简朴的房间里摆放着八把椅子,茶香缭绕,沁人心脾;见范灿进门,屋里一个正在品茶的女孩子盈盈起身施礼:

“莫轻寒见过范公子!”

此女正是与范灿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尘弟子莫轻寒,也是凤飞飞的八师姐。

范灿不敢怠慢,赶忙回礼;双方分宾主落座,凤飞飞说道:

“灿灿稍等,大师姐有些琐事,马上就到!”

范灿点头应是,压制住心中那股微微的兴奋,与凤飞飞二女聊起往事,当说起当日坡头镇一见时,凤飞飞不由笑道:

“你还没有好好谢谢八师姐哩!若非她将你们的尾巴抹去,你和蓬莱派的林晨不知道要受多少骚扰呢!”

想起莫轻寒杀人时的冷酷,范灿的脊背有些发凉,就要抱拳感谢,只听得莫轻寒淡然道:

“小师妹休要乱说,只要范少侠不责怪我滥杀,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范灿连道不敢,只要不是滥杀好人,此刻的他不想再生怜悯之心。

紫露两个小丫鬟不时地帮范灿倒茶,小紫更是道:

“范公子,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您可要多喝点!省的回去之后告诉清姑娘我们怠慢她的师兄!”

范灿想起自己在秦红袖那里的尴尬经历,坚决不肯多喝。

过了不久,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绝丽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女子出现的刹那,范灿眼前一阵迷离,飞快地低下头去,因为门口出现的一种令人仰望的美丽。

不同于楚月等人因为圣洁令人心生惭愧,这仅仅是因为美丽而美丽,她如东方天际的星辰,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范灿能想到形容美丽的词语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女子如同天际的星辰那般冷,女子并非刻意的冷漠;而是因为一切得见者因为自行惭愧不敢接近,本身心底加给这女子的一种孤寂。

“大师姐!”

凤飞飞和莫轻寒二人起身招呼,小紫小露赶忙上前施礼。

幸亏范灿这几日屡经考验,才不至于迷失心神,赶忙起身施礼:

“范灿见过东方姑娘!”

那女子对凤莫等人微微点头,对范灿道:

“范公子无须多礼,请坐!”

范灿并未觉得想这么一个女子见礼有什么不妥,女子亦然,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待落座之后,那女子对范灿道:

“范公子,东方韵有些小事耽搁,还请公子见谅!”

东方之韵,范灿感受着这个词的美丽和魅力,慢慢地恢复平静,道:

“姑娘客气,范灿能得姑娘相邀已是莫大的荣幸!”

“看吧,师姐,这家伙就是这样子!”凤飞飞突然笑道,“灿灿,我告诉过你绝不会白来,现在相信了没有?你见过比我师姐还要漂亮的女子吗?”

范灿确实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若硬要说有的话……

“姑娘之姿,堪比落shen、巫山神女,范灿以前只能对着书卷憧憬!”

“公子过奖,一副皮囊而已!”东方韵面不改色。

“书本中哪能算?”凤飞飞不屑道,“那些全是你们男人发痴,胡思乱想出来的!我师姐可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你面前!”

“是是,姑娘所言极是!”范灿连连点头,凤飞飞确实没有骗他。

“凤儿,不许胡闹!”东方韵轻轻叱道。

“嘻嘻,”凤飞飞嘻嘻一笑,“大师姐,他就是个小花痴,若是回去之后继续发痴,后天可就没法子给人治病了!”

范灿喝了口水,没有答话。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范灿只觉得暗香扑鼻,幽影摇曳,看不清也不敢去看三个女孩子的面容。东方韵见范灿略微有些拘束,先道:

“公子将碎玉诀赠与小师妹,使他不受蝶谷楚月的欺负,东方韵在这里谢过!”

“姑娘客气,凤姑娘是我朋友,数次帮范灿解围;”范灿自然不能说应该,“碎玉诀本就是无主之物,在下从别人手里夺来,并非为了占为己有,赠与凤姑娘仅仅是举手之劳。”

“师姐不用谢他,”凤飞飞插嘴道,“这个家伙告诉我时,逼着我发了好多的誓,甚至牵扯到了吃穿住行,远没师姐想象中的那么可爱!”

范灿今日第二次被人称呼可爱,一阵无语。

与天尘三弟子的谈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凤飞飞娇俏刁钻,看似难为,实则在帮范灿解围缓解紧张;东方韵典雅淡然,始终远在天边,不可捉摸;莫轻寒和范灿不熟,只是偶尔插嘴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三人谈话。

东方韵询问了范灿遭到天尘弟子夜袭的事,向他保证会查清此事。

还有一件事,东方韵向范灿证实了当晚出手相助的那个刀法狂人的身份,确实是狂云刀的传人;这个朱望的年轻人此时在洛阳城某处的一家客栈,似乎在等待比武招亲大会的结束。

唯一令范灿头疼的事,她们三人总是有意无意间提到本门的一些规矩和好处,显然有心思邀范灿入派;东方韵数次提到他和凤飞飞之间的友谊。每每此时,范灿只能选择沉默,他和凤飞飞之间的友谊,并不能成为他加入天尘派的理由。

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他们的谈话持续到夜深人静,东方韵似乎有意从各方面了解范灿,从于清到碎玉诀,无话不谈。

“今日叨扰公子许久,还望勿怪!”东方韵将范灿送出房门,“凤儿,送范公子回去!”

第五一章

第五一章

天月大弟子东方韵给范灿留下的印象只有一个——璀璨。星空般的璀璨!

凤飞飞领着范灿重新回到繁华的洛阳大街上,年轻人犹疑梦中,如此的美丽非笔墨所能描绘,怕是要失约于于清。

“灿灿,”凤飞飞推了推微微出神的范灿,“那些都是大师姐的意思,可别赖在我头上!”

范灿知道她话所指,笑道:

“凤儿的心意我自然明白,只是怕她们俩位拿这事难为你,而后……你小妮子找我出气,我就是彻底的冤大头了!”

“胡说,两位师姐待人家很好的,绝不会难为人家!”凤飞飞抱着范灿的胳膊,像是个撒娇的***。

凤飞飞坚持将范灿送回枫林晚,理由是放心不下他的安全;范灿拗不过她,只能答应。

穿过了两条大街,凤飞飞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范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部分是时间都在默默感受着浮世的喧嚣和天地的宁静;朦胧的夜色稍稍遮去凤飞飞精致的容颜,别有一番幽娴的美丽。

枫林晚的大红灯笼出现在两人眼前时,范灿停下脚步。微笑道:

“凤儿,再送的话可就到住处了。”

凤飞飞翻了个白眼,轻哼道:

“怎么?我走了大半路,就不许进去喝杯茶?忒没良心了!”

“小妮子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的!”范灿轻叱道,“我一个大男子被一个小姑娘从大老远送回来,若是给人知道,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笑掉大牙是别人的事,你没事就行了!”凤飞飞促狭道,“再说,正好借此机会磨练一下某人的脸皮,小女子可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师!”

范灿正要叱她胡闹,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听得有人喊道:

“杀人啦!杜天被杀啦!”

而后枫林晚附近的远山客栈灯火亮起,不少人影涌动。

范灿微微一惊,远山客栈是欧阳远山门下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比枫林晚的规模要大许多,目前住的大部分都是参加比武的江湖客,园中有欧阳门下高手坐镇,竟然有人伤亡,这是对欧阳府的极大挑衅。

“凤儿,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貌似这杜天干系不小!”范灿对凤飞飞道。

哪知凤飞飞摇了摇头,一把抱住范灿的胳膊,央求道:

“不嘛!人家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了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热闹,你就带我过去看看嘛!”

“可是你……”范灿哭笑不得。若是给人发现人群中有个天尘小魔女,岂不乱上了天。

“哼!难道怕我这个天尘弟子连累你不成?”凤飞飞撅嘴道,“那好,我自己过去!”

她说着就要离开,范灿赶紧扯住,无奈答应。

“我就知道灿灿对人家最好啦!”

两人赶到远山客栈时,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人,向身边的人打听一番,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杜天今天先是和寇应玄拼了个你死我活,后又被萧紫荷欧阳静静联手以近乎虐待的方式赶下了比武台,心情郁闷之下,一个人喝了许多闷酒,最后店小二将他送回房间。晚上店小二打扫大堂的时候,发现杜天的刀遗落在角落里,见他屋子尚未熄灯,就前去送刀。门从里面锁住,店小二只当他忘记了熄灭蜡烛,不料叫了几次门均没反应;初时离开时的打鼾声也没了踪迹;店小二心底生疑,将他隔壁的刀剑盟弟子叫醒;当刀剑盟弟子破门而入时,一股血腥气息夹杂着酒味扑面而来,众人几乎呕吐;杜天横躺在地上。死于非命;左胸长剑刺穿,但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剑痕,显然这才是致命伤。

远山客栈的掌柜已经派人封锁了现场,迅速报知欧阳远山;凤飞飞紧紧地抱着范灿的胳膊,不时把螓首埋在范灿背后,躲避那些惊奇的目光。范灿感觉身旁一阵温香软玉,想到凤飞飞娇俏的面容,任他心静如水,也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

众人识得范灿,纷纷向他打招呼,让出一条路来;来到事发现场所在的客栈二楼,范灿向客栈的掌柜打过招呼重新询问了事情的始末。客栈掌柜任中侠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将事情重述一遍,与范灿刚才所闻所差不大。

“公子,据刚才李大夫验查,杜天的伤口没有明显特征,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痕迹极少!”任中侠微微叹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出了这等事!”

范灿本领经验远不如那些老大夫,自然不敢妄言前去验尸,问道:

“前辈,打斗的痕迹中有什么线索吗?难道隔壁或者其他人全没觉察到凶手的踪迹或者打斗的声音?”

任中侠微微摇了摇头,将可疑之处道来:

“从伤口和现场的痕迹来看,显然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杜天才被人一剑致命!但是没人听见打斗的声音!”

同行的七名刀剑盟弟子嚷嚷着要将凶手碎尸万段,可惜的是,他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到。

不多时,欧阳远山和黄岐子等人赶来,众人纷纷拜见,凤飞飞乖巧地见礼。神医忍不住多看几眼;好在老前辈并非好奇之人,很快随着欧阳远山进屋查探去了。

“凤儿,要不我们先走吧!”范灿低声道。

凤飞飞点了点头,两人向任中侠打了个招呼,向门口走去。

“范兄好!”游天龙带着一个范灿未见过的女伴出现在门口,殷勤地打招呼。

“游兄好!”范灿回礼,凤飞飞躲在范灿身后,若是被游天龙认出,这厮肯定会猜出当日三招逼退左枫的人的身份。

“这位是?”游天龙见凤飞飞风姿无双,好奇问道。

“这是在下妹子,羞见生人,游兄见笑。”范灿扯住凤飞飞的手,佯装让她拜见,不过拉扯一阵之后,终于放弃。

“无妨无妨!”游天龙大笑两声,带着同伴向楼上赶去。

凤飞飞机灵地避开游天龙的眼神,与范灿出了客栈大门。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对此事的看法,凤飞飞提醒范灿小心游天龙,就准备告辞离去。

不远处的欧阳府大门里出来几个俏丽的身影,当先一个娇小可爱,遥遥地向范灿打招呼。

范凤二人转身望去,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小玉,咋还没睡觉?师妹。欧阳小姐,萧女侠,沈家妹子!”

小玉飞快到了范灿近前,目光落在凤飞飞身上,上下连连打量;凤飞飞并未躲闪,招呼道:

“小玉姑娘!”

“我认识你!”小玉惊喜道,“你是凤姑娘,嘻嘻,师兄叫你凤儿,对不对?”

凤飞飞没想到小玉上来就扔给自己一个大红脸,幸好她心思聪颖。见小玉对自己并无恶意,红着脸微微笑道:

“灿灿在我面前经常夸奖小玉妹妹聪明伶俐,漂亮可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于清四姝很快到了近前,凤飞飞主动上前见;于清等人看到凤飞飞之后诧异不已,不过她们早就和凤飞飞有过一次间接接触,并未感到太过陌生。于清对凤飞飞印象甚好,欧阳静静收了人家礼物,加上先入为主知道这女孩是向着女孩子的,并未有什么反感冷漠。萧沈二人以欧阳和于清为先,面不改色。

“凤姑娘果然是画上才有的人物!”于清扯着凤飞飞的手不住地赞道。

“几位姐姐才漂亮哩!”凤飞飞略显羞涩,“欧阳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小子!若我生成了男儿身,就是偷也要把她偷走!”

欧阳静静见这个比自己略小的女孩儿身上一点没有魔教中人的讨厌,又说出这么多的赞美话语,心底生出几分好感,笑道:

“凤姑娘若是变成了凤公子,不用你来偷,我就乖乖跟在屁股后头走了!”

众人听二姝说的有趣,不由莞尔。

当听说凤飞飞是特意前来送范灿的时候,众人免不了对范灿一阵讨伐;幸亏凤飞飞解围,他才逃过一劫。

凤飞飞抢先将客栈里发生的血案说了一遍,顺便讲了自己的几点看法。

欧阳静静听罢,俏脸微沉;虽然她对杜天寇应玄等人的印象很差,甚至有将他们赶出洛阳城的想法,但是绝不愿意看到他们中有人丧命于自家的客栈,尤其现在正值比武招亲期间。

“欧阳小姐,依飞飞之见,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挑拨捣乱!”

欧阳静静点点头,表示理解凤飞飞的意思;由于凤飞飞身份特殊,不便多做交谈,诸女很快赶范灿送凤飞飞回去,凤飞飞笑着劝下,飘然而去。

范灿陪着众女重新赶回案发现场时,命案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杜天死于半个时辰前,胸口和脖子上均是剑伤,而且胸口先为敌所伤;凶手曾封住杜天的哑穴;杜天几乎没有反抗;现场挣扎的痕迹多于打斗的痕迹;从伤口的深浅来看。凶手用的是左手剑。另外,杜天在大堂里喝闷酒时,他的刀被人故意移动过;因为一个刀客即使喝醉,也会下意识去取自己的刀;而他显然是没捞到,迷糊之下以为刀丢在了房间里。

“凶手先将死者的兵器藏起来,而后打扮成或者根本就是死者熟悉的人或者身份,让死者失去戒心,趁其不备,制住其哑穴,死者虽然觉察到不对,但是为时已晚;凶手以长剑将死者刺穿,待死者流血大片之后,切断了死者的咽喉!”

神医讲述着自己的推断,最后道:

“从他身上得到的有用信息大致就这些,其余的不是我这个大夫的事!”

说完之后,黄岐子离开现场,准备回去睡觉。

“死者身上没有中毒的特征,有打斗的痕迹而无声音,是因为凶手一直将死者悬在空中!”

神医走后,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最后将目光转向了欧阳远山和几名刀剑盟弟子,欧阳远山沉声道:

“诸位,希望你们能回答老夫两个问题!”

老侠客侠名远播,气势如山,任刀剑盟弟子如何狠辣,也不敢有丝毫的唐突,更不敢仗着本门势大胡乱耍赖和责难。

“欧阳大侠请讲!我等不敢有丝毫虚言,并请大侠为我家堂主伸冤!”

欧阳远山沉声道:

“几位放心,此事发生在老夫眼皮子底下,老夫绝不会置之不理,一定将凶手追查出来,为杜天伸冤!问题一,诸位中间可曾到过这间屋子?问题二,除了众人之外,杜天在这这洛阳城内还有没有熟人?”

几人见欧阳远山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微微变色,其中一个中年汉子答道:

“欧阳大侠明鉴,在下与小二哥将杜堂主送回屋子后,就再未踏进房间!而且未发现有别人进出!至于杜堂主在洛阳是否有熟识之人,我等不知!”

欧阳远山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虽然对杜天的死亡有些诧异,但于清并不想掺和进此事,若非欧阳静静有请,她是不会来这里的;在旁边听着众人的谈话,小神医秀眉微蹙,低声对范灿说了几句,范灿听罢,连连点头,征得欧阳远山允许,进屋子查探仔细了一番。

欧阳远山命人将杜天尸体处理好,表示将彻查此事,而后请众人散去。

杜天的猝死给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也给整个比武大会带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因素,众人回屋之后,纷纷猜想着此事的前因后果,哪能睡得着?

范灿在人群中找到闻讯赶来的刘晨等人,结伴而回。

待回到枫林晚,诸人迫不及待地向范灿询问今晚的行程,范灿一一道来,当提到东方韵那灿若星辰的美丽时,刘晨一阵向往。

不过众人的话题很快转到了刚刚发生的暗杀事件上去,猜测着各种可能,只是他们对杜天了解的太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远山客栈传来消息,又有两名刀剑盟弟子被杀,而且有人看到了慕容云和寇应玄出现在了现场,并且和刀剑盟门下弟子过招,顿时一阵哗然。

其余的五名弟子一口咬定慕容云和寇应玄是杀人凶手,一是人证,他们在杀人现场出现过,并且和刀剑盟门下弟子曾交过手;二是杀人动机,慕容世家和刀剑盟乃是死敌,在苏南的争夺上日趋白热化,杜天本次前来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慕容欧阳两家联姻;寇应玄的目的更是简单,杀人灭口,消心中恶气。

刀剑盟弟子要求杀人偿命,但是慕容云和寇应玄为自己辩解时,用的是同一个理由,有人窥视他们的房间,他们追出去的时候,正遇上刀剑盟弟子——而且遇上的并非死者!

两名刀剑盟弟子死前和人动过手,激烈而短暂,最后被人穿胸而死,两人死法如出一辙,不由让人怀疑凶手是两人。

而他们旁边的刀剑盟弟子听见打斗声前去相助,正遇上持剑站在门外的慕容风和寇应玄二人,双方当即动手,待客栈的其他人醒来喝止时,屋里的两名刀剑盟弟子已经死于非命,时间就在之前不久。

当任中侠带人赶到时,众人又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线索,死者中的一个手里攥着一段撕裂的布条,恰恰是寇应玄身上断裂的一块,事情看似简单起来。

“寇应玄晋级失败,为泄私愤,先杀杜天,后杀两门弟子!企图嫁祸慕容云时,被人发现,于是他贼喊捉贼,糊弄中人,却不料杀人匆忙,未注意到自己衣服。”

寇应玄虽然残忍,但是不甘在这种情况下背上杀人的恶名,极力的为自己分辨,无奈铁证如山,气的哇哇大叫。正在此时,慕容云突然站出来说话:

“虽然过招的时候天色昏暗,但是我可以确定寇应玄剑上没有血迹!死者居住的房间门窗从里面紧锁。”

这几乎就证明了寇应玄的清白,因为刀剑盟弟子听到打斗后就急匆匆赶来,而当时慕容云和寇应玄二人已经到了他们门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处理现场。

虽然刀剑盟弟子一口咬定两人都是凶手,但是很少有人相信他们。

杀人事件一时间扑朔迷离。

为防止血案重现,欧阳远山迅速派人将剩余的五名刀剑盟弟子保护起来,并迅速发动力量,在全城寻找可疑分子,一时间竟然闹的洛阳城风声鹤唳。

范灿随着神医到现场勘察一番,慢慢地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震怒于凶手的胆大包天。

“欧阳小姐,”范灿下午赶到欧阳府,找到于清探讨一番,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欧阳静静,“据在下猜测,凶手第一次藏身于柜子后面,因为店小二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醉倒的杜天身上,并未发现异样,而且他是提前藏身屋里,所以没人看到他进门;当杀死杜天之后,凶手并未离去,而是趁乱潜入了后两名死者的房间,最后伺机下手——凶手并非一个人,引来慕容公子和寇应玄,刻意的制造误会,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却抓住了刀剑盟弟子的心理。”

“我在两处现场都发现了这个!”

第五二章 错认

第五二章

错认

范灿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片。打开之后里面有些红土。

“我在检查两件客房窗户的时候,发现上面落有红土,刀剑盟弟子自然不会走窗户进自己客房,所以这红土必是凶手所留,而且窗户是凶手的进出通道——至于为何悄无声息,暂且不知。客栈中只有后院的花圃那里有红土,所以凶手去过后院,甚至观察地形的事就是在那里做的!我们不妨查一下昨天或者昨晚经过后院花圃的人。”

“你是说凶手就在店里面?为什么不是外边的人?”欧阳静静面色凝重。

“客栈里都是见多识广的江湖朋友,有陌生面孔出现的话,不会没有人注意!很大的可能就是此人其貌不扬,或者众人没心思注意——比如身着刀剑盟弟子服侍;客栈后院并非任何人都可进去,这些江湖朋友大都对花儿没有特殊爱好,而且大部分人在讨论昨日的比试,聚在大堂或者房里聊天。或许这里能得到一些线索。”

“我在窗户上头找到了这个!”范灿说着将东西交给欧阳静静。

“绣线?”欧阳静静接过来一看,几丝毛茸茸的毛线,“这是凶手身上的衣物材质?”

“或许是材质,亦或许是武器!”范灿微微摇了摇头。

“武器?”欧阳静静微微沉吟,很快明白,沉声问道,“你是说凶手是个女的?”

范灿不敢确定,只是让小玉取来绣线和绣花针。穿针引线,对欧阳静静告了个罪,右手一甩,飞针激射而出,钉在雕窗之上,微微用力,门窗打开,身子顺势飘了出去,回手一带,窗户合上;自始至终,和窗户未有丝毫的直接接触,悄无声息。

欧阳静静和萧紫荷看罢,微微出神,虽然她们或许做不到范灿这般轻若青烟,但也相差不远,但是中间微微接力的话,就轻而易举——留下的痕迹只有窗棂上一点印子和一个针孔。

范灿从外返回,接着说道:

“窗棂上有针孔,在上方不起眼处!”

“咳咳,还有一点,或许可以证明对方是女的!”范灿说话时,脸上现出一丝尴尬。

“说来听听!”欧阳静静好奇道,她似乎从未给过范灿为公子少侠之类的称呼。

范灿看了看于清,抬手蹭了蹭鼻尖,道:

“在下在现场闻到了女人身上独有的气息!”

“啥?流氓!”欧阳静静俏脸微红,叱道。

范灿连连示意她们不要误会,解释道:

“这些日子以来。包括诸位在内,在下接触的女孩子林林总总,对……对香气略有些敏感,确实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你闻到的会不会是凤飞飞身上的香气?我可是看到他抱你胳膊,亲密异常呢!”欧阳静静怀疑道。

“不是,凤凤……姑娘身上有淡淡的茉莉香,和那股不同!咳咳,这个,又比如,师妹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反正是不同的!”范灿有些窘迫,直接下了结论。

“有么?”欧阳静静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好久之后摇了摇头,“闻不到,你在骗人!”

范灿挪了挪凳子,说道:

“玫瑰!”

于清见萧紫荷和沈无双身上嗅个不停,笑道:

“静静,你自己是闻不到的!师兄的鼻子很尖,你就是玫瑰花香!”

欧阳静静忙活一阵才停下来,丢开体香,继续和范灿分析,慢慢把目光转向了江湖上著名的用针高手身上来。根据萧紫荷和沈无双提供的信息,最后锁定在几个人身上,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七煞中的青煞和关西针娘子李秀娥,只是以这二人的身份,不大可能行此暗杀之举。

按照于清的思路,众人又将目光转向那些地下的势力,比如黑道、魔教和最近很猖獗的杀手组织。

*

*

*

经过一天的调查,事情没有太大的进展,而人们的目光暂时从此事上移开;对大部分人来说,杜天的生死远不如欧阳静静的婚姻大事来的重要,尤其是洛阳百姓,不少在暗地里骂他死的晦气——刀剑盟在江湖上的名声只比五湖盟好一些,他们为了快速扩展,使用的某些手段并不被人所接受。

既是比武,难免会有死伤,何况是如此大型的比武,虽说杜天的身份有些特殊,但是仅此一个死亡事件对比于别处的比武已经不止好了十倍。

欧阳远山有意延缓一天比试,但是大部分人要求按期举行,老侠客只能一边派人调查,继续紧盯洛阳城各处的动静;一边继续安排比武的事宜。

傍晚的时候,欧阳远山将左枫六人请到府上,在诸位前辈的公证下,为六人分了组。

韩重迎战左枫,最神秘的选手和最强势的高手对战;

慕容云对阵唐山,大多数人看好慕容云的同时隐隐期待唐山在一起上演惊天大逆转;

游天龙对阵官宏刚,强势的花花大少和九大剑派仅剩的弟子对决,人们拭目以待!

范灿听到分组结果后,禁不住微微叹息。

“刀剑盟的人死不死干我屁事?”刘晨骂道。“若是他们的不死能换来洛阳百姓的安宁,我第一个上庙里给他们祈福!”

他们几个从袁无易那里听说了刀剑盟的一些往事,对杜天的同情消失殆尽。

赵国栋感觉探讨杜天的死因对他们几个寄居的少年来说索然无味,摇了摇头,说道:

“韩重估计要止步六强了!感情左枫这家伙真是有心要在欧阳府做个上门女婿!”

“左枫武功虽高,但他的性子似乎不适合这门差事。”张存摇摇头,“若是赢得欧阳小姐芳心后,还这么四处挑战以打架为乐趣,只怕欧阳老前辈要吹胡子瞪眼啦!”

郭信正在和范灿掰手腕,听到他们的话后,插嘴道:

“万一韩重那家伙人品爆发,扮猪吃老虎,有着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将冷脸打的落花流水,咋办?”

“这能咋办?凉拌呗!”范灿笑道,“难不成韩大侠赢了比赛,我们就必须要‘咋办’?”

“你们说慕容云和唐山相比,哪个更胜一筹?”刘晨搬了个凳子,凑到范郭二人近前,为范灿加油。

“慕容云身出名门,慕容世家源远流长,功夫自然不错;唐门神秘,一直偏据西南一隅。但是没有人敢轻视他们,因为很少有人能看透他的实力。”张存满是向往。

“等于没说!”刘晨笑斥道。

“以我之见,慕容二公子可能要高出一筹!”范灿笑道,“只是……能不能赢是一个问题。”

众人见他说的奇怪,大为好奇,纷纷询问情由;范灿记得自己对于清的承诺,干咳几声,东张西望道:

“我是说为了慕容家的名誉,慕容云不会轻易选择放弃的!”

“且,你的意思是慕容云打不过唐山喽?”刘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不然。慕容家的三绝斩威力绝伦,唐山纵然有些本领,可是暗器被限制,就相当于失了左膀右臂,若是这都能战败慕容云;可真是逆天了!除非慕容云不想和他打,或者慕容云临时拉肚子!”

范灿笑笑,没有说话;按照于清所说,慕容云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绝非见色起意得陇望蜀之辈,想必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但是应该不会选择败在唐山手下——范灿是站在慕容云这边的。

“游天龙如何?官少侠能敌得过这人么?”赵国栋问范灿,他知道范灿和游天龙有过接触,了解多些。

“难啊!”范灿微微叹息,“官少侠虽然气势如虹,但是游天龙的实力要稳在他之上;当然,终南剑派源远流长,人才辈出,有多少高招异术远不是咱们能猜得透的!或许前面的比赛中官少侠并未使出全力,只等着明天的一招制敌也未可知!”

“我看到这家伙就不爽,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漂亮姑娘了,偏偏还要在这里插上一脚!”刘晨做鄙视状,“若是我功夫到家,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告诉他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

时间飞快地淌过,转眼之间到了第二天,三个比武台中的两个已经被拆掉,只留下中间最大的作为最后的比赛用地。

人们的情绪并未被前日的凶杀案影响,台前观战的依旧是人山人海,人们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即将决出的最后三位少侠,这三人将有幸进入最后的考验。

而最后考验也是众人最为期待的,因为它的主考官全是鼎鼎大名的女子,女神医于清、天下第一名姬秦红袖、萧紫荷、沈无双,无一不是名动天下,人们甚至还有机会等来蝶谷的春花秋月四仙子和天尘那个灿若星辰的女子。

人们对韩重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不会再有人轻视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大龄男子,因为他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实力。左枫背后有乾坤三绝的影子存在,人们渐渐习惯了他的强势,内心深处有一种隐隐的渴望。希望韩重同样是某位前辈隐士的门下弟子,那样的激烈碰撞才会带给大伙与众不同的感官刺激。

左枫依旧是俊朗冷傲,不过范灿隐隐能感觉到这家伙血液里有些兴奋;韩重依旧是沉稳庄重,把左枫当成了最厉害的对手。

“左少侠,请赐教!”韩重抱剑施礼。

“请!”开始比武以来,左枫第一次回礼,看来把韩重当成了真正的对手,“希望阁下不要藏拙,以真正的实力迎战,我不会手下留情,让左某好好见识一下阁下的冰寒迷幻之剑!”

“额?”韩重微微诧异,没明白左枫话里的意思,见他神色凝重,只能道,“请赐教!韩某自当全力以赴!”

左枫拔剑,摆出了接招的姿势;人群静了下来,他们从左枫那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由纷纷猜测。

“难道韩重真的那么恐怖?乾坤三绝的弟子亦不敢怠慢!”

“他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什么是冰寒迷幻之剑?难道这才是韩重的真正杀招?原来前面的比试中他一直未用全力!”

“好家伙,这人当真是深不可测!左少侠今天遇上对手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范灿听到左枫凝重的话后,诧异的半天,直到双方交手起来,盯着韩重的招数看了半天,隐隐生出些熟悉的感觉,当左枫一剑震碎韩重丢出的数十个剑花形成的碎波后,猛然明白过来,不仅惊疑不定。

“玉山风扬剑中的‘潋滟千波’!他也懂得!原来左枫把当晚救助凤飞飞的人物当成了韩重,难怪会如此凝重?韩重参加了数场比试,多多少少都会带些玉山风扬剑的影子,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未学全这剑法,而且远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他对剑法的领悟虽然暂时在凤儿之上,但早晚要被超过!只是他到底是从何处学得了这玉山风扬剑?”

范灿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的打斗,思绪却飞出老远:

“难怪他会赶去王屋山,或许就是为了学全这剑法;那老者又是谁?……”

左枫的剑法凌厉霸道,剑绝的弟子这一刻显示出骇人的实力;只见剑影迷蒙,尖啸刺耳,每一次与对手的碰撞都是一连串的金铁交鸣,用攻势如潮来形容此刻的左枫最合适不过!台上的欧阳远山等前辈不住地赞叹后生可畏,游天龙、慕容风、唐山和萧紫荷等剑术高手一个个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着左枫一招一式;暗暗惊叹,不住地和自己比较着。

韩重从未低估过左枫,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但是当对手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压上来时,顿时就有些吃不消,赶忙展开压箱底的功夫专心致志应战。

随着打斗的进行,场上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左枫主攻,韩重主守,虽然一直没有被左枫攻进去,但是任谁都能看的出韩重相当的吃力;五十招疯狂的攻击过后,已经满头大汗。

左枫的攻势渐渐慢了下来,眼里露出几分迷惑,显然韩重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韩重稍稍松了口气,咬牙反击,竟然慢慢地扳回了局面。

韩重有自己的目的,他很难容许自己失败;从开赛以来,他一直很低调很稳重地前进,面对柳逸暗中许下的好处,他也没有丝毫妥协;但是他没料想到自己遇上了乾坤三绝的弟子;更没想到左枫认错了人,把他当做了前所未有的对手,一上来就是一阵强攻,似是要逼自己使出什么绝招。

“难道左枫曾遇上什么高手?这次是仅仅为了找回场子?”韩重暗叫晦气,“该死!是哪个惹了他?”

台上二人各有心思,台下的范灿疑惑不解;周围的看官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左枫的攻势怎么突然就慢了下来呢?难道仅仅是力竭?又或者刚才是为了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左枫不会三板斧之后迅速的败退吧?”刘晨邪恶地猜测。

不过左枫并未让韩重占得上风,不久之后,即重新压制了韩重,百招之后,左枫抢得一招,将对手长剑击落。

韩重落败之后,眼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向欧阳远山等前辈施礼之后,黯然退场。

左枫亦未有丝毫的得意,抱拳之后,飞身下台,赶到千轻盈身边,二人一阵低声细语。

左枫自始至终未看欧阳静静一眼,惹起一片哗然!

范灿看着这两人的反应,微微苦笑。

韩重有心赢得比试,以求获得欧阳静静青睐;偏偏遇上无心的左枫,这厮武功忒强,而且不是为了美人而来。

“看来是我的罪过!韩重出身哪里?为何来此?待会定当前去拜会!”

范灿暗暗打定注意,目光重新转回台上,慕容风和唐山已经飞身上场。

这是两个世家公子的对决,慕容风三尺青锋,温文尔雅;唐山手持双刀,彬彬有礼;礼数周全是他们给人的最大印象。

这二人的比武不如明显没有前一场来的激烈和刺激,两人之间互有攻守,虽然慕容风占据上风,但是唐山刀法诡异,往往在不可捉摸处出现,将敌招拒之门外。

双方的前五十招似是在试探,五十招过后,慕容风的剑法凌厉起来,人们感受到了慕容世家武学的源远流长,刺、斩、挑、拨,一剑对两刀,唐山的双刀很少能同时使出。

慕容风的强悍令人吃惊,唐山虽然全力抵抗,但终是有极大的限制,像前日那种灵光一闪的出招毕竟只是心血来潮,如天外飞仙,不可复制;百招之后,唐山主动认输,举止洒脱,不输于人。

最后的三个名额已经决出了两个,而且结果正朝着范灿最为担心的方向发展!

“只能寄希望于官少侠大展神威,将游花花斩于马下喽!”范灿幽幽叹道,“否则的话,欧阳大小姐这场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的结果可能要出乎的众人预料!”

游天龙离开身边的女伴,飞身上台,折扇轻摇,对官宏刚笑道:

“官少侠,三把折扇,请指教!”

第五三章 切磋

第五三章

切磋

事实证明,三把折扇的游天龙终是比官宏刚技高一筹;两百多招之后。三把折扇全毁,游天龙从腰里抽出来一把软剑,在众人傻眼的时候,将官宏刚长剑击落,拔得一筹。

直到游天龙大声向大伙表示感谢,人群才慢慢醒来,哗的一声大乱,笑者有之,骂着有之,赞叹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更多的人则好奇若这小子软剑被卸下来,还能出什么绝招。

“承让!”游天龙向官宏刚抱剑谢礼,并无丝毫的自大和得意,对自己的取胜亦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受教!”官宏刚哭笑不得,谁曾料到这家伙全身都是武器呢?

两人双双向前辈施礼,飞身下台。

主持人宣布游天龙获胜,进入最后的考验阶段。

欧阳静静坐在后台,身边是于清等人,看到刚才的一幕,大小姐忍不住气道:

“什么嘛?这家伙分明就是个无赖!哪有一场比试换四个武器的?”

于清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笑道:

“规则上说可以用大会提供的武器,也可以自备武器,而且并未限制选手自带几把武器啊!”

“可是……”欧阳静静突然回过头来,盯着于清好久,问道,“大鱼,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花花大少了吧?怎么替他说话?”

于清瞪了她一眼,笑着提醒道:

“这可是大小姐你的选婿大会,全是冲你来的!”

“嘿嘿!”欧阳静静俏脸微红,“管他呢!你若是喜欢,我帮你去说。”

“很明显,这家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于清捏了捏欧阳静静的小脸,“不能拿来试药,我要他干嘛?”

“我很好奇哪里才是咱们家小神医的考虑范围!”欧阳静静好奇道,“难不成大鱼和要和竹林里的瓶瓶罐罐相守一生?”

旁边几个女孩均是莞尔。

“嘻嘻,我不急!”于清笑道,“只是静静你到底看上这三位中的哪个了?快点告诉我们,我们好帮你把另外两个踢下去!”

“这仨家伙都挺讨厌的!”欧阳静静气的香腮鼓鼓,“我一个也看不上!”

“……”诸女无语。

“哼哼!遇不上我喜欢的,宁愿不嫁!”欧阳静静昂首宣誓。

“……”

“大鱼,你肯定和我想的一样,不若咱们俩……”

“……”

“女可杀不可辱!”于清凛然道。

“我这就先咬死你!”欧阳静静扑了上去。

***

三场比试结束,时已中午,欧阳远山大宴群豪,范灿五人皆在邀请之列。

出乎范灿的预料,作为打进前六的选手,韩重并未出现在宴会之上。向袁无易一打听,原来韩重败给左枫之后,独自返回客栈,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个消息,范灿微微有些遗憾,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落寞的影子;心头的那丝疑问慢慢成了一个谜结,只能期待未来某个时候再次相遇时得解。

欧阳远山向众人致谢,欧阳静静也前来与众人相见,敬酒致谢。

范灿和诸位名医坐在一起,这几日他颇有收获,虽然受伤的人并不很多,但是细微之处见功夫,这些大夫熟练的手艺、认真的态度都在无形中影响了他。

欧阳静静走到诸人近前,道了个万福,谢道:

“诸位前辈连日来不辞辛苦,医疗伤者,为比武保驾护航,晚辈在这里谢过!”

“大小姐客气!”河西妙手周回春代表众人回礼,“能承欧阳大侠之邀,是我等的荣幸。”

欧阳静静再次感谢,盈盈到了范灿近前。微微一笑,范灿赶忙起身,抢先开口:

“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好!”

“噗!”欧阳静静莞尔,“范公子怎地如此见外?像是陌生人似的!”

欧阳静静本就漂亮,这一笑犹如百花绽放,渐迷人眼,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人们的目光自然就落在她和范灿的身上。

范灿被欧阳静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

“大小姐的到来令在下受宠若惊!”

“骗子!”欧阳静静小声嘀咕一句,面不改色道,“感谢范公子近日来的大力相助!”

“姑娘客气!”范灿听的明明白白,暗暗苦笑,不敢驳斥,回礼道,“范灿受欧阳前辈和家师托付,幸不辱命!”

“不知公子今晚可有时间?”欧阳静静突然问道,“静静想邀贵师兄妹一叙!”

欧阳静静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范灿发出邀请,出乎众人的预料,欧阳远山和范灿亦摸不透她的想法,诸位青年少侠的眼光一下子聚在了范灿的身上,左枫、慕容云和游天龙三个进入最后考验阶段的人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游天龙甚至带了几分的玩味,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第一次见面时被人追的落荒而逃的同辈人。

范灿不能也不敢拒绝,接下了欧阳静静的邀请——其实范灿就在枫林晚,保证随叫随到,用不着大张旗鼓在这种场合下说出。

欧阳静静对范灿粲然一笑,越发加重了他心头的不解;看着袅袅离去的大小姐,范灿突然生出一身冷汗。

“她要拿我当挡箭牌?”

欧阳静静的步子很快就到了左枫等人处,依旧表示感谢,只是多多少少少了几分的热情。女儿家的羞涩也差强人意;左枫以礼回礼,略显淡然,完全没有参加比武招亲的意识;慕容云倒是和和气气,只是知道他底细的范灿隐隐能感觉到慕容二公子的无奈;游天龙最合格,不住地表达着对欧阳静静的仰慕,真情实意溢于言表——可惜的是,欧阳静静对他的兴趣似乎不大,倒是对这小子身边的几个女伴挺感兴趣。

人们隐隐感觉到形势的微妙,可惜的是,除了这三人之外的参赛者都已经被淘汰出局,没有了赢得美人青睐的可能,只能借酒会友,一醉方休。

黑风四木这些天结识了不少江湖好汉,而且为大会出力不少,包括未参赛的张存在内,全在被邀请之列;此刻正伴着袁无易和一班江湖汉子海阔天空。

这些人此来的目的大都和郭信他们差不多,六分是因仰慕欧阳静静芳名,但是大伙知道自己的实力,三分目的是长长见识,剩余一分就是给大会捧个人场;到了这个份上,大伙并不太在意结果,反倒是为了能结识如此多的朋友喝的不亦乐乎。

正当刘晨怂恿郭信和对面的乐山派弟子孙大明拼酒时,欧阳静静到了桌前。众人纷纷起身拜见。

欧阳静静例行说了些感谢的话语,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黑风四木,道:

“四位公子虽非我欧阳府中人,这几日却助人为乐,出力甚大,静静在这里特意表示感谢!”

四人有些受宠若惊,赵国栋代表四人道:

“大小姐真是羞煞我等,我四人蒙袁前辈照顾,感激之情尚未表达;区区微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大小姐,能参与这场盛事已是我等莫大的荣幸。”刘晨大声道。“虽说我等功夫末微,不敌诸位大侠,但都是抱着对大小姐的仰慕而来,刘晨在这里祝大小姐选得佳偶,永结同心!”

此话一出,桌上的众人纷纷符合,连袁老侠客也大声祝愿。

“祝大小姐选得佳偶!”

“祝大小姐永葆青春!”

这是大实话,众人在洛阳城待了几天,多少了解欧阳静静往昔的所作所为,完全当得上侠女二字;从内心里祝愿他。

一时间,院子里的祝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刘晨未想到自己的话引起那么大的反响,直到回去之后才想通其中的缘由,忍不住感叹:

“原来大实话和真心的祝愿是最能引起人共鸣的!”

欧阳静静本有心照应一下范灿的这四个同伴,尤其中间还有一个与沈无双恋情正浓的张存,没想到这四人功夫不入流,举止言谈修养丝毫不输于人,而且情谊真诚,发自内心的送上祝愿,大小姐顿时改变了主意:

“蒙诸位看得起,静静深感荣幸!小环,拿酒来,我再敬诸位少侠一杯!”

哗!

欧阳静静甩开大家闺秀的矜持,换上了江湖儿女的豪爽,让大伙轰然叫好,连那些老头子们也纷纷赞叹欧阳远山生的好女儿!

“请!”

“请!”

欧阳静静一干而净,刘晨等人热血沸腾,全部换了大腕,连喝三碗,大呼爽快。

经此一回,欧阳静静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又上一层,大伙是又敬又爱,大声羡慕着最后的胜利者。

大伙心情畅快,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酣畅淋漓。

范灿和赵国栋分别架着伶仃大醉的郭信刘晨,返回枫林晚。待打发两个醉猫睡下,两人在院子里讨论着刚才的热闹;将近傍晚的时候张存赶了回来——这小子帮忙收拾餐具。并且伺机见了沈无双一面。

“嘿嘿!”张存连连傻笑。

范灿赵国栋好奇不已,带问清缘由,均为他高兴;原来张存刚才结识了华山派的华中天等人,隐隐表达了自己对华山派的仰慕,华中天是聪明人,明白张存的意思,答应在武林大会时替他引荐华山名家;张存偶尔提起胡云,不料华中天竟然称胡云为师叔,而且有想念之意。

“嘿嘿,希望能沾师父的光,顺利拜入华山门下!”张存满脸的憧憬。

“以你的资质,一定行的!”范灿鼓励道。

赵国栋对此毫无异议,只是问道:

“沈家妹子呢?她也一起去吗?”

张存点了点头,憨笑道:

“无双答应了!”

“沈妹子的武功远超咱们几个,华山允许带艺拜师吗?”范灿微微皱眉,“而且,沈前辈怎么办?”

张存摇了摇头,表示尚未考虑这些问题;范灿感觉到自己问得有些多,有些打击张存的积极性,笑道:

“我这里倒有个注意!若是沈前辈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咱们村子住一阵子!至于沈妹子那里,车到山前自有路;想必华山派对青衣曼云的大名不陌生!”

赵国栋颇以为然,回头看看无礼的两个醉鬼,道:

“我和小信到少林,小灿拜入神医前辈门下,小存也有了方向,只剩下小晨还没有中意的去处,而且他至今没啥目标,咱们有必要催他一番了!”

范灿张存点头称是,可惜的是,众人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哪里适合刘晨。

“难不成我们俩把小晨带到少林寺或者让他随小存拜入华山门下?”赵国栋想了半天,调侃道。

“甭想了!”张存笑道,“除非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否则小晨决计不肯受那么多的戒律管制!”

*

*

*

华灯初上时,天空中洒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灯火迷蒙,行人匆匆,洛阳大街的喧嚣各自散去,人们早早回家,各自享受着古都少有的宁静。

范灿记着欧阳静静的邀请,早早应约而去。

小神医挑灯夜读,萧紫荷和沈无双烛下对弈,欧阳静静和小玉握紧拳头,暗暗为二人紧张;偶尔传来的落子声,混在啪啪的夜雨滴桐声中,衬得小院安详静谧。

范灿轻轻合上雨伞,来到于清近前,轻声招呼道:

“师妹!”

于清回首抬望,见是范灿,将手中千金方放下,微笑道:

“师兄,你来啦!”

范灿见师妹有些疲色,赶忙给她递了杯水;于清伸了个懒腰,双手捧着茶杯,看看隔壁的欧阳静静等人,又看看窗外的细雨,柔柔笑道:

“害得师兄淋了雨!我们几个还在这里玩耍,师兄可别生气!”

于清虽非极美的人物,却生着一副极好的脸庞,精致的鹅蛋脸,皎若天鹅的项子,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令人心生爱怜;范灿轻轻拍了拍于清的小脸,示意她多喝些水:

“师兄若是生气,就会把你们几个小妮子赶出们去,让你们全变成落汤鸡!然后……”

范灿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于清嗔他一眼,轻哼道:

“然后,师兄就可以一饱眼福,对不对?”

“不对!”范灿搬了个凳子坐在小神医的旁边,“然后你们全部变成了鼻涕虫!”

“呸呸呸!你才要变成鼻涕虫嘞!”于清啐道。

师兄妹二人的嬉闹很快惊动了隔壁的人,欧阳静静首先觉察到范灿的到来,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紧紧地盯着范灿,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玉回望一眼,看到于清身边的范灿,皱了皱小鼻子,没有说话。

萧沈二人身负武功,自然知道范灿的到来,只是专心棋局,无暇打招呼。

好久之后,闻得萧紫荷道了声将军,两人才分出胜负。

范灿和于清并肩到了大堂,欧阳静静换小环将蜡烛换个亮些的,小玉将棋子收起,众人围坐在桌旁。

范灿见诸女全都盯着自己,环视一眼,低头整理一下衣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道:

“不知姑娘叫在下来有什么吩咐?”

欧阳静静转向于清,小神医清了清嗓子,脸色严肃道:

“师兄,你武功不错,是不是?”

范灿被她们的阵势搞的一头雾水,只能点了点头: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打得过小晨,打不过小玉!”

“很好!”于清赞了一句,把目光丢给萧紫荷。

萧紫荷敛去柔和,淡淡道:

“范公子,紫荷在剑术上遇到了瓶颈,想请公子指教!”

“啥?”范灿瞪大了眼睛,“让我?指教?姑娘,我没听错吧?嘶,疼,快放手!你个小丫头片子,找打是吧?”

小玉收回手,挥舞几下小拳头。

“公子赤手空拳,抵住楚仙子、凤姑娘、沈姑娘三把长剑,定有经人的艺业!”萧紫荷仿佛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紫荷这几日见公子脾气温和,遂起了请教之心,还望公子成全!”

范灿听不出丝毫的挑衅,也没有丝毫的不屑,不由把目光转向了于清,小神医只道:

“师兄,萧姐姐有心相求,你就答应吧!”

“这……”范灿微微沉吟,“既然姑娘有心,恭敬不如从命,范灿若有唐突之处,还望赎罪!”

范灿对萧紫荷等人敬佩,不愿冒犯,而且此时雨天,切磋武艺的话肯定是在外面,若是美人淋雨伤身,将是自己大大的罪过。

正当范灿起身相请的时候,沈无双突然道:

“小妹与萧姐姐一起讨教,还望大哥答应!”

“啥?”范灿愣在原地。

“还有我!”欧阳静静附和道。

“额?”范灿几乎石化,“你们……”

“我也要打架!”小玉从隔壁抱来五柄长剑,大声道。

“师妹……”范灿转向于清。

“师兄必胜!”于清送来一个鼓励的目光。

范灿彻底懵了,这几个女孩儿到底搞的什么名堂?为啥要同时找自己打架?难道欧阳静静大张旗鼓的邀自己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场打架?难道她们昨天打的不过瘾?还是说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们借机教训自己?

“诸位,范灿若是做错了什么,你们只需指出来,我一定改!何必要这么作践自己?”

“公子误会,仅仅是切磋请教而已!”萧紫荷打开门,淡淡道。

第五四章 雨中比试

第五四章

雨中比试

夜雨朦胧,烛光昏黄。

萧、沈、玉、欧阳四大高手持剑而立。将范灿围在中间。

细雨打湿四姝的长发,沿着脸颊脖子缓缓滑落,平添几份美丽。

不多时,范灿全身湿透,一股暖意自丹田涌向全身,力量惬意在各处丛生。

“诸位,得罪!”范灿抱剑而立,向四姝微微施礼。

雨下美人散发着惊人的美丽,欧阳静静首先出招。

“北风天塞!”恒山剑法大气磅礴的一招,切断晶莹的雨幕,横斩而来。

范灿以静制动,手腕一翻,长剑连抖,以剑尖绞剑身,呛喨一声双剑交击,欧阳静静飞退,范灿身子晃了几晃,第一招试探。

“好强的内力!”范灿暗暗叹道,纵使他状态提升,依旧被剑身上传来的内力震的双手发抖。

欧阳静静何尝不惊!范灿见她的时候一向示弱,久而久之。欧阳静静产生了错觉,只觉得他手上功夫末微;范灿以一敌三面对凤楚何三人,回来之后与欧阳静静交手,百般的忍让,更让欧阳女侠气恼,若非于清和萧紫荷偶尔提到范灿的本事,欧阳静静绝对不承认范灿有这深不可测的本领。通过刚才的一次试探,欧阳静静的看法有了改变,“银蛇腊舞”招招精妙,“北风天塞”虽然并非最绝顶的招式,威力依旧不可小觑,而且她本有心,上来就用上了九分力气,纵使萧紫荷面对这招,也不敢大意;范灿却随手一招,虽有取巧之嫌,但毫无疑问地挡下,而且将自己震回;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接我一招!”小玉娇喝一声,化为夜幕中的精灵,踏雨而来,反手挥剑,敏捷灵巧。

范灿一式“剑指南天”,脚尖点地,直迎小玉而去,两人在半空中擦肩而过;呼吸间双剑交击七八次,范灿左拳打在小玉脚底。娇小的身影倒飞而回,范灿踏步跟上。

沈无双见小玉吃紧,拔剑相助,“太公垂钓”剑尖似在水面的凫子不住点击,攻向范灿侧身,青衣曼云的剑法承自“北海钓客”,不容小觑!

小玉猛然止住步子,和沈无双形成左右夹击之势,反击范灿。

范灿赞叹一声,长剑左右激荡,用上八成内劲,将两人长剑挡开;沈无双小玉二人被范灿反将一军,只觉得无匹内力传来,虎口欲裂,长剑几乎脱手。

范灿一剑逼退沈无双小玉,借反弹之力,身子在半空一个飞旋,闪电般冲向欧阳静静,在半空中两个踩踏,借下坠之力,长剑重重地砸向欧阳静静。

欧阳静静只为试探范灿的本领。不避不退,娇喝一声,自下而上迎了过去。

当一声脆响,双剑相撞,溅起的火星在雨幕夜空下一闪而灭。

欧阳静静蹬蹬蹬后退几步,靠着长剑支地才稳住身形,惊讶地看着范灿;

范灿连着两招主攻,耗力不少,借力跃上三丈高空,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借着雨势冲向萧紫荷。

萧紫荷感觉到范灿的强势,屏气凝息,严阵以待,身形疾退,横移一丈有余,想要躲开这重重一击;哪知范灿如影随形,在俯冲而下的时候,展示了一样惊人的本领,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猛然一抖,俯冲变为横追,离地一丈有余,斜斜地追了上来。

萧紫荷眼前一亮,不再躲闪,长剑织出一片光幕,和雨幕混在一起,迎向范灿。

一阵金铁交鸣,双方再次分开。萧紫荷连连倒退,范灿借力重新返回半空。

“小玉,哪里跑?”范灿似笑非笑地喊了一声,弓腰收膝,长剑刺向小玉。

“哼!哪里也不跑!”小玉见范灿挑衅,小嘴一撇,不甘示弱,双脚点地,腾空而起。

两人在半空中硬拼几招,一阵眼花缭乱之后,范灿重新返回半空,小玉长剑落地,身子朝于清飞了过去。

“师妹,借着!”范灿喊道,雨中作战,雨不住,力不竭,加上精妙身法,范灿点了小玉的穴道,将小妮子第一个扔出了场子。

“走!”

萧紫荷一声娇喝,和沈无双欧阳静静同时跃起,从三个方向斩向范灿,范灿身形连旋。剑随身走,当当当三声脆响,将三女拦了回去,再接反弹之力跃起两丈有余,在半空中双臂平伸,做了个金鸡独立式,很是嚣张。

“小姐,灿灿坏蛋欺负人!”小玉落在于清怀里,小嘴一撇,泫然欲泣。

于清见状,赶忙安慰道:

“乖。不哭,咱们先去换衣服!等打完了,咱们再去好好教训他!”

打完了再去教训他,不知道范灿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

春风化雨。

范灿手中是剑,最拿手的只有玉山风扬剑,借着雨势,挥洒而出。

萧紫荷三人正欲再度攻上,突然觉得头顶的雨似乎大了几分;细细察去,水珠未变,但是这股笼罩在头顶的雨幕似乎被注入了某种生机,下坠之势快了几分,隐隐产生了一种压力。

春风化雨,借雨势,增雨势!

“风狂雨横!”

萧紫荷低喝一声,以水击水,和欧阳静静扯着手,联袂攻了上去,沈无双恰到好处地为二人防守,风狂雨横任尔疾,恒山双娇本就是攻击为主,此刻展现出了强劲的攻击力。

云霄雨霁!

第二招玉山剑,以温润之力化去二姝猛烈地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萧紫荷和欧阳静静联手之后的强横,远远超乎范灿的预料;虽然他有玉山风扬剑为底,又有细雨相助,气力连绵,但是面对势如北岳的攻击,依旧十分的吃力。

沈无双主守,荷静主攻,在三百招之后,范灿气力不济,败下阵来。

女孩们早就为这场比试做了准备,不过错估了许多时间。

待女孩子们换上干爽的衣服,于清已经为她们准备好热汤,用以驱除寒气。

至于范灿,恨不得雨能再大些——当然,这里没衣服给他换。

以内力烘干头发衣衫。范灿光脚进了门——把鞋子烘干有些难度。

“灿灿,你欺负我!”小玉叫嚷道。

第五五章 主动出击

第五五章

主动出击

“啥时候?我咋不知道?”范灿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刚才,为啥要单单对我出手?”小玉鼓着香腮,质问道。

范灿接过于清的茶,润润嗓子,笑道:

“师兄那是为了你好啊!你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若是淋雨过多的话……”

此话一出,小玉顿时就火了,一把冲上来要揪范灿耳朵,抗议道:

“我已经是大人了!你若再敢胡说,我就打你屁屁!”

范灿差点将茶水喷出来,强忍笑意,教训道:

“小玉,大人要有大人量!你技不如我,就要乖乖认输,怎么能秋后算账呢?这可不是我们大人的作风!”

“这……”小玉哑口无言,望向于清。

于清将小玉扯到身边,将她揽在怀里,说道:

“师兄说的对,大人要有大人量!”

“看见没?师妹都这么说!”范灿示意小玉注意听。

于清笑乜范灿一眼,话锋一转。接着道:

“可是咱们是女孩子,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女子,对待恶势力,我们要以牙还牙!所以呢,小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咳咳!”范灿塞牙了,“师妹,咳咳,你可别教坏小孩子!咳咳,这水真烫!”

“我再说一遍!”小玉从于清身上跳起来,单手叉腰,指着范灿大声警告道,“我不是小孩子!”

……

“我承认,我是小孩子,好了吧?”面对咄咄逼人的小玉,范灿最后无奈道。

“好……不好!”小玉得意的笑容突然变成呵斥,“你若是小孩子,我和小姐更是小孩子!”

……

半晌之后,范灿被小玉刮了几下鼻子,这是才算作罢。

艰难战胜范灿后,欧阳静静一直在沉思,甚至喝茶的时候也忍不住望范灿几眼,时而秀眉微蹙,时而颔首浅笑,所为花有百态,无一相同,大抵就是如此。

窗外的雨愈来愈疾。敲在屋檐上,清脆急促。

欧阳静静咬了咬红唇,道:

“范小子,我求你件事!”

“啥?”范灿诧异不已,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你不答应?!”欧阳静静杏眼圆睁,片刻之后,突然泄气,“那就算了!”

范灿急忙道:

“大小姐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是,你若有事,尽管直说,在下自当竭尽所能助小姐一臂之力!万万不可用相求二字!”

“你这家伙!”欧阳静静舒了口气,“说话总是不明不白的!”

“小姐见笑!”范灿笑道。

“第一件事,不许叫我大小姐,我听着别扭!”欧阳静静临时改变注意,大声道。

“啊?那叫啥?姑娘?”

“太见外了!”欧阳静静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缓了缓摇头道。

范灿不解何意,只好挠了挠头,憨憨而笑。

“范小子,我有个建议,要不要听?”欧阳静静庄重道。

范灿赶忙坐直。整了整衣衫:

“大小姐但说无妨!”

欧阳静静突然歪着小脑袋,紧盯范灿的脸,手指比了比:

“你今年多大?”

“属龙的,十九岁!”范灿照实回答。

“几月出生?”

“七月七日!”

“真的?”一声欢呼一声惊讶,分别从于清和欧阳静静嘴里传出来。

范灿看着一脸惊讶的于清和一脸得意的欧阳静静,莫名其妙。

欧阳静静挺直身子,诱人的娇躯令人怦然心动,大小姐嘿嘿一笑:

“这样最好!小子你虽然和我同岁,但是姐姐生月是六月,比你要大!”

范灿静等他继续解释。

“所以,按年龄来算,你和大鱼小鱼无双都要喊我一声姐姐!”欧阳静静得意道,“你说是不是?”

范灿想想没差,年纪大的就是姐姐,遂点了点头。

“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小姐!和小玉一样喊我静静姐好啦!”欧阳静静拍了拍范灿的肩膀,叮咛道。

“啥?”范灿一阵眩晕,“可是……这……大小姐……你……我……”

范灿我我我了一阵,终是没有蹦出个理由来。

欧阳静静觉得自己做了个了不起的决定,颇为高兴道:

“好啦!就这么决定了!不许你找理由!否则家法伺候!”

“家法?”范灿愣怔怔看着她。

“范小弟,你以后就是小弟,要听姐姐的话!”欧阳静静嘻嘻道,“哦,还有,作为见面礼,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范灿顺口问出。

萧紫荷等人见欧阳静静收小弟的方式如此强悍,均是笑而不语。

“你和大鱼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哦!”欧阳静静脱口而出。

“啊?!”范灿不敢相信地望着于清。

“怎么?你不信?”欧阳静静瞪眼道。

“这……”范灿望向于清,征求一下意见。

于清一个没拦住,被欧阳静静说出。俏脸成了红苹果,羞涩地点了点头:

“小妹比灿灿晚半个时辰!”

范灿呆了半天,忽而抓着于清的手,大笑道:

“这么说,我还是师兄喽!”

“……”

众女无语,原来他也在很在乎年龄。

于清抽回自己的手,嗔他大惊小怪。

欧阳静静踌躇满志,看范灿的眼神发生了质的变化,打量数次之后,大小姐开头道:

“范小弟,既然你是弟弟,做姐姐的有了难事,你是不是应该拔刀相助义不容辞?”

虽然这称呼有些别扭,范灿却不敢反驳,否则那不知名的“家法”落下,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称呼喊起来实在别扭,只是点了点头。

欧阳静静丝毫不在意,接着道:

“范小弟,现在姐姐遇到几个很可恶的男人,很想教训他们一顿,但是不方便自己出手,不知弟弟能否代劳呢?”

“谁?那个家伙不长眼?”范灿腾地站起,恍然大悟。萧紫荷她们出手果然有目的!

“弟弟莫急,待姐姐细细道来!”欧阳静静这姐姐做的不亦乐乎。

于清等人不做声,显然参与谋划了此事。

“喂喂,你就不能叫一声姐姐?”小玉大声提醒道。

“呵呵!不急!”范灿和小玉在欧阳静静面前辈分差不多,气势弱了许多。

于清强忍笑意,宽慰道:

“师兄,在静静姐手下做小弟,好处多多哟!你是欧阳女侠收的第一个小弟!若是以后再收的话,你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

“呵呵!”范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憨笑等欧阳静静解释。

欧阳静静摆了摆手,示意范灿坐下。接着道:

“弟弟,刚才姐姐们出手试探你的武功,还望你不要见怪!我们也是权宜之计,实在是事情紧迫!”

范灿已经无意关注姐姐“们”都是们的谁了,只顾着点头。

欧阳静静见范灿乖乖的,开始说正题:

“不瞒弟弟说,你伯父偌大的家业,只我这一个女儿,就想给我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顺便找人继承这分家业!”

范灿能看出这些,所以所欧阳远山敬慕不已,赶忙点了点头。

“所以就有了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姐姐能理解你伯父的苦心,所以答应了。并非姐姐心高,只是这天下的好男子能入姐姐眼里的确实不多!”欧阳静静口气轻松,但是范灿能感觉到她话里那丝隐隐的无奈。

“若只论武功,这次比武确实引来了不少的武林好手,左枫、慕容二公子等等,都是绝顶的高手,即便是那个游天龙,也在九大剑派的大部分人之上;但是!”

欧阳静静话锋一转,敲着桌子道:

“但是,若论人品,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混蛋!”

“咳咳!”范灿嗓子有些干,隐隐猜到了自己这个做小弟的即将面对的任务。

“弟弟,你先喝口水!”欧阳静静递水来,“不说别人,只说最后打赢的这三个家伙。”

“第一个是左枫,这人是乾坤三绝的弟子,弟弟对他了解不少,他明明是为了比武而来,从来没有把这场比武的目的放在眼里,就属他最可恶!当我欧阳静静是什么?这是我家举行的大会,不是给他准备的试金石!他若想磨练自己,大可以闯武当,打少林!还不满意的话,。就去五湖盟或者幽冥谷逛逛,那里多的是高手!但是决不能在这里来胡闹!”

“这个……静静姐,你咋知道他不是为了你而来?”范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说这些话,因为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可爱,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脾性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她喜欢的是千姑娘!”欧阳静静平静道,“他们青梅竹马,我很羡慕,但是这绝不能成为我容忍他的理由!”

窗外夏雨,屋内烛影。

范灿静静地听着,于清诸女略有些沉默。

“第二个是游天龙,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弟弟大概听说过,只从他身边的那些女伴就能看出这人的脾性!我不鄙视他的作风,甚至不怀疑他的诚心;但是,我对这种性子的人毫无兴趣!”

和范灿预料的一模一样,少年暗暗叹息,只道:

“还有慕容二公子啊。”

“慕容二公子?”欧阳静静微微叹息,“他很无奈,但是他为了自家的名誉,不顾我家的荣誉,真气人!”

欧阳静静说到此,突然站起身来,声音高亢起来:

“所以,姐姐我决定主动出击!我要告诉他们,他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是我欧阳静静看不上他们!”

第五六章 朱望

第五六章

朱望

欧阳静静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聪慧的心。她不想委屈自己,也没必要委屈自己。面对三个心思各异的最后入选者,大小姐决定主动出击,将他们赶出招亲大会!

但是大小姐千金之躯,不方便亲自动手,免得给人留下口实;于是根据于清建议,欧阳静静将范灿招来,和萧紫荷等人联手,试探他功夫的深浅;范灿的功夫没有让众人失望,欧阳静静的计划进入下一步,成功收编范灿为小弟。

“弟弟,你帮不帮姐姐?”欧阳静静略带戚色,隐隐有些期待。

范灿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心弦被轻轻拨了一下;其实他早就预测过这中情况,颇有些无奈;不过他只是同情欧阳静静,并未有什么别的想法,更别提出什么对策。

下午欧阳静静在大厅广众之下邀他前来,范灿就有些预感,欧阳静静或许是想找自己讨个主意,或者了解一下游天龙左枫的情况。却未料到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而且这个主意似乎是围绕自己指定的。

“欧阳伯伯知道吗?”范灿试探性地问道。

“爹爹自然能看出来。”欧阳静静撇嘴道,“但是他能怎么办?好弟弟,你帮帮我吧!”

欧阳静静近乎撒娇的方式几乎将某人击倒,范灿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把目光转向于清,这主意十有八九是这小妮子出的!

“师兄,”于清何等聪明,一眼就看透范灿所想,轻轻扯起欧阳静静的手,对他道,“我与静静亲如姐妹,决不允许她为此事所困,更不允许她被无心而来者所戏!小妹知道师兄对我等女子素来仁义,所以斗胆将师兄请来,万望师兄莫要推辞!”

有于清这话,范灿再没有推辞的理由,起身抱拳朗声道:

“既然如此,范灿愿效犬马之劳!”

“真的?!”欧阳静静欢呼一声,不胜自喜,和于清抱在一起。

萧紫荷、沈无双和小玉亦面露微笑,看范灿的眼光又有几分变化。

“好弟弟,快喝点水!”欧阳静静殷勤地给范灿递水。

范灿受宠若惊,赶忙接过。

众人重新坐下,范灿的感觉发生质的变化,只觉得诸女不再有戏弄或者排斥的情绪。

“静静,师兄的本事你已经看过了。觉得怎么样?”于清微微笑道。

欧阳静静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地看着范灿:

“很好!原来范小弟的功夫这么高,需要好好表扬!弟弟,你想吃什么?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买去!山珍海味,鸟窝鱼翅,你尽管说,只要能买到的,姐姐管饱!”

“噗!”范灿差点喷了,这词实在太熟悉,他自己用这话哄了小玉无数次。

“哇!”小玉叱道,“师兄,你太失礼啦!静静姐,事成之后,可别忘了我的好处!”

欧阳静静拍了拍她的小脑瓜,笑道:

“冰糖葫芦管饱!而且是本城甜蜜斋最好的糖葫芦!绝对不会忘记,放心好啦!”

“嘻嘻!”小玉抱着欧阳静静的胳膊,满意地笑了。

夏雨迷蒙天空,绿叶飞落,残红一地,窗外鸿鸣。不知何处。

于清代欧阳静静将初步的计划告知范灿。

按照他们的商议,既然欧阳静静相不中这三人,讨厌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妨下点猛药。以诸女的猜测,范灿的功夫足够战败他们;干脆直接打上门去,点名挑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们击败,或许他们会心有惭愧,主动退出。若此计无效,就由于清萧紫荷她们按照范灿的情报,出几道难题,好好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只是这条路不一定能难住左枫三人,他们均是惊采绝艳之辈——欧阳静静并未低估对手。

“我去挑战他们仨?!”范灿张大嘴巴,几乎能吞下整个大鸭蛋。

“正有此意!”

“可是,”范灿微微苦笑,“师兄这本领只能在水里才能施展出来,难道要把他们赶到黄河边上去?”

“嘿嘿!”于清避开问题,好心提醒道,“我们先说明,师兄若是战胜了他们三个,千万不可以胡思乱想!师兄不在参加比武的人之列,所以没机会博得静静青睐!”

“不敢不敢!”范灿从未想过这一节。

“机不可失,师兄这就赶过去如何?”于清建议道,“待会我们会装作闻讯赶到,现场见证师兄教训他们!”

“这样子去?”范灿哭笑不得,“我没问题,关键是他们愿不愿意淋雨!”

“我相信师兄会有法子的!”于清鼓励道,“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哟!”

感受到诸女向自己投来信任的目光,范灿勉强点了点头。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范灿肯定不能直接找左枫等人挑战,否则且不说时间地点无法由他自己决定,失了天时地利,范灿没有丝毫的胜算;即便能打赢,被左枫这厮盯上缠住不放,将是一件头疼的事;若是此时明目张胆地向三人挑战,不但是对三方势力的挑战,也损害了欧阳远山的名头,多有不妥。

师出无名,是范灿的一个大问题。

“让凤儿带我前去挑战,以凤儿的名义向他们发下战书,他们将不得不应战;只是此举略有不妥,三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败给天尘门下,势必下不了台阶,慕容世家肯定会一查到底!”

范灿暗暗琢磨着最好的挑战方式。

“据东方姑娘所言,狂云刀的传人朱望老兄,正静静等待大会的结束,他有挑战这三位的心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办法诱他出手,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看来有必要找这位老兄谈谈!”

“静静姐,”范灿突然觉得这个称呼也不错。“借我一坛好酒,哦不,是两坛,我去请个帮手!”

*

*

*

范灿一手打伞,一手提着两坛三十年的老白干,打量着眼前这家叫李老实客栈的小店。据东方韵所言,朱望暂居在这里。

走到简朴的门楼下,合上油伞,范灿敲响了小店的大门。

“谁啊?打烊了!有事明日再来吧。”院子里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有点急事,麻烦掌柜的开一下门!”

“好,等一下!”李老实今天因为一个醉鬼和老婆吵了一架。抽几袋闷烟,正准备吹灯睡觉;雨斜风狂,心里难免有些烦躁,一边嘀咕着,一边披上蓑衣前来开门。

范灿从门外看到朦胧的灯光越来越近,略有些抱歉打扰别人的美梦,同时暗暗祈祷朱望尚未睡觉。

李老实打着灯笼,打量一番眼前这个丝毫不像是有急事的年轻人,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

“打扰掌柜的休息,实在不好意思!”范灿施了一礼。

“你是……你是……”李老实确定自己在哪里见过。

“在下是来……”

“你是小神医身边的那位公子!”李老实猛然记了起来,“小老儿失礼,公子快快里面请!”

“看来到哪里都能沾师妹的光!”范灿暗叹道,赶忙随李老实进了院子。

李老实正要招呼浑家招待客人,范灿赶忙阻止,将自己赶来的目的说明。

“您要找朱公子?”李老实有些难色,指了指左边一间尚有亮光的房子,“恐怕有些困难!”

范灿微微诧异,赶忙询问情由。

“公子,不瞒您说,你是今天第五拨前来找朱公子的人!”

“哦?已经有人来过了?”

“对,前面四拨或给朱公子拒于门外,或被直接打了出去!有两位天仙似的姑娘也给朱公子赶跑了!”李老实略有些无奈地看着范灿,他和老婆吵架就是因为朱望,有人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引荐给朱望;李老实得过朱望吩咐,不敢相违,婉言拒绝;不料这事被他浑家知道,大闹了一场。

“不少势力已经注意到他!”范灿暗忖,“但是他软硬不吃,今天老范就用两坛子酒摆平他!”

“既然如此,不烦劳烦掌柜的,在下自己去叫门!”范灿从怀里掏出几钱碎银子搁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公子,万万不可!小老儿怎能收您的钱?”李老实微楞之后,立刻追上来,将银子塞给范灿。

范灿知道于清在洛阳城的威望极高,见掌柜的人如其名。也没有勉强。

提着两坛子酒走到朱望房前,敲了敲门,低声道:

“朱公子!”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

范灿推门进去,远处的李老实顿时傻了眼;忽而醒悟,发觉来人不是一般人,小神医身边的人岂能以常理揣度。

其实这次倒是李老实错估范灿了,朱望又岂知门外真正是何人?他可以拒绝别人别人进门,但是不能拒绝客栈的掌柜;而范灿,模仿的就是李老实的声音,几乎一般无二!

范灿进去后,随手带上门,打量着桌子前的年轻人;身体强壮,直追郭信;面目俊朗,不输于人;慵懒中带着张扬;桌上子一坛酒,一口酒碗,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还有一把刀。

“你是何人?”朱望眼里射出两道精光,气势猛然上升。

范灿先是扬了扬手里的两坛子老白干,笑道:

“朱大侠,一个人喝酒太闷,在下专门来找人拼酒!顺便对公子前日相助表示感谢,您不会拒绝吧?”

范灿说着扯了个凳子在朱望对面坐下来,顺手揭了酒坛子,刹那间酒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朱望的鼻子抽搐两下,脸色略略缓和,端碗喝了口酒。

“看来朱大侠已经忘了在下!”范灿将揭开的坛子推到朱望眼前,将另外一坛子开封,咕咚灌了两口,从怀里掏出个鸡腿,啃了一口,笑着说道。

朱望咽了口唾沫,范灿看在眼里,暗暗高兴。

“你是何人?”朱望又问了一遍,顺手将酒坛子捞在手里。

范灿一如既往地微笑:

“前日在洛阳城外竹林处,公子拔刀相助,在下没齿难忘!”

“竹林?”朱望眼里精光一闪,“神医弟子?!”

“范灿!”

“朱望!”

“喝酒!”

“好!”

“咕咚!”“咕咚!”

“哈哈!”“痛快!”

两人举坛子畅饮,大叫爽快!

范灿并非喜酒之人,但今日事出有因,而且朱望的爽快性子出乎他的预料,唯有就才能表达此时的畅快。

连干了三大碗,范灿齿颊生香,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

“范老弟,你既是神医门下弟子,又怎么会惹了那么多的冤家对头?”朱望嚼着花生米问道。

范灿变魔术似的从油伞里面去处两碟小菜,捏个茴香豆填到嘴里,未说话先打了个酒嗝:

“朱兄有所不知,小弟是近来拜入恩师门下;以前行走江湖时惹了不少的冤家对头,结果这群兔崽子趁我找人比武时,在半路设埋伏偷袭我,幸好有朱兄相助,小弟才逃回了竹林!”

“比试?什么比试?”朱望咂了一口酒,好奇道,“那群是些什么人?武功有些邪乎!”

范灿将话题引了过来,介绍道:

“朱兄所斩之人乃是西南幽冥谷的弟子,小弟在王屋山下与他们结下梁子!”

“幽冥谷?!”朱望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一仰脖喝干碗里的,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好酒!老弟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等好酒?”

“偷的!”范灿笑道,“欧阳大侠的酒窖里有不少好酒,小弟顺手偷了两坛子过来向朱兄道谢!”

“哈哈,以后哥哥我若是酒虫闹腾就找老弟你偷酒吃去!”朱望未询问范灿如何知道自己落脚于此,也毫不在意范灿如何得知自己喜欢喝酒。

“小弟欢迎之至!”

朱望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弟,幽冥谷的人不是善茬,以后要多加小心!”

“朱兄提醒的是,小弟上次差点就吃了大亏!来,小弟敬朱兄一碗!”

“干!”“干!”

范灿被朱望的豪放感染,慢慢地放开。

“朱兄,你可知道小弟上次和什么人比武?”范灿抓块牛肉盖盖口。

朱望未答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左枫左少侠!”范灿笑道,“想必朱兄听说过他的名字!”

朱望微微诧异,道:

“乾坤三绝门下的左枫?”

“嗯,正是他!”范灿点了点头,“当晚我与左兄前两句打成平手,最后比试脚力才为贼人所趁!”

“哦?”朱望来了兴趣,“不知前两局比试的什么?”

范灿索性将当日之事简单道来,听的朱望哈哈大笑:

“没想到清姑娘是如此的趣人,朱望改日定当前去拜见!到时候老弟可要替哥哥引荐!”

范灿笑着答应,两人如故友重逢,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朱兄此来洛阳所为何事?”范灿问道。

“磨刀!”朱望忘了他一眼,扔出两个字来。

“磨刀?”范灿有些不解,“朱兄若是早来两天,或许就能参加欧阳大小姐的招亲比武了,以朱兄本领,定能拔得头筹,赢得大小姐青睐,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岂不快哉?”

朱望闻言摆了摆手:

“老弟快别提这个,老哥我见到漂亮女人就头疼!”

“咳咳!”范灿差点被酒呛到,“朱兄,此话怎讲?”

“不提这事!”朱望连连摇头,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老弟给我说说这招亲比武最后的胜出者吧!”

范灿对朱望更多几分兴趣,这位老兄对女人如此敏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朱望是唯恐避之不及,他是痛并快乐着。

给朱望倒了碗酒,然后自斟一碗,喝两口衬衬,范灿介绍道:

“这次比武胜出的都是当今江湖上最顶尖的年轻高手,只怕和朱兄有的一比!——我说朱兄,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小弟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若非朋友帮忙,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进入最后考验的共有三位年轻高手;以小弟之见,功夫最高的当属乾坤三绝门下左枫左少侠,掌中之剑神秘莫测,精妙绝伦,连欧阳大侠和空提大师亦赞不绝口!”

“乾坤三绝的弟子自然不凡!”朱望点头道。

“第二位是慕容世家的慕容云公子,温文尔雅,武功高超,在三人之中最为和气,呼声最高!”

“听说过云影剑的名头!改日当登门请教!”朱望眼里掠过一丝热切,落入范灿的眼里。

“最后一位是最近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游天龙游少侠!”范灿虽然知道游天龙最深的秘密,可是对他的一些经历并无多大了解,“游少侠折扇轻摇,既能扇风又能做武器,雅俗共用,威力奇大无比!游少侠娇妻美眷,羡煞旁人,风流倜傥之姿,当在前两位之上!”

范灿想到天龙在比武大会上的事迹,忍俊不禁。

“游天龙?”朱望对这个名字似乎不太熟悉,只问道,“功夫比前二人如何?”

“小弟看不透!”范灿答道,“或许稍逊左少侠。”

朱望不说话,低头喝酒,范灿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朱兄若是想找人比武,借以磨练自己的功夫,不妨以此三位做个目标!”范灿笑道,“当日在少林寺遇上左枫千轻盈两位,他们正是赶去自己的功夫;千女侠赤手空拳战胜少林派数位虚字辈大和尚,功夫不凡!左枫更是有意挑战少林八大高手,对武学的痴迷要远在我等之上!”

朱望闻言,挑了挑眉!

第五七章 牵线

第五七章

牵线

范灿费尽口舌,极力蛊惑着酒虫朱望。

他实在想不出其余什么人可以力战左枫三人;或许东方韵算一个。但是他没胆子过去;而且天尘那群女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加上暴力相向的凤飞飞,铁板一块,范灿没机会。

两坛子酒喝干的时候,范灿已经有些迷糊。

老夫子管教极严,不可贪杯中之物;只允许红事节日少饮几杯,别的时候基本隔离;这五人谨记老夫子教诲,虽然进入江湖之后,遇到不少江湖豪客大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心中向往;范灿一一忍了下来。

后来拜入神医门下,黄岐子和于清多次告诫他,万万不可因酒误事!伤病者之苦,不可轻视!

不过他体质特异,对于酒水之物,有着天然的亲和,灵台尚不至为其所惑。

朱望看似清醒,其实比范灿的醉意要大的多;第一他没有作弊的妙法,为酒而酒,全部灌倒了肚子里;第二他比范灿喝的要多,范灿没来之前,他已经半坛子下肚。有了三分醉意。

“朱兄!”范灿大声道,“你我之间不打不相识,千里有缘来相会!我敬你一碗!”

范灿将朱望起先喝剩的半坛子酒提起来,各自倒了半碗,仰头灌下;朱望大笑,一饮而尽!

“他们不打我,你就不打他们!对不对?”范灿绕口道,“你打了他们,就相当于救了小弟,因此才有我们今天的相识!干!”

再饮!

范灿打几个饱嗝,挠了挠背上,酒坛子一放,虎虎有神道:

“因为别人插手,我和左枫的比试没有分出胜负;朱兄你看今夜花好月圆,月明星稀,我想我应该去找他做个了断,你说是不是?啊,左兄,你这刀真是好刀!”

在朱望出手拦截前,范灿已经将他的刀抓在手里,一脚将凳子踢开。

抽刀!

朱望正要将刀夺回来,突然感觉范灿身上散发出一阵长江大河般的气息,人刀合一,令人心悸。

“人刀合一!”

可惜的是,未等朱望话音落地,奔腾的气息突然如长鲸吸水般退去,化为无影。眼前还是那个醉迷迷的神医弟子。

“好刀!切金段玉,削铁如泥!还能反光,当镜子使!”

范灿说着向刀身前凑了凑,就要伸手去摸摸刀刃。

“不可!”朱望压下疑惑,赶忙将刀夺过来,收回刀鞘中,“老弟别伤了手指!”

朱望自然知道这刀的威力,生怕范灿一个不小心有什么闪失,急忙阻止。

“老哥,其实小弟在江湖上混时,最喜欢的就是用刀!走,找人打架去!”范灿说着就扯着朱望往门外走,“但是后来,小弟在王屋山从别人手里抢了部叫《碎玉诀》的羊皮卷,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套剑法,而且繁冗复杂,和天书似的!”

朱望对范灿的好心增加到了极致,反正从长夜无事,而且和他一见如故,任他扯着自己出了小店。

“所以小弟看了两天。就顺手丢给了别人!”范灿厚着脸皮吹牛。

“《碎玉诀》?”朱望惊诧,“老弟真的拿到了这东西?”

“嗯!咋了?”范灿搂着朱望的肩膀,两人绝对的酒鬼样子,大大咧咧地走在洛阳城的大街上,“朱兄,你要看看?等小弟下次遇见那俩小娘皮,啊不对,是蝶谷的楚月仙子,我帮朱兄讨个副本!”

朱望只当他是醉言醉语,殊不知范灿正一步步地勾起他的兴趣。

洛阳城的大街上,两个勾肩搭背的醉鬼在雨中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老弟好意,哥哥心领!”朱望笑道,“敢问老弟住在什么地方?”

“走,打了架之后我就带朱兄去!”范灿大声道,“咱们一醉方休!”

朱望暗暗探了探范灿的内息,甚至连个江湖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刚才那股气势明明是真的!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朱兄,待会你帮我掠阵,咱们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小弟落败之后,朱兄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咱哥俩……嗝……咱哥俩……否则以后小弟有什么好酒,就不找朱兄分享了!”

朱望心里何尝不是跃跃欲试,只当范灿说的是醉话,就随口答应:

“老弟放心,来一个打一个,来俩打一双!”

“嘿!来仨就打一对半!”范灿补充道。

“好!打完为止!打的整个天下都战栗为止!”朱望豪气万丈,可惜被范灿压在背上,不能仰天大笑;另外……雨有点大……

“整个天下?不行不行!”范灿连连摇头,“师妹会找人试药的!”

“额?”朱望哑口无言。

两人一路赶往左枫和慕容云所住的远山客栈,歪歪斜斜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天色已晚,加上是雨天。除了一些酒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

范灿指着前面的巨大的招牌,抹了把脸道:

“朱兄,你稍等,我去叫门!”

说完之后,范灿大步走向大门。

朱望并未阻止,他不知道范灿正在算计他;但是狂云刀已经开始暗暗琢磨和范灿打一架的可能性。刚才范灿抽刀时散发出的气势实在太凌厉,朱望记忆犹新,那不正是一个刀客梦寐以求的境界吗?

朱望不明白范灿如何达到的,而且不需要明白,只要打架的时候去找他就行了。

“砰砰!”范灿敲响了客栈的大门。

不多时有店小二前来开门,见识全身湿漉漉的范灿,赶忙向里面请;范灿回身招呼朱望:

“朱兄,任大侠这里好酒最多,咱们先酒后兵!你先坐着,我去把左小子叫下来!”

店小二见范灿满身酒气,微微皱眉,又见他身后一个气势如渊的年轻汉子,知道是贵客,不敢怠慢,赶忙为二人收拾一张桌子,去给他们拿酒。

朱望没有推辞,单手提刀跟了进去。

“小二哥。麻烦你去将慕容二公子和左枫少侠叫来,就说朱兄和小弟前来拜访!”

范灿一边向小二吩咐,一边给朱望倒酒。

“范公子,这……”店小二有些为难,“两位公子可能已经睡下,要不您明日再来?”

“我是来找他们俩打架的!”范灿大声道,“明日我可以再来,可是朱兄没有闲暇!你告诉左枫我们是来打架的,保证他不会拒绝!”

范灿大声嚷嚷,店小二不敢忤逆,只好硬着头皮去叫人。

*

*

*

慕容云刚刚睡下不久。被店小二重新叫了起来,说是神医弟子范灿正在大堂等他,嚷嚷着找他拼酒打架,身边还带了一个看不透深潜的年轻人。慕容二公子微微诧异,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恍然一笑;穿衣起床,赶往大堂。

“左兄!”出门正遇上同样好奇的左枫,慕容云赶忙打招呼。

“慕容兄!”左枫微微抱拳,当先走去。

慕容云知他脾性,毫不介意,飞快跟上。

当慕容风左枫二人出现在楼梯口,正迎上朱望投来的目光。

凌厉!

这是两人对朱望的第一印象!

“范兄,不知叫慕容云前来所为何事?”慕容云抱拳道。

范灿将大碗里的酒悉数饮下,歪歪斜斜站了起来,未说话先打了个饱嗝:

“慕容公子,左……左兄,朱兄……打打……打架!”

“扑通!”

“呼!”

话音未落,范灿小腿一软,一屁股坐回凳子,顺势向后倒去,若非朱望手快将他扶住,他肯定要以将这远山客栈的大堂当成地铺好好睡一觉。

很快,大堂里传来了轻微的打鼾声。

朱望三人一阵无语。

若是旁人,左枫肯定抬脚就走,只是这醉鬼偏偏是范灿,而且对面的这个年轻高手让他产生了较量的欲望,所以三绝弟子微微沉吟。

朱望对慕容云和左枫微微拱了拱手,自顾自饮酒。

慕容云没有左朱两人的傲气,最是温和,抱拳向朱望:

“这位兄台,在下慕容云,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朱望!”朱望气势刀法狂,是疯狂,并非狂妄。

“朱兄和范公子是一起的吧!不知范公子大半夜赶来所为何事?”

朱望端起酒碗再饮一口,答道:

“我与范老弟一见如故,相谈颇欢;他说前些日子与左枫一战,尚未分出胜负。今晚……今晚风和日丽,要找左公子拼酒,非得分出个胜负来!”

听到前半句时,左枫微微愣住;但听到后半句时,认为范灿再说醉话,就要离开,哪知范灿突然醒来,连连摇头道:

“不对不对,左兄的剑法和朱兄的刀法正是棋逢对手,我觉得慕容二公子才是最帅的……游花花……呼呼!”

范灿梦游中……

慕容云略略沉思,抱拳问道:

“敢问朱兄是哪位前辈门下?”

“无门无派!”朱望答道,“慕容公子,左少侠,明人之前不说暗话,朱望本待诸位比试过后再去讨教,不料今夜恰逢范老弟,一时技痒,于是结伴同来;既然范老弟不胜酒力,择日不如撞日,便由朱望向两位讨教一二,如何?”

“好!痛快!”

左枫正不知如何去找这么一个好的对手,见对方主动提出,立刻应了下来。

第五八章 绝世一刀

第五八章

绝世一刀

朱望把目光转向慕容风,见他毫无表示,淡淡笑道:

“二公子乃是名门之后,不会和朱望这等粗人一般见识!”

慕容云本以为范灿是这次的主角,没料到朱望左枫两个打架狂很快达成一致;略感诧异,听朱望讽刺自己放不下架子,毫不生气,笑道:

“朱兄误会,朱兄看得起云,是在下荣幸,只是此时正值欧阳小姐招亲期间,我等在此东倒弄枪,未免有些唐突!”

“招亲比武本就是东倒弄枪的事,又岂多我们这一举?慕容公子多虑了!”左枫微微冷笑。

“可是,”慕容云微微沉吟,朗声道,“既然两位有意,慕容云恭敬不如从命,奉陪到底就是!”

“好好好!”朱望拍手叫好,“一言为定,来,两位,我敬两位一杯!”

朱望拿了两个大腕,各自倒满,丢给了云枫二人。

慕容云左枫半夜被人吵醒,不仅赚了一家高手比试——左枫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么大碗酒,男儿热血沸腾,大呼痛快。

“咕咚咕咚!”

正当三人琢磨着怎么个比试法时,旁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不由绝倒。

范灿一手提这大酒坛子沿,一手托着坛底,嘴对嘴地大口灌了起来,那气势比喝白开水还要顺当几个层次。

“范老弟,你不是……”朱望诧异道。

“咳咳!”范灿抹了抹嘴角的酒,眼神有些迷离,边咳边笑道,“朱兄,你太不仗义了,陈小弟睡觉把酒偷喝了大半!”

范灿半醉半醒,全身酒气缭绕,一副十足的酒鬼样子。

“好不容易公务出差,岂能不喝个饱?难怪老夫子一再叮咛不可贪杯,原来真是个好东西!”这是范灿脑子里的想法。

朱望不知他真正上了酒瘾,因为他在耍酒疯,就要给他躲下来。

“老弟,这东西不可多喝,会伤身体的!”

范灿身子后仰躲过,却不料去势太急,一个没把握住平衡,直直仰了过去。

“咦!咋俩师妹?还是回头朝下的!”

“朝下你个头!”小玉一把将范灿提了起来,“是哪个把你灌成了这个样子?”

欧阳静静、于清、萧紫荷各自撑着雨伞从门外进来,向几个男子打招呼。

慕容风和左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见礼;朱望听到眼前这三个美的冒泡的女子的身份,脑袋一大,朗声道:

“四位姑娘好!”

三字之后,再无声音,只管大口喝酒,偶尔看于清两眼。

“小……小玉,你咋来了?咋还不去睡觉?喂喂,别在师兄面前晃来晃去的!我看着眼晕!”范灿被小玉扶起来,身子有就是东倒西歪,“我的酒呢?朱兄,来来来,小弟给你介绍认识,这个……这个最漂亮的是欧阳静静小姐,漂不漂亮?这可是咱们洛阳第一美人!”

朱望递给范灿一个大碗,对欧阳静静笑道:

“久闻姑娘芳名!朱望这厢有礼!”

欧阳静静她们早就知道范灿的计划,听到消息后立刻赶来,只是没想到范灿会用这种方式,又气又笑;好在她们早有准备,淡淡道:

“静静见过朱公子!”

“嗝,”范灿打了个酒嗝,看着身边的小玉,“这是整个洛阳城最最最可爱的小姑娘,小玉!小玉,这个是……”

“我知道了,这个是朱望朱公子!”小玉瞪了他一眼,欠身向朱望施礼。

“咦,你咋知道的?”范灿诧异道,“朱兄,你以前见过小玉?”

于清上前,微微施礼,道:

“慕容二哥,左公子,朱公子,师兄胡言乱语,得罪之处,万望见谅!”

三人连道不敢,朱望更是道:

“朱望见过清姑娘!在下不知范兄酒量,多有失责,万望恕罪!”

于清将萧紫荷介绍,朱望赶忙见礼。

“师妹,朱兄要和左少侠慕容公子打架,咱们坐下来给他们当个裁判吧!”

范灿说着,左手又伸向了桌子上的酒坛子。

于清暗暗捏了范灿一把,俏脸微沉:

“三位,待在下将师兄送回住处,再来见过!”

说着,小神医招呼小玉将范灿拖了出去。

“朱兄,我看好你哟!把他们俩好好打一顿,否则不给酒吃!”范灿在门口喊道。

*

*

*

“还不快起来?臭蛋,干嘛喝那么多酒?”离开远山客栈老远,于清低叱道。

“嘿嘿!师妹,这招如何?”范灿摆脱两女搀扶,不见有丝毫的醉意,嘿嘿笑道。

于清瞪了他一眼,叱道:

“笨!这么打完之后,他们俩不照样要去明日的比试?况且游天龙不在场!喝酒误事!”

“这……”范灿傻眼了,“可是若不喝酒的话,弄不来朱望老兄啊!”

“难道你把希望全放他身上了?”于清轻轻拧了他一下,“算了!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吧!喝了那么多酒,就算不醉,对身体也不好,回去好好休息!顺便提醒一句,只此一次,以后再喝酒,本姑娘见一次打一次,不管和谁!”

“咳咳!师妹教训的是!师兄真的耽误了正事!”范灿连连应允,而后不无遗憾的道,“若是可以,真想和他们打上一架!”

“打打打!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除了打架和女人就不会有别的事!”于清低叱道。

“还有酒!”范灿嘿嘿回答。

*

*

*

“轰!”“哗啦!”

就在于清离开枫林晚后不久,一阵轰响从比武场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重击破碎,散落一地。

范灿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双肩微晃,消失在房间里。

“师妹!”当范灿看到雨中那两个单薄的身影时,微微放心,飞快赶了上去。

范灿和于清赶到比武场时,朱望、左枫和欧阳静静等人已经在那里,还有不少的江湖中人和欧阳府侍卫,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宽阔的比武台从中间断裂,像是被三丈多长的巨刀硬生生劈开,搭台的木屑四散落地,上面的毯子装饰悉数两半。

“刀,无上刀意!”朱望抹着粗糙的切口,赞叹道。

“此刀一出,天下无刀!”左枫身边站着千轻盈,面无表情,自言自语。

“这这……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范灿大声喊道,“快出来赔钱!”

欧阳静静瞪了范灿一眼,大声向四周喊道:

“是哪位前辈路过?晚辈欧阳静静,恳请前辈出来一见!”

“前辈?”范灿推了推朱望,“老哥,这是一个人干的事?”

朱望回头看了看他,平静道:

“确切地说是一刀之力!”

“什……什么,嗝,一刀?”范灿嗓子发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第五九章 大会结束

第五九章

大会结束

前无古人的一刀!

欧阳远山大手笔。搭台用的全是上好的山槐,木质缜密坚韧,这才能经得住大小高手们的折腾;普通的刀客全力挥刀只能砍断其中一二,若说化为碎屑,纯属梦想。

但现在,雨幕中,火把下,这一刀给所有人上了一堂课,原来这就是刀之极致。

“朱兄,这真的仅仅一刀?”范灿狠狠地揉揉惺忪醉眼,第五次问道。

“我辈楷模!”朱望不住地赞叹。

“师妹,这是……”

范灿正要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说与于清,回头去找人。

只见于清和小玉撑着伞和慕容云站在一起,三人低低细语,样子极为亲昵,不知道慕容云在于清耳畔说了什么,小神医大窘,俏脸绯红,嗔怪地瞪了二公子一眼,昏黄的灯光下美人如玉。

范灿把话咽回肚子里,没来由的一阵憋闷。凉风一吹,混着雨水直袭大脑。

“哇!”

范灿胃里一阵翻腾,直觉喉口一酸,竟然吐起酒来,样子极其狼狈。

“范老弟,怎么样?”朱望赶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没事,有些着凉!朱兄莫要担心。”

“我送范兄回去!”

“不碍事,我自己能行!”范灿挥了挥手,指了指碎裂的比武台,“朱兄,研究一下这是谁干的,明天咱哥俩去讹钱,回来买酒喝!”

“还喝!再喝就成酒桶啦!”于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近前,轻叱道。

小神医不顾污秽,将范灿接过来,架着他就往枫林晚走。

“二哥,我先送师兄回去,待会我和小玉再来找你!”

“快去快去,看来范公子受刺激不小,今晚这酒喝得有些多!”慕容云看着范灿和于清,略带些促狭地笑道,“不知道范公子有何忧愁?”

“二公子见笑!”慕容云并无恶意,范灿只能强笑道,“今晚和朱兄一见如故,未免贪杯!”

“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清……清姑娘最讨厌酒鬼么?”慕容云心情不错,丝毫不理会范灿的不自在。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突然压不住的醉意涌上来,“呼呼!”

“小姐,灿灿睡着了!”小玉喊道。

翌日。

直到中午范灿才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嗓子发干,全身酸软,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

想起昨晚的放纵,俊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喝了杯水,缓了缓渴意。

“小灿,你醒啦!感觉好些没?”刘晨提了个食盒,从门外进来。

范灿点了点头,看看窗外,雨过天晴,天地如洗,格外清爽宜人。

“这是清姑娘派人送来的食盒!”刘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不无羡慕地说,“你小子真是欠揍,喝醉一次,让清姑娘送来两次!还有这菜,我和疙瘩围着闻了半天的香味。愣是没敢掀开盖子!”

“为啥?”范灿好奇道。

“小玉姑娘警告,若是一切有恶心、呕吐、惊吓、喜酸、腹胀、下坠、头晕等不良反应者,清姑娘概不负责!”刘晨郁闷道。

范灿哭笑不得,感情于清把他们当成了孕妇。

打开食盒,里面有几样精致的小菜,三个馒头;范灿尝了尝,正是于清的手艺,心中感激,让刘晨坐下吃些,桃花兄弟连连摇头:

“自从那天你和朱望比试灵巧之后,我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清姑娘整起人来,决不在天尘的小魔女之下!你甭想骗我,再者我已经吃过午饭。”

一阵风卷残云,范灿将盘子底擦了个干净。

仰在椅子后背上,范灿扶着肚子,懒洋洋向刘晨打听昨晚上的事。

“昨晚上简直就是蝗虫过境啊!”刘晨赞叹的方式很特别,“不知道哪位前辈异人手痒痒,随手将巨大的比武台被人削了个比零八落——当然,以我的看法,可能是比武台挡了某位前辈的去路,是自己找毁!”

“哪门子的绝世高手只走直线?”范灿笑叱道。

“这简直就是和欧阳老爷子过不去!更是和欧阳大小姐过不去!所以我才判定这家伙是蝗虫!”刘晨是坚定地站在欧阳府这边的。

“原来如此!”范灿恍然,“欧阳大侠如何说?静静……姑娘又如何说?”

“欧阳大侠没说什么,大小姐……咳咳,大小姐发话了!”刘晨的脸色有些古怪。

“啥?”范灿好奇道。

“大小姐说,决赛的第一关,左枫三人中哪个能挥出同样的一刀,哪个就能晋级!”

“噗!”范灿将水喷了出来,哭笑不得,“这……这……”

“大小姐解释说。她要嫁的人必须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必须有能力保护她;所以功夫必须要过关,过关的标准就是昨晚那一刀!”

“这招太狠了!”范灿暗叹,朱望乃是刀法大家,自叹弗如,左枫三人不精于刀,更是望尘莫及。

“我现在想,若是这位前辈十天之前出现,大小姐肯定会取消这场比武招亲!”刘晨摇头晃脑道,“这简直就是将所有的人一棍子全部打死嘛!”

“看来大小姐是不想嫁人了!”范灿笑言,“找到或者猜出这位鬼神莫测的绝世高手是什么人没有?”

“没有!江湖上用刀的大家就那些,最厉害是当年的鬼见愁,但是鬼见愁老哥哥早就不见了踪影!上次王屋山出来个假的,但是别人不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其余的人都没那么惊世骇俗的功力,据袁前辈断言,这人的武功甚至要在当年的苍穹剑圣和鬼见愁之上,三仙三绝佛道圣也要甘拜下风!”刘晨连连叹道,“不知道哪里蹦出这么一个高手,左冷脸、游大少、慕容公子连个说理的地都找不到!”

范灿暗暗感叹欧阳静静好运,刚要给自己长长威风,就出来这么一个大高手前来助阵;虽然这事可能导致比武招亲虎头蛇尾,但是败在如此的高手面前。各方都心服口服。

欧阳静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左枫三人逼退,因为比武有言在先,欧阳静静有权自己出题;慕容云、左枫本就无心这场比试,正好借此退出,没有人会笑话他们的退却;至于游天龙,纵然有心,无奈孤掌难鸣,实力悬殊,只好作罢!

“不战而屈人之兵!”范灿叹道。

“欧阳大小姐果然是不想嫁人了!”刘晨连连叹气,“这么好的姑娘咋就想不开呢?这下要把老头急坏了!”

*

*

*

高手突现,欧阳静静借机提出自己的择夫条件。左枫三人表示无法达到欧阳静静的条件,主动退出比武;让这次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欧阳远山表示尊重自己女儿的选择,并当众宣布比武招亲大会结束,向参加此次比武的各路俊杰表示感谢!

众人领教了欧阳静静的豪爽,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

至此今年洛阳城三大盛事中的前两件落下帷幕,虽然各有不同的瑕疵,如杜天身亡、陈一鸣几乎遭受灭门之厄,其中又牵扯到了碎玉诀的事,但有各大门派的参与和协调,并未闹出太大的乱子。

对于范灿五人来说,他们慢慢融进了这个江湖,范灿拜入神医门下,和于清成为同门,结识了凤飞飞楚月花若花等女中豪杰,结识了左枫、朱望、游天龙等江湖的后起之秀,更有袁无易、沈华等江湖前辈。除了刘晨之外,其余三人亦各有机缘,比之常人,收获实在太多。

比武结束,各路豪杰并未四散而去,而是为更加盛大的武林大会做准备。

正当范灿告别刘晨等人,准备随神医返回竹林的时候,洛阳武林中又传出了一件和他们师兄妹有关的事情。

曾经的天下第一狂刀——狂云刀的传人现身洛阳,这个叫朱望的年轻人和乾坤三绝的弟子左枫、姑苏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云约定两日之后在龙门石窟切磋武艺,并且邀请了神医弟子范灿和于清、欧阳静静、萧紫荷、沈无双作为见证人!并欢迎各路豪杰观战。

朱望给出的理由是,他和范灿等人早有约定,

洛阳城再次沸腾起来,狂云刀这个久违的名字重现江湖,勾起了不少人的回忆;更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纷纷猜测招亲比武台那惊艳一刀和狂云刀的关系!

“难道朱望故意阻止比武的进行?挑衅武林群雄和欧阳府的威望?”

“不是吧,欧阳大小姐借此逼退了左少侠三人,或许和着朱望有些关系!”

“难道他们俩之间……”

“不可能,纯粹是谣言!据远山客栈的人说,欧阳大小姐和朱望才见过一天而已!”

“但是为什么他偏偏只挑战左枫和慕容云呢?这二人可是进入了最后决赛!”

“谁知道呢?或许是巧合吧!”

“你巧合一个给我看看!”

……

欧阳静静、萧紫荷和沈无双宣布此事属实,并且接受他们的邀请。这绝对是一次顶级对决,人们的目光再次聚了过来。

范灿在枫林晚告诉众人此事属实,心里却在暗笑:

“没想到昨日一醉没有帮上欧阳静静。反倒促成此事,引起众人轰动;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晚,枫林晚郭信等人居住的小院里。

范灿、郭信、赵国栋、张存、刘晨、官宏刚、云火、文刀松等一众人聚在一起,相谈甚欢;不久之后,官宏刚也会离开洛阳城,到各地行侠仗义,历练提高;再相见时,估计要在武林大会上。

他们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肩负重新振兴九大剑派的重任,雄心壮志决不在朱望左枫等人之下,这次比武虽然惜败,但并不灰心,他们的潜力无限,在武林大会上定会再放光彩!

“两日之后,石窟再见!”

第二天一大早,范灿告别刘晨等人,随神医夫妇返回竹林。

歇息一个上午,下午,范灿埋头钻进竹林的书海里,于清主仆为明日的行程做准备。

晚饭后,范灿将下午时积攒的一些疑问一一向于清请教,听小神医解答的同时联系这些日子的一些实践经验,范灿收获颇丰。

听着夏虫鸣鸣,看看窗外的天色,范灿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师妹,你说比武台是谁毁掉的?”

“我哪知道?”于清白了他一眼,“幸亏有人毁掉,否则的话,我看你如何面对静静!”

范灿想起自己当晚的醉态,老脸一红,嘿嘿直笑。

“师妹,你看小猪打的过左冷脸吗?”

于清有功夫在身,而且极其高明,虽然很少显露,但是范灿知道这个师妹的目光绝对一流,否则不会一眼就看出游天龙的出身,所以听一下于清的看法。

小神医听罢,左手托腮,右手提着书脊来回晃荡,懒洋洋道:

“他们爱打不打,关我什么事?”

范灿知道师妹不喜江湖事,赶忙提醒:

“好师妹,你不是要去做个公证吗?总不能一点想法没有!”

“我只是去捧个人场而已,需要什么想法?若说有的话,两个!第一,这三人中只有慕容二哥不喜和人动手,左枫和朱望这俩家伙最是欠揍,整天到晚脑子里除了打架还是打架!第二,既然朱望已经邀请了左枫,肯定还要找上游天龙,因为只有这三个尚未分出胜负!”

“额?”范灿微微诧异,“好像并未邀请游天龙!”

“师兄,你看的书太多,脑子糊涂啦?”于清放下书,双手托腮,笑望范灿,“昨日没有,不代表今日没有!”

灯烛之下,伊人笑靥如花;范灿心中一动,痛心忽起,做个丧气状,学于清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一脸的百无聊赖,和小神医隔烛对望:

“师妹,你这小脑袋怎么那么聪明?”

于清见他学自己,慵慵地嗔了他一眼,慢腾腾回答:

“不是师妹太聪明,而是师兄太糊涂!你说是不是啊,糊涂师兄!”

“聪明师妹,你说蝶谷的四个大美女哪里去啦?她们露了一面就销声匿迹,”

“回去了呗!在这里干啥?”于清撇了撇嘴,对范灿关注美女有些不满,“梅姑娘她们是女儿身,不能参加静静的比武招亲,不想和朱望这家伙打架,留在洛阳干啥?”

“难道她们不知道东方姑娘等人在洛阳?”范灿随口答道。

“你就那么希望蝶谷仙子和凤儿妹妹打起来?你这家伙看来真是欠揍!”于清呲了呲牙,可惜贝齿除了增添惊人的美丽之外,不再有别的功能!

“嘿嘿!”范灿见样学样,以牙还牙。

“师兄,你吃蒜啦!”于清秀眉微蹙,拿手做扇连扇几下,甚至鼓起香腮吹了吹。

吐气如兰,清香四射。

范灿情不自禁地深吸几口气,一脸的惬意。

“你若是在没个正经,我就回屋睡觉去!”于清俏脸一绷,起身作势要走。

范灿见美人生气,赶忙拦下:

“师妹勿恼,愚兄给你道歉,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你就陪师兄说会话吧!”

于清并未真的要走,只是被范灿暧昧的动作惹的心慌,见他告饶,又坐了回来。

范灿大喜,赶忙端茶倒水,殷勤招待。

“师妹,错过了这次机会,静静姐以后去哪里找她的如意郎君?”

于清有些闷闷,连连摇头:

“有些人得天赐姻缘,乃是上天的宠儿;但是大多数人都要自己去找,或许在惊鸿一瞥处,或许在暮然回首时,亦或许……一生无缘!静静有心追求自己的幸福,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她!”

“师妹所言极是!”

“可怜天下女儿情!”于清长长叹道,“这世间,女子多痴情,奈何负心汉太多!多情总被无情恼,茫茫红尘中,找到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另一半,太难太难!当自以为得逞时,往往会发现自己只是别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甚至过客都算不上!”

小神医意兴阑珊,轻轻挑拨着灯芯,悠悠道:

“我之所医女子,十中三四为无情所伤,有的苦苦等待,郁郁成疾;有的**于贼,甚至误落风尘;有的郎君无情,打骂呵斥,役做牛马!十中五六庸庸碌碌,得过且过!只有不到十一可以相敬如宾,郎情妾意,连理比翼,此生无憾!”

小神医的话里带着一股忧伤。

“自古红颜多薄命,西子、小小、绿珠、貂蝉,生为玩物,终为黄土;更有昭君,埋骨异域,芳魂不归!美人何辜?男子不肖!”

“师妹!”范灿见于清忧伤出神,语无伦次,大为怜惜。

于清被范灿叫醒,自觉失态,俏脸微红,嗔了范灿一眼:

“都怪你!无缘无故提起静静,害得人家失态,不和你说话啦!”

小神医在范灿心中的形象越来越深刻,每每拨动他内心最深处的弦。

“师妹……”

“干嘛?”

“你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于清小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渐渐驱散骨子里的忧伤。

范灿见师妹高兴,心中宽慰,找些轻松地话题;师兄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夜露湿窗,才各自睡去。

第六十章 新任务

第六十章

新任务

时光飞逝,两天时间眨眼即过。

范灿、于清和小玉三人记着朱望等人的邀请。早早吃过饭,结伴赶往石窟。

伊水自此缓缓北流,风景秀丽,香山和龙门山隔水相望,犹如天然门阙,威武庄严。

竹林距离较近,三人赶到的时候,人尚不多。

于清见范灿望着伊水跃跃欲试,笑道:

“师兄,待会人多,你总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水吧?”

范灿见到水总有一股亲切劲,几乎忍不住跳进去大快朵颐,见于清识破,遂笑道:

“师妹放心,我的任务是保证你和小玉安全,保证不离开你们半步!”

“用你保护?”小玉撇了撇嘴,虽然范灿确实比她功夫高,但是那种“高”只是暂时的,要在水里或者下雨的时候。

“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范灿低声告诉自己,挡开小玉的攻击,对着远处大声招呼。“朱兄,我们在这里!”

朱望身背大刀,大步而来。

各自见礼之后,朱望即盘膝调整;于清三人不敢打扰,远远让开。

前来观战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识得于清和范灿,纷纷上前打招呼,两人一一回礼;不多时,欧阳静静等人赶到,身边跟着蓬莱四美、雪山派三姝等等一众女子,连天下第一名姬秦红袖也赶来凑个热闹。众女见到于清,纷纷上来打招呼。

范灿看到这庞大的胭脂阵容,一阵胆战心惊,飞快躲开,幸亏刘晨等人随后赶到,范灿才找到自己的队伍。

狂云刀、乾坤三绝和慕容世家在整个江湖上的分量很重,所以观战的人很多;连前辈高人们也赶来凑兴趣,少林派的大和尚、武当山的老道士、九大剑派的高人、四大世家的异士都出现在人群之中。

游天龙带了一群娇妻美妾,嘻嘻而来;燕轲柳逸依旧是众护卫相随,吊儿郎当;城中的各路富贵人家也赶来凑个热闹。

敏锐的范灿在人群中发现了天尘派弟子的踪迹,东方韵乔装打扮带人前来。

左枫和千轻盈联袂而来,两人俏佳人俊公子,犹如神仙眷侣,引起一阵叫好声;慕容云随后赶来,二公子一阵劲装打扮,不但不损温和,更添几分豪放。

范灿好歹算个公证。上前打过招呼;千轻盈自动走到女子群里,之后左枫朱望慕容云三人同时对于清欧阳静静等人的到来表示感谢,并未因欧阳静静出题难为他们而有所间隙。

两场龙争虎斗拉开序幕。

左枫和慕容云的强势,人们在前些日子的比武上已经有所见识,尤其是左枫一路过关斩将,除了面对韩重时有些小小的意外,其余均是强势异常。而慕容云的厉害之处在于人们很难看清他的真实底细,与他较量,对手或许不会感到很大的压力,但是甭管面对什么人,他总不会输,水涨船高,对手功夫弱,他就多赢几招;对手厉害,他就少赢几招——千变万化总是赢。

狂云刀的霸道多年未现,大多只存在于老一辈武林人的回忆里,今日终于重见天日。

第一场是朱望与慕容云。

在朱望出刀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大变,一股傲视天下的气息浩荡而出,如五岳之巅一览众山小,如惊涛骇浪独为水。不是王者的刀皇,而是霸者的刀尊。

慕容云不动如山,如风中劲松,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任尔吞天噬地,我自临岳崩而不乱。慕容家最令人敬仰的特质——韧,在二公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围观之人一阵喧哗之后,刹那间闭嘴,场中的气势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人,人们纷纷感叹两人的实力。

左枫面不改色,因为在他眼里朱望并未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而慕容云固然沉稳,未免有些被动。

“朱望果然强悍!”郭信连连赞叹,他对刀法高明的人一向佩服,此刻感受到朱望那股子一刀在手遍走天下的气势,兴奋不已。

“我看还是慕容公子好,不就是一场比试嘛!干嘛气势汹汹一副拼命的样子?”刘晨反驳道。

“这是实力!”郭信目不转睛地反驳。

“这是暴力!”刘晨纠正着。

从初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诸如此类的讨论到处都是,人们对这一战又多了几分期待。

小玉张大嘴巴瞪着场中的二人,不时为慕容云加油,偶尔凑到于清耳边低声询问,比场中的慕容云还要着急。于清面色平静,偶尔低头整理被小玉扯得略略褶皱的衣衫,小神医对比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欧阳静静则不时地和身边的萧紫荷等人交流着,眼里掩饰不住几分欣赏,尤其是慕容云,可以看的出来,若非慕容云已有心上人,大小姐选中他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游天龙脸上出现几分少有的沉静。他虽渔色,但并未将武功丢下;朱望二人实力在他预料之上。

朱望叫了声请,率先出手,因为刀——总是为战而兴奋。

力劈华山!

最最普通的一招夹杂着巨大的力量超慕容云劈来,配着朱望凌厉的气势,任谁都不敢轻视;慕容云长剑一格,顺势一带,将此招力量卸去;手腕一翻,仙人指路,点向朱望手臂,疾若闪电;朱望不待招式变老,刀身一番,重重地磕向长剑;慕容云知道他力盛,尽量避免与他硬拼,一抖长剑,如同石子落湖,在半空中画了几个圈,又将朱望的刀绕在剑光之中。

双方打斗的场面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除了速度快些,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他俩是在钓鱼吗?”刘晨摇头道,“或者串通好留力气对付左冷脸?”

范灿扯了扯他,示意他注意两人的脚下的石板地;一看之下,刘少侠不再说话。

慕容云和左枫立足的脚下是由山石清理出来的广场。全部由山石组成,坚硬异常,甭说是人力,就算是刀剑磕在上面也仅仅只能崩起几点火星;但是此刻上面有七八双脚印,而且比武的两人每挪动一步,就会增加一个,显然是巨力所致。

“招式无奇,但是内功比试早已开始!”郭信略有些不屑,“外行看热闹,一旦没了热闹,桃花脸就只会抱怨!”

刘晨老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朱望的招式势大力沉,开山裂石;慕容云的招式轻盈灵巧,出其不意。

两人试探性地过了三十多招,脚下青石遭殃,一片坑坑洼洼,凌乱的脚印纵横交错。没有人再觉得这场比赛无聊。

包括刘晨。

“二十五,二十六……”刘晨低声数道。

“咋了?你数太阳呢?”郭信好奇不已。

“二十九,三十……起!”刘晨不理他,直直地盯着场中。

随着刘晨起字出口,朱望和慕容云双双腾空而起,刀剑交击,两人的战场转移到空中,慕容云如孤烟青云,潇洒飘逸;朱望如苍鹰展翅,呼啸苍穹;从大地到半空,从佛像水面,真正的比试精彩纷呈,轻功,刀法,剑法,掌法,内功,一一尽显,观战之人由衷赞叹。

范灿等人怔怔地发呆,喃喃道:

“这才是高手过招,神通无数!”

老一辈高手纷纷感叹后生可畏,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更是纷纷做花痴状,为两人叫好。连萧紫荷和秦红袖这等人物也禁不住鼓掌。至于同为四大世家弟子的燕轲柳逸,早就不服狂妄之态,眼里的惊奇掩也掩不住。

狂云刀毕竟霸道,朱望越打越狂,最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全身之力;五百招之后,慕容云渐渐不敌,但是他的韧性依旧令所有人叹服;一直到千招之后,双方几乎力竭,慕容云才自认不敌,收剑认输!

“好!”

“狂云刀无敌!”

“慕容公子潇洒!”

山间水岸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慕容云的随从赶忙冲上去。扶住几近力竭的二公子;于清取出两粒丹药,吩咐小玉递与两人,助他们恢复力气。

范灿奔到朱望近前,扶住满头大汗的狂云刀,连连称赞。

于清丹药奇效,慕容云和左枫二人打坐恢复不到半柱香时间即恢复五成力气,一同上前拜谢。

“狂云刀神奇,慕容云佩服!”

“慕容二侠剑招稳健,乃朱望所遇最强,幸会幸会!”

两人产生了不打不相识的感觉,彼此钦佩不已。

他们俩这场比试不但是招数的比试,更是耐力的比试,前后时间超过一个时辰,天空中的红日已经化成骄阳,毫不客气地逞弄着自己的威风,若非此处山水相依,清风微澜,只怕有人早就叫热离去了。

左枫走上前来对朱望道:

“朱公子,咱们明日再战,如何?”

朱望知道他不愿占自己便宜,看出自己一日之后可恢复,没有推辞,点头同意:

“明日不见不散!”

他二人对武功都有单纯的热衷,对彼此的性格毫不在乎;只要有架打,只要对方是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一切都没问题。

“不见不散!”左枫说完,招呼千轻盈,当先离去。

朱望所识之人不多,以范灿最为相熟,自然而然就和他走到一处。

“老弟,你看我这刀法离刀意还有几成火候?”朱望扯着范灿,自顾自地在台阶上坐下。

范灿微微一怔,笑道:

“朱兄,刀意一说,小弟是从少林寺虚行大师那里听说;至于其中真正含义,小弟仅是一知半解而已,朱兄的理解只怕要远在小弟之上!”

范灿顿了顿,接着道:

“小弟拜读过玉山前辈的碎玉诀,虽然无法修习,但其中有些道理还是对小弟有些启发,朱兄或可相互印证一下!”

他既已将碎玉诀交给了凤楚二人,不方便再授予别人,而且朱望并不需要。

朱望知道碎玉诀乃是不世奇书,不输于狂云刀法,其中其中精妙对自己的进步大有裨益,赶忙求教:

“望范老弟指点一二!”

“朱兄过谦!”范灿笑道,“碎玉诀乃是玉山前辈隐居时所创,招数多和四季山水有关,有的是模拟,有的是利用,虽然有开山裂石之功,但并非像朱兄的狂云刀这么一往无前,而是借势而发!”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于清主仆同欧阳静静聚在远处,郭信四人凑到他们俩近前,细细地听着。

朱望微微沉吟,只听范灿继续道:

“小弟见狂云刀主要是以自身影响周围环境,或许这就是和碎玉诀的不同之处吧!”

“范老弟所言极是,狂云刀的要义就是人定胜天!”朱望点头道,“那晚老弟持刀时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我佩服不已!”

范灿听他提到此事,不由哑然失笑:

“朱兄,那只是个阴谋!哈哈!没想到你真的被小弟给骗啦!”

反正现在欧阳静静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他当晚所做的一切并未起什么作用,索性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阴谋?愚兄不明白!”朱望微微诧异。

范灿连连摇头,低声笑道:

“若没有当晚一醉,只怕就没有今天的比试!小弟有心要引朱兄与慕容公子和左枫比试,所以才用酒把朱兄引了出来。”

范灿看了远处的于清等人一眼,嘿嘿道:

“至于其中的缘由,不可说不可说;若是讲了,有被人拉去试药的危险!”

刘晨四人一脸暧昧,只是他们什么都不说;朱望顺着范灿的眼光看过去,微微咧嘴,拍了拍范灿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褒姒一笑;今天你小子好酒戏朱望,也是为了美人一笑!不过周幽王那老头成功之后,紧接着就成仁了;你小子却是大获成功之后春风得意!”

春风得意?范灿差点喷血,连连摆手,苦笑道:

“朱兄误会了!其中曲折,实不足为道。唯一欣慰的是,小弟认识了朱兄,大醉而归!”

众人见他确实不方便说,并未勉强,

“可是老弟持刀之时猛然间出现的凌厉,确实兄弟我亲身所感,难道这也是老弟用什么法子做出来的?”

范灿点了点头,解释道:

“小弟多少看过一些碎玉诀,为了骗朱兄上钩,就随手用上了;虽然只维持一个呼吸,但是对于朱兄已经足够啦!哈哈。”

朱望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

“知我者,范老弟也!”

“刀和酒!”郭信附和道。

“然也!”朱望朗声道。

“嘿嘿,刀和酒!”范灿嘿嘿而笑,“打架和酒!幸好这不是咱的爱好!”

于清应欧阳静静之邀前去欧阳府,范灿、朱望则和刘晨他们一起到了枫林晚,不过这次范灿滴酒未沾,倒是把闻讯而来的袁无易灌了伶仃大醉。

下午时候,范灿随玉清到各处医病救人,一点一滴地积累救人的本领。

上次被五方势力夜袭之后,范灿求袁无易找人帮他打造了一把匕首,每每遂于清外出,都随身携带,预防贼人来袭。

对于那次被袭,自从知道了对方身份后,范灿并没有前去报复,似乎在故意的淡化此事;而那些设伏的人也没有再次主动出现,尤其是七星楼和幽冥谷,彻底从范灿的视野里消失;陈光和黄河帮虽然仍在洛阳盘桓,但行为收敛好多,而且不再招惹范灿。

金陵刀剑盟派人前来,要求欧阳远山给个说法,欧阳远山表示正在彻查杜天遇袭身亡一事,但是目前仍无结果;刀剑盟的弟子意欲靠武力威逼讹诈,要欧阳远山作出补偿;只是他们太高看了自己,欧阳大侠先礼后兵,毫不客气地将二十名来势汹汹的刀剑盟高手打出了洛阳城。

这一切都是在少林武当两派调停失败之后的事。

欧阳远山宣布,虽然刀剑盟无礼,但杜天之事将继续调查,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刀剑盟一方丢了面子,却无可奈何,因为欧阳远山的强势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只能表示抗议,然后静等欧阳远山的调查结果。

唯一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事件中少林武当都有出面,而作为正道魁首的蝶谷却自始至终未露面,好像蒸发了似的。

关于比武台被毁的事情,仍是消息全无,那位绝世高手似乎仅是惊鸿一现,再无踪迹。

这几天江湖上盛传着一件事,魔门三支之一的天血派突然有大动作,不断在偏远地区制造杀戮,血腥异常,风闻这事和当年的魔教至宝血饮刀有关;不少武林正道人士前去探查阻止,少林武当两派和西安秦家也已派出高手。

这些事都是袁无易告诉范灿等人的,老前辈醉醺醺地把刀剑盟和魔教好骂一顿。

当天晚上,神医夫妇把范灿和于清叫去,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燕京城龙门镖局赵震老爷子的原配夫人宋老夫人旧疾复发,今日派人前来求助,望于清前去相助。

将此事告知二人,唐老夫人将于清叫到房里,细细吩咐一些琐事。

而范灿,留下听从师父的教诲,其实黄岐子要吩咐的只有一件事:

“小子,保护好清儿!”

第六一章 飞星派

第六一章

飞星派

朱望和左枫的对决精彩不输昨日。第一霸刀对阵剑绝神技,千招不分胜负,最后握手言和;相约武林大会再战。

众人亲眼看到了两场少有的顶级比武,纷纷大叫爽快;不少江湖少侠暗暗鼓励自己,以者三人为榜样;而不少的侠女姑娘则依照这三人制定了自己的择夫标准。

两场比武之后,洛阳城的大事暂时告一段落,不少江湖侠客暂时离去,那些青年俊杰更是四处历练,为秋天的武林大会做准备。

范灿的朋友们纷纷前来告别,而范灿也开始为北上燕京城做着准备。

五日之后,范灿告别自己一干兄弟,同于请一起踏上了北去的路途。

小玉本来嚷着跟去,但是被于清以照顾神医夫妇为由留下来;最后于清和小丫头交流了一个下午,才让她愁眉舒展,乖乖留了下来。

两人均不喜骑马,一路步行;范灿怕于清吃苦,甚至要租顶轿子,哪知小神医却笑言自己早已习惯长途跋涉,而且此去不必太急,只当是一次游山玩水即可。

范灿虽然不太理解于清的安排,但是尊重她的想法。只是每每问起,小神医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解释。

于清的步子并不慢与范灿;虽说有些怠慢行事,两人依旧在第五天落日之前赶到了沧州境内;小神医拨弄着手里的九连环,顺手一指前方一座巍峨的山,介绍道:

“这山上有个武林门派叫飞星派,是附近的最大江湖门派,他们的头领叫司徒备!”

范灿颇为诧异,好奇道:

“师妹咋知道的?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于清歪着脑袋看了看背着俩包袱的师兄,美目化为两弯初月,笑眯眯道:

“你猜!猜着有奖!顺便提示一句,你平时最喜欢干什么?”

“我平时最喜欢……”范灿想了想,“最喜欢和师妹聊天,陪师妹给人看病!”

小神医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连连摇头:

“不许胡说,要说你最最最喜欢的!”

“啊哈!”范灿突然自*额头,好似恍然大悟,“我最喜欢欺负小姑娘,难道这山上有小姑娘?不……不会是野人吧?”

“胡说八道!你才是野人!”于清又气又笑,“不过已经猜对了一半!”

“师妹经常出诊,而且只医女子;”范灿喃喃道,“这山上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得了病,师妹替她医治,于是乎你们就认识了,而且记住了这个门派的名字!对不对?”

“大错特错!师兄真笨!”于清笑嘻嘻道,“山上有位司徒芙姑娘,热情好客。上次我和小玉经过这里,被她大鱼大肉款待三天,最后落荒而逃!”

“噗!”范灿没忍住笑意,“原来师妹经历过这种糗事,哈哈!难怪记得这么清楚?”

“你这人就知道笑!”于清伸手拧他软肉,“什么时候让你也体验一把这种生活!”

两人嘻嘻闹闹,赶到山脚下的小镇,安顿下来后已是晚饭时候。

他们赶到客栈隔壁的小吃馆,选了一个靠窗的干净的位子;刚想坐下,店小二就跑来告诉他们这张桌子已经被人给占了:

“两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三张桌子都被葛大爷给包了;还请两位换个位子!”

两人闻言,对望一眼,范灿道:

“小二哥,不知那位葛大爷什么时候能到?若是晚些时候的话,我兄妹吃饭快些就是!再说,这店里别处已经没了空位子;我们闻名而来,你们不会扫地出门吧?”

“这……”店小二有些为难,他见眼前两人气度不凡,不敢得罪,“两位光顾本店。是小店荣幸,只是……只是葛大爷已经预定了这三个位子,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正在此事,店门外来了五个江湖打扮的男子,为首一个长脸汉子,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三狗,大爷的位子呢?”

众人见是他们,纷纷打招呼,又怕又敬,他们毫不理睬;正与范灿说话的店小二面色一变,赶忙跑过去迎接:

“葛大爷,你这边请!”

说着把五人让到了范灿附近的两张空桌子上,五人分两张桌子坐下之后,长脸汉子一拍桌子,大声喝问店小二:

“三狗,大爷我可是定了三张桌子!这怎么就只剩下两张?你想死是不是?”

店小二面色一白,赶忙陪笑道:

“大爷,您旁边这两位客官远途而来,吃过饭就走!你……”

“啪!”话音未落,长脸汉子抬手就是一个巴掌,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是他们吃饭重要,还是大爷吃饭重要?去,将他们赶走!”

小店里一时鸦雀无声,人们望着这里,同情地看着店小二;范灿和于清面色微沉;店小二的脸上一块大红印子,捂着脸走到范灿近前,尚未开口。已经被范灿打断:

“小二哥,这有几钱银子,你拿去治伤,待我去和他去说!”

范灿起身走到气势汹汹的葛姓汉子身前,抱拳道:

“这位兄台,我……”

“小子,赶紧滚!”葛姓汉子冷喝道,“否则别怪大爷不客气!”

于清俏脸平静,懒得理会这等人,起身就要离开;范灿的话被粗鲁地打断,微微不快,见师妹离开,转身就要跟上。

旁边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小男子突然出手,乌龙探爪,朝范灿抓来,手法不凡;店里众人纷纷惊呼;范灿的样子好似赶路的郎中,比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不哪去,若是给这汉子抓实,怕是要筋断骨折,大大的遭殃。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脸汉子起身挡在于清近前,想要拦住小神医的去路。

“想走?哼,没那么容易!”葛姓长脸汉子冷笑道。

于清脸上露出一丝厌恶。脚步不停向前走去,不见小神医如何做动作,黑脸大汉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斜斜向一边夺去;下一刻,小神医的身影已经在小店门外。

范灿见对手出手狠辣,不避不闪,伸手捏住对方手腕,任那瘦小汉子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范灿冷冷一笑,猛然用力,将他的关节卸了下来;掌心吐力,将他摔了出去。

那汉子蹬蹬蹬后退几步。被门槛一挡,脚下不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小店大门处;小店里又一阵哗然,他们很少见这种情况,葛姓汉子等人经常仗着武力欺负这些普通百姓,很少有人敢管;没想到今日一个俊朗郎中让他们吃了大亏,众人又惊又喜,隐隐有些期待。

瘦小汉子同来的四人中,那黑脸大汉普通跪倒在地,膝盖吃痛,方才清醒过来,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乖乖让路,愣在原地;其余三人以葛姓汉子为首,见同伴吃亏,又惊又怒,齐齐大喝朝范灿攻来。

于清已然出门,范灿放下心来;见自己三方受阻,不慌不忙,顺手抄起一把长凳,将左右两人挡下;飞起一脚,踢开葛姓汉子拳头,稳稳一个回旋,凳子接着砸了上去。

葛姓汉子大喝一声,重拳将凳子挡开;再去看时,范灿已经冲过其余二人的阻拦,大步到了门口;瘦小汉子正要从地上挣扎爬起,阻拦范灿;范灿伸脚一勾他脚腕,向上一带,仰面朝天变成了狗啃地,吃了一嘴泥。

“王八蛋,别走了这小子!”葛姓汉子抄起身边的双节棍,带头冲了出来,其余三人纷纷跟上。

吃饭的百姓和路人见有热闹,纷纷围了上来,见识这五个人被打,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周老五,你想死是吧?还不他**的抄家伙帮老子灭了这小子?”瘦小汉子对着人群大骂道。

人群中一个吊儿郎当的泼皮嘿嘿一笑,溜出了人群,生怕给牵连进去。

葛姓汉子四人持兵刃将范灿围在中间,面目狰狞,大有将之碎尸万段之势。

范灿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出手带着几分内劲;虽然他现在功夫失时时不灵,但有碎玉诀等绝世招数压阵,对付这些人尚没问题。

“剁了他!”葛姓汉子挥舞双节棍,率先出手。

这些人本有着不弱的功夫,刚才轻敌被范灿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刻出手,毫不留情,两剑一刀一棍声势倒也骇人,将范灿困在中间。

范灿丝毫不惧,仗着精妙的步法和四人周旋;优势不如刚才,但是决不至于落败。

激烈的打斗吸引的百姓越来越来,此时小镇,打架比武本就不多,敢于这些人动手的人更是寥寥,今天突然出现一个俊朗郎中大展神威,将五人打了个狼狈不堪;这等情形,从未在小镇出现过;这热闹不可不凑!

正当范灿慢慢占据上风时,周围的人群分开,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同样打扮的劲装汉子;只是这些人出现之后并未出手相助,反而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周围百姓习以为常,纷纷打招呼;在范灿掌切黑脸汉子手腕,将其大刀击落时;新来的三人中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甚至大声嘲笑:

“哟!孙师兄真是好本事,在葛师兄的带领下,五人持兵刃围攻一个赤手空拳的小郎中,被人打的落花流水,真是给咱们飞星派长脸啊!”

话中满是讽刺,一句话倒出了这些人的门派,这五人全是飞星派门下,而且和新来的三人不属于一个势力。

那黑脸汉子老脸发热,幸好天色昏暗加上他脸黑,看不出来难堪;否则定能把周围百姓乐透;只能捡回大刀,大喝一声再次加入战团。

葛姓汉子全力迎敌,不敢分心,被同门对手讽刺,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道:

“李克明,住口!二师兄马上就到,看你还敢嚣张!”

那被称作李克明的飞星派弟子微微一愣,哂笑道:

“二师兄赶来之后,是不是就能把小爷吃掉呢?把在场的老少爷们吃掉?嘿嘿,只怕他赶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臊的无地自容!看看他的手下都是些什么角色?五个人打一个,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装死!丢不丢人?”

新来三人哈哈大笑,一点没有同门之谊;场中四人气的浑身发抖,奈何本就落了下风,此刻更是不敢分心。

范灿被这些人稀奇古怪的对话逗乐了,暗忖:

“看来这飞星派的分裂不止一点两点,双方的矛盾甚至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听他们的话音,貌似是门下弟子拉帮结派所致;和他们的派主司徒备无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门派呢?”

打斗一阵,范灿身上微微出汗,加上赶了一个下午的路,尚未休息,尚未吃东西,他的肚子开始抗议;脚下步子猛然加快了几分,一个飞旋到了长脸葛姓汉子身后,在他回身之前,一掌击在肩胛处,而后飞起一脚,将之踹出圈子;其余三人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踉踉跄跄向幸灾乐祸的同门冲去。

李克明等人见他狼狈,面露不屑,飞身闪开的同时大声喝道:

“闪开,给葛师兄让路!”

就这样——葛师兄一路出了人群,突然小腿一麻,像是被暗器打到,扑通摔倒在地,狼狈之极。李克明三人冷笑着将人群的口子堵了起来。

范灿的对手只剩下犹如惊弓之鸟的三人,索性一鼓作气,掌拳齐发,连点带砸;等葛姓汉子返回场中时,黑脸汉子三人已经被打倒在地。

范灿平静地看了葛姓汉子等人一眼,对周围百姓拱了拱手,就要离开;与李克明同来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招呼道:

“少侠留步!”

“少侠?”范灿暗暗好笑,转身望向他们,“阁下有何见教?”

那年轻人抱拳大声道:

“公子武功精妙,侠肝义胆;我等三人佩服不已,想请公子喝一杯,”

范灿不想牵扯太多,婉拒道:

“阁下盛情,在下心领。只是在下尚有些事,恕不能奉陪!告辞!”

那人见范灿不接受邀请,微微诧异;李克明插嘴道:

“这位少侠,虽然我等三人装饰和某些人相同,但是内力截然不同;少侠莫要误会!”

葛姓汉子等人脸色发黑,怒喝道:

“王标江,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这话从何说起?”王标江好奇道,“我将葛师兄打了落花流水了么?我将郑师弟的手腕卸下来了么?”

“你……咱们走着瞧!”葛姓汉子被说到难堪处,脸憋得通红,气的发抖,对范灿吼道,“小子,大爷是飞星派葛大通,你把名字报上来!”

范灿懒得理他,对李克明三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赶回客栈时,于清已经在大街上买来熟食,等他回来。

小神医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范灿也懒得提,这等地痞无赖对他们来说仅是过眼蚂蚁,过去就过去,没有重提的意义。

于清托着香腮看着范灿啃完一个狮子头,懒懒道:

“师兄,虽然我们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老是找咱们,你说咱们是走还是留?”

话音未落,客栈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客栈掌柜敲门进来,满脸的愁容,对二人道:

“两位,小老儿知道两位是贵客,但是小老儿小本买卖,实在惹不起飞星派的大爷们;葛大爷传来话来,谁若敢收留二位,就将他的铺子给拆了,两位……你们看这……”

范灿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于清起身,微微施礼,道:

“老伯,他们这么放肆,司徒备大侠不约束吗?”

掌柜的听她提起司徒备,连连摇头:

“司徒大爷本来对门下弟子有些约束,但是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疯子,非得要和司徒大爷比武,结果把司徒大爷给打伤了!据说受伤不轻,无暇顾及这些弟子的所作所为。”

“疯子?受伤?”于清微微诧异,“受伤颇重吗?”

“不知道!”掌柜的连连摇头,“两位,小老儿也是迫不得已,还请两位体谅,小老儿这就把两位的房钱全部退给两位!”

范灿于清对望一眼,正要阻拦,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不一会店小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惊慌失措指着外面道:

“来来……来啦!桑南达带人来啦!”

掌柜的闻听,几乎瘫倒在地,一脸的哭相;范于两人未想到飞星派弟子竟然霸道到这个程度,遂道:

“掌柜的莫怕,我和飞星派的司徒芙姑娘有些交情,我去与你说!”

“大小姐?”掌柜的一听,稍稍放松,“姑娘和司徒小姐相熟?谢天谢地!”

范灿于清在掌柜的和店小二跟随下,向楼下大堂赶去;于清面色平静,不见情绪有何波动,范灿紧紧相随,不离左右。

“高老头,出来!”葛大通大喊着,将桌子敲得啪啪响。

“葛师弟,不可扰乱人家的买卖!”另一个声音阻止道,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语气。

“我看你王八蛋能躲到王八窝里去!”葛大通骂了一句,不再敲桌子,就要上楼来寻人。

“二师兄,师父当初可是明令禁止门下弟子骚扰百姓的!”李克明的声音传来,底气不似刚才足,显然是对这位二师兄有些害怕。

“我知道,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是何人敢在飞星山下侮辱飞星派弟子!”那声音冷冷道。

第六二章 司徒之伤

第六二章

司徒之伤

大堂中站满了人。葛大通等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此人面色阴沉,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是个内家高手,正是天星派掌门司徒备的二弟子“分水掌”桑南达。

李克明三人虽然同为飞星派弟子,却与他们遥遥隔开,站在柜台近处,正和桑南达等人分辨。

葛大通有人撑腰,底气十足,正要带人上楼搜人;瘦小汉子眼尖,第一个看到范灿出现,立刻大叫起来,口中带刺,骂骂咧咧,十分粗鲁。

“就是他,就是这王八蛋抢我们位子,还仗势欺人,侮辱我飞行派弟子!二师兄,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李克明等人见到范灿出现,身后还有一个娇弱女子,赶忙向他使眼色;范灿淡笑拱手。稳稳当当地到了大堂。

“混蛋!弄死他!抓住……”葛大通大叫道。

“啪!”

话未出口,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葛大通脸上,一下子就将这小子打的在原地转了三个圈,踉踉跄跄向旁边倒去。桑南达收起巴掌,走到于清近前,恭恭敬敬施礼:

“飞星派弟子桑南达,见过清姑娘!属下人无知,望姑娘恕不敬之罪!”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人们如论如何也没料到桑南达对自己人下手,而且向对手恭恭敬敬见礼。

于清面色平静,道:

“桑先生客气!”

于清曾被司徒芙请上山做客,见过于清几面,对小神医印象深刻,刚才见到于清时,心中即是大惊,他清楚地知道于清在整个天下的影响力,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飞星派弟子,就是司徒备来了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桑南达正要询问范灿的名字,葛大通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

“二师兄,他们俩打……”

“大通,闭嘴!”桑南达脸黑,喝道,“还不上前拜见神医清姑娘!”

“神医清……她……我……”葛大通的汗顿时就下来了,只差没哭出来,“我我我我……”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听清了。在葛大通犯傻的当口,李克明三人最先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向于清见礼:

“飞星派弟子李克明见过清姑娘!”

这小镇虽然小,可并不偏僻,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女神医的称号,围观百姓又惊又喜,议论纷纷,纷纷向于清见礼。

店老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喜又怕,喜的是被人称为活菩萨的女神医竟然在自己小店里落脚,这是莫大的荣幸!怕的是自己有眼无珠,要将小神医赶出店里,虽说自己有苦衷,但是店主赶客人实在是不对!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神医落脚小镇的消息飞快地传开,不多时客栈周围即围观了百姓。

桑南达一把将葛大通扯到身后,向范灿拱手施礼:

“敢问公子是否范灿公子?”

作为河北境内的大派,消息不可能很闭塞,神医新收弟子的消息还是有人知道的。

范灿微微抱拳施礼:

“桑先生好!”

桑南达见二人不咸不淡,知道手下人给他们留下了很坏的印象,惹到神医弟子。势必会影响到了自己以后的发展,对葛大通的行为,气的牙都痒痒了!

“清姑娘,范公子,葛师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

范灿点了点头,只说:

“希望葛先生不要难为高掌柜和刚才那位小二哥!”

葛大通此刻已知道眼前二人的身份,哪有敢有半点异议?见对方不追究自己过错,已是谢天谢地,赶忙连连点头应是!

手下人不肖,桑南达脸上过不去,不多时就将葛大通等人赶走,并邀请于清二人上山一叙,被范灿和于清婉拒;桑南达讨了个无趣,看了李克明三人一眼,告辞离开。

待桑南达离开后,李克明三人稍稍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了许多,走到范灿前面重新见过,李克明的脸上带着几分尊敬,对范灿道:

“范公子,在下刚才多有不敬,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范灿知道他说的是邀酒一事,毫不在意,笑道:

“少侠不必客气,刚才范灿担心师妹,才拒绝三位邀请,要说对不起的是在下!”

三人连道不敢。说了一会,李克明吩咐客栈掌柜不可怠慢两人,就先自离开。

店老板自然不会再赶两人走,连连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于清自然不会介意。

两人返回楼上,于清将范灿叫道自己房里,稍稍说了些事,范灿一一记下,最后赞道:

“师妹心慈,愚兄佩服!”

于清轻轻一笑,眨了眨眼:

“师兄不要误会,此事师父早有安排,我只是做个转答而已!”

范灿笑而不语,将话题扯开,说些路上的见闻和接下来的安排。

如于清所料,大约半个时辰后,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女子的询问声:

“高掌柜,清姑娘在哪里?”

“司徒姑娘到了,我先回屋!”范灿说着就要离开。

于清示意他留下,不必回避。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进来一个容颜秀丽体态动人的女孩子。进门之后即大声招呼道:

“清姑娘,清姑娘,还记得我不?”

范灿见这姑娘头上尚带着几缕柳絮,看来听到消息后,来不及梳妆打扮就赶了过来,只觉得这姑娘直爽可爱,暗暗赞了几分。

于清起身迎上去,握住司徒芙的手,盈盈笑道:

“司徒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司徒芙见于清对自己亲切。颇为高兴,握着于清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司徒芙进来不多久,又来了两个男子,一个是桑南达,另一个也是三十岁左右,同样的飞星弟子打扮,不卑不亢,有几分气度,进门之后向于清范灿见礼,却是飞星派大弟子苗北松,江湖人称连山一剑,剑法出众。

范灿将两人邀至自己房间,彼此重新见过,只听苗北松道:

“范公子,我师司徒备前些日子为贼子所伤,至今未愈,素闻神医前辈门下医术无双,悲天悯人,不知公子可否到山上帮我师治疗一下?”

桑南达也道:

“在下知道清姑娘规矩,不敢违背;请公子务必相助!敝派上下感激不尽!”

于清不医男子的规矩人尽皆知,两人自然没胆子破坏。刚才桑南达不敢直说,而是赶回去将司徒芙叫来,就是这个原因。幸好范灿也是神医弟子,纵然是新近拜入神医门下,想必有几分本领,两人都想在师父面前争功,所以齐齐出言相邀。

范灿已得于清暗示,自然不会推辞,满口应了下来。

苗桑二人感谢不已,范灿暂为此房主人,苗桑为此地主人,虽然双方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有隔壁两位在旁,交谈的还算顺利。

直到蜡烛将尽,飞星派三人才告辞而去;范灿二人送走他们,于清将范灿叫道房里,面色有些古怪。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范灿诧异地看着师妹:

“师妹何故如此?”

“师兄,苗桑二人没有告诉你是谁打伤了司徒备前辈吗?”

“没有啊!”范灿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乐的?你这幸灾乐祸的小妮子!”

于清白了他一眼,掩嘴笑道:

“就是你那个酒鬼朋友!”

“朱望?”范灿微诧,站了起来,“真的是他?”

“谁说不是哩?”于清笑道,“而且,朱望被司徒姐姐从这里一直追杀到河南境内,简直就是落花流水!嘻嘻!前几日我就觉得朱望有时候古古怪怪的,今天终于明白啦!他是在担心司徒姐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噗!”范灿将茶喷了出来,连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继而将初次见到朱望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当说到朱望说见到漂亮女人就头疼的时候,于清忍不住乐了出来。

“原来朱兄有这等经历,难怪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在司徒姑娘手底下吃了不少的亏!”

“不做亏心事,不怕女上门!”于清神秘兮兮说,“师兄,司徒姐姐漂亮吗?”

“咳咳!”范灿立刻坐直,清了清嗓子,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司徒姑娘是少有的美人,也是个孝顺的女孩儿!”

“嘻嘻!正解!”于清打了个响指,满意地点了点头。

范灿松了口气,暗忖:

“这妮子不定期拷问这个,定有所图,若是不小心打错,被她揪住,就有的苦受了!”

“师妹,我们这样子不耽误行程吧?”

于清想了想,说:

“应该不会啦,师父有过安排的!”

“这就好!”

翌日。

一大早就有两名飞星派弟子赶来接两人上山。

飞星派虽然在整个江湖算不上大的门派,但是在沧州一地却算第一大派,门下弟子数百。飞星派主司徒备,常使一把大刀,威猛无比,江湖人送绰号断岳刀,乃沧州地界第一号高手;其妻安玉兰,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膝下一女,就是司徒芙,此女天资聪颖,使了一手好剑!

司徒备门下最出色的两个弟子就是大弟子苗北松和二弟子桑南达,都可列入江湖高手。

本来司徒备为人并不张扬,但是前些日一个年轻刀客突然上山,说久闻断岳刀大名,非得请教一番,司徒备见他年轻,不想和他动手;哪知连遣门下两名弟子,都被年轻人一招打倒,司徒备大怒,上场比试,没料想竟然不敌。那年轻刀客自然就是狂云刀弟子朱望;司徒备一时情急,为了自己名头竟然起了同归于尽之心;朱望见他纠缠,出手不慎,将司徒备打成重伤。司徒芙为父报仇,自然不是朱望的对手;不过以朱望的性子,绝不会和女人比武,就从重重包围之下冲了出去,司徒芙不甘,一直追杀了好几百里,直到找不到朱望的影子,担心父亲伤势,才急忙赶了回来。

范灿两人随来人穿过凉爽的山路,一直到山腰处的飞星派驻地;大约百多间房子,零零落落散在各处,中间一处最大的院落,正是派主司徒备的住处。于清远远地就看到在门口等待的安玉兰母女,赶忙紧走几步。

安玉兰风韵犹存,不失女侠气度,范灿尊敬。

飞星门下弟子已经准备好斋饭,范灿自有苗北松等人相陪;安玉兰母女则将于清让进自己房间。

吃过饭后,面有戚色的安玉兰亲自请范灿前去帮司徒备治伤,范灿早有答应,自然不敢违背。

司徒备本是高大威猛的汉子,只是当日受伤颇重,一直卧床不起,面容一天比一天憔悴,范灿赶到时,只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与他不到四十五岁的年纪一点不符。

范灿见过礼之后,按照师父所授,细细为司徒备诊治;安玉兰母女和门下两大弟子都紧张地看着范灿。

范灿面色平静,虽不至悉数看清,但是大体的伤势已经把握。

“夫人,司徒前辈被内力震伤,伤及肺腑,消化不良,药物很难奏效!”

安玉兰和司徒备夫妻情深,近日来大为憔悴,听范灿这么说,面上一苦,赶忙道:

“还请公子相助!”

司徒芙和苗桑二人赶忙附和,司徒芙更是走到床前,抱住父亲的手,清泪直流:

“范公子,请你救救我爹爹!”

范灿庄重地点了点头,道:

“姑娘放心,范灿医术虽浅,但绝对会全力以赴,助司徒前辈早日康复!”

司徒备抚着女儿的手,声音虚弱地安慰妻女,让他们放心。

范灿看了一眼门外的于清,向安玉兰施了一礼,道:

“前辈,我师传我一招,需要清静施治,希望司徒小姐和苗桑两位少侠暂时回避一下,留下安前辈为我帮手!”

司徒芙等人对神医弟子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只好出门等待。

待三人出去,范灿吩咐安玉兰将门窗关好,而后帮司徒备做起来。当夫妇二人等着范灿动手施治时,范灿突然不语,沉默一阵,确认隔墙无耳,才对安玉兰说道:

“安前辈,司徒前辈伤势原来并无大碍!”

司徒备夫妇微微愣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之听范灿接着道:

“但是前辈所中之毒几乎深入骨髓,刻不容缓!”

“毒?!”司徒备和安玉兰闻言,面色大变,震惊地看着范灿。

“公子,夫君被人下了毒?”安玉兰握着司徒备的手,颤抖地问道。

范灿点点头,沉声道:

“朱兄本就无心伤害前辈,自然不会下毒手!”

“朱兄?”安玉兰俏脸一沉,“公子所指何人?”

范灿示意她稍安勿躁:

“夫人,我从令千金那里知道前辈比武之事,知晓伤前辈何人!前辈可知朱兄是何身份?”

安玉兰夫妇这些日子一直为下山,自然不知道朱望的身份,同时摇了摇头:

“请公子明示!”

“朱兄乃是狂云刀传人!”

“狂云刀?”司徒备神情一滞,颇感震撼。

待范灿将朱望的情况解释完后,接着道:

“朱兄好武,但不会伤及无辜性命;所以当日前辈所之伤看似沉重,实则并无大碍——这一点从司徒姑娘的描述中就能看出!只要慢慢调理就能完全恢复!”

司徒备有些愤怒,点了点头。

“但是前辈中了毒,一种极为罕见的毒,名叫玉碎;这种东西或许不适合叫毒,它和蒙汗药一样,平时对人体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此药用在伤者身上,将是致命的,因为……它会阻止伤口的愈合!”范灿耐心地解释着,“也就是说,前辈伤势虽小,但毕竟涉及内腑,长期无法愈合,慢慢蔓延至全身,终成大患!”

司徒备夫妇的脸色一变再变,看得出他们正在压制自己的愤怒。

其实此事也出乎范灿和于清的预料,小神医让范灿答应下来,然后她从司徒芙那里询问伤势,将解决之道告诉范灿;虽有点自欺欺人,但却不坏规矩。

事情的危急仍出乎范灿的预料,司徒备所中之毒奇异,恰好范灿前几日翻读医书时读到,这才救了司徒备一命。

范灿以真气帮司徒备稍稍疏通受阻的奇经八脉,让他的真气回归原位;而后将原先大夫所开药方中加了一味药,当然只是告知安玉兰,让她熬药时加进去。

至于谁下的毒手,范灿没有多大的兴趣,他要做的就是救下司徒备这个在江湖上声誉不错的大侠;他们有能力靠自己找出凶手!

救治持续了多半个时辰,范灿内息虽然奇异,奈何尚未恢复,远远不济,等运功完毕,已经是满脸憔悴。

司徒备真气顺畅,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夫妇二人赶忙向范灿道谢。

开门之后,司徒芙第一个扑了进来,见父亲状况,欢呼不已。门下几名弟子进来探望,范灿对于中毒一事一字不提,只说:

“前辈经脉通常许多,只需按照原来的药方继续施治,会很快好起来!”

众弟子谢过。

退出司徒备房间后,司徒芙突然大声喝道:

“范灿,原来你和那个叫朱望的家伙认识!”

显然是于清将此事告诉了她,范灿毫不介意司徒芙的语气,微微笑道:

“狂云刀天下无双,范灿仰慕已久,有机会自然要结识!”

“既然如此,”司徒大声道,“当日那人跑得快,姑奶奶没逮住他!你既然自诩是他朋友,就代替他与我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我们飞星派功夫厉害,还是他那把破刀厉害?”

“额?这也可以代替?”范灿愣在了原地。

“废话少说,看剑!”

第六三章 反杀

第六三章

反杀

下山的时候,范灿将自己的发现原原委委地告知于清。最后道:

“我们走吧,别打草惊蛇,耽误人家捉贼!若我们在此,凶手只怕会另出狠招!”

于清看看身后不远处被苗桑二人跟着的司徒芙,轻轻点了点头:

“司徒大侠夫妻疏于药理,玉碎一毒有极为罕见,他们对毒物不知情,才会导致伤势耽误;这次有师兄的提醒,以后定会倍加小心,想必不会为贼人所趁!”

两人边说边谈,不一会司徒芙追了上来,抱住于清的胳膊,恋恋不舍道:

“清姑娘,你此去眼睛需要多少日子啊?回洛阳的时候一定要来看我!”

“小妹遵命!”于清笑道,“只要姐姐不嫌我烦,小妹一定带着师兄来!”

范灿闻言,嘿嘿直笑;司徒芙其实对范灿颇为感激,不过姑娘不想表现出来,只是狠狠瞪了他几眼,不满道:

“这个家伙吃的多,喝得多!把我给妹妹准备的好吃的都给吃啦。也不知道他的肚子是什么做的,和牛似的!”

范灿只当没听见,把头扭向一边,不住地赞叹飞星岭景色优美。

“还有,这家伙打架忒菜啦!”司徒芙小拳头对着范灿背后比了比,“竟然被我一脚踹飞,真不明白神医前辈为啥要让他保护妹妹,偏偏把小玉妹妹这么一个大高手放在洛阳!万一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司徒芙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出来,拦住于清的去路,严肃道:

“清姑娘,此去眼睛虽然不远,但是一路之上贼人不少,我陪你去吧!等把你安全送到眼睛,我再赶回来!”

于清一阵感动,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谢道:

“姐姐好意,妹妹心领;司徒大侠伤势未愈,姐姐不可远离;若是因为妹妹让姐姐担上不孝的罪名,可就是大大的罪过!再说,我师兄妹二人一向与人为善,很少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被人欺负!师兄功夫虽然不济,对付一般的人还是可以的!”

“哼!”司徒芙轻哼一声,“葛大通他们这群混蛋,竟敢得罪妹妹。等爹爹伤好之后,一定好好的惩罚他们!”

司徒芙已经从李克明等人那里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女侠极为不满,若非于清拦着,只怕当时就要同门刀剑相向。

“妹妹,等爹爹伤好之后,我就赶去洛阳,找那个叫朱望的家伙算账,一定让他知道我柳叶剑的厉害!”

范灿背负双手,强忍笑意;于清扯着司徒芙的手,轻笑道:

“姐姐,你可是把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狂刀的朱大侠给吓坏喽!据师兄说,朱大侠吃饭睡觉都极其警惕,都是和衣而卧,只怕姐姐突然杀到门前,将他打的落花流水;那个时候,狂云刀一世英名烟消云散,世间只有柳叶剑司徒芙女侠笑傲江湖!我等小女子定然会扬眉吐气!”

司徒芙嘻嘻一笑,傲然道:

“甭管他是狂云刀还是傻云刀,遇上姑奶奶就是他倒霉;惹上姑奶奶更是他自找的!竟然打伤爹爹,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宣布。朱望死定了!”

范灿闻言,暗暗为朱望祈祷。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范灿于清让司徒芙等人回去,司徒小姐又是一阵依依不舍。

待范灿两人赶回小镇客栈时,客栈里外围满了人,都是闻小神医之名而来;范灿再一次感受到于清在整个天下的巨大威望,暗自叹息无知:

“我以前怎么就没听过师妹的名头呢?茶杯,真是茶杯啊!”

来人之中不少病人伤者,范灿二人见状,将客栈暂时作为医馆,忙活了整个一个下午,直到很晚才停下来;小店老板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怠慢,早早地就为两人准备好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两人向掌柜的道谢,连夜离开飞星镇,辨明方向,继续向燕京城进发!

*

*

*

明媚月色下,飞星镇去往沧州城的大路上,两个人影联袂赶路,脚步轻盈,去势极快。这副情形若是给人看到定然惊讶不已,娇弱的女神医于清忙活了一天,赶路时竟然没有丝毫的迟滞,而且步子不在同行的范灿之下!

幸好范灿知道师妹身负极高明的功夫,否则的话一定会睁大眼睛张大嘴,怔怔地盯着师妹发呆。一个时辰后,两人已在飞星镇五十里开外。

“师妹,你若是累的话,我们歇歇再走不迟!”范灿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

“我不累,”于清面色改色,从范灿背上接过包袱,轻轻笑道,“我若是累的话,就让师兄背我,好不好?”

“咳咳!”范灿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啦?师兄不乐意?”于清紧走几步,到了范灿身边,歪着脑袋问。

范灿连连摇头否认:

“哪会呢?师兄背师妹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师妹这么漂亮,我求之不得呢!”

“想的美!”于清小鼻子皱了皱,“出了一身汗,我才不让你背哩!”

“咦!这还没到六月呢!”范灿诧异地看了看师妹,又看了看皎洁的月亮,一脸的不解。

“关六月什么事?”于清走到范灿前面,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哼哼!若是不给我说清楚,看姑娘今天不大义灭亲!”

“咳咳,六月*光明媚,鸟语花香,风和日丽,天高气爽,真是一个好季节!”范灿打着哈哈。就要绕道而行。

“哼哼,避重就轻,胡说八道,欺负师妹,”于清不屈不挠,稳稳地拦在范灿前头,寸步不让,“若是让师娘知道,某人的屁股非开花不可!”

范灿面色一变,赶忙道:

“小妮子不要胡说,千万不要误解师兄的意思!”

“误解了么?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当我不懂吗?”于清狠狠地拧了范灿一把,轻哼道,“我只比某人小了一个时辰而已,而且这个时辰是天黑的时候!”

范灿被人说破,反倒不急了,笑道:

“小妮子,一会嚷着让师兄背,一会说师兄占你便宜!你让师兄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于清面不改色,转身当先走去,“反正你是师兄,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范灿连忙跟上,和师妹并肩而行:

“小妮子,你生气啦?”

“噗!”于清突然笑了出来,“生气啦!被师兄气到了!”

佳人在月光下泛着清辉,比之楚月少了份圣洁,却将娇俏意境发挥到了极致,让人砰然心动;范灿在侧看去,时而朦胧,如月宫仙子降临人间;时而真实,似人间精灵游戏红尘。

“师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对于清了解的越深,范灿越觉得这个师妹是上天的宠儿。

“不许老盯着我看!”于清玉手遮住范灿的眼睛,娇嗔道。

“嘿嘿!谁也阻挡不了我欣赏美的眼睛!”范灿让过玉手,道貌岸然说。

“嘻嘻,既然如此!本姑娘就要替天行道,好好地教训一下师兄这个违背非礼勿视原则的家伙!看掌!”

“好男不和女斗,我躲!”范灿撒腿就跑!

“哪里跑?”于清立刻追了上去。

一时间欢声笑语弥漫了整个田野。

“师妹,有人来了!”范灿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身后有动静。

于清抱着范灿的胳膊,一副猴儿样,将范灿扯到路边,往后看去。

不多时,两人的来路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在夜里传出老远;借着月色望来路望去,七匹快马如风而来。

两人对望一眼,并未躲开。

七个斜背长剑的黑衣人飞马而来,到了两人立身处,飞身下马。将两人围在中间。

“好重的杀气!”范灿微微皱眉。

于清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来人。

双方都沉默不语,就这么对峙了半柱香的时间,为首一个瘦削的黑衣人突然冷笑道:

“今日一见,女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何人?”于清淡淡问道。

“我们是何人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说话之间有些狠厉。

“我可以说阁下是畏手畏脚的鼠辈么?”于清面不改色。

“我兄弟夜晚行动,本就是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随便姑娘怎么称呼!”黑衣人毫不在意,语气突然一狠,“只是我希望姑娘这么称呼之后,能回答我两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一个不敢见人的人的问话?”于清对于这些不速之客冷漠的很。

“就凭我手中的剑!”那人长剑出鞘,其余六人也同样拔剑,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杀气逼人,“若姑娘有心不配合,休怪我们无情,只怕姑娘和令师兄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范灿感受到这些人带来的巨大威胁,已经悄悄将短匕握在手中,与于清背对背而立。

“阁下从何处来?”于清淡淡问道,“回答我的问题后,你可以提问!”

那人微微一怒,冷冷答道:

“我等从天上来!”

“七星么?”于清淡淡问道,“阁下所来何事?”

那人听于清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又惊又怒,身上的杀气更重:

“第一个问题,你们此去燕京城有何目的?”

“龙门镖局宋老夫人旧疾复发,赵大侠向家师求救,我师命我二人前去相助!”于清并未隐瞒,淡淡道。

“第二个……”黑衣人稍稍松了口气,正要问第二个问题。

“客栈掌柜现在如何?”于清仿佛没听到黑衣人说话,声音不大,却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你……”黑衣人话被打断,十分不快。

“回答我的问题!”于清猛然喝道,把范灿和七个黑衣人全吓了一跳。

“哈哈!”黑衣人头领愣怔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你说那些废物能怎么样?留他何用?”

“你很心虚!”于清的语气恢复平静,“高掌柜死了没有?”

“大卸八块,剜心掏肺!”黑衣人一字一顿道。

范灿闻言,勃然大怒,就要将这群人斩杀干净;却听耳旁传来于清细微的阻止声:

“切勿乱动!”

范灿剑眉倒竖,强压怒气。

这七名七星楼的杀手深不可测,况且这是荒郊野外,两人不能与之硬拼。

黑人狂妄地大笑着,似乎极为得意,夜枭一般的声音,尖锐刺耳,夺人心魄,传出老远去。

“该你问了!”于清提醒道。

黑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二个问题,我们的十七名同伴哪里去了?”

“死了!”于清淡淡道,“洛阳西郊十六人,竹林外一人,都已魂归大地!”

“怎么死的?”黑衣人暴怒,踏步上前。

“你有狐臭,离我远点!”于清轻叱道。

“你……”黑衣人被于清说的没有了脾气。

“害人终害己!”于清轻轻闭上眼睛,“他们不仁在前,自然不能怨恨我们不义!”

“是你们动手杀死了他们?”黑衣人惊骇不已,“你会武功?”

于清不予理会,只道: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袭击我和师兄?”

“你们的命可以换钱!”黑衣人有些按捺不住愤怒。

“第四个问题,换谁的钱?”

“你们没必要知道,你们只需知道血债血偿就可以了!”黑衣人凄厉地笑着,正要挥动长剑将二人碎尸万段,“杀了他们!”

“你也要知道血债血偿!”于清淡淡道,“师兄,我们走!”

小神医扯着范灿就要离开,范灿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听着两人奇怪的对话,尚未反应过来:

“师妹,这……”

七个黑衣人全身杀气正盛,突然全部一滞,猝然到底,惊骇地看着于清:

“你……你……”

范灿惊诧,于清依旧淡然:

“血债血偿,你们不该伤害无辜百姓!”

那黑衣头领倒在地上,不甘吼道:

“你竟然用毒!”

“不要和我讲理,你们不配!”于清啐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可知我师娘嫁于我师之前在江湖上的称号?”

黑衣人眼前一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毒手仙娘,天下第一用毒高手!”

七星楼七大杀手从气势汹汹到偃旗息鼓,前后不到半柱香时间。

形势变化太快,范灿尚未反应过来,只是傻乎乎地被于清扯着往前走。

“此毒名曰回头是岸,不会要你们的性命,但是半个时辰后你们将武功尽失,不可与人动手!你们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所以见血必死!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于清的话渐渐地消散在夜空中。

过了好久,范灿才如梦初醒,长长地舒了口气:

“师妹,这……这……太那啥了吧!”

“残忍是吧?”于清淡淡道,“他们将人大卸八块时可没有想过残忍二字!”

范灿感觉到于清内心深处的那股愤怒,连连摇头道:

“师妹误会,此等败类九死难恕!不知师妹为何要留他们性命?”

“暂时不想杀人而已!”于清说着,突然奔到路边,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范灿赶忙上前轻浮伊人玉背,于清吐完已是泪流满面,一下子扑到范灿怀里,呜咽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范灿知道于清对包掌柜之死心怀愧疚,从意识就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将哭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师妹抱在怀里,轻轻抚着玉人螓首,轻叹道:

“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我们的突然离开导致包掌柜遭厄,实属意外之事;但人死不能复生,且师妹已经为其报仇,也算是进了一份心吧!”

范灿说着,转身将师妹背在背上,慢慢地向前走去。

于清抽噎许久,将范灿的肩上的衣服沾湿大半。

范灿见过辽东双魔在陈一鸣家里肆意屠戮的情形,也见过七星楼门下杀人如草芥的行为,后又经过生死之战,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等惨无人道的杀戮;虽然心中的愤怒可以燎天,却全被他压了下去。

“师妹,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是不是要换个路线?”范灿轻声问道。

于清脸上带着泪痕,声音尚待几分沙哑:

“萧姐姐说,杀手完不成任务会被惩罚,而且武功是杀手的根本——那些人不会再来了,他们肯定会自杀的!——师兄,我是不是有点残忍?”

范灿用头发蹭了蹭师妹的脸,示意她不要乱想:

“他们本就当死!留下他们才是错误,或许他们会去害更多的人!”

“更多的人……”于清喃喃说着,突然从范灿背上跳下来,“师兄,你去把他们杀了!这些人不会轻易自杀,他们是顶级的杀手!”

范灿见她面色严肃,明白她的意思,道了声小心,朝来路赶去。

不多时,范灿重新返回,身上多了些血腥的味道,叹道:

“他们果然不甘心!”

于清不语,静听范灿继续:

“实在不明白是什么人非得置我们俩于死地!”

于清默然,过了一会,小神医突然开口:

“师兄,你可知师父派我们此去燕京的真正目的?”

范灿微微诧异,他早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只是于清不说,他就没问;此刻听她提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我们此去实际是应蝶谷上官红颜姑娘之邀!”

“蝶谷?上官红颜?”范灿愣愣地看着于清。

第六四章 此行目的

第六四章

此行目的

龙门镖局总部在燕京城。分号遍布十三省,被江湖同道誉为天下第一镖局,总镖头赵震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尤其手中一柄无刃刀,霸道而凌厉,乃江湖中的顶级高手;副总镖头‘霹雳掌’甄之义甄大侠铁掌无敌,乃是燕京城第一号掌法高人。

这一日,龙门镖局来了两个年轻的客人,男的潇洒俊朗,温文尔雅;女的娇俏清秀,温柔大方。两人在门口报上名号后,门童大喜,飞快奔到里面回报。

这二人就是远道而来的范灿和于清,自从当晚遇袭后,没有再耽搁停留,一路北来;幸好一路无事,没有再遇上什么杀手剑客或者地痞流氓。

“师妹,”范灿看着熙熙攘攘毫不逊色洛阳的燕京宣武大街,赞叹道,“北国极尽繁华之处,大抵就在洛阳燕京长安等地吧!”

于清站在范灿身侧。轻轻点了点头:

“人间繁华处,亦是罪恶滋生地!”

小神医已经将此来的真正目的告知范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范灿对于师妹的隐瞒并不在意,只是又多了份担心,自觉身上的担子沉重,更是明悟了师父黄岐子反复叮咛的一句话:保护好师妹的安全。

“不管了,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范灿意气奋发,信心百倍。

“那就有劳师兄保全我这个小虾米啦!”于清嘴角露出几分微笑。

“你小妮子!”范灿笑叱道,“功夫不知道比师兄高多少!我保护你的安全,有没有什么奖励?”

于清扯着范灿离开人来人往的正门,略带些调皮地问道:

“师兄想要什么奖励呢?”

“这个……嗯……”范灿装模作样的一阵沉吟,“我还没想好,等回去的时候再说!”

“我给师兄提供几个选择怎么样?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不过可别给师兄出什么馊主意!糖葫芦之类的东西统统免提!”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商贾富豪甚多,他们二人装束简朴,站在门侧窃窃私语,并未引起什么人注意。龙门镖局更是有不少背刀代剑的高手进出,只是众人各自忙碌,没人注意到闻名天下的女神医在此。

“嘿!我自然不会亏待师兄,更不会拿师兄当小孩子看待!”小神医打凉棚看了看头顶越来越大的日头,“我带着师兄去拜访上官红颜姑娘,如何?要不然,回洛阳的时候,咱们去司徒姐姐那里大吃几天!若是师兄还不满意的话,待咱们回去之后。我给师兄做个红娘,说门亲事如何?”

“额?亲事?”范灿目瞪口呆,“哪家的姑娘?”

“保证是淑女名媛,和师兄组成一对璧人!”于清看着哭笑不得的范灿,促狭道。

“组成?你当师兄是药方啦!”范灿气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于清嘻嘻一笑,“师兄对这些满意不?若还不满意的话,我就帮师兄说俩……”

“打住!打住!赶紧打住!”范灿赶忙叫停,“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有人来了!”

正当说话的当口,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料想是主人到了,赶忙整了整衣衫,望将过去。

不多时,从门里出来十多人,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长髯浓眉,精神矍铄,一身正气;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炯炯有神,大步而来,一看便知是武林大家。

在他身后侧。一个虎背熊腰四十多岁的汉子,劲装打扮,整个人如同一块硬铁,范灿对这副面孔并不陌生——郭信曾被打扮成这副样子,龙门镖局副总镖头霹雳掌甄之义甄大侠。

其余者也都是武林高手,个个面露喜色。

“清姑娘和范少侠大驾光临,赵震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为首老者正是龙门镖局当家人,无刃刀赵震赵老侠客。

于清早就将龙门镖局的一些重要人物告知范灿,范灿多少有些了解,赶忙跟在师妹后头上前施礼:

“赵伯伯又在取笑我!甄叔叔好!诸位前辈好,晚辈于清有礼了!”

“晚辈范灿见过赵大侠,见过诸位前辈!”

龙门镖局如此排场迎接两个年轻人,不免会引起路人注意,不少人好奇地望向这边。

“好好好!哈哈!”赵震上下打量范灿一番,大声叫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黄兄收的好徒弟!”

这些人走南闯北,多见过于清,纷纷抱拳见礼,而后将大部分目光都聚在了范灿身上。

范灿谦和从容,一一见礼;当然,难免多打量甄之义几眼。

寒暄几句,赵震赶忙将两人让进门;众人刚刚离开,就有围观百姓上前向镖局门人打听来者身份,何以让德高望重的赵老爷子亲自相迎。

当听说这二人是神医门下弟子,那个娇俏的女孩更是位居天下四大奇女子之首的小神医于清时,一个个惊讶不已。纷纷奔走相告,神医弟子赶来燕京的消息不胫而走。

范灿已经知道。于清曾随神医夫妇来过龙门镖局,而赵震等人也多次登门拜访,所以于清对这些人并不陌。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唐老夫人和宋老夫人曾经一起闯荡江湖,并结拜为异姓姐妹,关系极为亲密,宋老夫人膝下无女,所以对于清极为疼爱。

赵震担心他们二人路途劳累,稍稍寒暄之后,就吩咐门人为两人安排住处,让二人去休息。范灿连夜赶路,确有些疲劳,并未推辞,过谢之后前去休息。于清则前去看望旧疾复发的宋老夫人。

*

*

*

范灿足足睡了三个半时辰,待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华灯初上,自有镖局门人前来伺候。

按照赵震的意思,是要为两人举行盛大的接风宴,但是于清范灿都不喜欢那些,婉言谢绝。赵震并非食古之人,大笑着答应。

不过大的宴席没有,小的招待却一点不含糊。范灿醒来之后。很快就有人奉命前来叫饭。

后院大堂里,在座的只有赵震和甄之义,两人低声交谈着,见范灿进门,赶忙让座。

赵老侠客屏退左右,确定隔墙无耳,沉声对范灿道:

“贤侄,尊师可否告诉你此来的真正目的?”

范灿抱拳答道:

“晚辈已知,但凭前辈差遣!”

赵震和甄之义同时点了点头,甄之义道:

“贤侄,七星楼和朱雀倒行逆施。杀人无数,为我江湖一大祸患!以前我等力量不够,对他们的了解也不足,迟迟未能动手,导致不少江湖同道遭其毒手,实属汗颜!”

“据神医所说,贤侄也曾遭到他们迫害,可见他们早已丧心病狂!铁定要和天下江湖同道作对!可杀不可留!”赵震痛心疾首道。

范灿点了点头,把自己在竹林外遇袭一事和七星楼七大杀手夜赶一事告知两位前辈;赵甄两人听完之后勃然大怒,连骂七星楼无耻。

“幸亏朱望朱大侠凑巧路过,将幽冥谷妖人诛杀,晚辈才得以抽身对付那名杀手,将他引入竹林,靠着师父布下的机关埋伏保得一命!”范灿现在说来尚心有余悸。

“前天夜里,若非师娘早有安排,授予师妹报名良药;只怕晚辈师兄妹二人今日到不了这里!”

甄之义侠肝义胆,生性禀直,最不满这等偷偷摸摸的勾当,骂道:

“这群见不得人的东西,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次定要将其连根拔起!”

赵震微微叹息道:

“这次由蝶谷发起,我龙门镖局和燕家联手,集三大派之力,可谓空前了!不知贤侄对这七星楼了解多少?”

范灿摇了摇头,道:

“晚辈初入江湖,对很多事无知;师妹对这些事不太关心,只怕知道的比晚辈还要少;关于七星楼的消息,晚辈大都是从恒山派的萧紫荷女侠那里得知。”

说着范灿将当日萧紫荷告知自己的一些关于七星楼和朱雀的消息说出来。

赵震和甄之义边听边点头,显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两大杀手组织有同样的幕后黑手,并未感到吃惊。

范灿刚刚说完,于清搀着一个慈眉善目略有些憔悴的老太太赶来,正是赵震结发之妻宋老夫人;范灿赶忙上前见礼,宋老夫人看着范灿连连叫好孩子。

众人再次坐定,宋老夫人对这次行动也很了解,对于七星楼偷袭于清二人的行为极为愤慨。

“贤侄,打打杀杀之事,自有我们这些人负责。你且要保护好贤侄女!”赵震吩咐道。

“晚辈遵命!晚辈誓死护得师妹周全!”

“贤侄女,七星楼和朱雀门下不但杀手极多,诸般高手令人心境;更为可怕的是,他们手中有从天下各处搜集来的奇毒,令人防不胜防,希望贤侄女能破掉这股威胁!”

这才是于清此来的真正任务,解毒破阵!

“清儿自当尽力!”于清俏脸上露出几丝坚定。

赵震将此次行动的一些细节和七星楼朱雀的一些信息说出来,好让两人多做些了解。

按照蝶谷和镖局打探到的消息,七星楼楼主之下共有七十二名杀手——单单被范灿和于清杀掉的就有二十四名,无怪乎他们如此震怒;这些杀手大都是从小训练出来的,也有少部分是曾经江湖上声名狼藉的恶人,不为武林黑白两道所容,隐姓埋名加入了七星楼中。

“金牌杀手六名,银牌杀手一十八名,铜牌杀手四十八名!其中银牌杀手足可位列江湖一流高手,金牌杀手更是高明!”

朱雀中人手更少,约有三十名杀手,分为星芒、赤火和烈焰三等,烈焰为最上,在江湖最为著名的就是朱雀七刀。

“这朱雀七刀仅仅是赤火等级的杀手,他们的作用更像是一块招牌,用以在江湖上维持朱雀的名声!”赵震解释道。

朱雀中的杀手要比七星楼更为精悍一些,也更为隐秘。

“如萧紫荷女侠所说,七星楼和朱雀的头领是同一人,被称为楼主或者朱雀。”甄之义接过话头,“具体性命尚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在江湖上有着极为响亮的名头!”

“此人武功极高,只怕要在总镖头和燕家家主之上!所以我们这次只能选择突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消灭!”

甄之义顿了顿,微微叹息:

“就算如此,只怕仍会有不少人难以幸免!他们的实力和手段太强大了!”

据蝶谷查证,进来江湖上不少惨案都和这两股势力有牵连,甚至三十年前的太原韩家灭门案都有朱雀门下的影子,足见其影响之大;更为可怕的是,七星楼和朱雀正渐渐不满足于地下活动,近年来的行动越来越嚣张,甚至有参与天下争霸的欲望,派人争夺碎玉诀就是一个明证。

“前些日子,他们和一个极为神秘的势力有过接触,但是我们根本查不到那股势力的来历!”赵震有些遗憾。

从他的叙述中范灿知道,此次蝶谷共派出了十名高手助阵,以玉无瑕大弟子上官红颜为首,带有春花秋月四大弟子和四名普通弟子,另有蝶谷三大护法之一的谷翠仙子压阵,谷翠仙子是蝶谷当代掌门玉无瑕仙子的师叔,乃上代谷主红枫仙子的师姐,武功深不可测!

龙门镖局这边,赵甄二人会亲自带队,他们从各地分号调来大批好手,加上镖局内的原有实力,共有一百五十名高手——为减少无谓伤亡,这次挑选的都是精英好手。

与他们相仿,燕家同样会出动大批高手,由燕家当代家主燕易带队,位列武林四公子的长子燕北,义薄云天的二子燕荆全部出动,二十五名族内高手,另有一百名燕门死士。

这些天上官红颜等人一直在燕京城活动,春花秋月四姝在洛阳现身,一是奉师命向欧阳静静道贺,第二就是向神医求助,请于清出手,得到神医夫妇的肯定答复后,四人即离开洛阳城,这也是为何四姝在洛阳仅仅惊鸿一现的原因。

各方都为这次围杀做了大量的准备。

“成败在此一举啊!”甄之义叹道。

赵震摇了摇头: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从这三派的人员配备上,范灿就能感觉出他们的决心。

“每两个月,七星楼门下都会齐聚,他们的楼主出现,分配任务;据可靠情报,这次七星楼突然损失大批人员,将会和朱雀联手;所以我们就是要在他们聚齐的时候出动,将其一网打尽!”

……

好久之后,宋老夫人笑斥道:

“你们两个老家伙说起来没完没了,敢情你们已经吃过饭,老早的不饿了,可把两个孩子给害苦啦!清儿,他们三个耐饿,咱们娘俩先吃些东西!”

说着老夫人给于清夹菜,赵震和甄之义面面相觑,齐齐望向呆呆的范灿,想到老夫人的话,哑然失笑。

“老头子真是老糊涂啦,若非夫人提醒,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赵老前辈哈哈大笑,“贤侄,赶紧吃饭,别饿坏了肚子,省的你那师父骂我可怜他的得意弟子,兴师问罪!”

说着老前辈和甄之义一起礼让范灿,范灿笑着一一接受,越发感觉到这些人的亲切。

从昨晚上到现在,范灿一天没吃东西,加上赵甄二人不停地催促,所以这次足足吃了五个馒头才算打了饱嗝;另一边于清饭量小,不过小神医初次拜见老夫人时被细心的老夫人让了许多甜点,早就填饱了肚子。

赵震和甄之义“愧疚”地看着范灿,他们只顾着为将来的行动做吩咐,忽略了最基本的问题,差点把这个神医护卫给饿坏。

“之义,来来来,你也别愣着,拿筷子吃啊!”赵震笑道。

甄之义不为所动,笑道:

“总镖头,这次我可不会在上你当!上次因为吃了个大饱,错过了三十五年的竹叶青,嘿嘿,今天范少侠初次上门,我不信你没准备点好酒!”

“咳咳!”范灿差点噎住,这两位前辈……有意思!

“知我者,之义也!”赵震哈哈大笑,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地上拿上来一个酒壶,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湛的酒香。

“老婆子,这半斤酒不会惹到你吧?”

宋老夫人知道丈夫脾气,只笑道:

“可别带坏了孩子!”

重要的事大都已经交代清楚,于清和老夫人稍稍吃了些东西之后,先告辞离去;范灿赶忙送出门去,于清一边搀着老夫人一边对范灿道:

“师兄,伯伯和赵叔叔不比朱望那个家伙,他们俩的酒量不大,你别把他们灌醉了!”

范灿愣了愣,赶忙点头应是。

待老夫人和于清离开后,范灿重新返回屋里,刚刚坐下,就听赵老爷子笑道:

“贤侄,是不是有人嘱咐你小心我们俩把你给灌醉啊?”

“前辈真乃神人也!”范灿不知道该怎么说,顺嘴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贤侄,你就拿这里当自己家!”甄之义热情道,“这壶神仙倒留给我们俩!”

说着甄大侠从桌子地上提上来一个酒坛子。

“这坛子杏花村全归你一个人!”

第六五章 大街上的暗杀

第六五章

大街上的暗杀

宋老夫人旧疾复发。自有于清料理,小神医的医术天下无双,自然不在话下;但作为此行的主要理由,龙门镖局将这事悄悄做了渲染,转移人们的视线。

龙门镖局业务繁忙,赵震等人大都闲不下来,只留下赵震的小儿子赵志强照应范灿;第一天范灿大部分时间都在镖局内转悠,对押镖这一古老的行业颇感兴趣,赵志强比范灿年纪稍大,自幼走南闯北,见识远超范灿,性子也稳重的多,对范灿的不解之处一一解答。

在龙门镖局的第二天就这么过去。

第三日范灿以忙碌为由,谢绝了赵志强的照应;向主人家报知之后,一个人悠哉悠哉地上了燕京城的大街。

繁华之处不必细表,一路熙熙攘攘,长了颇多见识。

沿着大街不知不觉就到了燕京城最为热闹的地方天桥,三教九流聚集,卖艺杂耍遍地。

但见大街旁边围了一堆一堆的人,水泄不通,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无比的热闹。

“诸位,小老儿和女儿本是为投靠亲戚而来,不料时隔两年,亲戚已经搬离;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身上的盘缠消耗殆尽;幸好小女早年曾随名师学些功夫,今日再次献艺,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人群中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中气颇足,竟是个内家高手。

人群微微沉默,继而一阵喧哗,不多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小女子阿萱,请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哥哥姐姐指教!柳叶八卦刀!”

围观众人一阵叫好,许是为此女叫好,又许是为功夫叫好。

范灿闻听,暗暗叹息世事多弄人,江湖多漂泊;拨开人群挤到了里面;抬眼望去,场子旁边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近五十岁的江湖前辈,面色沧桑;正中间是一个正舞动双刀的翠衫女孩,约十六七岁,面容姣好,一双柳叶刀在玉手中上下翻飞,如同风拂垂柳,脚下踏着八卦步伐,竟是极为高明的功夫。

八八六十四路柳叶八卦刀轻盈别致,美丽小巧。赏心悦目,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范灿见这姑娘好本事,不住地叫好。

阿萱姑娘轻轻一个回旋,最后一招刷完,收招向众人施礼道谢。

“若诸位觉得小女刷的尚可,请给些银子为我父女二人凑写盘缠,小老儿感激不尽!”

老者从身边拿起斗笠,姑娘赶忙上前,从爹爹手里接过来,向人群走去。

有人心生怜悯掏些铜钱送上,有人仅仅凑个热闹,见来收钱,赶忙后退;未等姑娘上前,人却已经走了大半,老者和阿萱姑娘亦不在意,等到了范灿身前时,斗笠里只不过半两多银子。

“公子,谢谢捧场!”姑娘面色淡然道。

范灿这家伙做过好几次飞贼,后来做过一次强盗,在黄河帮济源分舵狠狠地打劫了一次。收获了大量的银钱,后来随玉清行医时,大都用来接济别人,身上尚剩下百余两银子。这次出门带了五六两出来,本就有心思相助此二人,见姑娘到了近前,赶忙去掏,哪知怀里已经空空如也!

阿萱姑娘见范灿伸手掏钱,就停下了步子;哪知这人的脸突然一阵白一阵红,颇为不好意地说道: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在下……”

“小子,没钱就说没钱,干嘛要装腔作势?”旁边有人喊道,“人家姑娘又不是非要你钱不可,姑娘,老吴送上五两银子!顺便奉上一句话,不是长得白的人就有钱!”

范灿回头望去,见是一个锦衣背刀汉子,正不屑地看着自己;微微正色道:

“诸位明鉴,在下有心相助,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在下钱包刚才尚在,现下却不翼而飞,实在出乎在下预料!姑娘,实在对不起!”

闻听此言,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包括那些看了不拿钱的人,纷纷不屑道:

“忒多理由!”

阿萱姑娘向那吴姓汉子施了一礼。对范灿道:

“公子不必介怀!”

范灿微微懊恼,见这姑娘落落大方,心中欢喜,正要道谢,突然心中背后冒起一股寒意,只觉得一阵凌厉的杀气涌过来,面色一变,低喝一声,身子如离弦之箭弹了出去,怕姑娘遭人毒手,顺手将她带在怀里,刹那间就掠出去五丈有余,落在对面的房顶上。

范灿突然出手,姑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姑娘回神,已经到了屋顶之上,挥掌就朝范灿拍来。

“贼子敢尔!”萱父对范灿的行为本有些不屑,不过他见过这种人太多,未往心里去;哪知对方突然出手,劫持了自己女儿,顿时脸色大变,父女情深,老前辈大喝一声。就要追上。

余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范灿和那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纷纷大骂。

范灿将阿萱姑娘攻势拦下,赶忙叫停:

“得罪,姑娘莫急!在下不是登徒子!”

阿萱哪里肯听,这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抱在怀里,实乃莫大的不敬,又羞又怒,玉掌不肯相让,娇喝:

“你这贼子。快快受死!”

范灿见解释不清,只能连连退让,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很难再定位敌人的位置;萱父赶了上来,又有五六个江湖人冲上来,将范灿围在中间。

人们见有江湖械斗,纷纷围过来,比刚才佳人舞刀的兴致还大。

“你这贼子,竟然因怒生恨,劫持姑娘,罪不可恕!”姓吴的汉子大骂道。

范灿不愿解释,只是盯着左前方的一个瘦小汉子,冷冷道:

“阁下何人?还想趁火打劫吗?为何要偷袭在下?”

“哼!你这小贼,人人得而诛之!”那个面色有些苍白汉子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却没有逃过范灿的眼睛,“大伙将这小贼擒下,交给阿萱姑娘处置!”

说完之后,当先冲了上来。

“当别人是傻子吗?”范灿冷笑不已。

他对气息的感觉最为敏锐,很快就分辨出来;这杀手一袭不成,就欲借机再杀,他对自己的乔装有足够的信心,却忽略了对手的本事。

“甭废话,你小子最好束手就擒!”吴姓汉子大喝道,一脸的凛然。

“前辈,阿萱姑娘,在下不敬之处,自会负荆请罪!”范灿沉声道,“在下和这位七星楼的朋友有些私人恩怨,要先……姑娘小心!”

正当众人要叱他混账时,那个瘦小汉子猛然发动,凌厉的杀气爆发,一个箭步冲到尚未回神过来的阿萱面前,将长剑架在了姑娘脖子上——被范灿叫破身份后,此人猛然记起了某些传说,直接先下手为强。

“你……”萱父等人看着花容失色的阿萱,目瞪口呆。

范灿出手不及,怕姑娘有闪失。硬生生地止住脚步,强压愤怒:

“你最好不要伤及无辜!”

那杀手不得已劫持人质,原来的计划已经失败,只能把这做为依仗讨价还价。

“二十丈之外!否则此女必死!”锋刃在姑娘脖子上泛着寒光。

“你……不可伤我女儿!”萱父惊慌失措。

“别废话!快滚!”杀手喝道,手腕再紧,紧贴姑娘洁白的项子,稍稍再动,鲜花就将枯萎。

“不可乱来!”吴姓汉子等人赶忙退开,当听说是七星楼执行任务时,他们各自打了个寒战,恼自己趟了趟浑水,同时对范灿的身份多了一份好奇。

“前辈稍退!”范灿略带歉意,“他的目标是晚辈,不会伤害姑娘!”

“你……”萱父对范灿怒目而视,就是他害得自己女儿涉险。

范灿自有内疚,知道暂时不便解释,救人才是当务之急。

“我数三个数,三……二……”

萱父担心女儿,却也知道这些杀手杀人不眨眼,不甘地退开;范灿双脚一点向大街上落去。

“去死吧!”杀手见范灿已在半空中,面色一狠,长剑就朝姑娘脖子斩落!

只是未等话音落地,紧接着一声惨呼,并非阿萱姑娘,而是杀手的凄厉惨叫。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范灿已经带着姑娘返回地上,而那个刚才还嚣张的杀手此刻只剩下一条手臂,倒在了屋顶上。

“你使诈!”杀手不甘大呼。

“你也是!”范灿冷冷道。

范灿知道这些人生性残忍,不会轻易饶人性命,从一开始就小心提防,将匕首握在手里,暗暗蓄积力量;倒翻出去的时候,断然出手;杀手以为他此时最不方便,稍稍放松,殊不知范灿横空如履平地,根本没有丝毫的不适,加之范灿几乎全力一击,斩其一臂已是其侥幸。

纵使杀手已经受伤,依旧没人敢管七星楼的闲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

阿萱姑娘几乎丧命,从范灿怀里挣出,扑到爹爹怀里,放声大哭,闻者恻然。

“给我一个理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范灿声音淡然,并未追上,

“杀人不需要理由!杀你更不需要理由!”那名瘦小的杀手忍住剧痛,给自己止血,此刻反倒坦然起来。

“原来这便是理由!”范灿背负双手,虽在下,却似俯视屋顶的对手,“今**若伤及无辜,我就有杀你的理由!既然阿萱姑娘无恙,你已经遭到惩罚,暂时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哗!”

人群中一片哗然,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范灿来历不凡,只是没料到他会在占尽优势的情况,放任敌人离去,纷纷议论起来。

阿萱姑娘和其父亲面色复杂地看着范灿,姑娘眼角还有泪痕,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梦中,从鬼门关转了一趟,父女几乎阴阳相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看表演不给钱,他惹来七星楼的杀手,他救人一命,他……抱人女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将整个大街堵了起来,旁边一些摊主也纷纷望过来。

七星楼的杀手出现在阳光下,是江湖一大奇闻,人们纷纷争睹,看着那个瘦小的汉子,甚至有些莫名的失望。

正当人们诧异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掠起一道灰影,闪电般冲向屋顶,那人在半空中向范灿打出几点寒星,落在屋顶上,背起断臂的七星楼杀手,几个起落消失在视野中。

“啊!”

不少人惊讶地叫出来,尤其是灰影出现的地方,人们纷纷避如蛇蝎,瞬间闪出一大片空地来。

范灿似乎早有预料,面不改色,见淬有剧毒的暗器迎面而来,咬牙提气,躲开三丈有余,出乎人们的预料,他落地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人群又一阵惊呼,而且不少人明白过来,这少年看似从容,其实早就力竭,强打精神只是为了引出第二名杀手。

“难怪他不乘胜追击!”

刚才全力一击救下阿萱,费尽心力,此刻敌人退走,全力躲开一击之后,范灿再无支撑,摔倒在地,狼狈之极。

“公子!”阿萱和爹爹赶忙上前,将范灿扶起来。

“前辈,姑娘,”范灿勉强笑道,“在下为两位惹了麻烦,还请见谅!”

萱父见他此刻还记着道歉,不满之意去了大半,赶忙道:

“公子言重,不知公子府上何处?小老儿送公子回去!”

阿萱不明白范灿为何仅仅一击力竭,忍不住上下打量这个温和的年轻人。

范灿摇摇头,谢道:

“前辈不必担心,晚辈并无大碍。”

正当人们对刚才发生的事纷纷议论时,突然圈外有人喊道:

“燕三少来啦!”

范灿心中一动,循声望过去;只见人群往两边分开,走进来一个油脂粉面的富家公子,此人满脸的轻浮,对人群的反应毫不在意,身后跟着七八个下人,正是燕家家主燕易的第三子燕轲。

燕轲进来时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看到容颜姣好的阿萱时甚至眼前一亮,但是仅仅一亮而已,待看清楚阿萱扶着的人是范灿,脸色变了好几遍,最后定格在哂笑上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公子!几日不见,原来范公子到了燕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幸会幸会!咦,公子好像很狼狈的样子……”

说着燕三朝周围人群一扫,骂道:

“是哪个王八蛋得罪了范公子?想死啊!”

燕轲在燕京城是一霸,平日里骄横跋扈,少有人惹;此刻见他质问,一个个噤若寒蝉,避开他的眼光,不敢回答。

阿萱和萱父见是燕家的三公子,本以为来了个好人,哪知这位上来之后先把众人给骂了一顿;见他和范灿熟悉,就把目光转回范灿身上,范灿自然不会和这个混人一般见识,拱了拱手,淡淡道:

“燕三少,别来无恙?七星楼的两名杀手刚刚离开,若公子有心打抱不平,现在追过去还不晚!”

燕轲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不会管闲事,听到伤范灿的人竟然是七星楼的人,脸色微变,过了一阵子,大笑出来:

“七星楼,哈哈,范公子果然有魄力,初到燕京城就惹上了七星楼的人,不愧是神医门下高足,佩服佩服!范公子躲开清姑娘,自己溜出来玩乐,还找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啧啧!”

他的笑声带着脂粉气,底气不足,身子单薄,没有和大笑相称的气势,看起来十分别扭;有人暗笑,可是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纷纷望向范灿:

“神医门下?他……”

“听说神医近来新收一名弟子,难道就是他?”

“七星楼竟然偷袭神医门下弟子,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阿萱和萱父惊讶不已,他们自然听过神医之名,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神医门下;自动无视燕轲话里的不敬,阿萱姑娘扶着范灿的手微微颤抖,问道:

“公子是神医前辈门下?”

范灿本就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此刻被叫破,抱拳道:

“在下范灿,新近拜入家师门下!”

“范灿?范……范灿!”不少在场的江湖人惊叫出声,“他就是范灿?曾经得到碎玉诀的那个范灿?”

普通人很难知道范灿,但是江湖人则不然;前一段时间碎玉诀一事闹得整个武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叫范灿的年轻人得到了碎玉诀,虽然后来被蝶谷仙子拿去,但是这个名字还是给不少人留下了印象。那位嘲笑范灿的吴姓锦衣汉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人群。

“你是清姑娘的师弟?”阿萱兴奋道。

范灿有些无奈,但还是纠正道:

“姑娘,我是师兄,师妹现下正在龙门镖局!”

燕轲笑完之后,突然发现范灿和众人根本没有注意自己,不由生怒,大声道:

“范灿,在洛阳时,你仗着欧阳静静撑腰,多次侮辱我燕家弟子,今日到了这燕京城,是不是该给少爷我一个交代?”

这小子想到哪里,话就说到是哪里;想惹事就惹事,反正这里是他的大本营,不怕范灿飞上天。

范灿推开阿萱二人,淡淡道:

“阁下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第六六章 燕荆

第六六章

燕荆

七星楼的人消失后。燕轲赶来,场中形势再次发生变化,范灿神医弟子的身份为众人所知,同时燕轲仗着地理优势,非要范灿对在他在洛阳遭到的对待做个交代。

范灿第一次遇见燕轲时,正和欧阳静静萧紫荷等人一起;当时燕轲柳逸二人不识于清,拦路时被范灿诡异地连着两次打倒在地,这厮至今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第二次相见是在秦红袖的落脚之地,当时众人都去拜访天下第一名姬,都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偏偏范灿走运,早早地得了秦红袖的邀约,甚至派贴身丫鬟前去相请,惹得众人一阵眼红。燕轲柳逸刁难阻拦,被秦红袖仆人好好教训了一顿。

这次回到自己家门口,不把场子找回来,燕三会觉得对不住自己!

一方是燕京城一霸,一方是名闻天下的神医弟子,而且神医弟子刚刚重创了七星楼杀手,两人之间似乎结下了不小的梁子,人们看着咄咄逼人的燕轲和从容不迫的范灿。打起精神来静观事情的发展。

阿萱姑娘和其父被莫名其妙牵扯进来,虽有些意外;但是父女二人知道范灿的身份后,已经完完全全站在了范灿一边,阿萱姑娘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险象环生的情形,鼓着香腮为范灿助威。

“公子,这是个坏人!”阿萱低声道,“你怎么惹到他了?”

“燕三惹恼过师妹,被我教训了一顿;”范灿悄悄解释道,“后来这小子又被秦红袖姑娘的随从狠狠教训了一顿,而秦姑娘是我的朋友!所以这笔账就算到了我头上!”

“清姑娘?秦姑娘?都是你朋友?!”阿萱睁大美目看着范灿。

范灿点了点头,秦红袖确实已经把他当成朋友;阿萱撅了撅嘴,嘀咕道:

“燕轲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惹恼清姑娘和秦姑娘!公子,我支持你!”

燕轲见范灿态度冷淡,以为他看不起自己——事实确实如此,冷笑道:

“你能与三绝弟子竞技,能逼退七星楼的杀手,想必手下功夫不弱,今日少爷不干别的,就好好向你请教一下武功!”

话音未落,就有不少人在心里暗骂燕轲无耻,明明知道范灿已经受伤,而且长处并非武功,仍要与人比试武艺,明摆着在欺负范灿。

阿萱闻言,杏眼一瞪,就要帮腔。却被范灿轻轻拦下:

“姑娘不必担心,他不能把我怎么着!”

看着得意洋洋的燕轲,范灿指了指不远处的屋顶,淡淡道:

“阁下不介意我将自己的兵刃取回来吧?”

“随你便!少爷今天让着你!”燕轲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这小子当然不敢硬撼可以和左枫争锋的范灿——他被左枫打怕了,见范灿被人搀扶,以为他受了伤,瞅准空子就上,反正没人敢说什么!

范灿不再答话,颤颤巍巍向前走了两步,脚尖轻轻点地,飞絮似的升起两丈多高,落在屋顶上,找到斩敌一臂的匕首,捡起来重新返回地面。

范灿此行的一个目的是检验一下自己的恢复情况,情况却不容乐观,落地之时双腿无力,若非萱父伸手帮助,几乎就摔倒在地。

“三公子真的要试探一下在下的武功?”范灿推开萱父的双手,勉强自己站稳。

燕轲哂笑道:

“我听说你曾经在无数江湖同道的围攻下夺得碎玉诀,功夫端的不得了;今日我自然要见识一下。看看到底是笑傲江湖还是……弱不禁风,哈哈!少爷我可要出手了!”

“请!”范灿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让阿萱代你!”阿萱心忧范灿,脱口而出。

范灿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道:

“姑娘暂且退下!前辈,此事不关您和令嫒,请暂且退开!晚辈好好向燕三公子讨教一番!”

萱父见他从容不迫,压下心底的担心,将女儿扯到一边。

“小妞,你退开就是,本公子不会让他输的太惨的!”燕轲从随从手里接过长剑,对阿萱孟浪地说道,“不过,你和老头最好做好同本公子前去喝茶的准备!”

“你……yin贼!”阿萱叱道,“范公子不会输给你的!”

“哈哈!但愿如此!”燕轲哈哈大笑,“本公子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

“燕三,住口!要打快打!”软绵绵的范灿突然一声大喝,如同晴空一个霹雳,如此大的转变让所有人打了个寒战,燕轲的笑容僵在脸上,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给吓回了肚子,非常憋屈。

范灿从开始一直云淡风轻,众人也只当他性子温和,未料到他如此暴躁,一声怒喝直刺心间脑海,双耳嗡嗡作响,看向范灿的目光中不由生了三分惧意。

“你你……你,好好好!”燕轲怒极反笑。他被范灿气势所镇,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剑一挥,“看剑!”

一寸长,一寸强;燕轲见范灿手中是寸长的匕首,抢先出招,仙人指路,长剑直刺范灿胸口。

范灿见他来势凶猛,微微冷笑,不闪不避,待长剑离身子不到两寸,倏然消失在原地,不待燕轲变招,短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输了!”

哗!

一招制敌,又是一招制敌!

来势汹汹的燕轲在看似弱不禁风的范灿手下只走了一招,而且是抢先出手!

人群中一片哗然,燕轲的随从一阵惊慌,纷纷拔剑抽刀,紧张地看着范灿。

阿萱姑娘长大了嘴巴,满脸崇拜地看着范灿。

“范公子赢啦!爹爹,范公子赢啦!”

范灿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但是持剑的手却纹丝不动。牢牢地架在燕轲脖子上!

“燕三公子,你输了!”

说着将短剑收回,转身就要离开。

“你……”

燕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被人当众侮辱,怒急攻心,恶向胆边生,手腕一翻,长剑猛然朝范灿后背刺去。

“公子小心!”阿萱看的清楚,俏脸大变,大声尖叫道。

“无耻!”这次连围观的百姓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暗骂。

看似摇摇欲坠的范灿在原地飞快一个回旋。听风辨位,稍稍侧身,躲过剑尖,挥动短剑将来势凶猛长剑荡开;大喝一声,左脚抬起,重重地踹在回防不及的燕轲左肋上,将偌大一个身躯踹飞,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人群外落去。

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让范灿有些恼火。

强势,绝对的强势!

直到燕轲坠地惨叫出声,人们才猛然从震惊中回神,对范灿的敬畏之心更重;那些江湖人则在暗暗琢磨这个看似已是强弩之末的年轻人骨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力量没有爆发出来!

“承让!”范灿淡淡道,他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动作,只靠着一股子倔强站在原地。

阿萱和萱父觉察到范灿的不妥,赶忙上前搀住他;范灿松了一口气,对萱父道:

“麻烦前辈扶我坐下!”

萱父帮着范灿盘膝坐下,运气恢复,父女二人则一左一右守在范灿两侧,俨然卫士。

范灿下手有分寸,燕轲并未受重伤,这小子背门下弟子扶起来之后,对随从发一阵火,夺了把剑重新冲入人群中,看着屏息凝神的范灿和严阵以待的父女二人,燕三长剑一指,大声道:

“范灿,你给我起来,你不把少爷打趴下,今天少爷就和你没完!”

范灿缓缓睁开眼,看了他几下,重新合上,并未理会他的无理取闹;阿萱姑娘手持双刀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有人突施毒手。

“你敢无视我?!”燕轲怒叱,对左右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小贱人和老头子赶走,我要将这个小子碎尸万段!”

范灿真气透支。已经无法阻挡,阿萱两人不肯相让,眼看就要和燕家的人动起手来。

这个时候,人群外传来制止声:

“住手,三弟休得无礼!”

这声喝止雄浑响亮,底气十足,显示着来人绝高的功夫。

“是燕大侠!”有人大喊道。

“燕大侠到了!燕大侠好!”众人纷纷打招呼。

人群再次分开,进来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此人与燕轲面目有五分相似,但是气质气势和燕三有云壤之别,一身正气,威风凛凛,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鼓起,眼里带着几分沧桑,一眼便知此为真正的燕赵之士,义薄云天。

“燕荆!”这是范灿看到来人后的第一反应,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身边的人数次提到:燕家三兄弟性格各异,老大燕北内敛深沉,行事狠辣,位列武林四公子;老三燕轲不学无术,纨绔无能;唯有二公子燕荆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武功又极高,最为江湖人所称道;威望甚至在其兄之上,被人称为燕大侠。

江湖上有三燕之称,燕公子燕北,燕大侠燕荆,燕三燕轲。

果不其然,燕轲见到来人,知道这架不能再打了,微微不快,把剑丢掉,对来人道:

“二哥,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厮多此侮辱与我,对我燕家极为不敬,你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这厮显然极为了解自己二哥的脾性,说话没什么底气,而且说完之后招呼也不打,带着手下人灰溜溜离开。

“公子,三弟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见怪!”燕荆向范灿施了一礼。

阿萱父女显然知道燕荆的侠名,各自施礼见过;范灿勉强抱拳施礼:

“在下不便见礼,燕大侠勿怪!”

燕荆见范灿一脸的疲累,苍白无力,诧异道:

“公子受了伤?被三弟打伤的?”

范灿未答话,阿萱已经抢先说道:

“燕大侠,这位是神医前辈门下范灿公子,他是被七星楼的杀手打……打伤的!”

小姑娘突然发现范灿似乎并未受伤,仅仅是力竭而已,说话不由哏了几个字。

燕荆闻听范灿之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他早就知道范灿的名头,也知道神医弟子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扮演的角色,踏步上前,到了范灿近前:

“原来是范公子,燕荆失敬!”

人群见燕荆到来,和范灿之间惺惺相惜,纷纷各自散去,难免议论范灿斩人踹人两次惊艳的出手。

燕荆欲助范灿一臂之力,哪知内力输进去之后,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没什么反应;暗暗惊奇,只能等范灿自己恢复。

一炷香过后,范灿起身,向燕荆见礼:

“燕大侠之名如雷贯耳,但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燕荆见范灿说的真诚,爽朗笑道:

“公子折煞燕某,燕某一介匹夫而已,只是平日里多与江湖同道交接而已!公子和清姑娘悬壶济世悲天悯人,是燕某生平之最仰!”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我们俩别在这里相互吹捧了,免得前辈笑话;燕兄,今日有缘相见,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求之不得!”燕荆真诚道。

燕荆身为地主,自然头前带路,范灿求教阿萱父女二人名号,萱父道:

“小老儿房福海,祖籍扬州,这是小女房晓萱!”

范灿把称呼变为房前辈和阿萱姑娘,燕荆在前面听到之后,问道:

“可是江湖人称五柳追风刀的房老前辈?”

房福海没想到燕荆竟然知道他的名号,微微诧异,道:

“正是小老儿!”

范灿和燕荆几乎同时道:

“前辈万万不可如此自称!”

经过再三要求,落魄的房老侠客才勉强答应。

范灿和房氏父女随燕荆来到一处名为天食府的酒楼,找了处雅间坐下,燕荆把刚才的事询问一遍,尤其是范灿遭袭的过程,范灿把刚才的细节一一讲来,他们二人心照不宣,七星楼之事牵扯甚大,不便将房氏父女牵扯进来,就瞒了过去、

燕荆叹息七星楼胆子越来越大,范灿突然记起一件事,苦笑道:

“说来惭愧,我本有心相助阿萱姑娘,却不知何时钱包被偷,看来这里藏龙卧虎,各种高人辈出啊!”

说起这事,房晓萱脸上露出笑意,不过小姑娘自己笑了一阵,不知想起了什么,香腮上突然浮起几多红晕,一直到耳根项间,煞是可爱。

燕荆闻听范灿糗事,哈哈大笑:

“范兄,据我所知,燕京城近日来了一位偷儿道上的绝顶高人,你不会是遇上他了吧?”

“哦?敢问是何方高人?”范灿好奇道。

“妙手空空古星移!”燕荆道出一个名字来。

房氏父女看着目瞪口呆的范灿,带着几分同情,阿萱掩嘴而笑:

“公子若是遇上了这位高人,绝无幸免的道理;难怪公子当时一脸的愕然!”

房福海也哑然失笑,暗叹范灿今日晦气;神偷、七星楼、燕轲,别人遇上一个已是大叫倒霉,他却在一上午连着遇到三家;幸好除了古星移神不知鬼不觉地赢得一筹,其余两家都被范灿打的落花流水。

“神偷?不会这么巧吧?”范灿微微苦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听说神偷只偷大户人家,我这副打扮很有钱的样子吗?”

燕轲笑而不语;有两大高手在场,阿萱姑娘渐渐活泼起来,眯眼打量范灿:

“兴许古前辈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顺手偷了一把过过瘾,嘻嘻,无巧不巧正好公子路过,于是乎钱去怀空,只剩下了一把匕首!”

“神偷前辈大概知道我要和人打架,故意给我留下!看来……”

范灿正要调侃几句,隔壁突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

“神偷神偷!哼,好像除了神偷之外没人能从那个傻蛋身上拿走东西似的!自大的家伙!总共不到七两银子,还你!下次别让我遇见你们俩!”

声音未落,从窗子飞进来一个钱包,正落在桌子上。

“少侠留步!”

范灿燕荆对望一眼,齐齐掠到窗子前,却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两人见追不及,只能作罢。

“公子,你的东西!”阿萱乖巧地把钱包递给范灿。

范灿接过来,把里面的碎银子倒出来,递给阿萱,笑道:

“这银子本来就是要送姑娘做个零花钱,姑娘莫要嫌少;姑娘不必推辞,范灿不能相助已是汗颜。再说,这东西放在我身上不安全!——刚才那位少侠发话,别让我在遇见他;这话的意思是,若是我遇见他,我的匕首钱包等等能飞的东西会全部飞走!这东西交给姑娘,我去找俩石子放怀里。”

阿萱见她说的真诚有趣,不再推辞,收了起来。

燕荆见状,从怀里掏出来三十两银子,交与房福海:

“前辈,晚辈身上现只有这么点,您先收着;待我和范老弟躲过这一劫……”

燕大侠想到被人临走一句威胁,不由笑出来。

“不知道这位小侠是何方高人,一句话让我和范兄寝食难安,几乎没胆子上街了!”

阿萱见他们俩的囧样,忍不住笑道:

“燕大侠不会也去拣石子吧?”

“这……”燕轲摸了摸鼻尖,看看范灿,又看看阿萱姑娘,点头道,“好主意!”

此话一出,屋里又是一阵笑声。

第六七章 不醉

第六七章

不醉

毫无疑问,范灿的六识极其敏锐。若非他不注意或者有超凡的本领,从他身上偷走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燕轲房福海阿萱三人则由范灿的功夫判断出,来人不凡;下意识联想到进来在洛阳城出没的神偷妙手空空古星移身上,不料弄巧成拙,对方根本就是个年轻人,难免一阵感叹。

范灿久闻燕荆大名,有不少话要说;燕二公子同样对神医门下新弟子颇有好奇;加上房氏父女在侧,阿萱姑娘见这两个名闻江湖的公子丝毫没有架子,偶尔插嘴,不时引起一阵愉快的笑声。

不多时,龙门镖局赵志强带人赶来,见范灿无恙,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接到消息后,立刻带人赶来,生怕范灿出了什么岔子;幸好门下弟子告诉他范灿重创了七星楼的人,现在被燕轲那厮胡搅蛮缠困住。赵志强了解燕三的性子,虽然远不如七星楼这个黑暗世界的主宰狠辣,但是这小子经常干些混事,不保他不伤害范灿。

当他急急忙忙赶到事发地点时,从周围百姓口中得知范灿和燕荆一块离开,才放下心来。燕荆侠名远扬,龙门镖局的人多都佩服;范灿和他在一起,绝对无碍。

“让赵大哥担心了!”范灿起身施了一礼,歉然道。

赵志强赶忙拦住,简单询问几句,确定无碍;再和燕荆房福海房晓萱见过。

“赵五哥,小弟和范公子一见如故,在我们不醉之前,你万万不能把人带走!”燕荆笑道,请赵志强坐下。

赵志强对燕荆之名久有耳闻,多次想见,一直未能把酒言欢,今日有这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将镖局弟子遣走,让他们回去禀报,自己则留下来,准备不醉无归。

“燕大侠,”赵志强笑道,“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我对你是景仰已久,早就想找你拼酒,奈何一直没什么机会,今天逮到了,你就是赶我走我也得赖在这里!”

“哈哈!赶你走是没有可能啦!”燕荆大笑道,“待会找人抬你走!”

爽朗的笑声之间,燕荆赵志强算是相约大醉!

“阿萱姑娘,”范灿指着另外两人笑道,“待会看到坛子,你只当里面装的是水就可以!若是桌子上没了人。你就到桌子底下去找,保证能找到俩!”

“嘻嘻!”阿萱被这三个年轻人的乐观感染,掩嘴而笑,“你们尽管喝饱,我和爹爹负责通知你们的同伴!”

“前辈,你千万别嫌我们仨闹腾!”范灿对连连叹息的房福海笑道。

老前辈知道他的意思,抚须叹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遥想当年,老夫一般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快意恩仇,天下尽在指尖!而如今,乱世漂泊,居无定所;老啦,连酒都不敢多喝!”

阿萱姑娘见爹爹感慨,父女情深,连忙抱住他的胳膊,不依道:

“爹爹不喝酒是为了照顾女儿,才不是不如他们仨嘞!”

范灿见老前辈无限向往当年,拱手道:

“前辈老当益壮。不输当年,远非我等小辈所及!”

这些话说的真诚,只是说到后半段,语气突然一变:

“只是对于喝酒这事,没有经过验证,我们三个晚辈万万不肯服输的!燕大侠,赵五哥,你们说是不是?”

燕荆颇为赞同,大声道:

“前辈,您是用碗还是直接用坛子?”

“燕大侠!”阿萱不依道,“你们不能带坏爹爹!”

房福海的好奇被范灿和燕荆激起来,准备和这三个年轻人较量一番,只是听到女儿娇憨的声音,想起这些年来带着女儿四处漂泊,一腔热血化为舐犊深情,将女儿搂在怀里,两眼湿润:

“好孩子!”

“爹爹,你怎么啦?是萱儿不好,萱儿不该拦爹爹喝酒!”

范灿燕荆赵志强悚然动容,至情之人最重亲情,如此父亲岂不令人肃然起敬!

三人同时起身,长长地向房福海施礼!

房福海压下心中的感慨,长长舒了口气,情绪慢慢恢复,笑道:

“三位公子乃人中龙凤,老夫不去逞强了!索性倚老卖老,和阿萱一起给你们做个裁判,看看哪个先醉倒!”

“好啊好啊!”阿萱聪颖,从爹爹怀里起身。高兴地拍手附和,“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喝醉的大侠是个什么样子哩!”

范灿见这小姑娘言语娇憨,对燕荆赵志强道:

“两位,听到没有?哪个若是先醉了,哪个就会变成阿萱姑娘见过的第一个醉鬼大侠!你们最好心里准备,别到时候不认账!”

燕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外面大声吩咐道:

“来人,给范公子搬上来一坛子老白干!”

酒楼掌柜听闻店里来了了不得的贵客,早就派专人在门口守着,门外小厮听到燕荆吩咐,立刻应了一声,蹬蹬蹬下楼奔酒窖去了。

阿萱睁大眼睛看着柔柔弱弱的范灿——至少范灿刚才的表现很温和,略有些担心:

“公子,你的身体……没事吧?”

范灿此刻已经完全恢复,明白小姑娘担心自己,笑答:

“姑娘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他们俩的!第一,姑娘可知我曾经的战绩?”

“啥战绩?”阿萱好奇道。

燕荆和赵志强催他赶紧说,范灿满脸的得意:

“我曾经把一个超级酒鬼灌晕!”

“超级酒鬼?”阿萱杏眼一瞪,“还有这人?谁?哪里的?”

“朱望朱老哥!”范灿笑道,“这家伙一晚上喝了五坛子,最后还是败在了我手底下!”

燕轲和赵志强恍然。惊讶地看着范灿,满脸的兴奋,连连道:

“好好好,范老弟果然是我辈中人!”

他们二人消息灵通,自然知道江湖上新出了这么一号高手。可房氏父女近日落魄,为生存挣扎,不解其意,阿萱问道:

“公子,朱望是谁?为啥是个超级酒鬼?”

“他是个刀法名家,酷爱喝酒!”范灿解释,指了指放在旁边的柳叶双刀。“江湖上有一套绝顶的刀法叫狂云刀,姑娘听说过不?”

“狂云刀?!”房晓萱尚未回答,房福海惊讶道,“霸绝武林的狂云刀法?”

房福海久行江湖,自然知道这套刀法,满是惊讶;阿萱则露出了几分疑惑。老前辈赶忙给女儿解释一下此刀的来历和威力。听完之后,小姑娘满眼星星,向往不已。

“不过,刀法归刀法,喝酒归喝酒,刀法厉害,喝酒一定厉害吗?”阿萱不解道。

“这个……”范灿差点被问住,“朱望老兄酒量很大!至于原因,尚在调查中,等我知道后,一定禀告姑娘得知!”

阿萱见他说的有趣,禁不住轻笑:

“调查他干嘛?我又不喝酒!”

“第二个不会输的原因,”范灿接着道,“这是个小秘密,不能随便给人知道!”

“哦?范老弟藏有什么制胜法宝吗?”燕荆看着神色轻松的范灿,笑问道。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更让人觉得亲切,只是并未表态。

赵志强知道范灿前天和自己父亲和甄之义大醉而归,只是未曾询问,今日范灿提起,好奇不已。

“公子偷偷说与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就是爹爹问,我也不说!好不好?”阿萱凑过来,十足的好奇宝宝。

范灿本就无掩饰之心,只是图个轻松,装模作样沉吟一阵,似是下定决心:

“好吧!既然姑娘有心得知,我就告诉姑娘!请姑娘附耳过来!”

范灿说的轻松,并未有什么别的想法;见姑娘俏脸飞霞,意识到不妥,笑道:

“姑娘莫怪,范灿并无唐突之心!”

阿萱点点头。慢慢将小脑袋凑过来,范灿在姑娘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引得小姑娘娇笑连连:

“公子,你这是……”

范灿赶忙阻止,凛然道:

“燕大侠、赵五哥和朱望喝酒靠的是肚子,我喝酒也是靠的肚子,他们有深厚的内力做后盾,我有我的制胜法宝!这就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嘻嘻!”阿萱姑娘掩嘴笑道,“公子是八仙中倒骑驴的张果老!”

范灿暗赞这姑娘聪明,笑而不语。

两人打哑谜,偏偏范灿说话时声音极轻,燕荆三人无心偷听,没听到他都说了些什么,此刻见阿萱娇笑连连,乐不可支,突然后悔起来。

店小二推门进来,抱着一坛子酒,按照燕荆吩咐放在范灿面前,揭开之后,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范灿将先给房福海前辈斟好,给自己摆好大碗,慢慢地倒了一碗。

“两位,你们若是馋得慌,别看我,这事怨不得我,是你们俩委屈自己!”范灿敬了前辈之后,对燕赵二人笑道。

燕轲眼里一亮,突然道:

“我明白了,原来老弟不仅是倒骑驴的张果老,还是偷吃仙丹的张果老!哈哈,阿萱姑娘说的真对!”

有了这些提示,赵志强也明白过来:

“是我糊涂,怎地忘记范老弟乃是神医前辈高徒,手里定然有无数的解酒妙药!”

“才不是哩!”正当两人自以为猜到的时候,阿萱赶忙否认道。

“哦?”燕轲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萱,房晓萱俏脸微红。

“不能告诉你们!”姑娘撅了撅嘴,向范灿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范灿近来大过酒瘾,先有酒缸朱望在前,后有两个决策失误的老前辈;反正今日无事,幸得遇上燕荆,心情畅快,把于清的话暂且丢在一旁,大碗豪饮起来。

*

*

*

事实证明,在喝酒一路上,范灿大有前途。

赵志强常年与人押镖,押镖期间自然是滴酒不沾,但是每次回来之后,总会尽情畅饮,早就练出了一身本领,寻常人三五个绝不是对手;燕荆多于江湖好汉结交,尽情处,每每都是大醉而归,酒量更胜赵志强。

范灿初入江湖,喝酒不是甚多,若论经验,远远不必前二人;但是万事不可择一而度,经验这东西对范灿时灵时不灵。比如这次,当赵志强第一个倒下时,范灿面不改色,只当下肚的是白开水,犹自和燕荆说说笑笑,指点人生,笑谈武林。

范灿燕荆两人相见恨晚,似有谈不完的话,难免有些冷落房氏父女。

房福海并不介意,他们因祸得福,结识这三个在燕京城甚至整个江湖都颇有影响的年轻人,对于自己绝非坏事。阿萱更是兴趣盎然,无论是义薄云天的燕荆,还是温文尔雅的范灿,亦或是稳重大方的赵志强,都是她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人物。加上少女本来心性好奇,范灿燕轲两人谈论的事情涉及到天下江湖的各个方面,不乏趣闻。比如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碎玉诀一事,比如洛阳欧阳大小姐的比武招亲,比如燕荆兵不血刃降伏极北来的野人高手。这些事以前都有耳闻,但是现在由当事人将来,别有一番趣味。每每听到精彩处,小姑娘总会鼓掌喝彩,打听其中的细节。范灿燕荆均一一解释。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经历,相似的感叹,相同的豪气。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一见如故,只觉不尽兴。

三坛子烈酒下肚,燕大侠不撑,赵志强早就不肯再喝,他一直在静静倾听,很少插话——说话不清,就老老实实闭嘴听别人说,何况别说得精彩?他不肯让自己醉倒,以免错过精彩的故事。

看着面不改色的范灿,燕荆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范老弟真是神人也!我甘拜下风!”

范灿笑而不语,引得旁边的阿萱忍俊不禁。

他们来的时候不及晌午,等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燕荆主动要求帮助房氏父女,为他们做好安排;范灿初来燕京城,客居龙门镖局,纵有心相助房福海,也有些困难,加上七星楼等不稳定因素,颇多麻烦。此刻有燕家二公子负责,自然比在自己手底下要好上许多,不但住处易寻,安全方面也要好上许多——毕竟七星楼针对的是范灿,和他们无关,只要不在范灿近前,就少了许多威胁。

范灿搀着赵志强向镖局赶去,远远就看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于清,小神医徘徊在门口,面色着急,不不时地望向远处,旁边跟着一个小丫鬟,范灿识得,那是宋老夫人专门派出伺候于清的。

当范灿和赵志强出现在视野中时,于清稍稍松了口气,飞快地迎了上来,小丫鬟和两个镖师赶忙跟上,免得神出鬼没的七星楼杀手突然出现。

“师妹,我没事!”范灿将赵志强交给镖师后,赶忙向师妹澄清自己的状态。

于清瞪了她一眼,并未追问此事,打听起房福海父女的去向,范灿赶忙说明,于清听到燕荆的安排,感觉无碍,径直带着范灿返回龙门镖局。

虽然于清极力表现出镇定,试图用阿萱来掩饰,但范灿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妹的担心,乖乖地跟在后头,低声将自己今天的经历讲给她听。

回到住处不久,赵震甄之义就前来探望,范灿将事情重述一遍,两位前辈震怒于七星楼的无耻行为时,也暗暗诧异范灿的武功。

“以晚辈之见,他们这次偷袭仅仅是针对晚辈而来,和别的事无关!”范灿将自己的说话说出,“因为那名杀手的情绪中除了狠辣还有恨意,似乎和他的个人情感有关!”

“此话怎讲?”甄之义微微诧异。

“是晚辈的直觉,可能曾经死掉的杀手中有他们很要好的朋友或者同伴——若是杀手有这些的话!”范灿仔细地回想着当时的细节,“他们刺杀我仅仅是为了泄愤!”

赵震听着他的分析,微微松了口气,若是如此,说明那些人尚未得知他们的大计划,更不知道范灿于清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这次刺杀仅仅是独立事件。

两位前辈关心范灿的安全,不断地嘱咐叮咛;对于那名神秘的小偷,他们会派人查访,一有消息即通知范灿。

送走两位前辈,看着坐在桌旁面色平静的于清,范灿轻声道:

“师妹,下次我一定注意,绝不给那些人可趁之机!”

于清抬头,盯着范灿的眼睛,淡淡道:

“师兄,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师父师娘小玉会很伤心的!”

心头涌起一阵温暖,范灿坐在于清旁边,捧起玉手,坚定道:

“师妹放心,愚兄既然答应师父师娘保护好师妹,一定不会先自惹师妹伤心!”

小神医轻轻抽回手,盯着范灿默默地看了一阵;范灿以为她伤心,正当手足无措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安慰的时候,于清轻声道:

“师兄知道即可!我早已当师兄为亲人,我希望自己的每个亲人都平平安安!”

范灿对于清极为在意,更是谨记自己以生命相护的誓言,不愿看到玉人有丝毫的不快,听到于清这番肺腑之言,心弦波动。

“有一事要告知师兄,”于清看着摇摇曳曳的烛芯,芳唇轻启,“蝶谷的上官姑娘可能近日来访。”

第六八章 揪耳朵

第六八章

揪耳朵

七星楼杀手暗袭神医弟子的消息迅速在燕京城传开。比范灿想象的要快的多;第二天他随于清出门的时候,附近的人纷纷指指点点。

在于清的精心调理下,宋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只需静养半个月,就能痊愈。小神医打听了燕京城贫民居住区的位置,带着范灿一块赶去。赵老爷子宋老夫人担心她安全,派人暗中保护,均被小神医婉言拒绝。

“伯伯,有师兄跟我一块就行!”

虽然于清大名传遍天下,燕京城中见过她的人却不多,更不用说初出茅庐的范灿;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人注意他们的行踪,等他们离开镖局两条街后,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们俩。

按照赵志强所说,东城有一处低矮瓦房,大抵就是贫民居住区。

“师妹,”范灿背着药箱,不紧不慢地跟在于清后头,“你来过这地方?似乎对这边的路很熟悉。”

“上次随师父来的时候,我曾带小玉去过一次,所以有些印象!”于清解释道。

范灿了然,由于清带路指点。事情好办的多,两人赶到之后找了处百姓比较集中的地方,摆下摊,免费治病救人。

各自分工,范灿医男子,于清医女子,他们不光免费为人诊断,遇到孤寡老残还送不少的银两。两人并未大张旗鼓行事,没人知道这就是名闻天下的女神医师兄妹。虽然场面不是人山人海,但由于他们二人的合理安排,前来就医之人却是络绎不绝。

越到后来,不少人听说来了神医妙手,纷纷赶来,由于人数众多,只能多治疗一些疑难杂症,那些风寒发烧之类的只是稍稍点明,让他们去各自抓药。到晌午的时候,两人救治了将近百名穷苦百姓。

虽说是免费救人,但其实并不安宁;中间来了俩小痞子,刚来即嚷嚷着赶人;还有些前来就医的人听说神医妙手之后,插队抢位子,甚至有轻浮男子非要变换队伍。并非所有人都安分守己,这个时候就现出了范灿的作用,他将两个小流氓点了穴道,丢在路口晒太阳,顺便做个榜样;轻浮的人一律清除出场,手段比前者还要果断;礼让自然无碍。抢位子不受欢迎——这些大都发生在范灿这边,于是乎,范灿最后在摊子边上放了块龙门镖局的腰牌,稳稳镇住了场面。

小不顺心不会影响大局,助人为乐虽然很累,但是救人时的心平气和远非别的事所能比。

直到日过中天,周围人家炊烟散尽,他们才离开此地,准备找处酒楼吃些东西。

“师妹,先去喝点水吧!”范灿见于清略显疲惫,有些心疼。

于清拿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笑道:

“不碍事,师兄别担心;填饱肚子要紧,省的回去之后,师父抱怨我可怜他的男徒弟!”

“你小妮子!”范灿笑叱,“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把自己累垮,可就不妥啦!”

“师妹若是病了,有劳师兄多多照顾!”于清掩嘴笑道。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我绝不会让师妹累病的。若是师妹有个闪失,师父师娘和静静姐他们饶不了我!只是……”

范灿欲言又止,步子微微慢了下来,隐隐将于清护在右前方。

此刻他们刚刚从小胡同中走出来,从宁静步入尘嚣,大家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没人注意这俩郎中打扮的年轻人。

“只是什么?”于清追问道。

“只是这俩天咱们似乎惹了不少麻烦,又有人盯上了咱们!”范灿面不改色,低声回答。

“师兄今日散财不少,估计惹恼了哪家的偷儿!”于清强忍笑意,“好在这人没什么杀气,否则咱们俩又要落荒而逃!”

于清六识不输范灿,经他稍稍提醒,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两人。

“难道是那位警告过我和燕大侠的高人?”范灿下意识将自己手里的行囊护在身前,警惕起来。

“呼呼,师兄,你要倒霉喽!”于清有些幸灾乐祸,“快把身上的东西藏好,省的待会被一扫光!”

“你小妮子,就盼着师兄被盗是吧?”范灿轻叱,“你仔细瞧着,我今天非得把这小子逮到!”

范灿大袖一挥,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仿佛没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不过他的步子并未超过于清,依旧隐隐将师妹护在身侧。

于清累了一上午,乐得配合师兄玩个抓贼的游戏,面不改色,当先走去。

师兄妹二人各有心思,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密切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身后的人群中跌跌撞撞出来一个瘦小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不时地往后看,似乎被人追赶的甚急。

这人不多时就到了范灿身后,见他未注意自己,眼珠一转,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斜斜地朝范灿撞去,堪堪与他擦肩而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只是他冲过范灿将要离开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

“阁下,路可以乱走,东西不能乱拿!”范灿擒住那人的手腕,淡淡道。

那人手里还攥着偷来的五两银子,见行踪败露,轻哼一声,手腕一抖,鲶鱼似的从范灿手里挣脱,范灿正要再擒,突然脚下一痛,脚趾头被狠狠踩了一下,惊呼一声,那人右手一挥,从范灿身前拂过。范灿之觉得胸前一空,稀里哗啦一大堆东西不见了踪影。

范灿低喝一声,迈步千跨,正拦在那人前面;那人似乎知道范灿轻功底细,不急不躁,身子一旋,再次让过范灿,当范灿再读的时候,那人猛然向旁边一跨,与范灿拉开了七尺多的距离,轻哼一声。就要离开。

范灿的东西被他几乎偷了个干净,如何肯放他离开,再次追上去,向对方的衣服抓去。

其实若只论速度,范灿几乎天下无双;但是加上灵巧,范灿就有些逊色,毕竟他没有名师传授手上功夫。

两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手数招,周围的路人根本没觉察到身边的龙争虎斗,只觉得两人身形交错前进,似在嬉戏。

范灿再次挡在对手身前,低喝道:

“小子,你给我留下!”

“哼,无赖,你才是小子!”那人边躲边叱,见躲不开范灿,突然向不远处的于清歪歪斜斜倒去。于清一直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二人争斗,并未上前帮忙,此刻见这人打自己的主意,面不改色,向旁边微微闪开。那人顺势正欲顺势跟来,突觉肋间一麻,身子一僵,呆立在原地,竟是被人点了穴道。

“小子,竟敢打我师妹的主意,可杀不可饶!”范灿从那人身后出现,揪住他的耳朵,警告道。

那人被抓,面色一急,见范灿竟然揪自己耳朵,低叱道:

“快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哟呵,小子,你还嘴硬!”范灿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脏兮兮的遮住大半个脸,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瞪着范灿;若非有过一次接触。范灿正不敢相信这人就是那个妙手空空的偷儿。

“小子,信不信范大爷这就扒光你衣服!”

那人见范灿一脸坏笑,伸手朝自己脸捏来,恼怒之余添了几分的恐惧:

“你敢!混蛋,快放开我!”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拂过,腰间的穴道解开,那人猛然挣开范灿的手,抬手就朝范灿的脸打去;范灿虽然没料到他突然挣脱,但反应疾速,一下子将他手腕拿住,喝道:

“你这小屁孩,还我东西!否则叔叔打屁股!”

那人手臂一缩,滑溜溜从范灿手里躲开,低喝一声,手上突然出现一把短剑,飞快地朝范灿小腹扎去:

“我杀了你这个混蛋!”

范灿见对手突然动武,面色微沉,身子一侧,让开来势,双指一点一戳就将匕首卸下来。

“阁下到底何人?”范灿低喝。

那人不答话,只是疯狂地向范灿发动攻击,虽然内力不深,但招式惊奇。

范灿糊涂了,他感觉不到对手的杀气,只是一股子怒气,似乎自己亵渎了什么东西。

他们俩这次动手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渐渐有人指点议论。

于清依旧平静地看着两人的争斗。

“喂喂,小屁孩,你偷了我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有没有搞错?”范灿提醒道。

“大屁孩,你竟然赶揪我耳朵,我师父都不舍得!”那人怒极,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原来是这个,范灿恍然,不过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边打边笑道:

“长耳朵不是让人揪的吗?小心,叔叔又来了!”

话音未落,猛然迎着对方的掌法向前,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捏了一下脸:

“小子脸还挺嫩,只是这泥的厚度都快赶上了燕京城的城墙!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脸了!”

“你这流氓,我和你拼啦!”那瘦小年轻人气的浑身发抖,向范灿怒扑而来。

范灿基本上摸清了这少年的本领,而且对他本人来说,仅仅躲闪而不使出什么全力一击,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你这小贼,我和你拼啦!”范灿喊道,声音和对方一般无二,几乎是一个人喊出来的,只不过他嘴上喊得硬,脚地下却飞速后退,一个倒翻落在了人群外头。

“都闪开,我这刀子不长眼,谁当我路,我就刺死谁!”那年轻人恶狠狠道,虽然他是在众人头顶飞纵过去的。

于清嘴角突然露出笑意,微微摇头,迈步子跟了过去。

这些围观的百姓虽然爱凑热闹,但是看到这二人都是搞来搞出的江湖豪客,而且后面这位出言狠辣,动不动就要人命,纷纷向后躲开。

范灿躲出人群只是一个策略,不待对方赶来,又重新犯了回去,稳稳地落在于清身旁,郁闷道:

“师妹,这小子疯了!”

于清看他狼狈,轻轻笑道:

“活该,谁让你出手轻浮呢?”

“轻浮?”范灿突然一阵黑一阵白,“我把这事给忘记了!”

说着突然背起于清,飞快地向来时的胡同跑去,边跑边郁闷道:

“师妹,你可得给我作证,我对男人一点兴趣没有!这事若被什么好事者给传出去,师父肯定要把我给逐出门墙!该死的,那个混蛋发明了兔儿爷这东西?”

“龙阳君?噗!”于清正要拦下他,听他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大通话,忍俊不禁,“师兄说的对,若是给人误解,咱们都没脸见人了!”

于清在范灿背上轻轻擂了一拳,问道:

“不过,小妹我还有一事不解!”

范灿转过一个胡同,回头看看,那人没有追上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把汗:

“师妹请讲!”

“既然师兄不喜欢俊俏男子,为啥要捏人的脸呢?”

“……”范灿呆了半天,“这小子该捏!”

“嘻嘻,是吗?”于清的语气很古怪,明显不信这个解释。

“死丫头,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难道你不觉得捏人脸或者揪人耳朵很有趣吗?”

于清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点了点头:

“师兄说得有道理,静静就经常捏小玉的脸!但是揪人耳朵……嗯,我还没试过!”

“哎哟,小妮子你轻点,哪有用那么大力气的,揪掉了咋办?”范灿挣开于清的手,抚着自己被扯的通红的左耳。

“貌似真的很好玩耶!”于清趴在范灿背上欢呼道,“师兄,我来啦!这次该揪右耳喽!”

范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勾起了师妹的童心,不停地骚扰自己的两只耳朵,真是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捏捏,揪揪,搓搓,甚至吹吹……

半晌之后,范灿一声惨呼:

“那东西不是饺子,不能吃!”

“呸呸呸,谁吃你的饺子?我只是用手掐一掐看是什么馅的!”

“天哪!”范灿仰天长叹,“你把那位少侠送回来吧!”

天随人愿!

“范灿,哪里跑?”一身略带着稚气的呵斥从胡同口传来,正是那个被范灿又揪又捏的年轻人。

“师兄,先别走!”于清双手揪住范灿的两只耳朵,来了个大转身,示意他停下来。

“干嘛?”范灿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那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

“放我下来!”于清从范灿背上跳下来,笑意盈盈地向对面的年轻人迎去。

“不可,万万不可!”范灿大惊,赶忙跟上去,护在于清身侧。

“范灿,你这yin贼!我……我……”

“yin贼?”范灿目瞪口呆,这称呼似乎在哪里听过。

“喂喂,小兄弟,少侠,大侠,万万不可误会,在下对男子丝毫不敢兴趣!刚才冒犯纯属偶尔,如有不敬,只当做梦!”

范灿连连摆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听自己解释。

“大侠,拿点碎银子你先拿着买点酒喝,不够的话,就找燕大侠去——当然找燕三更好,那小子身上总有个百八十两银子!”

于清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回头对那人道:

“姑娘,师兄若有不敬之处,于清在这里替他给你陪个不是,还请姑娘息怒!”

“姑……姑娘?!”范灿目瞪口呆,呆立当场,“你……她……女女……女的?”

那年轻人本以为于清要说些别的求情话儿,没想到她一下叫破了自己的性别,微微一怔,把目光从范灿身上收回,迎上于清清澈的眸子,突然脸上发热:

“清……清姑娘,我……我……”

沙哑声不见,换上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范灿痛苦地捂着自己的眼。

揪了姑娘的耳朵,捏了姑娘的脸,甚至还曾试图从对方怀里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事实胜于幻想,不过范灿宁愿靠幻想安慰自己!

“姑娘,”于清笑着迎上去,握住对方的手,“我师兄无意冒犯姑娘,还请姑娘酌情处理!”

“他……我……”那姑娘见女神医握住自己的手,亲切真诚,满腔的怒火和委屈突然压了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兄,快给姑娘道歉,否则下次还要偷你!”于清吩咐道。

“哦哦哦!”范灿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答应着,上前就给人深深施了一礼,“范灿不知姑娘真身,多有唐突,请姑娘责罚!”

“你……yin贼!”姑娘看到范灿,俏脸发烧,怒叱道。

“咳咳!”范灿尴尬不已,不敢反驳,yin贼就yin贼吧,总要比龙阳yin贼好。

于清连哄带劝,才慢慢熄灭那姑娘的怒火。那姑娘清醒下来后,逐渐意识到事情是由自己的挑起的,虽然被范灿占了莫大的便宜——她是这么想的,但其实范灿只抓了一把泥;但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逃都逃不了;加上范灿道歉态度真诚,纵有不甘,也只好咽下这口恶气。

“敢问妹妹芳名?”于清丝毫不介意地握着姑娘脏兮兮的手,真诚地问道。

“清姑娘,我可无意冒犯你!”那姑娘并未直接回答,“都是这个家伙和燕荆看不起人,我才想给他们一点教训的!”

于清微微一笑,她已从范灿嘴里得知此节,正要再问;那姑娘突然挣脱她的手,飞升上墙:

“清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第六九章 燕家的搜查

第六九章

燕家的搜查

“后会有期!”范灿见那姑娘突然飞身离开。赶忙打招呼。

姑娘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撇了撇嘴,朝于清扬扬手,转身消失在房顶。

于清未料到这姑娘走的这么急,想要挽留已是不及,只好挥了挥手道别。

“呼!”

范灿长长地出了口气,犹疑梦中。

“师妹,她怎么变成个女孩子呢?”

“本来就是个女孩子,是你非要把人当成男子的!”于清向范灿做了个鬼脸儿,笑道,“知道人家是个女孩子后,心里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范灿下意识搓了搓手,连连摇头:

“罪过罪过,偷小子变成偷姑娘,声音说话那么低,谁能认得出来……师妹,你是不是开始就发现这姑娘是个女孩子?”

“什么‘这姑娘是个女孩子’,难听死啦!”小神医示意他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人家本来就是个女孩子!虽然她掩饰的很好,细微之处难掩破绽,只是师兄笨笨。自个儿没发现!”

“咕咕!”

折腾了一阵子,范灿的肚子开始抗议,赶忙安抚几下,将东西一一收拾好,与于清一块离开这里,重新返回大街上。

“这姑娘若是遇上燕大侠,九成九的要栽!”范灿断言,“手法不怎么高,出场方式有些笨,看来上次是盯准了我的空子才出手的!”

于清微微沉吟,否认道:

“师兄所言差矣!第一,咱们俩早有准备,全副心思都在防她;第二,这姑娘出手忒快,毫无声息;第三,姑娘的身法很精妙,闪转腾挪,难以捉摸;若非遇上师兄,以我之见,很少有人能拦住她!小玉肯定拦不住,至于静静,成与不成只在三七之间!”

范灿不怀疑于清的眼光,暗暗咋舌。

“师妹可能猜出这位姑娘的来历?和神偷有什么联系不?”

“有联系,这就是神偷!”于清狠狠瞪他一眼,看范灿一脸的愕然,不由莞尔,“你当我是神仙啊!我和这位姑娘初次见面。到哪里知道人家的来历去?”

“呵呵!”范灿讪笑,俊脸发烧,“我只是想听一下师妹的意见!”

“干嘛?”于清不满道,“难不成看上了人家姑娘,让我去帮你牵线?”

“嘿嘿!师妹说笑,岂敢有此心思!”范灿见于清似乎有些生气,赶忙解释。

两人找了一家静雅的酒楼,在第二层靠窗的地方选了个位子;在等待的时间里,大部分话题都放在了刚才那位年轻的妙手神偷身上。

两人都明白那女孩儿此来只是为了教训范灿,并无别的恶意,情急之下和范灿刀剑相向只是意外。

“好好一个姑娘打扮成那个样子,纯粹误导别人嘛!”

“我以为师兄会发出‘卿本佳人,为何做贼’的感慨呢!”于清小手连连扇动,似要把窗户沿上的风全部揽过来。

“师兄当年也是纵横一时的大盗,怎么会歧视这个行业呢?”范灿笑道,“盗亦有道,仁者不容侵犯,不仁者自当受罚!手段虽然有些别致,但却是一个劫富济贫的好法子!”

于清笑笑,未可置否。

“纵横一时的师兄今日遇上了高明的对手,不知有何感想?”

范灿闻听。立即挺了挺身板,脸上满是萧索,一副寂寞如雪的样子,只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宝刀未老啊!”

“噗!”小神医差点岔气,嗔道,“不是让你夸自己的!”

正说话间,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一一摆好,道声慢用退了下去。

他们俩忙了一上午,赶回来时已经有些晚,经过那女偷儿一番闹腾,多少耽误了一些时间;但燕京城繁华,此刻二楼上五十多个座位依旧坐满了大半。各色人都有;背刀代剑的江湖客,衣着华丽的商贾富豪,意气风发的青年书生,还有俩郎中打扮的年轻人。虽不凌乱,却很嘈杂。人们谈论着各种各样的奇闻怪事。

因为是南北大街,两人靠窗而坐,不时微风吹来,带来几分凉爽,倒也惬意。两人边吃边谈,彼此交流着这两天在燕京城的感受。

突然听得楼底下一阵马嘶,几匹快马停在了酒楼门口;范灿凑过去一看,只见五名劲装大汉满脸杀气,飞身下马,推开上前迎接的店小二,冲进了酒楼里,很快一楼大堂里传来阵阵喧哗和喝骂声。

楼上众人莫名其妙,一边低声猜测。一边望楼梯口望去。

“师妹,好像是燕家的人,和燕轲带的人一样打扮!”范灿低声说道,燕轲这厮去洛阳时带了几名高手随从,他有过见识,不知道这次他们为何如此大张旗鼓行事。

于清面不改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或许他们丢了什么东西!快些吃饭吧。”

范灿本就只是好奇,并未把这事放在心里,见于清不在乎,他就没了什么兴趣,继续吃饭。

燕家的人很快就冲到了楼上,五名杀气腾腾的劲装汉子干净利落,在楼上众人中扫视一遍,其中一个为首的瘦高汉子冷声道:

“诸位,燕家行事,多有得罪,还请诸位暂时抬起头来!”

在燕京城不可能不知道燕家的名头,大多数人按照吩咐望了过去,生怕一不小心被牵连进去。自然也有例外,于清处之淡然,并未按吩咐抬头,亦并未刻意躲闪,他二人所在的位子不是什么角落。来人很容易就能看清楚;范灿和于清对坐,位置差不多,只是他刚与燕荆结交,多少对此事有些好奇,就望过去等待这些人说些什么。

除他们之外,墙角处的一个三十多岁书生打扮的人背对楼梯,自顾自地吃东西,旁边放着一壶小酒,不时给自己斟上一盅,将来人的话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在书生附近有一面罩纬纱的青衣女子。身姿优雅,端庄大方,桌子上放着两样小菜,毫不在意来人的吩咐,亦是云淡风轻。

除这两人外,在离着五名大汉不远的地方有一老一少两人吃的正欢,鸡腿肘子啃了大半桌子,他二人离大汉虽近,但是背对楼梯口,看不清面目。

五名大汉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就落在了书生女子和一老一少四人身上,为首之人冷哼一声,大步走到一老一少身边,也不答话,伸手朝那年轻人下巴抓去,出手飞快,刚猛有力。

众人感受到劲装头领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压力,纷纷屏住呼吸;只道这年轻人不懂事,遭此大厄,以后见了燕家人肯定会绕着走。

范灿自然对这四位动作蹊跷的人一一观察,这少年人虽然打扮一般,但是手上不少茧子,小臂有力,说明他绝非常人,极有可能是武学高手,而且这般不在话燕家的人,肯定有所依仗,静观其变。

那年轻人抓着一个鸡腿,还在和旁边的老者说话,待劲装汉子虎爪几乎抓到时,脑袋有意无意地向旁边一偏,正巧让过去这凌厉一击,转过头来大声质问道:

“你是谁?你想干嘛?是不是想抢我鸡腿?”

劲装头领见一击无功,确定这小子有蹊跷,虽然已经看清眼前只是个面目普通的少年,但是经不住对方话里的戏弄,冷喝道:

“小子无知。看你猖狂!”

说着右手五指如钩,横抓少年脖子,少年人身子猛然后仰,再次躲过一击;劲装汉子大喝一声,左拳黑虎掏心向少年人腹部攻去,少年人百忙之中打了个饱嗝,手持鸡腿的手飞快地迎上对手左手,正好把手中油乎乎的鸡腿送到对方手里:

“少爷不吃了,给你!”

劲装汉子没抓到人,抓了一手的鸡肉,脸色再变,右脚飞起,向少年人屁股底下的凳子踢去。

“抓住他!”

劲装汉子吩咐一声,其余四人亮兵器围了上来,周围的食客纷纷向一边让开;只有和少年一块的无名老者纹丝不动,一点不担心年轻人,自顾自地继续啃,不时调侃几句:

“我老人家人缘好,吃饭清净;你小子得罪了人,这下子有人来抢食了吧!”

“你有完没完?”那年轻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未等对方飞脚到来,伸出空着的左手,闪电般将飞脚拨向一边,在凳子上打了个滚,右掌挥向对手小腹,劲装汉子躲闪不及,正被拍个结识,砰地一声,偌大一个身躯站立不稳,蹬蹬蹬向后倒去。

“你这人聒噪!”那少年人重新坐回板凳,带着厌恶说了一句。

小头领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如遭雷击,身子不受控制向后倒去;其余四人想要出手救援,已是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头领向不远处的书生撞去。

那书生似乎一直未注意这边发生的事,等那小头领到了近前,突然伸手在他背后一推一带,那小头领偌大的一个身躯,就像遇到流水遇到了阻拦,自动绕道而行,歪歪斜斜地冲向旁边那面纱女子的桌子;这若是撞上,只怕会人仰桌子翻。

只听那女子娇哼一声,金莲轻抬,将旁边的一个凳子踢起,迎上来人。

大汉和凳子相撞,正撞在左肋,凳子落地,大汉也停止了去势,却像陀螺一般在原地滴溜溜转了起来,看来已经头晕脑胀,不知东南西北。

劲装汉子头领体魄健壮,但是在这几人的手底下就像是小儿手里的玩具,滚来走去,难得消停。

“哈哈,好玩!这玩具不错!漂亮姐姐好本领!”那少年人边啃边叫,大声喝彩。

燕家在燕京城地位显赫,无人敢缨其锋;即便是燕门门下弟子,也是高高在上,何曾受过这等戏弄?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余四人脸色早就沉了下来,他们不是弱手,自然能到这四人的强势,但是燕家难以容忍同伴认人欺辱。

分出一人去扶住那晕头鸭子,其余三人将那少年人围在中间。

见这些人动了兵刃,场面有些失控,人们纷纷再往外躲,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离开,因为难得一见有人捋燕家的胡须,都想过过瘾。唯一不感兴趣的就是酒楼掌柜,他早就赶了过来,奈何燕家之人抓贼,自己没实力去惹,只能任由他们折腾,想到二楼一片狼藉的样子,酒楼掌柜就一阵肉疼。

“阁下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燕家过不去?”劲装汉子中又出来一位,冷声质问那少年。

那少年挑了挑眉毛,反唇相讥:

“难道只许你们抢少爷的鸡腿,就不许少爷踹他屁股?燕家的狗腿子忒霸道了吧!不要说什么燕家燕家的,少爷不熟!是你们先打扰少爷吃饭,可不是少爷先惹的你们!”

“哼,你戏弄我燕府门人,岂能饶你!”

那少年人满不在乎:

“呵,岂能饶我?想打架就说,别以为少爷怕你!就算是燕易亲来,小爷照样不在乎!”

“猖狂!”

三个劲装汉子大喝一声,齐齐挥刀斩了上去。

“来得好!”少年人大叫一声,双掌一拍桌子,飞身而起;桌子上的三盘子肘子连肉代汤高高弹起,少年人在半空中一个飞旋,连着三脚飞踢,三个大盘子各自迎上一人。

燕门三人武功不济,但是训练有素,不闪不避,大刀将三口大碗悉数击碎,热乎乎的油汤瞬间溅向四面八方,人们纷纷惊叫。

书生打开手中折扇,连扇几下,身上一油未沾;青衣蒙面女子娇哼一声,轻轻跃起,落在桌子对面,同样躲开;范灿两人离得比较远,只有零星数滴溅来,范灿起身遮住师妹,将身边一位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仁兄扯到自己身前做个盾牌,悉数拦下。

“你干啥?”肉盾兄看着范灿。

“没事,谢谢!”范灿拍了拍眼前这锦衣中年人的肩膀,温和地笑道,“快看,打起来了!”

那人急着看热闹,没时间和范灿计较,赶忙转过头去。

“师兄,咱们走,这地方太乱!”于清拿出手绢擦了擦手,对范灿道。

“也好!”范灿虽然好奇燕家为何如此大举出动,但万事以师妹为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少年人身法灵活,三个劲装汉子虽然刀法出众,奈何闪转腾挪输的太多,甚至不能沾衣,加上旁边那老者总是有意无意间干扰三人,少年人稳稳占据了上风。

书生和青衣蒙面女子早就放下了筷子,目光也转了过来,周围人知道他们是江湖高手,没人挡在他们身前。劲装头目在同伴的帮助下稳住了身子,只是依旧未情形过来,晕晕乎乎地看着四周;那少年人一击轻微伤了他的心脉,少动即疼,根本无法再次参战。

“诸位,借光!”范灿试图推开眼前的众人,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场中的打斗上,根本无人理会他。

于清面色平静地跟在师兄后面,把开路的任务留给范灿。

范灿正要强行开路,前面的打斗已经到了尾声。

三把刀齐齐砍向那少年人,少年人脚尖连点,飞快将三把刀悉数踩在左脚脚下,在对手抽刀之前,右脚飞起,脚随身走,将三个劲装大汉全部踢飞出去。

不知是有意无意,这三个倒霉蛋一个飞向书生,一个飞向蒙面女子,最后一个直直朝范灿砸了过来。

前两个依旧没有近身,被两大高手轻轻一拨,不受控制地转向,在半空中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轰然坠地之后,再无力气爬起来。

第三个劲装汉子从众人头顶越过,朝范灿砸来;范灿身后是于清,再后面就是桌子和窗户,别处已经被后退的人群占据,几乎躲无可躲。

看热闹的人纷纷抬头看去,却没有人让出空子;范灿微微生怒,这少年人似乎有意在拉人下水,拿下背上的包袱,超半空中一拦一托,将那汉子送入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哗啦,不少人被大力冲击,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这次终于有人让路,范灿赶紧护着于清冲出了人群,来到楼梯口准备下楼。

“慢着!今天在场的哪个都不许走!”劲装头领见有人离开,高喝道,“你们全是嫌疑人!若不把事情说个明白,你们将遭到全燕家无休止的追杀!”

此话一出,青衣女子、书生、一老一少、燕家众人和其他人脸色一变,这话有些重,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到劲装汉子身上;店掌柜更是差点苦了出来;范灿和于清懒得理会,置若罔闻,沿着楼梯就准备离开酒楼。

“留下!”唯一没受伤的燕府门人飞身跃起,持刀拦在范灿二人跟前。

范灿于清有心离开,却无心和这些人动手,范灿护在于清身前,拱手道:

“阁下为何要拦住我二人去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望能说个明白,免得我等糊里糊涂!”

那人见范灿不像少年人那般霸道,也不想书生女子那般的高深莫测,脸色稍稍缓和,长刀当胸算是回礼:

“小先生,我家家主遇袭,贼人就在燕京城中,大公子吩咐我等全力追捕,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燕先生遭袭?!”于清俏脸微变,“什么时候的事?”

第七十章 酒楼激斗

第七十章

酒楼激斗

酒楼上的一次激战引出了一件大事。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燕京燕家家主燕易光天化日之下遇袭,身受重伤!燕易长子、位列武林四公子的燕北下令全城搜捕凶手,如有可疑者,一律盘查到底,不可有半点马虎,誓将凶手捉拿归案。

在场众人尤其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部惊呆了,燕家家主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看来是高高在上,几乎是不可侵犯的,而且武功极高;和龙门镖局的赵老爷子是燕京城两大绝顶高手,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刺伤,实在是匪夷所思。只是他们全部被划了可疑分子,没有人赶上前打听。

于清曾见过燕易几次,尚有些印象;而且此事关乎这次大行动,便稍稍打听。

那劲装汉子见于清气质非凡,称呼燕易为先生,微微诧异,不敢直接回答,转身望向自己的头领,那头领不知范灿二人底细,摇了摇头,拦路的劲装汉子遂道:

“姑娘。此地不便说话,还请姑娘见谅!”

于清毫不介意,淡淡道:

“我与燕先生见过几次面,燕先生待我颇为周到,小女子颇为感激;我近日才到燕京城,尚未前去拜访,不料出此枝节,实在是所料未及!希望燕先生无碍!”

那人见于清如是说,一副熟稔的样子;微微惊诧,那小头领撇开一老一少,走到于清近前正要询问姓名;这个时候酒楼门口再次传来快马声,不多时楼梯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范灿护着于清向旁边让开,目光转向楼梯口,很快楼梯口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斜背一枝长剑,同样的劲装打扮,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炯炯有神;范灿一看便知来人是个绝顶高手。

“九爷!”燕家众人见此人到来,纷纷施礼。

这位九爷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目光在四个怪客身上停留一阵,见自家门下弟子狼狈,面陈似水,冷声道:

“是谁欺侮我燕家弟子?”

那小头领脸色一变,知道这位对自己很不满,赶忙上前:

“九爷,是那小崽子!年纪虽小,武功不凡。我等五人……不是其对手!”

“没用的东西!”这位九爷骂了一声,“滚开!这里交给我,你们继续往下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子找出来!”

小头领顿时涔涔冷汗,见他呵斥,强忍不适,五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二楼。

掌柜似乎认识来人,但是见他面沉似水,不敢上前招呼,只能暗暗求老天保佑。

楼梯口被九爷带来的两个属下拦住,范灿和于清只好在掌柜的旁边坐了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掌柜的,这人是谁?”范灿扯了扯满头大汗的掌柜,低声问道。

掌柜的一脸的苦相,低声答道:

“燕九爷!”

范灿他已经失了方寸,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就不再问。

燕九径直走到那少年人跟前,少年人的桌子刚才被砸了粉碎,此刻已经转到老头桌子上,还在大吃大喝不停。根本没在意燕家人的交替,燕九到来时,也仅仅看了一眼,继续啃手里的鸡腿。

“小子,快吃!吃慢了就没得吃了!”老头笑呵呵地鼓励道,完全不在意杀气腾腾的燕九。

“两位为何要和我燕家过不去?”燕九重复着问题,只是声音里的杀气要重了许多。

老头转身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

“此言差矣!老头子进门之后,一直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吃饭,就算刚才打架,老头子也是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闪的老远,什么时候和姓燕的过不去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阁下万万不可诬赖好人!”

“没有最好!”

燕九眼里射出几道精光,把目光转向那少年人。

“看我干嘛?”那少年人不满道,“刚才小爷在这里吃的正香,那个混蛋非得让我小爷抬头,小爷饿着肚子,哪有功夫搭理他?不料那小子上来就抢我肘子,不光动手还舞刀弄枪的,把小爷花钱买的肉全给打洒,小爷若是不出手教训一下他们,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嘴了!”

“因为几块烂肉,你就将我燕门弟子打成重伤?哼!”燕九面沉如水,气势逼人。

“错错错!”那少年人连连摇头,“我只拍了拍那人的肚子,看看他为啥要抢我的鸡腿;至于他为何重伤,你要去问那位扇子哥哥和漂亮姐姐!”

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看戏的书生和蒙面女子,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书生和女子面不改色。丝毫不理会那少年人提到自己;燕九上楼之后就注意到了特立独行的二人,此刻见这少年人提起,冷冷地看了几眼,目光重新转了回来:

“我希望阁下能随我到燕府走一趟!”

“为什么?那里很好玩?管饱吗?”少年人丝毫不在意燕九的杀气,好奇道。

“你既然揣着明白装糊涂,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手下无情!去还是不去?”燕九冷喝道,身上的杀气又重了几分,看来此人已经动了真怒。

“不去!”少年人懒洋洋道,“我最烦别人威胁我!”

燕九性子冷淡,见眼前之人有心捣乱,不再答话,直接用剑说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燕九的剑法如电,招式狠辣,远非刚才那人可比,而且不答话就打,上来就是杀招;少年人措手不及,顿时落了下风;范灿见过燕九的剑招,正是燕家的家传剑法,燕轲曾以此余地,只是在他手里纯粹是糟蹋,加上比武时遇到了气势如虹的左枫。毫无疑问地败了下来,根本不能将燕家剑法的威力施展开来。

燕九的功力和经验不知要超燕轲多少,同样一套剑术施展出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霍霍剑光将方圆一丈之内全部罩在里面;众人只觉得寒气逼人,脊背冒汗,早就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若非楼梯口有人把守,早就跑了大半。

范灿将于清护住,静静地看着楼梯对面的打斗。

那少年人知道遇见了高手,收起嘻嘻哈哈之色,上窜下跳,全力迎敌;但是燕九乃是燕家少有的高手。剑术造诣非凡,根本不是他赤手空拳所能抵挡。

三十招之后,少年人已经连连遇险;即便他身子灵活,衣衫也被划破好几处,稍稍分心,即有重伤之厄。

“小子,人家是燕家的高手,你想赤手空拳打赢人家,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老头早早地躲到一边,坐在书生的对面大声喊道。

少年人意识到不妥,躲闪之际,从怀里掏出一把双节棍来,两截合成一节,当成短棍来使,才稍稍挽回局面。

燕九面色冷峻,一句话不说——现在说的再多也没用,等把对手擒下严刑拷问时,爱怎么说怎么说!长剑刺、挑、斩、劈,将一切阻碍击的粉碎。

少年人有了兵刃,虽然不再狼狈,将场面慢慢扳回来,但是百招之后,依旧落在下风。燕九的高明出乎他的预料,此刻才意识到燕家屹立江湖百年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那老者脸上的笑容也慢慢不见,一言不发地看着不远处的打斗,只听那书生淡淡道:

“燕家家传水寒剑法岂能儿戏?若这套剑法在燕北或者燕荆手里使出来,只怕那小儿撑不过十招!”

老者面色一变,冷然道:

“阁下又能挡得住几招?”

书生毫不在意他的语气,微微叹道:

“或许在五五之数,但是输的面大!但是我希望能找个机会试试!”

说完之后,书生不再言语;老者脸上阴晴不定,盯着书生看了一阵,重新把目光转回场中。

果如书生所言,燕九攻势不减,少年人拼尽了力气,仍旧不能挽回局面。败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少年人将双节棍重新解开,招式更加精妙;燕九初时有些不适应对手兵刃的转换,招式稍缓,给那少年人一点机会,局面稍稍缓和了几分;但是数招之后,燕九一阵如潮的攻势再次将局面变了回去,剑法依旧凌厉大气;少年人极力挽回,但是燕九没有再给他半点机会,水寒之剑如同易水壮士一去不返之悲,一招抢先,招招抢先。

少年人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惊骇,感觉到燕九剑法里的杀气,只能拼尽全力抵抗,以期挽回,同时对那老头大喊道:

“老头子,点子扎手!赶紧上来帮忙!”

老头早就感觉到同伴的危险,只是未有他的求助不便出手,此刻终于忍不住,双臂一抬,如大鸟一般冲进战团;在半空中摆出了白鹤啄鱼之态,向燕九头顶攻去。

燕九冷哼一声,移形换位,躲开头顶的敌人,继续将那少年人罩在剑光之中;少年人见来了帮手,稍稍松口气,开始全力防守。

老头见对手躲开,面不改色,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猛然向前横移八尺,如影逐形,再踩到了燕九头顶,攻势不减。

燕九有些不耐烦,急攻少年人一剑,在他疲于抵挡的时候,长剑猛然上挑,野火燎天,迎向头顶的老头,将他的落脚地全部封死!老头不闪不避,飞脚踢向剑身。燕九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变挑为切,竖劈而上,疾如闪电。

少年人见燕九是虚招,稍稍松了口气;突见同伴危险,急忙挥双节棍攻向燕九下颚,围魏救赵,燕九虽狠,但是从未想过要和人同归于尽——这是燕京城,根本没这必要!撤剑回防,左掌将老头击回半空,右手长剑猛然斩向双节棍中间的铁链;少年人撤招不及,长剑和双节棍缠在了一起。

燕九力气要胜出一筹,微微向后一带,正当少年人身子前跟时,猛然将长剑前伸,狠狠地刺向少年人的咽喉。

这兵刃乃是少年人辛苦得来,很难舍得;可是若不撒手,便有割喉之厄;还是性命要紧,只能松手。

正在少年人无奈丢弃兵刃时,老头大喝一声,同样从怀里拿出一副双节棍,持一端挥动,砸向燕九。

这老头的技艺显然要高于少年人,迫的燕九撤剑回防,没时间收掉对手兵刃,长剑向后一撩,重重地和双节棍撞在一起;但这次燕九位置不胜,没有占得便宜,被老头将长剑荡开,上面的另一副双节棍也滑落在地,老者飞踢,将兵器送回了少年人手上。

少年人飞快地饶过燕九,和老头并肩而立,一起对敌。

这一番打斗精彩而激烈,少年人危在旦夕,被老者解围,两人准备联手迎敌。

“燕九,我们二人大都是联手对敌,但是现在你只有一人,肯定不是我二人的对手,快快将你的同伴叫上场,咱们再次比过!”老者指了指楼梯口的二人,沉声道。

“哼!”燕九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劝你二人最好跟我到本府走一趟!”

“打架奉陪!跑路没兴趣,被人审问更是没兴趣!”少年人有同伴相助,信心很快恢复。

“我二人没兴趣去刺杀燕易,有那时间不如多吃些东西!”老头大声道。

“哼!”

“老头,这人既然死皮赖脸不走,我们干脆将他打跑,等燕北或者燕荆赶来,好好地检验一下我二人的武艺!”少年人大声道。

“正有此意!”老头说着,当先向燕九攻去。

剑来人往,三人再次战在一处。

这一次少年人有了老头相助,战力大增,很快就占了上风,燕九剑法依然凌厉;但是一老一少有攻有守,配合极好,而且二人确有过人之处;五十招之后,燕九落了下风。

楼梯口把守的两个手下见状,双双加入了战团,二楼本就被打的一片狼藉,此刻五人激战,更觉得狭小;一时间木屑横飞,碗筷四溅。众人纷纷四处躲闪。

燕九有两个得力手下相助,慢慢将局面扳回,虽然依旧落在下风,但一时半会决不至于落败。

范灿和于清站在楼梯口,试图离开此地,但是这五人的打斗却将楼梯口也给罩了进去,很难离开。

现在整个二楼只有三个宽敞的地方;战场最大,占了大半个场地;神秘书生和蒙面女子各占一块,任谁也知道这两人来头不小,决计不敢上前招惹。

于清有范灿以臂相护,看着剑飞人往的打斗,秀眉微蹙,低声道:

“师兄,我不喜欢这里,咱们离开这!”

范灿两条手臂隔开众人,听于清吩咐,明白她让自己闯出去,应了一声,系好包袱,从地上捡起个凳子,当先走去。

众人见有人竟然准备从剑雨中穿过去,惊奇不已,不过却没人敢跟过来。

一老一少和燕家三人的打斗并未因为范灿二人的经过而有所减缓;那少年人甚至还存有试探范灿的心思,和身旁的一把长剑硬拼之后,双节棍的一头似乎不受控制地砸向范灿头顶。

对于这一老一少二人,范灿初时尚有些同情,因为范灿对于燕家门人的霸道态度有些反感;但是后来这少年人有意无意试探他的底细,甚至试图把别人拉近这趟浑水;这些事直接引起了范灿的反感。

见他占据上风后,仍旧死心不改,试图借势拦下自己;更是反感,手中木凳猛然扔出,重重地砸向双节棍;双节棍缠向凳子腿,少年人正准备借凳子挡开长剑;哪知凳子上的力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缠住凳子腿根本就是作茧自缚。

手上力气一个不济,双节棍和凳子一起飞了出去;燕九的一个随从挥剑占了上来,哪知凳子余威未消,几乎将此人虎口震裂,嘡啷啷长剑落地。

凳子冲向了燕九和老头中间,被两人联手击碎才算罢休,哗啦啦落了一地。

等少年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范灿和于清已经到了楼下大堂。

大堂里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有心凑热闹,却没一个有胆子上去;见范灿和于清下来,纷纷上来询问战况。

范灿知道于清不喜这些无聊的人,低沉凌厉的声音传到眼前每个人的耳朵里:

“请诸位让一让!”

好事者只觉得身前一股大力传来,纷纷不由自主向两边倒去,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范灿护着于清很快到了门口处,见外面依旧是里三层外三层等待消息的人群,微微变色。

“师妹,这……”

于清指了指客栈墙根处的空地,就要当先走去;范灿赶忙护住她,在前面开路。

楼上的打斗激烈,每次有桌椅板凳从窗户里飞出,都会引起一阵喧哗。

正当范灿护着师妹快要走出人群时,远处再次传来了快马声;不过是,燕荆带人出现在视野中。

围观众人包括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和燕荆打招呼,甚至有人自告奋勇地上前报告战况,均被燕荆一一挡开。

“师妹,这位就是燕荆燕大侠!”范灿介绍道。

“嗯,小妹与燕公子曾有过数面之缘!”于清点了点头,依旧面色淡然。

范灿回头了几眼,见燕荆已经进了酒楼。

“师兄若是好奇,不妨留下来等候打斗的结果!”于清看透了范灿的心思。

范灿被师妹看透心思,俊脸微微发烧,嘿嘿笑道:

“师妹在哪,师兄就在哪!师妹若是没兴趣,那就算啦!”

“嘴硬!”于清暗暗拧他一下,嗔道。

第七一章 左丘二奇

第七一章

左丘二奇

于清没有执意离去。陪着范灿站在大街对面一处人少的地方,静观事态。

两人站定不久,二楼的大堂里即传来燕荆的喝止声,但剑棍交击声没有停下来,燕九和那一老一少已经打得焦灼在一起,尤其是燕九早就动了真火,剑式如潮,根本停不下来。

之后楼上传来一声低喝,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声,暂时没有了声息,燕荆强势将五人分开。

没过多久,燕九面无表情地带人从酒楼出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了一老一少齐声向燕荆讨教的声音:

“素闻燕家二少爷武功高强,今日有缘得见,若不好好讨教一番,岂不是一大遗憾?”

燕荆朗声答道:

“燕荆久闻左丘二奇的大名,仰慕已久;但今日荆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

“原来这一老一少叫左丘二奇!”众人听到燕荆的答话。恍然大悟。

范灿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能暗暗记下,回去之后向人请教。

左丘二奇见燕荆要走,不肯相放,抢先出招攻了上来,棍法凌厉,呼呼挂风;燕荆见他们来势凶猛,不敢怠慢,向旁边闪去;燕荆的功夫要高燕九一筹,那少年人一棍落空,直直砸在附近的一张桌子上,砰的一声砸的粉碎,声势骇人。

“不可!”燕荆赶忙阻止他们继续破坏,却不料左丘二奇不管不问,只是一味强攻;燕荆无奈,只能将二人引出酒楼。

楼下众人依旧在猜测楼上的打斗情形,只见二楼临街窗户中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身法高明,俊如苍鹰,正是燕荆;燕荆之后,又有四人,先是手持双截棍的一老一少两个怪人,老者精明,少者刁钻,正是左丘二奇;左丘二奇刚刚落地,俊秀书生紧跟而来,身法精妙。犹在左丘二奇之上;在后面是身姿优美的蒙面女子,白纱微微掀开,露出一张温婉秀丽的面容,引起一阵赞叹。

“师兄,美女来了!”于清低声道。

“嘿,美女!”范灿一改严肃,嘿嘿一笑。

“还不上前打个招呼?”于清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范灿见于清在调侃自己,作势迈步上前:

“谨遵师妹吩咐!喂……额,她来了!”

那蒙面女子兀自四处打量一阵,最后朝范灿他们这边走来。

于清美目微微一亮,芳唇微微抿动,声音传到了范灿耳朵里:

“师兄,你的桃花运来啦!”

范灿不理会,自动把目光转到燕荆和左丘二奇的打斗上,只用眼角余光注意女子的行迹。

左丘二奇逼得太紧,燕荆让了五招,反倒被他们斥责看不起人,杀招连出,声势骇人。

燕轲不再相让,反手拔剑,整个人气势猛然一变。如易水寒松,不返壮士,豪气万丈,一往无前!

左丘二奇一禀,瞳孔微微收缩,知道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两人齐声长啸,悠远绵长;老者身子左倾,摆出一副下山猛虎式,看似不动如山,实则蓄势而发,随时与敌致命一击;少年人一个跟斗翻到老者肩膀,白鹤亮翅,真似振翅高飞,姿态优美。

他们联手如同一人,四拳两兵,气势激增。

“虎鹤双形!”旁边的书生微微动容,“这二人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希望燕荆不要让人失望!”

周围百姓开始喧哗,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看法不一。

“这是什么功夫,叠罗汉?搭人梯?看起来很有气势,燕大侠遇上了对手,看来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孙老2,你他娘的懂个屁!站在地上打不过,难道俩人摞起来就能打得过?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小屁孩,在燕大侠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三狗,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上有些人是不能惹得吗?僧、尼、盗、书生、乞丐外加老人孩子和女人!这些人中藏龙卧虎。都是奇人中的奇人!”旁边一个人对江湖了解颇深的样子,说着指了指场中的左丘二奇,“看这两位,若是只看外表,你能看得出他们是可以逼退九爷的武林绝顶高手吗?”

“前门外要饭的那群叫花子是奇人?奶奶的,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拜‘奇人’为师?等学的一身好本领,好帮你要饭吃!”

“……”

如此等等的议论到处都是,不少人异想天开,令人称奇。

既然打斗不可避免,而且已经做过忍让,燕荆叫了声得罪,抢先出手,一招剑指天南,攻向老者,去势疾速,迅若闪电。

“来的好!”

老者大喝一声,挥棍甩了上去,头顶的少年人做出同样的动作,整齐划一,双刃齐飞。

嘡啷一声,剑棍交击;燕荆不待招式变老,左脚一撮地,如同荡秋千一般。掠到了这两人身后,身法之妙,令人眼花缭乱。

“拨草寻蛇!”

燕荆掌中剑攻向老者背后下三路,老者不慌不忙,身子猛然前倾,肩上的少年人顺势屈膝,两人和地面连成一个之字形,妙之又妙。

燕荆长剑未落,被少年人挡开;猛然脚尖一点,拔地而起,跃起一丈有余。在半空中刺向少年人肩膀;老者身子向旁边倾去,少年人顺势而动,躲了开去。

燕荆长剑落空,回身再攻,双方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范灿被精彩的打斗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时地随众人一起鼓掌;于清对此没多大兴趣,静静地立在范灿身侧。

那蒙面女子似乎只是为了找个看热闹的地方,到范灿旁边三尺处就不在前进,回身转望,注意力放在了场中的打斗上。

左丘二奇不凡,攻守兼备;燕荆潇洒自如,不卑不亢;双方的打斗不时引起阵阵喝彩。

“好!打!”范灿突然高声喝彩,声音之亮,传遍全场,把附近的人和那蒙面女子吓了一跳,纷纷望过来,范灿面不改色,心中暗笑:

“你这女子,竟敢打师妹的注意,看我厉害!”

于清得了范灿提示,早有准备,只在众人望过来时,隐隐躲在范灿身后。

范灿挥舞拳头,一副恨不得自己冲上去的样子。

“老五,这小大夫竟然是个好战分子!”

“吓我一跳!大惊小怪,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

范灿声音极为响亮,场中的燕荆和左丘二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左丘二奇对范灿早有试探之心,那少年人更是被范灿打了个措手不及,心有不甘,听闻范灿大呼小叫,颇为不快。

燕荆循声望过来,见是范灿,微微一笑;当看清范灿身边玉人的面目时,燕大侠露出惊讶的表情,面色一整。挥剑挡开左丘二奇的攻势,一个倒翻,落在场外,整了整衣衫,遥遥施了一礼,神色极为尊敬。

燕轲这番动作突然,众人愕然,纷纷顺着他的眼光看过来,见又是那个大惊小怪的小子,更是糊涂。燕荆是燕家的二公子,这小郎中什么身份,竟然能当得他如此大礼!

范灿自然不会误解,知道于清对燕家有恩,燕家诸人对她极为尊敬,想想当初燕三的惊慌失措即可知晓;见他燕荆向师妹行礼,在旁边抱拳招呼;于清微微欠身,算是回礼,重新站回范灿身后。

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范灿二人的身份,书生和蒙面女子也露出思索的表情,左丘二奇有些忍不住,正欲喝问,却给燕荆的剑挡了回去,一肚子话没地说,只能闷着头继续打。

双方再战,激烈不输刚才;人们的目光重新转到精彩的打斗上。

两强相争,各显神通;范灿不住地点头,他看过朱望左枫慕容云等人的比试,暗暗将他们比较一番,结果是不相上下。

朱望左枫的战意要在这场打斗之上,但招式之妙略输一筹;慕容云潇洒无双,比之燕轲少了几分大气。燕轲豪爽不失大家风范,朱望我行我素不失豪放,左枫略微偏执但无伤大雅。

范灿很明显站在燕荆这边,不时鼓掌喝彩,引得于清捏拧掐推,百招齐发。

“师兄,你就不能矜持点?”小神医嗔怪道。

“好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斗了!”范灿笑道,“上次还是在伊水河畔龙门石窟,朱望和左枫那俩疯子打的难解难分!”

“疯子?这话若是给千姑娘听到,保证你倒霉!”于清推了他一把。

“嘿嘿!”千轻盈泼辣,范灿亲自领教过,印象颇深。

两人无心隐瞒,声音虽低,旁边蒙面女子不是凡人,一一听在耳朵里,微微惊诧。

随着时间的流逝,燕荆慢慢占了上风,剑法越来越凌厉,如秋风枯叶,萧瑟悠远;左丘二奇的招式固然精妙,但是气力已然不济,而且燕荆的剑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范灿暗暗点头,准备等燕荆打赢之后,询问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公子!”一阵幽香传来,有人到了范灿旁边。

范灿转身望去,眼前出现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

“房前辈,阿萱姑娘!”

房福海和房晓萱两人来到范灿身前,客气地打招呼,房晓萱更是偷偷打量范灿身后文静的于清,眼里满是兴奋。

“师妹,这是房前辈,这位是房晓萱姑娘!”范灿为于清介绍道,“前辈,这是晚辈师妹!”

范灿话音未落,房晓萱已经上前抱住于清的胳膊,兴奋道:

“你真的是清姑娘?清姑娘,这是我爹爹,我叫房晓萱,爹爹叫我阿萱!”

于清见这姑娘热情,微微一笑,向房福海施礼,房福海赶忙让开,连连摆手:

“万万不可,姑娘折煞小老儿!”

于清未执著,欠了欠身,对房晓萱微笑道:

“阿萱姑娘好,我听师兄说过你,好一阵夸赞呢!”

房晓萱俏脸微红,看了范灿一眼:

“公子肯定是取笑阿萱!姑娘不可当真啦!”

这些人寒暄的时候,旁边的蒙面女子一一看在眼里,待他们打完招呼,盈盈走上前来,撇开范灿向于清打招呼:

“清姑娘好,阿萱姑娘好!”

于清对她的招呼并不意外,温和地微微一笑:

“姐姐好!”

阿萱本当她是和范灿一起,闻言微微诧异,赶忙随着于清见礼。

“姑娘,这是哪位姐姐?”阿萱好奇问于清。

于清尚不知道,正要请教对方姓名,只听那蒙面女子答道:

“阿萱姑娘,我与请姑娘是初次相识,尚未通报姓名!”

三个女孩窃窃私语,范灿和房福海老老实实地躲开。

这女子自称从江南来,名字叫温婉仪,听到于清姓名,就上前拜见。

“温姐姐,那个是清姑娘的师兄范灿公子,这个是我爹爹!爹爹,公子,这是温婉仪姐姐!”阿萱热情地为他们介绍。

范灿和房福海这才上来见过,温婉仪落落大方,各自回礼,看着范灿赞道:

“范公子好本领!”

范灿知道她指的什么,笑道:

“姑娘见笑,范灿除了跑得快之外,就属嗓门比较大!”

“你这人!”温婉仪想起刚才他那突兀的一嗓子,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有你跟在清姑娘身边,倒是不无聊!”

温婉仪年纪约在二十六七岁,比范灿他们要大些,别有一番成熟气质;秋波流转,似嗔非嗔的媚态让范灿心神微漾。

“姐姐说的是,从洛阳一路赶来,幸有师兄相伴!”于清微微笑道。

在他们说话期间,场中的打斗渐渐分出胜负,燕荆剑法大开大合,稳稳压制住了左丘二奇;若非他手下留情,左丘二奇已然受伤。

二百招过后,燕荆猛然将剑光收缩,一勾一挑,将少年人的兵刃挑下;左掌右剑,欺身而上,剑招将老者攻势化解,一掌击在老者肩头。

老者只觉着一股大力从肩头传来,想要从脚下卸开,但是此劲绵绵,似有不尽,根本卸不掉,老者蹬蹬蹬连退两丈多远,才在飞身翻下的少年人帮助下堪堪稳住身形。

燕荆并未追击,抱剑朗声道:

“承让!”

左丘二奇气喘吁吁,老者摇头,少年人不甘,但技不如人只能认输,老者道:

“燕大侠剑术无双,左丘二奇佩服!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两人就要离开,旁边观战的书生走进场子,朗声道:

“且慢!”

燕荆、左丘二奇望过去,老者冷笑道:

“阁下有何见教?”

书生面不改色:

“我看三位比试,佩服不已!一时技痒,想向燕大侠讨教几招,不知可否?”

他这话听似佩服三人,却是对燕荆一人说,让左丘二奇微微生怒。

燕荆抱拳,肃容道:

“这位大侠,家父遇袭,燕荆上有许多事要处理,恕不能奉陪!”

说着准备离开,向范灿这边赶来。

“燕大侠刚才就用的这理由,最后仍旧和这两位过了几招!燕大侠是厚此薄彼,还是在等我主动出手呢?”

燕荆微微动容,正要婉言再拒;范灿将一切看在眼里,高声道:

“燕大侠,在下有些事需要你帮助,麻烦过来一下!”

那书生看着范灿微微眯眼,可惜范灿直接无视他;明知别人有事,一味的胡搅蛮缠,并不招人待见。

阿萱也挥手招呼:

“燕大侠,清姑娘在这里!”

燕荆对书生抱了抱拳,大步走向范灿,书生嘴角动了动,忍了下来。

燕荆来到诸人面前,先和房福海范灿打过招呼,而后向于清见礼:

“燕荆见过清姑娘!”

“燕公子不必客气!”

有阿萱和燕荆的两次称呼,不少人听的清清楚楚,这才知道这边两位是名满天下的女神医,一时间议论纷纷;那书生的猜测得到了肯定,依旧忍不住多看几眼;左丘二奇一老一少对望一眼,默默无语,只是望向范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奇。

将温婉仪介绍给燕荆,燕荆见过;稍稍交谈一会,燕荆即告辞离开,众人知他要事缠身,不敢阻拦。

待燕轲离开后,人们的目光大都聚在了于清和范灿身上,有人认出他们曾在附近行医,兴奋地说与众人听。

正当范灿他们准备离开时,左丘二奇和那书生走了过来;见过于清后,那少年人对范灿道:

“阁下好大的力气,改日一定前去讨教!”

范灿淡淡笑道:

“阁下好功夫,范灿佩服,讨教二字不敢当!”

他心中有个小小的疑团,就是这左丘二奇为何要在此时和燕家的人动手,难道紧紧是一时技痒吗?若非如此,他们又怎能料到燕荆和燕九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左丘二奇不再答话,转身离开;书生看了看于清范灿,又看了看温婉仪,飘然而去。

阿萱和那温婉仪仰慕于清已久,不肯放她离开,扯着玉清进了附近的一家茶馆;范灿和房福海只能跟上。

茶馆老板见小神医光顾,喜的合不上嘴,亲自照应,随时听候吩咐。

三个女孩子找了处清静的地方,说些什么暂且不提。

范灿和房福海坐在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前辈,那个书生打扮的人是何方神圣?好像武功很高啊!”

房福海摇了摇头,带着疑惑:

“我没过此人,但是此人和江湖传闻中的夺命书生有几分相似!”

第七二章 东瀛忍术

第七二章

东瀛忍术

“夺命书生纪天中?”范灿微微诧异,“和圣手书生闵无极闵大侠齐名的夺命书生?”

房福海点了点头:

“或许就是他了!好斗、折扇、自傲和冷峻,这是江湖上的传言!”

范灿对圣手书生了解多些,对这纪天中却仅仅闻名,就顺口向房福海打听了一些情况,房福海受他恩惠,知无不言,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于他。

他们谈话的时候,有百姓带着好奇进来,甚至有些女子凑到了于清等人近前,范灿并未在意,反倒是茶楼掌柜忙的不亦乐乎,暗中告诫这些邻里不要打扰小神医;大多数人对于清敬慕,当然不会放肆捣乱,只图个近距离接触小神医的机会。也有男子上前和范灿打招呼,范灿一一回礼。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三个女孩子依旧是意犹未尽。这期间龙门镖局的赵志强带人赶来,他本在暗中保护范灿二人,后来见无碍就先自返回;中午刚吃过饭就听说了燕易遇袭的消息,正自震惊的时候,又得到范灿这边的消息,虽然知道有燕荆在肯定无妨,但终是放心不下,带了数名高手急急忙忙赶来。

“我又来晚了!”赵志强摇头苦笑,上次范灿遇袭时,他就是在打完之后半天赶到的。

范灿和房福海赶忙让他坐下,范灿知他意思,丝毫不以为意,笑道:

“可惜赵大哥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打斗,燕大侠和左丘二奇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小弟正听房前辈介绍那夺命书生呢!”

赵志强乃豁达之人,见范灿不介意,遂笑道:

“老弟所言极是,燕大侠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愚兄虽在同城,但因镖局事务繁忙,尚未有亲眼相见,今日错过了大好机会,实在是……肚子误事!”

他对今天发生的事了解多些,加上房福海的零星补充,范灿对燕易被袭一事有了大致的了解。

几家商户邀请燕易前去赴宴,为的是感谢燕家对他们的保护;在宴会上燕易喝酒颇多,略有些醉意,但这时候并未有异常;偷袭发生在燕易在本门三名弟子的护卫下回府的时候,在北直大街的拐角处,两名行人突然出手刺杀,杀掉两名燕门护卫,并重创了燕易,据说短剑刺伤燕易左胸,几乎透骨而出,若非燕易功力深厚,很有可能当场丧命!

燕易武功绝顶,虽然重伤,但也将两名此刻全部打成重伤,吐血而逃。之后燕家来人救援,经过紧急治疗,燕易脱离性命之忧;同时下令全程捉拿此刻,由长子燕北全权负责此事。

“据说其中一名刺客竟然使出了东瀛的忍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赵志强唏嘘不已,“也难怪燕家主受此重伤,传闻东瀛忍术有隐身彻地之能,如此突然,若是唤作咱们,只怕已经死于非命了!”

“东瀛高手?!”

范灿惊诧不已,胡云向他提到过这一个神秘的派别,他们跨海而来,大都是向中原武林拜访求教,以期更上一层楼;东瀛刀法独辟蹊径,具有颇多奥妙。有些人四处挑战,不少高手败在他们手下;倒不是说东瀛武功有多厉害,只是中原武林高手对他们陌生,对他们的武功更是陌生,而东瀛高手来之前打斗对中原武林各家各派有过研究,以熟打生,自然就占得先机。加上东瀛独特的忍术,隐匿偷袭的功夫十分高明,不少人吃了暗亏,同样有不少的中原高手将东瀛忍术加以借鉴,用以培养刺客和杀手,为这两个古老的职业又添了几分本领。

当然,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很难有机会。当年号称东瀛第一刀法名家的东桃次郎同另外五名东瀛各路高手赶到中原武林,以期突破。经过数十次比试,击败了不少武林高手,连当年的赵震也对东瀛刀法赞叹不已。于是,几个东瀛高手最后把目光转向了当年江湖黑道的绝顶人物——七煞之主鬼见愁。在打败了七煞的七名弟子后,他们终于赢得了机会。不过可惜的是,鬼见愁的七煞刀杀气实在太重,而且鬼见愁不比那些江湖正道和和气气点到为止。在洞庭山一战,鬼见愁只用了五十招就将包括东桃次郎的六名东瀛高手悉数斩于刀下,几乎没什么悬念,一时间东瀛武林大震,几乎陷于混乱之中;同时对中原武林的向往也在与日俱增,每隔两三年都会有东瀛高手渡海而来。

今日刺杀燕易的刺客中出现了东瀛忍术的影子,实在是出乎人们预料。

“东瀛忍术,是东瀛忍者吗?”房福海行走江湖多年,对忍者的了解要多许多,知道那些人偷袭时的可怕,忍不住问道。

“这个尚不得而知,应该不是乌龟!”赵志强摇了摇头,“第一,他们没理由刺杀燕家主,也没胆子刺杀;第二,刺客偷袭之后逃走的方式并非东瀛武功,据一些江湖朋友说刺客用的就是最为普遍的陆地腾飞术。不过,他们早有预谋,退走路线偏僻,燕家的人没有追上。而且,可能还是人接应……这只是大家的猜测,具体情况没人看到。”

“不是东瀛人却使出了东瀛忍术?”范灿好奇,“那会是什么人?什么人那么大胆子偷袭燕家主?此事蹊跷!”

“范老弟,会忍术的不一定是东瀛人;”赵志强笑道,“但是同样,东瀛人不一定会使忍术啊,并非所有的东瀛人都是忍者。”

范灿微微一怔,略一思考就想通了其中关节,点点头称是。

“这事尚在调查之中,希望燕家能尽快将凶手揪出来,咱们见识一下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武林四大世家的家主!”赵志强话里隐隐带些兴奋。

范灿看了看旁边三个女孩子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就继续问赵志强:

“赵大哥,不会是七星楼的那群人吧?他们这些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七星楼的人偷袭他的事已经传开,所以范灿并不忌讳七星楼的事,房福海也想问这些,只是不方便而已,见范灿询问,赶忙支起耳朵。

PS:明天起恢复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第七三章

第七三章

其实不只是范灿,不少人都会因此怀疑七星楼的人,毕竟这群亡命徒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他们盘踞燕京城,他们历来生活在暗处,他们的凶名传遍江湖,他们心狠手辣,他们只认钱,这都是人们怀疑他们的理由。

当然对于普通江湖人来说,有一个最为敏感的理由:七星楼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神医弟子实施暗杀,仅一日之隔,同样的事发生在燕易身上,其手段时间刺杀方式均有几分相似;或许不仅仅是巧合!

显然赵志强已经考虑过此事,听范灿询问,向四周看了一遍,见并没有太多的江湖人,那些百姓也大都散去,遂低声道:

“此事颇多蹊跷,我也只是听说一些鸡毛蒜皮;不过据打探消息的本门弟子报告,燕家未将目标重点锁定在七星楼等杀手身上,而是重点监视近来刚赶来燕京城的陌生人;所以我猜测刺客可能是从别处赶来的!而且,燕家主武功绝顶,见多识广,肯定能分辨出刺客的来路,只是具体情况咱们不知罢了!”

范灿和房福海对燕京城各方形势的了解远不如赵志强,见他如此分析,静静地听着。

“燕大少已经下令监视燕京城的每一个地方,尤其是进城出城的人物一一盘查,依照燕家的强大实力,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赵志强接着说,“凶手插翅难飞,况且他们受了重伤,肯定会先找地方治伤,采购药物之类的用品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我们拭目以待就是!”

赵志强上午时一直在暗中保护范灿于清,对于燕易被刺一事中间过程和时候处理大多是道听途说加上自己的一些分析,虽然比范灿他们看的透彻许多,但远非隔岸观火,洞察秋毫。而且不便提及自己更深层次的看法,只将将自己的部分想法说与范灿二人,仅当是打发时间。

范灿二人呢?他们对此事关注而不关切,关注是因为燕易是燕京城甚至整个江湖的大人物,在江北武林影响甚大,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很可能会引起一次武林大洗牌。这些东西不但关系到燕京城武林的稳定,更关系到燕京百姓生活的稳定。对于房福海来说,燕易之子燕荆帮他们父女颇多,恩情极重;而对范灿来说,除了燕荆的关系外,师妹于清同燕易认识,而且燕易是他们此次北上行动的重要人物,负责整个燕家的调度,是最重要的战力之一;若他不能参战,此次行动的成功系数将大大的降低,因为两个绝顶高手压阵和一个的差别就是少了一半。

他们二人对此不关切的理由很简单,一是他们和燕易的距离太远,虽然久闻大名,但是燕家主是圆是扁,是黑是白,统统没什么概念;很难对一个这般陌生这般距离的人产生关切感;二是他们关切没什么用,不能抓住凶手,不能治好伤势,甚至连表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房福海有些自卑,范灿太过距离。

只能如赵志强所言,拭目以待,静观事情发展。除去老三燕轲外,燕北燕荆均是江湖上最一流的人物;对手或许聪明,但武林四公子和燕家百余年的威望岂是浪得虚名?何况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在猫的地盘上进行的!

“希望能早日查出事情的真相,找到凶手,希望不要牵连无辜之人!”范灿想起刚才酒楼的一番激斗,稍稍有些沉闷,左丘二奇和夺命书生固然有些不识时务,燕家的护卫又何尝不是霸道过分呢?左丘二奇中的那年轻人只是没按吩咐行事,就换来那些人的一阵猛烈攻击,若非这少年身手不凡,换成个普通百姓岂不是要筋断骨折?当然,普通百姓或许不敢如此抵抗。

房福海点了点头,赵志强微微叹气,闷声道: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冒这么大风险,拼了命前来刺杀燕家主呢?”

话题很快转移到今天上午范灿于清的救人行为上来,赵志强和房福海忍不住大加赞赏,房福海沧桑的脸上满是敬佩:

“少侠和姑娘慈悲之心,老头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范灿连道不敢,严肃道:

“前辈谬赞,晚辈汗颜!师妹才是我之榜样!”

房福海攥着茶碗,看着一脸真诚的范灿,叹道:

“世人多自诩为善,多怨别人不仁,但是真正到了生活中,行事之时总会忘记自己的话,不但不能适可而止,还总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能像清姑娘这般数年如一天行善者,世间寥寥!寥寥啊!”

“前辈所言极是!”范灿看了看旁边那个柔弱的身影,心中滋味莫名。

“老头子少年时也曾意气风发,雄心万丈,誓要管尽天下不平事,和一帮朋友东走西跑——现在看来更像是没头的苍蝇乱撞——自以为是行侠仗义,但是到头来呢?真正救过的人屈指可数,有时为了生计不得做些昧心之事,虽无大过,可终是一事无成,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落到现在这个潦倒境地,累的萱儿跟着我受罪,惭愧!”

房福海带着女儿赶来燕京城投亲,扑了个空,身无分文,受尽了白眼冷遇,偏偏他心地耿直,不愿低头求人,更不屑做梁上君子,只能是当街卖艺。一场虚惊之后,遇到了神医弟子范灿、大侠燕荆和镖头赵志强这三个杰出的年轻人,得到了预想不到的礼遇,尤其是燕荆答应安置他们,当时就给他父女二人找了处安身之所,还有银两资助,实属恩惠之极。老侠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坎坷一生,最终落到这种地步实属狼狈;所以对除燕荆之外燕家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所以他对燕易被刺的关注更多的关心燕荆而非燕易本人。现在和范灿他们聊到这里,情不自禁再次想起往事,忍不住一阵感慨。

范灿和赵志强见他如此,隐约明白他之所想,赶忙劝慰一阵。

女孩子之间的聊天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温婉仪尚有事要忙,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于清和阿萱联袂送出门外,扯着手说了好一阵才放她离去。

和房氏父女告别后,范灿于清随赵志强赶回镖局,赵震宋老夫人见他们无碍,放下心来。

赵震派门下弟子去燕家慰问,于清顺便请人捎了自己的一份问候;范灿明白于清所想,只是他和燕易之间实在说不上什么话,就没有言语。

龙门镖局弟子很快返回,带来了燕易的感谢,燕易更是邀请于清范灿有时间前去做客。

吃过晚饭后,范灿知道这几天蝶谷弟子可能到访,就将这几日自己遇到的医术不解之处向于清一一询问,于清见他好学,自然是耐心解答。

出乎预料的是,在他们等来蝶谷弟子之前,先等到了一个噩耗。

“范老弟,房福海前辈遇害,房姑娘重伤昏迷!七星楼的人干的!”赵志强倒提着长刀,狂奔而来,满腔的怒火几乎溢出。

第七四章 世事无常

第七四章

世事无常

房福海父女是在临时租住的小院里遇袭的,他们和范灿三人分别后就赶回去,刚刚坐下没多久,就有遭到了三名顶级杀手的偷袭;两人没有提防,当场就受了伤,杀手不屈不挠,誓要将两人斩尽杀绝;房福海为护得女儿周全,拼了一条命拦住敌人;七星楼的手段超乎他们的想象,房晓萱见父亲身亡,痛不欲生,肝胆俱裂,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幸得燕荆路过,觉察到不妥,亲自前来查探,见此惨状怒发冲冠,击退敌人,救下房晓萱。

范灿于清跟随赵志强赶到事发地点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空气中隐隐有血腥的味道。

于清抽了抽鼻子,眼角有些湿润;范灿一圈砸在围墙山,将整扇墙轰得四分五裂;闻讯而来的燕家弟子看着几乎化为碎屑的砖头,再看看面沉似水的范灿,暗暗咂舌,如此精纯的功力只怕燕荆也远不及。

范灿双眼紧闭,深吸一口气,站在院子里沉默不语,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他愤怒,他内疚;愤怒的是七星楼的惨无人性,滥杀无辜,对老者女流之辈下如此毒手,卑鄙无耻;内疚的是自己连累了房氏父女,此事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和七星楼结怨,七星楼在自己面前铩羽而归,将愤怒转嫁在无辜的人身上。

想到两次相见时房福海的谦和和感叹,一阵揪心,下午还在一块喝茶聊天,此刻已是天人永别,世事无常,诚不欺人。

“七星楼!”范灿恨恨地默念着这个名字。

“滥杀无辜!”于清看着溅在窗棂上的血,俏脸冷然,“第三次!”

“清姑娘,范少侠,”一个燕家弟子抱拳朗声道,“七星楼如此明目张胆杀害房大侠,是对我燕家的不敬,更是对武林正义的践踏和挑衅,肯定会遭到报应!”

范灿和于清在小院里默默站了许久,赵志强和燕家的人不敢打扰;他们多少听说些范于两人和房氏父女的交情,知道这事和范灿有些关系,他们心中肯定不忿——燕荆当时何尝不是如此呢?想到燕荆当时睚眦毕裂的情形,燕家弟子更是沉默。

良久之后,范灿闷闷呼了口气,对于清道:

“师妹,此事我有大半责任;旧怨未了,又添新恨,七星楼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的代价!”

“杀戮有时候只能用杀戮来偿还?!”于清悠悠叹息,转身当先走去,“先去看看阿萱姑娘,报仇之事待会再谈!”

因为燕家本身有要事,而且除燕荆外,燕家人并未太看重房氏父女,所以燕荆将房晓萱安排在附近一处宅子,请来名医相助,派自己五名心腹严密守卫。

范灿于清和赵志强赶到时,房晓萱悲痛交加,身心俱疲,已经昏睡过去,五名劲装高手正在巡逻。他们对赵志强不陌生,知道他和燕荆新识,和房晓萱也有几分交情,但是燕荆严格吩咐,务必要保障房晓萱周全,所以他们见到赵志强时并未打算放人进去;而且连连打量范灿和于清,一脸的警惕。

随行燕家弟子赶忙介绍范灿于清身份,五名高手对于清之名如雷贯耳,也知范灿乃燕荆新交之友,赶忙上前拜见。没有人会对于清有戒心,小神医进去检查房晓萱伤势范赵两人被拦在外面。有人前去通报燕荆,剩下的人依旧坚守,密切监视周围的风吹草动;范灿重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得到的说辞和赵志强听来的差不多;不过有许多细节之处更为明白一些。

“七星楼这是在向范灿和燕大侠发出警告,是要告诉我们小心身边的人!”范灿听完叙述,冷声道,“看来他们铁定了心要给范某个下马威!”

这些人不了解范灿和七星楼之间的恩怨,只以为范灿以前得罪了什么人,现在那人雇佣杀手前来报复,而且出价不菲,七星楼为钱而生,而且初次刺杀铩羽而归,败了名声,因此才不折不挠地对付范灿;但不好直接打听,只能纷纷安慰范灿。

于清仔细检查了房晓萱的身体,发现除了刀剑伤之外,心病也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幸好身体之伤已经被控制住,只要好好修养就能恢复,但是她拼命之时,用的都是同归于尽不顾后果的打法,外伤和内伤颇重,或许需要不少时日。

于清动作小心,没有惊醒房晓萱,检查完之后,离开屋子,轻轻关上门,来到范灿近前,将她的伤势大致做了个介绍,心情沉重,俏脸上的温柔不见,带了几分气愤和冷淡。

正说话间,燕荆赶来,简单见过之后,范灿于清询问了燕易遇刺一事凶手的追捕情况,燕荆微微叹息:

“至今尚无结果;按照父亲对那二人的描述去找,倒也有人看到过点滴行踪,但追过去时,全部扑空,所以至今没什么进展!”

说到此燕荆顿了顿,看着范灿和赵志强,惭愧道:

“两位,燕荆疏忽,有失所托,未能保得房前辈和房姑娘安全,致使前辈遭难,姑娘手上,荆惭愧莫及!”

赵志强叹息不语,范灿道:

“此事由灿而起,我才是祸首……唉,暂时不说这个,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为前辈报仇,元凶伏法后,咱们一起向阿萱姑娘赔罪!”

范灿将房晓萱的伤势转述一遍,并提出由他和于清来照顾,燕荆并未阻拦,他听说过范灿的一些事迹,知道他有过人之能,旁边有于清这个神医国手,伤势定然无碍;此刻他们做客在龙门镖局,有大批高手在侧,安全上可保无忧;而且燕荆自己确有许多事要做,无法分心照顾;此刻不是谦让的时候,当场决定范灿于清照顾阿萱,赵志强并未反对,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至于房福海的后事,暂时由燕荆处理,待房晓萱醒来之后再作打算。

等马车准备好后,范灿等人带着阿萱告辞离开,回到龙门镖局,听到消息的赵老爷子和宋老夫人连连叹息,迅速给阿萱安排好了住处,派两个小丫鬟贴身照顾。

一切收拾好后,已经将近半夜十分;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范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七五章 贴身监视

第七五章

贴身监视

七星楼无法伤到范灿,于是将愤怒转嫁到了房福海父女身上,令其父女一死一伤,天人永隔,手段之狠辣,惨无人性。

范灿将昏迷不醒的阿萱带回龙门镖局,由于清照顾她,一方面可保她伤势无忧,另一方面可保她安全无碍。

事情的发展和知了的鸣叫一样让人心烦气乱;范灿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返回自己住处,已经是午夜时候,稍作梳洗之后,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总觉得有些不真实,遗憾和愤怒不时地涌上心头。

尤其是房福海对女儿的爱护之情,翻来覆去地在他脑海里闪现,想到日后阿萱一个娇弱女子可能面临的困难和伤痛,范灿就觉得焦躁不安。

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翻身起床,搬了个凳子打开窗户,对着空中弯月打起坐来。

叽叽鸣虫声,风拂杨柳碎叶交击声,从纷至沓来到慢慢消失,范灿慢慢进入了空明境界。

细长悠远的真气在体内缓缓流动,如同天山山顶最甘洌的清泉,一点一滴地滋润着范灿的身体,一天的劳累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清爽和轻松。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范灿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姑娘何来?怎地半夜三更到了在下屋里?”范灿淡然道。

“姑娘以为你哑巴了呢!”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答道,话里带着调侃,“这么个大美女在你身后,你……”

“凤儿?!”范灿从凳子上站起,飞快地转过身,看着眼前朦胧的身影,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哼哼哼,谢谢范大侠还记得我!冷冰冰的坐了半天,连口水也没得喝!”

来人正是天尘派弟子凤飞飞,凤姑娘俏生生地立在范灿的身后,朦胧的月光照在佳人身上,如同蒙上一层晶莹的薄纱,配上那张宜嗔宜喜的玉脸,不可方物。

“嘿嘿!我哪知道是你,我以为是……”范灿边道歉边倒水,此地不便,加上月色皎洁,两人视力不凡,用不着点灯。

“你是不是以为哪家的大小姐闻听你范大侠之名,长夜绵绵难以入睡,干脆前来投怀送抱,是也不是?哼哼,小yin贼!”凤飞飞不满地娇哼,从范灿手里夺过茶壶,自顾自地倒水,顺手递给范灿。

“你这小妮子!”范灿忍不住拍了拍凤飞飞的脑袋,笑道,“大小姐没有,小魔女倒是有一个,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去你的!”凤飞飞推开他的手,“你才是小魔女呢!好事之徒才这么叫人,真正分得清正魔的人只有尧舜禹三位爷爷!其余的全是混蛋,尤其是子啊子啊的老头子!”

范灿见他娇蛮,亲切感油然而生,将今日种种不快丢之脑后,笑问:

“小生该怎么称呼姑娘呢?”

“嗯……”伊人故作沉吟。

“姐姐?”范灿试探地问道。

“想死的很惨的话,你尽管叫!”凤飞飞冷哼道。

范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摇头,试图把话题转移:

“凤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想你和清姑娘了呗,偷偷跑出来的!”凤飞飞美目完成了月牙,“信不信?”

“信!”范灿没有半点迟疑,果断回答。

“且,想得美!鬼才想你哩!”凤飞飞见这家伙脸皮忒厚,俏脸微红,强自哂笑道,“人家是有事要告诉清姑娘,和你没丝毫关系!”

“哦!”范灿一脸的失望。

“不过呢,突然想起你来,就顺路过来看看;哪知好心被人泼了冷水,在这里坐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招呼!唉,早知如此就不来了!”凤飞飞比范灿更失望。

范灿见佳人伤心,赶忙上前安慰:

“凤儿别伤心,我这不是没看到是你吗?”

好一会才把此事说清,凤飞飞搬了个凳子,两人并排坐在窗前月光下,在身后留下一对亲密的影子。

当范灿再次好奇地问起她此来的目的时,凤飞飞笑道:

“我是被师姐派来看热闹的!不知道来没来晚?”

“啥热闹?”范灿微微一惊,更加觉得东方韵高深莫测。

凤飞飞撇了撇小嘴,似乎对范灿的不坦诚很不满:

“具体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此话怎讲?”范灿转向凤飞飞,严肃地问道,他不希望天尘插手即将到来的剿灭行动。

凤飞飞一点不在乎范灿语气的变化,托着小脑袋不满低声道:

“说了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反正师姐说,蝶谷的春花秋月曾经去过你们竹林,然后就消失了!所以你们此次北上,肯定和她们有关!蝶谷可是我们天尘的大敌,需要时刻关注!我找不到她们,就只能来找你啦!”

“……”范灿无语,哭笑不得。

“怎么?不欢迎啊?哼哼!”凤飞飞娇哼,“小心我揍你!”

“刚才还说找师妹有事的!”范灿没有正面反抗,低声嘀咕道,“现在突然成了贴身监视,小丫头片子的话从来不能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凤飞飞杏眼一瞪,恶狠狠地威胁道,“谁贴身监视你?谁是小丫头片子?”

“凤儿,今晚的月亮好圆啊!”范灿用手一指天空,打了哈哈,“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真是个谈心的好日子!”

“谈你个大头鬼!”凤飞飞狠狠地掐了范灿胳膊上的软肉,“和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哞!哞!”范灿的模仿惟妙惟肖,“仙子一样的凤儿啥时候给我弹首曲子啊!”

“你……噗!”凤飞飞双拳雨点般的朝范灿砸了过来。

两人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比之窃窃私语只高一点,加上范灿单独占了一个小院,无虞别人听到或看见。以两人的目力和听觉,方圆数丈之内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

“灿灿,清姑娘认识了江南烟雨楼的温婉仪,是不是?”凤飞飞转身盯着范灿,漫不经心地问道。

范灿知道这妮子八成是来见自己的,而且九成如她所说,探听燕京城的虚实;燕京城如此大的地方,肯定有天尘派的据点,因此这里势力分配的变化肯定会影响天尘派的利益。蝶谷如此大的行动,非同小可,因此东方韵将凤飞飞派了过来。

“江南烟雨楼?啥地方?”

PS:昨天没更新,对不住各位,六月实在太忙,希望大家能理解。

第七六章 我要报仇

第七六章

我要报仇

凤飞飞提到了一个范灿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名字,江南烟雨楼。

“傻蛋,不是啥地方,是一个神秘的武林势力!”凤飞飞看着那张写满好奇的脸,恨不得咬他几口。

“神秘势力?”范灿抽了抽鼻子,“比你们天尘更神秘?不会吧!”

凤飞飞见他张大嘴巴看自己,伸手将他的脑袋推向一边,气道:

“不许这么看我!对你来说,当然是她们神秘,你连人家名字都没听说过!小贼,你鼻子若是再乱嗅,看我不割掉它!”

“我是无意的!”范灿一脸的无辜,心中却在赞叹这小妮子天生丽质,近在咫尺的女儿幽香,犹如天仙降落,令人心旷神怡;又如春夜甘霖,神清气爽袭人心田——范灿真的是无意的……

见玉人生嗔,范灿赶忙打住,坐直身子,清咳几声,正容道:

“凤儿,烟雨楼行事风格如何?是正是邪?温婉仪姑娘是什么人物?”

凤飞飞在范灿身上总能感觉到轻松,心思已经从最初的拉拢到现在真正的结交;平日里面对别人时,总会感觉到许多杂念,贪婪、虚伪、好色、阴险、毒辣、杀戮、占有……

但这些从未在范灿身上出现过,这人除了软弱些——面对女人时,倒还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总有一股纯洁和真诚若有若无地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凤飞飞感觉自己受到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平等。

“不是说过她们很神秘吗?我才不知道是正是邪!温婉仪在闽浙一代颇有名声,行事温和,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辈——别看我,这是本门弟子告诉我的——所以我想,她接近清姑娘并无什么恶意;至于她为何千里迢迢跑来燕京城,或许……是来游山玩水的!嘻嘻,聪明的人,你说呢?”

范灿仔细地听着凤飞飞的每一句话,放下心来,摸了摸嘴角的胡子:

“那就好,我看温姑娘性子温顺,挺不错的!”

其实他相信于清自有判断,这么一问是为了给自己建立一个概念,毕竟天尘派有着强大的人脉资源,对整个江湖的掌控和了解远远超过自己。

接下来范灿细细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向凤飞飞说了一遍,包括酒楼激战和房福海遇袭身亡两件影响极大的事。

凤飞飞早就听说了这两件事,只不过没有当事人说来时的细致;待范灿说完后,她微微叹息:

“灿灿,七星楼的实力雄厚,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说着从秀发上摘下凤簪,交给范灿,轻声道:

“这簪子你先收着,用得上的话就用,反正我也看那群家伙十分不顺眼!”

范灿心中感激,凤飞飞将凤簪交给自己用来对付七星楼的人,这不但表示她站在自己这边,甚至整个天尘派也会因此站到七星楼朱雀两大杀手组织的对面;簪子虽小,但是其中牵扯到的势力庞大之极。

“凤儿,他们伤不了我!”范灿收起带着玉人余温的玉簪,安慰道。

“嘴硬,难道上次在洛阳城外差点丧命的是别人?”凤飞飞轻叱道,“灿灿,且不能小看了那群疯子的能力,他们在江湖上屹立几十年不倒肯定有他的理由!这其中武力占了一部分,但并非最关键的部分,不择手段才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他们的暗杀无处不在,想想你这几次的经历和房氏父女的遭遇,你会感觉到这群混蛋根本不是人!他们为了钱可以毁掉一切。”

凤飞飞突觉自己有些激动,气呼呼地看着范灿,伸手去抓:

“你不要拿来,气死我啦!”

范灿知道她关心自己,赶忙将凤簪小心翼翼地收好,笑道:

“送出去的东西哪能这么快就收回?在我这里搁几天再还你!”

凤飞飞自然不是真的要回来,见他如此小心,芳心暗喜,装模作样地撇了撇嘴,暂时放过范灿。

范灿看看天色,已是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便关心道:

“凤儿,你今晚如何休息?”

凤飞飞正想回答,突然觉察到现在是在范灿的屋子里,虽然他们乃是朋友,可事实却有些暧昧:孤男寡女、花前月下、窃窃私语……黑灯瞎火,小姑娘俏脸微红,叱道:

“不用你管,反正不会抢你的屋子!”

范灿见她有些羞恼,转眼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感觉有些好笑。

“不许笑!”凤飞飞给了范灿一拳,警告道。

“我没笑!”

“不许想笑!”

“我没想笑!”

“说谎!”

“没有说谎!”

……

凤飞飞此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向范灿打个招呼,表示她来了燕京城,而且在以后的时间里会跟在范灿身边“贴身看热闹”。明确告诉范灿,对于这个决定,他没有反驳的权利,只能接受。

交代完事情之后,凤飞飞让范灿帮自己给于清带个问候,就告辞离开。

经过凤飞飞这么一闹,范灿的心情轻松了几分;不但是因为凤飞飞给自己带来了一些消息,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深处多了一个想法:燕京城中又来了自己的朋友,她是支持自己的,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第二天,范灿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神采奕奕,并未因为昨日的夜谈而显得疲惫,洗涮之后即赶往房晓萱的住处,远远听见阿萱的抽噎声和于清的安慰声,心中微微叹息,大步上前。

“妹妹,伯父已逝,老人家在天之灵不想你总是如此伤心!”于清的声音低沉,显然情绪有些波动。

“清姐姐,呜呜!我……我想爹爹!”阿萱声音沙哑,泣不成声。

范灿鼻子一酸,推门进去,见于清坐在床沿,阿萱正扑在她怀里恸哭。

于清见范灿进来,点了打招呼;范灿站在门口,默默无语。

良久之后,阿萱抬起头来,小姑娘两只眼睛通红,满脸泪痕,梨花带雨,悲伤四溢成河,我见犹怜。

她和父亲相依为命,走南闯北,虽然艰辛,但是有亲人在旁,不管风吹雨打,总有一份永远不灭的温暖在心中;而如今,天地不仁,夺去了她这份赖以生存的温暖,小姑娘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陷入黑暗和寂凉,悲伤可想而知。

“公子,我要报仇!”

第七七章 又被跟踪

第七七章

又被跟踪

房晓萱强忍悲痛,在范灿燕荆赵志强等人的帮助下,处理好父亲后事。小姑娘准备护送灵枢回祖籍扬州,让漂泊一生的老人落叶归根。

范灿他们放心不下她一个弱女子独行江湖,尤其是在和七星楼结怨的情况下,那群人没有丝毫感情,能对无辜老者下手,自然不会放过房晓萱。只是燕荆被燕易遇刺一事所羁,难以全力相助;龙门镖局突然接了趟关外的镖,赵志强要赶过去,南辕北辙更无法相助。而燕家和龙门镖局其他的人和房晓萱不熟,殊为不便。

于清是这次突袭行动的关键保障,范灿必须保障留下来护卫她的安全,暂时无法脱身。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烟雨楼的温婉仪前来拜访于清,说自己即将返回江南,并且希望和房晓萱同行;范灿于清知道此女肯定是听说了那天的惨剧,因此特意前来相助;加上范灿从凤飞飞那里得到的消息,温婉仪出身烟雨楼,武功高强,心思细腻,和于清房晓萱有过畅快谈话,彼此印象不错,因此并没有阻拦什么。房晓萱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隔日就告别了赵震等人,和温婉仪一起上路,赶往扬州。

在此之前,宋老夫人修书一封,让房晓萱带给扬州的一个表亲,让他们给予帮助。

范灿于清将温房两女送出燕京城,待她们的影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两人才沿来路返回。

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过客,范灿心中渐渐升起一种落寞,久久未语。

“师兄如此伤心,”于清蹭了蹭范灿的胳膊,低声道,“会有再相见之日的!”

于清是最能让范灿感到温暖的人,在此时尤其突出。

感受到师妹话里的安慰,范灿有些喟然:

“师妹,看到阿萱姑娘伤心的样子,师兄突然很害怕!真怕突然有一天身边不见了师妹,我想我会……”

“别说傻话!”于清打断了他的话,“只要师兄不嫌弃我,我会陪在师兄左右的!”

“师妹,身边最熟悉的亲人逝去,是不是老天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范灿似乎为听懂于清话里的意思,自顾自地问道。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当然让人心疼!”于清看着左右擦肩而过的人群,试图将范灿从分别的情绪中拉回来,“所以我们才要珍惜身边的人!”

范灿再次默然,半晌之后,突然道:

“师妹真的会一直陪在愚兄身边?”

于清忍不住白了他几眼,这家伙不是没听见,而是刚才没反应过来,口气有些不满:

“才不哩!赶忙要一直陪在师兄身边?岂不是会耽误师兄结交漂亮女孩儿?哼哼!”

范灿直觉得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停住脚步,呆立半晌,不知所措。

于清见他目瞪口呆突然停下,狠狠推了他一下,皱了皱小鼻子,娇哼两声,接着道:

“再说,干嘛要我陪在你身边?而不是你陪在我身边?你可是答应过师父要……”

“誓死保卫师妹安全!”范灿猛然咧嘴大声道,“嘿嘿,嘿嘿,一定一定!”

他突然开始傻笑,把经过他身边的两位大嫂吓了一跳,躲开老远之后,用怪异的目光打量范灿,不住地摇头。

范灿毫不在意,只顾着对于清傻笑;小神医刚才的话说明他的希望很大,范灿不住地在心中默念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几乎乐开了花。

“若你再傻笑,我可就不理你啦!”于清狠狠地掐了范灿一下,“刚才还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这会突然变成欢天喜地,回去之后一定得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不要!”高兴中的范灿听到调理二字,猛然打了个寒战,赶忙拒绝了师妹的好意。开玩笑,正常人调理什么?调理不成,跟别提好好调理了!想到那次被于清哄骗这喝了一种叫白云散的东西的经历,范灿不寒而栗。

“嘿嘿,那师兄就正常一点!”于清看到自己的威胁成功,得意洋洋道。

离别气氛被这一惊一笑冲的无影踪,范灿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师妹,以后我可就赖在你这里啦!”想了半天,范灿还是觉得不放心,试探地询问。

于清扯着他躲过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东张西望随意答道:

“只要师兄的表现足够合我意,我会把你给收下的!当然你要学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包括来自病人的各种刁难,听到没?”

“没问题!”范灿回答的斩钉截铁,心里给自己补充了一句,“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于清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丝毫不在意范灿的态度,待马车过去,扯着范灿继续前行。

“怎么到处都有人跟踪?看来师妹的魅力势不可挡!”范灿突然笑对于清道,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五步之内声音就四散,他并未故意低声。

于清看都没看,只道:

“一拨是敌人,一拨是朋友,敌人是咱们俩招来的,朋友是你自己惹来的!你可得好好招呼,怠慢了人家小心人家到师父那里去告状!”

范灿再一次目瞪口呆,良久之后结结巴巴道:

“师妹,你……你是神仙?是敌是友也能看……看出来?!”

范灿只是感觉到有两拨人在跟踪,具体何方神圣是敌是友无法判断,毕竟七星楼跟踪过他们,龙门镖局的人暗中保护过他们;而燕京城中夹杂在三股大势力中的无数小势力肯定会知道他们的来历,派出几个人前来跟踪毫不意外。而且,于清名扬天下,仰慕之人如过江之鲫,后面的那些人或许就是其中的几位呢!

“怎么办?”范灿征求意见。

“凉拌!”

“小妮子,我说的是打还是跑?”

“傻蛋,他们不追咱们,咱们跑什么?他们不动手,咱们干嘛要动手?只要他们不嫌累得慌,让他们跟在后面就是!反正被人看看不会少几块肉!”于清轻轻一笑,“师兄,你怎么突然怕事了?”

“你小妮子在我身边,我当然有顾忌!”范灿气道,“你若是少了根头发,我就得少层皮!这是师父说的!”

“哼哼,你是在说我连累了你吗?”于清轻哼。

范灿正要回答,突然想起一件事,面色微变,低声道:

“师妹,他们会不会去偷袭房姑娘?”

PS:家里特别忙,而且三木还要准备面试,怨念啊怨念!

第七八章

第七八章

范灿和于清优哉游哉拐进大街旁边的一个小胡同,等两拨跟踪者快速跟上时,哪里还有他们二人的影子?

“嘿,原来是她!”看着胡同口那个娇小的身影,范灿暗暗咂舌。

于清轻轻点了点头,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这小偷儿和我耗上了!师妹,你说的朋友不会是她吧?”范灿回头看看背上的于清,郁闷地问道。

原来那娇小的身影非是旁人,正是被范灿无意中得罪了的小神偷,此刻那姑娘眼失去了范灿于清的影子,一怒之下将旁边几个同样探子的人偷了个干干净净。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飞身上墙朝范灿这边赶了过来,身法精妙轻盈,被偷之人望尘莫及,以为被范灿于清发现,只能自认倒霉,不敢声张,灰溜溜退走。

那姑娘只是辨别出范灿消失的方向,并未想到他们还在这里观望;正自懊恼自己的行迹被那几个蠢货给暴露,耳边却传来了于清细微的声音:

“姑娘,这边!”

微微惊诧,循声望过去,只见二十丈外的一处空地里,于清正笑着向自己招手,又惊又喜,急忙飞奔而去,只是半路上突然想起自己是来跟踪他们的,不由俏脸发烧。

等到了近前,未等那姑娘开口,于清上前牵着她的手笑道:

“妹妹,今日赶来所为何事?”

“清姑娘,手脏!”那姑娘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于清拦住,见于清并不介意,只得道,“小妹见他出来,手痒痒了!”

说着示威性地瞪范灿一眼,范灿无语,手痒痒就来找我?虽说咱是个大夫,可以治痒痒病,可此痒痒显然非彼痒痒,给人治病的话患者无碍,大夫要倒大霉,岂有此理?

不过他随之释然,不管这小美人是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但是来找自己的无疑,值得芳驾光临,说明咱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呼啦啦,小偷儿姑娘从袖子里倒出一堆东西,银子、银票、暗器、火石……等等一大堆东西,这都是刚才的战利品。范灿见她小小的袖子里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暗暗惊奇。

“这些是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交的学费,若是以后再让我见到他们,保证见一回偷一回!”

“当初也是这么威胁我的!”范灿见小姑娘发狠,暗暗嘀咕。

果不其然,那姑娘说完之后,有意无意地看了范灿一眼,眼里带着几分羞恼,显然又想到了范灿的无赖之举。

范灿转过头去,避开对方的目光。

“那些是本地小帮派的探子,”姑娘解释看了看掠来的东西,判断这对方的来历,“或许是想看姐姐为何而来,又或者是盯上了这个惹祸精。”

很明显,她嘴里的惹祸精指的是范灿;于清笑了笑,并未介意。虽然事先做过安排,但范灿仍有些担心房晓萱温婉仪两女遭到七星楼的偷袭,因为他没有发现七星楼的踪迹,本以为这些跟踪者中会有七星楼或者朱雀的人,那般就说明他们对自己尚有些顾忌;但是他们不出手,范灿反倒有些摸不清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不惜代价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去偷袭温房二女,确实有些为难——范灿越来越觉着杀手的存在是个错误,参与此次的行动的决心越来越坚定,甚至希望时间马上就到。

正当范灿胡思乱想的时候,于清的声音传来,小神医道:

“师兄若是不放心房姑娘,不妨追上去打探一番,我和董家妹妹一块回去就行!”

“董家妹妹?原来这姑娘姓董。”范灿闻听,暗自记住,道了声师妹小心,飞身上墙,双肩微晃,消失在墙头。

看着范灿来去如风的身形,董姓姑娘忍不住鼓起香腮,有些不服气,转身问于清:

“清姑娘,神医前辈怎么就会收了这么个傻蛋男徒弟呢?”

于清见她气不过的样子,忍不住莞尔,轻笑道:

“师兄也不是很笨啊,而且心底善良,这可是医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品质!”

“哼哼,我看这家伙就是个小yin贼!有眼无珠的小yin贼!”

于清见她放不开当日被范灿袭胸揪耳朵的事,边走边笑道:

“妹妹此言差矣,这都怪你化妆本领太精妙,师兄根本没有认出来;我敢保证,如果师兄知道你是个女孩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和你动手!”

那姑娘想了想,倒也没说话,她见过给范灿第一次出手,当时若非范灿,房晓萱可能就遗恨当场,而且从这天的观察来看,范灿为了别人的事奔波,虽然他和悲剧的发生脱不了干系,但依旧算得上古道热肠。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女孩儿的好奇心拦也拦不住,快走几步到了于清前面,央求道,“清姑娘,你和我说说那个家伙的糗事吧!”

于清见她热情不减,点头道:

“没问题,不过在说之前,我觉得妹妹应该先去把这身衣服给换掉,省的明珠蒙尘,姣好的面目被遮——等师兄回来,让他知道他曾经烦了多大的错误!”

“嗯嗯嗯!我这就去!”那姑娘也觉得自己这副打扮站在于清面前有些不妥,连忙点头答应,“姑娘,这边走!”

她对此地颇为熟悉,带着于清左拐右拐就到了一处大户人家的院墙后头,嘿嘿一笑:

“清姑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小妹做一回偷东西的小贼呢?”

于清笑而不语,示意她带自己走;那姑娘见于清竟然没拒绝,不由得心花怒放,挽上袖子,露出洁白的藕臂,架着于清的胳膊,双脚轻轻一顿,拔起一丈多高,稳稳地落在院墙上,辨明方向,朝这户人家的后院奔去。

不提于清如何随着董姓姑娘一块做了回小贼;但说范灿离开两女之后,风驰电掣般赶向房晓萱她们离开的地方。

因为路途遥远,龙门镖局为两女准备了快马,按照分别的这段时间计算,如一路顺畅的话,两女此时应该在燕京城十里开外。

范灿穿梭在大路两旁的树林中,注意地路上的状况,在离开城门大约五里路之后,他遥遥看到官道的被拥挤的人群堵住大半,而人群外围不远的树上拴着两匹枣红马,正是温房二女的坐骑。

“夺命书生!”范灿默念着这个名字,因为站在温婉仪跟前的正是夺命书生纪天中。

第七九章 受人之托

第七九章

受人之托

温婉仪和房晓萱出城不久,就被突然出现的纪天中拦了下来,这厮拿着把扇子,左拦右挡,无论如何不让两女离开。

房晓萱质问他,他说应朋友之请,为温婉仪而来;只要温婉仪暂时留在燕京城三天,他愿意亲自将房晓萱送回扬州,并且以夺命书生的名头保证房晓萱毫发无伤。至于受何人所托,无论温婉仪和房晓萱如何询问,他总是不肯说。

温房两女曾试图闯过去,但是夺命书生似乎铁了心的要拦住温婉仪,毫不顾忌使出各种招数将他们拦住。若只是温婉仪一个人的话,她武功高强,倒也不惧纪天中,只是房晓萱功夫要差许多,而且要护着父亲骨灰,根本无法闯过去;夺命书生也认定了这一点,只要温婉仪出手稍重,他就攻击房晓萱。温婉仪受众人所托,照顾房晓萱,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立刻回身相救,顿时耽误下来。

幸好纪天中那厮虽然出手狠辣,却没有伤及两女半分,如他所说,只为拦下温婉仪。

一个书生拦住两个漂亮姑娘的去路,而且这书生貌似有几分本事,顿时引起路人的关注,燕京城乃是北方大城,南来北往的旅客行人络绎不绝,不多时就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姑娘楚楚动人,纪天中那厮蛮不讲理,自然有人出面评理,甚至有些带了护卫的富户大家吩咐手下人将纪天中赶走,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纪天中打了个落花流水,有一个对两个姑娘心怀不轨的肥头大耳的小子更是横尸当场,围观众人一片哗然,没有人敢再上前质问。

两个女孩儿肯定不会再回去,而纪天中四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温婉仪留下,各不相让,焦灼起来。

范灿在外围将事情的始末打听清楚后,不由生怒;虽然不知道纪天中这厮受何人所托,但是这种蛮横拦截很让他反感;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次在酒楼外遇到燕荆时就是如此,明知燕荆要处理燕易遇袭一事,这厮依旧缠着别人比武,若非范灿出面,燕荆很有可能被困在那里。

这根本就是一种流氓行为,又或许这厮所说根本只是个托词,拦下温婉仪别有用心。

“纪先生,家父尸骨未寒,小女子将他老人家送回故乡,还请先生行个方便,放我二人过去!”房晓萱声音沙哑,近乎哀求地对纪天中说。

闻者恻然,对纪天中的印象直线下降,但是众人已经领教了那厮的手段,敢怒不敢言,只能暗中诅咒那厮不得好死,有些自觉无力的人黯然走开,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想做善事,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甚至会越帮越帮,实在良心难安,更何况要帮的是两个弱女子。

两个唉声叹气的人从范灿身边走过,范灿能感觉到他们的无奈。

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范灿燕荆等人自然不会让两个女子单独上路,所以安排了人员暗中相护;只是这些人大都是为七星楼的人准备的,只有在危急时候才会出手相助;而现在众人还没有摸清纪天中的目的,而且这厮并未下杀手,所以暗中的棋子未动。

纪天中毫不在意房晓萱的悲痛,漠然道:

“纪某知道姑娘心急,但纪某早已表明态度,只要温姑娘留下,一些都好说!若温姑娘向从这里经过,除非纪某那位朋友同意,又或者纪某倒下!”

“你……”房晓萱又怒又急,不知该如何说,“姐姐,他……”

温婉仪左手倒提长剑,将房晓萱搂在怀里,看着纪天中,冷笑道:

“纪天中,不要欺人太甚!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朋友要见温婉仪,却又不肯说报出他的姓名,分明就是托词!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为何不将此行的目的说个清楚,好让我二人栽个明白!”

纪天中摇了摇头,缓缓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纪某绝对不说!”

温婉仪冷笑:

“好一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为了拦下我们两个弱女子吗?”

纪天中不以为意,淡淡道:

“姑娘不必白费心思,今天你们走不了!”

房晓萱见他无赖,又气又急,就要抽剑和他一战。

范灿大致明白其中缘由,一个鹞子翻身,纵入场中,落在温房二女身侧,冷声道:

“纪先生何苦如此?”

众人只觉的眼前一花,场中已经多了一个人;纪天中面色微变,因为他根本没有看清是如何进来的;温婉仪看到范灿突然出现,没来由的心中一定,虽然知道久闻范灿之名,但是对于他的武功却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出现的地方经常有意外之喜;房晓萱见到范灿,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忍不住哭了出来。

“公子,他……他可恶!”房晓萱抽噎道。

范灿向温婉仪点头打了招呼,拍了拍房晓萱的脑袋,示意她自己会处理这事。

“范公子!”纪天中压下心中的惊诧,他早听说过范灿之名,甚至见到过范灿出手,知道这人深不可测,不过他自视甚高,见范灿略带怒气,冷生以对。

范灿懒得与这种人多说废话,沉声道:

“我有万般道理,阁下有千个理由;既然阁下已经开除了条件,想必阁下的朋友暂时不会到来,那么……请!”

范灿现在学会了速战速决,知道与这种对手没什么好说的。

“好!痛快!请!”纪天中对于范灿的果断出手微微诧异,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见他把话说得透彻,明白他已经弄清了缘由,就不再解释。

围观众人见范灿突然出现,并且向对手叫阵,温和中透着无比的坚定,纷纷议论起来。

温婉仪见范灿毫不犹豫地向对手挑战,美目闪出几分亮色,张了张嘴,但并未说话;房晓萱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温婉仪拦了下来,示意她不要打扰范灿。其实她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范灿的再次赶来,纪天中的不屈不挠,都将矛盾推向了动手的边缘。

况且,温婉仪也好奇范灿到底有何本领向闻名天下的夺命书生挑战。

第八十章 古松凌崖

第八十章

古松凌崖

范灿赤手空拳而来,他自然不会以为自己面对夺命书生可以空手夺白刃,向身边的房晓萱借过长剑,吩咐二女暂且退到一旁。

围观的人群见双方要动手,纷纷向四周退去,让出了场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官道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吸引了不少江湖客围观;有人识得夺命书生,纷纷笑范灿不自量力。

范灿长剑到手,整个人的气势猛然一变,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夫变成了一个凌厉四射的剑客;不但温婉仪和房晓萱感受到他身上涌出的高昂战意,纪天中的瞳孔也连连收缩。

古松凌崖!

范灿长剑高举,宛若古松,万年不动,任尔风雨。

“纪先生,范灿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剑法,这三招剑法是范灿见到乾坤三绝高足左枫左少侠舞剑时有感而生,请赐教!”

明明只是一人举剑,在场的所有人却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仿佛那剑就是华山之巅的不老古松,历经风雨,沧海桑田,万世不变,所有人必须仰望,那是高高在上不可触犯的生灵。

外行人只觉得奇怪,看个稀奇和热闹;但是武功造诣达到上乘的纪天中和温婉仪却感觉到了这一剑中蕴含的巨大威力;长剑倚天外,古松凌绝崖;温婉仪眼里再无轻视之色,房晓萱见状,低声在耳旁说了几句,温婉仪望向范灿的木管突然古怪起来,紧了紧长剑,为三招之后稍做准备。

房晓萱第一遇到范灿时,这家伙前几招犹如天马行空,惊艳绝伦,但是数招过后,立刻萎靡,给小姑娘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来范灿对自己的情况做了解释,房晓萱尚记忆犹新,因此提醒温婉仪做好准备,万一范灿不敌,可以趁机将纪天中敢走。

温婉仪本来对范灿气势如虹的表现极为满意,绝没想到这只是一个三板斧的程咬金;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她相信房晓萱不会骗自己,只能做好接手的准备。

纪天中当然不知道这些,在他的眼里只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和一把锋利的长剑带着无比的气势迎面而立,他虽然孤傲,但绝非毫无自知之明的愚辈,进攻似乎不大可能,只能做好迎接惊天一击的准备。

山摇,松静。

说是惊天一击并不过分,范灿的长剑来的是如此迅捷和霸道,即便纪天中看清了范灿的起手式,看清了范灿的攻击路线,甚至明白范灿所图

但是他躲不开,范灿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也隐藏了自己的所有弱点,纪天中没机会发暗器,没机会另寻他路逼范灿退守,他只能硬抗——这是最坏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事实证明,三招之内,范灿几乎无敌。

剑扇相击,虽然剑未折、扇未破,但是剑的主人不动如山,扇的主人已在五丈之外的大树底下不住地颤抖,整个人脸色惨白,虎口破裂,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手。

仅仅一招,范灿就大败闻名江湖的夺命书生!

周围的所有江湖人包括温房两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范灿。

“承让!”范灿收回长剑,扫视了人群一遍,大步回到房晓萱近前,将长剑送回。

“公子神剑,纪某望尘莫及!”纪天中起身,沉声道,“告辞!”

说完之后,未等范灿答话,纪天中飞身离开此地。

愿赌服输,快意恩仇,拜于人手,自然要遵循自己许下的承诺,纪天中并未忘记自己是个江湖人,因此快速离开。至于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着纪天中渐渐消失的身影,范灿一脸漠然,直到对手完全不见了踪影,他才暗暗舒了口气;不动则已,动则一招制敌,这是他这次采取的原则,必须从心理上让对手胆寒,让他感受到那种不可逾越的差距——因为必须击败这种对手,而且他不需要尊重!

石破天惊。

哗,喝彩鼓掌声响了起来,人们纷纷向范灿表示祝贺。

“谢谢诸位!请!”范灿向众人抱拳回礼。

待众人散去后,眼圈红红的房晓萱上前到了范灿近前,低声关切问道:

“公子,你没事吧?”

范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姑娘不要担心,暂时没事!刚才那厮没伤到你吧?”

“没有,他只是无赖地拦着我们不放!”

温婉仪上前,不住地打量着范灿,半晌之后好奇地问道:

“公子,婉仪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讲?”

“姑娘但说无妨!”范灿示意她无需介意,“咱们边走边说如何?”

温房两女点头答应,各自牵了自己的马,向前走去。

“公子,你这剑法真的是从乾坤三绝弟子那里学来的?”温婉仪显然有些不信范灿刚才的解释。

范灿微微一愣,哑然失笑,迎向温婉仪精致的鹅蛋脸:

“姑娘以为范灿从何处习得此技?”

温婉仪比之房晓萱多了份从容,感觉到范灿似笑非笑的目光,俏脸上隐隐浮起几多红晕,扭脸躲开范灿的目光,低声道:

“江湖传闻公子曾得到了玉山樵子前辈的碎玉诀,当年玉山前辈以剑法纵横江湖,所以婉仪猜测公子刚才的剑法是从碎玉诀上学来的,是不是?”

范灿略感诧异,暗道这姑娘好眼光,自己刚才那招还真就是糅合了两种剑意,另一部分是左枫出剑时的快、准和重,这是范灿剑招的来源;另一部分是玉山风扬剑无所不在的气势,给敌人以心理上的压力,瓦解对手的意思,大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味。

其实刚才范灿低估了自己剑法的威力,因此,一招制敌也出乎他本人的预料。此刻听闻温婉仪道出心中的疑问,考虑到碎玉诀被他送给楚月的事情已经传遍江湖,笑道:

“不知姑娘可曾见到朱望、左枫和慕容云三位的比试?”

“狂云刀朱望、剑绝弟子左枫和慕容家的二公子?”

“正是!他们在龙门石窟有过一场比试。”

“没有!”温婉仪摇了摇头。

范灿笑道:

“若是姑娘见到这三位的功夫,只怕就不会这么夸奖在下了!”

第八一章 来的正好

第八一章

来的正好

范灿将温婉仪和房晓萱送出一路多路,将当日朱望、左枫和慕容云三人激战的情形向两人大致介绍一遍,两女各有心思,却也暗暗惊叹。

温婉仪肯定有自己的秘密,否则纪天中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拦截她;不过范灿自始至终未提及此事,温婉仪也没主动开头谈论;房晓萱受了一场烦恼,已无暇旁骛,一直默默地听范灿说话。

范灿明白两女的心思,暗暗叹息。偌大一个燕京城,每天的喜怒哀乐无数,如阿萱这般遭遇被自己重视,但在别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很少有人愿意在乎一个江湖非著名人物的生死;燕荆安排房氏父女,燕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知道又能怎么着?房福海的死对阿萱来说犹如石破天惊,但是在燕九的眼里呢?或许不如一个关于此刻的假消息值得关注。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现在的燕京城最重要的事就是燕易被刺。其余的所有一切都只是配角,微不足道的配角——又或者连配角也算不上。

没人愿意关心小人物的生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道理错了,但话没错。

比如刚才的事,确实有人出手,但最后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退避,或许无奈,或许本意。但是刚才的事在现在看来,对当事人来说是个难忘的经历,对于围观者来说只是一个谈资,甚至谈论的内容大部分不在事情的对错和过程之上,而是温房两女美丽的容颜之上。

“公子,清姑娘需要有人照顾,你回去吧!”房晓萱不舍地对范灿道。

“十里相送,终须一别,公子回去吧!”温婉仪停下脚步,眼里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情绪,“温婉仪答应了清姑娘护得阿萱妹妹周全,定然全力相护,保证相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范灿看着两个淡丽的佳人,尤其是阿萱:

“宋老夫人顽疾尚未痊愈,是没走不开身,我受师父再三嘱托,务必要保证师妹毫发无伤,不能亲自送阿萱回扬州,实为愧疚!”

“公子,我明白,你……”阿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小姑娘多想有这么一个人不舍昼夜地照顾自己啊!

“阿萱,”范灿扶着小姑娘的双肩,沉声道,“前辈之仇,定然让七星楼十倍返还!”

阿萱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流下,哽咽着要说些什么,被范灿再次打断。

“等此间事情了断,我会和师妹去扬州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公子,哇!”阿萱再也忍不住,扑在范灿怀里放声大哭。

偌大一个江湖,举目无亲,只有这里还有温暖,而如今又要分别。想到古道西风,想到瓜州夜渡,想到孤帆远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形单影只;一个人,漂泊江湖,凄凉,孤苦,孑然一身。

范灿最看不得女孩儿受苦,拍着阿萱的脑袋,望向旁边的温婉仪;温婉仪并非未见过生死之人,可以明白阿萱此时的心情,只能对范灿摇头。

“醉歌狂笑一柄刀,天涯独行任逍遥!狂云断金不断水,明日忧愁离今朝!”

正当阿萱抹着眼泪向范灿再次道别的时候,一阵雄浑狂妄的歌声从大路的尽头传来,范灿仔细听了两遍,眼珠一转,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

“什么人?好强的内力!”温婉仪闻听,暗暗吃惊,听这歌声只怕这人还在五里之外,忍不住循着声音忘了过去。

“公子,我走了!”阿萱翻身上马,正要招呼温婉仪离去。

温婉仪看了范灿一眼,就要翻身上马,范灿突然道:

“两位且慢,等醉鬼过来,你们再走不迟!”

说着示意她们注意大路尽头的人影,温婉仪觉察到范灿的古怪,点了点头,阿萱不明所以,但闻范灿吩咐,乖乖停下来。

不多时,赶往燕京城的大路上出现了一个硬朗的身影,此人胡子拉碴,稍显慵懒,但是全身干净利落,一身布衣打扮;到了近处看,略显凌乱的长发之下是一张俊朗的面孔,带着八分刚毅二分稳重,背后一柄大刀,整个人歪歪斜斜长歌而来,手里一坛酒,正是逍遥。

“阿萱,温姑娘,这下你们不用担心独行被人偷袭了!”范灿话里带着掩不住的高兴。

“公子认识此人?”温婉仪好奇道,显然她已经明白范灿有了新安排,只怕和眼前这位不修边幅的醉鬼有关。

“公子,”阿萱由范灿扶着下马,有些不愿意接触外人,“我们自己可以的!”

“妹子,这位大侠很好说话!”范灿拍了拍她的肩膀,“若他能出手相护,保证不敢有人不长眼睛!”

“不!”阿萱抱着范灿的胳膊,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姑娘现在对新接触的人总有三分莫名的戒心。

“小妮子,别怕,你可知此人是谁?”范灿瞬间就明白阿萱的心思,“这位就是我刚才向你提到过的狂云刀的当代拥有者!”

“朱望?”阿萱和温婉仪同时惊呼,忍不住将目光转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已到二十丈之外的酒鬼。

来人正是朱望,朱老哥提了个酒坛子,边喝边唱;一般行人只当他是疯子,指指点点;有点见识的江湖客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急忙躲到一边。

两个女孩子听到这人竟然就是昔日天下第一狂刀的传人,尤其是看范灿的表现,似乎和他很熟,心思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朱望多了几分好奇。

范灿示意两个女孩子在旁边等候,自己迈步拦在大路中间,大声高喝道:

“前面的人听着,把酒和裤子留下!”

“噗!”两个女孩子见范灿整整洁洁地上前,却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莞尔,阿萱的悲伤稍稍淡了一分。

朱望早就醉眼惺忪,闻听有不长眼的家伙拦住自己的去路,毫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向前走,直接无视范灿。

范灿一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大笑着迎了上去:

“说朱兄朱兄到,朱兄真乃及时雨也!”

不过他心里的想法却是:

“朱老兄啊,谢谢你自己送上门来!”

第八二章 拦下朱望

第八二章

拦下朱望

朱望被司徒芙杀了个落花流水,一路败逃洛阳,当晚在竹林外遇到被人追杀的范灿,拔刀相助,将幽冥谷的妖人斩于刀下,助范灿脱困。后来范灿为了帮助欧阳静静大小姐赶走目的不纯的参赛者,提酒找到了朱望;在他的怂恿下,朱望与左枫和慕容云相约比武,在伊水河畔龙门石窟激战两场,好好过了一把瘾,好不畅快!

范灿随于清北上之后,朱望在洛阳城逗留几日,向各路前辈名家请教切磋,不断磨练自己,受益匪浅;因为久闻武林四大世家大名,所以朱望向慕容之外的其他三家的高手挑战,秦岭迎战,败北自甘认输;柳逸和燕轲虽然看过朱望的出手,但是仗着门下人多势众,想用车轮战耗输他,给自己的洛阳之行挽回一点面子。

可惜的是,燕家和柳家的三十多名高手包括六名江湖一流高手悉数败在朱望手下,燕轲恼羞成怒,约朱望到燕京城,准备让燕北和燕荆挽回燕家的面子。此言正合朱望之意,双方一拍即合,相约燕京城再见。

燕轲离开之后,朱望又在洛阳逗留几日;将琐事处理完后,一路赶来燕京城。

狂云刀的强势在朱望手底下尽显无疑,自然引起各大势力的注意;在朱望行走洛阳的这段时间里,不下十方势力试图拉拢,均被他断然拒绝;狂云刀之意在一狂字,逍遥自在,我行我素,无拘无泥,寄人麾下绝不是狂云刀传人的性格。

其实不只是朱望,左枫千轻盈他们遇到过同样的情形,而他们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当然左千更有资本,毕竟是师兄妹两个,每一个都在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要比朱望更为强势一些。

但是,没有人或者组织可以用势力威胁朱望。

眼前就是燕京城,朱大侠心情愉快,边走边饮,不时引吭高歌,我行我素,无视路人怪异的眼神。

范灿就是在这时候重新出现在眼前的,高声喝止将他拦下,并且喝要酒和裤子;朱望当他是醉鬼胡言乱语,一概无视;不过当范灿再次亲切称呼自己,热情和自己打招呼时,朱望突然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幻觉吧!我认识的人都被我揍过,不会有人如此热情的!”

朱望脑中闪过一个基本的判断,继续歪歪斜斜向前走,马上就要撞在范灿身上。

范灿自己被继续无视,不气不恼,突然一个跨步上前,伸手将朱望手里的酒坛子夺了过来。朱望感觉到他出手,下意识躲闪,动作不可谓不快,一个旋身闪开半丈有余。可惜与此同时,手里一轻,陪伴了自己一路的酒坛子已经到了别人手里。

“谁?”朱望猛然睁开眼,转身望向身侧的范灿,身上的气势猛然一增,整个人如同一柄将要出鞘的利刃,凌厉逼人。

范灿毫不在意,顺手将酒坛子扔给温婉仪,朗声道:

“朱兄贵人多忘事,不到半月时间就把小弟给忘了!该罚,禁酒一个月!”

朱望看着酒坛子到了一个漂亮女子的手里,想要去夺,却见阿萱红着眼圈,脸上的泪痕未干,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当日的司徒芙,心中一动,脚下踟蹰,越加觉得这声音耳熟。

“范……范老弟?!”

范灿双肩微晃,返回朱望身前,笑眯眯地望着这位只见过一面就引为知己的豪爽汉子。

“朱兄,张嘴!”范灿见他认出自己,笑着说道。

此等轻功,朱望不疑有他,依言而行;范灿从怀里掏出来一粒丹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送进了他嘴巴里。

“解酒的!师妹给我的!”范灿解释道。

朱望正自惊异,闻言再次一松,将咬在牙间的药丸吞了下去;妙丹不同寻常,遇水即化,朱望很快就清醒许多,看着略有些清癯的范灿,忍不住给了来了个虎抱。

“咳咳,朱兄,不可公报私仇!”范灿被朱望彪悍的力量抱的呼吸一滞,赶忙推开了这小子。

温婉仪和阿萱看着这两个男人奇怪的见面场景,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阿萱毕竟年轻,忍不住低声问道:

“温姐姐,这人真的是天下第一刀的持有者?”

温婉仪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握着房晓萱的手,低声道:

“怕就是他了,范公子不会骗咱们的!而且,你看这人”

其实当朱望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的那股刀锋气质已经给了她们足够的理由,多次一问只是为了从语言上肯定彼此的想法。

“他……他会答应公子吗?”房晓萱有些担心,今日纪天中之扰让小姑娘有些烦恼,自己有危险不算什么,但是爹爹的遗物万万不可有什么闪失!若多了这么一个助力,可保无忧。而且这人是范公子介绍的,或许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大些吧!

温婉仪感觉到手里的小手有些颤抖,房晓萱的目光里多了些期待,微微笑道:

“妹妹,咱们要相信范公子!一般人可拦不下狂云刀,范公子不是轻易办到了吗?他们之间或许比咱们想象还要熟悉!”

“恩,姐姐说的是!”房晓萱稍稍放松。

范灿和朱望打过招呼,领着他走到两个女孩子近前,给他们做了引荐。两个女孩子自然赶忙见过,朱望并非无礼之辈,而且现在基本上清醒过来,客气还礼。

四人在路边找了处歇脚的地方,范灿和朱望互诉这几日各自的经历,范灿趁机将房晓萱的遭遇细细道来,并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朱望对于范灿受到七星楼暗杀一事毫不在意;在他看来,七星楼一群乌合之众,不能伤到一个刀意可以瞬间迸发的人实属正常,若是范灿受伤才是大大的怪事。听到房福海遇刺一事,朱望微微皱了眉头,眼里露出几分怒意,同为刀法传人,虽然房福海之刀和狂云刀有天壤之别,但是毕竟江湖同道,岂能任人宰割?

关键是朱望再一次记起往事,他自己伤到断岳刀司徒备时,司徒芙那愤怒和不甘的眼神,那是父女之间的不可分割的血脉;司徒备受伤就引得司徒芙如此,可以想象房福海之死会给房晓萱带来多大的伤害。

“范老弟,你的意思哥哥我明白,但是哥哥也有个要求,老弟务必答应!”等范灿说完,朱望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见温婉仪还抱着自己的酒坛子,索性直接开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PS:断了那么长时间,说什么都是狡辩,继续码字吧!

第八三章 朱望的条件

第八三章

朱望的条件

房晓萱和温婉仪见朱望如此痛快地答应下来。喜出望外,两张俏脸面带喜色,感激地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范灿偷偷向两个女孩子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朱望能去最好不过,保证两个女孩子安全,确实可以消去自己的一大担心——范灿越来越感觉到分身无术的无奈。

“朱兄,莫不是让小弟陪你大醉一场吧?”范灿笑道。

朱望闻言,面色有些古怪,目光转向温婉仪手中的酒坛子,突然笑道:

“范老弟不说,我差点给忘了这事,这个就当做第一个要求吧!”

范灿囧了,没想到一句戏言倒提醒了这个超级酒缸;温婉仪和房晓萱见范灿目瞪口呆的样子,没来由一阵轻松。

“好……好好吧!”范灿一脸的勉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不过千万别给小弟师妹知道,朱兄,我想你不会愿意尝尝大笑不止的滋味吧?”

朱望和两个女孩子见他给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哭笑不得;范灿继续见他们茫然,遂解释道:

“师妹说男人喝酒会误事,往往会让家里的妻子和父母担心。因此她向师父和师娘请教,研制出了两幅药丸,专门用来对付醉酒的男人!保证彻骨难忘!”

范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更然周围三人相信范灿曾因此惹怒过于清,赶忙凑近来静听范灿解释。

“想必诸位知道我师母行走江湖时的手段!”

三人稍稍迷惑,待记起传闻,悚然动容,把目光聚集在范灿身上。

“天下第一的用毒高手?!”温婉仪有些头疼。

范灿点了点头,表示温婉仪回答正确,继续道:

“师娘用毒固然天下无双,可不仅仅只会用毒哟!嫁给师父的这些年里,两位老人家互相切磋,对药理和医理的了解已经到了化境!咳咳,师父师娘对师妹极为疼爱,所以说……”

“所以说他们倾囊相授,全力支持清姑娘!”朱望抢先问道。

范灿点了点头,突然笑道:

“所以说师妹配制的药丸极其有效……也可以叫做霸道!第一副就是朱兄刚才吃下去的那粒,可在半柱香之内彻底解酒!——老哥,你别看我,这东西乃是神品,吃一粒绝对无害——本来是留给我自己的,但是朱兄你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突然出现,而且酒气熏天,小弟一时糊涂……于是就……朱兄,你明白?”

“明白!”朱望点了点头,“这是神医前辈的药丸,可以迅速而有效地解酒!对不对?”

范灿竖起大拇指。对朱望的聪明表示赞赏。

房晓萱和温婉仪现在隐约觉得范灿把朱望给暗算了,突然有些担心,紧张地看着两人。

“至于第二粒呢?在这里!”范灿说着从话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丸,顿时四周清香四溢,令人精神一振,“这个是照师娘的配方配制的!也有奇效!”

“好香!”温婉仪吸了吸琼鼻,赞叹道,突然记起这药丸制造者的身份,微微变色,试探地问道,“范公子,这……这不会是毒药吧?”

范灿摇了摇头,笑道:

“当然不是,这药丸是师妹给我准备的,好不容易找了我这么个跑腿的,师妹才不舍得对付我哩!”

旁边三人有些糊涂,既然只是个解酒的东西,范灿干嘛要神秘兮兮的,甚至还扒出了唐老夫人昔年的威名。

“公子,这药丸有什么效果?你就给我们解释一下吧!”阿萱道。

范灿并非故弄玄虚。便笑道:

“话题扯远了!其实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百益而无一害,可是对于嗜酒如命的诸位来说相当于最致命的毒药!因为这俩药丸若是一块吃的话,会让人在一个月之内彻底告别酒坛子,甚至不能闻到酒味!倒不是对身体有害,而是因为在药力的影响下酒香会变成恶臭,保证你三天不想吃东西!”

此话一出,温房两女和朱望均是呆呆无语。

“真的?”三人同时问道。

两个女孩子只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好玩,因此多此一问;朱望是真的担心,笑话,一个月不能喝酒,肚里的酒虫还不折腾死自己——说完之后,朱大侠立刻闭嘴不语,离范灿远了些。

“真的!”范灿郑重地点了点头,“所以朱兄万万不可让师妹知道咱们有这么个约定,否则的话,倒霉的人中肯定会与朱兄!小弟也不会例外,师父师娘传给师妹的整人法子远不止这么一个!”

两个女孩子对望一眼,同时吐了吐香舌,眼里露出几分笑意;朱望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和范灿击掌。

“一言为定,决不让清姑娘知道!”

比酒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可怜这二人最后不但连累了自己,还把另外两位声名显赫的高手给搭了进去。

待范灿把药丸收起来,朱望开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老弟,我此来燕京城的目的已经告诉你了;若是就这么转身回去的话,是在有些对不住燕三,也对不住自己;我是应邀来打架的,到了人家门口突然转身,知道我是要送两位姑娘一程还则罢了。不知道的话,肯定会以为狂云刀怕了他们燕家!我不能让某些人坏了狂云刀的名头,你说是不是?”

房晓萱和温婉仪见他如是说,以为他要坚持去找人比试一番才能结伴难行,微微有些失望;二女知道此事不可强求,就要起身说话。

范灿见状,知道两女误解,赶忙偷偷将她们拦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朱兄的意思是,咱哥俩在这里打一架?可是小弟手无缚鸡……”

“嘿嘿,老弟爽快,哥哥正有此意!打架和美酒是咱的最爱,老弟读懂我的意思,真乃朱望知己也!当然打完之后,还得麻烦老弟到燕府跑一趟,告诉他们朱望过些日子在前来讨教!”

朱望打断范灿的话,抢先拍了板;他总觉得范灿不可能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弱,后来多方打探,知道范灿近来颇有名声,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更是无人能敌;渐渐起了比试之心,奈何范灿早早来了燕京城,而且紧守在于清身边,他又没有比试的理由。只能等待机会——现在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所以朱望抢了先。

从他开口的时候,范灿就猜出了他的意思,见他如此的迫不及待并未赶到意外,反正今天是自己求人,于是就笑着答应了下来。

“朱兄,这事我应了下来!待会朱兄不要下手太重,否则小心我给你喂药!”范灿笑着威胁,“还有什么条件,统统说出来吧,只要朱兄提出来的,小弟一概应着!”

温婉仪和房晓萱听了范灿的话。顿时明白了朱望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千里迢迢赶来燕京城说了那么的废话,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打架!

“狂云刀传人毕竟好战!”温婉仪暗忖。

“朱兄,我得先提醒你一下,此去扬州一路不会平静,且不说会有夺命书生那等混人,可能还会有鬼鬼祟祟的七星楼势力,这群人不会和你正面交锋,下毒、偷袭等手段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你可要小心应付!”

朱望听他讲了此行的经历,知道前因后果,庄重地点了点头:

“老弟放心,我以狂云刀的荣誉保证两位姑娘安全!”

范灿三人见他如此说,赶忙一起谢过。

朱望此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应邀打架,顺便拜访燕京城的各大武林名家;答应范灿只是耽误几天时间,并不会真正耽误自己的求武行程,而且还可以再次见识一番传说中刀法的最高境界——虽然这个境界主人的状态很奇怪,但是那种气势却是实在是的无上刀意。

至于和燕轲的约定,范灿肯定会有法子让他们等到朱望返回。而且朱望现在去拜访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燕易受伤,燕家人不一定会接待自己,此刻大大咧咧前去挑战,不是君子所为——朱望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是对于落井下石、胡乱给人添麻烦的事绝对嗤之以鼻。

此去燕家十之七八会被暂时架起来,倒不如去帮助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而且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寂寞;见识一下那群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杀手也不错,而且谁知道纠缠温婉仪的幕后人会是谁?万一是个大角色了呢!岂不是又赚到了?

当然朱大侠还有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九九,比如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虽然自己本身就是耍刀的,可强中更有强中手,否则自己就不必这么满江湖的找人比试了!挨了刀之后咋办?大夫!最好的大夫在哪里?当然……不在这里,虽然医术最厉害的那位不医男子,可眼前的这位好歹也是个大夫,也是神医弟子,包扎个外伤之类的总没问题吧?何况这厮身上那么多的灵丹妙药!

总之,朱望已经结交了这个朋友!

朱望又提了几个乱七八糟的、令温房两女目瞪口呆的条件,就和范灿一起赶往离官道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里。准备开始今天的比武。

“朱兄,”范灿和朱望并肩而行,低声道,“小弟此举实属无奈,朱望切莫见谅!”

虽然朱望欣然答应,但范灿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实在有些仓促,毕竟朱望大老远赶来此地,到了城门口,连口水都没得喝,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此等大义,绝非一场比武和几粒丹药可以报还。

“老弟客气!”朱望不是常人,知道范灿定然有难为之处,“老弟有护卫清姑娘之职,此乃最最大之事!七星楼的人和老弟过不去,兄弟就应该给他们点教训!不过兄弟力孤势单,切不可妄自行动,置清姑娘于危地!待我此行返回,咱哥俩一块到七星楼杀个痛快!”

范灿见朱望猜到了自己留在的燕京城的目的,为惊讶也未隐瞒,笑道:

“朱兄之情,范灿无以为报,只能尽力一战,希望能然朱兄满意!”

“嘿嘿,等的就是你小子这句话!”朱望嘿嘿道。

“且!”范灿重重地给他一拳,“朱兄,小弟的大部分功夫都在手上,但是现在手中无刀无剑,可是万万打不过你的!所以说,要向打个痛快,你得给我弄把刀!”

朱望左右看看,发现旁边只有自己背上有把刀,不由气道:

“你小子刚才故意的,刚才为什么不借把剑?”

范灿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朱兄背上有刀,我干嘛要去借剑?”

朱望差点摔在地上,本想去向两个女孩子借把剑,可是用剑不能展现出刀意,这架就白打了;无奈只能将自己背上的刀递给范灿。

范灿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点没觉得自己占了对方便宜,抽出名震江湖的那把刀,看着蓝汪汪的刀身,轻轻一弹,金鸣脆响,悦耳清爽,忍不住连连赞叹。

“朱兄,以小弟这糊里糊涂的体质,只能攻出一招!”范灿把玩着神刀,对朱望道。

“请!”朱望高声道。

虽然范灿这次接刀之后,未曾猛然爆发,但朱望丝毫不敢大意,紧紧地盯着范灿,做好了防守的架势。

“请!”范灿不再客气,大刀指天,整个人气势一变,突然大步朝朱望走去。

范灿看似不经意的行为落在朱望眼里又是另一番感觉,从范灿举刀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就和附近的整片林子融为一体,微风拂过树林,也拂过范灿,无形无影,完全的融入;范灿没有阻拦什么,整个人就是林间一株活动的树,随着他的步子,整个林子都在和他一起运动,在他的带动下,整片树林组成一把万钧之力的大刀,朝朱望压过来。

范灿不会阻拦什么,包括林间的清风;同样,任何东西无法阻拦他!清风不能,人更不能!

人在林中,躲无可躲;万钧之力,挡无可挡!

朱望看着举刀而来的范灿,只觉胸前有泰山挤压,狂云刀传人的眼里露出几分狂热,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喝,猛然高高跃起,挥掌朝范灿举起的手臂攻去。

第八四章

第八四章

朱望高高跃起,化为一团云。

云涌风起,最狂暴的云带动着呼啸的风,夹杂着猛烈的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范灿持刀之手就是整片刀林中最为关键的一环,那是范灿带动周围一切的真正兵刃。林随手动——气势的威压,对心灵的震慑!

找出了对手的关键点,但是攻击上去才是最根本的!整片树林有千百棵树,仿佛同时被利刃切断,一块轰然倒来。但这绝非简单的一次性攻击,因为随着范灿手臂的舞动,整片树林一次又一次的倒下,如同钱塘江的大潮,一次又一次袭来;舞动不止,压力不止!

范灿以手臂为木,指挥整片树林;朱望以身为云,以云生风,欲摧林木!

这是云与木的较量!

看着一步步前行的范灿和高高跃起的朱望,房晓萱和温婉仪屏住了呼吸,她们虽然不在其中,但却能从两人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压力铺天盖地袭来;房晓萱功力较低,忍不住蹬蹬蹬接连后退,幸有温婉仪在旁,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姐姐,他们……这是妖术吗?”房晓萱惊疑不定地问道。

“噗!妖术?哈哈!”温婉仪本来想安慰几句,哪知房晓萱问了这么一句,顿时忍不住笑出来,忍不住调侃道,“妹子,这若是妖术,那么范公子和朱大侠岂不是妖人?咱们俩和两个大妖人说了好久的话儿,你怕不怕?”

房晓萱也觉察到自己想法的可笑,听温婉仪调侃,俏脸通红,忍不住挠了挠头。

温婉仪越发觉得这姑娘可爱,忍住笑意,解释道:

“他们两人的功夫已至化境,尤其是范公子,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在眼前,范公子几乎能调动整个树林的力量!”

“对对对,公子每次挥舞一下长刀,我都能隐约感觉到整个树林在抖动!”房晓萱恍然,可是随即又迷惑了,“这怎么可能?指挥大树攻击,这不是树妖吗?”

“……”温婉仪哭笑不得,“树妖……难不成他们黑风五木是五个树妖不成?”

范灿知道朱望嗜武,所以全力施为,希望自己的动作能对他有所启示——虽然范灿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股力量。

朱望绝不轻松,虽然范灿的脚步在变缓,但他依旧在前进,而自己已经被山岳般的压力逼得在半空中连连翻腾,甚至后退。

在朱望几乎坚持不住将要落地时,范灿突然摔倒在地,长刀脱手,重重地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的气势长鲸吸水般退去,仿佛整个人被抽干,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压力退去,朱望身前猛然一松,在半空中一个趔趄,堪堪稳住,飞快地落在范灿近前,关切地询问范灿的情形,确定范灿只是脱力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朱望将旁边的大刀收起来后,两个女孩子赶了过来,将范灿扶起来喂了些水。

“朱兄,”范灿由阿萱扶着,走到朱望跟前笑道,“我和师妹路过飞星派时,司徒姑娘曾向我打听朱兄的行踪!”

朱望面色一变,大声抗议道:

“老弟,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

“放心,只要朱兄老老实实地把阿萱妹子送到扬州,我是绝不会向她透漏半句朱兄的行踪!哦呵呵呵!”范灿坏笑道。

PS:这是个小尾巴。

第八五章 雨中再遇

第八五章

雨中再遇

范灿急急忙忙赶过来,本觉得是七星楼的人偷袭房晓萱,未料到出手阻拦的是夺命书生,更未想到这厮的目的是温婉仪。

幸好他来得及时,将纪天中赶走;又遇上了醉歌而来的朱望,连打带骗外加恐吓,逼着狂云刀的传人做一路保镖,护卫两个女孩子的安全。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和朱望三人告别后不久,在范灿慢慢腾腾地返回燕京城的路上,毫无征兆下起了大雨,倾盆大雨在天地间扯出一张张水帘,清洗着夏日的干枯和浮躁。

和朱望一战,范灿竭尽全力,几乎抽干了自己的真气,体内力量所剩无几。如此一场大雨,可谓久旱甘霖,雪中送炭。于是在燕京城的大街上,四散奔走的人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不慌不忙悠然自得的人物,他手中无伞,全身湿透,本人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慢腾腾地品味着夏雨带来的清凉。

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和力量渐渐恢复,甚至比刚才打斗之前更为充盈,范灿神清气爽,忍不住直哼哼。

奔走的百姓、避雨的人们自顾不暇的同时,不忘记看范灿几眼,甚至抽空子指指点点,有人嘲笑,有人无奈地摇头,有人叹息,有人同情……

范灿未料到自己的行为竟然引起众人如此大的反应,喜怒哀乐各种情绪纷纷跳出来站在面前跳舞。

“喂,老哥,前面……”范灿看着旁边两个撞在一起的中年汉子,无奈地摊了摊手。

“大婶,小心!有……坑……”一位抱了只大公鸡的中年妇人一脚踩在坑洼处,崴了脚摔倒在地,不过她手脚麻利,飞快地爬起来,将刚要跑掉的攻击揪回来;而后恶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转身离开。

“小哥,下雨了,快躲躲吧!”旁边屋檐下一位老伯大声喊道。

范灿扭头看了看,雨水几乎遮拦视线,只好遥遥地拱了拱手,高声回应道:

“谢老伯好意!下雨路滑,老人家小心脚下!”

人们第一次听到他开头说话,正要再度蜂拥,却不料眨了眨眼之后,眼前已经没有了范灿的影子,有惊又奇;不过范灿离开之后,不少人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窘状,全身湿透,远远比那个现在看来似乎有点潇洒的人狼狈。

范灿真气恢复,大步向前走去,继续享受雨水带来的惬意。不过这次他的移动速度快了很多,似乎加入了四散奔走的大军,没有重新引起人们侧目。

“师妹和女偷儿此时应该在镖局里,阿萱姑娘她们这会应该找到了歇脚的地方!倒是我这个在两边窜跑的人赶在了雨里,倒也有趣!”范灿认准方向,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转过一个路口,范灿向前疾走不过几步,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脆生生地招呼自己:

“范公子,稍等!”

悦耳的声音穿过密密麻麻的雨珠落入范灿的耳朵里,依旧如珠落玉盘,让人耳边一清。

范灿觉得这好听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立刻判定是来人是旧人,而且绝对是个小美女,赶忙转过身去,待看到眼前的清秀丽人,顿时眼前一亮。

大雨下,青衣佳人手持花色油伞,身背长剑,盈盈而来;俏脸在雨幕后散发着惊人的美丽;秀发被雨水稍稍打湿,末端凝出几滴晶莹的水珠,一起点缀着旁边的美丽。

佳人和周围的瓢泼大雨被雨伞轻轻隔离,隔成一方美丽……或者雨水有幸衬托了玉人。

范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几许笑容,一步跨到玉人近前,抱拳施礼道:

“花仙子,范灿这厢有礼了!”

美人见他这个时候还不忘礼节,不由轻笑道:

“公子切勿多礼,若花此来是奉大师姐之命,邀公子前去一叙;不知公子可否移步?”

“花仙子有请,乃范灿之荣幸,固所愿也!”范灿稍稍向后退了退,免得自己身上四散的雨滴溅落在玉人身上,大伤风雅。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蝶谷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中的花若花;当日在洛阳范灿曾和她遇过两面之缘,并有过拜访之约;后来范灿赶去洛阳,花若花继续行走江湖,一直未再谋面;在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前,花若花曾奉师命于三位师姐妹一起前去拜贺,只是当时未曾与范灿相遇,之后她便和同门奔走七星楼的事。今日奉师姐之名前来相邀范灿,算得上两人第三次近距离接触。

花若花当日就看出范灿不是池中之物,今日再见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忍不住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只觉此人更加圆融,恍惚间和天地间的雨幕溶为一体;举手投足见带着清爽和潇洒。

“果然是人中龙凤!”花若花暗赞一句。

“公子,这边请!”花若花侧了侧身子,示意范灿到自己伞下。

范灿见状,赶忙示意她莫要如此,笑道:

“仙子不必如此,范灿对雨别有一番滋味;与其隔帘观雨,倒不如淋个爽快!”

花若花见他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并非是推托之词,并未勉强,当先引路走去。

范灿与油伞青衣佳人并肩走在燕京城小巷子的大青石上,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炊烟,看着愈加青碧的垂柳白杨,心底的惬意再次浮上来。

“仙子,当日开封一别,别来无恙?”周围瓢泼似的大雨似乎无法影响范灿的视野,也无法影响开口说话。

“公子称我若花就是!仙子之名折煞若花!”花若花脚步落在青石上,溅起点点水花,步步生莲,说不出的灵动出尘。

对这些奔走江湖惩恶扬善的女子,范灿是发自心底的尊敬,仙子之称在他看来恰如其分,何况这些女孩儿个个美的炫目,若不用“仙子”称呼,又该用什么呢?

“遵姑娘吩咐!”范灿微笑答道,遵照花若花的意思换了个称呼。

“当晚和黄河帮众人交手,力战不敌,幸有公子将朱雀七刀引开,若花与众位大侠才有机会离开。”花若花轻轻叙述当然的事,“后来,天尘派的人离开了洛阳,加上黄河帮追的紧,不少江湖同道受了伤,若花就暂时带人离开了开封。”

虽然从林晨那里听到过一些,但范灿依旧认真地听着。

第八六章 麻烦的女人

第八六章

麻烦的女人

“若花与诸位英雄撤离开封。有黄河帮弟子追来,幸有天南剑派的穆一平大侠和文刀松包姗等江湖同道及时出现,将之驱走。”

花若花眼神清澈,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地躲开低洼处。

“后来若花与蓬莱派的白姑娘她们分别——公子和林晨林夕两位姑娘很熟吧——独自一人返回了开封。”

范灿微微诧异,不由问道:

“姑娘为何又要返回那地方?为了朱雀七刀还是天尘派的凤飞飞姑娘?”

对于范灿提到凤飞飞,花若花并未有情绪波动,显然已经从同门的楚月那里知道了一些范灿和凤飞飞的纠葛。

蝶谷的花仙子摇了摇头,轻声道:

“公子误会,若花返回并非为了凤姑娘,更不是因为朱雀七刀,而是去找夺魄钩洪四展!”

“洪四展?找他做什么?”

范灿尚记得这个名字,那厮作恶多端,害了少林寺的高僧,被全江湖追杀,后来隐藏多年,被卢晓东和章燕侯请出来助手,不料当晚就被花若花带人杀了个落荒而逃,甚至丢了一身的武功。当时很多人不解花若花为何不趁机除去这个江湖毒瘤,范灿后来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花若花抿了抿微微遮眼的长发。解释道:

“公子,洪四展作恶多端,不但暗算了少林派的空严大师,而且经过本派多方调查,此人很有可能和当年的另一桩公案有关,所以我返回去,准备向此人询问当年的情形。”

花若花并未说明是什么公案,范灿知道这事肯定和自己无关,也懒得询问,静等花若花继续说下去。

“公子,此案一直悬而未解,至今尚未定论,洪四展当年也仅仅是开封城的一个小角色,所以未能提供什么大的信息。”

“之后,我在洛阳城等待楚师妹赶来和我汇合,期间听到荥阳城发生的一些事;呵呵,公子,你们黑风五木……”花若花嘴角抿出几丝笑意,显然是想到黑风五木当初一路偷抢,将所过之处的为富不仁这闹的鸡犬不宁的情形。

“嘿嘿,对待那些混人,就要用直接而有效的法子!”范灿作为当时的第二批掠夺者,对此深有体会,“姑娘不会责怪我们兄弟手段粗鲁吧?”

花若花摇了摇头,轻笑道:

“本来是有点意见的,主要是怕诸位误伤,不。是误抢,但是后来师妹一路赶来,发现所过之处,绝大多数百姓都在为五位叫好,那些受过五位恩惠的百姓更是感激不尽!我们也就放了心!现在想想,那才是最为原始最为直接的劫富济贫!呵呵,公子,若花和小月对五位的误解由此消去,还望公子对我二人莫要见怪!”

范灿见她说的坦诚,歉意真诚,心中的好感早就升了一个台阶,连道不敢。

“若无两位在附近镇住黄河帮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兄弟极有可能被黄河帮追的落荒而逃,别说是劫富济贫,不被卢晓东那老头子抓住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公子说笑!”花若花未可置否,微微欠身,左手提了提,八幅绣裙,越过一处低洼地,轻飘飘落在前方。

范灿全身早就湿透,没那么多的顾忌。轻轻一个跨步就追了上去,重新站在花若花身边。

美人吐气如兰,继续说道:

“师妹赶来之后,我二人再次分头行事;小月去了洛阳,公子和她见过几次。后来碎玉诀的消息突然出现在江湖中,公子大显身手,让若花好生敬佩!”

虽然至今不知道陈少武从何处得来的碎玉诀秘图,更不知道辽东双魔从何处知道秘图在陈少武身上,但碎玉诀一事在表面上因为蝶谷和天尘的介入暂时告一段落。

“姑娘说笑!”范灿想起那些天的喜怒哀乐,眼神有些飘忽。

花若花似乎能感触到范灿的思绪,看着伞沿上滑落的水线,淡淡道:

“公子,善恶自在你心我心,不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姑娘说的是!”范灿低低答道,而后诧异地望向花若花,好奇这姑娘怎么能会对自己说这些。

花若花停下脚步,转向范灿,迎上他的眼睛,轻轻道:

“师妹曾与我细说当晚情形,她也为当晚未能阻止杀戮深感遗憾;但是公子,且不说师妹当时无暇阻止这些,难道这些杀戮就必须由师妹来阻止吗?”

“欲望可以蒙蔽人的双眼,可以蒙蔽人的心灵;在那种情况下,人们的目光所在不是那些素不相识的生命身上,而是可能会让自己飞黄腾达的碎玉诀身上,虽然那东西更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神之祸!”

范灿默然无语,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当时对楚月、凤飞飞和萧紫荷的抱怨太过偏颇。

花若花看着雨水顺着眼前的俊脸流下,突觉视线有些模糊,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前方,美目里流露出莫名的情绪。

花若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而且莫名其妙地向范灿表达了这种情绪,一向聪明伶俐的蝶谷仙子俏脸没来由一红。

“姑娘说的是,范灿惭愧!”范灿深深施了一礼。

花若花很快从情绪中跳出来,并且试图将注意力转开,当先走去:

“公子今日送走了房姑娘和烟雨楼的温女侠,怎么又出城追过去?”

她在半路拦下范灿,并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

范灿很快稳定了自己情绪,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向花若花道来,只是略过了最后和朱望的一场好斗。

“朱少侠来了燕京城?”花若花微微诧异,“温女侠和夺命书生有过节?”

听到她提出的两个问题,范灿点了点头,把朱望告诉自己的理由向花若花转述一遍。

“燕三那小子肯定准备仗着人多势众打败朱兄,”范灿笑道,“不过这肯定是徒劳的。”

花若花忍不住轻笑道:

“公子,你三言两语就把朱少侠赶走,真是让若花长了见识!若是让若花去阻拦朱少侠,肯定会失败!”

人如其名,笑靥如花。

见到玉人笑容,范灿心里一阵舒坦,摇头笑道:

“姑娘谦虚。范灿可以保证,若是姑娘在场,朱兄肯定会老老实实听候吩咐!姑娘若是不信,等过几日朱兄返回来,稍稍试试便知。”

毫无疑问,朱望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被司徒大小姐狂追数百里之后,更是有些噤若寒蝉。

“麻烦的女人不能惹,惹了之后就会惹来无数的麻烦!”范灿对朱望的这句话记忆犹新,因为朱望当日一共将这句话说了不下五遍。

“朱兄以为什么样的女人是麻烦的女人?”当是范灿好奇地问道。

“看起来麻烦的女人就是麻烦的女人,”朱望醉醺醺地答道。“看起来不麻烦的女人更有可能是麻烦的女人!”

“咳咳!朱兄的意思是所有的女人都很麻烦?”

“不是,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很麻烦!”朱望连连摇头,“去掉麻烦的女人就是不麻烦的女人!”

对于朱望的绕口回答,范灿饶有兴趣,就继续问道:

“朱兄遇到过麻烦的女人?”

朱望不答,自顾自的喝酒。

“什么才是不麻烦的女人?朱兄可否举个例子?让小弟做个防范也好!”范灿的八卦心理上涌,开始想朱望请教顺带打听和挖掘。

“客栈的老板娘就是个麻烦的女人!”朱望指了指对面的房间。

范灿点了点头,老板娘为了赏钱和老板打了起来,而赏钱和朱望有关,老板只能忍受,这女人确实是个麻烦的女人。

“不麻烦的女人,今天我去打酒的时候,老板娘给我多打了一勺,我就多给了钱,双方都心情愉快,这就是不麻烦的女人!”朱望晃了晃自己的酒坛子,醉眼惺忪告诉范灿。

范灿无语,感情在他的眼里,给酒喝就是不麻烦的女人,不给酒喝的就是麻烦的女人!

“朱兄觉得我们该如何应付麻烦的女人呢?”

“跑!快跑,跑得远远的!否则后患无穷!”

“好吧,这主意不错!但是万一跑不掉呢?”

“只要你想跑肯定跑得掉!万一跑不掉的话……恩,那就老老实实闭嘴,按照她的吩咐办事!最好不要反抗,否则……来,喝酒!”朱望仰脖子灌了一大碗。

“朱兄,魔教的人算不算麻烦的女人?”范灿笑道。

“不算!”朱望断然道,“蝶谷的女人才是麻烦女人!”

“嗯?”范灿忍不住瞪大眼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朱兄,这话如何解释?”

朱望拍了拍范灿的肩膀,大声道:

“老弟,魔教的人来了,抄家伙打就行,打赢了固然好,技不如人就跑路;但是蝶谷的仙子们找上门来呢?打肯定是不能打,因为找不到动手的理由;跑又不能跑。你能跑哪去?再者,咱们也不能做个缩头乌龟啊!对不对?所以说这才是最麻烦的!”

“所以,我们要服从吩咐?!”

“然!喝酒!”

……

范灿的思绪飞到当晚,想到朱望的奇怪理论,嘴角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公子,这边请!上官师姐和梅师姐正在里面等候。”花若花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八七章 春花秋月

第八七章

春花秋月

烟雨迷蒙,炊烟袅袅。雨中佳人,凌波微步,步步生莲。

花若花将范灿引入院子里,待佳人合上雨伞,雨幕撤去,精致的轮廓清晰地展现在范灿面前,如芙蓉出水,又如百花绽放,眉如翠羽,齿若含贝,越发的清丽动人。

范灿看着向自己介绍此处的玉人,微微出神。

“公子,”花若花似乎未注意到范灿的无礼,微微笑道,“请随我来,这边有更衣室。”

范灿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抹掉头上的雨水,答道:

“姑娘不必担心,范灿完全可以自理!请姑娘暂且移步!”

花若花微微诧异,只是冰雪如她明白范灿自有道理。没有过多询问,轻轻闪到一边,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范灿。

甩干衣服是范灿的拿手好戏,早就已经是驾轻就熟;待花若花闪开,范灿滴溜溜在原地转开圈子,配合着内功烘干,不多时身上的衣服就干爽如初。

看着四溅的水滴,花若花美目一亮;此法听着简单,做起来却难上加难,若非有绝顶的轻身功夫,根本无法彻底将衣服上的水烘干,因为一般人根本无法达到如此快的速度,除非是单脚尖着地,或者……凌空虚步。

而且如此快的旋转速度,若无极佳的平衡力,转完之后必将头晕目眩,轻者站立不稳,重者踉跄倒地;范灿却像没事人似的,甚至好整以暇地向自己打招呼,可见其轻功之佳。

“公子好轻功!”花若花忍不住称赞。

“姑娘谬赞,雕虫小技尔!”范灿飞身纵到花若花近前,静等主人吩咐,“范灿自幼在水边长大,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琢磨这些小事,终于是有了法子!”

“原来如此,”花若花了然,奇道。“公子在水边长大?”

范灿点了点头,将凌乱的头发束好,免得失了礼貌。

这是一处占地三亩多地的小院子,前后两进院子,左右有跨院配房,青砖绿瓦,青石铺地,花圃飞亭,颇为精致;大门右侧一道走廊,连着大门、跨院和大堂,使得本来不大的小院显得蜿蜒曲折。

花若花边走边说,貌似十分好奇范灿的出身;除了家乡之外,范灿没有过多隐瞒,将自己往日一些经历说与她听;两人沿着走廊来到大堂,有一个娇俏的小丫鬟正在里面收拾东西,见花若花带了个陌生男子前来,微微诧异,见这男子温文和气,没丝毫的架子,微怔之后赶忙上前招呼。

“花姑娘,你回来啦!”小丫鬟嘴上和花若花打招呼。却不时偷偷打量范灿,好奇什么男子能有幸被花若花邀来蝶谷在燕京城的秘密据点。

“阿素,这位是神医门下的范灿范公子,快快上前拜见!”花若花介绍道,虽说是拜见,可仙子并未有任何吩咐命令之意。

“啥米?”这位被称为阿素的小姑娘闻言,猛然张大小嘴,愣怔怔地看着范灿,好久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位就是五大木头之一的范……范公子?”

“正是范灿,见过阿素姑娘!”范灿微笑抱拳施礼,笑意盈盈。

“阿素见过范公子,清姑娘来了没?”阿素随随便便向范灿挥了挥手,就歪着小脑袋向后看去,一脸的期待。

范灿见自己被无视,讨了个没趣,毫不介意,答道:

“师妹在龙门镖局歇息,没随在下一起前来!”

“哦!”阿素听闻玉清未来,热情去了大半,嘟嘟回答一声,似乎颇感遗憾。

“公子请坐!”花若花请范灿入座,上前帮范灿倒茶,同时问小丫鬟,“阿素,师姐她们呢?”

“在后院哩!”阿素清脆地答道,见花若花亲自给范灿倒茶,小嘴一撇,似乎有些不满。飞快上前,就要接过去,不过未等她动手,范灿已经自觉地将茶壶接了过去。

笑话,让蝶谷的仙子给自己倒茶,传出去之后还不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你……嘻嘻,我去叫大师姐和梅姑娘!”阿素正要责斥,突然嘻嘻笑了出来,而后飞快出门向后院跑去。

原来范灿见这小姑娘好奇自己,童心忽起,趁花若花不注意,飞快地向她做了个鬼脸,顿时将有些闷闷不乐的逗得小姑娘莞尔。

“小妮子无礼,还望公子勿怪!”花若花坐到范灿对面的椅子上,微带歉意道。

范灿笑着摇头,抿了口茶道:

“若论调皮,只怕小玉要比阿素姑娘超出好几倍!竹林里经常被她闹的鸡飞狗跳啊!”

“小玉姑娘?呵呵!”花若花见范灿提起小玉,嘴角自然地露出几分笑意,那是哥哥对妹妹调皮的一种无奈和爱护;蝶谷仙子觉得自己正渐渐明白神医将范灿收入门下的缘由。

“公子请喝茶!”

“谢姑娘!”范灿谢过花若花,再饮一口,面对大方的花若花,范灿的心底有一份坦然,丝毫不感到局促。

“若花与公子在开封有一请之邀。今日算是达成了心愿!”花若花微微笑道。

范灿犹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花若花时的惊艳,想想不过数月之事,中间经历无数,今日再次重逢,实属幸运。

“在下一介俗人,叨扰了诸位安宁,实在唐突!”范灿颇感歉意,不过随即语气一转,“不过能有这个幸运拜见诸位,范灿受宠若惊!”

“公子言重了!”花若花淡然道。

正在两人说话间,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和女子的低语声。

“秋姑娘。月姑娘,那位范灿挺好玩的!”阿素低低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一改刚才的情绪,显得颇为兴奋,说出了一句让范灿几乎晕倒的话,“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真想喊他一声弟弟!”

“噗!咳咳!”范灿毫无形象地将嘴里的茶吐了出来,一脸尴尬地望向花若花。

“阿素,不可无礼!”楚月轻叱的声音传来,不过月仙子声音中显然带了几分的笑意,或许是记起了自己数次和范灿打交道时的情形,最让她难忘的自然是羊皮卷里夹着的那些碎银票。

“小妮子没大没小,范公子比你大恁多岁,怎么能叫你姐姐?”另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范灿同样认得出,正是在王屋山下有过一面之缘的秋仙子梁秋桐,不过这位梁仙子显然也有些戏谑,“依我看,你小妮子叫人家叔叔倒还差不多!”

“休想!我才不哩,他年纪那么年轻!”阿素抗议道,小姑娘顿了顿,像是做了个简单的思考,“范叔叔……范叔叔,嘻嘻,秋姑娘,叫他叔叔似乎也不错!待会我去试试!看他有什么反应!”

梁秋桐和楚月听着小姑娘稚气地叫了两声叔叔,对望一眼,似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范灿囧然的样子,双双莞尔。

屋里的范灿确实囧了;他未想到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听到两个银铃般的笑声,虽然他很想冲出去见识一下月笑秋喜的样子,但是想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扯着自己的衣服一声又一声地叫自己叔叔的样子,顿时一阵牙酸。

“小妮子调皮,公子勿怪!”花若花强忍笑意,向范灿点头道歉。

“呵呵!”范灿的笑容有些郁闷,“姑娘,我长得很老相吗?”

“没有啊!公子潇洒俊朗、温文尔雅。乃是江湖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人物!”花若花少有地夸人,但嘴角总带着那么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姑娘夸奖!”范灿连连摇头,显然被梁秋桐的一句戏言给打击到了,不时地摸摸自己的脸。

花若花见范灿垂头丧气的样子,并未从他身上觉察出对皮囊的在意,只觉得这男子生性有趣,终于忍不住掩嘴而笑。

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前,伴随着一声“叔叔好”,阿素蹦蹦跳跳进了屋子,飞快跑到花若花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范灿。

紧接着,一对绝色丽人联袂进来,左边蓝衣,清爽如秋,正是梁秋桐;右边青衣,华美如月,正是楚月。两人进门即向范灿见礼。

“范公子好!”

范灿不敢怠慢,赶忙起身还礼,见过两位仙子。

楚月请范灿落座,解释道:

“公子稍等,两位师姐马上就到!”

梁秋桐楚月一左一右坐在花若花身边,开始打量范灿,小丫鬟阿素则殷勤地为她们端茶递水,忙得不亦乐乎,不时偷偷向范灿做鬼脸,一如范灿刚才的样子。

随着秋月二人的到来,屋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加上范灿和楚月之间有过数次谈话,相互之间的话题不少,她们不似在外面那般不可正视,反倒是极为亲切可爱。

不多时,又有两位绝色丽人赶到。

左边一位,容晕双颊,笑生梅靥,梅飘五出,艳发含章;影落池中,波警容之如画;步来帘下,春芽花之不芳。唇檀烘日,媚体迎风,秀色可餐,非铅华之可饰。

佳人以雨帘为背影,盈盈笑意散发着骨子里的亲切。

右边一位白衣佳人,范灿的反应只有一个:漂亮!

第八八章 叔叔喝茶

第八八章

叔叔喝茶

楚月和梁秋桐之后,又有二姝联袂赶来。

范灿的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当时就认出了这二人。

笑生梅靥者正是蝶谷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之首的梅笑春,江湖人称梅仙子;右边这位绝美者当然就是林晨林夕两个小丫头的偶像——也是江湖中大部分年轻侠女们的偶像,蝶谷谷主玉无瑕的大弟子,未来的蝶谷谷主上官红颜!

上官红颜的美丽和她的武功心智一并名扬天下,范灿惊叹于那张不似人间生灵的面容,心情稍稍平复之后,范灿对这种美丽有个第二个感觉。

惊心动魄,惊心动魄的美丽!

在范灿所见女子中,堪比此女者,只一人尔!那就是凤飞飞的大师姐,天尘派天月的大弟子东方韵。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江湖中最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两个往往总是出现在对立的门派里,蝶谷和天尘,一正一邪,却同时拥有江湖中最为杰出的弟子;一如当年的玉无瑕和天月。

若说东方韵如同天边那颗可望而不可即的星辰,那么上官红颜就是谪落人间的九天仙女,带着她的美丽和侠义行走人间。星辰清冷孤寂,神辉永不可及;谪仙高贵美丽,尽夺天地灵秀。她们都是世间极致,都是最美丽最精确的阐述。

春花秋月各有千秋,但相比上官红颜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憾。

惊心动魄的美丽到来之后,整个天地似乎静了下来,风声、雨声、雷动声,声声皆寂;仿佛都在在惊叹发呆。——当然这只是初遇仙容的范灿的感觉,毕竟这种美丽已经存在了二十几年,而且甭管范灿见到见不到,它都将继续下去。

范灿惊叹于上官红颜的美丽,幸好他本纯洁,又多次经受凤飞飞萧紫荷等等一大批顶尖美女的考验,才不至于失态。

两个女子进门之后,范灿和花若花几乎是同时起身见礼。

“两位师姐,小妹把范公子给请来了!”

“两位仙子好,范灿这厢有礼了!”

上官红颜和梅笑春未曾与范灿有过交集,但是却多次从师妹那里听说他的名字,尤其是楚月那里,这个年轻人不但设法将碎玉诀交给了楚月,而且“敲诈”之后,双倍返还……这是多么可爱的人啊!

“上官红颜见过范公子!”

“梅笑春见过范公子!”

蝶谷的人从来是云淡风轻,也从来是彬彬有礼;彼此认识之后,分宾主落座。

范灿坐在五个绝世女子的对面,越发的淡定,甚至升起一种自豪感。阿素小丫鬟自然是继续尽职尽责地为诸人端茶倒水,最后来到了范灿近前;小姑娘端着茶壶,笑眯眯站在范灿身侧,为范灿倒了满满一杯子,高声道:

“范叔叔请喝茶!”

“噗!”这次并非忍不住笑,而是对面的梅笑春一口将嘴里的茶吐了出来,梅仙子古怪地看着范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笑道,“小妮子,鬼丫头,调皮捣蛋!”

“阿素不可无礼!”上官红颜听到小丫鬟这个怪异称呼,微怔之后,玉脸上浮现几丝笑意,见范灿一脸的尴尬,赶忙轻叱,“还不快快退开!”

梁秋桐和楚月没料到这小丫鬟叫来了兴趣,真的把范灿当成了叔叔,对望一眼,眼里的笑意更浓。

范灿本来已经淡定下来,却未料到小丫鬟又来了这么一句,见梅笑春和秋月二人的表情,突觉俊脸发烧,给自己来了个大红脸。

阿素觉得这个称呼好玩,就随口叫了出来,却未料到把范灿叫了个大红脸,正要再说几句,不料上官红颜轻叱,小姑娘不由吐了吐舌头,退回了花若花身后。

虽然阿素是个小丫鬟,但是蝶谷里没有尊卑之分,平日里这些蝶谷弟子对阿素这样的小丫鬟很好;但是犯了错也会被罚,上官红颜是大师姐,为了本门的规矩,自然要做个表率,赏罚严明,在这些弟子和仆人中具有极高的威望,因此阿素对于这位大师姐还是有些怕觉的。

“阿素年幼无礼,望公子莫要见怪!”上官红颜一边向范灿道歉,一边悄悄推了推梅笑春,示意她克制一下。

范灿抬右手,用食指手背蹭了蹭鼻子,很快恢复平静,清咳几声,大声道:

“不行,这小妮子竟敢叫我叔叔,必须要惩罚她!”

诸女见他突然高声抗议,微微不解,纷纷望向范灿,虽然有人心中惊讶,但是除了阿素之外没有人表现出来,显示着蝶谷弟子极深的个人修养。

梅笑春正要说话,突然瞥见范灿嘴角露出的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把话咽了回去。

“小妮子,等哪天有了空暇,咱们去斗蛐蛐,如果你赢了的话,你可以继续称呼我为叔叔,如果我赢了的话,哼哼!”

范灿轻哼两声,阿素以牙还牙,同样的轻哼两声,这家伙太可恶了,吓了本姑娘一跳,还以为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呢!

“哼哼,干嘛?”

无视春花秋月有些无语的表情,范灿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叫我哥哥,而且说一句话叫一次,知道我满意为止!”

“凭什么?”阿素大声抗议道,“凭什么要叫你哥哥?”

“因为我比你大,所以你要叫我哥哥!”范灿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你……”阿素一时语塞,“你耍赖!”

“我没有!”范灿毫无风度地和一个小丫鬟争执着。

“你是清姑娘的师兄,怎么能这样呢?”阿素大声抗议道,可惜小姑娘的声音仅限于屋子里,出门就被滂沱大雨冲的不见了踪影。

“你是诸位仙子的小跟班,更不能耍赖!”范灿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我耍什么赖?你胡说!”阿素尚未被范灿绕进去。

“我哪有胡说?我胡说什么啦?”范灿反问道。

“你说我耍赖!可是我没有耍赖!”阿素辩解道。

“耍赖的人肯定会说自己没耍赖!”范灿懒洋洋道。

“啊!我和你拼啦!”

……

经此一番争执,蝶谷的五大弟子对范灿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本应登门拜访公子和清姑娘,只是这两日琐事颇多,冒昧将公子请来,望勿见怪!”上官红颜看着范灿的眼睛道。

第八九章

第八九章

有意无意避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范灿心平如水,迎上上官红颜的眼神:

“姑娘客气,范灿一介俗人,岂敢劳姑娘大驾?”

范灿顿了顿,笑道:

“不瞒姑娘说,范灿还在想,若是几位都到了我那里,我该如何接待诸位;会不会手忙脚乱之下怠慢诸位,若是如此,真就是莫大的罪过啦!”

范灿的话发自肺腑,素敬女子的他确实想过这种局面。

楚月对范灿的脾性了解多些,知道这人性子——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恭维一副皮囊,但是那股子尊敬和爱怜实出自内心。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范灿真正尊重的是自己心中的美,如山间明月,如金谷花开,如清雅淡丽,如倾国倾城;女孩子的容颜美和心灵美只是其中之一。

或者说,以范灿的观点,楚月眼中的皮囊本身就是天地所赐,不可不敬。

心无尘埃,自然清明。

对范灿来说,世间最美丽的的东西才是最令人惊心动魄的东西,比如师妹的那双眸子,比如东方韵的清丽,比如秦红袖的天姿,又比如眼前这张不惹尘埃的红颜。

避颜不避眼,这是范灿面对上官红颜时的动作原则。久与于清相处,他早就习惯了与人的心灵交流;始终无法忘记牡丹园初次相遇时,那双尽夺天地灵秀的眸子带给自己的震撼,日后虽有缓解,但时至今日,范灿依旧无法用语言形容彼时的感受。

只要彼此真诚,不如面对。

上官红颜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并未觉得范灿的话有任何轻佻或者调侃的意味。

“既然公子如是说,那么……”梅笑春慵懒斜倚,扯着身边楚月的手笑道,“我姐妹来日少不得要去叨扰!”

“额?这个……悉听尊便!”范灿未料到梅笑春生性开朗,和他开起玩笑来,微怔之后,笑答道,“只要仙子不嫌弃,范灿自当是拱手相迎!”

范灿嘴上应着,心里暗想道:

“这算不算个约定呢?这几位姑娘却非是可观而不可及,均是世人心中生惭,自觉不能亵渎圣洁。看来女子之美到了极致,几乎可以超越一切。”

门外的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甚至越来越大,屋顶树梢被水滴迷蒙。

花若花在雨天将范灿寻来,自然是为了避开眼线;而此次将范灿请来,上官红颜也有她的目的。

第一是见识一下范灿的品性,毕竟此人在此次行动中有一个微妙的作用,而且谁也看不透此人的真正实力。毫无疑问,由于某种原因范灿已经提前和七星楼开战,而且展示出了骇人听闻却又古怪之极的实力,此人仿佛只有三板斧,而且此三板斧几乎无敌,七星楼损失惨重。范灿究竟能不能成为真正的盟友,能不能担当保护于清的大任,都应该探查个清楚。

其实上官红颜和梅笑春从师妹和别人那里听说了范灿的一些事之后,本人也有拜谒之心,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将江湖黄河帮等江湖门派搅得一塌糊涂。这在范灿将碎玉诀赠与楚月之后尤甚;从楚月的叙述中她们知道范灿不但惹上了不少的厉害对手,而且和魔教天尘分支的凤飞飞有着不凡的关系,虽然楚月相信范灿的人品,但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小心驶得万年船,最好还是亲自探个清楚。

结果让两位名震江湖的女中豪杰很满意,范灿无瑕无垢,可以做一个合格的伙伴。

第二个目的,既然范灿值得信任,有能力让人信任,而且铁定要参与此事,上官红颜将近日的事态发展向范灿做了个详细的介绍——于清不谙江湖事,无意江湖事,那么女神医身边的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警惕和认知。

“公子,七星楼和朱雀的各路杀手已经开始向燕京城汇聚,这其中包括你见过的朱雀七刀;由于近来无故折损了不少好手,所以现在很警惕,尤其对你和清姑娘的行迹很是在意,或许大会之后,他们就要采取行动,偷袭两位。”上官红颜说。

范灿仔细地听着他们的介绍,不时地点了点头,对于一些细节的地方多加询问,对当前的形势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听到上官红颜说道七星楼近来的一些反常,就把离开飞星派之后夜间遇袭的事说了出来,只把用毒杀人的人换成了自己,替于清遮去一节。

“幸好师娘料事在先,早早地做了准备,才不致为贼人得逞!”

上官红颜等人未料到事情还有这么一节,大感诧异,明白了七星楼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范灿的缘由,同时对于范灿的能力又有了多一样的认识,感叹于唐老夫人毒药的霸道。

“公子,不知你在何处惹了七星楼的人?”梅笑春好奇道。

她们都知道七星楼高手如云,几乎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若是对方很难缠或者人物很复杂,很少有三人以上行动的时候,朱雀七刀除外。

这次针对范灿和于清,却动用了那么多的高手;若非范灿做了让他们极为震怒的事,这样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七星楼尚不知道范于两人赶来燕京城的真正目的。

未等范灿回答,楚月忍不住说道:

“难道是因为当日公子在他们手底下抢走了碎玉诀?”

不知怎么地,楚月看到范灿后,总会不由自主地记起当晚范灿的愤怒。

范灿微微沉吟,迎上楚月略有些凌乱的眼神。

诸女见他有些迟疑,知道他在整理思路,静等他说话。

“月姑娘,事情的真正原因在下至今不明,但是事情确实是从那晚开始的!”范灿按照自己的思路将事情说了一遍,“当日在下、师妹和小玉在城郊遭到十多名杀手的联手攻击,我三人几乎丧命当场,幸亏师父师母及时赶来,但经此一战,在下和师妹都身负重伤,昏迷数日。这就是在下当时在江湖上消失了数日的原因。”

当听到十六名江湖顶级杀手联手偷袭的时候,蝶谷诸女已经变了颜色。

第九十章 两个问题

第九十章

两个问题

范灿说的轻松,但是上官红颜她们历经大小阵仗无数。数次与七星楼和朱雀的人交手,明白十六名顶级杀手意味着什么;即使上官红颜面对十六名顶级杀手的突然暗杀,也不会正面交锋,或许加上春花秋月四人,施展出蝶谷的蝶舞千山剑阵才可以抵挡的住,至于能不能击败敌人,还在两说之间!

要知这十六人远在朱雀七刀之上,而且蓄谋依旧,准备充分,占尽了天时地利。

即便是范灿和于清现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楚月等人也有些后怕;而至此,她们明白范灿和于清近来为何会惹来那么多的七星楼杀手,这两次屠杀只怕是七星楼和朱雀有史以来损事最为惨重的经历,头领岂能不怒?

蝶谷诸女包括上官红颜在内对范灿望向范灿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复杂,若说第二次杀死八名敌人,靠的是出其不意和剧毒;那么第一次面对突袭时真的就是如范灿所说,靠的是小玉和他的拼命抵抗吗?

范灿似是明白诸女所想,举了举自己的左手,笑道:

“小玉突围,我带着师妹左躲右闪,拖延了时间。最后拼尽全力一搏,斩杀贼人!也是因此,体力真气透支,才落得现在真气不继。对于这一点,楚姑娘是知道的。”

楚月点了点头,她与凤飞飞何纤雪联手对付范灿,被范灿借着水之力应付过去,加上此前和范灿夜谈时得来的信息,基本上能判断出基本缘由,便将自己的见解再次说与众师姐,又引起一片诧异。

花若花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微笑道:

“难怪公子冒雨前行,原来是这等原因,倒是若花贻笑大方了!”

说着花仙子将刚才的事讲述一遍,又让梅笑春等人美目放彩,任谁都知道,范灿的本领远比她们看到的要大得多,多得多。

“公子见到了狂云刀朱大侠?”上官红颜微微诧异朱望的到来,遂问道。

范灿点了点头,将今晨发生的事重述一遍,最后道:

“朱兄古道热肠,侠义为本,送两位姑娘前去扬州,范灿着实感激!”

上官红颜俏脸微浮笑意,道:

“只怕是给公子的美酒赶跑的吧!”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未可置否。

上官红颜只是稍稍问了一下夺命书生的话,并未太多纠缠此事。把话题重新转到眼下的燕京城中来。

“公子,燕家主受伤,尚不知是何人所为,肯定会对这次行动有影响;龙门镖局近些日子来货物被劫事件突然增多,其中或许隐藏着阴谋;加上一些暗中势力作祟,比如魔教和七煞,燕京城的局势并不明朗。我们不敢确定七星楼和朱雀是否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计划,是否会加强防范甚至反击,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

“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让师妹有丝毫的闪失,更不会让七星楼有半点可乘之机!”

“拜托公子!”

“姑娘,其实在下比诸位更希望铲除这些祸害!”范灿微微叹气。

了解了范灿和七星楼朱雀往日的一些过节后,蝶谷诸女全部默认此事。

“还望诸位不要责怪在下和师妹的隐瞒!”

*

*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范灿担心于清担心自己,婉拒了蝶谷诸人的盛情招待,冒雨赶回龙门镖局,当然这次他向花若花借了把伞,不再做那个雨中漫步的怪异人物。

楚月将范灿送出门外,在他撑伞离开的时候,楚月突然低声道:

“谢谢你!”

范灿顿时愣在当地,连雨水打湿衣服也未觉察。呆呆道:

“啥?姑娘这是何意?”

楚月见他莫名其妙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家伙精明时很精明,糊涂时很糊涂,是不是考虑揍他一顿帮他开开窍?楚仙子天外来了这个一个念头,俏脸微红,像是被烈焰烫到了手,刚忙将它驱散;好在她素来稳重,很快就稳定了思绪,带着红晕微微笑道:

“半部碎玉诀和一百两银子,公子难道忘了?”

“原来是这事!”范灿长出一口气,抬步回到楚月面前,笑道,“姑娘休要再提此事,范灿当日所作实在是有伤风雅,惭愧惭愧!”

当日敲诈楚月,虽然最后加倍返还,但是在凤飞飞的温柔攻势下,毕竟是厚此薄彼,将全套的碎玉诀内功心法传给了凤丫头,而楚月只多得了几页残破的剑阵。

楚月见他毫无惭愧的样子,毫不介意,盯着范灿的脸看了一阵,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伸出两个洁白的葱指,脆生生道:

“两个问题,答还是不答?”

面对明眸皓齿,清水芙蓉,范灿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笑道:

“姑娘请讲。范灿知无不言!”

楚月回头看了看里面,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颇有些小贼的感觉,范灿倍觉可爱。

“第一,那天你是不是故意冒犯雪山派的何姑娘?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然惹得何姑娘找你拼命!”

说完之后,一双美目盯着范灿的眼睛不放,十足的好奇宝宝模样。

范灿本以为这个问题向上一个问题一样简单,正好整以暇,不料问题如此的尖锐突兀,顿时脑袋一大,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小八卦。

既然有言在先,范灿只能硬着头皮道:

“姑娘明鉴,当日范灿实属无心,而且之前根本不知道何姑娘在那里!”

“然后呢?”楚月见他躲开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忙不迭追问。

“咳咳,这个,当时在下站立不稳,歪歪斜斜……一不小心……实属无意……咳咳,摔倒在何姑娘身边,于是……”

“具体点!”楚月一改平日的从容和淡然。

“那啥……”范灿欲哭无泪,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朱望的话。

蝶谷的女人果然是最麻烦的,打不能打,跑不能跑;谁知道这里突然冒出一个八卦小仙子啊?!

记起朱望给自己的策略:老老实实听从吩咐。早早解脱。

“啥?”楚月向前凑了凑,几乎就要扯住范灿的手,生怕这小子突然溜走。

“在下一不小心碰到了何姑娘的身子,摔倒在和姑娘裙子下面!”范灿一口气说完,哭丧着脸道,“子啊,救救学生吧!原谅我吧!”

说完就要跑,楚月一伸手将他来了回来,不满道:

“等等,还有第二个问题哩!”

楚月并未第一个问题做什么评论,这让范灿稍稍放心;若是被蝶谷的仙子贴上yin贼的标签。范灿真就是欲哭无泪了!

“姑娘您请讲!我当时真的是无意的!”范灿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相信你是无意的!”楚月轻笑道,“所以我才没有难为你啊!对不对?”

“谢姑娘理解!谢姑娘包涵!”

“不过这事确实挺严重,事关姑娘家的清白,你可要正确面对,不可再犯!”楚月望着范灿,关心地道。

“谨遵姑娘吩咐!”范灿忙不迭答道。

“何姑娘似乎原谅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楚月好奇道。

一句话让范灿想起了当日在欧阳府的遭遇,苦笑道:

“在师妹、欧阳姑娘、萧女侠他们的见证下,我向何姑娘道歉,并且甘愿受罚!”

“受罚?什么罚?欧阳小姐没揍你?”这一刻楚月问题连珠。

范灿试图向外走,却又给楚月狠狠地拽了回去,显然答不完不许离开;范灿无奈暂时停止挣扎:

“揍了!他们让我把咱们在金谷园的打斗用笔画出来。”

“哦,这样子啊!”楚月若有所思,“那么在范公子墨下,楚月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文静如月,出剑如风,端庄大方,美丽可人!”范灿连忙恭维道。

“嘻!真的?”楚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范灿,一边伸出玉手指点屋檐上扯起的雨帘,五根葱指依旧而出,将整齐的雨珠拨的四面溅开。

“千真万确,若有一句虚言,就罚我一年不能洗澡!”范灿信誓旦旦道。

“谁要你发誓的?心虚的家伙!”楚月皱了皱小鼻子。

天神大人,救救我吧!朱兄,先知,明灯,你在哪里?

范灿见楚月依旧没有放自己离开的迹象,内心狂呼。

楚月似乎有意为之,看着一脸无奈的范灿,美目里闪过几分笑意;收回左手,与右手并在一切,轻轻地掬了一碰雨水,而后洒掉,像是个贪玩的小孩子,一如当年的胡蝶。

范灿实在摸不透这位平日里文静淡然的蝶谷仙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能乖乖地等着发问。

“第二个问题,当晚公子赠与楚月三百两银子;可是据我所知。公子前一晚在黄河帮分舵一共掠走了五千三百二十六两三文七钱银子,其余的是不是全部送给了天尘的凤飞飞姑娘?”

“没有!绝对没有!”范灿连连摇头,坚决否认。

“没有全部送掉还是一点也没送?”楚月继续追问。

“银票全被她抢走了!我手上只剩下了碎银子!”范灿撒了谎,谁知道楚月下一句会问什么。

楚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往回扯了扯身子:

“我问完了!公子请吧!”

“真的?”范灿几乎跳起来,“姑娘再见!”

看着一溜烟消失在胡同里的范灿,楚月的脸上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第九一章 雨下的罪恶

第九一章

雨下的罪恶

范灿飞也似地逃离楚月。等七拐八拐返回大街上,回头看看,忍不住抹了把汗。

他明白楚月的意思,此次行动意义重大,牵扯人员众多,月仙子希望他不要过多牵连凤飞飞,免得泄露消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七星楼和朱雀不好相与,一旦消息泄露,他们必然精心准备,后果不堪设想。不但龙门镖局和燕家的人会有伤亡,武功高一筹的蝶谷众人也难免遗恨。

“这丫头信得过我,但是信不过凤儿,这很正常!”范灿暗忖,想到这不由四下望望,“那丫头说要贴身监视,现在肯定躲在哪里避雨!幸亏是雨天,若是被凤儿抓过去审问一阵,今天老范就要饿肚子了!”

范灿准备找地方打听一下回去的路,不经意间看到头顶的花色油伞,心底一阵苦笑:

“送伞时免不了又要面对那丫头!不知道她今儿怎么了?难道看我意志不够坚定。非要我将和凤儿打交道的经历全都交代出来不成?”

虽然对于朱望的麻烦女子理论有了深刻的体会,但范灿决不会怀疑上官红颜她们的用心,因为蝶谷数百年的荣誉不容怀疑!

随着雨势的加大,大街上已经难觅人影,范灿只得到旁边一处香油铺子打听路途,掌柜的见他大夫打扮,温文尔雅,态度谦逊,而且目的地是无人不知的连绵不绝,很热情地给他指路,甚至劝他在店里稍作休息,待雨势小些再走。

范灿谢过老板好意,按照所指赶向镖局。

若非怕辜负仙子美意,范灿更喜欢合上雨伞,尽情享受滂沱大雨带来的惬意。

范灿疾步行走在燕京城的大街上,雨不沾身;若有心人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每一步迈步均是丈余距离,鞋不沾地,在溅起的水花上踏过,乘水随风而行。

千年古城笼罩在漫天雨幕下,宽阔的大街两旁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店铺失声,酒旗茶匾默默地接受洗礼,在雨中或垂头丧气,或一洗如新。

偶有几声犬吠传来,很快被雨声掩去,重新归于沉默,风雨才是此刻的主角。

“啪!”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人被四个大汉架着扔出门外。很快全身湿透,爬起来再要冲进眼前的满盈赌场,叫嚷着要翻本;只是没有赌本的人只能被重新丢出来。

“**!老子回家拿钱,回来赢光你们这群狗奴才!看什么看?找死啊!”破落汉子向赌场骂了几句,见范灿的眼光落在他身上,觉得自己被人看了笑话,抬脚狠狠地向范灿虚踢,似是在威胁;只是他的声音和水花立刻被大雨淹没,撤下衣衫顶在头上灰溜溜地跑开。

“小爷,玩两把?骨牌、天九、牌九应有尽有!喂,小爷……老五,我……我是不是眼花啦?”门口的奴才见范灿暂停门口,正要将他拉进来,说着说着长大嘴巴,结结巴巴问旁边的人。

“没……没有,见……鬼了!”被称为老五的瘦小汉子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狠狠地揉揉眼,慢慢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范灿双肩微晃,已在十丈开外,再一飘,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掸了掸身上的雨珠。疾步前行。

“哟,小哥哥,这么大的雨赶路,是不是很累啊?进来坐坐,喝口茶,听楼里的姑娘唱支小曲,歇歇脚,等雨停了,再赶路不迟!咱们怡春院的姑娘可是全燕京城数一数二的好,保管你乐不思蜀,温柔乡中不知归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斜倚在勾栏门口,遥遥向范灿打招呼——没办法,正要大街上赶路的人就他一个,人长的俊,举止优雅,最是显眼。

范灿扫了一眼纸醉金迷中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雨水毕竟浇不灭人的欲望,洗不去人的罪恶!”

他刚从美人堆里跑出来,看到这些庸脂俗粉,暗叹人与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遥遥向那女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那女子见范灿驻足,本以为拉来了客人,却不料只是一个泡影,想骂一句却怎么也骂不出口,因为那人既不像酸秀才也不像穷书生,眼里没有贪婪也没有看不起,只是清澈如水,淡然从容。

阳光下的罪恶和欲望不会因为黑夜的降临和风雨的到来而有所收敛,甚至会助长邪恶的气焰。否则怎会有“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命时”的说法呢?

“驾!”身后雨中传来高亢的赶车声。

范灿飞身向旁边躲开,回头望去,只见两匹快马拉着的锦绣大车在雨中疾驰,强壮的车把式甩的鞭子啪啪响;马车所过之处,雨幕被齐齐分开,仿佛虎鲨破浪;马蹄车轮带起的水花四溅,稍稍打乱了风雨的节奏。

范灿站在路旁,多看了几眼,并非是为这马车的华丽,而是这车把式,这汉子劲装打扮,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炯炯,举手投足间都有干净利落,显然是江湖上的高手。

车把式是江湖一流高手,车子也是少见的豪华,他们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好奇在范灿心头一闪而过,随即四散,萍水相遇,擦肩而过,何必管那么多呢?

香车快马由远而近,很快到了范灿身前。范灿撤了撤身,免得泥水溅到身上;见劲装汉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划过,范灿微微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劲装汉子老早就看见范灿,心中警惕,又见他书生打扮,放松几分;正要把目光移开,见他向自己施礼,大方谦和,彬彬有礼;突觉自己刚才有些唐突,稍稍点头。专心驾车,从范灿旁边掠过。

范灿抬头向车窗望去,正巧路上略有坑洼,马车稍作颠簸,窗帘飘开几分,眼光瞥过,却一无所获;不以为意,转身继续赶路。

踏!踏!踏!

马车过去不多久,身后又传来了急促的快马声,马蹄落在青石上,闷响裹在雨水中,传入范灿的耳朵。

这次来的是六匹快马,马上之人清一色的黄色劲装,和白茫茫的水幕有些不协调,但是他们个个干净利落,利刃在背,杀气腾腾,毫不在意雨水的淋扰;人们闻声,纷纷探出头来,但很多人只看到六个矫健的影子。

范灿刚刚返回大路上,不得不再次向路边躲去,平静地看着这些人飞快经过。

“不是燕家的人,不是镖局的人,更不可能是烟雨楼的人,燕京城还有哪一方势力如此飞扬跋扈?”范灿暗暗猜测,这些人的身上没有明显的燕京城三大势力的标志;而且和三家的行事风格有些不同。

龙门镖局和燕家都是江湖名门,行事正派;七星楼乃杀手组织,行事隐秘嗜血;但刚刚过去的那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狠辣,就像是黄河帮的那群人一样。

“黑道人物?!”想到黄河帮,范灿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突然脸色一变,暗叫不好,“马车!这群人定然是追马车来的!”

赶车的劲装汉子看范灿的目光警惕中夹杂着疲累,而且马车虽然豪华,但是下面泥迹斑斑,显然已是长途奔波;而范灿未看到车中的人物,很有可能是里面的人受伤躺下或者故意躲开周围的人。

虽然尚未认清这群人的来历。甚至未分清孰对孰错,但是范灿却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孰正孰邪,因为人的眼睛可以昭示很多东西,尤其是在紧急的情况下。

没有多做迟疑,范灿合上雨伞,双脚一顿,消失在原地。

快马虽快,但范灿在雨中犹如乘风破浪,鱼入大海,只留下一条淡淡的影子,数十个呼吸就赶到尚武大街,追上了黄色六骑,而马车的影子也重新出现在视野里。

虽有两匹骏马,但车子毕竟笨重,很快就被追兵赶上,黄色六骑齐齐长啸,将马车围在了大街的中间。

“张浩波,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快将那小妞交出来,下马受缚,三爷高兴,或可让你一命!”一个拦在马车前头的长脸汉子厉声道。

“呸!妄想!”赶车的劲装汉子张浩波叱道,“除非我死,否则你们休想动我家小姐一根头发!”

“哈哈,好啊!”长脸汉子仰天大笑,声音刺耳,丝毫不为大雨所动,“你死了之后,我将那贱人扒光衣服扔在燕京城的大街上,让燕京城的老少爷们见识一下周家大小姐冰清玉洁的身体,也算是老子为大伙做了件好事!”

“你……畜生!”张浩波骂道。

没人注意到那把花色的雨伞和伞底下的俊朗青年如影逐行到了近前。

“强抢民女?”听到他们的对话,范灿微微动容,望向那领头的青衣汉子的眼光冷了下来。

大雨一如既往地落下,大街两旁的铺子里露出脑袋,人们的眼光初始好奇,但是看到六个黄衣人后,有些人当场就变了脸色。

本该是吃饭的时间,却因为一场大雨和一场雨中的追逐争斗,将不少人的注意力重新扯到了大街上。

第九二章 黄煞门下

第九二章

黄煞门下

六名劲装汉子虽然语言狂妄,但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疑,团团将马车围在中间。

范灿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整个人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看着场中的争执。

“张浩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爷下了死命令,今日必须要将这小妞抓回去洞房花烛,你不要平白搭了一条性命!”黄衣汉子有些顾忌对手,不时拿三爷来威胁。

“住口!”张浩波喝止,“七煞作恶多端,为祸江湖,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尔等宵小定然没有好下场!”

“哈哈!是吗?”黄衣汉子连连冷笑,“七煞威震江湖几十年,杀人无数,也从未见过报应;我等宵小或许没有好下场,但你却肯定看不到那么一天了!最后一句,交不交人?”

“七煞?!”范灿身形微震,目光转向了六名黄衣人,“这些人全部黄衣打扮,难道是黄煞门下?赤橙黄绿青蓝紫,黄数第三,所以门下弟子称他为三爷!”

围观的不少人听说是黄煞门下行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时议论纷纷,胆小的直接缩回脑袋掩好门,恐怕被波及。

“不交!”张浩波斩钉截铁道。

话音未落,黄煞门下六人亮出了兵刃,两剑两刀一钩一笔。张浩波手持马鞭,一个倒翻上了车顶,坚定地护住马车。

“且慢!”剑拔弩张之时,车子里传出一个娇弱而平静的声音。

“小姐莫怕,待我打发了这帮畜生!”张浩波听见这声音,连忙安慰。

“你们放了张叔叔,我跟你们走!”车里的声音继续传来,却有些虚弱。

范灿闻听,微微皱眉:

“这姑娘只怕是受了不轻的伤,需要赶紧医治!”

“小姐,不可,这帮畜生图谋不轨!”张浩波赶忙阻止,“等咱们赶到燕家,找燕大侠求助!”

黄衣人听女子说话,停下动作,嘴角闪过几分阴冷,沉声道:

“周小姐,我家三爷对小姐一见钟情,并无恶意,只要小姐能随我等回去,我们定然保证张大侠无碍!”

“九转鞭”张浩波绝对不是好像与的对手,黄衣人深知这一点,若是里面的女子可以主动答应自然是最好不过。

“小姐,别听这厮胡说,他们杀害了小公子,又岂能干休?”张浩波想起这群人的恶性,怒气上涌。

“张叔叔,我意已决,你快快离开吧!请诸位遵守诺言,让开道路!”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仿佛平静,但范灿却听出了里面压抑着的颤抖。

“唉!这姑娘心地善良,宁肯自己受辱,也要保住张浩波一条性命,虽然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却看错了对方的本质!”范灿微微叹气。

“张大侠,请吧!”黄衣汉子收回兵刃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姐,不行!”张浩波怒道,“张某受老爷之托护卫小姐和公子周全,公子惨死,又岂能让小姐受辱?”

“张叔叔,我求你了!你快走吧!”女子终于克制不住,露出了哭腔。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清晰而温和的声音:

“诸位,这位姑娘受伤不轻,在下略懂医术,可否待在下为姑娘略作医治,你们再做争执?”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附近一处屋檐下,范灿正平静地站在那里。

“是你?!”张浩波和黄煞门下六人微微惊讶,目光顿时凌厉起来,仿佛要看透他。

“见过诸位!”范灿张浩波和黄衣人微微拱手。

黄衣头领冷然地看着范灿,沉声道:

“阁下何人?要阻拦七煞门下行事吗?”

范灿摇了摇头,向前迈出一步,平静答道:

“在下无意阻拦谁,只是想救治一下这位姑娘,还望诸位应允!”

“公子快快让开!”张浩波沉声道,“这些人乃七煞门下,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小姐之伤,已入肺腑,公子无需一试!”

范灿摇了摇头,持伞向大车赶来,眼前的黄衣人正要阻拦,突觉眼前一花,范灿已经掠过,落在了马车车帮上,轻声道:

“姑娘若有不便,可以伸手出来,待在下稍作诊断!”

“公子,你还是快走吧!我这伤你治不了!”里面的女子被遮住视线,没注意到范灿到来时的从容。

“小姐不妨一试,即便在下不行,也可以带小姐去见我师妹,她精通医术,定然可保姑娘无碍;”范灿怕有所不便,顺便拖延一下时间,张浩波带着姑娘来找燕荆,自然是看中燕家的侠名。

“公子,毒入肺腑,只有黄煞自己能解!”那姑娘颓然道。

他们在这里说话,车顶的张浩波和七名黄衣汉子的面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范灿神秘的身法给这些久行江湖的汉子太大的震撼,拦截范灿的那名七煞弟子虽非绝顶高手,但在江湖上也有一号,面对范灿不经意的一步,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张浩波和其余五人也只看到范灿抬脚而已,这是何等精妙的功夫?

张浩波脸上露出喜色,黄煞门下的人脸色更加的阴沉。

“小姐,让公子看看吧!或许可以!”张浩波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不顾车里的姑娘,立刻把范灿当成了救命稻草。

六名黄衣汉子虽然凶狠,但是范灿的那一步实在震撼,他们的主子黄煞都不一定能做到,六人对望一眼,稍稍压制,那名首领拱手道:

“这位少侠,这女子乃我主必要之人,还请公子行个方便,勿要阻拦我等!”

范灿回头看了看,淡淡道:

“诸位,我阻拦你们了吗?我若说诸位耽误了我救治病人,你们认不认呢?”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黄衣头领怒道。

范灿充耳不闻,不做理睬,转向了车里的姑娘,轻声道:

“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和燕轲燕大侠有几分交情,不会让这群人难为姑娘的!”

见那姑娘犹豫不答,范灿想了想,说道:

“姑娘若真的信不过在下,不知愿不愿意去见女神医清姑娘?”

第九三章 九转鞭

第九三章

九转鞭

当范灿提到于清的名字时,里面的人明显一震,于清的名字在天下人中确实太响亮了。

悉悉索索一震碎响后,一只纤细苍白娇弱的手掌从帘子里探出来,轻轻拨开真珠帘,范灿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憔悴的俏脸,精致的面庞上写满了疲惫,双腮尚带着泪痕,美目里充满了痛苦,天见尤怜。

姑娘约莫二十三四岁,艰难地向外探出少半个娇躯,看到范灿后,动作稍稍一滞,显然未想到来人会是这般模样,半晌之后,怔怔问道:

“公子认识清姑娘?”

范灿点了点头,眼睛却紧盯姑娘的脸庞,神色凝重,觉察到女子有些赧然,便把目光转向那只苍白的玉手,仿佛要看清上面的纹路。

那女子见他默然不语,目光在自己的脸和手之间徘徊,虽然唐突,但是自己却不曾感觉到丝毫的亵渎之意,只有一份医者之心;姑娘俏脸微红,颤巍巍将眼睛挪开,同时将手递给范灿。

范灿点了点头,全神贯注为姑娘把脉。

“公子,黄煞封万剑的独门毒药破脉腐骨散。”那姑娘轻声道,一度绝望的她见到眼前年轻人后没来由一阵心安,或许是因为他口中说出了女神医的名字,又或许那双清澈中带着关切的眼睛令人平静。

范灿已经觉察到毒性之辣,这破脉腐骨散性寒,直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从根本上毁灭人的生机,毒到极致,中毒之人会全身腐烂而死,其痛苦可以想象,端的是伤天害理之物!幸亏这姑娘所中之毒不重,而且大部分都被压制在肩膀处,尚未完全扩散,才不致毒发身亡;范灿发觉这似乎是下毒之人有意为之,准备将人擒获之后解掉剧毒。

范灿没有把握立刻解掉此毒,但是压制住不让毒发却是轻而易举,于是示意女子放松,准备封住几处穴道。

在他帮女子解毒的时候,九转鞭张浩波和黄煞门人没闲着;六名黄衣汉子见范灿态度冷漠,毫不在意七煞的威名,甚至出言讥讽,不由怒从心底气,恶在胆边生,为首的黄衣汉子打了声口哨,示意先拿下张浩波,再找范灿和那女子算账。

大雨瓢泼,偶有闪电划破天际,都会带来震耳欲聋的雷响,为大街上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呐喊助威。

六名黄衣汉子同时动手,前后左右中间各有两人,两剑两刀一勾一笔,划开雨帘,朝马车攻了过来。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攻破马车,只要能靠近马车,张浩波的长鞭威力就掉了一半,而黄衣人离目标也近了一步。

从外人看来,偌大一个马车,张浩波只靠着手中的一条马鞭,很难守得过来,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漏洞,只要有一人攻进去,趁机杀进马车里,就能止住车里的那么柔弱女子,以此为要挟,那么这场生死之战就结束了大半。

没有人会轻视黄煞门人的能力,但是大部分人都小看了九转鞭的威力;张浩波站在马车车顶,手中的长长的鞭子短打远抽,将整个马车围得密不透风,加上雨水,鞭梢的脆响此起彼伏,威力巨大。

手持判官笔的黄衣汉子一下没躲开,被抽在左臂上,整个袖子被抽了下来,里面的胳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那汉子惨呼一声,蹬蹬蹬倒退几步,退出圈外,暂避其锋。

为首的汉子见同伴受伤,冷笑几声,手中长剑如毒蛇一般削向鞭梢,剑身被灌注了内力,或可斩断那致命的蝎子尾巴;但是鞭子在张浩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避开金铁之物,迅捷地缠向对手的脖子。

鞭子毕竟是软兵刃,为首汉子面色一变,知道不可力敌,稍稍侧身,躲开攻势,等稳住身形再去看时,长鞭带着残影,已经到了旁边的同伴身边。

若是仔细看去,人们就会发现,张浩波手中的快捷辛辣的鞭子其实规律,那就是逢九必转,正方向攻出九招后,紧接着就是逆方向的九招,但是在漫天的鞭影下,人们很难分得清哪是正哪是逆;而且即便分得清也不一定挡得住。当然正逆只是对大的招式来说,包括张浩波的身形移动,但不包括鞭子上的变化,比如说甩动的鞭梢可能突然逆转,鞭子可能有抽缠之变,时而化为挺直钢鞭,时而化为无骨软蛇,变幻莫测。

在张浩波手下,软兵器的威力尽显无疑。

五名黄衣汉子攻不破对方的防守,但并不灰心,也不担心会有援兵前来,从有人手上开始,就不慌不忙在外围游斗,等待耗光对手的力气。

稍有空隙,他们就会扑上,丝毫不给张浩波喘息的机会。

果不其然,九转鞭威力大,消耗也大,加上一路的逃亡奔波,挟带着心中愤怒悲痛,在五名黄衣人的紧密围攻下,不多时张浩波的鞭影就慢了下来。

一名使刀的汉子以为时机来临,趁鞭子尚未对面,猛然腾空跃起,逆势而上,右手长刀斜斩,左手一甩,三颗铁莲子呈品字形朝张浩波打来。

在对手蓄力已久突下杀手的招数下,张浩波冷笑一声,猛然左右开弓,甩了九个鞭花,逼退其余四人,飞快转身,躲开铁莲子,长鞭呼啸着长半空中的对手划去。

张浩波的招数出乎对手的预料,那汉子本以为他力竭,哪知是诱敌之计,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将长刀护在胸前,飞身后退;与此同时,其余人见同伴遇险,齐声断喝,飞身扑上。

张浩波本就下了拼命的决心,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长变化为飞天蛇,饶过对手的长刀,直接缠上对手的双脚,猛然一抖,偌大个身躯高高飞起,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将其余四名汉子挡开,最后鞭梢松开,轰然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有意无意,双方都避开了拉车的两匹骏马和它们附近的范灿二人,只在别处攻防打斗。

伤了两名对手后,张浩波的压力并未减少,因为在一阵狂攻狂守之下,他的气力正飞快地减弱!

第九四章 各退一步

第九四章

各退一步

五名劲装汉子围而不打。准备耗死对手;张浩波明知对手的策略,无奈势单力薄,只怕稍有疏忽,对方就会趁虚而入,危及小姐性命,因此一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计后果地进行防守。

胳膊受伤的汉子上前扶起狼狈的同伴,送到旁边的一处裁缝铺里,随便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倒提长刀重新杀进场子中——黄煞门人纵然狠辣,但没有孬种,都是过的刀口添血的日子,谁怕谁?况且那女子是三爷点名索要之人,若完不成任务,几人大可以提头回去!

依旧是五名黄衣人围攻,只不过他们更加小心,出手更加的狠辣,冷不防就是暗器。

张浩波虽然几近力竭,但是为了自己小姐,必须咬牙坚持,若能有侠义之辈出手相助。保全小姐,纵然是身陨于此,亦无遗憾!

长鞭甩动,鞭影重新充斥在马车的四周。

范灿封住了那姑娘的几处穴道,而后与她双掌相接,渡了几丝真气,将破脉腐骨散禁在一处,留待于清解去。

虽然范灿渡气时小心翼翼,极力减缓痛楚,但是由于破脉跗骨散的特性,相当于真气从经脉中刮过,其中的痛苦仍旧不是眼前这个孱弱的女子所能承受的,姑娘秀眉紧蹙,紧咬银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范灿甚至能感觉到姑娘不自禁的颤抖,不由暗暗赞叹:

“好一个坚强的女子!”

范灿轻轻将自己的手掌收回,姑娘身子一轻,轻轻摇了摇,坚持没让自己倒下。

“姑娘,在下已经毒性控制住,但此处不是解毒的地方,姑娘切勿着急!”

“兰芷谢过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女子的虽然依旧虚弱,但气色好了许多,感激地看着范灿。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不必客气!”范灿示意她不要多礼。

“啪”的一声脆响,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原来张浩波渐渐力弱。手腕对鞭子的控制也在减弱,挡开对手长剑的来袭时,由于力道把握不好,一下子抽在马车边上,将车篷抽掉一大块,倾盆大雨随之而来。

“匹夫,今日当要将你碎尸万段!”黄衣人大骂着,手上的攻势丝毫不减。

看到此种情形,周兰芷的脸色一紧,再次苍白起来,姑娘咬紧银牙,眼里冒出了仇恨的怒火;她唯一的弟弟就是被这群畜生伤了性命,此仇不共戴天。

范灿默默地感受着众人情绪,加上诸人的对话,早有了基本的判断,对女子道:

“姑娘暂且休息一下,在下或可帮诸位调节一下!”

说着将女子扶进车子里,将雨伞打开,站在车帮上朗声喊道:

“诸位稍停,听在下说句话!”

终于等到范灿开口,张浩波松了口气。甩了个脆响,将鞭子收回手中,固执地站在顶棚上;五名黄衣人早就断定是来找茬的,虽然暂时不敢将他列入黑名单中,但却绝不相信范灿会站在自己一边;见漫天的鞭影瞬间消去,其中二人就要趁机跟上,除掉张浩波,然后以七煞威名威胁范灿交出那女子。

只是当两名使刀的黄衣人掩杀时,众人只觉得周围的环境猛然一变,仿佛漫天的风雨突然聚在一下,铺头盖脸朝自己砸来,不敢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刚刚扑倒半空中的两名黄衣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压力来的快去的快,等黄衣人退开后,那股压力也散去,只留下满脸惊骇的众人。

黄衣人何在一处,警惕地看着范灿,他们的眼里带着几分颓然,因为刚才那一刻他们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天壤之别,这种感觉将彻骨难忘。

“阁……阁下到……到底是什么人?”黄衣头领看着一脸平静的范灿,心中的震惊越来越大,嚣张和狠辣掩去很多。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范灿轻轻从车子上跳下来,看着黄衣人头领,“重要的是,诸位可否给在下一点面子,等在下将这位姑娘身上的毒解去之后,你们再了结彼此的恩怨?”

那头领迎上范灿的眼睛。正看到那里闪过一丝凌厉,只觉得一股压力迎面扑来,忍不住蹬蹬蹬后退三步,大口喘着粗气,深吸几口气,才慢慢稳住自己的情绪,颤声道:

“公子,这女子乃三爷点名索要之人,我等奉命将她带回去,实在做不了主!”

范灿摇了摇头,沉声道:

“诸位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事?”

说着将雨伞收起,凌厉的气势消去,整个人明明就在眼前大雨中,却仿佛远在天际,出尘飘渺,遥不可及,引人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恩,迫使人自感有心无力!

“我们……公子……”纵使黄衣人生性狠辣,在神秘莫测的范灿近前也丧失了信心,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大侠,两位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五位。竟然惹得他们如此紧追不舍!”范灿朗声问道。

张浩波盘坐在车顶,正全力恢复体力,闻言答道:

“公子,这些畜生是田维应贼子门下,田维应觊觎我家小姐美貌,就趁我家小姐北上探亲时无耻偷袭,他们杀害了本府一十六名护卫,用小公子的性命比我家小姐就范,小公子不愿为贼子所逼,拼命拦住他们,为我创造机会。张某自知要护卫小姐,因此一路狂奔,到了这繁华燕京!望公子为我家小公子做主,鄙府上下将感激不尽!”

想到数年相处的同伴和自小看大的小公子那决绝的眼神,铁血汉子九转鞭忍不住长泪满襟,声音哽咽。

范灿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但是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仍是别有一番滋味,其中的惨烈可见一斑;范灿的眼神渐渐凌厉起来,整个人愈加的飘渺虚无,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清晰而遥远,落入围观众人的耳朵里:

“五位,事实可是如此?”

对面五人见脸皮已经撕破,犹自有些犹豫,正欲做个解释;躲在裁缝铺子里的那位看不过去了,大骂道:

“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管七煞的闲事!有种的就和老子打一架,大爷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知道不长眼睛的代价!大哥,剁了这厮,免得他在这里唧唧歪歪;免得待会被李胖子那群狗熊笑话!”

“闭嘴!”黄衣头领大声喝止,“不可对这位公子无礼!”

“大哥,他……”那小子没感觉到范灿带来的巨大压力,还要叫嚷。

“闭嘴,老三,给我去掌嘴!”黄衣头领怒道,这不是平白添乱吗?

范灿的两次施压给这五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等事,就算是面对黄煞,面对七煞中武功最高的赤煞,也从未产生过这种无力感;仿佛一个人站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前,不管你如何的不甘心,却永远不会有改变现状的可能性!

范灿没有动怒,但是这些话却让他坚定了立场,不过黄衣头领的隐忍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隧道:

“诸位,周姑娘既然不愿意。你们何必要强人所难?何必要暗杀偷袭?难道诸位因为这样做会解决问题吗?”

“这……”五人不说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

“与人为善,与己为善!谁人家中无父母?谁人家中无兄弟姐妹?彼之痛即为己之痛,不可多造杀孽!”范灿站在雨中声音传向四面八方,有些反应快的观众在他的引导下已经慢慢明白了怎么回事,此刻听到这席话,不由得鼓掌喝彩。

“诸位,该怎么做,就不必我说了吧!”范灿的声音温和中夹杂着坚定,毋庸置疑的坚定。

那黄衣汉子并非不识时务,若范灿仅仅是一口舌之徒,或者可以看透他的底细,那么黄煞门下必将一战;但此时,他看不透范灿底细,他有理由相信,相比于一个女子,黄煞会选择避开这个神秘莫测的年轻人!

黄衣头领很快拿定了注意,向范灿拱了拱手,低声道:

“今天七煞门下卖公子一个面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范灿对于他们的反应毫无表情,正要报出自己的名号,突然抬头望向来路,仿佛再等什么人。众人不解其意,循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只看到白茫茫一片雨幕,流水继续奋力冲刷着大青石上数百年积累下的泥渍。

众人的等待并未持续太久,数个呼吸之后,来路上传来了闷闷的马蹄声,一如五名黄衣汉子来时的急促。张浩波立刻紧张起来,起身持鞭严阵以待。

那黄衣头领面沉似水,带着五名下属站在范灿对面,目光落在赶来的三匹快马身上。

三人同样的一袭黄衣,只是衣服左肩处比眼前的五人多了只绣花虎。为首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一脸的凶神恶煞,提着一柄狼牙棒,如恶鬼临世;他的身后是同样是两名身材健壮的男子,面带阴鸷,扬鞭催马疾驰。

三人看到这边的情形后,眼里闪过几分惊诧,但是很快恢复平静;那胖子飞身下马,看着先来的黄衣头领,哇哇怪笑道:

“阴山六熊不是很威武吗?怎么连个小娘们都抓不到,难道你们都是属狗的吗?”

第九五章 关西三凶

第九五章

关西三凶

新来的三名黄煞手下不在意范灿等人,反倒是对自己的同伴热讽冷刺一番。

“李胖子,你***才是狗!”阴山六熊不甘示弱,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

“是谁在三爷面前夸下海口说手到擒来?”李胖子冷笑道,“现在这是干什么?九转鞭毫发无伤,两头狗熊一伤手一伤腿!是不是我关西三凶不来,你们就要夹着尾巴逃走啊?”

“你……”那名黄衣汉子语塞,怒视着关西三凶。

“哈哈!看来还真被大爷给猜中了!”李胖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回头对身后两人说,“兄弟们,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挡住了人家夹着尾巴逃走的路!”

“哼!三爷门下竟然有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关西三凶冷笑连连,“真是给七煞长脸啊!回去之后,可得如实向三爷禀报他们的英雄事迹!”

阴山六熊的老大面沉似水,默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关西三凶。

张浩波已经返回车子里,见周兰芷伤势暂时无碍,放下心来,安慰几句,将目光重新转向场子中。阴山六熊不好惹,这关西三凶更不好惹,这三人是关西的亡命徒,作恶多端,后来被华山派和西安秦家逐出陕甘地界,无处可去之下投奔了黄煞田维应,继续为非作歹。

“大哥,这狗日的欺人太甚!”阴山六熊中使钩的那人骂道。

六熊老大面无表情,转向范灿,沉声道:

“公子,莫让我等为难!”

说完之后不待范灿答话,飞身上马,打了个口哨,快马离开此地,很快消失在雨中。

其余五熊见状,彼此对望一眼,看了看马车、范灿和关西三凶,飞身上马头也不回追了上去。

关西三凶正要讽刺几句,未料到他们走的如此的决绝,只能把目光转向被六熊老大敬称为“公子”的范灿,不住地打量。

对于阴山六熊的离开,范灿未作阻止,这些人固然该杀,但不应该由自己出手;而且他们的这个决定可以让自己多活几日;阴山六熊的离开大都是迫于范灿一望无际的气势,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六熊老大自知螳臂不能当车,免得白白丢了性命,顺手把火栗子丢给了关西三凶,谁的命都不是捡来的!

阴山六熊离开后,范灿转身返回车子旁边,正要让张浩波赶车离开,后面传来了关西三凶的刺耳的声音:

“小子,是你伤了那两头狗熊?”

“李德缺,闭嘴!”张浩波高声喝止。

范灿未答话,对张浩波道:

“前辈可知燕府去路?”

未等张浩波答话,后面传来了兵刃的破空声;关西三凶中使剑的那人见范灿无视自己,恼羞成怒,不打招呼就扑了上来,两只袖箭开路,一向范灿脖子,一向范灿大腿,淬毒长剑在后,整个人动作敏捷,比阴山六熊要高出一筹。

“公子小心!”张浩波见状惊呼一声,甩开长鞭,向那人抽去。

与此同时,李胖子和另一人分头行动,李德缺高高跃起,从侧面扑向马车,第三人使剑,迂回支援第一个人,准备牵制范灿和张浩波,为李德缺创造机会。

张浩波将两只袖箭抽落,长鞭横扫,想逼退两人,去保护马车不受损失,他知道李德缺是这三人中的最强者,若被他欺近马车,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关西三凶不是弱者,两柄长剑先后而至,第一人连挽数个剑花,避开鞭梢,继续前进,手腕一翻,刺向范灿;张浩波见范灿毫无反应,面色大变,挥鞭去救,第二名剑手又冲了上来,斩向张浩波双脚,九转鞭只得暂时自救。

不过张浩波的担心并未持续太久,在李德缺将要落在车篷上时,范灿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李德缺背后,举手投足做出了两个动作。

呈掬水状的左手猛然张开,挥向剑袭自己者,无数寒星疾速飞出;右脚高高抬起,一个鞭腿重重抽向李德缺脖子。

“砰!”“啊!”“啊!”

张浩波刚躲开对手的长剑,正要反击,一声闷哼和两声惨叫传来。

李德缺被范灿脚腕兜在脖子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偌大一个身躯落下马车,重重地砸在碎石路上,口吐鲜血,挣扎几次,怎么也爬不起来。

剑袭范灿者直觉眼前一花,失去了对手的影子,惊骇莫名,正要招呼同伴小心,突觉头顶一片寒星打来,挥剑去挡——但这只是个念头。

无数寒星打在两名剑手身上,不但在这两人肩头肋间打出数个血洞,两人的长剑也被多处洞穿,两名剑手惨呼着摔了出去,

等他们试图挣扎起来时,去看手里的长剑,轻轻一摸,立刻碎成了几截;但更让他们惊骇的是,当他们的目光随着长剑的碎片落在地上时,他们在地上发现了数点冰屑!

刚才重创他们的是雨水和冰屑!原来对手未动,只是因为左手在掬水!

飞花摘叶?返璞归真?登峰造极?

关西三凶的脑子刹那间陷入空白,他们找不到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的震惊,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他们所见到的和所经历的!

等他们猛然记起阴山六熊老大退走时脸上的冷笑时,张浩波愤怒的长鞭已经呼啸着缠上了他们的脖子,画地为牢,九转鞭恨极了这群杀人无数的恶魔,出手毫不留情,捐助两凶脖子,猛然回收,愤怒的力量通过长鞭,很快撒裂了关西三凶中两名剑手的咽喉,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张浩波杀人之后,忍不住仰天长啸,凄厉而苍凉;一路的逃亡,内心的愤怒,在这一刻稍稍倾泻。

范灿叹了口气,关西三凶杀人如麻,在陕甘一带制造了不少血案,他曾听沈无双提到过,因此出手之间毫不留情。

鲜血染红了大地,但是很快被倾盆的大雨冲走——雨中出现的罪恶,最后被风雨带走,谁也不知道留下了什么!

“张浩波代周家十七条性命谢过公子!”范灿飘落在地,九转鞭声音嘶哑,一躬到底。

第九六章 等待天晴

第九六章

等待天晴

“大侠多礼!”范灿赶忙拦住。指了指尚在挣扎的李德缺,“前辈将此人处理一下吧!在下去看看周姑娘!”

张浩波连忙应是,持着鞭子走向李德缺;怒叱几句,手起鞭落,将恶人斩于阵前!

围观的百姓见气势汹汹的黄煞门下瞬间覆灭,又惊又喜,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不多时喝彩声穿过雨幕,涌向四面八方。

范灿撑开雨伞,重新将自己隔离在大雨之外,走到车帘近前,低声问道:

“周姑娘,你感觉如何?毒性控制住了吗?”

“兰芷谢公子救命之恩!”周兰芷的声音好了许多,姑娘探出身子,看着关西三凶的尸体,眼里的仇恨渐渐化为悲伤,两行清泪打湿了尚未干的脸庞,这是自收到偷袭以来,第一次打败敌人,为自己的亲人报仇,想到最疼爱的弟弟为保护自己拼死拦住敌人的决心。姑娘顿时心如刀绞。

谁都不能抹去别人的悲伤,谁都无法抹去别人的悲伤!

范灿所能做的只能是暗暗叹息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

“姑娘,帮凶业已伏诛!”范灿安慰道,“杀害令弟的主谋和其他帮凶早晚有一天会为他们的所作付出代价!今日放阴山六熊离开,只是希望姑娘有一天能亲自手刃他们!”

“手刃他们?!”周兰芷惨笑,“能换回兰堂的命吗?能换回周家十六位亲人的命吗?”

范灿唯有默然。

张浩波走上前来,声音沙哑道:

“公子大恩,张某无以为报,来日若公子有吩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范灿摇了摇头,沉声道:

“张大侠言重,范某刚才所做一切,皆乃是一个医者和武林同道分内之事;若分内之事再求回报,实在愧煞在下!”

张浩波见范灿说的严肃,想到他刚才对阴山六熊所讲,知他所言发自内心,顿时肃然起敬。

“尊公子吩咐!”

范灿看了看地上三具尸体,转身问张浩波和周兰芷:

“不知两位将去何处?”

张浩波看看虚弱的周兰芷,沉声道:

“我家老爷和燕家主有些交情,却谈不上深,只是素闻燕荆大名,今日才来求助;如今得公子相助,退了追兵,实属万幸!所以张某想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把小姐安置下来。然后托人向我家老爷报信,派人前来接应!”

范灿点了点头,说道:

“我看两位一路奔波,肯定没有吃饭,正巧在下今天也是来回奔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咱们一块去吃点东西如何?”

“尊公子之名!”张浩波见识了范灿的武功,知道他深不可测,若能呆在他身边,不怕敌人再来偷袭;现在他主动提出来,正合心意,当即答应。

范灿拿出二两银子,在附近找了几个人,托他们将关西三凶的尸首处理掉,然后就和张浩波周兰芷一起离开。

三人转过一处大街,在一处叫宾香楼的酒楼前停下车子,此刻正值午后,但由于大雨的原因,店里的客人仍旧不少;范灿不想有人打扰,就要了处雅间。

店掌柜见一个漂亮姑娘带着两个男子,一个俊朗,一个坚毅。而是张浩波身上沾有血迹,明白是江湖中人赶路,不敢得罪,连忙给他们安排了地方,派人好生伺候着。

店里有几位江湖中人,虽然没人认识范灿,但是有人认出了张浩波,看他湿漉漉的样子,纷纷低声猜测着其中的缘由。

待三人到了二楼的雅间,范灿身上的衣服已经干爽如初,只把带路的店小二看的暗暗称奇。

范灿叫过店小二,给了他二两银子:

“小二哥,麻烦点事!”

店小二见他出手大方,乐的眉开眼笑,忙道:

“客官请讲!”

范灿微微一笑,指了指张浩波,吩咐道:

“第一件,麻烦小二哥给张大侠找件干爽的衣服,免得着凉。”

“好嘞!”一件衣服能值几个钱,店小二拍胸保证没问题。

“第二件,麻烦小二哥找个人到龙门镖局跑一趟,告诉副总镖头甄之义甄大爷,就说范某无事,正和九转鞭张浩波张大侠在一起,不必担心!”

“公子是龙门镖局的人?”店小二和张周二人均是吃惊不已。

范灿看着张浩波,摇头笑道:

“不是,寄居而已!出来许久,免得主人家担心,报个平安。”

店小二闻听。暗暗吃惊,这位小哥不是龙门镖局的人,却和甄大爷有交情,肯定不是一般人,绝不能怠慢,忙不迭答应下来。

店小二按找范灿吩咐,先带着张浩波去换衣服,之后将事情禀告给掌柜的,掌柜的一听,赶忙寻了个人到龙门镖局送信。

张浩波出去后,范灿看着忧伤的周兰芷,问道:

“敢问周姑娘家居何处?怎地惹上了七煞的人?”

周兰芷黯然伤神,低低答道:

“小女子周兰芷,东昌府人氏,家父周公允,此次和弟弟一起北上涿鹿探亲,不料遇上了这伙贼人,说是他们的三爷看上了小女子,要带走小女子,张叔叔他们不肯,双方就动起手来,公子……他们……小弟他……”

女子说着说着抽噎起来,范灿连忙劝慰。虽然不知道名震江湖的黄煞为何单单看上了这么一个女子,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过程;田维应软的不行,就要硬抢,于是双方发生激烈打斗,周家护卫损失惨重,只有张浩波护着周兰芷冲了出来。

“小姐莫要伤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群贼子终会遭到报应!”范灿劝慰道,“黄煞田维若真是作恶多端,不可救药,江湖同道不会放过他!”

周兰芷强忍悲痛。擦掉眼泪,不知说什么好;范灿怕触及她的伤心处,不敢在问话,一时有些沉默。

不多时,张浩波返回来,见范灿有些尴尬,赶忙打圆场,询问他的身份: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范灿微微抱拳,答道:

“在下姓范,单名一个灿字!”

“原来是范公子!范……范灿?”张浩波正要再次见过,突然站起身来,惊奇地看着范灿,过了好半天才回过身来,赶忙离开座位,一躬到底,“原来是神医前辈门下范公子,张浩波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恕罪!”

范灿正诧异他为何惊奇,见他如是说,赶忙起身拦住:

“不敢不敢,大侠折煞范灿!”

张浩波见周兰芷脸上露出几分不解的表情,赶忙解释道:

“小姐,这位是最新拜入神医前辈门下的范灿范公子,是女神医清姑娘的师兄;上次我随二公子去洛阳参加欧阳静静姑娘的比武招亲,远远地见过公子,但未能有幸结识,引为遗憾!若非公子报上名号,张某尚不敢相认,惭愧!”

周兰芷素来景仰于清,刚才绝望以为无路可走,准备舍身与敌以保张浩波一命,听闻范灿报上于清的名号,就自精神一振,心底重新燃起希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如今听张浩波结识范灿的身份,憔悴的脸上露出几分惊奇和感激,赶忙起身施礼;范灿更不敢当。再次将她拦下。

“公子,清姑娘现在在燕京城?”张浩波关切地问道。

“嗯,我与师妹奉师命前来为龙门镖局宋老夫人医治旧疾,前几日到了燕京城!”范灿解释道,“刚才在下压制住了姑娘身上的毒性,但却无力解掉,所以邀姑娘去见师妹!”

“太好了!”张浩波像个小孩子似的看着周兰芷,眼里泛着泪花,“有清姑娘在,小姐身上的毒定然无碍!”

说着就要再次拜谢范灿,却被范灿牢牢拦住,苦笑道:

“张大侠,在下今天上午连着三场打斗,至今未吃东西,咱们先吃点东西如何?等咱们吃饱了喝足了,再见礼拜谢不迟,你看如何?”

范灿说的是实话,一个上午,三场大战,夺命书生纪天中、狂云刀朱望、黄煞手下关西三凶,那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朱望那小子,一身的本领笑傲江湖,若非范灿自幼修习的水性内劲,几乎不可能压过他。

这还罢了,上官红颜、春花秋月蝶谷最杰出的五名弟子,将范灿拉过去问话,结果在“秀色可餐”的欺骗下,范灿暂时忘记了饥饿,借了把伞就往回赶,而且回来之前被楚月狠狠地整了一次,几乎是落荒而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当然用这个理由阻拦张浩波有些勉强,不过范灿还是说出来了。

张浩波和周兰芷闻言,呆了一呆,很快明白范灿的意思,只能把感激暂且放在心中。

在掌柜的特意照顾下,范灿点的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知道周兰芷和张浩波心中悲痛,范灿故意将话题扯开,极力分散两人的注意力,将这几日燕京城发生的大事比如燕易受袭说与他们听,将那日燕家的高手和左丘二奇过招的情形也细细讲了一遍。

张浩波明白范灿好意,而且知道自己不能垮掉,所以逼着自己吃饭,以应付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周兰芷蕙质兰心,自然也知少年好意,但无奈心情实在糟糕,吃不下去;幸好范灿讲的精彩,偶尔能让她入神,稍稍吃点东西。

雨还在下,人们都在等待雨后天晴时的燕京城。

第九七章 脚踏两只船

第九七章

脚踏两只船

在范灿的支应下。周兰芷和张浩波暂时忍住伤痛,勉强填饱肚子。

在他们吃饭期间,掌柜的派去龙门镖局的人赶了回来,禀报范灿将消息送达,同时也收到了赵震和甄之义的关心。

不多时掌柜的就从送信的人那里知道了范灿的身份,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酒楼,范灿和周张三人顿时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话题自然离不开女神医的悲天悯人和范灿反击七星楼时的惊人表现。

范灿自然不知道这些,一直在尽力稳定周兰芷的情绪,试图让这姑娘暂时从悲伤中走出来。

三人在宾香楼停留了不断的时间,但雨势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在范灿的提议下,周张两人准备去京城最大的客栈燕赵楼住下,在那里等待救援;或许可以借助龙门镖局遍布全国的分号,将消息送到东昌府周公允家里。燕赵楼率属于四大世家之一的燕家,不但舒适豪华,而且有严密的保卫措施,可防黄煞再次来袭。要知此时正值燕易被袭的敏感时刻,黄煞若是明目张胆地到燕赵楼抓人,难免会惹怒燕家,纵然黄煞想先打个招呼,隶属武林正道的燕家也不会和黑道魁首进行接触。免得给人留下口实,影响自身的百年信誉。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燕赵楼的大掌柜燕平认识张浩波,而且对周兰芷之父周公允也几分交情,识得周兰芷,这也打消了范灿心中的一点小小疑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范灿丝毫不后悔惹下了黄煞这么个凶人,一如他不在乎夺命书生纪天中背后的那位,再如恐怖诡异的七星楼和朱雀。

“虱子多了不怕痒!”范灿安排好周张二人之后,带着仙子所赠雨伞来到了客栈门口,问清道路,准备再次进入茫茫雨幕中,想到今日所为,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天下的恶人多,老范遇到了不少,可谓是眼花缭乱;但是天下的英雄好汉更多,朱老哥、燕大侠、慕容二公子、袁前辈、穆一平大侠……哪一位不是响当当的汉子?欧阳姐姐、萧女侠、蝶谷的诸位仙子、梨子小七……哪一位不是巾帼不让须眉,侠义为本?”

“幽冥谷妖异神秘,遇到左冷脸和朱兄,不一样束手就擒?黄河帮欺压百姓,被花仙子和诸位老夏少侠打的鸡犬不宁;燕三和柳二不学无术,遇到欧阳大小姐,同样吃了大亏;陈一鸣那厮嚣张狂妄,纵子行凶,最后毕竟落了个几乎家破的下场!”

“老范不图快意恩仇,我行我素,但是拔刀相助。惩恶扬善,必然要当仁不让!”

范灿一只手打伞,一只手背在背后,不徐不疾的行走在雨中,洒脱中带了几分张扬——情之所至,不可自已,只因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助人为乐,乐在其中!”

“嘻嘻!”幽香传来,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灿哥哥好,你的样子好俊啊!”

自从出门之后,范灿就注意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一直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自顾自地梳理自己的思绪,没有理睬来人,反正没感到什么杀气。

“凤儿,这么大的雨,小妮子不在屋里睡懒觉,干嘛要傻乎乎地跑出来淋雨?”在幽香传入鼻尖的那一刻,范灿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闻香识女人,范灿练过的……

天尘派的小魔女撑了把小花伞。清新靓丽地出现在范灿的身边,蹦蹦跳跳,嘻嘻笑个不停,像只快乐的小鸟。

“且,我才出门就叫傻乎乎的,你在雨里淋了整整一个上午,应该叫什么?”凤飞飞撇了撇嘴,不满地反驳道。

“咳咳,不讨论这个!”范灿伸手去揪凤飞飞的耳朵,被凤飞飞狠狠地拍开,“凤儿此来,所为何事?”

凤飞飞喘着小皮靴,在水花上划过,偶尔脚尖点地,调皮地拨弄范灿的头发,见他询问自己的来意,随口答道:

“自己猜!猜对了有奖,猜不对受罚!不对,不对,灿哥哥,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

“啥?不会吧!”范灿闻言怔了怔,停下步子,抬起胳膊闻了闻,轻叱道,“哪有?就你小鼻子尖,肯定是属小狗的!”

凤飞飞闻言,快走两步,拦住范灿的去路,恶狠狠道:

“停下来!别给姑奶奶装糊涂。哼哼,今天你要是说不明白,我就把你拉去晒太阳!”

范灿虽然不明白凤飞飞如何在大雨天拉自己去“晒太阳”,但是正确无误地认识到小妮子是在威胁自己,遂笑道:

“凤儿不可胡闹,哪有什么女人的味道?若是有的话,定是刚才照顾周姑娘时稍稍沾了点胭脂味,周姑娘她被……”

“哼哼,我知道,东昌府鹰眼金戈周公允家里的姑娘,被某人在九个傻蛋手里救了下来,于是她感激涕零,以身相许,顺被某人占了便宜!哼,yin贼就是yin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点不知道眼前人好!”

范灿见这小姑娘叨叨说了一大阵子,又气又笑:

“小妮子你说什么呢?救人本是分内之事,岂能趁火打劫,占人姑娘便宜?再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凤飞飞对范灿了解的很,自然只是为了抱怨几句,娇哼道:

“就算你不会看上她。但是你身上的女人味道如何解释?”

“哪有什么女人的味道?”范灿跨步饶过凤飞飞,大步向前走去。

凤飞飞赶忙跟上,一口咬定道:

“反正就是有,这是女人的直觉,你这鲁男子是不会懂的!”

“狡辩!”范灿笑叱,和凤飞飞不会寂寞。

“恩,不是周家姑娘身上的味道,她奔波许久,身心俱疲,不会给人这等感觉!”凤飞飞继续着自己的判断,“范灿灿。你最好老实交代!啊,我明白了,你这家伙避开清姑娘,和燕荆一块跑到勾栏院快活去了?是不是?好啊,范灿灿,你竟然……”

“诬蔑,纯粹的污蔑!”范灿斩钉截铁道,“我怎会去那种地方?”

“男人的yu火长期积压,得不到发泄,肯定会出些不干净的点子!”凤飞飞冷笑道。

“你……”范灿哭笑不得,“小妮子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歪理?”

未等凤飞飞回答,范灿带些央求道:

“凤飞飞,你口口声声说我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女人的味道吗?好让我栽个明白!”

“不能说,免得你下次做掩饰!”凤飞飞很坚定,“你只要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就行,快说,你今天上午去哪里鬼混了?是不是在女人堆里呆过?”

范灿微微一怔,仿佛明白了凤飞飞的意思,感情这妮子是在逼着自己交代和蝶谷诸女交流的过程啊!想到离开小院时楚月的一番拷问,范灿忍不住在内心深处狂呼:

“朱兄,其实天尘派的小妖女同样麻烦啊!”

“凤儿,你不会整个上午都跟在我后面做跟屁虫吧?”范灿一脸的好奇和好笑,“从我赶走纪天中那厮,到抓到朱兄做保镖,一直到到刚才?”

“嗯!嗯!嗯!”凤飞飞美目连眨,连连点头,“所以你要老实交代问题,因为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范灿无语,这小妮子撒谎不带脸红的——太像自己了!

“好吧,我交代!”范灿伸手就要去刮晶莹娇嫩的小鼻子——没办法,他没胆子去刮楚月的鼻子,只能在凤飞飞身上找回场子来——凤飞飞做了个鬼脸,露出整齐的贝齿,警告范灿若是再动手动脚,小心被咬!

“今天阿萱姑娘和温姑娘启程返回扬州,我和师妹将她们送至门外。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小偷儿和几名探子跟踪,猜想两位姑娘可能有危险,我就赶了过去,果然……”

“等等!臭蛋,你将清姑娘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凤飞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挥舞着小拳头,仿佛范灿干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

“没有啊!师妹和小偷儿姑娘在一起,她们结伴返回镖局去了!”范灿赶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之后呢?”凤飞飞放过范灿。

“纪天中那厮将阿萱和温姑娘拦下,说什么受朋友所托留住温姑娘,被我嘁哩喀喳一顿揍跑了!”

“信才怪!你能打得过夺命书生?我猜肯定是朱望那家伙帮你打跑的!而后你用了点卑鄙手段将朱望毒翻,逼着他做保镖!”凤飞飞一脸的不信,在凤姑娘阳历,范灿本事只能用来逃命。

“没影的事!我是那种人吗?不是,绝对不是!”范灿任凭凤飞飞抱住自己的胳膊,只顾着为自己辩解,力证自己的清白。

“也许吧,接下来呢?”

上午发生的事都在城外老远处,凤飞飞自然不会知道。

“打跑纪天中之后,我送了两位姑娘一段路程,正好遇到朱望老哥醉醺醺的走来,于是扑上前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了他保护两位姑娘前去扬州。”

“损友!朱望千里迢迢辛辛苦苦从洛阳赶来燕京,被你两句话就给打法走了,简直是无耻之尤!”凤飞飞掐了一把范灿,见范灿皱眉,小魔女赶忙给他抚了抚。

“嘿嘿,凤儿,朱望此来是为了找燕三那小子的比约,不过现在燕家那么急,肯定没时间理会;而且他不能在三招之内打败我,自然就要去乖乖地去扬州!”范灿笑道,说着将当时的一些细节说与凤飞飞听。

“你是知道的,我三招之内可以硬抗,之后只能是听天由命,所以这次比试我用了点巧!”

范灿实话实说,他对狂云刀确实很佩服,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非他所可以化出。

“灿哥哥,你的刀法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凤飞飞对范灿称呼一直在变,“为啥我练了那么久的玉山风扬剑,还是无法触摸那层境界?”

“我哪有什么境界!只是听少林派的大师说过刀意!”范灿摇了摇头,“凤儿,这碎玉诀可能和你原来修习的内功心法之类的有些排斥,你仔细琢磨琢磨,稍作调整!”

当日范灿夜遇紫露,在破庙前三招令左枫认输,当时挥洒出的玉山风扬剑剑意令在场的凤飞飞记忆尤甚。

小姑娘天赋极高,虽然明上不说,但心底里却在暗暗和范灿较劲,苦修细研,将剑招练得滚瓜烂熟,甚至碎玉诀内劲也有了一定的成绩,但饶是如此,也无法触摸到范灿那种境界;苦恼之下,向东方韵和莫轻寒求教,二姝看罢亦是爱莫能助;小姑娘只得把问题放在心里,慢慢琢磨,以期有所感悟。此刻听范灿说起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凤儿,那套剑法的第一步是要将自己融入周围自然环境中,而后尽力利用甚至调动环境的力量为自己所用!所以,我建议你第一步先静心学会融入周围环境中,尤其是玉山剑的创造环境,青山流水,白云随风,春花秋月,凤鸣舞韵……”

范灿将自己的一些简单梳理说与凤飞飞,希望对她能有些帮助。

小姑娘听得认真,不时地提问,将自己所想和范灿所想多做印证比较,暗暗为自己鼓劲。

从燕赵楼到龙门镖局的距离挺远,凤飞飞一直跟在范灿左右,当问完武功的事后,话题又被小姑娘硬生生扯了回来。

“你将朱望发配扬州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返回城里,中间突然下起了雨,我就放满了步子,好好地享受了一番,除了肚子饿得慌之外,别的都补了回来!”范灿稍有回味。

“让后你就遇上了田维应手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忍不住拔刀相助,来了个英雄救美?对不对?”凤飞飞声音清脆,声声入耳,几乎能赶上于清,落在耳朵里真是一种享受。

“正是如此!”范灿点了点头,遵照楚月的意思将那一段瞒了过去,暗忖,“夫子明鉴,弟子我脚踏两只船,实属无奈,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真的吗?”凤飞飞在范灿身上嗅了嗅,再问一次。

“真的!”范灿断然,试图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你今天来干什么?”

“贴身监视!早就告诉过你的!”凤飞飞突然撇开范灿的胳膊,俏脸微晗,冷笑道,“范公子,提醒一句,女人味并不在你身上——您忘了手中有把雨伞!”

第九八章 君子之怜色

第九八章

君子之怜色

凤飞飞岂是易与之辈?范灿掩饰了半天。却忘记手中的雨伞早就出卖了自己。

见凤飞飞面对冷笑,范灿一阵无奈,夫子并未听见自己的话,或者夫子听到之后再三考虑还是觉得脚踏两只船的家伙确实该揍,于是将自己丢出门外。

被凤飞飞点破,范灿俊脸微微发烧,只得道:

“凤儿,你先别急!听我好好解释。”

“哼,男人哄女人时都会这么说,尤其是花言巧语之辈;”凤飞飞倒退几步冷笑,“不过女人有一个毛病,总是希望能找个一个原谅对方的理由,你说吧!我也想听听阁下这满是骚狐狸味道的雨伞是哪里来的?别忘了阁下出城的时候还是阳光普照,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带个雨伞四处乱跑吧!况且阁下是号称永远不怕雨淋的范灿范大公子!”

凤飞飞离范灿三尺左右,俏脸上蒙着一层薄霜,一动不动地盯着范灿;不解风情的雨水打湿了万千青丝,沿着俏脸和白皙的项子流下,滑过凝脂嫩肤,唐突佳人的同时,只让范灿心中微痛。

楚楚动人,是此刻凤飞飞最贴切的写照;动人情。动人意,动人心。

“凤儿,你别这样,小心着凉!”

范灿将遮雨油伞交与左手,伸出右手去揽凤飞飞。

“哼,着不着凉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就让大雨把我冲跑算了!反正我只是个人见人烦的小魔女!”凤飞飞躲开范灿,鼻子一酸,眼角溢出两颗晶莹清泪,混在雨丝中滑过苍白双颊。

范灿明知凤飞飞很有可能是在骗自己,但是看到她落泪时仍心中微颤。

不能让女孩子为自己落泪,更不能让女孩子因自己落泪,这是历经九死一生之后,看到于清清瘦的样子时,范灿暗暗发下的誓言。

“凤儿,大雨把你冲跑倒是没问题;”范灿硬是将固执的凤飞飞扯到身边,强把螓首揽在肩头,握紧玉手,输过去一股真气,驱除寒气,低声笑道,“问题是,你必须在自己被冲走之前,再帮我找来一个精灵可爱、倾国倾城、娇憨动人的凤儿,否则再大的雨再大的风也不能带走你!”

凤飞飞挣扎了几下,究竟是拧不过范灿。只能伏在他宽厚的肩膀;听到他肉麻的话,反感之后尚有几分甜丝丝的感觉。

“骗人的,你不学好,净学些花言巧语来欺骗别人!”凤飞飞在范灿耳旁低声呢喃,不知是抱怨还是幽怨。

范灿怕凤飞飞着凉,扯着她走到附近一处平日里摊贩买东西的棚子下面,手腕微微用力,一把将凤飞飞放在了案子之上。

“干嘛?是不是向我示威?表示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凤飞飞怒道,说着就要从上面跳下来。

范灿赶忙拦住她,仰起脸看着他,真诚地答道:

“凤儿别误会,我只觉得你居高临下时,审问比较方便!”

“审问……审问个头!”凤飞飞叱道,“我审问你干嘛?姑奶奶现在只想打人!”

凤飞飞捋了捋袖子,露出半截晶莹藕臂,握紧了小拳头。

“小姑奶奶,麻烦你的情绪不要变化那么大好不好?”范灿见这姑娘从柔弱突然变为凶巴巴的样子,不由连连苦笑。

“我……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的着吗?”凤飞飞气势稍稍弱了些,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霸道,突然瞥见范灿怔怔不动。两眼发直,顺着他的眼睛看过来,最后落在自己胸前,俏脸猛然一红,抬脚就向范灿踢去,“yin贼,该死的yin贼,看什么呢?”

虽然只在雨里呆了一小会,但由于现在雨势极大,虽然凤飞飞有所算计,但是秀发和衣服还是湿透了,此刻正值夏天,衣服最求干爽,全湿之后的情形可想而知,配上凤飞飞娇俏的样子,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声音,若说范灿不动心,只怕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金莲飞踢,八幅绣裙摆动,几乎夺去范灿心神;绣花小鞋带着淡淡香气,很快到了范灿面门,范灿微微侧头,躲过踩脸之厄;等凤飞飞娇叱一声,欲要变招再攻时,突觉脚下一紧,脚腕已被范灿抓住,感觉到范灿手心处传来的丝丝热气,姑娘腿脚一软,几乎软倒在地。

“混蛋。yin贼,放开我!”凤飞飞叱道,若非这厮是个男子,凤姑奶奶一定飞起另一只脚,狠狠地将这家伙踹飞——可惜他是男的,若是这家伙不顾廉耻,将自己另一只脚抓住……可恶啊,yin贼就是yin贼!

范灿并未觉得自己是yin贼,顺手一抓只是下意识反应,至于为何出手那么快,抓的那么准,这还要感谢比凤飞飞难缠十倍的胡蝶小姑娘,小蝶儿姑娘出脚之快、之狠、之防不胜防,远在凤飞飞之上,范灿深受其害,经过数年的磨练,早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偶尔也逆来顺受,好吧,不说这个。

“不需再踢人,咱们好好谈谈!”范灿小心翼翼地将凤飞飞脚腕放开。

“没什么好谈的,我和骗子yin贼没什么好谈的!”凤飞飞大声道,“混蛋。不许看那里!”

凤飞飞赶忙双手抱胸,遮住某人那色mimi的眼神,怒目而视,再也顾不得踢人——这正是范灿想要的。

“小凤儿,”范灿示意她不要生气,“生气对女孩子不好,容易变老,而且……”

“而且生出病来无人替!用~不~着~你~管!”凤飞飞一字一顿道。

范灿突然感觉刁蛮的小姑娘很可爱,前提是她不踢人;抬头迎上凤飞飞满是委屈的眼睛:

“我是说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有我和师妹在,怎么会让可爱的凤姑娘生病呢?”

“你……”凤飞飞被他把话堵了回来。香腮鼓鼓,在看范灿那张欠揍的脸,喝斥道,“混蛋,你若是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范灿有些委屈,无奈道:

“这不能怪我啊,是它遮住了我的视线!”

凤飞飞居高临下,就在范灿眼前,范灿若想看她的眼睛,只能抬头,于是乎……必经之路而已,这是范灿未料到的……意外收获?

“你你你……该死的,你给姑奶奶站上面来!”凤飞飞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源头,“你肯定是故意的,给你半柱香世间,把我的衣服烘干;否则,哼!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审问啦?”范灿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休想,等姑奶奶知道了这把伞的主人,一定让她知道惹怒姑奶奶的下场!”凤飞飞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喊道。

“嘿嘿!这话我喜欢!”范灿突然嘿嘿一笑,似乎看到了凤飞飞和楚月两人怒目而视的样子,这二人见面就打架,似乎斗嘴的时候很少。

“喜欢你个头,快上来!”凤飞飞不能让这个家伙再占自己便宜。

“遵命!”范灿将雨伞夹在肋下,就要爬到桌子上。

“凤儿,咱俩……”范灿突然觉得两个人在大雨里争执傻乎乎的。

“住嘴!你是你,我是我,您是范大公子,我是凤姑奶奶!”

“好吧!凤……凤丫头,咱们站在这里看什么?”

“看范大公子是如何在大雨中哄骗一个年少无知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凤飞飞将抱胸的双手松开,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直到确认**不会招惹某人为止。

“有吗?在哪里?”范灿四处张望。

“气死人啦!今日不知怎么啦,竟然傻乎乎地跑出来见一个小yin贼!”凤飞飞自言自语。

范灿笑着摇了摇头,身形未动,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凤飞飞香肩上,凤飞飞正要躲闪。却被范灿摁住,不多时凤飞飞身上就升起白白的雾气,小凤凰整个人笼罩其中,宛若九天仙子下凡尘。

大约半柱香时间,凤飞飞身上的雾气渐渐散去,再去看小姑娘,脸色红润,整个人精神焕发,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而且身上的衣服随风飘起,已是干爽如初。

“呼!”范灿放下手,长长地出了口气。

“灿灿……”

“啪!”“砰!”“哎呦!”

凤飞飞话音未落,连着两声闷响,外加一声惨呼。

案子塌了……

原来范灿已经精疲力尽,没有了凤飞飞的扶持,腿脚一软,重重地摔倒;卖东西的只是个简单的长条案子,无法经得起范灿重重的身体,当时就从中间断为两截;范灿手脚无力,随之滚落于地,弄了一身的泥水,狼狈至极。

“灿灿!”凤飞飞反应灵敏,自然不会摔到,凤目猛然睁开,看到狼狈倒地的范灿,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忙上前,顾不得他满身的污渍,就要将范灿扶起来。

“别,我自己可以!”范灿躲开凤飞飞的双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灿灿,我……你……”凤飞飞见范灿躲开自己,鼻子一酸,眼角的泪刷刷地留了下来。

范灿一看急了,赶忙央求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快别哭啦!快把那伞捡起来!否则,我会被人揍扁的!”

楚月所赠之伞被斜斜倒在半截案子上,尚未滑落于地;范灿移动不方便,让凤飞飞捡起来。

凤飞飞闻听,哪还管有没有什么女人味,赶忙拿过来打开,遮在范灿头上。

范灿看着凤飞飞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的郁闷少了大半,只道:

“凤儿,把伞拿开!”

“呜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无辜发脾气的!”凤飞飞哽咽道,“灿灿,你打我吧!”

范灿减小姑娘眼角红红的,脸上满是自责,摇了摇头,蹒跚向大街中央走去;凤飞飞亦步亦趋,紧跟在范灿身旁,只是数次为他打伞,都被范灿拒绝。

范灿站在大街中央,闭眼望天,任凭大雨淹没自己;刚才为了帮凤飞飞烘干衣服,为了弥补对她的谎言,范灿将自己的真气悉数渡入凤飞飞体内,为小姑娘梳理奇经八脉,迫开她体内的魔气,为碎玉诀的修炼做些助力。

凤飞飞自然知道这是个机会,或许可以趁此在碎玉诀的修炼上有所突破,感激范灿的付出,全神贯注,按照他的引导,梳理着自己的真气,一时未注意到范灿让他摔倒,顿时让凤飞飞失了方寸。要知她只是好奇范灿接触了什么人,从未想过要伤害范灿,看到范灿为了他狼狈倒地的样子,顿时将罪责全部归到自己身上;有见范灿起来之后,对自己有些冷淡,更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过分。

范灿虽然有些懊恼,但是从未想过抱怨凤飞飞,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很累,几乎力气说话;他推开凤飞飞,只是担心身上的泥水沾到凤飞飞身上——自己身上满是泥亦无所谓,但对于一个清丽漂亮的美女来说,任何一点瑕疵都是不允许的!

不得不说范灿在黄河中数年的浸泡大有裨益,时间未过多久,在大雨的冲击下,身上的力量渐渐恢复,而且与哗啦啦的雨声不同,范灿的脑中一片清明,整个人仿佛正在云层之上,静静地俯视着脚下的一切,静谧而安详。

不久之后,范灿低头张开眼,见凤飞飞呆呆地望着自己,怔怔出神,伸手接了些水,将手冲干净,抹了把脸,笑道:

“凤儿,是不是被我的绝世风姿给迷住了?不要急着否认,先把你嘴角的口水抹掉!我帮你也可以啊!”

说着,咸猪手就朝小姑娘娇嫩绯红的小脸抓过去,满脸的陶醉。

范灿全神贯注之时,确实和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大相径庭,整个人温润如玉,祥和安静,偶尔溢出几分张扬,蓬勃青春。凤飞飞看着安详的他,心绪正慢慢恢复,见这家伙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隐隐有些失望,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气道:

“是啊!小女子被范公子的绝世风姿迷住了,准备以身相许,永随公子左右,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鬼哭狼嚎,惨不忍睹,落花流水;公子你看如何呢?”

“额?”范灿呆了一呆,看凤飞飞嘴角微微上扬,带了几分挑衅,转身就走,“我表示压力很大!”

“啥?”凤飞飞赶忙跟上去,了解了范灿的情况后,小姑娘不再为范灿挡雨,“为什么压力很大?难道我很烦吗?难道我不够可爱?不够漂亮?不够善解人意?不够温柔善良?”

他们二人在大街上走过,偶有路人经过,都会忍不住看一眼这一堆奇怪的组合,俊男靓女的组合;凤飞飞的美丽毋庸置疑,说冠绝燕京城一点不为过;怪的是这么美丽的小姑娘紧紧追在那个步子轻盈的男子身后,亦步亦趋;她手里明明还有一把伞,可是两人都没有打开的意思,任凭那年轻人淋在雨中;怪事天天有,今天的特别怪。

在人们好奇的注视下,范灿和凤飞飞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凤儿,第一,这事与你无关;第二,此事对我来说干系重大,不想把你和你身后的天尘派牵扯进来!”面对凤飞飞是不是地追问,范灿无奈地说道。

“什么事和你干系重大?为啥会和女人有关系?难道龙门镖局的赵老头给你说了们亲事,对方约你今天见面?所以你冒雨赶去,可是这事没必要瞒着我啊!”

“亲事?”范灿哭笑不得,上官红颜和春花秋月蝶谷的五大仙子一般的人物,亏这妮子能想的起来;若是他范灿娶了蝶谷的女子,且不说自己不敢相信,就是有这事——咳咳,也不能告诉天尘派的小魔女啊

“瞎说!”范灿轻叱,“哪家的姑娘能看上我这么个穷小子?”

“很多啊!比如蓬莱派的四个小美人,蝶谷的楚月***,欧阳大小姐,恒山的萧女侠,雪山派的何纤雪——你坏了人家的清白,说不定千轻盈和号称天下第一名姬的秦红袖都对你有意思咧!这些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小美人,尤其是秦红袖和萧紫荷,我见犹怜,素来自诩爱怜女子的范公子不会说自己不动心吧?忘了,我家的小紫和小露也是美人坯子,等她们长大之后,嘻嘻!”

“这是哪里跟哪里啊?”范灿被凤飞飞搅合的哭笑不得,“感情我在你眼里就只有美色,只有美女,除了美色之外什么都忘掉的人!我可真怨,呜呼,子啊,食色,性也!难道学生错了?”

“露出本质来了吧?就知道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凤飞飞连连撇嘴。

“食色而不yin!”范灿为自己辩解,“古来如竹皇之怜舞,楚伯之怜悲,元机之怜夜,谢公之怜絮,中郎之怜弦,皆真可怜而善怜者!难道我范灿怜美,竟是伪怜乎?”

“食色而不yin?且,纯粹是脑子有问题,只要食色,早晚都会变成小yin贼!”凤飞飞判断道,“灿灿你已经无可救药,不能自救也不能人救,鉴于此,我觉得以后应该对你的行为多加限制,免得你某一天心血来潮,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来!”

“喂喂,你要干什么?”

第九九章

第九九章

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在凤飞飞强大的攻势面前,范灿最终未能经受住考验,说出了楚月的名字,但仅此而已。

出乎预料的是,要死要活的凤飞飞听罢这个名字后并未吃惊,只是淡淡道:

“早就猜出是那小妮子,看你怕的那个样子!除蝶谷的人之外,我还真想不出什么人可以让你如此谨慎,别忘了,你护着清姑娘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那群小娘皮捣鬼!”

范灿侧过身子,呆呆地看着满脸不屑的凤飞飞,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分飞飞嘴角挑了挑,轻哼两声,饶过范灿前行,范灿赶忙跟上,两人的位置很快调换。

“凤儿,你真聪明!”

“谢谢夸奖,聪明只是本姑娘的一个优点!”

范灿快步跟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凤儿,你们天尘不会随便插手此事吧?”

“当然不会,蝶谷要招你做女婿是她们的家务事,与我天尘何干?”凤飞飞满是不屑。

“什么女婿?子乌虚有的事!”范灿辩解道。

“若非如此,楚丫头找你干什么?还将自己的雨伞送与你?这不是定情的物品吗?你倒是给小女子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凤飞飞语速飞快,一如她的步子。

范灿摇了摇头:

“凤儿,我答应过楚姑娘不会说的,因为此事确实与你无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横生枝节!”

“哼!”

凤飞飞娇哼,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来拦在范灿近前,范灿赶忙刹住步子,已和凤飞飞贴身相对,赶忙向后退,免得沾湿凤飞飞的衣服,却被凤飞飞一把扯住,姑娘盯着范灿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站在蝶谷的对面?难道偌大个江湖就只有蝶谷天尘两派?难道蝶谷天尘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立场截然不同?又或者范大公子你早就确定在这件事上,我天尘一定会和蝶谷站在对面——岂不是说这件事会损害我天尘的利益?妄我一片好心,到头来你还是站在别人一边!哼!”

说完之后,凤飞飞转身即走;范灿被凤飞飞犀利的语言说的愣了几楞,飞快跟了上去:

“凤儿,我确实害怕见到你和蝶谷的人冲突,但是绝无站在某一边之说,若是如此,我见到你之后大可以撒腿就跑,反正你也追不上,你说是不是?”

“这理由好酷!”凤飞飞哂笑,“燕京城这么大点地方,不知健步如飞的范公子要躲到哪里去?还是说范公子不吃不喝,居无定所,一直在燕京城各处奔跑?”

范灿自知理由勉强,却也无奈,凤飞飞这丫头似乎牟着劲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放开我,我不用蝶谷的伞!要让我欠楚月那丫头一份恩情?我不干!天尘和蝶谷在每件事上都是对头,这不是范公子的高明想法吗?这会怎又忘了?”

“凤儿,不必那么恩怨分明吧?”

“我天尘一向如此!本姑娘对某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表示不屑!”

看着一脸倔强的凤飞飞,范灿唯有苦笑。

两人拉拉扯扯,始终未分出和所以然;凤飞飞竭尽所能旁敲侧击,试图挖出些消息;范灿坚持将秘密保守,守口如瓶,将楚月的名字说出已是他的底线——答应过上官红颜等人,自然要遵守诺言。

其实从心底来说,范灿并不像瞒着凤飞飞,毕竟这姑娘当时为了自己受袭一事,几乎将整个洛阳城都监视起来,几天几夜未睡,人清瘦了一圈,可谓仁至义尽。

龙门镖局的大门就在眼前,凤飞飞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抢在范灿前头走去,范灿不敢拦下,只得连忙跟上。

门卫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美丽女子走来,几乎惊为天人,幸好他们训练有素,很快回神就要将她拦住,不过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凤飞飞身后的男子。见两人熟识的样子,门卫大哥顿时没了主意,直到他们二人走到门口,门卫才赶忙向范灿见礼,却不敢直接去询问凤飞飞的身份,只能在凤飞飞过去之后,悄悄向范灿打听。

“这位姑娘是范某一位朋友,性子就写孤傲,还望大哥莫要见怪!小弟给您陪个不是!”

范灿声音尚未落地,两人耳旁就传来了凤飞飞的冷笑声:

“范公子切勿多情,小女子是来拜见清姐姐的,与您何干?”

范灿被打了个响亮的嘴巴,一脸的尴尬,门外见二人这般情形,加上这姑娘对于清的称呼,配合着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同情地看着范灿,一副知己的样子,鼓励道:

“公子不要气馁,女孩子要哄才能哄得来!喂喂,公子,给您把伞!”

范灿无心听取门卫的高见,匆匆打过招呼,飞快跟上凤飞飞——笑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尘小魔女,大摇大摆地进了燕京武林重地,说出去只怕谁也不信!

再者,虽说凤飞飞身份隐秘,很少有人见过她,但是毕竟会有人见过;而且她面容绝美,但凡不盲者均会记忆深刻,如此这般总会越传越广;龙门镖局的人大都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难保没人见过她。况且,就算是个普通人这么大摇大摆进来,也会有镖局里的人询,何况是凤飞飞这等绝色?

“凤儿,这边!”事已至此,范灿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去劝凤飞飞离开,只盼着尽快将她带到自己或于清的住处。

穿过几处跨院,范灿抢先在前带路,而凤姑娘也明白不可过于嚣张,只是若有若无地跟在范灿身后,偶尔遇见人则遮住自己,任由范灿上前打发。

“方向错啦!在这边!”范灿见凤飞飞向左走去,赶忙提醒她。

凤飞飞面不改色,撇了撇嘴道:

“当姑娘不认识路么?这条路才可以到清姑娘的住处!”

范灿愣了一愣,突然想到她曾夜入镖局,和自己呆了大半夜,能如此隐秘地出入镖局,肯定对立面的情形有所了解,甚至比自己还要清楚;看来将她带到自己那里是没有可能了!

见凤飞飞快要转过影壁,范灿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第一百章 豪强林立

第一百章

豪强林立

凤飞飞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于清的住处。两人老远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娇笑声;范灿第一时间就分辨出那人是谁,忍不住一阵头大。

“灿灿,里面有人,你可知是谁?”凤飞飞停下步子,回头问范灿。

范灿一路跟来,凤飞飞一言不发,正自琢磨对策,此刻听她询问,就介绍道:

“是护卫师妹回来的董姑娘,就是那个小偷儿!”

凤飞飞闻听,微微沉吟,接着问:

“漂亮不?”

范灿摊了摊手,无奈道:

“我哪知道?三次遇到她都是男装打扮,小脸抹的和半个月没洗似的!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打扮,脏兮兮的小屁孩一个,哪来的漂亮不漂亮!”

“你……混蛋,yin贼!”凤飞飞想到被这家伙夹在胳肢窝下跑了大半个开封府,忍不住低声喝叱。

“这你就冤枉了我,我对男人没兴趣!”范灿赶忙解释。

“哼!鬼才知道你和那个朱望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凤飞飞恶意猜测着。

正在他二人争执的时候,对面的房门打开;于清那张宜嗔宜喜的小脸露出来,小神医对二人招了招手。笑道:

“师兄,妹妹,别在那里傻站着了,怪大的雨呢!”

凤飞飞见于清亲切,倩然一笑,当先走去;不过对里面那位董姑娘又多了几分好奇,要知他们二人在这边低声嘀咕,离那边足足有五六丈距离,下了这么大的雨,声音很容易就被掩住,对方竟然能听到,确有几分功夫!

范灿自然是急忙跟上。

等两人先后进屋,顿时就把目光落在那个俏立于于清身边、将目光落在凤飞飞身上的姑娘身上。眼前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眉目似画,宛如清荷,轻盈秀丽,眉间一点红痣,自添几分可爱,布衣打扮,却掩不住姣好的身材,盈盈一握,可羞飞燕;只是这姑娘将大部分目光放在凤飞飞身上,偶尔瞥一眼范灿,总带着几分的懊恼。

“呵!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偷儿!”范灿暗暗赞叹,“若这姑娘以真面目行走江湖,只怕人人都会争着让她偷!”

“这位妹妹好!”凤飞飞率先施礼。

“董婉儿见过姐姐!”小偷儿欠身回礼。

于清看着两个绝色小美人将范灿丢在一边,偷偷向范灿递眼神。带着几分促狭;范灿一脸的无奈,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走到桌子旁坐下,随手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就喝。

“喂喂,那是我的杯子!”董婉儿急急喝止,疾步上前,微微挥袖从范灿手里夺了过去,手法之妙,叹为观止;凤飞飞眼前一亮。

“小子,你想喝的话自己去拿!”董婉儿大声道,顺手指了指范灿的衣服,“顺便把衣服换掉!”

范灿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人人喊打,收回尚在半空中摆出端杯子姿势的右手,苦笑一声,耳旁响起了于清微含笑意的声音:

“师兄,师妹爱莫能助,你好自为之!”

这声音清晰地传入范灿的耳朵,范灿却未看到于清开口说话,亦未见凤董二姝有所范灿,不由对于清的传声方式大为好奇。扭头望向于清时,却见小神医眨了眨眼光,转向别处,只好把好奇埋在心里。

不过这身湿衣服确实不方便,范灿起身告辞,留下三个女子在此,返回住处去换衣服。

未等范灿后脚跟迈出门槛,凤飞飞已经窜到于清身前,抱怨道:

“姐姐,灿灿欺负人!他害我淋雨!”

“恶人先告状!”这是范灿的第一反应,不过本着清者自清、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他暂时忍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任凭凤飞飞在于清面前抹黑自己。

返回自己住处后,范灿将楚月所赠雨伞收好;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干爽的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忆今天上午的几场打斗。

“有朱望在,阿萱和温姑娘想必无碍;只要那暗中之人不找上百十人围攻,就奈何不了狂云刀,可惜的是,这场大雨耽误了阿萱行程,耽误了房老侠客的归途!”

范灿微微叹气。

“这七煞作恶多端,胆大妄为,实乃可恶!周姑娘不知何处惹到了那厮,竟引得他如此苦苦相逼,实乃人祸也!但愿田维应顾忌燕家威名,不再派出属下追杀。”

收拾好之后,范灿从洗漱架旁找到把雨伞,向外面走去;不过他并非是直接去于清那里。而是找人打听了赵震和甄之义的消息,得知两位当家的正在大堂议事,范灿独自赶了过去。

他此去有两个目的,一方面向赵老爷子和甄之义报知自己已经回来,向主人家告不归之罪;另一方面请他们派人将周兰芷受袭一事传回东昌府,好让鹰眼金戈周公允遣人来接回女儿。

范灿赶到时,赵甄二人正与镖局十多个镖头议事,范灿不敢打扰,就在旁边等候一阵,等他们商讨完毕,才托人进去通报;赵老爷子闻听范灿到来,赶忙相请,未等范灿说话即开始询问是否无恙。

“门下弟子来报,说贤侄和田维应门下好一番冲突,老夫正自担心,幸好贤侄无碍!”赵震关切之意尽显;范灿让店小二报平安之后,赵震即派人前去接应,打探到范灿助张浩波拦截黄煞门人的事,又见范灿无碍,正自安慰周张二人,镖局弟子安排店老板小心伺候之后就先自返回。

范灿闻听,心头涌起一阵温暖,赶忙向总镖头告罪。

范灿将救人的过程细细说与堂内诸人;当听到黄煞派门下屠杀了周家十六名仆人以及周家小公子周兰堂之时。诸侠客忍不住勃然大怒,痛斥田维应那厮无耻,对范灿出手教训阴山六熊和关西三凶大声叫好。

“公子,你不该将那阴山六熊放走,这六人在田维应手下为虎作伥,所作之恶事并不比那关西三凶少!”一个白姓镖头大声道,“而且这厮曾伤我镖局数位兄弟,端不是什么好人!”

“对啊!去年我与老白到山西走镖,在运城附近遭到这六人伏击,幸好我等反应及时,才不为那六人所趁。可也是在伤了数位兄弟之后才将那六人赶走!”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结实汉子补充着,“没想到这六人胆大包天,今日竟敢来到燕京城,奶奶的,若是老吴在场,一定将这六个王八蛋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王八!”

这二人一开口,其余诸人纷纷说话,都是些自己在押镖过程中被七煞门下骚扰之事,其中不乏血战。

范灿未料到龙门镖局和七煞之间还有这等过节,微微惊奇;不过随后想想顿时释然,一个是天下第一镖局,正道的一股强劲实力,分号遍布天下,专为护卫客户和货物安全而生;一个是武林中呼风唤雨的黑道势力,势力更是遍布天下,为黑道之首,专干些烧杀抢掠的勾当;这两股势力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是天生的对头,若无些恩怨才怪!

正如凤飞飞所讲,天底下豪强无数,断不是只有蝶谷和天尘;正道如少林、武当、九大剑派、四大世家、龙门镖局以及恒山昆仑等派,还有欧阳远山等江湖大豪。

黑道以七煞为首,五湖盟位次,外加上黄河帮等各大地方无数小势力。

魔教有三大分支,天尘、天悟、天血,天尘不过是一分支尔!想象游天龙的强势,几乎就可以想象不显山不露水的天悟的势力;近来在边陲之地屡造血案的天血,已经令不少人闻风色变;魔教这个庞然大物几百年的积淀怕是不属于任何势力。

神秘莫测的幽冥谷,就算是当年的无极崖之战,也未有人见到幽冥十二谷的人大举出动,但是近来他们的活跃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虽然派出来的那些弟子倒霉,不是被狂云刀除掉,就是遇上了乾坤三绝弟子,纷纷折戟;但是狂云刀和乾坤三绝是何人?那是站在武林之巅的人。绝大部分人只能仰望!洛阳城中冥蛇谷的人在凤飞飞和天尘长老兰卿面前丝毫不甘示弱;王屋山下,两名神秘女子在千轻盈、梁秋桐和白樱手下安然逃走,幽冥谷之强势可见一斑!

杀手组织以青龙为首;七星楼和朱雀只被人们排在第三第四,但是这第三第四的合体却需要蝶谷派出一名长老级人物带着名扬天下的上官红颜和春花秋月亲自前来,还要与龙门镖局和燕家这两股势力联手才能出手,虽然他们在范灿面前屡屡栽跟头,但是其真实势力可想而知。朱雀如此,稳坐杀手第一把交易的青龙又当如何呢?

处在黑白之间的蜀中唐门,江南烟雨楼,还有传说中的西域冰火宫,谁人又能看透?

除此之外,武林中最为顶尖的那些人虽然大都无门无派,但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苍穹剑圣、清风剑客、三仙三绝佛道圣,随便跳出来一个都可以让天下颤上三颤。

正在范灿思索凤飞飞的话时,赵震语重心长说道:

“贤侄,有些人需要我们的怜悯和帮助,但是有些人确实当杀不当留,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第一百零一章 念头初起

第一百零一章

念头初起

在场的诸位无论是目光见识还是江湖经验都要超出范灿许多,范灿自然多多受教,听众人讲述一些江湖和镖局的往事,受益匪浅。

赵震甄之义对范灿颇有好感,听闻他仗义出手,大加赞赏;对与范灿所求之事,当场就应了下来,派人到燕赵楼见周兰芷和张浩波,请他们交代信物,以让鹰眼金戈周公允派人来接应。

范灿向诸位大侠告退时已经将近傍晚,雨势渐渐停歇,偶尔有几声急促的蝉鸣传来,为燕京城的喧哗回归做着预热。

到水井里打了两大桶清水,一方面是洗衣服,一方面冲洗一天来积累的汗渍。

晚饭过后,镖局弟子来报,周兰芷书信已经取来,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快马加鞭送到东昌府,范灿再次表示感谢;向取书信的人打听了周张两人的处境,确定他们暂且无碍后,稍稍松了口气。

他忙活了一天,尤其是几场费力又费神的激烈打斗,令人心神疲惫;虽说他习惯了水中雨下,但其中夹杂着寒气,从头浇到脚;范灿毕竟是血肉之躯,短短一天时间内两次力竭,多少有些透支;加之两个令人头疼的女子就在近处,随时可能出现,到时候在她们的左右夹击之下,只怕自己会败得一塌糊涂。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睡觉对范灿都是最好的选择,因此未等天色变暗,他就早早和衣而卧。

躺下之后,困意洪水似的涌上来,不多时,范灿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范灿觉得有人推门而入,然后看了看自己,悄悄地转身离开;因为从来人身上隐约感到了熟悉的气息,因此潜意识中的他并未起身。

又过了不知多久,范灿身上的疲乏稍稍退去,感觉有些口渴,惺忪睁开眼;此刻大雨初歇,窗外月明星稀,夏虫叽叽,在四处投下斑驳的影子和时断时续的低鸣;丝丝凉风从窗边吹入,消去夏暑热气。

借着月光摸到桌子旁,点亮蜡烛,微弱的烛光亮起;范灿记得睡之前,自己胡乱喝了几口水,茶杯、茶壶等均是凌乱放置,而此刻已经是整整齐齐,茶壶里的水也是温温的,显然已经有人帮自己换的热水。

“师妹来过了!”范灿记起迷迷糊糊中那熟悉亲切的感觉,很快就猜出来人是谁。

他提起水壶倒水的时候,下面露出一张纸条,上面两行清秀的小楷,正是于清笔迹,借着烛光可以看清上面的字:

师兄,明日我陪你帮周兰芷姑娘解毒,好好休息,暂不可妄动真气。

落款一个“清”字,是于清所留无疑。

范灿将纸条收起,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只觉一阵温暖传遍四肢百骸,驱走困意和疲劳,精神一振,唇齿生香,原来茶壶中并非开水,而是于清专门为范灿配制的养神良药,可助其尽快恢复体力和精神。

“师妹真好!”

范灿搬了把椅子到明月窗前,取来茶壶,双脚翘在窗沿,一边喝茶一边漫无目的地将目光在院子里逡巡。

疾雨之后的夏夜,月明星稀,淡云掩月。

范灿看着天际月轮,不由自主想起了楚月,那个湛如明月的女孩儿。

“这小妮子大概睡的正香吧!若是仙子此刻出现,站在高处,明月为影,群星为拱,舞上一阵蝶谷的千蝶剑,实乃人间极致!明月彩蝶,清风淡云,可与而不可求也!”

“欢则千花耸笑,其神袅也。闷则峨眉积雪,其神秋也。舞则明霞水拂,其神俊也。流连歌咏,则环佩天风,其神远也。阳台片雨,尽足洗酲,湘水一泓,总传佳思!古人诚不欺我!”

“迢迢牵牛,皎皎河汉;无言对望,飞星传恨!”

“明月清风,细雨微云,皆如女子,乃天之赐;美之一字,淋漓尽致,远非世间其他污浊之物可拟!”

范灿的思绪时近时远,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跑。

“风吟冰湖柔和华丽,石破惊天刚烈威猛,咋就同时出现在了碎玉诀中?玉山前辈是看到了什么创出这两式风格截然不同的剑法?”

“玉无瑕和天月两位当年被称为武林中的‘绝代双娇’,名声之大丝毫不输于剑圣前辈和鬼见愁的‘绝对双骄’,不知比如今的上官红颜和东方韵二人如何?两位之武自然是威震武林,不知两位之颜……罪过罪过,夫子见谅……不知两位之颜可也如颜韵二姝极尽世间美丽?不知何时有缘得见,以解此惑!”

“世间女子多娇颜,不知在诸位江湖同道眼中,谁为最美?谁最值得尊敬?可惜这武林大会能将诸位侠女的武功分出个胜负,却不能将她们的美丽分出个胜负?孰为遗憾!”

范灿端起茶壶,咕咚咕咚将越喝越香的药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虽说美丽不可以仅以容颜论,虽说人心中各有一个美丽的标准,但大方向上想必无差。哪个混蛋敢说东方姑娘和上官仙子不漂亮,就算他是瞎子,老范也非得揍死他不可!”

一个念头慢慢在范灿心头出现、生根和发芽。

“武林美女排行榜?一榜知天下?”

“不行不行,世间绝色无数,或在城中深闺,或在偏野乡村,不可能选的出来!这简直就是难比登天的事!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若是忘记了白樱女侠,相信梨子和小七当时就会将他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这太危险了,老范坚决不能干!”

范灿肯定和否定着自己这个怪异的想法,摇摆不定;只是越想越乱,一方面是自己的好奇心,一方面是实现的可能性。

这个令人纠结的念头最后被无情地打压下去,范灿站起来,将茶壶送回去,熄灭蜡烛,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周兰芷这件事上。

不过当困意再次袭来,范灿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那小偷儿和周姑娘都是十足的美女,定然可以上榜!子啊,原谅弟子吧!”

第一百零二章 七香茶

第一百零二章

七香茶

由于睡的比较早。虽然中间爬起来稀里糊涂地发了一阵感慨,范灿依旧仗着强劲的恢复力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旭日初升,暖意渐渐升为热辣,夏日的威力稍稍收敛之后,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本质。

范灿将昨日洗干净的衣服拿出来晾好,溜达几圈,最后到了镖局弟子习武的地方,看了一阵,兴致到处上前跟着众人刷上一阵,不知不觉就到了早饭时间。

吃过早饭后,范灿乖乖地按照于清吩咐去找她。赶到之时,于清刚刚洗漱完毕,正在吃饭,凤飞飞和董婉儿二姝已经于昨天晚上分别告辞回去,让范灿稍稍松了口气。

“师兄,快来帮我吃些东西,伯伯派人送来了那么多好吃的,人家哪能吃得了嘛?”于清说着就扯范灿坐下。

范灿赶忙闪开,赵震老侠客给他的食谱比于清还要丰盛,他到现在还在打嗝呢。

“师妹,我已经大饱特饱。实在是吃不下啦!”

“真的吃饱了?”于清向前伸了伸可爱的小脑袋,露出洁白的项子,歪着头问,而后女神医不待范灿回答,“既然如此,就麻烦师兄去将今日需用之物收拾收拾,待会咱们直接赶往燕赵楼,去找周兰芷姑娘。”

“就知道你小妮子有事情要安排!”范灿捏了捏于清的鼻子,气的美人连连娇哼。

话虽如此说,在范灿收拾好必备之物后,于清也以吃饱,却只吃了少半些饭;虽然范灿连连抗议,但小神医以不能浪费为名逼着范灿加了一顿餐。

“师妹,商量件事!”范灿一边吃一边说道。

“啥?说来听听!”于清忙着检查行囊中的东西,随口答道。

“昨晚上那茶,你能不能再给师兄沏上一壶?”范灿试着商量道。

“七香茶?”于清见所备之物已全,做回范灿的对面。

“原来叫七香茶,怪不那么香咧!”范灿赞道,“就是它,很好喝呢!”

“不行!”于清一下子将范灿的美好愿望打得粉碎,“本来是专门给师父师娘喝的,你能捞上一次已经是大好事,休想得陇望蜀!”

“咳咳!得陇望蜀?”范灿差点没噎到,放下筷子望向于清,“师妹,这帽子太大了吧?一壶茶而已!”

“亏你还敢说!什么叫一壶茶而已?那茶泡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泡好!其中有三叶雪莲沙漠玫瑰等十几种珍贵药材,都是无价之宝!”于清抗议道。“平时师父师娘都不舍得喝嘞!昨天下午凤小妹和董小妹也只喝了一杯子而已!其余的都给你送了去!你竟然还要,这不是得陇望蜀是啥?哼哼!”

“呵呵,”范灿见这药茶如此珍贵,惹得师妹娇叱,只得指了指眼前的炒豆芽道,“师妹,这豆芽挺香,你再吃点吧!”

“吃你个头!”于清俏脸微红,“筷子和碗都给了你,我用盘子吃啊?”

“师妹,今天天气不错哈,风和日丽的!真是个出游的好日子!”范灿将头埋进了碗里,狼吞虎咽起来。

“是啊,真是个出游的好日子,我约了凤小妹和董小妹一块出去玩耍!”于清见这家伙前言不搭后语,心中暗笑,小神医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师兄侠肝义胆,铁血豪情,就为我们三个弱女子做个大保镖吧!”

“咳咳咳咳咳!你……”范灿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咳嗽连连,眼泪都出来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正常,无奈地看着于清。

“最基本的常识:食不言,寝不语!师兄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需要师父亲自出马教授师兄!”于清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望着范灿。

范灿哪还管这个,从旁边抓过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稍稍好些:

“师妹,凤儿和小偷儿也要跟去?”

“正是!”于清打了个响指,带着五分得意,“我们约好了去诳街!董小妹做东,我们要去玩个痛快!”

“她做东?”范灿赶忙将兜里的银子掏出来,扔在桌子上,“什么时候?”

“当然是待会就去!凤小妹把纬纱斗笠都准备好了!就等咱们俩出门!”于清话里带了几分的笑意,“师兄你赶紧的吃!我好想看看你带着轻纱斗笠的样子!一定是帅极了!”

“啥?轻纱斗笠?你们休想!打死我都不戴!”范灿面色一变,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大男子带着轻纱斗笠的样子,顿时一阵眩晕。

于清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快吃饭吧,吃完了好去燕赵楼。”

“小妮子你把师兄当成小孩子玩耍?”范灿白了于清几眼,垂头丧气。

“嗯!”于清点了点头,“若是换成别的男子,我懒得理会!”

范灿自动沉默,大口大口吃饭,风卷残云,很快吃的饱嗝连连。

吃过饭后,两人向主人家告知去向,联袂出了龙门镖局;刚出门不久,不远处就走来两个聘聘婷婷的女子。虽然轻纱罩面,但是范灿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们,淡蓝花裙的是凤飞飞,浅绿的薄衫的是董婉儿,老远就朝于清打招呼。

于清笑着迎了上去,从凤飞飞手里接过一顶同样的斗笠,待在头上,遮去真面目。

“亏着三个小妮子知道戴斗笠,若是素颜出走,且不说师妹名动天下,就是凤儿和小偷儿的两幅样子也会惹来无数的目光!”范灿稍稍庆幸,做个护花使者虽好,但是面对无数人嫉妒的目光并非范灿所爱。

“哟,这不是爱占人便宜的范公子吗?”凤飞飞笑着打量范灿。

虽然看不见这妮子的表情,但是范灿可以断定她在对自己坏笑,刚忙走到于清身后,甩给凤飞飞一副我和你不熟的表情。

“姐姐,你看他!”凤飞飞见范灿不理会自己,抱住于清的胳膊撒娇,“见了人家爱理不理的,昨天还叫妹妹呢!”

“噗!”范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苍天可证。我什么时候称呼这个小魔女妹妹啦?”

“凤姐姐,某人虽然有些本事,但是总是色迷迷的看着女孩子,你可不要被他占了便宜!”董婉儿警惕地看着范灿,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会扑上去似的。

范灿不知道于清是如何将这俩人介绍给彼此的,更不知道于清用什么手段让董婉儿对天尘出身的凤飞飞没有丝毫的介意,不过他牢牢地记住一点:这俩或者这仨小妮子都是一条战线上的!

如先前所想,一路之上,凤飞飞和董婉儿大部分时间将矛头对准范灿,有的和没有的。于清将过的,江湖传闻的,加上他们自己杜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时时拷打着范灿;范灿疲于应付,幸好有于清不时出言相助,才看看挡住两女强大的攻势。

有凤飞飞和董婉儿两大高手带着于清,四人的步子并不慢,在大约半个时辰后赶到了燕赵楼。

店小二对范灿有些印象,见他带着三个蒙纱女子赶来,微微惊奇之后,就上来照应;范灿也为多说话,打发了店小二后就带着三姝上了三楼,赶到周兰芷和张浩波的住处,两人住处只在隔壁。他们赶到时,两人正在张浩波的房间里吃饭,周兰芷双眼通红,花颜憔悴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显然是伤心过度。

张浩波见范灿到来,刚忙起身招呼,见他身后尚有三个女子,虽然看不到面目,但是张浩波很快就知道小神医亲自赶来——自从进门之后,凤飞飞和董婉儿自动一左一右将于清护在中间。

“张浩波见过清姑娘,见过范公子,见过了两位姑娘!”

周兰芷只在范灿出现时起身,并未看到于清三人的身影,此刻闻听张浩波之言,才知道小神医就在范灿身后,赶忙走出来,依次见礼。

“张大侠,周姑娘不必多礼!”于清温和回礼。

“前辈,周姑娘,咱们里面说话!”范灿知道于清的身份会惹来不少注目,赶忙让众人进屋。

进屋之后,于清三人将斗笠摘下,双方重新见过;让范灿意外的是,凤董二姝并未以真面目相见。两人均在自己绝丽的面庞上做了些小手脚,虽然依旧的娇俏可人,却不再有原本的那般国色天香;两人以于清的侍女自称。

张浩波和周兰芷知道于清在龙门镖局做客,只把凤董当成了宋老夫人送与于清的丫鬟,并未再做多想;其实几乎和于清形影不离的小玉的名字同样广为人知,周张二人有所耳闻,但范灿说过小玉没来燕京,两人自然就不再向那边想。

看到偶像于清之后,周兰芷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在小神医的劝慰下,稍稍吃了些东西,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吃过饭之后,周兰芷将三女让到自己房间,范灿和张浩波两个人大男人主动留下收拾碗筷;打扫完毕后,范灿和张浩波两人在隔壁等候消息。

“前辈,赵总镖头已经派人去东昌府送信,相信周公允大侠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接应!”

听到范灿的话,张浩波叹了口气,神色间闪过几分无奈:

“就算是家主将我们接回去,只怕那田维应也不会就此罢手!”

第一百零三章 凤婉组合

第一百零三章

凤婉组合

听闻张浩波话里带着几分隐忧。范灿心中一动,追问道:

“前辈的意思是……”

张浩波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公子,在下不解的是黄煞为何扬言看上了我家小姐?要知黄煞田维应虽然凶狠,但江湖传闻中他并非是好色之徒!”

范灿本只有些好奇,听罢张浩波的解释后,面色微动;既然黄煞田维应并非是好色之徒,那么这次偷袭定然是别有原因。

事情万变不离其宗,原因只能处在双方身上,正常而言,对周兰芷来说,美貌是她最大可能为自己招来祸害的罪魁祸首;对田维应来说,美貌也应是他动手的最大理由。但这个最大的理由或许被张浩波的解释击破,双方的矛盾根由不在周兰芷容貌上!

想象阴山六熊和关西三凶对周兰芷的态度,根本没尊敬可言;显然即使他们将周兰芷抓回去,也不可能向说的那样,周兰芷会成为田维应的小妾。

除了美貌之外,周兰芷身上肯定有吸引田维应的东西!这东西或者在周兰芷身上,或者周兰芷本身就是个诱惑——比如七煞好财,用以勒索周公允;不过这点从周兰堂的死来说是说不通的。

范灿微微皱眉,事情的复杂似乎出乎他的预料;张浩波见范灿有些疑惑,歉然道:

“田维应那厮肯定是别有所求。将公子牵扯进来,张某深感抱歉!”

“前辈误会!”范灿摇了摇头,“甭管田维应为了什么,他之所作所为都为人不齿!对于出手相助二位之举,晚辈没有丝毫后悔,就像师妹现在一样!若当时任凭两位为阴山六熊或者关西三凶所伤,且不说师妹会责怪与我,龙门镖局的诸位前辈责怪与我,范灿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公子……”张浩波心生感激。

“前辈,范灿不才,深知当仁不让的道理!”范灿打断张浩波的话,“绝不会因为黄煞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就心生怯意!”

范灿清晰地记着萧紫荷在竹林时说的话,整个江湖中的正义和秩序靠的是无数的江湖志士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不畏强势,当仁不让,才是侠之本色!

“前辈,我师父师娘和师妹少涉江湖事,尤其是师妹,潜心治病救人,乃大慈大悲者!”

“清姑娘恩泽遍及天下!”张浩波由衷赞道。

“范灿稍有不同,半路拜入我师门下;先前多此与江湖人冲突,如黄河帮卢晓东之流,如洛阳陈一鸣之流,还有冥鼠谷的六只大老鼠也是在追击晚辈的过程中被左枫击杀;晚辈撇不开江湖的影子!所以江湖事对晚辈来说,虽然周折,但并不忌讳!”

范灿解释这些,是告诉张浩波自己对救人一事实乃本意。不必为将自己牵扯进来心存歉意;张浩波闻罢,自言惭愧。

两人边等边谈,约莫少半个时辰后,董婉儿过来报知周兰芷之毒和身上的伤已然解去,并唤两人前去,范张两人闻之大喜,急忙跟过去。

周兰芷斜倚在床上,长颦减翠,瘦靥消红,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范灿看的出,破脉跗骨散已经解去;中此毒以后,发梢耳际会有一点异常,此刻已然褪去,正是解毒之效。

于清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正关心地询问周兰芷的感受,额头上渗出几粒香汗,显然是费力颇多所致;凤飞飞站在于清身后,不时为于清递上毛巾拭汗;与面对范灿时的那个超级小魔女判若两人,俨然一个贴心小丫鬟。

董婉儿将范灿二人让进屋子,于清见张浩波进来,起身让出地方。

“公子。张叔叔!”周兰芷虚弱地向二人打招呼。

范灿点了点头,张浩波赶忙上前,关切地询问:

“小姐,你感觉如何?”

周兰芷点了点头,表示毒性已经完全解去,稍作休息即可复原;对于清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张浩波对于清医术自然是信心满满,此刻闻罢,起身便拜:

“清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于清微微一笑,示意范灿拦下张浩波,温和道:

“前辈无须多礼,于清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本分!况周姑娘所中之毒有伤天和,于清相助,当仁不让!”

当仁不让,又是当仁不让,张浩波暗暗赞叹。

范于凤董四人在周兰芷住处坐了一会,便以她需要静养为名,告辞离开;离开之前,于清嘱咐张浩波好好照顾周兰芷,在燕赵楼静候东昌府的消息。

考虑到周兰芷的安全问题,范灿拦下起身相送的张浩波,跟在于清三女身后向楼下走去。

燕赵楼是燕家家产,为燕京城第一大的客栈,不下数百间客房,各方面均属一流;虽然价格不菲,依旧常常人满为患;来人除了过路的各方商贾,大都是些江湖客;不过由于燕家威名在外,少有人敢在此闹事;闹事的虽少。但是江湖豪客呆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喧哗。

所论话题五花八门,旧识叙旧,新友把酒,江湖趣事,坊间怪闻,才子佳人,美女英雄,应有尽有。

范灿四人赶来时大厅中人物尚少,大都是因为昨天一场大雨助了诸位的兴致,很多人听雨畅饮,所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大堂里坐满了人,大伙兴致盎然,议论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其中就包括昨天周兰芷雨中遇险一事。

由于传闻所致,事情似乎有些偏颇,不过大方向没有偏出;却又是客栈掌柜燕平的功劳。

“奶奶的,阴山六熊那六个狗熊竟敢跑到燕京城来,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有人骂骂咧咧,对阴山六熊颇有意见。

“老贾,人家虽然是狗熊,可也是熊不是?怎么能再吃呢?”有人反驳着。

“你知道个屁?”被称为老贾的人骂道。“狗熊就是狗熊!”

“燕家传来消息,偷袭燕家主的小贼昨日在南郊出现,燕二侠已经带人赶去了!”

“真的?你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对方的身份了吗?”

“老李头竟然将闺女嫁给了王秀才,这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吗?”

“王秀才知书达理,颇有文采,不是挺好的么?”

“文采再好,妙笔生花,不能当饭吃啊!”

……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楼梯口和门口静了下来,继而这种情形传向整个大堂;人们的目光分别转向楼梯口和客栈门口,带着好奇。

范灿在前。身后是蒙着轻纱的于清三女,虽然掩去姿容,但却掩不去三女动人的身姿;若只于清一人还则罢了,偏偏凤飞飞和董婉儿都是这般;所以四人甫一出现,就吸引了大批人的眼光。

门口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位剑侠客,男的年约三十五上下,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白里透红,神清气朗,长髯飘胸,一袭青衫,整个人气质超然,令人心生敬意。女的明眸秋水,黛眉如花,瑶鼻红唇,青衣青裙,风姿绰约,望之虽已三十许的年纪,但岁月并未能掩去她的天生丽质。

这美男子和美妇人给人雍容华贵的感觉,和青春气息十足的范灿他们一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是琳琅双侠!”有人认出了此二人的身份,纷纷向他们打招呼。

范灿是后起之秀,而且来燕京城不过数日,虽然名声在外,却少有人认得;虽有三个绝世美女压阵,却也没人打招呼。

范灿和于清没觉得有什么,处之淡然,面不改色向外走去;凤飞飞和董婉儿两个小姑娘却几乎同时轻哼一声,带了几分不服气。

“琳琅双侠”是近年来江湖上风头正盛的一对侠侣,男的名叫王琅,就是那美男子;女的叫商琳,就是那美妇人;夫妻二人联袂闯荡江湖,靠着一套琳琅剑法纵横武林,行侠仗义,颇有侠名。

两人本都是名门之后,青梅竹马,本有机会继承家业。但他们均不喜拘束,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江湖闯荡。

范灿听说过些许二人的消息,并未在意——若说在意的话,只是敬佩两人的选择,外加……商琳的美丽。

偌大一个大堂,进出行走的自然并非只有他们两拨人,但是目光却大都落在他们身上;一是好奇清凤莞三女的容貌,一是赞叹琳琅双侠的风姿。

范灿四人向外走去,琳琅双侠跟着热情招呼的店小二向里走来,范灿和于清不约而同地向旁边让了让,凤董二姝却不想让开,看她们的样子;大有和商琳一较高低之意;于清若有若无地让她们让了让路子。

范灿和于清依次平静从琳琅二人身前经过,低声谈论着周兰芷的病情,面色没什么变化,和平时一般无二;凤飞飞和董婉儿两女轻轻碰了碰手,一左一右让开,凤飞飞在王琅一侧,董婉儿在商琳一侧。

待店小二过去,琳琅双侠经过她们身边时,凤飞飞突然惊呼一声,脚下一崴,打了个趔趄,轻纱飞扬,露出了精致无双的小下巴,顿时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包括商琳;董婉儿快速地商琳身边绕过来,凑到凤飞飞近前,关切地问道:

“姐姐,你没事吧?”

凤飞飞出了口气,示意自己没事,见范灿和于清已然出门,赶忙扯着董婉儿追了上去。

出门之后,董婉儿从怀里掏出个绣花荷包,在手里掂了掂,得意道:

“哼哼,管他是琳琅双侠还是琅琳双侠,遇见了咱们凤婉双侠就只有被吃的份!姐姐,你数数银子,今天咱姐俩为清姐姐接风!”

原来董婉儿在凤飞飞吸引众人目光时,趁机将商琳的钱包偷了来,她的偷技在本行业内,看比于清的医术在医界,一路奔波的商琳当时并未发现。

凤飞飞结果钱包,掂了掂笑道:

“商琳还挺讲究,朝云百花露,这胭脂要几十两银子呢!”

两人快步赶上范灿和于清,向范灿炫耀自己的战果;范灿听罢,哭笑不得;于清听罢,轻叱两人调皮,并且吩咐董婉儿快快将东西还回去。

董婉儿和凤飞飞那里肯干,一左一右腻在于清身边央求;正当于清束手无策之时,范灿看着不远处的燕赵楼门口追来的琳琅双侠,嘿嘿道:

“苦主来了!小妮子你最好赶紧溜掉!”

商琳正要付押金,突觉怀里空荡无物,钱包已经不知去处;顿时一惊,稍稍回忆,即找出事情的原因,说了句“钱包被小偷偷了”,再去看,凤飞飞和董婉儿已经消失在门口,赶忙扯着王琅追了出来。

燕赵楼的伙计一听,竟然有人在客栈行窃,赶忙包给上头,不过时就有三名高手赶来,跟在琳琅双侠之后追出去。正吃饭闲聊的江湖客们一听,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偷窃之道,而且是那两个身段极美的小姑娘,顿时扔下饭菜,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凤飞飞和董婉儿本待和琳琅双侠过上几招,突见他们身后呼呼啦啦的人群,一左一右架起于清,向前跑去;范灿见没人招呼自己,自然没有背黑锅的道理,赶忙举步跟上。

琳琅双侠、燕家三人和店里诸豪固然非是弱手,尤其琳琅双侠,行走江湖数十年,功夫早在一流之列;但凤飞飞和董婉儿一个是天尘小魔女,一个是神秘小神偷,来历出身均不在前者之下,功夫也以轻功见长,虽然带着于清,跑起来依旧是轻烟似的。

范灿不紧不慢地跟在凤董身后,不时责怪两人胡闹,直接被她们无视:

“你不胡闹,就留下来和他们好好谈谈!你跑什么呀?”

凤董二人一左一右扶着于清极为不便,而且大街上那么多人拦路,只能发挥出七成本事;琳琅双侠全力追赶,后面诸位为了看热闹更是不留余力,很快就追了上来。

凤飞飞见商琳只在十丈开外,回头指着范灿,大声喊道:

“喂喂,你的东西都在这人身上,快快别追我们了!”

范灿是此次出诊的劳力,大部分东西都有他背着;闻听这等栽赃之言,赶忙辩解道:

“你这小偷,尽是胡说!东西若在我身上,你干嘛要跑?”

“我们怕被你连累!”凤飞飞理直气壮,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停。

商琳王琅是江湖一流高手,行走江湖数十年眼光自是非凡,看得出凤飞飞董婉儿是高手,气定神闲的范灿更是高手,对望一眼,趁范灿和凤飞飞斗嘴,突然发力,王琅腾空而起,如苍鹰搏兔在半空中一个滑翔,飘出数七八丈,落在四人的去路上。

董婉儿招呼凤飞飞一声,示意她拦下追兵,自己则是背起于清向旁边跑去,准备绕开王琅。

凤飞飞跟在清婉之后,严阵以待;不过董婉儿没走两步,就被商琳拦下,女侠娇喝:

“姑娘,请留步!”

凤飞飞董婉儿见被人围住,撇了撇嘴,将于清护在中间,双双看着商琳。

至于范灿,被赶上来的燕家高手和诸位江湖客赶了过来,虽然看不到三女的面目,但是不少人仍旧很嫉妒范灿;甚至有人将偷窃的罪名按在了范灿头上。

在逃跑的过程中,于清一直未说话,任由凤婉带着自己;小神医知道这两个小姑娘的性子,说了也没用。此刻见她们将自己放下,径自躲到范灿身侧。

商琳王琅一左一右,三个燕家高手和一群江湖客将四人围在中间。

范灿将于清护在身边,低声询问她腿脚累不累;至于周围诸人,不在他真正的考虑范围之内,凤飞飞董婉儿这俩小妮子敢惹事,自然要有摆平事情的准备。

于清武功尚在凤飞飞之上,自然不会感觉到累,况且两个小妮子根本舍不得累她。

凤飞飞和董婉儿被人追赶,知道事情败露,除了污蔑了范灿两句,却也不慌不忙;凤飞飞见商琳面色严肃,扯起董婉儿的小手,双双一指范灿,齐声道:

“是他指使我们做的!”

她二人正值青春年华,声音清脆甘洌,闻之令人耳目一新;众人包括商琳的目光都转向了范灿;范灿见这两个小妮子咬定自己,不慌不忙,向王琅和商琳依次抱拳,招呼道:

“在下见过两位大侠!丫鬟无礼,冒犯了女侠,在下这里向您陪个不是,万望见谅!”

琳琅双侠见范灿彬彬有礼,心生好感,敌意放下大半,王琅正要抱拳回礼;就听董婉儿怒叱道:

“混蛋,我们只跟随姐姐,谁是你的丫鬟?你若是再敢胡说,信不信姑奶奶踹你?”

凤飞飞也道:

“我们才不和骗子做朋友!”

众人听到这四人复杂的关系,一时间没了主意,这两个小辣椒显然不服这年轻人管制,一直未说话的那位才是正主。

商琳和王琅对望一眼,双双望向范灿,范灿对于凤董两人的话充耳不闻,却也不再说话,示意他们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正当琳琅双侠走到一块低声商量时,三个燕家高手走上前来,其中一人沉声喝道:

“阁下为何要在我燕赵楼行窃?欺我燕赵楼无人吗?”

董婉儿闻言,毫不在意,撇了撇嘴,不屑道:

“那是你说的,姑娘可没说!少林武当姑娘都闯过,燕北燕荆见了姑娘都要绕着走,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燕赵楼?”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第一百零四章 借点银子

第一百零四章

借点银子

范灿知道董婉儿本领不凡。定然有惊人的艺业或者背景;却未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口气,燕家兄弟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就罢了;竟然连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亦不入其法眼,这话并非随便是人就敢说!

见她口气狂妄,琳琅双侠禁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好奇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燕家的三名高手对望一眼,气势弱了许多,对方既然敢在此点名燕北燕荆,定然有所依仗,为首那人不再咄咄逼人,却也不甘示弱,抱拳高声喝问:

“姑娘是哪位高人门下?可否报上名号?同时斗胆请姑娘给个解释!”

董婉儿和凤飞飞并肩而立,宛若两株绝世仙葩;众人纵然好奇两张斗笠下是何等的美貌,可却没有人赶上前询问。

“我师父不是高人,只是个小人物而已!难道小人物就不能闯少林么?”董婉儿扬了扬眉,溢出几分张扬和英气,“回去告诉燕荆那小子,他欠姑奶奶的东西,姑奶奶一定会拿回来;下次最好别让姑奶奶遇见,否则就不是贰佰两银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她说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燕家三人听罢。更是惊疑不定,围观诸人更是在猜测她的身份,奈何在场的人中除了范灿之外,三个女孩儿均是轻纱罩面。

这个时候,琳琅双侠商量完毕,商琳上前,质问道:

“不知商琳何处得罪了姑娘?竟然惹得姑娘施展妙手,将妾之钱包取走!”

董婉儿见商琳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有些理亏;推了推凤飞飞,示意她上前应付,凤飞飞不慌不忙,脆声答道:

“女侠,我二人和你无冤无仇,只不顾你恰逢其会罢了,若刚才进门的是别个人,一样要交个过路费——至于我姐妹为何收过路费,还得怪这位少侠!”

凤飞飞指了指范灿,众人见她把矛头又指向了范灿,已有八分不信,只是她的理直气壮,倒也没人打扰。

“姑娘这是何意?”王琅上前,沉声问道。

“咳咳!”凤飞飞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姐姐初到燕京,我和婉妹妹想为姐姐接风洗尘,奈何我们俩穷的叮当响;本是准备向他借点银子。但是这个吝啬鬼出来的时候故意分文不带!我们俩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所以我们俩并未故意针对你!无论刚才经过的是不是你,都要借给我们点银子!”

凤飞飞将根源归在范灿吝啬身上,表明态度并非针对琳琅双侠——谁让你们这个时候出现呢?同时凤飞飞直接无视燕赵楼的人。

她这理由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商琳面色一沉:

“姑娘的意思是,我夫妻来的不是时候,才会惹姑娘出手,纯粹自找苦吃?”

除了东方韵、于清和莫轻寒等少数几人外,凤飞飞从来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蝶谷诸女,何况是眼前的琳琅双侠;听罢商琳的话,小魔女未可置否。

“若我夫妻不想借给两位呢?”王琅上前一步,气势上升。

“那可由不得你们!”凤飞飞话里带了三人不屑,反正东西已经到手。

王琅见此,看了看毫不关心这边的范灿,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然如此,那我夫妇只能靠自己的本领取回自己的东西!得罪!”

说着准备出手制住凤董两人,商琳在旁边配合;围观诸人中,燕家三人上前拦住了范灿,大有指教的意思;其余人一看要打架,纷纷喝彩起来。端的是闲的无聊。

“喂喂!”董婉儿见状,连连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我们偷东西可不是想为了和你们打架!再说,你们俩是是传说中的前辈高人,不能欺负我们俩小女子!”

范灿听罢,不由和于清对望一眼,不知这小妮子搞的什么鬼。

理由虽然很烂,却足以让剑拔弩张的琳琅双侠停下来,因为董婉儿说的是实话,对方不但是晚辈,而且是两个小姑娘。

“姑娘以为我夫妇以大欺小?”商琳问,“难道我二人取回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当然没错!”凤飞飞懒得说话,董婉儿上前应付,“可是你把钱要回去,我们怎么办?我们答应了姐姐为她接风的!”

商琳见她歪理一大箩筐,虽然有些幼稚,虽然胡搅蛮缠,但并非劫道的强盗那般霸道,琳女侠只得道:

“这和我夫妇无关,我们只想取回自己的东西,其余的事就要靠姑娘自己解决了!”

说着就要动手,董婉儿再次拦住:

“等等!我有个提议,听我说完再打不迟!”

众人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值得耐住性子听下去;只听董婉儿道:

“这位女侠和这位男侠,可否给我姐妹半柱香时间,待我们在这半柱香时间内凑到足够的银两,再把东西还给二位!我姐妹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这样咱们就不必打架了!你们看如何?仅仅耽误二位半柱香时间!”

琳琅双侠听着这个怪异的主意。对望一眼,商琳问道:

“若两位凑不够呢?是不是还要攥着我的钱包不还?”

董婉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

“你要对我们俩有信心!”

小偷儿和失主讨价还价的事听起来颇为滑稽,但董婉儿却将它说得理直气壮,可谓姑娘的一大本事!

范灿和于清依旧并肩而立,平静不语,心里却在为某些人担心。

围观众人中有人看不下去,大声喊道:

“两位大侠,快快将这两个伶牙俐齿的小泵娘擒下,掀开面纱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口出狂言,目中无人!”

有人开头,就有人起哄,一时间要求琳琅双侠直接动手擒住凤婉二姝的声音此起彼伏。

凤飞飞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以她的性子,就算是将这些人一剑一个杀个干净也无所谓;董婉儿却不愿伤人,握了握凤飞飞的手,低声道:

“姐姐,动手吧!”

话音未落,小姑娘一阵风似的闯入了人群中,鬼影迷踪般从众人身旁经过;琳琅双侠见状,几乎同时出手,不过身形未起。凤飞飞已经到了眼前,拦在两人身前;动作之快,犹在董婉儿之上,只听她漠然道:

“两位稍等片刻!”

现在不用想就能明白,董婉儿的意思是搜怪这些看客的钱财之后,才会将商琳的钱包送回,而且小姑娘采取的手段很极端——依靠绝妙的轻功直接明抢!

董婉儿所过之处,清脆的巴掌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惊呼;刚才跟着起哄的几人,每个人脸上多了一个鲜红手印,显然是董婉儿留下的。

人群中不可能没有高手。但是包括燕家的三个高手在内,无一人有还手之力!其中固然有人多手杂之故,董婉儿轻功之高可见一斑!

“得罪!”商琳不能再任之胡作非为,举掌向凤飞飞攻去;王琅试图饶过凤飞飞,捉拿董婉儿。

凤飞飞岂是易于之辈,她本就是天尘最为杰出的弟子之一,天资不输于东方韵,巩固极高,小小年纪即迈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而遇见范灿后,数次被这家伙的功夫刺激,得到了碎玉诀,虽然由于内功根基所限,尚无法领会贯通;但是昨日从范灿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经过于清的疏通和自己的引导,那道磅礴的内力已经渐为己用,此刻面对名满江湖的琳琅双侠,毫无惧色——或者说不以为意。

左掌一划一挥,春风拂柳式,迎上商琳的双掌;右手屈指一弹,一股劲风射出,打向王琅后背,是江湖上极为高明的弹指神通功夫。

商琳见凤飞飞掌法高明,娇叱一声,不待招式变老,变掌为指,点向凤飞飞手肘,出招迅捷准确,不输于人;王琅正要撇开凤飞飞,冲入人群中,突觉脑后生风,以为是暗器,艺高人胆大,回手去接,可惜身形慢了半拍,指劲擦着左臂划过,一阵热辣灼痛传来,低头去看。衣袖已然划破;心下大惊,如此功夫,当远在自己之上,王琅担心爱妻,舍弃董婉儿,翻身跃回,和商琳一起围攻凤飞飞。

其实凤飞飞未料到自己的攻击竟然如此凌厉,见商琳来势迅捷,娇叱一声,双脚快速交错,飞快到了对手身后,不但躲过了商琳一指;而且取得了主动,左掌轻飘飘拍向商琳背后数处大穴。

商琳眼前一花,不见了对手的影子,微微动容;觉到背后生风,双脚微微点地,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快速一个旋身,左脚踢向凤飞飞胸口。与此同时,王琅赶到近前,欺身挥掌进攻,强劲的掌风将凤飞飞罩在里面。

凤飞飞移形换位,躲开琳琅双侠的前后夹击,曲指连弹,两道劲风分打两名对手。

她突悟此道,怕是连范灿也只能望尘莫及。天尘传承魔教,武功虽然邪异,却完全称得上博大精深;天月极其疼爱自己的小弟子,自由言传身教,教习凤飞飞各种武艺,因此她虽然年纪最小,武功却仅次于东方韵等二三人。

凤飞飞喜爱小巧功夫,对于指法做过深刻钻研,很多时候往往是因为功力不够无法取得突破;昨日得范灿全力相助,许多以前无法突破的境界现在都可以稳稳掌握,比如这套微尘飞花指,以前只能勉强使出,仅仅是依靠它的精妙招式制敌,从未如今日这般将之与弹指神通融会在一起。

当然凤飞飞不会真正对琳琅双侠下杀手,目的只是阻住他们援手。

琳琅双侠二人闯荡江湖数十年,除了那些极为出名的下剑客之外,少有对手,如今面对凤飞飞,突然涌出一股难以抵挡的感觉,给他们的压力极大,暗暗吃惊,出招之间又多了几分小心。

在凤飞飞拦下琳琅双侠的时候,董婉儿仗着精妙的步法,从游鱼般从人群中穿过,不过多时,小姑娘的臂弯里就夹着一大摞的银票,而且小姑娘走着扔着,从前一个身上取来的东西尚未捂热,就自动过滤,留下银票,将银子丢在地上;继而扑向下一个人,一时间满地是白花花的银子。

董婉儿有心给刚才那些起哄的人一点颜色看看,所以将身法和手法发挥到了极致,几乎无人可挡。

人群大乱,纷纷喊打,然而却没人能抓住或者拦下董婉儿;五人多人很快乱成一团,这种混乱很快就蔓延到附近的大街上,有些贪小便宜者伺机上前捡东西,很快就被气急败坏的江湖客打了个鼻青脸肿。

范灿和于清平静地看着乱糟糟的现场;本来董婉儿出手时候的时候,于清想出言阻止,但这两女出手实在太快,话未出口,神偷已经虎入羊群,大战已经无法避免,于清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俩小妮子实在太能闹腾了!

在凤飞飞出手阻拦、董婉儿大抢特抢的时候,有人试图攻击范灿和于清,均被范灿随手化解,或被他漫不经心甩了出去,或被他硬生生撞了出去,总之没有人可以靠近于清五尺之内;众人虽然有些急眼,可有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人再上前招惹范灿。

董婉儿在周围的人群中转悠了一遍,带着一大把银票跃回场子中间,后面跟着七八个苦主,喊打喊杀;凤飞飞见同伴范灿,左右划了个圈,逼退琳琅双侠:

“两位住手,半柱香时间已到,我们的约定可以兑现!”

猛然一掌拍向董婉儿身后,看似轻盈的身体打出的掌风却是刚劲有力,跟过来的熟人悉数倒翻回去,声势骇人。

此刻围观的众人终于意识到眼前四人的强大,且不说这两个说打就打的女子,即便是温和的范灿也非他们所能揣度,何况还有一直未说话,却显然是众人核心的于清!

“姐姐,搞定,共两千六百两!”董婉儿拍了拍臂弯上的一叠银票,对凤飞飞说道。

凤飞飞点了点头,掀起面纱,从袖子里掏出钱包,对商琳嫣然一笑:

“商女侠,这是你的东西,谢谢你帮咱们带出来这么一大批财主!”

商琳看着这张俏丽却算不上绝美的面庞,眼里露出几分疑惑,顺手接过钱包,数了数自己东西,分文不少,却也不好意思再向凤飞飞动手,只说道:

“姑娘好功夫,敢问是哪位前辈门下?”

凤飞飞心情大好,看了看于清,从容答道:

“我和婉儿是姐姐的小护卫!”

说完之后,不待琳琅双侠再问,和董婉儿一起,双双到了范灿和于清近前,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对这二人怒目而视,但是领教过凤飞飞刚才那一掌的人全部站的远远的,因为有些东西似乎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视野,比如,凤飞飞的武功!

“小妮子胡闹!”于清轻叱二人。

凤婉二人在于清面前不敢顶嘴,却非是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样,而是心有灵犀地一块腻到于清身上,在小神医耳边低声嘀咕;而为她们放哨的,是一副心平气和样子的范灿。

“抓住她!不能让她走!”一个锦衣疤脸汉子怒道,因为一句话丢了二百两银子,实在让他肉疼,刚才出来的急,忘记待兵器,真是失策。

“这小贱人偷了我二百五十两银票,欺人太甚!”一个大胖子腆着肚皮哼哼道。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抢,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我燕京武林无人么?兄弟们,杀了这小贱人!”一个被董婉儿扇了巴掌的瘦小汉子高声鼓动。

董婉儿出手时,手上带了双金丝手套,打在脸上就是一个血红印子;加上小姑娘对起哄的人多加照顾,因此那瘦小汉子嘴角带着血丝,受伤不轻,所以他是人群中怨气最重的人,无怪乎如此大呼大叫。

范灿只负责拦人,其余的暂时不理会;不少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看似温和,其实武功深不可测,只能在外面怒视,尚未有人冲上来。

不一会有人将目光转向了琳琅双侠和燕家的三名高手,大声喊道:

“王大侠,燕大侠,这女子胡作非为,自持功夫高强,戏弄诸位英雄,还请几位大侠为咱们做主,拿下这两个小贱人!”

王琅未说话,把目光投向燕家高手;燕赵楼高手中为首的五十多岁老者虽然震惊于凤飞飞和董婉儿的武功,但此事发生在自家地盘上,决不能置之事外丢了燕家的名头,沉声道:

“两位姑娘,希望你们能为今日所为做个解释,不然老朽等纵使不敌姑娘神技,宁拼一死也要维护我燕赵楼的名声!”

燕赵楼名声在外,不仅仅是因为客栈大、服务好,江湖人更看重的是安全;董婉儿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盗取商琳的钱包,几乎就对燕赵楼的公然挑战;燕家作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自然不会允许这等事的出现。

凤飞飞出身天尘,不羁此事;董婉儿独行江湖,神出鬼没,毫不在意这威胁,本来就没准备在燕京城久居,如此本领在哪里不能混口饭吃?

范灿不想将事情闹得如此僵,跨步上前,正要将事情揽下来;这个时候,圈子外面有人大声喊道:

“诸位让让,大公子到了!”

第一百零五章 燕北

第一百零五章

燕北

在燕京城,在燕赵楼前。即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大公子是谁。

武林四大世家燕家当代家主燕易的长子,被人誉为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燕北。那个在上一届武林大会上迅速崛起的年轻人,那个曾经帅燕云十八骑将江湖六大恶人之一的梁鱼沉赶入漠北,历尽千辛万苦在北海之岸将之斩于剑下的年轻人,那个曾经与各路剑术名家论剑的年轻人……

武林四公子各有自己的传奇;整个武林中,虽然每个人对这四个最为顶尖的年轻人各有看法,或赞誉,或诋毁,或感激,或痛恨……但是没有人会站出来说武林四公子浪得虚名。

燕北,就是燕京城最为顶尖的年轻人之一,和其弟燕荆一同被认为是燕家崛起的最中坚力量。

当燕北赶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喧闹的人群渐渐静了下来;除极少数人外,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翘首期待。燕赵楼的三名高手上前迎接,琳琅双侠的目光从于清和范灿身上慢慢转过去,虽然他们见过那个杰出的年轻人,但每次再见,都会有不同的感觉,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直在进步!

凤飞飞和董婉儿或许口中不在乎燕家。不在乎燕家双杰,但是从未怀疑过武林四公子的名头,听到人们的大声通报,美目里闪过几分惊诧和好奇,忍不住向那边望上几眼。看到人们一个个期待的样子,二姝又同时收回目光,不屑地轻哼几声。

虽然看不出面纱之下的小神医神色哪般,但范灿能觉察到于清是整个场子中最为平静的人,她似乎对武林四公子一点不感冒;虽然不排斥,但亦没有见到慕容云时的那般高兴,若非被两个小姑娘紧紧抱住胳膊,小神医或许会招呼范灿离开。

对于武林四公子,范灿久闻大名,当年习武之时,胡云就多次拿他们来教育黑风五木;少年人自然不会服气几个素未谋面的同龄人,但是那股子好奇心却早就扎了根。

进入江湖之后,范灿遇到过不少的杰出人物;如左枫、朱望、慕容云、云火官宏刚等等;尤其是左枫和朱望这二人的武功,放眼整个江湖也含有匹敌。但即便如此,人们谈及当今武林中最为近处的年轻少侠时,最为津津乐道的仍旧是武林四公子;评价一个后起之秀时,少不得要和四公子比较一番。

江湖中大部分年轻俊杰把武林四公子当做自己的榜样;武林四公子同样是大部分青春少女的偶像,一如蝶谷诸仙子和医舞乐画四大奇女子是诸女的榜样。想想当时峨眉派的小侠女齐欣欣见到范灿假扮的慕容风时的那股兴奋劲,其中之情可见一斑。

甚至有好事者将武林四公子和天下的四大奇女子按照江湖传闻或者自己的幻想乱点鸳鸯,有人将性子温和、喜爱乐舞的慕容风和舞姿神似九天玄女的秦红袖看成一对;有人将与慕容家关系颇好的于清和慕容风看做一对,也有人说燕北正在追求数次到过燕京城的于清……江湖传闻,毫无根据,但人们却乐此不彼。

当然。一切都只是废话。

别人不知道,范灿却知道,当今武林或者天下,尚无人能博得于清青睐,包括声名显赫武林四公子。范灿曾与秦红袖有过数面之缘,那个仿若天仙下凡的女子眼里只有舞,凡尘俗世只是创意的来源,却不是归宿!

传闻是传闻,但这一切却标示着武林四公子在江湖中的地位。

来燕京城数日,范灿自然感受到燕北燕荆的影响力;这两兄弟一深沉,一豪爽,深得人们赞誉。

“有什么好看的?好像燕大公子是个脸上长花的俏佳人似的!”董婉儿似乎不属于燕北的拥趸,撇了撇嘴,转向凤飞飞,寻求支持。

凤飞飞出身天尘,对于这些江湖白道的杰出后辈多有耳闻,对于燕北绝不陌生,低笑道:

“等会出来之后,妹妹可以上前查查燕大公子化没化妆!顺手帮他清理一下零碎!”

范灿的目光随着众人望向远处,但是大部分注意力还在这边,闻听此言。赶忙回身阻止道:

“燕大公子非同一般,你二人不可胡闹!”

范灿不想她们俩惹到燕北,刚才的那些人或是江湖游侠,或是无聊之辈,或是燕府下人,惹之虽是不好,但尚在可控范围之内;燕北可不比这些人,其功夫与其弟燕荆燕大侠伯仲之间,凤婉二人虽然本领高明,但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里有那么多的燕家高手!最关键的是,没有招惹人家的理由!

凤婉二人闻听,同时轻哼,表示不屑;可怜范灿的苦口婆心……

“姐姐,只要你下个命令,我姐妹这就去将燕家小子打成猪头!”凤飞飞神功初通,信心百倍,向于清请命。

于清听罢,轻叱道:

“你俩小妮子唯恐天下不乱,刚才惹了那么大的祸还不肯消停吗?燕公子和咱们无冤无仇,干嘛要把人家打成……猪头?不可无礼!”

“姐姐~~”董婉儿晃着于清的胳膊,娇声娇气道,“那家伙顶了个武林四公子的帽子,有什么可神气的?你看这些人傻里傻气的样子,我就是看不惯!”

于清见她武功心机虽高,却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反手拖住她手腕:

“婉儿,不可无礼!你看师兄,不一样是傻乎乎的样子?”

“他本来就傻!”凤飞飞顺口接道。

范灿无语。咋又扯到了俺?指了指董婉儿手里的银票,好心提醒道:

“董姑娘,那些东西都是物证,你先藏起来吧!”

董婉儿轻哼一声:

“什么物证人证的?难听死啦!就算这些东西从那些混蛋身上取来,燕家小子又能将姑奶奶怎么着?当这江湖是他们家的?再说,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当这边争执的时候,围观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当先的是一个劲装打扮的年轻公子,星目剑眉,沉稳俊朗,样子和燕轲有七分相像,气质却是天壤之别;此人斜背一枝宝剑,大步走来,正是燕家的大公子燕北。

燕北目光凌厉,神色间带了几分怒气,显然心情不太好;燕赵楼三人赶忙上前拜见,低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

燕北的目光先是落在琳琅双侠身上,微微拱手,算是见礼;琳琅双侠自然是双双回礼。随后燕易的目光就落在隐约护住三女的范灿身上,凌厉中带了几分好奇;范灿未等他说话,微微抱拳施礼,算是先自见过——对方尚未上前,范灿自然不会大声自报家门。

燕北根据门下弟子回报。带人去北郊围杀偷袭燕易之人;却扑了个空,而且中了对方的消息埋伏,平白损失了三名好手;心中极为不爽,回来的路上听闻有人在燕赵楼闹事,立刻带人赶来,准备好好出一口恶气!

只是他未料到自己一眼扫视,换来对方遥遥见礼,而且看范灿不卑不亢的样子,显然没有任何奉承或者敷衍的意思;心下微动,抱了抱拳,而后就将目光转开;听着属下的回报。他的目光重点放在了凤飞飞和董婉儿身上,尤其是听说凤飞飞单掌逼退六名好手时,眼中的凌厉更胜。

目光从凤飞飞身上移去,正要打量董婉儿;目光飘过于清,身子突然一震,眼中的凌厉瞬间隐去,化为了隐隐惊喜,仔细打量了那个古井不波的女子,然后目光从气定神闲的范灿身上扫过,燕北推开门下弟子,大步上前,抱拳见礼,朗声问道:

“对面可是神医前辈门下清姑娘?”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刷的从燕北身上转到了被凤飞飞和董婉儿拥在中间的于清身上,各种情绪闪过,惊讶、欣喜、迷惑、崇拜、赞扬……

琳琅双侠对望一眼,同时上前,静等于清说话;燕赵楼的三个高手已然呆掉,而那几个试图袭击范灿和于清的江湖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情绪复杂。

范灿和凤婉二人未料到燕北一眼就认出了于清,微微惊诧,范灿打量着燕北,而凤飞飞和董婉儿则好奇地望着于清。

一切都在于清的预料之中,小神医将斗笠摘下,露出清秀的面目,微微欠身:

“于清见过燕公子!见过两位前辈。”

后一句是对琳琅双侠说的。

“真是清姑娘!”人群中有人惊呼,“我在龙门镖局门口见过清姑娘!真的是她!”

“清姑娘?这个年轻人定然清姑娘的师兄范灿,那两个武功高强的小姑娘又是何人?清姑娘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个高手?”

……

王琅和商琳见于清报出自己的名字,温和地向自己两人施礼,赶忙双双上前:

“我夫妇二人不知清姑娘到来,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于清摇了摇头,歉然道:

“前辈不怪两位妹妹胡闹,于清已是感激不尽,岂敢怨君不识清?”

董婉儿轻哼两声,将斗笠摘下。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那张娇俏可人的面目,对燕北喊道:

“喂,燕北,还认得姑娘不?”

第一百零六章 婉儿发威

第一百零六章

婉儿发威

正当众人对于清的出现惊喜莫名时,董婉儿突然显出真面目,顿时惊艳全场,小姑娘趾高气昂地招呼燕北,一如她初时的豪言——燕北见了姑奶奶也要绕着走。

认出于清后,燕北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小神医身上,偶尔打量一下凤飞飞和范灿,暗自猜测着他们的身份;听到有人大声叫自己的名字,扭脸一看,当看清董婉儿面目时,神色变了几变,貌似曾在董婉儿手下吃过大亏;虽然她大呼小叫,燕北却只当没听见,闷声道:

“董姑娘好,燕北见过!尊师可好?”

意外连连,众人张大了嘴巴,女神医的出现已经出乎众人预料,这个几乎将在场所有人教训了一遍的小姑娘又是何人?竟然让贵为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燕北如此忌讳!

正在和于清打招呼的琳琅双侠也忍不住瞟了一眼,同时忍不住猜想凤飞飞的身份。

“师父好着呢!”董婉儿扬了扬眉,额间的朱砂红艳夺目,“能吃能喝,偶尔四处逛逛,练练手,本领一点没落下!说不定你们过些日子就会再见,你和他聊去吧!”

“恭喜!”燕北有些眩晕,那老头练手尽找些别人都不敢动的强人,比如少林武当,四大世家,九大剑派,无一不曾遭其“练手”,幸好他只是闲着没事,偷了东西之后,玩两天就给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否则的话,天下有奇珍异宝的门派大户就要人人自危,梦里也担心这老偷儿一不小心溜达到自己门前。

燕北被练过手,想到那老偷儿神出鬼没的手法就一阵头晕。

“姐姐,打过招呼啦,咱们走吧!”董婉儿不再理会燕北,扯着于清就要离开,直接无视了那群被她练过手的江湖看客。

“这……就这么让她走?”有人实在不甘,“她到底是什么人?好歹让咱们知道栽在了哪位手下!”

“算啦!大公子惹不起的人,咱们更惹不起,栽就栽了,谁让咱们抢着看热闹呢?”有人垂头丧气。

有人则扯着燕北带来的手下,打听董婉儿的身份,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董婉儿是小偷儿,自然极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今天若不是出口气,她才懒得面对这群人呢!

于清牵着她的手,商量道:

“婉儿,把这些银票还给诸位吧。”

董婉儿一听,连连摇头,将银票藏在身后,辩解道:

“姐姐,我只惹了商姐姐,没惹他们,他们竟然口出污言,还要对姐姐不敬,就凭这两个理由,这些银子也不能还回去!”

说着怕于清为难,大声对围观众人道:

“你们听着,这些东西在姑娘手里,是姑奶奶动的手,和清姐姐无关;你们谁想拿回去,过来找我就是,不许扰乱清姐姐;哪个若敢不听,哼,小心姑奶奶扭下他的头当球踢!”

董婉儿恶狠狠地威胁,见众人一脸的不忿,指了指燕赵楼中最为年轻的那人,喊道:

“你,想不想要回去?”

那人稍有些年轻,对于董婉儿颇为不满,此刻见他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几乎忍无可忍;不过有燕北在前,实在没有他说话的地方,只能向燕北讨主意:

“公子,这……”

燕北看着站在一起的于清和董婉儿,摆了摆手,吩咐道:

“算了,能栽在妙手空空古星移前辈亲传弟子手下,也算是你的荣幸!回去到账房那里领回来,这些就当是送给董姑娘的零花钱啦!”

“古……属下遵命!”那人听到古星移的名字,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顿时就没了脾气,乖乖地退下。

燕北有些报出董婉儿的身份,声音低微但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听到这位大能的名字,不少人脸上露出苦笑,只能怨自己不识时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董婉儿扫视一圈,所有人都放弃了抵抗,乖乖地认栽。

众人看着刚才被追的稀里哗啦的四人组合,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

“神医清姑娘、妙手空空古星移弟子,剩余的一男一女又是何人?似乎来头一点不比前二人小;天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合?”

其实已经有不少人猜出了范灿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神医新收了一个弟子,名叫范灿,这人曾得到过碎玉诀,并将之送与蝶谷的楚仙子;这人负责护送清姑娘前来燕京城,数日前遭到七星楼的暗杀,非但是毫发无伤,而且将两名绝顶杀手重创,实力深不可测。

对于凤飞飞的身份,众人却一点摸不着头脑。

“姐姐,他们是自愿的!”董婉儿对于清道。

于清怕了拍她的小手,轻叱道:

“你这小妮子,忒也霸道!”

“嘿嘿!”董婉儿在别人面前凶巴巴的,唯独对于清百依百顺,正是一物降一物。

燕北见自己只说了两句话,就被丢在一边,有些无奈,打断清婉二人的对话,抱拳问道:

“清姑娘,董姑娘,可否为燕某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

这个问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想知道的,尤其是凤飞飞的身份;琳琅双侠更是好奇这个独战自己夫妇二人丝毫不落下风的年轻女子的身份。

董婉儿惟于清马首是瞻,望着范灿和凤飞飞吃吃发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于清拍了拍东张西望的董婉儿,示意她专心点;向燕北介绍道:

“这位是于清的朋友,凤小妹。”

燕北向凤飞飞微微抱拳,凤飞飞似是未看见,毫不理睬,四大世家是当年无极崖之战中正道的一股重要力量,凤飞飞虽然尊重于清,但是对曾经的门牌死敌不会笑脸相迎。

燕北碰了钉子,毫不在意。

“这是于清的师兄,范灿;师兄,这位是燕府的燕北公子!”

燕北似乎一直在有意忽视范灿,范灿不明所以,只处之淡然;闻听于清介绍自己,抱拳施礼,朗声道:

“久闻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幸会!从二弟那里听得范少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燕北机械地赞赏着范灿。

第一百零七章 婉拒邀请

第一百零七章

婉拒邀请

燕北对范灿的态度不咸不淡,大异于对于清董婉儿二人;范灿置之淡然,仅报之以微笑:

“公子谬赞,范灿仅一介大夫尔!”

燕北闻罢,不再答话,转向于清:

“清姑娘来京数日,燕某为家事所扰,一直未能亲自前去拜见,还请姑娘见谅!”

“公子客气,于清闻燕家主为人所伤,未去看望,尚未向公子致歉;又何敢劳公子大驾?”

她二人都知道于清这次赶来燕京城的目的,不便在众人面前提及此事,只以常礼见过。

燕北见于清谦和而清平,微微失望,看了看董婉儿和凤飞飞,朗声问道:

“不知清姑娘和董姑娘芳驾光临燕赵楼所为何事?如何与琳琅两位前辈起了误会?”

于清想了想,正要答话,董婉儿抢先道:

“我们去燕赵楼是为了找人,东昌府周公允大侠的掌上明珠周兰芷姑娘住在里面;她和九转鞭张浩波被黄煞田维应手下的阴山六熊所伤!我说燕大公子,你们燕家和龙门镖局忒也迟钝,阴山六熊和关西三凶趾高气昂的杀进了燕京城,胡作非为,丧心病狂,欺压弱女,你们咋都没什么反应?若非范灿那小子恰好路过,只怕周姑娘这会已经被人捉去做了新娘子!”

董婉儿声音如珠落玉盘,伶牙俐齿,叮叮当当说了一通,每一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说罢之后,小姑娘盯着燕北,似乎很是不满。

燕北听罢,微微变色,眼神中又生出几分凌厉,沉声道:

“真有此事?田维应的人在燕京城胡作非为?姑娘勿要欺我!”

“我欺你作甚?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范灿小子和你们店里的燕平大侠!”董婉儿指着范灿,“而且,周姑娘正在燕赵楼休息,她中了田维应狗贼的破脉跗骨散,生命危在旦夕,幸有清姐姐妙手回春,将毒解去,才保住一命!范灿,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范灿见董婉儿向燕家发难,只能佩服这小姑娘胆子大,同时赞她聪明;如此这般,燕家就不会再对周兰芷置之不理,于是朗声答道:

“姑娘所言无半字差错!确有此事,当时范灿恰好路过,于是出手协助九转鞭张大侠将关西三凶当场格杀,然后逼退阴山六熊;这才暂时摆脱田维应的追逐!”

琳琅双侠闻听之后,夫妻对望一眼,眼里露出几分惊诧;他们没想到黄煞竟然将触手伸到了燕京城,而且手下人已经和范灿交了手。其余诸人这才明白于清为何出现在燕赵楼,原来是为救人而来,大部分人暗暗赞赏。

燕北听罢,俊脸上反倒是恢复平静,挥手将门下弟子叫来,低声吩咐几句;待弟子退下,沉声对董婉儿道:

“此事乃燕某过失,不知田维应胆大妄为,胆敢来犯燕京城,还请姑娘和诸位见谅!同时燕北向诸位保证,周兰芷姑娘在燕京城的安危就交给燕某,燕赵楼会全力维护周姑娘的安全,直到周公允前辈派人来接应!”

董婉儿轻哼一声,不知是赞还是损;范灿却是的的确确暗赞一声,燕家果然是名门世家,纵然自身为烦事所扰,也不会讲江湖道义置之一旁,主动接过保护周兰芷安全的任务。有了燕北的这句话,范灿可以暂时轻松一下,暂时不必分心照应周张二人。

“于清先代周姑娘谢过公子大义!”于清微微欠身,向燕北施礼,谢他仗义出手。

在清婉与燕北答话的时候,凤飞飞凑到范灿的近前,低声道:

“灿灿,这厮似乎对咱们不敢兴趣耶!你看他的眼神,在姐姐身上瞅来瞅去,飘忽不定;如此的讨好清姐姐,定然居心不良!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姐姐,别让她中了这厮的迷魂计!”

范灿自然注意到燕北的表现,约莫能猜出燕北对于清有仰慕之情,虽然心头出现一股压力;但是他不相信位列四公子的燕北会对于清使出什么龌龊手段——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燕北图谋不轨,又能奈何于清?随着相处日益增多,范灿对于清有了深刻的了解;如小玉曾说,只怕整个天下能奈何于清的人尚未出生!

“小妮子不要乱说,燕公子不会是那样的人!”范灿低声笑叱,“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周姑娘的安危尚需他多家关注!”

凤飞飞撇了撇嘴,袖中屈葱指轻轻一弹,一缕细微的劲风打向范灿左脚;谁知范灿似乎早有察觉,轻轻向旁边挪了半步,让招式落空,噗的一声打在地上,如疾雨般砸出一个小坑。

一击未中,凤飞飞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范灿。

燕北将这次事件处理后,极力邀请清婉去府中做客;若在平时,于清和董婉儿本无所谓,但是此刻有凤飞飞在旁,而且众人约好去别处游玩——凤婉联手抢了那么多钱,为的就是为于清接风;若是半路被人截去,董大姑娘和凤姑娘自然一千个不干!

董婉儿直接拒绝了燕北的邀请,言之自己有要事要办,没时间;于清以燕家事多不易打扰为由,婉言拒之;同时于清询问了燕易的伤势,请燕北带去自己的问候;之后于清向围观诸人,尤其是琳琅双侠,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上,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燕北见邀请无果,虽是满心遗憾,却也未再做强求,留下几句祝福邀请的话后,带人离开。

主角之一离开后,余下众人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去吧,好不容易见到了名闻天下的女神医和小神偷,照理说应该多做拜见才是;留吧,偏偏刚才得罪了董婉儿,差点落了个两手空空的境地,狼狈不堪,大失门面。

琳琅双侠早就不再追究董婉儿无礼冒犯之责,双双上前,向她们告辞。

“清姑娘,董姑娘,王某尚需办理住店事宜,先行告辞!”

“前辈去忙就是,后会有期!”于清温和如风。

王琅点了点头,朝范灿和凤飞飞抱了抱拳,携妻离去。

随着琳琅双侠的离开,围观众人似乎失去了答话的理由,渐渐散去。

第一百零八章 两个女孩一台戏

第一百零八章

两个女孩一台戏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范灿和凤飞飞上前到清婉身前。

范灿笑道:

“师妹,董姑娘,你俩一出场就震慑全场,师兄望尘莫及,羡慕的很啊!”

董婉儿听罢,当时撇嘴表示反驳和不屑:

“那是自然,本姑娘说到做到!当初只认得师父,不认得本姑娘,哼哼,燕荆那小子!我饶不了他!”

前几天范灿与燕荆、赵志强把酒言欢时,放言只有古星移才能从自己身上摸走东西;无意中惹恼了真正出手的董婉儿,惹得她发誓给两人教训;于是有了后来的一系列误会,可谓阴差阳错,缘分神奇。

忆及当初,自然少不了在侧的房氏父女;想想现在物是人非,房福海枉死,阿萱孤苦伶仃,心底微微升起一股凄凉。

董婉儿不知道这些,说完之后,又做了句补充:

“你只是清姐姐的便宜师兄,不是我的师兄。再敢乱说话想,小心姑娘废了你!”

范灿摇了摇头,心头涌出说不出的滋味。

于清一双美眸,似是能看透范灿所想,轻轻笑道:

“师兄是沉鱼落雁、闭花羞月的人物,我们俩小女子怎敢攀比?若说震慑全场,比起师兄来,纯粹是贻笑大方之家!师兄不笑我俩,小妹已经很满足啦!”

“沉鱼落雁?闭花羞月?哈哈,笑死我啦!”董婉儿将斗笠重新戴上,毫无风度地大笑起来,以为于清笑话范灿,甚至帮腔,“还有倾国倾城、娇艳无双呢!”

燕北在时,凤飞飞一直在克制自己,此刻轻笑出声:

“范灿一出,谁与争锋?百花觉羞,百草自惭!”

与于清初次相见时的情形一直清晰地刻在范灿的脑海里,忆及那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忆及于清让自己惊为天人的花下倩影,以及那双至今仍让自己觉得惊心动魄的眸子,范灿忍不住心神摇曳。

记得当初自己泛酸,歪解闭花羞月一词,让于清和小玉听到,好一阵调侃;今日师妹旧事重提,那情那景,不知何日可再来?

温馨代替了嗟叹。范灿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情不自禁地望向于清,心有灵犀一点通,小神医美眸带笑,应上范灿的目光。

两人默契的对望,迷惑了不解其意的凤飞飞和董婉儿,两人的目光慢慢怪异起来。

“犹记得师兄风姿无双,招蜂引蝶,那情那景,历历在目,令人……望尘莫及!”

想到范灿当日痴痴和狼狈的样子,于清掩嘴而笑,顺手将斗笠戴上,掩去自己的样子。

“师妹,你就别笑话我了!若论起来,还不都是你捣的鬼!好好地俏妮子不做,非得女扮男装装个男孩子,让师兄被人笑话了好长时间!”范灿无奈地摊了摊手。

“说到此,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未等于清回答,范灿突然笑道。“凤儿、师妹、董姑娘,初次见面都是男孩子打扮;凤儿的小乞丐、师妹的俊书生、董姑娘……神偷,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商量好来整我的?”

“且,美的你!”清凤婉三人齐声答道,继而望向彼此,同时莞尔。

“对,我们就是商量好的!”于清笑道,“谁让师兄那么坏的,欺负女孩子!”

范灿一脸无奈,虽说每次相见开始的时候,自己占了优势,但随之而来的全是暴风骤雨,尤其是凤飞飞的报复,殃及池鱼……

于清招呼凤婉两人离开这里,三个女孩子在前,范灿在后陪同;凤婉两人缠着于清打听她和范灿初次相见时的情形,于清笑着将当时的情形细细讲了一遍,两女听罢,一阵无语之后,毫无风度地大笑出声。董婉儿更是指着范灿,不住地调侃。

“人品啊人品!范公子的人品让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竟然靠着自身的魅力和姐姐抗衡;姐姐指尖立着蝴蝶,您头上满是蜜蜂!”

在事实面前,范灿无话可说。

等情绪稍稍稳定,董婉儿好奇心起,嚷着让凤飞飞讲述她与范灿初见时的情形,凤飞飞微微一愣,笑道:

“婉儿妹妹,我第一次见到的不是这家伙。而是他的三个同伴!现在记起来,我还有揍人的冲动!”

于是将自己追了刘晨、张存和赵老大三人大半个开封城的情形讲出来,尤其是对刘晨的打扮更是很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妹子,到现在为止,我见那个桃花脸一次,就会揍一次!”

“嘻嘻!”董婉儿笑道,“女扮男装,男扮女装,历史总有惊人的巧合,没想到黑风五木除了欠揍之外,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有机会一定好好切磋切磋!姐姐,说说你和招蜂引蝶人的初次见面吧!”

凤飞飞微微一愣,继而笑道:

“妹子,没啥可说的!一句话而已!当时我见到他和郭信在一起,就跟了一会,没想到这家伙六感极其敏锐,竟然发现了我,于是我就离开了!”

“啊?”董婉儿一听没啥好玩的,略略失望,见于清笑而不语,脑中一闪,追问道。“那姐姐怎么就认识了他呢?小乞丐又是怎么回事?”

凤飞飞记起自己试探范灿时的尴尬,俏脸微红,顿了顿道:

“那是姐姐为了试探他,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妹妹,你怎么和他结怨的?”

董婉儿比凤飞飞更惨,自然不肯说,只是追问道:

“姐姐试探的结果如何?是不是觉得这家伙很讨厌?”

“非常讨厌!”凤飞飞嗔道,“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小色狼,当时蝶谷的花若花到了开封,我们正巧遇上,这家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口水流了一地,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咳咳!凤儿,赔我的两个火烧!”范灿大声提醒道。

“啥?火烧?”董婉儿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蹊跷,忙不迭追问。

在董婉儿强大的攻势下,在凤飞飞和范灿的相护拆台中,事情渐渐明朗,有些囧有些尴尬,也有些温馨。

“姐姐,你为啥不出手制住他?是不是这家伙用力很温柔啊?啧啧!”无良少女追问凤飞飞。

“温柔你个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凤飞飞正为两个火烧闹心,轻轻敲了敲董婉儿脑袋,“据我所知,你和姐姐、灿灿是不打不相识,其中的细节我还不知道呢!快说来听听!”

想到当日的狼狈情形,董婉儿就觉得耳朵上和脸上有虫子爬过,郁闷而无奈,脸上一阵发热,避重就轻道:

“我认得清姐姐,所以和这个家伙打了一阵子,就在姐姐的调解下住了手!谁稀罕和这个小yin贼打架?哼!”

董婉儿暗暗向范灿挥了挥拳头,一方面是当日不甘的延续,一方面是警告他不要乱说。

范灿如今的弱势人物,尤其是见识了妙手空空古星移这位大能的江湖影响力后,在心底数次告诉自己不要招惹董婉儿。很明智地选择了乖乖闭嘴,东张西望,似乎为燕京城的繁华喧闹深深吸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凤飞飞那双笑眯眯的丹凤眼。

凤飞飞感觉有点热,松了松抱着于清左臂的手,促狭笑道:

“妹子,你有一个很突出的优点,你知道吗?”

“啥?”董婉儿警惕地看着凤飞飞,因为她隔着两层轻纱看到了那双凤眼里调侃。

“你说谎的时候,很容易脸红!”凤飞飞笑道,“尤其是刚才!”

……

三个女人一台戏,范灿终于有了深刻的理解,何许三个,两个已经足矣!

听着凤飞飞和董婉儿叽叽喳喳地调侃对方。范灿只想选择置身于外,可惜身不由己,凤飞飞最终还是将战火引到了他身上,用黑风四木威胁范灿,逼着范灿将他和董婉儿的打斗过程说出来。

“灿灿,你别说谎!我了解你的功夫,虽然婉儿很厉害,但尚不足以对你构成威胁;以你的性子,面对男装打扮的婉儿,不可能无故败退!哼哼,其中必有蹊跷,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就把你在开封时的糗事全部抖搂出来,让你……身败名裂!”

听到凤飞飞稀奇古怪的威胁,范灿记不起来自己在开封做过什么糗事,正要继续装糊涂,就听凤飞飞接着说:

“婉儿,我的小丫鬟小露被卢晓东那老猴子抓走,我带灿灿去救;等救人回来的时候,我们遇上了蓬莱派的白樱林晨等人,双方交手,范灿不敌被擒,你猜他说了什么?”

这种事对范灿来说,只会越抹越黑,最好就是选择沉默。

“不要杀我?刀下留人?我是范灿?”董婉儿连猜三次。

凤飞飞摇了摇头,看着范灿一字一顿道:

“女侠饶命!”

“噗!”董婉儿真的变成了莞尔,“那么好玩?”

范灿听罢,暗暗摇头,这小妮子糊里糊涂,只顾着好玩,忘了凤飞飞这么做的目的。

“白女侠就这么放过了他?我听人说,他和林晨林夕关系不错哩!”

“嘿嘿,不打不相识!”凤飞飞嘿嘿笑道,“遇见这么个求饶的家伙,任谁也忘不了!”

……

“咦!韩重,他来了燕京城!”范灿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百零九章 韩重再现

第一百零九章

韩重再现

王屋山下,那个老者身旁大口吃面的年轻人,并未给范灿留下太深的印象;欧阳静静比武大会上,初时韩重的干净利落,败给左枫后的懊恼和不甘,临走时那个落寞的身影,却让范灿印象颇深。

范灿本欲在招亲大会后拜会结交他;可惜的是,韩重离开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不知去向,甚至没参加欧阳远山为天下英雄摆设的宴会,当时范灿颇感遗憾。后来俗事缠身,尤其是他直接促成了朱望和左枫、慕容云三人的比武,加之朋友颇多,就渐渐将他忘在了脑后;不料半个多月后,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城再次看到了他的身影。

韩重身边依旧是那位健谈的老者,两人风尘仆仆,似乎刚刚赶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股颓然,也没有了踌躇满志和决然;仿佛重新变回了王屋山下那个憨厚沉默的年轻人。

凤婉二姝正在嬉闹,因为其中或多或少牵扯到范灿,所以包括于清在内都分出几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感觉他神色有异,稍稍瞥了一眼,见他正在望着前方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三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因为韩重和那老者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范灿他们今日或多或少有出来游玩的意思,步子不是很快;范灿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啦?”凤飞飞对他颇为了解,知道其中定有缘故,好奇地追问,“你看到了什么?漂亮女子还是绝世娇娃?”

其实韩重和范灿并无交情,半句话未曾说过,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曾在一个桌上吃饭而已;若非韩重在招亲大会上表现出色,范灿绝对记不起来他。此刻的种种想法,只是因为韩重当时落寞的身影——这定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好奇,好奇心作祟而已。

范灿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好奇,对凤飞飞笑道:

“三个天仙似的小美人在侧,若范灿还去追逐她人,岂不是成了有眼无珠、不识珠玉之徒?凤儿,你误会我了!”

凤飞飞和董婉儿被范灿说的心中一甜,脸上不由出现几分倨傲,似是在赞赏范灿有点眼光;不过凤飞飞还是追问:

“你干嘛发呆?到底看到了啥好玩的?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呗!”

范灿紧走两步,与三姝并肩而行,并未有隐瞒的打算,介绍道:

“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生出了几分好奇心而已!”

“谁?你看到了谁?”凤飞飞和董婉儿异口同声道。

范灿看了看于清,答道:

“你们俩或许不认识,是一个曾经参加欧阳姑娘比武招亲的选手;他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你们俩可能不认得,我也是机缘巧合有过数面之缘而已!”

见凤婉二人不耐烦的样子,范灿继续道:

“师妹或许对他有些印象,这个人叫做韩重;比武的时候,一直表现很显眼,战胜了一对好手,大败了济南的柳二;可惜后来遇上了左枫,惜败于三绝弟子剑下。”

董婉儿当时不在洛阳,未见过也未听过韩重的名字,而江湖传闻中对于失败者的传诵远不如胜利者,更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城了。凤飞飞倒是有些印象,毕竟天尘作为江湖大派,对于那场可能影响整个江湖局势的比武有所关注;凤飞飞未在现场,却从属下那里听到了这个名字,也派人去查他的底;只是韩重自那之后销声匿迹,似乎是蒸发于江湖一般,纵使天尘派派大人广,亦无法寻到韩重的影子,凤飞飞很快就忘记了这个名字,将目光转向进入前七名的高手身上——尤其是左枫和游天龙。

于清听罢,微微沉吟,轻轻点了点头:

“尚有几分印象,此人虽然年岁大些,但是带着诚意而去,倒是真的有心赢取比赛;可惜遇上了左公子,拼尽全力,无奈技不如人,最后黯然下场。静静对这人有几分好感呢!甚至有心结识;可惜的是,比武之后,他就不见了影子。”

凤飞飞见于清和范灿说的有些遗憾,不由猜想当时的情形,同时对韩重这个名字也多了几分兴趣,准备派人去查探一番;董婉儿倒是不甚在意,能找出范灿走神的原因记忆可以了。至于韩重何方神圣表现如何,均不在她的兴趣范围之内,毕竟她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从未见到过这个人。

“正是如此!”范灿肯定于清的说法,接着介绍,“其实之前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在王屋山下,大伙一块寻找碎玉诀的时候。”

他把当时的情形向三女介绍一遍,不但将朱望的表现说的细致,而且多次提到他身边的那个不知是何身份的老者。

凤婉听罢,方知范灿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因为范灿所知不多,其余三人未见过那老者,偌大个江湖,老者无数,烟斗老者也不是少数,所以凤飞飞和董婉儿猜测了一阵,都没想出个眉目来,只好作罢。

“虽然此人先是加入了寻求碎玉诀的行列,后又参加了静静姐的比武招亲大会,听起来像个贪得无厌之辈,可范灿数次观之,一点观感不出这些气质;以范灿之见,此人并非奸邪之徒!至于他为何这么追逐武功美人,其中缘由……”

说到此,范灿摇了摇头,显然不好妄下结论。

“他们赶来燕京干啥?是不是他们一直住在这里?”凤飞飞猜测着。

范灿否认凤飞飞的想法:

“听那老者口音,并非河北人氏;而韩重很少说话,即便是比武时也只说了几句沉闷的客套话,现在很难分辨出他们的来历!”

四人边走边谈,话题慢慢从韩重身上转移到刚才的打斗上,凤婉二人忍不住对燕北评价一番;只是她二人或多或少都和燕北有些过节,凤飞飞更是指出那厮对范灿故意冷淡,范灿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在意。

虽是雨后天晴,但时值夏日,随着日头的升高,大雨带来的清爽渐渐为炎热代替。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韩重的出现出乎范灿的预料,给四人平添了几分谈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将近中午时分,凤飞飞和董婉儿却似乎意犹未尽,扯着于清不肯离去;东张西望,介绍着燕京城的名胜古迹,美景佳地;范灿静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中间有数拨不知名的势力前来跟踪四人,范灿于清毫不将此放在心上,凤飞飞和董婉儿却忍不住,两人交替出手,将那些人悉数打散;若非于清再三叮嘱不可伤人,这两个小魔女甚至有当场杀人立威的心思;她二人尤其是凤飞飞出身魔教,对于外人的生命本就极为漠视。

范灿看着两个女孩子出手,只能暗暗摇头;一是为两女的手段刁钻,二是为这些普通江湖客不值,不明白他们跟踪自己一行人有什么好处。

在凤婉残酷地打发了六批跟踪之人后,终于不再有不识时务者,范灿的眼睛总算清净了几分。

在这期间,他渐渐明白凤飞飞和董婉儿的良苦用心。这二人在燕赵楼出手偷窃琳琅双侠,大街上戏弄群豪,董婉儿威压燕北,除了本身的心高气傲外,尚有深一层的意思;她们并不完全了解范灿和于清,却又对于清极为关心,有了范灿的前车之鉴,见到周兰芷被袭的境地,生怕七星楼冒天下之大不韪,偷袭于清一个弱女子,暗暗商量之后就达成了共识,即刻以于清姐妹的身份出手,震慑群豪,警告暗中图谋的人,不要乱打主意,否则将面临妙手神偷和凤飞飞的双重追杀。

而她们带着于清四处行走的目的,除了赏玩之外,也有巡视的意思;出手狠辣,为的就是让燕京城这些小势力知道轻重,不要胡乱惹事。

凤婉两人抢来了那么多银子,自然是做东请客;中午时分董婉儿带头,找了一家位置清净手艺精湛的酒楼;店家见三人轻纱罩面,气质脱俗,出手阔绰,不敢怠慢,忙将一行人让到二楼雅间,临街而坐,可以纵览附近,尤其是燕京城的繁华一览无余,多了一股俯视的感觉;而且由于店内设置简单精致,隐隐将喧嚣隔开,四人对此很是满意。

董婉儿在燕京城待的时间最长,最为了解此处风俗,特意点了几样本地的特色小吃,搭配着几样精致的点心,三女颇为满意。

“灿灿,你想吃点啥?我帮你去要!”凤飞飞见范灿无奈地看着一个个巴掌大的碟子发呆,暗暗发笑,“你号称千杯不醉,想必是无酒不欢,可不要因为我们三个委屈了自己,待会一并要来便是!”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美女面前,岂敢放肆?何况范灿善饮只是取巧而已,并非真正的善饮,凤儿切不可误会!”

想到于清配制的几粒丹药,范灿是决计不敢在女孩儿面前喝酒的,否则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就不是如今这般饿肚子了!拉肚子、大笑不止、大哭不止、口干舌燥……种种令人遍体生寒的酷刑随时可能降临!

况且,作为一个大夫,贪恋杯中之物乃是行业大忌。

于清心灵福至,闻听微微笑道:

“师兄,今日无事,不必太过拘束;只要师兄不把两位小妹灌醉,师妹可没力气将她们背回客栈,到时候免不得要靠师兄照应……一切后果自负!”

范灿听罢,连连摇头,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想象凤飞飞和董婉儿伶仃大醉的样子,这二人平时已然异常泼辣,看范灿不过,若是醉酒之后,解酒壮胆,怕会合力将范灿这个曾经冒犯yu体的登徒子撕成八块!

范灿连道不敢,赶忙吩咐店小二多上些菜肴,将自己喂了个大饱,不去想那杯中之物。

于清见范灿用这个法子逃避,忍不住莞尔,待范灿连打了三个饱嗝之后,轻笑道:

“师兄,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和两位妹妹可没欺负你!回去之后可不能再师父面前说我的坏话!”

一般旁人不在时,于清乐的和范灿开些小玩笑,今次凤飞飞和董婉儿都在场,而且这二人对于清的维护让小神医感动不已,说话间少了许多的估计,和范灿开起玩笑来。

范灿自然遵命,笑道:

“师妹不告愚兄不尊吩咐之罪,愚兄已觉得幸运,岂敢得陇望蜀,诬蔑师妹?”

“嘻嘻,师兄‘诬蔑’小女子,小女子自然要反抗!等我向凤儿婉儿学到些自保和打人的本领,到时候少不得要多多向师兄请教,还望师兄莫要藏私,好好指点才是!”于清学着江湖人的模样,向范灿拱了拱手,俏脸上平添几分英气。

范灿见师妹这么说,不由笑道:

“师妹也要学着打人的本领,百益而无一害,只是对于师父的名声却是不好;师妹加上师兄还有小玉,咱们是神医门下,学的是医,却都半路跑出来练一身武功,四处抱打不平,将师父的谆谆教导忘得一干二净,肯定会把师父气坏!”

“反正有师兄和小玉在前,不差人家一个!”

他二人说笑,凤飞飞和董婉儿一听于清之意,不由喜上眉梢,一左一右几乎同时问道:

“姐姐真的要学武?真的?”

凤飞飞不待于清回答,即抱住她的胳膊,娇声道:

“姐姐若有一身功夫在身,我们俩也省了份心,最起码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某人欺负;姐姐想学的话,妹妹这就毛遂自荐,虽然我的功夫远不及师父和师姐她们,但可以保证姐姐在一年之内变成江湖一流高手!”

“我也是我也是!”董婉儿生怕这么个好徒弟被凤飞飞捷足先登,赶忙抱住于清的另一条玉臂,“姐姐想学,婉儿一定倾囊相授;若姐姐不满意的话,我就把师父叫来,让他老人家亲自教授!等学好了武功,咱们想去哪就去哪。比如去少林寺偷武功秘籍,去武当山砸场子,去……去燕家内院溜达,去燕赵楼玩耍!保证没人能阻拦咱们!”

于清未料到自己一句戏言,惹来两个小姑娘毛遂自己,望着范灿,两人面面相觑。

第一一一章 轰动

第一一一章

轰动

等范灿、于清、凤飞飞和董婉儿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神医和小神偷联手整治一群看热闹江湖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津津乐道;一边讨论于清的医术,一边讨论董婉儿偷技美貌和武功。

当然,消息并非只此一个,黄煞田维应派人杀到燕京城,打伤了周兰芷主仆;最后神医门下范灿出手才将执行任务的阴山六熊逼退——那日雨中的激烈打斗渐渐传了出来,人们津津乐道。关于范灿的消息还有一个,那就是他在燕京城郊,一招逼退了夺命书生纪天中,显出极为高明的武功,在人们的心目中更加的神秘难测。

一旦事情有了开头,人们就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开始挖掘往事。比如当人们谈论范灿近几日惊人的表现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提到他以前的事迹;结果越挖越深,甚至挖到了黑风五木在蝶谷仙子花若花的带领下大闹黄河帮的事迹,甚至给黄河老祖卢晓东留下了扯淡老祖的名号。碎玉诀一事更是不在话下。

对于身临其境的人来说,凤飞飞也是一个很好的议论对象,因为她独立抵抗成名江湖数十年的琳琅双侠,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一掌逼退六七名江湖好手的围攻,更是惊世骇俗,此女对范灿喝来呼去,定然有过人本领让范灿臣服——至于到底是什么本领,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靠人们自己的想象力了。

神医、神偷、七煞、燕家和龙门镖局等名词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可以说上一个月,如今他们竟然碰撞到了一块,如何不令人兴奋?

一时间,范灿一行四人的消息甚至盖过了燕易受伤、燕北受挫的消息,风一般地向四周传播着。

他们从酒楼出来时,大堂中已经满是人,宁静的地方早就不宁静;有人眼尖,范灿刚出现在楼梯,就喊了出来,几十道目光刷的一下就聚了过来,兴奋、羡慕、赞赏、好奇……各种情绪充斥其中,人们的目光越过范灿,落在三个轻纱罩面的女子身上。

范灿瞬间就猜出了原因,将于清护在身后,微笑着对众人抱了抱拳。

人们见他温文尔雅,谦和有礼,心中不由生出好感。

“神医!神偷!”

不知道谁第一个喊出来,声音传遍整个大堂,人们不约而同地大声鼓掌喝彩,表达着心中的想法。

于清和董婉儿掀开轻纱,向诸人表示感谢,再次博得满堂彩。

范灿感受到众人的热情,却未作太久停留,走在最前,为三女领路;想想这般情形,再次忍不住感叹清婉二人号召力之强。

不只是在大堂内,三女走在大街上,同样不时有人大声呼喊小神医的称呼,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望,一睹清姑娘风姿。

到了后来,于清索性除去斗笠,平静地走在范灿身侧,遇上有人打招呼,均是微笑回礼。

凤婉两人将他们送回龙门镖局后,各自暗暗离去;让本来准备一睹神偷风采的镖局守卫等了个空,连道可惜。

返回住处后,范灿终于找机会将昨日发生的一切说与于清,包括纪天中一战、劳驾朱望、蝶谷之邀、雨中激斗、巧遇凤飞飞等,细细道来。

PS:电脑硬盘出了点问题,不定时死机,写的很仓促,大家见谅。

第一一二章 形势复杂

第一一二章

形势复杂

昨天范灿去追阿萱二女。中间出现颇多曲折,仅仅一天时间,范灿就接触到数方强大的势力;同凤飞飞一块回到镖局后,忙于琐事,一直没有机会和于清长时间独处。

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牵扯到不少人物,尤其是朱望和蝶谷诸女一段,其中的变化出乎范灿的预料;虽然昨日凤飞飞向于清略略提到一些,但她本人知道的并不全,尤其是蝶谷一节,范灿并未告诉她;所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出入。

于清坐在范灿对面,认真地听他介绍,不时询问一些细节,尤其是对于蝶谷诸人的到访多问几句,等听到楚月刁难范灿时,小神医忍不住掩嘴而笑,只嗔范灿惹多了女子。

等范灿讲完,已是半个时辰后。长长地舒口气,范灿喝了口水,对于清道:

“我并非刻意瞒住凤婉二人,只是上官姑娘多次叮嘱我。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希望是没能理解!”

于清听罢,羡慕道:

“没想到师兄一去竟有恁多好玩的经历,真是羡煞小女子,只后悔当初没同师兄一起前往,错过了许多!”

范灿不由笑道:

“若是师妹去了,师兄会省去这些麻烦,纪天中和朱望见了师妹只有退走和老实听命的份,即便是田维应那厮的手下,也不敢放肆!”

于清对范灿的夸赞不以为意,只是不时给范灿倒水,堵上这家伙的嘴。

当听说自己离开后,于清在董婉儿的带领下,做了一回小贼,范灿不由笑道:

“原来师妹已经做了劫富济贫的女侠,看来咱们师兄妹真的有缘!”

“其实做个小贼也不错哟!”于清双手交错,搁在桌面上,犹如剥皮的嫩葱,“像董妹妹那般高来高去,专门去惩治那些土豪恶霸!”

两人交谈间,同时想到今日酒楼凤飞飞和董婉儿争相收徒时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兄,你这一去,虽然解了阿萱和周姑娘的困状,却得罪了不少人!”于清提醒范灿小心,“那位托纪天中拦住温姑娘的人,虽然纪天中说是他的朋友。可凤儿说纪天中素来独行独往,能够让他出面拦截一个女子的人定然身份不凡,或许是哪家的高手也未可知!虽然温姑娘心地善良,但出身烟雨楼的她未免会惹上什么人,又或者是哪家的登徒浪子觊觎她的美色,其中手段或许不止于此,幸好有朱大侠相助;朱大侠武功高绝,任他有万般计谋,只要朱大侠拿刀乱砍,倒也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若这些人听了纪天中的话,首先要找的就是坏了他们好事的师兄你;若他们半路遇上了阿萱她们三个,定然会再做阻拦,或者纠缠不清,肯定会被朱大侠打回来,到时候他们十有八九会将怨气朝向你……以小妹之见,这一场麻烦是少不了的,师兄做好准备;对方是名门正派还则罢了,我们去讲道理即可;若又是七星楼黄河帮那等恶人,一味的打打杀杀,师兄必然会遭遇无数骚扰!”

“不过呢!小妹对师兄仗义出手很是赞赏,若是昨个儿随师兄一起前去的话。即便你不出手相帮,小妹也会极力鼓动你的!”于清继续给范灿倒水。

“师妹理解就好,看不到坏事咱们无力插手;但近在眼前的却必须出手!”范灿目光里带着坚定和决然。

于清点了点头,接着说:

“师兄所言极是!师兄赶走阴山六熊,将周姑娘和张大侠救下来,固然是大快人心,却少不得要面对黄煞田维应的一番嫉恨,七煞虽然威势不比当年,但依旧是势力庞大;老夫人说龙门镖局都不愿意惹上这群亡命徒!他们人多势众,遍布天下,和割据一方的势力尚有些不同,一般人很难逃过他们的耳目。”

“师兄已经得罪了七星楼,此时又得罪了七煞,以后处处事事都要多几分小心!”

范灿看着于清关心的神色,心中涌出阵阵温暖,沉声道:

“谨遵师妹吩咐,愚兄以后会小心行事!”

“还有一事,你把朱大侠半路赶了回去,总得报知燕轲一声,免得他认为朱大侠怕了他,到时候那人的尾巴只怕会翘上天去,平白污了狂云刀的名声!”

“这是自然,我答应了朱兄此事,一定会办到;今日若非不便说话,我就请燕大公子给燕三带个口信;改日一定亲自登门,向燕轲说明此事!”

走了一天的路,于清似有些慵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女孩家脸皮薄。红着脸问:

“师兄,你……”

范灿自然是将美人惺忪图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却是连连道:

“我什么也没看到,师妹又和吩咐?”

于清见范灿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越加的赧然,狠狠地嗔了范灿一眼,却只能岔开话题:

“师娘说你是个惹祸精,果然不假!”

“谢师娘夸奖!”范灿突然笑道,惹祸没问题,只要不是沾花惹草就行。

范灿见于清有些乏,嘱托她好好休息,就先自离开。

晚饭后,赵震和甄之义将范灿于清叫过去,将镖局的一些准备告诉二人,所有的高手已经暗暗集中完毕,只要蝶谷一声令下,便会和燕家的高手一起奇袭暗夜。

待交代好这些事,赵震特意嘱托这几日于清和范灿最好呆在镖局里,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即便是出去,也要有人保护,切不可让于清有半点差池;范灿和于清明白他的苦心,赶忙答应。

“贤侄。燕京城并不平静;近些日子,突然来了一匹武林高手,如左丘二奇那般!”甄之义微微忧心,向范灿介绍道,“黄煞田维应有胆子派人明目张胆在燕京城杀人,定然图谋不轨,自然有所依仗,因为镖局和燕家一直排斥七煞,他们也很少在燕京城行凶!”

“以上为其一,第二就是燕家主受袭一事;至今未抓到凶手,今日上午燕北亲自带人前去捉拿。不但扑了个空,而且被敌人布下的消息埋伏暗算,丢了三名弟子的性命。从这事来看,凶手不但没离开燕京城,甚至在暗中注意着燕家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燕家颇为头疼!”

说到此,甄之义微微叹了口气:

“刺客似乎和燕家有深仇大恨,尤其对燕家主,更是除之而后快,不知道是何缘故!”

“可叹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燕家必然不能全力准备剿灭朱雀一事;燕家主受伤,我方少了一名绝顶高手,事情必然会难办许多;要知燕北燕荆固然聪明灵活,但毕竟不如其父的魄力和经验!”

范灿默默点了点头,燕北和燕荆已然是一流高手,可想而知传授武功给他们的燕易的武功有多高,那是和赵总镖头一个级数的大高手!面对七星楼最顶尖的杀手,尤其是他们的头领朱雀时,必然要由这等绝顶高手出手;其余人员出手,只怕徒增伤亡尔!在原来的计划中,赵震就是要和燕易联手,全力围杀朱雀——虽说这二人每一个都很强,可是面对神秘莫测的对手,都不敢确认可以以一己之力将对手斩杀。

“这次暗杀来的不是时候啊!”甄之义叹道,“对方的出手让燕家混乱,或许可以扰乱人们甚至七星楼的眼睛,可却让咱们丧失了一成把握!”

听到甄之义的话,发现副总镖头虽然口称燕家主,但对燕易的印象似乎并不太好,猜想其中定有其他缘故,老老实实把这些想法压在心里。

“前辈,不知燕家主的伤势如何?恢复了几分?”范灿心中一动,虽然今日燕易在于清面前提到过此节,可他总觉得不实,京城无数名医加上燕易高深的内功,除非被人伤到要害。那么这几天应该恢复一些。

“具体情况尚不得而知,”甄之义摇了摇头,“为了防止七星楼起戒心,我们俩家之间的联系很少,这联手偷袭一事,大都由蝶谷在中间调和!”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势力外,尚有些图谋之徒意图兴风作浪!”甄之义继续介绍着当前的行事,“被贤侄打败的夺命书生纪天中返回燕京城后不久,就和一股神秘的势力联系起来!我们尚看不透……”

“什么?”范灿脸色一变,从凳子上站起,看了甄之义一阵,才发现自己失态,赶忙向两位前辈道歉。

甄之义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示意范灿不要着急,带他坐回去,副总镖头继续说道:

“咱们尚未完全查明这些人的身份,但是他们赶来之后,并未急着离开燕京城,似乎并非拦截温婉仪姑娘的那些人!”

“哪他们是谁?难道是针对我来的?”想到和于清的一番谈话,范灿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甄之义摇了摇头,他对这消息也不是很了解;因为这些人是突然冒出来的,本不在他们起初的考虑范围之内——若是有的话,也是在“其他情况”里面,远不是防范的重点。

“对于这一点,我看不透!”甄之义摇了摇头。

第一一三章

向大家推荐一本仙侠作品:《炼魔志》,作者栖石道人,书号1412718,作者文学功底深厚,精通国学,写出来的自然十分好看,大家不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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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虽然跟随凤飞飞有过不少见识,但终是稚气未脱,被范灿一番胡言乱语说的小脸顿时通红,环住范灿脖子的双手不仅用了用力,勒的范灿呼吸一滞,便停止了嚣张。

“哎哟,小姑奶奶你轻点,咱们这是在拼命!”范灿低声叫苦。

“看你胡说!谁让这群猴子叫姑奶奶?”小露啐了一口,小手又添了几分力气,不过这次确实拧的范灿胳膊,不那么难受,也疼得呲牙咧嘴。

“再说了,我有那么老吗?”小姑娘不满地撇了撇嘴。

“……”范灿无语,看来这姑娘在乎的是这个,那个女孩子也不愿意被人称呼年纪大!即使她是个十二三岁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即使她整天自称姑奶奶,即使她很温柔!

“你们这些混蛋听到没有?还不快快叫来!”范灿长剑一挥,“难道要等你家大爷用剑割下来几个混蛋的耳朵才肯听说吗!哼!”

虽然范灿看起来极其嚣张,其实此刻他的六感已经完全发动起来,周围有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之下,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换个地方;谁知道身后旁边会不会突然跳出来个三展二展给自己一钩?

“哼!”洪四展冷哼一声,周围的黄河帮弟子也纷纷叫嚷起来。

“把这家伙拿下,撕碎了他!”

“用长箭射死他!看他嚣张!”

“用火烧死他,把这个混蛋烧成灰!”

所有人都在叫嚣,但是洪四展未动,每一个敢上前的,只是远远地吆喝。

“混蛋,竟然没有一个叫姑奶奶的!小妮子,看来你的魅力还是不足呀!”范灿侧头对背上的小露笑道,“那就看我的吧!”

“呔!”范灿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压下去了现场所有的喧闹,也让不少人耳边隐隐生疼。只是范灿不知道自己这一喝会有如此威力,这都是他身体里那股古怪的内力赋予他的,他至今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坏蛋,你那么大声干嘛!吓唬人呀?”小露不料他会有如此威势,差点去咬他耳朵。

“废话,当然是吓唬人!”范灿点头道,而后转向已经愕然的人群,粗声喝道,“你们这群王八蛋,难道没听道大爷的吩咐么!”

“都他妈的给我听着,大爷我在黑风山有十万兄弟,个个都是大胡子的强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轻松废掉小四展;毫不客气地说,拿这小子的脑袋当尿壶都没有问题!你们这帮孙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大爷的眼里和蚂蚁没什么区别!奶奶的,竟然不停大爷的吩咐,是不是一个个都活腻味了?啊!是不是?”

范灿最后一嗓子几乎是大吼出来的,那气势真有些君临天下的样子,仿佛现在不是黄河帮近百人围堵他,而是他一个人围堵数百人,而且这数百人的性命根本就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找死!”就算洪四展心中再有疑惑,被人如此喝斥,也是肝火上升,忍无可忍!夺魄钩连挥,向一副金刚怒目样子的范灿杀了过来。

“大伙把这小子围起来,别让他跑了!让洪前辈撕碎了他们俩!”火光冲天,范灿的鬼嚎传遍了整个清水园,而且吓哭了不少二三里之外已经睡着了的小孩子。清水园的火把至少有一半向着他赶了过来。

“笨蛋,姑娘是让你阻住展四洪,不是让你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小露抱紧范灿,看着扑过来的洪四展,小声斥道。

“恩,我知道。”范灿作为一个纸老虎,当然不会去扑上去和阴狠毒辣的展四洪争锋。见他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周围的低山沾满了黄河帮的弟子,又不知道身上的小露会不会游泳,水里地上已是无处可躲;暗叫声扶好,双脚一点,平地腾起三丈有余,身子在空中一折,大鸟一般再次横移三丈多远,稳稳地落在了近处的一株白杨之上。

这下子不但躲开了洪四展的全力一击,还顺利里出了众人的包围圈。

“小姑娘,是洪四展,不是展四洪!”范灿百忙之中还不忘提醒小露叫错了名字。

“黄河帮的兔崽子们听好,你家黑风大爷是个高手,是有身份的人,绝不在平地和人争斗,高手要有高手的风度!若是和你们一样和地上蹦跶,哪还称得上高手吗?大爷我会被人消化的!”

“把这个墨迹的混蛋给射下来!”下面的人纷纷叫嚣,虽然被他绝伦的轻功给震了一下,呆了一阵;但是他的唧唧歪歪更是把所有人都给激怒了!

洪四展的拼命一击被范灿轻松多开,心中大惊;见敌人轻功如此精妙,嘴巴又损,就想用暗器把范灿给打下来。

“你们这群小子,若是有种的话,就上来和你家大爷一决雌雄!咱们真刀真枪打一仗,别在下面装什么好汉!”范灿骂道,然后又改口,“哦,大爷我说错了话,雌雄早就已经分开;你们这群小子都是孬种,都是娘们!”

“混蛋!你还胡说!”若不是小露怕高,早就扁这个满嘴胡言的家伙了。

“非常之计,姑娘莫怪!”范灿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中听,便道歉道。

“哼!”小露十分不满。

“混蛋,你敢下来么?”下面有人开始反驳了,三丈的高度不是一般人身上的功夫能及,但是嘴巴的功夫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鸟人,你下来,大爷自缚一手打你五个!”有人开始激将了。

“大爷一手打你二十个!”有人觉得五个不够气势。

“一百个!”“五百个!”

黄河帮的陆地高手越来越多。

“你们敢上来么?”范灿才不管人多不多,牢牢地守住脚下的白杨树,“在上面大爷一个人打你们全部!”

“你下来!”下面的人回应。

“你们上来!”范灿大吼。

“你下来!”

“你们上来!”

……

数十个回合之后。

“你下来!”怒喝声依旧不减。

“我……”范灿欲言又止,嗓子哑了,“我若下去,你们给我点水喝好吗?”

第一一四章 江南之人

第一一四章

江南之人

在悦来客栈对面的角落里,范灿和龙门镖局弟子王建式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客栈只是一般住处,并无燕赵楼那般处处有弟子巡逻,猜测纪天中他们在这里会面只是看中了这里偏僻不起眼。

根据昨天上午的打斗,范灿估摸出纪天中的武功;身边的镖局弟子远不如那人,若是跟去的话只能是个累赘;自己有些轻功,完全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有于清赠与的丹药,不必忌讳对手用毒烟或者暗器之类的东西。

等逐渐熟悉了附近的情况,范灿打发王建式先返回。

王建式多少听闻了范灿的手段,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本事远在自己之上,能在丧失先机的情况下重创七星楼杀手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就只有仰望的份。不过他没有亲眼相过范灿大展神威,离开前还是好意叮嘱几句,生怕这年轻人低估对手,在里面吃了亏。

再者,若是范灿一不小心栽在这里,只怕回去之后自己无法向总镖头交代。

范灿明白他的想法,道了声小心,双肩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王建式只觉得眼前一花,不见了范灿的影子,赶忙四下查探,最后看到夜幕下对面客栈二楼楼顶上一个黑影正在向自己挥手招呼,辨得出来正是范灿;心中又喜又惊,这才明白年轻人的轻功已经到了自己永远不可企及的高度,别说是小小的悦来客栈,就算是燕赵楼也能来去自如;将心彻底放下来,遥遥向范灿施礼,转身离去。

范灿在楼顶观察了一下两进后院,尚有数处烛光,其中包括王建式所指纪天中等人的住处,远远看去,他们占据三间房子,最左边一间里有人影晃动,似乎是有人在饮酒作乐。

由于初夏时候,房间有一扇窗户开着用来通风,范灿双脚一顿从楼顶纵到前排房顶上,藏好身影,向里面望去。

借着烛光可以看到桌子旁坐有四人,其中背对范灿的两人江湖打扮,一人虎背熊腰,一人清癯修长,太阳穴高高鼓起,气势非凡;正对窗户的那人是一名书生打扮,隐隐带了几分的沮丧,正是被范灿一招击退的夺命书生;最后一人是名锦衣公子,像是众人头目,不时和纪天中交流几句。

“或许这锦衣公子就是纪天中提到的‘朋友’,不知是何方神圣?”范灿暗忖。

看看四周无人,范灿轻轻一拍房顶,一缕轻烟划过,落在最后一排屋子上,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屏气凝息打探屋里的动静。

只闻听纪天中说道:

“寇老弟,千万不能小看范灿那厮!此人看似清散,其实内敛,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虽然愚兄有负所托,但是栽在他手上确实没话说!不知道神医那老头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武功至强的弟子?”

说完之后,纪天中微微叹气,似乎对昨日一战颇为感慨。

另一个略带着吴地口音的声音答道:

“纪大哥,我听人说范灿拜入神医门下前只是个江湖宵小,打家劫舍之辈,根本上不了台面;在洛阳时若非袁无易那老儿护佑,早就被陈一鸣斩杀。不知因何缘故,竟然得清姑娘青睐,拜入神医门下,可见其是个奸诈之徒!”

范灿对纪天中愿赌服输的态度挺赞赏,可是听到后面这位对自己的看法,不由哂然一笑。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接着说:

“纪大侠,切勿灭自己威风,涨了人家气势!依在下之见,范灿只是个纸老虎,那厮粗暴插手我家公子和温婉仪的恩怨,就是仗着清姑娘和神医的名头;他自己没什么本事。若真是如纪大侠所说,当初这厮为什么不参加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

此人话音未落,第四个人有说话,声音带些冷淡:

“听纪先生这么说,马某倒是很想会一会这位神医新收的弟子!”

纪天中见这些人明白这不信自己的话,颇有些无奈,其实他自己何尝又相信呢?夺命书生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位居一流高手之列,谁能相信会一招败在以前籍籍无名的范灿手下呢?但是范灿那一招古松凌崖带给他的强烈压迫感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躲无可躲,威如山岳,这是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遇到的事,又岂会是胡乱说?见这些人各自不信,纪天中是有性子的人,懒得劝说,只道:

“诸位小心就是,范灿拜入神医门下不是没有原因的!”

范灿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自己,对这些人的性子也有了些了解。

这些人将话题从范灿身上移开,对燕京城的风土人情做了些点评,胡言乱语,孰不可信,从他们的话里,范灿知道这些人来自江南;锦衣公子姓寇,自称寇开祥,来自江南豪门,具体不得而知,其余两人都是他的部下,一名马达智,一名庄大化,均是江湖上的好手。

过了一会,这些人将话题转移到温婉仪身上,从他们零碎的言语中,范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温婉仪出身烟雨楼,姿容秀美,乃江浙一带有名的美女子,不少的江湖俊杰仰慕,只是温婉仪眼界颇高,根本看不上那些纨绔公子,对于一般的江湖人也不在意,经常独来独往,一身潇洒;有些大势力门下弟子想强硬追求,却都被温婉仪断然拒绝,甚至直接赶了回去;有些护短的势力试图出手干涉,但是面对神秘而强大的烟雨楼,那些大部分人落了个狼狈的结局。

这寇开祥就是众多试图追求温婉仪的江湖人之一,知道温婉仪独自赶来燕京城,赶忙带人追来,试图在远离烟雨楼势力中心的地方做些龌龊事;只是途中被某些事耽搁,只能先派人让旧友纪天中拦得一拦;纪天中曾欠他一个人情,不得不去,跟踪数日之后;突闻温婉仪要和房晓萱一起返回扬州,因此出手阻拦,这才有了以后的事。

至于这寇开祥所属何方势力,却无法从谈话谈话中得知;正当范灿认为这些人不足为惧,准备退去的时候,那个冷淡的声音突然传来:

“朋友,窗外露寒,何不进来一叙?”

第一一五章 五湖盟中人

第一一五章

五湖盟中人

正欲离开的范灿心中一惊。微微沉吟,

“既然被人发现,却做不得逃跑之辈,倒不如下去说个明白!”

如此想着,范灿就要起身露面;哪知未等他动身,房前屋檐处传来一声冷哼,随之一条矫健的身影闪出,落在房前的院子里,却是一位夜行人,全身夜行装,斜背一枝长剑,冷冷地看着鱼贯而出的纪天中等人,毫不畏惧。

寇开祥一方并非只有他们四人,尚带着三名仆人,闻听有人探听,立刻抄家伙冲了出来,呼呼啦啦一阵子将来人围在中间;当初王建式前来打听时,庄大化不在,只见到了罗马二人,因此范灿见到的和他禀报的有些出入。

范灿稳住身形,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变化;这后院尚有其他顾客。均被这一阵乱腾惊醒,出外观瞧,见是江湖人械斗,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回屋睡觉,生怕牵扯到自己。

瘦长汉子马达智的声音由内力发出,传出老远去,前院的掌柜店伙计听罢,立刻带人赶来,到了寇开祥身边,连连抱歉。

寇开祥不理睬店掌柜,只是冷冷地看着黑衣人,喝道:

“阁下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偷听我等谈话?”

黑衣人对于自己被围毫不在意,声音沙哑反问道:

“寇公子不老老实实在江南呆着,到我燕京城做什么?只为了烟雨楼的一个小妞吗?”

范灿闻听,心中一动,暗忖:

“不知这黑衣人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发现老范?老范只顾着屋里的动静,没注意别处;这厮若是来得晚,老范盘坐在屋顶,一定被他看到;若是来的早,却未可知!这人似乎知道这寇开祥的底细,不知这小子是哪家的强人?”

不过随后一向,范灿稍稍放心:

“是了,屋中有人呵斥,这家伙以为自己被发现,抢先跳了出来,或许并未发现咱。哪有抢先跳出去的道理?看来他不知道屋顶还有咱这个不速之客。也好,咱就看场戏,见识一下这几位是何方神圣!”

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范灿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对峙。

寇开祥见这人认识自己,甚至知道自己的来历,甩了甩袖子,冷笑几声:

“寇某来这燕京,**何事?你既然认识寇某,为何还要留下?是要等救兵还是准备跪地求饶?”

好狂妄的口气,丝毫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黑衣人不甘示弱,看不出面巾下表情如何:

“寇开祥,看在你老子的份上,且叫你一声公子,不要蹬着鼻子上脸,不识好歹!某只想提醒你一句,这里是燕京城,不是你那几处坑坑洼洼!”

“你……”寇开祥脸色一沉就要呵斥。

“放肆!你这鸡鸣狗盗之辈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庄大化大喝一声,欺身上前,也不答话,双掌一推,直接朝黑衣人打去。隐约间可听见掌风声响,极为骇人。

原来庄大化见来人认出了自己一行人,而且好整以暇,定然是早就盯上了自己;出言不逊,话里带刺,很明显不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先将这厮擒下再说!一出手就使出了十成的功力。

黑衣人未料到对手不答话即出手,冷哼一声,身形疾退三步,让开凌厉的掌风,左手一勾,直切庄大化手腕,功夫招式之精妙强势,丝毫不在庄大化之下,证明这人同样是江湖一流高手。

庄大化不待招式变老,双掌一错,五指变抓,右手反扣对方手腕,左手“铁索横江”,抓向敌人的咽喉,这招若是落实,黑衣人定然会血溅当场,端的毒辣。

黑衣人连连冷笑,左手变拳,砸向庄大化手指;身子微微后仰,避开锁喉之厄;右脚顺势向前踢出,直攻庄大化膝盖。看其架势,有碎石弯铁之能。

双方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招式。虽然仅仅几招,却声势骇人。

庄大化见对手招式凌厉,不敢怠慢,双脚点地,平地拔起七尺有余,躲开攻势;而后借着下落之势,双脚如剪,绞向对手头颅。

黑衣人不慌不忙,侧身躲过这凌厉一击,趁庄大化身形未稳,声东击西,一掌打在他肩头,气力之大,庄大化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才能站稳,只觉得肩头无力,竟是已经被人卸掉了胳膊,惊骇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一出手就伤了对方一名高手,确实强势,他并未追击庄大化,只是望着寇开祥和纪天中二人。

庄大化忍着疼痛,走到寇开祥身前,低声道:

“公子,庄某无能。请公子责罚!”

他和马达智奉命保护寇开祥,却先自输了一阵,好不郁闷。

“你身上有伤,被这厮捡了漏子;暂且退下,待我会会他!”

寇开祥并未责怪,让他下去,示意马达智帮他一把,将关节修复。他知道自己这两名手下的本领,是其父专门派来保护自己的,功夫不凡;虽然庄大化身上有伤,但依旧剩余七八分功力;却只在对手手底下走了不到五招。可见对手的功夫要超过庄大化。

范灿看罢场中激烈而迅速的打斗,暗暗惊讶:

“这黑衣人武功高妙,只怕要在袁无易前辈等人之上;这厮到底发没发现咱?”

黑衣人展示出高妙的功夫,却让范灿心头生出疑惑,若说这人发现自己,他却主动站在场中;若说没发现,这人的功夫精妙之处,出乎众人预料。

“这厮并非哪家的探子,而是一流高手,难道他专门为了寇开祥而来?早就盯上了这厮?可是听他话音,却又像是本地人,寇开祥刚从江南赶来,怎会与他结了怨?亦或者仅仅是因为寇开祥进了燕京城?这也太霸道了些!话说回来,这寇开祥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惹得如此高手出动!其中必有蹊跷,看来今夜咱是来着了!”

寇开祥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黑衣人,沉声道:

“阁下到底何人?真要与寇某为敌?”

黑衣人丝毫不在意对手的咄咄逼人,哂笑道:

“是阁下的人先动手,难道要我站着挨打吗?你还真把这一千里燕赵之地当成了鄱阳湖,任凭你逞威作福?”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寇开祥被对手凌厉的语言压制,只能再次追问对手的来历。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黑衣人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关键是阁下来燕京城是何目的?请给我个解释!”

黑衣人虽然声音淡漠,可却隐隐有一股斩钉截铁的声势,仿佛在告诉寇开祥此事不解,今日之事就没完!

“想知道少爷来这的目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寇开祥见这厮人盛气凌人,认准了此事,早就怒气冲天,冷笑道,“别以为有几分功夫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刚才战胜的只是赤手空拳而且受伤了的鬼手刀!”

黑衣人并不大话,眼神从寇开祥和纪天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纪天中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话里带着几分不屑:

“原来闻名江湖的夺命书生摆在了五湖盟门下,难怪有胆量向燕大侠挑战?可惜的是。这寇家小儿乳臭未干,武功不济,比他老子有天壤之别,定然让你失望了吧!”

他几句讽刺,将寇开祥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纪天中听罢,冷哼一声,沉声道:

“纪某只是寇老弟的朋友,和五湖盟无关;即便纪某拜入五湖盟,也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倒是阁下武功不凡,定然不是无名之辈;为何要与鸡鸣狗盗之徒一般,遮住头脸,难道阁下有什么顽疾,见不得光吗?”

“好一个夺命书生,果然是口齿伶俐!”黑衣人似赞非赞说道。

“至于向燕荆挑战一事,更与尔等无关,纯粹是纪某手痒痒,想找人切磋切磋!”纪天中继续道,“燕荆名满江湖,可与左丘二奇一战,为何不能和我一战?纪某人已经在别处吃了亏,却不见得就会怕了阁下!”

“是吗?”黑衣人冷笑。

“不信你可以试试!”纪天中昨日在范灿吃了大亏,倒不是他与范灿的差距有多大,而是因为被范灿的气势所迫,根本无法发挥出真正的水平,尤其是范灿全力一击惊艳江湖,折了他的兵器折扇,气势更是此消彼长,才不甘地退去。

败给范灿,就代表着夺命书生任人欺侮吗?当然不是!

在下面剑拔弩张,将要再战时,屋顶的范灿却暗暗吃惊:

“原来寇开祥竟是五湖盟中人,难怪口气霸道,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

想到五湖盟的种种传闻,范灿生出一丝隐忧;此事中固然能看出烟雨楼的强势,却也预示着阿萱他们此去不会平静。

“五湖盟强势崛起,在黑道势力中,仅次于鬼见愁的七煞;正在强势扩张,虽然尚未遍及天下,却敢整面与天下各方势力争雄。这黑衣人定然是燕京城哪家的高手,难怪他会出现——七煞余孽刚走,又来了五湖盟的人,其中的怪异不得不令人提放!”

正在他乱想的时候,黑衣人对寇开祥道:

“寇四海纵横天下,乃当世一等一的枭雄,敢于群豪天下争锋;却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追女人追到了千里之外,当真是可悲!”

第一一六章 所来何事

第一一六章

所来何事

面对黑衣人的冷嘲热讽。纪天中报以冷笑;寇开祥则有些挂不住脸面,他虽然狠辣,却不沉稳,尤其是这人拿其父寇四海来做比较,直接戳到痛处。

“混账东西!待少爷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黑道中人,说打就打,没那么多道义可讲,打赢才是硬道理!

当然宰了这厮更好,省得他括噪!

黑衣人有心刺激寇开祥,而寇开祥确实不如纪天中老江湖有耐性,直接三把夺命梭镖打上去,从下人手里接过一柄三股叉,照黑衣人胸前刺去。

黑衣人有自己的算盘,拿下寇开祥,令其余人就范;但纪天中和马达智都是老江湖,一为朋友,一为护卫,岂能让他如愿!双双低喝一声,跟在寇开祥之后,一左一右攻向黑衣人。

黑人避开寇开祥的暗器,双掌拍开三股叉。正要还击,见纪马二人出手围攻,四周压力一增,有些吃不消。要知即便是眼前三人中最弱的马达智也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纪天中和寇开祥更胜,黑衣人虽然胜过马达智等人,但也仅仅和夺命书生伯仲之间,便是稍胜,优势甚微。

“夺命书生也和五湖盟一般的不顾道义吗?”黑衣人左躲右闪,冷声喝问。

“何谓道义?”纪天中反问道,“我的道义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哼!听人墙根就算你的江湖道义吗?”

黑衣人失算,未料到这三人几乎同时出手,立刻有些不支,瞅准机会长剑出鞘,耍出一连串精妙的招式,逼退三人,抽得一个喘息机会,脱出包围圈,翻身上方就要离开。

打斗的双方力求简洁,一方攻的简洁,一方退的简洁;黑衣人说走便走,寇开祥等人既已撕破脸皮,岂肯这般放他离去,低喝一声就追上去。

无巧不巧,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正是范灿所在的方向,正看见范灿慢慢腾腾起身,微微一惊。似乎未料到还有人在旁,正要躲开,却见范灿抢先躲开,笑道:

“诸位继续,在下只是路过此地!”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顿,见范灿随手拍开五湖盟众人的暗器,沉声道:

“谢了!”

身形不停,黑衣人纵入茫茫夜幕中。

寇纪等人未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虽然这厮试图表明自己只是路过,恐怕只有傻子才肯信;三人飞身上房,稍稍商量,纪天中和马达智联手去追那黑衣人,务必斩草除根;寇开祥和包扎完毕的庄大化一左一右包夹范灿。

范灿任由纪天中二人通过,甚至特意让出地方;等纪天中二人离开,范灿拱手对寇开祥笑道:

“我可是主动站出来的,寇公子不会抱怨我躲躲闪闪吧?”

寇开祥的去路被拦,十分不高兴,何况眼前这人同样是一副欠揍的样子,喝道:

“闭嘴!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少爷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范灿不慌不忙,笑道:

“刚才那人也没报上名字!是不是只要不报自己名字,就能从公子手下走掉?那我还是不报的好。免得成了寇公子手底下的冤魂!公子不斩无名之辈,我还是低调点好。”

寇开祥见范灿讽刺自己打了半天尚不知道对手的名字,恼羞成怒,咬牙骂道:

“又一个该死的伶牙俐齿之徒!”

“此言差矣!我只是不小心低调地路过,如何就该死?公子忒霸道,刚才那位仁兄不是说了吗?这里是燕京城,不是鄱阳湖,阁下做不了主!除非……”

范灿有心拾掇一下这个纠缠温婉仪的家伙,说话间尽是皮笑肉不笑。

“除非什么?”寇开祥喝问。

范灿打量他一番,大有语重心长之势地说:

“除非阁下改姓燕,或者去七星楼做……”

“闭嘴,找死!”寇开祥见他调侃自己,怒喝一声,举叉扑了上去,铁了心要在范灿身上扎仨窟窿。

寇开祥不若其父那般霸道,却也有一身的好武艺,加上含怒出手,颇有威力;与此同时,庄大化从另一侧飞踢而来。

范灿已经见识了这些人说打就打的手段,不慌不忙沿屋顶瓦片后退数步,恰恰躲开两人的联手攻击,连连摆手道:

“两位且慢,把话说明白再打不迟!”

“说个屁!”寇开祥实在不想和他废话,欺身挥叉再攻,用尽了十分的力气朝范灿头顶砸下。

范灿再次在千钧一发时躲闪过去,钢叉重重地砸在屋顶,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脆响,瓦片青砖碎裂一片,整个屋顶也晃了几晃。似要倒塌;把院子里观战的店掌柜疼的心连连抽搐。

“喂喂,只消让我问一句话!”范灿躲闪之间大声道,“你答完之后,我立刻就走!”

寇开祥和庄大化二人费劲了力气,在屋顶东奔西走,却自始至终无法触及范灿的哪怕一点衣角,看着范灿神秘的步法,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怯意。

范灿见这二人紧追不舍,却也不怒,反正如此躲闪不会耗费多少真气,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与他们耗;他一味的躲闪,不多时就把寇庄二人累的气喘吁吁。

寇开祥越打越惊心,慢慢明白自己今日遇上了什么人,眼前这位比刚才那位不知要高明多少倍,幸好这人看起来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

终于,在范灿躲开两人联手一击,轻飘飘落在院子里后,寇开祥和庄大化停止了追击,喘了一会粗气,飞落在范灿面前,却是再不敢追击。

“两位稍安勿躁,待某家问完这句话再动手不迟!若之后你们还想打架,某家一定奉陪到底!”范灿做出一副沉稳的样子。隐隐带着几分威胁。

听范灿如此话,寇庄二人确实不敢再动手;寇开祥咬牙道:

“寇开祥初到燕京,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明示!”

范灿闻言,笑道:

“寇公子见到在下,不由分说当头便打——呶,那里有证据——这难道不是故意与在下为敌吗?在这之前,我总没有招惹寇公子吧?”

“这……”寇开祥见范灿把刚才的拿来搪塞自己,却也无奈,只得道,“不知阁下要问什么?若能回答,寇某自然不会回避;若是不能。还请见谅!”

范灿听罢,赞赏了点了点头:

“公子这态度才好!在下想问的是:公子千里迢迢赶来燕京何事?真是为了一名女子吗?”

“你……欺人太甚!”寇开祥闻听一下子就怒了,“看招!”

寇开祥瞬间就明白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小子分明是在消遣自己,当时就气得七窍生烟。

范灿凝住嗓子,和刚才那黑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尤其是后半句的口气,说不出的讽刺和不屑;寇开祥在此事上积聚的恼火,一下子就被范灿勾了起来。

“丫的,你小子敢派人去骚扰温姑娘,老范今天非得让你尝点苦头!”范灿暗忖,温婉仪虽然和范灿并无太深交情,但却和于清谈的甚投机;而且温婉仪主动帮助阿萱,恰解了范灿的繁忙,范灿对房福海早七星楼杀害始终有些芥蒂,对阿萱有爱护兼愧疚之心;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请动狂云刀朱望跑扬州一趟。

而如今,这厮竟然指使纪天中途中拦截,当真该打!

寇开祥的仆人听到惟妙惟肖的声音,均是一愣,有些迟钝的以为黑衣人去而复返,立刻严阵以待;更有甚者想到追去的纪天中和马达智遭人毒手,心中打了个哆嗦。

待他们明白是范灿在捣鬼的时候,寇开祥已经疯似地冲了上去,一柄钢叉呼呼挂风,舞成一团光幕,有绞杀一切之威;庄大化在侧呼应,一把鬼头大刀斩、削、刺、抡,招招要命。

范灿手无寸铁,自然不会和他二人硬拼,仍旧一味的躲闪,任凭对手的招式如何精妙,都被他在举手间划去——刀锋再厉,叉尖再尖,落不到对手身上,尽是徒劳。

寇开祥不是看不透范灿的意图,暗忖:

“这厮一味的躲闪,打也不打,走也不走。只在这里耗着,要么是为了缠住我,在别处有龌龊;要么是想耗尽我的力气,令我束手就擒!该死的,这是哪家的小子?竟有如此功夫!”

明白对手意图是一件事,想出法子应付又是一件事;即便寇开祥将范灿的企图看的明明白白,却无计可施;只要他一停下来,范灿就会欺身而上,时而踹屁股,时而掌嘴;更有甚者,以四两拨千斤之术,将庄大化的猛烈攻击引向寇开祥,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庄大化不敢伤及主子,只能强自撤招,范灿未伤他一分,但他身上的衣服却已经被寇开祥手中的三股叉切掉好几处衣角,甚至伤到了左臂。

打了一柱香的时间,范灿犹自潇洒,谈笑风生;寇开祥二人已经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寇开祥的信心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只想送走这位小爷;见范灿犹自兴致盎然,他试图放弃抵抗,但是范灿总有法子让他动起来;打到最后,寇开祥哭的心思都生了出来。

第一一七章 所来何事(二)

第一一七章

所来何事(二)

“素闻五湖盟寇盟主膝下诸子个个彪悍凶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范灿一边躲闪一边笑道,见寇开祥动作稍稍慢了些,飞起一脚朝他肋间踢去。

寇开祥刚才就被他踢了个准,麻了半年的身子,全身气血沸腾,刚刚压制下去,见他又来,只能咬着牙躲开,破口大骂:

“你这混蛋,要打便打,为何躲躲闪闪?你家少爷虽然不如你,但绝不怕死!我知你有几分本事,难道全是这下三滥的手段吗?哼!你这鼠辈……”

寇开祥话音未落,被范灿一巴掌扇在脸上,将下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范灿顺手在寇开祥绸袍身上抹了抹,笑道:

“某家很欣赏阁下不屈不挠的样子!”

寇开祥如何是不屈不挠,只是无法屈无法挠而已,范灿根本不给他机会;打到最后,他脸红的和猪头似的,渐渐明白眼前这人不可能放过自己,怒道:

“今日若不死,你家少爷将与你不死不休!以我五湖盟的威名发誓!”

范灿不以为意,躲开庄大化大刀,冷笑道:

“不死不休?寇公子知道在下是谁吗?你要和这棵大槐树不死不休吗?那好,等在下回去,找人将这树锯掉,好让你亦死亦休!你看如何?”

范灿与他并无深仇大恨,所以出手的时候有个度——不弄死这小子;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免;且不说五湖盟本就是江湖黑道巨魁,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就凭他拦截阿萱这一条,范灿就必须给这小子留下一个难忘的经历!

折磨仍在继续。

寇开祥下人试图拯救自家主人,全被范灿点了穴道,丢到了角落里;店老板敢怒不敢言,远远地躲开,暗自心疼自家的房子。

两柱香时间过后,寇开祥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嗓子沙哑,全身剧痛,一身绸袍成了布条,口吐白沫,不甘地望着范灿;眼里喷出仇恨的怒火,发誓要将这幅样子永远记在脑海里,即便是挫骨扬灰也难消其恨。

范灿后退几步,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

“希望阁下以后少做些恶事,多行些善事,否则报应迟早会到来,今日不伤你身,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告辞!”

“呜呜!”寇开祥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不甘地低吼着。

正在此时,纪天中和马达智狼狈地返了回来,见院中情形,双目冒火,怒喝道:

“哪里走?留下命来!”

范灿一个倒翻上了屋顶,淡淡笑道:

“你算老几?”

说完之后,飞身纵起,落在悦来客栈后面的胡同里,大步离开;等纪天中和马达智追上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骂了一句,不甘地返回,去救治已经被折磨晕死过去的寇开祥和庄大化二人。

范灿悠闲地走在大街上,认准方向,返回龙门镖局。

他这趟没有白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但弄清了这些人的身份,而且帮阿萱和温婉仪好好出了口恶气。

“只怕寇开祥真是为了温姑娘而来,否则以他五湖盟盟主少爷的身份,不可能身边只有两名高手。这小子确有几分本事,若不是侧面迎敌,老范的确不是这厮的对手!庄大化的一把刀耍的也不错,可惜开始就被黑衣人伤了肩膀,一身本领只剩下不到八成。”

范灿边走边回忆着刚才的情形。

“不知那个黑衣人是何方高人?摆脱纪天中没有?难道是燕家的高手?看来不只镖局注意着城中的一草一木,燕家的监视更为密集——也难怪,毕竟燕家主遇袭,凶手在燕京城徘徊不去!”

“甭管寇开祥是为谁而来,只是他五湖盟寇四海儿子的身份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因为七煞众人气势汹汹杀进燕京城拿人的事尚未解决;这两家整个武林中实力最为强大的黑道组织先后来到燕京城,这本身就不正常!”

“若那黑衣人真是燕家的人,若寇开祥来燕京城果然别有目的,只怕接下来的几天少不了热闹!这两派都是追逐女人而来,不愧是黑道的两大巨头!可惜的是他们遇上了老范。别的不敢说,整人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将这消息报与两位镖头,加派人手监视,以防这小子别有所图!”

想到此,范灿加快步子,必要时直接飞檐走壁,不到两刻时间就回到了镖局,比来势足足快了一倍。

回到客栈后,范灿担心赵震老爷子已睡下,直接去找了甄之义;甄大侠弄了点小酒,正自斟自饮,见范灿回来,立刻拉着他坐下,顺手从门后头拎出一个酒坛子递给范灿。

甄之义上次被范灿灌醉,有点怕了这小子,所以早早准备了酒,以防万一。

范灿谢过,暂且把就放在一边,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细细说了一遍;当听到是五湖盟寇姓家人时,甄大侠微微变色;耐心听范灿把话说完,顺便听了范灿的分析,副总镖头久久沉吟。

范灿见他思考,不敢打扰,提过酒坛子,抄起大碗灌了起来。

“贤侄,这五湖盟来意未知,但绝不致于仅仅为了温姑娘!”甄之义慢慢道,“其中必有所图,田维应的人刚过,寇四海的人又到,燕家受袭,七星楼猖狂,看来燕京城不太平静啊!”

范灿了解的东西远不及甄之义,总揽全局的视野自然不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是一个多事之夏,镖局的生意必然会受到影响!”甄之义像是说与范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五湖盟的大本营在两湖一带,跑来燕京城干什么?七星楼、朱雀、七煞、五湖盟……蝶谷、镖局、燕府……”

甄之义默默地念着这些势力的名字,范灿给前辈倒了杯酒,甄之义沉思于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刚刚端起的酒杯放下,对范灿道:

“贤侄暂且再次等候,我去将总镖头叫来!”

说完之后,匆匆出门去;范灿被他的神色影响,有些沉默,干脆闷头喝酒。

不多时,赵震就随甄之义赶了过来。

第一一八章 媒人

第一一八章

媒人

五湖盟门下高手的出现大大出乎赵震和甄之义的预料。两位总镖头仔细地询问范灿听到和见到的每一个细节。

听两位前辈分析之后,范灿也觉得此事大有文章,关键是五湖盟和七煞两股势力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其门下高手无数,虽然他们斗得厉害,但黑道中人的思维不可以常理度之,一前一后赶来燕京城,不能排除阴谋的可能。

赵震和甄之义商量许久,不时听取范灿的看法,范灿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将自己的新生想法悉数道来;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才算罢休。

甄之义叫过两名尚在外守候的心腹弟子,吩咐其中一人去盯住悦来客栈的寇开祥等人,不可打草惊蛇,但要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立刻快马回报;吩咐第二人加派人手,打探江湖七煞的动静,尤其是他们在燕京城中和城附近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两名弟子领命下去。各自调派人手,暂且不提。

待将事情暂时处理好后,赵震和甄之义长长松了口气,范灿也暗叹镖局的实力雄厚。

“总镖头,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歇息吧!”甄之义建议道,赵震固然武功深厚,但毕竟年岁已长,如此操劳,已经略见疲色,甄之义对这位兄长似的人物几位关心,劝他回去休息。

“我送前辈回去!”范灿站起身来,自告奋勇道。

“哈哈!贤侄不必!”赵震爽朗一笑,起身拍了拍范灿肩膀示意他坐下,看着甄之义笑道,“看不起老头子是吧?老头子渐朽,可走回屋子还是没问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小子跟了我三十多年,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嘿嘿!”甄之义嘿嘿一笑,两个老伙计搭档多年,无比熟稔。

赵震转身对范灿笑道:

“贤侄,你一天奔波,应是疲劳,本该前去好好休息;但是,有人酒瘾上来了,想必是准备大醉,贤侄你就再出些力气,将这酒虫灌醉!老朽有些困意。恕不奉陪!”

说完之后,赵震笑着离开。

范灿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甄之义是想留下他一块喝酒;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灌掉一半的那坛子酒,再看看兴致盎然的甄之义,年轻人心中涌出一股豪情,低头将酒坛子抄起来,给自己满了一碗,笑道:

“前辈,您需不需要碗?”

甄之义见他肯留下,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

“贤侄,老朽耽误你休息,只能用两坛子好酒来来赔罪!我知道你酒量大,所以等你将这坛子喝完,我也去换个大碗!咱爷俩今天喝个痛快!”

“嘿嘿!喝个痛快!”范灿欣然应允,今日虽清凤婉三姝出门,尤其是在酒楼那会,被小丫头片子整治了一阵,勾起了酒虫,此刻有人相邀,自然是再好不过。

甄之义说着起身。到里间又提出两坛子就来,开了酒封,一股沉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比范灿手中的那坛子要好不少,只听副总镖头介绍道:

“这是我一徒弟去绍兴押镖,回来时带来的三十年的女儿红,留了两年一直没舍得喝,就算是总镖头数次要求,我都没答应!”

好酒就是好酒,酒香扑鼻,范灿连连赞叹。

“告诉贤侄一个秘密,总镖头那里也私藏了不少的好酒,不过嫂夫人反对喝酒……”

甄之义说着镖局里的一些趣事,丝毫没把范灿当外人。

为了尽快地尝到三十年的女儿红,范灿连着几大碗豪饮,看的甄之义连连赞叹,直言少年豪情,后生可畏。

“贤侄果真好酒量!难怪志强那日回来之后赞不绝口。”甄之义去切了一大盘驴肉放在范灿近前,示意他别只顾着喝酒,“这是正宗的保定酱驴肉,贤侄尝尝,合不合胃口!”

范灿见他热情,微微有些好奇,不过对于酱驴肉可是久闻大名,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龙肉这辈子是没希望吃到了,不过驴肉此刻管饱。

“果然是人间美味!”范灿赞不绝口,见甄之义微笑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几分和蔼,猛觉失礼,赶忙停下,“晚辈失礼!”

甄之义见他吃的欢快,很是高兴;听他突然如是说,连忙笑斥道:

“你这小子,失礼失礼,哪来的那么多礼?吃你的就是,这都是为你准备的,我还等着你一块分享这坛子好酒呢!”

范灿俊脸微红,知道自家多礼,讪讪一笑:

“前辈勿怪,晚辈第一次吃到这正宗的东西,而且有幸和共饮,哪能不高兴?”

“哈哈,不瞒贤侄说,老夫四处走镖,每到一处都会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名吃,三十年来,下肚的珍馐美味不计其数!”甄之义自豪道,“当年第一次吃到这正宗的东西时,可比你这般下菜多了!”

两人边说边谈,甄之义所经地方极多。见多识广,说来之时滔滔不绝,让范灿大大长了见识;一时间豪情万丈,发下了走遍中华大好河山的宏愿。

不知不觉半坛酒下肚,范灿忍不住打了几个嗝。不多时就有些尿急,向甄之义告罪,找茅厕解了个手。

“呼!”甄之义院子里有压井,范灿解了盆凉水,洗了把脸,清风吹来,惬意务必。若非见到皓月西斜,天色已晚,肯定会仰天长啸,以抒胸怀!

返回屋子后,甄之义已经为范灿满了一碗,范灿赶忙将酒坛子接过来,岂能让前辈动手?

想起刚才出门时,耳房中尚有亮光,范灿突然记起一件事,便对甄之义道:

“前辈,晚辈如此放浪形骸,怕是打扰了婶婶休息!”

甄之义夫人元氏,贤惠大方,范灿已经拜见,元夫人范灿很是和蔼;他们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甄芳佩已然出嫁,夫家是燕京城大户宋家的二公子,也好宋老夫人的表侄子;儿子甄翔年方十九,前几日随赵志强出镖去了。

甄之义闻听,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不必担心,老婆子这会正高兴着呢!”

“额?高兴?”范灿微微一愣,不解其意。

甄之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

“贤侄是武林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年轻人之一,到我们这来做客,是老婆子和我的荣幸,岂能不高兴?”

范灿闻听,赶忙起身,连连摇头:

“前辈之言,愧煞晚辈!能得两位前辈青睐,是范灿之荣幸,岂敢……”

甄之义见他又站了起来,笑喝道:

“你这小子,什么岂敢岂敢的,快快坐下!非得逼着老甄倚老卖老,用年纪教训你才肯老实吗?”

范灿悻悻然。老老实实坐下;老夫子所教导之尊老爱幼的原则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面对前辈时总是诚惶诚恐,尤其是甄之义这种声名在外的大侠;并非是见外,而是对于侠之一字的敬畏!

范灿对于善之一字最为尊敬,这是他为自己定下的方向;侠之一字含有善意,范灿无时无刻不谨记在心;当然对于美之一字,范灿也有自己的看法和原则;美人之美,是他向来最为欣赏的,因此见到凤飞飞林晨,他会心生亲切,忍不住调侃嬉闹;见到东方韵上官红颜秦红袖这等人间至美,他会远而望之,将之看做自然地恩赐……

“不敢不敢!”范灿乖乖地给甄之义满了一碗——副总镖头早就换上了碗,这等好酒面前,人人平等,不能输给这小子。

“贤侄啊,我和尊师神医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如总镖头那么亲近,可也数次拜访,相互之间多有了解;我对他悬壶济世的选择很是尊敬——对他门下出了个清姑娘这等徒弟更是佩服不已!想必他他对老甄也不会陌生!”

范灿听到此,却哑然失笑,当初于清调皮,给自己五人易容,其中就有人被易容成了甄之义,若非熟人,自然不会如此;尤其是她把范灿装扮成了慕容风;从于清对慕容云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肯定是极为熟悉。

“前辈说的是!”范灿赶忙点头,给甄之义端了碗酒,“前辈请!”

“好!”甄之义先前一直用铜钱大小的酒盅,相比于范灿的瓷碗,很不方便,此刻换了大碗,副总镖头顿觉痛快,咕咚咕咚饮了半碗,“哈!好酒!”

范灿见状,赶忙相陪。

酒香直透肺腑,奇经八脉升起一股热气,暖洋洋让人舒适,范灿忍不住闭上眼,咂了咂味道。

“好酒!”

“第一碗自然是要大口!”甄之义笑道,“不过接下来可不能这般,否则这般狼吞虎咽下去,咱爷俩就真成了牛嚼牡丹!”

范灿也是这个念头,闻听之后,连忙点头称是。

范灿兴起,将当日郭信被易容为甄之义之事说与副总镖头,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位郭小友没有拿着我的样子胡作非为吧?若是损了俺的名声,我可得找清丫头算账去!”

“不敢!”范灿笑答,而后将当时战陈家,救出李老汉家人的事将来。

甄之义赞了几声,表示很满意:

“好!虽然功夫差些,所行之事倒没弱了俺的名声,下次见了这位小友,少不得又要结交畅饮一番!”

“固所愿也!”范灿赶忙道,郭信若能得到甄之义的指点,当会受益匪浅。

第一碗下肚,两人的速度慢了许多,攀谈起来,说着说着甄之义就将话题扯到了范灿身上,副总镖头问道:

“贤侄今年多大了?”

“小子今年一十八岁!”范灿老老实实答道。

甄之义点了点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为何满意,范灿不懂。

“家中尚有兄弟姐妹否?”甄之义接着问道,不是给范灿夹菜。

“有一兄长!”范灿答道。

“婚配否?”甄之义的问题让范灿昏了头。

“尚未婚配!难道前辈……家兄已于邻村张家姐姐有媒妁之言!”范灿赶忙解释,心中嘀咕道,“这位前辈不是要给哥哥做媒人吧?可惜有些晚,否则肯定能给哥哥找个好伴侣,不过张家姐姐和哥哥两情相悦,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

“很好,很好!”甄之义不管范灿想什么,只是很满意地点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虎目满是赞赏和慈祥。

副总镖头看了一阵,接着问道:

“贤侄,我冒昧问一句,希望不要见怪!”

“不敢,前辈请讲!”范灿终于等到了甄之义今晚上的目的,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

甄之义饮了一口,悠然而谨慎地问道:

“贤侄可已定亲否?”

范灿一愣,差点没把酒喷出来,赶忙摇了摇头:

“没有,家兄未婚,晚辈岂敢乱礼!”

甄之义闻听,稍稍松了口气,仔细去看,他的鬓角处已有汗水渍出,副总镖头顿了顿,接着问道:

“贤侄可有两情相悦的姑娘不?”

范灿现在一个头比俩头大,他终于明白了甄之义留下自己所为何事,这是要给自己说媒啊!晕啊,范灿的思绪顿时就乱了起来,于清、胡蝶、凤飞飞、楚月……等等一大堆熟悉的面孔突然从眼前闪过,似笑非笑的表情满是促狭。

范灿发了一阵呆,糊里糊涂答道:

“应该……应该没有吧?”

两情相悦,自然说的是男女感情,可这事搁在范灿这里,没啥概念。

范灿倒是很喜欢师妹,问题是于清似乎对他没啥感觉;虽然两人关系亲密无间,几乎是形影相随,但是于清对范灿似乎只有亲情,把他当成了同伴,和两情相悦所说的爱情没什么关系。其余的几个小姑娘如凤飞飞和胡蝶,一律被他当成了妹妹。

再者他认识的几个不甚熟悉的女子如白樱董婉儿温婉仪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至于东方韵莫轻寒等天尘弟子,上官红颜春花秋月等蝶谷弟子,范灿是想也不敢想的。

甄之义很满意,副总镖头今晚的目的果然就与范灿猜测的差不多,当然这其中主要还是自家夫人的意思——这才是元夫人至今不睡的缘故,夫人要随时掌握情况,尽快明白范灿的意图。

“贤侄行走江湖已有段时间,可曾看上哪家姑娘?”甄之义接着问道。

范灿脑袋大了一圈,俊脸发烧,他对自家师妹极为仰慕,可这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只是一厢情愿;于清的身份实在太特殊,有时候范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唐突。

端起将眼前的多半碗酒,一仰脖子,灌了下去,捏了块驴肉嚼了一阵,范灿才对目不转睛的甄之义道:

“前辈,虽然小子行走江湖只有短短数月,却见过不少的江湖侠女、名门闺秀甚至魔教中人。”

甄之义不答话,静等他说下去。

“还有几位与范灿可称朋友,回想起来,受益颇多,深感荣幸。”

范灿顿了顿,总觉得和甄之义说这些有些别扭,毕竟这位前辈年龄大自己好多。

甄之义见他停下来,追问道:

“不知贤侄见过哪家的姑娘?可否有喜欢的?”

范灿闻听,只能把甄之义当成八卦男,硬着头皮说下去:

“晚辈印象较深或者有几分交情的女孩儿,细细数来,不下十位;开封时结交蓬莱剑派的四位姑娘,林晨林夕、白樱、颜顺,还有蝶谷的花若花和楚月两位仙子;在洛阳,范灿结识了师妹、小玉、静静姐、沈家妹子、恒山派的萧紫荷女侠、雪山派的何纤雪女侠、峨眉的齐欣欣小姑娘……晚辈和秦红袖姑娘也有过数面之缘,近来又……”

范灿说一个名字,甄之义都会点点头,暗叹不已,这小子认识的都是杰出女子;当听到秦红袖的名字时,副总镖头忍不住问道:

“可是被人们誉为天下第一名姬的秦红袖?”

女中四奇的名头太过响亮,甄之义这等大侠亦如雷贯耳。

“正是秦姑娘!”范灿点了点头。

“好小子,有你的!”甄之义赞了一句。

范灿自然将凤飞飞掩去,这小妮子毕竟是魔教众人,不大好提起;接着说道:

“近来晚辈又与蝶谷的上官红颜、春花秋月五位结识,深感荣幸!当然,温姑娘、阿萱和董姑娘也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

任是甄之义听罢,也忍不住连连感叹:

“你小子的这些经历若是说出去,不知会羡慕死天下多少的年轻俊杰!”

范灿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小子,这些姑娘中可有你中意的?”甄之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范灿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

“有是有,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什么;甄之义见状,笑问道:

“你小子不会是看上了蝶谷的那几个小妮子了吧?或者秦姑娘?”

范灿摇了摇头,甄之义却直接无视,接着道:

“你是神医弟子,本人又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与这些人倒也相配;不过老甄却隐隐觉得有些别扭——至于那里别扭,我也也说不出来!”

范灿赶忙道:

“前辈不要误会,晚辈怎敢对秦姑娘她们有此心思?”

“哦!原来你不喜欢她们!”甄之义似乎恍然大悟,“贤侄,我给你说一门亲事如何?”

“啊?!”范灿石化……

第一一九章 相亲这事

第一一九章

相亲这事

范灿囧了,有些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甄之义将自己留下殷勤招待是为了做媒人。

甄之义见范灿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这小子有什么想法,有些不高兴:

“怎么?贤侄不愿意?”

范灿明白甄之义是好意,而这种其中恐怕还有那位至今未睡的元夫人的参与,见他有些不快,赶忙答道:

“非也非也!这消息太过意外,晚辈不知该如何办!前辈不要误会!”

甄之义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脸色稍稍好些,便道:

“贤侄勿慌,老夫见贤侄一表人才,突然起了心思;今次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若贤侄不愿意,老夫绝了这念头便是。”

范灿赶忙起身为甄之义斟酒,坐回座位之后才道:

“前辈,婚姻乃人生大事,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辈双亲和师父尚在,万万不敢将此事擅自做主,还请前辈谅解。”

甄之义点了点头,明白范灿说的是事情,便道:

“贤侄不必担心,令尊和令师那里自有老夫去说;现在老夫要听的是贤侄的意见。”

范灿一阵头大,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位热心的长者,便道:

“晚辈初拜入恩师门下,尚未学的医术皮毛,有负师父期望,因此晚辈打算将大部分时间用在学习之上;不瞒前辈说,晚辈尚未考虑过此事!而且晚辈不才,只怕会是耽误人家姑娘,坏了前辈一番好意!”

“少年有志,以事业为重!果然是个好男儿!老夫当真没看走眼!”甄之义赞许地点了点头,听范灿将自己的念头说出,却不好再相逼,便道,“贤侄,老夫并非心血来潮,只是这里确有一门上好的亲事,一等一的好姑娘,怕贤侄错过,因此才将贤侄留下。”

“谢过前辈好意!”范灿连忙道谢。

“贤侄先听老夫说说如何?”甄之义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这么好的年轻人。

范灿无奈,只能道:

“前辈请讲!”

“嫂夫人膝下有一表侄女名叫宋雅茹,父母双亡,由总镖头和老夫人一手带大;雅茹这丫头也争气,不但人长得水灵,万里挑一,在咱们燕京城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而且这姑娘自幼随总镖头和嫂夫人学习武艺,其天资或许不如贤侄,但却远在志强和阵翔这几个哥哥之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文武双全。这姑娘温柔孝顺,嫂夫人和内人都爱惜的不得了,把她当亲女儿看待都嫌不够!”

范灿静静地听着,他倒从于清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这次来的不巧,这姑娘保了一趟去太原的镖,要等几日才能赶回来。

“只是这孩子眼界颇高,给她介绍了多少好人家她都看不上!燕京城中恐怕只有燕家的两位公子才能合她的意。”甄之义摇头苦笑,显然老侠客为此事有过不少苦恼。

范灿听罢,赶忙道:

“前辈为何不找人去燕家……”

说到一半,范灿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住嘴;甄之义不以为意,苦笑道:

“贤侄,燕北和燕荆是何等人物。”

范灿无语,他多少能猜出燕家兄弟的想法,燕北眼界极高,只怕看不上这位宋雅茹姑娘;而燕荆素来豪爽,只怕对婚姻之事看的很淡,尚未多加考虑,况且还有燕北在前。

“这丫头不愿意,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很无奈,只好四处打听好人家;但放眼整个江湖中,堪与燕家兄弟媲美的又有几人?因此这事一直拖到了今天!”甄之义叹了口气。

范灿听罢,有些无奈,自己果然是送上门来的。

“恰好贤侄随清姑娘到了镖局,贤侄的优秀表现又勾起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招婿之心!”果不其然,甄之义如是说,“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这……前辈,晚辈不才,学无所成,武无所专,与燕二侠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怕不入宋姑娘眼界。”范灿道。

“贤侄不必妄自菲薄!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之天资犹在燕家兄弟之上,放眼整个江湖罕有匹敌!是雅茹那丫头高攀罢了!”

“前辈谬赞!只是晚辈一心学医,只怕和姑娘的意愿不合!姑娘巾帼英才,怕是不喜欢范灿这门本领!”范灿一直仰慕于清,自然不会答应,只好再找理由;非是他不肯直接拒绝,只是此事牵扯到四位前辈盛情,太急躁会惹得他们不高兴;有悖尊老之礼。

“这倒是个问题!雅茹虽然读过诗书,但性子豪爽,常常随门下弟子四处走镖!怕会耐不住医者的那份单调!”甄之义微微沉吟,“不过贤侄不必担心,这事自有我和总镖头前去说道!”

范灿见他心意已决,似乎决心说服自己,暗自着急:

“前辈,此间事了,晚辈就要痛师妹一起返回洛阳竹林,回到师父身边继续学习;宋姑娘只怕尚未赶回。”

“这件事贤侄不必担心,雅茹很快就能返回镖局,你们自能相见!”甄之义打消范灿的借口。

“前辈,晚辈若得宋姑娘青睐,自然是范灿之荣幸!”范灿只好先申明自己的态度,“但同时请前辈尊重范灿的选择!”

甄之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这是自然,我自然不会难为贤侄;不过老夫对雅茹那丫头有信心,相信贤侄一定青睐有加!她可是嫂夫人手里的宝贝!燕京城里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盯着呢!贤侄你可不要错过大好的姻缘!”

范灿彻底没辙,只得道:

“晚辈晓得!有劳前辈费心!”

甄之义见范灿答应了前去相亲,很是高兴,几乎把范灿看成了侄婿,更是亲切。

元夫人屋里才熄了灯,看来也颇为满意。

范灿看着喜上眉梢的甄大侠,只能另想主意。

两人这顿酒几乎喝到天明,到了后来范灿也不想这些烦心事,和甄之义说说笑笑,不醉无归。

范灿虽然酒量颇大,又有于清灵药在身;不过美酒在前,醉字当先,那里还去想着法子解酒?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

第二天起床时已经将近中午,想起昨夜的事情,范灿胡乱洗了把脸,直接撒丫子朝于清那里赶去。

第一百二十章 万事俱备

第一百二十章万事俱备

范灿赶到时,恰巧于清被宋老夫人叫去。范灿不好打扰,只能在门口暂且等候。

左等右等,一炷香时间后仍不见于清回来,看看头顶热辣的太阳,范灿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回想昨夜甄之义的一席话,越想越烦躁,最后干脆倚在门前栏杆上,思量对策。

未等他等来于清,就有甄之义手下的人前来寻找范灿,叫他前去吃饭。师妹久去不回,甄之义盛情难却,范灿只好随镖局弟子去了甄之义那里。

当他赶到时,甄之义和赵震老爷子两人都在,尚未开饭,正在等他;两位江湖上的重量级人物等他一个后辈,可谓给足了面子;范灿赶忙谢过。

赵震老爷子精神焕发,慈爱地看着范灿;甄大爷虽然同样心情畅快,但毕竟折腾了一夜,酒量又不如范灿,因此至今尚有些醉意。脸上带些疲惫;不过他说服了范灿与宋雅茹相见,稍有几分得意,武功绝顶,将那股困意硬生生压了下去。

两人看到范灿到来,自然少不了一阵关心,询问他昨夜睡得可好之类的;范灿虽然被相亲一事烦恼,可也知道自己实际上得了极大的好处,且不说人家宋姑娘是个绝代佳人,任他挑选;即便是那坛子三十年的女儿红就不是寻常之物。

“有劳两位前辈挂念,小子现在神清气爽!”范灿对这两位关心晚辈的前辈愈加尊重。

“贤侄,雅茹那丫头今天下午就能赶回来,我会安排你们俩见上一面,年轻人之间相互了解了解总会有好处的!”赵震对范灿说。

“那么快?”范灿微微一愣,嘴上却不敢拂两位前辈好意,只道,“有劳前辈费心!”

其实范灿心里明白,宋雅茹姑娘被这几位长辈如此看重,绝不会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她随镖队走镖一事上就能看出,这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只要有道理可讲,范灿就稍稍安心。

赵震轻捻胡须,很是满意。

“宋姑娘知道此事吗?”范灿想到一事,小心地问道。

“我已派人通知了那丫头,她也很期待与贤侄见上一面!”甄之义笑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位后辈一见钟情的场面。

“呵呵!好!”范灿还能说什么?

吃饭期间,两位前辈自然是对范灿多加爱护,让这年轻人受宠若惊。

甄之义告诉范灿。昨夜派去查探寇开祥的弟子已经回来。据他们回报,他们赶到时,寇开祥纪天中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悦来客栈;而且临走之前,这厮凶性大发,将同院居住的五名房客和在场的店掌柜和店小二一共八名无辜百姓杀死,手段心性极其狠辣!

镖局弟子赶到时,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其余房客忌惮于这些人凶威,一个个紧闭房门,生怕死神走到自己屋里,因此没人看到这些人去了哪里。

“这群畜生!”甄之义骂道,“当真该千刀万剐!若是给我遇见,非将他们挨个斩首不可!”

范灿震怒,这群人滥杀无辜,让这世间又添了几家弱儿寡母:

“昨日真不该留下那厮性命!”

他有些悔恨,自己远远低估了五湖盟这些黑道人物的杀性,若当时手起刀落,将那些人斩杀,或许悦来客栈的那些人就不会枉死——只是以当时他们的所作所为,罪不当死。

“贤侄昨日即便不去,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赵震见范灿悔之。微微叹息道,“从贤侄所说的那位黑衣人一现身,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果,贤侄对五湖盟了解尚少;加上你天性本仁,才致使这等惨剧!”

“前辈,还有寇开祥这些人的踪迹吗?”范灿追问道。

甄之义摇了摇头,愤怒中夹杂着无奈:

“他们若非离开了燕京城,就是转入了地下,偌大一个燕京城,纵使镖局和燕家联手,也不能完全掌控;否则的话,那位刺杀燕家主的杀手早就落网!”

范灿暗暗将寇开祥的名字记在心里,这厮被自己整的悲惨,估计怀恨在心,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心里却一定是不死不休的想法;对自己来说,这人滥杀无辜,是个十恶不赦之辈,遇见之后,务必要打杀!

龙门镖局已经将此事正式通报给燕家,燕易听罢也是吃惊,立刻吩咐门下弟子注意这些人的动向;龙门镖局也发动了自己的眼线,密切注意燕京城的一举一动。

两家一起行动,突然给人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

两位前辈将此事的每一个细节都告知范灿,一是范灿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此事,尤其是此事表面上看因温婉仪而起,而温婉仪与范灿于清的关系不一般;第二点自然就是两位前辈不把范灿当成外人,且不说他是神医的弟子于清的师兄,从宋雅茹那里来说也是关系亲密的小辈——当然。范灿的心里自动忽略这点。

甄之义告诉范灿,燕家已经加派人手对周兰芷和张浩波进行保护,他们的住处也从燕赵楼的普通客房挪到了后面防卫更为严密的独院里。

范灿知道是燕北所为,虽然这位对自己似乎不假辞色,却也忍不住赞了一句。

“周姑娘一事,贤侄暂且放心,本门弟子快马而行,此刻应该快到东昌府了!只消鹰眼金戈派人赶来,田维应那厮投鼠忌器,周姑娘就暂时无碍!至于燕京这边,有镖局和燕家照应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谢前辈!”范灿知道这些事都是自己惹来的,否则龙门镖局哪里会知道周兰芷的事。

赵震似是能了解范灿的想法,摇了摇头笑道:

“贤侄不必介意!镖局和燕家作为燕京城的两大势力,必然要为燕京城的安全和稳定负责;七煞和五湖盟都是狼子野心之辈,不可不防!若非贤侄两次救人,两次将他们的身份揭开,只怕我们此刻还蒙在鼓里!一旦夜袭七星楼的计划有变,这两方势力就是最大的变数!若是他们之间狼狈为奸,后果不堪设想!”

诚然,范灿救下了周兰芷,解开了寇开祥的身份,惹来了不少麻烦。但是若阴山六熊夺人之后立刻退走。寇开祥暗中去追击温婉仪,双方动作都是了无声息,这才是对龙门镖局和燕家的最大挑战。因为这两家势力庞大的黑道势力接踵出现在燕京城,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此刻根本就不是蚁穴。

必须从现在开始警惕!范灿的两次出手恰恰引起了燕京城各大势力的注意。

范灿渐渐了解了七煞和五湖盟的行事风格,对于赵震的话多了层理解。

“前辈说的是!”范灿受教。

赵震点了点头,接着道:

“上官姑娘传来消息,谷翠仙子昨夜到了燕京城,蝶谷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七星楼和朱雀汇聚,将他们一网打尽!谷翠仙子是蝶谷上任掌门红枫仙子的师姐。是现任掌门玉无瑕姑娘的师叔,武功极高,是这次行动的最大依仗!”

范灿前日就从上官红颜那里了解到了这位谷翠仙子的身份,自然是尊敬加仰慕;谷翠仙子参加过当年的无极崖之战,掌中一把青锋剑,斩杀了十五名魔教高手;令无数宵小闻名丧胆。

“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能为燕京城除去这两个毒瘤,以后燕京武林就多了份安宁!”甄之义微微感叹,七星楼和朱雀两大杀手组织的实力实在太强,尤其是他们神出鬼没的暗杀,防不胜防;对镖局和燕家来说就像是榻边猛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惨遭毒手。

范灿知道这次并行动非是虎口拔牙那么简单,而是要将榻边猛虎斩于刀下;若是一次不能成功,便会招致猛虎的猛烈反击,对于家大业大的燕家和镖局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龙门镖局这样分会遍及天下的势力,面对七星楼这样实力极为集中的杀手组织,几乎只有挨打的份;总局有赵震和甄之义这样的绝顶高手坐镇,换则罢了;各地分部虽然也有不错的镖师掌控,但面对残啃嗜血武功高强的杀手就有些力不从心,或许两三个杀手就能在一夜之间出去一家中等的分部;燕京总部想要救援却是鞭长莫及。

燕家虽然势力相对集中,却也好不那里去。

一旦开战,就是个不死不休的结果。

所以,对这两家来说,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必须成功,必须灭掉七星楼和朱雀,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元素。

所以他们将自己的中坚力量都调来了燕京城,请来了于清和范灿,请来了蝶谷三大护法之一的谷翠仙子,为的就是这至关重要的一战。

范灿陪两位前辈吃了午饭,期间两位前辈尽量将这次行动的细节告知范灿,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范灿一一谨记在心。

等吃晚饭,甄之义再次殷勤地向范灿打了招呼,让他下午不要乱跑,省的宋雅茹来了之后找不到人;范灿点头答应。

告别了两位前辈,范灿没回自己住处,径直向于清那里赶去;远远就听到于清小院里传来了的娇笑声。除了于清之外,还有一个陌生而好听的声音。

第一二一章 我只是路过

第一二一章

我只是路过

范灿心中微动,略微踌躇。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从大门门缝里向里观瞧。

院子里共有四个女子,一块在院中石亭里乘凉。于清正在其中,小神医坐北朝南,手持纨扇,笑盈盈地望着对面一个面容娇美的女孩儿;于清对面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青衣姑娘,眉若远山,秋波流转,短打扮,腰若约素,不堪盈盈一若,配上一双修长的大腿,点缀这姑娘身姿无双,这姑娘心情愉快,正手舞足蹈和于清嬉闹。

东西两个座位上是两位面容娇**打扮的美女子,爱怜地看着那青衣女孩儿。范灿认得其中一位,是赵震长子赵志勇的妻子蔡玉芬;另一位范灿不认识,却约莫能猜出来,因为这**和元夫人相貌有几分相似,应该是甄之义独女嫁与宋家少爷的甄芳佩。

青衣姑娘正兴高采烈地讲述自己遇到的趣事,不时将于清和甄蔡三人逗得娇笑不止。

“嫂子。若非他们拦着我,我就跑去恒山找若若啦!听说这小妮子新学了一套剑法,很是威风,连萧紫荷姑娘都赞赏不已!”青衣姑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蔡玉芬是名门闺秀,闻听不由笑叱道:

“你这顽皮妮子,从太原到恒山好几百里路,你跑过去干啥?是为了找若若玩?还是不服她武功进步,找她比试比试?”

未等青衣女子回答,甄芳佩笑道:

“以她的性子,定然是去打架!说不定中间还会顺手除去太行山的几家强盗呢!镖师要做,女侠更要做!咱们的雅茹小姐行侠仗义,让那些宵小闻风丧胆!”

“果然是宋雅茹姑娘,却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姑娘!”范灿听甄芳佩的称呼,确认了这青衣女子的身份,暗忖,“倒和静静姐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姑娘行走江湖的经验要比静静姐多了许多!只是不知道这位恒山门下的若若姑娘又是何人?”

“姐姐!”宋雅茹见甄芳佩羞她,不依地撒起娇来。

于清和这几位颇为相熟,轻笑道:

“若若姑娘见到雅茹后,定然不战而败!若若肯定想:雅茹姐这么风尘仆仆的赶来,定然胸有成竹,吃定了我,我还是乖乖认输的好!而且……”

于清买了个关子,蔡玉芬催促道:

“而且什么?妹妹快说!”

“而且她赶了数百里的路,全身脏兮兮的,打起架来肯定是铺天盖地,我还是先溜为妙的好!”于清看着宋雅茹。调侃笑道。

“哈哈!”蔡玉芬和甄芳佩忍不住莞尔。

“哪有?人家每天都洗澡的!”宋雅茹伸手去捞于清,大声为自己辩解。

四位美女说说笑笑其乐融融,范灿在门前踟蹰了好大一阵,初时觉得早晚要见面,不如进去打个招呼;后又觉得人家女孩子聊天,自己这么个大老爷们进去实在有煞风景,因此停下了步子;而且自己有许多话要和师妹说,这三位在旁不大方便。

范灿烦恼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先离远点为好,等赵震安排;打定主意后,范灿转身就要离开,不料一不小心脚下一绊,右手碰到了门环,咣当一声脆响。

范灿暗叫不好,大步就往外走。

小院里几个女子都有武功在身,名门之后,自然身手不凡,宋雅茹等听到了脆响和急促的脚步声,这姑娘一声娇喝转身就追了出来。

“何方小贼?站住!”

姑娘身法精妙,直接飞身越过大门,拦在范灿身前。

蔡玉芬和甄芳佩循声望过来。蔡玉芬笑道:

“不知何人打扰了雅茹兴致?这下子可要遭殃喽!”

于清笑而不语,随着两位美妇人向外面走去。

范灿去路被拦,微微打量这姑娘,果然如甄之义所言,绝对一等一的美人,比之欧阳静静等人不遑多让,尤其是挺拔的身姿,在范灿所遇女子中,只有东方韵略胜她一筹;姑娘俏目含威,拦住去路:

“你是何人?胆敢在镖局里偷窥!快快报上名来,姑娘或可饶你一命!”

范灿暗叫郁闷,这位姑娘挺泼辣,看来这顿训斥是少不了的。

整了整衣服,范灿正要作揖见礼,这时身后传来于清调侃的笑音:

“让我看看,是哪家偷香窥玉的小毛贼?将惹到茹女侠头上来了!小心茹女侠纵横五百里,打到你门上去!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呶,不对,先报上名来!你是哪里人氏?年方几何?可曾婚否?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小妮子瞎掺和!”范灿听到师妹的声音,就知道这妮子早就发现了自己。

于清一连串的追问,让不认识范灿的宋雅茹和甄芳佩愣了一愣,蔡玉芬与范灿有过一面之缘,见这年轻人尴尬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而笑,暗叫于清调皮。

宋雅茹微微一愣,见范灿俊脸微红,以为他心生愧意,又喝道: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龙门镖局!”

宋雅茹见眼前这人不是镖局的人,一时间只顾着教训这打扰自己兴致的小贼。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就是要与自己相亲的人。

她不认识范灿,范灿却认识她,知道躲不过去,赶忙示意宋雅茹不要冲动,抱拳见礼:

“在下范灿,山东曹州人氏,见过宋姑娘,见过两位嫂嫂!”

顺便瞪了于清一眼,责怪这小妮子给自己添乱;蔡玉芬欠身还礼,甄芳佩和宋雅茹尚未反应过来,尤其是宋雅茹,俏脸一阵白一阵红,瞪着范灿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于清轻摇纨扇,清了清嗓子介绍道:

“回茹女侠,这个小贼姓范名灿,曹州人氏,今年十九,大姑娘一岁,至今单身,未曾婚配!两月前拜入洛阳神医门下,小女子于清可以作证!不知女侠要如何治他的偷香窥玉之罪?”

“师妹休要胡闹!”范灿轻叱,底气却不是很足,“愚兄只是路过此地。哪有什么……什么偷香窥玉?咳咳,两位嫂嫂切勿见怪,范灿无意冒犯!”

甄芳佩毕竟年长,很快就回过神来,显然她知道相亲一事,笑道:

“芳佩见过公子!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嫂嫂过奖!”

“公子此来是招清妹妹的么?”蔡玉芬笑问,偶尔从俏脸通红的宋雅茹身上扫过,眼里满是暧昧。

“不是不是!路过而已!”范灿哪敢承认。

说话间,于清到了宋雅茹近前。一边给女侠扇风,一边低声问道:

“雅茹,这是我师兄,怎么样?可否入你法眼?师兄极受我师父待见,准备把一身的医术都传给他;武功也不错,曾在萧紫荷姑娘手下走了几招;还有,人缘也不错,狂云刀朱望、燕荆燕二侠、三绝剑朱望、蝶谷的上官姑娘都和他有些交情!”

于清极力推销范灿,只把宋雅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清,你净胡说,这家伙一双眼睛老在你身上不放,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呢?”

于清微微一愣,眸子深处闪过几分迷茫,随即笑道:

“师兄那是怕了你!哪个男子愿意第一次见面就给女孩儿留下个坏印象呢?而且,师兄脸皮有时厚有时薄,肯定是见你这么漂亮,心里紧张!”

于清已经从老夫人那里知道了相亲一事,虽大感意外,却也没反对;毕竟宋雅茹确实是个好姑娘;至于范灿愿意不愿意,却是范灿自己的事了。

“清清,这家伙肯定是喜欢你!”宋雅茹慌不择言,只是胡乱拿话堵住于清的嘴;当然她并未真的这么想,因为她了解于清多么优秀,天底下根本没有男子能配得上她,更不要提这个听人墙根的小贼。

于清俏目带笑,微微摇头:

“雅茹,可能是你的大好姻缘哟!”

宋雅茹还要反驳,蔡玉芬在一旁笑道:

“你们俩小妮子,站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请范公子进去坐坐?公子,里面请!”

范灿平日里行事冷静,在两位玲珑的美妇人前面却有些失了方寸,盖因这两个妇人都知道相亲一事,对他很是热情——范灿吃软不吃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中突然出现了朱望的那句话:

“女人,是麻烦的!朱兄,救救我!”

范灿有些犹豫。蔡玉芬也不相逼,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于清开口:

“今日我姐妹为雅茹接风,恰巧师兄经过,实为你二人的缘分,师兄何必推辞?快进去吧!”

于清说完,在背后轻轻推了范灿一把,将犹豫不决的他推进了自己的院子。

四个女子随后跟了进来,于清在后面将门掩上,两扇门轻轻的开阖声落在范灿心里却像大石头落进平静的湖面,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围城。

多了一个人,自然不能狭小的亭子就坐,于清将众人让进屋里,乖巧地为众人沏茶倒水;范灿坐立不安,跑过去给师妹帮忙,却被轰了回来。

范灿回来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不知如何说话;两位妇人照应范灿,犹如妹婿;反倒让宋雅茹坐不住,这小姑娘和范灿一样跑去给于清帮手,却同样被于清赶了回来。

无奈,当宋雅茹回去时,桌子旁只剩下了四个凳子——范灿对面的那个空着。

第一二二章 坐下来谈谈

第一二二章

坐下来谈谈

赵震早将此事告知宋雅茹,其实这姑娘性子虽然开朗,骨子里却受礼的很;在同伴面前泼辣,在生人面前有些放不开,尤其眼前这人身份特殊;见两位嫂子有心给自己创造机会,宋雅茹有些忐忑,赧然在范灿对面坐下来,眼神东张西望,飘忽不定,总不肯落在年轻人身上。

蔡玉芬和甄芳佩有心,在中间调节略显尴尬的气氛,范灿知道这两位好意,谦和应付。

两人不时打听范灿的家世情况,范灿大都未作隐瞒;不过一会,范灿就满头大汗,坐立不安。

于清很快回来,范灿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赶忙起身从于清手里接过茶壶,于清与他对面而立,低低的声音传入范灿耳边:

“师兄不必拘束,雅茹和两位嫂嫂都很好说话,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藏着掖着,说出你自己的想法,雅茹通情达理,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范灿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师妹,迎上那双眸子,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清澈,心中的浮躁和紧张突然一扫而空,释然地点了点头。

带着于清的鼓励,范灿转过身来,心平气和地给蔡玉芬甄芳佩倒上茶,最后帮宋雅茹倒上,彬彬道:

“姑娘请喝茶!”

范灿的突然变化,让蔡甄二人微微好奇,宋雅茹忍不住望了范灿一眼,姑娘接过茶,赶忙低下头,低低道:

“谢公子!”

范灿微微一笑,心情慢慢平复,主动和蔡甄攀谈起来,落落大方;于清从屏风后搬来凳子,凑在范灿身边,毕竟她是范灿的师妹,相亲这事少不了她的参与。

若在平时,以范灿现在的心境,除非面对上官红颜和东方韵那等绝色人物,是不会有半点紧张的;宋雅茹固然优秀,从姿色和气质上仍比不上江湖两大派的最杰出的弟子,但这姑娘身份特殊,尤其是对受赵震和甄之义数次鼓动的范灿来说,与别个姑娘有些不同;初次见面,未免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他毕竟心智过人,有了于清的鼓励,心情很快平静下来。

宋雅茹和范灿情况相似,她在押镖回来的路上得到姑姑的传信,说是要与她说门好的亲事,对方是神医门下弟子,名字叫范灿;她初闻有些莫名奇妙,不过看罢姑姑的信后,很快明白过来;内心深处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神医弟子多了份好奇。

赵震夫妇爱惜她,一直想给她找个好的人家,她理解姑姑的意思,但是看过不少年轻人后,发现他们和自己理想中的夫婿差了很多,姑娘自然不会在婚姻大事上委屈自己;将自己的意见告知姑姑和姑父,宋老夫人自然不会勉强她,只是继续寻找打听,可惜一直未有结果;直到范灿随于清来到镖局。

宋雅茹行走江湖,多少听说过范灿的名号,对他的事迹稍有了解,仅限于范灿在碎玉诀一事上突出奇兵,以及他拜入神医门下,成为继于清之后的第二名竹林弟子;其余的小事一概莫知。突然间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见面,甚至谈情说爱,更甚至相伴一生;宋雅茹感觉有些别扭,就像无形中身上多了一道红线,从自己身上扯到了一个陌生人身上……

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宋雅茹一路之上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甚至刚才从姑姑那里回来,和于清等人在这里说笑时还在想这个问题。当她觉察到有人在门外时,立刻追了出去,也能证明她心中其实一直有所思,当看到是个陌生的俊俏年轻人时,潜意识告诉她这年轻人不可能是什么登徒浪子,不过她还是呵斥几句。

觉察到于清和蔡玉芬的异样后,聪明如她已经隐隐猜到范灿的身份,只是自己心有所思,不愿意承认——直到范灿自报家门,宋雅茹就知道躲不开了。

姑娘有些窘迫,但在暗中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范灿,毕竟这个人有可能成为自己夫婿;但因为刚才的误会,姑娘无论如何不敢和范灿正眼相对。加上范灿这家伙本身紧张,害得姑娘以为自己哪里不妥,愈加的紧张起来。

此时宋雅茹对范灿有了一个最简单的直观认识,这小子长的尚算可以,手脚尚算勤快。

范灿得了于清的鼓励后,慢慢静下心来,说话温和了许多;宋雅茹见状,一直握紧的小拳头慢慢松开,暗暗舒了口气。

于清明眸流盼,对范灿道:

“师兄,小妹为你正式介绍一下!”

“有劳师妹!”

“大嫂,你是见过的;这位是甄叔叔的女儿,适于宋家,芳名甄芳佩!”于清看着甄芳佩道,“叫姐姐和嫂子都行,嘻嘻!”

范灿刚才已经见过,起身施礼:

“嫂子好,范灿有礼!”

“公子不必多礼,快快请坐!”甄芳佩听父亲和母亲对这年轻人赞不绝口,本有些好奇,怕他浪得虚名,今日一见,彻底放心。

于清轻笑,指着对面的宋雅茹道:

“这是雅茹,是老夫人最最疼爱的宝贝!雅茹文武双全,貌美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燕京城最顶尖的好姑娘!”

于清并未夸大,宋雅茹确实有笑傲燕家的资本。

宋雅茹心情渐渐恢复平静,壮着胆子望向范灿。

范灿并未起身,拱手微笑:

“范灿见过宋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宋雅茹见范灿温文尔雅,心平气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示弱,一股子不服输的念头涌上来,姑娘渐渐从容起来,见范灿以江湖礼节相见,抱拳道:

“雅茹见过公子,刚才是雅茹唐突,应该道歉的是我。”

于清闻听,笑道:

“你们俩就不要自揽罪责了,应该怨我,大白天的关门,吓的师兄不敢进来,引的雅茹认错了人!”

一句话说的范灿和宋雅茹有些不好意思。

蔡玉芬悄悄对于清和甄芳佩使了个眼色,两人明白,于清笑道:

“师兄,雅茹,我有东西忘在老夫人那里了,我去拿过来,你们先聊着。”

说完于清起身离开,之后蔡甄二姝也找借口离开,屋子里只剩了范灿和甄芳佩。

PS:诸位有过相亲的经历吗?

第一二三章 相亲

第一二三章

相亲

于清、蔡玉芬和甄芳佩先后离开。屋里只剩下了范灿和宋雅茹。

甄芳佩轻轻的关门声像是小石子落入宋雅茹的心湖里,掀起阵阵涟漪,姑娘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

范灿倒是老神在在,起身给宋雅茹倒茶,笑道:

“宋姑娘,范灿今日多有得罪,望乞见谅!”

宋雅茹听罢,本要客气,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你这是第几次道歉来着?犯了一回错,原谅了你好几回,雅茹都不好意思了!”

范灿哑然,没想到先被小姑娘将了一军,回头想想,自己确实尚有些拘束,俊脸微红,干咳几声笑道:

“姑娘提醒的是!是范灿唐突!”

宋雅茹本来紧张的心情,被范灿的一句话打散,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其实很有趣,慢慢没了拘束;姑娘从范灿手里接过茶,说道:

“公子。想必已经从姑姑姑父那里得到消息了吧?”

范灿明白她的意思,见姑娘放得开,点了点答道:

“范灿蒙前辈看的起,有幸与姑娘相见,乃范灿之荣幸!”

宋雅茹微微一笑,暗地里却搓了搓手,责怪这个家伙怎地如此多礼:

“雅茹行走江湖,闻听公子大名,仰慕已久,今日得见,雅茹也很高兴!”

范灿从甄之义那里了解过宋雅茹的情况,知道这姑娘眼界甚高,因此并未询问为何看不上恁多年轻俊杰的话,笑了笑答道:

“宋姑娘巾帼英雄,仗剑行走江湖,却让我这个大男子羡慕的很!话说,范灿长这么大,知道过开封、洛阳、燕京这三个地方,而这……还是近两个月里的事,以前范灿全部是在老家度过的,出来之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大;姑娘走镖,所经之处甚多吧?”

说起走镖,宋雅茹自然是熟稔:

“雅茹与公子所处环境不同,自然经历不甚相同;押镖虽然辛苦,也很危险;却有乐趣在其中;雅茹十五岁随姑父表哥和甄叔叔他们四处押镖,向南最远到过南粤,第一次尝到荔枝就是在那里。呵呵;在那里结识了天南剑派的不少江湖同道,其中有落霞孤鹜文刀松和包珊两位。向北去过北海,去的时候是夏天,雅茹第一次见到夏天白雪皑皑的情形,当时高兴的不得了,后来才知道那里的夏天特别短;公子尚未见过吧?”

宋雅茹略带些得意地看着范灿,范灿摇了摇头,答道:

“有机会范灿也要去见识一下关外的风光,感受一下大草原的乐趣。”

宋雅茹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草原牧民的生活习惯和咱们大不一样,确实别有一番趣味嘞!不过还是咱们中原最好,偏远之地很多地方未施教化,民风固然纯朴,却也野蛮;比如高丽新罗之地,常常有夜郎自大之辈;栽在公子手下的辽东双魔就曾在高丽一地作威作福,甚至被他们奉为神明,以为那二人的功夫亦是世间无敌,无知愚昧可见一斑。”

宋雅茹嘴角露出几分鄙夷,范灿从袁无易嘴里听说过此事,早就懒得鄙视,只是笑笑:

“偏蛮之地,自然无知。岂不闻中华也有吠日之犬?不必理会就是。”

宋雅茹颇以为然,两人天南地北聊了起来,一个是见多识广,一个饱读诗书有心倾听,从中原说道西域,从九大门派说到奇门异士,从琴棋书画说到煎炒烹炸,无话不谈,不再有半点的拘束。

范灿对眼前这个女子越来越佩服,果如甄之义所说,这姑娘即便放在整个江湖也是一等一的俊杰!等两人回过神来时,茶已凉,天将晦,不由相视一笑。

“公子,今日一叙,雅茹受益匪浅,改日当再做讨教!”宋雅茹对这个初入江湖却胸怀天下的男子印象不错,由衷佩服道。

范灿微微一笑:

“姑娘之才,几让范灿汗颜!在范灿所交年轻一辈中,如姑娘这般才华者屈指可数,尽令此间逐尘汉吐舌死矣!”

“公子谬赞!”宋雅茹谦谦然。

范灿摇了摇头,由衷道:

“不瞒姑娘说,所遇之人中,最令范灿倾倒者当是师妹。”

宋雅茹并未感觉意外,轻轻应了一声:

“嗯,清清也是雅茹的榜样!可惜雅茹材质愚钝,不能如清清那般悬壶济世!”

范灿未答话,继续说道:

“除去师妹,女子之中足令范灿折服者只有四人。”

“哦?”宋雅茹微微一怔。“敢问公子是哪四位?”

范灿微微一笑,细数道:

“秦红袖秦姑娘,范灿有幸一见,至今难忘!”

宋雅茹点了点头,她虽未见过秦红袖,但这姑娘和于清齐名,想必是世间奇葩:

“雅茹也久慕秦姑娘之名,可惜无缘得见!敢问第二位又是何人?”

“蝶谷的上官红颜姑娘!”范灿笑道,“姑娘莫笑范灿是好色之徒,上官姑娘之姿犹如天人,范灿前几日有幸拜见,上官姑娘的姿容至今萦绕眼前,久久不散!”

宋雅茹对上官红颜之名如雷贯耳,自然是点头称赞:

“公子不必自责,雅茹曾与上官仙子见过,同样至今难忘,我一女子犹是如此,何况公子一男子?敢问第三位是哪位?”

范灿微微沉吟,看着宋雅茹的眼睛道:

“天尘派的东方韵姑娘!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

“魔教的人?”宋雅茹微微变色。

范灿点了点头,解释道:

“不瞒姑娘说,范灿曾得天尘派的凤飞飞姑娘数次危难中相助,与她有几分交情,也因此有缘得见东方姑娘——师妹是知道的。蝶谷的楚月姑娘也知道。”

“清清和楚仙子均知?”宋雅茹微微松了口气。

范灿点了点头,淡淡道:

“东方姑娘想范灿入天尘派,可惜范灿不太喜欢天尘的行事风格。”

宋雅茹明白范灿的意思,没有不识时务地追问,只是好奇道:

“不知东方韵何处让公子折服?”

范灿笑了笑:

“仍是美色,东方姑娘的美丽不输上官姑娘!”

“还有可以媲美上官仙子的人物?”宋雅茹微微惊讶,显然她对上官红颜的美丽极为赞叹。

“至少在范灿眼里是,两位姑娘姿容均乃人间极致,不分轩轾!范灿未与两位深交,所见仅是姿容,让姑娘见笑了!”

宋雅茹未可置否。微微出神:

“第四位又是哪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范灿由衷赞道,“姑娘博闻广志,范灿所遇之女子中不作第二人想!”

“谢公子夸奖!”宋雅茹见范灿并非客套,微微一笑,煞是从容,“能在公子心中,与秦姑娘和上官仙子并列,让雅茹受宠若惊!”

与宋雅茹的一番交流确实出乎范灿的预料,伊人之见识和经历对范灿这等有志走遍中华的年轻人有莫大的吸引;随老夫子读书时,老夫子就经常说,行百里路胜读万卷书,见识和经验的积淀确实需要在实际经历中积累;当然,宋雅茹的经历或许远不如甄之义这等老江湖,但是姑娘二八年华,饱读诗书,又远非甄之义所可比,况且宋雅茹双十年华,与范灿年岁相仿,对事物的看法总和范灿有几分相似;多了许多共同语言。

或许这其中有范灿与别人交流不多的缘故,但毫无疑问,此时此刻,宋雅茹让范灿折服。

宋雅茹看看天色,起身将房门打开,西斜的阳光透进来,落在她高挑的身材上,蒙上一层金色光辉,平添了几分靓丽;范灿见之,忍不住暗叹:

“月下清风固然动人,斜阳生辉也丝毫不输于人!”

宋雅茹回身,见范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怔怔走神,姑娘俏脸微红,轻声道:

“公子,何事出神?”

范灿赶忙收回目光,笑道:

“姑娘一静一动,皆如画中之人;范灿略有感叹。绝无不敬之意!”

宋雅茹一点即透,微微嗔怒,但是范灿的眼中毫无亵渎之色,实乃本心之赞,也就不好意思斥责,淡淡道:

“谢公子夸奖!”

宋雅茹对范灿的了解毕竟不如于清凤飞飞甚至楚月等人,范灿这般看人着实有些唐突,姑娘有些不快,却也原谅了范灿。

范灿自知失礼,见姑娘态度微微冷淡,也不知如何辩解,气氛有些尴尬。

“公子,清清和两位嫂嫂去了那么久,至今未回,定是有事耽搁,”宋雅茹先打破了沉寂,“我过去看看,公子先在此等候一阵,可否?”

范灿赶忙应道:

“姑娘自去便是。”

宋雅茹袅袅娜娜离开了房间,在门口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范灿未料到谈话至此结束,微微过意不去;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起身立在门口,望着天边的斜阳发痴。

“世间奇女子无数,这位宋姑娘算是其中之一,却让范灿的唐突惹恼,惭愧!”

“山河壮丽,甄大侠和宋姑娘行千里路,犹在范灿随老夫子苦读十几年之上,古人诚不欺我!以后闲暇之余,要多多走动才是!”

范灿心生感慨,不期而至的思绪不知不觉间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家乡,那里有着心底的最美丽。

*

*

*

宋雅茹离开于清的小院,赶去宋老夫人那里;去时几位老夫人整个于清蔡玉芬等小辈讨论此事,丫鬟老远就看到宋雅茹,赶忙进去回报;于清等人闻听,立刻围了上来,将宋姑娘围在中间,叽叽喳喳问了起来。

宋雅茹心情有些乱,被这些人连珠发问,俏脸红似熟透的苹果,不敢抬头看人。

蔡玉芬和甄芳佩等人拥着宋雅茹进了屋,于清注意到宋雅茹眸子深处有几分异样,以为事情砸了,低声向老夫人打了招呼,先自赶回自己的院子——在这里,于清是范灿唯一的亲人。

两地相距并不远,于清很快就回到自己住处;小神医推开门,就见范灿怔怔地望着天空发痴,微微一愣,轻轻走上前去,温声叫道:

“灿灿!”

范灿从远处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佳人,突然觉得是于清好久没有这么称呼自己,微微笑道:

“师妹,你回来了!”

说着把于清让进屋里,范灿刚刚坐下,于清就问道:

“雅茹好像有些不高兴,你惹她了?”

在于清面前,范灿总能做到心如止水,将刚才的事细细说与于清,小神医听罢,噗嗤笑了出来:

“师兄,吃了多少亏,你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今天惹恼雅茹了吧?”

“你这小妮子,”范灿不由笑道,“师兄就这么点爱好,改了之后还不得天天酗酒啊?”

“你敢!”于清凤目一瞪,“你若是敢酗酒,我就把你丢在燕京城,一个人回洛阳!”

范灿最爱惜的就是于清,自然不会忤逆她的意思,见玉人嗔怒,赶忙道歉:

“不敢不敢!师妹勿恼。”

于清对范灿的了解远在宋雅茹之上,追问道:

“灿灿,你对雅茹的印象如何?”

范灿想了想道:

“宋姑娘见多识广,美丽大方,是少见的好姑娘!”

于清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你同意这门亲事啦?”

范灿微微一愣,赶忙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我……”

范灿急着否认,却看着于清说不出话来;于清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俏脸微红,避开他的目光,接着问道:

“师兄不喜欢雅茹这样的好姑娘么?”

范灿见她问的刁钻,道:

“宋姑娘极其优秀,我固然佩服的紧,但宋姑娘非是师兄钟情之人!”

于清似乎没有注意到范灿话里的意思,只是道:

“原来是这样!”

小神医顿了顿,接着道:

“也罢!我看师兄似乎惹恼了雅茹,可能她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你们二人不和,别人不会强求,却是可怜了几位长辈一片热心!”

范灿微微叹气,师妹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

“我会向总镖头他们道歉,老夫人这边还请师妹照应一下!”

于清闻听,忍不住向前凑了凑,有些不甘心:

“师兄,你就这么放弃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雅茹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范灿苦笑:

“以你的意思,是不是见到一个好姑娘,我就应该喜欢人家?”

“嘿嘿!我可没那么说,天尘派的莫轻寒姑娘长得俊着哩!你可以去试试,看看人家会不会剑斩小yin贼?”于清调皮一笑。

“师妹,我这毛病暂时难改,你帮我在宋姑娘面前说些好话,省的她把师兄看做下溅的好色之徒!”

“嘿!好色并不下溅,下溅的心怀不轨!”于清示意他不必自怨自艾。

“既然如此,有劳师妹!”范灿见于清并未怪罪自己,将事情拜托给她。

“只要以后对我好些就可以啦!”于清撇了撇嘴。

范灿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叹道:

“还是师妹好!”

“那是自然,你先在这里坐回,我去那边看看!”于清说罢,起身离开,向旁边的大院子走去。

范灿的心情渐渐平复,回想自己一开始就有些勉强;答应与宋雅茹这次相亲只是为了不拂几位长辈的好意,本来就没想着成功。

“没想到我也走上了慕容二公子他们的老路,不知这算不算欺骗?”

范灿犹记得参加欧阳静静比武招亲的慕容云等人,明明无心而来,最后依旧不得不打进最后的比试。

宋雅茹生气离开,虽然和范灿预想中的好聚好散不同,最终的结果却是相同。

“只是,心底怎么会有些失落呢?范灿啊范灿,你真把自己当根葱啦?几位前辈看的起你,师父师妹占了一半的功劳。世间大好男儿如许,宋姑娘肯定能找到比你好百倍的伴侣!”

“呼!”范灿长长出了口气,“幸好师妹没有责怪我!”

想到于清,范灿又是一阵郁闷,她突然改叫自己名字,关系似乎又亲近几分,只是这小妮子出了询问宋雅茹的事情外,对范灿喜欢何人总是有意无意避开,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师妹真的有心促成此事?”范灿暗暗心惊,“不对不对,应该是我太消极;师妹如此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喜欢她!但女孩儿家脸皮薄,不能主动说出,何况宋姑娘是她的好友!看来我的主动点。”

范灿再也坐不住,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暗暗琢磨。

“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师妹真的对我没什么感觉,只把我看做师兄!师妹身份尊贵,聪明伶俐,医术无双,整个江湖中仰慕者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武林四公子也为之倾倒,看那燕北对师妹有意,但是师妹在感情方面,对任何人都不咸不淡;无人能猜透她心中所想。”

想到师妹悯若菩萨的身影,范灿没来由一阵惭愧。

年轻人心乱如麻,一时没了主意。

范灿来回走了二十多趟,不见于清回来,只觉得额头冒汗,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喝完;没什么感觉,干脆端起茶壶,揭了盖,嘴对嘴灌了起来。

“嗯哼!”

正当范灿大快朵颐的时候,于清和宋雅茹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

“咳咳!”范灿呛得嗓子疼,尴尬地看着二女。

第一二四章 释然

第一二四章

释然

于清轻哼一声提醒范灿,范灿意识到自己失态,越慌越乱,一口茶没咽下去,呛得两眼泪花,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宋雅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对这年轻人虽然说不上厌烦,却和原本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真的是我期望太高了吗?神医弟子亦有缺憾!”姑娘失望中夹杂点点迷茫。

于清紧走两步,轻轻拍着范灿的背,嗔怪道:

“恁大个人,咋一点不知道礼貌耶?哪有用茶壶喝凉茶的?”

范灿单手扶着桌子沿,俯身连咳,闻听师妹责怪,知道自己鲁莽,也不辩解,好一会才好些,向两女道了个罪,一溜烟跑到水井前,狠狠地洗了把脸。

于清将宋雅茹让进屋子,一边收拾范灿摆的凌乱的桌子,一边说道:

“雅茹,师兄做事鲁莽,你别见怪;他有时候看起来不太正经,其实心底并无恶意。”

宋雅茹微微舒了口气,轻声答道:

“我知道,范公子古道热肠,侠义为本,不惧惹上黄煞田维应,出手相助周兰芷姑娘,非常人所能为;他敢在群豪手中夺取碎玉诀,只为将杀戮引开,心有大善;只是,清清……”

宋雅茹微微沉吟,接着道:

“我想要的是未来夫婿,是知我心意的人;如你所说,我们须有共同的志向;若不能琴瑟相和,双方优秀又能如何?”

于清听到宋雅茹的话,动作微微一滞,转身望向她:

“琴瑟相和,你还记得这句话;师兄江湖阅历尚有些浅,年少未免轻狂,确实和你的性子有些诧异!”

宋雅茹默认,双手放在桌子上,侧身放过来几缕阳光;阳光照向纤细的葱指,在桌子上投下简单的影子;宋雅茹双手展曲张合,影子随之而变,呈现各种形状;显示这姑娘手巧心灵。

“范公子或尚有瑕疵,对清清却是一片痴心,清清你看不出来吗?”宋雅茹与范灿细谈,每次提及于清时,年轻人总会有意无意中透出几分温柔,宋雅茹蕙质兰心,岂能看不出来?

于清美眸里闪过一丝异彩,暗暗赞赏宋雅茹,心情平静若水,似乎对她的话未感到意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二人关系要好,于清自然不会说些敷衍的话,比如师兄对你倾心之类的话。

宋雅茹知于清玲珑剔透,看事情比自己更为透彻;并未纠缠此事,看着在自己手中变化的影子怔怔发呆。

于清下去沏茶,宋雅茹微微出身;范灿整理衣衫心情,重新回到屋里,路经门口时,遮住了大半光线,宋雅茹葱指无论如何变化,却再也没有东西随之而动——直到范灿进屋,光线重新透进来——可惜,宋雅茹突然没有了心情。

“或许他只是不经意路过,却依旧影响了我的心神!”宋雅茹微微叹息,几欲重拾心情,却再也找不回来,心头平添几分惆怅。

范灿见于清不再,正要向宋雅茹道歉,却见这姑娘背影夕阳,神色微惘,看了看自己,径自继续陷入自我;年轻人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公子,坐吧!”宋雅茹收回思绪,见范灿歉然不知所措,坐立不是,微微一笑,请范灿入座。

玉人一笑,解了范灿窘迫;范灿依命坐下,稍稍挪了挪凳子,避开虽西斜却依旧刺目的阳光,正要说些话打开场面,于清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小神医笑盈盈地看着二人,范灿和宋雅茹几乎同时起身,要帮于清;在二人为与对方一样的动作迟疑时,于清已经到了桌子前,将青花瓷壶放下,微微一笑:

“你们俩怎地不说话?难不成师兄出去一趟就不认识雅茹了么?雅茹你也是,明知师兄脸皮薄,咋不告诉他一些规矩?来来,我给两位倒杯茶,咱们继续聊。”

说着于清起身给二人倒茶,这次范灿反应最快,未等于清站起来,已经抢先将茶壶拿在手里,为二姝倒水;于清微微对范灿微微眨了眨眼睛,范灿明白师妹是在责怪自己忽然木讷;眼里闪过几分不好意思;稍稍走神,手里便没了分寸。

于清好心提醒他,不料扰了他的心神,玉人气不打一处来,嗔怪道:

“满了!你这家伙,怎地总是心猿意马?”

说完就要从范灿手里夺回茶壶,范灿尴尬地笑了笑,又去给宋雅茹倒茶,这次没有走神,宋雅茹轻声道谢。

“嗯哼,雅茹,师兄!”小神医见他们两人有些不知所措,挺了挺胸脯,轻哼一声,提醒二人注意。

“嗯!”范宋两人齐声应答。

“喝茶!”于清准备了半天,让范宋两人紧张半天,最后只说出俩字来。

“……”两人一阵无语,不过他们尤其是范灿了解于清,知道师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这么做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愤。

“你们俩刚才聊了一阵,对彼此多少有些了解;”于清示意两人不要总是放不开,“我替你们俩总结一下,只有四个字:相亲失败!”

“嗯哼!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你这小妮子,这算什么总结?”宋雅茹被于清逗笑了,她本就豁达,既然性格不合,放弃便是,只是范灿毕竟优秀,隐隐还有一丝挂念,此刻被于清说破,心头顿时通透活络起来,同于清开起玩笑来。

范灿心底松了口气,其实对他来说,真正带来压力的并非宋雅茹和赵震等人,而且相亲二字,对于这个从未经历过的东西,范灿多少有些担心,这种担心被他扩大,蔓延到了宋雅茹身上来;他自己不去说,是怕伤到姑娘面子;此刻由与宋雅茹要好的于清说出来,对他来说相当于解脱——毕竟他心本就不在此。

范灿和宋雅茹本都是聪颖之人,只是为对方考虑的太多,反倒说不出话来,此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再扭扭捏捏,在于清的调解下,大声畅谈起来。

晚饭时,宋雅茹和于清联袂去老夫人那里,范灿老老实实地去赵震和甄之义那里解释。

几位前辈听罢,连道可惜;但均尊重年轻人的意见;相亲一事到此暂时结束。

第一二五章 风雨将来

第一二五章

风雨将来

晚饭后,于清与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宋雅茹在一块叙旧;范灿被甄之义和赵震留下。与镖局里一些重要人物讨论近几日发生的事。

甄之义将七煞和五湖盟最新的消息报知众人。

阴山六熊没有完成田维应交代的任务,赶回去后试图向田维应解释;但是田维应根本无心听他们汇报,盛怒之下直接将六人斩杀;并且放出话来,一定要将周兰芷带走。

“至今尚不明白田维应为何如此看重周姑娘,不过我们不妨把这件事看成那厮滥杀无辜的借口!”甄之义向众人介绍道,“我门下弟子已经把消息送到东昌府鹰眼金戈周公允周大侠府上,周大侠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但是田维应不会罢休!”

甄之义并未解释周公允会如何应对田维应的威胁,这事来的突然,根本未料到田维应会如此不屈不挠。

“这厮明目张胆行事,是对武林正义肆意的挑衅,镖局不会袖手旁观!若他敢踏进燕京城半步,顶让其有来无回!”甄之义的声音掷地有声。

“副总镖头,田维应之外的其他六人有何反应?”一名三十多岁的镖师问道。

武林七煞同气连枝,往往是一起行事,今次黄煞田维应率先出手,其他六人不会束手旁观,若是七煞齐出,对任何势力都是巨大的挑战!

甄之义喝了口茶,答道:

“据门下弟子飞鸽传书,其他六人尚无动静。紫煞南宫哲尚在河南境内,那厮与黄河帮的卢晓东有些旧怨未了;蓝煞楚钟红赶去关外,目的不知;这二人离田维应最近,其余诸人都在黄河以南。”

听甄之义介绍,在场诸人稍稍松了口气,并非他们杞人忧天,实在是当年七煞在鬼见愁麾下横扫武林时的强横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且不说这七人本身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就是他们手下无数的打手也足以让任何人忌惮不已。

听到紫煞南宫哲的名字,范灿记起来一件事,起身将开封清水园所遇之事说与众人,尤其是朱雀七刀联手狙杀南宫哲的事,说完之后问道:

“前辈,南宫哲会因为此事和朱雀结怨吗?”

在场之人都是龙门镖局的重要人物,对于围杀七星楼一事或多或少都有了解,所以范灿将此事提出来,交与众人讨论。

众人听罢,纷纷摇头,一个操着山西口音的镖师道:

“范公子,朱雀七刀肯定是被黄河帮花了大量的钱请过去的,只是奉命行事;只要时间一过,他们就会拍屁股走人;黄河帮和南宫哲应该都明白这事,南宫哲或许恼恨朱雀七刀,但是却不好说他们会结下梁子;纵然南宫哲不服,但这些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狼狈为奸,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们不能就此认为七煞和朱雀那群鸟人之间没有勾结!”

众人纷纷称是,甄之义也道:

“贤侄。徐镖头说的对,那群人行事乖张,不可以常理度之!”

范灿点头称是,坐回位子。

甄之义接着向众人介绍形势:

“昨日,经范少侠探知,五湖盟寇四海之子寇开祥秘密潜入了城里!”

此话一出,未知情者一片哗然。

“什么?寇开祥?这厮怎么来了?”

“五湖盟的势力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还是那位山西来的徐镖头起身,请甄之义说个明白;甄之义看了看范灿,说道:

“麻烦贤侄将昨日所见所闻告知诸位。”

范灿赶忙起身,将昨日悦来客栈发生的一切细细讲述一遍;只在中间自己出手教训寇开祥时稍有简略;众人听罢,微微变色,前面来了黄煞田维应,后面立刻来了寇四海,众人怎能不惊?至于寇开祥追寻温婉仪的理由,这些老江湖又怎肯相信?

“诸位,”甄之义示意大家稍稍安静,“昨日寇开祥纪天中等人吃了范贤侄和那位不知名高人的教训之后,立刻撤出了悦来客栈,临走之时,将同院店客以及店掌柜店小二共计八名无辜之人杀害。手段残忍,丧尽天良!”

众人听罢,怒形于色!

“副总镖头,敢问纪天中等人现在何在?”沧州镖师郝山青义愤填膺,高声追问道。

甄之义道:

“寇开祥几人连夜逃走,我已将此事告知燕家主,俩家联手搜寻他们的踪迹,我和总镖头赶来这里时刚得到门下弟子回报,有人在去往南去的大路上见到过他们;行色匆匆,不知何往?”

众人微微一愣,范灿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

“难道寇开祥真的去追赶温姑娘他们?”

甄之义接着道:

“若情况属实,那寇开祥去追烟雨楼的温婉仪姑娘他们,可能是我们太过紧张,五湖盟并无进犯之意;我们会继续派人追查此事!”

有些不了解情况的镖师为温婉仪担心,毕竟寇开祥等人人多势众,尤其是夺命书生纪天中手段不凡,犹在温婉仪之上;待范灿说狂云刀朱望随行时,众人才彻底放下心来。常年行走的江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狂云刀,天下第一刀的威名甚至在鬼见愁那等绝代天骄之上,一个小小的寇开祥自然不能再朱望面前掀起什么风浪。

众人讨论一阵此事,最后赵震道:

“黄煞田维应和五湖盟都是这次大行动的不确定因素,我们会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希望诸位做好面对大风浪的准备!”

众人纷纷应道:

“总镖头放心,决不让这群宵小逞威耍能!”

范灿见这些人均做好了全力一搏的准备,而且士气高昂,暗暗赞叹镖局实力雄厚。

在场除赵震和甄之义之外共二十三人,每个都是一方豪侠,个个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有几位甚至在燕赵楼的大掌柜燕平之上。

“希望能一举除去这块江湖毒瘤!”范灿暗忖,“丫丫的朱雀七刀,若是让咱遇到,定然将你们七个伤过诸多侠义之士的混蛋斩杀!”

讨论好此事,甄之义将行动安排向诸人通报一遍,包括何时何地行动,多少行动小组,由谁调遣,如何相护保持联系,如何与燕家的高手协调,等等事项。

范灿另有任务,不在此之列。

待甄之义将各个注意事项讲完,严格要求众人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众人如何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甚至会影响整个武林的格局,自然是严阵以待,不敢有半点疏忽。

商讨完毕,众人各自离去,范灿被赵震留下,再一次强调了保护于清的重要性:

“贤侄,上官姑娘传来消息,三日之内必然行动!务必要保护好清姑娘的安全!”

范灿知道两位前辈看重自己。否则也不会讲宋雅茹如此优秀的姑娘介绍给自己,严肃地点了点头:

“师妹若有半点差池,晚辈提头来见!”

送走了范灿,赵震和甄之义两位前辈叹息一声。

暴风雨即将降临燕京城!

范灿被众人的激昂情绪带动的有些兴奋,背着双手走回住处;远远看见自己屋子里烛光闪动,却是于清正在等他回去,赶忙紧走几步。

于清正托着香腮看着烛火出身,见范灿进来,赶忙起身招呼:

“师兄,你回来啦!”

范灿点了点头,反手掩上门。笑道:

“怎么还不睡?瞧这天热的,若是给蚊子吃上两口,可就不好看啦!”

“本来就是个丑丫头,咬两口就咬两口呗!”于清轻哼一声。

范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问道:

“不知师妹找我何事?”

于清未答话,先给范灿递了杯茶,怔怔地盯着他看。

范灿不解其意,却能感觉到于清的几分惆怅,关切问道:

“师妹,怎么了?是不是有啥烦心事?”

于清收回托腮的双手,低声问范灿:

“师兄,这次围杀会死很多人吧?”

范灿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师妹的意思。

这次行动固然有蝶谷主持,有天下第一镖局和四大世家的高手参与,而且行事隐秘,成功的把握很大,很大把握将七星楼和朱雀连根拔起。但这只是从结果上来看,确实很辉煌的成果,但是在取得这个结果之前,必须有相应的代价;纵然七星楼无防——这尚未可知,那些纵横黑暗世界的杀手岂会束手就擒?纵然己方高手如云,却也难免伤亡;于清此来主要是为了防止七星楼用毒暗算,没有治伤救人的责任。

想到激烈搏杀之后死尸遍地的情景,于清心头就一阵不舒服。

范灿轻轻握住于清的手,温声道:

“别怕,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大伙都已经没有退路!”

于清任由范灿握住自己的手,如在呓语:

“灿灿,老夫人、雅茹和芳佩姐都要参与此事,我好怕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好怕看到她们身上沾血的样子,好怕她们被那些人暗杀……”

于清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闭上眼睛,眼睫毛轻轻跳动,似在呼应旁边的烛芯。

刚才她从宋雅茹那里得到消息,一阵心烦意乱,无论如何坐不住,就跑来了范灿这里。

第一二六章 清知君意

第一二六章

清知君意

大战之前,各有心思。

甄之义这些武林人物认为为生存而战。是机会和荣耀;走镖并非一帆风顺的营生,即便他们号称天下第一镖局,死伤也是常有的事;与蝶谷燕家联手对上江湖人忌讳的杀手组织,这些镖师们甚至有些兴奋,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

范灿这个半武林人物除了保护师妹毫发无伤这个心思外,死伤的概念对于数次经历杀戮血腥的他来说已经有些淡化——至少,于清不提他就这么感觉。更确切地说,对于七星楼和朱雀的愤怒已经掩住了他的心思,干掉这些人才是第一位的;在自己满心的防守下,他们很难伤到自己。

于清与范灿等人不同,小神医虽见惯了生死,却少见杀戮,更少见自己亲近之人参与的杀戮,尤其这场杀戮对决的结果并不是那么绝对,自己一方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她对宋老夫人、宋雅茹和甄芳佩等人是有感情的,让她去见识她们在生死之间拼搏的局面是一件残忍的事——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未来。

范灿见师妹秀眉微蹙,只能尽力去安慰她:

“有蝶谷的谷翠前辈、总镖头和燕家主这三位带队,副总镖头、燕二侠这些人参与,即便七星楼有通天的手段,也只能乖乖接受覆灭的命运!老夫人和宋姑娘她们不会有危险的,即便对手狡诈。使出阴险的手段,退一万步说,她们受了伤,你不在这里吗?那点小伤在你手里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师妹你多虑了!”

范灿感觉于清的手微凉,赶忙输过去几分真气;不过于清武功高他许多,那点真气犹如石牛入海,顿时无影无踪,范灿忍不住生出来一种师妹武功好高的念头。

于清感受着范灿的关心,缓缓睁开美目,两汪秋水在烛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小神医看着范灿坚定而柔和的眼神,稍稍避开,轻声道:

“师兄,天地忒大,我们总有许多无奈……”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仍如呓语,好似软软的棉花糖一点一点融进范灿心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我们才要坚强,才有勇敢!”范灿鼓励道,却打破了于清柔柔的情绪。

“在杀戮中坚强,在鲜血中勇敢……”于清说话总带着微微的叹息,却一字一词敲打在范灿的心间脑海。

范灿闻听,淡淡一笑,他曾经面对过这些问题,但在死里逃生后,已经将这个迷惑解开——或者说已经在两个方向中做出了选择。

“师妹,我们被推到了这条路上,就只能走下去。哪怕是闭着眼!”范灿轻轻将柔软的小手牵住,“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会面对这样或那样的选择;即便你不愿意,你也必须做出选择,因为有些事我们根本无法逃避。那次重伤痊愈后,我就明悟了很多,虽然有时依旧犹豫,但最终不会留情!我发誓,不允许认识人伤害师妹;否则我就与之不死不休!”

范灿声音低沉而坚定,于清听罢,喃喃道:

“不死不休吗?灿灿,我值得你这么对待么?你让我何以为报?”

范灿听着于清似醉似梦的话,胸口一荡,双手捧住于清的手,就要将自己的仰慕之情倾出;然目之所至,师妹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范灿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望着于清。

于清轻轻收回玉手,拢了拢鬓角的秀发,搁在桌子上,却觉无所适从。最后捧着温温的茶水,怔怔地看着范灿,满目尽是温柔:

“灿灿,清知君意,但,君尚不合清意!”

一句话似呓非呓,似嗔非嗔,尽是无限柔情。

范灿闻之,心神剧震,怔怔迎上于清的眼神;喜的是于清对自己的感情并非一无所知,自己的一切付出都被玲珑剔透的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叹的是自己果然不能赢得师妹的感情,这个来自人间却又如神般怜悯众生的女孩所要的,自己尚不能给。

“卿知我意即可!”范灿将于清的手再次捧起来,看着烛影下的女孩,“范灿能与师妹相遇相识,已是莫大的荣幸;三千山河,八千春秋,与卿相识牡丹丛,结伴洛阳西,拜师竹林,夫复何求?”

于清闻之,忍不住嗔了范灿一眼,两个浅浅的酒涡溢出几分笑意:

“你这人,有时候酸的要命!”

未等范灿回神,小神医突然直起身子,收回双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麻烦,为伯母担心。为雅茹担心,还要应付你这家伙!”

范灿被于清说的微呆,刚有点气氛就被他两句话破坏的面目全非,不过既然于清有了态度,虽然心中失落,范灿的心境却有开阔了几分。

“谁让你小妮子能耐大呢?这个就叫做能者多劳!”范灿笑道。

于清轻轻皱了皱小鼻子,没有理会范灿,歪脑袋盯着他,浅浅一笑:

“师兄,和你商量件事行不?”

“干啥?”范灿最怕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下意识向后躲了躲,“我肩负保护师妹的大任,现在不能出什么毛病!师妹若是找人试药的话,等过了这阵子再来不迟!”

于清撇了撇嘴,轻哼道:

“看你吓成那样!胆小鬼,人家现在手无寸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吃了我倒好,省的师妹丢下我!”

“哼!”于清轻哼,却也不恼他轻浮,“你到底要不要听?不听的话我就要走啦!明天去帮人看病,不带你啦!”

“这怎么行?若是给师父知道,定是以为我偷懒。我可担当不起!”范灿赶忙阻止道,“师妹请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

“就是天上的星星,你也会帮我摘下来;男人就是爱说大话!”于清微微冷笑,“师兄,一万个许诺不如一句‘给你’!”

范灿闻之,肃然起立,长长一躬:

“愚兄受教!师妹请讲!”

于清虽然拒绝范灿,却不会因此故意疏远,师兄妹关系绝不会变,小神医喝了口茶。伸出两根葱指在范灿眼前晃了晃,半截藕荷似的玉臂散发着青春无与伦比的美丽:

“臭蛋,不许乱看!老老实实听我说!”

范灿收回眼神,忍不住暗忖:

“师妹处处极美,怎么就……”

“你这家伙,人家和你说点正事,你却老是没个正经,气死人啦!我走啦!”于清一双眸子似乎能看透心猿意马,站起身来,气呼呼就要离开。

范灿见师妹火了,顿时慌了,赶忙收回心神,再不敢胡思乱想:

“师妹别恼,愚兄知错了!”

看范灿连连道歉,本就是佯怒的于清顺势原谅了他,坐回位子,没好气道:

“现在要求外加一条!”

范灿连连点头,加一万条也行。

“这多加的一条就是:在别人——嗯哼,如凤小妹和董小妹,又或者我,这只是个比方——没答应和你好之前,不许长出龌龊的歪念头!否则就再不理你!听到没有?”

范灿闻听,顿时目瞪口呆,突然一把抓住于清的手,结结巴巴问道:

“我……我还有机会?”

于清俏脸一红,随即强自冷下脸,甩开范灿:

“我问你听到没有?”

范灿被突然而至的狂喜几乎冲昏了头脑,赶忙连连点头,不由自己地搓手,嘿嘿只笑。

“这家伙没救了!”于清嘟囔一句,不过该提醒的还需要提醒,否则这家伙今天肯定睡不着觉了,“我刚才说的话只是个比方!至于你,尚未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不知师妹的要求是什么呢?”范灿忍不住追问一句。

“管那么多干嘛?”于清狠狠捶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不住颤抖的双手。

“师妹有意中人没有?”范灿稍稍冷静,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清突然敛去笑容,直直地瞪着范灿,一句话不说。似乎极为恼怒。

范灿见状,顿时脊背一凉,一股发自内心的失落慢慢浮现在脸上:

“师妹,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

于清突然展颜一笑,淡淡道:

“灿灿,谢谢你如此在乎我!希望你能理解,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不管我是不是于清,不管我是不是师父门下弟子,我都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

“女子选错伴侣,是最为残酷的事;我见过无数的姐妹为此伤心流泪,所以我发誓不救男子;我为自己立下了极其严格的标准,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理性——原谅我的自私!”

范灿听罢,摇了摇头:

“我无条件支持你的自私!”

于清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微微一笑:

“谢谢你的理解,为了不让某人傻乎乎乱响;我必须提醒一句,嗯哼!”

范灿脸色微微一白,于清看在眼里,不由气道:

“你这家伙,对自己忒没信心!我是要告诉你……去把门关上!”

范灿心念百转,意识到情况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立刻起身关门,而后飞快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于清把范灿的手拽到桌子上,狠狠砸了几下:

“让你长点记性!”

“嘿嘿!师妹要告诉我啥?”

于清俏脸微红:

“师兄,你对清有意,清很高兴;清是想告诉你,清尚未有心仪之人!”

小神医觉得自己太过软弱,就像提提声音,但话落在范灿耳朵里都是一般的悦耳:

“清自知姿容平庸,只是有几分薄名,亦知不少俊杰大侠青睐于清;但如清所言,清有自己的标准,能让清欣赏者不过寥寥数人,能让清心生亲切者屈指可数,如慕容二哥,如师兄;但能让清心仪者,没有!”

范灿屏气凝息,听于清把话说完,差点不争气地晕过去。

关心则乱,少年情怀,尤其如此!说理性,又有几个能理性呢?

从天上掉到地上,又从地上爬到了云间,范灿大起大落,心中无数话只化作几声得意的笑,尽在不言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清。

虽然不知道于清的要求,但是范灿已经极其满足,完全没注意到绯红已经蔓延至于清耳根。

过了好一阵,范灿被于清狠狠一瞥拽回心神,赶忙道:

“师妹,第二件事是什么?”

现在就是让他单枪匹马杀进七星楼,范灿都不带眨眼的!

于清今日与范灿和宋雅茹一番交流,几番掂量,觉得有些事需要说明,这才大晚上跑来范灿这里,一诉衷肠,顺势将此事引出来,好让范灿有个数。

在遇到范灿之前,她要么四处行医,要么在竹林陪伴师父,偶尔和欧阳静静等人玩耍,虽然行医乐在其中,而且小玉乖巧可人,可未免有些单调——于清在范灿拜入神医门下之前,与他说过此事——自从在牡丹园遇上范灿,于清就看出他的不凡,尤其是范灿身上那股隐隐的灵动气息,对她有莫名的吸引,好奇心而已。

于清在他们受困是帮了一把,将他送至少林寺;之后再次相遇在北邙镇,两人相谈甚欢,尤其在范灿身上寻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当下引为知己;受到偷袭后,范灿肯为她死,肯为她狂,于清就把他当成了朋友。

范灿拜入神医门下,彼此了解加深,虽然范灿身上有些小毛病,但这在于清眼里,无伤大雅,两人的关系更是亲近,于清有时甚至把范灿当成哥哥看,因为这人总会在第一时间站在自己面前;有时把范灿当成弟弟看,因为他总会惹来莫名其名的麻烦;反正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差几个时辰而已。

她对男女之情并不避讳,但给自己定下了极为严格的标准;行走江湖这些年,她对自己的处境有明了的认识,也曾得到过一些人的示好,均是一笑而过。

对于范灿,于清没有告诉他的是,他是离她标准最近的人。

“本来是找你调节心情的;都是你这家伙惫懒,害得人家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话!”于清嗔道。

范灿得意地笑了笑,这怎么能是没用的话呢?

于清见范灿心神焕发,芳心涌出几分得意,毕竟范灿这个师兄兼知己,同师父师母和小玉一样,是她最在乎的人之一。

“师妹,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做师兄的一定……师妹说吧!”范灿正要表态,突然记起刚才于清的调侃,赶忙住了嘴。

于清似乎有些扭捏,不过范灿未注意到,小神医清了清嗓子,说道:

“灿灿,以后在私下,换个称呼好不好,好不好?”

“换个称呼?好啊好啊!任凭师妹吩咐!”范灿微微一愣,忙不迭点头,于清用商量的口气,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不同意的是傻子,“不知师妹要我如何称呼?”

于清白了他一眼:

“不是说让你换个称呼吗?怎么还师妹师妹的?人前这么称呼吧!”

范灿无奈,你还没说如何称呼呢!不过女孩子是要让着的,范灿又爱极了她,自然是照单全收。

“我觉得小丫头不错,你觉着呢?”

“你喊喊试试?咱俩年纪一般大,我是小丫头,你是啥?”

“意气风发少年郎!”

“臭美!”

“清清?小清儿?”范灿试着询问。

“不许你叫这个!”于清警告道。

“宋姑娘都是这么叫的!我咋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不解释!”于清瞪他一眼。

范灿知趣,又换了两个:

“清妹子?清小妹?”

“信不信我这就叉死你!”于清双手做掐人状,恶狠狠道。

当然不信,范灿暗想,嘴上却是不敢说的,低头想了一阵,张大嘴巴望着佳人:

“你不会是想当师姐吧?师姐?不行不行,太别扭了,人前称呼为师妹,人后称呼为师姐,拗口!”

于清一阵无奈,这家伙有时很聪明,有时候糊涂的要命;于清正要说话,范灿却再次恍然大悟:

“是我糊涂,女孩子都喜欢年轻一点;小师妹,这个称呼好,很好!”

“好你个手指头!”于清狠狠地砸了一下范灿的手,“听好,以后不许叫我师妹,叫我小语就成,明白了没?”

“静静姐不是叫你大鱼吗?咋又成小鱼啦?这不和小玉混了吗?”范灿有些迷惑,不过他记起了欧阳静静对于清主仆的称呼。

于清俏脸微红,似乎不愿意解释:

“反正我和你说过了,你爱听不听!”

范灿突然记起来一件事,起身上下打量于清,看了在半天才喃喃道:

“货真价实的师妹,不是小玉乔装打扮的!”

于清被他气笑了:

“胡说些什么?我就是我,难不成还是假的?”

“师……小于,这称呼太疏远了吧?”范灿有些不服气,“我叫你小于,你是不是要叫我小范啊?”

于清闻听,哭笑不得:

“天呐!救救师兄吧!我说的不是小于,也不是小玉!”

清姑娘说罢,一阵颓然,连连摇头:

“算了,随你怎么称呼!我回去睡觉了!”

范灿正自迷糊,见于清起身就要离开,赶忙道:

“不是三件事吗?还有一件呢?”

于清打开门,头也不回道:

“你先把头两件做好,第三件下次再说!”

“额?”

范灿看着于清的背影,痴痴发呆。

第一二七章 醉鬼可恶

第一二七章

醉鬼可恶

有了师妹的表态,范灿惴惴之意渐平;目送于清离开后,范灿在屋里连翻了数个跟头,几欲仰天长啸,喜悦不可自已。

年轻人突然生出喝酒的欲望,于是乎屁颠屁颠窜到甄之义那里,兴冲冲地向老侠客讨了两坛子好酒;甄之义正要询问情由,范灿已经嗷一嗓子蹦出了副总镖头院子,引的远处数家小儿啼哭,护犬乱吠。

“年轻就是好啊!”甄之义望着范灿精彩飞扬的举动,忍不住连连赞叹。

有了酒,自然不能少了酒肴;数个飞纵已经从住处到了镖局的厨房,从坛子里找出几块卤牛肉,切吧切吧包起来,回到了自己院子。

心情从未如此畅快!

范灿自斟自饮,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番对话;到了后来,干脆蹲在门口,斜倚门侧,邀约共饮,两坛子好酒下肚,任他海量,也喝了个伶仃大醉。

第二天,于清早早来叫他出诊,却见他袒胸露背躺在床底下呼呼大睡,怀里抱了个大酒坛子,嘴里偶尔嘟囔几句,仔细听去无非是师妹、小语、清清这些称呼,却是他至今未理清该如何称呼;小神医无奈苦笑,把他架到床上,将屋子里收拾整齐,又给他倒水喂药解酒。

“嘿嘿!”范灿尚未清醒,在于清臂弯里一阵憨笑,“不用看就知道师妹来过,上次这小妮子就是给我送七……七香茶,对,七香茶来的!真好喝,还是师妹对我好!七星楼那群混蛋,竟然打师妹,哦,不,小语,的主意,看哥不揍扁你们!咦,不对,这味道不是茶,是师妹的体香,怪了,我怎么啥都能梦到?”

于清见这家伙呓语连连,又气又笑,前几句话尚好,听到最后一句,小神医俏脸绯红,差点就将这厮扔回地上;正在于清考虑是不是趁他睡着胖揍一顿时,范灿仍旧在胡说八道。

只见某人在玉人身上向下滑了滑,翻了翻身,找了处更为舒服的地方;捻了捻嘴,伸手搂住了师妹的纤腰,顺手紧了紧;于清手中有茶,一个没防备,被这厮占了便宜,微微一窘,就要起身挣开,哪知这厮力气大的惊人,紧紧地抱住佳人细腰不放,甚至涎着脸在于清怀里嗅了嗅,一脸的迷茫:

“奇了怪了,刚才怎么没注意,镖局的房门是什么木头做的?咋那么香?和师妹身上的味道似的,待会非得啃下来几块仔细研究研究。嘿嘿,师妹真好,小语真好,这门真香!奇了怪了,我刚才怎没注意……”

醉梦中的人思维比较混乱,而且大都没有自知;范灿这厮开始重复研究香味的来源。

于清被这醉鬼缠的哭笑不得;突觉这家伙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老实,不时地掐掐敲敲甚至抚过,一门心思地研究;小神医再也受不了这家伙,狠狠地将他摔回床上。

“灿灿你个浑人!竟敢把我当木头,哼,你给我等着,正所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姑娘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给木头浇水!”

小神医暗自生嗔,范灿迷迷糊糊感觉门槛离开,临走还摔了一下自己,就要伸手将她抓回来,嘴里还嘟囔着:

“哟呵!你个木头疙瘩竟然成精变妖了!快说,你是何人?是不是要打师妹的注意,丫的,看我不宰了你个混蛋!游荡在天地间的火精灵呀,请听从我的召唤,将这块木头妖怪烧成废柴;以平息弟子的怒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哎呦,谁打我?啊,师师师师师师小小小小姑奶奶,你……你啥时候来的?妖怪呢?”

于清见这家伙嘀嘀咕咕,越说越没谱,伸手摸向他腰间软肉,毫不客气地掐了起来。

“妖你个头!我……我咬死你个臭蛋!”于清几乎爆出粗口来,这家伙真是太让人气愤!

范灿看着玉人薄怒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骨碌躲到墙壁旁,俊脸通红地看着于清,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妖妖……”

于清拿起枕头砸过去,打断了范灿的话,若非有所不便,小神医不排除自己追过去狠踹这家伙的可能!

“我不是故意的!”范灿无力地辩解着,换来的只是于清的一顿粉拳。

过了好一阵,于清才放过了躲在被子下的范灿,小神医气呼呼地离开床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两口喝完,头也不回娇喝道:

“还不快起来?太阳老高了!收拾好之后,去大门口等我!”

未等范灿回答,小神医红着脸向外走去,边走边整理着被那厮搂的褶皱了的衣服。

好久之后,范灿才从被子下钻出来,年轻人满脸的羞愧和后怕,差点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

“范灿啊范灿,竟然冒犯师妹!得意就忘形,难怪师妹不喜欢你!”

从桌子上爬起来,将凌乱的床铺收拾好,范灿突然感觉口干舌燥,将于清刚沏好的茶一股脑灌了下去,喝完之后,禁不住连连皱眉,扑棱几下脑袋,暗忖:

“这茶远不如七香茶好喝!惹恼了师妹,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喝上一次。”

回头看看两个空空如也的酒坛,范灿连连摇头,这俩惹祸的东西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洗漱完毕,换了件整洁的衣服,尚未等他出门,就有镖局弟子前来送饭,范灿想起于清的安排,草草吃了几口,就赶往镖局大门处。

范灿本以为宋雅茹会跟来,不过只看到于清一人站在门口,换了身很简朴的衣服,稍稍遮去无双的气质,背上背着大大的药箱,范灿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将药箱接过来,轻叱道:

“你这小妮子,干嘛不等我背?”

于清浅浅一笑,反问道:

“吃饭了没有?”

“恩,吃过了!”范灿点了点头,回头望望,四周望望,看看有没有人跟来。

“雅茹去芳佩姐那里玩了!”于清明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带了些点心在药箱里,待会你吃些,昨晚喝酒太多,别饿着肚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范灿暗忖。

第一二八章 坐诊

第一二八章

坐诊

于清对此行已有安排。出门之后,一路北行,穿过两个路口之后,在路旁一家叫百泉堂的药铺前停下。

范灿在路上已经得知,这家药铺是龙门镖局所有,今天于清就准备在这里问病。

药铺大夫昨天得到消息,今天早早赶来;这并非仅仅是因为上头有安排,而是神医在天下的名头,足以让绝大多数为医者仰望和尊敬。

药铺学徒不认识二人,见两个年轻人进门,兴冲冲上前招呼:

“两位早,您进天来的真是时候!告诉您一声,今天名扬天下的清姑娘和范公子将要来小店坐诊,不管您得了什么病,保管药到病除,绝不复发!”

范灿和于清微微一笑,未可置否,正要报上自家性命;那学徒已经走开,手中一块抹布,精神百倍地擦拭着铺子里各处,只怕染了一点灰尘。边擦边对范灿道:

“两位稍等片刻,不知是这位姑娘还是公子身体不适?若是这位姑娘的话,保证没问题;若是公子的话,却有些难度,因为清姑娘学有所专,不为咱们男子诊治;不过公子放心,咱们许大夫也是燕京城一等一的杏林高手;对,还有一件事,神医门下范灿公子会随清姑娘一块来,虽然范公子学医时日尚短,但定可保您无碍!”

两人见这学徒热情,十分满意;于清上前一步,道:

“麻烦小哥去知会许大夫一声,就说于清和师兄前来拜会前辈!”

“于……”

学徒正要说说许大夫忙着,听清楚于清的名字后顿时嘴张的能吞下去一个鸭蛋,怔怔地看着眼前两个打扮简朴的年轻人,也算他机灵,很快就回顾神来,将抹布一带,撒腿就向里面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

“清姑娘到啦!范公子到了!清姑娘到了!”

范灿见他撞翻了两个椅子,仍旧一无所知,将药箱放在旁边的取药柜台上,一边将椅子扶起来,一边笑道:

“师妹,我又沾了你的光。”

于清淡淡一笑,找到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位子坐下来:

“师兄也坐吧!”

范灿赶忙上前。将药箱里的一应用品取出来摆好;之后在对面找到自己的位子,安然而坐。

不多时,百泉堂许德厚许大夫带人赶了过来,两人起身见礼,绝没有因神医门下就趾高气昂,忘了尊老之礼;许德厚老先生大为满意,赶忙让门下学徒将连夜准备好的告示贴了出去,并宣布今日免费出诊,贫苦者可免费获增药物,不多时就引来大批人围观;里一层外一层,看热闹的反倒多过了看病的。

范灿见状,上前让众人将道路让给病人;众人见范灿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纷纷称赞;范灿见大伙只顾着称赞自己,直接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一时有些无语。

不过这次没有人前来捣乱,不仅仅是因为于清的威望和百泉堂的背景,范灿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他先在举手之间重创七星楼的杀星,后又驱除黄煞门下走狗,早就被好事者传的神乎其神,很多人都知道神医门下范灿是个医武双修的绝世人才。万万惹不得;这点是范灿万万没有想到的。

好奇心满足之后,人们渐渐散去,将消息带到附近各处,各家有伤病者纷纷前来求医;于清、范灿和许德厚忙碌起来。

因为有了两个帮手,于清不再一应全诊,主要负责一些女性的疑难杂症;跌打损伤和全部的男子悉数被领到范灿和许德厚近前。

于清的医术毕竟比范许二人高出一大截,许多闻名而来的重症病人在这里得到了诊断,恢复有望,对于清满怀感激;这其中有大户人家的贵妇名媛,也有贫苦人家的老人少女,于清均同等对待,一一细细诊断。

“见识人间疾苦,莫过于医者。”

中午吃饭的时候,范灿想起今日所诊,忍不住连连感叹。

“贫困人家小病无钱,苦;大户人家大病无医,苦;江湖人伤筋断骨,苦。”

许德厚为了照顾二人,特意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于清和范灿并未觉得自己有功,真诚谢过;此刻他们正在后院客房里吃饭。

于清见不得血,却见管疾病之苦,听他这般感触,暗暗点头,嘴上却道:

“菜里多放了盐,咸;汤里少加了汤,淡;听师兄说话——酸!”

说罢,小神医忍不住笑出声来。

范灿听师妹说自己书呆子酸味,也笑了起来。

“见苦惜甜。当生活的好的时候,要珍惜;生活窘迫的时候,努力奋斗,撇去怨天尤人,尽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君不见江南暴雨,河西水涨,每年都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世间多疾苦,因此才有悬壶济世的医者,因此才有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侠。”

于清说着微微叹息,她每年都要带着小玉奔赴各大灾区,为控制致命瘟疫的滋生和扩散费心尽力;想到所经种种,亦是感叹。

“师妹所言极是!亦武亦医,嘿,看来还是挺有前途滴!”范灿知于清上午几乎没停点,很是疲惫,不愿她太过感慨,试图说些轻松的东西。

“但愿师兄称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侠医!”于清端起盘子,将里面的红烧茄子全部倒给范灿,笑道,“小女子祝范大侠医吃饱喝足,吃成一个大胖子。变成胖灿灿!”

范灿知于清关心自己早晨没吃饭,不敢负美人意,三下五除二将碗里大米吃了干净,随手拿起一个馒头来:

“还是馒头好吃,米饭不当饱!”

“歪理!”于清嗔叱。

下午时候,消息传的更远,前来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两人几乎没有空暇时间;一直,忙碌到直到华灯初上,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后,于清才住手休息。

中间宋雅茹来过一次。没有打扰于清,远远地打了招呼后离开;董婉儿小偷也闻讯赶来,见于清忙碌,乖巧地留下来做个下手,帮了不少忙。

告别许德厚,从百泉堂走出来,范灿禁不住长长呼了口气。如此长时间坐在那里,费尽心思为人诊断,就算他有功夫在身,也感觉全身酸麻;对于清的敬佩再上一层!

董婉儿抱着于清的一只胳膊,不住地为她输送真气,于清虽然不需要,却笑受小姑娘的好意。

“董小妹,肚子饿坏了没?”

董婉儿不时看一眼背药箱的家伙,和他之间一直隔着于清,仿佛担心范灿使坏似的;闻听于清询问,小姑娘点了点头:

“姐姐,我们快去找吃的吧!喂,你带了多少银子?”

后面一句话却是对范灿说的,范灿微微一笑:

“在下身上有五两银子,姑娘拿去就是!”

说着将几块碎银子抛给董婉儿,董婉儿顺手接过来,随便一摸,就知道了数量:

“五两三钱碎银子,还好!”

小姑娘看了看范灿,丢给他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范灿毫不在意,虽说这小姑娘有些刁蛮,本质却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且对于清极好,是行走江湖时的一大保护。

“姐姐,你真行!”董婉儿对于清佩服不已,“竟然稳稳坐了一个下午,若是我的话,大概半个时辰就跑的无影无踪啦!”

于清微微一笑:

“若是让姐姐飞檐走壁,姐姐一样做不来。”

她说的是个人从事的活动不同,养成的习惯就不同;董婉儿颇以为然。

两个女孩子在前头说体己话儿,范灿一边欣赏燕京夜景。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正值夏天,傍晚时分,大街上比白天还要热闹,来往行人熙熙攘攘;若是此刻七星楼或者朱雀杀心不死,混在人群中前来偷袭,对范灿等人威胁极大。

幸好此事没有发生。

董婉儿指着前方一家叫宾香楼的酒楼,示意去那里吃些东西;于清和范灿都没意见。

“出去出去,你这邋遢和尚来这里干什么?”

三人快到门口的时候,店小二推推搡搡将一个和尚赶出来,那和尚破衲芒鞋,颇是邋遢,手里拿着一条鸡腿啃得正香,店小二将他推出来之后,他后脚又跟了进去,嘴里道:

“阿弥陀佛,我出家人走到哪吃到哪,今天到了你家,你怎么能将贫僧赶出去呢?阿弥陀佛,小施主你罪过了!”

那店小二见他又跟了过来,很不耐烦,一边再次驱赶他,一边挥手从楼上叫来两个体格健壮的汉子,示意他们看住这和尚,再敢来就将他打出去。

和尚见店小二推他,稍稍向旁边一让,店小二就推了个空,和尚赶紧走几步,到了大厅里,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左手一掂左腿,搁在长凳上,一股臭脚丫子味顿时向四周散去。

离他最近有两桌人,一个桌子上四个背刀代剑的大汉,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是江湖上的好手;另一桌上是一锦衣公子带了一个老仆人。

两桌人正在吃饭,被这和尚一闹腾,顿时皱起了眉。

范灿看的清楚门口发生的事,并未在意,董婉儿却对于清道:

“姐姐,我看这和尚有些面熟,应该在那里见过。”

第一二九章 邋遢和尚

第一二九章

邋遢和尚

范灿于清本当那是个骗吃喝的和尚。并未在意,听董婉儿这么一说,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个一般的和尚,自然不会引起贵为古星移弟子的董婉儿注意,定然有古怪,于清问道:

“妹妹可知那大和尚来历?”

董婉儿瞥了撇小嘴,略带些不屑:

“姐姐不要误会,这只是个邋遢无赖和尚而已,哪有什么来历?指不定是那个破庙里香火不旺,饿得里面和尚散伙了,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噗嗤!”于清被董婉儿逗笑了,“妹妹是不是吃过这和尚的亏?”

董婉儿俏脸微红,辩解道:

“哪有?这和尚若是敢惹我,我就将他捆起来丢少林寺去!让那班子和尚管教他戒律,整天吃素念佛,敢沾一点的肉腥就得念一万遍湖里哗啦经!”

小姑娘怕于清不信,又补了一句:

“上次这秃子自大,遇上了师父,被师父整的灰溜溜滚蛋!”

她说的轻巧,范灿于清微讶,董婉儿的师父是谁?那位可是闻名天下的妙手空空神偷。这和尚竟敢惹上他,虽然讨了个狼狈,但指着份胆子就少有;当然,不排除这和尚倒霉。

“古前辈没给他点警告?”范灿上前,追问了一句。

董婉儿嘴上说不屑,其实对那和尚有几分戒心,紧着上前看看和尚又在惹什么事,随口答道:

“酒肉和尚一个,过耳就忘,老头子懒得理会他!”

说完拉着于清向前走去,范灿赶忙跟上。

三人进屋时,酒楼大堂的目光已经全被那和尚吸引过去;酒楼的两名护卫已经到了那和尚近前,试图将他丢出门外。

三人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董婉儿微微皱眉,低声骂道:

“可恶的秃驴,竟然脱脚丫子!”

范灿微微挥了挥袖子,将异味驱走,从药箱里取出瓷瓶,到了几滴水液,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传出,众人才好受了些。

另一边。

“秃驴该死!”

和尚嚣张,实在不服管教,两个大汉捋胳膊挽袖子向他抓去,江湖上最基本也是最彪悍的“黑虎掏心”,两人一左一右,加上桌子,几乎那和尚所有的退路封死。旁边的四名大汉和主仆二人均是微微皱眉,这和尚毕竟惹人烦。

和尚面不改色,兀自抠脚丫子,等两只拳头打到衣服边上,打了个哈哈,跐溜一缩脖子,睡到了长凳上,正巧躲过二人的攻击;伸手指头朝左边一人肋下一点,那人立刻不由自主跌跌撞撞朝旁边的锦衣少年撞去;另外一人更惨,被和尚抬脚丫子蹬在了屁股上,朝四名大汉的桌子倒去。

这和尚看似不经意的一招,化解了两边的攻势,让两名大汉狼狈不堪。锦衣少年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几分嫌恶;不待那汉子到跟前,旁边的仆人老者伸手一扶,将那汉子扶住,左右微微用力,将他提了起来,手腕一抖,将偌大个身躯丢了出去,直直地砸向悠哉悠哉的和尚。这老者一守一攻见现出了极为高明的手法。在场有识货之人,微微变色。

倒向四名大汉的那护卫就没那么幸运了,最近的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腾的起身,一巴掌将犹自头晕脑胀的店小二打了出去,破口骂了一句:

“两个撮鸟!洒家吃玩酒也不得安生!兀那和尚,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尚不答,见那仆人借人发招,不慌不忙,左脚朝附近的凳子头一磕,那长凳立刻立了起来,正迎上飞来的店小二;一人一凳砰一声撞在一起,店小二最后同和尚一般,睡在了凳子上,只不过一个睡的稳稳当当,另一个睡上去之后,头晕脑胀,很快就摔了下去,半天没有爬起来。

这个时候,和尚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那大汉的话: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只是讨口饭吃!”

大堂众人纷纷暗骂,这是哪门子讨饭?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不过众人大都看出这和尚不凡,而且他惹上的那六人均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干脆报了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此刻店掌柜已经带人赶来,身后七八名貌似武林高手的人;店掌柜阴沉着脸,冷冷对那和尚道:

“和尚,某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在某家这里撒泼?”

这店掌柜竟是个武林中人,众人大都认识。低声议论起来。

董婉儿低声向于清介绍道:

“姐姐,这是宾香楼的掌柜‘阴魂手’孙冷横,在江湖上也有一号,不属于龙门镖局,也不属于燕家;仗着这酒楼,在燕京城有一号。”

于清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没什么兴趣;范灿追问一句:

“姑娘可知锦衣公子和四位大汉是何方神圣?”

董婉儿微微摇头,答道:

“我对关西道上的武林人物不太熟悉;这老者出手灵巧迅捷,倒有几分本领,好像是金蛇缠丝手,这门功夫江湖上有数人精通,均在江湖上有些名;但是从未听说过哪位做了别人的奴仆!”

听董婉儿不认识这几人,范灿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低声对于清二姝道:

“董姑娘,师妹,这边不安生,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于清正要点头起身,董婉儿赶忙拉住他道:

“姐姐,待会再走也不迟,这和尚可恶而麻烦,咱们看看孙冷横如何对付他!”

说话间,小姑娘瞪范灿一眼,责怪他出点馊主意。

范灿微微一笑。不再答话,却未再起身;于清不愿拂董婉儿意思,点头答应。

锦衣公子主仆和四名关西大汉见店掌柜来到,不再答话,看孙冷横对付和尚。

和尚闻听孙冷横喝问,躺在凳子上懒洋洋答道:

“孙施主,贫僧前来化缘,何来撒泼一说?”

说着顺手从怀里又摸出一条鸡腿,咔嚓一口咬了一半,嚼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注意自己是在和人搭话。

孙冷横冷哼一声。对锦衣公子和关西大汉拱手道:

“这位公子,四位大侠,孙某要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大和尚,还请六位暂时移步;今日扰了几位雅兴,孙某抱歉,今日酒水全免,算是给诸位陪个不是!”

说着吩咐店小二在别处找两张空桌子,并且上来一模一样的酒菜;锦衣公子和关西汉子各自谢过;宾香楼效率很快,吩咐下去,很快就安排好,无巧不巧,两张桌子均在范灿他们不远处,不过众人并未注意到这三位。

孙冷横能在燕京城三大势力的夹缝中争得一席之地,自然不会被一个邋遢和尚的无赖手段唬住,更不会好好招待和尚来结善缘;若是这般,明日里燕京城大庙小庙的和尚悉数赶来,用一般的理由,宾香楼只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和尚,孙某对你一忍再忍,你当真要和孙某过不去?仗着手底下有几分功夫,就看不起在座群豪么?”孙冷横说着,随他来的五名劲装汉子散开将和尚团团围住。

和尚眼里闪出几分精光,脸上依旧不以为意,三下五除二啃完,噗的一声将鸡骨头吐在桌子上,口水四溅,顿时打消了太多人的食欲。

孙冷横勃然大怒,高声喝道:

“你这野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欺人太甚!诸位都看清楚了,不是孙某不义,是这厮无赖,孙某不得已出手拿住他!”

说完之后,孙冷横一挥手,两名劲装汉子欺身而今,如刚才那二人一般动作朝和尚抓去,只是这二人的功夫不知要高出多少。都有武林二流的本领,其中一人出身淮南鹰爪门,手上功夫碎石裂碑,不可小觑。

面对劲风呼啸的捉拿,和尚依旧是阿弥陀佛乱喊,并不出手抵挡;众人见这和尚托大,甚至不在意鹰爪功夫,有的暗暗惊叹,有的暗暗嘲笑;要知鹰爪门在江湖上独树一帜,靠的就是大力鹰爪;眼前这名鹰爪门弟子虽然只是二流身手,但是若无顶尖的外家硬功,谁也不敢硬抗这一招。

和尚似乎就敢;当众人以为和尚就要血溅当场时,这和尚突然对着那二人哈哈一笑。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攻势猛烈的二人突然呆立原地,似乎受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惊骇地看着犹在悠闲的和尚。

酒楼一楼大堂里霎时间鸦雀无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只是孙冷横,锦衣公子主仆和四个关西大汉个个身形一震,身上的气势激增,似乎要给自己壮胆子,抗衡这和尚带给自己的巨大压力。

这些人眼界非凡,明白这并非什么妖术,而是以声音打穴,刚才和尚那一笑就是以声音点了两人的穴道;若非有登峰造极的内力,绝不可能施展出这种传说中的功夫!

于清只若未睹,甚至有些无聊;范灿见识心思与于清不同,眼里闪过几分异彩,对这和尚又添了几分好奇;董婉儿长大小嘴,同样未料到这和尚如此强势;这份工夫,只怕古星移也远不能及。

孙冷横瞳孔连连收缩,虽然不愿示弱,语气明显弱了五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某与阁下无冤无仇……”

“阿弥陀佛!”和尚一声佛号,打断孙冷横的话。

在场众人直觉的一声狮吼般的高喝传入耳边,脑中一片空白之后,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生出神清气爽的感觉,如沐春风。

“少林金刚狮子大悲吼!”有人惊呼道,“这位是少林派的高僧!”

锦衣公子主仆和关西汉子均是识货之人,再不敢托大,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和尚身上,眼里甚至多出几分尊敬。

孙冷横呆立当场;大和尚站起身来,整个人气势大变,如同罗汉在世,高声道:

“孙施主和贫僧无冤无仇,但是京西陈家村陈发财施主一家五口人对贫僧有施舍之恩!施主此时可知贫僧来此的目的了么?”

在坐众人不解,那孙冷横听到陈家村时身子微微一颤,面不改色,冷声喝道:

“什么陈家村?孙某怎知?”

和尚暂不理他,对周围疑惑不解的人群道:

“诸位施主,贫僧月前从京西陈家村路过,得陈发财施主施舍,感激不尽;数日前路过旧地,本欲一拜,但贫僧去时,物是人非,阿弥陀佛,陈施主一家五口人在两个时辰前遭人残忍杀害,死状惨不忍睹;据贫僧检查得知,陈施主是被人拿来练习一门邪恶的武功,活活抽筋断骨而死!阿弥陀佛!”

和尚说到此,已经有人受不了了,高声询问:

“大师,这功法以活人为引,丧尽天良,敢问大师是什么邪恶功夫?大师可曾找出那幕后之人?”

此刻范灿、于清和董婉儿知道此事蹊跷,分出几分注意力。

锦衣公子和四名关西大汉不再对和尚有嫌恶之色,静等他说下去。

孙冷横见很多人望向自己,满是警惕和质疑,不由冷哼道:

“你这和尚来我店里作祟,不会以为孙某是你所说的杀人凶手吧?但和尚只怕要是失望了,孙某近日一直在城里,本店诸人和几位常客可以作证!”

众人微微一愣,敌意去了几分,他们本是局外人,对内情毫不知晓,只能听两人争执;此刻不远处一个打扮讲究的五十多岁老者壮着胆子大声道:

“在下郑瑞国,就住在附近,可以为孙掌柜作证,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店里!”

孙冷横对那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对众人高声道:

“诸位可曾听到?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左邻右舍打听!”

众人听闻已经信了八分,不由把目光转向和尚,看他有何说辞。

和尚面不改色,喧声佛号道:

“南无阿弥陀佛!孙施主,贫僧何曾说过你便是凶手?”

“这……”孙冷横和诸人均一楞,未料到和尚会如是说,孙冷横到底深沉,冷笑道,“既然如此,大和尚为何要来孙某店里撒泼?是要戏耍孙某吗?”

孙冷横被人证明清白,向前紧逼一步,虽然知道这和尚深不可测,但他不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这和尚会向自己动手。

和尚不慌不忙,道:

“贫僧前来,自然是向施主化缘!孙施主可否等贫僧把话说完再赶贫僧?”

众人对和尚刚才提到的事十分好奇,纷纷要求这和尚把话说完,孙冷横见自己稳住了场子,微微放心,不再阻拦:

“大和尚说吧!但孙某希望你说完之后,对今天这事给出一个解释!”

“阿弥陀佛,施主别忙,贫僧理会得!”和尚坐回桌子上,对被点穴的二人挥了挥破僧衣,两人身子一震,经脉通畅,只是差点摔倒在地;他们虽然不能动弹,眼脑耳无碍,将刚才的事听得明白,赶忙一歪一斜退到一边。

“大和尚快说!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有人喊道。

“据贫僧探查,陈施主中的是‘搜魂掌’,诸位对此不陌生吧?”和尚显然是对江湖人所说。

关西大汉四人微微变色,其中一个灰衣汉子沉声道:

“搜魂掌要以活人练功,将生者抽筋拔骨,利用死者的恐惧练就掌法的阴辣;此掌法乃当年的魔教长老搜魂老鬼所创,极端的阴险毒辣!若中此掌,不出半日,即会全身腐烂而死!当年此人以此横行江湖,掌下亡魂不计其数;然天理昭昭,报应自在,这厮在伏牛山作恶时遇到了狂云刀客,被斩于刀下!”

众人闻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江湖传闻,搜魂老鬼死后,此掌法失传;”灰衣汉子接着道,“不知大和尚可否确认见到的真是搜魂掌?”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大都放在了和尚身上,和尚点了点头:

“贫僧可以确认,施主不必多疑!”

灰衣汉子不再说话,孙冷横眼里闪过几分狠辣,嘴上却道:

“大和尚可知那是何人?可曾追上那人?”

邋遢和尚道:

“贫僧托人安葬了陈施主之后,即四处打探凶手的下落,与昨日终于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未等孙冷横说话,和尚追问道:

“孙施主号称‘阴魂手’,想必对‘搜魂掌’这同类功夫不陌生吧?”

孙冷横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以为是孙某修炼了那邪门功夫杀人害命了么?”

“贫僧再问一句,施主对‘孙冷纵’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孙冷横闻听,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家兄名讳孙冷纵,不知大和尚说的可是家兄?不过,孙某提醒一句,家兄五年以前已经过世!”

众人见这二人一问一答,莫名其妙。

和尚并不着急,只是摇了摇头:

“孙施主,你可知今日贫僧来向你所化何缘么?”

“说!”

“希望孙施主能将令兄交出来,废掉那惨绝人寰的功夫,不要再滥杀无辜!”

哗,大堂里一片哗然,众人大致明白了什么事;和尚以为是孙冷横之兄孙冷纵修习了搜魂掌,故而前来要人;而孙冷横则说其兄已经于五年前故去。

“放肆!”孙冷横厉喝,指着和尚骂道,“你这贼秃,明知家兄已逝多年,还满嘴诬蔑!别以为你有几分功夫,就可以肆意侮辱我;八家将何在?随我将这贼秃拿下,以祭家兄在天之灵!”

说完之后,不待和尚答话,孙冷横摆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晃双掌扑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章 强势的和尚

第一百三十章

强势的和尚

孙冷横见和尚拿自己兄长说事。勃然大怒,出手向和尚打去;阴魂手成名几十年,在危机重重的燕京城混了那么多年,绝非浪得虚名,挥掌时有一股阴寒的杀意,附近的食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与此同时,八名手下高手一起向和尚打去,这八人数量不少,但是出手利落,并未让人感觉大堂里挤的慌,九道不同的劲风从四面八方朝和尚袭来。

和尚见孙冷横说打便打,哈哈一笑,丝毫不惧,站起身来,挥了挥破烂的僧衣短袖,众人只觉得一股庞大雄浑的佛家内力扑来;只这一招,不管阴魂手和八名家将如何凶狠,如何霸道,威势悉数消散;连带孙冷横共九人疾扑而上身形如同遇上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在半路戛然而止,无论如何不能前进半步。

所有人都呆了。为这和尚的绝世功力所震撼。别说阴魂手孙冷横位列江湖一流高手,就是他的八名家将也是可以硬撼阴山六熊的角色,即便少林寺空文大师在这里,这些人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眼前这邋遢和尚就像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孙冷横九名高手的联手攻击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甚至连近身的可能都没有。

平常百姓尚不觉得有什么,在座的武林人士纷纷变色,倒吸一口凉气,暗自猜测这和尚的身份。

“阿弥陀佛!孙施主且慢,待老衲把话说完!”和尚迫退众人之后,并未乘胜追击。

孙冷横刚才试图打断和尚,本以为刚才和尚狮子吼只是专长,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和这和尚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而且这和尚武功宏大中正,正是自己阴魂手这等功夫的克星;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怒视着和尚。

“哼!仗势欺人之辈!”

“阿弥陀佛!”和尚并不理睬对方的诬蔑,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贫僧一路追来燕京城,发现了凶手的踪迹,得知那人名为孙冷纵,乃这位孙施主之兄;这件事本与眼前这位孙施主无关,但是孙冷纵自从昨天躲进这酒楼后,一直没有出去;贫僧本拟在他离开的时候将他擒下,无奈等不到人,只好要求见掌柜,可惜每每被小二哥赶出去,贫僧只好出此下策。阿弥陀佛!希望诸位理解!”

众人听罢,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纷纷对和尚的行为表示理解,因为确实有不少人看到店小二野蛮驱赶这和尚,将目光转向孙冷横,看他有何说法。

孙冷横面色冷然,叱道:

“哼!你这和尚满嘴胡言,血口喷人,家兄之死,为不少人所知;如何能死而复生,修炼那伤天害理的邪派武功,甚至还躲进宾香楼?和尚,你武功高强,孙某远不如你;但你不要仗着这点就肆意污蔑与人!”

“阿弥陀佛!孙施主,你太执著了!搜魂掌那门功法共有五层,从第二层开始,每进一层就要二十多人的性命甚至更多,练至第五层至少需要上百的活体,伤天害理,有悖人和,实在不该存于世!”和尚说道。“孙冷纵不知从何处得来,私自修炼;据贫僧探查,他已将这门功法修炼直第三层大成,正需要大量的生命!若不阻止,将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惨死!贫僧身为天下一员,有责任阻止这一切;希望孙施主不要执意拦截!”

再做众人闻听,均是脸色一变;这门功法实在邪门!

孙冷横闻听,连连冷笑:

“和尚,孙某也知这功法害人;但是不明白大和尚为何一口咬定那杀人凶手会是家兄,为何一口咬定他就藏在这宾香楼里?”

“阿弥陀佛!”和尚宣佛号,并未答话,似乎在静等孙冷横交人。

孙冷横见和尚不答,不住冷笑;双方就那么僵持起来。

在座众人吃饭时见了这么一段热闹,虽然其中牵扯到了搜魂掌这一邪恶功法,但很多人关心的还是这和尚的身份。其实不少人已经相信了和尚的话,他们见识了和尚的功夫,没人会相信如此一个功力绝世的高僧会随意诬蔑宾香楼和孙冷横这等小角色。

只是,众人无法解决最关键的问题:证据!

谁能证明一个五年前已经死亡的人死而复生?谁看到杀人凶手躲到了宾香楼?

大部分人低声议论起来;锦衣公子主仆不住打量和尚和孙冷横,看不出他们有何想法;四名关西汉子并非黑道中人,对这个消息比较关注,低声猜测此事的可能性。

董婉儿好事,低声对于清道:

“姐姐,你说这和尚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奇怪,上次怎么没发现他有那么高的武功;早知道就将这和尚身上的武功秘籍扒来,学一下这个隔空点穴的功夫啦!”

于清听见了和尚的解释,微微蹙眉,小神医对搜魂掌这门功夫极为反感;她相信这和尚的话,但是她也无法找出证据,只能静观其变;闻听董婉儿的话。摇了摇头:

“我相信大师的话,但是偌大一个酒楼,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范灿听到搜魂掌的伤天害理,凭空添了一股怒气,暗骂道:

“该死!岂能容许这等败类为祸武林?”

于清偷偷扯了扯他,示意他暂不可节外生枝,一切等离开这里之后再说;范灿知道自己一行三人身份有些特殊,贸然开口说话可能会引起众人瞩目,对此事的解决百害而无一利,只能暗暗将怒火压下去。

和尚不再说话,坐在桌子上,如同入定,静等孙冷横交人;孙冷横技不如人,却不肯相让,对峙了一会,发觉自己站在这里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一甩袖子就要转身离开。

那关西来的四人中的灰衣人再次发话:

“孙掌柜,大和尚一口咬定你这店里窝藏了练有邪恶功夫的杀人凶手,为何不让他去里面搜上一搜?若非没有的话,也好让他死心!”

这正是众人想要说的话,只是众人不好开口,此刻由灰衣汉子说出来,均长长出了口气。仿佛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表达,目光一起转向孙冷横。

孙冷横闻听,停下步子,望向那灰衣汉子,看了一阵,冷声道:

“这位大侠,这和尚疯疯癫癫,没有半句实话,仗着几分功夫胡言乱语,如何能信?若是宾香楼因为和尚的一句疯话,就任人搜查。我孙冷横的脸面何在?明日传出去之后,且不说江湖上的朋友会笑掉大牙,就是平常百姓也会看不起孙某;谁有肯来这宾香楼吃个安稳饭?和尚一通乱搅之后走掉,宾香楼的损失和孙某人的名声谁来补偿?”

他说的是实话,做生意讲的就是良好的声誉和环境,尤其是这种酒楼,最注重名声;当宾香楼称为众人的谈资后,影响只怕尚不及于此。

众人交头接耳,又一番议论。

那灰衣汉子点了点头,对那和尚说:

“大和尚,你可曾听到孙掌柜的话?若是听到的话,请给出一个解决的法子来?”

未等和尚回答,重新转向孙冷横:

“孙掌柜,若大和尚可以保证贵生意和名声不受影响,你可愿意让他一搜?”

孙冷横微微抱拳,冷冷道:

“不知阁下何人?难道也想插手宾香楼私事吗?”

他的口气有些不愉,因为这灰衣汉子站在了和尚一边,支持他有条件搜查。

那灰衣汉子微微一笑,转过身去:

“孙掌柜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这搜魂掌阴狠毒辣,关系甚大,若不把此事搞个明白,只怕还会有无辜百姓惨遭毒手!我想,孙掌柜也不想看到惨剧发生吧!”

孙冷横微微冷哼,没有答话,望向那和尚,似乎已经默认。

“孙施主,望你以苍生为念,将令兄交出来!”和尚仍旧坚持让孙冷横主动交人,因为一番盲目的搜查很难有什么结果,和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灰衣汉子微微一怔,未料到这和尚不屈不挠,半步不肯相让,隧道:

“大和尚,孙掌柜已经做出让步,你怎还要这般?”

“阿弥陀佛!”和尚平声道。“这位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但贫僧知道,若是贫僧搜查此地,十之八九不会有什么结果;若有孙施主主动帮忙,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与其一番无用忙活,倒不如等候孙施主主动交人!”

“你……”灰衣汉子哑然。

孙冷横抓住了把柄,高声对众人道:

“诸位都看到了,在下已经做出极大的让步,但这野和尚无理取闹,撒泼耍赖!在下知道他武功高强,己有不逮;但是请各位给做个凭证,并非在下不肯相让,实在是他欺人太甚!”

一时间,众人开始对和尚指指点点,舆论倒向了孙冷横一边。

范灿却极为赞同和尚的做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当然,必须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孙冷横真的窝藏了杀人凶手;否则这和尚真就是无理取闹。

孙冷横说罢,就要离开,似乎任凭这和尚撒泼耍赖。

第一三一章 枯荣和尚

第一三一章

枯荣和尚

孙冷横准备离开,众人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有些人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称为搜魂掌的掌下游魂,大堂里有些混乱。

孙冷横快要走出大堂时,和尚突然开口:

“阿弥陀佛!既然孙施主决意不肯纳贫僧之言,贫僧只有今晚再来走上一趟!”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离开酒楼。

此刻门口已经围了大批的看客,见和尚离开,立刻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未料到和尚突然改变了想法,不再向孙冷横要人,而是准备独自一人将孙冷纵揪出来;这般做法虽然与孙冷横直接交人差了许多,但是相比在众人围观下搜查后院,多了许多的自由,以他的武功,这小小的宾香楼自然来去自如。

“哼!随时恭候!”孙冷横一甩袖子,与和尚几乎同时离开了酒楼。

两人一走,大堂里顿时炸了锅;邋遢和尚和搜魂掌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有的甚至令人啼笑皆非。

和尚离开之后,店里的不少江湖人跟了出去,有好事者,也有各大势力的探子,将消息送往四面八方。

四名关西大汉也很快离开,向着和尚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锦衣少年主仆倒还稳当,年轻人向老者请教着各种疑问。

范灿三人见酒楼进进出出,恢复了正常,在董婉儿的要求下,也起身离开。

“姐姐,大和尚在那!”董婉儿出门之后,立刻向和尚离开的方向望过去,那和尚并未隐藏自己的身形,却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路口,那四个关西大汉已经追了上去。

虽然依旧饿着肚子,可好奇害死猫,三人顾不得许多,飞快地跟了上去。

董婉儿扯着于清的手,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上次被这和尚骗了,今次却一定要问个明白;不但要问清楚他是哪个庙里的,还要问清楚刚才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于清微微一笑:

“婉儿还要问清楚大和尚抓人时需不需要帮手,我看你和灿灿均已跃跃欲试了!”

董婉儿被于清说破,吐了吐小舌头:

“谁要帮这个脏兮兮的和尚?我是要为民除害!而且本姑娘才不和色迷迷的家伙在一块抓人呢!”

范灿背着药箱,不紧不慢地护在于清身侧,闻言微微一笑:

“我的职责是确保师妹安全,若无特殊情况,是不会离开师妹半步的!”

这是赵震和甄之义特意安排好的,此处固然令人气愤,于清的安全干系更大;何况这位大和尚武功盖世,除了人手不够外,杀人劫舍绰绰有余;若是外加一个古怪精灵的董婉儿,燕京城又有何处去不得?

董婉儿轻哼一声,她只以为范灿对于清图谋不轨——当然确有其事,将于清向自己身边带了带。

于清对范灿浅浅一笑,多了几分温和。

由董婉儿这个好奇宝宝在旁,三人的步子极快,不多时就到了大和尚身后;此刻四名关系汉子拦在和尚身前,似乎在询问搜魂掌一事,和尚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邋遢不羁,不理会四人的阻拦,自顾自地向前走,他身前的四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排斥,不由自主为和尚让路。

有外人在侧,三人不好上前,只在很近处跟着;范灿他们根本没打算隐瞒,再说那和尚深不可测,无需也无法隐瞒。

不多时,四名武功高强的关西汉子突然露出无比尊敬的神色,若非和尚拦着,当场就拜倒在地;任是如此,他们的激动溢于言表,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

“怪哉!这四个家伙好歹有一身武功,怎么对破和尚这么惧怕?”董婉儿有些迷惑。

于清笑而不语,小神医在酒楼时就猜出了这和尚的来历,只是董婉儿和范灿不问,她懒得说。

范灿看着前面的五人,暗暗猜测,只是想了半天,依旧米什么头绪。

不多时,那四名汉子停下身来,恭送和尚离开。

董婉儿一看,生怕别人抢了先,将于清向范灿怀里一推,几个闪身赶上前去,大喊道:

“破和尚,等等我!”

小姑娘乃古星移的弟子,而且和大和尚有过一面之缘,生性活跃的她并没有什么顾忌。

范灿扶住于清,两人看看董婉儿远处的身影,不由对望一笑。

四个武林汉子正沉浸在激动中,突闻有人打扰和尚,正要出手阻拦,哪知董婉儿身法极妙,微微一闪,就让了过去,几步赶到那和尚身前,将他拦了下来。

四人赶忙上前追赶,大叫不可无礼;董婉儿直接无视他们,对和尚说道:

“大和尚,还记得姑娘我不?”

邋遢和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知道身后来了个小姑娘,见到董婉儿时,微微笑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别来无恙?”

继而转身对赶过来的四人道:

“四位施主,这位是古星移施主门下董婉儿姑娘,乃贫僧旧识,诸位不必担心!”

四人闻听是妙手空空门下,微微一惊,向撅着小嘴的董婉儿告了罪,转身离开。

“大和尚你还记得我?”待那四人离开,董婉儿态度一变,乖巧了几分。

大和尚微微一笑,道:

“小施主活泼可爱,天资聪颖,贫僧自然是印象颇深!”

董婉儿却不以为然嘻嘻笑道:

“才怪哩!依我看,你是记得我师父的那几招斗转星移术吧!”

“呵呵!”大和尚似乎有些尴尬,“小施主尚有两位朋友,何不上前让贫僧见过?”

这个时候,范灿和于清已经到了二人身后,闻听此言立刻上前拜见。

“弟子于清拜见大师!”

“晚辈范灿拜见大师!”

“阿弥陀佛!于小施主、范小施主好!”大和尚回礼,突然多看于清一眼,“姑娘可是洛阳竹林的于清小施主?贫僧失礼!”

于清赶忙道:

“大师折煞晚辈!”

大和尚宣了声佛号,肃然道:

“小施主不必谦虚,贫僧虚长几十年,比之小施主悲天悯人实在汗颜!小施主是天下唯一可当老僧一拜者!”

于清恭恭敬敬,连道不敢:

“大师慈悲为怀,武功出神入化,惩奸除恶,扶危济困,曾挽武林于将倾,实乃江湖人典范!”

大和尚和范董二人闻听微微惊讶,和尚问道:

“小施主认识老僧?”

于清再施一礼:

“大师可是枯荣大和尚?”

大和尚尚未答话,范灿和董婉儿齐齐惊呼:

“佛圣?”

第一三二章 佛圣

第一三二章

佛圣

武林的巅峰强者。佛门的得道高僧,佛圣枯荣和尚,是整个江湖都要仰望的角色。

范灿和董婉儿行走江湖,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如雷贯耳,几乎磨出了茧子;江湖传闻这位前辈游戏风尘,神龙见首不见尾,居无定所,隐在茫茫众生中。

他们看出这和尚出手神奇,绝对是了不起的人物,却未料到会是这位佛家大能;范灿尚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再向和尚行礼;与枯荣大和尚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小嫌隙的董婉儿则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和尚。

枯荣和尚看到范灿和于清时,即眼前一亮,尤其是范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水灵气息;见两人惊讶出声,大和尚微微笑道:

“阿弥陀佛!佛圣一赞绝非贫僧可当!两位小施主谬赞!”

范灿对这位前辈的景仰之情溢于言表,当即答道:

“大师……”

范灿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的董婉儿打断,小姑娘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和尚,疑惑道:

“我听师父说枯荣已在百岁开外,应该是个胡子花白的家伙!你……你是冒充的吧?”

“额?”范灿、于清甚至枯荣和尚被小姑娘一句话镇在了原地。不愧是神医弟子,上来就敢质疑一代高僧的身份。

“婉儿,不可胡闹!大师武功已至化境,驻颜之术精湛……”

“可是姐姐,哪有贵为佛圣,还要偷酒吃肉,到人家场子里耍赖的?”董婉儿辩驳道,“若我是他的话……呸呸呸,我才不要做和尚哩……若我有他一身功夫的话,直接就把孙冷横打的他**妈也不认识他!更别说他哥哥了!这家伙再不交人,我就将他的酒楼给拆掉!”

面对如此董婉儿,范灿暗忖:

“你小妮子达不到大和尚这个境界,怎么能理解大师的用意呢?话说回来,和尚确实有些费劲了!当仁不让,既然确定对方是恶人,何必有太多顾忌,直接揪出来干掉便是!”

由于经历的越来越多,尤其是七星楼的数次生死边缘徘徊的激斗之后,范灿的心境已经慢慢地发生了改变;或许这也是他在暗暗地提醒自己,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于清不可有丝毫闪失,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这事没道理可讲!

枯荣大和尚听罢,对小姑娘的的冒犯并不介意,笑道:

“小施主,贫僧确实法号枯荣;至于是不是施主认识的那位,贫僧不知!不过贫僧据贫僧所查。孙冷横施主并未杀人,罪不及亲,贫僧不能迁罪于他;但是他包庇杀人凶手,对无辜百姓的生命安全是一种间接的威胁,所以贫僧必须罚他,刚才那顿胡闹就当是吧!”

枯荣大和尚说着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董婉儿赶紧跟上,范灿和于清对望一眼,也跟了上去。

“喂喂,和尚,我信了,我相信你就是枯荣大和尚!”董婉儿连连道。

枯荣的步子并不快,因为他并未想远离此地,也未想摆脱身后三个杰出的年轻人;听董婉儿这般说,笑道:

“董小施主,贫僧谢过!”

董婉儿从初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思维迅速跳脱起来,佛圣又能怎么着?还不是栽在了师父的手底下?

“嘻嘻,大和尚,我与你商量件事行不?”

枯荣和尚对这晚辈极为欣赏,笑道:

“小施主请讲。若老僧能做到,自然不会推辞!”

董婉儿歪了歪小脑袋,嘻嘻一笑:

“本姑娘神机妙算,猜到你今晚上一定会去那宾香楼走一趟,对也不对?”

范灿于清哑然失笑,这算哪门子神机妙算,人家大和尚刚才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虽然没人知道这就是传说的盖世高手佛圣,可老和尚心里和明镜似的,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话,铁定会去宾香楼走一趟,这董婉儿此刻肯定是玩心涌出。

“阿弥陀佛!”枯荣和尚道,“小施主果然聪明,贫僧正有此打算!搜魂掌阴狠歹毒,伤及无辜,一旦大成,必然要为祸人间,贫僧忝为佛门弟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且,你这酒肉和尚,也能算是佛门弟子?”董婉儿似乎了解大和尚的脾气,毫不客气回到,“我看你抓人的时候肯定会顺手牵羊,将宾香楼的厨房清扫干净!”

“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枯荣和尚毫不介意董婉儿的无礼,只是笑道,“我佛修几度人,只要心中善字常在,贫僧便可称是佛门弟子!”

“歪理!托词!”董婉儿表示鄙视。“咳咳,大和尚你犯了戒,姑娘有责任去少林寺和五台山去告发你!但是,只要你能答应姑娘一个条件,今天姑娘就放你一把!”

董婉儿毫不理会枯荣大和尚的辩解,直接给他定下了一个破戒之罪,而且以此为要挟,要求和尚答应自己的要求,令范灿和于清哭笑不得。

枯荣和尚游戏风尘,对这些东西早就看得淡如清风,如何会被一个晚辈刁难住,不过大和尚慈悲为怀,只是笑道:

“小施主所言极是,不知小施主有何要求?贫僧洗耳恭听!”

董婉儿跟在古星移身边多年,见过无数的高人异士,对他们的脾气了如指掌;确认眼前这和尚的身份后,知道他不会和自己计较——这就是晚辈的优势,和尚自己身后还有师父呢!小姑娘清了清嗓子,看看四周,虽然看到很多人望向这边,尤其是各大势力的探子,不过董婉儿是谁,对这些小喽啰只若未睹。低声对和尚道:

“大和尚,今晚上,带着我去吧!我也想见识一下搜魂掌是个什么东东。”

怕和尚拒绝,小姑娘接着补充道:

“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跟在你身后看几眼,看完就走!你说怎么样?”

枯荣大和尚早就看透小姑娘的心思,以他的本领,别说是一个后辈俊杰,就是三四个普通人,也可带着水里来火里去;而且,即便他不答应。董婉儿也铁定会跟去;这小妮子若是跑到老偷儿那里恶人先告状,到时候就惨喽!

况且,枯荣和尚对这个晚辈非常喜爱,其天资根骨虽然和旁边神奇的范灿于清有些差距,但已经是十万里挑一,同样可遇不可求。

“若是指点将一些功夫传给这晚辈,倒也是个不错的注意。”大和尚初次见到董婉儿时,就有授艺的想法,只是董婉儿已经有了师父,而且那人的脾气古怪,当自己提出来时,被他搜刮一番……大和尚想到此不禁微微一笑。

“你这老偷儿,总不能一直跟在这孩子身边吧?”

枯荣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董婉儿以为他不答应,就要出言威胁:

“和尚,姑娘我……”

“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答应你就是!”枯荣微微笑道。

这会变成董婉儿惊讶了,她虽然刁蛮,可也知道枯荣在武林中神圣的地位,没想到这大和尚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威胁,禁不住欢呼一声:

“老和尚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就是枯荣大师喽!”

范灿闻听,一阵无语:

“你就算一万个不相信,人家也是佛圣前辈!”

董婉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差点将于清逗笑:

“我去告诉师父,不让他欺负你和少林寺的那些小和尚啦!不过,你也不能在师父面前告我状,污蔑我威胁你!行不行?”

枯荣走到一处打烊的店铺门口前空地上,就那么直直地做了下来:

“贫僧答应小施主就是!不知小施主还有什么建议吗?一并提出来罢了!”

“让我想想!”董婉儿低头思索。

枯荣和尚转向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范灿和于清,温和道:

“你们二人也要跟去么?”

于清微微一笑道:

“于清听师兄的安排!”

范灿负责保护于清,自然唯她命是从;这会他正自考虑着到哪去填饱肚子,见师妹将问题丢给了自己,微微一想,答道:

“大师,弟子三人尚未吃晚饭,待我们吃饱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范灿自己对这位武林之巅的大高手的武功颇为好奇。尤其是刚才看到和尚施展的两门佛家神功后,更是心底痒痒,所以他很想跟过去看看大和尚如何对付那修炼搜魂掌之人。

与这等绝代高人同行,不但会从他的一招一式中大受裨益,更是一个无上的荣耀。

“我曾和佛圣枯荣前辈并肩战斗!”足以让任何人侧目,这不是虚荣,而是荣耀!

不过万事以师妹为先,于清累了一天,至今一口东西没吃,自己男子一个,无甚大碍,师妹千金之躯,去不可不虑,因此范灿准备先去填饱肚子,再作打算,甚至给赵震送个信;虽然枯荣和尚这个名字就相当于一万个理由,可此行是客,却不可怠慢了主人家。

大和尚目光如炬,自然能感觉到范灿的时聚时散的内息波动,暗叹这少年人天资之高。不过他对于清的武功没什么感觉,一如范灿一样,自从当日范灿拼死救了于清之后,不但自己的状态发生了变化,落了个半聚半散的状态。于清的气息也发生了变化,最明显的就是那股和范灿一模一样的水灵气息,再就是于清的内息,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整个人看起来和常人一般无二,既然是范灿全力感受,也无法从师妹身上感受到半点的内息波动。

范灿水韵之气几乎可谓夺天地造化之物,犹无法感觉到,枯荣大和尚虽然武功盖世,但六感尚逊色范灿一筹,自然无法感知到——况且大和尚一代高人,不会对一个晚辈有什么怀疑,而且这晚辈在江湖所行足以让他这个百年老者肃然起敬!

大和尚闻听,笑道:

“贫僧一番折腾,害得你们三人连饭都没吃,善哉善哉!”

这个时候,董婉儿回过神来,说道:

“范灿的话也是我想说的,都怪你这和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来!”

枯荣闻听,顺手从怀里摸出个鸡腿来,边啃边道:

“也好,你们先去吃饭吧!贫僧在此等候,半个时辰后在此集合;不过贫僧提醒一句,过时不候!”

说完不再理会三人,仔细去体味那位前辈大能的“酒肉穿肠过”境界去了。

范灿三人得到大和尚允许,施礼告辞离开。

三人在附近重新找了家酒楼,按照于清要求,要了个雅间。

“呼!”董婉儿长长出了口气,小姑娘抹了抹头上的汗,“没先到他就是枯荣和尚,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若是把他藏在人群里,只怕少有人会多看几眼!”

小姑娘并非不尊重前辈,而是觉得这和尚和蔼可亲,就耍了耍赖。

“枯荣大师一代高人,如此看重这搜魂掌,看来搜魂掌大成之后,肯定不同凡响!”范灿猜测道。

于清摇了摇头,对两人道:

“或许我们尚无法理解大师的境界,但是我能感觉到;大师如此慎重,并非因为搜魂掌的缘故,而且因为牵扯到了无辜的生命;对于大师来说,不管是不是搜魂掌,都值得他认真对待!善恶无小事,尤其是关系到无辜生命的事情,值得每个人认真对待!”

范灿闻听,眼前一亮,连连赞叹。

待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于清对范灿道:

“师兄,待会你将我送回镖局,可好?”

范灿闻听,稍楞之后立刻道:

“师妹不去,我也不去!”

董婉儿一听,立刻不干了,可怜兮兮地望向于清:

“姐姐,人家好不容易找了件好玩的事,你怎么能不去呢?姐姐你放心,我能照顾你,有大和尚在前,不用担心有人会对咱们不利!”

小姑娘顿了顿望向范灿:

“而且,他虽然脑子笨点,轻功还算可以,好歹是重创七星楼杀手的人!我们俩足可以照顾姐姐啦!”

于清微微一笑:

“婉儿,我去的话,只会给你们添麻烦!而且伯伯和伯母会担心我,我还是不去了!”

“这……姐姐,我回去给赵总镖头报个信,若他知道我们和佛圣在一起,只怕自己也会忍不住跑来的!”董婉儿试图说服于清,她对于清的印象极好;尤其在上次二人联手偷了一家后,小姑娘一直回味自己带着闻名天下的女神医做小偷儿时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这小妮子久随古星移这前辈异人,本身的性格也有些古怪,若非于清压住她,这小妮子只怕刚才就独自一人跑去将那搜魂掌杀个落花流水了!

于清微微一笑,道:

“婉儿,以后咱们姐妹联手的机会多的是,这次有师兄跟去给大师和你做个帮手就可以,我不去了!”

范灿见于清不想去,也道:

“董姑娘,师妹忙了一下午,身子有些乏,需要多多休息!”

董婉儿闻听,一拍额头:

“我咋把这事给忘了?他说的对,姐姐应该休息,待会我把姐姐送回去;大和尚想等就等,不等的话,我就自个把宾香楼闹个天翻地覆去!”

范灿和于清不由相视一笑,不知道那位阴魂手孙冷横算不算遭了报应,明里头糊里糊涂惹了武林的传奇人物枯荣大师,暗里头被神偷弟子惦记上。

于清笑道:

“姐姐等妹妹胜利归来,改日妹妹将其中细节说与我听!”

“放心吧!一定将孙死人揪出来大卸八块,让他重新变成死人,为那些枉死的百姓报仇雪恨!”董婉儿如是说,仍不免感觉有些遗憾。

于清淡淡一笑,又对范灿道:

“师兄,枯荣大师是一代武学宗师,犹在少林空文大师和赵伯伯之上,你不妨多向他请教一番;尤其是限制师兄内息增长的那些问题;以大师的眼光和能力,即便不能彻底解决,也可以给师兄一个方向!”

范灿本就有此意,点了点头,笑道:

“师妹说的是,我也有此打算;若是能解决这个破问题,师兄我就带着你们俩杀进七星楼,将那群混蛋杀个一干二净,为房前辈和被他们暗杀的所有江湖同道们报仇!”

董婉儿闻听,不由轻哼一声:

“吹牛大王,就凭你?砸七星楼的场子?我看,算了吧!要去送死你自己去,我和姐姐才不会去!”

范灿有此雄心,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几乎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尚可以在两名杀手的围杀之下险险逃生,如实体内内气丰盈,就会如一条滔滔大河般生生不息;加上他在生死一战中感悟出来的刀意,以及随碎玉诀的掌握,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刀!

范灿想到此,不由记起洛阳比武台上那恐怖的一刀,不知道自己彻底恢复之后能不能达到那般境界。

于清轻轻一笑,对董婉儿道:

“妹妹,师兄好歹是个天才人物,好不容易壮胆子说句大话,你就别刺激人家啦!”

吃过饭之后,于清让董婉儿去见枯荣大和尚,让范灿将自己送回镖局,两人均未反驳。

范灿将于清送回去,赶回枯荣约定的等候地方时,已经不见了一佛一偷的影子。

第一三三章 不再相让

第一三三章

不再相让

范灿见枯荣和尚和董婉儿离开。不再耽搁,大步向宾香楼赶去。

其时夜幕降临,夏天烈日的余威犹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乘凉避暑的百姓。范灿暗暗想了想,认为枯荣和尚不会此时去探查,而是正在某处监视宾香楼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孙冷纵的行迹。

本来他一个人监视起来有些麻烦,但现在有董婉儿和四名关西豪客相助,只要位置选得好;加上敌明我暗,足可以盯住任何一个角落。

稍稍兜了个圈子,范灿甩掉后面鬼鬼祟祟跟踪的三个探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飞身上房,悄无声息赶到宾香楼对面的一家当铺的屋顶,四下搜寻枯荣等人。

他没有发现枯荣和董婉儿的身影,倒是看到那四名关西客中的青衫汉子,那人正在斗笠遮面,正坐在宾香楼斜对面大街的路沿上,身旁是一些乘凉的普通百姓。

“此人知晓枯荣大师的身份,定然是前来助一臂之力!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大和尚此时的踪迹。”范灿暗暗想着,不过此时人多眼杂,孙冷横必然有所防备。不方便前去询问。

想到此,范灿暗暗琢磨一番,慢慢打定自己的注意。

“既然枯荣大师已经向孙冷横挑明将会前来搜寻,那厮见过大师神技,肯定不会当成耳旁风;肯定会暗暗派人去通知孙冷纵,或许带着他离开,或让这厮藏得更隐秘。不管怎么样,肯定会有所动作,老范不妨到近处盯住他们——原来大师寻不到孙冷纵确切的藏身之所,此举在于打草惊。看来董姑娘和大和尚正在近处监视!”

范灿自然不会怀疑这位佛门高僧武林泰斗的眼光,可以认定孙冷横那厮行为有鬼,窝藏了练习搜魂掌的孙冷纵。

“此子凶狠毒辣,或许犹在七星楼的杀手之上,死不足惜,无需有什么怜悯之情!”

想到此,范灿看了一眼对面的宾香楼大堂,里面依旧时有宾客进出;大和尚的搅乱带来的影响渐渐散去,伙计热情招呼,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不过门口两侧多了俩劲装汉子守门,显示孙冷横那厮其实心中有鬼。

“既然孙冷纵和孙冷横是兄弟,或许面目有几分相似;不过那厮五年前诈死,在暗中生活了那么久,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面目或许也会有所变化——怕的是那王八蛋在老范眼前经过,老范也认不出他,耽误了枯荣大师的大事;这事有些棘手!看来还得去见董姑娘和大师一面!”

想到此,范灿起身。双肩微微一晃,人影一闪,消失在原地,一阵清风吹过,了无痕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范灿轻轻落在离宾香楼后院院墙大约十丈远的一棵大树树顶,借着酒楼透出的灯光向里看去。

只从门面上看,宾香楼和燕赵楼的差距几乎可以里计,但是若算上后院,孙冷横的宾香楼不必燕京城第一客栈小多少。从范灿立足之地看去,宾香楼后院颇深;层层叠叠,弯弯曲曲,一层一层的跨院围墙和走廊,犹若迷宫,若非此地主人,进入之后或许就会迷路。

不但如此,院子里到处都有草藤树木遮掩,有些地方甚至完全被葡萄架之类的东西遮住,看不清地下是为何物。

看着如此繁杂的一个院落,范灿有些头晕。

“难怪枯荣大师丝毫不肯让步,非得让孙冷横那厮主动交人。看来他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情形。若是这般一一找去,即便那孙冷纵不转移地方,偌大一个庭院,翻腾过来就要数个时辰!”

“孙冷横明明知道大和尚武功绝顶,仍旧不肯交出人质;最后允许大和尚亲自来搜,看似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其实仅仅是为了迷惑众人的眼神,缓解大和尚的怒火,让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原来这厮有恃无恐!”

院子里并非是黑灯瞎火,最前面一重院子里,大部分房间都有灯光传出,可以看到宾香楼的伙计来来往往忙个不停,却是有厨房在那里。

后面的也有数处灯火明亮,远远看去,可以看到有女眷在走动。不过在藤蔓树木的遮掩下,只能透出微弱的烛光;而大部分地方则是黑灯瞎火,看不到似乎的亮光。远远看去,犹如一个燕京城的一处黑斑,配着前面的灯火通明的酒楼,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嘲笑那厮试图入侵的外敌。

“丫的!这龟儿子!”范灿骂了一句,这是和龙门镖局一名蜀中来的镖师学的,“若是惹恼了老子,老子一把火烧光你们这些龟蛋!”

可惜,目之所及,明晦不定,范灿产生了有心无力的感觉。

“若是这般挨个探查,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即便有枯荣大师他们相助,即便孙冷横不加阻拦,凭我们这点人也得耗费大半个晚上!看来有必要找个向导。给咱带带路。明灯,在哪里呢?”

想到此,范灿就像飞身离开,潜入院子里;哪知身形刚动,脚下就传来一身惊讶的呼声。

“谁?出来!”范灿猛然在半空中刹住身形,低声喝道。

这般凌空虚步的表现,威如天神下凡,范灿觉得足以震慑暗中的人物,既然被对方发现,逃避也不是老范的风格。

“混蛋,是我!”一声不满的娇叱传来,树枝一阵晃动,董婉儿娇俏的身影出现在范灿眼前。

“董姑娘,原来你在这里!”范灿又惊又喜,袖子一挥,身形飞动,落在了董婉儿身侧,忙不迭问道,“董姑娘,枯荣大师呢?”

董婉儿忍不住上下打量范灿,脸上尚有几分惊讶,几分薄怒,暗忖:

“原来清姐姐并未说谎。这家伙的轻功已经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竟然真的可以凌空虚步,还那么从容;即便是师父也远远不如;这混蛋哪来的那么一身功夫?若非他主动现身,我尚不能发现他!”

“该死的!这混蛋在上面呆了多长时间了?”董婉儿本人在这里潜伏了一阵,没有发现范灿的踪迹,不过她的轻功已然不凡,伏在树冠上层,哪知遇上了范灿这个小怪物。

“范灿,我问你!”董婉儿俏脸一阵青一阵白。

范灿见小姑娘话里带了几分羞意,几分怒气;不知自己何处惹到了她,赶忙道:

“姑娘请讲。范灿洗耳恭听!”

“你……你,混蛋,你在上面站了多长时间?”董婉儿被一个男人站在头上,实在有些不忿。

范灿闻听,很快就明白姑娘的意思,赶忙道:

“董姑娘,在下刚来不久,只顾着探查院子里的情况,没看到姑娘芳踪,还请见谅!”

心中暗忖:

“此刻有事在身,切不可和这小不点内讧!若她看老范不顺眼,借机发难,不管从哪方面说,咱都要让她一步!”

董婉儿按照枯荣大师的吩咐,在此处监视院子里的动静,伺机而动。无意中被范灿欺负,有些气愤,不过她明白范灿并非有意,否则的话,按于清和凤飞飞所说,以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会先过来和自己打招呼。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未看到!”

如此想着,董婉儿嘴上道:

“你这是要去干嘛?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范灿见她并未纠缠,暗暗出了口气,微微一笑,摇了摇道:

“在下见这院落颇大,反复冗杂,正要进去一探,未料姑娘也在此处!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混蛋,这家伙真是个傻蛋,我不提这事,他还道歉!”董婉儿暗暗生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姑娘点了点头,表示明了,“也好。我看了一阵,没什么发现,估计孙冷横那个王八蛋将人藏了起来,等咱们将那个修炼搜魂掌草菅人命的孙冷纵找出来,就一把火将这地方给他烧个干净!反正这里鬼气森森的,肯定藏污纳垢,不是什么好地方!”

范灿暗暗一笑,不知该说这小姑娘嫉恶如仇,还是该说她泼辣刁蛮;不过眼前这地方确实不像是什么好地方,答道:

“姑娘所言极是,孙冷纵作恶多端,九死莫恕!”

董婉儿见范灿同意自己想法,加上刚才看的那一幕,不知不觉对范灿的看法改变了一些,小姑娘暗忖:

“他说自己有能力保护清姐姐,看来并非虚言!可惜他手上功夫太笨,否则的话,绝对可以笑傲江湖,凌驾于武林四公子之上!是个少见的人才!不枉清姐姐和凤姑娘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此,小姑娘忍不住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亮光打量范灿一番,见他看似有些拘谨,但表面的东西不能掩饰那股发自骨子里的从容和儒雅,虽然算不上翩翩美少年,却是个十足的年轻俊杰——何况这拘谨仅仅是因自己而起,换句话说,只是为了和自己保持一段若有若无的距离,与那些真正的登徒浪子趋之若鹜的行为南辕北辙。

小姑娘渐渐觉得,这个曾经揪自己耳朵的家伙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范灿见董婉儿一双美目盯着自己不放,小脸上隐隐露出几分赞许,不知这姑娘打的什么主意,微微一笑,道:

“董姑娘,不知枯荣大师现在何处?他老人家也在四周这么监视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吗?”

董婉儿思路被打断,当即回身,正要回答,无意中瞥见范灿温和的笑容,不知怎么地,心里突然一慌;总觉得自己以前对范灿的刁难是一个完全的错误,非常对不起他。

董婉儿俏脸微红,轻咳一声,赶紧将目光从范灿脸上移开,有些慌忙地答道:

“老和尚让我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去里面找人去了!”

范灿自然能觉出董婉儿情绪的波动,不过他却未想到这是董婉儿对自己的看法发生了变化所致,还以为这小姑娘气愤大和尚的安排,隧道:

“姑娘,枯荣大师将你留在这里,肯定是知道这院子里有消息埋伏,担心姑娘的安全;还望姑娘能理解大师的一番好意!”

董婉儿微微一愣,冰雪如她很快就明白范灿的意思,忍不住暗叫一声傻蛋,不过小姑娘也乐见范灿误会自己的意思,将错就错道:

“哼!这老和尚肯定是看不起我的本事,以为我是个累赘!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黑灯瞎火的,一点不考虑姑娘的感受!真是岂有此理!我打不过他,等我去找我师父,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神偷门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额!神偷门?”范灿微微一愣,这是什么东东?

董婉儿对范灿的看法大变,随口解释道:

“掌门人是我师父,我是开山大弟子!本门就我们俩!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笑话,谁敢对妙手空空古星移有意见?那位连枯荣大师都奈何不得的高人,让无数人闻名丧胆;他范灿虽然有些本事,甚至有神医撑腰,但他一个晚辈比起这位大佬来差的实在太多。

不说别的,他本人这位神医门下大弟子,就惹不起眼前的董婉儿;当然不代表神医不如神偷,隔行如隔山,没什么可比性。不过神医门下人数占优,师娘、师妹和小玉,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影响力远超神偷——无论是在天下还是在武林中。

“我怎么产生了这怪念头,竟然要和一个小不点争胜,怪哉!”范灿对自己的想法略感诧异,不过面对似乎恼怒的董婉儿,他嘴上却不敢怠慢:

“不敢不敢!在下久仰神偷门诸位高人的大名,佩服至极!”

董婉儿毕竟只是胡蝶一般年纪,并不是故意难为范灿,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已,见范灿服软,自己先暗暗出口气,满意道:

“知道就好!”

范灿回头望望院子里,对董婉儿道:

“在下准备下去看看,看是否能发现孙冷纵的行踪,不知姑娘作何打算?”

范灿知道自己一走,董婉儿可能很快就坐不住,丢开枯荣和尚的吩咐,独自一人跑进去;他知道古星移弟子身手不凡,区区一座院子难不住她;不过离开镖局时,于清有吩咐,让他务必要维护董婉儿的周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而范灿有此一问。

“休想本姑娘和你这色迷迷的家伙一起!”董婉儿不知怎么地,这么一句话脱口而出;看到范灿微微变色,心里一慌,接着道,“你……你自己去吧,我在这等会老和尚,他待会回来,有任务要交给我。我……我……”

董婉儿看到范灿淡然的表情,不知怎么突然心中惴惴不安,后悔自己刚才那么一句话。

因为自己曾对董婉儿无意冒犯,因此范灿对她多有忍让,无论她如何刁难自己,均是一笑而过,或者淡然置之,满足小姑娘的逞胜之心。

刚才在大街上,董婉儿对枯荣和尚没什么敬意的表现,让一向尊老的他多少有些不舒服;只当她年纪小,又碍着于清,枯荣本人也未在意,因此范灿并未说什么。

但是自己好心邀请,有意维护她的周全,却被她看做登徒子行为,似乎自己有心占她便宜似的,好心被人误解,加上对她侍宠傲娇有些不满,范灿心底生怒,脸上不自主就表现了出来,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是心底的冷漠。

“董姑娘,范灿一向敬你!无论你如何刁难,范灿均一笑置之;希望姑娘不要误会范灿的意思。范灿不才,受师妹所托,尽力维护姑娘周全,希望姑娘能理解!”

范灿声音转过身去,声音淡然,一词一句传入董婉儿心底。

“姑娘清秀绝丽,的确让范灿动心;但范灿所欣赏的除了姑娘的嫉恶如仇外,只有姑娘的这幅样貌,别无他意,请姑娘理解。”

说完之后,未等董婉儿答话,范灿脚尖一点树枝,消失在董婉儿眼前,再出现时已在数十丈之外的宾香楼后院。

董婉儿看着范灿飘然的身影,想到他的话,俏脸变了几变,身后将身边的一大截树枝折断,骂道:

“混蛋,臭蛋,王八蛋!拽什么拽,不就是轻功比姑奶奶好点吗?小气鬼,猥琐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姑奶奶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能死啊?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啊?你是清姐姐的师兄,就了不起啦?混蛋加三极!燕北都比你好,能什么能?”

董婉儿从小跟在古星移身边,极为师父爱护,从来都未受过什么委屈;她天资聪颖,不负师望,学的一身好本领,尤其是偷技,尽得师父真传,几乎是无往不利;即便遇上什么高手,最后都会被古星移整的不敢声张;连燕北燕荆这等人物都对她退避三舍,可见一斑。

小姑娘就渐渐养成了极度自我的性格,不过她一颗善心从未改变,因此对于清才唯命是从;但是对于别人,根本就是不屑一顾;那日与凤飞飞相识,若非凤飞飞的相貌手段和出身均不弱于她,只怕很难和她相处。

如今竟然被被范灿训斥,小姑娘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混蛋,咱们走着瞧!姑奶奶绝不会饶你!”

第一三四章 诡异的院子

第一三四章

诡异的院子

范灿疏远董婉儿几分。轻轻落在宾香楼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回头看看董婉儿,见小姑娘犹自拳打脚踢,一副恨恨的样子,微微叹息。

“董姑娘,在范灿眼里,可以不拘于礼节,但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藐视一些最基本的美德!希望你能理解。”

从远处收回目光,范灿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静谧的小跨院,正在院子中的葡萄架下,黑漆漆一片,周围三面共五间房子,三间主客房,东西两间耳房,五间房子均是门锁窗开,看不清里面有何物什,偶尔一阵风吹过,没有夏风的潮湿,反让人觉得凉飕飕的,颇感怪异。

院子中间,葡萄架旁是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树。随风摇摆,飞叶片片,犹如一尊丈二魔神在四面巡视。院子似乎久未有人来过,地上已经被薄薄的一层枝叶覆盖,有槐树的,有藤木的;凉风吹过,卷起一阵叶子,似乎无形中有人在缓缓地打扫院落;

树叶哗啦声,配合着周围的唧唧鸣虫声,若胆小人在此,肯定会头皮发麻,步子酸软。

“这里竟然阴森森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来处!”范灿静静地注视着周围,暗自忖道。

他有些疑惑这里怎么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心念一转,轻轻跃起,从葡萄架上折下一段树枝,挥手朝对面正中间房间的窗子里甩去,被灌注了内劲的树枝在夜幕中划出一道近似笔直的轨迹,正正地落进房间里。

“啪!”“砰!”

一声脆响,一声闷响,树枝落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范灿的耳朵里,更衬出这片地方的安静。

树枝落地之后,院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宾香楼中偶尔传来几声喧哗。只不过那里的热火朝天到了这里只剩下几丝几缕,若有若无,苍白无力,甚至有几分惨淡;仿佛这院子同外面的大世界被这一圈爬满蔓藤的围墙完全隔绝了似的。

感受着围墙里的诡异,范灿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里到底有什么鬼东西?怎会给人这种感觉?是只此一处这般诡异,还是整个后院都是这般死气沉沉的?”

想到此,范灿双肩一晃,飞身上墙,稍稍观察,越过中间的客房,落在对面一座同样样式的院子上方;轻轻落下去,仔细观察一番,却再无对面的几间房子那般异常的感觉。

“怎会这样?”范灿暗忖,“难道这里或者对面只是个特例?”

范灿隐藏身形,顺着这处院落的门墙出去,到了中间大院子里;这排房子共有十多间,于平常院落无二,其中三间尚有灯火,凑上去一看,却是几个男子在里面喝酒猜拳,虽然是店伙计模样打扮。但江湖习气太重;一看就是护院或者门下弟子。其中两个粗布打扮的男子有些眼熟,范灿稍稍思索就记了起来,正是开始时候被店伙计叫来对付脱脚丫子的枯荣和尚的两人,这二人被和尚戏弄,狼狈不堪;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

这些人嘻嘻哈哈,吃肉喝酒,似乎在守护这座院子;不过大热天这群人将前面的门窗大都关上,却是有些奇怪。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这座院子很少有人进出,范灿悄悄靠近,到了近处,双脚一点地,上了屋檐,使了个倒挂金钩,隐藏在屋檐底下,偷听里面这群人的谈话。

被枯荣和尚戏弄的其中一人正骂骂咧咧里给其余几人讲述当时的情形:

“他娘的,真是邪门,那老和尚推了我一把,我没感觉到什么力气,正要给他一拳,突然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向一边歪去,稀罕了,老子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像棉花似的!”

听他这般说,其余人纷纷大笑,其中一人道:

“狗头,你不是昨晚上被宜春院的仙菊掏空了吧?一个老和尚就能把你欺负成那个熊样,你真当他是神仙啦?”

“鸟!他要是神仙,老子就是神仙他爹!”另一个人笑道。

那被称为狗头的汉子见同伴不信。黑脸有些难堪,骂道:

“你们俩傻鸟,老子骗你们干嘛?不信你问问二牛!还有,别他**给老子提那贱人,老子一天不去,她就和西城的周家孙子好上了!**,*子就是无情!”

被枯荣和尚教训的另一人叫二牛,他二人落的狼狈,此刻被同伴嘲笑,有些挂不住:

“狗头说的没错,那老和尚确实邪门;我知道有胆子前来酒楼闹事的人都有几分本事,所以一开始就防着吃亏,用上了千斤坠的功夫;但是那和尚随手在我肋下点了一下,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啊!”

这个叫二牛的喽啰在这群人中功夫最高,其余人听他这么说,均信了九分;狗头见这些人信服,有几分得意,接着道:

“其实不瞒哥几个说,兄弟吃着亏并不觉得有什么!刚才听二小说,咱们离开后,掌柜的带着那八位和那老和尚开战了!你们知道结果如何?”

“如何?你脑残,赶紧说啊!”其余人见他卖关子。纷纷骂道。

狗头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听说啊……蛋子,把门关上去!”

“屁事不少!”被称为蛋子的喽啰虽然不情愿,却也起身将门关了关。

狗头见门窗被掩好,喝了盅酒,压低声音道:

“大掌柜和那八位加起来一共九人,合力围攻老和尚,但是,诸位,但是,他们在老和尚手下一招都没走!”

“啥玩意?”其余诸人瞪大了眼睛。“你听说错了吧?”

狗头见这些人吃惊的样子,似乎十分满意,夹了口菜,边吃边摇头道:

“确有此事!不信你们去问问就是!所以说那老和尚邪门,肯定是哪里来的绝世高手,盯上了宾香楼!”

其余众人仍是不肯相信,其中一人反驳道:

“邪门个鸟,这也算邪门?再邪门有……”

这汉子说着朝一个方向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

“有院子里那位邪门吗?生撕活人啊!”

说到这里,屋里的几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其余人纷纷责怪这汉子,似乎他提到了一个禁忌。

门外的范灿见这些人说的尽是些无关的,正要起身离开,到别处探察一番,听到这般话语,心中一动,又伏了下来,暗忖:

“果然有古怪,生撕活人,难怪老范在那里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和死气呢!难道这就是那搜魂掌?即便是不是那厮,这等丧心病狂之人,必杀不可留!待会告知枯荣大师,将这厮废掉!真不行,老范一把火烧了他!”

打定主意,范灿想继续听下去,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哪知那个院子里隐藏的人似乎是宾香楼的禁忌话题,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肯再提半个字,甚至连和尚也不肯再提。

范灿见状,不再停留,悄悄离开这里,重新返回那诡异的院子里。

凉飕飕的感觉再次袭来,由于刚才听到那些人对话的缘故,范灿下意识注意到空气中那厮极其微弱的血腥气息,只觉得越来越浓,最后几乎充斥鼻尖,胃里一翻。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差点吐了出来。

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范灿才摆脱那种感觉,好像猛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冷汗,凉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范灿虽然不信鬼神,但此时想到这个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确实是个鬼地方!

轻轻退出院子,那股凉意和恶心如潮退去,长长出了口气,范灿的感觉稍稍好些。

“果然邪门!定是练习某种嗜血的武功所致,杀气和死气并重,而且寒意和恶臭夺人心神,若是此獠行走江湖,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刚才投石问道,不知惊动里面那怪物没有;必须除掉他!虽然不知道大师说的搜魂掌是什么个情况,但是这位若不是搜魂掌,肯定比那孙冷纵只狠不弱!必须斩草除根!”

范灿手无寸铁,暗忖自己不是远离那怪物的对手。

“必须通知枯荣大师!”

打定主意,范灿飞身而起,转眼消失在原地。

不多时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董婉儿藏身的树上,小姑娘果然还在,范灿微微松了口气,责怪是责怪,但他绝不希望看到这姑娘遇上什么麻烦,尤其这院子的诡异远远超出了当初的想象。

董婉儿正自恼怒,见范灿返了回来,冷望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范灿明白其中缘故,但是相比于受到严重威胁的无辜生命来说,这点面子实在不值一提。

“董姑娘,且慢,范灿有要紧事要说!”

在董婉儿眼里,范灿几乎是她遇上的最可恶的人,小姑娘除了想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之外,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流,丝毫不理睬范灿。

范灿看着眼前倔强而自我的小姑娘,自知刚才的话对她有些突兀,但眼前是干系重大,顾不得许多,飞身拦在董婉儿身前。

“姑娘,范灿确有要事相告!此事干系重大,望姑娘……”

“让开!”未等他说完,董婉儿冷冷喝道,“我不认识你!”

范灿借着远处传来的光亮瞥见那张倔强的小脸,顿时理解了董婉儿心里的委屈和恼怒;暗暗叹息,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董婉儿见他不肯让开,突然挥掌朝范灿打来,骂道:

“混蛋!姑奶奶就骂你yin贼,你就是色迷迷的yin贼!你能怎么样?混蛋,王八蛋!”

范灿闻听不禁苦笑,听着小姑娘的口气,分明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任他怎么说自己好色,不再辩驳;举手格开董婉儿的玉掌,再次劝说,表明此事重大。

由于是在树顶,虽然董婉儿的招式远远高于范灿,但是范灿轻功无双;无论小姑娘怎样避开范灿,范灿总能姑娘迈出一步之后,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两人的争斗巧妙,出手迅捷,整个树冠都在晃动;不时有树叶落下,引得附近的几只家犬连吠,主人家循声望来,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以为是微风所致,开始训斥起家犬的无知来。

两人激斗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董婉儿仍旧不能逼退范灿,小姑娘累的喘气吁吁,明白自己的轻功和这人差的太多,而且眼前这人一直在防守,只在自己逃走的时候出手,并没有伤及自己的意思;无奈停了下来,怒视着范灿,叱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范灿面对的古星移的唯一弟子,绝对不轻松,拿出了全部的本事拦截董婉儿,见她终于停下来和自己对话,长长松了口气,答道:

“董姑娘,你先别急,范灿确有要事相报,此事干系重大,必须让枯荣大师和姑娘知道!”

董婉儿见他仍是刚才那套说辞,信了八分,遂道:

“什么事?快说!”

范灿见她肯听自己说,赶忙把自己刚才看到和听到的事向董婉儿说了一遍,尤其是那院子里的古怪;董婉儿听着,初始还有些不屑,但是听到那些喽啰的对话后,脸色渐渐变了;当范灿说道自己差点被那股杀气和血腥气击倒时,小姑娘已经是一脸的严肃。

董婉儿并非一味的胡闹,她自由跟随古星移,明白事情的缓急轻重,等范灿说完,沉声问道:

“你说的可是实话?”

范灿微微点头,严肃道:

“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姑娘不信的话,就随在下走一趟!”

这话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聪明如董婉儿绝对不信神医弟子范灿会对自己说些无稽之谈,完全相信他的话。

董婉儿只能把两人之间的小恩怨放在一旁,低声道:

“大和尚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里等他,我去看看是何方妖孽作祟!”

范灿闻听,赶忙伸手将她拦住:

“不可!姑娘刚才消耗颇多,那怪物诡异;而且在下刚才或许惊动了他,中了埋伏就不好了!”

范灿受于清所托,自然不会让董婉儿一人冒险;董婉儿背对范灿,看不到他担心的表情,小姑娘会错了意,冷冷道:

“你看不起我吗?你等去的,为何我就去不得?闪开!”

说着就要推开范灿,范灿亲身感受到那个地方的诡异,自然不肯让她离开,赶忙拦在她身前,道:

“万万不可,姑娘不要误解在下的意思!在下的意思的是等枯荣大师回来,咱们一块赶过去!”

董婉儿冷冷看他一眼,见他有些着急,知道自己产生了误会,心里一松,冷漠口气不变,话却不由自主松了几分:

“我本以为天色尚早,因此答应大和尚在这里等候;哪知这院子和别处不同,处处透着古怪,大街上仍旧热火朝天,这里却是冷森森;根本不可以常理度量。我来此处,是因为听大和尚说那搜魂掌毒辣,因此前来帮忙,难道你以为仅仅是为了好玩吗?”

范灿这小姑娘把矛头对准了自己,暗暗苦笑,答道:

“不敢不敢!”

“既然如此,你若是放心不下,就随我走一趟!反正你功夫好,可以在七星楼杀个七进七出,还怕这点破地方吗?”董婉儿听范灿说的诡异,虽然嘴上不肯服软,心里其实是有几分的害怕的;即便是神医弟子,即便武功高强,可毕竟还只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范灿想了想,董婉儿轻功不及自己,但手上功夫却远超自己,神医和神偷弟子联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被人围困的话,自己也有信心带着她离开。

而且听董婉儿的口气,枯荣大和尚似乎知道里面的危险,故意将她丢在这里,确实让这活泼的小姑娘有些坐不住。

“即便我二人不能除去那作祟之人,打探些消息传与枯荣大师也好!”范灿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刚才在下消耗不少,有些乏力,姑娘可否等在下休息一会再去查探?”

董婉儿闻听,知道这家伙是为自己担心,遂点了点头,盘坐在一个横生的树枝上,打坐恢复;范灿见状,也先自坐下。

过了一会,董婉儿突然睁开眼,道:

“你有兵器吗?”

“在下只有一把匕首在身,姑娘若需要的话,在下这就为姑娘寻一把去,不知姑娘用什么兵刃?”范灿询问道。

董婉儿摇了摇头:

“我不用兵器,只是听姐姐说,你除了轻功好些之外,大部分的本领都在剑法和刀法上,待会万一打起来,我可没时间保护你,所以你最好去寻把兵器!”

范灿记起院子里的诡异之处,知道这姑娘所言有理,就要起身去寻把兵器。

“算了,你休息会,我去吧!”董婉儿拦下范灿,转身离开。

范灿看着轻盈的身影飞身离开,突然记起这位才是偷儿中的佼佼者,有她去“寻”,自然比自己这个门外汉快上百倍。于是老老实实坐下,尽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董婉儿很快就返了回来,手中提着一刀一剑。

“你的刀!”小姑娘仍给范灿,“面巾,蒙上面,省的给人认出来!”

虽然不用兵器,但是为了掩饰身份,董婉儿还是提了把剑。

范灿试了试手中的刀,正好和手,暗赞这小姑娘眼光。

两人稍作整理,在范灿的带领下,扑向那黑暗中的诡异院落。

第一三五章 凶煞之地 噬骨阎罗

第一三五章

凶煞之地

噬骨阎罗

范灿在前,董婉儿在后。两人依次飘落在院子里。

尚未站稳,范灿就觉得院中的寒气和血腥气更胜几分,直直扑面而来,如同饿鬼道的来客准备择人而噬,年轻人心里的弦重新绷紧,横移一步,将随之而来的董婉儿护在身后。

董婉儿本于范灿并肩而来,由于有了范灿的提醒,尤其注意那股子血腥气,小姑娘落在院墙上时,就感觉到了那股气息,秀眉微蹙,心中暗暗惊异;待她不服输地跟在范灿身后落在院子里,寒气扑面而来,任她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到对面五间房子的诡异,小姑娘正要投石问路,被范灿挡在身后,却无论如何生不出怒意;看着范灿宽厚的肩膀,隐隐生出几分安全感。

“看不出来,这个讨厌鬼竟然这么结实!本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董婉儿明白他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过小姑娘顿了顿,仍旧跨步到了范灿身侧,只是比他向后半个身子而已。

范灿开动六识,确定这院子暂无危险之后,向董婉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妨先退出这里。听范灿说是一种感受,如今亲身体会又是一种感受,董婉儿没有抵抗,由范灿押后,两人顺着轻轻越过院墙,进了中间大院子。

夏风独有的干燥扑面而来,董婉儿的脸色明显好了几分。

范灿带着董婉儿到了对面的那座清净跨院,两人在隐蔽处停下来。

“董姑娘,你可否感觉到了那里的异常?”

董婉儿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

“此地有古怪!”

范灿见这姑娘识大体,并未再刁难自己,感觉好了许多,遂道:

“你对搜魂掌熟悉吗?这是不是练功时特有的杀气?或者是另一套邪门武功。”

作为一个大夫,范灿自然不会相信鬼神之说。

在他看来,出现这种现象,要么是大量的牲畜被宰杀在那里,久而久之,各处被沾染了血腥气,人一进入就会有那种感觉;但显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第一,宾香楼的厨房不在这里,他们不可能专门空出一座院子来屠宰牲畜。没有厨师弟子在这里进出;第二,那几名弟子有所表示,这里很邪门,是人邪门,不是物。

第二种可能,有人在这里练功,这期间需要大量的鲜血,甚至活人——如那人所说,生撕活人;江湖上有很多邪派武功都有这种特性,血腥,恶心,毒辣;比如曾经的辽东双魔。不过那些武功需要内力催动,由掌风带出剧毒,才能影响别人;院子里的那位或者那几位显然并非如此,他们的杀气和死气在平时就能产生如此大的效果,若是打起来,其影响力显而易见;必然远远超出纵横辽东的辽东双魔。

这种外门邪道的武功威力奇大,危害也奇大,素来为江湖人忌讳和不齿,人人得而诛之!

而如今,范灿董婉儿二人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董婉儿随古星移行走江湖多年。见识要比范灿广的多,当即就肯定了范灿的说法。

“是有人在那里练功无疑,而且是极其毒辣的武功!”董婉儿低声道,眼里闪过几分厌恶,“听师父说,江湖有很多邪教武功都会产生这种表象;江湖上有个言家,他们的僵尸拳,练到第三层以上就会产生这种现象;当年魔教就有许多这样子的功夫,比如大和尚遇见的搜魂掌,生杀活人,自然杀气凛冽;凤姑娘对这些应该比较了解,不过天尘现在极少杀生,这种功夫大都在最为嗜杀的天血派出现!”

范灿静静听着董婉儿的解释,不是点点头,表示听到。

“依刚才那种现象来说,这门功夫定然威力奇大,腥气笼罩范围应在五丈之上,在江湖上极为少见!据我说知,只有魔教和幽冥谷有这样的邪门功夫!”

范灿微微诧异,低声道:

“姑娘是说,咱们遇到了魔教或者幽冥谷的高手了?”

董婉儿点了点头:

“当时如此!”

范灿顿时对宾香楼有了个基本的判断,这里极有可能是某个江湖大势力的联络点,暗忖:

“燕京城果然藏龙卧虎,处处杀机,处处危险!”

果然,董婉儿微微沉吟之后说道:

“难怪一个小小的阴魂手能在燕家和龙门镖局之间周旋有余,原来他背后有这么一股强大邪恶的势力!看来以后要多多留心他们!”

范灿颇以为然地点头附和,问道:

“姑娘,咱们如何对付他们?等枯荣大师前来么?”

他虽然初次遇到这等诡异的对手。但并不惧怕,甚至隐隐有些兴奋,遇见如此江湖大害,当尽一切力量将之除去。

当然,前提是量力而行,绝不能除恶不成,反倒把自己折在这里。

而眼前的对手,绝对值得他小心应付!

董婉儿见范灿征求自己的意见,想了想之后,面无表情,一双美目直直盯着范灿:

“范灿灿!”

范灿见这姑娘突然说出这么一个称呼,当时就愣在原地,这个称呼对目前的二人来说,实在有些突兀;而且这姑娘盯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有些古怪。

“咳咳,姑娘请讲!”

“你小声点,乱咳嗽什么?我问你一句!”董婉儿变了变脸色,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范灿自知有些失态,幸亏两人现在无人的院子,并未有人听到他的干咳,连忙道:

“不好意思!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范灿洗耳恭听!”

董婉儿见他无缘无故变回了那个礼数颇多的少夫子,有些郁闷。却也无奈,遂道:

“你怕不?我们现在的对手可能不是杀人的搜魂掌,而是一个或者几个更加疯狂的杀人魔王!实力或许在我二人之上,如果没有大和尚的救援,我们两人有可能栽在这里!若是给人留下,我见不到我的师父,你也见不到清姐姐啦!这还是小事,万一成了别人练功的材料,可就后悔莫及!”

范灿听她说的严肃可怖,知是实情,却无故哑然失笑。

“***。你别吓我!”

严肃的气氛被范灿一句***打破,董婉儿听到这个称呼,差点上去咬他几口,叱道:

“混……混人!你胡说什么?”

董婉儿本欲骂他混账,话到嘴边突觉不妥,下意识改了口,痛斥变成了娇叱,听在范灿耳朵里已经变了味道。

范灿并无轻浮之意,而是董婉儿的年纪和心性,与胡蝶有六分相似,叫一声妹妹并无不妥,而且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忍不住逗逗她,调节一下气氛;若是小玉或者胡蝶再次,他肯定忍不住捏对方的小脸蛋。

当然,眼前是董婉儿,借他五个胆子,他也不敢,甚至不想——毕竟二人熟而不亲。

范灿这次不准备道歉,连忙道:

“姑娘,在下不敢妄言将里面那人斩杀刀下;但是保证不会被那厮困在院子里;无论他武功多么高,无论他掌法是否剧毒,无论他有多少人!”

“好啦好啦!别吹牛了!我信你还不成吗?”董婉儿第一见到凌空虚步的人,不由得不信;范灿只凭这手轻功就可以独步江湖;她认识和见过的高手,包括妙手空空古星移和佛圣枯荣大和尚,都没有这等本事。

只要不遇上佛圣这样子的绝代高手,保证可以全身而退;整个江湖可以比肩枯荣和尚的人屈指可数,如道圣,如剑圣,如三仙,如三绝,但是绝不可能是院子里的那几人!

加上此刻长刀在手,范灿才敢出这等狂言;同时也在为自己和董婉儿打气。

两人稍作商议,分头开始行动。

范灿赶往对面小院,近距离探查一下对手的来历;董婉儿纵向中间大院子,将那里守夜的几名弟子处理掉,保证他们无法通风报信。

董婉儿手段无数。几名小喽啰不在话下。

两个起落之后,范灿重新落在院子里;右手提刀,凝聚真气,做好随时全力一斩的准备;观察一下地形,确保院子中没有埋伏;一个跨步到了左侧房间窗沿下。

这里的杀气和寒意不重,但是血腥之气却远远超出范灿的预料,而且正是人血的味道;按照宾香楼弟子所说的“生撕活人”情况,根据他的判断,这屋子中至少有五名成年人死于非命,被人碎心裂骨残杀。

范灿微微皱眉,确定此处没有敌踪;双脚一点地,化为一道青烟,落在对面的单间房子旁;并未出乎预料,这里和刚才那间房中的情况大致相同,同样是尸骨遍地。

两边的房间没有敌人,那么杀气和寒气的来源必然是中间的三间房子。

“刚才投石问路,按理说动静不小,”范灿暗忖,“偏偏里面毫无反应,不知是何道理?”

对于这种情况,范灿认为有三种可能。第一,里面的人正在入定状态,或者已经休息,并未觉察到刚才的动静;第二,对手已觉察,但不动声色,设好埋伏,等自己上钩;第三,对方已经觉察,但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没心思也没精力理会。

“如何?”正当范灿估摸对手的意图时,董婉儿赶了过来。

范灿对董婉儿的效率未感惊讶,做了几个手势,将自己的探查告知与她。

正当范灿试图确定对手的确切位置时;中间屋子里传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犹如嚼骨的声音:

“死者领地,生者勿近!何人乱闯?血溅五步,化为生尸!”

随着这声音的传出,对面房间的门窗全部被一阵寒风刮开,呱啦啦一阵乱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犹如进了乱坟地狱。

两人毫无防备,被这鬼泣般的声音吓了一跳;范灿反应迅速,长刀当胸,将董婉儿护在身后。

“妖物已经发现了咱们!”

行踪暴露,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反倒不如将他引出来,当场格杀。

对方可以说话,就肯定不是什么鬼啊神啊的,相比于刚才,董婉儿的胆子反倒大了几分,跃跃欲试,范灿刚才扯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顺便用力握了握示意她小心。

既然对方喜欢转身弄鬼,范灿索性以牙还牙,口技之术大逞其道,一个几乎和屋子里那人一般无二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毫无感情,犹如嚼骨:

“你~个~鸟~人!”

董婉儿见他竟然握自己的手,以为他趁机占自己便宜,当即便要挣脱,突闻耳旁响起一个一样恶心恐怖的声音,以为那人已经到了近前,吓了一跳,几乎叫出声来,等范灿把话说话;小姑娘才知道范灿握手实在警告自己别误伤了同伴。

“噗嗤!”听着从范灿嘴里说出四个诡异而滑稽的字,董婉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范灿知道,必须将对手从屋子里引出来,因此上来就用了攻心战术;怕的就是董婉儿惊慌失措之下攻击自己,因此握住她的手;听她笑声,才放开了小姑娘肉呼呼的小手。

里面那位被范灿的话唬的一呆,好久之后,那声音才再次传出:

“尔等何人?冒犯阎王,速纳命来!”

随着声音的传出,冷嗖嗖的寒气从屋子里传出,卷向范灿二人;范灿感觉到其中的血腥和剧毒,低声道了句小心,将董婉儿完完全全护住,任凭寒毒掠过,无法伤他分毫。

董婉儿自幼随神偷,什么灵丹妙药天地宝材都吃过,早就是百毒不侵,只论体质,甚至不属于范灿于清小玉三人,此毒虽辣,却远不能伤她。

范灿见这人不出来,一面吩咐董婉儿小心,一边继续应付:

“这~位是你姑奶奶!我是你……”

他把轻挑的话从那种惨烈可怖的语气说出来,甭提有多别扭;即便董婉儿恼他,却也忍俊不禁;不过范灿这句话并未说完,就被董婉儿打断,小姑娘抗议道:

“呸呸呸,我才不做那人不人鬼不鬼东西的姑奶奶呢!要做你去做!”

董婉儿声音清脆,和另外两个声音有天壤之别,屋子里咔嚓咔嚓怪笑几声,好像真的是在生吃人骨,说道:

“原来是两个小辈!很好,本王吃惯了干尸,今日不妨换换口味!”

听他语气,这厮似乎平日就以活人或者死尸为食,想到那血肉横飞,鬼爪之下开膛破肚的情形,范灿和董婉儿均是胃里一阵翻腾。

“孙冷横果然不是善类,定然是他为这鬼东西提供练功的材料!”董婉儿低声道,虽然她说的清晰,但范灿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小姑娘话里的颤抖。

范灿重新牵起董婉儿的小手,为小姑娘输过去几丝温温若水的真气,声音化为一个阴鸷老者,怪笑连连:

“桀桀,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今日竟然遇上了你这口出狂言的鬼物;既然尔有心找死,便叫你尝尝老夫的手段!”

范灿这次模仿的是黄河老祖卢晓东,惟妙惟肖,不但语气到了,话里夹杂些内力,不可小觑;不过说归说,他立在原地,一手握刀,一手牵人,半步不向前去。

董婉儿不知道范灿竟然有这些小手段,不由好奇地看着这个同伴。

范灿二人立足之地隐秘,这院子漆黑一片,又有面巾罩面,屋里那位无论如何不能看透范灿的真实面目,真把他当成了纵横江湖的高手,微微沉默,随后道:

“尔等今日所来何为?是要挑战本王的耐性吗?”

随着这吱吱啦啦犹如划玻璃声音的再次响起,院子里的寒气杀气腥气渐渐加重,不但地上落叶不安地躁动着,对面房间的门窗口甚至出现一股薄薄的雾气,竟是空气中的水汽被涌来的寒气所沾,凝成了薄雾。

范灿和董婉儿感觉周身上下被一股寒意包裹,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的冤魂厉鬼涌向自己,试图从鼻子耳朵里钻进去,声声鬼啸妖鸣充斥耳旁,欲夺心神。

董婉儿微微失神,范灿数次遇到这等夺人心魄的武功,如紫煞南宫哲的碎梦刀,冥蛇谷的鞭法,加上他心静若水,丝毫不为心魔所侵。

感觉到董婉儿的不适应,范灿输过去一丝犹如山涧激流清泉的真气。董婉儿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空山夜月似的凉爽,顿时神智清明。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着道,回神之后,低声骂了一句;赶忙调整自己的状态,再不为邪魔所侵。

感觉到董婉儿恢复正常,范灿放开了她的手。这姑娘并非常人,刚才只是措手不及而已,只要她稍有注意,对方绝然没有机会。

范灿声音依旧苍老阴沉,怪笑道:

“你这畜生,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丢人现眼!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是老夫挑战你的耐性,还是你挑战老夫的耐性?还不快快出来向这位小姑奶奶磕头认罪?若干蹦出来半个不字,惹恼了老夫,让你形神俱灭,悔之晚矣!”

“呃~~呃~~呃!”里面那位笑起来实在难听,“既然如此,本王就送你们一程!”

话音未落,董婉儿突然惊叫道:

“你是噬骨阎罗?!”

第一三六章 斗阎罗

第一三六章

斗阎罗

董婉儿惊呼一声。话里带着惊异甚至恐惧,小姑娘双手抱住范灿的胳膊,范灿能感觉出来小姑娘的不安;心中一惊,顿时更加的警惕。

虽然范灿未听过噬骨阎罗这个名字,但是亲眼见识过董婉儿的威势和刁蛮,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面对武林的泰山北斗佛圣枯荣大和尚时犹能谈笑自如,甚至赖上了大和尚,可见她之胆子一斑;但如今,说出这个名字时,小姑娘不但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抱住了曾经惹恼她的范灿,对手带给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难道这妖人比枯荣大师还要厉害不成?”范灿暗忖,不过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天下可超枯荣大师者尚无,董姑娘害怕定然是因为这人名头和行事手段凶残,生吃活人,生咽死尸的人对女孩儿来说天生就有克制;听这绰号‘噬骨阎罗’,决然是凶残暴厉,十恶不赦之辈,想必不是无名之徒,不知何种来历。竟然出现在这小小的宾香楼后院!”

范灿不知道老鬼的来历,久随古星移,多闻江湖典故的董婉儿知道噬骨阎罗是何等的角色。

当年魔教中除了教主遥星月和副教主之外,就属十大长老最为强势,这些千年大派的中流砥柱人物在江湖上无一不是凶名昭著的人物,而且这些人武功绝顶,杀气冲天,

比如曾经的十大长老之一的‘冰寒剑煞’孙镇,一把寒剑纵横四方,一夜之内把那九大剑派之一的终南剑派杀了个十步一尸,五步一伤;差点以一人之力灭掉了一个门派,江湖震惊!虽然这厮在无极崖之战中遇上了蝶谷的上代谷主红枫仙子,落了个败亡境地,但是放眼整个江湖,敢言自己武功超过他的人不超过二十之数,那是什么概念,整个江湖包括万山之巅的人物在内,不超过二十之数!而这,仅仅是十大长老中的一人。

当年的魔教十大长老联手可以撼动江湖上任何一股势力,包括七煞和九大剑派在内!

魔教这千年大派比少林武当还要久远,它千百年来的积淀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若非蝶谷联合整个江湖的势力,很难想象那场战斗的结果会是怎样。

而现在范灿和董婉儿面对的人物,噬骨阎罗,就是当年位列魔教十大长老之列的人物!

此獠在无极崖一战中杀了几十名武林一流高手,最后受命护住魔教的后辈杰出弟子退出无极崖。江湖传闻,赶去追击的华山剑派莲花二老和数十名九大门派精英弟子与他发生激战,最后十五名年轻高手悉数死在他的一双噬骨碎心掌上。莲花二老拼着自损八百的结果,才将他打入山崖。

大战之后,当正道门人清理战场时,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人们保持警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几十年过去了,江湖上再未有噬骨阎罗的消息,这个曾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偶尔有名门大派开山门收弟子时为了标榜自己在那一战中的功绩时才会提到这个名字。

妙手空空古星移曾参与当年的惨烈一战,对其中的一些细节知之甚祥,闲来无事时就给董婉儿讲述这些风尘往事;即便老前辈生性豁达戏谑,说起当年那一战和魔教十大长老仍旧唏嘘不已。

董婉儿和胡蝶一般,爱听蝶谷仙子们的事迹,不但记住了蝶谷九大剑派,对这些反面人物中的精英人物也是印象深刻;小姑娘私下没少抱怨过这些妖魔人物,怪他们死得早,没让自己大展身手。

当年,噬骨阎罗凭借噬骨碎心掌和亡魂阎罗诀横行天下,少有对手。而且他个人武功独树一帜,特点鲜明;这厮杀人时,会将弱小的对手生裂活啖。留下骨架,供他练习邪恶武功所用;江湖传闻,噬骨碎心掌修到大成,比之少林寺镇派之宝七十二绝技中的大悲掌还要强悍,要知如今位列少林寺八大高手之首的空文大师一直不过练成了五门绝技而已!

亡魂阎罗诀是噬骨阎罗另一成名绝技,是配合噬骨碎心掌休息的内功心法,两者相辅相成,端的邪恶无比;此法大成,修炼者将化身地狱的嗜血阎罗,全身干瘪如骨,周身寒烈罡气护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练这邪功,伤天害理,暴殄天物,虽然威力奇大,也有不可弥补的缺陷,不说中途随时可能因为体内寒气反噬而死,即便可以大成,干瘪如骨的样子也令人恶心,全身机能退化,其中一点就是范灿他们见识到的,声音如磨石。

比之人不人鬼不鬼,没有丝毫夸张。

古星移当年将这些东西告知董婉儿,一方面应付小姑娘的好奇,另一方面是为了高速徒弟世间武功万千,其中的邪恶部分完全可以超出人的想象!

范灿聚集全身力气,如弦上之箭,引而不发。只等强大的对手出现的一刹那,全力一击。

屋里的怪物听到董婉儿的声音,似乎有些得意,发出咔吃咔嚓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本王的名号,很好!”

噬骨阎罗是别人给他起的绰号,而他也一直自称本王,以阎罗王自居,震慑对手。

董婉儿啐了一口,似乎因自己叫出了那个名字感到恶心;范灿虽然不清楚眼前怪物的来历,却知道对方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微微一顿之后,立刻反唇相讥道:

“一个不入流的妖物,也敢自称本王?噬骨阎罗,是和恶狗抢骨头的东西吗?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给你家爷爷滚出来!”

范灿突然大声叫骂,声音传出老远去;其中夹杂的内力,震得整个院子里房间树木一阵簌簌乱响,声势不熟噬骨阎罗;他对自己的本事了若指掌,感受到对方寒杀之气四溅的威势,不敢托大,试图引来正在某处搜寻孙冷纵的佛圣枯荣和尚。

不过范灿的声音并不好听,怪如夜枭。惨如鬼泣,从外面听去,一点不输于噬骨阎罗。

董婉儿不知范灿那来的那么多气力,和里面的老妖怪斗起嘴来,赶忙扯了扯范灿,垫了垫脚尖伏在范灿耳边,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是吓傻了?还是不知道噬骨阎罗是谁?”

范灿觉得一阵兰馨幽香传入耳边,小姑娘微微的呼吸在耳边徘徊,心神微微一动,赶忙示意董婉儿不要乱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这家伙是哪里蹦出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董婉儿禁不住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敢硬着嘴皮子和人磨——虽然貌似挺有效,可这也太危险了点,眼前这人几十年前就已纵横天下,此刻的霸道可想而知,偏偏这家伙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呸呸,这老怪物算哪门子天地。

董婉儿轻轻拧了范灿一下,低声叫噬骨阎罗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范灿闻听,才知道这次惹上了一个大怪物,眼前这人比自己以前惹到的所有人都厉害,辽东双魔甚至黄河老祖卢晓东在这位眼里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角色。

不过,事已至此,又岂能退缩?况且,遇上了这么一位可以毫无顾忌出手对付的人,不打上一架怎能甘心?

屋里传来一阵咯咯喳喳乱响,犹如巨石从枯骨之上碾过;仔细听出,竟似里面那位要出动了。

范灿示意董婉儿安心,冷冷喝道:

“土鸡瓦狗之辈!老夫问你,孙冷纵那小辈可是你的门人?”

范灿说着,目光始终不离对面的房门;手中的钢刀被范灿汹涌的真气注入,在夜幕下颤抖,发出一阵嗡嗡金铁之声;悄悄将董婉儿推离自己半步。

董婉儿见他如此,知道他要在噬骨阎罗扑出来身形未定时发动全力一击,虽然有几分兴奋,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不知不觉小姑娘对范灿的印象慢慢有了些改变:

“这家伙知道了噬骨阎罗的名头,竟然不退不惧,倒有几分胆量!”

不过范灿既然有心护卫她,她不会看着范灿去冒险,董婉儿低声道:

“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老怪物的功夫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或许只有老和尚才能收拾得了他!咱们拖延一下!”

范灿未答话,牢牢地盯着对面的房门。

噬骨阎罗听到范灿的质问,怪笑几声,答道:

“本王替搜魂掌找了个传人,等他大功告成,本王带他去找狂云刀报仇!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踪迹。咔嚓咔嚓,只能怪你多管闲事!”

“原来如此!”董婉儿听罢,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情由。

魔教十大长老中噬骨阎罗和搜魂老叟走的比较近;搜魂老叟作恶多端,恶贯满盈,遇上了狂云刀上代持有者,力战不敌,被人斩杀;其一身武功大都在搜魂掌上;噬骨阎罗怕他的功夫失传,因此找了个传人,就是那孙冷纵。

磨骨声未落,屋子里一阵阴风涌出,扫的周围门窗砰砰乱响,院子里的大片落叶朝范灿二人卷了过来,哗啦啦遮住人的视线。

范灿冷笑,举手回道,一道凌厉的刀劲向前斩去,自他身前至门口的一切阻挡在这一斩之下悉数散去;飞舞的落叶重新归尘,但是刀劲去势未减,将刚刚关上的屋门披了个七零八散。

董婉儿感觉到范灿的身体微微颤抖,似有些用力过度,不过眼前的男子不动如山,气势如渊,倔强里夹杂着昂然,让小姑娘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噬骨阎罗感觉到范灿的强势,似赞非赞:

“很好!果然有几分本事,本王小看了你!竟然有了刀意的雏形;今日落在本王手里,免不得要做几次练功的引子!”

这厮似乎并未把范灿看在眼里,即便刚才那一刀跨过了五丈空间将屋门劈碎,他也没有半点吃惊。

范灿暗暗凝聚力量,正要刺激噬骨阎罗几句,将他引出房间;这个时候,前院传来了喧哗声,仔细听取,是孙冷横门吸弟子发现了这里的异常,禀报给阴魂手,那厮带人赶了过来。

范灿微微一禀,反手给董婉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离开先行此地;董婉儿那肯,倔强地站到他的旁边。

“你的徒子徒孙到了!”范灿冷冷道,“还不敢出来和老夫一战么?”

“本王新近练成了一套无间地狱掌,就拿尔等祭掌!”

范灿话音未落,一阵罡风涌出,门口处飘出一个影子,瘦高的身体完全蒙在黑袍中,只有两眼和双手在外,看不到双手如何,但是此人两眼中泛着蓝光,犹如两团鬼火;感受过噬骨阎罗寒掌气息的范灿和董婉儿都明白,那是内功登峰造极的一种表现。

此人一出,院子里的杀气和血腥气更浓,一阵阵低低的鬼啸传来,仿佛周围房间里冤死的亡魂都活了过来,挣扎着从屋子里涌出,将所遇之活物一律撕成碎片;连旁边的葡萄架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范灿二人的压力猛然增大,董婉儿娇叱一声,正要喝骂;旁边蓄势待发的范灿猛然发动,人与刀几乎融为一体,鬼气森森的院子里似乎突然多了一把长达五丈的金铁巨刀,彻底将寒气斩为两截,甚至将之镇压。

说斩就斩!

范灿带着无上的气势,犹如暴烈的钱塘江之潮冲向摊上的石亭,不可一世却又博大雄浑。

暴烈的刀意瞬间迸发,席卷、横扫院中的一切,包括噬骨阎罗!

噬骨阎罗以阎罗诀寒毒的罡气开路,几乎无视眼前的一切;虽然范灿的声音老辣而霸道,但嗜血如他,很少考虑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因为在他眼里,武林不过尔尔!魔教的长老又岂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对手唬住?

当噬骨阎罗踏出门槛,暴烈的刀意割裂阎罗罡气,如离弦之箭般斩了过来,如雷神降临,如黄河决堤,撕裂一切阻碍,无视一切阻碍;魔教长老那干巴巴的脸皮终于抖动了几下。

噬骨阎罗全身骨骼嘎嘣脆响,阎罗罡气激增,全身黑袍在真气的鼓动下犹如烈烈战旗,啪啦啪啦急响。

若是有人能看到黑袍里面的发生的东西,定会为魔教长老所震撼!

噬骨阎罗已经将阎罗诀练至大成,全身皮包骨头,包括头部在内,远远看去,眼耳鼻口犹如五个择人而噬的黑色窟窿;若非中间尚有一颗缓缓跳动的心,不会有人怀疑这就是一具干尸。

随着阎罗真气的运行,这具干尸迅速膨胀起来,骨肉好像要重新长出来,在眨眼之间,瘦骨嶙峋的鬼物变成了一个全身泛着惨白光泽的老者。

随着身体的变化,噬骨阎罗的声音也有了几分人味,虽然依旧冰寒刺骨,但是那种碎骨的音调弱了大半。

“找死!”

噬骨阎罗双手合十,竟然准备以血肉之躯格挡范灿势如破竹的一刀。

暴烈的刀劲和刺骨的寒掌将整个院子脚乱,强大的真气制造出无数个漩涡,不管是树上的还是地上的树叶都在半空中飘零。

从范灿身上涌出无尽凌厉时,董婉儿小脸就彻底变了颜色;她终于见识到了范灿的真实本领,那可以斩破世间一切的气势,那神鬼莫测的身法,无一不是世间无匹。

“难怪他敢说大话!”董婉儿如是想到。

虽然范灿试图将大部分的阎王真气拦住,极力护住董婉儿,但它们仍席卷过来,董婉儿娇喝一声,只觉得如坠冰窟,瞬间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好在她本身武功极高,范灿四射的刀劲随之而来,将之割裂,董婉儿才牢牢护住自己,此刻她也明白了范灿为何要她先行离去,为何于清要范灿护她周全。

“轰!”

正当董婉儿惊魂未定时,猛烈沉闷而霸道的对轰声传来,而后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劲席卷而来,犹如泰山压顶,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凌乱的刀意和碎裂的阎王真气交织着涌向四面八方。

范灿有备而来,噬骨阎罗仓促应战,只打出了九分力气;即便如此,结果也足以让武林中绝大部分人自惭。

葡萄架轰然倒地,四周的房门窗子全被震成了粉末;槐树像是被寒霜打过,光秃秃干巴巴立在那里,犹如一个尴尬的大汉;而漫天落叶,除了飞舞或者飘零,它们别无选择。

刚从屋里出来的噬骨阎罗被劈回了屋里砰砰乒乓一阵乱响,似乎是桌子遭殃,显然老鬼没得到什么好处。范灿也不好过,刀碎,人退,俊脸苍白,倒飞回董婉儿身旁,整个人都在颤抖;每颤抖一次,都会有一次呼吸,嘴里呼出来的寒气将周围水汽液化,化为白雾;如此十多次,范灿才将体内寒毒完全排出。

董婉儿扶着全身冰凉的范灿,在他排毒期间,不敢说话,等范灿长长出了口气,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若是朱兄的那把刀在这里,今日定斩杀这老鬼!”范灿淡淡道,“姑娘,咱们该走了,麻烦你扶我一下!”

“哪里走?围住他们!杀无赦!”火把亮起,院子里院墙上出现了二十多人,包括孙冷横和他手下的八大家将。

第一三七章 不敌被困

第一三七章

不敌被困

范灿的呵斥声传遍了整个院子。正在布置人手防备枯荣和尚夜探的孙冷横面色一变,立刻带人赶了过来;因为那个声音里带了一个整个江湖忌讳不已的名字——噬骨阎罗!

孙冷横窝藏的人物中,不但有联系搜魂掌的孙冷纵,也就是他的兄弟;而且有同孙冷纵一块到来的魔教长老噬骨阎罗。

他本是个江湖中的一个小人物,梦想有一天可以纵横天下,快意恩仇;可惜他资质平庸,没有名师指导,一切只是水中望月。直到孙冷纵和噬骨阎罗赶来后,他才获得了机会,不但修习了阴魂手,而且在燕京城这鱼龙混杂之地获得了一席之地;甚至不用看燕家和龙门镖局的眼色,这是他想都不想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数年来,明面上他是宾香楼的掌柜,大半是个生意人;但暗地里他已经被人变成了刽子手,从各处找来被遗忘或者弱小的人物,给噬骨阎罗和搜魂掌练功。

每当他面对噬骨阎罗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战栗,那股嗜血和寒毒的气氛,让他乖乖称臣,心志慢慢磨灭。再也兴不起半点的反抗之心。

孙冷横慢慢认识到,他是宾香楼的主人,噬骨阎罗是他的主人。

不过噬骨阎罗很少针对他,而且除了练功之外,从不过问他的事;若有困难,他只消将之并报给孙冷纵,他这位死而复生的大哥背后的势力总会帮他圆满解决;对于一个别有追求的人来说,既然主人不干涉自己的日常行为……孙冷横渐渐适应并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有了这个大靠山,孙冷横骄横许多;枯荣和尚的强势他有过切身感受,固然心惊不已,但是尚未惊慌失措,因此他更有理由相信噬骨阎罗会在院子里为他解决一切,这也是他知道大和尚要来,却没有加强院子防卫的缘故。

不过孙冷横同样明白,噬骨阎罗是江湖禁忌的名字,若是传出去,虽然噬骨阎罗不怕,但是他孙冷横现在拥有的一切将消失;他不是傻子,噬骨阎罗绝对够强,但绝不是天下第一,燕京城中或许就有可以抗衡者。

噬骨阎罗的强势现在只能在暗处,而且他没想到在几十年后,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所以听到叫骂声后,孙冷横立刻赶了过来。

孙冷横带着二十多人将院子团团围住,火把亮起,照亮院子里的清晰。看着里面一片狼藉,葡萄架,槐树,门窗,被强大的气劲冲击的七零八散。看着院子中间两个蒙面的对手,阴魂手忍不住皱了皱眉——并非因为对手中有一女子,而是因为他没有看到噬骨阎罗的身影。

他来的匆忙,虽然未能亲眼见到刚才猛烈而短暂的交手,但是老远就感受到那股威压,暗暗惊心;此时此刻,对手犹在,自己最大的依仗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主人被杀了?不会不会!亡魂阎罗诀乃邪派的至高武学之一,主人已经大成,绝不会被一个陌生人杀死!”

孙冷横立刻就看出范灿是强弩之末,当即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老大一挥手,门下八大家将抢先扑了上去,这八人今日被枯荣和尚震住,但毕竟是江湖二流高手,对付强弩之末的范灿应该没问题——只是孙冷横的想法。

八大家将今天吃了亏,丢了面子,准备在主子面前找回面子。对手与神秘人拼了个两败俱伤,机会来了,八个身影团团杀了上去。

八家将动手的时候,孙冷横壮着胆子从围墙上跃下,朝房间走过去。

董婉儿探了探范灿的身体状况,知道他只是真气震荡,气力虚脱,并未有什么内伤,稍稍放心。小姑娘知道,若枯荣和尚不来,以两人现在的状况,很难讨得好去。

噬骨阎罗双手硬抗范灿斩空断叶的一击,虽然被他劈飞,但是董婉儿绝对不会傻乎乎的相信一代邪人就此陨落,那厮的亡魂阎罗诀罡气霸道,在范灿的猛然一击下仍能将范灿的钢刀击碎,武功比之当年又上了一层。若是这人再杀出来,两人今日真就要栽在这里!

退一步说,噬骨阎罗为范灿震慑,暂时无法再做攻击。若董婉儿一人在此,区区一个孙冷横上不在话下,小姑娘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斩杀剑下;但是此刻范灿劲力全无,站都站不稳,遑论打斗;这家伙现在就像出生的婴儿,连普通人都不如,任何一个人冲过来都有可能废掉他;所以董婉儿必须分出心神照顾他;有了偌大一个掣肘,小姑娘的战斗力弱了大半;虽然不担心自己会被孙冷横困住,但是必须多分出一份心神注意屋里的动静。

董婉儿左手搀住范灿,右手一甩。手中长剑剑鞘飞出,一串耀眼的剑花抖出。

“区区毛贼,妄想困住你家姑奶奶,不自量力!”

范灿精疲力尽,见四周尽数被围,董婉儿选择了迎战,并未说什么,只是任由董婉儿带着自己,闭目养神,慢慢地恢复体内的真气。

孙冷横的家将武功远不如董婉儿,但是八人合力仍不可小觑,八道兵刃从前后左右和上面斩杀过来,宾香楼属下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将敌人毁灭!

董婉儿见状,不慌不忙,娇叱一声,身形一转,长剑向四面八方荡去,而范灿紧随董婉儿而动,董婉儿分出一份内力带范灿而动,但是小姑娘惊奇的发现,臂上的范灿似乎没有一点重量,轻若柳絮,只要有一点点的力气。就可以带动他。

聪敏如她,很快就明白了范灿的状况,这家伙不想连累自己,极力减少自己的负担,真气驱动之下的范灿身体真就像柳絮,无风时自然不会动,但是他若想动,只需一点力气就能飞起来。

“原来他还有一分力气!”董婉儿微微放心,手上长剑又快了几分。

只听当当当一阵金铁交击声传入耳畔,董婉儿带着范灿在原地转了一圈,将八把兵刃悉数挡了回去。甚至有一个武功较弱的被她震裂了虎口。

神医弟子不凡,神偷弟子又岂是吃素的?

董婉儿担心的是噬骨阎罗,岂会将这些小角色放在心上。

八家将全力杀敌,被董婉儿轻送挡了回去,心下一惊,顿时醒悟:对手共是两人,只有一人受伤而已,还有一人完好。受伤那人可以击退屋里的怪物,其余一人又岂会是弱者?

八人想起刚才看到的那片狼籍景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是孙冷横的家将不假,但是命只有一条,而且是自己的,丢了之后没地寻去。想到此,就有一半的人有了二心,手上力气弱了几分,为开溜做好了准备。

八人被击退,稳住阵脚,重新围上去,虽然气势弱了二分,但是攻守更为严密,隐隐有一套阵法,将董婉儿和范灿困在里面。

董婉儿将展开古星移所受剑法,护住身边的范灿,与八人战在一处;八家将虽有几分本事,但与董婉儿差的太多,虽然联手威力增加,但不敌之势五招之后就显了出来。

董婉儿剑法如电,刺、斩、削、拨,外面八人根本无法靠近五尺之内,范灿见状,暗赞一句,低声在董婉儿耳边道:

“姑娘不妨先将在下放下,打发了这几人!”

董婉儿也不答话,左臂一松,放开范灿,仙人指路。右臂抬起,刺剑未止;横着一扫,将周围八人悉数逼退,脚踩九宫八卦,将自己的行走圈子扩大了一倍,长剑霍霍,疾如闪电,将范灿护在里面,稳若泰山。

董婉儿轻功不如范灿,那是因为范灿太强,但是除范灿外,江湖年轻一辈中可以赢过她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董婉儿的手上功夫远超范灿随胡云学了几年华山功夫的家伙。

“杀了他们!”有人大喝道,“兄弟们,这小妞和这老头已是强弩之末,宰了他们为……”

“噗!”

那厮是八大家将中对孙冷横最死心塌地的人,见同伴力怯,便出言鼓动,可惜董婉儿直接用行动否定了他的话,长剑一抖,从那厮前胸扎了进去,给他来了个透心凉;那厮忠心未表完就死于非命。

“老大!”与他交好的一人惊呼道,疯也似的扑上来,可惜武功太差,被董婉儿手起剑落,斩杀于地。

八人中瞬间被董婉儿杀了两人,而且是这里面武功最高的两人,这预示着什么?其余六人顿时觉察到了不对,眼前这个蒙面小姑娘是个杀星啊!

有了怯意的家将的攻势弱了许多,甚至董婉儿稍有进攻,他们便后退几步。

董婉儿杀人立威,见对方如此,冷冷一笑,回身望范灿一眼,见他全神贯注恢复,索性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六名对手。

六名家将被董婉儿目光扫过,只觉得脊背发凉,额头冒汗,紧紧守住自己的门户。

正当董婉儿准备再杀两人时,噬骨阎罗那刺耳的声音从屋里传了过来:

“好刀,竟然破开了本王的亡魂阎罗罡气!果然是练功的好材料!”

随着声音的响起,那个诡异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门口,身上的黑袍破破烂烂,露出里面嶙峋瘦骨;刺骨的寒气涌向四面八方,吹得八方火把猎猎作响。

孙冷横毕恭毕敬地跟在噬骨阎罗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不过他望向范灿二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厉和讥笑,似乎告诉他们末日到了。

董婉儿见状,心中一惊,噬骨阎罗在范灿那惊天一击之下,似乎未受到什么伤害,这等本事,果不负魔教长老之名。

小姑娘避开六名对手,就要带着刚睁开眼的范灿离开。

“砰!”“啊!”

周围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紧跟着所有的火光暗了下去,被寒风吹过,很快灭了,院子又成了漆黑一片。

董婉儿暗暗吃惊,朝四面望去,除了尚活着的六大家将之外,孙冷横带来的其他人已经全部中毒身亡,他们手上的火把掉了一地。

原来噬骨阎罗刚才涌出的罡风中带有剧毒,将这些喽啰小人物悉数杀死,因为他不喜欢黑夜中的光亮,更不喜欢自己的眼前出现那么多人。

“这厮竟然连自己人都杀!”董婉儿在背后对范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配合自己,一举逃出此地。

打坐的范灿何尝不是惊讶,刚才的一刀虽然猝然而发,但几乎凝聚了他全部的真气,虽然不能和调动天地的最佳状态相比,但范灿已经尽力。

噬骨阎罗仍能行动自如,说明这厮未受什么大的伤害,范灿如何不惊?

感受到噬骨阎罗凌厉的气势,稍稍恢复的范灿缓缓起身,苍老桀骜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愧是噬骨阎罗,接了老夫一招竟然还有再战之力!”

转而声音一变,厉声道:

“孙冷横,你和这等败类狼狈为奸,不怕天下英雄将你这宾香楼砸成碎土吗?”

孙冷横被范灿严厉的呵斥吓的打了个寒战,他好歹也是个武功一流的高手,本以为范灿已是强弩之末,却未料到他尚能行走,而且从他的话里看得出来,他受伤并不重;阴魂手额头冒了冷汗,范灿说的不错,窝藏魔教长老犯了天下大忌,此事已经不能善了!

范灿的一句话让孙冷横绝望,又让他铁了心跟随噬骨阎罗,正要大声反驳,但是感觉到范灿身上传来的惊涛骇浪般的气势,话到嘴边突然口干舌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望向噬骨阎罗。纵然这个人杀了自己的从属,只能当没看见。

“本王接你一招,你是否要接本王一招呢?”噬骨阎罗举手投足之间杀了十多人,毫不在意,似乎这些人根本就不该存在似的;只是一双鬼眼盯着范灿,冷冷地问道。

范灿几乎消耗殆尽,纵然他是天纵奇才,也无法立刻恢复,如今只是嘴硬而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董婉儿武功高强,但是要想从噬骨阎罗手下逃脱,怕是会有几分困难,何况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为今之计,就是拖延时间,等枯荣大和尚赶来;只要佛圣赶到,他们就算逃过了此劫。

因此,范灿将刚刚聚集起来的一丝真气悉数化为气势,遮掩了自己的虚弱;神功本天成,任是噬骨阎罗纵横江湖几十年,也没看出来什么破绽。

其实噬骨阎罗也在暗暗惊心。

在无极崖一战中,他遭到莲花二老重创,武功废了大半,躲过正道的追杀后,他一直隐藏身份,全力恢复功力;后来在魔教天血一支的帮助下,将孙冷纵收入门下,有孙冷纵带领,到了宾香楼,有了孙冷横的活人供应,恢复起来更有希望。

饶是如此,也花了他二十多年时间;如今不但昔日武功恢复,噬骨碎心掌和亡魂阎罗诀大成,而且在噬骨碎心掌的基础上创出了一套无间地狱掌掌法,威力更胜。踌躇满志要找武林正道报仇,一洗当年无极崖之辱。

没想到的是,刚出关没几天就遇上了范灿,踌躇满志被范灿一刀劈去了大半;虽然范灿抢先动手,而且自己轻敌,但第一仗如此,老怪物很是愤怒。

不过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死过了无数次,固然是凶狠残暴,但是知道生命的可贵,而且从范灿的刀法上他赶到了熟悉的气息——狂云刀!

他的感觉没错,范灿与朱望一战,被狂云刀一往无前的气势折服,数次回忆朱望那种狂云化雨的狂态,渐渐有些感悟,使出来时就夹杂了几分狂云刀意。

由于对刀法的感悟超过朱望,范灿虽然只看过几次狂云刀出手,但是意境上甚至超过了朱望;当然只是意境,他不可能真的在狂云刀上超过朱望,且不说他对狂云刀法法诀一窍不通,即便是给他法诀,他也没有把握超过豪气万丈的朱望。

“老夫出招,只攻不守!”面对噬骨阎罗的挑战,范灿针锋相对。

噬骨阎罗咯咯喳喳的怪笑一阵,嚼骨之声令董婉儿和六个家将头皮发麻。

“没有了刀,你如何只攻不守?狂云刀的持有者,五分功夫都在刀上,你刀已经被本王毁掉,我看你如何接下本王一招!”

话音未落,亡魂阎罗真气增强几分,席卷整个院子;他身边的孙冷横被气势一压,蹬蹬蹬连退几步,才稍稍松了口气;本已经到了他们身边的六家将更是不堪,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被刺骨的寒气冰封,惊骇地望着噬骨阎罗,全力抵抗那股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董婉儿已经有了准备,她师出名门,古星移丝毫不输魔教长老,没有被阎罗真气伤到;倔强地站在范灿身边。

范灿就没那么好受喽,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只靠着一点点真气站在这里;被刺骨的寒气一冲,银牙紧咬才看看稳住身子。

可惜他极力维持的假象很快就露出了破绽,噬骨阎罗前进一步,他的身子不争气地向后倒去。

董婉儿连忙将他扶住,小姑娘没有舍弃范灿,倔强地站在原地。以她的本领和对燕京城的熟悉,从噬骨阎罗手下逃走没什么问题,但是神偷的弟子岂能丢下同伴?

噬骨阎罗见对手突然倒下,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怪笑道:

“原来只是个废物!既然如此,就留下来于本王做个练功材料吧!”

说完一步一步朝董婉儿走来。

正当董婉儿几乎绝望的时候,一股宏大温和温和的劲风突然从身后吹来,瞬间驱散了亡魂阎罗真气。

“阿弥陀佛!原来是日月教的边施主,少林枯荣在此!”

第一三八章 援兵到

第一三八章

援兵到

老和尚本为干瘪的声音此刻落在董婉儿耳朵里无疑天音。

带着几若空壳的范灿。小姑娘实在没了办法。纵然她乃古星移亲传弟子,是不输于任何人的妙手神偷儿,可面对魔教的十大长老中最为残酷的噬骨阎罗,亦不免生出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

范灿的强悍超出她的想象,但范灿的脆弱也超乎她的想象,本以为这家伙可以坚持三次,哪知他一刀之后就委顿下来。噬骨阎罗的强势倒在她的预料之内,可惜能预料不代表能抵挡。

虽然范灿托大,让二人陷入了绝境,董婉儿却决不会抛下同伴不管;即便这个同伴惹恼过她,即便这个同伴傻乎乎的,即便这个同伴……

董婉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枯荣和尚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气势足以盖过所有的敌人,包括噬骨阎罗在内。

小姑娘听到这个声音,不再理会步步逼近的噬骨阎罗,飞快回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范灿。

孙冷横正等着噬骨阎罗将范灿二人擒住,甚至幻想自己从噬骨阎罗那里将那个声音清脆的小女子讨要过来,好好教导;看到大和尚突然出现,为噬骨阎罗的强横折服的宾香楼掌柜脸上出现的只有冷笑和不屑。

不过这种冷笑和不屑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时间,当老和尚报上自己的名号。正大光明的气息瞬间驱散亡魂阎罗真气之后,一切都僵在了孙冷横的脸上。

没有人对枯荣这个名字陌生,只要是个江湖人,绝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哪怕你从不相信自会有幸遇见这位传说中的少林神僧,但你必须承认他的存在。

孙冷横就是这样,他知道和尚很强,但是从未想到过自己遇见的这位是谁;有噬骨阎罗撑腰的他似乎没有必要考虑对手是谁——只是似乎而已,这在大部分情况下很有道理,甚至可以看成全部,却不是真的全部。

今天这个泡泡破了,阴魂手不但遇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而且知道自己的坚持的原则很可能今夜就会改写。

至于能不能活过今夜,看看再说吧!反正命运已经很久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谁他**的知道一个邋遢和尚会是武林中神话般的人物?

孙冷横并非不想骂人,只是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机会。

不过孙冷横不敢针对武林佛圣,有人心底却霎时间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董婉儿看着脸色惨白的范灿,这个年轻人强强对自己笑了笑,似乎示意自己不要担心,小姑娘没来由的前脸一红,对他的反感莫名其妙地消失殆尽;飞快地转过脸去,对大和尚抱怨道:

“老和尚,等了你那么久,你怎地才来?”

枯荣和尚大袖一挥,去开周围的寒气和腥气,飘落在灿婉二人身侧;见董婉儿向自己发难,老和尚不慌不忙道:

“阿弥陀佛!贫僧来迟,望姑娘见谅!”

老和尚并未解释理由。董婉儿想要的也不是理由,小姑娘此刻最想干的事竟然是避开范灿的笑容,听罢之后,立刻不耐烦道:

“暂且原谅你,回去找你算账!快来看看他的伤势!”

说着将范灿扶起来,带到老和尚近前,不过他没有把范灿交给老和尚的打算,只是让他看看范灿的状况。

噬骨阎罗凶狠无比,正想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擒下,抽筋扒皮拿他们的骨架练功,对手在他的威慑之下已经摇摇欲坠,再无反抗之力——魔教长老看到了董婉儿的武功,但不予考虑。

他想的是如何才能将这个释放出无上刀意的“老者”最大化利用,是杀了之后联系噬骨碎心掌呢?还是将他在无间地狱掌力折磨的全身骨骼尽碎在杀了呢?

不过现在看来,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邋遢和尚,而变的有些不现实;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和尚一出手将破开了自己的亡魂阎罗真气,更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做枯荣!

噬骨阎罗纵横江湖几十年,虽然匿迹江湖也已几十年,但是有些名字不可能因为不履江湖就会忘记,枯荣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

佛圣!

魔教长老不但恢复了昔日的强势。而且练成了无间地狱掌,功力大增。

他不怕枯荣,但是不论何时何地他必须承认这个邋遢和尚很难缠,非常难缠!

噬骨阎罗停下了步子,一双鬼眼直直看着枯荣将自己到嘴的食物抢走,连连闪动,似乎要看透这个老和尚是不是冒充的。

枯荣和尚伸出那油腻腻的大手握着范灿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立刻就明白了范灿的情况,丢开手腕,搭住他的肩膀,一股浩大平和的真气涌入范灿体内。

很快,年轻人七窍和周身上下出现一阵寒雾,正是刚才受的寒毒,大和尚挥手拂开。

范灿只觉得一股真气从自己体内淌过,将刚刚侵入体内的寒毒驱除,全身上下一阵温暖,虽然不能恢复自己的功力,行动却已经无碍;赶忙向大和尚表示感谢:

“谢大师救命之恩!”

范灿的声音稍作改变,不是刚才的苍老,但也不是自己本身的声音;对面的噬骨阎罗闻听,两只鬼眼不住地跳动,注意力又到了范灿身上。

“阿弥陀佛!施主要谢的是你身边的人!”

枯荣和尚指的是董婉儿不舍不弃救了他,不过若范灿和董婉儿用心的话,可以发现老和尚望向范灿的眼里多了几分惊奇和赞许。

原因非他,枯荣和尚见到范灿和于清时,就看出这两个年轻人体质不凡;刚才为范灿驱毒时,大和尚输入了不少内力,本是要在为范灿驱除寒毒之后。助他恢复几分气力。

以他佛门绝顶高人的身份,一分真气已是远远超过常人;但令大和尚震惊的是,这股被他寄予厚望的真气驱散了寒毒之后,就如同石牛入海,再无踪迹。

范灿的体内仿佛有一条干涸的大河,瞬间吞噬了那三分真气。

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事,老和尚如何不奇?

大敌在前,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老和尚并未多问;只是示意范灿和董婉儿站到一旁。

董婉儿扶着范灿到了一边。

“谢谢姑娘!”

“你怎么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同时一愣。

“不用谢!”

“已然无碍!”

“……”

“噗嗤!”“哈哈!”

两个年轻人对望一眼,同时忍俊不禁,刚才的一点小芥蒂烟消云散。

在他们俩低声说话时,旁边的噬骨阎罗已经将全部注意力转回了枯荣大和尚身上,老妖怪面对佛门高僧丝毫不惧,身上的气势有增几分,和枯荣和尚抗衡,一寒一温、一正一邪两股气息在院子里对抗,平分秋色。

在枯荣保护下的范灿董婉儿感觉舒畅,噬骨阎罗身后的孙冷横和六家将就没那么好运了,虽然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但随着噬骨阎罗气势的增强,七人再次被寒毒的亡魂阎罗诀笼罩,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们是噬骨阎罗一边的。自然不能屁颠屁颠的跑到枯荣和尚身后避寒去;即使噬骨阎罗骨头劄子不介意,他们也不敢正眼去瞧曾经与自己交过手的佛门高僧。

其实,孙冷横几人此刻虽然狼狈,但是心里的恼怒已经不在那么盛,好歹也是和佛圣交过手的人,岂能和一般人似的?

“贼秃,你真是少林的枯荣和尚?”噬骨阎罗磨骨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这厮的声音中夹杂着内力,是魔教的一门乱人心神的功夫,对手稍有不慎就会被恐惧所扰,气势被夺不说,武功也会比平时若上几分。

范灿和董婉儿已经领教过他这本事。虽然此刻体力虚弱,却不会受他干扰,两人在旁边看着,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至于枯荣和尚,更不把这点小把戏放在眼里,并未理会对手话里的不敬,平静答道: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少林枯荣!不知边施主如何会藏在这里?”

噬骨阎罗闻听,连连怪笑:

“和尚,本王在此隐居,不问世事,**何事?反倒是你与这两个泼贼打扰本王修行,是何道理?活的不耐烦了么?”

敢以佛圣以如何狂妄的口气说话,不愧是魔教的长老。

枯荣和尚淡淡道:

“施主若只是隐居,贫僧绝不敢相扰!但是施主暗中指使两位孙施主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老衲不得不管!”

噬骨阎罗老谋深算,当然不会相信两句话和一个小伎俩能打发了这和尚,这厮为的不过是出手时间探查对手武功的高低而已。

“桀桀!少林寺的贼秃多管闲事,本王口馋,屠些猪狗打牙祭,需要向你们报告吗?”

听他称活人为猪狗,枯荣和尚忍不住宣了声佛号。

“你们不吃肉,难道不许本王吃肉吗?少林寺好生霸道!”

这厮说的大义凛然,董婉儿听到,想要大声呵斥,但是想到他说的吃肉指的是吃人肉,小姑娘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杀性太重,少不得要向十八层地狱走上一遭!”枯荣连宣佛号。

“嘎~吱~嘎~吱!本王本就是地狱之主。”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噬骨阎罗嘴里传出来,“新近悟出了一套无间地狱掌,正要找人祭掌,老和尚你第一个入我地狱,为天下人做个表率吧!”

说话间,这厮周围渐渐平复的阎罗真气再次沸腾起来。

“我想拆了这个骨头架子!你想不想?”董婉儿有了强援,底气足了起来,并开始寻求刚刚正是结交的范灿的支持。

小姑娘有些兴奋,其实任何一个陷入绝境的人突然反败为胜都会这么做,劫后余生的感觉非外人可以感知。

范灿克制自己不去看周围那些被寒毒杀死的数十名普通弟子。心思慢慢活络起来,干咳一声,道貌岸然道:

“姑娘,范灿与你有同样的心思,但是出于……出于男性的矜持,我不会这么做!咱们现在占据优势,我不能倚强凌弱,不过我会从精神上支持姑娘!”

“……”

前半句很让人满意,不过后半句让小姑娘一阵无语,董婉儿半晌才道:

“我改变主意了!”

“咦?”范灿满脸的诧异。

董婉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淡淡道:

“我想先把你给拆了!先把你这贫嘴给封上,然后把你身上那块叫‘矜持’的东西抠出来,重新把你组装起来,没有了男性矜持的你应该会从行动上支持我吧!”

范灿闻听,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茫然:

“小姑奶奶,太狠了吧?拆了我你从哪里再去找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去?”

“你……噗嗤!”董婉儿突然笑了起来,给了范灿一圈,叱道,“姐姐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家伙除了好色之外,就是嘴贫!”

董婉儿说出好色之后,怕范灿再误解,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哎呦!”范灿一声惨呼,原来董婉儿忘了他体力透支,拳头上用了几分力气,直接把范灿砸倒在地。

董婉儿一看,花容失色,连忙将范灿扶起来,关心地询问他情况。

范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苦瓜:

“小妮子,说归说,咱们俩好歹刚刚交了朋友,你不会真的想把我给拆了吧?唉哟,我的屁股!”

董婉儿见他还在乱说,知道他没事,狠狠白了他几眼,却不敢再随手扑棱他几下。

他们俩的恩怨因为同舟共济而烟消云散,场中的形势已经变得很紧张。

噬骨阎罗的残忍嗜血曾让整个武林颤抖,枯荣和尚自然有所耳闻,他没指望两句话能把魔教长老说的剃光头发跑到少林寺当和尚念佛吃斋去;大和尚为苍生着想之意却尽显无疑。

噬骨阎罗极力挑衅,枯荣和尚古井不波,从容应对;真佛真魔必然不能相容,不多时两个名震天下的人物就动起手来。

魔教长老恼恨和尚抢走了自己两幅练功的绝佳材料,而起急于试验一下自己新创的无间地狱掌法,抢先出手;全身真气涌动,被范灿割成布条的黑袍刺啦啦乱响,老鬼物低垂的双手猛然向上一托,两股至阴寒毒破开一切阻挡,朝枯荣和尚打去。

这是噬骨阎罗的真功夫,枯荣和尚的的护体真气已经不足以抵挡,大和尚面不改色,宣了一声佛号,左掌缓缓向前一推,不见有什么高明,已经将对手攻势化解于无形。

噬骨阎罗见状,怪笑几声,双臂再次挥动,又有两股寒毒气劲打出去,性质和刚才的两股无二,气势和威力确实倍增,真气所过之处,半空中一层薄薄的寒雾,包括枯荣和尚的护体真气里面也是如此。

枯荣和尚仍以左掌迎敌,曲食指连弹,两股尖锐的气劲呼啸而出,分别打在那层薄雾的中间位置,相当于噬骨阎罗的掌心位置,毫无疑问地将两股寒毒打散。

未等大和尚收回手掌,噬骨阎罗再次出手,这次不似刚才,他连连劈空打出十多丈,一掌比一掌厉害,十掌劈出,一佛一魔之间的空间都变成了迷蒙蒙一片。

面对对手的猛攻,枯荣和尚毫不担心,只凭一只手迎敌,屈指连弹,一般无二地将对手的掌劲化解,范灿看的心驰神往。

“这就是巅峰高手之间的对决吗?”

董婉儿极为不屑的看着噬骨阎罗,轻哼两声:

“少林派的阿难迦叶指专破邪门气劲,这死骨头不自量力!范灿,依我看,你的刀法远在老魔头之上,你要好好练习,不能懈怠,明白没有?”

“董姑娘,这就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里的阿难迦叶指吗?果然神奇无双!”范灿话里夹杂着兴奋,因为他似乎看到了拜入少林门下的郭信和赵国栋二人使出刺技的样子。

“废话!少林七十二神通哪个不是神奇无双?”董婉儿对这个轻功好见识短的家伙有些无语,“不过,这门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炼成的!”

“嗯!”范灿点了点头,一天两天就能炼成的还叫绝技神通吗?

“少林七十二绝技乃佛门神通,要向练习必须有极高的佛法造诣!除此之外,一切妄图取巧者,皆是缘木求鱼,南辕北辙,最后落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所以,”董婉儿加重了语气,“你这个看见小美眉走不动的家伙就甭想了,犯了色戒的人,哼哼……”

范灿听到董婉儿斗气似的话,不由笑道:

“小妮子睁着眼说瞎话,枯荣大师刚才还啃了两只鸡腿呢,怎不见他神功失效?”

“他……”董婉儿一愣,俏脸一红,立刻反驳道,“大师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他是在练成之后才吃肉喝酒的!再说,你能和佛道二圣相比吗?”

“虽然,你是个练武奇才,但是比你强的人多的是!何况你只是个色迷迷的小大夫,没学过几天功夫!哼哼,若我猜得不错,刚才你攻向老骨头的那一招是江湖上最最最普通的招数吧?”

董婉儿极力地打击范灿这个新交的朋友,谁让这小子说出那么恶心的话呢?

“力劈华山!”范灿闷声闷气道,确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贼秃,试试本王的修罗炼狱!”噬骨阎罗刺耳的声音传入窃窃私语两人的耳朵里。

第一三九章 无间地狱 佛魔之争

第一三九章

无间地狱

佛魔之争

传闻,无间地狱是八大地狱之第八。也是八大地狱中最苦一个。堕入无间地狱的,都是极恶的人,犯了极重的罪,就被打入无间地狱。在无间地狱之中,永远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绝无其他感受,而且受苦无间,一身无间,时无间,行无间。在无间地狱之中,猛火烧人,所以也叫“阿鼻焦热地狱”。

噬骨阎罗能位列魔教十大长老,本就是武学上的奇才,自创了亡魂阎罗真气和噬骨碎心掌;他一生杀人无数,也曾无数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对于血与火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

在他隐居恢复的这些日子,美美运行亡魂阎罗真气时,眼前总会浮现出无极崖那尸山血海的情形,魔教弟子和正道弟子在生死边缘挣扎,有恐惧。有兴奋,更有茫然,而其中最令他兴奋地自然是当日的血腥,无论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都会让他兴奋不已!

枯坐五年,生撕活人近百,噬骨阎罗试图再现当日的血腥和恐惧;这厮靠着过人的天赋和不懈的琢磨最终悟出了一套掌法,中掌者会遭受无尽的苦难,生不如死,犹如坠入无间地狱,因此被其命名为无间地狱掌。

试探结束后,噬骨阎罗就明白枯荣和尚的武功在自己之上,毕竟佛圣的名头远在魔教十大长老每个人之上。不过这鬼物有了对手,反倒有隐隐的兴奋,跃跃欲试自己掌法的威力;就像刚才的范灿一样,一点没有逃跑的觉悟。

嗜血阎罗怪笑几声,欺身举掌攻向枯荣和尚,掌风呜呜作响,犹如三九寒风。

汹涌的杀气和凛冽的寒意涌出,这厮出掌时像是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将枯荣和尚团团围住。

孙冷横等人身上压力一松,稍稍松了口气,七人立刻离开屋子,远远地躲在角落里,饶是如此犹觉得自己身在寒窟。

大和尚的护体真气被迫开,寒意四射,范灿和董婉儿见状,不想枯荣为自己二人分心。赶忙后退到院子门口,避开噬骨阎罗强劲的势头。

枯荣宣了声佛号,双掌一挥,迎上了噬骨阎罗犹如鬼爪的攻击。

一正一邪两人顿时战在一处。

这二人均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武功身法无一不是登峰造极;起初由噬骨阎罗主攻,这鬼物不要命的疯狂攻击,身法极快,在院子里划出无尽的幻影,犹如万千厉鬼穿梭地狱。

由于夜色的缘故,范灿董婉儿和孙冷横这些人根本无法看清楚场中二人的身形,只能从四射的罡风中感知一二打斗的激烈。

董婉儿握紧小拳头,直直地盯着场中,暗暗为枯荣和尚助威:

“小灿灿,你说大和尚能在多少招之内击败臭骨头?”

“……”

“小色鬼,你干嘛盯着和尚和老鬼看?他们脸上长花了?喂喂,臭蛋,和你说话呢!”

范灿近距离接触两大顶尖高手的对决,恍若身临其境;等瞳孔渐渐适应,他似乎能看得见他们的出招;雄浑的少林神功和血腥的魔教毒掌撞击在一起,似要毁灭这方院落。

感受着场中二人的强势,范灿不由自主地用自己所学与他们的功夫相比较。碎玉诀、玉山风扬剑、刀,按照他们的出招速度、威力和角度,试图一招一式化解。

玉山樵子天纵奇才,绝代高人,绝对不在眼前二人之下,碎玉诀乃其毕生武功之精华,自然威力奇大;落在比他更贴近自然的范灿手里,发扬光大指日可待——只是范灿没这心思;不过范灿运用起来这门功夫顺心自如,只要有强大的内劲做后盾,不输给噬骨阎罗这厮。

起初的时候,范灿觉得自己面对这两个高人没有还手之力,全力应对亦是捉肘见襟,根本跟不上这二人的套路。不过他本就当这是一次莫大的机缘,锲而不舍地跟着两人的招式。

范灿全神贯注之下,脑海一片空明,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无声无息地融为一体;院子中的一切清晰地反映在脑海中,包括两大高手的一招一式,仿佛都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十六路玉山风扬剑悉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仿佛活了过来,面对六识感知到的两大高手绝招,自动开始迎敌,一切浑然天成;起初的阻滞和生涩渐渐消去,犹如夜幕中的星辰变幻,浑然天成。

性到极致,范灿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来。

玉山风扬剑和从朱望左枫那里偷师来的招式在无形中完全可以御敌。

这是范灿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脑识海中解决了噬骨阎罗,范灿忍不住开始向枯荣大和尚“动手动脚”,正当他左支右挡。以一敌二兴致大发时,被董婉儿推醒了。

“这倒是一个推演武功的好法子!不知道清醒状态下能不能自然迎敌?”

范灿明白自己坠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根本的道理已经悟出,再做推演,效果依旧如此,熟练度而已;对于董婉儿的搅乱毫不介意,面露惊奇道:

“臭蛋和我说话?在哪里?在哪里?臭蛋,快出来!”

说着往四下查探,一脸的无知和茫然。

“你……”董婉儿被范灿抠了字眼,一时语塞,借着灯光看到他嘴角的调侃,差点就再给他一拳,怒道,“你仗着我不敢揍你是吧?”

范灿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董婉儿:

“好男不和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会和你打的!但是你别逼我,否则的话,我一旦抛开男性的矜持,指不定……”

“砰!”

范灿倒下了。

“凤姑娘说,好女是在揍男人的实践中磨练出来的!谢谢你给我机会!”董婉儿拍了拍受伤的灰尘,看了范灿一眼,淡然道。

除了真气未回复外。范灿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气力;猝不及防才被董婉儿所趁,并未受伤,立刻翻身站了起来,低声抗议道:

“你咋说打就打?太没品味了!”

说完之后,立刻后退一步,正好躲过董婉儿玉掌。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是兵圣说的,你以为只有你读过书啊?切!”

“……”范灿呆立。

噬骨阎罗主攻,疯若猛虎;枯荣和尚主守,稳若泰山。

亡魂阎罗真气狂暴的气息席卷整个院子,到处是一片狼藉。

不过。任凭噬骨阎罗如何的霸道,始终未能靠近枯荣和尚身前五尺以内。

一百招过后,孰优孰劣渐渐显了出来。魔教长老实力固然天下少有,强悍威猛;但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前,枯荣和尚泰然自若,不慌不忙,显然胜出一筹。

“嘎嘎嘎嘎!”

伴随着一阵怪叫,噬骨阎罗的攻击猛然加剧,威力之猛,枯荣和尚微微变色,使出少林大悲掌,专心应对。

不过噬骨阎罗的疯狂攻击只是个幌子,逼退枯荣大师几步之后,魔教长老突然疾退,两个起落就到了孙冷横和他的六家将前面,一声怪叫,举双手向这几乎失神的七人拍去。

“长老……啊!”孙冷横等七人的恐惧被生生打断。

他们本以为噬骨阎罗不敌枯荣,要带着他们逃走;哪知这魔头举手便打,这七人早就没了胆子,如何能躲得过;两个呼吸就被噬骨阎罗悉数杀死,孙冷横武功较高,清醒过来试图反抗,被噬骨阎罗一掌拍在脑袋上,红白之物流了一地,瞬间死于非命。

噬骨阎罗拍死了孙冷横,掌心吐力,死翘翘的孙冷横瞬间身首异处。

“阿弥陀佛!孽障,住手!”枯荣和尚挡下噬骨阎罗的疯狂攻击后,正要追击,哪知这厮突然向属下下手,大和尚微微愣神的功夫,这院子里又添了数名亡魂。

“他……呜……”董婉儿以为噬骨阎罗要逃走,正要喝斥,哪知孙冷横脑浆崩流的情形映入眼帘,小姑娘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当场就吐了出来。

在黑暗中呆了一阵,他们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没有满天飞叶的遮拦,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范灿数次经历屠杀,心志多做磨练,稍稍好些,赶忙安慰董婉儿。

“枯荣贼秃,你切勿急!”噬骨阎罗阴森森道,“本王新悟的一套掌法须有五五二十五名死尸作为使唤,叫做无间地狱掌,你可敢一试?”

原来这厮断然出手杀死孙冷横等人,只是为了凑齐二十五个尸体。

孙冷横以及他的八大家将等闻讯赶来的二十多人在顷刻之间全部死于非命;诡异的是,除了两人是被董婉儿所杀外,其余全部死在他们全力维护的噬骨阎罗手下,若他们死后有知,只怕会感叹世事弄人。

“阿弥陀佛!”枯荣长长地宣了一声佛号,“施主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举,当真是执迷不悟!”

大和尚说完之后,气势突然一边,身边的气息暴躁起来,与噬骨阎罗针锋相对;若说刚才的枯荣是慈悲大佛,那么此刻的佛圣已经化身为怒目的金刚明王,要将一切邪恶妖魔撕成碎片,以卫正义。

范灿和董婉儿感受到场子形势的变化,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忍不住退了几步。

董婉儿赶忙扶住范灿,低声道:

“大和尚火气上来了!那老鬼要倒霉啦!”

范灿此刻对江湖绝顶高手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且不说万山之巅武林神话的佛圣枯荣和尚,就是魔教长老噬骨阎罗的诡异和霸道亦远超过他所见的任何一个年轻高手,包括朱望、左枫、东方韵和上官红颜等人,这些前辈异人的威能远远超出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范灿知道赵震、燕易、欧阳远山、空提等人或许不输于噬骨阎罗,而空文和尚甚至会超过他——当然,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噬骨阎罗尚未用尽全力,他也未见过那些人出手。

“董姑娘,魔教十大长老都是这般霸道吗?”

“差不多吧,魔教的长老位子是按实力排的,搜魂老叟排第十,噬骨阎罗排第五,尚有四人在其上。”

“大长老是‘血海无涯’,此人功力直追当年的魔教副教主天血,而天血为了给遥星月报仇,修成了血煞刀法,血染江湖,最后被这位大和尚和武当山的道圣二人重创,不知去向!”

“二长老是‘点点离人泪’苗妙,此女武功和血海无涯在伯仲之间,不过她行事较为低调;哦,可能你不太熟悉,我说个名字你就知道了;苗妙是天尘当代派主天月前辈的师父,是凤姑娘的师祖!”

范灿倒吸了口凉气,魔教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还有几个,都是横着走的角色!嗯哼,不过他们的年代过去了,当年无极崖一战,死伤颇多。”董婉儿介绍道。

范灿听过一些传闻,今次由董婉儿重述一边,伴随着旁边噬骨阎罗的近距离表现,有了更为真实的理解。

这二人说话的时候,噬骨阎罗摆脱枯荣大和尚的追赶,黑袍连挥,将周围的所有尸体聚集到了院子中间,共有二十八个,被他踢出去三个;其余二十五个分成五组,按正五角分布在周围。

“嘎嘎嘎喳喳喳!”

一连串古怪的声响之后,噬骨阎罗双臂慢慢举起双臂,与此同时,手臂所指之处的尸体全部飞了起来,如同复活一般,直直地站在原地,面目向外。

他连着五次举手,外围的二十五具尸体全部起立,将他护在中间。

此刻场子中间的气势猛烈递增,在死亡气息的助威下,噬骨阎罗很快就盖过了枯荣和尚。

范灿和董婉儿惊骇地看着场中诡异的情形,脊背发凉,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还是人吗?噬骨阎罗用的是妖术吧?”

“我听说江湖上有门控鹤功,可以隔空取物,练成极难;这老怪物近百年的功力显然更胜一筹!”董婉儿抹了把汗道,“大和尚遇到对手了!”

范灿点了点头,突然面色大变,扯着董婉儿疾退,惊呼道:

“这些尸体被他施了剧毒,见血封喉,看来他是要要用这些毒尸对付大师!”

范灿心思急转,这些尸体上的毒物毒性很烈,若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极大的危害,甚至引起瘟疫也未可知,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两人推到大院子的屋顶,才出来剧毒的范围,遥遥地观看场中的变化。

噬骨阎罗控制尸体起来后,踩着诡异的步子走了起来,随着他的走动,二十五具尸体应声而动,一时间血腥和剧毒弥漫,甚至有孙冷横这等无头鬼,每走一步就会有鲜血和腐肉掉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一个人世的无间炼狱出现在了枯荣和尚的身前。

大和尚站在五丈之外,看着这一些,身上的爆裂气息随之而涨,怒目金刚神威丝毫不输于对手。

“枯荣贼秃,你可敢与本王这无间炼狱一战?”噬骨阎罗阴森森的声音从尸体堆里传了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孽障!”枯荣和尚一声暴喝,像是天空中打了一个炸雷,传向了燕京城的四面八方,久久不绝;他身前不远处的尸体的动作也迟钝了几分。

“嘎嘎!贼秃,你这佛家狮子吼对本王的尸鬼无效,他们只听从本王的指挥!”噬骨阎罗一点踩着古怪的节拍,一边怪叫道。

果不其然,那些所谓的尸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张牙舞爪,凶悍异常。

“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枯荣和尚怒喝,如金刚罗汉临世,大步朝前方的尸鬼阵走去,刚烈的劲风如同少林寺古钟,坚若磬石。

看着大步而来的枯荣和尚,噬骨阎罗少有的高声尖啸:

“好好好,今日本王大开杀戒,灭了你这佛门贼秃;明日赶往少林,将枯竹贼秃和空文贼秃一并宰了;后日灭杀蝶谷的红枫贱人,为我神教主报仇!”

若在平时,一般的江湖人打斗并不会惊动别人;因为燕京城是大城,即便是晚上,也是人声鼎沸,声音传入四周,很快就会被四处的喧闹声淹没。

这一点和王屋山下那些小镇不同,那里晚上稍有动静就会惊动整个镇子。

这也是这里打了那么久,仍未有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前来探查的原因。

不过刚才有些不同,这二人以声音斗法,均夹杂了内劲在其中,魔教妖功和佛门神通狮子吼,都可声问十里;尤其是枯荣大和尚化身金刚,怒喝之声震得整个宾香楼酒楼都在簌簌作响,把里面的人惊呆了。不多时就有人影从四面赶来。

当听到噬骨阎罗鬼厉般的声音时,那些人全部顿了一顿,脊背发凉;甚至有些人不敢在向前来。

很快,关西来的四人赶了过来,被董婉儿叫到身边。

“董姑娘,这……”

“四位,那个是魔教十大长老中的噬骨阎罗!”

那四人闻听,全部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有胆量叫板佛圣。

“那厮的掌风有剧毒,见血封喉,寻常人闻见即死!还请四位帮忙拦住各位江湖上的朋友!”范灿对四人道。董婉儿没有给他们介绍,范灿也就没问。

四人闻听,立刻分头去办。

枯荣和尚断然不惧,大步进了尸鬼群中。

嗜血阎罗厉啸,二十五个尸鬼动,一时间漫天的毒雾尸影,里面佛吼连连。

谁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到半柱香世间,那个小院里的屋子全部被暴烈的真气崩塌,露出了皑皑白骨,让所有人胆颤心惊。

后来人有带了火把,当新来之人看到看到其中有二十五具尸体在战斗的时候,胆小的已经尿了裤子。

噬骨阎罗果然有过人之能,在佛家大圣跟前能百招不见劣势。

“呔!”“咄!”

两柱香时间过后,漫天尸影中突然传来两声炸雷般的高喝,继而是一声凄厉的鬼啸,所有尸鬼动作一顿,砰砰砰砰全部倒在了地上。

此刻众人才看清,二十五具尸体全部化为了白骨;院子里扑上了一层肉泥。

中间站着一个大和尚和嶙峋瘦骨的老者,老者身上的衣物化为乌有,大和尚的僧衣也是布布条条,念珠断裂。

“噬骨阎罗,伏法!”枯荣和尚喝道。

显然噬骨阎罗败了,但是这厮狂态不见,怪叫道:

“贼秃,本王乃神教长老,岂能向你这佛家贼秃示弱?嘎嘎,本王不敌你,咱们来日再会!血雾漫天!”

噬骨阎罗说走就走,随着最后一句话的叫出,这厮双脚以跺地,满院子的肉泥化为漫天的血雾朝四面八方射去。

“不好,这厮要走!”范灿暗叫不好,却也无能为力。

果然,枯荣大和尚本拟将噬骨阎罗击毙,不料这厮突然使出这招,立刻散出护体罡气,将整个院子里罩住,防止这些毒血伤人。

但是,当大和尚压制住一切时,哪里还有噬骨阎罗的影子?

地一百四十章 早晚要吃亏

地一百四十章早晚要吃亏

范灿和董婉儿赶回镖局时已将近人定时分。他们与前去追踪噬骨阎罗的枯荣和尚分别后,费了好大劲才处理好院子里的剧毒。

枯荣和尚离开,不知去向何处,范灿颇感遗憾,因为他尚未有机会向大和尚讨教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他与董婉儿都明白,追踪噬骨阎罗那个杀人魔王紧迫,若是给那厮逃走,武林中将会再添无数枉死之人。

董婉儿去了于清那里,而范灿直接奔往刚刚得到消息不久的赵震那里。

等他赶到时,甄之义已经赶来,两人正听取门下弟子的回报,见范灿赶到,微微诧异;赶忙让了进去。范灿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两位前辈。

赵震和甄之义听罢,感叹之余多了几分苦笑,赵震道:

“没想到魔教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是魔教长老中的噬骨阎罗;这厮在燕京城隐居了那么多年,我们竟然毫无知觉,真是惭愧!”

卧榻之策,猛虎虎视眈眈,足以令人寝食难安;何况那位是夺命的阎罗。即便赵震这等角色,也忍不住一阵后怕。

范灿将宾香楼里的一些状况告知两位,请他们赶快派人前去处理,尤其是后院里的东西。

“还有一事,晚辈没有见到搜魂掌孙冷纵,也不清楚枯荣大师抓到他没有,伯伯派人寻找一些吧!”

将所有事安排好后,范灿即告辞回去,奔波了一晚上的他早已筋疲力尽。

翌日清晨。

赵震派人来告知范灿宾香楼的事情处理方式;只把那些为非作歹者处置,其余老残妇幼妥善安置,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他们。因为宾香楼离龙门镖局比较近,因此这事大都由龙门镖局处理,燕家并未过多参与,只是派人前来打听事情的始末;宾香楼虽然有些实力,但尚不入这等大家族眼里;若非除了噬骨阎罗这等魔头,被燕易受袭一事困扰的他们懒得理会。

同时,镖局弟子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东昌府的鹰眼金戈周公允中午时分就能赶到燕京城。

范灿略感轻松,周兰芷家人赶来后,他就可以暂时省出一份心思,全心全意为夜袭做准备。

那名弟子离开时,范灿顺带问了一下黄煞田维应的动向,被告知燕京城仍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佛圣枯荣大师激战并重创魔教长老噬骨阎罗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城武林;人们津津有味地回顾佛圣昔日的荣耀和昨日的举动时,不忘对魔教的所作所为痛批一顿。由于牵扯到传说中的佛门高僧和曾经叱咤风云的魔头,这件事占据了人们的谈资,盖过了燕易遇袭和黄煞入侵等热点话题。

范灿赶到于清住处,董婉儿尚未离开;这小姑娘懒床不起。让范灿莞尔。

两人坐在院子凉亭里交流了一下昨晚的事;小神医已经从董婉儿那里知道了绝大部分经过,范灿只是稍作补充;提到那全力以赴的一刀时,范灿免不得挨于清一阵数落。面对师妹的关心,他只能连连应是。

“尚不知道噬骨阎罗那老骨头在这里潜伏那么久为了什么,这厮和天尘有没有关系;”范灿拨弄着手里青花瓷壶,有些忧心,“师妹……咳咳,小语,你说凤儿知不知道这事?”

于清慵懒地看着他的手指和壶盖把玩,淡淡一笑:

“我亦不知;不过我相信凤妹妹不会理会你们见到的那人的!”

范灿微微点头附和,只听于清接着道:

“据我的了解,天尘派并非一个一味胡乱杀戮的门派,别人我不知,至少凤妹妹不是。”

范灿没有说话,在他所接触的天尘弟子中,尚未见到他们或者听说他们滥杀无辜;不凤飞飞和莫轻寒二姝对付黄河帮弟子的手段让他记忆犹新,一是凤飞飞在开封营救小露时的表现;第二就是莫轻寒在黄河附近小镇里剑斩邙山三鬼时的从容和冷漠。不过这二姝所杀之人当杀,范灿并不反感。

当然范灿并非因此而对天尘中所有人存有好感;因为有些人对他很不友好;比如洛阳城外派人暗杀范灿的那位,比如凤飞飞的二师姐,即河洛大侠陈光那厮提到的薇姑娘。

于清见范灿沉吟,接着道:

“灿灿。凤妹妹是个可交之人,别管别的如何,至少她对你我的情谊不薄!”

“嗯!小语说的是!”范灿答道,“虽然凤儿行事有时稍稍偏激,但是一个好姑娘!”

范灿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可有凤儿的联系方式?咱们应该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于清摇了摇头,笑道:

“小妮子神出鬼没的,小丫头片子一个,偏偏要学那些个前辈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嘿!说的是!”范灿颇以为然。

“是什么是?”于清白了范灿一眼,嗔道,“我看你早晚会在漂亮女子面前吃亏!没事就成了点头虫,你就不能改改?”

“师妹说的……很好!”范灿赶忙改口,扬了扬身子,抬头望天,趾高气昂道,“小语,你看不起师兄,对不对?是不是想挨揍啊?”

于清见他说改就改,一副老大人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

“师兄,我说的是真的!虽然你有些眼光,但是这么看人的话毕竟有些武断,人不可貌相,前人有言在先,是有大道理在内的!”

“师妹所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范灿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大声道。

于清见这家伙想耍赖,不由轻哼道:

“范大公子听的是漂亮姑娘的话!小女子蒲柳之姿,自然不入范大侠法眼!唉,我也想生副好样子。把某人迷得不知东西;奈何天不遂人愿,奈何?奈何啊!”

范灿见师妹发怒,赶忙丢下刚刚摆好的臭架子,笑道:

“你这小妮子,当真不知道满足!若是老天让你生一副迷倒众生的样子,我第一个表示抗议!本来就难追……”

“嗯哼!”于清瞪了他一眼。

“干啥?难道我说的不是?”范灿毫不畏惧道,“本来就是无数人嫉妒,你若是再生一副倾国倾城的样子,让别人怎么活啊?”

“我管你怎么活?本姑娘就是爱美,怎么着吧?”于清挺了挺胸脯,傲然地看着范灿。

范灿嘿嘿一笑,向前凑了凑,向四周看看,低声道:

“小妮子,虽然师兄我人不咋地,但是这辈子估计就赖上你了!你爱咋咋地!”

看着范灿猥琐中带着骄傲的眼神,听着他似笑非笑的表白,于清俏脸微红:

“你这猥琐的家伙,本姑娘才看不上哩!天知道那天你就被别人给拐走啦!”

范灿微微一愣,他壮着胆子向于清示爱,没想到换来玉人这般,看着那红透了的俏脸,他差点扑上去咬一口——不怕死的话可以这么做;幸好他尚有些理智。立刻举手发誓道:

“苍天在上,范灿在此发誓,若是小语喜欢我的话,我就……哎呦,小妮子,干嘛踩我?”

“灿灿!”于清俏脸微微发热,收回玉足,“不许胡说八道,你老这么疯疯癫癫的,让人家怎么喜欢你?”

容晕双颊,娇艳不可方物。

范灿看着于清娇嗔的样子。痴在原地。

几只打食的鸟儿落在不远处花圃青山沿上,排成一排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叽叽喳喳地猜测着他们在做什么;看到范灿发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不一会突然轰然叫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奇怪的虫儿。

于清见范灿望着自己发痴,又气又喜,喜的是范灿对自己实为真意,气的是这家伙真是个好色之徒。

“大清早的大眼瞪小眼,你们俩在干啥?”一声带着慵懒和好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惊醒了范灿和于清。

于清对着范灿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去:

“董小妹,我们在讨论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范灿闻听,哑然。

董婉儿俏生生站在门口,长发松散,稍显凌乱;一双美目半开半阖,穿着于清的浅蓝比甲,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显然尚未梳妆;正笑吟吟地看着范灿和于清。

“别说,小丫头这般还挺有韵味!”范灿暗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董婉儿小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一点不在乎范灿这个大男子在旁,听到于清的话,随口问道:

“有结果没有?”

于清没有回答,只是笑道:

“婉儿,你这副样子忒诱人,有人流口水啦!”

董婉儿闻听,看了一眼范灿,撇了撇嘴,懒洋洋道:

“无视就可以!反正某人一天到晚都是这个样子!”

说罢小姑娘回屋洗漱去了。

“灿灿来,我给你擦擦口水!”于清笑盈盈坐下,对范灿道。

范灿收回目光,望向于清,面色古怪问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知道吗?”

于清微微一愣,和范灿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把那群发呆的鸟儿吓的轰然飞走,在天空中转了一圈,重新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汇合,继续猜测这俩人类为什么这么高兴。

“羞花闭月如灿灿,万花丛中过,自然引得八方娇艳红彤彤的害羞!”于清掩嘴笑道。

由于大战在即,燕京城危机四伏,安全起见,于清不再出诊,闲来无事,带着董婉儿去拜访宋雅茹。

范灿吩咐一番,独自赶往燕家,处理朱望拜托他的事情。

燕轲在朱望面前丢了面子,就和朱望约定在燕京城再战,由族里的高手或者两个哥哥替自己找回场子。朱望应约而来,正逢范灿无暇分心护送房晓萱返回扬州,因此就拦下了朱望,摆脱他跑一趟;朱望答应了范灿,并且摆脱他将此事通告燕轲。

“耽搁了这些天,有些对不住朱老哥,真是惭愧!”

燕家乃是燕京城第一大户,所居之地无人不知,范灿曾到过燕府附近,有些印象,路上倒也顺利。

高大的门楼,两丈多高的朱漆大门,威武的石狮子,大红灯笼高挂,金漆大匾,上书气势凌俊的“燕府”二字,两名弟子在门口守卫,不时有人员进出。

燕家的大门与龙门镖局和清水园这种帮会镖局类的组织不同,和欧阳府有九分相似。

门僮见书生模样的范灿在远处打量,以为他有什么不轨,就大声盘问:

“喂,书生,你是何人?”

范灿见状,示意对方不必介意,上到近前,将自己的来意告知:

“这位小哥,我是来找燕轲燕三……公子的!”

那人闻听,打量范灿一眼,见这个年轻人不像是坏人,语气缓和下来,问道:

“不知公子是哪位?找我家三少爷何事?”

“在下姓范,前来替人传信;”范灿答道,“燕三少在洛阳时与人有约,那位暂时无法赶来,托在下来送个信,麻烦小哥替我通报一声!”

那门僮疑惑地看了范灿一眼,问道:

“敢问公子时替何人前来送信?”

或许是怕范灿生怒,赶忙接着道:

“公子勿恼,这是家主吩咐,今日凡来拜访者必须通报姓名;而且公子留下姓名,小的进去也好通报!”

燕易乃燕家家主,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他受袭一事影响甚大,可是派了大批人手前去搜寻凶手,除了知道对方的人数外,一无所获,反倒折损了几名好手;敌暗我明,而且对手狡猾异常,不由得他们不小心;燕轲武功低微,不比其兄,因此燕易对自己的小儿子额外多了些管束。

范灿此来,是来处理事情,没必要隐瞒身份,便笑道:

“小哥所言极是;你进去之后,告诉燕三公子,在下狂云刀朱望朱大哥所托,前来给他送信。”

那门僮听罢,面色一变,稍稍后退,对范灿又多了几分尊敬,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说的是天下第一道狂云刀的当代传人朱望朱大侠?”

范灿点了点头:

“正是,你家三公子在洛阳时和朱大侠有过一个小的约定,但朱大侠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无法分身,托在下给他送个信,麻烦小哥前去通报一声。”

“公子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前去通报!”

那门僮赶忙应是,对同伴交代一声,急急忙忙前去通报。

另一门僮听的明白,走上前来招呼范灿;范灿微笑以对,给那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大约少半柱香时间后,仍不见前去通报的那人回来,范灿微微诧异;门口的那人无法前去查看,只能向范灿道歉;范灿知道燕轲那小子一定在家,而且有意怠慢自己这个和朱望站在一边的人;略感无聊,倒也不急,反正今天闲来无事。

那人给范灿搬了个凳子,让他歇歇脚,被范灿婉拒;正在此时,大街上一阵马蹄声响,隐隐向这边赶来;范灿和那门僮均循声望去。

只见一匹快马载着一貌美女子疾驰而来;那女子生的十分美貌,火红色上衣,石榴红色马裤长裙,头扎红绫,快马飞奔,衣袂飘飘,犹如一片红云。

范灿只觉眼前一亮,无聊的感觉一扫而空。

女子斜背一枝长剑,手里拿着鞭子,甩的啪啪响,英姿飒爽;大街上的行人纷纷让开,有些人指指点点,显然对着姑娘不陌生。

“表小姐!”那门僮见状,叫了一声,赶忙上前迎接。

范灿站在一旁,不住地打量这姑娘,倒也自在。

红衣女子到了燕府门口,飞身下马,将缰绳和鞭子都交给那门僮,随口问道:

“李三,表哥在家吗?”

门僮李三答道:

“回小姐的话,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在家,只有三公子在家。”

那姑娘并不在乎小厮的回话,直接就往里走,说话间已经到了大门口:

“大表哥和二表哥还没抓住那小贼吗?该死的小贼!”

这姑娘正要往里走,突然发觉旁边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不断逡巡,先是昂了昂手,转身望过去,就看到了一脸欣赏的范灿;那姑娘停下步子,脸上露出几分厌恶和怒意,冷冷道:

“小子,看够了没有?需不需要姑娘帮你把眼珠子抠出来喂狗去?”

好霸道的女子,范灿收回眼光,淡淡道:

“姑娘生的漂亮,在下忍不住多看几眼,并无亵渎之意,希望不要误会!”

红衣女子见范灿收回目光后,整个人的气质一变,没了刚才的色迷迷样子,略感诧异;听到他冷漠的答话,暗骂一声衣冠禽兽,叱道:

“滚!姑奶奶生的好看,可不是让你这狗东西看的!”

“哦!既然如此,在下给姑娘赔个不是!”范灿也不恼怒,只是淡淡道,“姑娘请吧!”

说完之后,将目光转向远处,不再看那姑娘一眼。

“你……找死!”红衣女子见范灿无视自己,呛喨一声抽出背后长剑,就要斩杀他。

那门僮对范灿的目光有几分不满,但是他是代狂云刀来找燕轲,不能得罪;见那女子要动手,赶忙上前拦住:

“姑娘,且慢动手!这位是……”

“滚!”红衣女子抬脚将门僮李三踹开,“管他是谁,今日不给姑娘磕头道歉,必叫他血溅五步!”

话音未落,挥长剑向范灿此来。

第一四一章 难缠

第一四一章

难缠

红衣女子说打就打。拨云见日,挽出两个剑花,朝范灿眼睛攻来。

范灿脸色微微一沉,这姑娘忒狠,只不过是多瞧了她两眼,就要取人招子。

女子剑法凌厉,显然出身名门;范灿此来是为朱望报信,不想多惹是非;而且这姑娘是燕家亲近之人,无论从燕荆那里说,还是从即将到来的联手作战说,均应该当让人一步。

何况,范灿手无寸铁,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

范灿身子微倾,斜里闪出去一丈有余,躲开女子的长剑;走到门僮李三跟前,将他提起。

“小哥,这位姑娘是何人?怎地如此霸道?”

那门僮见范灿惹恼了红衣女子,对他有几分不满,打定主意,若是双方打起来,他肯定会站在红衣女子一边;此刻范灿不与那女子打斗。而且好心将他扶起来,火气消了一半,只能无奈地看着范灿,答道:

“公子,这位是我家表小姐,是我家少爷的表妹,芳名安红绫,是夫人最疼爱的侄女,公子你还是先夺夺吧,莫让小的为难!”

红衣女子见范灿轻易躲开了他的攻击,前去询问被她踹飞的小厮,更是恼怒,娇叱一声:

“yin贼休走,看剑!”

回身撤剑,苍云横渡,剑光霍霍,犹如出动毒蛇,将范灿和门僮李三一起罩在里面。

李三见状,大呼一声,他武功低微,如何能躲得开这精妙的剑法。知道红衣女子安红绫对范灿动了杀心,根本不在意自己这么个小厮,滚爬着就要躲开。

范灿见这女子不屈不挠,微微皱眉;随手将李三丢出圈外,纵身再次退开。

大街上的行人见有人在燕家门口打斗,纷纷停下步子,远远地观看;有人认得安红绫。知道这姑娘的行事作风,也知道她和燕家的关系,不由为范灿担心,这俊俏年轻人惹了燕家,定然没什么好结果。

那女子身随剑走,逐云追月式,直追范灿,右剑左掌,封住范灿的周身大穴。

范灿看到人群渐渐聚来,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若是任这姑娘擒住自己,定然没什么好结果,对自己对师妹的名声有损;若在燕家门口擒住这姑娘,那是对燕家的不敬;自己打量女子在前,虽然因女子霸道而战,但毕竟不妥。

“暂且离开吧!省的这姑娘纠缠!换个时间再来!”

打定主意之后,范灿让开女子斩腰拦截的一剑,道了声得罪,转身迈步就要离开。

不料他一阵躲闪,被安红绫认为他怕了燕家的势力,不敢和自己对抗,这女子更加骄横。一剑快似一剑,一剑狠似一剑,奈何十多招过去后,始终无法沾到范灿衣角。

其实范灿的身法未必有多么高明,只是占了一个快字;安红绫剑法高明,范灿猜不透她的出招轨迹,但是这一剑最终都要斩过来,范灿全神贯注之下,大都在长剑离身体只有一寸有余的时候堪堪躲过。

红衣女子安红绫见范灿转身,以为他要逃跑,娇叱一声:

“小贼,哪里走?纳命来!”

飞身向范灿追来;范灿想摆脱这姑娘纠缠,大步向人群走去,几步就离开了燕家门前。

围观的人群见这年轻人惹恼了安红绫,不敌逃走;有些好事的年轻人笑嘻嘻地拦在范灿身前,不让他离开,等安红绫追上来看他笑话。

范灿见状,脚尖微微点地,横移出两丈有余,绕开了身前的人墙;那些人觉得眼前一花,没了范灿的影子,一个个呆立原地;安红绫几个箭步追上来,挥掌打向范灿。

结果没了范灿的影子,阴柔的掌劲全部轰在了人墙之上,当场就将三个好事的年轻人打飞;几声惨呼传遍场子。

安红绫见没了范灿的影子,误伤了别人,气的连连跺脚,推开人群继续追了上去。

当安红绫冲出人群的时候,范灿已经撇下她五丈多远。这女子心中着急;从百宝囊中取出两把飞镖,甩手向范灿打去。顿时引得人群一阵惊呼。因为她发镖突然,而且范灿忙着赶路,自始至终未向后看一眼。

看着范灿一味退让的表现,安红绫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霸道,不过想到范灿刚色迷迷的样子,就一阵恶心,在丢出飞镖之后,娇喝一声:

“看镖!”

范灿确实未曾想到这姑娘会使出暗器,直到听到人群惊呼、安红绫警告和背后生风,才赶忙去躲,平地拔起一丈有余,将飞镖躲了过去。却也吓出一身冷汗。

“太托大了!”范灿暗暗责怪自己。

“站住!小贼,你报上名来!”安红绫见范灿身法精妙,暗忖自己不是对手,干脆询问他的姓名,准备日后带人去找他算账——至于范灿住在何处并不重要,燕京城中没有她找不到的地方。

此时已经离开燕家门口百步远,范灿停下身来;他不想坏燕家的面子,不代表他是一个怕事的人,转身迎上赶过来的安红绫和围观的百姓。

“安姑娘,刚才之事是范某得罪,请姑娘见谅!”范灿不咸不淡说道。

安红绫打量几眼范灿。冷笑道:

“小子,你武功精妙,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可敢留下名号?”

范灿沉声答道:

“范某今日前来是为了拜会燕三少,不想冒犯姑娘,更不想和姑娘打架;请姑娘明白这一点!”

安红绫长剑入鞘,让现场的紧张气氛弱了许多,道:

“哦,你是来拜访三表哥的,你是他的朋友吗?你可认得我是谁?”

她从小生在富贵之家,自有一股傲气;配上那副娇美的面目。确实让周围人不敢直视。

范灿淡淡答道:

“姑娘是安红绫姑娘,是燕二侠的表妹;在下和燕二侠有些交情,至于燕三少,却是有些芥蒂!此次前来,范某是代人传信。姑娘对于这个回答,可满意否?”

范灿这么说,是想告诉安红绫,他并非怕了安红绫,而是给燕荆面子,才不与她争斗。

安红绫听罢,杏眼眯了起来,再次打量范灿,过了一阵道:

“你和三表哥有冲突?”

范灿不想在此过多纠缠,遂道:

“彼此之间看不顺眼而已!交过两次手。姑娘还想知道什么?”

安红绫听到范灿和燕轲有过激烈冲突,面色微微一冷:

“为何要个三表哥交手?谁胜谁负?”

“第一个问题,你最好去问燕三少;第二个问题,无所谓谁胜谁负,反正都是燕三先离开的!”

“什么意思?”

“无可奉告!”范灿淡淡道。

“你……”安红绫见范灿云淡风轻的样子,十分不爽,咬牙忍了下来,“好,我再问你,你和二表哥什么关系?”

“朋友!至少是酒友!”范灿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他对燕荆的印象颇好,已然引为知己。

这二人站在大路中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将整条大街堵上;附近的人大都是看到安红绫才围过来,没人认得范灿。

“你替何人传信?有什么事要告诉三哥,是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这事和姑娘无关,恕范某无可奉告!”范灿婉言拒绝。

不过范灿的拒绝没什么用处,门僮李三已经追了上来,避开范灿的眼光,在安红绫附近低声说了几句;安红绫听罢,点了点头。

“你是狂云刀朱望的朋友?”安红绫轻哼一声,质问道。

“然!”范灿答道。

“三哥得到了下人的回报,要请你过去一见,随我来吧!”

安红绫说完。转身望燕府走去;范灿看了一眼李三,李三知趣地低下头,恭敬道:

“范公子,我家三少有请!”

范灿点了点头,打消离开的念头;他与安红绫之间的打斗没什么结果,而且是那女子抢先动的手,并未损害燕家的面子。既然燕轲这小子让自己进去,正和自己此行目的,将朱望的意思传达,免得再跑一趟。

想到此,范灿跟在那领路的小厮身后走去。

从被安红绫追杀,到燕轲相请,其中的变化实在太快;当事人心里清楚的明镜似的,这些围观百姓却糊涂起来,纷纷低头议论,可惜这些人来得晚,离得远,无论如何猜不透。

到了燕府门口,第一个前去送信的小厮已经赶回来,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小厮,趾高气昂地看着天,似乎在无视范灿。

这小子本意是给范灿一点颜色瞧瞧,那副样子却惹到了另外一位,安红绫走上前去,挥剑鞘在那小厮胳膊上砸了一下,砸的那小子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谁?……表……表小姐,您怎么来了?”那小子正要喝斥,看到安红绫之后,顿时矮了一截。

“七远,你个傻小子,看天干嘛?”安红绫不屑道。

这个七远的小厮显然知道安红绫的脾气,立刻变成一幅谄媚献眼的样子:

“会小姐的话,公子让我来看看是哪里来的家伙替朱望那个混蛋前来传话。”

“啪!”“砰!”

小厮七远的话音刚落地,就被赶上前来的范灿一巴掌扇了个跟头。

“出言不逊者必当受罚!朱兄岂能认人辱骂?”范灿冷冷道。

在场的几个人,包括安红绫在内,都被这一巴掌惊呆了。

“谁打我?是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小厮七远在地上打了个滚,正要辱骂,看到范灿的样子后,面色大变,比见到安红绫时的脸色还要好看,不过此时更多的是惊诧和害怕,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范灿见小厮这般,立刻猜出这厮可能是燕轲的近身跟班,在某处见过自己,淡淡道:

“我来给你家公子传个信!”

“你……你等着!”小厮七远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说了一声,忘了和安红绫打招呼,撒腿向府里奔去。

他这般动作,令两个门僮一头雾水,令安红绫对范灿多了几分好奇和戒心。

“李三,你回去吧!我带他过去!”安红绫对李三吩咐道。

门僮李三好奇范灿的身份,却不敢不听安红绫的吩咐,应了一声返回大门继续当值。

燕家是京城第一大户,所居之地自然是雕梁画栋,庭院宽阔;不过范灿没什么兴致欣赏,只是跟在安红绫身后先前走。

安红绫想了一阵,终是无法猜出范灿的身份,忍不住问道:

“你是什么人?七远为何那么怕你?”

范灿知道这姑娘早晚会有这么一问,淡淡道:

“那厮跟在燕三少身边,自然认得范某;他有胆量辱骂朱兄,就必须有被打的觉悟!”

安红绫微微冷笑:

“七远是极得三表哥喜爱,你这么打他,不怕三哥为难你么?这里可是燕家!”

听到他的威胁,范灿不以为意,只是道:

“范某前来只是替朱兄传话,两句话就走!难道燕三或者安姑娘要留下范某不成?”

安红绫冷笑不语,且不说她和范灿结下了梁子;以燕轲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一个和自已有过冤仇的人离开,这是安红绫跟过来的原因,她想看看热闹。

“能不能离开,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安红绫冷冷道。

安红绫经常来燕家,大部分人认得这位表小姐,纷纷向她见礼,若非身份较高的人,安红绫一改不予理会。

这些人见安红绫带了个俊俏年轻人前来,而且两人之间冷言冷语,猜测这年轻人什么身份;范灿懒得回答,安红绫只是是来找燕轲的;暗自恼怒范灿,一直未提自己的名字。

两人七拐八拐,穿过重重围墙院子,最后来到一处装饰华丽的院子前。

“三表哥虽然不如大表哥和二表哥那般文武双全,却是姑姑最喜爱的孩子,不会允许谁伤到他的!”安红绫停下步子,转身对范灿道,“你不要太过分!”

“谢姑娘告知,在下将朱兄的意思带到就走!无意和燕三少冲突!”范灿点了点头,没必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即便那人看你不顺眼。

安红绫见他终于说了句温和的话,秀眉挑了挑,道:

“你仍不打算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么?”

范灿见她拦在身前不走,反倒问自己的名字,淡淡道:

“在下范灿,谢姑娘带路!”

“范灿?”安红绫下意识反问一句。

“正是范某!”范灿答道。

安红绫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走去,很快到了燕轲院子门前;此刻已经有两名劲装汉子在门口等候,凶神恶煞的他们本欲对范灿冷眼以待,看到安红绫也赶了过来,不仅呆了呆,脸上的严肃快速地变化着,最后终没有恢复原样,乖乖地向安红绫打招呼。

安红绫根本不理会他们,当先进了院子;那两个劲装汉子见安红绫过去,立刻站到院子门口,两个健壮的身躯将门口堵死;意思很明显,没有燕轲的吩咐,范灿不能进去。

范灿懒得和燕三斗这闲气,负手而立,也不上前,优哉游哉地打量起周围鸟语花香的景色来。

“不愧是四大世家之一,比欧阳府和龙门镖局气派多了!”看着一座座漂亮的庭院,范灿忍不住赞道。

那两个大汉得了燕轲意思,卯着劲准备刁难范灿,哪知范灿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优哉游哉地在外等候,顿时感觉自己一顿乱拳砸在了棉花上。

范灿站了大约半柱香世间,觉察到两个劲装大汉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似乎很期待自己上前与他们说两句,暗暗一笑。

这两个大汉确实很期待范灿上前让自己刁难一阵,哪怕是一句话也行;否则他们没办法进去和燕轲交代啊!

范灿见那二人的眼神终于变成了乞求,才负着手上前,慢条斯理道:

“两位,麻烦告知你家公子……”

那两个汉子终于出了口气,左边一人逮到机会,大喝道:

“你是……”

“闭嘴!”范灿面色一沉,把两个劲装汉子吓的一个哆嗦。

“你……”另一人不甘示弱,要训斥范灿。

“听着,我只说一遍!”范灿身上的气势骤增,将那汉子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燕三和朱望朱大侠约定在燕京城一战,但是朱大侠有事无法脱身,托在下前来传个话,他半个月后才能赶来!”

说完之后,范灿转身即走。

那二人被范灿的气势震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呆立当场。

“你当我燕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燕轲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阴阳怪气,话里充满火药味。

范灿冷笑一声,不予理睬,顺着来时的路向外面走去。

燕轲本想在自己的地盘上给范灿点颜色瞧瞧,却被范灿几个不理睬噎住,恼羞成怒,立刻吩咐道:

“来人,将这个乱闯燕府的小子给我拿下,听候本少爷发落!”

当即有七八名劲装汉子听令赶了出来。

安红绫看在眼里,眼里闪过几分兴奋;从燕轲嘴里知道了范灿的身份,她就有些跃跃欲试。

范灿来的时候,已经默默将路记在心里,不过此地不比外面,不能高来高去;很快就被燕轲的手下围在了一处大堂前的空地上。

PS:章节名错误,实在不好意思。

第一四二章 郁闷燕三

第一四二章

郁闷燕三

燕轲派了八个手下追赶范灿。很快将他包围;燕府的其他人见三公子的手下围堵范灿,几乎见者有份,以为他是燕家大敌,大都围了上来,很快就聚集了三十多人,将范灿团团围住。有人去取武器,有人去报知主事之人。

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喝问范灿的来历,范灿古井不波,淡淡地看着燕轲的八名心腹之人,对其他人一概不予理睬。

“赶快束手就擒,免得我等动手!”一个貌似头领的人大喊道。

“范某为何要束手就擒?这就是燕府的待客之道么?”范灿反问。

“你乱闯燕府,冒犯我家公子……”那人要细数范灿的罪名。

“闭嘴!安红绫领我进来,很多人见到;至于冒犯燕轲,范某只想说两句,第一,他不配;第二,真实情况如何,各位比范某清楚!”范灿打断那人的话,训斥道。

“你……你狡辩!”那人被范灿喝叱,恼羞成怒,对手下人吩咐道。“将这厮拿下,等候公子发落!”

范灿不想惹事,但绝不怕事,沉声道:

“诸位,范某今日前来是替朱望朱大侠传个口信,在下敬重燕二侠,不想和诸位动手,更无意冒犯燕家名声,诸位不要欺人太甚!”

听他这么一说,后来的诸人多少明白些他此来的目的,根据他们对燕轲的了解,多少能猜出其中的缘由;若是一般人,他们不必分清青红皂白,将来人拿下即可;但范灿提到了狂云刀朱望,这些人自然不敢做主;干脆在外面围住,若范灿真要伤人,再动手不迟。

范灿不高兴,对燕轲那厮的印象降到了谷底;他无意在燕府中与人动手;理由与前面一样;但若燕轲一味的胡搅蛮缠,范灿并不介意给他几个响亮的耳光。

燕轲手下见本府中人无意插手此事,范灿气势逼人,心中先自怯了几分;他们不知道范灿的身份,只知道他是朱望的朋友,和燕轲有些嫌隙,而且燕轲有命令,因此打定主意捉拿范灿。

头领见范灿不卑不亢,气势盖过自己,面色微冷。叫了声动手带头冲了上来。

范灿见对方抢先动手,明白冲突不可避免,眼角处瞥见在不远处观望的安红绫,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就要避开眼前四人的围堵。

“且慢动手!”

正当范灿准备以牙还牙时,两声高喝传来,而后两条身影落入场内,挡在范灿身前。

范灿微微一怔,看着刚到的二人,觉得有些面熟,却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燕轲手下人被人拦了下来,那小头目看着二人,冷笑道:

“周老2,周老三,这人私闯燕府,冒犯三公子和表小姐,犯了大罪,公子吩咐我等将他拿下!你们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

来人是燕家门客中比较厉害的两位,周氏三雄中的周豹和周鹤,这二人手燕北礼遇,那头目不敢随意得罪;老2周豹不想招惹燕轲身边的人。赶忙道:

“孙老弟不可误解,我兄弟无意三公子行事;但我想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周豹答话的时候,周鹤向范灿抱拳施礼:

“周鹤见过范公子,洛阳一见,不知公子还记得在下兄弟否?”

范灿微微一愣,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了这二人。

在洛阳大街上,燕三和柳二拦住欧阳静静萧紫荷一干人去路,燕轲手下侍卫中,便以周氏三兄弟为首,后来游天龙出现,叫破于清身份,燕轲等人灰溜溜退走。

范灿不知道周氏三雄的姓名,但见这人友好,自然以礼相待:

“原来是周前辈,范灿有礼!”

“不敢不敢!”周鹤连忙道,“不知公子何事惹了三公子?”

周鹤之所以出手阻拦,一是于清和范灿本身的名望在外,二是他知道范灿行侠仗义,绝非奸邪之徒;三是燕家肯定不能和范灿结怨,若是这些人伤了范灿,不但燕轲受责,这些下人也讨不了好处。

范灿低声将事情经过简单道来,周鹤了解燕轲的性子,暗暗叹气燕轲无能。

“燕家正值多事之秋,三公子怎能乱惹敌手;且不说清姑娘和范公子,那位狂云刀又岂是好惹?”

周鹤与范灿低声交谈;周豹以为那人和范灿之间有误会,想做个和事老,就劝阻那人。

孙姓之人以为周家兄弟故意折燕轲和自己的面子。面色越来越沉;加上燕轲有命令,务必要拿下范灿;他心中着急,吩咐手下人敢走周氏兄弟。

周豹不能和他们动手,心中一急将燕荆搬了出来:

“孙林,范公子乃神医门下大弟子,是清姑娘的师兄,与二公子交好,你们不能对他无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要禀报家主定夺!”

他这么一说,这个叫孙林的人当时就愣在原地:

“清姑娘的师兄……范……范灿?”

不单是他,周围一群人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范灿,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范灿到了燕京城后,做了几件事,尤其是反杀七星楼杀手的事。这些人对此早有耳闻,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

周豹也愣住了,不过很快就明白孙林不知道范灿身份,立刻道:

“正是神医门下范灿公子,孙老弟不可唐突!”

孙林和他的七个同伴面面相觑,三公子的话自然不能违背;可神医弟子江湖身份超然,又和燕荆交情非凡,也不能冒犯;这些人没了主意。愣在原地。

范灿见状,抱拳道:

“范灿愿随诸位前去与燕三少一见,将朱兄之事说个明白,但束手就擒一事,恕在下办不到!”

孙林等人闻听,心中大喜。若他们刁难神医弟子的事被燕易知道,肯定会受罚不轻,他们不是燕轲嫡系弟子,经受不住燕易的怒火。如今范灿主动提出随他们前去,感激还来不及,哪还敢提束手就擒的事。

“有劳公子!孙某向公子告罪!”

范灿谢过周氏兄弟相助。由孙林带路,返回燕轲住处。

远处的安红绫见好好的局面被打破,不满地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其余众人知道了范灿的身份,无怪于剑拔弩张的局面被打破,有人离开忙自己的事;有人则好奇地跟了过来。

范灿毕竟不想和燕家弄得太僵,而燕三虽然鲁莽,却也知道范灿的身份特殊,只想在自己的地方找回场子,不敢真正的折辱范灿。

得了安红绫的消息后,这小子即摆好排场等范灿回来。

范灿很快返回了燕轲居处,孙林抢先一步回去禀告和告罪;范灿毫不介意。

燕轲的院子占地颇广,花草树木欣欣,亭台楼阁掩映,饶过一座石亭,到了主客厅,燕轲正坐在里面故作沉稳地喝茶,安红绫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范灿。

二人见范灿到来,不上前打招呼,也不正眼看他,仿佛范灿是空气似的;不过房门大开的情形,显示这厮还想刁难范灿几分,给他冷遇。

范灿云淡风轻,站在门外朗声道:

“燕三少,范灿来访!”

燕轲拿杯盖掸着茶水,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懒洋洋答道:

“原来是范大公子,我以为是哪家的小贼呢!燕轲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口上说着客气话,却一点没有起身迎接或者让范灿进来的意思;安红绫看着范灿,面上带着笑意,似是在看范灿的笑话;眼底却不时闪过几分冷厉,显然这女子对范灿印象很差。

范灿本不肯口上吃亏,见这小子如此这般,突然懒得与他争执,只是淡淡道:

“燕三少不必客气,范某此来并无他事。只是替朱兄传个话而已!说完就走,不敢多做叨扰!”

“哦?朱兄?哪个朱兄?朱什么?猪悟能吗?范公子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传声筒?”燕轲睁着眼打岔。

范灿懒得与这厮争执,索性充耳不闻:

“朱兄和阁下在洛阳时有些矛盾,因此阁下邀朱兄前来燕京城,准备再做讨教;是也不是?”

燕轲再想打岔,范灿却把他当成了空气,未等他回答,接着道:

“你们约在近日,可惜朱兄近来有些事需要处理,暂时不能分身,因此托范某前来,给阁下带个话,将比试的日子退后几日!”

范灿只把朱望的意思说完,丝毫不关心燕轲的意见。

其实燕轲当日栽在朱望手下,确实想约朱望赶来燕京城,让燕北或者燕荆替自己找回场子;他亲身领教了狂云刀,知道这天下第一刀的威力,估摸着只有燕北或者燕荆才能抵住。

不过,随着进来各种纷杂事的发生,尤其是燕易在大街上遇袭重伤,燕府长辈对晚辈的管教更加严肃,勒令他们不可多惹是非;因此燕轲后悔和朱望有过这个约定。

若是燕易知道他在多事之秋招惹了狂云刀这么一个大敌,即便燕夫人宠这个儿子,却肯定免不了一番训斥;所以燕轲正巴不得朱望忘了这事呢!

刚才听下人回报之后,这小子就一阵窃喜,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范灿身上。

不过这小子老毛病不改,得到范灿的传信后,心中一松,便有些忘乎所以,阴阳怪气道:

“怎么?朱望怕了本公子?难道狂云刀输不起么?他敢在洛阳城和本公子过不去,到了燕京城就成了孬种吗?”

范灿眼神散出几分凌厉,冷冷道:

“燕公子,朱兄并非不来,只是无暇分身而已;半个月之后,你必然可以再次领教到狂云刀!至于孬种不孬种,阁下说了不算!”

“呸!”燕轲见范灿对他殊无尊敬之意,站起身来,狠狠吐了一口,骂道,“就是孬种,朱望就是孬种!本公子就是骂他孬种怎么了?你不服吗?”

燕三恶狠狠地瞪着范灿,让他气愤的是,在他的地盘上,竟然不能从范灿身上讨半分好处;眼前这人云淡风轻的态度,噎人的话语让他很不爽。

想到朱望将自己一行人打的落荒而逃的情形,燕轲心底顿时生出一股恶气。

范灿本想会上几句,看那小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将他和燕北燕荆一比较,忍不住暗暗叹息;一门三兄弟,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是不是孬种,打过之后自然知道!想必狂云刀不会让阁下失望,阁下也不会让朱兄失望!”

“呸!他只不过背负着天下第一刀的名声,徒有虚名而已,和大哥二哥比起来一文不值!就是本少爷也鄙视那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燕轲越说越急。

范灿懒得争辩,只是道:

“范灿村野乡人,不敢叨扰燕家主和燕夫人,请安姑娘帮在下带个好!范灿已将朱兄的话带给了三少,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范灿对安红绫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安红绫以为范灿会受不了燕轲的刁难,忍不住出手;双方对抗演变成激烈冲突,到时候肯定会惊动族里长辈,有大热闹可看,今天的生活不会太过无聊。哪知范灿不着痕迹地化解了燕轲的刁难,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礼貌,托自己向姑姑和姑父问好;如何不肯失礼,让自己无话可说;安红绫丢开茶杯,暗道燕轲无能。

燕轲一番郁闷无处发泄,见范灿说走就走,一甩手将手里的茶杯砸朝他背后砸去,大声骂道:

“谁让你走的?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范灿微微侧身,让过茶杯,清脆的碎裂声在他耳旁响起,上好的青花瓷成了碎片,优质的碧螺春也成了土地爷的口腹。范灿饶过碎片,继续前行。

“混蛋!给我拦住他!”燕轲大骂道,说完之前,这厮抢身走到旁边,从墙上摘下一口长剑,怒吼着冲了出来。

下人们见燕轲愤怒到了极点,不敢再迟疑,包括刚才的孙林等八人在内的十五六人飞快拦住了范灿的去路。

这些人多少有些无奈;这些事他们一一看在眼里,范灿虽然性情有些乖张,可并未失礼;燕轲的所作所为是在有些狭隘。

主命难违,十五人排成两排拦在范灿身前。

安红绫见燕轲恼羞成怒,疯似的扑了过来,顺手取过自己的长剑,飞快地跟了上来;她很想看看范灿到底有什么本领,不但对自己无礼,而且这般欺侮燕轲。

“又来了!”范灿暗暗苦笑,刚才是周氏兄弟帮自己化解,如今燕轲亲自动手,而且此处全是他的人,只怕事情比刚才棘手。

“燕三,燕家乃是名门望族,久负盛名;”范灿盯着逼近的燕轲和其后的安红绫,“燕家主行侠仗义,燕二哥义薄云天,燕大少位列武林四公子,每一位都是响当当的好汉;燕家显然曾为武林的安宁做出不凡的贡献,范灿打心底佩服!”

“哼!我燕家的荣耀照亮整个江湖!不用你这卑鄙小人告诉我!”燕轲带着几分骄傲,长剑一指范灿,“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除非你乖乖向我认罪道歉,否则你走不出这院子半步!”

“在下何罪之有?冲撞了你吗?”范灿哂笑,“你怎么才能让开路呢?”

燕轲长剑一指范灿,大叫道:

“除非你与我磕三个响头!”

范灿不屑道:

“天地君亲师,范灿遇之即拜!至于你,你觉得自己配吗?”

“你……”燕轲气的头大脖子粗,欺身上前仗剑就斩,“老子宰了你这口舌之徒!”

范灿冷笑,他已经给足了燕家面子;燕轲如此不屈不挠,只能让这小子吃些苦头。

燕轲使出浑身本事,易水东流,长剑如蛇般刺斩向范灿;范灿见他招式精妙,却也不惧,不退反进,左掌切向燕轲执剑手腕,右手并中食二指,戳向他肩头。

燕轲招数占优,范灿胜在速度,未等燕轲剑式全出,范灿的攻势已经到了眼前,燕轲大喝一声,不待招式变老,长剑变刺为撩,切向范灿小腹;范灿不敢怠慢,向旁边躲开三尺,跨步到了燕轲身后,举手朝他脖子拍去。

燕轲不及防,惊叫一声;范灿正要将他打晕,突觉身后一阵寒意传来,心头一震,间不容发闪出去一丈距离,正躲过背后刺来的长剑。

“安姑娘这是何意?”范灿看着招式落空的安红绫,冷冷问道。

安红绫偷袭落空,一脸的惋惜,答道:

“第一,你是表哥的敌人,自然是我的对手;我安红绫没到任人欺负亲人的份上,天地君亲师,范公子刚才不是说了吗?第二,刚才那架没打完,这回正好做个了结!”

说完之后,她向燕轲招呼一声,表兄妹两人一左一右向范灿逼了过来。

其实范灿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在燕家有什么不测,燕轲不肖,绝不代表燕家其他人也不讲理;他烦的是燕轲这厮的胡搅蛮缠和骄纵;偏偏这厮缠着自己不放,总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瞧瞧。

周围的燕府下人见燕轲和安红绫一起动手,主忧臣辱,只能硬着头皮围上去。

话已说尽,事到如今,只有手底下见真章,范灿拉开了架势。

第一四三章 以寡敌众

第一四三章

以寡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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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轲步步紧逼,丝毫不留情面;安红绫有心刁难。顺势加入战团。

范灿见这兄妹二人铁了心要对付自己,到了自己忍耐的极限;看了小院门口一眼,微微冷笑,将目光重新转到燕安二人身上。

他感觉到高手的气息,只是来人似乎在等待,立身在影壁后,并未现身。

范灿猜不出何人,此时此刻他也不想知道。来人目的无非两个,一是族里高手,静等他伤到燕轲,找到理由后出手;二是试探范灿的武功,毕竟他这神医男弟子名声在外,好奇者大有人在。

燕轲见范灿严阵以待,心中冷笑,他燕轲或许不是范灿的对手,但族中高手无数,只要范灿敢在这里伤到他;族中高手为了燕家的名声将不得不出手。

“神医弟子又能怎么着?这小子当自己是清姑娘么!我燕家百年的荣誉有岂能让他肆意亵渎?”

燕轲就是为了逼迫范灿动手,想到此,招呼安红绫一声,仗剑欺身上前,直刺范灿左肋;安红绫见状。长剑斜斜划出一道剑弧,斩向范灿左肩,与燕轲一左一右夹击对手。

范灿被团团围住,下人见燕安二人动手,纷纷抽出兵器,严阵以待;人群中走出武功最高的两人,一个是孙林,另一个是身高八尺的大汉,手持一杆齐眉棍,舞的虎虎生风,气势非凡。

这二人配合燕安二人,从背后牵制范灿;孙林长剑一招老熟盘根,攻向范灿下盘,不过他只用了五分力气;在范灿真正威胁到燕轲之前,他没有和神医弟子生死相搏的欲望。持棍大汉的脑筋显然慢了一拍,似乎不清楚范灿的身份,见自己主子疯似的向范灿进攻,一个泰山压顶,齐眉棍带着风朝范灿后脑砸来。

面对四人合击,范灿淡然以对,这四人虽然招式、力量和配合上均是不弱,但速度上和他差的太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若是连对手的衣角影子沾不上,如何去伤敌呢?

范灿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身子微微向右边侧倒,安红绫和燕轲双剑堪堪从身前一尺处斩落;而后身形滴溜溜一转,让过孙林的横斩,头也不回。身子微微一缩,无巧不巧正从持棍大汉身旁让过去,到了他的背后。

燕轲安红绫见长剑落空,不待招式变老,分到左右,欺身而上。孙林的长剑被轻松躲过,微微惊诧,他听说的过范灿的一些事迹,知道眼前的年轻人轻功非常好,但未料到范灿可以如此从容地应对四人的包夹合击;手腕一反,身随剑走,向斜后方的范灿肋间刺去。

持棍汉子练得外家硬功,虽然功夫够好,速度却不是他的强项,眼前一会没了对手的影子;他也是多有阵仗的人,猜想范灿到了背后;大喝一声,也不转身,手中齐眉棍向后一缩,由尾变头,从肋下向后捣去,直攻范灿小腹。

范灿身子一侧。让过齐眉棍,左掌一拍持棍汉子伸到背后的手腕,紧接着右掌砸向他后背。

持棍汉子尚未转过身来,看不请范灿的招式,手腕被切,抓握不稳,长棍顿时失了方向,不受控制地朝侧面攻来的孙林和燕轲砸去,扫向他二人腰间;而后背后传来一股大力,身子不稳,向前奔去,脚下被范灿伸脚一绊;一个趔趄,齐眉棍脱手,呼啸着迎上燕轲和孙林,而他偌大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扑向安红绫。

燕轲和孙林虽然有几分本事,尚不敢正面和齐眉棍硬撞;燕轲脚尖点地,平地拔起五尺有余,让过长棍;孙林疾退,待长棍来势弱了几分,拿剑去拨其中一头,使出以柔克刚的本领,长剑带着齐眉棍兜了个圈子,卸去大部分的力量,伸手将它抓在手里。

安红绫刚抓住机会联手合击范灿,一招落空,欺身再杀,哪知刚想上前,使棍大汉二百多斤的身躯就跌跌撞撞扑了上来。看着大汉满脸郁闷尴尬的样子,红衣女子俏脸一红。啐了一口,只好撤剑侧身让出五尺多远,待那大汉极力去稳住身躯去;她娇叱一声,飞起一脚,将那厮踢了出来;使棍大汉如何能想到安红绫会攻击自己,任他武功高强,也站立不稳,普通跪倒在地,若非前面有人眼疾,赶上来扶住他,只怕他就要摔个猪啃地了。

范灿一退两推,不但躲开了四名高手的合击,而且借力打力,将其中一人赶出了圈外;落在围观众人眼里,端有些不凡,诸人对范灿的看法又有几分变化。

要知这些人出身在燕家,对一般的百姓或者武林中人本就有几分瞧不起;虽然范灿名声在外,可没见到真本事之前,这些人自不会服气。

“好贼子!”安红绫娇喝一声,仗剑再来,春风拂柳,手腕连连抖动,划出七八个圆弧。将范灿的左侧全部封死。

燕轲落地之后,回头骂了一声那大汉,继续围攻范灿。孙林没有说话,随手将齐眉棍丢给那汉子,继续为自己主子作掩护。

使棍大汉接住自己的兵器,脸色发黑,投向范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仇恨;他和孙林本是燕轲手下武功最高的二人,两人没少有明争暗斗;如今一起对敌,孙林毫发无伤,他却被打的狼狈不堪,在主子、对手和手下人面前丢了脸;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贼子。纳命来!”那汉子咆哮着重新杀上去,虽然愤怒,但这次乖巧了几分,并未直接攻击范灿,而是耍出一套防守为主的棍法,将自己护住,然后再攻击范灿。

安红绫剑法细腻,孙林剑法快捷;燕轲剑法霸道,他毕竟是燕家嫡系弟子,虽然不成器,但是燕家的剑法不可小觑;使棍汉子学乖,多守少攻,却紧缠范灿。

范灿手无寸铁,以寡敌众,毕竟处于弱势;刚才对手轻敌,他尚有机可乘,如今使棍汉子调整了打法,弥补自己的弱点,伤敌的机会少了很多。

燕轲等人见状,加快攻势;在范灿试图冲出圈子时,燕三吩咐属下人上前围堵,又有两名短兵器近战的手下加入战团;使棍汉子退到外围游走,极力压缩范灿的回旋余地。

范灿武功以巧和快为主,此刻被一圈人围攻压制,渐渐不敌,很快就露出败象。

孙林一招秋雨打梧,拦下范灿点向燕轲的左掌,欺身再进;范灿一招落空,背后生风,一手持峨眉刺的中年女子袭向他肩头,范灿赶忙侧身躲闪。

安红绫见范灿背后露出空当,抓住机会,长剑毒蛇般刺了过去;范灿刚刚稳住身形,发觉背后有人偷袭时为时已晚,一咬牙,猛然一个横移;虽然他速度甚快,仍躲闪不及;安红绫的长剑蹭着他的皮肤划过。将他的衣衫挑了个窟窿。

燕轲见安红绫得手,大笑一声,仗剑冲了上来;准备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孙林等人也紧紧为了上来。

身体复发受之父母,岂容他人损伤?

“若非我躲得及时,就被这女子重创!”范灿心惊之余,多了几分愤怒;这安红绫出招很辣,根本就是向要他的命。

“你不仁,休怪范灿无义!”

范灿身上涌出一股凌厉,不待安红绫变招横斩,身形猛然加速,迎着红衣女子攻了上去。

安红绫差点将范灿重创,见他在千钧一发时躲开,暗道可惜,正要变招横斩范灿腰间,突见范灿迎着自己而来,脸色大变。

自打开战以来,范灿大部分时间都在防守,安红绫以为他功夫不过尔尔;生出几分大意;此刻范灿逆势而来,其速之疾,其威之猛,扑面撞来,逼得她喘不过起来;赶忙撤剑回防。

范灿已然动怒,哪里容这女子逃走?左手伸出,劈手将切她手腕,几乎将这女子小臂打折;顺手将长剑夺过来。安红绫娇娇女一个,哪里能挨住这等剧痛,顿时花容失色,尖叫出来。

但是尖叫仅仅开了个头,就硬生生给堵了回去,因为范灿的右手紧紧掐住了她洁白的项子。将好好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范灿恼这女子狠辣,非要让她吃点苦头;他比安红绫高了一头,右手发力,掐这那姑娘的脖子就将她提了起来,一个大转身,将一具娇躯挥向后面攻来的四人。

“啊”“啊”

形势突变,蓄力准备重创范灿的燕轲等人兴奋地攻向范灿,未料到范灿在眨眼之间将安红绫擒住,当成人形兵器来阻拦他们。

“小心!”

燕轲惊呼一声,他有胆子伤范灿,但却不能伤害安红绫;四个人四把兵刃,若是全部招呼在安红绫身上,这女子当场就会香消玉殒。

孙林等人也是大惊,赶忙撤招。

但是兵刃挥出,岂能说撤就撤?这些人并非顶尖的一流高手,而且范灿出手极快,一阵香风袭人,安红绫娇躯就到了近前。

三名下属没胆子伤害安红绫,只能全力撤招。

三柄长剑,一把峨眉刺,在间不容发时撤了回去,安红绫毫发未伤;但是燕轲和孙林等人的身形已经无法稳住,几分狼狈向旁边趔趄。

范灿手上有分寸,未伤及安红绫根本,带着她转了一圈后,随手将这女人丢到一边;低喝一声,欺身而上,飞身一个三脚连环踢,在孙林等三名手下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将他们踢倒在地;三个身躯在地上滚出四丈多远,孙林三人喉头一甜,吐出血来,却再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剧变突生,很多人呆立当场。

范灿被安红绫激怒,豁出去要教训这群人;打垮四人之后,未等燕轲回过神来,右手一挥,全力将夺来的长剑丢向院子门口;而后凌厉的眼神转向目瞪口呆的燕轲。

“住手!”

“轰!”

“啊!”

门外等待的那人是燕家的二总管燕仲,燕易得了弟子回报,派燕仲前来迎接;这厮来了之后,见范灿正要和燕轲发生冲突,突然想看看范灿的本领,于是他停下步子,在外面静观事变。

起初范灿一招制敌,很让他惊讶;但是随着燕轲等人打法的改变,范灿渐渐没了机会,燕仲生出几分失望;他身为燕家的二总管,见识眼光何等高明,很快看出了范灿的致命弱点。

“神医弟子不过尔尔,江湖传言毕竟有差,这种人怎么能伤到七星楼的人,怕是沾了清姑娘的光!他的功夫防守有余,进攻尚不及江湖三流高手!这样的本领如何能保护清姑娘?或许应该再找人才对!”

他听说过范灿和燕轲的恩怨,本待等燕轲擒住范灿,出了恶气之后在现身,做个老好人,一方面救下范灿,免得失态扩大;另一方面,他有些反感范灿在燕府和燕轲争斗,觉得应该让着狂妄的年轻人吃些苦头。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事态发展,见范灿差点被安红绫重创,稍稍着急,正想上前制止,神医弟子不能在燕府受伤。哪知范灿突然发力,几乎一瞬间打倒了四名对手,冷对燕轲,燕仲以为他要对燕轲下重手;面色一变,赶忙冲出来阻止。

范灿早就发现了他,料到这厮会出现,因此那柄长剑就是为他准备的。

在燕仲叫出住手之后,那柄长剑呼啸着从他身边侧过,凌厉的剑气让位列燕家十大高手之列的燕仲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轰响声是长剑冲向小院墙壁,瞬间将丈余的青砖围墙轰倒,砖瓦四溅,尘土飞扬。

这一剑乃范灿尽全身力气所为,自然威力十足。

燕仲面色大变,对范灿的看法瞬间混沌起来;那声惊呼就是他的;一柄铁剑从五丈之外飞来,将好好的一堵砖瓦墙轰倒,这是何等本事?

一般江湖二流高手,将长剑插进砖墙或可办到;一流高手可以近距离轰开围墙,但是如此远距离的攻击,燕仲尚未见过,最起码他自己无力做到。

燕轲和他的一群手下,还有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安红绫,彻底呆在了原地,惊骇地看着范灿。

范灿冷冷地看着燕轲,如此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若燕轲此时攻击,他毫无反手之力!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纯粹靠不屈的意念站在那里。

但燕轲差点就尿了裤子,脑中一片空白,哪还记得什么攻击?

燕仲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信念一转,赶忙上前,大声道:

“范公子,且慢动手,在下燕仲,奉家主之名前来,请公子前去一叙!”

他刚才的一点不屑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拦住范灿,千万不能让他顺手灭了燕轲。

刚才遇险时,这厮没有出现,如今自己占了上风,他才急急忙忙出来,范灿有几分反感,淡淡回道:

“范灿拜见燕前辈!刚才有所冒犯,前辈勿怪!”

“不敢不敢!”燕仲突然发现一向稳重的自己额头上淌下几滴冷汗,“公子武功出神入化,燕仲惭愧!”

刚才那剑若是攻向他,燕仲自问有九条命也保不住自己。

范灿淡淡不语。

燕轲呆滞地看了范灿一阵,突然举起长剑,疯似的喊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只能全力攻击三招,三招之后,你会任人宰割!哈哈!哈哈!你在颤抖,你已经脱力,哈哈!”

燕轲仰天大笑起来,状若疯子: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你不是嚣张吗?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我看你如何再挡我一剑!”

说完之后,他举起长剑,砍向一动不动的范灿。

范灿冷笑,他脱力又能如何?岂能死在这个小人手里?范灿将目光转向了燕仲。

燕仲见状,刚忙上前拦住了燕轲,他不能让燕轲杀掉范灿!

且不说神医弟子干系重大,若范灿还有什么后招,顺手将燕轲抹杀,悔之晚矣!

“仲叔,你让开,我要宰了这个王八蛋!他挡不了我这一剑!他竟然敢欺负到家门上来,他敢打伤我的手下,他敢侮辱红绫表妹,我不能饶他!我和他没完!”

燕轲疯似的叫喊着,声音传出老远去。

燕仲将燕轲牢牢抱住,不让他上前,同时示意范灿先行离开。

范灿向燕仲拱了拱手,声音虚弱但清晰道:

“前辈,恕范灿多言,希望您在晚辈离开燕府后,将今日种种了解清楚,看看是不是如前辈所说,免得日后有所误会!”

“燕三少和狂云刀朱望朱大侠有个比武约定,但朱兄有事暂时无法赶来,托范灿前来告知燕三少;发生这些事,并非晚辈愿意看到的!”

“承蒙燕家主看的起,但晚辈所作,毕竟放肆,无颜面对燕家主,不敢再做叨扰,告辞!”

范灿说完,迈步子向外走去,每走一步,看似踩在棉花上,但额头汗珠啪啪往下掉。

燕家众人,除了燕轲外,呆呆站在原地,敬畏地看着范灿。

安红绫没有什么大碍,她很想上前斩杀范灿,但脚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出去。

第一四四章 燕家家主

第一四四章

燕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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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绫对范灿的恨意上升到了极点;她堂堂燕京望族安家的千金小姐。自小被人宠着,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人违逆她的要求,而且她生的美貌,在整个燕京城也能数得上,虽然脾气有些乖张,却是无数年轻俊杰的偶像。

她在燕京城从来都是横着走,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冒犯了她,要么被她就地解决;要么就是三个表哥出手,天底下有多少人敢在燕京城惹上燕北和燕荆呢?

没料到今日偶遇范灿,本想借燕轲之力狠狠教训一顿这个色迷迷的贼子,偏偏大功正要告成时,范灿神奇逆转,不但重创三名高手,而且震慑住了包括燕家二总管在内的所有人。

让安红绫无法忍受的是,范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她,夺下她的长剑不说,竟然掐住她洁白的项子,以千金娇躯来抵挡对手的攻击,把她当成了人形兵器。这是前所未有的挫折和侮辱!

若是可以,安红绫一定将范灿挫骨扬灰,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但忆起范灿犹如魔神降临的威势,看着宽阔中透着单薄,微微颤抖的身子,愤怒若斯的红衣女子双脚向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不能向前迈出一步,甚至口干舌燥,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张了张嘴,无法说出半个字来,只能怔怔地看着范灿艰难地离开。

燕仲为范灿气势所夺,知道这年轻人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将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而且事已至此,怎么看都是燕轲和安红绫理亏,况且范灿除了对安红绫这个表小姐略有惩戒外,并未真正伤及燕轲;至于那些下人……若无他们给范灿做出气筒,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燕轲和安红绫了。

“王八蛋,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燕轲挣扎着,但是长剑被燕仲扔掉的他没有噬骨阎罗那等本事,怎能隔空伤到范灿?

燕仲面色一沉,抬手封了燕轲的几处大穴;他乃燕家当代家住燕易的堂弟,是燕轲的近表叔,在燕家有着不轻的地位,虽然燕轲是嫡系弟子,他也有全力教训这个不识时务的侄子。

“混账东西!还不知错?”燕仲叱道,“来人,将三少关到屋子里。在我报知家主之前,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放他出来!”

说完之后,燕仲指了指人群中的二人,示意他们上前;那二人虽然是燕轲下属,但是对于二总管的吩咐不敢不听,赶忙上前将心有不甘地燕轲扶进屋子里。

“将表小姐请进屋子里!”燕仲指了指安红绫,有些不耐烦道,这女子忒娇惯了些。

属下人听吩咐,安红绫虽然颇得燕夫人宠爱,但是对燕府里的几位总管还是有些怕觉的,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燕姓弟子;两个女仆上来扶安红绫时,这红衣女子才稍稍恢复些力气,不甘心离开的时候,回头大喊道:

“范灿,你侮我清白,我和你没完!”

范灿淡淡冷笑,置若罔闻,暗暗恢复些气力,径直向院子门口走去。

燕仲身为武林四大世家之燕家的二总管,绝非不明事理之徒;象征性地将燕轲和安红绫驱走之后。飞快到了范灿近前,关切道:

“范公子感觉如何?”

说着抬手扶住范灿,为他输入几丝真气,助他恢复;但是范灿本身是个真气无底洞,枯荣和尚那般盖世神通尚无济于事,遑论燕仲的这点试探性的本领?当时就铁牛如海,无影无踪;燕仲微微一惊,试着再输入一些,仍旧无济于事;额头有些冒汗。

范灿并非一味冷冰冰的人物,见燕仲试图帮助自己,摇了摇头淡淡道:

“前辈好意,范灿心领;不过范灿的内功心法有些特殊,前辈别费力气了!”

燕仲见范灿并未因为燕轲安红绫的无礼,就迁怒于自己,冷眼以对;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听到范灿解释,点了点头,收回自己的右手,不过左手还给他做些支撑:

“公子体质特异,老夫无能为力,惭愧!”

除非对方是大奸大恶之徒,如七星楼那般,范灿很少迁怒于人;虽然燕仲试图观察自己的武功,但毕竟无心伤害自己——否则,现在只消下令围杀范灿,保证可以无声无息将他干掉;而且他输入来的几丝真气,雄厚纯正,虽无法助他完全恢复,但多少有些好处,最起码那股虚脱的感觉弱了一两分。

“前辈。范灿对今日之事深感遗憾!对贵府造成的损失,范灿会尽力补偿!”

燕仲看他表情,并非虚与委蛇之言,赶忙道:

“公子言重,今日公子到来;三少和红绫那丫头不知好歹,瞒住我们刁难公子,已是老夫失察;老夫在这里向公子道歉!”

说着燕仲直接向范灿施礼;范灿见他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并未介意,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伸手拦住他,道:

“前辈万万不可!在下和燕三少之间有些芥蒂,他如此做仅是个人行为;与前辈和燕府其他人无关!”

燕仲见范灿收回手臂,也不强求,只道:

“公子气度非凡,老夫佩服!家主闻公子到来后,嘱咐老夫前来相请,还请公子随老夫走上一趟!”

范灿有了燕仲的那股气息相助,气色好了一些,虽然丹田真气空空如也,走路却不再那么艰难;他也想见见四大世家的燕家家主,又有燕仲如此相邀,遂道:

“恭敬不如从命!晚辈随前辈去拜见就是!只是……”

范灿微微苦笑地看着自己被削烂的衣服。

“晚辈这幅打扮,只怕对诸位前辈有些不敬!”

安红绫那一剑快捷很辣。饶是他躲的迅速,没有见血,但肋下的衣服被挑下来好大一块,露出匀称强壮的身体。

此刻他二人已经到了断墙处,也就是刚才的大门那里。

燕仲脸上一黑,赶忙吩咐下人去给别处给范灿找件衣服。

“安红绫出手狠辣,若是躲闪稍有不及,难逃重伤之厄!难怪范灿发怒,若是换成老夫,只怕那小妮子已经香消玉殒了吧!这小妮子年岁不小了,怎么只会惹事?唉。少年轻狂!”

不少人跟在燕仲二人身后等待吩咐,这些人惊骇地发现,安红绫的那柄长剑冲倒一堵墙之后,去势未减,没入了三丈之外的对面高墙之中,只剩下一个剑柄在外;那些刚才试图围攻饭擦的人见到此,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少年的功夫到底是何人传授?怎地彪悍至斯?公子说他只有三招杀敌,这又是为什么?”不少人暗暗猜测,忍不住再看那断墙几眼。

燕仲带着范灿到了一处客房,下人取来一套合身衣服,等待换上,才带他到燕府议事大厅赶去,他有些给范灿好印象,因此不时给范灿输送些真气,助他恢复。

范灿想拒绝对方好意,却又觉得不合适,也只好受着;不过中间两次经过凉亭荷塘,和风吹来,波光粼粼,看的范灿有些眼红,毕竟水中才是他最好的打坐地点;不过看着前方带路的燕仲和刚换上的整洁衣服,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穿过数重院落,范灿随着燕仲来到了一处高大的房屋前,眼前一个大场子,不时有燕家仆人走过。

“范公子,前面就是燕家议事大厅,家主正在里面等候公子。”

燕仲说着,吩咐身后一名弟子前去禀告;在范灿换衣服的时候,燕轲院子发生的事已经风一样的传遍整个燕府,很多人都知道三公子和表小姐惹到了神医弟子范灿,数人围攻之下,仍旧被人重创,若非二总管及时阻止,范灿无心杀人,只怕今日又要多一桩血事。

在范灿经过时,大部分望向他,眼中充满各种复杂的情绪。或震撼,或惊奇,或不信,或愤怒,或挑衅,或兴奋……

从于清和赵震等人那里,范灿知道燕易的性情,燕家家主绝非一个护短或者不讲情理的人;从燕仲刚才的表现来看,加上对燕荆的礼教,范灿对与燕易的会面并不担心;随着大堂的临近,他甚至生出几分兴奋和好奇。

“劳烦前辈!”范灿答道。

燕仲附近稍稍顿了顿步子,范灿知道他在等燕易的招呼,并未介意,随之停了下来。

不多时,前去通报的弟子就飞快走了出来,到了燕仲和范灿近前,躬身施礼道:

“老爷请范公子和二总管进去!”

燕仲虽然也是燕家人,而且是燕家的核心人物,但毕竟不是家主,所以对燕易保持几分尊敬,听到门人回话,回头对范灿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公子请!”

“前辈请!”

两人谦让几句,最后并肩走进大厅。

议事大厅古朴典雅,开阔干净;迎面挂着天地正气四字墨宝,下面两张椅子,显然是地位最尊崇的人的座位;下面左右两排官帽椅,茶几等器具一应俱全。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正面,这男子威仪正气,眼神温和不失凌厉,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虽是夏天,却披了件披风;偶尔咳嗽几下,身子一阵颤抖;但是范灿却从这个中年人身上感觉到了强大的气息,完全可以比肩赵震和噬骨阎罗等人。

“这就是燕家家主燕易吧!”

燕易下面坐着四人,其中两人范灿认识;分别是燕家大公子燕北和燕赵楼楼主燕平。

燕北坐在最下方,燕平在其上;剩下两人仍在这二人之上,显示他们的辈分不凡。

燕易之下,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太阳穴高高鼓起,手里攥着个烟袋吞云吐雾,看似平凡,但六感敏锐的范灿从这个老者身上感到了不下于燕易的气息。

老者之下,空了一个位子;再下是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人高马大,正气凛然,和甄之义有几分相似,武功不凡。

燕仲进去之后,刚要向范灿介绍眼前众人;范灿已经抢先道:

“晚辈范灿拜见燕家主,拜见三位前辈,见过燕公子!”

燕仲见状,对燕易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自从范灿进来,屋里的几人就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燕易面带微笑,仔细打量范灿,看到范灿浮虚却轻盈的步伐,眼里闪过一丝异彩;燕平面色淡然,看不出心情变化,他见到过范灿;中年汉子不住打量范灿,眼里不是闪出几分凌厉,似乎在看看是什么人敢来燕家闹事;燕北对范灿依旧冷漠,一如上次一见,这次甚至更加冷淡,毕竟面对一个打伤自己亲兄弟的人,谁也不可能高兴起来;烟斗老者眯着眼打量范灿,烟雾缭绕之下,看不清他表情如何。

见范灿施礼,燕易笑着点了点头,道:

“范少侠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范灿点了点头,在燕北对面坐下来;燕仲见状,坐在了范灿的旁边。

自有下人端茶倒水,待范灿坐定后,由燕仲给范灿介绍在座诸人。

上首那位自然是燕家家主燕易,那老者是燕府大总管燕历,中年高手是燕易的亲弟弟燕简,这二人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范灿再次见过,对面诸人也回礼,或热情或冷淡,范灿不以为意,毕竟不管怎么着,自己确实在他们家动手了。而且,如此阵势,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

燕易的态度似乎和燕仲差不多,先是给范灿道歉,并且保证处罚燕轲。

范灿见这些人并不完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索性将燕轲和朱望约战一事细说一遍。

在场众人只得属下人回报神医弟子和燕轲等人打了起来,却未料到原因在这里;除了早就得到燕轲通知的燕北外,只有那烟斗老者燕面色没什么变化。其余诸人包括燕易在内都有些变色。

或许他们不将此时的朱望看在眼里,却绝不敢小看狂云刀三个字;他们是四大世家的高手,不可能忘掉那个在鬼见愁之后将天下刀客打的黯然失色的天下第一刀!

“这孽子,真不让我省心!咳咳!”燕易抬手拍了桌子一下,气道,不过他伤势未愈,牵动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引得下面诸人一阵劝慰。燕北和燕简二人甚至瞪了范灿几眼,态度并不友好。

范灿对燕易第一印象不错,而且从他的气色看来,受伤确实不轻,赶忙道:

“前辈注意身体!”

不过范灿见他伤势得到控制,并未毛遂自荐上前给他诊治;毕竟天下名医不止神医一家,而且他本人的医术和于清差的太远。

“天下第一刀名至实归,岂是这个孽子所能质疑?”燕易稍稍平复情绪,“范少侠,令师和令师母可好?”

范灿见他突然转移话题,不便多话,只答道:

“两位老师一切安好,谢前辈关心!当日听说前辈遇袭,晚辈和师妹本想前来看望前辈,只是多有不便,未能成行,还望前辈见谅!”

燕易执掌燕家,自然是八面玲珑,而且于清对他家有大恩,遂道:

“少侠客气,一点小伤而已,二位不必挂怀!”

除了燕易之外,其余人只是打量范灿或者闭目养神,没人说话,范灿感觉怪怪的。

“前辈,不知可能有偷袭者的消息?”范灿问道。

燕易喝了口茶,答道:

“贼子诡计多端,精于隐藏之术,数次围堵都被他逃脱,甚至伤了我数名弟子。今日得线报,南城出现了他们的踪迹,二子燕荆已经带人前去……”

未等范灿回答,燕易追问了一句:

“老夫听说少侠和燕荆相熟,可有此事?”

范灿见这老者如是问,恭敬答道:

“晚辈久仰燕二侠大名,当日一见如故,引为朋友!”

“好好好!”燕易听罢,连连点头,“年轻人多交个朋友,相互交流切磋对彼此大有裨益,不失一件好事!尤其是燕轲这孩子性情豪爽,最有我燕赵之风!”

燕易作为家主和父亲,如何不知燕荆的性情和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他更重视燕北这个长子,但是从未冷落过燕荆。

范灿闻听,抱拳朗声道:

“前辈所言极是,燕二侠义薄云天,豪爽洒脱;晚辈所遇同辈中,仅一人可比!让范灿最是欣赏!”

“哦?”燕易微微一笑,“不知另外一位是哪位少侠?可是慕容家的慕容风那小子?”

范灿摇了摇头,无视燕北投来的冷漠眼神,答道:

“朱望朱大哥,朱大哥潇洒豪爽,与燕二侠不分伯仲!”

燕易闻听,微微沉吟,笑问道:

“少侠判断豪爽的最大依据是不是酒量啊?”

“正是!”范灿下意识答道,等话出口,他才会为过来,呆呆地看了燕易几眼,俊脸一红,笑了出来。

“前辈见笑,晚辈所见豪爽之辈确属朱大哥和燕二侠为冠!至于酒量……”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劲装弟子未等通报即冲了进来,大声道:

“老爷,二公子在南城追击贼人,斩杀一名试图反抗的东瀛忍者;主谋向南逃跑,公子派我前来汇报,请老爷派人支援!”

第一四五章 各行其是

第一四五章

各行其是

燕荆带人搜寻刺客。中途得门下弟子回报,有人在城西一家小酒肆外发现几个可疑人物,其中有一人虽然中原武林人物打扮,但其语言行动均不似我中华人物,极有可能是东瀛来客;与其相伴的还有二人,举止上不时透露出小谨慎细致;店家注意到此,想到坊间关于闹闹的沸沸扬扬此刻传闻,立刻暗暗指使浑家通知附近的燕家门人;燕家门人稍作观察后立刻飞报正在附近搜寻的燕荆。

自燕易遭袭以来,燕荆作为燕家次子极为费心,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搜寻袭杀父亲的凶手;但数日的辛苦奔波,除了几次门人误报和行动延迟外,根本没见到刺客的影子。此刻听到门下人描述可疑人物的行迹,立刻带人赶过去。

在燕荆带人赶到,准备布置围杀对手时,那名东瀛忍者突然惊觉危险,突然发难,杀害了正试图稳住他们的店老板店小二等人,冲出了小店,朝西遁去。事出突然,燕荆只能带几名高手疾追;所幸燕荆和几名手下武功不弱,加上他们对燕京城环境的熟悉远远超过对手。不到半柱香时间即在城西分岔胡同追上。

一番激战,燕家诸人憋了几天的气,在武功绝顶的燕荆的带领下,很快全面压制对手,燕荆更是将其中一名忍着斩杀;不过另两人在忍者的掩护下,冲破了燕家高手的包围,向城外逃去;燕荆一边带人追杀,一边派人回来报信。

回来报信的那名弟子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燕家诸人闻听,又惊又喜;燕易不住地点头,显然对燕荆的表现十分满意;那名弟子讲述完之后,接着道:

“禀家主,二公子差属下前来回报,请家主立刻派人增援!”

在门下弟子叙说的时候,燕简和燕平等人已经是跃跃欲试;未等门下弟子说完,燕简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向燕易请命。

“大哥,终于逮到那贼子了,小弟这就带人去增援小荆!”

这人对范灿的冷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激动,显然这几日把好动的他窝憋坏了。燕历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斗,老头不住地点头;燕仲在旁道:

“此事不宜迟疑,荆儿那孩子或许发现了什么苗头,才派人前来救援;否则以他的武功,足可以拿下三名对手!”

燕平也主动请缨,前去支援燕荆。

“此贼杀我燕家弟子,罪无可赦!由燕简和燕平分别带人前去增援。务必要将贼人捉拿,若其负隅顽抗,就地格杀!”燕易听闻此事时已经有了主意,与众人稍作商讨,即做出决定。

燕易的声音虽然依旧平和,但是范灿明显感到这些话里的不可置疑和其中包含的杀伐之意。言出法随,行事果断,逆我者亡;这才是真正的武林四大世家家主;范灿刚才的看到的和听到的只是些皮毛。

范灿不便过问此事,便在旁静静地听他们商讨此事。待燕简和燕平领命各自离开;未等燕易自责怠慢,他便起身道:

“前辈,今日多有打搅,晚辈实在过意不去;若前辈有所差遣,范灿定当竭力相助!”

燕易收回心思,笑着微微摇头,示意范灿不必多礼,道:

“少侠勿再如此!今日琐事繁多,怠慢之处,请勿放在心上!”

范灿闻听,连道不敢;知他不愿欠自己人情,看了看燕历燕北等人,便道:

“前辈尚有事要忙。晚辈不便再做叨扰,就此告辞!”

追捕刺客之事刚有个眉头,燕易定然会有许多安排;范灿在侧多有不便,而且他今日与燕轲一番交手,毕竟闹的有些不愉快;加上燕北自始至终未说话,只是冷漠的目光偶尔从他身上扫过,让范灿有些不舒服;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呢?何况,打了一上午的架,先被安红绫追打一阵,后对阵几大高手,消耗颇多,此刻天色将近中午,肚子少不得抗议一番。

燕易明白范灿的意思,稍稍客套之后,吩咐燕北送客。

范灿自言不敢当此大礼,欲拦下燕北。燕北却只是平静地道了声请,便先自出门。

“这位燕大少对我颇有微词!”范灿想着,向几位前辈抱拳告辞,随燕北向外走。

经过燕三之事一阵折腾,燕府上下大都知道神医弟子前来拜会,闹的有些不愉快;后见范灿被燕易亲自接待,颇有几分不解和反感。

众人正自讨论时,见范灿由自家的大公子亲自带路;一时间议论更胜几分。

范灿六识敏锐,清楚地将这些看在眼里;心头微微一动,不由瞥了燕北一下,见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中散出几分凌厉,整个人的气势骤增。却是敛而不发,如宝剑在鞘;随时可能予敌致命一击。

燕北范灿过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来。范灿感觉到很多人竟然不敢正视燕北,而投向自己的眼光中多了几分的敌意。

“不愧是燕家未来的家主,只这上位者的气势就令别人心生敬惧!”

范灿心中如是想,暗叹几声;念头闪过,却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事情本就该如此。若这些人不怕燕北这个未来家主,那才叫反常呢。

燕北的目光从周围扫过,许多人没来由打了个冷战,纷纷转过头去。

范灿听见一声冷哼,借着便是燕北冷漠中带着凌厉的声音:

“范少侠,燕北并不欢迎阁下!”

范灿见他几步稍慢了几分,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听闻如是,并未感到意外,只是点了点头,随口道:

“应当如此!”

燕北见范灿并不避讳,接着道:

“今日之事,你有你的理由;但燕某希望你能明白,燕某有捍卫燕府荣誉的职责!不管三弟所作如何,但他是我燕家的嫡系子弟!行为举止应有燕府管教,而非一个外人去说动手管教!今**为家父之客,刚才之事就此罢了;若下次再有此类事情。燕某必然让阁下明白燕家数百年威望来自何处!”

燕荆声音不大,却越来越凌厉,传到周围那些人耳朵里,不少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意,熟悉燕北的人都知道大公子动了真怒。

范灿与燕北并肩而行,淡然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各行其是!范某明白阁下的意思。也请燕公子转告令弟,范某同样不会第四次手下留情!”

第一次洛阳,第二次燕京大街,第三次燕府内;范灿燕轲三次遭遇,三次交手;范灿三次手下留情。自然不允许出现第四次。

“若继续胡作非为。即便不杀你,也要叫你脱层皮!”

燕轲所为已经触怒范灿,燕北有咄咄逼人;若一味相让,并非君子所为!

燕北听罢此言,身形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调整情绪,而后继续大步前行。

范灿知道今日之事看似了结,其实不然;虽然燕易和燕历对自己似乎并无偏见,但眼前的燕北对自己的敌意明显已经加深,此人甚至将范灿和燕三的矛盾提升到了燕府尊严的地步。

至于其中缘由,范灿略有不解,却懒得去问。

“我燕府尊敬神医,那是江湖辈分,分内之事;”燕北的语气再次转为漠然,本是向范灿解释事情,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尊重清姑娘,那是因为清姑娘悬壶济世,悲天悯人,而且对我燕府有恩;知恩图报,乃是江湖大义所在!我燕府为名门大派,当以礼为先!”

言语至此,两人已经穿过了三重院落;在范灿的记忆中,即将到大门处。

“但是,对于阁下……”燕北微微冷笑,“丝毫没有值得尊敬的地方,更与我燕家没有丝毫瓜葛!”

范灿闻听,心神微动,这厮在赤果果地鄙视自己,挑衅自己。

“范某一介布衣,自然和燕大公子无关;至于值不值得别人尊敬,却是阁下自己的看法!”

“哼!”

“不过,燕公子肯在周兰芷姑娘受困之时伸出援手,却让范灿心生敬意!希望公子常以为之!”

“燕府行事,自然是光明正大!”燕北似乎微怔,随即声音高了几分。

“大言不惭!”范灿口上没有反驳。只在心里道,“燕荆义薄云天,配得上正大光明四字;至于燕府的其他人,尚未可知;但燕三那厮肯定离着十万八千里!”

两人很快到了燕府门口,两个门童远远看到大公子前来,本想上前见礼;但被燕北凌厉的目光扫过,赶忙站回岗位,目视前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阵冷场之后,燕北突然停下步子,转身望着范灿。

范灿不解何意,只能停下步子,正欲问话,燕北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问。

燕北阻止范灿问,自己却半晌不说话,只是盯着范灿,目光深邃,似乎要看到范灿的心里去。

范灿坦荡荡,丝毫不惧被人虎视;星目平静如潭,静等燕北开口。

半晌之后,燕北开口:

“燕某喜欢清姑娘!远胜阁下!”

字字清晰,仿佛心意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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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过江之鲫

第一四六章

过江之鲫

范灿有无数念头闪过,却怎么也没想到燕北说出了这番话。

燕北不容置疑的话里带着挑衅,更带着警告,凌厉中夹杂着咄咄逼人。

不过范灿感觉的只是意外,意外燕北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说出这个想法。对于燕北说话的内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师妹的优秀天下共知,仰慕者如过江之鲫,这位燕大公子在其列,合情合理!”

其实从上次在大街上和燕北遭遇时,范灿就看出燕北对于清的态度,除敬佩之外,更多的是仰慕。

“这人当场答应保护周兰芷姑娘,除了江湖大义和燕家的名声之外,师妹在场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要给师妹留下一个好印象。”

范灿的脑子里浮现出当时的情形,稍稍猜测了一下。

燕北见范灿不说话,似乎有些走神,目光中的警告之之意更甚。

“你应该明白,清姑娘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她的人!我可以!你,有心无力!”

燕北此刻完全停下步子,向前走了一步,离范灿更近,背负双手,直视范灿头顶,似乎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俯视对手。

范灿丝毫不被对方凌厉的气势所迫,只是淡淡道:

“师妹是最优秀的,自然有很多仰慕者。你我只是其中一二。至于范某能不能保护师妹,不劳燕公子费心。”

“燕公子止步,到此即可!范某告辞!”

范灿话音突转,微微拱手,抬步向大门走去。

“师妹不需要保护,她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同伴!”

燕北上次见到于清时,就看出了范灿和于清之间的默契,心中颇为在意。对范灿产生了敌视之心,他乃名门之后,贵为武林四公子,自小就是我行我素的主,虽然打拼江湖几年,心中的高傲却丝毫未减。

于清是第一个真正让他从心底仰慕的女子,武林四公子的高傲让他同样的固执,打定主意要追求于清,自然不允许别人插手。

这次范灿上门来,而且出手不逊,燕北便趁机提出了警告。

不过对方的态度却让他颇为恼火,因为范灿对此毫无吃惊之意,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阁下……哼!一介书生而已!”

燕北见自己的警告无效,正要继续施压;却发现眼前一花,范灿已然两步跨出十多丈,飘然出了燕府大门。多半句话硬是恰在了嗓子眼,震惊于范灿的轻功之余,心底有了说不出的难受。俊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成了铁青,朝范灿离去的方向冷冷瞪了一眼,轻哼一声,甩袖而回。

“这位燕大公子倒是个直白人,可惜看错了范某,更看错了师妹!若被他区区几句话所迫,岂非白读了十余年的圣贤书?”

踏出燕府之后,范灿慢下了步子;纵然不去直接做些无谓的争执,气势上却不能输给燕北;所以他来了个四两拨千斤,逼得燕北有力无处使。

虽然烈日当头,大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经过刚才燕北几句的挑衅,范灿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没那么饿了,只是想快点赶回龙门镖局,将今日之事告诉给于清。

“想必师妹很清楚燕北的想法,不知师妹对这位燕大公子印象如何?我若冒昧去问,师妹会不会生我气?会不会嫌我小气?”

“不过,这事关系重大,我还是弄明白点比较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师妹会理解我的心情!”

“不过看上次和燕北相遇,师妹和燕北的交情似乎仅仅是止乎礼,虽无排斥,却好型并没有什么交情,甭说和我比,就是和慕容二侠比,也差了好远!”

范灿边想边走,无意间想到慕容云和于清之间的交情,隐隐生出几分羡慕。

“说起来,师妹和慕容云认识远在我,之前好生让人羡慕……我怎么不早几年出门闯荡江湖呢?——不过,若是那般,也许就遇不见师妹了呢!”

“我敬师妹如天人,师妹待我如兄长,嘿,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点却不是别人可比的!”

范灿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有信心追求于清,自认不会属于任何人。只是关心则管,这是人之常情,他自然明白念头通达的重要性,并未刻意去控制自己的念头。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事第一想到的就是告诉师妹?”

至于到底是想和于清分享自己的心情,还是仅仅是想和于清说说话聊聊天;范灿自己亦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闪开!让开!”

正当范灿思绪飞扬时,前方的人群一阵喧哗,像是有人么飞奔而来,所过之处人们纷纷向两边让开,大街上很快让出一条道来。

嗯?燕府的人!

范灿看着气喘吁吁飞奔而来的劲装汉子,一眼就从灰色劲装上的燕字标记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燕府近卫,燕轲身边的人便是这种打扮。

范灿随着人群向两边让开,来人一脸着急,上衣左袖被鲜血染红,因为快速奔跑而带动伤口,虽然没有将痛苦挂在脸上,但是从其不时抽搐的嘴角上,仍能看出此人在强忍痛苦。

来人飞奔而过,留下了议论纷纷的行人。

“这不是二公子身边的人吗?好像有十万火急的事!”

“是啊!我认识他,他叫尹立平,是燕二侠的侍卫!”

“是什么人将他伤的这么重?燕京城竟然有人敢对他燕家的人动手?那个不怕死的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他这么着急赶回去,应该不是被人追杀,而是赶回去报信!但是看他的伤势,他肯定经过了激烈的搏杀,而且吃了不小的亏!”

范灿听着人群中议论纷纷,撇开刚才的思绪,想着眼前事情的可能性。

这件事与他现在无关,却与燕京城的大势有关,不由得他不关心。看此重伤的样子,加上人们对此人身份的议论,可以猜测出他遇到了很强悍的对手。

要知现在任何强大对手的出现,都会对燕府造成极大的牵制,不可避免地对即将到来的夜袭构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嗯?那人的耳际隐隐有一股妖艳的蓝色,正弯曲向下颚蔓延,这是……噬骨阎罗!”

范灿想到甄之义介绍的噬骨阎罗的独门绝技,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好,此人遭了毒掌,很可能性命不保!”

第一四七章 燕北出动

第一四七章

燕北出动

范灿遇上这等事。除了初始的一份惊讶,并无插手的想法。

燕家能人无数,自然不乏杏林高手;虽然比不上于清,可毕竟天下只有一个女神医;但庸手却不可能进得了燕家。

“肯定有人能解得了噬骨阎罗的毒,此人性命无虞!若连这掌毒都无法解掉,燕家数百年来的名声就真要坠落了!”

范灿暗忖,他刚刚见过燕易等燕家核心人物,切实感受到了燕家的强横。

“我若去,只怕会被人赶出来!还是静观其变为上!”

虽然不在意燕北的挑衅,却不能无视燕轲的无礼和安红绫的骄横;君子行事通达,以直报怨,却绝不会死皮赖脸地去施救与人。

“这人莫非是燕二侠带去围捕此刻的人?若是如此,岂不是燕二侠和那噬骨阎罗对上了?燕二侠待我不薄,我不能就此离去,且待他们出来之后,好好打听一番!”

范灿打定主意,四下瞧瞧,在路边找了处遮阳的阴凉地,懒懒散散地听着周围路人的议论。

那名燕府弟子过去之后,人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不远处的燕府,一时间到处都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其中有普通百姓,有江湖客,也有南来北往的商贾。

人们对燕府关心,因为燕府是燕京城第一大户之外,威望慎重,旗下产业无数;更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世家;影响力之大,超乎想象。

天色近午,越来越热;范灿有功夫在身,加之寻了个好位子,除去丝毫不歇的知了声和肚子偶尔的抗议声,相比起其他行人,感觉要好上许多。当然,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燕府大门那里,少有人注意这些小细节。

“闲人闪开!”

不过多时,一声高喝从燕府传出,声音悠长高亮,如春雷乍绽,把众人虎了一跳,纷纷向路边让去!

“好深的内力!”范灿暗赞了一句,随众人的眼光投了过去。

话音未落,三人三马从燕府大门疾驰而出,飞一般向刚才那伤者赶来的方向奔去,风似地从大街上掠过,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燕北!”

范灿目力非凡,将来人的面目看的清楚,三骑中当先的白色骏马上坐了个星眉剑目斜背宝剑的年轻人。正是燕易长子燕北;此刻的燕北没有刚才的挑衅和冷漠;五分杀气五分焦急,似乎恨不得立刻赶过去。

燕北左右跟着两名劲装打扮的汉子,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即知身手不凡。

左边那人三十多岁,满脸横肉,脸上一条长疤,自左眼角一直延到右腮,凭空生出一股子戾气,令人心生惧意;此人虎背熊腰,背着七尺钢鞭,左手将马鞭甩的脆响;刚才的高喝正是有此人发出;行人闻之,纷纷退避。

右边汉子四十出头,相比同伴,身材瘦小了许多,面无表情;尽管马匹飞奔,却不见他有如何的不适。背后也没什么兵器,但是看到他的人却丝毫生不出轻视之心,周围人被他用目光扫过之后,心底里顿时生出几分不适,仿佛被毒蛇盯上。

“此人武功走的是阴柔路数!”范灿有大致的判断,“这二人才是燕家的精英!燕轲那厮身边的人和这二人比起来差的太多了!这二人在江湖上肯定是赫赫有名。若是燕府中有百名这等高手,就丝毫不负武林世家的赞誉了!”

范灿见不远处有几个江湖人,正对着远处的三人指指点点,似乎对燕北身后的二人颇有了解,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范灿就走上前去。

“白大侠,那疤脸汉子不是纵横关西的独行大盗李雄吗?什么时候到了燕家,成了燕大公子的下属?”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问最中间的老者。

那老者被众人围在中间,显然是这群人中资历最老,见识最广大的人。

听到年轻人询问,白姓老者看了年轻人几眼,道:

“不错,少侠好眼力,正是李雄!此人掌中钢鞭独步关西,本来为人亦正亦邪;燕大公子上个月去了关西一趟,回来时此人便拜入燕府门下!”

“原来如此!能在燕大公子手下,也是一种机缘啊!”那年轻人感叹道,话里带着羡慕。

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点头称是,少不了对燕北赞扬一番。

“少侠是无空剑门孙立孙少侠吧?老朽与贵派的王掌门有些交情,多年不见,王掌门可还好?”老者认出了年轻人的来历,套起近乎来。

年轻人一听,赶忙躬身答道:

“晚辈正是孙立!代家师谢过前辈!”

“好好好!”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孙少侠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前辈过奖,前辈才是……”

孙立旁边站着两个女弟子。相貌清秀,看打扮是和年轻人一路;此二女初始还有些拘束;待身边人说道燕北是,话语便多了起来,其中的紫衣女子脸上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仰慕。

范灿对彼二人互相吹捧不感兴趣,倒是对燕北身后另一人的身份存几分好奇,想要插嘴询问,向前走了几步。

“敢问这位前辈……”

范灿开口的同时,孙立身边那个年岁稍大的紫衣少女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老前辈,燕公子身后,李雄之外的那个人又是谁?怎么没带兵刃就跟了去?燕公子会不会有危险?师兄,我们去帮忙吧!”

这姑娘看着老者,顺手扯了扯孙立,似有询问的意思,最后不忘瞪范灿一眼,怪他随便插嘴。

范灿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友好。

那姑娘只是耍个小性子,并未想过要真个难为范灿这个抢话的小贼;瞪他一眼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即刻就要收回目光,哪知正迎上范灿的平和中正的眼神,似乎春暖阳光投了过来,不由怔了一怔;眼光在范灿脸上多留了一回,很快就回过神来。俏脸蒙上几分红晕,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赶忙转过头去,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其他人自然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包括范灿在内都等那老者说话。

老者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只是把目光投向孙立,似乎在问你有没有认出来这人。

孙立见这老者给自己一个机会,师妹想问,又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立刻直了直身子。声音微微高了几分,止住自家师妹的求助,对老者道:

“前辈,晚辈心中只有几分猜测,不敢证实!不敢乱讲,免得贻笑大方!”

“少侠谦逊,但说无妨!”老者微微一笑。

“敢问前辈,那位的惯用兵器可是一把软剑?”孙立试问道,显然如他所说,他并不敢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听孙立这么一说,包括范灿在内的不少人立刻反应过来。

“难怪刚才没看到兵刃,原来用的是软剑!只怕是缠在腰间了!”有人似是恍然。

“江湖上用软剑的高手不多!到底是谁呢?”

老者听孙立如是说,赞赏地点了点头:

“好!孙少侠果然见识过人,此人用的就是一柄软剑!当年他随大公子征战,曾剑斩大草原上一十二名高手!”

“果然是他!”孙立正式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惊讶。

他们俩这本对话,把周围蒙在鼓里;那位紫衣女孩第一个就不干了,立刻娇喝道:

“你们俩打的什么哑谜?快快说出来吧!急死人了都!”

说着,这女孩不满地晃了晃孙立的胳膊。

“是啊,前辈,师兄,你们快说吧!”另一个女孩子也好奇不已,催促道。

“是啊,老爷子,孙少侠,你们快说吧!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其余人也纷纷催促。

老头和孙立对视一眼,脸上生出几分得意,似乎对这种效果很是满意;那老者微微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道:

“孙少侠见多识广,想必已经认出来那位高手!不错,”老头顿了顿,飞快地扫了四周一眼,接着道,“那位就是银蛇剑郑名青!上上上届比武大会的第九名!”

此言一出,江湖人纷纷惊诧。

“原来是他!”

“没想到竟然是银蛇剑!”

“对,真的是银蛇剑!我三年前见过他!”

“此人是昆仑的精英弟子。没想到竟然投入了燕府门下!”

“在那次比武大会上,他与华山剑派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庄青萍相遇,虽然最后输了,但是却是在二百招以后的事!”

范灿心中了然,不由得再次估计燕家的实力,心中对将要到来的夜袭却仍有些担心,不是因为燕家不够强大,而是因为燕家这次惹上的对手似乎真的很难缠!

“只能见招拆招!不管能不能铲除七星楼和朱雀,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师妹!”

范灿明白了燕北身后二人的身份,将注意力从这边挪开,转向了对面的燕家。

过了没多久,前面的人群一阵骚乱,尤其是离着燕府比较近的那些人,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范灿知道燕家的大队人马出动了,正要向前凑过去打听事情经过,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位小哥,你能让让路让我过去吗?”

第一四八 小枝节

第一四八

小枝节

范灿闻听,立时就辨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无空剑门的那名紫衣女弟子;赶忙向侧旁让了让,转过身去,望向来人,不出所料,正是那两名女弟子。

“姑娘请!”

范灿和气地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即转过身去。

那名无空门的女弟子见范灿如此,微微撇了撇嘴。她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见他似乎对燕家很感兴趣,就生出了几分小心思。

其实,燕京城露面极宽,尤其是燕府前面,虽然路人颇多,却丝毫没有拥挤的场面;偌大个大街,这女子单单向范灿借路,自然是有些别有想法。

“师妹,这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凑这热闹干嘛?你看他,偏偏站的靠前,抢了个最好的位子!我还想跟在燕府的这些高手之后,去助燕大公子一臂之力呢!”

紫衣女子看着范灿,低声向同伴嘀咕着。

“嘻嘻!”那年岁较小的女孩儿嘻嘻一笑,并未急着赶路,只是凑过去促狭道,“师姐,忒宽条路,哪里不能过去,偏偏就要从那边过?难道是因为人家刚才抢过你的话,你就怀恨在心,要在这里抢回来?不是不是,师姐不是这样滴人!我看呀!你准是看人家小哥生的俊俏,动了春心喽!”

一句话把紫衣女孩儿说的面红耳赤,那女孩儿立刻啐了一口,伸手就要揪刚才说话那女孩的耳朵。

“死妮子,不知羞耻,净是胡说!你才动了春心呢!让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范灿六感敏锐,将这俩女孩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亲切。不过他可不会傻乎乎地认为人家姑娘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又朝旁边让了两步。

两女孩子嘻嘻闹闹,飞快从范灿身侧奔过去;那紫衣女孩偷偷回头望了范灿一眼,却正迎上范灿和气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睛,顿时又闹了个大红脸。

孙立不敢丢下两位师妹,立刻向白姓老者告别,匆匆跟了上去;他也是个眼耳伶俐的人,觉察到了师妹的异常,见紫衣女子望向范灿的眼光有些怪异,立刻显出几分不快,冷哼一声,大步走过来。

“阁下不是我辈江湖中人,不要妄动歪心思!我无空剑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巴结的上的!一无所获事小,丢了性命可就追悔莫及!”

范灿见燕家队伍带队的是二总管燕仲,正要上前做了打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警告声,微微一愣;他自然知道来者何人,却未料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来,对这位无空剑门弟子的印象立刻直线下降。

不过对于孙立咄咄逼人的气势,范灿却无半分畏惧,只是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即转了回去,连一句字都懒得说。因为他感觉这种争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孙立本以为范灿一介书生,会被他凌厉的气势唬住,根本未料到范灿直接选择了无视他,而且是赤果果的无视,心底顿时生出一股怒意。他放慢追赶师妹的步子,经过范灿身侧时,心头一狠,左手五指变爪,使了招雪泥鸿爪,竟然无声无息地朝范灿的左肋扣了上去。

范灿对于他的出手置若罔闻,也暂时打消了上前询问燕仲的心思,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飞奔而来的燕家高手。

“少侠不可!”

那白姓老者与孙立告别,目送他离去,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楚;见他突然对一个陌生人动手,脸色一变,立刻向前赶去,同时厉声制止。

周围的人被这制止声吓了一跳,纷纷回望白姓老者,却没人知道其中因由。

“你这是找死!”

孙立听到白姓老者的制止声,置若罔闻,嘴角露出几分狰狞,心底冷笑不已。

“书生的臭脾气!当自己读了几年书,别人不敢动你么!百无一用的东西,今日小爷就要给你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孙立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念头变化,短短一瞬间,已经从警告对手不许打自家师妹的注意,转换到了给这个书生一个教训!

“我这分筋错骨手虽然粗浅,远比不得少林擒拿手,却足可以让他吃足苦头!”

这孙立出身无空剑门,虽然不是武林九大剑派,更比不得少林武当蝶谷,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江湖上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孙立乃是无空剑门大弟子,所学的不仅是剑法,拳脚掌法均有涉猎;虽不精通,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燕仲带队的数十名燕家高手吸引过去,无人注意到人群中正在发生着暗斗。

孙立毕竟不敢真的下毒手,只使了三分力气,只想给范灿一个教训,并不敢真的在燕家门口杀人;但他乃一派大弟子,这三份力气对一般分来说亦是足够。

“不识抬举!”

孙立低喝,此刻他的五爪已经到了范灿肋下;不过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去势虽疾,但仅此而已,根本没有着力之处!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沾不到范灿的衣衫!仿佛咫尺天涯!

孙立面沉似水,手腕一翻,翻手为云,直打范灿腋下;他不是傻子,虽然仅仅一招,却已经知道对手深不可测!所以这次用上了十分的力气!五指如钩,虽然比不上淮南鹰爪门真传,却足可以断骨!而且速度远超刚才!

不远处的白姓老者看的明白,顿时就变了脸色,他见多识广,虽然比不上江湖大佬,却绝非庸手,但是看到孙立这一招,他就知道,若是换成自己,须得使出七分力气才能挡下来!

“不好!快住手!”白姓老者低喝。

不过事情和这二人料想的完全相反!孙立依旧没有沾到对手的衣衫!半分都没有!

孙立掌指连出,一瞬间使出了十招,急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但,一切都是徒劳,丝毫沾不到对手的身形!而且,范灿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甚至没有人看到他的脚步动过。

“少侠快住手!不可造次!”

在孙立第十五次出手的时候,白姓老者终于赶了上来,立刻出手格开了他。

孙立脸色铁青,被挡开之后,明白自己差的太远,却不甘心,恨恨地看着这个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的对手。

第一四九 无视

第一四九

无视

孙立一击不中,再击不中,连击仍不中,心中骇然;知道自己遇见了绝顶高手,自己和对手差的太远;自傲如他也知道断然没有半点击倒对手的希望,不过满腔的怒气却有些压制不住;被白姓老者拦住后,恨恨地看着置若罔闻的范灿。

燕仲等人越来越近,尚未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无空剑派的两名女弟子也有些后知,只顾着向前凑,完全没注意到孙立为了紫衣女子贸然出手,而且完败在范灿手下。

倒是那白姓老者最先上前,老头将孙立拦在身后,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随后向范灿抱拳施礼,客气道:

“小老儿白半中,见过公子!刚才孙少侠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恕罪!”

这自称白半中的老头客气的很,范灿自然不会冷眼以对,转过身来,抱拳还礼:

“见过白前辈!前辈见多识广,让在下好生佩服!”

白半中久历江湖,是个识趣的人,见范灿绝口不提孙立无理攻击的事,心中一沉,有些惴惴;制止下身后冒失鬼的同时,立刻陪笑道:

“公子谬赞,小老儿只不过多吃了几年粮食而已!公子武功出神入化,堪称人中龙凤!小老儿望尘莫及!”

“白前辈,我……”

孙立在白半中身后,见他在范灿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心口窝着的那个邪火噌的就冒了起来。他斜向前跨了一步,到了白半中身侧,正要喝斥范灿,却被白半中狠狠地扯了回去。

“闭嘴!放肆!”白半中见他不识大体,厉声低喝道,“胡闹,还不快向这位公子道歉!”

白半中和孙立的师父虽然几年未见,但有几分交情,二人刚才交流一番,孙立对白半中有几分尊敬。白半中看不出范灿的深浅,生怕孙立不识真神,做出更为无理的事来;把范灿惹急,回上一招半式将孙立打成重伤;到时候白半中无颜面对老友事小,无空剑门大弟子丢了性命事情可就闹大了!

孙立已然明白这老者的身份,心里也明白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恐怕自己栽在眼前人的手底下;但是想到自家师妹看范灿的眼神和范灿那种无所谓的表情,立刻心里一阵抽搐。

范灿见这老者如此,再看孙立咬着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微微摇了摇头,道:

“前辈不必如此!孙少侠出手有些粗鲁,所幸在下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并无大碍!”

“公子……”白半中见范灿的语气冷淡,还要解释。

范灿摇了摇头,打断老者的话:

“但范某敬告一句,切勿恃武欺人!”

孙立心思打定,正要厉声呵斥对手,但是听到范灿短暂而掷地有声的话,被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喉头一梗,那股子怒火怎么也喷不出来,硬生生将狠话咽了回来。

“好!好!好!”孙立气急而笑,“算你狠!”

范灿不理会他,就要转身走开。

白半中见这二人如此反应,一时没了主意。范灿深不可测,而且言行在理,没半点理亏,他找不到一丝偏袒孙立的理由;而孙立只是他一个故人的徒儿,有需要维护的理由,但没有越俎代庖严加管束的权利,刚才两声呵斥已是不得已而为之,语气再过不可为也!

孙立年轻气盛,却不敢再动手,见对手要离开,叫道:

“慢着!你有如此功夫,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可敢留下姓名来?他日再遇,孙某必然再做领教!”

范灿不答话,步子却停了下来,背对着白孙二人。

因为无空剑门的两个女子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赶了回来,正挡住了范灿的去路。

“发生了什么事?孙师兄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谁惹到你了?”紫衣的女子抢先发问,此刻的她俏脸微寒,但眼角却忍不住偸望范灿几分。

范灿没答话,只是向两个女子微微抱拳,随后将目光投向了燕仲等人。

孙立寒着脸,没有答话,只是狠狠地盯着范灿。

两个女子见他如此,循着目光望过去,却不明所以,于是追问白半中这老头。

白半中正自为难,他见孙立刚才所为,失望不已,却碍于老友面子,不能放任不管,免得孙立不知轻重,继续追缠对手,落个凄惨下场;此刻两个女孩子问起,他不知这两个女孩子性子如何,生怕她们亦如此,因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两个女孩子见他们一个发愣,一个结巴,莫名其妙,满头雾水,只好上前去问范灿。

她们看了看范灿,对望一眼,立刻推搡起来,均想让对方上前询问;年弱女子嘻嘻哈哈,紫衣女子面冷色赧,都不肯上前。叽叽咕咕好一阵,两人才有了决定。

“好!就这么办!咱们一块去问,省的怠慢了人家小书生!”年弱女子道。

“嗯!”紫衣女子点了点头,“他惹了孙师兄,若不说出个正当的理由来,绝不能放他走!”

年弱女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白半中将两女行为看在眼里,微微叹气,却没有说什么;而孙立更是戳在老头身后,半分没有说话。

不过事情未按照两个女子的打算进行。当她们合计好,转身望去,只见眼前人头攒动,个个抬脚前凑,哪里还有范灿的影子?

两个女子面色立变,面目立刻转向四周的人群,毕竟徒劳无益。

“该死,小贼溜的倒快!”年弱女子啐了一口,心有不甘骂道。

紫衣女子脸上寒意略减,眸子深处甚至有几分失望,微微叹了口气。

年弱女子有些不甘心,再次抬脚四顾,依旧无功。

“那小贼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才溜掉的!”年弱女子猜测道,“咱们去问师兄,或者缠那老头!”

紫衣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年弱女子赶忙跟上,边走边说道:

“师姐别急,我看那小子鬼鬼祟祟地看着燕仲大侠,肯定是心怀不轨!咱们跟在燕大侠后面,肯定能找到那小子——我敢肯定!”

“为什么非要找他?”紫衣女子突然停下步子,回头问道。

PS:更新非常不给力,三木致歉!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范灿不知两个女子作何打算,却知道她们问不出结果,肯定会找自己;眼下有事要去打听,而且他深知和某些女人打交道的郁闷,为了不惹这桩麻烦,所以趁两个女孩子嘀嘀咕咕商量对策时,他闪身躲进了人群,三拐四绕,很快消失在无空剑门诸人的视野里。

白半中的注意力多半在别处,没注意到范灿的离去;孙立倒是对范灿另眼相看,可惜眼神不够好使,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范灿的影子,顿时有些懵。

燕府诸人受燕易命令,全力追赶前面的燕北。燕仲作为带队,恨不能一步赶上去。此刻的燕二总管表情严肃,目光里带着凌厉和焦急。

前脚送走范灿,后脚就有弟子带来了令人愤怒的消息。燕荆带人追杀刺客,虽然敌人预先发觉了线人的异常,出手灭口;但在燕荆的带领下,众人利落地斩杀了一名东瀛忍者。

燕荆继续追杀刺客,但人手不足,于是派人求援;循着刺客受伤后散出的血腥气,终于在一处废弃的院落追上。

不料此时,突生异变。魔教的长老、老魔头噬骨阎罗突然出现,转眼间将剩余的三名刺客杀了一人,而后在众人面前扯碎,大口嚼了起来;其余两名刺客不敢抵抗,奋力地躲闪。老魔怪笑几声,顺势扑向燕家众人,凶威滔天,众人难以抵挡,很快有两人死于非命。

形势急转直下,众人许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到老魔头的残忍手段,燕荆怒发冲冠,睚眦尽裂,为了避免徒增伤亡,喝令手下众人远远避开;仗着手中长剑,独自一人奋力和老魔周旋。

“那老头残杀无度,杀人从来没什么理由!而且武功极其高强,不知燕荆能不能抗的住那老魔头?”燕仲一边疾赶,一边琢磨刚才的事,双眉不知不觉间拧到了一块,“刚才燕简前去支援,不知此刻找到他们没有?”

“噬骨阎罗虽然凶残,我燕家却也不怕,若追的及时,我等必然可将那老魔困住,甚至斩杀!”燕仲虽然担忧,却从未被噬骨阎罗的名头吓到,燕家虽然不如魔教那般源远流长,却绝对称得上底蕴深厚。

“那老魔被佛圣枯荣大师追捕,肯定受伤不轻,心神也不安宁!最多剩下七分的战力!”燕仲为武林四大世家中的佼佼者,见多识广,自然可以估摸现在的形势。

“他时刻提枯荣大师,正给了燕荆机会!只要能拖延时间,等燕简他们赶到……”

因为事发紧急,除了最先的燕北三人有坐骑外,燕仲等人全部是徒步赶路。燕仲在燕京城的名声颇大,不少人都见多他,路上免不得遇见许多熟人,不过人们见此阵势,早就乖乖躲开让路,却也没人傻乎乎地上前打招呼耽误时间。

范灿混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跟着——许多江湖人和好事者试图跟过去,不差范灿这一个,少有人注意这位面色和气的年轻人,他的步子不比那些累的气喘喘嘘嘘的人慢半分。

燕家众人的步子很快,不到半柱香世间即赶过了三条街,那些刚知道消息的人不明所以,纷纷驻足观看。

范灿见燕仲等人整齐有力的队伍,除了额角的汗滴表示他们在燥热中赶路之外,没有人出现气力不济的问题,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

“嗯?她们跟了过来!”

范灿眼角瞥见三条身影,却是无空剑门的一男两女三名弟子,不过未见到白半中那老头。

三人是直接跟了过来,丝毫没有避会追赶的意思;两个女子面色微红,显然有点不适应近午的燥热;年弱的女孩追赶的同时,目光不忘在周围的人群中逡巡,似是在寻找什么。孙立脸上的怨恨大都不见,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燕仲等人,步子飞快,不断地拉近和燕仲等人的距离。

范灿不愿和孙立这厮见面,悄悄远离了他们几分。

再过一条街时,身后的江湖豪客越来越多,足足有十五六人。孙立看了看这些人,咬了咬牙,加快步伐,不顾身后两位师妹的娇呼,赶上了燕家的队伍,这人高声喊道:

“晚辈无空剑门下弟子孙立,原助燕大侠一臂之力!”

他用上了几分内力,声音传出老远出。

后面的众人见有人抢了先,纷纷高呼,同样的要做个帮手;一时间表态声此起彼伏。

两名女弟子微微惊愕,对望一眼,却没有随着师兄高呼。

燕仲看着追到身侧的孙立,微微抱拳,高声答道:

“燕仲谢孙少侠,谢诸位!”

他声音雄浑悠长,一下子便盖过了众人,显示了高深的内力,惹得众人纷纷叫好。

燕仲运内力答话,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半分的停滞,更让众人佩服不已。

孙立见自己的话博得燕仲好感,被特别提到,脸上闪过几分得意;步子一滞,被燕仲撇下几分,赶忙提气运力,再次向燕仲追去。

“师兄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却丢下咱们!真是气人!”

两名无空剑门的女弟子力气有些不济,看着眼前一个个的男子和跑在第二位的自家师兄,心底里不由生出一股闷气。年弱女孩首先抱怨起来。

紫衣女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稍稍平息紊乱的内息,无奈道:

“师兄今天古怪的很!初时像是要咬人的老虎,后来像是霜打的茄子,这会突然又生龙活虎了!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鬼才知道哩!”年弱女子越想越气,嘟着嘴答道,“这燕二总管忒急,走了恁远的路,好歹歇歇!呼!若不是燕大公子就在眼前,我才不做这跟屁虫呢!”

紫衣女子闻言,噗的笑了出来,促狭道:

“你这妮子追这么紧,敢情纯粹是为了追上去,近距离接触燕大……唉哟!”

话音未落,即传来一声娇呼,这股微微长剑交给右手,左右叉腰,却是赶的太急,岔气了。

“你看你,小心点!”年弱女子关切,见她无碍,接着道,“自然是看燕大公子的,要不然干嘛?姑娘对刚才的那个只知道傻笑的小白脸可没有半点的兴趣!”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紫衣女子叱道。

这边两个女子边走边闹,前边的燕仲见人越来越多,边走边高呼道:

“诸位,燕荆刚才发现了噬骨阎罗的踪迹,正带我燕仲高手将那魔头拖住;我们务必要前去助燕荆一臂之力,将那魔头噬骨阎罗斩杀,为我江湖除一大害!”

“噬骨阎罗?!”

哗,众人的思维一滞,这魔头的名字太震撼了!一时间议论重新四起!

范灿听见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后。

“果然是遇上了噬骨阎罗!燕二总管七八分实话,却没有隐瞒关键!谁?”

范灿正游鱼在人群中,突觉肋下生风,瞬间明白有人偷袭自己,低喝一声,闪电般向旁边躲开。

“是我!看把你吓的!胆小鬼!属兔子的家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传了过来。

第一五一章

天尘门人的两句话无疑如巨石般落在了五人本就有些不平静的思绪里推波助澜,让范灿五人呆呆地看着楚月,似乎认定是她引来的黄河帮门下。

楚月依月而立,依旧是白纱罩面,朦胧的月光洒在伊人发际眉间,几如融入其中,随时都可乘风而去,梦幻如月,让人不敢直视。

“这女子敢与月华争辉呀!”范灿暗自叹了一声,移开目光,不愿去问消息真假,直恐唐突了仙子。

刘晨四人不是未见过美女,也非是好色之徒,但此景入目,仍是微微出神,不敢出言打碎这平静的美丽。

楚月似乎习惯了别人惊艳的目光,见几人无礼,却无丝毫厌恶之色,似是知道几人想法,芳唇微启:

“几位少侠务要多心,非是楚月所为。来人虽然蒙面,楚月亦能识得其中一二,那使索的高手正是黄河帮的‘鬼王索’任飞峰,还有一位使剑的高手应该便是黄河帮汜水分舵舵主张加贤,其余几人也是黄河帮门下高手。”

“啊?任飞峰?对呀!就是他!”范灿愣了愣,突然拍了拍郭信的肩膀,明白过来,“我说怎么有些熟悉,上次他与紫煞激斗就是这番气息!”

“楚仙子可知这些人为何偏偏会在这时出现?”赵国栋见范灿肯定了那群人的身份,便拱手请教。

“若非楚月看错,他们应该本是为几位而来!因为几位在开封荥阳一带所为已经激怒了他们,听闻几位被李万财所阻,便来擒拿,却不料遇上了败退的刘明英,他们积怨更深,便厮杀起来!”月光中的仙子静静地解释着,似乎忘记了她来这里和天尘派对峙的初情。

“哼!”旁边传来一声冷哼,低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们!见几位公子有危险为何不出手相助?难道自我标榜正义的蝶谷也要行那趁人之危暗中偷袭的苟且之事?”

这声音有些刺耳,话里满是挑衅不屑,落在耳边很不舒服;范灿五人承人之情,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楚月依旧古井不波,仍如清风明月那般恬静;只是楚仙子的这副样子越加让范灿想起了那个故作平静的小娘皮凤飞飞,只怕这蝶谷的仙子突然间发飙,抄起长剑,对着五人大喊“陪姑娘过去杀人”;若是如此,范灿可就无语了。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奋力把凤飞飞那可恶的样子给驱赶出去——这小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清者自清,无需多言!”楚月八个字打发了对方的攻势,俏声之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配合着那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甚至让范灿等人的呼吸一滞。

范灿并未向楚月甚至花若花白樱等人提及过自己和凤飞飞主仆三人莫名的关系,若是别处还罢,范灿尚能慢慢解释;可此刻偏偏天尘派的人真的如凤飞飞所言救了自己兄弟,若是此时向楚月解释,不但非是受人恩惠的大丈夫所为,甚至更有可能陷自己于天尘派的追杀之中;甚是无奈。

“小妮子,你够狠!”范灿还是摆脱不了凤飞飞的影子!

“哼!”天尘派众人不肯示弱,报以冷哼。范灿有理由相信,若非凤飞飞交代过在追踪五人期间不可轻易与人交手恐怕这五人早就和楚月战在了一处。

果然,天尘派的声音再次传来:

“楚月,你也休得猖狂!若非凤姑娘有交代,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哼!”

刘晨四人的脑袋大了,无奈地望向范灿;范灿的脑袋大了,看了看刘晨四人,苦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天尘五人,有些郁闷,大哥你少说一句吧;望向楚月,一脸的无辜;最后望天上至明月,想要给自己一个解释。

“范少侠,可否给楚月解释一下你们和天尘派的关系?几位非是旁门邪派,楚月不希望与你们刀剑相向!”楚月的声音仍然轻柔,但亦多了股股不可违抗的气势,仿佛若范灿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蝶谷仙子就会拔剑为江湖除恶!

“何必解释!”天尘的那位似乎是故意的,抢在范灿答道,“范公子和凤姑娘是朋友,是我天尘的贵客,且不说拔刀相助,即便是赴汤蹈火我等亦在所不辞!”

“我……”范灿一阵无语,这是不解释吗?

“这位兄台,感谢你救了在下兄弟!可是在下什么时候成了那位凤姑娘的朋友?我和凤姑娘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而已!”范灿有些好笑地问道,若此时不当着楚月的面解释清楚,恐怕真有可能刀剑相向。

楚月刚要说话,问听范灿此言略一犹豫,便看他们对话。

“公子不必惧她,蝶谷虽然厉害,我天尘又岂是吃素的!若有人敢威胁我天尘的朋友!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天尘五人的杀气竟然慢慢散开来,竟然做了打斗的准备。

“在下承蒙凤姑娘和各位数次相助,确实感激不尽!”范灿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后话锋一转,“但请阁下也莫让在下兄弟五人为难,以后我等自然十倍相报!”

“公子何出此言?我等让公子为难了吗?为了五位公子的安全,凤姑娘不但在河南境内散下了银天令,让我等保护你们的安全,还以贴身的玉凤簪相赠,公子切不可如此无情,辜负了凤姑娘的一片心意!难道公子把玉簪丢了吗?”

“没有!还在这呢!”范灿脸色有些难看,可也不想做那无情之人,苦着脸从怀里把那玉簪拿出来,真是越抹越黑呀!

“这位大哥,不如你把这玉簪代在下还给凤姑娘吧!在下实在是不敢当凤姑娘如此器重!”

“公子,且不可如此!凤姑娘亲手把东西交给公子,公子若不承此情,亦当亲手还给凤姑娘!绝不可经由我等之手,以免脏了凤姑娘的宝簪!”冰冷的声音竟往后退了几步,夹杂些慌乱,仿佛真的怕范灿把凤簪甩给他!

第一五二章

天尘派的几个弟子坚决拒绝代范灿归还玉簪给凤飞飞。范灿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些什么,再次被打断。

“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之事我们可以在所不辞,但代还玉簪之请却万万不敢答应!范公子,请不要难为我们!”这本是有些可怜的话在天尘弟子冷冰冰的语气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也告诉了范灿这些冷血杀手的无奈。

话已至此,范灿不便再过要求,只得把凤簪放回怀中——他可不敢当着天尘弟子的面抱怨。干咳两声掩饰尴尬,硬着头皮向楚月拱手道:

“楚仙子,实不相瞒,在下和天尘派的凤飞飞姑娘确实有些简单交情。但凤姑娘为何如此抬爱在下,甚至把这凤簪交给在下保管,在下确实有些受宠若惊!此中情谊一如当时花仙子第一次见到在下,便邀在下前去一叙。”

范灿几乎明白地告诉楚月这簪子是凤飞飞强塞给他的,和花若花邀请他赴约是一个样子;二姝均是是初次见面便对他刮目相看;而身在其中的自己亦是稀里糊涂。

“至于上次见面,在下知晓蝶谷和天尘之间有些误会,便没有提及凤姑娘一事,并非故意隐瞒姑娘。范灿唐突了,还请仙子见谅!”

范灿一下子把两边都给撇开,因为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任何一方都非他们五个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所能惹得起。明知道这俩家不可能相互理解,但是范灿还是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去解释这事。

“楚月明白!”楚月心思玲珑剔透,自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螓首微晗,“既然如此,还望范少侠和几位少侠认清身边之人的真面目,远离奸邪,以免为人所骗,误入歧途!”

虽然楚月年纪明显比他们五个小,但此番劝诫五人还是老老实实地遵从,同声答道:

“谨遵仙子吩咐!我等兄弟五人自当尽心尽力维护江湖道义,惩奸除恶,知恩图报!”

五人在说到“知恩图报”时声音比前面又是大了几分,似是在告诉楚月他们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会报答楚月相救之恩,也会报答天尘拦敌之恩,只不过都在江湖道义所允许的范围内。而且虽然天尘蝶谷相冲突,但他们不会因为一方的要挟而忽视另一方!他们私下还是认为楚月要高出这几个天尘弟子一筹,怕楚月当面难为他们,所以这番话其实是偏向于天尘派五人的。

“五位公子乃是堂堂大好男儿,为何要对这蝶谷的小女娃唯唯诺诺,岂不让江湖同道误会!”天尘派的众人似乎有意和楚月过不去,总是故意拆台。

范灿突然有冲上去把这人嘴巴给堵上的冲动,然后拖着他远离楚月的视线,省的他唧唧歪歪,非得看到范灿被楚月才肯罢休!

“这定是凤飞飞那小娘皮的主意,先让手下送个人情给我,堵住我的嘴;而后挑拨我和眼前这位蝶谷仙子的关系,让她误会,逼着我兄弟投向他天尘派!太可恶了!”

范灿攥紧拳头,只想对着虚空一抓,把凤飞飞逮到近前,抓着她的肩膀对她低吼几番!

“五位,我兄弟承你们相助!十分感激!我知道贵派和楚仙子有些过节,但今晚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可否先行退去?改日范灿定当亲自登门道谢!”范灿转身对阴影中的天尘派五人拱了拱手,沉声道。

“我等手凤姑娘所派,一路护送范公子五人直到洛阳,必须保证范公子周全,否则无法向凤姑娘交代!现在范公子受着小女子所迫,我等已是惭愧,公子不必想得太多!若公子真是不想见到我们,只需一声吩咐我等便立即引入暗处便是!”天尘派的人也强硬起来,说话也不再客气。

范灿无奈地回身看看自己兄弟,又看看楚月,摇了摇头,示意楚月:

看到了没有?我们兄弟五人纯粹是“被保护”的对象,即使我们想甩都甩不掉!

玉兔重省,愈加皎洁,万道月华洒向人间,月下的楚月亦愈加圣洁;任是范灿不敢直视,心神也禁不住片刻摇曳。

“这女孩真美呀!月仙子!月仙子!月仙子!”范灿击节长叹!

见过了灿烂如花的花若花,此刻又面对着这皎洁如月的楚月,有幸得见二姝的绝世风姿,范灿觉得自己很幸运。他突然对蝶谷的“春花秋月”四大弟子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梅仙子”梅笑春是否洁雅如梅?“秋仙子”梁秋桐是否如秋雨梧桐那般神清气爽?这种渴望甚至超过了那位传说的绝世仙子上官红颜。

这番感受更加坚定了范灿阻止这场争斗的决心,决不能让楚月和天尘派的几人动手!

心思飞转,看看刘晨,这小子也已呆在原地,只差没流出口水来。

范灿悄悄推了推他,示意他帮自己说句话,却不料刘晨回身过来之后,只顾着低头,根本不理睬范灿,让范灿一阵无语。

张存和赵国栋对望一眼,掩下心中的惊艳,联手向天尘五人施礼道:

“诸位,在下知道你们有命在身,受凤姑娘所托,护卫小灿安全,实属好意;又救我等四人于危险之中,实是感激不尽!但今夜实不是聚谈之时,还请诸位先行退去!我等感激不尽!”

说完之后,二人再次深深施礼。

让张赵二人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请求却受到了意外的效果,只听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二位公子要求,我等也不便再做停留,待他日遇到凤姑娘,我等也有所交代!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五个黑影瞬间消失在了树阴之下,习习清风过处,鸿爪雪泥,却是再无人影。

范灿五人不明所以,微微发呆;片刻之后才喜意上涌,要向楚月打招呼;却不料月影中的佳人芳唇轻启,先众人而言:

“望少侠勿为邪魔所扰,楚月告辞!”

说完之后,飘然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中,走的是如此突然!

兄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呆在原地!

第一五三章

第一五三章

范灿猝不及防,挨了两下,虽然狼狈,却也不恼。他本就打算激怒凤飞飞,如此正可以印证自己的话。一边躲闪凤飞飞雨点般的攻击,一边对两个不知所措的女子喊道:

“两位请看,事实并非如二位想象的那般!哎呦!”

一个不小心,肋下挨了一掌,虽然凤飞飞未着力,范灿却将悲情戏演的栩栩如生。

转眼之间,两人的角色彻底对换!坏蛋变成了受害者。受害者变成了强势的病人。

一部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部分表示同情,也有些人不明所以。

年弱女子有些茫然,手中长剑垂了下去,转向自家师姐:

“打……打错了!师姐,打错了!这家伙是个好人!”

紫衣女子武功高些,却也没啥主意,将剑回鞘,听见师妹问话,无奈地点了点头。

“咋办?我刚才可是用了全力的!”年弱女子有些心虚,虽然出于抱打不平的本意,可好先办了坏事。

“先帮这位公子拦下这位姑娘!等会赔他个不是!他是大夫,又是龙门镖局的人,想必不会记恨!”

“只好如此了!”

两人打定主意,收回长剑,准备上前帮助范灿拦下凤飞飞。

“公子,绿萍和紫衣多有冒犯,现在助公子拦住这位姑娘!”

范灿瞥见,立刻道:

“两位且慢,这位姑娘出手没有轻重,在下独自应付即可!”

他担心凤飞飞再出什么坏主意,让两个女子和自己难堪,立刻高声阻止。

“凤儿,闹够了,咱们走吧!”

“哼!饶你一次!下次再敢……”

“你咬死我!”

“臭家伙!”

范灿一式雪地行舟,闪倒凤飞飞身后,挥掌拍在她后脑——当然只是做个样子,将凤飞飞拍晕过去,抱在了怀里。

凤飞飞配合的恰到好处,除了偷偷地掐范灿的软肉外,在外人面前毫无破绽。

无空剑门两个女子对范灿的看法再变,潜意识对他的武功高估很多,见他擒下凤飞飞,丝毫不觉得意外;就要上前说几句话。

范灿怕露马脚,不敢多耽搁,不待两个女子开口,抢先道:

“在下尚有些琐事!告辞!”

说完将凤飞飞打横抱起,转身就走,几步转进了附近的一条胡同,很快不见了踪影。

无空剑门两人一个没拦住,被他第二次在眼皮子底下跑掉,顿时气得直跺脚。

围观诸人见没了好戏,立刻做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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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只是在某人的小脑袋上摸了摸,没用半分的力气;若是继续赖在我怀里的话,我就要丢沙包了!”

到了偏僻无人处,范灿在树荫处停下,见凤飞飞耍赖,手里做抛状,狠狠地威胁道。

“去去去!谁稀罕?大热天的!”

凤飞飞睁开眼,骨碌从范灿臂弯跳开,俏生生站在对面,一边整理有些凌乱衣服,一边不屑道。

她嘴上叫热,其实全身没有半点汗滴;反倒是离开范灿一会后,额头渗出了香汗。

原来范灿自悟内功精妙无比,可以用真气模拟水的各种形态;怀里抱着一个香喷喷的小美女,自然要去热消汗,让凤飞飞感觉像是泡在水潭里似的,舒适无比,半点不想离开。

“求之不得!”范灿见她赌气,毫不在意,笑着向前走去。

“喂喂喂!很多人都看着!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凤飞飞追上去,凑在范灿身边乘凉。

“哦?我说了什么?”范灿如何不知道这小妮子打的什么注意,口上迎着,脚下的步子半分也不停。

“你要带我去龙门镖局见清姐姐!”

“你见师妹做什么?她忙得很,没时间理会你这小屁孩!”

“你才小屁孩!你们五个都是小屁孩!我找清姐姐玩!”

“那好啊!走吧!”

“不行!你得背我!”

“想得美!”

“我怕热!喂喂,等等我!”

由于范灿饿得慌,肚子频繁抗议,两人只好先找了家饭馆,吃午饭填饱肚子,然后再回镖局。

吃饭期间,两人将各自的经历交流一番。当范灿说到被燕轲难为时,惹得凤飞飞咯咯直笑;说到安红绫偷袭,差点重伤时,小魔女俏脸上顿时蒙上一层煞气,吓的范灿赶忙拦住她对付那安红绫——凤飞飞行事半点不同于范灿,对不喜欢的人出手即是杀招!

范灿并未提到燕北向自己的挑战;将那孙立的误会一笑带过后,便追问凤飞飞起来。

听完凤飞飞的讲述,他才了解了前后。

原来,天尘派有着强大的情报网,早就知道噬骨阎罗躲在那何处修炼;只是那厮一直没什么大动作,不曾招惹过天尘的人,加之是魔门元老人物,在无极崖之战中曾掩护过不少魔教弟子撤退,因此一直听之任之。

前晚上得到噬骨阎罗被枯荣大和尚追捕的消息后,凤飞飞立刻吩咐手下人密切关注此事,因为是魔教中人,了解噬骨阎罗的行事风格,很轻松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寸步不离地监视着。今日燕仲等人遭遇到老魔头时,立刻有门下弟子飞报凤飞飞,因此她去的很早,目睹了双方激战的大部分过程。

“燕荆有几分本事,但和阎罗王差了许多!他是圣教老一辈高手中的佼佼者,放在整个江湖也是顶尖高手,虽然他受了伤,可仍压燕荆几分!没人和你抢,慢点吃,别噎着!多亏那燕简等人及时赶到,否则,燕荆少不得重伤而回!”

凤飞飞简单吃了些素菜,便放下筷子,笑盈盈看范灿吃东西。范灿折腾了整整一上午,几乎没怎么消停,饿的两眼发黑;此刻饭食在前,从未把凤飞飞当外人,因此开始就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亏你读过几年书,吃相太难看了!”凤飞飞促狭道。

肚子饿的难受,自然顾不上吃相,范灿不理会,待饥饿缓解之后,才放慢了速度。

“他们打完之后,燕北带人赶到,其中有个叫郑名青的家伙,此獠曾杀我天尘数个弟子,罪属不赦,圣教数次追杀,均被他逃掉。今天被我遇上,就顺手松了他一程。燕北气的吱吱叫,我听着恶心,就出来散散心,后来就遇上了你。本想打个招呼,哪知你……哼!”

“顺手杀了——那可是曾经比武大会的第九名!”范灿忍不住摇了摇头。

第一五四章

第一五四章

“嘻嘻!”凤飞飞带着几分得意,“本姑娘最近武功大涨,想杀谁便杀谁!即便是阎罗王到了本姑娘手下也得乖乖候着!何况劳什子第九名?顺手一挥就捏死!”

范灿见她这般,想说几句责备的话;不过未等他放下筷子,就被堵了回去。

“打住!快吃你的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下手有分寸!这事关系到天尘和昆仑的恩怨,你就甭管了!昆仑你总知道吧?荥阳城里就有俩!郑名青和你遇见的那人是一路货色!”

凤飞飞了解,这厮虽然温和,有时做事却显得拖沓。

“你呀!远没清姐姐一介女流行事潇洒!不救男子就是不救男子!那等小角色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可惜的!”

范灿被菜了一顿,暗自苦笑,再没有心思讯导这小妮子,反倒被推到眼前的饭菜堵住了嘴。

“凤儿行事虽然狠辣,却未滥杀无辜,或可谓是快意恩仇!”

在对敌行事上,范灿自认远不如凤飞飞来的潇洒果断;不过,同时也知道快意恩仇并非江湖路的全部,自己行事有些拖沓,算不上什么大的遗憾。

“上天有好生之德,医者行事,必然要三思而后行!慎行,快意,难啊!”

这顿饭吃了少半个时辰,凤飞飞避开今日事,滔滔不绝地说些近两天的所见所闻,别有一番趣味。

范灿乐的身边有个小黄鹂叽叽喳喳,偶尔随声附和。当得知凤飞飞到过这燕京城不下十次,每次来均是这般闲逛一番,范灿的面色顿时有些古怪,暗自猜测了半天,无论如何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孰料凤飞飞愣了愣,面色更是古怪,一句话不说,看白痴似的看着范灿,美目中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

范灿满头雾水,不过被凤飞飞瞪了一阵,突然慢慢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免不得有些尴尬,讪笑几声,就要招呼离开。

“这事需要理由吗?若非你提醒,我倒真没想过。没道理,没道理!”

凤飞飞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嘀咕,秀眉微蹙,似乎很是不解;旁边的范灿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范灿虽然面生,但近日名声在外;为了防止有心人在侧,知晓范灿的来历,探究凤飞飞的身份,给于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两人结伴到龙门镖局走了一趟,用来堵好事者的歪心思。

将今日遭遇告知师妹后,范灿便被赶了出去;燕北说的那番话也被暂时留在心里。

今日所经颇多,饶是范灿内力奇异,应付恁多事情,也有些困倦,加之春末夏初本就是困乏时节;回到自己住处后,稍作收拾便上床睡觉了。

范灿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此时烈日余威渐渐散去,凉爽了许多,不时吹来阵阵凉风,别有一番惬意。由于午饭吃的饱,肚子尚未抗议。

正当他考虑是不是懒床时,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在门口来回徘徊,似乎在等待。

“坏事!忘记我的身份!”范灿一拍脑门,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定是镖局的人送饭时见我睡觉,不好打扰,只好在外面等!不好!不好!”

范灿一边责怪自己,一边向门口走去。

“吱呀!”

“呃,两位在等范某吗?”“范公子,你可醒来了!”

令范灿略感意外的是,门口站着的不是往常给他送饭的丫鬟,而是一名镖局弟子和一名劲装打扮的江湖客。两人似乎等了很长时间,明显有些倦意。

镖局弟子见范灿出门来,赶忙打招呼,脸上顿时轻松下来。那江湖客几乎同样的表情,向范灿抱了抱拳,并未说话,但恭敬之意溢于言表。

那弟子稍作解释后,范灿才明白二人来意。

原来劲装汉子乃鹰眼金戈周公允门下高手,今日刚到燕京;此次是奉周公允之命,前来邀请赵震、范灿等人到燕赵楼赴宴,以表对诸人仗义出手的感激之情。

于清被宋雅茹请走,无法前去;赵震有要事不能前去,只有甄之义走一趟;恰逢范灿休息,来者不敢打扰,先分出陪甄之义前去;留下一人在此等候,赵震见状,叫来一名弟子,在侧支应。

范灿致歉之后,回房收拾一番,让镖局弟子回去复命,自己则同来使赶往燕赵楼。

鹰眼金戈周公允,在北方武林也是一号人物,臂力过人,手持一杆金戈,成名绝技三十六路破天戈,有万夫不当之勇。雄踞东昌府十余年,侠名不倒。而且周家是东昌望族,颇有根基,手底下网罗了一批高手,虽然比不上济南柳家和蓬莱剑派,却也独占一方。

此次子女遇袭,得到龙门镖局传来的消息,得知爱子丧命,爱女被追杀,手下人死伤殆尽,怒发冲冠,立刻召集手下高手,日夜兼程赶来燕京。

周兰芷得以保全,有三方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出手拦下关西三凶的范灿,若非他,张浩波已然丧命,而周兰芷也难逃被抓厄运;又是范灿请来师妹于清帮周兰芷解毒,解除了隐患。

龙门镖局派人将消息送到东昌府,告知周兰芷处境,是一大功;田维应既然敢出手杀人,甚至派人追杀至燕京城内,自然算准了周兰芷和张浩波二人孤立无援,准备了好多手段捕杀二人;龙门镖局依靠强大的威慑和遍布全国的分舵,出乎黄煞的预料,将消息迅速传递过去,让周公允迅速做出反应。

第三则是燕家,先是燕赵楼肯留这两个烫手山芋住宿,暂时有了栖身之地;后来燕北放出话来,力保二人在燕京城时的安全;相当于多了层保障,也给张浩波吃了颗定心丸。

所以,周公允赶到燕京后,强忍丧子之痛;第一时间派人去请三家赴宴,以表谢意。

除这三方外,一些寄居在燕赵楼的豪杰英雄也收到了邀请,比如琳琅双侠、峨眉无影剑、澜沧刀等等。

范灿被待客的张浩波接近大厅时,受邀之人大都已经在座;燕家赴宴的是大公子燕北和燕赵楼主燕平,龙门镖局来的是甄之义,其余一干人依次在座。

周兰芷眼睛红红的,坐在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身侧,虽然腮上有数道泪痕,气色比明显前几日好了许多。

第一五五章受邀赴宴

带路的周家门客早就飞身上前禀报。因为范灿甫一出现在门口,即引来众人目光,本来颇有些噪乱的大堂短暂安静下来。

甄之义老早就瞧见了范灿,微笑对他点点头,并未说话,只将目光转向周公允。那燕北面不改色,虽然对范灿无甚好感,却无意抢别人的风头,默声喝茶。

除此两方主角之外,其余诸人反应不一;见过范灿者,如那琳琅双侠,反应如甄之义一般;未曾谋面者,难免有些好奇何人引得诸人瞩目。

范灿一只脚踏过门槛时,周公允已经起身,大步迎上前来,身后紧跟着有些憔悴的周兰芷。

“范公子到来,老朽荣幸之至,有失远迎,万望勿怪勿怪”周公允高声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着就要施以大礼。

“折煞晚辈,见过周前辈”范灿不敢怠慢,忙上前拦了下来。

双方各自见过,有些人才知道这就是最近鹊起的神医弟子;再有不明其意者,只好向邻近人打听,少不了受些白眼。

“原来他就是最近风头颇胜的范灿。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看起来文弱了些;不知他如何抵挡的过那些杀人狂的偷袭。”有人不住打量范灿,暗暗诧异。

“这年轻人竟然可以拜入神医门下,实在是有莫大的福分”一个中年人说话间有些感叹,“多少年了,无数人想拜入神医门下,踏破了门槛,也不能如愿”

周公允将范灿请进席中,要请上座,范灿不敢擅越,坐在了甄之义之下。

未等坐稳,周兰芷盈盈上前,拜谢范灿救命之恩;范灿连道不敢。

诸人坐定,范灿为于清未能赶来致歉,周公允只表感激,丝毫没有不愉之情。

“想必甄前辈做过解释,比不再去费心。”

周公允所邀之客不少,众人济济一堂,颇为热闹。只是提及七煞所为所作之事,老侠客忆及爱子,未免老泪纵横,众人更是义愤填膺,谴责那黄煞田维应所作非人。

暂且止住悲伤,周公允再次对众人道谢,尤其是范灿、甄之义和燕北等人,发誓和七煞势不两立。

范灿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叹息。

“田维应那厮胡作非为,将好好的一个大户豪门折磨的满堂悲伤,风声鹤唳,端的无耻”

酒席之中,范灿说话不多,不过却没少喝酒;一是周家诸人,如周公允张浩波,前来敬酒;而是在场群豪,有想结交者,前来套个近乎,他尽是来者不拒。

燕家正在多事之秋,燕北并未多呆,早早便告辞而去,留下燕平支应。周公允不敢多留,将他送出门外。燕平身为燕赵楼主事,琐事颇多,也未多陪,未至一半离去。

酒尽人散已将近深夜,众人逐一告辞。由于周公允有心结交,酒食上没有半分的亏待,众人大都是性子豪爽的江湖豪杰,离开时十有七八伶仃大醉,张浩波就是被人扶回了住处。幸好受邀众人,大都住在这燕赵楼,无需多走远路,省了不少的事。

范灿和甄之义,一个身怀绝技,一个酒量惊人,虽已海喝,却无大碍,尤其是范灿,依旧是神色如故,无半点醉意,比稍显话流的甄之义要好许多,注意到此事的诸人暗自惊讶。

众人皆知范灿暂居龙门镖局,见到他随甄之义一块告辞,纷纷相送。

告别诸豪杰,范灿长长出了口气,伸伸懒腰,抖了抖脑袋。

“宴席丰盛,宾朋热情,酒足饭饱,却颇有些嘈乱。”

甄之义比不得范灿这怪胎,尚且偶尔打几个酒嗝;见得范灿如此,不由笑问:

“贤侄,可曾尽兴?”

范灿收回明月上的目光,随口道:

“尽兴,尽兴比独酌和对饮,别有一番趣味……若此聚无前事,田维应那厮未曾作梗,周家父女未有丧亲之悲……今宵晚辈定然会大醉而回”

想到周兰芷眉间化不开的伤,周公允尽酒时的悲,范灿的心情并不那么轻松。

甄之义闻言,稍稍一怔,神色随之淡然,老侠客笑道:

“你这小子,是怪老头子在别人的宴会上没心没肺吗?”

范灿连道不敢,他却是未曾有此意:

“小侄万无此意,只是心生感叹人有悲欢离合……”

未等他说完,甄之义就打断了他的话,拍拍他的肩膀,道:

“小子,非是我无情无义,而是你太年轻,见不管生死。”

虽然甄之义的语气淡然,范灿却听出里面有道不尽的萧索。

“老头子我比你痴长几岁,做的又是这保镖的行当,早已见惯了生死——你可知镖局每年要损失多少人手?上次青海白玉那趟镖,镖局的三十名好手遭人劫镖,无一人生还……”

“若是你到了我这把年纪,见惯了生死,渐渐就会理解面对生死时的无奈……”

说到这,甄之义的声音有些低沉,长长地出了口气,再没说话。

范灿不敢打扰,默默地跟着身后。

燕京是大城,而今又是夏天,虽已深夜,除了两边的花柳街巷灯红酒绿之后,路上的行人也不断。

大约一里路后,甄之义才开口说话,情绪似乎已经转变了过来:

“小子,你可别被老头子的一番妄言给影响了情绪;生死虽然无奈,却并非时时都伴着你,更不是你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所要考虑的事若是你钻了牛角尖,老头子我可就有莫大的罪过喽”

范灿的目光早已清澈如初,闻言笑道:

“晚辈不是自怨自艾之徒,更非杞人忧天之辈。前辈不必担心。”

“罢罢罢”甄之义像是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慢,稍稍快了些,“有个忧患意识就成,整天价纠缠这些东西就是傻子。要不得,要不得”

“嘿”范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

甄之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渐渐高昂了起来: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算你武功霸绝天下,就算你身边护卫如云……都难免有挨刀的时候,生老死别算不了什么活出我辈风采才是真正的快意人生”

“快意恩仇”范灿默念这四个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第一五六章同门相向

“嗯?”

正当范灿体味甄之义的话时,沿着大街跑来两条身影。

前面的是个女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后面是个男子,追的甚疾;从二人轻巧的步伐来看,是两名江湖人,不过由于天色昏暗,看不清二人的样子。

二人迎面而来,那女子虽然有武功在身,步子却很凌乱,显然非常想甩开后面的男子。那男子紧追不舍,武功似乎高出前面的女子一两分,越来越近。

二人飞快地从范灿身边掠过,而且可以清晰地听到那女子的抽泣声。

“年轻人啊大半夜的折腾什么?”甄之义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显然不是仇杀,倒像是情侣之间恼了矛盾。

范灿只是略觉得那男子有些厌恶,并未太在意别的细节,笑道:

“看来……又来一位?”

范灿的话只说了一半,迎着二人又来了一个人影,从娇小的身躯来看,又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手里提这两把剑,喘气吁吁,武功比前两位差了不少,心急火燎地闷头赶路。

“小心”

那女子慌慌张张,直直的朝范灿撞了过来,范灿面不改色,横移三次,一手扶住了来人。

鉴于朱雀袭杀前事,范灿带了五分的小心,若有若无地扣住了来人的脉腕,但并未用力。

“对不起,对不起小……公子,是你?”

那女子丢开范灿的手开,连忙道歉,本来就要继续赶路,转身的时间瞥见了范灿的样子,歉意中带了三分诧异。

范灿闻言,仔细观瞧,这女子并非别人,正是今日在大街上遇到了无空剑门两名女弟子中年岁较小的那位。

“正是在下,姑娘这是……”

范灿停下步子,带几分询问的意思。既然这小女孩在后头直追,那么刚才二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自然就是那紫衣女子和男弟子孙立。

那女子抹了抹额角的香汗。看了看范灿,又看看旁边的甄之义等人,微微一顿,撇开双剑,就要屈身下拜,声音有些颤:

“师兄为了讨好燕家,要逼师姐去讨好燕家的登徒子燕轲。师姐不去,师兄就大发雷霆。师姐气急……呜呜……贱妾知道今日对公子多有冒犯,可是……呜呜……”

范灿道声不可,拦住了这女子做礼。哪知她说到了伤心处,似乎有无限委屈,嘤嘤哽咽起来,话不成句。

范灿向甄之义点头致歉,表示自己要询问一番,可能会耽误时间。甄之义示意无妨。

“姑娘不必介意,今日之事,是在下唐突。”

那女子抽噎一阵,一边说着,一边还要下拜。

“公子,您是侠义中人,你大人有大量……”

范灿依然猜到这女子的想法,拦住她的话语,摇头道:

“姑娘不必如此,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女子见范灿愿意帮忙,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凌燕斗胆请公子出手帮助师姐,不让……不让师兄逼她去……”

似乎是记起孙立巴结的对象是燕家这一方豪强,女子咬了咬嘴唇,见范灿示意她说下去,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公子,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只是那燕轲实在不是……请公子帮忙”

说完之后,这名自称凌燕的女子巴巴的看着范灿,期待中带着几分歉意。

“姑娘是在下拦住那孙立?”范灿微微沉吟,并非他本意不愿帮忙,只是现在甄之义在场,怕对龙门镖局和燕家的关系有损。

“嗯”凌燕点了点头,“只要公子拦下师兄那个白眼狼,我和师姐脱身之后,马上就离开燕京城,返回门派”

今日在大街上与范灿交手之后,凌燕师姐妹慢慢回味过来,想到范灿出手时的轻松自如,不由得一阵后怕,对他的评价直线上升。又因范灿出手时似乎没有半点的恶意,认定他是正派中人。因此刚才见到范灿后,忐忑之下,开口求助。

范灿回头看了看甄之义,老侠客见状,说道:

“贤侄,你自去便是。”

范灿见老侠客如是说,明白他的意思,不介意他管这档子闲事,不再多话,招呼凌燕前去追赶。

凌燕对甄之义施了一礼,转身跟上。

循着孙立和紫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范灿带着凌燕追了过去。

这凌燕的轻功和范灿本来就差了许多,加之赶了好久的路,更加的不济,小姑娘见范灿轻盈的步伐,急的差点哭出声来。

“公子,你先……”

范灿眼观六路,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放慢几步,道声得罪,握住女子的小臂,渡过去几丝内力,助她一臂之力。

“凌姑娘勿要着急。”

凌燕得了帮助,顿时步子快了许多,又要道谢,被范灿打断。

“承蒙姑娘看的起在下,在下自然乐于相助;只是你那师兄怎会有这般想法?”

“他是猪油蒙了心”凌燕得了范灿相助,飞掠期间几乎不用照理,又惊又喜。惊的是范灿的轻功竟然如此之高,喜的是范灿出手相助,师姐定然可以摆脱孙立。

两人在大街上掠过,范灿为不引人注意,主要走些不太光亮的地方,像一道黑色的幽灵,从燕京城掠过,偶尔有几个路人,也只认为自己眼花。

范灿的轻身功夫超无空剑门的二人实在太多,只追赶了一个路口,就看到了前面的二人。

紫衣女子毕竟柔弱,加上怒火攻心,真气不畅,已然要被那孙立赶上。

凌燕见状,立刻大呼师姐。

孙立今日在燕仲面前出了风头,只是后来燕家在噬骨阎罗手底下吃了亏,忙着救人,只是道了声谢,就不再理会他。这小子厚脸皮跟在后头,见到燕轲之后,就动起了歪脑筋。

燕轲这厮虽然武功不济,但是起废柴好色之名却也在不少人口头流传。孙立这厮一门心思地想进入燕家,做个护院或者保镖什么的。见无人理会他,就打起了燕轲的主意。

这厮找到自家师妹,说话间将话题就引到了燕家,一番苦口婆心,说了燕家的诸般好处,要自家师妹去结识燕轲。凌燕两人初始尚未注意,以为自家师兄说的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燕北,但是等那厮慢慢扯开话题,那还能不明白?

这二人虽然对燕家有敬畏之心,对燕家的年轻人有仰慕之情,但是对燕轲的操行也有一番了解。自然知道前去讨好燕轲,根本就是往火坑里跳。

见自家师兄竟然有这般龌龊的想法,两个女子忍不住怒火上升。斥责孙立一顿。

孙立这厮被自家师妹斥责,又羞又怒;大声呵斥两个女子。就这样,彼此的怒气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动起手来。

紫衣女子气急而泣,不愿自家师兄妹刀剑以对,夺门而出。

孙立本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人,虽然早就觊觎自家师妹的美貌,可此时此刻,面对武林四大世家的诱惑,再次做出了欺心的事。

这厮飞身扑上,就要擒下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和他拆了几招,心神不宁之下,几乎失手被擒,后得师妹凌燕相助,耽搁几分,才堪堪摆脱。

紫衣女子把孙立的狼子野心看个透彻,再无半点的留恋,凄苦至极,痛苦地离开了客栈。

孙立一门心思进入燕家混了前途,加之被师**斥,羞怒至极,立刻撇开凌燕,紧紧追了上去。这厮暗自发狠,既然撕破了脸皮,便非要擒下紫衣女子。

“柴师妹,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若是能跟了燕三公子,保证你有享不了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孙立见女子就在眼前,厉声叫道。紫衣女子哪里理她,拼了命的往前奔走。

“既然师妹不识抬举,别怪师兄手下无情了”

这厮说着,提了一口真气,猛赶几步,到了紫衣女子身侧,使了一招拨云见日,抓向她的肩头。

紫衣女子功夫不敌,身单体弱,只能向旁边躲开,堪堪躲过五指,被掌风扫到,只觉得肩头一阵火辣,显然是那厮下了重手。

正在这时,凌燕的呼叫声传来,紫衣女子稍稍分神,没注意脚下的坑洼,一个趔趄,就要倒下。

孙立见状大喜,前赶一步,就要困住紫衣女子。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娇叱声。

“看剑”

凌燕见孙立无耻,甩开范灿,使了招卞庄刺虎,攻向孙立。

范灿看的出来,这姑娘这招几乎用了十分的力气,显然痛恨至极。他没有耽搁,双脚一点,疾飘出两丈有余,伸手一托紫衣女子肩头,稍稍用力,将她带出一丈开外,避开了孙立的擒拿。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孙立只觉眼前一花,就失去女子的影子;待他回过神来,凌燕的长剑已经到了身后,这厮似乎感觉到了怒意和杀气,又惊又怒,急忙飞身躲开。

“师姐,你怎么样?”凌燕迫开孙立后,并未追赶,奔到紫衣女子身边,左右打量询问。

范灿救下紫衣女子后,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孙立。

同门相残,只因这男子欺心害人,不顾同门之谊,硬把师妹往火坑里推,别人稍有不从,即武力相向,如此等人,不为善类。

“是你”

孙立站稳之后,仔细观瞧,待看清范灿的样子后,不由又惊又怒。

“好你个贱人,难怪你抵死不从,原来勾搭上了这个小白脸”

第一五七章 孙立求饶

“你……你……”柴姓紫衣女子听孙立恶言相向,气的脸色发青,双手打颤,说不出话来。

“孙立,你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同门之谊,打伤师姐,犯了本门门规,回去之后,我一定会禀告师父,将你开出门派,公告武林同道”凌燕扶住紫衣女子,大声呵斥。

孙立闻言,呆立当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阴晴不定。

同门自相残杀,是武林大忌,为正道所不容;若真如这女子所说,其所作所为被公告天下,虽然不见得会有人注意无空剑门这等小门派,但对他的影响却恶劣之极。甭说被人所不齿,进不了燕家;就算进得了燕家,也不会被极重脸面的燕家所重视。

“若非这厮捣乱,某家早就擒住这两个贱人,将她们送给燕三公子,在燕家搏个身份该死的,这厮到底什么来头?”

孙立念头千转,转向范灿,恶狠狠地瞪着,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要将他大卸八块。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屡屡和我作对?”

“和你作对?”范灿闻言反问,带着几分不屑。

“这两个贱人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孙立追赶一阵,真气也有些不济,一边应对范灿,一边暗自调息,准备些宵小手段,从百宝囊中取出两颗铁链子,扣在手中。

“你才是贱人混账无耻王八蛋白眼狼”凌燕丝毫不肯示弱,指着鼻子大骂。

孙立不理会两个女子,只是直直瞪着范灿。

“我送师妹进入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燕家,这是我无空剑门的家务事,也是好事,阁下非要横插一脚,与燕家和无空剑门过不去吗?”

在他说话期间,范灿走到紫衣女子身边,点了她几个穴道,将她紊乱的内息梳理一番;他近日随于清学了不少的本事,几指下去,有立竿见影之效;柴姓女子的脸上泛起了几丝血色,给范灿请了个万福。

“嗯,我答应了凌姑娘。”范灿的声音不咸不淡。

“你……”孙立向后退了半步,指着灵压厉声叫道,“你这贱人果然和他勾搭成奸,伙同外人来对付我当真是恬不知耻我们无空剑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厮的话语混乱,恶言相向,态度恶劣,没了半点的正道中人行事作风。

“胡说,我们和公子清清白白,只是白天才见过一面。是我请公子前来相助,对付你这恶人的公子侠义为本,不计前嫌,出手相助你这混蛋,不许污蔑好人”

凌燕被孙立气的语无伦次,只是拼命地为范灿辩驳。

“污蔑好人,哈哈,他怎肯无缘无故助你?你当他是急施好义的燕荆吗?还不是打你们的主意”

“放……放屁才不是”凌燕气的小脸通红。

“我告诉你,这两个贱人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人物你若是打她们红丸的主意,那就是痴心妄想了哈哈”孙立狰狞地笑着,仿佛叙说着一件极为得意的事。

“你……你,我……我……”凌燕银牙打颤,转向范灿,带着哭腔道,“公子,没……没有”

范灿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凌燕如是说,淡淡道:

“两位是在室之身,我能分辨。”

“哈哈,她们是千人压万人骑的jian货,瞎子也能看得出”孙立的谎言被戳破,虽然仍在叫嚣,底气却弱了几分,“你到底得了这贱人什么好处?是不是陪你睡觉,让你……”

柴姓女子的脸色越来越寒,凌燕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处,自然有,却与你无关。”范灿直接打断了孙立的话。

“你……”

“砰”

“你的话太多了”

范灿看着被一脚踹出去三丈有余的孙立,声音依旧不咸不淡。

范灿将孙立的一举一动都看着眼里,偷使暗器的小九九自然瞒不过他,对手蓄力,他也在蓄力,出其不意,欺身上前,一脚将那厮踹飞,在地上划出一道直线,栽了狗啃地,半天没爬起来,长剑也飞出老远。

“你敢偷袭?王八蛋,你敢偷袭?”孙立抹了抹嘴角,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不是王八蛋,只是踹飞了你”范灿不理会对手那可以杀人的眼光。

“打的好”凌燕高呼。

这小姑娘突遇惊变,本已慌了神,加上孙立这厮无耻,功夫又高过她两分,见他追擒师姐,早就没了主意,请求范灿出手,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神医,一出手就将恶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小姑娘只觉得畅快之极,刚才的不快和压抑一股脑释放出来,若非看师姐的脸色越来越痛苦,她铁定会冲上去打杀一阵。

紫衣女子虽然得范灿相助,稳住身躯,却已身心俱疲;她年岁长于凌燕,而且久与孙立相处,同为无空剑门弟子,彼此难免有几分情意,突遭此变故,曾朝夕相处的男子突然反目成仇,自然是百感交集,凄苦占了八分。

看着孙立在范灿面前越来越丑恶的嘴脸,她的心慢慢沉到了底。

“你他娘……”

“砰”

孙立不干不净的话尚未出口,再次被范灿封了回去,被狠狠地蹬在腰上,滚出三丈有余,到了凌燕二女身前,面容扭曲,身体弯的像只虾米,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这厮不是什么硬气的汉子,痛苦地叫了起来。

“凌姑娘,柴姑娘,在下越俎代庖,让他吃些苦头;至于如何发落,还要请二位定夺。”

范灿上前跟了几步,将事情丢给了两名主角。

凌燕嫌恶地看了孙立一眼,拖着柴姓女子往后退了一步,将长剑绰在手里。

“师姐,这混蛋狼子野心,留着只会浪费粮食让我斩了他”

说着未等答话,一翻手腕,就要将他斩在剑下。

“师妹,饶命饶命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

未等凌燕出手,孙立已经滚出去三尺,趴在地上,磕头如蒜捣,求饶性命。

“你……”凌燕显然未料到这种情况,愣在当地,她与孙立为同门,相处已久,这厮平时所为虽说不上风度翩翩,在两女面前却也颇为小心,甚至有讨好二人的心思。哪里曾有过这等低声下气的样子?

若孙立还要负隅顽抗,凌燕相信自己或许会给他一个痛快,可是见他求饶,顿时没了主意;只能向师姐求主意。

“师姐,这……”

柴姓女子见孙立被范灿打伤,痛苦倒地,虽然这厮居心不良,想要出卖自己,但毕竟未曾成功,念及昔日同门之情,不曾想要伤他性命;正要拦下凌燕,听闻孙立如此苦苦哀求,鼻子一酸,再次流下泪来。

“没想到我等五年的同门之谊,竟然因为他的一己私利,在半日之内烟消云散”

“师兄,你真的就那么向往荣华富贵么?”柴姓女子喃喃道。

“师妹,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我该死,我该死”孙立说着,抬手开始扇自己嘴巴,“请师妹原谅我,绕我一命”

“我曾听得人说,男儿要享荣华富贵,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拼搏,不能损人利己,不能见利忘义,不能趋炎附势……”

“呜呜……师姐你别说了我好难受”凌燕的恨意来的快去的快,看着蜷缩在地的孙立,耳边传来师姐的话,脑中浮现昔日种种,丢开长剑,扑到师姐怀里痛哭起来。

范灿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

“燕儿,玲儿,愚兄今日所做实属昧心;望师妹看在昔日情分上,绕我一条性命”孙立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哭诉道,“若肯饶命,我定然会向师父负荆请罪,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师姐,我下不去手呜呜……”凌燕毕竟年弱,没甚主意。

柴玲搂着师妹,把嘴唇咬出了血。她比凌燕大几岁,可并非什么名门大派出身,远比不得凤飞飞和楚月那般的决断聪慧。只是摇头流泪哽咽,却说不去话来。

“玲儿,师父让我们三人出来历练,若只有你们二人回去,师父会伤心的”

“燕儿,昨天我答应给你买珠花,当时没买,是因为身上银子不够。”

“玲儿……”

“呜呜,师兄,你别说了”柴玲终是心软,呜咽着叫了声师兄。

孙立闻言,自知保住了性命,怕到了两女跟前,一边说话,一边挣扎着就要站起里。

“玲儿若是不肯原谅愚兄,愚兄便以死谢罪只愿师妹见到师父时,恳求师父看在昔日师徒情分上,不要将我踢出门派,九泉之下做个孤独鬼”

范灿上前一步,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孙立说着抄起了凌燕丢在地上的长剑,一边哭诉,一边就要抹自己的脖子。

“师兄,不可”柴玲哭着叫道,这女子彻底心软了,推开凌燕,就要上前阻拦。

凌燕早就哭得糊涂,被推开后,兀自傻傻的站在那里。

孙立举着长剑,好似脚下没有站稳,歪歪斜斜往后倒去,手中长剑也没有再抹下去。

柴玲见状,欺身上前,就要去扶。

“姑娘小心”范灿高喝一声,却没有动地方。

出乎柴玲的预料,那孙立并没有倒下去,而是右脚一撤一弓一蹬,猛然迎面冲了上来。

柴玲猝不及防,被孙立拿住,长剑架在了白皙的颈子上。

第一五八章 见利忘义

“你……”柴玲未料到孙立竟然阴险至斯,又惊又怒,一张俏脸上满是惊愕。

凌燕刚从伤心处回过神来,再次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傻傻地愣在原地。

“哈哈贱人,终于落在我的手上了”孙立狠狠地扣住柴玲,长剑不离半尺,似乎是胜券在握,禁不住哈哈大笑,极为得意。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柴玲艰难地询问,大悲大喜之间,对这姑娘意志的折腾令她缓不过气来。

“贱人,闭嘴你勾结外人……”孙立左手扣住女子洁白的项子,一边大骂,一边狠狠地勒了勒;柴玲缓不过气,俏脸憋的通红。

“啊”刺耳的尖叫声从凌燕嘴里传来,厉声道,“师兄,你干什么?快放开师姐”

凌燕说着,就要上前。孙立得势不饶人,剑指凌燕,骂道:

“给老子退回去,否则我立刻掐死她你这小贱人,不识好歹。不助我也就罢了,还去找外人帮忙——滚,滚开”

凌燕见他丧心病狂的样子,心底有些恐惧;又怕他伤及师姐性命,不敢上前,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面无表情的范灿。

“公子,救我师姐”

范灿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柴玲;他可夜视,看得清这姑娘脸上的惊愕已经全部化为了两行清泪。

“姑娘所识非人,是否?”

柴玲闻听,漠然地点了点头,却被孙立扣住项子,只是眼泪更疾。

孙立见此时此刻下,范灿仍旧没有半点理会自己的意思,那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怒不可遏,一抖长剑,指着范灿,厉声道: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那贱人请来的救兵吗?哈哈若非是你,我还不能那么顺利地擒住这贱人。这贱人有几分姿色,我受了这么长时间,没舍得碰她,若是将她献给燕三公子,荣华富贵滚滚而来,哈哈到时候,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我打不过你,难道燕家打不过你吗?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会哭着喊我求我哈哈”

范灿懒得理会他,对柴玲道:

“柴姑娘,你可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若有机会,可还会认他这个卖友求荣的师兄?”

柴玲不能说话,艰难地摇了摇头;俏脸上满是决绝,突然用力向前蹭,朝锋利的宝剑抹去,竟然有了寻死之意。

“师姐,不要啊”凌燕见状,吓的面无人色。

“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孙立一把将柴玲扣了回来,封了她的哑穴,这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的荣华富贵的献礼,自然不能有什么闪失,“本是要将你介绍给燕轲,纵然做不了大妇,也能做个得宠的小妾;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只能去做个奴隶,我听人说燕轲好色如命,而且喜欢将女子当狗养,手底下折腾女子的手段无数,哼”

“凌姑娘,你可还会手软?”范灿问凌燕,根本不理会孙立。

凌燕哪里还知道答话,泪流满脸,只是拼命地摇头。

孙立丧心病狂地叫了一阵子,似乎将自己心中的戾气发泄了一些,指着凌燕道:

“不过,看在我们曾是同门的面子上,只要你们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可以考虑原来的想法,让她进门去做个妻妾”

凌燕本已绝望,一听还有机会,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大声道: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放了师姐”

“两个要求”

“你快说啊”凌燕哭腔应道,范灿仍是面无表情。

“第一,你放下武器,随我将她送到燕家然后你今天晚上要陪我,任我处置”

孙立说是,脸上带着几分猥琐和狠辣,这厮似乎对凌燕也垂涎已久。

“你……”凌燕闻听,即知这厮要夺自己的清白,想到他丑陋的行为,不由顿了顿。

孙立却没那么多的耐性,这厮喝道:“答不答应,否则我现在就废了她的武功,带她去……”

凌燕看着满脸绝望,拼命摇头示意自己不要的师姐,想到平日里师姐待自己的好,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然后呢?”

孙立一指范灿,厉声叫道:

“第二,他,必须跪下来,磕十个响头向我赔罪”

凌燕闻听,愣了半天,不知如何。

“答不答应?否则……”孙立厉喝,这厮端的狠辣,竟然抬手将柴玲的左手臂给卸了下来,将紫衣女子疼的眼泪直流。

凌燕大叫一声不要,随即转身要跪拜范灿:

“公子……”

范灿一把拦住,示意她稍安勿躁;将目光转向满脸狰狞的孙立,脸上浮现了几丝笑意,笑问道:

“我可否问两个问题?”

孙立见他似乎不为自己的威胁所动,甚至还笑了起来,以为他放弃了柴玲,心里有些打鼓,到时候只怕自己真的求死不能求死不得,比这柴玲还要惨;不过这厮不肯试图,叫道:

“我真的会废了她”

嘴上厉害,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松了松,让柴玲呼吸顺畅了许多。

范灿拦下要插嘴的凌燕,收敛笑容:

“第一,我踢了你两脚,虽然疼的厉害,应该没有伤到你的内脏吧?”

“混蛋,你是第一个如此侮辱我的人此仇不报,怎能甘心?”孙立想到刚才的事,不由咬牙切齿。

“第二,你真的就那么喜欢所谓的荣华富贵?你真的以为燕轲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不用你管你跪是不跪?”孙立只见过燕轲两次,多有听闻他的事,但并非真正的了解燕轲,所以被范灿提起来,并无十分的把握;不过这厮看着范灿好整以暇的表情,突然脸色发*,颤声问道,“你……你知道自己的下手的力道?”

范灿点了点头,没理会他,对脸上生出悲愤的柴玲道:

“柴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害你们的心思,只是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给贵师姐妹一个认清身边人的机会”

“你这是何意?”孙立突然感觉心头一凉,手握人质的优势似乎荡然无存,不得手上又紧了紧,将好好一个美女子勒的眼泪直流,“莫非你以为还能救回她不成?”

凌燕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有点跟不上众人的思路,一会觉得孙立罪该万死,一会觉得范灿故意放水,害师姐被擒;一会觉得范灿另有用意,小姑娘摸不清谁好谁坏,愣在原地。

范灿漠然地看着孙立,声音变的有些冷淡:

“本来就是来救人的。”

孙立突然觉得不妙,眼前的人神秘莫测,和他打交道只会让自己迷失,干脆直接扣住柴玲,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你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你不能”范灿果然未动,轻轻摇了摇头。

孙立虽然不明白范灿的意思,但是见他没追上来,稍稍放松了警惕,待退出去五丈多远,这厮手腕一翻,就要将柴玲扛在肩上,当个护身符,离开是非之地。

“师姐”凌燕不再去想范灿是好人坏人,就要跟上去拦下孙立。

“他走不了”

“啊?”

范灿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了孙立又惊又怒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长剑落地的当啷声。

凌燕赶忙循声看去,就见柴玲依旧站在原地,原本扣住她的男子已经瘫倒在地,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公子……”

凌燕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花,柴玲已经到了身边,被封的穴道业已解开,只是尚无力气,软软地倒在她的身上。

“谢公子救命之恩”柴玲绝处逢生,悲喜两重天几番变化,却尚未失了心神,奋力起身要拜谢范灿。

“无须多礼。”范灿让凌燕扶住柴玲,为她推宫活血。

“卑鄙混蛋你……你暗算我?”孙立只觉得胸口处一麻,而后飞速遍及全身,就想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张嘴说话也要费好大的功夫。

这厮惊怒交加,望向范灿的眼里满是恐惧和愤怒。他根本不明白范灿何时对自己懂的手脚。

“嗯,我暗算了你。”

“你……你……”

“哇师姐……呜呜……”备受惊吓的凌燕终于回过神来,抱住柴玲放声大哭。

孙立挣扎要起来,但根本攒不起半点的力气,几次努力都徒劳无功。

范灿相信自己的手段,不去管他,等两个女子将情绪宣泄出来,对柴玲抱拳道:

“令姑娘置身险地,万望勿怪”

柴玲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摇头道:

“贱妾岂敢?若非公子援手,贱妾只怕已然落入虎口,难保清白。若非公子试探,我姐妹怎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公子的大恩大德,贱妾毕生难报”

范灿摇了摇头,道:

“姑娘言重了;济困扶危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岂敢居功?姑娘再勿要提。”

柴玲依言。凌燕这个时候也稳定住了情绪,站到范灿面前,双眼通红:

“你这坏蛋,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燕儿不可无礼”柴玲赶忙喝止。

范灿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不错,并无半点的生气,微微笑道:

“在下改日向姑娘道歉,先处理一下他吧。”

提到孙立,两个女子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各种情绪如百味杂陈,

“师姐,非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凌燕恨恨道。

“师妹饶命”孙立瘫在地上,惊恐万分,“我再也不敢了”

未等凌燕答话,柴玲一把从她手中夺来另一柄长剑,甩手掷了出去,将孙立穿了个透心凉,钉在地上,这厮满脸绝望地看着范灿,心有不甘。

范灿见她泪流满面,却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由微微叹息。

“呜呜……师姐,师兄……”凌燕早已哭成了泪人。

柴玲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两姐妹抱头痛哭。

范灿到了孙立近前,淡淡道:

“剑柄上有毒,可使人在百息之内气力全失;凌姑娘服过解药,所以无碍。你卖友求荣,其罪当诛死在柴姑娘剑下,半点不冤”

孙立的生机飞快地散去,眼光转向了柴玲二人,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你已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性命,罪愆已销;柴姑娘会原谅你的。”

孙立闻言,脸上出现了一丝解脱,头一歪,再无半点生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孙立不知自己必死,只怕不会有这种想法。

范灿摇了摇头,转向了柴玲二女:

“姑娘,且守住悲伤,葬了他吧。在下告辞,两位保重”

说着就要离开,救人之事已然了结,凶手伏诛,二女均是江湖人,提孙立收殓应该没什么问题。

“恩公且慢,请受我二人一拜恩公的救命之恩,柴玲和凌燕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范灿道声不必,转身即走。

“恩公尊敬大名?可否告知?”

“若有再见之日,自然会告知两位告辞保重”

柴玲二人还要再问,只觉得范灿身形微晃,化为一道轻烟,转瞬消失在夜幕下。

许久之后,二人收回目光,看到横尸当街的孙立,再次潸然泪下。

第一五九章 失传

从赶去救人到孙立身死,虽然波折,但其实前后不过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范灿顺原路返回,当他赶上甄之义等人时,一行人刚过了路口,离镖局尚远。

待带听完范灿的讲述,甄之义一边走一边点头,道:

“若那位柴姓女子真的被当做礼物送给燕轲那混账东西,定然没什么好结果你小子不算冲动,给了那厮一个机会。”

范灿不语,甄之义话里有些惋惜。

“无空剑门的王田亮门主,也曾和邪魔外道为敌,称得上是一名好汉,可惜却教出这么一个不肖徒孙,殊为可惜。”

范灿搓了搓手,有些感慨:

“两个女孩子与他相处多年,一朝反目成仇,生死以对,会伤心很久吧”

“难免,据你的讲述,这三人本是以那孙立为首的,如今……比起周公允的女公子来,这二人幸运些;那位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七煞的手下,之后奔波逃命,吃了无数的苦头,若非幸运地遇到了贤侄,必然难以保全。”

听甄之义这般说,范灿点了点头,回忆起当日大雨中所见,张浩波和周兰芷的狼狈,七煞众人的很辣,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知该作何感想。

阵阵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这大抵是夏日里唯一让人感觉到舒适的时候,若这个时候上床休息,想必非常惬意——至少比起白日烈日炎炎的时候好的太多了。

燕赵楼和龙门镖局相距甚远,至少隔了十多个路口,将近多半个燕京城,甄之义等人来的时候是骑马的,范灿却没有,因为他不精于骑术,所以周公允派出恭请范灿的门人也是牵着马陪在范灿旁边的。

宴席散后,众人各自回去。范灿无马,自然步行;甄之义一是关心范灿,二是喝的酒多了点,想散散心,醒醒酒,因此也没有骑马,只是指派两名镖局弟子先行回去,将马匹带回去。

燕京城和洛阳城一样,都是天下有名的大城,大街宽广,人口众多,大街两边酒肆客栈林立,店铺买卖簇拥,过往的客商络绎不绝。

范灿等人不着急赶路,解决了无空剑门的事,范灿向甄之义请教了这个江湖门派的一些情况,甄之义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少有的博识之人;听他询问,便将无空剑门的渊源起始、杰出人物、主要武功路数和平日的江湖评价等细节一一讲与他听;当做是打发时间。

通过甄之义的讲解,范灿多少对这个不算很大的门派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无空剑门并非江湖上一流的大门派,若是将所有的门派排个榜的话,它只能排在二流末尾。无空剑门的门户在山西临汾城,也有百多年的历史,最为精湛的武功就是百年前无空剑客李云展独创的三十六路无空剑法,曾威震江湖;其门派名称也是因此而来。当初最鼎盛的时候无空剑门门下弟子也有二百多人,为临汾地界第一势力。

不过这种情况仅仅持续了十多年,在李云展被魔门的高手斩杀之后,无空剑门的气势便一落千丈;虽然有各大门派的照应,没有被魔教灭门,却再不复昨日威信。

李云展门下五大弟子,三人死于魔教手下;剩余两人虽然得以报名,而且齐心协力,有意继承师父遗命,奈何资质平庸,悟性不足,怎么也练不成无空剑法。至此往下传了三代,没有一个人将无空剑法练至李云展的境界,而无空剑门自身也泯然与江湖中。

无空剑门这一代掌门是三连剑李和,门下弟子三十多人,最出色的弟子就是范灿今日见到的这三人,那孙立是李和的嫡传弟子,在门内排行老2,武功却是五代弟子第一,只是弱于李和和他的两个师叔。

这些人和他们的前辈一样,虽然继承了李云展衣钵,却仍旧无人将无空剑法练到他们的师祖那个地步,只是的了些皮毛,从那柴玲凌燕和死掉的孙立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只能算是二流末的武林剑客。

“若只论武功路数之类的话,这个门派最好的最精湛的只有那一套无空剑法。”甄之义负手而行,仔细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一些观点。

“那无空剑法只是掌门之间代代相传,严禁传给门下弟子,虽然这是江湖上盛行的规矩,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事确实限制了这个门派的发展。呵呵,怎么说呢?”甄之义嘴角带着笑意,“这多少带着点敝帚自珍的味道,难以将那套剑法发扬光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范灿点头附和,那无空剑门的开山祖师李云展固然武功高强剑术精湛,但是看和谁相比;和龙门镖局这样天下一等一的势力相比,自然是相形见绌。那李云展的武功未必就比甄之义这位副总镖头高;甄之义如此点评李云展的徒子徒孙的做法,是站在和李云展同样的高度上看的,并非是觊觎他的这套剑法,只是觉得这传承没能很好的传下来有些可惜罢了。

“江湖自古以来不缺少惊采绝艳的人物,但是除了很少一部分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下来。”甄之义微微沉吟之后,接着道,“这些人不缺乏创造力,而且起初的一部分前辈也不缺乏宽容的心,并非不敢将自己的所得公诸于众,但是这同时衍生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很多人所传非人”

“所传非人?”范灿微微一怔,“很多人继承之后,仗势欺人?”

“不全是”甄之义摇了摇头,“仗势欺人者众多,此类人大都是人渣,以武欺人,甚至有人为了武功弑师,师兄弟相残,而后得是一方将江湖搞的乌烟瘴气;这种人占了四成;所以久而久之,那些正派的高手们为了自己的名誉,大都会考验继承者的心性;但这些高手们本身大都是惊采绝艳之辈,总是想着找一个比自己更加出色的继承人,无论是在心性上还是在练武的资质上,但是这太难了,有些前辈高人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那些精妙的武功就被带进了棺材。”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这些绝顶武学的继承者,很多人的资质勉强可以继承衣钵,但是他们也面临着两个问题,一是超越前人,将武功发扬光大——这点很难,真的很难,几乎是一代不如一代;第二就是这些人因为得到了高明的武学,会被很多宵小之辈觊觎窥视,甚至遭遇暗算,轻者麻烦连连,重者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一种情绪就慢慢地滋生出来,那就是不再传下去,只传给自己的子女——固然保护了绝技,却为人为因素所限,很难再有所进步,更别说是发扬光大”

“前辈所言极是。”范灿点头道,人心各异,这就是江湖。

“所以说,很多的选择起初都是因为无奈,而这种无奈不可能因为时间而改变,因为人心复杂,难以改变。”甄之义叹了口气,惋惜不已,接着道,“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就成了习惯,而后变成了……非常严重的门户之见。”

门户之见,不同派别之间都不会将自己压箱底功夫和别的门派互通有无,更别说公诸天下。几乎每个门派的弟子入门之下,都要保证将自己所学收密,严禁传于门外之人。否则便要遭到整个门派的通缉追杀。

“虽说天下武功万流归宗,但万流究竟是万流,各有自己的奥妙之处,能将百家真谛融会贯通者,百年难遇。”

“这是一种无奈,身在江湖的无奈”甄之义连连摇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个人弱于别人,就有可能被人杀死或者奴役——虽然只是有可能,但是绝大部分人不会冒这个风险——所以,拥有自己的独门报名绝技,这是江湖常识。”

“世间不是没有人志向高远,不是没有人想要一统江湖,创出万世霸业,继而摒弃门户之见,天下大同,但……他们死的都很快或者很惨——无一例外”

“这天下太大了啊”

甄之义说到这里的时候,步伐平稳,神情淡然,范灿却听出了一丝落寞,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暗自沉默。

“贤侄,江湖就是江湖,这是个五彩缤纷的地方,刚才所讲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过了一会,甄之义似乎是感觉到自己今晚话多了些,笑道,“它同样是个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世界,虽然武功不可轻传,但是仗剑天涯惩奸除恶都是比这更为精彩而有意义的事”

“前辈所言极是”范灿点头答道。

“若是一心纠结在武功上,固然有更多的机会扬名立万,但却也丧失了很多的乐趣”甄之义笑道,“对我来说,撇开保镖这事,走南闯北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范灿曾与他请教讨论过此事,非常赞同。

甄之义向范灿讲述了一些江湖往事,人心不古,绝技失传,自私自利,敝帚自珍,放眼看去比比皆是,有太多的遗憾和感慨。

武功不可轻传,这是江湖上的一条铁则,三仙三绝佛道二圣也不能例外,想想乾坤三绝只有左枫和千轻盈两个亲传弟子,而佛圣枯荣和尚至今没有一个嫡传弟子,可见一斑。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待看到龙门镖局的那在大红灯笼映照下的金字招牌,距离离开燕赵楼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两尊高大的石狮子在夜色和灯光下依旧是威武雄壮,令人望而生畏。

在大门口有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镖局弟子正在来回徘徊,双手时而背在背后,时而搓个不停,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刘奎这小子怎地还不去休息?在门口转悠什么?”甄之义认出来那人正是他手下的一个镖师,对身后弟子吩咐道,“陈彪,你上去问问……他过来了。”

未等甄之义吩咐完毕,那个被称作刘奎的弟子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老远就给二人打招呼:

“副总镖头,范少侠,你们回来啦。”

范灿以为他有什么着急的事,正好奇他怎么不沿街找过去,此刻见他话里并无慌张着急,放下心来,微笑拱手答理。

甄之义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道:

“怎么?有急事?”

刘奎回头转身,跟在甄之义身侧,摇头道:

“说不上是急事,却也不算是小事。”

“哦?”甄之义有些好奇,慢下步子,“什么事?说来听听。”

刘奎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答道:

“今天宋姑娘和清姑娘出门玩耍,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个人。”

范灿听罢,连忙问道:

“什么人?江湖中人还是平常百姓?”

甄之义却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雅茹那丫头每次见到不平的事,都要伸手管一管,曾救助过不少的人。虽然比不上清姑娘,却也是燕京城有名的小善人。”

“与以前不同,”刘奎忙解释道,“这次救的是个男子,而且那家伙与人争斗,被人追杀,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哦?可知道此人的身份?”甄之义没有半点吃惊,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姑且不说是宋雅茹,即便是普通的镖局镖师,也会出手相助疾困之人。

“尚且不知”

“鲁莽,”甄之义摇了摇头,接着问,“与何人争斗?被人追杀?被何人追杀?对方是正是邪?被追杀的人是正是邪?可曾知道?”

“据宋姑娘说,追杀那人的很有可能是七星楼的杀手,当时宋姑娘出手拦截,对方两人不战而退,似乎受了伤,虽然比不上被追杀的那人,但也伤的不轻。”

“七星楼?雅茹说追杀那人的是七星楼?”甄之义的笑容微微一僵,显然这个时候七星楼和朱雀对龙门镖局来说非常敏感。

刘奎点了点头,快走几步,在前头引路,接着道:

“清姑娘说她见过那人,那人参加过洛阳欧阳静静姑娘的比武招亲大会,当时败在乾坤三绝的传人左枫手下,名字好像叫做韩……韩……”

“韩重。”范灿一听就记起了那个人的名字,接上刘奎的话头。

“对,韩重,正是此人,范公子也知道此人?”刘奎一拍脑门,顺口问道。

范灿点了点头,韩重初时过关斩将的意气风发和败北于左枫手下时的落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直觉上感觉韩重不太像是攀图富贵的人,但是偏偏当时这人是如此的失望,所以让人有些好奇。从一开始在北邙山附近遇到他,到最近在燕京城看见他,范灿都觉得此人身上有些秘密。他并非喜欢打听别人秘密的人,但是已然当欧阳静静是朋友,难免会关注这个来历神秘的男子。

“我见过此人两次,”范灿点了点头,介绍道,“一次是在北邙山脚下,当时碎玉诀出世,众人云集,这位韩重先生和另一位老先生结伴赶去,我们曾在一个桌上吃饭,聊过几句,只是当时相互之间并不认识,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第二次见面和师妹一般,是在洛阳,当时欧阳姑娘的招亲比武大会上,此子作为当时最大的黑马,一路高歌,过关斩将,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称为当时最大的热门之一。只是后来遇上了左枫,遗憾败北。之后未等比武大会结束,他就离开,不见了影子,连欧阳大侠举行的群英宴也没参加。据说当时有很多势力都想拉拢他,但是他却像瞬间销声匿迹似的,再不见影子。”

“原来如此,贤侄和清姑娘也不清楚此人的来历?”甄之义听罢范灿的叙述,微微沉吟之后道。

范灿点了点头,他消息不太灵通,很多信息都是来自凤飞飞那丫头,只是凤飞飞派手下人去调查过此事,最终是不了了之,没什么结果,也就没向范灿提过此事。

“确实不知道韩重的来历,不过……”范灿想了想,似乎觉得此法可行,“不过小侄看到过他的武功,大开大合,正大光明,不像是邪魔外道。”

“如此就好。”甄之义点了点头,他知道范灿有武功在身。

“不满前辈说,小侄一直以为韩重另有所传,而且他并未获得完整的传承;”范灿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疑惑,提醒甄之义,“上次比武,我观看了他所有的比赛,越到后来这种感觉越明显,尤其是在他和左枫一战中,一开始还进退有余,后来就乏力得很。明显是招式跟不上。”

“有这种事?”甄之义微微诧异,但他不可能凭借范灿的三言两语就判断出韩重的来历,只是点了点头。

“遭遇七星楼那群杀手追杀,晚辈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得罪了人,有人刻意可以报复他,请七星楼对付他;”范灿分析道,“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主动找上了七星楼”

第一百六十章真相猜测

所谓无风不起浪,凡事都有个由头,眼前的事也不能例外。范灿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简单地分析了一些问题,向甄之义道出自己认为的两种可能。

第一种尚则罢了,七星楼本身就是杀手组织,唯财是从,无论对手黑白正邪,只要肯出钱雇佣这群亡命徒,他们都会出手;人在江湖飘,难免会得罪人,或多或少而已,不说凤飞飞楚月出身的天尘蝶谷这等名门大派,即便是无空剑门那等几乎要没落的小门派在临汾地界也有数个对头。

这名自称韩重的江湖客虽然来历和行踪神秘,但究竟有迹可循,究竟也是江湖人,难于免俗。或许他暗中行侠仗义,除了奸邪,恰恰得罪了别人,被人得知了踪迹,别人见他武功高强,自认不敌,就干脆集财来雇佣杀手,找上了赫赫有名的七星楼——均是有可能的事。

然而他提及的第二种可能——韩重是主动找上的七星楼——却让甄之义和旁边的刘奎吃惊不小,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会望范灿,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范灿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房,那里有一处灯火通明,有两名镖局弟子守在旁边,屋内也有两条身影在忙碌;按刘奎说,那里正是宋雅茹安置那韩重的地方。

停下步子,范灿压低声音对甄之义二人道:

“这是模糊的猜测,并非晚辈摸黑或者赞赏这位受伤的少侠——事实上他留给我的印象不错——他虽然行事低调,但不像是阴险狡诈之类。若是七星楼害人作恶,正被他赶在当场,出手的可能性很大,他武功不凡,又是年轻气盛,未必不能重创七星楼杀手。”

范灿见甄之义刘奎二人也停下步子,有几分相信,并且示意他说下去。

“七星楼行事一向狠辣,而且武功高强,很少吃亏,若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干扰,必然会怀恨在心,而且血腥报复,但是相对而言,韩重的行踪比他们更加的神秘——这与第一种可能并不矛盾,相信两位能明白——所以我猜测,七星楼找不到韩重,那么只有韩重主动找上七星楼了。”

范灿说到此,望向甄之义,甄之义沉吟半刻,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有这种可能,若真是如此,这位称得上是一名汉子,丝毫不惧七星楼的凶名,单枪匹马杀过去——但愿雅茹和清姑娘没有救错人。”

刘奎听罢范灿叙述也是眼前一亮,望向范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异样。其实最初镖局里的很多人包括刘奎听说神医新收了一名男弟子,而且是清姑娘的师兄,要他保护清姑娘前来镖局,为老夫人治病,除了诧异好奇之外,多多少少都有些轻视和不服。因为于清的名头太大了,威望太高了,不但盖过了其师父神医百草仙,连蝶谷少林武当等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有所不如。在刘奎这些人的眼里,没有人可以超越。现在突然蹦出个家伙,成了于清的师兄,而且还代替了可爱刁蛮的小玉成了于清的护卫,多多少少会有些情绪。

但是范灿赶来燕京城后,先是在朱雀绝顶杀手的联手偷袭下保护了房氏一老一女的性命,还将两名杀手重创,顿时让刘奎等人眼前一亮;后来他结交燕荆,拦截七煞手下高手,救助周兰芷,重创五湖盟高手,无一不显示出令人惊讶的实力;而且他待人和善,乐善好施,均在无形中改变着别人的看法。

这刘奎并未近距离接触过范灿,只是听说了他近来的一些事迹;如今这次算是首次与他交谈,看他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却又细致入微的样子,忍不住暗暗点头,对他的评价又有了几分提升。

范灿见甄之义点头,笑道:

“前辈请,一切事情,等见了韩重自然可见分晓。”

甄之义这才觉得当事人近在眼前,自己几人却在这里凭蛛丝马迹猜测,有些好笑,遂当先走去,一边笑道:

“贤侄所言极是。”

门口两名弟子被赵震派来,在次守护,以防有人夜闯镖局,对韩重不利,这二人均和刘奎一样,均是镖局精英弟子,不敢懈怠,一直小心翼翼在门外巡逻。此刻见到甄之义和范灿一块赶来,赶忙上前见过。

甄之义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询问韩重现在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韩重伤势颇重,流血过多,经过大夫救治,依然止血,此刻已然因为疲惫交加,昏睡过去。里面有两名丫鬟照顾他。

“范公子,”那名稍稍矮胖被甄之义称作小五的镖师对范灿道,“宋姑娘离开时,曾吩咐我……咳咳,请公子去诊断里面那位的伤势。”

范灿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为何吞吞吐吐,但听到宋雅茹邀请,点头答应,往门里走去。

甄之义闻言,拍了拍小五的肩膀,笑道:

“小子,茹丫头的话是不是:待那俩酒鬼回来,拽那个小酒鬼过来,让他给韩少侠诊断”

熟悉宋雅茹的甄之义自然了解她的脾性,这丫头也很反对酗酒,口气定然不会很客气的。甄之义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范灿听听的明明白白,不由干咳了几声,快走几步,到了屋内。

外面,小五嘿嘿笑了两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甄之义的话。

范灿进了屋内,见有两个丫鬟正忙,一个正在洗毛巾,另一个在给人擦汗;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这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凌乱,已然昏迷不醒,正是与范灿有过数面之缘的韩重。

两名丫鬟正在忙碌,见范灿进来,虽然以前从未见过他,却能猜出他的身份,赶忙起身招呼。

范灿道声两位辛苦,搬了把凳子到了床前。

将油灯举到近前,范灿仔细地看了看韩重的脸色,面色有些严肃。

此刻甄之义已然到了近前,低声询问状况,范灿只是摇了摇,示意要进一步观察。

从被子下抽出韩重的胳膊,要为他把脉。正在此时,只闻一声虚弱的痛斥,贼子敢尔,韩重竟然手腕一翻,来扣范灿,只是手上无甚力道罢了。

第一六一章韩重的经历

韩重的突然出手让甄之义等人措手不及,赶忙道声小心,提醒范灿;同时欺身上前,防止韩重再有异动。

范灿六感敏锐,医术精湛,已然觉察到韩重的异样,自然不会被他控制,右手轻轻一绕,躲了开去,屈指在他手背上一弹,轻喝道:

“醒来”

手背上遭受轻击,韩重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似的,虽然尚未睁开眼,脸色一阵变化,片刻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

甄之义刘奎见状,稳了下来,稍稍松了口气,齐齐凑到近前。

范灿刚才就发现韩重的神智有些混乱,因此轻击将他叫醒,见他醒来,将灯烛交给身后的镖局弟子,对韩重道:

“韩少侠勿慌,在下范灿,和阁下有过数面之缘,可曾记得?”

韩重受伤颇重,全身乏力,借着灯光看清了范灿的样子,很快就清醒过来,记起自己被人救了性命,面带歉意,想要起身,却被范灿拦了下来。

“不必多礼,你的伤势不轻,需要多多休养。这里是龙门镖局,这位是副总镖头甄之义甄大侠,这几位都是镖局的侠客”

范灿简单将情况说与他听,顺便介绍了甄之义等人。

“范公子,”韩重毕竟参加了洛阳大会,对范灿这个疗伤小组的负责人有几分印象,很快就认了出来,听说这里是天下第一镖局,知道自己得救了,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向甄之义等人,想要道谢,“甄大侠,晚辈……”

甄之义见他知恩图报,对他的印象不错,见他望向自己,点了点头,道:

“少侠不必多礼,这里是龙门镖局,好好养伤”

韩重毕竟体弱,不能起身,只道:

“谢谢诸位救命之恩”

范灿见他误会,将他的手放回去,解释道:

“少侠不要误会,救命之人非是我等,乃是宋雅茹姑娘,我等刚才有事外出,刚刚回来。”

韩重微微一愣,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事,口气有些急:

“公子,可曾见到蒋叔叔和蒋姑娘?他们可曾遭那群恶贼的毒手?”

范灿闻听,却是不解,回头望向甄之义,见他也多少能明白些事情的缘由,却对这两个名字一无所知,便回头道:

“范某刚来,不知当时情形,勿怪,未见过蒋先生和蒋姑娘,或许宋姑娘和师妹她们见过,公子不要着急,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二位不会有事的”

另一边,甄之义吩咐一个丫鬟,前去宋雅茹那里,询问个明白。

听到范灿如此说,韩重满是着急和失望,甚至还夹杂着愤怒,当然这并非是对着范灿而来,应该是另有所指,虽然着急,却无可奈何:

“谢谢公子,但愿她们能躲过那群恶贼的追杀”

根据韩重的一些简单叙述,范灿能将事情猜个七八分,一边为他把脉,一边问道:

“韩少侠所说的蒋先生可是曾经与公子一起的那位老先生?”

“正是,蒋叔叔是我至亲,”韩重得了范灿几丝真气相助,气色好了些许,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见过蒋叔叔?”

范灿微微一愣,突然记起洛阳时那位老者一直在暗处,并未露面,显然这韩重并未记起自己曾在王屋山下的一面之缘,便笑道:

“见过,在王屋山下,那碎玉诀出世前,咱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来着,当时老先生手持大烟袋,侃侃而谈,让范某好不佩服少侠或许没注意,但是阁下留给我们兄弟的印象实在是深刻,当时你一个人吃了五碗面,喝了……许多碗水,实在是壮举,我兄弟自愧不如。”

“额?”韩重愣了半天,确实有这事,这才打消了疑虑,“公子勿怪,在下失礼了”

甄之义等人已然在桌子旁坐下,只有范灿在近旁为韩重诊治。

“少侠遭到重击,肾脏和肺脏皆有损伤,外伤倒是无碍,前面已经有大夫为你诊治,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伤势,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范灿一边诊治,一边解释,让韩重又是感觉又是担心,一方面感激龙门镖局和范灿的帮助,另一方面担心自己的亲人遭遇毒手,但范灿等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能等着宋雅茹那边的消息。

范灿将韩重的伤势诊断完毕,稍稍松了口气,虽然韩重受伤颇重,但是救治及时,依然被控制住,不会致命。

“这救治有些粗糙,想必是镖局请的大夫;若是师妹出手的话,他只怕已经可以走路了”

范灿如是想,却未想到自己的医术在于清的指点下,已经出类拔萃,虽然赶不上于清,但远超一般的大夫。韩重事出突然,镖局能在百忙之中请来大夫,将他的伤势控制在这种局面,已经非常不错了。

宋雅茹出手相助韩重时,他已经身受重伤,等宋雅茹赶走敌人,命随从将他带回镖局。

韩重在半路上就昏厥了过去,并不知道救自己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被救到了什么地方。若非范灿刚才提起,他仍旧一无所知。

小五他们知道甄之义和范灿前去赴宴,见他们来的如此晚,在范灿诊断的时候,早泡好乐茶送了上来。

甄之义喝了几口热茶,缓解几分渴意,待韩重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便开口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

“韩少侠,老朽冒昧的问几句话,你可知追杀你和那位蒋先生的人是什么来头?为何要追杀你们?呵呵,老朽只是随便问问,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少侠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韩重被范灿拍了全身的几处穴道,凌乱的真气慢慢顺序起来,气色也好了许多,赶忙答道,“蒋叔叔是……”

“甄叔叔他们喝醉了没有?范灿呢?若是喝醉了,可不能让他接近伤员”

正当韩重想要答话时,外面传来了宋雅茹急促的脚步声和关切的询问。

“小姐,韩少侠刚醒来,天黑,您慢点。”后面的小丫鬟气喘吁吁,显然跟不上宋雅茹的步伐。

众人闻听,纷纷向门口望去,韩重听到救命恩人到来,更是要爬起来前去迎接,却被范灿按住。

片刻之后,宋雅茹那妙曼的身姿出现在门口,带着一阵香风闯了进来,见一群人都望着自己,才猛然惊觉自己慌忙了些,俏脸微微一红,瞪了甄之义和范灿一眼,将注意力放在了韩重身上。

“哈哈,小丫头,你看我喝醉了没有?告诉你,那小子醉不醉我不知道,但是老朽肯定没醉”

“范灿也没醉”范灿附和道。

宋雅茹知道自己失言,又被他俩一唱一和的打趣,顿时俏脸绯红,啐了一口,不理他们。

刘奎小五等人久与宋雅茹和甄之义相处,知道这两位的脾性,纷纷笑了出来。

宋雅茹不理他们,只是关切地询问韩重的伤势。

范灿见他关心,便要起身,将座位让出来,早有伶俐的丫鬟搬过来另一张凳子,两人并排坐在了床前。

韩重对宋雅茹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感激不尽,宋雅茹本就是急公好义的性子,只是询问伤势,见韩重说话不方便,干脆问起了范灿。

范灿对这位热心的姑娘很是赞赏,将自己的诊断一一说出,并加以解释。

宋雅茹被范灿打趣,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眼神飘忽,等范灿说完,知道韩重性命无碍,才稍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宋雅茹问话的时候,韩重想要插嘴,却根本没有机会,最后等范灿解释完,他才赶忙询问那蒋姓老者和女子的去向。

“蒋先生?蒋姑娘?”宋雅茹听罢,微微一愣,显然她和甄之义一样,对这二人没有概念,“少侠还有同伴?也被那群人追杀?”

韩重听她这样说,顿时明白宋雅茹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很是失望,笑的有些勉强:

“宋姑娘,在下确实有两个同伴,遇上了那群败类,斗了一阵,就分了开来。”

宋雅茹听说还有一名老者和一名女子,也被那群杀手纠缠,不由杏目圆睁,气愤不已。

等范灿和宋雅茹搬凳子撤回桌子旁,韩重就继续讲述他的经历。

据韩重所言,那名烟斗老者姓蒋名云鹤,是韩重的舅舅,这韩重自由父母双亡,与舅舅相依为命,他的武功也全是那老者传授。

蒋云鹤老伴早逝,原本膝下有一女名蒋玉婷,只是这姑娘在五岁那年走失在南阳府,蒋云鹤伤心不已,只是久久没有自家姑娘的消息,只能强忍悲痛,将妹妹家的孩子也就是韩重拉扯长大。

蒋云鹤原本就是江湖中人,居无定所,爱女走失以后,更是带着韩重四处飘荡,游历江湖。十多年来,一直如此。

哪知天意无常,前些日子两人行来燕京城,在西城庙会上见到了一名打扮漂亮的富家女子,身上带着蒋玉婷自由佩戴的玉观音,蒋云鹤又惊又喜,赶忙上前询问,一问之下,竟然真的就是蒋玉婷,父女再见,恍如隔世,抱头痛哭。

“蒋先生父女重逢,实乃幸事”甄之义叹道,他旧历事故,自然可以想象其中之苦。

韩重心情激动,待稍稍平复后,向诸人道歉自己刚才隐瞒自己和蒋云鹤额关系,继而语气有些苦涩道:

“只是,玉婷似乎已经换了名字,那丫鬟称呼她为思思小姐。”

“什么?蒋思思?”宋雅茹一声惊呼,“软香阁的红牌清官儿”

第一六二章 苦命人

范灿初来乍到,尚不了解本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坊间逸闻,听到蒋思思这个名字时,只当是当初的蒋玉婷被人拐卖别家,改了名字,除了有些遗憾外,倒也没什么。见宋雅茹惊呼蒋思思的来历,好像这女子已是落入风尘,而且在本地名头不小,不由得暗暗叹息。

甄之义和刘奎等人的反应却如宋雅茹一般,他们或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或在这里呆了许久,早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自然知道蒋思思这个名字,诧异之情远超范灿这等乍到者。

软香阁,燕京城最著名的男人销金窟;蒋思思,软红阁头牌清倌儿,无数富豪阔少肯一掷千金的女子;在燕京城的名头甚至超过安红绫这等名门丽媛,直追宋雅茹,是燕京城最著名的女子之一。

当然,蒋思思虽然卖艺不卖身,却乃算是风尘女子,终究要看别人的眼色生活;身份地位上和宋安等女又有天壤之别;但只论名声,则相差不多矣

如此一个女子,时隔十多年后父女重逢,如何不可喜可叹?这大抵就是宋雅茹惊呼出声的原因。

说到此时,韩重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悲伤,他也未曾想到表妹会坠入风尘,躲开众人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似是不愿提及:

“我和舅舅是后来才知道表妹的身份的,表妹长大了,走失的那年她还是个小不点丫头。整天跟在我后头哭闹着要糖葫芦吃。”

众人闻听,微微叹息。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坠入风尘,欢场卖笑?可以想象蒋云鹤再见女儿却得知女儿此时的身份后的悲伤。

宋雅茹自知失态,不由掐了自己一把,暗自埋怨自己说话有些大惊小怪。

“韩少侠不必伤心,蒋姑娘明珠暗投,却一直洁身自好,赢得了很多人的尊重。”刘奎扣着双手,说道,“在下曾见过蒋姑娘书面,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子。”

“刘师兄说的是,,我也曾见过蒋姑娘哩”宋雅茹这次说话有些小心,却又引来了范灿和甄之义的侧目,两人均是好奇她怎么会和蒋思思有过交往。

宋雅茹半点没觉得不妥,挺了挺胸脯,不理会范灿二人,只对韩重说道:

“蒋思思弹了一手的好曲子,让雅茹很是佩服。”

“嗯?”甄之义和范灿两个从未去过烟花之地的家伙的好奇心慢慢冒出了头。

“哼”宋雅茹将他二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一眼就看穿他们的想法,却偏偏不去解释,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轻哼一声,表示懒得理会。

范灿和甄之义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对望一眼,老少相对哑然失笑。

韩重很明显有心事,不知道有没有没有将刘奎和宋雅茹的话听进去,只是沉默了好一阵;范灿等人理解他的心情,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韩重的心神才回转过来,道了声歉,继续讲述他们的经历。

蒋云鹤父女重逢后,老先生欣喜若狂,奔入庙里好生拜了拜菩萨。

“舅舅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时没有记起我们此时的处境,甚至没有去问表妹这些年来的经历和此时的身份,表妹心里苦涩,却没有扰乱我和舅舅的欢欣,只等我们出了庙门,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苦涩地告知我们。”

“呵呵,舅舅很愤怒,不过他老人家恼的是那个天杀的人口贩子;”韩重虽然说得简单,却讲蒋云鹤的爱女之心表达清楚,老头并未责怪自己的女儿,只是痛恨那个让自己骨肉分离十多年的罪魁祸首。

范灿见他又陷入了停顿,知道他心绪浮动,而且重伤未愈,确实有些难为;给他递了杯凉开水。并且示意他不要激动。范灿知道,韩重遭遇人生的大悲大喜,此刻情绪低落,必须有个发泄,将自己的情绪倾诉出来,否则憋在心里,郁郁不欢,对于伤势的恢复没有半点的好处。

“呵呵,”韩重向范灿道了谢,对宋雅茹笑了笑,却有些勉强,喝了两口水,待嗓子好些,接着道,“不怕各位笑话,我听到表妹的话时,心里空落落的。”

范灿听罢,只能暗暗叹息,同情他们的遭遇;刘奎和甄之义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劝说;宋雅茹俏脸微微变色,似乎是想要替人开解:

“韩少侠,蒋姑娘她……”

未等宋雅茹说完,韩重苦笑着打断:

“恩人的意思我明白,表妹这些年受尽苦楚,父女好不容易重逢,我应该为他们和自己高兴才是;而且表妹守身如玉,我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只是……恩人,我和表妹曾指腹为婚,若她未曾流落江湖,我们此刻已经是夫妻。”

“……”宋雅茹默然无语,她不是糊涂的女子,瞬间就能理解韩重的心情。

甄之义一直静静地听着韩重的叙述,此刻开口道:

“此乃人之常情,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少侠不必介怀”

“谢副总镖头理解”韩重对在场众人感激不尽,更是久闻甄之义大名。

此后的事情就如范灿担心的那样,蒋思思父女重逢,自然会生出许多心思,虽然蒋思思的两名侍女对她很忠心,帮着她将此事瞒了下来。

蒋思思有了亲人,自然不愿再在烟花之所呆下去,当时就打定主意设法脱籍。

但她和蒋云鹤韩重皆非莽撞之人,知道这事急不得,蒋思思是软香阁的摇钱树,几乎日进斗金,软香阁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培养她,决计不会轻易放人。

这软香阁能在众强环绕的燕京城立足这么久,而且越来越红火,自然有他的理由,其背后必然有大势力做靠山,否则那些公子哥早就把自己心仪的姑娘抢个干净,带回去做小老婆了。

“我虽有心助表妹脱离烟花之所,奈何势单力薄,莽撞上前无异于蚍蜉撼大树,除了添乱之外,根本于事无补,所以打定主意从长计议——这本是无奈之举。”

“那公子怎么不带蒋姑娘悄悄离开呢?”其中一个丫鬟早就被他们离奇的经历感动的泪眼汪汪,想起那些戏本中的公子佳人,个个都是私奔离开,而且有情人终成眷属,便忍不住追问道。

甄之义宋雅茹等人消息灵通,自然知晓软香阁的根底;明白那是一张大网,一旦落进去,就好像飞虫撞到了蛛网,想要脱身难于登天。当然,龙门镖局身为天下第一镖局,势力要比软香楼强大许多,但是却也不敢轻视这股势力。

范灿虽然对软香阁没什么概念,却能明白这趟水的深浅。

“小香,不许胡说”刘奎轻喝道。

“哼人家哪有胡说?一溜烟跑掉,躲的远远的,躲到……天涯海角去,他们到哪找去?”那个叫小香的丫鬟撇了撇嘴,半点不服;龙门镖局家大业大,除了押镖的镖师外,仆人丫鬟也不少,只是赵震等人待人宽厚,并不像别的大门大户那般家规严厉,所以这小香并不怕刘奎。

“天涯海角?且,小丫头片子”刘奎表示不屑。

小香气的鼓起香腮,不去理他,只是望向韩重,眼里满是期待,希望他能采纳自己的注意。韩重理解这姑娘的好意,但是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太天真了些。

“姑娘,那软香阁势力很大,眼线很多,只怕我们未出燕京城,就被人抓了回去。”

“可是你会武功的,难道打不过他们……吗?”小香说着说着,突然记起他重伤在身,本就是被人救回来的,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搓着衣角道,“对不起,韩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韩重刚才打量了这间屋子的众人,宋雅茹是在他醒来之后赶来的,范灿和甄之义带着酒气,显然刚从什么宴席回来,刘奎小五等人打扮利落,甚至还带着兵刃,明显都不是照顾自己的人,只有这边两个小姑娘打扮朴素,额头冒着汗,匆匆忙忙的,显然自己昏迷期间,一直是她们在照顾自己。

“姑娘好意,韩重心里清楚”韩重见小姑娘过意不去的模样,赶忙道,“只是因为表妹身份有些特殊,牵扯的事情和人物太多,所以脱身的难度很大。”

“嗯”小香不敢看韩重,低声应答,“吉人自有天相,公子和蒋姑娘会好好的”

“谢姑娘吉言”韩重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感谢道。

揭过这段,范灿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韩少侠,追杀你的人难道是软香阁的人?你们最终还是选择了……逃亡?”

似乎是有些不适应长时间歪着头说话,韩重稍稍挪了挪身子,喝了口水,借着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们本以为事情做的很隐秘,未料到还是被软香阁的人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不过他们似乎不敢肯定,而且对表妹也很重视,所以他们选择了试探……唉”

说到这里,韩重满是自责。

“我上当了害苦了表妹”

第一六三章 营救无功

软香阁作为一个三教九流集散的场所,情报系统超乎寻常的发达,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蒋思思的异常,幸好蒋云鹤韩重二人独来独往惯了,飘无定所,而且除了那次远在洛阳的比武之外,根本就是籍籍无名之辈,加上这几日真正的豪门燕家加强了对燕京城的全城监控,搞的风声鹤唳,多少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寻蒋韩二人;软香阁固然实力强大,但是比起武林四大世家来还是有所不如。

万一以前的一些龌龊事被查了出来,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燕易燕北,软香阁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无法找到二人的踪迹,他们只能采取引蛇出洞的方式。一方面,暗中逼讯蒋思思的贴身侍女;另一方面则暗中指使一名富家弟子前去纠缠蒋思思。

若是在以前,有软香阁的庇护,在燕京城能惹得起蒋思思的只有龙门镖局和燕家的人,但是龙门镖局素来正派,而燕家家规相对严厉,二者之间又有着微妙的平衡,所以都不去招惹软香阁;而燕京城的其他势力,则根本没这胆量,所以蒋思思的生活还算安逸。

但是这次不同,在软香阁高层的有心指使下,根本只是做了个阻拦的样子,吵吵一阵子就让那恶少闯到了蒋思思那里。那厮老早就觊觎蒋思思艳名,只是一直被拒在门外,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一亲芳泽,那还不会恣肆放纵?

“那厮动手动脚,极为不敬;表妹的侍女上前阻拦,被他打倒在地。”韩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之扒皮抽筋,拉去点天灯,“表妹往外走,被他死乞白赖给拦下,要行非礼。”

蒋思思虽然琴棋书画精通,但对武功一窍不通,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要不如,如何能抵得住精虫上脑的恶少。那厮擒住蒋思思后,就要撕扯衣衫,正在暗中守护的韩重哪还能忍得住?立刻跳了出来,冲了过去,韩重虽然不必左枫那等,但足可以位列武林一流高手之数,一巴掌就将那富家弟子擒在手中,狠狠地丢在地上,甩了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如此这般,直接暴露了韩重的行迹,很快就有软香阁的高手围了上来。之那软香阁主事之人本以为韩重名不见经传,装束朴素,并未十分的重视,但是当韩重干净利落地干掉五名上前的护卫时,那厮才慌忙调集高手。

蒋思思声名卓著,软香阁单独为她准备了住处,幽静别致,离前院较远,所以这边的动乱并未惊动别处的人。

正如他们事先预料的那样,在人多势众的软香阁面前,他们的力量太弱了。面对二十多名高手,韩重纵然不惧,却力不从心,打伤八人后,恨恨地离开。软香阁的人想要拦截,却是不能。

“他们软禁了表妹,严刑拷打两个侍女。”韩重说到此,呼吸有些粗重,牵动伤口,疼痛不已,范灿赶忙上前,示意他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和真气。

虽然逃了出来,韩重却也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引起了软香阁的重视。所以韩重重新混进其中时,软香阁已然加强了巡逻,根本无法靠近蒋思思的小院。在外逡巡了许久,找不到突破口,韩重只能从别处打听了些消息,无奈离开。

“我与表妹重逢,恍如隔世,岂能再失去她?”韩重的语气很坚决,带着强大的自信,让聆听的范灿等人暗暗点头称赞。

“公子,我支持你”小香忍不住插嘴,大声地鼓励。

宋雅茹美目在范灿身上打量了几下,又将目光转回了韩重,似乎是在比较二人;不过范灿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倒是甄之义带着几分笑意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老侠客并未说话。

刘奎等人望向韩重的目光,也变了许多,起初是因为宋雅茹猜测他可能被七星楼追杀,所以众人对他都抱着几分同情,而且把他看成需要保护的伤员。而且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晕倒了,众人根本没机会和他接触,只是从于清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曾参加欧阳静静的比武招亲大会,最后败在乾坤三绝的弟子左枫手底下,之后便销声匿迹。其余的一片空白。

但这个时候,听罢了韩重的经历,众人唏嘘之余,对他变多了几分敬重,最起码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不顾一切地冲入虎穴,独战群雄。

回去之后,韩重和因担心爱女的安危二急的团团转的蒋云鹤商量再三,却无法找到什么好主意。不过病急乱投医,他们把想到的法子都试了试。甚至去鼓动那些仰慕蒋思思的富家少爷去闹事,要求蒋思思出场。但均被软香阁挡了回来。

如此过了三天,正在韩重束手无策时,软香阁终于有了动静,似乎有重要人物邀请蒋思思前去,软香阁不想得罪,答应下来,不过拍了大批的护卫守在她的周围,防止韩重再来捣乱。

“今天下午……应该是昨天了吧,”韩重望了望窗外,眉宇间有深深的忧虑,“我和舅舅知道对方的防护一定非常严密,但是这是已经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因为他们离开了软香阁。表妹被带去为一大户人家的老太太祝寿,被耽误了许久,一直到晚上,他们才往回赶。”

韩重和蒋云鹤深知这是陷阱,但是他们为了蒋思思,都豁出去性命,况且二人均有功夫在身,尤其是韩重,一旦爆发出来,是很惊人的

“经过我们的精密准备,干脆利落地截杀了三波暗中的埋伏,除掉了十二名护卫,终于救下了表妹,只是舅舅受了重伤,”韩重回忆起来,历历在目,“正当我们以为逃出生天时,突然出现了三名黑衣人,这三人杀气逼人,武功奇高,一声不响,就向我们出手。”

“对手是在太强大,舅舅的伤势又重,我让表妹搀着舅舅离开,拼命拦下三名黑衣人”韩重说到此时,又开始激动起来,话语有些混乱。

“可惜,我拼着鱼死网破也只能拦下两人,若非宋姑娘出手相助,韩某此刻已然横尸当场,大恩大德,永世难忘”男儿的眼里已经泛出了泪光,“若是舅舅他们有个三长两短,韩某定让软香阁血债血偿”

第一六四章董花花

“好事总是多磨”宋雅茹听罢韩重的叙述,唏嘘不已,鼓励道,“少侠不要放弃,他们肯定没事的”

范灿心底疑惑,韩重似乎不知晓那些黑衣人的身份,而且虽然有些地方还不尽详实,但这些经历和范灿原本猜测的差了八条大街,只有韩重一直在主动攻击靠些边,其余的几乎风马牛不相及。

回头望向甄之义,老侠客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好言相劝几句;不过甄之义久经风浪,自然不会因为一面之词,莽莽撞撞许下什么承诺。

龙门镖局固然是武林正道,以维护武林道义为己任,惩奸除恶。但真想未弄明白之前,和一个大势力开战实在太过儿戏;加上现在正值与蝶谷联手做大事的时候,若反应太强烈,就显得别有所图,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引起七星楼和朱雀的警觉,万般努力毁于一旦;甚至将会把整个镖局至于两大黑暗组织的刀刃之下,损失不可估量;即便以龙门镖局这等庞然大物,也万万承受不起的损失。

宋雅茹古道热肠,救下了韩重,乃是本性善良;但她早被告知将要到来的暴风雨,深知其中利害,所以跟着甄之义,暂未提及自己在交手中发现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大半个时辰,天色已晚。甄之义毕竟喝了许多酒,困意上涌,吩咐弟子们好好照顾,在刘奎的照顾下当先离开;宋雅茹则根本就是听说韩重恢复了甚至,从睡梦中醒来的,虽然有武功在身,关心伤员,却耐不住哈欠连天,在丫鬟们的劝说下,紧随甄之义离开,临走时未望让范灿再次替韩重诊治一番。

范灿昨日斗安红绫,斗燕轲,斗凤飞飞和无空剑门的两名弟子,赴宴应酬,而后斗孙立,一天之内参加了数场争斗,差点就成了打架狂人,虽然下午的时候休息了很长时间,但此刻又是深夜,身心也乏得很。

所以送走了甄之义和宋雅茹之后,他重新替韩重诊断了一次,帮他活血化瘀,知道确定他彻底摆脱了生命之忧,向值夜的小五小香等人交代了几则注意事项,才赶回了自己的住处。

韩重被救回来之后,被安置在客房处,离范灿的住处不是很远,只有百十步远,隔了两堵墙而已。

由于身心疲惫,范灿稍稍梳洗之后,就进入了沉睡。这一觉睡的很香,不过仅限于前一个时辰,因为大清早,天色微曦,他就被一阵狠狠的敲门声从沉睡中叫醒。

说是狠狠的敲门声,是因为声音并不紧促,但是每一下都很重,咣当咣当,就像是战场上战鼓响起,震的屋内的桌椅都微微颤动,显然门口的那位用的力量很重,只差没动脚踹门。

“开门开门”一个好听却带了几分催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开门”

这人不说别的,只管一个劲地敲门,传出老远去。

范灿睡的正香,突如而来的震动让他再睡不着,只能惺忪着睡眼从床上爬起来。

听那娇蛮的声音,范春娜就知道来人是谁,若她不去开门的话,只怕这姑娘就这么一直敲下去;不是不敢踹进去,而是根本打定了注意,不让他睡下去。就算这女孩子胡闹,范灿却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再这么继续敲下去,不过多久就会引来大批的镖局弟子围观,万一起了什么传言,虽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却毕竟是个麻烦事。

“开……”那女子仍旧一边喊,一边不急不慢地狠敲。

“吱”范灿将门打开,迎面打来一只粉拳,赶忙往一边躲开,才没有被打个正着。

董婉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俏脸紧绷,却不是太高兴,见范灿把门打开,尚且睡眼朦胧,不满道:

“没听见有人叫门吗?怎么这会才来?太不礼貌了哼”

范灿美梦被人惊醒,还没彻底醒来,又熟知这小姑娘的脾性,懒得与她争执;打了个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看东方的天空才微微泛红,知道天亮没多久,自顾自的做完这些,转身往屋里走,却是没与董婉儿答话,任凭她如何说。

董婉儿见范灿没理他,气鼓鼓地在他背后挥了挥粉拳,以示自己的不满;不过做完这些,却没有真正的胡闹,抬脚跟了进去。

范灿哈欠连连,有心多睡一会,奈何董婉儿跟了进来,只能示意她稍等一会,自己去洗把脸。董婉儿进门之后,便捏起了鼻子,看了看范灿丢在一边的鞋袜,气愤不已。此刻也不答话,一边呜呜地点了点头,一边东奔西走将左右的窗户打开。

范灿昨日跑了许多路,出汗自然就多,尤其是晚上在燕赵楼,偌大一个宴会厅,宾客如云,高朋满座,热闹的同时自然也热。宴罢而回,探望韩重之后,天色已晚,身体疲乏,除下鞋袜,丢在一旁,躺在床上就睡。那鞋袜跟了他一天,早就被汗水浸透,有些味道自然是难免的。董婉儿来的急,范灿哪有时间去洗,这小姑娘偏爱干净,如此这般倒也不足为奇。

等范灿取水回来,施施然的梳洗完毕,再去看董婉儿时,这小姑娘这会倒是不急了,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甚至还打了个盹;不由让范灿哑然失笑。

“这小妮子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俺睡个安稳觉”将毛巾摆好,范灿取了两个杯子,倒满白开水,顺手递到董婉儿近前一杯,自己则咕咚咕咚将手里的那杯喝了个干净,重新满上,又喝了个干净。

虽然酒量颇大,但毕竟不能解渴,昨日困乏的紧,倒头就睡;酒劲至今才涌上来,让范灿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直欲咕咚咕咚喝个痛快。

董婉儿见范灿喝的一点不斯文,瞪了他几眼;随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他略带些狼狈的样子,暗地里却生出几分爽意。不过看范灿喝得过瘾,仿佛这水蜜里含糖似的,引得她也觉得有几分渴意,文雅地伸出葱指,端起杯子,小小地饮了一口。

他二人之间本来有些不快,董婉儿看不管范灿作为自己偶像的师兄,但是这一切都随着当日联手对付噬骨阎罗而烟消云散,加上范灿的脾气性子都很宽厚,所以这小姑娘也学会了凤飞飞,在范灿面前几乎没什么顾忌,甚至有些嚣张。

不过董婉儿知道,范灿宽厚的背后,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这是做人的根本,心智不坚定,如何能坚守自己的原则;若是不能坚守原则,随波逐流,只怕于清也瞧不上范灿。

董婉儿多多少少从于清那里了解些范灿的武功,当知道范灿的武功很大一部分是自己领悟的时候,这小姑娘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若非心智坚定,又岂能练功十年,风雨无阻地约束自己?

不过范灿对女子的容忍也让人纠结,一般情况下,只要对方不是为非作歹,怎么和他开玩笑他都不会恼怒。虽说越过了底线,会激怒他,但只要是心地善良,又怎会去为非作歹?

“这些小打小闹,是决计不会惹恼这家伙的,只会让他郁闷不已。哼哼”董婉儿想着想着,小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几分笑意,灿烂的紧。

范灿好不容易驱除了渴意,正要询问董婉儿所来何事,却发现小姑娘眼神迷离,俏脸上写着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显然已然是神游天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这小妮子那么灿烂,笑啥呢?嗯?还带着几分恶作剧成功的意思。”范灿看的明白,不由想道,“难道刚才一阵胡砸乱敲,就让她高兴成这样?真是恶趣味”

“小花花,你笑什么呢?”范灿伸手在董婉儿面前挥了挥,示意她回神。

“额?没……没什么?”董婉儿回神,俏脸微微一红,以为自己的想法被人看透,不过随即嗔怒道,“说什么?谁是花花?你喊谁花花?你才是花花呢我是婉儿姑奶奶”

小姑娘杏眼倒竖,清脆的声音连珠似的涌向范灿。

范灿收回手,躲开董婉儿的拍击,笑着道:

“你刚才神游天外,笑靥如花,比芍药花还要好看,不叫花~花叫什么?单个花字不足以表达……”

“表达你个头欠揍了把你你这个臭蛋”董婉儿说着就要起身扑过来。

“慢着,慢着”范灿赶忙笑着叫停,“小美女,你大清早的来敲我的们,不会是让来和我打架的吧?”

“哼”董婉儿差点被人看破心思,在这个家伙面前丢了面子,回忆起自己刚才所想,俏脸又一阵发烧,强自辩道,“是你自己找打再敢胡说,我就告诉清姐姐去”

“好好再不敢了”范灿笑道,却一点看不出示弱不敢的样子,让董婉儿又一阵好恼。

董婉儿气呼呼地挥了挥拳头,以示威胁:

“清姐姐让我来看看你喝醉了没有;若是没醉,就带你去见她;若是醉了,就让我捶你三百捶”

第一六五章 疯言疯语

当然,捶打三百捶一说是董婉儿自己加上的;若是于清威胁范灿的话,必然会笑眯眯地要求范灿前去试药云云。

“就这事?”范灿无语,“就为这事你就大清早来敲我的门?”

“呸呸谁大清早的来敲你的门?好难听”董婉儿啐了一口,非常不满范灿的表达方式。

“小丫头,说你敲门已经是客气的了,您刚才那是砸门啊”范灿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有些不屑董婉儿的狡辩。

“花花……婉婉,”范灿见董婉儿要暴走,赶忙改口,“你现在可以确定我没有喝醉,现在就去师妹那里?怕是有些不方便”

董婉儿乜了他一眼,冷笑道:

“自然不是现在,吃过早饭之后再去不迟难道你想去女眷那里吃饭不成?哼,想得美我来的早,那是因为怕你睡懒觉,影响清姐姐和我的形象。”

范灿没理会小姑娘的尖酸,继续问道:

“你可知所为何事?师妹可曾交代?”

董婉儿点了点头,答道:

“有告诉我,却没说让我告诉你,反正你去了便知我是负责传话的,不是负责交代事情的”

范灿不再答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董婉儿看,好一阵子,只把要故作冷淡的小丫头看的面红耳赤。

董婉儿见他忽然沉默,只是笑眯眯地看自己,初时还不怎么地,明知这家伙在捣乱,干脆扭过脸去,不理睬他;偏偏范灿是个极有耐性的男子,不屈不挠地不说话,不屈不挠地盯着她看,董婉儿上来了倔强劲,深呼吸两次,稳住自己的情绪,任他看个够。

被惊扰了好梦,范灿虽然不会发怒,却也没什么好气;反正已经洗漱完毕,早饭未至,去睡个回笼觉没甚意思,倒不如和这送上门来的小美女逗逗趣。

半柱香之后,董婉儿已经完全无视了范灿,这姑娘和范灿耗上了,不但没有起身离开,反而调整了坐姿,摆出一个漂亮的样子,好整以暇地任凭范灿观赏。

“婉儿,”范灿绷着脸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无声对峙,“可曾有人告诉过你两件事?一件和你的威望息息相关,一件和你的面目密不可分”

“没有”董婉儿淡淡地答道,仍旧盯着自己手里的瓷杯看个不停,小姑娘直到范灿纯粹是没事找事,干脆让他碰一鼻子灰。

“可惜可惜太可惜了”范灿的表情变成了惋惜,随后再次打量董婉儿几回,不住地摇头叹息,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尊师古星移前辈也未曾告诉你么?你可是他的嫡传弟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提及我师父更不要有任何不敬否则,我不会客气的”董婉儿语气甚至冷淡,似乎夹杂着一些怒意,责怪范灿提到了古星移。

范灿丝毫不在意,又变的严肃起来,声音古板单调:

“第一,和人说话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往水壶里放泻药是不对的”

“你……哼”董婉儿再也绷不住俏脸,飞快地把手收了回来,转过头,躲开范灿的眼神。她要教训这个家伙,暗暗从百宝囊取出些粉末,趁倒水的时候,屈指弹了进去,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却未料到仍旧被范灿发现,实在有些不甘;不过自己确实理亏,自认说不过范灿这老婆婆的唠叨家伙,直接选择了躲避。

范灿见她转过脸去,笑意浮在脸上,声音却一如既往的严肃古板:

“第二点,清清和风儿她们应该告诉你的竟然没有告诉过你,不成体统哼,你不必担心,下次见面,我会严厉警告她们”

“故弄玄虚疯言疯语”董婉儿冷笑,“水水水水水,你就水吧水到底算了”

范灿眼转一转,声音突然变成了噬骨阎罗那般,声音呆滞,一字一顿,如同嚼吃人骨的吱吱作响,令闻者牙酸:

“喋喋第二,你的侧脸很好看,漂亮喋喋,小丫头,你的脸蛋也很好看,和花似的,以老夫之见,你干脆改名叫董花花,这个名字才适合你笑靥如花的本色”

范灿模仿的实在太像,尤其是那一声怪叫,确实让转过身去的董婉儿头皮发麻,慌了一慌,只是范灿的话也很清晰,实在毫无掩饰的讨好自己。

这种情形,就像是噬骨阎罗那个老怪物在夸奖自己,让董婉儿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想起那个家伙皮包骨头的样子,就一阵阵的恶寒。

“真恶心”董婉儿强忍住转回去的冲动,冷冰冰的丢给了范灿一句。

“非也非也”话音一转,变成了慕容云那文质彬彬的声音,“姑娘此言差矣你本就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如何能自我否认?生来貌美本为幸事,赏心悦目,有益身心只要不去祸国殃民,即为可喜可贺”

“哦,是吗?你又是哪个?”董婉儿被如此声音奉承,如沐春风,确有几分高兴,顺口和范灿搭起话来。

“在下姑苏慕容云,久闻董姑娘大名,今日一见,荣幸之至姑娘果然是人中龙凤,世间少有”

“我与慕容云有过数面之缘,”董婉儿冷笑道,“他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己度人,色心难改,若是给他知道,定然饶不了你”

范灿被人戳破,丝毫不在意,有想了几个法子,设法引得董婉儿转过身来;未料董婉儿有心和他较劲,任凭他费了许多的心思,没一个成功的。

“若是我自个走到他前面去,不知算不算胜了这仗?”范灿实在没辙,开始想些馊主意,不过正当他要付诸实践时,突然哎呀一声,一拍脑门想起件事来。

“坏事,只顾着在这里水,把那位韩重老兄给忘了,不知他好些没有。昨个答应宋姑娘为他诊治,一觉醒来就把他给忘了。”

范灿一念至此,不再和董婉儿逗闹,稍稍解释,就要离开,董婉儿这次不太固执,骄傲地昂着头,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再见,花花;”范灿看着董婉儿的背影,正要再拌嘴,突然面色一变,大叫道,“小偷儿,把钱包还给我”

第一六六 厨艺天下第二

毕竟被董婉儿扳回一局,钱包不知何时被她摸走。

范灿发现时,早就没了董婉儿的影子,愤愤一阵子,无济于事,只能作罢。

重新整理一番衣衫,将鞋袜规整整齐,范灿往韩重所在的住处赶去。

此时昨夜值班的小五二人已被换下,倒是刘奎未曾离开,他看到范灿,老远的就打招呼,话里带着几分的促狭:

“范公子,起那么早啊?怎地不多睡一会?”

范灿一眼就看穿这家伙的心思,连连摇头,苦笑答道:

“刘大哥,再不起来,那小魔女就把房门给砸啦”

刘奎刚才听到敲门声时,特意跑过去看了看,被董婉儿瞪了一眼,吓的一个哆嗦,灰溜溜跑了回来;他虽然没和董婉儿打过交道,却久闻神偷大名,那是他万万惹不起的人物。

赶回来之后,记起那是范灿的住处,不由地报以非常之同情。好容易见到董婉儿得意洋洋地离开,接着听到范灿不甘的叫喊,刘奎抹了抹汗,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快速离开非常的明智。

此刻见到范灿施施然走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出言取笑。

待另两名镖局弟子也上来打过招呼,刘奎就将昨夜的一些情况说与范灿。

“昨晚公子离开后,小香她们俩按照你的吩咐,帮他擦拭了三四次额头;之后我照你的指点,帮他推宫活血,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不久后就睡着了,虽然有些不踏实,确没有再做噩梦。中间醒过一次,喝了些盐水,与我们说了些感激的话,再次睡过去,一直到现在。”

范灿点了点头,道:

“这便好,看来伤势已然被控制住了”

“但愿如此,”刘奎微微叹息,“这位韩少侠和蒋思思姑娘都是苦命人啊”

说话间到了门口,范灿推门进去。还是那般摆设,韩重尚未醒来,范灿见他呼吸沉稳,脸上有了血色,点了点头;小香二女还在,只是两个女孩子困得慌,已然伏在桌子旁睡着。

范灿和刘奎的动作都很轻,不想惊扰三人休息。

范灿轻轻搬来一条凳子,坐在韩重床前,准备为他诊治,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以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式。刘奎未坐,站在一旁静等。

“脉象尚有些乱,内脏的伤势被控制住,并且开始好转,气血平稳,是好兆头。”

仔细诊断一番,范灿确定韩重的伤势正在好转。这个时候,韩重醒了过来,见是范灿和刘奎,微微笑了笑;他虽然睡着,但毕竟逢此大难,睡不踏实,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警觉。

“范公子,麻烦你了”

“江湖道义,救死扶伤,本是我分内之事”范灿一边回答,一边示意他老老实实躺着。

范灿随后将现在的状况告诉他,嘱咐他安心养伤,暂时不适合起床活动。韩重虽然担心蒋氏父女安危,奈何身不由己,有心无力,只能一一照办,只待赶紧好起来,再去找那软香阁报仇雪恨。

待范灿吩咐好,小香两女醒了过来,只是睡眼惺忪,尚有些没睡醒;这二人为女儿身,昨夜又属她们熬夜最长,是众人之中最劳累的。

见是范灿和刘奎,软软了打声招呼。

范灿自然不会介意,只是向刘奎借来纸笔,开了个方子,代替昨日的,交给小香二女;之后再次嘱咐韩重一番,就和刘奎退了出来。

范灿打算替代刘奎,让他回去休息;刘奎婉谢,只说待会有人会来。范灿见天色尚早,闲来无事,索性坐下来和刘奎聊起天来;刘奎在镖局也呆过好长时间,走南闯北,虽不如甄之义那般丰富,却也远非范灿可比。范灿虚心好学,刘奎乐的有个人聊天,两人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此刻已然夏日,旭日东升,烈焰的威严很快再次降临大地。

待另一名镖局弟子带人前来换岗,刘奎才告辞离开;不多时,小香二人也被替换下来;范灿向后来的几人仔细交代了一阵,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范灿乃神医弟子,又是随于清前来,和两位总镖头的关系处的非常好,所以镖局众人都把他当贵宾对待;加之平易近人,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于是连送饭的小丫鬟也对他印象不错。

“范公子,您的早饭”敲门声响起,清脆的叫门声响起。

“这才是叫门啊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董丫头忒骄横了些”范灿连连感叹,开门将人让了进来。

“兰兰姑娘快请进”

这个叫兰兰的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眉清目秀,性子温和,和另外一人负责范灿的饮食起居。起居方面范灿一向自理,饮食却总是由这二女关照。

“公子,今天你可有口福喽”兰兰一边打开食盒,一边有些艳羡地对范灿道。

范灿不解其意,笑道:

“真的?难道这顿饭是咱们美丽可爱娴熟手巧的兰兰做的?那可真是口福来,我先尝尝,嗯,不错,虽然比我的手艺差些,但是也仅仅如此,称得上是天下第二”

“噗嗤”兰兰见他说的有趣,忍不住掩嘴而笑,“公子真有意思;不过公子误会了,即便是天下第二,也不是兰兰,是另有高明呢”

“哦?”范灿好奇道,“另有高明?哪里的姑娘?竟然和我的手艺不相上下”

兰兰为他摆好饭菜,笑道:

“公子的手艺是不是天下第一,兰兰不知道;但是雅茹小姐的手艺冠绝镖局,兰兰却是可以肯定的”

“这顿饭是宋姑娘做的?”范灿微微诧异,这事确实出乎他的预料,“她亲自下厨做饭?难得,难得”

“自然是难得”兰兰坐在一边,艳羡地答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雅茹姑娘的手艺的即便是总镖头他们也很少,所以兰兰才说公子有口福”

“果然不错,宋姑娘的手艺果然精湛,也是只比我稍稍差些而已。”范灿一边吃饭,一边赞不绝口,“不过,兰兰你也非常好,能和她持平,各有千秋并列天下第二好啦”

“兰兰才不敢呢”兰兰被范灿说的小脸微红,“若是让宋姑娘知道,只怕你以后就再也不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小丫头,这饭菜确实不错,你也吃些,这么多,我吃不……”范灿正要让,突然记起筷子只有一双,不由尴尬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

兰兰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

“来之前,我已经吃过饭;公子快吃就是,别老是和我说话,小心噎到,我可担当不起。”

“呵呵”范灿尴尬一笑,“也是我多虑了,兰兰自己就是天下第二,想吃什么自己做就成,比宋姑娘还要好”

“嘻嘻早饭就是我自己做的,吃的好饱好饱这下行了吧?”兰兰这些天和范灿打交道,了解他的脾性,也没什么太多的顾忌,笑嘻嘻地催他吃饭。

“好好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范灿赞口不绝,“兰兰如此贤惠,不但乖巧,而且手巧,以后若是那个家伙娶了她做媳妇,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来了不来了”兰兰被范灿说的俏脸通红,嘤咛一声,低着头,几乎快羞到桌子底下去了,“公子再胡说八道,兰兰可就再不理你啦”

“咦我说错了吗?难道兰兰不是温柔贤惠,其实是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小母夜叉?”范灿端着碗,仔细打量兰兰,满脸的不可思议,“那我以后可以离你远点,说不定哪天兰兰不高兴,就把我给揍一顿。”

“才不是讨厌,才不是母夜叉呢”兰兰嗔道,差点就举起粉拳砸范灿一顿,“公子,你快别胡说,赶紧吃饭啊”

范灿摇头晃脑,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母夜叉,那就还是温柔贤惠,还是天下第二如此俺就不怕啦,好姑娘是不会打人,更不会咬人的”

“哼坏人”兰兰嗔道,“难怪董姑娘说让我提防你,亏我还阻止董姑娘……阻止董姑娘敲门呢”

“嗯?有猫腻”范灿闻听,不由追问道,“小丫头,那个狡猾的小偷儿是不是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快说来我听听”

“哪有?没有”兰兰差点说漏了嘴,赶忙住口,心里却小鹿乱撞,“坏了,坏了,若是给这家伙知道董姑娘要给他下药,估计他会去把董姑娘折腾疯的。”

小姑娘虽然遇到了董婉儿,却不知道早些时候,范灿和董婉儿相互之间差点把对方给折腾死;小姑娘对范灿的胡言乱语很爱听,也很无语;怕董婉儿受不了,和范灿发生什么冲突,因此才有些担心。自己差点被识破,现在被范灿追问,就是死撑着不认。

范灿自然不会真正地难为一个小丫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董婉儿的那点心思,他岂能看不透?无非是想整整范灿,好让他服气而已。

见兰兰连连摇头,范灿放下筷子,面色一整,道:

“兰兰,说谎是不对的而且,董丫头的那点秘密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兰兰见他装模作样,以为被他看出了什么,更是不敢说话,只是摇头。

不过范灿并未直接追问,而是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而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我已经瞒了很久,从没告诉过别人,包括我家师妹问,我都没告诉她你听完这件事,就明白为什么我会知道董丫头的那点鬼点子了”

兰兰见他说的神秘,也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注意了些。

只闻得范灿道:

“其实我除了是师父的徒儿和师妹的师兄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嗯哼咳咳其实我是太上老君的亲传弟子,乃是天神下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无一不晓”

“姑娘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姻缘家庭事业什么的,都可以问我保证一算一个准不准不要钱”

“甭说董婉儿仅仅是小丫头片子一个,就算是天王老子来到我跟前,我也能说出他在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尿过床”

“……”兰兰无语,睁大眼睛看着范灿。

“作为证据,我可以告诉你,你有二百一十二根眼睫毛”范灿好整以暇道,“不信你可以数数少半根的话,你就来找我”

“这……真的?”兰兰见范灿说的有模有样,顿时犹豫起来。

“自然是真的,我黑风大仙什么时候说过谎?什么时候骗过小姑娘?尤其是厨艺天下第二的小姑娘”范灿一副道德模范的样子,微微带了点不屑。

“可是……可是……”兰兰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丫头,没有可是”范灿边吃边说,“我以厨艺天下第一的名声保证,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当然,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姑娘为我保密我只想做个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想做算命的大夫。”

“算命的大夫?”兰兰一愣。

“好不好?”范灿追问,“只要你能替我守住这个秘密,我可以再帮你算上一卦。”

小丫鬟他云山雾罩地胡喷一阵,已然迷迷糊糊,哪里还知道什么真假?

“是卜姻缘呢?还是卜事业呢?”

“我……”

“不卜姻缘,因为姻缘自有天定;不卜事业,因为事在人为”

正在兰兰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恨恨的声音。

“你就卜一卜如何才能让范灿那个混蛋闭嘴,如何能逮到他,用针线把他的嘴巴缝上”

“喂,小妞,我们无冤无仇,你这么对我,太狠了吧?”范灿听到,立刻抗议。

“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凤飞飞在范灿对面坐下,狠狠叱道。

“诬蔑绝对的诬蔑哪里有胡言乱语?我可以作证,兰兰绝对没有胡言乱语”范灿大义凛然地说道。

凤飞飞没理他,微笑着吩咐兰兰自去忙,兰兰见过她,知她和于清是朋友,于是遵言,如遭大赦,心有余悸地看了范灿一眼,逃也似的离开。

第一六七章

“得,俺这成小丫头片子的聚集地了”范灿看了看来势汹汹的凤飞飞,不满道,“先来了砸门的小偷儿,接着只知道害羞的小丫鬟,现在又来了人家人爱的小魔女。呜呼哀哉,之乎者也,老夫子救我”

凤飞飞看他一眼,冷笑道:

“董丫头不到十五岁,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刚才那丫鬟只怕还不到十三岁,却也眉清目秀,长相乖巧;据人言,天底下有很多的变态男人,只喜欢**女孩的”

“嘶”范灿倒吸了口凉气,赶忙道,“凤儿,这可不能胡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爱是不是”凤飞飞冷笑,“姑奶奶曾遇见过两个这样的败类,为祸一方,害了不少女孩。”

“其中一个被姑奶奶抽了筋,割了舌头,剔了所有的肋骨,在他自家的屋顶上暴晒了三天,头两天他们家人四处寻找,找遍了那个小城,他看的见也听的见;但是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他,让他尝够了绝望的滋味。第三天,他挣扎着摔下屋顶。在他的面前,姑奶奶将那不教之父不养之母斩了首级,丢在他的两侧。”

“姑奶奶将第二个吊在他自家的后院,练习圣教的残魂剑,前后共刺了一千零一剑,削下来五百块肉,最后将他丢在盐水缸里。”

范灿闻听,激灵灵打个寒战,放下筷子,看着一脸煞气的凤飞飞,苦笑道:

“凤儿,等我吃饱饭再说,好吗?我可不是十恶不赦的恶趣味坏蛋”

“最好不是”凤飞飞狠狠道,“我最恨那些侮辱女孩子的男子。”

范灿连忙举手,为自己辩解:

“我也鄙视那些侮辱女孩子的混蛋”

凤飞飞没理他,自顾自的倒了杯水,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儿,你还好吧?”范灿小心翼翼地问道。

“吃你的饭”凤飞飞答非所问,“这可是宋大小姐亲手为你做的想必非常合你的口味。”

范灿不知道谁惹到了这小凤凰,不过貌似不是自己,见她杀气四射,就没有再问。

“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怎么就乌云密布了呢?”范灿心里琢磨着,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没有了刚才的废话滔滔,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早饭。

把碗筷收拾好,擦了擦桌子,范灿才坐下来,看着凤飞飞,和和气气道:

“小凤儿,到底谁惹你了?和我说说,或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这事和你无关只是心里非常不爽,所以来找你出气”凤飞飞深呼吸,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没想到你竟然在和人磨嘴皮子,就放了几句狠话,吓唬吓唬你。”

范灿听罢,丝毫不恼,他与凤飞飞的交情却也当得起这些。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在你最无助最郁闷的时候,仍旧可以站在你身边与你一同分担的人。

“呵呵,小妮子,现在你已经吓到我了,心里是不是好些?可不可以说与我听?”

“二师姐来燕京城了,要赶我走。”凤飞飞气愤道。

第一六八章 喜怒

第一六八章喜怒

“你二师姐?”听到这个名字,范灿面色微变。

虽然范灿和这位传说中和东方韵争斗的女子素未谋面,但却已间接打了好几次的交道;尤其是那次与左枫的比武,被人伏击,遭到重创,若非朱望恰好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他对这位被称为薇姑娘的女子印象极深,而且知道早晚会有一天会正面遭遇,即便她和凤飞飞是同门,而范灿和凤飞飞是要好的朋友,却根本改变不了范灿和她刀剑相向的命运。

凤飞飞点了点,咬牙道:“就是谷薇薇那贱人,仗着比我年纪大入门早,就以师姐的身份压我哼,若是大师姐在这里,哪轮的到她在这里嚣张?混蛋,该死”

范灿沉吟一阵,开口询问一些基本问题。

“她是什么时候到的燕京城?你之前可曾有过消息?”

凤飞飞心里不爽,抽杯子倒了杯水,用力攥在手里,狠狠地喝了一口,姑娘甚至象征性嚼了嚼——当然也可以叫做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昨天晚上,那贱人昨天傍晚的时候突然来到本门在燕京城的分舵;我当时正在外头办事,并无半点消息;那贱人心狠手辣,趁我不在,以莫须有的罪名,命随从打伤了数名门下弟子,均是门内支持大师姐的精英弟子欺人太甚”

凤飞飞杏目圆睁,独自狠;范灿见她气愤不过,赶忙出言安慰:

“凤儿,切勿着急;会有办法解决的。”

凤飞飞不答话,咕咚又饮了一大口水,深呼吸几次,才稍稍平静自己的心情。

范灿见状,知她昨日定然受了不少的委屈,有些心疼;打量了一下,关切问道:

“那女子可曾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与你?可曾受伤否?”

凤飞飞见范灿着急关起的样子,心里一暖,语气缓和了许多,答道:

“那贱人狐假虎威,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张天尘令,硬给了我一个纵容下属胡作非为只是圣教分舵陷入危机的罪名,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命令手下的三名高手擒拿我,但他不知道我最近武功突飞猛进,被我循着机会,狠狠地教训了他们;若非看他们同为圣教弟子,一定废掉他们的武功,赶了出去。”

“没受伤就好”范灿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凤飞飞眼底闪过几分亮彩,带了几分的感激:

“说来这事,我还要谢谢你,若非你的帮助,我的武功还不会这么精进;若是给那贱人擒住,少不了要受她的侮辱”

范灿知道她说的是那次雨天传功的事,其实他自己都未料到自己的一次动手竟然帮助凤飞飞领悟了许多天尘的奥妙,微微笑道:

“那是你自己天资聪颖,深得天月前辈真传;即便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也会很快领悟,我做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别谦虚了,是你是你就是你,我说是你就是你。”凤飞飞瞪了他一眼,“虽然你这家伙的性子烂了些,但是奇怪的本事多得很,让我不得不服。”

“嘿嘿,承蒙美丽的凤姑娘夸奖,荣欣之至”范灿笑着,试图缓解一下凤飞飞的情绪,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凤姑娘想不想要在武功一层楼,笑傲武林,纵横江湖?在下可以帮忙,条件不高,只要让我掐掐红红的脸蛋就成。”

凤飞飞狠狠地敲了他的手背一下,冷笑道:

“好啊,只要范大少愿意,甭说是摸脸,就算是亲亲嘴摸摸兔也未尝不可;只是要看范大少但不担得起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无知少女的罪名了只要你不在乎,女子自然不在乎。”

“这个……”范灿目瞪口呆,未料到凤飞飞说出这般劲爆的话来,嘴张得几乎能吞下俩鸡蛋,好久才合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不敢还是不来的好。”

凤飞飞满脸的不屑,呼气如兰。

“呵呵”见凤飞飞面色难看,只能尴尬地赔笑,“愚兄只是开个玩笑,凤儿你别当真,你冰清玉洁,高贵典雅,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哪敢那啥啊?罪过,罪过。”

凤飞飞冷冷地看了范灿一阵,直到他手足无措,突然噗地笑了出来,一时如和煦春日百花盛开,令人心旷神怡;声音甜腻道:

“灿哥哥,人家说的是真的啦只要你愿意,凤儿也很高兴呢反正出道至今,能让凤儿看上眼的男子就只有你一个;你待凤儿那么好,处处向着人家,忍让人家;人长得俊俏,武功又高,医术神妙,性子温和,早就让凤儿情根深种,不能自已;你若是看的上凤儿,凤儿愿意为你做个暖床丫鬟,好不好?灿哥哥,好不好?”

说着,凤飞飞就眉目含春的凑了上来,作势要扑到范灿的怀里,说不出的娇娇可爱,道不尽的楚楚动人,令人打心底生出无限的爱怜,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搂在怀里温存一番。

范灿见她如此这般,似是动了深情立即要以身相许的样子,头皮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站起身来,嗖的一下就窜出老远去,躲开了凤飞飞的投怀送抱,忙不迭地做出了最完美的防御姿势。

“凤儿,不玩了哥哥认输好不好?立刻认输。你还是别这样的好,我实在承受不起。”

凤飞飞见范灿躲开,秀眉微蹙,满脸的不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这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声音里有无限的幽怨:

“灿哥哥,凤儿难道不好吗?你是不是见凤儿长得丑,嫌弃凤儿啦?呜呜,我就知道,你是在嫌弃我呜呜,我又不是故意喜欢你的,谁让你那么优秀?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凤飞飞呆呆地站在范灿刚才坐的地方,两行清泪顺着香腮流下,无限的幽怨化成了无限的委屈,仿佛一个无意中做错的事的孩子想要得到家人的原谅;配上她那清丽无双的容颜,只让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这么一个哭泣的姑娘;任谁惹她不高兴,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恶

一朵孤零零的花,被人遗忘在角落里,正在狂风暴雨中飘摇。

范灿见凤飞飞停下来,还有些不放心,又退了半步,背对着窗户,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姑奶奶,你饶过我吧;我哪里做错了,你给我说;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好不好?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统统答应;若是做不到,我求人帮忙也要去做只要您收起这幅模样您知不知道你这幅这样子,会让整个天下疯狂的你让我觉得站在你面前说话,就是一种十恶不赦的罪过。”

范灿的恳求更像是哀嚎,他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凤飞飞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晶莹如玉,落在地上,让人心碎。

“哥哥你果然是讨厌凤儿的,呜呜,哥哥你不要生气,凤儿这就离开,这就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在哥哥面前出现,再也不打扰哥哥。哥哥,再见”

凤飞飞说罢,决然地转身,就要离开;范灿如临大敌,嗖一下就跳了起来,到了窗户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凤飞飞。

凤飞飞说完那些令人心碎的话,做了伤心欲绝转身离开的样子。

但至此,一切戛然而止。

凤飞飞突然停下动作,伤心欲绝的样子瞬间消失,依旧是刚才的云淡风轻,若非那两道精致的泪痕犹然夺目,无人可以肯定刚才是否生了那一切是不是幻觉。

凤姑娘坐回凳子,拿出手绢,轻轻抹去泪痕,抿了口水;四周打量了一下,像是突然从梦中醒来似的,惊讶道:

“咦灿灿,你站在窗户上干什么?耍猴子么?不过,咯咯,你演的可不像呢”

凤飞飞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咯咯笑了起来,像是个快乐的仙子。

“老天,救救我吧魔教的人行事诡异,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被她们的表象迷惑,稍稍放松,铁定会死无全尸;她们根本就是一群神经质,行为比疯子还疯子。”

范灿心里想着,口上自然不敢说出来,大声道:

“忒没见识,我这是在练习武功;耍猴子?亏你想得出羞不羞?”

“噢”凤飞飞拉长声音,像是恍然大悟,“灿灿你是猴王门的弟子是不是?他们的门主行者孙悟空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见过两次呢和你的动作一模一样呢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纵奇才,女子拜服啦”

“我……”范灿差点从窗户上栽下来。

“可是,人家到了你这里,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你站在那里,让人家感觉好奇怪。总觉得自己在和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讲话耶灿灿,你能不能先下来?待我告辞后,你重新爬上去也不迟嘞”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下去。”范灿见危险暂时解除,大义凛然道;说着从窗户上跳了下来,重新到了凤飞飞面前。

等他坐好,凤飞飞脸上的嬉笑之色已然完全敛去,只剩下了严肃:

“灿灿,你可明白了么?”

第一六九章 心志需坚定

第一六九章心志需坚定

“凤丫头……”范灿见他说的严肃,以为她还在刚才的状态中,苦笑一声,就要答话。

但是当她迎上凤飞飞那双清澈的眸子时,分明看到了坚定和期望,再无半点的戏谑和调笑之意;顿时头脑一凉,知道这次凤飞飞是真的认真了,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这丫头又哭又闹,喜怒无常,哭时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令人望而生怜,同情心瞬间泛滥,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用心呵护,再不允许她受的半点伤害。若非我久与凤儿相处,深知其行事作风,只在第一回合就败给她了”

范灿的迎上凤飞飞的眼睛,脑中不断地回放着刚才的情形。

“是的凤儿如此疯癫做戏,是要告诉我一个道理,一种很重要的道理。只是……是关于武功的,还是关于江湖的呢?”

凤飞飞见范灿陷入沉思,暗暗点头,不去打扰他,只是心底的期待却是掩饰不住。

“虽然他颇有几分聪明,功夫也是不凡,又有无双轻功在身,但毕竟踏入江湖时间甚短,许多武功都是自己明悟,并无全面系统的理解;而行事方式过于自我和温和,尤其是面对女子时,往往不知道东西南北,师姐这次前来,气势汹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灿灿吃亏”

“有些事情,若是直接说与他听,他未必会在意;反不如这样来得好,若是他能自己领会,会有更多的好处。若是……若是他无法领悟的话,再细细说与他听吧”

不提凤飞飞的顾虑,范灿仍旧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双清澈的美目和精致的容颜,只是心思仍在别处辗转。

“喜时如沐春风,嫣然倩兮,温柔可爱,好似一抹暖阳拂过心底,令人不自觉地生出亲和怜惜;严肃时如古柏青松,俨然良师益友……凤儿这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江湖不平,处处危险,尤其是女子,伪装的时候令人防不胜防,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落入别人的陷阱?江湖多崎路,我原本就明白的,非是这个意思。”

“这是练武的诀窍?必须要善变,善于变化,在变中求胜,变中求进步,只有不断的变化才能节节拔高,而非固步自封。”

凤飞飞收回自己的眼神,见范灿沉思,脸上露出笑容,轻轻地为范灿倒了杯水,凤飞飞心情好了许多。

“凤儿故作可怜,栩栩如生,无非是要引起我的同情心,而后借我防范疏忽之时,猝然动手,令人防不胜防,可以去到乎想象的成果我需要严格控制自己的同情心,先确定对方的可怜是真是假,是否真的值得我同情。要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人可怜的,不要滥用自己的同情心。否则徒劳无功沦为笑话不说,还会伤及自己的感情和安全。”

范灿感激于凤飞飞的良苦用心,苦苦思索,落在凤飞飞的眼里就是他的神情越来越专注,让凤姑娘很是高兴。

“控制自己的同情心,非也在看清对方的真正意图后和真实处境后,再决定是否去帮助,然但是,如何能做到单凭一次的谈话或者一次见面去判断对方呢?难耶”

“习武上追求一个变字,这却是好理解;某些武功招式再厉害,若无变化就是固步自封,慢慢地为那些不断完善的招式所追赶和越,最终沦为三流。变,易也,变则无穷最好的招式不是杀伤力最强的招式,而是最适合应对的招式。面对一盘散沙的山贼土贼,固然可以用玉山风扬剑将对手他们杀的落花流水,支离破碎;但是最简单的力劈华山老树盘根能打出同样的效果,而且耗费的内力远远比不上前者。若非是故意炫耀的话,显然后者才是更完美的策略。”

“控制变这两者有什么内在的关系?”范灿竭力思索着这两者的关系,“一为自己的处事方式上,不可莽撞,看清状况后再作打算;一为武功上,随机应变……”

范灿接过凤飞飞递来的水,下意识说了声谢谢,喝了两口,依旧陷入思索中。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范灿仍在继续……

两柱香时间过去了,范灿在继续……

三炷香时间过去了,范灿继续……

凤飞飞见他这般,顿时明白他可能进入了歧路,暗自嘀咕了一句。

“看来是我高估这家伙了,脑子不是太聪明呢想了这半天没什么结果,南辕北辙,继续下去只会越偏越远。”

“喂,灿灿。”凤飞飞的声音很温和,顺手拍了拍范灿的手臂,示意他回神。

范灿却是不曾将自己的两种猜测结合起来,等凤飞飞把他叫醒,自然明白自己已然想错了,不由歉然道:

“凤儿,对不起,为兄愚钝,辜负了你的期望。”

凤飞飞嫣然一笑,轻声道:

“没有啦当时师父告诉我时,我不以为意,直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理解其中的意味。况且,嘻嘻,我选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对,你能想明白才怪了呢。”

范灿知道凤飞飞在安慰自己,微笑不语。

“灿灿,江湖多崎路,有各种的诱惑,各种的假象,和各种的谬论;”凤飞飞喝了些水,解释道,“就如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一切只是表象,是不是?”

“嗯”范灿点了点头。

“但是,我做的很逼真,对不对?”凤飞飞继续问。

“确实”范灿微微苦笑,刚才真的是一种折磨,“若非了解你,肯定会被骗。”

凤飞飞摇了摇头,否认道:

“了解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有更重要的原因”

范灿不解,无语。

“意志坚定,不为所动,这才是根本”凤飞飞一字一顿道。

范灿闻言,心头一动。

“心智坚定,不为所动……”

范灿重复念叨,脸色慢慢地严肃起来,最后豁然起身,向凤飞飞长揖:

“范灿受教”

第一百七十章 天尘行事

第一百七十章天尘行事

心智坚定,才能不为外物所惑,不为表象蒙蔽眼睛,不因困苦而放弃,不因松懈而遭厄。

范灿本非愚钝之辈,加之刚才思量许多,虽然偏差,但未必不是一种收获,此刻旁敲侧击,经过凤飞飞稍稍提点,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深意。

“凤儿这是在提醒我行事小心,三思而后行,谨言慎行”范灿想着,脸上露出笑容,对凤飞飞谢道,“凤儿用心良苦,愚兄感激不尽,日后定当谨遵嘱咐”

凤飞飞见范灿解了其中三味,心里高兴,俏脸上写满了笑意:

“你能明白凤儿对你的好,凤儿就很知足啦”

范灿见小姑娘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担忧着想,满是感激;只听凤飞飞接着道:

“至于以后你见到漂亮女孩是不是就要上去找人亲亲嘴拉拉手什么的,我可是管不着也不敢管的全都是随你的意思,就算你被人给卖了。只要你来找我,我会通知清姐姐把你赎出来的。”

凤飞飞并非是心血来潮,昨日谷薇薇突然赶来燕京城,对自己表现出极大的敌意,她是知道上次范灿遇袭几乎丧命的事的,经过她与东方韵的联手调查,发现这事果然和谷薇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小姑娘充满警惕。

只怕范灿日后遇上类似的阴险很辣之辈,被人骗了;尤其是遇上漂亮姑娘,以他的性格,即便对方有什么恶意,只要随便说些可怜的话儿,就能把范灿哄得飘飘然丢了东南西北。

虽然范灿聪明的紧,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小心些总是好的;万一遇上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范灿见凤飞飞又恢复了调皮的性子,不由笑问道:

“为啥要通知师妹呢?如何你不直接我把赎出来?”

凤飞飞打量了一下他,撇了撇嘴不屑道:

“我和你很熟吗?你是我的师兄吗?是我的贴身丫鬟吗?还是本门的重要人物?”

“咱们是朋友耶凤儿你咋能这么说话?我会很伤心的?”范灿语气可怜,脸上仍是笑意盈盈,说不出的开心。

“哼,本姑娘没有笑面虎朋友,没一点的诚意”凤飞飞躲开范灿的爪子,随后笑嘻嘻道,“而且你笨的厉害,做个跑腿的小厮也不合格,懒得管你。”

范灿闻言,不满道:

“虽然我是不愿意伺候别人的,但看在你长的还算标致的份上,倒也勉为其难;至于合不合格,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来,让我为我家小凤儿捏捏小脸,揉揉小嘴;少爷的手艺能不能入得您的法眼。”

说着就起身望凤飞飞脸上摸去,被凤飞飞啐了一口,笑骂道:

“呸呸,你这小贼,人家都是揉揉脚捏捏肩膀,偏你捏脸揉嘴,果然是居心不良。姑奶奶有小露小紫伺候,懒的用你们这些又笨又丑的男人”

“那太可惜了,”范灿满脸的失望,“可惜我这一身的好手艺。”

“且,你若是真是闲得慌,去找清姐姐呗;”凤飞飞笑眯眯地出主意,像只不怀好意的猫儿,“清姐姐善良,每天治病救人,累的慌,我见了都爱怜的不得了;你若真有这份心思,每天帮清姐姐……嘻嘻,不但是清姐姐高兴,我也会感激不尽滴”

“嘿嘿”范灿闻言,不由嘿然一笑,虽然他和于清师兄妹关系极佳,但是对于于清他有股子发自内心的尊重万不敢亵渎的;更甚之一清姑娘一时兴起,放倒范灿,试验点什么古怪的东西,那可是大大的不爽……难受了。

“我可不敢得罪师妹。”

“哼,不敢去找清姐姐,偏偏就敢调戏我,”凤飞飞气愤不已,“你这是欺软怕硬”

“喂喂,美女,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请不要胡说诬蔑好人好不好。什么叫调戏?我有过调戏你吗?我范灿堂堂神医弟子,玉树临风,文武全才,厨艺天下第怎么会调戏一个小姑娘?”范灿悍然发动了反击,“虽然你长的很标致,我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但我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那啥的四有青年,很有约束力和自尊心的好不好?不要讹人,快快给我道歉,否则……哼”

“否则怎样?是不是要哭鼻子告娘亲啊?”凤飞飞笑道,“乖宝宝,来,姐姐疼你,再不欺负你了,让我看看你屁屁上是什么?哟,哪来的那么大蚊子,看我替你拍死啪,你完了啊哈哈哈”

“且,小丫头片子,一点不了解男人”范灿看着笑的无比灿烂的小凤凰,嘀咕道,“否则下面应该是,我会真的调戏你的。”

“哦?你真有这胆子?”凤飞飞乐不可支,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范少侠,你整天价叫嚣着要调戏美女,要做个见色起意的小yin贼,咯咯,可我从来就见过你……哈哈,超级狂想意银派的宅男”

“我……”范灿被凤飞飞说到实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心反驳,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我什么?你想说,我很纯洁,对不对?”凤飞飞张牙舞爪,笑的很嚣张,“我当然知道你很纯洁,只是嘴里花花而已,对不对?”

“你甚至想改名为范花花以证实自己的强大,对不对?”

“范花花?”范灿满头是汗,原来花这个字有那么多的意思,不知董婉儿若是听到凤飞飞此时的话,会不会抓狂。

“小丫头,你竟然有心思笑我?”范灿自认为不能被对手这般欺侮,试图发动反击,“我看我你比我还纯洁,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咯咯,”凤飞飞对范灿的困兽之斗不以为意,咯咯笑道,“第我是扯过你的手的,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男人的话,我确实无话可说第二,我从未标榜自己纯洁;第三,我只对杀掉不长眼睛的男人有兴趣,有什么歪心思的男子都被我拉出去点垛了”

“点垛?那是啥?”范灿试图引开话题。

“就是点天灯啦,也叫倒点人油蜡,把一个yin贼浑身上下用麻绳缠紧,蘸上煤油,再把他倒过来点着,直到烧完未至好玩的很呢上次和莫师姐去川西,有三个不长眼的家伙,号称什么笨……三个大笨牛,见莫师姐长的漂亮,动了歪心思,晚上的时候偷偷跑来,想要暗算我们,被我们逮到,其中一个瘦子被师姐一剑直接从脑门劈成了两半,一个牛变变俩牛,剩下的俩比死的俩胖,身上的油多,被我和师姐捆去点了天灯,点了一个又点了一个,一直烧到天亮呢不过,人家半路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第二个家伙黑漆漆的,从树上掉了下来,黑漆漆的好恶心。”

“你……我……”面对如此彪悍的魔女,范灿无话可说。

“别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凤飞飞娇笑连连,“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为祸一方的恶人,是很难得到这种待遇的我可没心思一遍又一遍看那种恶心的事”

“凤……凤儿,虽然对方是恶心,但是……但是咱们的手段温和些好不好?这样子会影响你的淑女形象的”范灿好心劝导。

“嘻嘻,这话你不应该和我说;第你应该去找那些被那些恶贼连年欺侮的百姓,看他们什么想法,我倒是无所谓的第二,你去找莫师姐说,让她下次杀人的时候下手快点,一剑毙命就得了,点天灯太耗时间,而且害得割掉他们的舌头,省的他们乱叫,很刺耳的”

凤飞飞说着说着,脸上就出现了几分冷笑,显然对范灿的建议不甚感冒。她和莫轻寒均是出自天尘,属于魔门一支,不滥杀无辜已然是江湖之幸;若杀人之时不能图个痛快,还叫什么魔门,改名安乐死杀人联合会算了。

范灿见凤飞飞有些不愉,知道自己两人在这件事上的分歧太大,做起争执来,最终也是无用,只要是凤飞飞不去滥杀无辜,其他的事,自己却是管不着的。

“嘿嘿,灿灿,听罢我说的这些,你是不是心底打鼓害怕了呢?”凤飞飞嘿然问道。

范灿摇了摇头,否认道:

“虽然头疼了些,但说不上害怕;第我不是yin贼,见了美女只想打个招呼,没别的心思,自然不会招惹你们;第二,你们擒不住我,说不定反被我逮到呢到时候可要大刑伺候。”

“自欺欺人,痴心妄想”凤飞飞不屑道,“第姑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那些偷看的家伙全给狠狠的打一顿;第二,我们天尘弟子冰清玉洁,若是落入敌人手里,当清白受到威胁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我们可不是那些不知廉耻的天情派yin娃**。”

“……”范灿哑然。

“去年秋天,莲师叔门下一个弟子在湘南办事时,不小心受了暗算,被敌人擒下,毅然自尽,至死不受敌人欺侮。”凤飞飞冷笑,话里带着万般狠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三师姐和五师姐联手前去,替那位师姐报了仇。”

凤飞飞虽然没说,但是范灿可以猜测,那里定然是鸡犬不留,只能暗叹。

“有仇报仇,却也是天经地义……唉,你们行事……”范灿在凤飞飞面前几乎没什么顾忌,“快意恩仇……这算不算快意恩仇呢?”

忽然就记起了昨晚上回来的路上与甄之义说的那些话,范灿恍惚有些迷茫。

“不算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罢了”凤飞飞不管他,淡淡答道。

“保护自己么?”范灿狠狠甩了甩脑袋,突然有些懊恼,“这是一笔糊涂账吧”

“自然是保护自己一点也不糊涂,他们害我同门,我们自然要他们血债血偿。难不成还等他们打上门派吗?”

“打上天尘?”范灿倒吸一口冷气,“只怕整个武林没人有这个胆子除非有人脑子坏掉或者寿星吃砒霜自己不想活了。”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过了少半个时辰,太阳出来,温度渐渐上升,夏日特有的燥热开始慢慢滋生。

范灿给凤飞飞和自己倒满水,喝了几口,忍不住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姑娘,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凤飞飞的美丽时毋庸置疑的,虽然尚无东方韵上官红颜那等不似人间的美丽,比不上萧紫荷欧阳静静那般高贵潇洒,也无春花秋月那等圣洁正义,但她安静时的清丽却几乎和于清一般世间少有。况且凤飞飞年岁尚小,姿容尚未全开,等再大些,只是相貌就不会输给前面那些人。

这位小凤凰的行事手段让范灿头疼不已,天尘的烙印已经深深刻在她的心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出手则罢,一旦出手必不留情,绝对赶尽杀绝。

如果范灿和她不认识,不了解她的性格,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定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还会生出除魔卫道的心思。

但事情全然不是这样,他不但认识凤飞飞,而且多此受她恩惠;双方之间多次互相帮助,你来我往,已经纠缠在一起。凤飞飞对他是极好的,对于清也是极好的,这些都是确确实实的事,范灿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而且,从他本人所经历的和从凤飞飞那里听来的事来看,凤飞飞真的一直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世态度,这根本没什么错。儒家圣人就提倡君子不立围墙,保全自我,恩怨分明,念头通达。

“凤丫头,你……”范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端杯子喝水。

“是不是我让你很苦恼?”凤飞飞似是看透了范灿的想法,冷笑道,“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女,你是个温文尔雅的俊书生,我们本不该成为朋友的,现在却坐在这里有说有闹,你觉得很苦恼,是不是?”

范灿闻言,摇了摇头,叹道:

“凤儿不要胡说,你心里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喝水塞到了牙缝?需不需要我帮你剔剔?”

范灿不理会,仍是摇头晃脑叹气:

“你的处事手段确实很粗暴,但似乎没什么错;虽然我们是朋友,我也无权干涉。我在想的是,你这丫头年岁尚弱,就已经这般漂亮,过上两年,将会是个什么样子?我真的很好奇也很……担忧。”

“说谎,这话骗不了我,我是易过容的”凤飞飞不信他,“你嘴里说的是我,心里头想的只怕是董婉儿妹妹和刚才那个被你羞走的小丫鬟吧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类。”

被范灿夸了一把,凤飞飞嘴上说不信,心底却是很高兴;她当然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顺口又补了一句。

“再说,本姑娘长的漂亮,你担忧什么?难不成我会以女儿之身抢走清姐姐不成?”

“咳咳,你若是能让师妹喜欢你,我这个做师兄就真是大开眼界了”想到凤飞飞和于清两个女孩子纠缠在一起,卿卿我我,范灿忍不住挠了挠头,头皮一阵发麻。

“若是真给江湖中的美貌女孩拍个次序,列出张武林美女排行榜,凤儿你必然会在前十名,若是没有,就是那排榜的人瞎了眼。”

“啥?武林美女排行榜?什么破玩意?亏你想得出?”凤飞飞心里受用,但听到这个名词时仍不住笑了出来。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的话。”范灿解释着。

凤飞飞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谁会那么无聊?搞这么个烂玩意”

“嘿”范灿一笑,没有答话。

“难道是你和你的那几个伙伴?桃花脸和路痴?”凤飞飞对此非常鄙视,“据说你们号称……什么黑风五木,黑风山的五根木头疙瘩?”

“黑风五木……”范灿满脸黑线,当初怎么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绰号,“不是木头疙瘩,是劫富济贫的侠盗。”

“大盗五木?也是,只有你们才能想出来这么无聊的东西”凤飞飞喝了口水,“至于劫富济贫,我看就算了,你们自己穷的叮当响,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被黄河帮的一群废物追的落花流水,还济贫……你们黑风山出产煤块啊?难怪叫做黑风山。”

范灿被她一阵挤兑,闷然无语;看看天色,猜测于清那边应该吃过了早饭,准备过去。

把这事和凤飞飞说过,小姑年没甚异议,自然是要跟过去。

两人结伴而行,经过韩重处时,范灿让凤飞飞稍等,又去给他诊断了一番,确认无大碍,稍作耽搁,又到了凤飞飞身边。

凤飞飞昨晚上前去对付谷薇薇,并未和于清等人在一起,所以不知道韩重的事,范灿觉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边走边将韩重的经历说与她听。

凤飞飞初始不怎么在意,等范灿提及蒋思思时,她眼里闪过几分惊讶,她似乎对蒋思思父女相认很感兴趣,细细地问了许多;至于软香阁不放人软禁蒋思思的事,根本未入凤姑娘法眼。

见范灿为蒋思思担忧,凤飞飞连连冷笑。

第一七一章 提醒

第一七一章提醒

“凤儿,这位韩少侠在洛阳出现过,参加了欧阳姑娘的比武招亲会,败于左枫手下后,就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你是知道这些的。前些日子,咱们在大街上也曾见过他,想必你还记得吧”范灿提醒凤飞飞。

“自然记得这位韩少侠曾让许多人好找”凤飞飞冷笑,“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曲折离奇的身世竟然和蒋思思扯上了关系,而且非同一般好啊”

“唉,是啊那位蒋老先生失而复得爱女,是老天有眼可惜好事多磨,命途多舛,世事无常,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可惜啊”范灿连连摇头,不住的叹息。

“是啊,这位蒋老先生和那位韩少侠真够可怜的”凤飞飞淡淡道。

范灿本以为以凤飞飞的性子,即便不理会这事,对于蒋思思的遭遇也会报以同情的,绝未料到她会是这般态度——以凤飞飞的阅历,肯定知道蒋思思这位名满燕京的清倌儿的,为何一提到她就冷着张脸呢?

“凤儿,你和那位蒋思思姑娘有过过节?”范灿好奇,忍不住问道。

“呵呵过节?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的模样挺漂亮的吧?”凤飞飞答非所问,但明显的小姑娘并不高兴。

“为啥我提到她时,你似乎不高兴耶难道就因为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子?凤儿,你这是嫉妒吗?”范灿连连摇头,“这是不对的”

“我嫉妒她?她也配?”凤飞飞冷笑,“你见过她?”

“没有,昨天第一次听说你知道,我从来不去那些地方的。”范灿摇了摇头,照实回答。

“你维护她同情她就是因为听了韩重的讲述吧?”凤飞飞不理会,反问道。

“凤儿,蒋姑娘骨肉分离这么多年,自己又误入风尘,难道不值得同情么?”

“是啊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吧?她可曾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位老爹爹和一位表哥在四处寻她?”凤飞飞哂笑。

范灿微微一愣,搞不明白凤飞飞的心思,只是道:

“这位蒋姑娘身在烟花之地,虽然名声远扬,但毕竟身负桎梏,有太多的不便之处,应该可以理解的。再说她幼年被拐,坠入风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幼年被拐,算得上可怜。身负桎梏?是啊,她厮混烟花那么多年,自然舍不得那个地方何况,她早就习惯了笑迎笑送的日子,离开之后,身心寂寞了怎么办?”

凤飞飞的话让范灿渐渐变了颜色,这似乎并非是单纯的容貌攀比,另有隐情在其中。

“凤儿,你认得蒋思思?可是据刘奎等人说,这位蒋姑娘虽然身在烟花门,可身子清白,一直守身如玉,而且志趣高雅,深得本地许多年轻侠少仰慕。甚至甄大侠也夸了两句。”

凤飞飞见范灿似乎要为蒋思思辩护,并未着恼,只是语气不那么客气,处处带着锋锐。

“志趣高雅?那是你们这些男人的说辞吧欢场卖笑艳词艳曲,是不是志趣高雅?守身如玉,呵呵,或许吧只是,小女子冒昧问一句,范大侠见也未见过蒋思思一眼,更别提聊天说话,怎么就知道那位守身如玉呢?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她是燕京城有名的清官人啊?”

范灿被凤飞飞一阵反问驳的哑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可很多人都这么说,想必不会错了吧,这其中也有很多女子的。那小丫鬟香儿就佩服得紧呢。”

范灿觉得自己对蒋思思的第一印象在崩溃,因为凤飞飞的这些话;显然这小姑娘并非无的放矢,并且知道的似乎更多。

“凤儿说的如此不屑,难道那位蒋思思内力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且听她怎么说。只是蒋思思一介烟花,并非江湖中人,凤儿怎会了解的这么清楚——似乎天尘曾专门调查过软香阁的来历和蒋思思的作风。”

凤飞飞和范灿步子已经慢了许多,路上镖局弟子经过,认得范灿的都向他打招呼,范灿一一回礼;那些人见凤飞飞和范灿举止亲密,俨然是很要好的朋友,忙碌的看一眼,轻松的也有向凤飞飞打招呼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声音不大,穿过几处堂院。

“有人要维持一种清高的形象,自然要做个样子,若是连大部分人都蒙蔽不了,也太失败了些”凤飞飞解释道,“就像你们男子中有许许多多的伪君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女人中也有许多伪淑女的当然,蒋思思连伪淑女都算不上。”

“能在软香阁那纸醉金迷的地方保持清白,已经很不错了,凤儿你也不能把她比的太高啊至少她见到韩重蒋云鹤之后,一门心思地想离开那里甚至不惜冒险得罪软香阁,结果落在七星楼手里,被软禁起来。”

凤飞飞停下脚步,小脸微微上扬,看着范灿,伸出三根葱指:

“第你说蒋思思误入风尘,我问你,你怎知她是误入风尘而不是食髓知味乐在其中?灿灿,刚才告诉的话,难道都忘了么?你甚至见都未见过蒋思思一眼,怎么就处处为她担忧担心?滥施同情心那位蒋云鹤老先生和韩重是她的亲人,无论怎样想,都没有错但作为旁观者,你太入戏了因为你只是听了其中的很少很少一部分真相。”

“据你言,当时甄大侠也在场,他什么态度?义愤填膺?怒发冲冠还是淡然以对?”

“没说什么,情绪波动不大”范灿据实回答,想到甄之义当时的反应和他一贯的性子并不相合,不由对凤飞飞的话信服了几分。

“第二,凤儿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在替古人担忧。软香阁能在燕京城立足,固然有一部分实力,但更多的是因为隐约有个七星楼的影子;若是没有七星楼,就凭软香阁的那些酒囊饭袋,想留住蒋思思,简直是白日做梦;即便有七星楼插手,也要看那位蒋思思的心情好不好。”

范灿听罢,面色微变,有些严肃:

“凤儿,此话当真?难道蒋思思还有更惊人的身份?她是某个大势力在燕京城的棋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凤飞飞没有回答,只是忽然甜甜一笑,够了够葱白似的小指,示意范灿附耳上前,似是有秘事相告。

范灿看了看左右,暂无人在侧,随附耳上前。

青春的气息铺面而来,少女的清淡体香沁人心脾,加之吐气如兰,令人心旷神怡。

“第三,你只能把我的话当做参考,因为一部分东西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嘻嘻你若是一招这些做出了什么傻事,被人耍了猴子,本姑娘一概不负责”

凤飞飞趁范灿愣神之时,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而后飞快地逃开,像是偷吃的猫儿,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范灿被凤飞飞偷袭得手,无可奈何,笑斥道:

“你这丫头,从来都是如此,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当我是杜克明老先生的弟子,火眼金睛,什么情况都能分得出真假。”

虽然如此说,可范灿心底的惊讶却半点不减,且不说凤飞飞先前的话有多少真假,只消她对蒋思思的那些评价,就让人心惊胆战。若其中有三分之一为真的话,那么蒋思思就会是个非常可怕的女子。

但有一点也并非因为凤飞飞的话而改变,就是蒋思思真的是蒋云鹤的女儿的话,她所经历的骨肉分离被人拐卖之苦,是令人同情而可怜的。

“这个刁钻的丫头”范灿不由得在心底暗叹,凤飞飞这丫头首先帮了自己一把,让自己认清这件事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之后放出一堆烟雾,朦朦胧胧,真真假假,让自己对这件事的真实程度认识不清楚。

“或许凤儿是不想我插手这件事我虽然有几分本事,加上师妹也只有俩人,想要去查这件事的真相,根本不可能。但,这件事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凤儿显然不想让我涉险,这才点出蒋思思的另一面。”

“也罢,这件事不该我管;如凤儿所说,甄大侠似乎知道的更多,自有打算,我只需帮助这位韩重少侠尽快恢复就成。”

“或许,或许,这次灭掉朱雀和七星楼后,他们的危机会自然而然的解除了呢”

凤飞飞跳开后,对范灿做了个鬼脸,绕过他,当先走去。

范灿见状,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丫头,你师姐这次所为何来?会对你不利吗?需要我的帮助么?”

范灿毕竟关心的更多是凤飞飞,不过小姑娘虽然生气,却不太在乎:

“放心好啦,她谷薇薇有几分本事,她家凤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昨个是因为事先没有消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却是不怕她的嘻嘻,我猜,她绝对是没有胆子来龙门镖局抓我的你知道关心凤儿,我就很高兴啦不过你要保护的是清姐姐万不能有半点的差池”

“至于她来干什么?噬骨阎罗呗,她虽有心和大师姐争斗,但和大师姐差的太多,想必是听说了阎罗王的消息,赶忙赶来拉拢,为她助阵。”

第一七二章 分歧

第一七二章分歧

“噬骨阎罗?”范灿记起这老怪物就有些头疼,出手狠辣,杀人如麻,而且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偏偏一身武功高的出奇;上次遭遇,若非枯荣大和尚来的及时,自己和董婉儿必然吃亏不轻。

“这老怪物还在燕京城,真是个不安定分子”摇了摇头,范灿对此有些无奈。

凤飞飞也收敛笑意,有些苦恼道:

“阎罗王毕竟是圣教老一辈的长老,虽然凶残暴戾,但当年也曾为圣教立下汗马功劳,后来更是在无极崖一战中掩护了许多精英弟子的撤退,虽然销声匿迹多年,但是在圣教的影响力仍是不容小觑”

“天月前辈不是对这种人挺反感的吗?”范灿反问,听过与凤飞飞的交谈,范灿知道天尘当代派主天月并非嗜血杀人。

凤飞飞当先走,两人饶过一座歇息的凉亭,小姑娘可能觉得天气有些热,一边点头,一边用手做扇扇了几下,说道:

“师父确实不喜无缘无故的杀戮,所以经常告诉我们要恩怨分明,切不可滥杀无辜;我和大师姐她们一直在遵守师父的嘱咐。但是本派毕竟为圣教分支,中间难免有好战分子;所以说派内对于如何对待敌人的态度并不是完全的一致;而且这些异议者大都是师门前辈,上一代留下来的高手,是门派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所以师父只是一直在压制她们,却并未采取什么激烈的措施去惩罚。”

“二师伯她们知道师父的意图,虽然一直想着恢复曾经的行事风格,但是她们的威信和力量和师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一直在克制自己,尽量不做出触犯师父底线的事。”

“所以你们彼此之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而你二师姐就是受那些异议者影响比较大的本代弟子之一?”范灿大致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正是如此”凤飞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二师姐是三师伯的女儿,当年让她败在师父门下,未尝没有争权的想法;只是师父和大师姐均是惊采绝艳的人物,非常的强势,超过了她们许多。”

“但是她们心有不甘,一直试图和天月前辈分庭抗礼,所以一边支持谷薇薇和你大师姐争斗,一边四处寻找帮手,向噬骨阎罗这样的独行妖物就成了她们极力拉拢的对象,可是如此?”范灿接着凤飞飞的话继续道。

“三师伯她们实在固执,非得要称霸天下令所有人臣服才肯罢休;”凤飞飞说话间有些遗憾,显然是因为她对师门感情甚深,不愿意看到门派因为内斗而为人所趁或者自己堕落。

“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才是最好的;任意妄为只会令自己树敌过多,招来八方怨恨,最后被人围攻,终是要自取灭亡;师父和大师姐都认为天尘并不需要称霸天下,只要维持自己的势力,给人以适当的震慑就是最好的状态。怎么说呢?”

凤飞飞说道这里,微微沉吟,而后道:

“就像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词,快意恩仇不过,还要更进一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如此这般,江湖上的人才知道我们天尘不是好惹的”

“灿灿你不要皱眉头,你要明白本派是以女子为主,先天就比别家吃了不少的亏;虽然我们不愿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我天尘女子大都美貌,难免会被那些登徒浪子惦记,一不小心就会遭人暗算,落入魔爪从某一点上说,本派比不上蝶谷,她们的弟子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虽然有人惦记,但极少有人敢对她们出手,否则就会早群起而攻之。我们天尘脱胎圣教,先就被那些伪君子打上魔教妖孽的标签,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即便是门下弟子落入她们手中,只会让他们落个斩妖除魔的名头,很少有人关心我门派弟子的命运”

凤飞飞有些愤愤,声音也有些冷。

“我们若不保持强大的震慑力,能成吗?唉,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是神医弟子,除了不长脑子的七星楼,没有人敢对你怎么着的。”

范灿听罢,微微叹息:

“各派都有个派的难处,我未入江湖时,也曾听胡叔叔说过你们的一些事,果然是有些复杂的。”

凤飞飞点了点头,接着道:

“江湖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所为正道敌视我们,我们自然不会自讨不快,只能壮大自己,好让自己在这场混乱中占据主动和上风。”

“可能只有如此吧。”范灿毕竟初入江湖,对整个江湖大势没有太多的概念;而且他只是江湖小虾米,撑死算是神医新收的弟子,可神医本人对江湖事的兴趣就不大,他又算什么?影响力实在是微乎其微。所以对于凤飞飞的讲述,他根本找不到什么江湖的理由去支持或者反驳。

“灿灿,我对你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凤飞飞慢几步,乖巧地靠在范灿身侧,低声问道。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当然……很烦,所以呢,你得找点什么来弥补我,否则我就感觉很烦。”

凤飞飞当他是可信赖的朋友,将自己平日里从未对人说的想法说与他听,这是对范灿的莫大信任,他当然不会不知好歹。

“这样啊”凤飞飞秀眉微蹙,似乎在思索解决之道,想了许久想到一个好主意,“你不是很喜欢小紫小露这两个小妮子吗?我把她们送给你怎么样?她们手脚勤快,聪明乖巧,这样你就不必亲自去烧火做饭洗衣买菜了而且,你若是高兴,把她们收了作为暖床的丫鬟,也未尝不可啊”

“……”范灿一阵目瞪口呆,半天之后颓然道,“好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嘻嘻,谁让你这家伙处处想着占人便宜呢?我就要把她俩派过去,好好地服侍服侍您老人家”凤飞飞说到开心处,抱住范灿的胳膊,笑个不停。

手臂上传来的温软感觉让神医弟子一阵心神摇曳。

第一七三章 不要误会

第一七三章不要误会

范灿说什么不肯答应凤飞飞收下露紫那俩姑娘做侍女;躲这俩彪悍的辣椒还来不及呢,岂敢主动找上门去?若真是收了她俩,且不提暖不暖床的事,只怕真的会像凤飞飞所言,把他当成了“老人家”,而进行疯狂的“照顾”,到时候甩甩不掉,享享不起,可就欲哭无泪了。

“凤儿,别调皮”

范灿突觉腋下痒的厉害,只是凤凰捣乱,赶忙喝止,却也忍不住笑意笑了出来,同时就要抽出胳膊,夺路走人。

“咯咯”凤飞飞抱的结识,那肯让他甩掉,一边挠痒一边笑道,“既然范大爷嫌弃那俩丫头年少无知,伺候的不好,就让凤儿亲自来伺候好了,嘻嘻”

这位容颜绝丽的姑奶奶只顾着好玩,却没考虑到范灿的感受,可把这位范少侠闹了个大红脸。耳边是脆如黄鹂甜腻悦耳的声音,鼻边有少女特有的yu体幽香,肋下是一张玉手搔个不停,最要命的是上臂出那两团温软滑腻,随着主人的娇笑,摇个不停。

范灿心神摇曳,虽然心神坚定,不至于留下鼻血,极力克制自己,不生出点滴的亵渎之心,奈何场面实在惹火;抽胳膊时,不但让凤飞飞抱的更紧,那两团温软的感觉更为清晰,只是那蹭来蹭去的动作就让范灿脑后一阵麻木。

虽然范灿一向女人缘比较好,很多女孩子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可除了家里那位正处在调皮捣蛋年纪的胡蝶,从来没人女孩子曾与范灿如此的亲密接触。更不用接触这种诱人的**,以前最多只是扯扯手刮刮鼻子而已。胡蝶年纪尚幼,身体青涩,豆蔻年华,尚未育,远比不得现在的凤飞飞;更何况范灿和胡蝶自玩到大,彼此早就熟悉的很,从未往这边想过。

“坏了,要死了”范灿一阵头晕目眩,清醒正在逐渐离去,“这丫头是在刺激人,会要命的”

虽然拜入神医门下不久,但范灿毕竟是亲传弟子,作为大夫,对两性之间的诱惑并不陌生,知道这么下去,不但这会会被这凤凰惹的心潮澎湃,只怕晚上也会半夜无眠。

“凤……凤姑奶奶,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范灿不敢再主动抽胳膊,只能向凤飞飞请求,“我真的不想在大伙面前飚鼻血,那是件很痛苦的事”

说着做出了一个非常痛苦近乎扭曲的面孔,把一门心思逗他的凤飞飞吓了一跳。

“吓灿灿你咋了?咋流了忒多汗?”姑娘赶忙问道,以为这家伙怕痒,不再去挠他,却没解决根本的问题,仍是抱住他的胳膊,歪着脑袋凑到他前面来,关切地问道。

范灿没有答话,深吸一口气,调整内息,一股清亮透彻的感觉从丹田涌向四面八方,这才稍稍好些;只是除了上臂出的温软依旧在之外,心底的那团火也若有如无地燃烧着,暂时压不下去。

许久之后,范灿长出了一口气,不敢看凤飞飞的眼睛,声音有些嘶哑道:

“凤儿,是我不好,心猿意马,不过还是让我离你远点的好”

其实在范灿极力忍耐的时候,凤姑娘早已丢开了他的胳膊,此刻正面红耳赤的站在不远处着恼自己呢。

凤姑娘本来以为范灿不耐痒,才被自己逗的如此不堪,觉得有趣,还要继续;可是当他站定身体,闭目运气;当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传入自己胸前那对浑圆的白兔时,她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全身一僵,立时闹了个大红脸。

凤飞飞虽然出身魔教,但行为端止,素来洁身自爱,别说现在这般最隐秘的地方与人厮磨,即便是一双玉手也未曾与范灿之外的男子接触过——范灿根本就是个异类,是凤飞飞唯一的异性朋友。

“坏……坏蛋,这都能让你把持不住”凤飞飞嘤嘤道。

范灿好不容易将邪火压下去,避免在凤飞飞面前露了丑态,长长地出了口气,苦笑不已:

“凤儿,是我得罪了但是……但是请你理解,不是我推卸责任,而是你……想必你知道自己的魅力。”

“坏蛋,你还说”若在平时,以凤飞飞的性子,必然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要暴打范灿一顿,但此事确实怨不得对方——况且,凤凰此时比范灿稳定不哪去。

范灿赶忙闭嘴,看看左右无人,稍稍松了口气,当先走去,只是步伐却怎么不似先前那么潇洒坚定,显然心底的那股火还未烧尽。

凤飞飞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望着范灿的背影,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今天的这般动作虽然无意,但却是犯了自己的大忌,只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凤姑娘狠狠地摇了摇脑袋,似乎觉得这根本是一笔糊涂账,呆立片刻,跟了上去。不过姑娘走了两步,立刻停了下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细细地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尤其是胸前——虽然根本未乱,别人不出,但当事人心里总是个疙瘩,不去处理难免不踏实。

范灿心智坚定,秉持礼仪,渐渐恢复了正常;凤飞飞比范灿不同,她乃大派弟子,久经世面,门派有清心寡欲的心法,同样恢复了正常。

凤飞飞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不过姑娘心细,察觉范灿看似恢复,其实手臂尚未完全放下,很明显拿着劲,有些僵硬。

范灿虽然将那股邪火压了下去,但未免留有稍许的局促,虽然面色平静地走路,但大部分心神却还是在后面的玉人身上。

凤飞飞的步子越来越近,范灿却不敢回头打招呼,只能慢几步,等她上来——他现在尚不知如何解决刚才的尴尬,但躲避肯定不是办法。

不过凤飞飞显然比范灿想象的更为豁达,魔女咬了咬牙,啐了两口,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媚态——虽然不是本来面目,但范灿的脑子里必然可惜清晰地浮现那张俏脸这副表情结合的模样,凤姑娘如此想。

趁着范灿忐忑的时候,凤飞飞赶上前来,低头红脸,搓着衣角,摆出了一副欲迎还拒的样子,细声低语对范灿道:

“坏人,你让人家心里难受,真是坏死了”

这句话甜腻的要命,好似情人低低私语,又好似女撒娇。

范灿一个趔趄,一阵呲牙咧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低声回道:

“凤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若是心里真的难受,罚我好了只要留下这条胳膊,随便凤儿你说,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凤飞飞一愣,心里一阵温暖,范灿能说出这话,说明是真的拿她当朋友,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免,魔女红着脸,抬手晃了晃范灿的胳膊:

“坏人,人家难受,是因为……是因为心里头像是跑进来一只鹿,到处乱撞,让人家心烦意乱;才不要你赴汤蹈火,只要你以后对人家好好地就成了”

“啥?鹿乱撞?”范灿有些懵。

“嗯都是你的错……”凤飞飞嗔道。

范灿呆立,许久之后。

“凤儿,我意志很坚定刚才只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你……我赢了”

他转身过去,不住地打量低头跟在自己身后的凤飞飞,虽然貌似理直气壮,一副没有被你骗到的样子,但知晓稍稍观察,就知道范大少的眼神其实非常的飘忽,根本不敢在凤飞飞身上停留半刻,尤其是胸前高耸处。

凤飞飞听到范灿说话,猛然抬头,美目迷离,惊心动魄,一下子就将对手击溃。

“灿灿……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范灿见凤飞飞欲哭欲泣的样子,极度伤心,无限痴情浓意,瞬间就……

“凤儿,我……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啊”

凤飞飞闻言,瞬间呆立原地,似乎满腔的情意被人摔了个支离破碎,在没有半点的温情。

“凤儿,你听我说”范灿顾不得许多,上前扶住凤飞飞的肩膀,就要解释自己的心意。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凤飞飞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不要听你解释你真的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范灿心里乱如丝麻,眼前的女孩儿太可爱,自己伤不起

他还要解释,哪知……

“砰”“啪”

范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衣衫腹处一个巧而明显的脚印。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凤飞飞嚣张的笑声。

“让你占姑奶奶便宜自作多情,以为姑奶奶看上你了么?这次先饶你,下次定叫你生不如死”

之后是一阵满带惋惜的叹息。

“姑奶奶不想打人的,告诉了某人误解了姑意思,他偏偏不听;笨死算了姑奶奶一世英名,怎么交了这么一个傻蛋朋友人生的污点啊污点啊”

事实证明,禁不住诱惑的男人和自作多情的男人是要吃很多苦头的。

第一七四章 一点破事

第一七四章一点破事

待凤飞飞蝴蝶似的一路笑声离开,范灿才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这傻丫头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范灿虽然可以确定没受什么严重的内伤,但是几处穴道都给凤飞飞封了,血流不畅,疼的厉害,在冲开穴道前,这顿苦头是吃定了。

幸好所经之地不是主路,镖局弟子稀少,没人看到范灿的狼狈。这家伙强忍疼痛,蹒跚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凉亭处,盘膝坐下,运气调息,真气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才渐渐稳定下来。

“说来可笑,凤儿这般待我,想必对刚才的事已然放开,反倒是我一个大男子纠缠不清,糊里糊涂地自作多情,比不上一个女孩实在惭愧”

范灿见凤飞飞如此做,忽然记起这才是凤飞飞的一贯作风,当时就明白那些甜言蜜语泪落如雨全都是凤飞飞做出来骗人的;自己当时蒙蔽了眼睛,竟然没看出来,难怪凤飞飞笑话自己笨的可爱。

“凤儿真是百变魔女,稍稍不注意就被她饶了进去。”

他尽量不去想刚才的旖旎情形,毕竟那种感觉是真的,自己当时的反应没有错,而凤飞飞初始的羞涩也是自内心的;这是人家常情,少年的心思,没什么可好笑和后悔自责的。

自己与凤飞飞所差主要在后头,隐隐地没有耐住凤飞飞的撩拨,竟然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被她偷袭得手。

“呵呵,若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道德约束感,只怕今日是另一番情况;”范灿暗自琢磨,“或许一开始会占凤儿些便宜,做出些非礼之事,但是后来只怕会很惨虽然不会被点天灯,但是肯定不会只是肚子被踹那么简单”

范灿一边琢磨,一边强忍疼痛,奋力地冲开自己被封的穴道。

凤飞飞对范灿很熟悉,知道她有些古怪的本事,可以自行冲开被封的穴位,所以下手时特意照顾了一下,一下子就封了他前胸十一处大穴。

“虽然无意,但毕竟实实在在地冒犯了这丫头,实在有些对不住今后一定要心些,省的再有违礼节。”范灿不觉凤飞飞这般报复自己有什么错,也不觉得自己以礼相待,诚惶诚恐有什么错,只是提醒自己下次心。

花了整整两柱香的时间,范灿终于调理好内息,冲开了所有的穴道,起身耍了两下,已然无碍,看看天色,赶忙往于清住处赶去。

转过门洞时,范灿无意低头,现自己衣衫肚子处还有一个精致显然的脚印,赶忙拍了拍,干净。

“真是纠结的一天”范灿想起今天的遭遇,哭笑不得,先是被董婉儿野蛮地砸门,好好地一场美梦被惊了个烟消云散,而后遇上一个可爱乖巧的丫鬟,说说笑笑几句,正要排解一下愁闷,突然赶来一位魔女,喜怒无常地整治自己,虽然有八分的心思在警告提醒自己,但是最后这一脚实在太给力了一些。

得亏被踹的是他范灿,换一个别的人,不掉半条命,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地。虽然没有筋断骨折,但是经脉受损对别人来说比筋断骨折更为可怕。也只有范灿这自个琢磨出神奇内力的家伙才能抗得住。

“俗话说,苦尽甘来;刚才被折腾的那么郁闷,待会见到师妹,或许该有些好处了呢”

范灿如此这般地盼望着,一边与镖局的人打招呼,不少人都笑呵呵地看着他,让他莫名其妙。只是他与这些人不算太熟,不好意思去询问。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问话的人,待范灿将他请到僻静处,询问之下才知道什么原因。

“公子,你真是当仁不让的纯爷们”那人先是笑着恭维了范灿一句,而后解释道,“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戏耍了本地有名的泼辣女子安红绫,而后安然无恙地从燕轲那里走了出来——任谁都知道燕三不是什么好鸟,他在家里更是作威作福,那安红绫更是霸道,整天仗着自己出身名门,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这女子和我们宋雅茹姑娘差了十万八千里,竟然叫嚣着要和宋姑娘争夺燕京城第一名媛的名头,真是自不量力,不懂得天高地厚说实话像我这样看她不顺眼的人太多太多了,只是众人给燕家和安家面子,不愿与她一般见识,她就得寸进尺。”

这名镖局弟子见范灿拉住他请教,自觉地很有面子,于是滔滔不绝地向范灿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说得没什么次序,不过范灿还是听懂了。

范灿和安红绫燕轲的矛盾已经传开。

“不知是有人在暗中挑拨,还是燕家故意放出来麻痹朱雀的烟幕弹?”范灿暗暗猜测,“又或者仅仅是燕家的下人们传了出来,并未有什么意图在其中?”

“这下好了,那安红绫胆大妄为,竟然对公子不敬,被公子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大家听了之后,都觉得很解气公子,你真是好样的”那人说到兴致处,忍不住大声赞道。

范灿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就因为这事,大家把我看成了英雄?”

那人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答道:

“不全是,不过我觉得占了很大一部分还有一件事,就是公子……真厉害,竟然招惹了神偷古星移的弟子”

那人提到古星移三字,似乎有些怵,声音明显低了很多,眼睛忍不住四处瞅瞅,仿佛担心那妙绝天下的神偷突然跳出来,将自己打劫个干干净净。

“果然”范灿微微苦笑。

“我听人说,那董婉儿天未亮就去敲公子的门,差点把门砸烂,来者不善。”那人说到这,看着范灿问道,“公子,有这事不?”

范灿见他一脸的期待,无奈地点了点头。

“董姑娘确实去的很早。”

“那就是了”那人点了点头,“大伙儿觉得公子竟然有胆子得罪这位姑奶奶,实在是非常的了不得。”

“一点破事,大惊怪”范灿如是想。

第一七五章神偷威名

第一七五章神偷威名

和安红绫的冲突,初时在燕家门外,众目睽睽之下,只因为范灿多看了打扮惹眼的安红绫一眼,就遭到了那泼辣女子的追打;这是本无对错,范灿从未想过隐瞒。

但是在燕轲住处发生的冲突,包括暴走教训燕三安红绫,单剑震慑燕家二总管燕仲,前后只有燕家的人知道。

范灿本以为得到了燕易的会面,双方的交谈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冲突。在此敏感的时机,燕家应该将此事尽力的压下去,这对他们的影响是负面的——毫无疑问,稍有脑子的人会在平日里一直吊儿郎单的燕轲和名满天下的神医弟子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事情显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此刻范灿与燕轲安红绫冲突消息已经满天飞,这事从龙门镖局众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这些平日里稳重的镖局弟子已然如此兴奋,更何况那些平日里乐见八卦的坊间百姓呢?

“但愿是我多心,毕竟这世间大多数人在为生活奔波;这燕京城人烟辐辏,地面广的很,人们对这些名门大户持有一种特殊的神秘情节,难免会以讹传讹,最后传的面目全非。传到最后,只成了当日茶余饭后的话题,到了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毕竟偌大一个燕京城,豪门颇多,人们的话题很快就会转移。知道我范灿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这部分绝大多数是武林人物——或许,我太高估自己的名头了”

范灿想的没错,他与于清不同,女神医誉满天下,在哪里都是人人夸赞,大名如雷贯耳;他远比不得,各方面都远远比不得。若非他曾与七星楼杀手一战,燕京城的武林各派甚至不知道神医新收了一名男弟子。这就是差距。

还有一件事,就是董婉儿这小魔女,范灿根本未料到这丫头的一阵砸门搞的镖局里人尽皆知。虽然大伙一个个嘴里脸上表现出很佩服的样子,但范灿总觉得这种佩服分外的别扭。

一点破事,少见多怪。

只不过是打发了一个不满二八的小丫头片子而已,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虽然这个小丫头片子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师承,连佛圣枯荣大和尚都有些忌惮,但是那古星移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能事事皆知?

“董丫头先找上的咱,最后被我赶走纯属自己肚子饿了,她总不至于千里传音把这事传给古星移那老头吧?况且这丫头虽然被老范鄙视了一下,但是最后可恶骄横地摸走了老范的钱包,占了天大的便宜;难道俺吃亏还得罪他了么?”

范灿如是想到,不过看到眼前这哥们兴高采烈而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也不自觉地打了个突。

“董丫头的师父真的就那么令人忌惮?眼前这位老兄想必还不值得那位偷儿中的至尊出手,怎地就如此……如此的不堪?看来古星移的凶名早已深入人心,只是我踏进江湖日子太短,不晓得其中的厉害。”

范灿这边想着,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变化,对面那哥们见状,似乎觉得那么句话根本不足以表现处自己的佩服之情,开始讲述古星移的一些丰功伟绩来为自己助阵。

“公子,那古星移真的有令斗转星移之能;这位老前辈十五岁就潜入当时称霸淮南的鹰爪门,一夜之间将好好一个鹰爪门搬了个干干净净,不说那些金银财物刀枪兵刃,就是锅碗瓢盆,葱姜蒜芥,也没剩下半点——仅仅一夜啊除了女眷的衣服之外,一点没剩”

“第二天鹰爪门上上下下五十多人起床后,差点没哭死本来鹰爪门在江湖上还有些名头和实力,但自那以后就彻底成了江湖的笑柄,至今抬不起头来。”

“这……也可以?”范灿目瞪口呆。

“是真的”那人点了点头,至今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总镖头还未执掌镖局,他和副总镖头正好保了一趟镖,路过淮南,闻听鹰爪门的神奇遭遇之后,认为大家同为江湖一脉,立刻赶过去救援;只看到光秃秃的一片,鹰爪门的那群人全都穿着从附近百姓家里借来的一副,一个个像是斗败了的母鸡,丝毫没有江湖人的样子。”

“最后有人在门匾处发现古星移歪歪斜斜的留名。告诉他们所有被盗的东西全都在城外十里处的一处树林里;众人赶去时,果如其言”

范灿哑然。

“范公子,这是总镖头和副总镖头亲眼所见,他们后来告诉我们时,仍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注意到没有,那位董姑娘出现时,副总镖头开始是有些不自然的。我敢肯定,这绝对是当初留下的心理阴影。”

范灿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那天甄之义听说董婉儿随于清一块回来时,果然嘴角曾微微抽搐了几下。

“原来还有这等缘故在其中。神偷对镖局还有额外的影响。”

“公子,这下你能明白我们对您的崇拜了吧”那人的情绪已经上升到了崇拜。

范灿机械地点了点头。

“这只是古星移前辈成名江湖的事件中的一件罢了这位前辈练手尽找些别人不敢动的强人,比如少林武当,四大世家,九大剑派,无一不曾遭其毒手,幸好他只是闲着没事,偷了东西之后,玩两天就给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否则的话,天下有奇珍异宝的门派大户就要人人自危,梦里也担心这老偷儿一不小心溜达到自己门前。”

“公子,远的不说,就是城南的燕家,虽然号称武林四大世家之在江湖上威风的紧,但是在这位前辈面前就和纸糊的一般,根本随意进出。”

听着那人的讲述,范灿记起当日在大街上遇见燕北时的情景,当时燕北认出于清,本来想上前套近乎,但是却被董婉儿一阵不留情面的呵斥打断;燕大公子认出董婉儿后,忙不迭上前见礼,任谁都能看出他对董婉儿的忌惮。

周围那些被董婉儿顺手牵羊取了钱包的人,当时倒吸凉气的声音,范灿尚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闻听古星移名字时发出的。

“董婉儿这丫头真的是块铁板?老范这次惹到刺猬了。”

“传言燕易前些日子翻看家谱,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燕家的先人们曾经得到一件宝物,这件宝物珍贵异常,为了宝物的安全,所以他们就在地下建了一座复杂的密室,用于保护宝物;但是后来不知怎地这宝物的信息失传,所以燕家的后人不知道。燕易发现之后,立刻组织人力物力进行挖掘寻找,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年久失修,水土侵蚀,那些门锁早就生锈变形,里面的消息埋伏也与书里记载的大相径庭,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打开了五重禁制中的两重,当中还损失了两名精英弟子,六七人被暗箭所伤,而且越往后越困难,他们后来根本就是困在了第三重那里,因为这里稍有差错不仅会冲动厉害的埋伏,更会引起整个地宫密室的坍塌。”

范灿来了兴趣,老实倾听。那人说到这,见日头有些厉害,拉着范灿望凉亭处走出,边走变讲述当时的情形。

“据说燕家请了大批的能工巧匠,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燕易见代价太大,就起了放弃的心思,结果就在他们准备掩埋地宫的前一天晚上,”那人买了个关子,问范灿,“范公子,你猜怎么着?”

“难不成有人打开了第三层?”范灿笑答道。

“说的不完全对”那人点了点头,说话间满是佩服,“是有人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了第三层手法之巧妙让人叹为观止。”

未等范灿说话,那人接着道:

“说你猜的不对,是因为不仅仅是第三重被人打开,更为复杂危险地第四重第五重同样被人毫无阻拦地打开了”

“神偷?果然是怪才中的怪才啊”

那人点了点头,接着道:

“待燕家弟子发现地宫被人打开的时候,一边守住出口,一边飞身前去燕易处禀报,但是等燕易和大批高手赶来,小心翼翼地冲进地宫时,早就没了那人的影子”

“构建巧妙的地宫里金银满地,但是将那里翻个底朝天,根本没有发现燕易在现的那样宝物只在一处用蓝田玉雕琢的莲花上发现了一行字”

“什么字?”范灿忍不住问道。

“具体不知,但大概意思是:古星移到此一游,听说你家有见好玩的东西,所以来瞧瞧,东西已经被我拿到,五天之后奉还,会丢到燕家的正堂大厅的桌子上。”

“这位前辈果然威武”范灿赞道。

“那是自然当时燕家所有的人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家的宝物终于出世,而且五日后会被归还——神偷言出必行,手里经过无数的宝物,自然不会昧他燕家的宝物;惊的是神偷竟然如此神技。”

“燕家人在期盼和焦急中等待了五日,果然当日中午,燕家众高手全在大厅处等候神偷大驾光临,但是神偷根本没有现身,那宝物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燕易身边的桌子上,根本没有人觉察到是怎么回事。燕易请了半天,也没能请得古星移现身。”

“后来经过燕易燕厉等人仔细验证,确定那物件正所载的东西,果然是价值连城”

“所以燕家其实欠了神偷一份恩情,因为若非古前辈,他们的祖传之物只怕再无得见天日之时”那人感叹道,“以我之见,除了这份恩情外,古前辈神乎其神的摘星拿月的本领也让当事人的他们产生了发自己内心的震撼吧——就如,就如副总镖头他们那样。”

听罢古星移二三事,范灿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那人见范灿一副神驰向往的样子,打趣道:

“公子,你惹到了那位董姑娘,若是她向神偷前辈告状,您可要小心喽指不定哪天早晨,您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赤身在荒郊野外,天背地席……哈哈”

“呵呵”范灿笑的有些不自然,女弟子胆敢天不亮去砸一个年轻男子的房门,怪物师父干出这事不算稀罕,但是……但是……但愿不要出现这种事。

范灿自认六感敏锐,身份灵活,在年轻一代中属于佼佼者,但是尚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挑战这些传说中的人物。远的不说,魔教长老噬骨阎罗和佛圣枯荣大师这二人就足以让范灿望尘莫及。更何况神偷古星移是比这二人更为妖孽的人物

“那古……古前辈应该不会这么难为我这么一个晚辈吧?”范灿突然有些忐忑。

“咳以我之见……”那人干咳两声,打量了一番范灿,故作严肃道,“公子,古前辈生性怪异,任性而为,行踪飘忽不定,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几十年都是一个传说,从未受过什么弟子,甚至记名的也没有;到了最近才收了董姑娘这么一名亲传弟子,唯一的一名弟子,可见前辈对董姑娘的宠爱;想必是董姑娘在古前辈面前有求必应,未曾受过半点的委屈。”

“而如今,董姑娘在公子门前吃了亏,嘿嘿……嘿嘿,公子,小心啊咱们镖局不见得能拦住这位古前辈,哦不,是肯定拦不住这位古前辈的”

面对促狭,范灿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哥,你快别刺激我了实话说,婉儿那丫头何曾在我跟前吃过亏,我的钱包还在她手里呢”

“公子,这话向我说没用啊”那人哈哈笑道,“得向古前辈说明,省的大家误会况且,咱还没见过神偷大驾,即便是被那位捉弄一下,那也是一种荣幸耶传说古前辈并非对谁都出手至少那人身上有他老人家感兴趣的东西才行”

“在下两袖清风,身无半点长物……”范灿为自己辩解,仿佛古星移就在旁边似的。

“哈哈”那人看着越来越心虚,甚至掩耳盗铃的范灿,不由哈哈大笑。

范灿确实有些郁闷,但是真正担心的并非是这位行事怪诞的古星移,反而是那精灵古怪的董婉儿。名师出高徒,能被古星移看上,董婉儿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手段肯定不止范灿见到过的那些;而且人以群分,两人的性格肯定也很相似,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随心所为的主。行事风格必然如出一辙,想象那位神偷的手段,再想想董婉儿,范灿觉得背后有些凉。

不怕贼光临,就怕贼惦记啊

何况还是一个打不得骂不得光明正大地跟在你身边的绝技无双的神偷

这是个丫头,乳臭未干的丫头。

范灿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如何躲开董婉儿或者避免遭到小姑娘捣乱的方法,不过要么对这姑娘无效,要么干脆被自己直接否定,要么根本抗不过对手的打击。

“算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躲也难躲,到时候见招拆招未尝不可,抗的过去就扛过去,抗不过去就挨过去,真不行的话……师妹不会见我不救的。”

想到于清,范灿不由得豁然开朗,那董婉儿天不怕地不怕,敢直接训斥武林四公子,也让甄之义这等老江湖有些忐忑,但是小姑娘对自己的偶像于清却百依百顺,尊敬的紧。

“不得不承认,有个师妹就是好,占了莫大的便宜,将来会免受很多麻烦”

那弟子见范灿脸上阴晴不定,不由幸灾乐祸道:

“公子不必担心,古前辈虽然举止有些古怪,但是从来都是只做个偷儿,只偷东西,不伤人,况且您身份尊贵,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哦不,谁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想,说不定对神医前辈新收的徒弟很感兴趣,忍不住性子要出手试探或者捉弄一下……公子,或许……只是或许,若是这般的话,您确实有可能……哈哈,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范灿自持有有几分本事,最不济向于清求助,思来想去,便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感觉上好了许多。见眼前这位拿自己开玩笑,也笑道:

“老哥,所为有难同当,我若是被神偷前辈照顾,你可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当然,我会闭上眼的”那位哈哈大笑。

“……”范灿一阵无语,知道他在看玩笑,“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让我多少有个防备,若真的被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高人逮到,我一定……一定不会……不会供出来你这个曾为我出主意的共犯的”

范灿故意把不会二字说的很清楚,可把眼前这位给吓坏了,脸色当即就变了,大声道:

“喂,老弟,千万别,你有神功护体,兄弟手脚笨拙,可经不起那位前辈折腾若是给他光屁股扔到大街上,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以后再没脸出去走镖了”

“哈哈”范灿哈哈大笑,“这才叫有难同当,你跑不掉的”

第一七六章 纠结

第一七六章纠结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范灿颇有些惴惴,但是暂时没什么好主意,索性全部放开,只要那位敢来,自己见招拆招便是,打不过就逃,逃不掉就受着。

“我和董丫头的关系没到那个程度,只不过大家有些小别扭罢了大事上还是能分得清楚谁对谁错滴”

辞别那位对神偷有着莫名的恐惧和崇拜的老兄时,早已日上三竿;这番交流去除了范灿的好奇,对董婉儿背后的那位多了几分深层次的了解,不过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只怕这会凤飞飞早就到了于清那里,说不定恶人先告状,好好地诽谤自己一顿。

穿过重重院落,很快就到了内院;于清乃是贵客,与宋老夫人她们熟稔的很,所以根本就是与镖局的女眷住在一处,待宋雅茹回来后,直接就把于清接到自己的阁楼。

老远就看见宋雅茹的一个侍女正在门口搓着手走来走去,不住地向门外瞅瞅,范灿料想她是在等候自己,赶忙紧走几步;那侍女果然是得了宋雅茹的吩咐,在此等候范灿。

这小姑娘吃过早饭后,就在这里等待,等了许久之后,不见范灿来,正要前去禀告,然后自己赶过去请范灿;就在这时凤飞飞得意洋洋地赶了过来,小姑娘认得她,知道她是于清和范灿的朋友,赶忙见礼。

凤飞飞好奇,多问了一句,听到她在等候范灿,不由得意地笑了一阵,让小姑娘不必前去寻找,搬个板凳在这里等着,范灿马上就来。

“别去了,我刚从他那里过来,我们一块赶来的,只是那位范公子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会正在地上叫疼,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自己会走过来的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清姐姐和宋姑娘说说去。”

说完之后,不待那侍女答话,已然带着笑声微风似的飘进了院子。

那侍女闻听,虽然不明白,但是料想凤飞飞不会骗自己,就依言在这里等着;只是没回去找座位,只是坐在门槛上。

“范公子和这位姑娘一块来的,想必很快就到只是上次见那位范公子时,本以为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哪知竟然是个如此马虎,平地也会摔跤,太粗糙了些”

范灿当时正在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寻地方冲穴道,哪里会想到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已然跌倒了地上,而且比凤飞飞那脚还重。

只是出乎这侍女预料的是,她继续一柱香的时间,仍不见范灿的影子,小姑娘心里不由得胡乱嘀咕起来。

“莫不是范公子摔得很重,怎么这老半天还不到?可是再重的话,也只是一跤;总不能摔倒骨折吧?他是个大夫,清姑娘的师兄,至少懂得照顾自己吧”

凤飞飞进去之后,屋子里不时传出清脆的笑声,显然里面的人聊得很开心;似乎把范灿给忘了,没人来催,也没人来问,但这位小姑娘总觉得好像自己没等到范灿是一种失职似的,很快就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几次想前去寻找范灿。

“那位姑娘笑的甚是得意,和今早董婉儿姑娘几乎一个表情,听说今早晨董姑娘老早就去叫范公子的门,让他非常的狼狈——难不成这位姑娘对范公子也有意见,笑得那么得意,其实是因为……范公子真的摔了跤,只是是被动的……”

想通了这点,小侍女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镖局里人人都说范少侠是个老好人,为人和善,没什么架子,为啥这两位姑娘这样子对他?难道先前的那些都是传言,都是假的?可是清姑娘对他的师兄很好啊,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哎呀,头好乱我还是乖乖在这等着吧。若是那位范公子总是不来,小姐会处理这事的,却不是我能管的了”

这姑娘纠结了好一阵,有强迫自己坐回原处。而此刻,范灿正在聆听那位老兄对古星移滔滔不绝的崇拜之言。

“公子,你终于来了”当看见范灿潇洒的身影时,小侍女像是等到了铁树开花,立刻迎了上去,高兴地向范灿见礼。

“终于……来了”范灿抹了把汗,暗叫惭愧。

“让姑娘久等了,范灿被些琐事耽搁,实在对不住”

“没事没事,公子能来就好”那小侍女颇有些欢欣鼓舞的味道,让范灿一头雾水。

“呵呵”范灿微笑,只是见眼前这位的目光总是在下身逡巡,有些诧异,“范某可有什么不妥?让姑娘见笑”

“不不,没有没有”那侍女正待验证凤飞飞的话,见范灿似乎安然无恙,稍稍出神,突然被范灿看出来,连忙摇头,俏脸有些发烧。

辩解就是掩饰,范灿自然明白,不由笑道:

“姑娘有话便说,无碍的”

小侍女毕竟年幼,没什么主意,见范灿很好说话,刚才调低的评价又升了回来。

既然眼前的人是个好人,小姑娘的胆子就大了些,诺诺问道:

“那位姑娘说公子走路时摔了一跤,这才来晚了些;我看公子……公子,根本没事的。”

范灿闻听,哈哈大笑:

“范某没事,只是遇见了一位朋友,聊了一阵,这才耽搁了许多。姑娘你还是先去给在下通报一声吧”

小侍女见范灿避开自己的问题,笑而不答,不敢再问,赶忙转身进去通报。

范灿不敢冒然进入宋雅茹居处,背着手在门外等待;不久听到院内传来欢乐的笑声,其中很明显有一人笑的最欢,那就是董婉儿,这丫头笑的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范灿总觉得她们实在谈论自己,那董婉儿肯定在炫耀自己的成果,甚至在故意地向自己示威;范灿有些局促,徘徊的步子不知不觉快了许多。

“太嚣张了范某人竟然栽在几个小丫头手下,她们背后的势力令人忌惮,不但丢了所有的盘缠,还被人踹了一脚,做了回脱线风筝,实乃心有不甘。”

“小敏,那家伙让你等了大半天,少爷似的姗姗来迟,忒大个架子”董婉儿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这丫头忽然提高声音,必然是故意的,“必须让他尝尝独自等待的滋味,先别出去叫他,今个天气不错,太阳升的老高,让他晒晒油,反正这家伙肉粗皮厚,尤其是脸皮之厚,早就是江湖一流,晒晒更健康”

静了一会,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就听那董婉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敢这里是宋姐姐的闺房,若是没有姐姐的允许,他一个臭男子胆敢踏进来半步,姑奶奶就去扁他成猪头”

于清和宋雅茹似乎在笑,凤飞飞则在一旁笑着拆台:

“范灿灿少侠自称江湖第一大刀,黑风山黑风洞黑风大王,手下有大盗五木为前锋,人长的帅气,嘴巴又甜,婉儿一个娇娇弱女子,心儿软得很,能是他的对手吗?别到时候临阵叛逃投靠敌营又或者被见他长的好看,投怀送抱,只……咯咯,咯咯”

一阵促狭的笑声传来,显然是董婉儿被凤飞飞说的羞涩,和她闹了起来。

“我看你才是花痴大清早的跑来,不先来清姐姐这里报到,倒是先去那混蛋那里,卿卿我我……若是他敢惹姑奶奶,姑奶奶一定砸了他的门,掀了他的床,将他胖揍一顿,丢到镖局门口让这个家伙再没脸皮缠住清姐姐”

“吹牛”凤飞飞娇笑道,“我不信你敢去掀他的床一……那家伙睡觉时光屁屁怎么办?你可就丢人了啊”

“他……他无耻怎么能这么做?”董婉儿怒叱,“待会见他,一定不轻饶”

范灿在外头听的清清楚楚,嘴角一阵抽搐,暗自气道:

“这也可以?本少可没那不良爱好都是凤儿那丫头胡诌的董丫头竟然当了真,鸡蛋里头挑骨头——不过,这貌似不算什么不良习惯吧”

“咱刚才想的没错,这董丫头果然是和那位神出鬼没的古星移一个脾性,刁钻霸道,喜欢掀人被子,喜欢……打人——这丫头更嚣张”

其实正如董婉儿所说,没有宋雅茹的邀请,范灿真就不能进去,这是礼貌问题。即便是他把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仍是不能进去,并非是因为担心董婉儿和凤飞飞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子捣乱,而是因为没有宋雅茹的态度。

“师妹和宋姑娘知书达理,性子温和,是不会和这俩丫头一块胡闹的。”

不过事情出乎范灿的预料,在凤飞飞和董婉儿打打闹闹的时候,于清和宋雅茹没什么动静,至少范灿在外头听不到也看不到这两位有什么反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进去的那位小侍女至今没有出来,将他晾在了这里。

“早知有这般待遇,就陪那位老兄好好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江湖的未来,聊聊武林美女排行榜了。”范灿暗暗想道。

自己这般在宋雅茹院子外头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若是给镖局弟子或者内院下人看到,难免会传出不少的闲言碎语。一个董婉儿一个安红绫已然让他称为不少人的关注点,再加一个比这二人更为引人注目的宋雅茹,只怕会真的搞的漫天风雨,走到哪都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或崇拜,或嫉妒,又或者鄙视。

“要不得,要不得万要不得搞的老范从后宫变成了种马,这不是污蔑人吗?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空穴来风真是会害惨人的众口铄金,老范一介鲁男子,脸皮厚些尚且罢了;惹怒了这几个小辣椒小凤凰,不少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可能包括俺老范;这只是危险的第一步,更甚者,惹得神偷古星移对俺产生了好奇心,惹得莫轻寒那位美女杀星以为俺欺负了她师妹……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好的了,不够穿的光屁股才是最可怕的”

范灿和作者一致觉得事情很严重,不想想个法子,因为对手已然表明了态度;见招拆招的时候已经到了,躺着装死闭口不言是逃不过解决不了问题的

“怎么办?怎么办?冲进去?不行离开?不行师妹一大早传言有事相商,必然是有事的,只是被这俩小泵娘给捣了乱,一时顾不上我。留下呆立这里不是个法子,走又走不得,可真是让哥为难。”

范灿背着双手,一趟又一趟地来回徘徊,在宋雅茹的院子前,是走是留还没个主意。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于清略带笑意的声音,细如清泉,一丝丝地流进他的耳朵:

“师兄,小语真的很同情你耶一个早晨就得罪了两小魔头真是给咱们师父长脸。”

“师妹?”范灿猛然转身,往里看去,却哪里有于清的影子?

“可这明明是师妹的声音,别人学不来的我听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是幻觉”

范灿惊诧不定。

“是我”那声音再次传来,依旧细如发丝,清晰无比,“正和雅茹下棋呢待会再找你。”

师妹在屋里?范灿目瞪口呆,可是这声音明明在耳边

“哼还有一件事,”于清的声音消散不久,忽然又响了起来,似乎有些娇嗔,“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凤儿那丫头脸红到了耳根!婉儿那丫头虽然抢了你的东西,可也是心不在焉,肯定是你这家伙做了什么捣乱的事,让她们俩又羞又怒,哼哼,等着瞧吧”

至此,于清娇憨的声音消散不再。

“原来师妹在恼我”范灿确定是于清,很快就稳住心神,颇有些懊恼,“可是这事不完全怪我,那俩丫头暗算老范在线,一个霸道砸门,一个化身小狐狸,百变小魔女,一次次的勾引俺,我是忍不住才进行反击的难道俺要逆来顺受,任凭她们俩欺负吗?哪来的这般道理?师妹,你误会了耶”

“不过,师妹没忘记咱”想到此范灿略感欣慰,“而且,这丫头为啥要恼?难道是因为嫌俺没有长幼以大欺小惹得两个小姑娘到她面前恶人先告状?”

“可是,师妹这次似乎管的严了些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难道是太关心那两个小丫头?不对呀,关心她们,等我进去之后当着她俩的面,表一下态度就行,这两个丫头自然满意;但是现在师妹单独与我说话——应该是单独吧,她们几个是不知道师妹的动作的;看来师妹有别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难道是……”范灿灵光一闪,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先是露出狂喜的表情,而后面色变的非常古怪。

“师妹不会是在吃醋吧?看我和凤儿董丫头走的太近,心里不高兴,于是就……不过,似乎不大可能,师妹从来都是潇洒淡然的人,怎么会为了这小事吃醋?况且以她的聪明,肯定能猜出这其中的缘由,凤儿被俺袭胸也就罢了,别的地方却是可以的,那些事是根本不值得去吃醋的”

“皇天后土,太上老君,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玉皇大帝,保佑我没有想错,保佑我刚才所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保佑师妹一生平安,永远的美丽;更要保佑我早日达到师妹的条件,抱得美人归。”

范灿一阵子胡思乱想,却是真的猜不透于清的意思。不过却下定了决心,只凭最后的几句话,她非得留在这里不可,待会见了师妹,总会有许多话要至于那俩虎视眈眈的小魔女:

“我和他们很熟吗?好吧,我和凤儿很熟,但是和董丫头认识不过数日,前几日还受他排挤欺负,大家原本不是很对付的原本就不对付,现在也不对付,涛声依旧,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为嘛心里很不爽?”

所谓纠结,大抵就是范少侠现在的这种状态,本来好好的一个头脑清晰武功高超理想远大的年轻人,因为师妹的一句话和两个小魔女的威胁变的犹如在风中凌乱的飞花,虽然知道自己身在半空,却搞不清东西南北。

关心则乱。

烈日渐渐高挂,知了在高温的刺激下,叫的更加疯狂。

范灿额头冒汗,却忘记了到树荫下寻个凉快。

额头冒汗,并非是因为范灿忘记控制自己的内息,而是因为心里有事,没有注意,着急生出的虚汗,这不是内息可以解决的问题。

范灿在这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有路过的镖局弟子见到他,本想上前打招呼,但是见他心神不定,根本没甚心思理会别人,似乎遇到了很麻烦的事。纷纷远远绕过去。

两柱香时间后,院子内终于有了脚步声。

不一会,刚才进去的那侍女从内里出来,俏脸因为忍笑而憋的通红,向范灿轻轻施了一礼,告知宋姑娘有请,说完当先走去;范灿甚至能从小姑娘颤抖的双肩猜想出她的内心是何等的纠结——想笑又不敢的那种纠结,和自己的纠结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姑娘,想笑就笑吧,憋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范灿如是道。

第一七七章对峙

第一七七章对峙

在范灿略带些悲壮的声音中,那侍女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不过小姑娘笑的时候,尚记得给范灿面子,并未转身来看他;在香肩抖了一阵,压抑的笑声持续了一阵后,小姑娘或许是觉得当面笑话有些不妥,过于打脸,于是留下一句话,先自跑了开。

“姑娘们就在屋里,公子前去就是”

范灿看着娇小的背影撞进屋里,忍不住摇了摇头,略略有些淡疼。

“这下面子全没了,不但要被两个小魔女折腾,还要受这些小孩子嘲笑。”

刚才还在嬉戏打闹的董婉儿和凤飞飞似乎停了下来,那小姑娘进去之后,完全没了声音,于清和宋雅茹也像消失了似的,默然无声;屋里的安静有些怪异,范灿的心里有些打鼓;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的步伐却越来越沉重,屋里的反应实在太反常了,搞得他分外想转身离开,飞出宋雅茹闺阁,找一处空旷的地方,大吼大叫一阵。

“咳咳”范灿干咳了几声,甩了甩衣袖,背负双手,试图给自己增些气势。

“宋姑娘,范灿拜见”

此乃宋雅茹住处,他乃外来客,自然要打过招呼,顺便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好歹听听里面的动静,心里有个准备;省的一抹黑进去,遭了什么恶搞。至于于清、凤凤飞飞和董婉儿等人,要么是他师妹,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对头,是不需要打招呼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礼。

到了房门前不远,范灿不敢莽撞,在门外等候回音。

内里静悄悄的,没有回音,范灿重新叫了一遍。

许久之后,屋里传来宋雅茹淡淡的声音:

“公子请进,雅茹恭候多时小敏,给范公子开门。”

“这群小丫头,大热天的关门,不嫌热的慌”范灿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精雕门窗,不由暗暗嘀咕。

“是,遵小姐吩咐,小敏这就去”刚才那小侍女的声音传来,这小姑娘还有些颤音,显然那股子兴奋劲尚未过去。

“公子稍等”

范灿有些忐忑,不过事情未想他想象的那般顺利,那叫小敏的侍女应答之后,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但是……她与房门之间似乎隔了大半个燕京城,只听脚步响,就是不见门开。

“这……谁出的馊主意?”范灿一阵无语,屋里还有人在捣乱,看自己不顺眼。

一炷香时间后,房门吱呀一声从内里打开,出现小敏的身影,小姑娘额角冒汗,尚有些喘,盈盈向范灿施了一礼,略带些歉意:

“公子久等了,公子请进”

虽然她极力克制,但范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姑娘眼里依旧强忍的笑意。

“这真的不好”范灿暗道,当然这话只是在心里说,明面上仍是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香闺门开,恭迎贵客。

等候了半天,终于被允许进去,这当然是好事;不过今天注定不是范灿心顺的日子,因为闺门虽然开了,但是开门的人只开了一扇门,而且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或者说是拦在那里;只给来客留了另外一扇门,一扇未开的门。

小敏笑盈盈地站在那里,做出个请进的手势,却没有开门的意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范灿,似乎很是客气的样子。

“姑娘先请吧”范灿尴尬地笑了笑。

“公子先请,姑娘在屋里等候”小敏婉言拒绝,不过见到范灿纠结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张了张口,只做了个口型,未发出声音。

范灿看的明白,她是在好心提醒自己:

“这门是虚掩的,不必担心,没有什么危险”

“谢谢”范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心里稍稍踏实些,不过他并未询问这小姑娘为何要拦住自己的去路,只当她是受了凤飞飞和董婉儿那俩小娘皮的要挟,不得不如此做。

“既然如此,范灿却之不恭”范灿队屋内说了一句,上前把门推开。

于清和宋雅茹对弈,凤飞飞和董婉儿两人正静静观战,四人皆是神情专注,似乎全然没注意外面的这位已然进门,看来她们已经到了关键处,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范灿有些无语,原来这几人根本就是忽视了自己,只有这位小侍女还记得自己。

“公子勿怪,刚才小敏是怕打扰两位姑娘对弈,这才蹑手蹑脚,走的很慢的”小侍女见范灿询问的眼神,立刻低下头低声解释,不过范灿不会相信这个小姑娘有这个胆子,必然还是那边的两个小魔女搞的鬼。

范灿点了点头,没有答话,看看四周的摆设,赞了一句。

此地虽然是宋雅茹闺房,却没有充斥着胭脂味,只有些淡淡的味道,更多的清新自然落落大方。看来这位姑娘长期行走江湖保镖,走南闯北,早已丢弃了富家大小姐的娇贵气和粉脂味道。

“倒是和师妹的住处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温和药香,多了一分潇洒。”

范灿暗暗赞赏,见没人理他,稍稍打量了一阵,走到桌子旁坐下,静静地等待。

此刻的他心情依然平静下来,一是为此地风格所触动,忍不住欣赏起来;二是因为已经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再躲,省的某二人再来捣乱;最后一点也是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见到了于清,看到这个自己无限仰慕的女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小敏本以为范灿仍会拘束,正要看他的笑话,却未料到这厮进门之后,神色突然平和,步伐也轻盈了几分,微微诧异,心底打了个突;却不敢再做什么不适的动作——没了两个小魔女的指使和宋雅茹的默许,她可万万不敢去惹这个曾经击退了猝然出现的朱雀绝顶杀手的家伙,虽然他看起来很是木讷甚至有些傻乎乎的。

在范灿打量四周的当口,小敏轻轻走到宋雅茹背后,向凤飞飞和董婉儿看了几眼,似乎是等待两人的进一步指示。凤飞飞从棋盘上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推了推董婉儿,向她努了努嘴,示意范灿已经到了,小敏正期待她的吩咐。之后小凤凰转身似笑非笑地看了范灿一眼,俏脸淡然,眼神却很是妩媚,如秋水一般照耀范灿的心底。

范灿自然注意到这边小敏的动作,正要看看董婉儿有什么动作,却被凤飞飞这妖娆的一眼看的打了个突,赶忙转身过去,不敢再看。那一脚的郁闷犹在眼前,他可不敢再去自作多情地招惹这个小魔女了。

凤飞飞见范灿如芒在背,不由嫣然一笑,扭头过去,不再理他,静观于清宋雅茹对弈。

董婉儿心思好动,对于棋局的兴趣不大,这般文静地观棋不语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这小姑娘的沉稳修养远不如于清凤飞飞宋雅茹三人,绝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范灿那里;从他在外头等待,到被小敏拦住,自己动手开门进来,再到这会旁若无人地欣赏字画,小姑娘均看的清清楚楚。小脑袋里转过了无数想法,尽是要难为范灿,以报花花之仇。

她本以为凤飞飞会给小敏处些主意,因为刚才的那些电子大都是凤飞飞出的;但是此刻凤飞飞推了推她,将事情全部甩给她,做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让董婉儿暗道一声狡猾,鄙视了这个没义气临阵逃脱的家伙。

她哪里知道凤飞飞刚才将范灿整的多惨,小魔女虽然被范灿占了些便宜,但那根本是无意的,其余的时间,小魔女一直完全占据着主动,将范灿骗的七荤八素,茫然不知东西;甚至差一点把范灿心中的情yu火给撩拨出来,让他出个大大的丑。

不过董婉儿没有想太多,这几日她和凤飞飞早就厮混熟悉,知道这妮子诡计多端,不是自己可比的;以为她这般推脱,肯定有她的意图,正伺机暗算范灿也未可知。

董婉儿从棋局收回目光,捏了凤飞飞一把,对小敏点了点头,示意她暂且站在一边,不必再去骚扰。小敏见董婉儿如此,暗地里松了口气,乖乖地站在宋雅茹身后。

虽然初始时这位小姑娘时气恼范灿姗姗来迟,对自家小姐不甚尊重的;但是后来见到凤飞飞和董婉儿两人对于范灿是如此的“热情”,忍不住对他生出几分同情;小姑娘暗自琢磨了一下前后发生的事,慢慢就觉得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范灿的姗姗来迟铁定和凤婉二人有撇不开的关系;尤其是董婉儿一大早就去砸范灿房门的事,更是让小姑娘笃定。

“想不到这位范公子温顺谦和,竟然会得罪这两位泼辣的姑娘,难怪要受这么多的折腾;不过他的脾气果然如同传言的那样,温顺的很;若刚才站在外面的是个别的男子,只怕早就夺路而逃——不过,这是件好事还是见坏事呢?”小侍女心里偏向了范灿,却对他不做抵抗的行为产生了质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结论,秀眉微蹙,虽然看似在为宋雅茹助阵,心思却早就神游九霄云外。

董婉儿扭头瞪了老神在在的范灿几眼,见他仗着脸皮厚挡下了自己的攻击,暗暗啐了一口;心火旺了几分。不过小姑娘这会有心扮淑女,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怒意。眼珠转了转,手腕一翻,手里就多了一个荷包,正是早晨从范灿身上摸走的那个。

小姑娘得意地对范灿晃了晃,作势要重新收起。

范灿知道这小姑娘霸道,正要躲开她的挑衅,哪知这丫头将自己的钱包掏出来,向自己耀武扬威,摆明了是要刺激自己。

“小丫头,哥哥不和你一般见识”范灿看透董婉儿的心思,打定主意,也不动怒,只是对她点头笑了笑,像是朋友之间见面打招呼,根本直接无视了她手里的东西。

伸手不打笑脸人,董婉儿见范灿不理会自己的摆弄,反而笑眯眯地向自己打招呼,却也不能说些难听的;只是小姑娘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却是非常的不痛快。

“混蛋,这家伙是个笑面虎”董婉儿暗自测度,“我若是再去恶他,显得本姑娘小气;但若就这么饶了他,更说不过去,心里不甘心,洗刷不了这家伙的邪恶。”

范灿自然想不到因为一个假假的笑容,自己在董婉儿的心底已经上升了邪恶的水平;否则必然高呼人心不古,世事无常,自己是冤枉无辜的。

他见董婉儿收起钱包,似乎是放弃了这种手段;得胜的同时夹杂着几分可惜,自己将钱包要回来的可能性又低了好几份,这小姑娘可能要私吞。

眼光随着钱包转了一圈,最后只能惋惜无奈地看着它重新回到董婉儿的百宝囊里。

“一百多两银票和十两碎银子啊暂时无处生财,看来早晚要找总镖头借钱。这小丫头太贪婪了,半分不给老范留下,果然是雁过拔毛……”

范灿虽然没有正眼去看董婉儿的脸蛋,但是瞥过几眼就能将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见这小丫头收起来钱包后,呆在那里,香腮有些紧绷,估计是在咬牙,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显然产生了什么胡乱的想法。

现在屋内最悠闲的就输于清和宋雅茹,这二人一直端坐,全副注意力都在棋盘之上。偏偏这两人才是这里的正主,宋雅茹是地主,于清是凤婉二人的头目主心骨,主要这二人阻拦,凤婉一一现在是董婉儿一个,应该会给她们面子,不会再找范灿的麻烦。

范灿的注意力有几分在这棋盘上,他是最期盼棋局尽快结束的人;但是看着两人半天才落棋的动作,只能干瞪眼空着急。

“师妹,救人”范灿暗呼,“这小妮子不但惊扰了师兄的美梦,还抢走了咱们的盘缠,大有独自挥霍之意,实在是可恶;你还句话,否则咱们离开燕京城赶回洛阳的途中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于清自然听不到他的哀嚎,小神医依旧不紧不慢攻守兼备与对面的宋雅茹在棋盘上驰骋厮杀,全神贯注的身形,预示着这二人正斗的不亦乐乎,根本无暇理会他。

董婉儿想不到好主意,范灿则是胡思乱想,本来针锋相对的二人竟然全都没甚动作,只是大眼瞪小眼,稀里糊涂的发狠着急。

毕竟是小敏乖巧,小姑娘在宋雅茹身后站了一阵子,再也受不得范灿和董婉儿之间诡异的对峙,若是不找些事做,小姑娘只怕会再次忍不住笑出来。于是轻轻地走到桌子前,为众人各自倒了杯水,先送到于清宋雅茹那里,而后是凤飞飞,再然后是董婉儿,最后是离她最近的范灿。

范灿见小敏脸上写有歉意,明白她的意思,怕是怠慢了自己;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必介怀;小敏感激地点了点头。

她这般倒茶递水的动作至少让范灿董婉儿两人稍稍分心,对峙的情绪没有刚才那么诡异尖锐。范灿见董婉儿的目光暂时收回去,稍稍松了口气,低头饮了两口茶,觉得舒服了很多。等他再抬头时,已然转身,再不去看董婉儿,至少目光重新落回那些字画上。至于心神,只有范少侠自己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这边范灿从对峙中撤退,董婉儿有几分情绪,一方面是气愤范灿狡猾,竟然恬不知耻地示好自己;另一方面是懊恼自己竟然心软,找不到什么好的主意来对付敌人。

董婉儿轻轻吹了吹惹起,抿了两口;再次望过去时,见范灿已然撤退,不知怎么地自己也松了口气,仿佛再像刚才那般僵持下去,自己心底并不喜欢甚至有些担心败在对手手底下。

“混蛋,果然是坏点子最多竟然利用小侍女来糊弄姑奶奶可恶,非常可恶”董婉儿似乎在向自己证明自己的不甘,暗暗地痛斥范灿;但内心深处却知道自己这会似乎更多的轻松。

范灿不知道董婉儿所想,但是却是心不在焉,只是目光落在那些装裱精致的字画上而已。

宋雅茹文武双全,不但喜欢舞枪弄棍,背刀负剑行走江湖;也很喜欢琴棋书画,经史子集,而且在很多方面都很熟稔,丝毫不落那些独擅一枝的人物。这也是她虽然在对弈中落在下风却久久不会落败的原因。

墙壁上的字画,有的是她从名家处直接求来的,有的是在别处收集的,也有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写的,而且她自己的墨迹疾呼不输于前两类。

范灿初始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慢慢地就看出味道来,越看越惊讶,最后慢慢变成了赞叹。

“宋姑娘果然人中龙凤,难怪被人誉为燕京第一才女”

范灿入神的时候最是专注,当他感觉到字画中的韵味时,忍不住大声赞叹,却忘了自己现在的所在。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于清凤飞飞等人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董婉儿则带有几分的惊诧,而那宋雅茹此刻已是霞飞双颊。

第一七八章 白白的

第一七八章白白的

范灿沉浸在精致的书画中,不觉忘了时间,忘了董婉儿,忘了屋内的其他人;待他回神,于清等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一边宋雅茹俏脸微红,似乎带些嗔怪,和董婉儿惊讶的表情构成一幅群美图,让刚刚回神的范灿眼前一亮,再一次呆立当场。

“姐姐,你的便宜师兄傻掉啦”凤飞飞满脸笑意,抿嘴笑道,“依我看,这全是宋姐姐的功劳,省了婉儿小丫头的力气,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对手甘拜下风”

于清伸手在范灿眼前摇了摇,几丝药香飘来,小神医笑道:

“师兄,回魂了在这么看下去,就成了见色起意的小yin贼啦我们家雅茹最恨yin贼的,小心被扫地出门哟”

宋雅茹听闻这二女调侃于她,俏脸上又浮现几朵红晕,啐了一口道:

“你们两个小妮子,若是再胡说,小心姐姐揍你们”

“哦呵呵呵~~”未等宋雅茹话音落地,凤飞飞已然巧笑道,“清姐姐,祸事了耶宋姐姐要把我们赶出去,定是要和这个呆头鹅谈天论地秉烛夜谈呢不过,有一件事要提醒宋姐姐,除了我们俩姐妹碍眼外,还有两个折服于这位号称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少年公子的小丫头呢你须得把她们两个一块赶出去,才能算是独处一室,卿卿……嘻嘻不过,这事貌似很有困难耶”

“瞧瞧婉儿丫头,啧啧,已然为博古识今的美少年折服的双眼放光,如饥似渴,就差以身相许了耶还有那个小妮子,呆立当场,五体投地,只恨不能……啧啧,这二人中毒已深,宋姐姐你要费些功夫啦”

宋雅茹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都怪这家伙好好地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导致宋姑娘被凤飞飞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了笑话。不过宋姑娘不能任凭凤飞飞说下去,否则指不定这个看似清秀单纯实则刁钻无比的小女子会胡诌出什么不靠谱的羞人话呢

“死丫头,再敢胡说,看姐姐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欺身上前,要抓住凤飞飞;凤飞飞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闪身往于清身后躲去,两人如彩蝶穿花,在于清身边挪移,笑声传遍四周。

“耶耶耶清姐姐快逃,宋姐姐被妹妹叫破心思,心情激动,要杀人灭口咧”

凤飞飞一边躲着,一边不忘叽叽喳喳。

于清俏立,如空山新雨,微笑着看二人打闹,时而帮助凤飞飞拦截宋雅茹。

小敏确实被范灿认真时的样子吸引,之后他击节而叹,言语精湛,神情专注,动作潇洒,几似神仙中人,更让小姑娘心旷神怡,明白了这个年轻人为何有缘拜在神医门下,成为于清的师兄。

“刚才那般,难不成全是装出来哄人的?这才是真正的范公子吧果然人中龙凤;若是我……倾倒”

小敏这般胡思乱想,发了花痴,被凤飞飞一番话叫破心思,羞然不已,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搓着衣角,小心肝儿砰砰直跳,俏脸发烧,红晕满面。

“我几时发过这般花痴,这下子要被姑娘笑死啦”

这小姑娘心里乱的很,全然未注意凤飞飞和宋雅茹的追逐打闹。

旁边的董婉儿别有一番心思,她乃天下第一妙手嫡传弟子,见多识广,会过许多才貌双全的才子佳人,而且她本人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自然不会像旁边那位小侍女那般花痴。

只是她与于清凤飞飞不同,那两人见惯了范灿的另一面,晓得那家伙有股特殊的气质,对所有人有非同一般的杀伤力,所以这二人早已可以坦然而对;董婉儿曾与范灿联手抗击噬骨阎罗,见识过范灿严肃的样子,曾有些佩服;但尚未见过这厮专注时的样子。

前时油嘴滑舌,忐忑不安,百般忍让,不修边幅;此刻全神贯注,气定神闲,气质优雅,谈吐不凡;前后简直判若两人,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这厮专注时,身上隐隐约约缭绕了一股水雾般的气息,似乎云雾之中,神仙中人,逍遥自在,不在尘世中。

董婉儿自认见多识广,但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谁人有这等气质,哪般武功有这等神奇。

“这家伙果然有几分本事,本以为只是个花言巧语之徒,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出尘的气质,见识也颇为不凡,谈吐高雅,或许是受清姐姐影响,有如此的良师益友在侧,潜移默化,就算是……就算是傻蛋也能变成聪明的家伙吧”

“可是,清姐姐说这厮刚拜入神医前辈门下不过一个月时间,和清姐姐相识在洛阳牡丹园中,仔细算来,时间也不长……在这之前,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大闹了开封府的黄河帮清水园,但这根本不算什么,姑奶奶一个手指头就能把黄河帮那群废物揍个落花流水;他和他的四个伙伴几乎是流寇的作风,根本不敢和黄河帮正面交锋,傻蛋的很……虽然闹出了一些名头,但……难道他之前就有过传承?难道这厮其实出身名门,受过极其良好的熏陶?”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只凭这股子气质,或者说神奇的内力,就远非常人所及,必然是高人所传但是哪个老头有这等神奇的功夫呢?好想学啊等见到师父,打听明白……不成不成,我是不能改换门派的,否则是对师父的不敬,更要和这家伙成为师兄妹,大大的不妥,不妥”

“不对不对,才不要和这家伙一样呢”董婉儿哪能料到这股子气质是范灿这天纵奇才自个琢磨出来的,绝非得了什么高深的传承,小姑娘觉得有趣,甚至打算让自家师父引荐前去拜会求教,或者干脆偷到修习的法诀自个练习;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若是练成了,岂不是要和范灿一般的气质?所以才大叫不妥。

只是小姑娘脑中不自觉地浮现身上涌出那般气质,和范灿并肩而立的样子,宛若神仙中人;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暗自啐了一口。

她这般胡思乱想,俏脸阴晴不定,最后满脸红霞,落在了好事的凤飞飞眼里,被小魔女好好地戏弄了一番。

“宋姐姐,婉儿脸红了呢咯咯,怕是被我说中了心思,又怕被你赶出去,欲言又止,娇羞着呢你快去安慰一下呗我最无辜,你还是放过我好啦,我这就出去万不敢耽误你们滴好事咯咯”

凤飞飞一边躲闪一边做鬼脸,咯咯笑道。

宋雅茹又羞又急,非要抓住凤飞飞教训这小妮子一番,但是事不随人愿;凤飞飞滑溜的紧,不但步伐精妙,令人叹为观止,而且内力悠长,犹在宋雅茹之上;这还罢了,毕竟圈子狭小,宋雅茹只要稍稍用心,追逐的时候突然变为拦截,很简单就能追到凤飞飞,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不安分。

每当凤飞飞危急时,于清总是微笑着拦上一拦,张开双手拦截宋雅茹,阻住她的步伐,像是在玩杀羊羔的小游戏;凤飞飞则趁机跑掉,哈哈只笑;宋雅茹恼的是凤飞飞,被于清拦下,也无可奈何,她不知道于清有武功在身,不敢和她交手,而且于清每次拦住或抱住她的时候,总是望她肋下伸去;宋雅茹最怕别人咯吱,这个弱点早为于清所知,因此拿她无法,只有躲开,再行追赶;一时间屋里香风阵阵,彩蝶穿花,迷了某人的眼睛。

“董丫头,你发什么呆咧?”宋雅茹追不上滑溜的凤飞飞,瞥见董婉儿愣神,立刻喊帮手,“还不过来帮忙追上这个胡说八道的死妮子?撕烂她的嘴,好好地教训她一番”

董婉儿正自发呆,被宋雅茹和凤飞飞打断,愣神一会,怪叫一声,慌身扑向凤飞飞,大叫道:

“凤丫头,你敢笑我?哪个会看上那个呆头鹅?我看是你吧,你小妮子春心动了姑奶奶见到他只会想着如何把他打回原形看我追云逐月”

董婉儿气恼范灿,却不能对他动手,将一腔子纠结变成力量,撒向了凤飞飞。

偷儿最基本的功夫有两样,必须到炉火纯青才能混的如鱼得水,而非稍稍动手就被失主追的鸡飞狗跳,逃之夭夭。一功夫,必须要可以油锅里捏沙子,沙子里捡豆子,不快不行,不准不行,不轻不行,不巧不行,快、轻、准、巧才功夫的真谛;第二是脚上功夫,说白了就是跑路的本事一失手,被人发觉,必然要跑路,跑的慢似蜗牛,被人抓到后,少不了大刑伺候;只有比兔子还要快的脚上功夫才能进能攻退能守,来的及时,走的潇洒。

董婉儿乃是偷儿中的偷儿,最最顶尖的人物,自然将这两种功夫掌握的炉火纯青。或许比不上范灿那等妖孽似的轻功,但是放眼江湖,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佼佼者。

凤飞飞虽然高明,又有于清在旁协助,但是董婉儿加入战团后,在两个同样高明的对手面前,不一会就气喘吁吁,险象环生。加上她自己本就是嬉闹的态度,东支西挡,只是图个乐子,根本未曾想过真正要和两个对手斗个你死我活,未曾使出全力。

宋雅茹和董婉儿联手,实力大增,很快就将凤飞飞逼得离开于清身边,另找掩体;不多时就冲到了宋雅茹的卧室,最后在一阵娇呼声中,董婉儿抱住了凤飞飞的纤腰,与宋雅茹一起将凤飞飞摁在床上,三女顿时滚做一团,满室生春。

范灿怔怔地看着三个美女乱成一团,尚未明白什么原因,就给于清扯回了心思。

小神医没了凤飞飞这个小羊羔,稍稍整了整被凤宋二女扯乱的衣衫,走到范灿跟前,笑道:“师兄,你可真是好本事哩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娇滴滴小美女乱成这样,全是因为你哩是不是心里很舒坦?”

范灿收回心思,诧异道:

“为了我?我怎么了?我可没惹宋姑娘”

董婉儿和凤飞飞在范灿那里受了欺负,回来之后,立刻就添油加醋地向于清告状,均将范少侠说成一个欺负女孩子的坏人;于清了解范灿甚深,自然不为所动,只是笑着安慰两人一阵;同时能将事情的大概猜个不大离。

此刻小神医见范灿不明所以,尚以为是自己在外面时的所作所为惹了祸;不由伸出葱指点了点范灿的额头,嗔道:

“怪不得凤儿说你笨的很你刚才的心思到哪里去了?难不成真的神游九霄云外,与彩云为伍啦?那样就大大辜负了三个娇娇女的一番心思了耶”

范灿满头雾水,看着师妹似嗔非嗔的样子,一阵心神摇曳,突然大悟道:

“师妹的意思是,董丫头抢了我的钱包,被凤丫头和宋姑娘见到,嚷着要分赃,董丫头想要独吞,就是不肯,被凤丫头用计骗了过去,也要独吞,另外两人气愤不过,所以才追赶她,要重新抢回来”

“可是师妹,那是咱们来回的盘缠耶愚兄不能和在这里和他们动手,但是你可以的,为啥不去抢回来?师妹,你快去啊还愣着干啥?”

范灿煞有介事地催促于清,惹得小神医无语地丢给他一个白眼。

“抢抢抢,抢……”于清抬手狠狠地掐了范灿一下,嗔道,“坏家伙,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非得让师妹给你松松筋骨,你才肯清醒么?小敏妹妹,麻烦你去帮我找根蜡烛,我要帮师兄……”

“师妹,别,千万别”范灿脸色一白,立刻拦下于清和小敏,讪讪笑道,“愚兄知错了,师妹饶我这一次吧”

于清正了正颜色,大人大量地道:

“好吧,饶你一次,下不为例现在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范灿请于清坐下,有些心虚地笑道:

“咱们以和为贵,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她们想要给她们就是,只要瞅机会夺回来就是,不必急于一时咱们要放长线钓大……”

“当”于清抬手给了范灿一个栗子,敲的范少侠眼泪嗖的一下出来了,小神医终于忍不住冒了句粗话,“钓你个头怎地还不开窍”

“师妹”范灿颇有些委屈,抹了抹泪;其实于清并未用力,只是小神医手段无数,非常轻松地就让让范灿流下泪来,显得很狼狈。

“小语,你快些饶了我吧”他可是不敢也不愿和于清斗的,撇去武功,这妮子整人的手段比里间的那三家加起来也要多上好几倍。

于清见范灿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掏出手绢递给了范灿:

“小敏在笑话你哩快些擦擦。”

范灿接过手绢,尚带些女儿余温,轻轻擦了擦,才觉得鼻梁好受些,还给于清后,转身对侍立一旁的小敏招了招手:

“小敏姑娘,麻烦你过来一下”

小敏见范灿给于清敲了一下,立刻眼泪直流,刚才建立的伟岸形象一瞬间四分五裂,心里也暗暗发笑;见范灿召唤自己,立刻上前到了他的近前。

范灿见他到了跟前,突然抬手,在小侍女洁白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正是刚才于清对他下手的那个地方;小敏猝然被袭,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立刻哗哗地流了出来,一下子就把俏脸弄花了。

“小妮子,我敲你是让你知道,这里最坏的人不是我,不是凤丫头,也不是董丫头,更不是你家宋姑娘,而是我家师妹刚才她就是这么敲我的,你可明白我的苦楚了么?”

范灿语重心长,满是悲痛地说着。

小敏抑制不住鼻梁酸痛,只是无辜地连连点头;于清见状,啐了范灿一口,飞快地伸手在小敏额头一抚,这才让小姑娘恢复正常,但是一张小脸已然成了花猫。

“小敏,好些没?这个家伙就会欺负小女孩,以后少理他”

于清一边安慰小敏,一边又向范灿伸出了纤纤玉指。

范灿嗖的一下躲到了一边,不敢再上前半步。

“清姑娘,他……他真是坏死了”小敏又羞又恼,“你以后要多点他几次,替小敏报仇”

小姑娘嘴里如是说,显然是体会到这招的威力后,心有余悸;却也明白了范灿受袭时的感受;好笑的感觉依然消失,只是气愤这家伙突然对自己下手。

“放心”于清点了点头,“待会请雅茹婉儿她们把他擒下来,困在桌子上,让你点个够让他在小敏的手底下变成大大的花脸猫,好不好?”

“恩鞥,人家才不敢咧”小敏见于清打趣,嘤咛一声,低下头去。

就在范灿猜测于清的话时,内里打闹声减小,一阵子悉悉索索,三个女孩子笑嘻嘻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范灿刚要转头去看,就听于清叱道:

“董丫头,要死啦?快好你们的衣衫,这里有男人在呢”

“嘻嘻,婉儿,这双白白的小馒头好可爱让姐姐亲亲好不?”凤飞飞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范灿闻听,几乎扑倒在地。

第一七九章视而不见

第一七九章视而不见

凤飞飞最先出来,笑的最是得意,似乎是战胜了其余二女,得了极大满足,一双剪水似的眸子在满脸尴尬的范灿身上飘啊飘的,让少年人头皮发麻,立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口中默念阿弥陀佛,再不肯多去瞧她半眼。

凤姑娘摇摇曳曳出来后,笑着对于清道:

“清姐姐,还你的东西”

说着随手一抛,于清顺手接过,却是一个钱包,正是某人被抢的那个,忍不住笑道:

“你这小妮子,净是胡言乱语,真拿你没办法”

“咯咯,凤儿最听姐姐的话啦”凤飞飞讨好地抱住于清的胳膊,满是亲昵,“这不把你们的丢失的盘缠给找回来了么,姐姐可要奖励我咧”

“好好好咱家小凤儿有功,就奖你一个小栗子”说着小神医望凤飞飞脸上一抹,顿时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俏脸出现;旁边的小敏看的清楚,噗嗤笑了出来,只是此时小姑娘脸上的泪痕尚在,却毫不自知。

“清姑娘好坏一会被你弄哭俩啦”小敏此刻看清了于清的真面目,嚷道。

于清笑着抬手,作势要靠近,吓的小敏飞快地躲开。

“姐姐……”凤飞飞带着哭腔,她那里会料到于清突然袭击。

“小妮子,再不可在男子面前胡言乱语”于清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额头,轻叱道。

凤飞飞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只是仍忍不住多说一句:

“可灿灿不算外人哩”

“狡辩”于清笑叱,作势要打,黄的个凤姑娘将头埋进于清怀里,小猪似的乱扎,霎时就将于清胸前衣衫弄乱,微微露出些许雪腻。

“嘻嘻,凤儿再不敢啦再不敢啦,姐姐饶命”

“死丫头,老实点”于清被凤姑娘袭击到最敏感的部位,直觉的胸前微痒,笑叱一句,抬手在她背上一拍,凤飞飞顿时全是酸软,再无半点力气,就要向后瘫倒,被于清一兜,接在臂弯。

在于请衣衫的时候,范灿依旧目不斜视,遁入了空灵的状态——强迫自己进入的,凤飞飞的话刺激了他,为避免火气上升流鼻血,逃避才是最好最明智的方式。

宋雅茹满是笑意地走出来,先看看凤飞飞和于清,又看看范灿,见他老僧入定似的,微微点了点头,向后面摆了摆手,示意董婉儿可以出来。

这个时候,最捣乱的凤飞飞在于清怀里拼着力气嚷道:

“宋姐姐,你走*了”

前一刻尚泰然自若的宋雅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双脚一顿,消失在当间,不多时又从里间走了出来,气呼呼地到了于清近前,抬起双手,捏住凤飞飞的双颊,来回扭了几次,笑骂道:

“死丫头,就你会唬人就你鬼点子多耶你好像哭了耶不哭不哭,是姐姐不好,再不……”

宋雅茹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凤飞飞忍不住才哭的,赶忙连连道歉;被于清打断:

“这是被我敲哭的看她唯恐天下不乱四处捣鬼,莫要被她骗了”

宋雅茹仔细观瞧,果然这小妮子正在偷笑,又羞又恼,抬手继续捏凤飞飞的脸蛋,将只小凤凰弄的小脸通红,只是受了于清暗算,全身乏力,无奈干瞪眼。

“姐姐,饶命啊凤儿不敢了耶”

“不能信你死丫头,还有你不敢的事?”宋雅茹被她骗到,在范灿在侧的情况下,大感丢了面子,却是不屈不饶。

于清只管扶住凤飞飞,让宋雅茹占尽了便宜。

这边再次乱成了一锅粥,那边依旧老僧入定;在里间小门处出现了董婉儿的身影,小姑娘俏脸红的好似熟透的苹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见只有小敏睁大眼睛看着她,稍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婉儿,你……”凤飞飞俏脸憋的通红,气喘吁吁,“你……走*了耶好白”

这丫头一句话把董婉儿说的大惊,赶忙转身被对范灿,低头往小胸脯上看去,许久之后确定没出什么差错,才长出了一口气,继而大羞大恼,转身往凤飞飞扑来,大叫道:

“凤儿可恶,看我报仇来了让你白,我让你白我你的白还是我的白”

董婉儿欺身到了凤飞飞近前,口中嚷着,伸出双手往凤飞飞鼓鼓的胸脯抓去,尽得抓抓龙招手的真谛,又准又快,看样非要放出两只小兔子才肯罢休。

范灿在宋雅茹虐待凤飞飞时,慢慢放出了心思,稍稍理清场中混乱的局面,见此刻董婉儿毫无顾忌地往凤飞飞怀里抓去,不仅闭上眼睛,暗叹:

“董丫头聪明不假,但性子冲动,被冲昏了头脑,如此这般,岂会如意?师妹气的就是她们胡闹于此,只是为了防住我的眼睛。我还是转过身去吧”

果不其然,在范灿转身的同时,于清轻叱一声,伸手将董婉儿拦了下来。

“婉儿住手,不可胡闹,屋里还有师兄在”

“嗯?难道没有我在,你们就……”范灿脑里闪过这个念头,赶紧去除掉。

“姐姐,凤儿坏死啦就知道欺负我我要报仇,我要捏捏她的……呜呜……姐姐你坏”

董婉儿不屈不饶的时候,清姑娘再次出手,又整哭了一位,董婉儿双眼顿时被泪水遮挡,赶忙去揉自己发酸的鼻子,暂时顾不上凤飞飞。

范灿不用看就知道董婉儿遭了于清毒手,不由一阵摇头,大叹于清狡诈。

躲开董婉儿后,于清笑着将宋雅茹拦下,顺手解了凤飞飞的穴道,将小凤凰往旁边一送,到了目瞪口呆的小敏怀里,而后将董婉儿扯了过来,替她抹掉泪花,笑道:

“婉儿妹妹,今天就先饶过她,改日姐姐帮你教训凤儿和师兄让她们俩乖乖地拜倒在咱们董女侠的石榴裙下,如何?”

董婉儿被于清拦下,正自气恼,听于清这么一说,噗嗤笑了出来,捶着于清的香肩,不满道:

“姐姐你好坏,使得什么坏主意暗算人家?人家才不要他们俩拜倒……那啥呢我只要捏凤丫头的……捏一下就好,人家被她捏了四五次,又酸又麻,比你还坏”

董婉儿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不可闻,只趴在于清耳边。想到羞人处,嘘嘘喘气。

于清摇了摇头,这俩丫头真是太疯了,正要拍拍董婉儿的肩膀,安慰她几句;突然面色微变,纤腰微微一摆,而后低叱道:

“婉儿不要胡闹,快快老实些,坐下说话”

董婉儿只觉得手腕一酸,后继无力,袭向于清胸前的左手就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听到于清的呵斥声,嘟着嘴不满道:

“姐姐偏心,凤丫头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刚才我在里面看的清清楚楚,凤丫头可是占了你的便宜呢宋姐姐的我和风儿都已经摸过啦,又软又大,和酥酥的水袋子似的,十分招人喜欢呢不知道姐姐的……”

于清俏脸微红,伸手董婉儿嘴巴堵住,而后一把将小姑娘推给了正要喝止的宋雅茹,

宋雅茹捞过董婉儿,气恼她口无遮拦,顺手封了穴道,一双玉手对着小脸又掐又捏,给了她和凤飞飞一样的待遇。

董婉儿叽叽喳喳忙着求饶,凤飞飞在旁边乐的哈哈大笑,一手扶着小敏一手捧腹而笑,屋里重新乱成一片。

“这些人把咱当成空气了我在这里多有不便,先去也”范灿无可奈何,也未打招呼,双肩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

夺窗而出,落在屋子外面,脚踏实地后,范灿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虽然那群女子闹的厉害,没有个理会的他,但是他一点没觉得轻松;若非心智坚定之辈,早给这三个放在整个江湖亦在最出色的女子之列的丫头恼的yu火焚烧,不能自已,而后……真的被烧死——这三人不光有着傲人的诱惑力,更有着极其强悍的战斗力。

“师妹也是的,说是有事相商,怎么能任凭这三个丫头胡闹?不但耽误了正事,也苦了俺老范”范灿四周看看,不远处柳树荫下有三个石凳,一边摇头一边走上前去。

“难不成是凤儿那丫头一阵胡言乱语,出什么馊主意,又是在借机会考验俺的心智?可这也太火爆了些神偷传人、燕京第一美女、天尘小魔女外加师妹,这阵容忒强大了些范灿可当不得她们联手来教导非也非也,不是这般的情况”

范灿找个石凳,吹了吹灰尘,转身坐下,背对柳树,正对着刚刚从里面逃出来的宋雅茹闺房,一阵浮想联翩,胡乱地琢磨刚才的那些由头。

“师妹刚才一直说我,嫌我反应迟钝,到底是什么事?难道真的不是钱包的问题?可是她说我惹的祸,总得和我有些关系?吓难道她们真的实在考验我抵抗诱惑的本领?”

“若是如此,刚才咱目不斜视,双耳听而不闻,双眼视而不见,应该算是通过了吧”

第一百八十章 胡言乱语

第一百八十章胡言乱语

范灿被凤飞飞和董婉儿刺激的头晕目眩,自觉忍耐力有限,忙不迭逃出门外,独自个坐在那里胡乱地猜测琢磨,至于到底有没有猜到点子上,他却是半点不知道。

“对,师妹说的就是这事,是因为我,她们三个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甚至不惜牺牲……牺牲色相,唉,真是难为她们了”

范灿连连叹气,想到她们这般的付出,半点没有了歪意念想,对三女凭空生出几分感激和佩服。

“难怪师妹说我笨?我果然是笨,这三位好心的小姑娘闹成这个样子,我尚未反应过来,大大地辜负了她们的一番好意实是大大的罪过待会要向她们道歉”

“哎呀”范灿一拍脑门,暗暗惊呼,“我这么不打招呼地跑出来,会不会引起她们的误解,被看成不识好歹,好心当成了那啥啥。”

“师妹多次的阻拦她们,禁止凤丫头和董丫头说出些露骨的言语,看来师妹是不同意她们用这种手段来考验我的这只怕又是凤飞飞这小妮子的主意,宋雅茹姑娘肯定是被她缠的厉害,耐不住性子,才肯答应和她们合演这出戏的刚才躲进里间,只怕并非想到的那样三人滚做一团,弄的粉扑脂香,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样子而已,真实的情况是她们在暗暗商量对策,我还以为真的以为她们实在抢东西,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耶”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董丫头一定没有想到这么一出,多半是被凤儿这丫头迷迷糊糊饶了进去,无意中陪着演了一场戏,算是友情联合演出。”

“这丫头多半被凤儿气昏了脑子,分不清东西南北,被凤儿故意的激怒后,满脑子想着找回场子,这才受了凤儿的利用……说我笨,只怕这位只比我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范灿又是一阵无语和感叹。

“宋姑娘平日里端庄的很,今次被凤儿纠缠的换了另一种性子,实属不易;更是被凤儿骗了一顿,被董丫头抢白了几句,甚至一些私密羞事也被抖搂了出来一一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她们的计划之中。”

“不过最狡猾最悠闲的还是师妹这丫头”范灿摸了摸尚有些发酸的鼻梁,擦了擦额角的汗,“随手一点,就让人泪流满面;甚至前后一直站在那里看,动也未动半步,就将五个人搞哭了四个,这……这是何等的凶残一一恩,小敏小丫头是老范为了证明自己的不易出手点哭的,虽然是老范出手,可根源还在师妹那里;另外只有宋雅茹姑娘没有经受这等待遇,但是师妹好像早就掌握了她的弱点,让她根本近不得身,否则的话,最初凤丫头就被抓到了;她们演戏演的真是太像了完全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按照自己平日的作风行事,只是多了个剧本。范灿不得不服气也”

正当范灿呆坐石凳,胡思乱想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于清夹杂着笑意的喝斥声:

“别闹了,师兄给你们吓跑了都快去把他找回来”

“姐姐胡说,哪是我们吓跑的?灿灿刚才被你搞哭了呢”凤飞飞的声音随之而来,话音里满是促狭,“唉,好好一个大男人被你随手就弄哭了,实在……这是何等的凶残姐姐,你真是……太威武了实在是我辈楷模”

“胡说,师兄坚强的紧才不会像你们仨这般胡闹呢这会定然是嫌咱们几个烦得慌,所以才跑出去,这会定是在哪个树荫下乘凉呢”于清笑意盈盈,对范灿很有信心。声音温和清淡,悠悠然飘进门外范灿的耳朵里,让范少侠很是受用,不知不觉间发了一顿花痴。

“不对不对,我对灿灿了解的很”凤飞飞闻听之后,急急忙忙地否认道,“找我猜测,这个时候,多愁善感废话无数的他肯定被姐姐伤到了那颗柔软的心,正蹲在某个咱们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偷偷滴伤心哭泣呢”

这话实在刺耳,不过非常符合凤飞飞的风格,这小子妮子不趁机损范灿几句才是不正常呢;范灿只是觉得微微淡疼,却也知道自己这是冲进去辩解,只会让这小妮子更是借机胡言乱语,所以一一范灿忍住了,只当什么没听到。

宋雅茹闻言,噗嗤一笑,似是责怪又像是调侃凤飞飞:

“小妮子,净是胡说,范公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以我之见,还是清妹妹说的对,范公子喜欢清静,被咱们几个吵得心烦意乱,自个躲出去乘凉去了也你定是刚才去惹范公子,却被范公子以静制动,打了个打胜仗,你自知不如,这才趁人不在场的时候,随意的摸黑他,是也不是?小凤儿,姐姐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是不对滴”

“有什么想法和意见,最好的方式是当面沟通和交流”宋雅茹顿了一顿,似是喝了口茶,而后接着道,“这样子,在背后说人坏话,非但不能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反而会让范公子产生误会一一更深的误会,事情会越来越糟滴”

“说吧,你和范公子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你若是哪里做错了事,得罪了人家;我可以厚着脸皮,去帮你说和说和”宋雅茹一副事情包在我身上的语气,让声音清脆,态度大方,让人心生佩服,“不要怕,姐姐是不会笑话你的”

董婉儿一直未说话,倒是出乎范灿的预料,只不过他没有透视眼,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

凤飞飞闻言,似乎很是开心,只听这小姑娘顿了段,话里满是可惜和遗憾地说道:

“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姐姐,你听说我,我确实挺惭愧的,刚才灿灿站在我面前时,我没有认真地告诉他我刚才的感受,现在想说,已经晚了,我心里非常地过意不去,但是现在有姐姐在,我就放心了”

“放心,说吧,什么事?”宋雅茹大大方方道,似乎没想到自己随口问了一下,竟然真的有料。

门外的范灿则不然,他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凤飞飞的话依旧那么令人纠结。

“灿灿刚才问我什么感觉,我没告诉他姐姐就替我去告他,姐姐那里……真的很软,也很香”

“小妮子,我要炒了你”片刻之后,宋雅茹怒了。

第一八一章 继续争执

第一八一章继续争执

范灿被小敏重新请回屋内时,四位大小美人已然重新坐好。各自的神态自然,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茶。

于清优雅,宋雅茹端庄,凤飞飞清纯,董婉儿娇俏。

“这才是正常的表现嘛”范灿暗暗点头,对于清笑了笑,围坐在桌子旁。

“让师兄见笑啦”于清微微笑道,亲手为范灿倒了杯茶,“小妹在这里给师兄道歉,还请师兄不要见怪。”

“范公子多多见谅”董婉儿俏声附和道。

“啥?”范灿吃了一惊,单是于清的话,他很舒服地就能接受,单是一向娇蛮的董婉儿怎么也说出了这么可人的话?哪里不对也?

范灿赶忙谢过于清,微笑道:

“师妹不必多礼,刚才不告而别,十分失态,该是愚兄赔不是才对师妹休要愧我也请婉儿姑娘见谅,宋姑娘见谅,还有凤丫头,再别这般捉弄愚兄。”

别人倒还罢了,于清闻言只是轻笑,董婉儿未可置否,宋雅茹点了点头,只有凤飞飞嘟了嘟嘴,略略不满道:

“你这人好生惫懒,大伙儿一块玩耍的开心,怎么她们全要原谅你,偏偏就我在捉弄你这个‘愚兄’?”

范灿不以为意,指了指门外笑道:

“刚才愚兄我在门外墙角处躲的好好的,在那里蹲在地上画圈圈,别人都找不到,偏偏就你找得到,自然需要格外的表扬你师妹,愚兄做的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最后一句却清的,小神医闻言,嫣然一笑:

“当然不妥依小妹之见,师兄所作非常不妥”

范灿微微一愣,凤飞飞见于清向着自己,小鸡啄米似的连连道:

“嗯嗯嗯,姐姐说的对,你做的非常不妥,极其的不妥姐姐,你要狠狠地批评他”

于清清咳一声,端正地看着范灿,态度严肃道:

“凤儿妹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怎么能这般嘻嘻哈哈,全无半点感激的样子呢?师兄,这是不对的非常不对”

“姐姐,你坏死了人家才不要看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哩”凤飞飞见于清在打趣自己,不满道,“只要他以后对人家好点,不再乱欺负人就是大大的仁慈啦”

说着小姑娘巴巴地望着于清,见小神医没什么表示,又转向了范灿;范灿见这小姑娘撒娇,不由笑道:

“只要丫头你乖乖的,老老实实听哥哥的话,哥哥几时曾欺负过你?还不是调皮捣蛋,才稍稍训斥你两句没想到今日被你告到师妹这里来了不过,师妹慧眼,明察秋毫,绝对可以明白我的善良对不对,师妹?师兄是个大大的好人吧”

三人打趣,董婉儿和宋雅茹在旁,微笑不语;不过范灿稍稍注意,便知这两女又有些差别,宋雅茹还罢,神色淡然,不为范灿与凤飞飞的熟悉所动;董婉儿这丫头的眼底却闪过几分的艳羡,似乎是为范灿和于清的亲密感叹,又似乎好奇凤飞飞和范灿的交情。

“师妹和凤丫头暂且打住,”范灿饮了口茶,稍稍润口,笑道,“天色不早了,在这么下去,愚兄肚子可有些饿了,到时候……你们俩可要负责管饭”

“好啊好啊反正我本来就是来蹭饭的”凤飞飞拍着双手,连连道,“婉儿说,宋姐姐的手艺特别的好,我可是充满期待呢”

“休要麻烦宋姑娘,”范灿笑叱,“只需你给我们做顿饭就是,到时候你千万莫要推脱,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姐姐,这家伙又来了,你他”凤飞飞见范灿无赖,赶忙向于清撒娇。

于清拍了拍的她的手背,笑道:

“小妮子自己惹麻烦,自己去解决再说,师兄说的没错一一不过,我看你还是再闹闹,去缠雅茹,说不定雅茹被你缠的心软,答应下厨了呢我可是很喜欢她做的饭,到时候全都是你小凤凰的面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呢师兄得了你的好处,自然要处处为你着想,再不敢胡来”

说着小神医拍了拍凤飞飞,指着满脸笑意的宋雅茹:

“快去,快去”

凤飞飞被这师兄妹二人联手催促,眼珠一转,满脸微笑,讨好地望向宋雅茹,声音嗲的要命:

“宋姐姐,救命帮我下次厨房吧”

未等宋雅茹答话,小丫头搬着凳子就凑了上去,缠人道:

“姐姐休要犹豫,快些答应吧若是姐姐不答应,对面那个凶残的家伙一定会缠住凤儿不放,哭着嚷着要吃糖葫芦的凤儿可对付不了这么缠人的孩子但是,若不答应的话,这家伙肯定会出什么鬼点子,让凤儿难堪”

“喂喂,小妮子,”范灿笑叱道,“我有那么坏吗?不过宋姑娘的厨艺一流是绝对没有任何疑问的”

“这个我知道的”凤飞飞连连点头,十分赞同范灿的话,“宋姐姐的厨艺天下第三,世间少有,有让人食髓知味余香三日不绝之感”

“姐姐,快些答应吧”凤飞飞继续纠缠。

不过她这么一说,除了范灿脸色有些尴尬外,其余的四人包括宋雅茹本人的脸上都浮现了好奇神色,小侍女小敏第一个忍不住插嘴问道:

“公子,我家小姐的厨艺自然是极好的,被评为天下第三是一点不为过的但是公子从何处得知我家小姐被评为天下第三?前两位又是何方神圣?我只听说过神医前辈,神偷前辈,可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个神厨前辈”

范灿老脸微微泛红,低头饮茶不语。

于清好似看出些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做贼心虚的范灿,同样望着凤飞飞。

宋雅茹俏脸微红,轻叱道:

“小敏不要乱说,我一介女子,岂敢自称厨艺……天下第三?这是凤丫头随口胡诌的万不可当真,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小敏见自家小姐脸红,吐了吐香舌,不敢再言。

董婉儿却耐不住好奇,凑到凤飞飞近前,追问道:

“凤丫头,别卖关子,,哪家的饭菜做的最香,改日一定带着我师父……还有清姐姐宋姐姐你们前去吃上一顿”

董婉儿认真的样子让范灿的额头冒汗,今个儿的大话说的太不是时候了,竟然被凤飞飞听了个正着,不知道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去的,竟然连自己和送饭的小香开玩笑的话也给听了去,在这里抖出来对付自己。

凤飞飞浅浅一笑,扯住宋雅茹的手,撇了撇范灿,嘟嘴道:

“呶,你问范灿灿好啦,我是今儿早个听他说的,他比我更清楚。”

范灿差点被水噎到,呛得连连咳嗽。

众人听她这么说,露出恍然的样子;宋雅茹听是范灿夸她,微微脸红;董婉儿和小敏知道今晨宋雅茹做饭的事,以为范灿吃的爽快,因此这般夸赞;此刻被凤飞飞说出来,而且刻意强调了“第三”这个次序,让她们多少觉得有些阴谋的味道。

于清笑着为范灿添了些茶,笑而不语,对于范灿尴尬的目光,小神医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说大话说出麻烦来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董婉儿脾气最急,见凤飞飞掖着不说,立刻转过头追问范灿:

“喂,快说”

“说什么?”范灿装糊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气确实不早了,咱们该谈些正事了,小妮子你一大早就去找我,到底为了何事?来。待会我要去看看那位韩重韩少侠的伤情好些没。”

提到韩重,除了凤飞飞之外,其余诸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于清董婉儿的惋惜,宋雅茹的担忧,小敏的同情,一一落在范灿眼里。

“这位韩少侠流落江湖已久,遭逢大难,实属不易;咱们能帮就帮些,这均是雅茹找来的事儿,让范公子受累了”宋雅茹向范灿致谢。

范灿连道不敢,示意宋雅茹万万不可多礼:

“宋姑娘急公好义,才是侠义中人,范灿所不及也”

董婉儿见宋雅茹被范灿引开了话题,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赶忙插嘴道:

“我去找你,是姐姐的吩咐自然是有事的待会自有清姐姐说与你听,但是现在你必须把凤儿的话补充完,否则就是……就是下面没了的家伙”

董婉儿情急之下,说出了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话。

范灿只觉得头皮发麻,歉意地看了看宋雅茹,表示自己的无奈;转身对董婉儿道:

“董姑娘,凤丫头刁钻古怪,说话从来不经过脑子,她的话你千万莫要当真,都是说着玩的。”

“哼两个废话王,都喜欢卖关子可恶,非常可恶”董婉儿挥了挥小拳头,说的是两人,但是威胁的只有范灿。

凤飞飞见范灿百般遮拦,抹黑自己,不由冷笑道:

“本姑娘说话不经过脑子,那是姑奶奶天生迟笨;范公子阁下您天纵奇才,聪明世间少有,说话总是经过脑子,又经过屁股,思量了一百遍才说出口的吧?”

范灿见凤飞飞有些着恼,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口不择言,赶忙道:

“凤儿别恼,愚兄说错了话,得罪之处,还请不要往心里去,见谅则个”

“呵呵,见谅则个?范公子厨艺天下第天下无敌,武林至尊;我一个小小的纤弱女子,岂敢生公子的气?公子你多虑了还是让凤飞飞给您道歉的好”凤飞飞丝毫不肯示弱。

范灿冷汗涔涔,无语尴尬。

他们二人的对话带着火药味,旁边几人听的明白;于清倒好罢了,知道范灿的性子,多半是开玩笑的时候才说出这些不靠谱的话。

宋雅茹身为争论的焦点,也没有太多的意见,范灿昨日确实辛苦,多半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因此早晨差遣门下丫鬟为范灿送饭,却没料到会惹出这么一堆琐事。她毕竟聪明,和范灿不是很熟悉,不是扯扯拉拉的性子,所以听闻凤飞飞的话后,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不过其余的两位就没那么好的性子了,董婉儿和小敏眼睛瞪的老大,面带怒气。

对于董婉儿来说,抱打不平是自己的职责,宋雅茹不说话,在她看来是因为害羞,所以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教训眼前这个家伙。

对小敏来说,虽然范灿曾震撼她,让她刮目相看,但是在小姑娘的心目中,范灿再大也不可能大过自家小姐。现在这家伙竟然号称自己厨艺天下第只把宋雅茹排在天下第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恬不知耻”董婉儿气道。

“狂妄自大”小敏嘀咕。

“往自己脸上贴金”董婉儿痛斥。

“大话之王”小敏声音大了些。

“亏你说的出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董婉儿瞪着范灿,喝斥道。

“就是就是,一个臭男人也敢和我家小姐比厨艺”小敏赶忙附和,对敌人进行征讨。

“快说,你哪里就敢自称天下第就敢比宋姐姐还要厉害?”董婉儿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指着范灿,要他说出了所以然来,“空室独处就敢说大话,不怕鬼神,不怕风闪了舌头吗?还有,谁是天下第二?嗯,谁是你封的天下第二?”

两个小姑娘连珠似的抗议训话,让人目不暇接;范灿插不上嘴,即便插上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毕竟当时自己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万不敢当真,真的以为自己就厨艺天下第一啦。

“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范灿只是道。

“这下你承认了”董婉儿喝道,“刚才凤丫头指责你,你不肯承认便罢了,为何还反出言诬蔑凤丫头?真的就以为我们姐妹好欺负不成?”

问题貌似升级了。

“董姑娘严重,在下万万没有轻视女子的意思”范灿严肃道,这个问题开不得玩笑。

董婉儿见范灿说的严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喝道:

“好,这个问题揭过;你回答一下我前面的几个问题你有什么本事敢自称超过宋姐姐?”

范灿见她纠缠的重点在宋雅茹身上,并非天下第一这个可笑的问题,不由看了宋雅茹一眼,见这姑娘并无不快,稍稍放心,摇头答道:

“范某承蒙宋姑娘厚爱,得意品尝姑娘的手艺,实乃人间美味,余香三日不绝”

“公子过奖,只是些小手艺而已,入不得大家之眼”宋雅茹谦虚道。

范灿摇了摇头,态度认真道:

“姑娘不必谦虚,范灿句句属实,因此才有天下第三之说。至于范灿自称天下第纯属开个玩笑,当时……”

范灿见董婉儿蠢蠢欲动,赶忙拦住她,抢先将早晨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自己的一些逗趣的心思并未提及,只是说闲来无事,被某人欺负的郁闷,因此才稍稍散心。

在范灿叙说期间,凤飞飞只是冷笑,带着许多不屑,不过小凤凰并未打断他的话;董婉儿初始还算安静,但是听范灿说是因为郁闷才胡吹大气的,忍不住冷笑:

“你若不惹我,疯言乱语,说些不靠谱的话,我岂会平白无故的找你麻烦?”

“这事谁也不敢说不会这小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范灿心里想着,嘴上只说,“范某无聊的很,望诸位不要在意。”

董婉儿见范灿糊里糊涂,避开她的话,只道:

“现在钱包已经还你,半个子不少,你可知足了?”

“这有什么知足的?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难道物归原主不应该?难道需要失主千恩万谢你这个偷包的小贼不成?”范灿暗暗驳斥,“不过这小娘皮霸道的紧,还是不与她争持的好,否则东拉西扯,一个月也扯不完,到时候想要完本,只能烂尾了。”

范灿自然不会自己知足了感谢姑娘好心肠等等,只是笑道:

“丫头好快的手,令范灿佩服的很。”

“哼”董婉儿轻哼一声,撇了撇嘴,“花言巧语,半句真话不得,本姑娘才不信”

范灿笑笑不语,随她耍些小性子,不与她争执就是。

“今日之事,范灿确实无心冒犯,望宋姑娘不要见怪,在下以后会多多注意。”

宋雅茹见范灿逐渐淡定下来,微微笑道:

“公子多心,小事而已,切勿挂怀”

宋雅茹见董婉儿心有不甘,欲要继续争执,笑着打断了她:

“婉儿妹妹,不要难为范少侠啦;他心地善良,脾气温顺,咱们刚才已经多有得罪,怠慢了公子。”

董婉儿狠狠地瞪了范灿一眼,宋雅茹见状,握住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凤飞飞这个罪魁祸首此刻见事情不了了之,范灿甚至得到了宋雅茹的谅解,暗自高兴,偷偷对范灿做了个鬼脸,被于清看到,轻轻地敲了两下这小妮子的手背,算是惩罚。

于清为几人添水完毕,优雅地坐回去,对范灿道:

“师兄,今次请你来,确有几件事相商。”

范灿整了整心情,认真道:

“师妹请讲,愚兄洗耳恭听”

第一八二章失神

第一八二章失神

于清示意董婉儿和凤飞飞这俩捣蛋鬼稍安勿躁,两人最敬的就是于清,见她准备和范灿商量正事,收起心思,暂且饶过范灿,仔细听他们商量。

于清看了看宋雅茹,带些询问的意思在里面,宋雅茹似是早就和于清有过商量,瞥见此状,点点头道:

“但凭妹妹做主就是”

于清得了宋雅茹肯,倒也未有惊讶,似是早就料到如此,神色稍稍严肃;然后将目光转向凤飞飞和董婉儿,见她们俩均是有几分期待和好奇,道:

“凤丫头,婉儿,你们俩在场,雅茹和我们师兄妹均把你们当做朋友,所以未打算也不会瞒着你们但是接下来你们将会听到一些事,我希望你们严格保密,不许传入第三耳更不许趁机捣乱”

凤飞飞和董婉儿少见于清如此认真严肃,明白于清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立刻直了直身子,挺了挺胸脯;凤飞飞道:

“姐姐放心,凤儿以师尊的名义誓,绝不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外传否则……”

“不必如此,”于清制止了她,“你须知道,此事和你门派无关,不会危及到你们的利益。”

凤飞飞得了于清的保证,认真地点了点头。

董婉儿见凤飞飞说完,也认真道:

“婉儿会保密的绝不会向任何人包括师父在内吐露半个字否则就……就……”

于清见姑娘似乎急于辩解,微微笑道:

“婉儿不必如此,姐姐任你们在场,自然是信任你们,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到多方势力,稍有不慎,就会将参与之人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姐姐擅自做主将此事告知你们,是因为姐姐觉得你们俩是我等姐妹,可以交心;多说一句,只是给个提醒,免得无意中泄露了消息坏了总镖头他们的大事,甚至平白误了许多人的性命。”

“谨遵姐姐吩咐”董婉儿仰着脸,认认真真答复。

于清吩咐完毕,知道这二女均是可信,点了点头,微微沉吟之后,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疯丫头和婉儿妹妹,到时候好请你们俩参与些意见,你们俩这妮子虽然调皮,但是脑子好使的很,比我这个木头师兄聪明上一倍不止。”

范灿正好整以暇看着于清说服两个姑娘,暗道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被两个泵娘追的鸡飞狗跳,自家师妹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竟然可以让两个妮子服服帖帖,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此刻见于清提到自己,不忘调侃一句,颇有些郁闷,只是他明白不是打闹的时候,遂只是象征性地干咳两声表示抗议,不过他自己尚且不知道今此被于清请来所为何事,不由问道:

“师妹,你倒是信得过你家师兄,但是好歹要给我个指示,到底所要探讨的是什么事?我一大早就被董丫头叫起来,至今还蒙在鼓里呢我看,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得了,再涮的话,你家师兄就真的熟了。师父少了这么一个聪明礼貌的徒弟,会很伤心的”

“贫嘴”于清笑叱,不过神医脸色稍红,显然自己有些急了,把范灿闹的一头雾水,真的是自己的事,想到此,神医微微笑道,“不过,倒是我着急了只以为师兄前后一直参与此事,定然明白的紧,一时疏忽,忘了给师兄提个醒”

“这才记起来”范灿微微白眼,气道,“总不能叫我来是让我传授这俩妮子如何制药救人吧?”

“自然不是”于清微微一笑,范灿就觉得自己脚面一痛,低头看去,就见一只金莲玉足缩了回去,正是于清那里。

神医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今次请师兄过来,是为了商量一下,我们几个人如何在将要到来的暴风雨中,如何保全自己,如何挥自己最大的潜力,为此次征讨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

闻罢此言,范灿恍然大悟,露出了解的神色,笑道:

“原来是这事,我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我此来的最大任务就是保护师妹,只要做好了这件事,回去之后就能从师父那里得到莫大的好处。别的事,尽听师妹吩咐就是,愚兄绝不会有丝毫的怠慢偷懒的”

话音未落,脚面又是一痛,这次神医下了重脚,让范灿一阵呲牙咧嘴:

“师妹饶命再不敢啦”

于清做的隐蔽,没有人看到,但是范灿这么一喊,配上他近乎扭曲的俊脸,立刻就引起了其余三人的注意,不知道这家伙所为何事,怎地如此败坏地向于清求饶。

宋雅茹凤飞飞董婉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想要看出些门道,甚至凤飞飞挟藏了几分笑意,不知道姑娘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于清倒没有避讳,淡淡望了范灿一眼,叱道:

“师兄不可胡言乱语,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决不可再妄自菲薄,说些什么只为保护我的胡话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不需要我的保护”

于清淡然的话传进范灿的耳朵里,前半句倒还罢了,多少带有些劝训的味道,但是最后一句看似随意的话,到了范灿这里,却不下一声炸雷。

“师妹说她不要需要我的保护”范灿身体一震,脸上刹那间没了血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是一头冲进了大雾里,原先最明亮的目光突然失去了光彩,再无半点征兆。

范灿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燕北那满是挑衅的样子,那厮昨日似乎忌惮地向自己挑衅。

“你应该明白,清姑娘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她的人我可以你,有心无力”

这是燕北的原话,此刻却像最尖锐最刻薄的虫子拼命地在范灿脑子显现,似乎在嘲笑他,嘲笑他的无知,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的狂妄自大,嘲笑他为于清所作的一切,仿佛那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范灿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握紧拳头,在心里怒吼,“我一定不会让师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这般样子,急剧的情绪变化,根本无法掩饰,完完落在了在座诸女的眼里。

几个女孩都被他吓了一跳,包括最了解他的于清,也不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问题。

范灿昨日回来之后,只是简单说了些自己在燕家的遭遇,并未提及燕北那厮所说的话,于清虽然聪明,却不是神仙,不可能猜到是谁送送范灿离开的燕家,更不会猜到燕北会说那些话——她或许知道燕北的心思,但从来只是淡然处之,以礼相待。

宋雅茹董婉儿和侍女敏全都望着于清,她们更不能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求于清给个解释;只有凤飞飞目不转睛地看着范灿,一双美目夹杂着莫名的着急和担忧。

“他并非气量狭窄之辈,不可能以为清姑娘带着劝训的话就产生这般情绪刚才董姑娘和凤姑娘说了那么多挤兑他的话,他均没有生气,只是笑呵呵糊里糊涂糊弄过去。”敏被范灿吓了一跳,姑娘念头转的很快,“显然清姑娘和他这个便宜师兄比那两位更为亲密,这位范少侠对清姑娘也是极为在乎和佩服,不可能因为此事生气。”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刺激到了他的神经,让他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

不仅仅是敏,宋雅茹和董婉儿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两人想的更多一些而已。

宋雅茹更多的诧异,他曾与范灿有过交谈,甚至还曾让范灿下不来头;当日甄之义赵震等人安排她与范灿见面,有撮合二人的意思,但是两人聊天之时,宋雅茹见范灿对女色颇为注意,以为他心中不顺,是个无耻下流之徒;因此不再理会范灿,只是碍于总镖头的一番苦心,才并未当场大怒。但是后来通过和于清的交流以及自己的观察,现范灿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这人虽然好色,但绝非是狂妄卑鄙地想要占为己有,而是更多的带有一种欣赏的角色,从未有过心生亵渎的心思。

宋姑娘由此对范灿的印象开始缓和,经过昨日几事,对他的印象更是直线上升;当然,不可能一下子高的没谱,更不可能让这位宋姑娘毫无预兆地起花痴来,这种提升是在原来的那种很低的水平上提升的;就像一翻了一倍,变成二,但是离着一百一千差别并不大。

刚才同凤飞飞董婉儿这俩丫头闹了一阵,宋雅茹的心思并非完全离开这边,多多少少注意些这个第一次到自己闺房来的年轻人;见他束手束脚,多有拘束,虽然主观意识上觉得一个大男子不应该这个样子,但是仔细想想,就理解他了,毕竟这屋里除了侍女敏之外,其余四人包括宋雅茹自己在内全都不是简单的女子。

至于后来,范灿沉浸在自己的书画中,甚至失口称赞,却也让宋姑娘有些得意。

但是此刻,宋雅茹真的懵了,实在不知道范灿生了什么事。

“他是今天的重要人物,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董婉儿更多的是惊讶,姑娘虽然和范灿相处日短,什么有些不对付,而且处处为难与他,但是两人毕竟曾联手抗敌,同舟共济,这其中的情谊和宋雅茹那般又是另一种感觉。

董婉儿自认为对范灿有几分了解才,从最初大街上相遇,被他无意袭胸,到后来酒楼传讯,再到后来联手抗击绝顶杀星噬骨阎罗,一直到今天早晨偷儿砸门**,甚至刚才的斗嘴斗气,董婉儿都掺杂了许许多多的心思在里面,或争胜,或捣乱,或气愤,或赞赏,或考验,可以说他见多了范灿诸般情绪,诸般反应,但是从未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焦灼什么带几分自惭的味道在里面;包括面对噬骨阎罗,面对佛圣枯荣大和尚时,范灿的情绪也未有如此大的波动。

“到底怎么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痛苦?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难道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在其中?又或者清姐姐将要提到的这件事对他刺激的很厉害?”

“可是清姐姐预先给他打过预防的。”

董婉儿一样猜不透其中的缘故,却可以隐约感觉的到问题似乎出在于清的身上,但是此刻气氛微妙,姑娘不好开口,只能期待于清可以给个适当的解释。

于清只是想要劝说范灿不要仅仅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应该将目光放的更远,而且以他的智慧和实力,完全可以挥出更为积极的作用,因此才说了两句,担心他不听,画蛇添足补充了一句。

神医绝未料到自己刺激到了范灿最柔软的地方。

其实范灿虽然心痛,但隐约明白,自己如此这般的原因并非是燕北,而是因为燕北的那些话,那些话让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自己对于身边这个神一般的女子的他太多的心思放在了于清身上,太想要关心于清,太过在意自己可以为于清所做的。

他只怕自己所能做的不够这个变态的家伙……

所谓一叶障目,大抵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状态。

或许正如于清所说,她不需要范灿的保护一一不需要任何的保护,神医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一一关心一个人,自然不仅仅是誓要守护她——范灿的症结就在这里。

至于怎么就突然失去了理智?

只是太关心了,一时乱了方寸而已;并无他意。

于清的手搭上范灿的手腕,现他内息紊乱,真气嘈杂,心跳比平时快许多,其他并无异样,似乎仅仅是心情激动。

“灿灿为何会如此激动?”

神医秀眉微蹙,透过指尖送了几丝内力过去,但如她预想的那般,根本就是石牛入海,甚至泛不起半个浪花,这厮的体内就像个无底洞一般,对于别人的内力有无尽的吞噬之力。

范灿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未注意到于清这般动作,只见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双眼空洞,几乎到了狂的地步。

凤飞飞肃然起身,到了范灿身侧,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有些凉;关切看着范灿,范灿是她唯一的男性朋友,二人交情莫逆,凤飞飞是非常在乎他的。

“姐姐,他似乎进入了某种梦魇之中,叫醒他吧”凤飞飞早看出了于清是范灿这场危机的唯一转机,对于清道。

于清迎上凤飞飞的目光,微微叹息,示意姑娘不要着急:

“凤丫头,听我说,封他的穴道,膻中、气海……”

于清紧紧地握住范灿的手,缓缓而坚定地说出几个名字;旁边的凤飞飞全神贯注,出手如电,将范灿的一个个大穴封住。

“不成,姐姐,他的内力古怪,几个呼吸就能冲开”凤飞飞脸色大变,惊呼道。

“凤儿莫急,阻他一阻便可”于清点了点头,“灿灿现在气血攻心,是他自己遁入了某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刺激了他,反映在他的身体上,就是这般如你所说,只要能帮他从这种潜意识中走出来,危机自解。”

说着神医抬起左手,伏在范灿的背上,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因为范灿体格匀称,比于清要高出半头,于清做出这般动作,多多有些有些亲密。不过诸女的心思都在范灿身上,没时间往这方面寻思。

“呔”

于清清脆而坚定地声音响彻室内。

所为立竿见影大抵就是如此,清澈刺骨的女声响起后,范灿的眼中的茫然刹那间散去,恢复了最初的清明。

诸女见他醒来,均是长长地出了口气。

范灿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似的,似乎掉进了自惭的深渊,幸亏最危急的时候,那早已铭刻在心底的声音响起,破除了一切虚幻佞枉,将他带回现实。

范灿大汗淋漓,看看周围诸女,尤其是左边的于清和仍紧紧握住自己的凤飞飞。

“师妹,凤儿,我……”

“醒来就好”于清微笑,她握住范灿的手,一直未放开。

“灿灿,你怎么样?吓死我了刚才到底怎么了?”凤飞飞话里夹杂些哭腔,姑娘关心范灿,未注意自己从未有过的异样。

“凤儿,愚兄辜负了你的期望,仍旧无法把持自己的道心”范灿抽出手,反过来握住凤飞飞的手,却现自己和她的手心里已然全是汗。

“刚才一时失神,差点走火入魔”

凤飞飞只是握住范灿的手,无语。

“师妹,我……你罚我吧”范灿同样握住于清的手,忆起自己刚才的状况,惭愧不已。

于清却未答话,只是抽出手来,仔细为范灿诊断,神色淡然。

董婉儿见到三人亲密的样子,没来由一阵烦躁,壮着胆子道:

“姐姐,你可是从来不医男子的”

第一八三章 前因

第一八三章前因

董婉儿怯怯的一句话,传入凤飞飞宋雅茹和小敏,似乎是晴天霹雳,让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不医男子

这是整个江湖最响亮的规矩之一。

于清誉满天下,这条特殊的规矩几乎人尽皆知。

虽然有些人不明白为什么,但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是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于清从未在人前说过的规矩,没有人怀疑过于清为天下人所做的,更没有人以此怀疑于清的医者之心。

但,这确实是一条深入人心的规矩。

在座的诸女也不例外。宋雅茹不例外,董婉儿不例外,小敏不例外,凤飞飞也不例外,虽然天尘弟子觉得于清应该给范灿帮助,但只是“应该”而已,小凤凰从未想过要破坏于清的规矩,刚才求助仅仅是情急之下开头相求而已。

就在刚才,在四个女孩的注视下,于清亲自为范灿治疗,亲自为范灿推宫活血,甚至小神医那双诊治过天下无数女子的玉手仍与范灿紧紧相握。

旁边几人可以称得上震惊的表情落尽数落在眼里,小神医那双世间最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涟漪,看了看她们,微微一笑,将目光重新放回范灿的手腕上,不去看他,淡淡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师兄替小妹回答这个问题吧”

范灿自然更加知道规矩背后的意义,刚才正要感谢于清,甚至解释自己的失礼,但董婉儿的一句话让他呆立当场,怜爱、感动、欣赏、钦佩……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眼睛有些湿润。

心潮澎湃

并非为了有幸得到于清第一次甚至是最后一次出手相救男子而激动,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刚才苦苦一一不,是傻傻思索的事——突然间有了最为清晰最为坚定的答复。

“师妹以至诚待我,范灿当以性命相报”

范灿洒然起身,长辑到底,掷地有声。

此刻的范灿脸上完全不见了迷茫和局促,取而代之的是潇洒和执着,气质猛然再次拔高。

董婉儿张了张嘴,却再生不出难为他的半点心思,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无限踏实,无限诚挚,不需要也不允许有任何的人或任何的事来干扰他的决心。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有些事不需要理由,只求尽随我意我意是护你一生,我心我动便始终忠诚于这个意念,至死不悔

宋雅茹听着眼前这个至真至诚男子掷地有声的誓言,望向于清的眼神中隐隐生出几分羡慕。

小敏瞪大了眼睛,小姑娘此刻已然完全的迷茫,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找不出半点的理由去反驳。

“清姑娘出手相救这个男子,好像犯了自己的忌讳,但是……哎呀,为啥我现在觉得没有半点违和呢?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小姐,救救我吧”

小敏可怜地望向宋雅茹,却见自家姑娘无暇他顾,尚且没有回神,只能狠狠地甩了甩小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凤飞飞俏立范灿身侧,清秀无暇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迷茫:

“难道我真的这么在乎眼前的这个男子吗?”

范灿松开她的玉手,向于清行一大礼,小姑娘没来由的心里微微刺痛:

“我不是很希望灿灿可以尽心尽职地保护好清姐姐的吗?怎地这会又吃起醋来?凤飞飞啊凤飞飞,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于清双手将范灿搀扶,微微笑道:

“师兄为小妹死过一次,小妹为何不能为师兄违背誓言一次?”

……

范灿望着那双可以说话的眸子,第一次没有先进去;俊脸上的至诚慢慢融化,渐渐从心底涌出一股喜悦,化为一腔笑意。

于清见他这般,俏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温柔。

虽然心池摇曳,甚至多多少少猜到方才范灿黯然失神的原因,小神医的心智却坚定的很,并未如范灿那般失神,稍稍送出几分温情,即抽回双手,笑道:

“灿灿你可害苦我了也待会你走后,某些人耐不住心底的八卦之心,必然会来纠缠我,你为长兄,还是将刚才的话说完,免得这几个丫头一头雾水”

“凤儿刚才担惊受怕,比小妹还要不堪,小妮子见你入了梦魇,差点哭出来,可别辜负人家的一腔深情”

后面这句话却只在范灿耳边细细地响起,原来是于清用了秘法。

范灿分辨的清,微微点头,别人却觉察不到他到底是在作甚,只以为他遵了于清吩咐,将要解释缘由。

范灿请于清落座,向董婉儿和宋雅茹抱拳致歉,宋姑娘赶忙道声无碍。

小敏此刻已然乖巧地跑去取水,为众人换新茶。

范灿转身看看犹自站在身侧的凤飞飞,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刚才她略苍白的小脸上忽然生出几分红晕,羞意一闪而逝;范灿猜测是于清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不过再看时,凤飞飞已然恢复了正常,未等范灿说话,小姑娘已然抢先道:

“废话少说,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若敢半点怠慢清姐姐,姑娘定然饶不了你”

不待范灿答话,小姑娘欺身上前,把范灿推开,自个坐到了于清的身边,将自己原来的位子留给了猝不及防的范灿。

范灿了然这姑娘心意,笑笑坐下,接着刚才于清的话道:

“宋姑娘,董丫头,凤丫头,此事说来话长”

“不过这些事,除了董丫头或许一无所知之外,凤丫头多少了解一些;至于宋姑娘,事情的绝大部分情由姑娘已然知道;不过师妹矜持,尚有些事未告诉你,此刻在下会一并说与姑娘听——呵呵,宋姑娘不知道的这部分,我却曾告诉过凤儿,丫头,你还记得洛阳城发生的事么?”

“朱雀?”凤飞飞悚然动容,她蕙质兰心,有了些许提醒,联系到于清刚才的严肃,一下子就猜到了许多的事情。

“对,就是朱雀”范灿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道,“对于此事,我想从两个方面说起,第一是师妹和我曾经的一些经历,以及我们为何要参与此事;第二个方面从镖局这边说起,到时候或许会需要宋姑娘的补充。”

说完看看宋雅茹,见这姑娘微微点头,示意自己说下去。宋雅茹是有几分诧异的,显然是针对范灿的一部分话;不过她得了范灿的提醒,又非常信得过于清,而且马上就能得到解释,所以这女子并无责怪于清隐瞒自己的意思。

“这……这件事很麻烦?要扯那么多?”董婉儿凑了凑娇躯,这里面数她知道的最少,小姑娘也最为期待,甚至隐隐有些兴奋,这与她骨子里的那股好动的血脉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范灿心中大定,自然不会和这小妮子胡扯,微微笑道:

“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呵呵,首先,凤儿和董丫头你们需知道我和师妹这次赶来燕京城的真正目的”

“难道除了诊治老夫人的病情之外,尚有别的目的?”董婉儿眼睛瞪得老大,这妮子本来就可爱,这般动作,平添了几分萌性,有着说不出的喜感。

相比之下,凤飞飞就要沉稳许多,只是小妮子见董婉儿这般,打趣道:

“婉儿,你快别这般可爱啦姐姐忍不住想亲亲你”

董婉儿闻言,俏皮地伸了伸小香舌,有些不好意思。

宋雅茹借过话来,解释道:

“为姑姑诊治虽然属实,却只是一个幌子,为了掩人耳目,尽量打消别人的注意力;清清和范少侠此来赶来的真正目,是为我们联手捣毁七星楼做好后勤准备”

“捣毁七星楼?”董婉儿目瞪口呆。

“联手捣毁七星楼?”凤飞飞闻言,转身望着于清,惊讶之际,带了三分恍然三分兴奋。

“姐姐,真的要毁掉那群败类么?”

于清微微点头,肯定道:

“正是雅茹所讲正是我和灿灿赶来此地的真正目的”

“太好啦姑奶奶早就看不惯那群混蛋了”凤飞飞摩拳擦掌,似乎很是兴奋,“是镖局要出手吗?还有别的势力不?”

范灿明白凤飞飞如此这般的缘故,对这小姑娘的热心最是感动,为她倒了杯茶,笑道:

“凤儿别急,等我说来。”

“宋姑娘,董丫头,前些日子,碎玉诀出世王屋山,想必二位知道些消息。”

宋雅茹点了点头,董婉儿道:

“知道此事,当时我也想去凑热闹的,可惜被师父逮到,陪他老人家到江南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已然烟消云散;江湖传闻,那东西落在了你的手里,可是真的?”

“确实落在我的手里,”范灿答道,“不过后来,那剑法深奥,我只吃透了一些,就被俩小尾巴追上,无奈之下,顺手丢给了她们,还搭上了数百两银子。”

“哼”凤飞飞轻哼一声,不满道,“本来就是你抢来的东西,我为啥不能再抢一次?”

“凤丫头你抢劫了范少侠?”宋雅茹哑然失笑,“这倒是一件趣闻。”

“抢的好”董婉儿嘀咕道。

范灿饮了口茶,笑道:

“并非凤丫头一个人,蝶谷的楚月姑娘也在,她们俩联手打劫了我。”

“蝶谷?楚月?”宋雅茹微微愣神。

范灿点了点头,并未在此事上纠缠:

“我连夜渡过黄河,在洛阳郊区小镇的客栈里,与师妹相遇,结伴返回洛阳。”

“之后遇见了一个叫游天龙的家伙,叫嚷着要追求师妹,被师妹随手打发”

“游天龙?这家伙最近很火耶据说骗了很多家无知的姑娘,改天见到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家伙如何的三头六臂”董婉儿最是好事。

“哦?那位游大少要有麻烦了”范灿笑道,“不过,那厮却也有几分本事。”

凤飞飞听到游天龙的名字,微微冷笑:

“他敢打姐姐的注意,不知死活的东西”

于清神色淡然,对那位游花花同学根本从未放在心上过。

“之后,我与师妹小玉抄近路,到了洛阳城郊……”

范灿将当日之事,简单说出,只是隐瞒了于清的武功,别的未曾隐瞒。

董婉儿和宋雅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听到三人被一二十名顶级杀手围困,心情顿时紧张起来;董婉儿更是握紧了小拳头,恨不得自己当时在场助阵。

当听到范灿仗剑斩敌,对他的武功禁不住刮目相看。

“那次伏击,到底是为了清姐姐还是为了灿灿手里的碎玉诀,此时尚无法猜测,但是他们的身份却可以确定。是七星楼的人”凤飞飞当时亲自调查过此事,多少有过了解。

于清点头肯定,淡然补充道:

“师兄当日以命换命,将我从鬼门关抢了回来,自己却身受重伤,若非体质特异,只怕早已丧命。只是师兄却因此昏迷数日,武功近乎全失”

于清的话里,夹杂着感激和温柔。

“于清的第二条命,是师兄给的”

董婉儿和宋雅茹闻言,望向范灿的眼神再次一变,此刻她们终于明白范灿为何有幸拜入神医门下,并且被于清尊称为师兄。

“若没有师妹,范灿不会有今日”

“七星楼祸害江湖依旧,这次竟然敢对清姐姐动武,当真是死不足惜”董婉儿咬牙切齿,“范灿,你让我董婉儿刮目相看”

范灿抱了抱拳,表示回礼。

“后来有凤丫头帮助,查出了那群人的身份”于清借着介绍,“师兄与我处处小心,不过自那以后,一直到欧阳伯伯为静静选婿之前,他们再无动作。”

“这中间,师兄在和乾坤三绝的弟子左枫比试时,遭了幽冥谷和别人的埋伏,受伤不轻,幸亏有狂云刀的传人朱望路过,出手相助,师兄才不至于遭遇重创”

于清看着范灿,突然觉得这个男子看似嘻嘻哈哈,其实一路走来并不顺利。

“后来在与恒山剑派的萧紫荷萧女侠聊天时,从她嘴里得知闻名江湖的七星楼和朱雀两大杀手组织在幕后其实是一家。”

“他们是一丘之貉?”董婉儿惊讶道,凤飞飞似乎早已知道此事,并不惊讶。

范灿接过于清的话,接着道:

“正是现在宋姑娘也可以证实此事”

“嗯”宋雅茹点头肯定。

“难怪我听人说,七星楼的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袭你咧,原来有这等缘故在里面”董婉儿为范灿抱打不平,“这帮混蛋真是可恶”

“所以说,我们的对手其实是江湖上的两大绝顶杀手组织”范灿有些严肃道,“前些日子,师妹接到老夫人和总镖头的邀请,前来燕京城,名义上是为老夫人治病。”

“我们在中途遇到过他们的截杀共有七名杀手”

“范灿你武功全失,这可如何是好?”董婉儿惊叫道。

“傻姑娘,范少侠自然有办法,”宋雅茹被这可爱的小姑娘逗乐了,轻轻捶了她一下笑道,“否则今天他们就不会坐在这里和咱们聊天了”

“额?嘿嘿”董婉儿被宋雅茹提醒,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讪讪笑道,“是我糊涂了;可是范灿,你是如何杀出重围,护得清姐姐周全的?”

范灿大致了解这小偷儿的性格,对她说道:

“此事说来,并非范灿之功,而是师父师娘他们神机妙算,早有准备,才不致师妹和我落在敌人手里”

听他这么说,不但是董婉儿宋雅茹,连凤飞飞也忍不住好奇道:

“难不成两位前辈一路在暗中保护你们不成?”

于清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

“自然不是”

范灿看看凤飞飞,微微一笑,之后转向董婉儿,继续道: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师父师娘两位老人家担心我们半路遇到麻烦,所以特意嘱托我小心照顾师妹,并且赐下来几颗克敌的法宝,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法宝?九龙神火罩还是盘古开天斧?”董婉儿兴冲冲问道。

“当”宋雅茹忍不住给了这个异想天开的小姑娘一个栗子,笑斥道,“死丫头,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念头?这是武侠好不好?不是神话传说”

于清凤飞飞和范灿也被董婉儿逗笑了,范灿笑答道:

“师娘赐给了我几粒药丸,说是她花了好些时间炼制,危急时刻拿出来,会有意想不到的奥妙。”

范灿为于清圆了谎,但大体意思却差不多,只是用毒的人变换了一下。

董婉儿毕竟行走江湖日短,她的师父古星移虽然本领高强,见多识广,但是教给她的尽是些偷盗的本领,很少给她讲什么江湖轶事,若是想见什么高人,老前辈也不打招呼,直接带着自家爱徒冲到人家门上,不开门就来个移星换斗;毕竟他本人江湖辈分奇高,被他看上眼的人很少。所以董婉儿对神医夫妇的往事了解并不多。

但是凤飞飞和宋雅茹不同,这二人出身名门大派,门内前辈高人甚多,自己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凤飞飞微微惊诧,问道:

“你是说你身上带着毒手仙娘前辈炼制的毒药?”

范灿点了点头。

“毒手仙娘是谁?”董婉儿不解。

“清姐姐的师父,曾经是天下第一用毒的高手”凤飞飞解释道。

第一八四章 仙娘威名

第一八四章仙娘威名

神医夫人唐方,昔年的天下第一用毒高手,人送绰号毒手仙娘,一介女子,令天下群豪闻风丧胆。后嫁给神医黄岐子,逐渐淡出江湖,很少出手,但是其威名在老一辈武林人物中仍是谈之色变。

神医黄岐子,号称天下杏林第一高手,年幼高傲轻狂,恃才傲物,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自称无病不医,无毒不解。后遇上唐门的天才用毒高手唐方,彼此看不起对方,后双方遭遇,一场比试之后,两人惺惺相惜。但唐方是下届门主的热门候选,几乎不可能嫁给外人,但是两人均是无法无天之辈,无视唐门的强烈反对,结为伉俪。几十年来神医夫妇夫妻情深,被传为天下佳话。

虽然慢慢地不再牵扯江湖事,但是江湖不可能忘掉这二人曾经的辉煌。后两人收得弟子于清,令天下人赞口不绝。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的弟子医术精湛,悲天悯人,救下了无数的女子,上至天子王侯,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赞,名满天下,誉耀九州。

不过短短四年十年,徒弟的光辉彻底盖过师父师娘,人们很容易忘记师娘。

但是总会有人记得,尤其是那些在毒手仙娘手底下吃过亏的人,那种令人骨子里发寒,求神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生生世世都难以忘记……

凤飞飞没有和毒手仙娘打过交道,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毫不陌生,因为早年魔教横行天下的时候,很多强横的大魔头横行霸道,所向披靡,行事肆无忌惮,但是极少有人去惹唐方这个女子,而那些信心满满试图挑战毒手仙娘威名的弟子,全都死了,毫无例外地全都死了,死的非常彻底,非常干脆。

“宁惹阎罗王,莫惹毒仙娘”

这是三十多年前江湖上流行的一句话,这个阎罗王自然不是范灿董婉儿交过手的魔教长老噬骨阎罗,而是实实在在的阎罗王,掌管十八层地狱的王者;惹到了阎罗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惹到了毒手仙娘,除了横死当场之外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这就是毒手仙娘,如今的于清范灿的师娘,那个溺爱于清小玉的白发婆婆。

宋雅茹只有吃惊,吃惊于唐老夫人的算计,同时对那些七星楼的杀手的死暗暗叫好。

董婉儿颇为不解,望向带着惊讶的凤飞飞:

“清姐姐的师父不是神医前辈吗?江湖上最好的大夫,怎么地又成了天下第一的用毒高手?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确实不解,她久闻于清大名,早就仰慕已久,曾嚷着闹着让师父神偷古星移带她去拜见小神医,但是均被老头儿以各种理由拒绝,只说:

“丫头,那个地方去不得,那个姓于的小姑娘倒还罢了,非常地容易相处;但是她背后的两个老怪物发起疯来,根本就是生人勿近,一把毒就可以让方圆五里之内寸草不生,比老魔头还老魔头。不能去,不能去,你这丫头细皮嫩肉的,被他们抓到,只怕要煮着吃掉。”

“若是给他们吃掉或者抢走,老头子到哪里再找这么一个可爱的徒弟去?不去不去万万不能去我不去,你也不能去”

“可是我想见见于清姐姐耶他是人家的偶像,老头你不能拦我”董婉儿总是大声抗议,“人家对清姐姐神往已久,非常想去看看”

“不好不妙不通”神偷仍是非常坚决,“那两个老怪物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有幸收了于家的小姑娘做徒弟,那小姑娘确实不错,比我的徒弟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点点点”

“但是,他们的师父太可怕,为了小妮子的人身安全和老头子我的名誉,你绝对不允许去那片竹林子偷偷于家的小妮子”

“啥?师父,您的名誉?什么名誉?”董婉儿立刻追问,“我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绝不拖您老的后腿,请师父放十八个心现在我们可以去见清姐姐了吗?”

“想都不要想”古星移甩袖离开,“并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师父你无赖”董婉儿对着古星移的背影大声喊道。

“一直就是哼”古星移不屑自己徒弟给自己的罪名,随口丢了一句。

……

“哇原来清姐姐的师娘这么厉害”

听罢凤飞飞的简单介绍,董婉儿兴奋不已,大声感叹道。

“姐姐,我要见见老夫人,我要表达我对老夫人的崇拜敬仰之情”

董婉儿央求于清,满是期待和向往。

于清温柔地点点头,笑道:

“好啊师父常说女儿当自强,婉儿妹妹这么可爱,而且小小年纪就取得这么大的名声,远远超过那些自认为大男子的家伙;师父见了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董婉儿被于清夸奖,小脸微微泛红,羞意之中更多的是高兴:

“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董婉儿美眉终于摆脱了自己的师父,她虽然不明白为何如此忌讳神医夫妇,但是小丫头已然完完全全被于清折服,听她这般说,连连满口答应。

于清微笑不语,示意范灿继续说下去。

范灿介绍了一阵,有些口渴,饮口茶解解渴,正要继续介绍;这个时候凤飞飞突然好奇地插嘴:

“姐姐,神医前辈常说女儿当自强?还是唐老夫人?”

“自然是师父,师……”于清回道,不过说了半句突然明白这小姑娘想问的是什么,想到有趣之处,自个先笑了出来,“按照师父的说法叫做师父和师娘,按照小玉的叫法嘛……”

“啥?”董婉儿还在幻想自己与唐老夫人见面时的情形,尚未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小玉一直称呼为师父和师公的”于清想到自己的贴身小丫鬟,满是笑意。

“额?”

凤飞飞宋雅茹董婉儿等人微楞,继而全都笑了出来,顿时屋内百花齐放。

第一八五章 坚定

第一八五章坚定

“师娘赐予的法宝神妙无比,霸道无双。那群贼子仗着有几分力气,围困我和师妹,想要逞凶,被我一顿乱砸,统统掀翻在地。”

范灿继续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滥杀无辜,为了追逐我和师妹,残忍地杀害了我们打尖过的那家客栈的老板伙计,甚至妇幼老弱也未曾放过——他们身上的血腥味道很重。”

“范某虽然不喜欢杀人,”说到这里,范灿的声音高了几分,“但对此毫无人性之辈,不会有半点的同情和怜悯之心”

“所以?”凤飞飞眨了眨眼,吐泡泡似的飘出两个字,意思一目了然。

“嗯”范灿点了点头,平静道,“毁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活口未留”

宋雅茹敏董婉儿等人吸了口凉气,那可是七名江湖中最顶尖的杀手,说毁就毁了,这是何等的凶残?虽说这些人死不足惜,但是死在范灿这么一个武功几乎废掉的家伙手里,总有些不可思议。

“我做的未留半点痕迹,”范灿微微冷笑,“想必那群贼子知道出了岔子,苦于找不到证据,于是就派人在燕京城大街上伺机而动,趁我不备,突然动刺杀,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理由”

“原来如此”董婉儿恍然,这妮子之前并不认识范灿,对这些事几乎一无所知,此刻终于明白当日刺杀背后的事情,多多有些拨云见日的心思。

“难怪那些人如此的毒辣,原来是狗急跳墙,甚至有试探你的味道”

“当是如此”范灿点了点头,记起当日与房氏父女的交流,以及房晓萱在父亲被人残忍杀害之后的悲伤,冷色更冷,“房前辈与他们无冤无仇,仅仅是与我范灿称为朋友,竟然被那群人迁怒,惨遭杀害,哼”

“此仇非是房姑娘一人之仇,有我范灿一份在其中”

“且,此仇不报,有愧朋友,有昧良心”

范灿的话夹杂着杀伐之气,犹如深秋的寒风,掠过大地荒野,似要刮裂苍穹。

凤飞飞见他目视前方,双眼空洞,显然忆及友人,心中喟然,继而生出愤怒。姑娘微微倾身,扯了扯范灿的袖子,看着范灿的眼睛,提醒他暂且回神:

“此仇必然会得报,你先不要自责,这并非是你的错”

范灿收回心神,递给凤飞飞一个放心的眼神,道:

“此仇关乎大义,我有定夺,凤儿放心”

凤飞飞抽回玉手,静静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范灿,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董婉儿突然道,“你有资格跟在清姐姐身边,保护她珍惜她”

姑娘说的极为认真,极为诚恳;倒让于清和范灿微楞,神医微微笑道:

“师兄自然是有情有义的男子,只是性子太过随和了一些,婉儿,乃不要黑他。”

“嗯,不黑他”董婉儿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少有的严肃,看来这姑娘对范灿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谢姑娘信任”范灿微笑拱手,“范灿以后自动加倍努力,不辜负父母师尊的期望,尽力扶持师妹,让医术恩泽天下,将平安健康带给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

“很好”董婉儿点了点头,赞赏道。

宋雅茹一直静静地听着,曾为于清范灿身陷困境担心,曾为范灿舍身斩敌暗赞,曾为无辜受到牵连的人物感叹,曾为恶人们的滥杀愤怒。

“公子有此志向,乃天下人之幸”宋雅茹淡淡赞道,见范灿要谦虚,直接打断道,“公子不必谦虚,这志向并非人人有资格去有,若无一颗虔诚的心,必然半途而废;若无一颗善良的心,必然心生虚伪;若无自身惊采绝艳,总有大志,亦仅仅是一句空话或大话;若无名师教授,自身难以为继;若无一个适合如清清的伙伴,独木难支”

这女子的声音虽然清淡,但眼神清澈,句句自肺腑,被她盯住的范灿,不由心生飘然一一当然并非不知东西,只是因为自己的志向有人理解和支持,这本是一种动力和鼓励。

范灿不知道该与这女子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尽数化为抱拳致礼。

“所以,仅从师妹与我的遭遇来说,范灿和这群黑暗中行走的夺命者之间,已经有了不肯能解开的结;第其做其为与我志截然不同,背道而驰,放之四海天下,不能共存”

“第二,我誓保护师妹,他们在挑战我的誓言若想战,范灿有何惧?”

范灿的声音越来越高昂,仿佛一把将要出鞘的利剑,隐隐有股子热血在其中慢慢沸腾,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包括侍女敏在内均被他的言行影响,俏脸上出现一丝红晕,神色坚定,极为支持范灿的决定。

“第三,范灿为医,亦有心行侠,恶贼在前,自然要拔刀相向,岂可躲躲闪闪懈怠退缩,徒让天下人笑话尔?”

“决不能愧对了这身功夫,决不能愧对了这身医术”

铿锵有力的话,落地有声。

凤飞飞看着眼前的男子,清秀的脸上微微泛红,狠狠地随着范灿的话点头。

“这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范灿”姑娘喃喃道,“第一次见到他时,虽然武功不济,但是那股子少年意气风的样子令人心驰后来他参与江湖斗争,多少狼狈,多少坦然,终是昂着头坚持了下来。很不错……”

“起初的他看不惯生死离别,看不惯尔虞我诈,看不惯欺压良善,看不惯江湖中的很多事……”凤飞飞微微失神,“外界世事变幻,白云苍狗,但其心志从未改变,一直未改变。”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我或许多虑了,他把我当朋友,才会为凤儿媚态所影响,为凤儿语言动摇……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是朋友,彼此了解的朋友……”

“他的动摇和逃避,仅仅是因为不想破坏我们眼前的关系而已,不想让我们的友谊沾染上男女之情……”

“可是,为什么不呢?”

凤飞飞嘴微微阖起,吐了个泡泡,眼神有些迷离。

“不过,他找回了自己意气风的样子,沾染了快意恩仇的要义,凤儿真的高兴的很呢”

凤飞飞心绪飘飞,董婉儿和宋雅茹望向范灿的眼光此刻有些变化,逐渐向叹服转变。

“这才是这个男子真正的一面吗?坚韧、踏实、感恩、伙伴、真诚……”

宋雅茹端起茶水,稍稍抿了一口,一双美目看着微微荡漾的水面,极力地去捕捉自己和范灿相处过的每一个画面,却现除了那次半相亲的会面之外,两人之间很少有交集,自己对这个男子的了解只停留在只言片语上,非常的肤浅……

“呵呵,我早该知道清清看上一个男子,决然不会无缘无故,他必然会有他独特而优秀的一面,这位范少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若是早些时候认识他,那该多少啊?”宋姑娘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芊手不稳,茶粒冲荡,差点溅出来,赶紧收回心思,自以为失态,稍稍掩饰,却现其余几个女孩根本未注意到自己,一个个均在出神的状态,放松之余多了几分感叹。

董婉儿却是另一番想法。

“没想到他是胸怀如此志向的男子,先前真是看走眼了耶”

“看他的样子,不像那些热血的少年,也不像那些前后各有一套的伪君子;师父说,这样的人还是不错的一一嗯,确实不错,至少很有所谓的正义感。”

“他虽然笨了些,但心智坚定,实是万幸可惜他的武功废掉,否则以他剑斩数十名杀手的能力,绝对是保护清姐姐的不二人选”

“现在虽然他身怀唐老夫人赐下的极品药物,可那毕竟是外物,而且有限,终不及自己抢答来的实在。”

“清姐姐医术高,神医那老头和唐老夫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为什么不设法帮他恢复功力呢?毕竟不是天生乏力,不是经脉不好……是了,这事真的很难,难住了清姐姐,也难住了她的两位老师。”

“范灿为别人付出了许多是个好男儿”

于清与别人不同,她七窍玲珑,与范灿乃是知己,自然知道范灿这番话并非虚假;听闻范灿斩钉截铁的语气,神医心里高兴,或许自己真的能找到一个相互扶持的伙伴呢

“师兄”于清轻呼,脆生生的话里夹杂着不少情意。

范灿一番豪言壮志,自肺腑,心情分外的激荡。于清的声音如同夏日里山涧流下的清泉,缓缓而坚定地流入范灿的脑海。

“师妹,我有能力保护好你”范灿低沉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熟料于清微笑看着范灿,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不需要师兄的保护,师兄只需一路伴我走下去,不让我觉得这条路寂寞就成”

“……”

范灿听出了这个女子话里的坚决和真诚,念及刚才,自感不足,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于清一个男人的承诺。

第一八六章 继续

第一八六章继续

范灿一开始就错了

于清需要的不是一个为她赴汤蹈火的护卫

小神医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同舟共济不离不弃携手走下去的同伴

医者的道路是漫长而单调的,如于清这般奇女子也怕有一天自己厌倦了,孤独了,寂寞了,继而无可奈何地放弃……

没有事可以难住聪明如她,除了岁月和寂寞。

于清曾想过,如果将来的有一天小玉嫁人了,师父师娘去世了,自己的路将如何走下去,但是没有结果,因为她尚未找到一个同伴,一个志同道合相濡以沫走下去的人。

“或许他可以……”当范灿屡次陷入善恶的纠缠时,她心中想道。

于清并非不易接近之人,也非高傲自大之人,但是却时时刻刻奉行着自己的原则。

所以尽管有无数的豪门子弟江湖俊杰曾有追求之念,包括武林四公子中人,却未曾有一人可以打动小神医,甚至无法让人产生一丝丝的波澜。

人间多歧路,佳偶难寻

多少英雄豪杰笑傲群雄,傲视江湖,却终其一生无法寻一倾心的女子为伴,不堪将就,最终孤老终身;多少红颜名媛美惊天下,才艺双绝,却终其一生找不到以可以托付身心的男子,只由得红颜随岁月老去,更甚者所托非人,郁郁而终。

自古人杰多寂寞。

范灿至今仍无法让于清满意,却是唯一一个能让小神医心动的男子。

这个男子可以为她而死,愿意以生命守护她。这个男子善恶分明,有心学医,其志相合,其道如志同道合,方有未来。这个男子刀法瑰丽霸道,轻功天下无双,有能力保护她。这个男子熟读诗书,偶尔有书呆子气,但所求近道,多求一个逍遥,潇洒不羁,不为外物所羁绊,知书达理。这男子真情真意,愿为自己付出,或许自己累了得时候,他可以提供最舒适的肩膀……

“只是,师兄若是不那么多情该多好啊”于清微微感叹。

“发什么呆?”小神医见众人一个个出神的样子,轻咳一声,提醒道,“都被师兄的大义凛然震撼了么?师兄,快些停下来,救救这些小丫头们,省的她们过后为自己的失神找你算账”

范灿很欣赏于清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见她心志坚定,最先反应过来,微笑点头,朗声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众女被他洪亮的声音惊醒,一个个俏脸微红,低眉垂首,不敢去看他,只有凤飞飞嗔道:

“臭灿灿,要死啦?大上午的念什么书?发什么书呆子气?真若是闲得慌,自个走到大街上,寻个人最多的地方,边走边读去,看看有没有人为你喝彩?守着我们显摆什么?不就是李耳的道德经吗?谁不会哩?哼”

范灿笑而不语,被凤飞飞白了几眼。

有了凤飞飞壮胆子开头,董婉儿也不堪示弱,强自道:

“就是就是你这家伙夸几句就飘上了天;我们宋姐姐可是燕京城公认的第一才女,你在这里唠叨什么道德经,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凤丫头面前耍无赖,白白让我们笑话”

“死丫头,说什么呢?”凤飞飞见董婉儿不忘调侃自己,不由笑叱道,“你应该说,灿灿在你面前偷东西,才叫贻笑大方咧”

“哼哼”董婉儿皱起琼鼻,哼哼道,“一屋子里除了清姐姐,就属你坏再不上你当啦”

刚才她被凤飞飞牵着鼻子走,和范灿斗了一阵,此刻清醒下来,渐渐看穿了小凤凰的狡猾之处,果然是除了把一屋子人点的泪流满面的于清,她是最狡猾的。

凤飞飞被董婉儿埋汰,咯咯笑了起来,不与她争辩,得意的样子把个小偷儿气的直哼哼。

宋雅茹比凤婉组合稳重的多,闻罢范灿的豪言壮志,又听于清悠悠柔语,多少能明白两人之间的情意,对范灿有了更直接更深刻的认识,暗暗为于清高兴。

“清清,有范公子如此优秀的人物倾心,真为她高兴”宋姑娘的目光不停地在范灿和于清身上流转,越发觉得两人身上的气质分外相合,“只是这位凤姑娘对范公子的情意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据说她和范灿在更早前就认识,双方多此联手……此女非是真面目示人,但从其身姿骨骼上看,绝对是位倾国倾城的妙人儿,希望范灿莫要辜负了清清的一番信任。”

凤飞飞虽然多此前来镖局,但是一直未说自己的来历,于清也未提及,只是一直待她甚好;宋雅茹对于清的信任自然毫无折扣,也并未多问,后来随着双方的交流沟通,宋雅茹对凤飞飞有了些许了解,很喜欢这个刁钻古怪而又不失风趣的小妮子。

刚才听罢范灿的叙述,知道她曾多次在危机之时向范灿于清伸出援手,再次多了几分信任;所剩的不过是些好奇罢了,对凤飞飞来历的好奇,对凤飞飞真面目的好奇。

这无关乎道义,仅仅是雾里看花时的好奇而已。

“在蝶谷楚仙子在场的情况下,范灿能将碎玉诀分与此女一半,可见二人的关系之深,非同一般。这是个好姑娘,不过,或许和那位楚仙子有些不对付?嗯?”

想到此,宋雅茹微微一愣。

“这个凤丫头到底所出何门?为何竟然和楚月争夺东西?”

“算了,清清如此信任她,必然是知道她的底细,想必这姑娘不愿提及,她也就没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就不必画蛇添足自个胡乱猜测去了”

宋雅茹瞧瞧凤飞飞,这姑娘真的清秀无双,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再望向于清,另有一股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竟然一时亮瑜。

“若是清清生上一副沉鱼落雁的模样,只怕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蝶谷的上官红颜姑娘……那位艳冠天下的女孩子,也是及不上清清的哎呀,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宋雅茹猛然惊醒,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在意起于清的模样来。

“不对不对,怎么能以貌取人?清清悲天悯人的气质岂是区区一副皮囊所能比下去的?”

“明白啦,我只是觉得清清配上一副模样,会变得近乎完美……那才是真正的玉人,整个人温润最最珍贵的美玉雕刻而成”

“只是,天下怎么能出现这等完美的人物?会遭天妒的不好不好清清这副样子才合适的”

在宋雅茹的心中,于清优秀的女子,是最值得相交,最值得怜爱的女子;不过这位姑娘似乎忘记了自己头上尚名副其实地顶着一副燕京城第一美女才女的称号,同样是让无数江湖侠少俊杰仰慕崇拜,仅仅名头上稍稍逊色于于清的罢了,可近之处甚至要在于清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之上。

“清清,范公子是可信之人,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的”

宋雅茹忽然对于清道,眼里带着鼓励和祝福。

于清闻言,微微一怔,答道:

“希望师兄会是”

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阵,嫣然一笑,齐齐把目光转向范灿。

于清并非扭捏之人,大大方方地并未掩饰自己的感情,同样的多是希冀。

范灿见这两位优秀的女孩望向自己,先迎上于清那双清澈无双的眸子,非常坚定;之后转向宋雅茹,微微笑道:

“谢宋姑娘信任,范灿会努力的因为师妹所追求的,同样是范灿所追求的;以前范灿狭隘,并未意识到这点,此刻得师妹典型,如醍醐灌顶,必然牢记于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宋雅茹答道:

“雅茹相信公子此言,相信公子和清清一样有大智慧大毅力”

于清稍稍饮了口茶,道:

“灿灿你无须为我刻意去改变什么,你要做的就是你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范灿,同样是我喜欢的”

这个时候,凤飞飞眼前一亮,笑着插嘴道:

“是耶是耶那个色而不yin的范灿是我喜欢的见了女人就发怵的家伙……嘻嘻,这个我不喜欢,你只要尊重咱们姐妹就成,别的就算了,省的被人骗到。”

“色而不yin……”范灿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无奈地望向凤飞飞,眼里满是询问,“我有过这个样子吗?我可是很纯洁滴,不要污蔑我”

“有的一万个有”凤飞飞坚定地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用眼神传递,“绝不没有诬蔑至于纯洁,你有过一些,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傻乎乎的”

“好吧,你赢了”范灿认输,“我说不过你”

“这还差不多,嘻嘻”凤飞飞小脸上满是胜利之后得意的笑容。

范灿无奈地望向于清,求助道:

“师妹,打不过小孩子怎么办?”

他说的极为无辜,颇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于清将他们俩的眉来眼去看的清楚,知道在某些事情上范灿是被凤飞飞克制的,忍住笑意,正要回答;凤飞飞已经喝道:

“大胆,你说谁是小孩子?我们那里小了?”

说完小姑娘直起腰,挺了挺胸,为自己打气。

这一嗓子,立刻把董婉儿和小敏也给招惹到了;小敏还罢了,知道自己比不得那两位,董婉儿却是不肯的,她年纪比凤飞飞要小上两个月,若是凤飞飞被人称作小孩子,自己岂不是小孩子中的小孩子?虽然事情属实,大家心里知道就可以,可总不要拿出来说吧

只是董婉儿属于娇小可爱的女孩儿,不比凤飞飞发育的快些,但毕竟二八年级,不肯嘴上认输的,为凤飞飞助威道:

“你才是小孩子哩这家伙看不起我们女孩儿吗?哼”

范灿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凤飞飞严肃地叱道:

“你这家伙,我刚才可看的明明白白,婉儿的小白兔……唔唔,嘻嘻,一点不小”

凤飞飞话说到一般,立刻被于清捂住了,这丫头依旧是素荤不忌。

范灿一愣,无语中。旁边的宋雅茹被凤飞飞逗笑,董婉儿面红耳赤,气呼呼地反驳道:

“死丫头,哪里说的是这个?”

不小心被她得逞摸了一把,这丫头竟然屡次拿这说事,实在太可恶了改日一定摸回来,不,要摸得更好,还要打她屁屁,捏她小兔子,咬她……

好好地气氛全被凤飞飞一句调笑董婉儿的话给破坏了,大家的情绪也从刚才得慎重严肃中跳出来。

“呜呜……姐姐,我说的是实话耶呜呜……”凤飞飞被于清捂住,说话不清楚,呜呜囔囔,只是小姑娘一直在挣扎,“不信你……你问婉儿丫头自己,看是不是……”

“呜呜婉儿,是不是?不能被灿灿小瞧”

董婉儿被这丫头整的面红耳赤,气呼呼地瞪着她,却找不出反击的理由,因为她那里却是发育的不错……挺白挺软挺香的……

凤飞飞说的不错,董婉儿就算想反驳,也不能向范灿指出不是凤飞飞说的那样,其实自己那里……总之这些是羞人的话,和一个男人说是万万不行的

凤飞飞挣扎了一阵,直到被于清封住哑穴,小丫头才老实,不过那双大眼睛仍是滴溜溜地乱转,一会看看范灿,一会看看董婉儿,似乎在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范灿搞不清这小妮子老是向自己说这些到底什么目的,狠狠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呵斥她不要胡言乱语。

“人家哪有乱说?确实挺……人家亲眼看到的,还摸了摸”凤飞飞用眼神抗议。

范灿连忙扭头,不敢再理会这个刁钻的小妮子。

“师兄,现在世界清净了”于清笑着把凤飞飞娇躯搂住,狠狠地揉了揉小姑娘的香腮,对范灿道,“刚才被打岔,话题偏的厉害;你将剩下的话说完。”

范灿点了点头,笑道:

“董丫头,稍安勿躁,暂且……”

“哼,说的又不是你……”董婉儿反驳到一半,突觉话有些不对,立刻停住,抗议道,“清姐姐,宋姐姐,这人也欺负我”

宋雅茹笑着将董婉儿揽过来,拍拍她的粉背,安慰道:

“待会说完,好好教训凤丫头,暂且听范公子讲话说完,你不是很好奇事情的始末吗?”

董婉儿最忍不住这般大姐姐似的温柔,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我听姐姐的”

范灿差点说错话,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歉然,见宋雅茹安抚住董婉儿,赶忙接着介绍:

“刚才是从师妹和我的经历介绍这次行动,我们和七星楼朱雀已然是势如水火,难以两立。第二就是燕京城这边。”

范灿顿了顿,似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

“七星楼和朱雀在江湖上是两家独立的杀手组织,他们手底下人命无数,手段残忍,杀害了许许多多的江湖同道;甚至为了便宜行事,出手杀害无辜的百姓;多次制造惨不忍睹的屠杀,比如冀北薛家村惨案,泾阳六府灭门案;经查证,均是这两家的杀手所为。”

“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杀害无辜百姓,是对江湖道义和天下大义的一种赤果裸地亵渎”

“蝶谷的上官红颜姑娘,奉玉无瑕仙子之命调查此事,经过不懈地努力,确定许多惨绝人寰的事件都和这俩家杀手组织有直接的关系。”

听到这里时,于清宋雅茹没什么表示,董婉儿微微惊讶,没想到此事竟然是蝶谷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上官红颜负责。

凤飞飞的表情有些复杂,小姑娘听到上官红颜这个名字,似乎很不服气,呜呜了一阵子,只是无奈哑穴被封,说话不得,只好作罢。

“而在燕京城,龙门镖局和燕家也深受七星楼和朱雀两家组织的困扰,因为杀手组织只认钱,经常肆无忌惮地破坏江湖规矩,严重危害了燕京武林的稳定。”

“而近来,朱雀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嚣张到了极点。”

范灿介绍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证明朱雀七星楼带给江湖的巨大灾难。

于清宋雅茹静静地听她介绍,宋雅茹偶尔补充两句,基本上将事情的始末说了明白。

董婉儿毕竟以偷盗为主,所经杀戮之事较少,难免惊讶于这两家杀手组织的所作所为,却也很快明白了这场行动的必要性和严重性。

最后,范灿说道:

“凤丫头,董丫头,这次的行动有多方参与,蝶谷、镖局和燕家为主,调配了大批的人手,确保一战将这个毒瘤铲除干净”

第一八七章 凤婉参与

第一八七章

凤婉参与

范灿介绍完毕,于清宋雅茹好整以暇,只是凤飞飞和董婉儿两个小女子先前不知道这是,初始听闻又不小的反应。

董婉儿倒还罢了,这小妮子独门独户,本门之内只有一个师父和一个徒弟,素来潇洒自在,我行我素,看不惯的事就插上一脚,打完或者偷完立刻脚底抹油,溜得无影无踪;不想管的事只认他如何如何,即便泰山崩于前,只要是不是我干的或者耽误我走路,我都懒得看一眼。

神偷古星移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来去无踪,很少露面于人前。董婉儿乃是古星移唯一的弟子,性格很受她师父影响,多半也是如此。所以这小姑娘听罢之后,惊讶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

惊讶的这次的行动竟然牵扯到这么多大势力,这么多人。武林领袖的蝶谷,那个全派均是女子却威震武林数百年的门派,天下女子的神圣之地。龙门镖局,天下第一镖局,门下分舵无数,生意遍布十三省的每一个角落,手下高手众多,在武林中威名赫赫。燕京城燕家,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燕京城两家最大的势力之一,高手无数,老一辈有燕家的现任家主燕易,威名不在龙门镖局赵震总镖头之下,还有燕厉、燕平、燕简及燕仲等中老一辈的高手,年轻一辈则有被人誉为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燕北,占尽燕赵男儿豪爽之气的燕荆,无一不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上官红颜,这个惊鸿似的名字,是这次行动中的主角。

“上次见到上官红颜,被师父催得紧,没有看到她的样子,据说她的美丽惊心动魄,这次一定要见识一下,这位红颜仙子是否像传说中的那般动人”

他们的对手,江湖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杀手组织中的两个,朱雀和七星楼;传闻江湖四大杀手组织中的杀手无意不是身经百战,杀人如麻,手底下有数不清的人命。每一个杀手都心狠手辣,残忍狡诈,武功卓绝,而且杀人手段层出不穷,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

很难想象七星楼和朱雀这两个同样显赫的组织背后的人竟然是一个,这不仅仅意味着对手人数上的增加——加起来不到二百人的组织能在龙门镖局和燕家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可见其凶残至极,底蕴之丰厚,手段之残忍——更重要的是,人们无法猜度可以同时控制两个最极端的杀手组织的某后黑手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何等凶残霸道的人才可以镇住这些杀人如麻的亡命徒乖乖地为他效命

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可能是无名之人他的武功有多高?赵震总镖头和燕家燕易扛得住与否?既然可以控制七星楼和朱雀,会不会还会有其他江湖同道看不见的势力?会不会有和他们联盟的势力?这一切都很难算计

前途未卜,虽然蝶谷、龙门镖局和燕家聚集起了极为强大的实力,但是对手一样是深不可测,难以猜度;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若是事情顺利,将对手铲除还则罢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大声庆祝。但是,若事情比想象的更复杂,不那么顺利甚至失败,毫无疑问将有难以预料的后果——以朱雀七星楼以前的行事风格,足可以想象那时血流成河的景象

这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结果只有两个。蝶谷一方胜,七星楼朱雀被彻底铲除,燕京城安定,江湖少一大毒瘤;蝶谷一方败,七星楼朱雀逃过一劫,残兵败将逃入江湖,彻底遁入黑暗之中,伺机而动,给参与围剿的各方势力以措手不及的打击。

要知三派家大业大,目标也大,那些绝顶的高手或许不怕偷袭暗杀,但是组织内更多的是普通弟子,他们在这些杀手面前根本没有自保的手段,只能束手待毙,到时候三派的损失将不可想象

偷袭七星楼朱雀,而且要彻底消灭

董婉儿突然感觉很兴奋,沉吟一阵,俏脸微红,大声道:

“姐姐,婉儿要跟着你们”

于清和宋雅茹似是料到这般结果,对视一眼,于清笑道:

“小妮子,我们没有将此事瞒着你和风儿,多少有些心思,不必隐瞒;但是有句话,姐姐要和你说清楚”

董婉儿与凤飞飞对望一眼,见她似乎尚有些心不在焉,小姑娘点了点头,认真道:

“姐姐你说”

于清自然知道董婉儿和凤飞飞两人的不同处境,所以选择了先与董婉儿沟通,见董婉儿认真地听自己说话,道:

“婉儿,以姐姐之见,你并不适合这次行动;虽然你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是……听姐姐一句话,你不适合杀戮,不习惯杀戮一一可是如此?”

于清说罢,并未急着等待董婉儿的答复,饮口茶,静静地看着她。

董婉儿听罢,脸色微微变化;于清说的对,她身为神偷古星移的唯一嫡传弟子,江湖辈分奇高;她深得古星移功夫和技艺的真传,手上功夫出神入化,年轻一辈近乎无敌;她少时即随师父闯荡江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但是,一切的一切并不能掩盖一个问题,她从未杀过人,甚至几乎没有见识过屠戮血流成河的场面——神偷非常爱护自己的弟子,他们这个境界的偷儿行走江湖,不是为了杀戮,不是为了争名夺利争霸江湖,不是了金银财宝,更多的是为了猎奇。

对,就是猎奇。

世间多奇珍,江湖有稀奇。

古往今来,各行各业,无数的惊采绝艳之辈,制造流传下来无数好玩的东西,无一不是前人智慧之精华结晶,兴趣盎然,引人入胜。

琴棋书画,刀枪剑戟,名山大川,临江仙阁。

然这些东西流传至今,大都是有主之物,或为名人收藏,或为大派至宝,又或者在某个不知名的旮旯里;总之,它们不会被轻易示人。

好吧,既然你藏着掖着,我就用自己的手段来取,于是,很多宝贝不翼而飞。

江湖传言,神偷古星移看上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即便是皇帝老子的玉玺,在他眼里,只是探囊取物罢了。不过古星移对那玩意没什么兴趣,玩两天大都直接丢回去。

但是,古星移固然性情古怪,爱好广泛;但是同他神乎其神的技艺一同流传江湖的还有一件事,他很少参与江湖械斗,很少杀人甚至伤人。即便有,也是那么不长眼的东西,做了什么让古星移看不惯的事,被神偷狠狠地整治一顿。那些穷凶恶极的东西,很有可能同他们身上的东西一般被神偷随手清理掉。

其实对神偷来说杀人很简单,手到了你的怀里,取走你的东西,你尚且不知,何况你的性命乎?但是老前辈确实很少杀人。

董婉儿年纪轻轻,又是娇娇女儿身,毫无疑问会秉持神偷的这条原则。从与她的谈话中,于清和宋雅茹均可以很简单地看出这个女孩的行为习惯,虽然刁钻蛮横,但确实从未杀过人。

这次行动是血腥的,或者说是非常血腥的;七星楼朱雀骄横已久,杀人如麻,即便是被三派联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也绝不会束手待毙的三派付出的代价绝对要很惨重,因为对手的实力在那里摆着——这不是赶走,也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彻底剿杀困兽之斗,犹不可小觑,何况猛虎也?

三派将于清千里迢迢请来,一方面固然是于清身负绝技,可以破解围剿中可能出现的度烟迷雾;但更多的一方面却是于清可以救很多的人。虽然于清不医男子的规矩不可能改变,但是参与围剿的不仅仅是男子,燕家和镖局中如宋雅茹等身负绝技的女子必然会参与,更有蝶谷这个全是女子的门派参与,虽然这些女子无一不是顶尖的高手,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哪个敢说自己一定不会负伤呢?

当然,后勤保障医疗人员中不可能只有于清一个,范灿至少就是个搭头,因为蝶谷、龙门镖局和燕家商讨此事时,范灿尚未进入江湖,未拜入神医门下,更不可能有人预料到他会代替小玉称为于清的护卫一一或者伙伴。

三派花这么大力气请于清范灿来,自然是预料到了战斗的惨烈,伤亡难免。

于清担心董婉儿是否可以前去,是非常有道理的。

“我……”董婉儿想了想,准备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一时间支支吾吾。

诚然,小姑娘初始听到这般大事,凑热闹的心思非常中,想也不想就向于清宋雅茹请命参加;但是想想于清的话,想想自己,想想可能遇到的血腥厮杀,董婉儿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大半。但此中激战,几十年难遇,不参加实在有些不甘,尤其是对她这种好奇心争胜心较重的女孩儿来说。

“婉儿妹妹,你不必为难,此事真的不适合你的参与”宋雅茹也微微笑道。

“可是……可是……我……可是……”董婉儿有些局促,看着宋雅茹关心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可是我可以保护清姐姐啊,她不会武功,那么危险的地方,肯定需要人的保护一一或许范灿有能力护得清姐姐周全,但是多我一个总会好些的”

“对,”董婉儿对自己的想法多做一番肯定,希冀地看着宋雅茹,点点头,“我可以保护清姐姐的姐姐,让我跟去吧”

“这……”宋雅茹见董婉儿态度逐渐坚决,拿不定主意,望向于清。

于清微微沉吟,向宋雅茹点了点头,对董婉儿道:

“也罢婉儿你跟去就是,只是到时候且要跟在我身边,听我的吩咐,不可莽撞了”

董婉儿见于清答应,不由一喜,赶忙答应:

“任凭姐姐吩咐婉儿一定乖乖的,不给大家添乱”

于清微笑点头,宋雅茹见于清答应,也没再说什么。

这个凤飞飞突然插嘴,小凤凰笑道:

“我敢说,若是清姐姐不答应,这个小丫头到时候一定耐不住好奇,会自己跑过去看围观的;嘻嘻,婉儿,对也不对?”

董婉儿高兴之下,被凤飞飞戳破心思,不由吐了吐香舌,做了个鬼脸。

于清见凤飞飞插嘴,知道这小妮子已经有了主意,便望向她,范灿和宋雅茹亦然。

只是三人的目光有些不同。

宋雅茹虽然信得过凤飞飞,但是对她的底细一无所知,很难判断这小姑娘的想法,但是凤飞飞的武功她却是领教过的,知道这小姑娘一身武功精妙绝伦,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以范灿之言和她的表现,这小妮子经常行走于江湖,而且不忌杀生。

“若是她在,或许是个不错的帮手呢”宋雅茹如是想到。

不过范灿和于清又是另一番心思,尤其是范灿;他是知道凤飞飞的来历的,这小妮子出身魔教三支之一的天尘,从来不忌杀生,其手上的亡魂只怕比在座的其他几人,包括常常行走江湖的宋雅茹在内,加起来都要多;而且凤飞飞手段高强,不但武功精妙,而且聪明刁钻,小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鬼点子。

“若是凤儿有意参加这次联手围剿的话,绝对是一大助力;这小妮子手段颇多,即便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范灿对凤飞飞的情意毋庸置疑,已然是真正的朋友,“只是她毕竟出身天尘,虽然对我和师妹董姑娘宋姑娘等人颇为友好,但是对蝶谷镖局和燕家还有是抵触情绪的”

“到时候要她听蝶谷的上官仙子调遣,只怕有些困难——别人认不出她,那位楚月小妮子却认得凤儿,到时候怕会有些麻烦。”

“而且凤儿最近有了麻烦,她那位二师姐为了和东方韵争权,前来燕京城寻找那噬骨阎罗老魔头作为支援,对凤儿气势汹汹,行为不善;若是给她发现凤儿和我们在一起,而且参加了围剿七星楼朱雀的战斗,必然会借以生事,让凤而下不了台。”

“也罢,凤丫头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看她的注意吧”范灿将目光转向凤飞飞,给了她一个自己做主的眼神。

凤飞飞见众人都望向她,未等于清询问,已然抢先笑道:

“姐姐莫问我,我最近有些麻烦,不能和宋姐姐并肩战斗啦索性和婉儿一样,为姐姐做个贴身小护卫吧省的灿灿笨手笨脚的,让姐姐做事多有不便灿灿,你说是不是?”

“额?是,凤儿说的是”范灿微微一愣,笑道,“不过我可不是笨手笨脚的,至少比某个凶巴巴的小丫头片子要……”

“色而不yin”凤飞飞接过话头,一副了然和不屑的表情,“我明白的不就是摸了摸婉儿的……好吧……值得你总是拿来说事吗?”

范灿目瞪口呆,随即苦笑,这小丫头片子总是喜欢拿话噎人。

董婉儿气呼呼地等着凤飞飞,凤飞飞只是给了小偷儿一个鬼脸,董婉儿干脆扭过头不去理她。惹得于清,狠狠地捏了捏凤飞飞的小脸,叱她调皮。

范灿看在眼里,再次感叹一物降一物,董婉儿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十足的劲头,但是面对凤飞飞时,几乎只有被欺负的份。几次对决,均是一败涂地,刚才那阵大脑中,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凤飞飞袭胸得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也”范灿看董婉儿赌气的样子,略带笑意地想道。

于清笑道:

“既然如此,于清谢谢两位妹妹的大力支持有了两位妹妹在侧,于清倒是可以少些顾虑来做许多事。师兄,师父交给你的任务轻松了许多,是不是很高兴啊?”

范灿见于清这般说,遂笑道:

“自然如此,凤儿和婉儿妹妹均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计智百出,比愚兄一个粗鲁男子好出太多,有劳两位妹妹多多辛苦范灿在此谢过。”

说些先后向董婉儿和凤飞飞抱拳道谢,董婉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小丫头继续和凤飞飞生闷气;凤飞飞则是伸手拍了拍范灿的肩头,大大咧咧地道:

“很好,小子,不用怕,有大爷罩着你什么人来了都白给,有来无回,你放一百个心便是。你……”

初始的时候,凤飞飞还学着范灿黑风大盗的粗犷声音,嗡嗡作响,但是小姑娘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趣,自个先笑了起来,便再说不下去了;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范灿微微一愣,哑然失笑。于清和宋雅茹还有那个小侍女小敏均被凤飞飞作怪的样子逗乐,只有董婉儿强忍笑意,闷着头和凤飞飞怄气。

“既然两位妹妹将事情弄了明白,”宋雅茹止住笑意,一边拍着董婉儿香肩,一边道,“而且答应参与此事,那么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此行的具体细节——主要是清清的安全问题。以及如何处理可能遇到的突发事件。”

第一八八章 逃走

第一八八章

逃走

毫无疑问,有了董婉儿和凤飞飞这两大高手的参与,于清的安全有了大大的保障;范灿的压力大大减小;蝶谷龙门镖局燕家一方则可以抽调更多的力量去参与围剿,而不是保护于清。

事情确定下来之后,凤飞飞和董婉儿的心思更加活络,不时地为于清范灿出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主意,以保证于清的安全。让宋雅茹上官红颜等人少了后顾之忧。

有了这二人的参与,什么事都不会那么枯燥,气氛越来越热烈,到了热闹之处,连最为沉稳的于清也忍不住站起来比比画画,为众人讲述自己的一些想法。

时间飞逝,未等范灿和这群女子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范灿笑着向诸女告辞,凤飞飞对范灿一阵挤眉弄眼,示意他大可厚着脸皮留下来,说不定宋雅茹会再次亲自下厨感谢他;被于清看到,小神医笑道:

“凤丫头不要诱导师兄误入歧途,万一被雅茹把他的嘴养刁,天天跑来吃嘴,我可纠缠不了他;再者,事成之后,我们离开燕京城,他食饭不香,哭着囔着要吃雅茹做的菜,让姐姐怎么办?即便是饿坏了肚子,小女子也万万不敢的”

凤飞飞做了个鬼脸,向着宋雅茹笑道:

“宋姐姐,你快些躲起来;灿灿这家伙坏的很,万一嘴馋的厉害,自个跑过来找你,你答应还好,若是不答应,指不定这家伙会做些什么坏事呢”

范灿闻言,轻叱一声:

“小妮子,我有那么坏吗?”

凤飞飞躲在于清身后,撇了撇嘴,嘟囔道:

“不知道那个混蛋带着人家在开封府跑了大半个地界有能耐你把宋姐姐夹在腋下,顺着大街跑半个城市哼宋姐姐那么漂亮,手艺有好,谁知道你忍不忍得住呢”

范灿老脸一红,有些赧然,嘿嘿笑了笑,就要离开。

凤飞飞见范灿背过身去,低声对宋雅茹喊道:

“姐姐,你要小心,灿灿其实和婉儿妹妹是一个道上的别看他年纪轻轻,进入江湖不到三个月,却早就干了不少偷香窃玉的事。前有蓬莱剑派的林晨林夕,后有蝶谷的楚月小妮子,无一不曾惨遭他深夜拜访一一姐姐,晚上睡觉时,一定好关好门窗,谨防有贼”

她和宋雅茹一桌之隔,即便刻意地压低声音,但又怎能瞒过耳目聪明的众人?于清笑而不语,董婉儿目瞪口呆,小丫头未想到范灿尚有如此光辉的战绩;宋雅茹则俏脸通红,叱道:

“死丫头,范公子才不像你说的那样无……那样无聊呢我看你才是最会偷香窃玉的小贼婉儿就惨遭你的毒手啦”

“嘻嘻”凤飞飞丝毫没有觉悟,做了个鬼脸,反问道,“姐姐,不像我说的这般无聊,那你认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无聊呢?是不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处处留情呢?”

说完,小妮子不待宋雅茹回答,对范灿喊道:

“灿灿,宋姐姐被你骗到了耶你可以……嘻嘻,你懂的”

范灿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飞快地闪身出门,几个飞跃,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清清,关门,放婉儿”宋雅茹怒喝的声音从范灿背后传来。

噼里啪啦砰,刚刚飘落在地的范灿头皮一阵发麻,脑中浮现了宋雅茹闺房内激烈的战况:

凤飞飞见状不妙,想要夺门而出,被于清一把扯住,旁边的小敏飞快地关上门,董婉儿和宋雅茹双双娇叱一声,左右夹击,扑了上去。

之后凤飞飞被两人摁倒在床上……或者桌子上、凳子上……一阵奋力挣扎之后,终于被董婉儿得逞;董婉儿大仇得报,得意洋洋,忘乎所以,再次被凤飞飞趁机反扑,两个小丫头滚做一团……一阵红香白腻,散发着无限诱惑……

“阿弥陀佛”想到这里,范灿赶忙摇了摇头,念声佛号,“凤儿这小妮子刁钻,不停地用语言刺激老范,实在可恶。不,是太可恶也”

一层淡淡的雾气出现在范灿的周围,空气中的温度微微下降,却是范少侠在运功为自己降温。

范灿的午饭是有专人送到自己房间的,按照前些天的惯例,早晨是那个叫兰兰的小丫鬟负责,中午是另一个叫小梅的姑娘;此二女轮流送饭,倒让范灿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少跑了好些路。

今天早晨范灿被董婉儿整的郁闷,和叫兰兰的小姑娘开了几句玩笑,把小姑娘逗得夺路而逃;不过范少侠的话被不知何时到来的小魔女凤飞飞听个完整,并且以此好好整治了范少侠一顿,到让范灿颇为好笑。

范灿回到自己住处不久,就见自己屋内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臭袜子也被人洗了,正自好奇的时候,兰兰小姑娘带着饭菜走进门来。

“公子,我见你屋里有些乱,擅自收拾了一番。”兰兰小姑娘一边对范灿说着,一边将饭盒打开,或许是想到了早晨的事,俏脸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红晕。

范灿微微尴尬,干咳了几声,笑道:

“谢谢兰兰姑娘,范灿懒惰,倒让姑娘劳累,实在颇为惭愧”

兰兰为他摆好筷子,笑道:

“公子快别说这些话,这些都是兰兰该做的;若非公子的药方,我家弟弟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现在弟弟他勉强可以下床,兰兰爹娘非常的高兴,若非兰兰知道公子喜欢清静,爹娘非要亲自来谢谢公子呢”

“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范灿笑道,“此乃范灿分内之事,若是范灿学了一身医术本领,不拿去救人的话,我在自己肚子里,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殷切期望?而且范灿没有兰兰姑娘天下第二的厨艺,自己做饭不得,要靠这点本领填饱肚子呢”

兰兰小丫鬟听范灿提到这茬,俏脸更红;她家里有个弟弟,自小身患顽疾,不能下床,十几年来,小姑娘和父母多处求医,一直无果;前些日子范灿到来,小姑娘便趁机询问,范灿闻罢,不见其人,只凭症状就开出了药方,并告知服用之法;小姑娘见他有些草率,有些不信,只是她自认为是下人的身份,无法请得动范灿;只好回去试了试。哪知一试之下,竟然真的有效,顿时让四口之家喜出望外。所以这兰兰对范灿怀着无比的感激之心的。

“公子,快别说啦”“让人听见,兰兰会被别人笑死的,再也不敢见人了呢”

“好好好,不说不说咱们的兰兰小美女害羞了呢哈哈”范灿随口问道“小梅那丫头呢?怎么不见她?”

兰兰自个搬凳子在旁边坐下,看着范灿吃饭,见范灿问话,掩嘴笑道:

“兰兰以为公子把梅丫头忘了呢嘻嘻,不过梅丫头早知道公子会这么说,所以专门嘱咐兰兰向公子请假”

“哦?”范灿闻言,笑道,“说来听听,若是没有个很好的理由,我可不准她假”

“哼”兰兰闻言,皱了皱小鼻子,“公子这般说,是不是不欢迎兰兰啊?”

“哪有?”范灿见她耍小性子,不由笑道,“我是担心累到你,那小丫头片子偷懒,让咱们的兰兰小美眉来代她跑腿,累到你怎么办?”

“这还差不多”兰兰自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范灿一向随和,小姑娘没什么顾忌罢了,所以也开得玩笑,“咱们的小梅妹妹家里有了喜事,她哥哥今天结婚,赶过去忙了。”

“那是好事”范灿闻言笑道,“不过没听这小妮子提过这事,否则范灿也得当面道贺”

“小梅知道公子事情多,是个大忙人,自然不会拿这些琐事打扰公子”兰兰道,“不过不枉公子一番关心,那小妮子回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兰兰要把公子伺候好,什么把袜子洗掉,把床被叠好,把洗脸水换新……小丫头片子,唠唠叨叨一大阵,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伺候公子似的,竟然无视了兰兰,哼”

范灿边吃饭,边听这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讲述,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不过范灿是知道的,小梅和兰兰这俩小妮子是非常要好的,这二人原本是甄之义身边的小丫鬟,情同姐妹;不过甄大侠平日里根本不需要这俩小妮子伺候,所以她们闲得很,基本就腻在甄夫人那里;范灿来了之后,甄之义便把这俩小妮子丢给了他,专门服侍他衣食起居。

这两女虽然年纪小,但是乖巧可爱,尽心尽责,把范灿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范灿这些日子除了晚上和早晨之外,大都游荡在外,倒让这两个小姑娘少了好多表现的机会。

待吃过饭,兰兰将饭筷收拾完毕,小姑娘乖巧地向范灿告辞。

时间已经过午,范灿昨个几乎没怎么睡,今天又被董婉儿早早地砸门叫起;午饭后不久,就觉得困意上涌。往床上一躺,不多时就睡着了。

第一八九章 闲话

第一**章

闲话

由于身体疲惫的很,范灿这一觉睡的很香,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没了董婉儿那彪悍小妞的打扰,这一觉直直地睡到了将近傍晚时候。

范灿盯着蚊帐看了一会,使劲地揉了揉脸,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伸懒腰,甩甩胳膊蹬蹬腿,驱赶困意。好好地洗了把脸,长长地出了口气,顿时觉得全身毛孔敞开,神清气爽。

“呼”范灿打开窗子,犹有余威的阳光透过参差的树叶照过来,在地上画出一块块斑驳的影子。外面的温度依旧很高,远不如屋内这般阴凉。

好在时不时清风徐徐飘来,微微带来几丝凉意,稍稍驱赶令人纠结的热气。

“睡了这么一大觉,果然是神清气爽”范灿为自己倒了杯水,饮了几口,胡思乱想着,“不过现在休息过来,半点困意全无;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得着?”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貌似什么事未作;临行前,师父特意嘱咐我多多读书,好好学习,没想到最近琐事繁多,一茬接一茬,把这事给耽误了;若是给师父知道,只怕要骂我不思进取了吧?”

范灿从包裹里取出几本基本的医书,看了几页,突然记起一件事来,微微沉吟,顺手将书丢下,整理一番衣衫,出门去了。

“那位韩重韩少侠尚在床上躺着,不知先下伤势如何?老范既然插手此事,就要多多费些心思;一则江湖道义杏林规矩不允许见死不救,二则这位老兄所遇之事确实令人可怜。”

“蒋思思……蒋玉婷……”范灿微微念道着这两个名字,一个是名传燕京城的软香楼顶级清官人,一个是蒋云鹤老先生走十多年的爱女,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身份竟然是同一人所有。

“世事如云,任他卷舒;固然是一种超然于物外的格调,但人有七情六欲,有亲人朋友,岂能尽数丢弃?难啊”范灿想到韩重所讲的蒋云鹤的经历,不由连连叹息。

“若这位蒋思思姑娘仅仅是误入风尘,还则罢了只要全力营救,尚有希望;大不了范灿助这两位苦命的舅甥一臂之力;助他们逃出软香阁,逃出燕京城,远走高飞去也”范灿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惜,事情似乎另有曲折;如凤儿所言,这位蒋思思姑娘的似乎别有来历,甚至来历奇大,大到背后有七星楼影子的软香阁根本威胁不到她”

“这姑娘或许有别的打算,我一外人,不方便插手若是这位姑娘真的愿意认自己的父亲和表哥愿意变回蒋玉婷的的话,固然是皆大欢喜;但是若这位姑娘进入软香阁另有打算,另有目的甚至任务,根本不打算就此脱离;或者说蒋思思蒋玉婷对蒋云鹤韩重的亲人情分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重一一我若猝然插手,只怕会惹来预想不到的麻烦一一不只是对我,只怕对蒋云鹤韩重二位也是不利,甚至会引起两位的不满”

范灿背着手,慢慢腾腾地走在镖局客房前的小路上,偶尔有人路过,打声招呼,并未影响他的思绪。

“甄大侠明察秋毫,比我知道得多,经历得多,主意也多,想必早有定见;我还是抽机会去问问他老人家吧”想起甄之义当时的态度,范灿知道这位老江湖肯定比自己想到的多,遂起了前去求教的心思,“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多少要弄个明白。”

想着想着,就到了韩重被安置的小院,两名当值的镖局弟子已然又换,不过这二人是认得范灿的,见他赶来,一起上前打招呼;范灿还礼,问起了韩重的伤势。

其中一名名叫章成义的镖局弟子介绍道:

“范公子,屋里那位韩少侠伤势稳定,正逐步的好转;期间有大夫来过一次,做过诊断,只说继续俺照公子早晨开的药方修养即可,不必变换;我们也按时按量地为里面那位熬药煲汤,尽心守卫,并未有敌情出现;而且有公子在侧,想必问题不大。”

“章老哥过奖,”范灿抱拳道,“今日有劳两位再次守候,劳累之处,范灿别无所言,只能道声辛苦”

另一个身躯瘦高的镖局弟子笑道:

“公子哪里话,里面这位是咱们宋姑娘救回来的,算是咱们镖局的客人,我兄弟有幸得总编头赏识,在次守候,也是应该的。在说,相比于那些出门走镖的兄弟们,算是享了大福;不必风吹日晒,不必担心有人劫镖,只是在这里喝茶聊天警戒,还有比这更放松的吗?”

范灿闻言,不由笑道:

“老哥这话,可别被甄大侠听到,否则必定会将你打发至漠北走镖。”

“嘿嘿”那人听到甄之义的名字,缩了缩脖子,显然对副总镖头又敬又怕,四处看看,没有甄之义的影子,不由嘿嘿笑道,“公子可比吓我,若是给副总镖头逮到,老人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老哥跟着副总镖头走镖不下三十次,可是很清晰他的脾气的除了喝酒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教训偷懒的兄弟们。又一次,老章在走镖的时候,到了山西地界,闲暇之时,跑去买了两葫芦竹叶青,被副总镖头发现,不但没收了一瓶酒,而且被罚一个月不许饮酒”

旁边的章成义被自家兄弟爆料,老脸微红,狠狠地捶了他一拳,笑道:

“老耿,你还有脸说我?上次哪个家伙因为嘴馋,吃了不知多少个火烧,结果拉肚了拉了两天,连那趟镖都没法跟去——回来之后,被副总镖头训了个狗血喷头,抄袭了两遍千字文?”

这个耿姓弟子被戳到痛处,顿时脸红脖子粗。

范灿笑道:

“耿兄,才两遍千字文,两个时辰罢了,这有何难为情的?”

那耿姓弟子挠了挠头,正要解释;旁边的章成义已然抢先答道:

“公子有所不知,老耿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让他抄写文章,比杀了他还难受;两边千字文,他足足抄了十天,最后全是小蝌蚪……不,是蚯蚓爬的,副总镖头看过之后,直接被气笑了”

范灿目瞪口呆。

第一百九十章 外出

第一百九十章

外出

一片笑声中,范灿在耿章二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子。

韩重伤势严重,依旧不能动弹;不过脸色好了许多,已渐渐恢复血色,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与范灿初见时昏迷不醒胡说乱话的样子大相径庭;此刻正与屋内照顾他的两名镖局派来的小丫鬟说话聊天。

当值的两个小丫鬟虽然不知道韩重的离奇经历,不过这人除了木讷些,并无什么脾气;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宋雅茹姑娘救回来的,多少多些尊重;而且韩重为了排解情绪,主动找两人说些话儿,也让两人不那么无聊。

范灿进去的时候,一名丫鬟正在为韩重擦拭额头的汗,不忘出言安慰他:

“少侠不必着急,咱们龙门镖局被人誉为天下第一镖局,两位总镖头素来急公好义,宋姑娘也是如此这般,定然会为公子主持公道的而且,外面守护的耿叔叔和章叔叔都是咱们镖局的精英人物,可以保得这里的绝对安全;再说,只怕天底下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私闯龙门镖局呢”

云云。

范灿闻言,哑然无语,面色古怪地回头看看身后的二人;果见二人面色尴尬,讪讪而笑。其实耿章二人不过二十五六左右,只是场面行走江湖,风吹日晒,面相老了些;而屋内这小丫鬟已有十六七岁年纪,二八的年华,已然容姿初发,有模有样;称呼两人为叔叔实在有些别扭,或许叫哥哥听来才更顺和。

所以耿章二人才有些尴尬,至于其中有无其他缘故,只有二人才知道了。

“咳咳,公子,别听这小妮子乱说”耿姓弟子辩解道,“我俩其实年轻得很,尤其是经常怀有一个青春奔放的心,绝不是叔叔辈的”

“噢”范灿了然地应了一声,只是那种不必解释我明白的表情实在让耿成义有些纠结。

“别听他胡白活”章成义则不满意同伴的话,“叔叔就是叔叔,青春奔放?无耻的家伙这个时候倒吊起书呆子来了,抄书的时候这门心思哪里去了?”

“你……我……”老耿同学被噎了一顿,红着老脸说不出话来。

那边章成义已然大大咧咧招呼道:

“小菊大侄女,范公子来看韩少侠了快快搬个凳子来”

不过这位老兄的话虽然颐指气使,但是后半句明显不是本意,前半句才是重点;因为她说话的同时,已然为请范灿坐下,友好地倒了杯茶。

被称为小菊的小丫鬟正在与韩重说话,而韩重也被小姑娘的身子遮住了视线,没有注意到范灿三人的到来,不过屋内另一名正在扇扇子解热的小丫鬟却看的清楚,老早就站起来迎接。范灿见她热的满头大汗,温和打了声招呼,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另一面韩重和被称为小菊的丫鬟听到招呼,也望将过来,二人忙与范灿见礼,范灿抱拳笑道:

“两位不必理会范某这个闲人,少侠的伤要紧”

待小菊收拾完,乖乖地站在一边,范灿才搬凳子上前,为韩重把脉诊治。

“少侠伤势见轻,可喜可贺”

由于范灿和请来的大夫的精确诊治,以及镖局人员的精心照顾,韩重的伤势已经完全控制,加之他本就练武出身,体格健壮,因此恢复的很快。

“有劳公子”韩重多少了解些范灿的性子,只是感激道,并未说太多的话。

“少侠静心养伤”范灿点了点头,“范某暂且告辞”

范灿告辞出来,与耿章二人交代了两句,重新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静静想了几件事,稍稍有些头绪,送饭的小丫鬟兰兰就笑盈盈地上门了。

“兰兰,总镖头和副总镖头今天可曾去韩少侠哪里?”范灿随口问道,这小妮子是甄之义的丫鬟,或许知道点,自己刚才来得急,倒把这事给疏忽了。

“韩少侠?什么韩少侠?”兰兰微微一愣,好奇问道,“兰兰听说雅茹姑娘昨晚上救回来一个姓韩的男子,公子说的可是他?”

显然这小姑娘对此事并不熟悉,或许只是听说些而已;范灿想想也是,这个小丫头主要是服侍自己的衣食起居,其余时间主要是待在甄夫人那里。尤其是韩重才来这么一天不到的时间,小姑娘见都没见过,估计能知道这位的名字已经不错了。

“是这位韩少侠,”范灿点了点头,“我刚从那边回来,一时疏忽忘了问及此事;你在甄夫人面前行走,所以就有此一问。既然兰兰不知道,那就算了。”

兰兰听他说着,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自告奋勇道:

“公子,你切先吃饭,兰兰去夫人那里问问,很快就能回来。”

说着起身,小姑娘就要离开。范灿赶忙制止,笑道:

“不必麻烦了,今天午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做。因为昨晚上我随副总镖头一块回来的,一块到这位韩少侠那里去探望的,因此才有此一问。既然兰兰不知道,就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把兰兰累到了,被副总镖头知道,到时候副总镖头给我个不敬小丫头的罪名,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喽”范灿作势万万不敢的样子,苦着脸,“你快快坐下”

兰兰被范灿苦脸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嗔道:

“哪有?才不会哩公子你真是……喜欢胡说八道”

“冤枉我哪有胡说八道?小妮子,万万不可诬赖人”范灿抗议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的老实人,你可不能因为我是天下第一就不给我送饭来否则,我就不要这天下第一的称号了好了,我不要了,现在我不是天下第一了,兰兰姑娘还会辛辛苦苦地为范灿送饭的,对不对?”

兰兰见范灿耍宝,止不住笑意:

“好好好,只要范公子少侠乖乖的听本姑娘的安排,知错就改,本姑娘既往不咎就是啦”

“兰兰姑娘大人有大量,好人有好报”范灿大声道,“来日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

小丫鬟听着前两句还比较舒服,等范灿后半句一出,小姑娘的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立刻不满道:

“公子,你净喜欢瞎说人家哪有……哪有要嫁人啦?再说……再说兰兰真的不理你啦”

“哦?哈哈”范灿发出一声怪笑,“咱们的兰兰小美女不想嫁人了?难不成要做个老姑娘不成?可惜啊可惜,不知燕京城将有多少书生俊杰大失所望捶胸顿足自暴自弃咧”

老范做丢下筷子,叹了口气,做惋惜状,犹如茶不思饭不想的痴心书生。

若说模仿,范灿自幼练习,比那号称本村第一霸王的胡蝶大小姐还要厉害三分,大抵放在整个江湖,范少侠这一手也可以战歌不错的位置。可惜,这厮除了用来捣鬼之外还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这一叹,犹如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上京赶考,路遇绝色佳人,痴心妄想而不得,最后坐立不安,寝食难安,辗转反侧,终于相思成疾的书生。

惟妙惟肖之处,若非面前上有狼吞虎咽茶饭的痕迹,范某人甚至会无耻地起身大声为自己叫好的。

这兰兰小丫头也算看惯了戏文的人,曾为了戏里的海誓山盟感动,为了里面的悲欢离合流泪,为其中的痴情书生打气,为望月佳人喝彩;曾梦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遇到一个翩翩佳公子,与他在湖边庙里相遇,一见钟情,甚至相思成疾——虽然有些变态,但至少看起来很美;至于当事人什么感受,却不是小丫头所可以想象的了。

如今遇上范灿这么个捣蛋鬼,其表情动作无一不是标准的痴书生样子,落在眼里,小丫鬟兰兰突然有些心跳加速,偷偷望了范灿一眼,见他唉声叹气的样子;低头一阵子,似乎手足无措地搓着自己的衣角,过了一阵,突然扑哧一笑,再也忍不住笑意,抬手给了范灿一拳,飞快地收拾碗筷,就要离开。

“喂喂,小妮子,我友情演出,没什么奖励也就算了,干嘛还有挨上一拳?”范灿收起猥琐的样子,大声抗议道,“这是哪门子道理?你……你太霸道了……

我抗议我严重抗议”

“抗议无效”兰兰绷着笑脸,不过嘴角有些扭曲,显然强忍笑意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怎么可以无效?这不道义”范灿一边帮她收拾,一边继续抗议。

“哼”兰兰皱着洁白的小额头,得意道,“我说无效就无效,有能耐去找副总镖头、老夫人或者宋姑娘申诉啊看看他们支持我还是打击你”

“当然是打击……”范灿说了半句,猛然觉察这小妮子话里有沟,道声狡猾,连忙改口道,“当然是支持我打击你我可是正义和委屈的一方。”

“嘘嘘”兰兰做了个鬼脸,嘘声道,“正义和委屈的一方?范公子,你的脸皮……实在是太一一厚一一了”

小姑娘说完,不待范灿反驳,一溜烟出了屋子。

范灿纯属无聊,才逗这小姑娘,见小姑娘溜掉,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厮休息了一会,觉得暂时有些无聊,稍稍装束,向甄之义请了个假,出门凉快去了。

其实昨天听到韩重的讲述时,范灿是有些担心那蒋云鹤老者及那素未谋面的女子蒋思思的,当时也不是没曾想过自己到那所谓的烟花场所走上一趟,去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狼窟虎穴。只是后来经凤飞飞一番冷言冷语的解释,多少知道蒋思思的身份很复杂,根本没必要担心她的安危,便打消了这份心思。而且后来一想,蒋思思的意图性格未知,那二人被抓之后,必然会被送到别处,而非继续留在软香阁,自己没头没脑地去找,或许根本就是一场瞎忙活。

“不知道韩重知不知道蒋思思背后的身份——不过,即便蒋思思可以凭借另外的身份免于被七星楼那群鸟人折腾,但是蒋云鹤老先生或许就没那么好运了可怜这位老先生,果然是命途多舛”

“果然是大街上凉快”范灿感受着传来的习习凉风,不由大呼凉快。

他只是图个凉快,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往前走,慢慢腾腾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别有一番趣味。

此刻比昨晚上回来时有另一番景象,昨晚宴席散时已是午夜时分,虽然仍有行人,但大都是急急忙忙赶路的人,或者无空剑门那样半夜三更不睡觉闹别扭跑出来的,比现在大大的不同。现在是人们为了乘凉,纷纷走出家门,三五一群,或走或坐,或在路边,或在街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完全没有白天那么急急忙忙总有一副心思的样子。

及时有那些南来北往的买卖人,背刀代剑的江湖客,也有意无意地放慢步子,配合着安静的夜晚降临。

也有些店铺趁着凉快营业,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外,百步一盏,配合着渐渐泛出夜空的星星,点缀着这座千年古城。

“倒未有传说中车马游龙人如潮,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象,”范灿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走着,偶尔也躲过几个欢笑着奔跑而过的年轻男女,“应该是天色尚早得缘故,等等待会月上柳梢头华灯初上,大抵那些达官贵人富豪佳人就开始出动了”

“天气渐热,夜晚凉爽,人们渐渐习惯夜间出动,倒是非常识时务的一件事”

他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前行,漫无目的,不过这厮不担心自己会像某个虎背熊腰的家伙那般路痴,隔了两条街就惶然无措;最后若非凤飞飞的小丫鬟恰巧经过,带他回来,只怕就给人卖了。

范灿走过一处时,总会有意无意记住几家有特点的建筑或酒旗门面之类的东西,作为回来时的参照一一其实这只需很少很少的一点心思就可以,对他来说连一碟小菜都算不上。

第一九一章 见酒

第一九一章

见酒

“曹州老窖?恩?”范灿看到路旁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只有一面小小的酒旗,上书曹州老窖四个大字,不由微微一愣,大踏步向那边走过去。

“想不到燕京城也有这曹州古酿”

范灿出自山东曹州府,出门这些天,除了自己的几个伙伴,尚未遇到过老乡;在洛阳时亦是如此,到了更远的燕京城更是如此;先前绝对没有想到在这这里会有一家老家的东西。

曹州老窖,曹州府本地名酿,窖香浓郁,滴滴回味无穷;范灿在家时也曾偷偷尝过,不过老夫子只提倡小酌,不支持狂饮;而且父母监督的严,从未大口大口地喝过此酒;倒是有一次几人下河摸鱼,到小镇上换了一坛子好酒。只是尚未开封,赵国栋的父母就联合郭信的父母赶了过来,毫无疑问地将酒坛子没收。

几人目瞪口呆,后来降到狂笑不止的胡蝶几人才明白过来,这小丫头因为几人不带她去镇子上,就自个跑去告状,才导致几人的偷酒行为功败垂成,几人捶胸顿足,却无可奈何,因为有人发话,若是哪个家伙胆敢怀恨在心,除了二十遍三字经外,一天不许吃饭。

越是喝不到,越是觉得好喝,少年心性和成*人心性在这点上是完全一致的。自此之后,范灿几人对这种地方酒越来越渴望,数次瞒着小妮子前去醉酒;不过这几次虽然成功了,但是回到家之后面临的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也让几人心有戚戚然。

除了家长的谆谆教导苦口婆心外,尚有老夫子掌手心罚抄书等一系列的后续惩罚。

酒,小酌怡情,大饮乱性误事。

范灿等人其实理解家长师父的良苦用心,奈何管不着自己的肚子。

自从三月离家,至今三月有余,范灿遇到了很多事,见识了许多的人,有奔放豪爽的大侠,有娇艳若花的二八佳人,有十恶不赦的杀人恶贼,也有猥琐下流的小贼。

曾与人斗酒,曾与人决战,曾在众人之中夺下碎玉诀。

但是,江湖路漫漫,未见故乡人,不曾故乡酒。

今日远在千里之外,异乡别地,得见此物,范灿心情顿时一阵,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板,给我筛三斤好酒来”范灿进门之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却是屋内有些客人,远不比外面来的凉快。

那店老板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打扮朴实,见范灿面目俊朗,打扮豪爽,不敢怠慢,立刻对里面喊道:

“圆圆,给这位大爷筛三斤好酒来”

一边说着,一边自个走到范灿近前,客气问道:

“客官,你还要点什么?”

“额?”范灿微微一愣,这才记起自己光顾着解酒虫,忘了自己已经吃过饭这岔了,沉吟一下道,“天气燥热,先解解渴,吃的东西待会再说。”

那老板见范灿这般,倒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自家的招牌东西就是酒,很多人专门来就是为了喝酒,只怕眼前这位也是如此。

不多时,一位面目清秀的小姑娘抱着一个酒坛子和一口瓷碗走来,满满为范灿斟上一碗,叫声客官慢用,就又回到了后面。

天热酒爽

果然大口喝酒畅怀

范灿牛饮两碗,引得众人纷纷瞩目。

这个时候,门口链子一掀,走进两个打扮娇俏的女子,当先一个女子一进门便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被里面的燥热烦恼,正要退出去,突然看到大大咧咧的范灿,眼前一亮。

第一九二章 再见凌柴

第一九二章

再见凌柴

头先那名女子身着一身淡绿的衫裙,豆蔻之年,姿容初开,张目稍稍打量,觉得有些嘈杂混乱,正要退出去,突然瞥见兴致盎然的范灿,微微一怔,脸上闪过几分诧异和喜悦。

这女子回头,欢喜地对尚在门外的同伴道:

“师姐,他在里面”

声音带着高兴,有些欢呼雀跃的情绪。

后面一个稍稍沙哑的声音传来,其主人似乎很是疲惫憔悴,道:

“小燕,师姐此刻不想见熟人,咱们还是换另一家吧”

外面这人说着就要离开,淡绿衫裙小姑娘赶忙退出去,拦住那名被她称为师姐的女子,解释道:

“师姐,不是别人是他啊那个救过咱们的男子,他一个人在里面喝闷酒呢”

店老板从开始就注意到这两个女子,以为自己来了两个有钱的主顾,此刻听到这女子如此说范灿,不由暗笑道:“这位小女侠倒是误会了,那位年轻的大爷哪是在喝闷酒,分明是兴致盎然,想要不醉不归——被俺店里的老酒迷住了耶”

店老板一边看着范灿,一边注意这门口的动静,暗自琢磨:

“看那小女侠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到这位大爷才打算留下的;不过那两位装扮素雅,这位大爷却朴素的很;而且听那姑娘的口音,分明很高兴见到这位,不知道这位小爷是什么人?”

他在这边一颗八卦之心沸腾,外面的两位女孩儿也打定了主意,只听闻那沙哑声音道:

“小燕儿,你可看准了?真的是那位公子?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到这偏僻小店来?”

“没有没有保证没看错”淡绿裙衫小姑娘点头肯定道,“虽然他打扮装束变了很多,但是那副优哉游哉的神态是改变不了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哎呀师姐,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说着小姑娘就扯着自家师姐往里走,那沙哑声音的主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进来。

门帘被人掀开,两名手提宝剑的女子从外头走了进来,除了那么淡绿裙衫的小姑娘外,另有一位紫色衣衫的女子,约莫十**岁年纪,姿容一般的娇俏,只是憔悴的很,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伤心的事。

“两位女侠里面请”店老板见二人进来,不敢怠慢,立刻热情地上前招呼,心暗想,“咱这小店尚未来过这般漂亮的江湖女侠,此刻有幸上门,或许就带来好运了呢不可怠慢喽”

店老板兼着店小二的身份,不过虽然知道这二人很有可能去范灿那里,还是多问了一句:

“两位挑个位子,需要吃点什么?”

那淡绿裙衫小女侠果然扯着自家师姐直接望范灿这边走来,确实满脸的兴奋,根本没心思搭理店老板;那紫衫女子显然更稳重些,一边走一边转头对老板道:

“老板稍等,我姐妹有些事”

店老板笑着点了点头,叫声好嘞,仙子退下,他却是不担心这二位不吃饭的,不在本店消费的;毕竟有位大爷才是主角,而且似乎很喜欢自己这里的酒。

大热的天,配上冰凉而辛辣的酒,那是什么滋味?

范灿正自享受,大呼爽快,一个人大快朵颐,喝的正欢,倒也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直到两名女子来到自己身前,向自己盈盈见礼,才注意到这二人。

“凌燕见过公子”“柴玲见过公子”

原来是无空剑门的两名女弟子,这二人昨日与范灿有两面之缘;白天那次众人围观燕家高手出动追杀魔教老魔头噬骨阎罗,第二次在午夜时候,范灿从她们那被蒙蔽双眼的师兄手里救下二人,而且帮二人除掉了孙立那反骨仔。

范灿看清二人,笑着起身,抱拳回礼道:

“两位姑娘好快快请坐”

刚才尚有些跳脱的凌燕见到范灿后,有些拘束,却是扭扭捏捏地在柴玲身旁坐了下来。

咕咚,范灿又是一顿牛饮,哇哇的回味一阵。

“两位姑娘见笑,范某人酒虫上涌,必须要马上解决,否则怠慢了他老兄,大大的不妙”

“嘻嘻”凌燕嘻嘻一笑,凑到柴玲耳边低声道,“师姐,没看来,他白日里斯斯的,到了晚上竟然会变身大酒鬼”

“小燕子不许胡说”柴玲叱道。

“小妮子,你高看我喽”范灿听的明白,毫不介意,笑道,“我顶多算了小酒虫罢了,真正的大酒鬼可不是我这般斯滴”

“斯?噗嗤”凌燕看着范灿眼前的酒坛子和大碗,噗嗤就笑了,“公子这就掉酒坛子里了,怎地还是小酒虫?难不成要泡在酒缸里才算大酒鬼?”

柴玲那憔悴的小脸上也露出几分微微的笑意,倒是没有在阻拦自家师妹。

“姑娘真聪明”范灿竖起大拇指,赞赏道,“一点就透”

“嘻嘻”凌燕见到范灿,似乎非常开心,暂时忘记了昨日的伤痛,“只怕这是公子自个杜撰的;照公子这么说,凌燕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一个酒鬼呢师姐,你见过泡在一一酒缸一一里的大酒鬼没有?”

小姑娘刻意强调了一下酒缸俩词语,显然是不信范灿的歪理的。

凌燕说话的时候,范灿为自己斟上一碗;见她这般说,未等柴玲答话,已然笑道:

“你小妮子年不及二八,能有多大见识?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怨不得你,我见过的大酒鬼也不多”

说完,咕咚咕咚几口,将满满一碗老酒送入腹,末了砸吧砸吧嘴,似乎回味无穷,随手对店老板招招手喊道:

“老哥哥,再来五斤这酒果然够劲不亏让俺朝思暮想了三个月啊”

店老板眼都直了,他在这开店十多年,大喝家不是没见过,三斤对某些江湖客来说并非难事,但是三斤下肚丝毫未见醉意,而且菜肉未沾,只是干喝,确实从未有过的事。

“这位小爷,不是小老儿不识抬举,只是这酒酒劲大,如此牛饮只怕会对您的身体……”

范灿见他好意,笑着打断了他,道:

“老哥哥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老哥哥不必担心,小弟心里有谱;昨个在燕赵楼也是这么喝来着,并未有什么。”

说完从兜里取出二两银子,丢在桌上,笑道:

“范某人酒品好得很,绝不会赖账;不过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尤其是面对这般好酒;先把账丢这,省的待会喝醉了失态。”

见掌柜的要辩解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范灿连忙制住,笑道:

“老哥哥,我明白的你的意思;老弟是真的喜欢这酒”

掌柜的见他这般,不再好说什么,只能吩咐自家女儿打上酒来。

“公子,五斤耶”凌燕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这不好吧”

柴玲也为这个至今不知姓名的恩人担心,露出关怀的神色。

范灿未答话,笑着对掌柜的吩咐道:

“老哥哥,为这两位漂亮的小丫头做上几样贵店拿手的小菜,全都记在我账上;我这边一介粗人喝的香,把这位小燕子美眉馋的流口水,绝对是大大的罪过哈哈”

“人家哪有流……那什么?”凌燕被范灿这口无遮拦的家伙说的俏脸绯红,大声地为自己辩解,不过注意到周围许多人注意到了自己这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哦?真的没有?”范灿一声怪笑,有些猥琐,随之一碗酒下肚,“难道是我错了?不会啊我可是千杯不倒,不可能眼花滴”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范灿这厮见了漂亮小姑娘就忍不住开几句玩笑的毛病,实在难改,尤其是借着酒劲,更是畅怀。

“师姐,他欺负人”凌燕摇着柴玲的胳膊,抗议这厮的无耻,要求柴玲为自己做主。

柴玲并非愚钝之人,虽然心悲伤深藏,但是尚未蒙蔽心智;她看的清楚,范灿虽然口里花花,但是双眸清澈,半点没有不敬之意,倒是有几分见到熟人的高兴;所以柴玲并未将范灿当成登徒浪子。

“傻丫头,公子和你开玩笑呢”柴玲安慰道,不过她自己从没见到过这般开玩笑的,总觉得对方把自己二人当成了晚辈,甚至带了几分的溺爱。

“哼”凌燕撅了撅小嘴,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大满意。

范灿一碗一碗的牛饮,很快五斤多酒只剩下了少半,他打了几个饱嗝,才慢了下来;不过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这厮根本没什么醉意。

不多时,店老板送上几样小菜,摆在柴玲凌燕二女前面,二人连忙道谢,尚有些拘束。

昨晚处理了孙立的事情后,二女有些失神,漫无目的地在燕京城游荡,今天一天也没做什么,早饭午饭也没吃半点的东西,直到傍晚时分,肚子饿得厉害,才随意找家饭馆吃饭,阴差阳错就与范灿再次相见。

被范灿插科打诨一阵子,二女尤其是柴玲的伤心淡了几分,此刻酒食在前,也有了吃饭的**。只是范灿在前,多少有些拘束。

范灿这厮猴精的很,哪里看不出来,笑道:

“两位不必管我,我是吃过饭出门的,见到这般好酒,双脚不听使唤,不知怎么就拐了进来;你们快些吃吧”

“小妮子,你看什么看?这酒劲太大,你可半点沾不得”

范灿见凌燕望向自己的酒碗,立刻笑斥。

“哼我才不喝哩”凌燕不屑道,“辣的嗓子难受,有什么好喝的?”

“那样子最好”范灿一副就怕你抢的样子,惹得凌燕又是一阵娇嗔。

在范灿的催促下,两个无空剑门的女弟子吃过饭。

这期间范灿坛子里的酒又下去了一半,只剩下不到一斤的模样,这厮倒也不再着急,慢慢地——一口一口的品了起来。

柴玲见他优哉游哉,仍旧没有半点的醉意,心底却是惊讶异常,知道自己姐妹确实遇见了异人;她虽然不沾酒,但是不代表她不熟悉这杯之物,知道平常男子喝上一斤八两就会醉意上升,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有那些酒量好的,二三斤烈酒下肚,要么自个缩到桌子底下睡觉,要么玩命地吐酒。如眼前这货这般七八斤酒下肚,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简直闻所未闻。

“公子,”柴玲突然记起一件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柴玲有件事想斗胆请教。”

“姑娘不必客气,但说无妨”范灿笑道。

柴玲暗地里扯了扯凌燕,示意她端正一些;凌小丫头不明白什么意思,心道你和他说话,扯我干啥?不过见柴玲有些严肃,知道违逆,也整了整身子。

“我师姐妹二人遭逢大难,承蒙公子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实在感激不尽”柴玲说着,起身向范灿施了一礼,未等范灿有所答复,坐下问道,“只是我姐妹至今不知公子大名……”

这个时候,凌燕小姑娘附和道:

“对哟,对哟,上次问你你不说,并且许下下次见面告诉我们,可不能耍赖”

范灿早料到是此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笑道:

“希望两位不要见怪,并非在下不肯相告,只是在下一名江湖小虾米,偏偏又惹到了某些邪恶的势力,担心自己的名字或许给两位带来些麻烦,因此并未告知”

有房氏父女惨剧在前,范灿并不想这两个刚经历背叛的小姑娘被七星楼那些混蛋盯上。

“哼”凌燕却不领情,只以为范灿藏着掖着,“我才不怕哩”

柴玲瞪了她一眼,整了整神情道:

“公子乃我姐妹的救命恩人若无公子,我二人的下场不堪设想”

“此乃分内之事,江湖道义,当仁不让”范灿严肃道。

不过柴玲并未理会,只是继续道:

“我二人承蒙公子大恩,若不知恩公性命,实在心有愧若公子肯告知,柴玲定当誓死保密,绝不会吐露公子的半点……”

“姑娘不必如此”范灿见这憔悴的姑娘满脸坚决,甚至要誓,赶忙阻止。

“在下的名字并非什么机密之事;怕的是有人对两位不利。既然姑娘如此说,在下再做坚持,就显得做作了”

范灿痛饮了一碗,对二人抱拳道:

“在下范灿,重新见过两位姑娘”

“范灿一一范灿……”柴玲和凌燕念道着这个名字,似乎要刻在心里。

范灿不再理会,对方不知自己的来历更好,其余的顺其自然便罢。

不过事情并非如此,柴玲突然微微变色,脸上出现几分尊敬,小心翼翼问道:

“公子可是神医前辈门下范灿范公子?清姑娘的师兄?”

范灿微微一怔,见这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略微有些惊讶,不过既然如此,倒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道:

“正是范灿,早些时候拜入恩师门下,此次随师妹前来燕京,幸不辱命”

“啊?谁?范灿?谁?”凌燕这小姑娘毕竟年轻,尚未反应过来,胡乱一阵说话,望着范灿和柴玲,“师姐,他……他是谁?范灿是谁?”

“范灿是我,我是范灿。”范灿见这小姑娘迷茫的样子,不由笑道,“你眼前痛饮的这家伙就是范灿,不是‘谁’。”

“哦”凌燕似是明白,不过小姑娘不相信范灿的话,望向自己师姐以求证,“师姐……”

柴玲知道范灿的身份后,久悬着的心噗通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自然;先前虽然得蒙范灿相救,而且交谈甚欢,但是毕竟不知道范灿的身份,多少有些梗刺;虽然范灿看起来很正派,也很仗义,但是经历了昨日一事的柴玲多少对男人有些戒心,对自己的容貌也很烦恼。

此刻闻听范灿的来历,竟然是神医门下,清姑娘的师兄,这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虽然这个家伙行为古怪,但是清姑娘的选择绝对不会有错的。

“洛阳小神医于清清姑娘”柴玲为自家师妹解释,轻轻敲了她一下,“知道不?笨丫头,清姑娘四大奇女子的清姑娘”

“清姑娘?我知道啊”凌燕依旧茫然,“怎么了?清姑娘怎么了?”

范灿见这姑娘小迷糊,笑而不语,自顾自地饮酒。

柴玲这会恨不得咬自家师妹一口,急道:

“死丫头,这位公子就是清姑娘的师兄,范灿范公子”

“额?清姑娘的师兄?”凌燕像是明白过来,猛然一个机灵,张大小嘴看着范灿,不过随后又摇了摇头,“师姐你被骗了,清姑娘是神医前辈的唯一弟子,哪来的师兄?”

“虽然这位公子很热情,但是怎么能冒充清姑娘的师兄?这是不对的”

凌燕的语气慢慢有些凌厉,显然这小姑娘对于清很是维护。

范灿再次领教了自家师妹的厉害,放下酒碗,笑道:

“凌姑娘这次误会在下了,范灿确实师妹的同门师兄;这点却假冒不得”

“你还……”小姑娘正要呵斥范灿嘴硬,却被柴玲拦了下来。

“小燕,住口范公子确实神医前辈弟子,清姑娘的师兄现在正做客龙门镖局。”

“这……”凌燕被师姐呵斥,不敢顶嘴,迟疑不定。

范灿毫不介意,笑道:

“凌姑娘不要误会,在下确实范灿,昨晚与我同行的那位就是龙门镖局的副总镖头,甄之义甄大侠;你见过的。”

第一九三章 酒鬼的问题

第一九三章

酒鬼的问题

“小燕儿,神医前辈确实新收了一位弟子”柴玲为自家师妹解释道,“前些日子,我随……唉,我随孙师兄还有赵师兄一块去洛阳收账的时候听说过这事;这位范公子确实是清姑娘的师兄。”

提到孙立,柴玲憔悴的脸上再次浮现几分疲惫,显然仍是对昨日的事耿耿于怀,不能忘却一一数年同窗之友谊,岂能说忘就忘?当日背叛之心痛,岂能说忘就忘?刀剑相向之时,岂能说忘就忘?生死别离之时,岂能说忘就忘?

凌燕听见自家师姐解释,双眼瞪得更大,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范灿,好久才吞吞吐吐道:

“这……这么说,你……你……你真的是大好人?”

小姑娘似是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鲁莽,而于清的名头对她来说如雷贯耳,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师兄在这里喝酒尚觉得有些不真实,因为全然未注意到自己话里的唐突。

“咳小燕儿,不可无礼”柴玲叱道,转而对范灿致歉,“范公子不要见怪,师妹出入江湖时日尚短,不知公子名头,唐突之处,万望勿怪”

范灿一口酒下肚,打了个饱嗝,毫不介意地笑道:

“无妨,凌姑娘单凭我家师妹名头,就把范灿归类到‘大’好人里头,让范灿受宠若惊,回去定要好好地谢师妹一番。”

“请公子代柴玲凌燕二人向清姑娘送上问候”柴玲闻言,立刻恭敬道。

未等范灿答话,迷迷糊糊的凌燕再次插嘴道:

“可是,清姑娘的师兄怎么会这般肆无忌惮地酗酒呢?我听说清姑娘最讨厌喝酒的家伙啦公子,就算你是清姑娘的师兄,但是也不可对清姑娘不敬的”

“额?”范灿微微一愣,见小姑娘迷茫中带着坚决的态度,苦笑道,“不瞒两位说,范某人确实是瞒着师妹偷酒来着。”

“不过,我会保证自己不醉,保证不耽误事。嘿嘿。”范灿嘿嘿一笑,有些心虚。

“噗嗤”柴玲看看范灿范灿现在简朴的装束,再看看他被凌燕呵斥时偷偷摸摸的表情,不由笑了出来——这姑娘自昨日以来无半点的笑意,此次放松倒全是范灿之功了。

“师妹管得严,嘿嘿,没办法”范灿有些尴尬,连着几口将剩下的酒喝完,解决了战斗,“两位可别去告密,否则师妹发怒,范灿就惨啦”

“放心吧”柴玲抿嘴笑道,“我们俩会为恩人守住这份秘密的”

“谢两位成全”范灿抱拳笑道。

不过凌燕似乎根本未想过要成全范灿,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看着范灿,不屈不挠道:

“公子,虽然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可是瞒着清姑娘偷酒吃,是不对的你……这是……这是做贼,欺骗清姑娘,是……是不对的”

小姑娘连说了几个不对,看来对于清的维护比她师姐还要有力的多。

范灿被他追问,也不着恼,只是苦着脸道:

“凌女侠,我知道是不对的,可是我讲不过自己肚子里的酒虫耶你要惩罚就去惩罚它们好啦,其实我也对他们很是讨厌的不知姑娘有什么锦囊妙计可以驱除这些酒虫不?若是有的话,范灿一定诚心改过,并且推荐给我所认识的几个大酒鬼,省得他们像我一样一一不对,他们比我严重多啦”

“让他们远离酒杯,健康生活此乃姑娘一大功也”

“我……我没有”凌燕被范灿反问,只好老老实实承认道,“可是……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和他们不同的,你是清姑娘的师兄,只有你和清姑娘要好,别的男子都不行的”

“啥?那我岂不郁闷啦?”范灿一脸的纠结,“老哥哥,给我再筛三斤好久来,我要借酒消愁”

“别别别,老板,别听他的”凌燕赶忙阻止道。

店老板一直注意这范灿等人这边,虽然小店嘈杂,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范灿的表情惟妙惟肖,却是非常逗人一一他做的事本分的买卖,见范灿已然八斤酒下肚,早就有阻止之意,此刻果然是听了凌燕的话。

范灿其实已然过瘾,并未真个想要去再来三斤,所以并为坚持。

“公子,你说的大酒鬼是哪些人?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比您能喝的?”柴玲此刻弱弱地插嘴问道,只是这位女侠多少有些笑意甚至是不相信的味道。

“有,当然有”范灿肯定滴点了点头,“有许多呢都是超大号的酒鬼,想必两位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号”

“比如说燕家的燕荆燕二侠,比如朱望朱老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外加一等一的大号酒鬼。”

范灿很是佩服这两位。

“燕而公子?”柴玲和凌燕微微惊讶,不过随即点了点头,“久闻燕大侠大名,这倒是真的,公子见过燕二侠?”

“有过数面之缘”范灿点了点头,只是近来几日燕荆被家事缠身,倒是未曾得见,“很是佩服,酒量大得很呐一顿可以喝下这么大的一缸酒”

范灿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个很大的样子。

柴玲见他这般,当时就笑了,这缸若是装酒,只怕要有几千斤,自然是不可能的;凌燕也满脸的不信,叱道:

“吹牛,燕二侠又不是酒桶,肚子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酒?”

“咦”范灿诧异一声,“其实我也好奇怪这件事哩望凌女侠教我,这样子怎么就可以呢”

“哼不和你这糊涂虫争执”凌燕气呼呼道,“还有呢?除了燕二侠,还有什么人是酒虫这位叫朱望的家伙又是谁?”

“朱望老兄,比燕二侠要更为厉害的”范灿确实由衷的佩服,“不过朱老哥比范灿出江湖还晚些一一当然范灿不能也不敢和他比,他乃天下第一刀狂云刀的当世传人”

“打架起来,以一敌百;喝起酒来,以一敌万纵横江湖,近乎无敌”

“狂云刀?师姐,那是什么?很厉害吗?”凌燕望向自家师姐。

第一九四章 狂云威名

第一九四章

狂云威名

“狂云刀?一刀战八方”柴玲俏脸微微变色,“公子可是说的曾经的天下第一刀?”

“对嘞”范灿笑道,“如今的天下第一酒鬼。”

柴玲见得到了肯定答复,方才对自己师妹道:

“关于狂云刀,我也只是听师父提到过,师父说当年狂云刀传人一刀战八方,打的天下人失色,非常的厉害”

“有多厉害?”凌燕眼里生出许多的小星星,满脸的崇拜。

柴玲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江湖客,说起这些个江湖顶尖高手的往年趣事,也神往不已:

“师父说,天下第一,到了极致处,可以和苍穹剑圣、鬼见愁还有传说中的清风剑客比肩,丝毫不遑多让乃是最最顶尖的刀法,或者说是刀意,开山裂石,荡除宵小,威震武林,绝世无匹一一反正很厉害就是啦”

“据师父说,当时从海外的东瀛岛国来了一个浪人刀客,打败了很多的武林高手,甚至当时少林派的第一用刀高手精通大梵降魔刀的连山大师都败在了他的手底下。”

柴玲尽力地记起自己所听说过的只言片语。

“那个家伙嚣张不已,依此断定中原武学已经没落,远比不得他们那个岛国里的刀法。”

“可恶太可恶了”凌燕握紧拳头鄙视道,“他有多大的本事,竟敢看不起中原武林”

“那厮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柴玲看了看范灿,见他也在听自己说,似乎也未听说过这些典故,心底升起一股情绪,莫名就高兴几分,继续道,“不过,只是个井底之蛙罢了”

“连山大师怎么会败给他呢?少林寺的高手呢?”凌燕追问道。

“连山大师刀法虽然厉害,但是在高手如云的少林寺里面武功只能排在第十位,前面几位看过那场比武后,不知为什么,没人出来和那人再比。”柴玲说道,看得出来,她有些遗憾,“不过据师父说,那几位大师当时笑而不语,只是将他送出山门一一师父说,几位大师比如当时的方丈方正大师,慧眼如炬,已然看的出那厮的底细,全部可以稳胜一一不过要在五十招开外,少林寺佛门境地,重在修行,以和为贵,所以才不比的”

柴玲的话几经转口,早就有五分失真,不过对于凌燕来说,第一次听到那就是最有趣的。

“这样啊大师们果然德高望重,那些野蛮外夷怎么能理解呢?”凌燕赞赏道,“那后来呢?那个尾巴翘上天的家伙呢?有没有人出来修理他?”

“嗯”柴玲点了点头,充分按照凌燕期望的那样讲述着,“东瀛浪人出了少林山门,不可一世,扬言要找鬼见愁比试刀法,试试七煞刀有何特别之处,能否比得上他的刀法。”

“这家伙实在找死吧”范灿道,七煞刀他没见过,但是南宫哲的碎梦刀他却是见过的。

“肯定在找死”凌燕附和道。

“自然是在找死。”柴玲见这二人这般说,点了点头,继续介绍:“不过传说当时鬼见愁正在别处做事一一依我看是根本懒得理会那厮,不过那厮蹬着鼻子上脸,以为鬼见愁怕了他,便自诩高手寂寞,继续放言要挑战苍穹剑圣和清风剑客两大绝世高手。”

“鬼见愁怎么不出来削死他?让他狂?”凌燕抗议道,不过她也知道鬼见愁乃黑道第一人物,行事只随自己的心意,别人很难猜测。

“没有”柴玲摇了摇头,“不过那厮准备一路向南,赶去武当挑战两仪三清刀时,在一个小镇遇上了一位打扮朴素,行为豪爽的落魄刀客,当时正在狂饮。”

“呶,可能就像公子所说的那位朱望大侠啦”柴玲形容道。

“狂云刀?师姐,是不是狂云刀大侠?”凌燕扯住自家师姐的袖子,兴奋地问道。

这小姑娘对那外来人物没什么好感,自然希望有个人站出来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中原武林的深浅。

范灿听着这个老套的故事,没有什么表示。

“对,就是狂云刀大侠”柴玲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向往,“传说那位大侠正巧路过那里,本来是对东瀛浪人不屑一顾的,只是那厮见到大侠带着刀,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讽刺我中原武林无人”

“太可恶了正是王八蛋”凌燕骂道,“那大侠出手了没有?揍死那王八蛋啊,不对,教训那王八蛋,让他滚回老家,让他知道我中原武林的威名”

柴玲果然是配合地点了点头,道:

“大侠出手了,仅仅一招就打败了那东瀛浪人”

“一招?”凌燕长大小嘴,“比少林派的大师还要厉害”

柴玲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没有人可以想象那一刀有多么惊艳,因为当时在场的唯一江湖人一一那名日本刀客,见到那一刀之后,肝胆俱裂,落花流水,俯首在地”

“哇”凌燕恰如其分的惊讶,“好厉害”

“那东瀛人当天就要离开中原,并且发誓永远不再踏入中原半步,以示对自己亵渎中原武林的惩罚”柴玲满脸的向往,因为这是中原武林的胜利。

范灿听得明白,虽然他没有看到当时的场面,但是他本人见过朱望施展最正宗的狂云刀,而且双方有过交手,深知那套刀法和那套刀法传人的可怕,完全相信那位狂云刀大成的前辈的本领可以震慑敌胆。

“好,打得好”凌燕欢呼,满脸的雀跃,她一副娇俏的模样和清脆的声音本就引人关注,此刻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嘻嘻”小姑娘发现大伙都看着自己,连屋里色酒的店掌柜女儿甚至最里面的大厨也赶出来看看,不由得俏脸一红,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打扰”柴玲并不喜欢被人这般围观,尤其是这般时候,俏脸微微一愣,起身抱剑向周围诸人致歉。

众人只是好奇,并无嘲笑的味道,他们怎么能想到这位女子刚经历同门背叛之苦,此刻正讨厌被人瞩目;只是见她带着长剑,而且范灿饮酒的样子实在令人震撼,就把他们当成了快意恩仇的江湖客,不敢违背,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纷纷收回目光。

范灿同样不喜欢被太多人看着一一当然老范脸皮厚,遇上了也不怕这个;见柴玲完全可以震慑当场,并未有何表示;待这位姑娘坐回位子,才道:

“狂云刀果然是举世无双范灿曾有幸一见霸道飘逸,势如万军”

柴玲未曾答话,凌燕已经惊讶一声,往前凑了凑:

“公子见过?真的?在哪里?”

“见过”范灿笑道,“就是刚才给姑娘提到的朱望朱大侠那里,超级大酒鬼。”

“哇”凌燕一声赞叹,满脸的羡慕和向往,“世间真有这般刀法,那别家练刀的岂不是都要羞愧去死啦?”

“休要胡说”柴玲叱道,她可不想师妹那般不知天高地厚。

“姑娘此言差矣”范灿摇了摇头,严肃道,“各门各派均有自己的本领,各路刀法均是经过无数江湖前辈千锤百炼而成,尤其是那些最为流传的招式,无一不是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最精华部分。狂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可是……公子你在说笑吧”凌燕一头雾水,“不可能啊,那狂云刀怎么还可以称霸武林?”

“呵呵,并非如此”范灿笑道,“此意非彼意”

“不管什么招式,都会有其精华部分,当然会有优劣,狂云刀就是将刀法的霸道强横最极致地表现出来,自然是无力无穷。”

范灿解释着,见凌燕甚至柴玲满脸不解,接着道:

“举个例子,习武之人最常见的一招‘力劈华山’,若是一般人使来,两位会有许多招式可当,是不是?”

“正是,可以挑,可以拨,可以拦,也可以避开。”柴玲老老实实答道。

“正是”范灿点了点头,“但是力劈华山这一招的最关键的地方是什么?劈以力劈”

“最根本的地方就是力气,如果用刀之人真的有劈开华山的力量一一试问,两位可还有法子去抵挡?刚才的那些招式是否还有用?”

“这……”柴玲一愣,陷入了沉思。

“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劈开华山?那是传说中二郎爷爷的功夫,不能当真的”凌燕毕竟年纪小,只顾着挑范灿话里的刺。

“呵呵”范灿不答话,只是笑道,“又比如剑法中的行云流水,如果真的有人的剑法快到那个程度,又岂能挡得住?”

“狂云刀的精髓就在于此”

“可是,公子,如何才能将这种属性发挥到这般极致呢?”柴玲问到了最根本的地方。

范灿哈哈一笑,道:

“范灿怎么能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早就飞天遁地,成仙做祖去了”

“得说了一堆,全是废话”凌燕一摊手,无奈道。

“嘿,最近几章全是废话,”范灿嘿然一笑,“再等等就好些啦”

第一九五章 酒后

第一九五章

酒后

数斤美酒下肚,神清气爽。

听小美女娓娓道来江湖的陈年往事,大侠的趣闻轶事,在这个火辣辣的夏天,更添几分惬意。

随便和两个女孩子说了一些自己对刀法的理解,等待她们吃过饭,稍事休息,就要告辞:

“两位,今日一见,实属有缘,与两位一谈,范灿颇为高兴。遗憾的是此地并非长话之所,而且已然耽误了两位不少时间,范灿便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

“啥?”凌燕见他要走,小脸顿时黯淡,瞪大眼睛挽留道,“这就要走?可是……可是……”

小姑娘似有话要说,只是吞吞吐吐一阵,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望向自己师姐,摇她的胳膊,示意她出言挽留。

与范灿一谈,颇为有趣,而且范灿毫无架子,说说笑笑,令凌燕倍感亲切;而且一天来两人一直失魂落魄地在四处游荡,消除昨日之事带给二人的阴影,可惜一直无效;直到刚才范灿自报家门,经过师姐的细心解释,凌燕小姑娘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大半。

看着眼前这个打扮豪爽,半点没有昨日书生气的男子,凌燕的心底总有几分舍不得,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只怕让她说,她也说不清楚。

柴玲的心思与凌燕差不多,甚至对这个救了她性命的男子更为依赖,但是这女子毕竟年岁大些,更为沉稳,知道范灿这般说话,是真的有意告别;自己二人不方便拦住。

柴玲拍了拍自家师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蛮缠,对范灿道:

“能与公子相遇,是柴玲三生有幸若非公子相助,只怕此刻柴玲已然落入贼人手里,生不如死”

“我姐妹不敢打扰公子,公子请便就是昨日刚别,今日再见,江湖何处不相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范灿抱歉,向柴玲和凌燕,尤其是对凌燕这个有些不舍的小姑娘。

范灿刚才已然将银子结给店老板,起身大步向店外走去。

柴玲和凌燕起身,看着范灿宽阔厚实的背影,有些出神。

不过,范灿伸手掀起门帘,刚要出门,突然记起一件事,大步走了回来。

柴玲和凌燕与他告别,情绪有些黯淡;此刻见他突然转身回来,俏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那凌燕摇着柴玲的胳膊,兴奋道:

“师姐,范公子回来了……”

柴玲也是高兴,点了点头,示意她问住情绪:

“公子,您……”

柴玲的话被范灿打断,只见自称小酒虫的某人抱拳道:

“有句话范灿要提醒两位,虽然相逢即是缘,但是范灿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烦,两位最好莫在人前提起范灿的名字,以免为两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灿顿了顿,微微沉吟,沉声道,“七星楼和朱雀两大杀手势力与我和师妹有些过节,前次有五柳追风刀房福海房老前辈因此遭厄,让范灿心痛不已,两位姑娘且要小心”

两女见他说的严肃,连忙齐齐点头;心里想到范灿毕竟是关心她们的,暗自喜悦;而后想到范灿回来并非是心回意转留下来陪二人,未免有些遗憾一一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

“原来其中有这般缘故,难怪公子数次叮嘱,本以为他不屑我姐妹,原来是我们误会了”柴玲暗自想着,口里答应道,“谨遵公子吩咐,我姐妹定当守口如瓶”

“谢谢你的关心”凌燕仰着小脸望着范灿,诚心道。

范灿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小脑袋,温和道:

“注意安全”

而后对望着自己的柴玲微微点头,转身告辞而去。

“不知道昨天那位和范公子嬉闹的女孩儿是他什么人?”柴玲的脑中闪过

一一一一一分一一一一一—割————————线—————

出门之后,阵阵凉风扑面而来,对比与酣畅淋漓的醉酒别有一番畅快,在全身大汗的情况下尤其如此,范灿几乎要振臂长啸。

“呼”范灿长长呼了口气,缓缓地呼出,“真乃人生一大快意也”

出门之后,范灿大步向前走了十余丈,向路旁边微暗处一跨,双肩微微一晃,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隔了一条街,在一处角落里,灯火照不到的地方,随着一阵从天而降的酒香,一条幽灵般的影子出现;这厮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一阵,隐约可以听到他的嘀咕声:

“偌大个燕京城,怎地连个茅房都不见?”

“早知不喝那么多酒了差点在别人面前失态”

“不过这老窖确实不是盖的,味道浓郁,窖香十足”

“若非俺老范身子骨棒,换第二个人也无福享受这八斤好酒只是老范有能耐抗住不醉,却坑不住三急中的尿急……乖乖立个隆冬,茅厕在哪里?”

一阵清风吹来,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差点当场杯具;双脚一顿,再次消失在原地,嘀嘀咕咕抱怨的声音也随之消散在晚风中。

半柱香之后,范灿一脸畅快地再次出现在燕京城的大街上,步伐轻松,表情惬意,优哉游哉,东瞅瞅,西瞧瞧,不亦乐乎。

这厮遇到久违的好酒,酒虫上脑,不顾一切地大快朵颐,本以为自己乃是千杯不醉的好手,却忘记了千杯不醉根本解决不了三急的问题。加上身旁的两位女子心有感激,多少有意与他多多相处一会,因此才找出百般故事来解闷;熟料某些人虽然爱听故事,但是却扛不住身体抗议,只能强忍着讲完故事,不顾两位小美女幽怨挽留的表情,急急忙忙夺门而出,东窜西跳,四处寻找方便之所;仗着自己腿脚利索,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拜访了十多家地方,终于在某处得以放松,险而又险地避免了某些杯具。

“若是再耽搁一会,老范这次就丢大人了”范灿心有余悸,“改天传出去,只怕闻者具要笑掉大牙,师父定然勃然大怒,将俺这个倒霉的徒儿扫地出门。”

“恩,不过……嘿”某人的表情有些得意,“不过,这酒确实不错,窖香浓郁,滴滴醇香”

“关键是对味啊合自己的口味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若有闲暇,改日一定再来畅饮请朱望老兄畅饮,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豪饮”

想起朱望,范灿就忍不住记起了命苦的房晓萱小姑娘,顺便还有那位江南烟雨阁温柔典雅的的温婉仪。

“不知他们三人此刻现在何处?可曾再次遇到那些肮脏贼子的骚扰偷袭?希望在那位温女侠的帮助下,房姑娘的丧亲之痛可以收敛一些,唉,苦命的孩子”

“朱望老兄应该足以应付那些贼子的骚扰吧只是有两位姑娘在侧,只怕不会有机会像我这般恣肆狂饮了也”虽然七星楼朱雀是一等一的杀手组织,暗杀手段层出不穷,阴险毒辣,无恶不作,但是范灿完全有理由作为狂云刀当代传人的朱望足可以应付下这一切。

“不过,那位老哥除了酒之外,对刀法的痴迷也远非一般人可比当日一战定然会有许多感悟一一一一说不定乐的那些贼子前去,好拿来练刀。”

“相比那位酒鬼中的刀法狂人,俺老范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活动腿脚、练习功夫啦”

范灿非常享受夜风,背负双手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嗯,老范决定,明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武功,耍一套三山镇岳刀,再耍一套灵犀剑,再耍一套猴王拳法,再……”

总之,范少侠雄心勃勃,计划了好多事情,至于能否实现,明天再说一一这厮现在处于酒后状态,不能把他的话和想法当真。

“格老子的若是七星楼的那群狗货现在出现,老范一定将他们踹到死捏碎他们的卵蛋,扔出去喂羊”范灿突然记起龙门镖局一位蜀中来的镖师就是这样骂人的,随口就骂了出来,不过有一事他至今没明白,“羊吃这玩意吗?羊不是吃草的吗?”

“哇什么羊这么凶残?改日一定向那位镖师大哥请教若是能求来一只,岂不就是养了一只小老虎在旁做宠物?这……太凶残了”

“即便是求不来,能见见这种羊也是大开眼界,颇有乐趣的”

范灿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着,不时地打个饱嗝,额头上也在冒汗;在他嘀咕过那不知名的凶残羊之后,突然双肩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幸好大家都在走路,没注意到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否则一定尖声大叫见鬼的。

下一刻范灿的身影出现在一座三层酒楼的楼顶,这厮吐着酒气,四下望望,发现在西北方向不及百丈远处有一座小院,幽静隐秘,而且没有灯光,只有天上的月光将之衬得漆黑一片一一不过半点难不倒习惯走夜路的某人。

身子一晃,黑色幽灵似的掠向那里。

第一九六章 非常不解

第一九六章

非常不解

由于在远处楼顶看的清楚,范灿轻车熟路,直接找上了茅房,落地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甩开衣衫,纵情释放。

“呼”许久之后,范灿长长地出了口气,爽快的时候心中暗叹,“八斤老酒果然名不虚传,非等闲之人可以享受单单这代谢之快就令人目不暇接。”

“若是在正爽的时候,突然尿意肆无忌惮地钻出来,无可奈何地跑出去解决问题,而后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继续行动,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太煞风景鸟”

“老范,也只有老范,或许朱望老兄和燕二侠也可以算进去,能抗得住”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旁边寂静的小院里传来一声吱响,像是有人打开了房门或者远门,之后是一阵细碎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向茅房这边走来。

范灿眼前一亮,双脚一顿,轻飘飘上了屋顶。

就在他准备离开,继续自己漫无目的的散步时,耳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布谷声,像是布谷鸟夜间向来,随意地叫几声。

这声音惟妙惟肖,不过落在范灿这个大行家而且近在咫尺的家伙耳朵里,就显得漏洞百出,心中有鬼,行为可疑了。

“嗯?怎么个情况?难不成有人要捣乱不成?”

范灿可以从脚步声中清晰地判断出来人是名女子,而且必有所图。

“这事和老范无关,不去管的好不过……老范身上似乎有酒气,若是这名有些勾当的女子鼻子稍微好使些,就能发现刚才干的好事。”范灿有些纠结地想着,暗自悻悻道,“幸好没有人可以从酒味中猜测人的身份。”

就在范灿胡思乱想,稍稍迟疑的时候,那名行踪匆匆的女子已然到了近前,无巧不巧地赶往茅房,嘴里尚且不时模仿着慵懒的布谷声。

范灿微微俯身,就要离开;耳边又传来那位几乎不可闻的抱怨声:

“死人,定然自己跑出去喝花酒,小姐不在,就偷偷喝了那么多若是被小姐知道,可就惨了肯定会打断腿的”

“嗯,这是……多情丫鬟在偷人?”酒后范灿的听觉半点没有减退,甚至比先前更加的灵敏,听得清清楚楚,根据那女子幽怨的声音,立刻就有了这个想法。

“戏文看得多,不会写文也会猜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事看来此地是个大户人家耶”

很快,悉悉索索一阵碎响,淅淅沥沥一阵响。

范灿老脸微微一红,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事一一那位半夜雌布谷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半夜尿急,到了地方就褪下衣衫,方便起来。

老范突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不敢再飘然而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确定自己隐藏的绝对隐蔽,才稍稍松了口气。

“咕咕”正在这时,令一声蹩脚的鸟叫声响了起来,同样是细碎轻微的脚步声。

“嗯?又是个女孩?她们干啥?要集会么?”出乎范灿的预料,来人和刚才那位一个套路,而且并非像范灿胡乱猜测的那样是俏丫鬟偷人,而是约会来的两个人都是女的。

“这……怎么个情况?”范灿好奇,不由的躲在那里,想要看个明白,幸好方便的那位已然结束,正整理自己的衣衫。

一声同样的布谷声从先进来的那女子嘴边传出,与外面的声音相和。

里面的人尚在整理,外面的人已然快步走上前来,很快就到了一处。

“巧儿,真的是你?想死我了”

“霞儿,呜……唔……”

后面这位只说了半句,就没再说下去一一并非她不想说,而是因为被人堵住了嘴,说不出口而已;紧接着,一阵吧唧嘴的声音传来,甚至带着女子微弱的呻吟。

范少侠目瞪口呆,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呆在当地,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个方向。

“这……她们俩……两个女的……也可以?”

亲吻声甚至吮吸的声音轻轻地在附近回荡,若有若无地传进范灿的耳朵,不过这位老兄嘴上花花,真格的东西从未见过;早就傻愣在当地,忽视了这最为撩人的段子一一只怕他见得这段,加之早晨凤飞飞的一番**,配合着酒劲,真的火yu火焚烧的。

当然,由于范某人的无知,逃过了一劫,现今正纠结于两个女孩子做的事——这已经令他很迷茫很迷茫了……

许久之后,随着两声急促的喘气传来,院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待当事人一番漏*点,解了相思之苦后,脑子稍稍清醒,突然齐齐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怎么那么大酒味?”

“喝酒的不是你?”

“不是你”两人齐齐惊呼,顿时一番悉悉索索。

范灿被两人一惊,终于从那个蛋疼的问题中回神过来,虽然他依旧没想清楚为什么,但是眼前事要紧,暂且缓一缓。

“什么人?胆敢私闯软香楼相思阁?”最先前那个女子如临大敌,低声喝道,“滚出来”

“嗯?”范灿心中一动,微微惊诧,“原来这里是软香楼的地盘老范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倒是先给了他们一尿,这是个很好的开具嘛”

这厮喝了点酒,毕竟有些飘飘然,想的净是些没用的东西。

“我家姑娘今日有要事在身,闲杂人等不可乱闯还不快快退去”另一个女孩见威胁没用,口气稍稍弱了些。

不过若是范灿靠的更近些的话,就可以看见这两个小姑娘此刻已然装束完毕,一手握着短剑,另一手中扣着三枚暗器,在月光的反射下微微泛着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其实事有凑巧,当日南风,范灿在北,二女在南,一身酒味全都背着两女随风而逝,而两人的一举一动则几乎全都落进了范灿的耳朵里。

范灿这厮无意中听人小解,自然理亏之极,自然不会主动出去任人削的。

两女低喝几声,见无人回答,对望一眼,分头掠上屋顶,四下观看,寻找闯入者。

第一九七章

第一九七章

范灿对软香阁虽然从韩重那里知道有个软香阁,是个灯红酒绿的销金窟烟花场所,其中有一名头头牌清官人名字叫做蒋思思,这蒋思思来历不凡,背后另有了不起的身份。而且软香阁可能背后有七星楼在支持,颇有些实力,在燕京城有一定的影响力。

但,仅此而已。

至于软香阁在燕京城哪个方位,在哪条街,门朝南还是朝北,门口有几个恶奴,里面有多少烟花风尘女子,到底有多奢华,经常去的都是些什么人等等等等,范灿一概不知。

一清二白,丝毫不知,光棍的很。

无巧不成书,因为天热出来散步,见到美酒,一时忘形,痛饮,结果尿急,慌不择路,Yin差阳错到了这个地方一一软香阁相思阁。

“相思阁?风花艳丽的名字,只怕是软香楼哪位重要人物或者有名的女子住的地方”

范灿暗自猜测,仅此而已,让这位喝酒无敌的老兄想象一个他从未涉足的地方,实在有些困难。刚才憋得难受,随便找了处看起来没人的地方就来解,那知道会到这个地方。

在两个女孩子亲热缠绵的时候,范灿一边纠结一边扫视了周围几眼,就现自己此时已然离开了大街,这庭院的前方确实有几座灯火通明的楼阁,脂粉气、酒气、嘈杂声飘出老远去。

“原来这里就是软香阁,看起来是挺华丽的,珠光宝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远远不如脚底下这院来的清静一一污泥之中尚有青莲,倒是一件值得鼓掌的事,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到底有没有她的住处这么悠闲雅致,若仅仅是前面的翻版,那……”

范灿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觉察到一股胭脂味混杂着淡淡的yin靡气息传了过来,转身看去,却是一条娇的身影翻身上墙,倒提着一把短剑,正四处搜寻敌人。

范灿看得清楚,担心是刚才那位解的女子,多少有些心虚,立刻屏住呼吸,稳住身形,一动不动地隐匿在黑暗之中。

那女子四处打量一阵,似乎没觉察到一场,低声向远处的同伴打个招呼;另一名几乎一般打扮的女子几个矫捷的飞纵,立刻与她回合。

“这女子身法灵活,动作流畅,有不俗的艺业在身,只怕比凤丫头的两个贴身丫鬟紫露不遑多让”范灿看的明白,暗暗点头,“这伺候人的下人丫鬟都有如此的本领,这软香阁果然有几分本领,不可觑”

“这两个女子是伺候别人的,只是不知道她们口中所讲的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有没有同样的本领。”

“刚才听那女子的口气,对她们的姑娘是很忌惮的,稍有差池,即要打断胳膊什么的,端的狠毒……若真是如此,单凭这一点,她就配不上这座院。”

至于软香阁中谁人能配得上这院,却不是范某人所要考虑的了。他管得已经够多了,配得上配不上,自然不是他说了算,这间房子的主人才是正主。

“霞儿,没人”左边的那丫鬟扯着同伴的手,满脸的春意尚未散尽,摇头低声道。

“恩,可能只是过路的,或者前方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喝醉,无意间跑来。”

那名被称作霞儿的丫鬟一手提着短剑,一手被同伴扣住,向前一凑,狠狠地吻住那名叫做巧儿的女子。

那霞儿呻吟一声,收起短剑,抱住巧儿的脖子,与她纠缠起来。

一时间春意盎然,在两女相互抚摸的过程中,呻吟声再次传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范灿如是想到,赶忙闭上眼睛,试图躲开如此香艳撩人的场面。

许久,两个女子滚到在不远处屋顶的一处隐蔽处,只是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呻吟,相比起远处灯红酒绿处的景象,别有涵义,很快随风而逝。

“姐被掌柜的囚禁起来,那个叫蒋云鹤的老头也被抓了起来,我们怎么办?”霞儿低低的声音传来,几乎细不可闻,但是范灿此刻全神贯注,完全停在耳朵里。

正被撩人场面搞的很纠结的范灿,听到蒋云鹤三个字,立刻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原来这二人竟然就是蒋思思的贴身丫鬟,她们知道蒋老先生的存在;那么着相思歌就是蒋思思居住的地方相思……相思……思思,原来如此,我刚才就该想到的”

“静观其变呜呜。”那巧儿正自回答,突然像是遇到袭击,呜咽一声,荡人心魄的呻吟从喉咙里传来,“姐姐,好人,轻点……”

丫的说点重点的能死啊?范灿怒了

“两日不见,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大了些,香了些”霞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嗯,都是你的错”巧儿似乎非常享受,“不行,那里不行,脏待晚些时候洗过澡再……啊”

接下来的声音不堪入耳,范少侠潜在附近,为了能得到些消息,一字不漏地听着。

不过他毕竟意志坚定,很快就对那些浪言碎语自动过滤,只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即便是那些稍稍靠谱点的话,也只是两个丫鬟在商量没了蒋思思之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范灿听的说两人对蒋思思还是比较忠诚的。

“感谢凤丫头若非这妮子早早地前去找我,一番温柔,几番缱绻,让老范饱经折磨,道心坚定;只怕这会老范比刚才还要丢人了耶”

范灿默默地感激着那个美丽蛮横的妮子。

“凤儿说的对,这蒋思思不简单”

两个丫鬟**,缠绵过后,搂在一处,在屋顶吹凉风。那巧儿倾向于继续等待,看蒋思思的下场,若是可以回来,两人就继续待下去;若是不行,就捐了行李,逃出燕京城,天高任鸟飞,闯荡江湖,做一对百合黄鹂。

“鸳鸳相抱何时了?鸯在旁边看热闹……”范少侠脑子中出现这么一句。

“这位大爷,奴家的表现可曾精彩?您可满意?若是满意,就赏奴家些费,或者八命留下来吧”

娇笑突然传来,伴随而来的是细细的暗器破空声,封住了左右两面。

第一九八章 你们继续

第一九八章你们继续

“原来一切都是做戏给老范看的”范灿六感敏锐,分辨的清楚,这两个丫鬟出手没有半点留情,全是一招致命,“亏俺老范早晨吃过亏,早有防备……凤丫头,你真好,谢谢乃”

“凤儿真乃神仙也竟然老早的就知道老范要遇上这么一出床戏”

老范对凤飞飞感激不尽,但是对眼前的袭击也不敢怠慢,双掌在屋顶上轻轻一拍,拔地而起,横移出五丈有余,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稳稳地落在了幽静的院里。

“两位,且慢动手”范灿低沉地的声音响起,正好传入两个女子的耳朵。

两个女子准备了半天,本以为对手酒气这么重,必然是个醉鬼,此刻正躲在黑暗角落里,此刻出手,一击必杀,完全未料到对手的轻功身法竟然如此精湛,非常轻松地就躲了过去。

这二人虽然年纪尚,但是做事从来都是杀伐果断,对视一眼,低声娇笑,携手追了过去,带飘落院内,两人才看清范灿的身形一一体格健壮,打扮利落,而且酒气熏天。

“这位大侠,您的功夫真好,奴奴佩服死您了”其中一名叫巧儿的女子满是崇拜地说道,“能不能让巧儿拜见一下你奴奴最喜欢偷Ting墙角的大英雄大豪杰呢”

“奴家也是”旁边的霞儿也道,“每次见到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人家都恨不得以身相许,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即使是共度一夜良宵也不得”

“大侠,遇见您是奴家的福气,你就成全霞儿吧我姐妹会好好服侍您的保你十分满意,否则……否则……奴家任你惩罚好啦”

“丫的两个贱人”范灿忍不住暗骂,刚才的一些惭愧心思也随着这些话的出现渐渐被压了下去,这厮半点不为所动,抱拳沉声道,“两位姑娘做的好戏,在下并非有意在旁,请两位不要误会”

那名叫霞儿的女孩子听闻之后,立刻更正道:

“大侠,您才误会了呢奴奴刚才和巧儿缠绵亲热,非常投入,现在还回味哩我们之间情投意合,绝无半点大侠所说的做戏之举你可知道巧儿那里最会出水了,喷的奴奴嘴上腮……”

“嘻嘻,谁让你这丫头强要在这里做的?人家最受不了别人在旁观看;尤其是一名陌生人在旁观看,最能让人家兴奋,心肝砰砰直跳。”巧儿闻听,立刻附和,也搔弄姿对范灿道,“大侠,你要不要摸摸奴奴的胸脯,上面还有霞儿的口水呢黏糊糊的,让人家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两位,再下酒酣之后,误入此地,实属抱歉;至于两位所作真假,在下此刻也一头雾水,不过……”范灿自然不会被这二人的浪声浪语所惑,半点没有动摇,稍作解释,但是这厮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只是盯着二人看。

其实这两个叫霞儿和巧儿的丫鬟也只是在诈范灿,范灿隐藏的好,她们并未觉他的存在,只是两人找了半天,不见动静,本以为醉汉早已离去;那两声娇叱和数十点暗器只是二人离开时突然现角落昏暗,作势唬吓而已,却不料真的把老范给赶了出来。

两人跟在蒋思思身边日久,见过许多的负心男子痴情女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做事的时候早就磨练出一股子狠辣一一不出手则已,出手则一招致命

至于这两个丫鬟的百合磨镜之举,其中另有缘故,此处不再赘述。

她们见范灿虽然酒气熏天,但是语言沉稳,思路清晰,并无迷醉之兆,一边出言扰乱,一边暗暗准备杀手,意欲再出手,干掉对手。

不过老范解释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紧紧地盯住两人看,却把一直以为范灿心有愧疚的两人搞的一愣,对视一眼,转身望向范灿,看看这厮“不过”什么。

“大侠,想不明白就别去想好啦人活一辈子,哪有忒多东西要想清楚的?”巧儿笑嘻嘻道,“若是事事都要像个明白,岂不要把人累死?太蠢了也”

霞儿顺着她的话茬,继续道:

“对哟,对哟何不趁此良宵美景,及时行乐呢?大侠一表人才,深得我姐妹仰慕呢”

“格老子的,仰慕大爷做什么?大爷是男的,最烦你们这些浪费资源的女子了”

范灿没好气地想着,不过依旧未说话,只是盯着两人看。

两个女子见范灿呆似的望着她们,以为这厮被自己的话打动,正在犹豫不决,立刻一左一右,慢慢地朝前走去一一不过老范看的清楚,这二人的双手均缩在袖子里,只怕一手短剑一手暗器,近前之后,立刻就要望自己身上招呼。

“两位真的是好兴致,在蒋思思姑娘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有趣的事儿,甚至不亦乐乎”范灿见这二人根本不被自己的缓兵之计所动,声音提高了许多道,“不过,在下只是路过,顺便围观了一下,无意见到某些事情;绝不会随处乱说的,两位放心好了”

两个女子越来越靠近,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范灿微微皱眉,半点不去理会这二人的胡言乱语,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坏了两位的Xing质,实属未曾想到;不敢多做打扰,就此告辞”范灿双脚一顿,已然上了屋顶,对两女挥挥手,道,“两位继续,这次在下真的去也”

“该死”“混蛋”

两女见对手从眼皮子地下逃开,气的破口大骂。对手虽然酗酒,但是头脑清醒,非常地狡猾,每次站位都很隐蔽巧妙,两个女子走进许多之后,仍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到对手的面目,甚至真正的声音亦无法得知。

她们久随蒋思思,何曾吃过这等亏;如今蒋思思虽然被人囚禁,这二女却半点不担心,所做的事,不过只为瞒住软香阁罢了。

“巧儿,这人口气还算温和,或许真的只是路过;久慕姐,所以过来看看正巧被我们现”霞儿见范灿走的无影无踪,无可奈何,只得自我安慰地对身边的同伴这般解释。

“稀罕他看”巧儿道,“该死的泼货王八蛋”

“咦是哪个狗刚才说喜欢被人看的?”霞儿调笑道,扯起巧儿的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呶,是谁格外的兴奋,在人家脸上……水的?”

“还不都是你这死妮子勾引我?非要缠着人家在别人面前做;若是早些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就能留下那泼贼呢”巧儿抱怨道,“好下好啦,被他跑了我却剩下一股子恶气泄不出来,哼”

“乖,不要生气,你的恶气姐姐会帮你散出来的”霞儿见她有些懊恼,立刻凑了上去,要与她黏在一块,“那泼贼看了咱们半天的活春宫,肯定yu火上升,鼻血直流,嘻嘻,此刻不知道到哪里泻火去了呢?”

“该死的精虫上脑,憋死他算了”巧儿气道。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来,让姐姐亲一个”霞儿在她嘴唇上沾了一沾,腻声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别让人给现喽姐不在,我们要隐忍一些”

两女结伴而行,望院子外头走去,声音渐渐不可闻。

分割线

范灿这一次清醒的很,半点没有停留,像一阵清风在高低参差的屋顶上掠过;直到跑出去两条街外,才停在一处少人的巷子里,长长地出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稳稳自己的情绪,忆及刚才那荒唐一幕,忍不住连连摇头,辨明方向,沿着胡同一步三晃地朝大街上走去。

范灿越想越觉得纠结,到了后来,干脆哼起曲,半点不去向他;待返回大街之后,转而把注意力移到周围的那些路边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去。

他刚才跑路的时候记得明白,软香阁在此地北方向;虽然他有心去见识一下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想起……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两个狠辣放荡的女子,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心思;沿着大街往南走去。

从范灿狼狈地和无空剑门的两名女弟子告辞,到狼狈地逃离软香阁相思阁,前后时间很短,虽然其中那两位直接做了两次,但是演戏的成分占了许多,算不得真,并未耽误多少时间;这些事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少半个时辰而已。

时间尚早,范灿担心自己会纠结于那个蛋疼的问题,所以暂时打算不返回镖局,继续四处走走。

向前走了约莫两里路,远远就看见大街上一个街口处,黑压压的围了许多人,人们指指点点,诸多情绪不一。

范灿正愁无处解闷,见之大喜,立刻紧走几步。

“若是大侠,就为他鼓掌;若是恶少,就胖揍一顿;若是玩杂耍的,就看个乐子……”

第一九九章 又遇麻烦

第一九九章又遇麻烦

两条大街的交叉口,里三层外三层,足足有数百人在围观。

最里面那些人要么是事时刚好路过,迅往中间靠拢,是最先到达的一批人;要么就是事时未在,但是不久就围了上去,靠着强壮的身体,挤了进去。

再向外就是到得早,但是身体不够结实,被人挤出来或者到得稍晚的人。

再向外就纯粹是凑热闹的人,有的人看得清楚,有的人看不清楚,只好一个劲的扯着前面的人或者旁边的人询问,往往问的别人实在不耐烦才肯罢休。

当然也有那些先知先觉先到的人,看了一阵子被人挤出来,正自气恼的时候,突然有些过来打听,顿时觉得自己并未吃什么亏,毕竟还是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于是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这样一个黑压压的圈子之外,有不少的圈子,都是被从里面挤出来的“相关知情人士”在介绍情况;在外就是那些从知情人士口中得到消息的人在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议论。

范灿凑到一处刚刚聚的圈子旁边,中间是一个刚从里面歪歪斜斜出来的三十多岁的矮胖男子,这厮正唾沫乱飞地说着:

“刚才我正走在街上,突然闻到身后香风一阵,咱的鼻子多敏感……”

“是啊,孟老三,你那酒糟鼻子敏感着呢,三里之外的猪食你都能闻到,这大伙都只知道,捡重点说,别整那些没用的”有人起哄,顿时引起周围人一阵大笑。

范灿一看,那厮果然大大的酒糟鼻子,在借着路口酒楼里透出的灯光甚至可以看到反光。

那酒糟鼻子被人取笑,立刻反驳道:

“你**周五,老子闻见猪食,你他**就是狗屎信不信你家三爷打烂的你的狗头”

“,别打岔”有人立刻嚷着催促那酒糟鼻子。

“老子回头一看,竟然是两个漂亮姑娘,那模样长的,桃花眉,柳叶眼,樱桃口一点点,赛过貂蝉,比退玉环……”

“去你妹的,是柳叶眉,桃花脸,你奶奶才是柳叶眼桃花眉”周五立刻取笑,话里肮脏不堪,“回去多读点书能死啊?”

“就是孟老三,你爷爷的就是一白字,斗大字不识一升,拽个鸟文?说重点的能死啊?”有人不耐烦,也大声喝骂,“什么什么?你说里是俩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你丫的,为毛不早说,耽误你爷爷的时间”

这厮大概对所为的漂亮姑娘很感兴趣,骂骂咧咧说了两句,飞身望大圈子跑去,玩命地往人群中挤。

“王八孙,挤死你个”孟老三被人骂了一顿,不堪示弱,对着那个往人群中钻的货骂了起来,“**,老子就是给挤出来的,你王八儿子一把大,挤进去才怪”

这么一乱,周围人立刻不干了,纷纷嚷起来,就要到别的地方去打听消息。

孟老三一见,恐怕自己的听众走完,肚子里的满腔故事无人诉所,立刻扯住那周老五大声道:

“那两个姑娘很是漂亮,一穿着紫衫,一穿绿衫,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摇摇曳曳地走在街上,但是没人敢惹,因为这二位手上提着锃明刷亮的宝剑,明晃晃夺人耳目,冷森森要人胆寒;老孟一看,就知道是行走江湖高来高去的武林豪杰,咱们可惹不起,于是立刻往旁边躲去,给两位姑奶奶让路。”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齐齐点头,“然后呢?”

“然后,”那人抹了抹嘴上的唾沫星子,自觉地虚荣心非常满足,接着道,“然后两位女侠从老孟身边走过去,果然是身轻如燕,貌美如花。”

“一紫一绿?柴玲凌燕?”范灿微微一愣,转身往人群里头望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这般在平地处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情形。

“七星楼?朱雀?”范灿的表情微微冷下来,“若是因为范某人的缘故,这两家就此找上那两个姑娘,哼别怪范某人心狠手辣”

他先前不愿将姓名告知两人,原因就是担心七星楼和朱雀这两个黑暗组织以此找上她们,为她们带来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但如今,事情有可能真的在向不好的方向展一一若里面真是凌燕两人的话。

“但是,诸位,听好啊诸位,”那厮想要买个关子,但是见众人有打人的倾向,立刻接着道,“这两位姑娘走过去不久,就被人拦了下来几个背刀带剑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哦”众人齐齐应道,“谁那么大的胆子?”

“谁敢在咱们燕京城行凶?好大的胆子”有人狐假虎威地喝道,“就不怕龙门镖局和燕家的诸位大侠替天行道么?”

“一般人当然怕”酒糟鼻子孟老三见自己的话勾起了众人的兴趣,得意异常,Yin阳怪气道,“但是,诸位,拦住两个女侠的可不是一般人他们当然不怕”

“什么人?什么人?”众人纷纷询问。

“你们猜,看看能不能猜到?”孟老三还要卖关子。

“踩你爷爷的头”未等众人答话,外面传来一个怒火中带着沮丧的声音,“若是老子能挤进去,还来要问你?”

众人一看,却是刚才那位叫嚣着要去看美女的男子,这位溃败的如此迅,不由纷纷大笑。

“哈哈,孙子,你怎么不去看啊?这是什么打扮?把自家当猴子耍?”周老五嘲笑道,“你们家果然是作风优良,不愧是名门之家”

那人被嘲笑,立刻反唇相讥,顿时又乱作一团。

范灿见这些货如此蛋疼,转身离开。

“那两位姑娘或许是凌燕柴玲,”范灿往人群走去,暗自猜测,“若真的是两位的话,是什么人要纠缠她们呢?”

“听这男子的口气,对方有数个人,而且背刀带剑,乃江湖中人,来者不善。”

“难道是这两个姑娘的曾惹到的对头?或者是无空剑门的对手?又或者是某些吊儿郎当的泼皮见两个女子美貌,死皮赖脸地上前纠缠?”

“若真的是这两位遇上了麻烦,老范要管上一管一一即便不是这两位,弄清状况之后,若真是有人作恶,也要管上一管。”

这边想着,很快就到了人墙处。

“借过借过。”范灿喊着,不过如他预料的那般,那些在后面伸着脖子,踮着脚尖往里看的人根本没有一个理他的。

“你爷爷的给老子让开滚不想死的就滚开”

范灿深吸一口气,稍稍运转真气,全身立刻酒气熏天,双手一划拉,将最跟前的两个男子推开,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那两人正看得辛苦,突然被人扯开,立刻大怒:丫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借着前面人的肩膀搭个梯子,刚看了一眼,就被人给扯了回来,岂能不怒?

不过,刚回头就被熏天的酒气给呛了个头晕脑胀;他们虽然看不清范灿的样子,但是那健壮的身躯却近在眼前,尤其是大得离谱的力气和铁钳子般的双臂,配上那副粗狂霸道的嗓子,活生生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模样,直接就让他们没了脾气,乖乖地向旁边让去。

“耶是个机会,快跟上去”有些机灵的人,不敢触凶神恶煞般的范灿的霉头,但是见到他一路碾压过去,身后留下一个人的缝隙,立刻往前凑去,想伺机跟到里面去,近距离围观,不过许多人想到这一点,很快再次乱作一团。

范灿强横地挤进人群,只到第二层,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混在人群中往里观瞧。

“真的是凌燕二人”

范灿看的清楚,场子的最中央是两名女子,一紫衫,年约十七八岁;一绿衫,不及二八;正是刚刚告辞不久的凌燕柴玲二女;此刻两女为五个男子围在中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长剑出鞘,如临大敌。

外面有五个男子,其中一个公子哥模样打扮,手里握着把折扇,一脸邪笑,被其余四人护在中间,正大放厥词,调戏两个女子。

这年轻公子哥身旁跟着四个人,两个劲装打扮的武林中人,满是蛮横,将那公子哥护在中间,与两个女子对峙;其余两人则是一副泼皮打扮,嘻嘻哈哈,吊儿郎当,借着那公子哥的威势,狐假虎威,吆吆喝喝,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娘子,我家王少爷最是怜惜美人儿,尤其是你们这样娇滴滴的江湖美人。”一个泼皮躲在那武林人物旁边,大声对柴玲喊道,“你们若是跟从我们家少爷,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滚”凌燕刚被一个追名逐利的师兄背叛过,最是痛恨这些东西,闻言大怒,喝骂一声,一抖手中长剑,挽出十多个剑花,就要上前,吓的那货一缩脖子,赶紧往后躲。

那两名武林人物见凌燕这般,立刻出头,将那公子哥护在身后,其也自有一番威势,应该有不俗的武功在身。

第二百章 泼皮无赖

第二百章泼皮无赖

除掉孙立后,凌燕本来心情低落,与师姐柴玲漫无目的游荡一天,晚饭时遇到了范灿,经过他的Cha科打诨,或许是受他乐观好爽态度的影响,或许是对他神医弟子于清师兄身份的信任,总之,两女的心情好了许多。

虽然范灿匆匆离开,但是两人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轻松;决定趁着夜色凉爽出去散散心,这次散步和白天那次不同,这次多少有些目的,两人看着周围的人,不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独孤和悲伤;凌燕偶尔到某些夜市摊上买些吃来,再无早些时候的漠然无助。

不过事情不会尽随人意,在两人的情绪逐渐放开的时候,出现了眼前这几个登徒浪子;其实凌燕与那两个泼皮有过一面之缘,并且结下了梁子。

三天之前,孙立还在的时候,凌燕和柴玲结伴前去买些脂粉,在一处巷子里遇到三五个泼皮,仗着人多势众,背后又有极大的靠山,因此见到两个女子手提长剑,却是半点不怕,嬉皮笑脸地围上来,出言调笑,尽说些猥琐下流语言。

凌燕年纪,Xing子急,立刻就要刀剑相向;但是柴玲以为己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许多不便;而对手久居于此,为本地的地头蛇,非常的难缠,招惹之后难免会被这些人惦记,带来许多预料之外的麻烦,对此行的目的产生些不利的影响;因此柴玲选择了退让,扯着凌燕就要躲开这些人。

哪知这些货Xing本无赖,手底下也有几分功夫,立刻四散将二女围在中间,扬言要留下二女,好好玩弄一番,然后送给他们口中的王公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做个陪床丫鬟。

柴玲见退让无功,不但没能让对方放手,反而刺激了他们,死皮赖脸地更进一步;她也不是一味退让的人;立刻向凌燕招呼一声,和这群人动起手来。

柴玲凌燕两人在范灿凤飞飞面前有些不够看,但是毕竟是江湖一家门派的精英弟子,手底下的颇有几分功夫,根本不是这些自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所能企及的。

这些个子虽然有时候学些功夫,但是学武功虚的平心静气,刻苦练习,循序渐进,积沙成塔;他们那里受得了这个?而且没有那个天分,只有一个半吊子的富家少爷指点他们,根本无法形成气候。

所以十多个回合下来,六个泼皮被凌燕二人全部打倒在地;姑娘气他们出言不逊,因此出手的时候全力以赴,虽然没有杀人,却招招进攻人类最脆弱最疼的地方,将几个泼皮打的哭爹喊娘,跪下高喊姑奶奶。

面对强扯凤飞飞的范灿,两女尚要积极地争执,那又会对这些人手下留情,因此凌燕一咬牙一跺脚,将这些鸟人手臂上的关节全给卸了下来;让这些货在巷子里哀嚎了多半个时辰才被人抬死狗似的弄走。

梁子就是这样结下的;这些泼皮平日里走街串巷,欺负个老头敲打个老太太,干了许许多多的缺德事,曾被有正义感的江湖豪客教训过好几次。这几个鸟人吃了好多次亏,觉得这样子不是个办法,聚在一起商量讨论了三天,最后拿出一个主意来。

他们决定找个靠山,乃些名门大户,如龙门镖局和燕家是不可能看得上他们这些虾米算不上的鸟人的;即便是燕三这货,也不会正眼看他们一眼的。

于是他们望向了稍次一些的大户人家,要找那些即在家得宠,又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偏偏没什么功夫在身的富少,寻来找去,就找了这位王公子。

这王公子大名王绍星,乃燕京城一家王姓大户嫡传子孙。王家主要从事粮油生意,控制着全城五分之一的粮油生意,仅次于燕家,在燕京城有着不的影响力。

王绍星乃是王家现任家主王别离的幼子,自幼得宠,经常纠结一些狐朋狗友四处游荡,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与那燕三一样,臭名昭著。不过这厮家里势大,许多人惹不起,因此久而久之就成了本地的一霸,当然是恶霸。

其实这王家并非什么大Jian大恶之家,甚至有灾之年还会接济一下穷人,不过仅此而已,只能算是个富商而已。

王别离自然是望子成龙的,奈何朽木不可雕也;给王绍星这厮找过许多家教先生,又文的有武的,都给这厮恶心走了。气的王别离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

他王家虽然有几分势力,但主要是在商业上的;根本不比燕家这等庞然大物,除了强大的家族贸易外,更有如云的武林高手。

王家不是江湖中人,所以王别离根本无法学燕家那样,在家里找几个武功高强德高望重的老人来训斥子女;若是有,也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长辈,都给这厮气的吹胡子瞪眼。

王绍星这厮是向往江湖的,因此特别爱结交一些江湖中人,不过大多是些歪瓜裂枣;那些行侠仗义的高手如何肯与这等朽木为伍?

因此王绍星只零星从十多个师父身上学了些皮毛功夫,却在无聊之时,结交了许许多多的自称豪杰的地痞流氓;不但败坏了许多家产,更败坏了王家的名头。

他身边的两个高手是王别离花重金请来的,专门负责王绍星的安全。

王绍星自诩有结交“江湖豪杰”之心,所以当这几个泼皮去找他的时候,这厮立刻收留下来一一被这几人拍马屁地叫了几声老大大哥之类的,更是飘飘然不知东西。

这几个泼皮仗着王绍星在背后,倒也干了几件以前不曾干过的坏事。胆子大了些,到柴玲凌燕两个美貌姑娘时,立刻精虫上脑,不知死活地上前拦截。

结果,当然很杯具;被两女打的和死狗似的,若非附近的住户实在听不下去他们的哀嚎声,前去看了看,并且通知了王绍星,这几个货非得在地上过夜不可。

弟有难,做大哥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第二百零一章 老子砸的就是你

第二百零一章老子砸的就是你

凌燕和柴玲狠狠地教训了那群泼皮,只知道会惹来麻烦,却不知道会惹出燕京大门人家的人物。

柴玲见王绍星打扮华丽,身边的护卫武功高强,很有可能在自己之上;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烦恼。那柴玲Xing子较弱,明知道此次躲不过去,却起过退让的心思;凌燕却不屈不挠,脾气火爆,要和敌人斗上一斗。

“唉,师兄若是在……或许会好些吧我姐妹上不会如此被人欺侮。”柴玲突然如是想,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差点抬手给自己一把嘴巴,“我怎会如此想?唉,若是他在,固然可以当下许多女儿不方便出手的事,可是怕的是此刻一一唉,已然被那燕轲肆意侮辱了吧”

柴玲这般动作被那恶少泼皮看在眼里,立刻引起了一阵怪笑,那恶少道:

“小娘子,你别害怕;你家少爷我大人大量,不会计较你前日之过的;只怕肯服软,并且尽心尽力服侍你家少爷,少爷我绝不会……”

“闭嘴畜生”柴玲猛然惊醒,怒声斥道,“我堂堂大好江湖儿女,岂能与你这狗一般的东西同流合污?”

她这声音含怒而,夹杂着几分内力,加之声音清脆带些嘶哑,一下子就震住了场面;两个女孩气势大增,迫的对手和近处的观众忍不住蹬蹬蹬后退几步。

“好说的好”众人还在愣时,范灿已经大声喊了出来,为两个女孩子鼓劲,“揍扁这群鸟人,打的他娘他爹他爷爷他舅他姑他姨他姥姥都认不出他们来”

众人正自要为柴玲大义凛然的话喝彩,听到范灿粗犷、清晰、响亮而快的话后,立刻哄然大笑,现场一片混乱。

“对,揍扁他们”

“打,打的他祖母也认不出来”

“打的他姑父他姨夫认不出他们来”

……

喝叱声笑骂声大笑声四起,人声嘈杂,再分不清谁在大喊,只是一片乌压压乱讲。

这些百姓心底大都是向着两个女孩子的,毕竟癞蛤蟆和天鹅之间很好选择;但摄于王家势力,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底为两个女孩子打气,暗骂王绍星和那几个泼皮无耻。

不过柴玲那股子决然令人钦佩,有了范灿在最前头挑头,众人的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王绍星被柴玲呵斥,气势弱了三分,正自懊恼;被范灿这么一掺和,问候了这么多长辈,那张扭曲的脸立刻就绿了;待人群这么沸腾,这厮本不是什么敢于担当的人,气势立刻再弱;甚至还不如旁边的那个泼皮胆子大。

王绍星的两个高手护卫倒是最为光棍,看到这种状况,立刻低喝一声,呛喨长刀出鞘,一阵寒光在众人眼前划过,立刻硬生生把周围众人给压了下去。

“闭嘴”左边那脸上有道疤痕的男子喝道。

“退后,否则杀”另一人附和,硬生生让围观的圈子扩大了些。

围观诸人见刀剑出鞘,立刻就没了胆子,除了最外面看不到情况的人还在跟着起哄,利权的人大都噤若寒蝉,生怕长刀找到了自己。

柴玲本还有些忐忑,但是听到范灿的声音后,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下意识往这边望来,但是人群涌动,根本看不到人影。

凌燕小姑娘倒是后知后觉,尚未反应过来,不过这小姑娘本就不怯,有无范灿在侧,小姑娘都要和对手干上一仗。

见人群突然鼎沸,而且支持自己,立刻气势大增。

人群毕竟不是主力,两柄冒着寒气的长刀一亮相,就像是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了众人的脖子,那些呼声立刻偃旗息鼓,很快停了下来。

凌燕见状,长剑舞动,丝毫不看示弱,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刚才的那种场面。

所谓狗仗人势,王绍星本来胆怯,甚至暗责怪起几个泼皮同伴把自己置于险地;不过有了两名手下撑腰镇住场子,这厮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大步上前。

两个泼皮一看,顿时来了劲,向着人群冲来,大声嚷嚷着:

“刚才是那个王八蛋胡嚷嚷?给老子出来”

这两个鸟人刚才听得清楚,当时被镇住,回神之后,最先想到的就是把带头闹事的家伙给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他们的脑袋倒也好使,一下子就找对了方向。杀气腾腾地往范灿这边赶来。

“你”那泼皮一指最前面的一个男子,喝问道,“**,是不是你带头的?老子看你刚才叫的最欢欢呼,欢呼个鸟啊给老子出来”

那男子见泼皮一下子找上了自己,知道这些货素来出手狠毒,立刻吓破了胆子,连逃走的心思都没了,结结巴巴道:

“大……大爷,不……不是小人饶命啊”

“不是你你答应个鸟蛋?耽误大爷正事,找死啊”那厮顺手给了男子一个巴掌,骂骂咧咧,又要找上下一个。

人群纷纷后退,但是那里能退的出去,后面人见里面的人突然静了下来,以为有什么精彩故事上演,一个个玩命的往里挤,现场乱作一团。

泼皮担心刀剑不长眼,是不敢去触凌燕的霉头的;不过面对这些围观弱小百姓,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像是虎入狼群,两个鸟人追的数百人乱成一团。

王绍星见自己人竟然有如此威势,立刻抬头挺胸,得意洋洋,对面前的柴玲凌燕道:

“两位小娘子,王某人虽然爱惜两位美貌,倾心想请;但是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两位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柴玲心有数,冷然以对;凌燕喝骂道:

“你这无赖,快跪下给姑奶奶磕俩响头,姑奶奶才可饶你狗命”

“你……好好好,小贱人,既然你执迷不悟,别怪老子不怜惜。待老子擒下你,必然让你生不如死,让你……”

这厮正要放狠话,突然觉得背后生风,吓的一缩脖子。

“啪”响亮的声音响遍全场,而后传来破皮的惨呼声和王绍星气急败坏的声音,“谁他**的拿鞋扔你家少爷?你当少爷是小步石吗?”

王绍星和他的两个护卫没看清楚,但是柴玲凌燕和围观群众却看的明明白白。

在王家大少恢复气势,威胁两个女子的时候;两个泼皮的搜寻到了人群里面;在他们殴打辱骂一名妇女时,突然就依次凌空飞了起来,画出两道美妙的弧线,朝场子的两名护卫奔去;而后不知道谁的破鞋跟着飞出去,砸向王绍星背后。

王绍星倒也机灵,觉得背后生风就要下蹲躲开;哪知那人似乎算好了似的,无偏正巧砸在脖子上,将这厮砸了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啃地。

两名护卫正全神贯注提防对面的柴玲凌燕二女,觉得不对劲赶紧出手拦截两个空飞人;他们本来是向挥刀斩去的,不过那泼皮喊得及时,才保住了两条Xing命。

等两名护卫把废人们放下,王绍星那位老兄已然结结实实被砸;两人有心相助,却无可奈何,只能撇开两名泼皮,闪身将王绍星护了起来。

两人背对背持刀而立,王绍星捂着脖子拿着破鞋怒。

这下子比刚才有人鼓动群众还要令人振奋,待人们看清情况,立刻一阵Sao动,闷笑声四起。

柴玲多少想的明白,料想是范灿出手,心大定,看着王绍星狼狈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凌燕本来已然准备动手,不料会有此事,稍稍愣神,立刻笑了出来。

正当人们笑的笑怒的怒的时候,人群那粗犷的声音再次传来“

“喂,场里的,老子砸的谁?”

“老子砸的我”王绍星很愤怒,大声回应道,一双虎目瞪着周围,很是威武。

“很好你小子倒是个明白人。”那声音晃晃悠悠慢慢腾腾,带着几分笑意道,“老子砸的就是你”

“你……我……”王绍星这才知道被人耍了,恼羞成怒,“王八蛋,你给老子出来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算不上英雄好汉,你这乖儿子欺负女孩子,就是英雄好汉了么?”人群的声音笑道,带着些许不屑。

“你……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我还要……”

“啪”

王绍星还要放狠话,再次被天外飞鞋砸在脸上;飞鞋来的很突然,两个护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两人心底同时打了个突,知道遇上了高手,根本不敢上前查探,生怕惹到了某些不该惹的人。

这两保镖虽然收钱,但是绝不会为别人卖命,尤其是对手的实力远远高出自己时;那两个泼皮被摔得头晕脑胀,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倒是未受什么伤;这二人爬起来的第一反应是想王绍星报信,那知道王大少比他们遭受更多,早就底气不足;这二人也不敢埋怨,只是向王绍星身边靠了靠,让那俩护卫把自己也护住。

飞鞋再次奔来时,两人更是来不及反应,等他们知道捂脑袋的时候,王绍星已经被砸了结识。

“混蛋,你们怎么不挡下?”王绍星被砸得窝火,不敢向两名持刀护卫飙,双手抓着鞋往两个抱头鼠窜的泼皮小弟头上砸去。

“大哥,饶命,小弟不敢了再不敢了”两人一方面害怕两名带刀侍卫,一方面还要靠王绍星吃饭,不敢还手,只是抱着脑袋挨揍。

因为人群这位的出现,场面出现了戏剧化的变化。

对面的凌燕刚要嘲笑,突然觉得人群的那声音有些熟悉,再一想,猛然觉醒,大喜,望向自家师姐,正要报喜,结果看见柴玲安之若素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师姐,是他?”小姑娘低声问道。

“嗯”柴玲点了点头,示意她暂莫声张,看看接下来的反应。

有了柴玲的肯定,凌燕心微微激动,随之大定,似乎再不怕任何人前来挑衅。

此时此刻,事件的内容和主角似乎有了转移。先前是王家大少带着狗腿子和小弟,仗着人多势众,耀武扬威拦截调戏两名漂亮女子。现在是某人躲在人群,远程打击王大少——越过两名保镖和两名小弟的远程打击。

王绍星被人砸的气急,却连对手的影子都找不到。此事大快人心。

不消说,这位抛人丢鞋的大哥就是范灿。这厮见王绍星根本没有压倒Xing的优势,便暂时隐在人群,待那两位泼皮对围观群众下手,他若无其事地揪住两人的领子,直接甩了出去。

鞋子则是他顺便伸脚踩下来的,直接飞起一脚就踢了出去。

“此事是王少和这两位姑娘的私人恩怨,与别人无关;”疤脸汉子见状,持刀抱拳,声音有些尖锐,“若是刚才的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指出并现身一见,当面说清”

人群没有反应,范灿暂不理会。

“在下兰州双刀李成和,请阁下现身一见”那疤脸汉子说着,严阵以待。

场寂然,甚至能听到远处路人的说笑声。

这个时候围观的百姓不敢说话,万一被这自称兰州双刀的人当成是出手抛人的对手,拉出去比试,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这位围观百姓大都在燕京城久住,平时不知遇见过多少这种事,早就练的非常自觉,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起哄,什么时候万万不可Cha嘴。

起哄的时候可以觉得很快乐很畅意,闭嘴的时候一定要闭嘴,若是傻乎乎的出头,丢掉Xing命怨不得别人,尤其里面的那位是王家的大少爷,气大财粗,一般百姓万万惹不起。

“哎,不对啊”

正当大伙噤若寒蝉的时候,贼眉鼠目的小泼皮突然现了一件事,指着王绍星手鞋大声喊道:

“大哥,这是我的鞋,怎么到了你手里?你脱我鞋干嘛?”

俗话说,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王绍星刚刚消气,闻之大怒,一阵狂风暴雨似的乱拳,把那小泼皮打倒在地,哭爹喊娘,悲惨异常。

围观众人,无语泪满襟。

柴玲和凌燕见事情诡异地展到了这个地步,相对无语。

“小燕儿,公子先前说过,他不方便现身,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柴玲看见那自称兰州双刀的两名护卫,已然将注意力从自己二人这里挪开;将凌燕往后扯了扯,低声道:

“这几个泼皮无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必与他们纠缠,咱们离开这里;到龙门镖局附近找家客栈住下,省的再有麻烦”

凌燕此刻知道范灿在人群,想起先前分别时他说的话,知道确实不方便,听到师姐的这个建议,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女往人群看了看,依旧没有现范灿的影子,往后退了几步就要离开。

那自称兰州双刀的高手见得不到回应,脸色一沉,喝道:

“阁下真的不给李某这个面子?既然如此,那就请不要Cha手此事,否则就是与我兰州双刀过不去,和燕京城王家过不去”

正在此时,李明和看到凌燕和柴玲准备离开,这厮低喝一声,一个飞纵到了拦在两女前面,冷森森道:

“两位侮辱王大少,就想这么离开么?”

这厮浑身上下散着杀气,显然是个久经杀戮的江湖人,一股子杀气远非柴玲凌燕二人可比;在他出手的同时,兰州双刀的另一人也配合而动,横移几步,拦住两女的退路。

王绍星和两个泼皮见械斗一触即,不敢再Cha嘴,忙不迭地跟着己方高手身后。

柴玲见对手这般拦路,心往下一沉,俏脸一冷,道:

“兰州双刀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难道今日真的要助纣为虐,与我们姐妹为难?”

说着与凌燕一起长剑再次出鞘,一触即。

范灿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冷笑一声,就要越出人群,大打一场。

正在此时,西边的人群突然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不明所以的人群纷纷看去,究竟是何方神圣到来。

“燕京城果然是锦绣繁华之地,晚上也是这般热闹,比起苏杭来丝毫不差;梦儿,你看如何?”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传入众人耳朵。

“燕赵第一大城,名不虚传”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似乎很是温顺。

“好好,咱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据说燕京城美女如云,那龙门镖局的宋雅茹更是武双全,改日定要见上一见”那男子肆无忌惮地说着,“还有安家的安红绫,李家的李云悦……哈哈,统统都要见。”

这厮对于燕京城的美女如数家珍,而且声音夹着几分邪异和张狂,令众人有些头晕。

范灿听到这声音,立刻就判断出其主人。

游天龙,那位处处留情处处搜罗美女的多情公子。

“这位老兄素来自诩只爱美人,只怕王大少和兰州双刀要吃亏喽”

“谷薇薇、游天龙甚至那位蒋思思……呵呵,事情有趣多了”

那边话音未落,走出几个人来。

当先一男一女,男的潇洒俊朗,玉树临风,乃是千里挑一的美男子,脸上笑意盎然;他身边是一名漂亮女子,明眸皓齿,摇摇曳曳。

他们的身后尚有三名女子,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女子,半点不输给柴玲二女。

游大少一出场,就震住了全场,只是这厮直接无视王家众人,直接落在柴玲和凌燕身上。

第二百零二章 游天龙出场

第二百零二章游天龙出场

在游天龙的目光落在凌燕柴玲身上的时候,围观众人、受害者和闹事者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游天龙和他身边的四个美貌女子身上。

范灿对游天龙是有些了解的,这厮号称有美女就要追;因此他身边跟了四个一点也不意外,所差的只是这四个女子的姓名来历罢了。

不过人群中自有眼尖的家伙认的出来,当时就有人喊道:

“我认得,前面这位姑娘是大同晋家的晋梦儿,被人誉为大同第一美人儿,素来对男子不理不睬的,今天怎么和这男子一块出来了呢?”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乱糟糟的声音。

“后面的肖家庄的双刀女侠肖云云。”

“百剑门门主百剑镇北周霸天的嫡传二弟子管艺。”

“涿鹿八卦门的闫秀芝。”

“这几个女子武功层次不齐,那晋梦儿和肖云云的武功几乎可以挤入江湖一流之列,但是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名声在外的美人儿。”有人甚至做出了些许的分析,倒是非常符合游天龙游花花同学的爱好。

“你丫的,这些个美女平日里难的见上一个,老子想知道的为毛今天一下子全不赶集似的出来了?”有人对那口快的家伙问道。

游天龙笑容满脸,手里同样的一把折扇,但是样子姿势比场中的那位可要潇洒的多,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用在游天龙和王大少两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王绍星虽然也是大家出身,但是比起游天龙来相形见绌。

游天龙早已习惯,丝毫不在意被人这般指指点点,只有那晋梦儿脸上闪过几分不快,而身后的那三个美貌女子,只顾着自己嘀嘀咕咕,全然不在乎周围的人,颇有几分较劲的心思。

兰州双刀见事情再起波澜,即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一边防着柴玲凌燕二人离开,一边望向刚刚进圈的一干俊男美女。

倒是那王绍星和两个泼皮见到晋梦儿四女后,双眼顿时就直了,落在晋梦儿的脸上身上再也挪不开;其中一个泼皮甚至留下了口水尚不自知。

“大……大哥,这个……好漂亮”

“对对,快赶上龙门镖局的那位了”

两个泼皮兀自不知死活地评价,似乎在教唆王大少直接扑上去算了。

王绍星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表示严重同意。他久居燕京城,自然知道最漂亮的女子是宋雅茹安红绫等人,但是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说龙门镖局和燕家这两个庞然大物,即便是安红绫的安家也不是他王绍星所可攀求的。

所以这厮不是没打过上面那几位的主意,只是后来自己也觉得可笑,不知不觉就给放弃了。

如两个泼皮所言,这四个女子尤其是与游天龙并肩的晋梦儿美丽如花,或许要逊色宋雅茹半分,却完全可以与安红绫媲美,甚至要高出半分;比起眼前的凌燕柴玲二女则要高出两三分,端的是美丽漂亮,令人赞叹。

范灿混在人群中同样看的清楚,这厮虽然和游天龙行事风格迥异,但在欣赏美貌上面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游天龙果然是风流人物,与他并肩的这位晋梦儿虽说比不得萧紫荷的绝艳,这三晋第一美人有些水分;比不得我家凤丫头的清秀;但是搁在整个江湖,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只是,这位姑娘看似冷淡,但步履稍乱,眉间那股子春意若隐若现,怕是已非处子之身,而且似乎破身不久,看来刚与这位游花花好上一一这位老兄倒也舍得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这个时候出来;倒是身后的那蓝衫和青衫女孩,眉锁腰直,颈细背挺,切切实实的清秀处子……”

范灿这厮未经过男女之事,也未接受过神医的直接教导,于清更是不可能与他讲述这些东西,不过这小子好歹是个大夫,在于清的督促下,看过的医书还是不少的,而且久与于清凤飞飞等人相处,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相比之下,用自己的知识稍稍判断,范大夫立刻就得出了结论,至于这位老兄为何第一件事想到的是这些,您有兴趣的话,穿越过去问问吧。

闲话少说,目光转回场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游天龙上前,半点不理会那王绍星,径自走到柴玲二女前,抱拳笑道:

“在下游天龙,见过两位美女,敢问两位芳名?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这厮话里的内容与那王绍星并无二致,但是声音清朗,带几分温和,丝毫没有咄咄逼人和调笑的意思,似乎是天涯有缘相逢人的一声问候,让人听了十分的舒服,生不出半点的厌恶之心。

这厮的手段果然是要比那王绍星高出数个层次去。

王绍星和两个泼皮从未听说过游天龙的名头,只是觉得这厮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而且刚才被范灿戏弄的丧了气势,所以这个时候不敢Cha嘴,干脆把目光丢在那几个美貌女子身上,多看几眼,甚至意yin几番,不至于赔的血本无归。

兰州双刀乃是江湖人物,虽然被燕家雇佣,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一些消息比较通灵,听到游天龙自报家门,眼皮忍不住跳了几下,对望一眼,竟然慢慢收起了双刀,退后几步护住那王绍星,看柴玲二女如何答话。

凌燕见游天龙身后带了几个漂亮女子,尤其是晋梦儿,美丽异常,不但把自己比了下去,把自己师姐也给比了下去,身侧更有俊男侠少相伴,几分黯然中夹杂着些许不忿。

她是听说过晋梦儿的名头的,不但是大同第一美人儿,更有人说她是三晋第一美女;名头远在自己二人甚至无空剑门之上。

“哼传闻这晋梦儿自诩清高,对男子不假辞色,还不是最后与人做妾?”

凌燕暗自绯腹,这小姑娘毕竟年幼,心思境界远不比凤飞飞董婉儿等人,倒也可以理解。

直到游天龙问话,小姑娘的心思还在游离;柴玲微微皱眉,有范灿珠玉在前,游天龙对她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不过对方无恶意,自己完全烦不得多惹事,抱拳答道:

“无空剑门门下柴玲与师妹凌燕,见过游公子,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原来是柴姑娘与凌姑娘,幸会幸会”游天龙折扇轻摇,说不出的潇洒;大抵是柴玲所遇之中最顶尖的几个男子之在她的眼里这厮直观上堪与燕北范灿燕荆等人媲美,不得不说确实是一方人物。

这个时候凌燕才回过神来,一双大眼瞪着游天龙,问道:

“你就是游天龙?那个处处留情,处处勾引美貌少女良家**的家伙?你怎么连晋梦儿也给骗到手了?怎么做到的?”

这小姑娘不出口便罢,一出口便是火爆语言;游天龙这厮脾气不错,似乎毫无恼意;柴玲见自家师妹口无遮拦,俏脸一边,叱道:

“师妹,不可无礼”

“人家有女孩子喜欢管你什么事?而且这游天龙武功高强,若无大的来头,岂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事?这人远比王绍星等人可怕,自己姐妹是万万惹不起的”

柴玲如此想着,满脸歉意地对游天龙道:

“师妹年幼无知,多有冒犯,望少侠见谅回去之后,柴玲一定多加管教”

“师姐,我说的……”“闭嘴休要胡言乱语”

柴玲脸色一沉,将自己这个心直口快的师妹扯到了身后,暗暗捏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惹是非。

游天龙倒是光棍的很,这厮面对凌燕的咄咄逼人,一点不着恼,只是道:

“凌姑娘此言差矣,游某行事,说不上光明磊落,但是却从未做过什么非礼之事;梦儿与我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岂有欺骗之说?小姑娘切莫误会游某”

“梦儿,来来来,与这两位姑娘打个招呼,顺便解释一下你可是被我骗来的?”

游天龙转身,扯着那晋梦儿的玉手,将他带到跟前,笑着说道。

“云云,你们仨也过来一下,与这两位姑娘多多亲近,以后也好相处。”

这厮话里带着赤luo裸的占有欲,偏偏说的又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让范灿一阵无语,甘拜下风:

“以后也好相处?这位果然牛人,这就打上了凌燕二人的主意;不过这哥们对女子似乎确实不错,若是这两位姑娘跟了他,倒也不错……”

范灿静静地看着,场中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在他的耳中,突然就生出这么个想法。

“唉,杀了那孙立,这两位在燕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回去无法向师父交代不说,更要被几个泼皮无赖欺负……昨日之事,唉……看这两位的意见吧”

范灿微微叹息,随即收起了心思,那孙立出卖同门求荣,当杀不当留,昨日之事并无过错,过错的只是这纷乱芜杂的江湖罢了

晋梦儿淡然地看了看柴玲二人,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大同晋梦儿,见过两位”

其余三人到不那么倨傲,一个个打过招呼,似乎对游天龙的Xing子十分了解,而且并不在意;那肖家庄的肖云云最是活泼,扯住凌燕的手笑道:

“凌姑娘,梦儿姐姐可不是糊里糊涂被我家主子骗出来的,她是被一片真心给钓鱼钓出来的,一片真心换一片真心,没有什么错的”

那与凌燕一般蓝衫的女子闫秀芝扯住凌燕的另一只手,附和着:

“我家公子对晋姐姐可好了,绝对是一片赤诚……”

“对哟对哟,什么江湖传言都是假的,我们姐妹雨水均沾,无半点偏私的”剩下的那女子也低声道。

“去去去,浪蹄子”闫秀芝低笑着,一把推开那眉目带春的管艺。

凌燕被两个年岁比自己大的女子一左一右扯住,在耳边嘀嘀咕咕,顿时俏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满身的不自在。

她并非无知之人,刚才之言只是针对游天龙,而且尽是些江湖传言,并无讨厌这些女子的心思;如今被人追着解释,一边点头,一边求助地望向自家师姐。

柴玲见晋梦儿气势凌人,略有些不快。

在以前,柴玲对这些传闻中的江湖侠少佳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和凌燕赶来燕京城的一个目地就是试试能不能寻到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心中的偶像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燕北,追星之心一如凌燕这个少女。

这晋梦儿和游天龙一样,均是名声在外,柴玲未必没有结交之心。

但是经过昨晚今日的一番蒸腾,师兄的背叛,恶少泼皮的纠缠,范灿的无私相助,恍然若梦,犹如三秋,短时间内大大改变了这个女子的心思,对于所谓的侠少美女的向往之心已然大减。换句话说,女子曾经的与侠少伴侣结伴行走江湖的幻想已然开始破碎。

所以,面对晋梦儿的冷淡,柴玲多少有些反感,一样的不热情,只是江湖礼节送到:

“无空剑门柴玲,见过晋姑娘久闻芳名,如雷贯耳”

晋梦儿微微点头,目光有些飘忽,不再说话,显然是对柴玲这等小门派无名弟子不感兴趣。

柴玲见状,故作不知,淡然一笑,也不再言;一时间两人之间,相比旁边的四个女子,场面冷了下来。

游天龙这厮眼观六路,见状立刻凑了上来,试图调节气氛,道:

“你们俩果然是干脆利落之人,我可是佩服的紧柴姑娘,我家梦儿Xing本如此,其实骨子里非常惹人爱滴”

说着,这厮直接伸手搂住晋梦儿的纤腰,将他搂了过来,十分的亲密;晋梦儿以为众人在场,稍作挣扎,就温顺地靠了过去,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

柴玲心中漠然,淡淡一笑:

“柴玲久闻晋姑娘乃是三晋有名的美人,Xing子孤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晋梦儿被游天龙又摸又抓,有些不自在,见柴玲这般,正要反唇相讥;不过柴女侠是不会给她机会的有没有?有,因为此刻柴姑娘直接望向自家师妹,并且得到了求助的眼神。

“师姐,怎么办?这些女人好烦”凌燕用眼神告诉自家师姐自己此刻无奈的心情。

在他们这边有说有笑有冷有热的时候,王绍星一干人等顺利地再次沦为配角;范灿刚才还好些,至少理会他们,事情有他们参与,

但是这位游天龙老兄和他的女友们做的更甚,根本就是直接无视五个活人;王绍星和兰州双刀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的滋味百味杂陈。这兰州双刀自认在江湖上有一号,加上王家在燕京城的影响,完全可以压制一般的江湖客如柴玲二女;但是面对进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游天龙,就不那么够看了。

任谁都知道游天龙如彗星般在江湖上崛起,如种马般横扫许多美貌女子,除了其自身高强的武功、俊朗的人物、愉悦的情趣之外,必然有极大的势力在其背后支持。

虽然极少有人知道他出自何处,但是没有人敢轻视他。

兰州双刀以武林人物的身份被一买卖人家雇佣,所为的不过是钱罢了,绝没有到为他们拼命的地步;这二人是老江湖,虽然不了解游天龙和晋梦儿等人,但是从这些人的步伐举止中多少能看出些端倪。

游天龙步伐稳重,动作利落,说话间总会无意带出些诱惑力,显然身负绝顶武功,而且并非正道一一兰州双刀这等人最怕的就是这等邪派人物,他们行事很少顾及江湖规矩,想杀就杀,肆无忌惮;兰州双刀多少有些担心自己醒来时面对着游天龙的怒火。

而晋梦儿这个女子并非只是

王绍星这厮说到底只是商人子弟,无论见识还是武功远比不得燕轲等武林世家出身的弟子,他所依靠的不过是自家财大气粗和用钱雇来的两名据说是武林高手的护卫而已,自己并没什么胆子;刚才被范灿一阵戏弄,现在被游天龙先声夺人;虽然窝着满腔怒火,但是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在心里咒骂游天龙,并且向兰州双刀靠拢。

至于两个泼皮无赖,本就是依附于王绍星,见自家主子和两名高手全都偃旗息鼓,更是连个屁也不敢放,捂着被王绍星打成猪头的脑袋叫苦。

这五人大眼瞪小眼,彻底成了配角。

范灿在人群中看的明白,知道以游天龙的Xing子,肯定会利用这次事件给柴玲二人留下很深的印象,甚至伺机以后推倒。不过今天这事有他在,肯定可以摆平王绍星。

“兰州双刀和王绍星为他气势所迫,根本无心与他纠缠这些都是欺软怕硬的货。”

人群此刻没有了刚才的轰动,但是嘈杂无比,一个个都在对六名美女评头论足,高声细语,争辩的面红耳赤,什么情况都有。

范灿两次出手极为巧妙,根本没有会想到这个满身酒气的家伙清醒无比。

他在人群中看的清楚,见柴玲和晋梦儿彼此冷淡,双脚一顿,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微微折身子,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留下一串豪放的声音:

“没架可打,老子去也两个小丫头行事小心”

兰州双刀脸色铁青,人群炸了锅,游天龙和晋梦儿立时变了脸色,因为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的影子。

只有凌燕和柴玲相视而笑,抱剑向游天龙拜别。

第二百结零三章 回归(全文结束)

第二百零三章 回归结束

对七星楼和朱雀的围剿迅速而惨烈。

蝶谷、龙mén镖局和燕家三家庞大势力高手如云,在赵震、燕易和上官红颜等人的带领下,断绝了七星楼和朱雀的一切退路;加之前期情报及时准确,在付出了不xiǎo的代价之后,全灭了七星楼和朱雀的杀手。

七星楼和朱雀的领头人没有逃过追杀。

当范灿陪着于清赶到打斗现场时,三大势力的弟子已经开始清理残余。而赵震、燕易、甄之义和燕厉四大高手正在围攻一个穿着绣有朱雀神鸟的金sè斗篷的高大男子。

虽然那领头人武功高的可怕,但是在四大绝顶高手的围攻下,仍旧手忙脚luàn,节节败退。

当年轻一辈的上官红颜和燕易燕荆出手围攻时,那领头人长啸一笑,全力bī开七大高手,毅然自绝,直接毁掉了自己的真面目。

当众人揭开他的méng面时,已然是血ròu模糊,再无半点的人样,根本无法辨别他本来的面目。

两大杀手势力的完全覆灭,彻底震惊了江湖。

原本蠢蠢yù动的魔教和嚣张行事的七煞顿时被震慑,立刻收敛了行迹,江湖上短暂出现了少有的平和。而四大杀手组织中最为神秘的青龙和第二的暗夜也减少了刺杀的活动。

范灿和于清帮助治疗伤员,huā了数十天的时间。

事情结束之后,两人便向赵震等人告辞,返回洛阳。

宋雅茹等人虽然不舍,却知道范灿于清不可能留下,只能依依挥手告别。

数十日跋涉,两人终于回到了洛阳。

当他们穿过竹林,望见熟悉的房舍,正要高声招呼xiǎoyù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喋喋,xiǎo美妞,你叫xiǎoyù是吧?给大爷我笑一个先!否则……喋喋……”

活脱脱一个山贼劫sè的场景。

于清闻听,俏脸大变,招呼范灿一声,就要前去救人。

范灿一把扯住她,眼里满是兴奋,半点没有担心,大笑两声,高声喝道:

“呔,里面的山贼,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人质,出来投降,否则要你好看!”

未等里面人答话,接着道:

“范大爷我进来画技大涨,huā鸟鱼虫样样jīng通,尤其是在人脸上画máomáo虫最是熟练――绝对有你好看。”

未等他话音落地,xiǎoyù的房mén和窗户从里面打开,分别飞奔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xiǎo姐回来啦!”

“灿灿……过来让我踹两脚!”

――――――――――

各方面的原因,尤其是三木本人对情节已经失控,这文实在写不下去了,就此告一段落吧。

非常感谢诸位书友支持和厚爱。

虽然这书不咋地,但还是有不少的朋友跟下来,甭管正版的还是盗版的。尤其是中间断断续续,停了大半年,复更之后,竟然还有读者在跟,实在让三木很高兴。

武林美nv排行榜毕竟没有排出来,这是三木的责任和过错,与题目不符,再次检讨。

若是有机会的话,三木会在作品相关里把原来的一些设定写出来,整理一下人设。又或者单开一本续集,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将武林美nv排行榜排出来。

不过这都是后话。

再次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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