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私密纪事 - xp1024.com
《武林盟私密纪事》


1-2

☆、第一章

“小二,来壶茶!要凉的!”凌小鹿趴坐在这茶肆里,热得张开了嘴大口喘著气。

这时正是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炙烤著这片大地,远远看去,土地都热得冒烟了一般,白色雾气扭曲著这片荒凉的三岔路口。

小二送了茶水过来,凌小鹿顾不得拿杯子,捧起茶壶就往嘴里灌,直到灌下去大半壶茶,才长长舒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突然,道旁传来一个少年人青涩的声音:“这马是谁的?”

凌小鹿转头看去,那少年人牵起的正是自己拴在茶肆前面木桩上的照月。这匹通体雪白的高大骏马是大师兄离开时给自己留下的,他骑著赶了好几天的路,一心想要追上大师兄一行。

如今听这少年问话,凌小鹿站了起来,道:“是我的。”

少年看向凌小鹿,见到是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普通少年,於是伸手在怀里掏了一袋银子扔过来,“我买了。”

凌小鹿一愣,下意识接过钱袋,只觉沈甸甸的一袋银子,却还不足以买得起师兄的照月,又觉得那少年人语气嚣张不可一世,顿时怒道:“你买得起麽?!”

少年问道:“还不够?”

凌小鹿一把抓起那袋银子扔了回去,狠狠砸在少年肩头,冷笑道:“卖了你也买不起!”

少年被砸得痛了,退後两步,捂著肩头大声吼道:“你可知我是什麽人?!”

凌小鹿走上前来,解开马绳,“我管你什麽人!”

少年愤然道:“我是武林盟的人!我们盟主要买你的马,你快拿了银子把马留下!”

“武林盟?”凌小鹿微微吃了一惊,随即道,“大师兄说武林盟主程漠乃真大侠,怎会以名号欺人做出抢人东西这等卑劣事情!你用不著吓我,我才不信你!”

少年正想反驳,却听到轻飘飘一句“说得好,”从身後道上传来,连忙回过头去,躬下`身叫了一声“盟主。”

凌小鹿也随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岔道上两个男子骑著马缓缓步来,当先一人一身青衫,容貌俊朗,看向凌小鹿的目光含了三分温和笑意;而跟在他身後那人,则是身著雪白道袍,头束道冠,背上背了一把长剑,面容清隽却神色肃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般,只眉间一点朱砂凭空添了一分豔色来。

青衣人纵马来到凌小鹿面前,下了马对凌小鹿拱手道:“小兄弟得罪了。”

凌小鹿看著面前这人,一时有些迟疑,愣了半晌睁大眼睛道:“你真是程漠?”

青衣人笑道:“我确是程漠,那是我书童程三,我们忙著赶路不料折了一匹马,我让他来找人买匹马,却不料他这般骄纵态度得罪了这位小兄弟,我向你道个歉可好?”

凌小鹿连忙道:“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没想到真是武林盟主!”

此时,与程漠一路的年轻道人也缓缓骑马到了两人身前,打量了凌小鹿手上牵的照月,问道:“卖吗?”

凌小鹿连忙挺起膛道:“不卖!”

道人冷淡道:“那便算了,赶路吧。”

程漠对那道人说道:“子霄,口渴了没?要不我们也歇会儿吧。”

那名唤子霄的道人不置可否,程漠於是拴好了马朝著茶肆里走去,让小二上了两壶茶水。

凌小鹿与他们同坐一桌,问道:“程盟主是要回去武林盟吗?”

程漠道:“是啊,三年一度武林大会,我本该留在武林盟筹办才是。却不料上个月歧云山山贼为患,不得不亲自去了一趟,幸好中途子霄赶来帮忙,才能及时除去了那些山贼,。”

凌小鹿看向子霄,问道:“敢问一句,这位可是云阳山云阳道派的子霄真人麽?”

程漠笑道:“正是。”

凌小鹿顿时愕然张大嘴,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俊美道人竟会是天下第一道派云阳道派的掌门人。凌小鹿江湖资历浅薄,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没料到就碰上了这样两个厉害人物。

武林盟主程漠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凌小鹿不知道,但是这人一生都是传奇,他父亲便是上一任武林盟盟主,而他更是自幼师从青松老人,传闻中青松老人当年凭一套截阳功连挑江湖八大高手,得了个天下第一的称号,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程漠成为武林盟主不过是三年前上一任武林大会的事情,短短时间已是名声大噪,堪称一代大侠。

凌小鹿心中,这两人应该一个是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另一个则是高大硬朗体魄强壮的中年汉子,却不料如今亲眼见到,会是这般模样的两个俊美青年。

程漠听说凌小鹿也是前往武林盟,於是便邀他一同上路。

凌小鹿对程漠这武林盟主早已心生向往,如今又见他风度不凡,自然是愿意与他们同行的。临离开时,凌小鹿便邀少了匹马的程三与他同骑。程三扭头哼了一声,还是将手递给凌小鹿,由他把自己拉了上去。

傍晚路过镇上时,凌小鹿见程漠一行并没有留宿的打算,好奇问道:“今晚不住客栈麽?”

程漠道:“再走不远便是玲珑山庄,山庄庄主是我故人,我们可以去借宿一晚。”

凌小鹿点点头,“嗯。”

果然走了不远,便远远见著个宽阔华丽的庄子,程漠上前去请门房代为通报。片刻後,迎出来一个桃红衣衫的美貌少女,见了程漠欢喜道:“程哥哥!”

程漠微笑道:“彩儿妹子,好久不见了。你大哥可在庄子里?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

薛彩儿闻言,哼一声道:“不用问我大哥,程哥哥你们只管住下便是,我去吩咐厨房准备酒菜,你们先随丫鬟去客房歇著。”

程漠笑道:“总还是得跟你大哥见上一面的。”

薛彩儿撅了撅嘴,“那可真不巧了,我大哥不在庄子里,他去追万雄峰了。”

“万雄峰?”程漠微微变了脸色,“可是采花大盗万雄峰?”

薛彩儿道:“就是他。你可别再说我大哥了,快去放下包裹,准备开晚饭了。”

程漠见薛彩儿不肯多说,只得与子霄一行人去客房放下行装,又休整梳洗一番,才到前院与薛彩儿共用晚饭。

程漠在晚饭时又继续追问薛彩儿他兄长下落,薛彩儿只道不知;问她兄长与万雄峰到底有何纠葛,薛彩儿也说不知。

程漠无可奈何,吃完饭一行人便回了客房休息。

凌小鹿回去房间,坐在床边出了一会儿神,只想著怎麽自己就和程漠这般数一数二的江湖高手行到了一路,便是他大师兄见多识广,怕也没有过这番经历的。越想越是兴奋,凌小鹿有些坐立不安地起身在房里走了两个来回,便打算去找程漠攀谈一番,哪怕是听他讲讲当今武林局势,对他这无名小辈来说也是幸事。

想好了,凌小鹿忐忑不安去隔壁程漠房间,站在外面敲响房门。

“谁?”程漠在里面问道。

凌小鹿清清嗓子,“是我。”

房门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看著凌小鹿的却不是程漠,而是神色淡漠的子霄。

凌小鹿不安道:“子……子霄道长?”

子霄问道:“何事?”

凌小鹿没了进去找程漠攀谈的勇气,只泄气应道:“没事。”便见著眼前子霄推上了房门。

子霄回身走到桌边坐下。

程漠在他对面,听著凌小鹿离开的脚步声,说道:“你该让那孩子进来坐坐。”

子霄面无表情,“该你了。”

程漠摇摇头,执起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等一局棋下完,程漠抬头正要说不如去休息了,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顿时皱了眉头看向对面子霄。

子霄细长的手指正执著一颗白色棋子,此时也看向程漠,然後手指轻轻一弹,那颗棋子打破了窗户纸,飞出去击中了院子里埋伏的人。

只听一声闷哼,有人从树丛间窜出,往山庄外狂奔过去。

子霄身形一晃,便如一阵风般从房间里追了出去。

程漠紧追在他身後,两人跟著前面那人,踏过树梢房顶,几个起落追到了山庄外面。山庄之外是大片的树林,程漠看到子霄追出去几步便缓了步伐停了下来,於是追到他身边问道:“怎麽了?”

子霄抬起一只手示意噤声。

程漠看向漆黑树林,在风中听不到一丝声音,他知道那人埋伏起来了。也不知先前那人在他们院子里潜藏了多久,不过一定是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能进入那院子而不被他们两人发现。

此时那人定是潜伏在某棵大树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他动,是一定逃不过程漠和子霄的耳朵的。

程漠仰起头,看向茂密树丛之中,突然之间,眼前一点白光闪过,程漠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一枚飞镖擦著他身侧划过。程漠还来不及想好险,接著又追来了三枚飞镖。

程漠从未见过这麽迅速且准确的暗器手法,竟将他迫得只能闪避而无还手之力,而他看到身边子霄竟然已经长剑出鞘,叮叮当当挑落一地飞镖,不避不让朝著放暗器之人袭去。

程漠心里一惊,只见一枚飞镖划过了子霄肩头,而子霄人也已经落在了树梢,将剑浅浅刺入了树上那人口。那人连忙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下来,迅速往後撤去。程漠正要去追,却见子霄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顿时有些担心,停了脚步问道:“子霄?”

子霄看他一眼,淡然道:“有毒。”

程漠立即回转来到他身边,“飞镖有毒?”

子霄点了点头,将右手的剑交到了左手。

程漠撕开他肩头衣裳,见到那处伤口深长,鲜血渗出来隐隐泛著黑,於是道:“你坐下来。”

子霄依言坐到地上。

程漠跪在他身侧,埋下头去将唇贴在他肩头,吸出一口毒血,然後侧头吐掉。

程漠的舌头划过子霄的伤口,带来柔软酥痒的触感,子霄转头看程漠一眼,见他嘴唇染了血,色泽鲜红。

“怎麽?”程漠问。

子霄不应,只冷冷转回头去。

程漠连接著吸了几口毒血,看到子霄伤口的血已经变成了鲜红的颜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听见树林里传来薛彩儿奔跑的脚步声,程漠也没理,埋下头打算最後吸一口血。他刚将血吸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却不料被匆匆赶来的薛彩儿猛力拍在肩头,“喂!”

程漠被拍得一呛,竟将那口血一滴不剩全部吞了下去。

霎时间,只见程漠脸色陡然间变得苍白,往後一倒坐在了地上,两眼间都失了神。

“程哥哥?怎麽了?”薛彩儿被吓了一跳。

程漠依然苍白著脸,连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子霄注意到了,伸手去捉他手臂,“程漠?”

却不料程漠反应极大,猛然甩开了子霄的手,道:“别碰我!”

子霄也露出疑惑表情,又唤了一声:“程漠?”

程漠站了起来,双腿发软连退了几步,然後苍白著脸看向子霄,又惶恐不安一般避开他的视线,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後转回身跌跌撞撞朝著来时的方向跑去。

薛彩儿有些傻眼,程漠一向行事沈稳,哪里见过这副慌乱模样,站在原地愣愣道:“程哥哥这是怎麽了?”

子霄一言不发,收剑回鞘,然後大跨步也朝著山庄方向回去。

程漠回到山庄客房,将房门用木销扣好了,仍觉得浑身冰冷,坐在床边竟然还瑟瑟发抖。

他不停安慰自己一定还有办法,脑海里却反复浮现青松老人曾经说过的那句:“终其一生,无药可解。”他又想不会的,还有别的办法,只要以後都不见子霄……可那是子霄啊,生死与共的朋友,除非他能下决心退出江湖,不然怎可能再不见子霄?

也许……他只能废去自己身上的截阳功?师父终其一生也舍不得废去一身武功,所以他说无药可解,那麽自己若是舍得自废武功呢?还有半个月就是武林大会,这时候废武功,岂不就是至武林盟和中原江湖於不顾?

不行,不可以!程漠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谁?”程漠问出口才察觉自己语音不稳。

“是我。”门外传来子霄淡漠的声音。

程漠一听子霄声音,下意识便想往後退去,他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安静片刻,只听哢嚓一声,竟是子霄用手将销震断了。

程漠看著子霄走进来,生生忍住了没有往後躲避,坐在床边问道:“还有何事?”

子霄一直走到程漠面前,居高临下看著他。

因为靠得太近,程漠能闻得到子霄身上的味道,那是焚香後残留的气味,属於子霄的独特的味道。

程漠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全身血迅速游走,只涌向两处,一处是脸颊,另一处则在两腿之间。

本就是夏日,衣裳穿得单薄,程漠知道那处若是硬了起来,定会让子霄发现,於是身体往後退去,将双腿卷曲起来放在床边。

他只想掩饰身体尴尬,却不料此情此景看来也是十足怪异,子霄冷冷看著他一举一动,问道:“程漠,你到底怎麽了?”

程漠此时呼吸急促,两颊飞红,蜷曲了双腿往後靠去,竟是不敢看子霄,只低著头道:“你快出去吧。”

他声音极轻,也不知子霄是不是真没听到,俯下`身来凑到他面前,“你说什麽?”

子霄说话的气息扑打在他脸上,他顿时只觉下`身陡然挺立起来,身体发著软,热气在体内聚集,恨不得伸手去抓子霄的手让他自己。

程漠看著子霄,却不知自己此时痴态,他只觉子霄唇色浅淡嘴唇柔软,仿佛诱人亲吻一般,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吻了上去。

子霄面无表情,任由程漠亲吻他嘴唇,待程漠陡然清醒,慌乱间往後退开,才用手指了嘴唇,道:“你中春药了?”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程漠口用力起伏,脑子里飞快一转,应道:“是的,我中春药了。”

子霄站直了身体,“我去找女人给你解毒。”

“不要!”程漠连忙摇头,“不用了,你先出去就好,我可以自己解决。”

子霄问道:“你确定?”

程漠用力点头,“我确定。”

子霄点点头,“那好,”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程漠方才松一口气,却见子霄走到门口捡起半截销将门扣上,转身回到床前,道:“春药?想骗我?”接著,他连剑鞘一起抽下背後长剑,直直抵住程漠腿间坚`挺之物,“程漠,我问你,到底怎麽回事?”

程漠的下`体被冰冷的剑鞘碰触,顿时间整个人都软倒在床上,无力地喘息,他抬起头看向子霄,几乎有些自暴自弃一般,说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子霄眼看著程漠一条单薄长裤下,挺立阳`物清楚显现出来,剑鞘便沿著那体滑到下面双囊间,微微用了些力抵住,“你说。”

程漠惊喘一声,伸手抓住子霄剑鞘,却使不上力来,他有些愤怒,“我说就是,别玩弄我!”然後甩了甩发胀的头,整理一番思路告诉子霄前因後果。

原来一切都是他师承青松老人那一套截阳功所致。截阳功的确是天底下难寻敌手的一套神功,可是这套神功有个致命的破绽,这破绽来源於创立这套武功之人。具体缘由因为时日已久,青松老人也说得不甚清楚,他让程漠牢牢记在心上的只有一点,便是截阳功心法中有一条叫做血契,记曰:血契倒阳,由此自雌伏。讲的便是截阳功那致命的破绽:如果练功之人饮下另一个男子的鲜血,便是与此人立了血契,从此之後,身体便会自行雌伏於此人而无法受意识控制。

那时青松老人曾对他千叮万嘱,程漠只觉如何叫做自行雌伏,如果心里不愿意,身怀神功又怎会轻易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更何况,喝人鲜血之事少之又少,这破绽只要不被别人知道,也无需过多担心。所以长久以来,程漠只谨记不可饮人鲜血,却对於雌伏一说,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事到如今,程漠便是惊觉这血契厉害之处也为时已晚,他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子霄稍一靠近,他都能动情不已。

程漠说完因由,对子霄道:“你我兄弟,以後怕是无法再聚了。”

子霄一直面无表情听著,此时才看向程漠,“哦?”一声,问道:“那麽只要我靠近你,你就会一直全身无力,连武功也使不出来?”

程漠自己也是茫然,因为到底如何,青松老人也并未说过。

子霄道:“可有解决之法?”

程漠摇头,“我也不知道。”

子霄垂下眼帘,“那可得试试了。”

子霄说那可得试试。

程漠一时没明白过来,试试?试什麽?

子霄的剑鞘又沿著程漠那硬`挺体的底部慢慢滑到了顶端,惹来程漠一脸羞恼的惊叫:“啊……”

子霄淡淡说了一句:“脱衣服。”

程漠闻言,全身僵住,连耳後也泛起粉豔红色来,他颤声问道:“你说什麽?”

子霄没有重复一次的意思,只握住剑柄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顶得程漠那阳`物往後弯曲贴上了小腹。

程漠承受不住,一手握住剑鞘顶端,看向子霄。

子霄也正看著他,眼里平静无波,静默片刻,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说创立截阳功之人故意留下这一个破绽,那他定然也会有化解之法。”

“化解?”程漠怔怔道,“可是又该如何化解?”

子霄道:“中了春药之人气血阻滞,须交`合而通畅;你那血契既然倒阳自雌伏,那不妨一试。”

子霄说的平淡,程漠心里却轰然炸开般,全身血都凝固不动了,好半晌他才能说得出话来,“子霄,莫要胡说,你乃修道之人……你我……”

子霄不急不缓说道:“所谓道法自然,道育万物,又隐於万物。天地之间,何不为道?我的道,并不於此,”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所在之处,“我即是道,道即是我。”

程漠听得目瞪口呆,与此同时,脑袋里又不由自主浮现出子霄除去衣衫,情`欲萌动的模样,顿时间只觉内心欲`火越烧越旺,本来握住子霄剑鞘的那只手竟然不由自主放到了自己阳`物之上。

只这一个动作,程漠便听到自己嘴里发出动情之极一声轻哼:“嗯──”顿时间满腔羞耻,惊忙间放开了手,便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子霄横剑一挡,轻易将无力的程漠拦了回去,背靠墙壁,双腿大敞著仰坐在床上。

此时听得子霄清冷声音说了一句:“继续。”

程漠只觉自己被控制了一般,发著颤的双手开始缓缓解开襟口的扣子。他满心羞恼,双眼竟也悄然泛红,不敢再看子霄眼睛,微微低下头来。

子霄看程漠眼角竟也湿润起来,知他定然自觉羞耻,然而心里越羞,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兴奋起来,腿间被阳`物高高顶起的裤子颜色逐渐变深,後来已是湿润了一片。

子霄用剑鞘顶端勾住裤腰轻轻一挑,将他裤子挑开,那挺立体早已按捺不住般弹跳出来,暴露在空中仿佛受了惊一般,顶端孔洞汩汩向外吐著汁。

程漠立即伸手去挡,被子霄用剑鞘敲在手腕将他手拍了开去。子霄并无一句秽嘲弄的话说出口,也没有露出丝毫玩味轻视的表情来,只依然不紧不慢用那柄长剑逗弄程漠腿间之物,木质的剑柄顶端也被他渗出的沾湿,子霄换了方向,抬剑向上挑开了程漠衣襟。

如此一来便是上下大敞的模样,程漠常年习武,身体劲瘦有力,肌紧实而不贲张,只匀称一层覆盖在清奇骨骼之上。皮肤虽然不如子霄白`皙,却是光泽细腻,莹莹润润泛著微光。

子霄的剑端,从他小腹滑到了口,触到一侧`头,用力往下按去。

“啊……不要……”程漠惊喘道,一只手终是忍不住放到腿间,握住阳`物上下摩挲起来。他即使看不到,也知道此时此景定是乱无比,然後子霄那冰冷的剑鞘却能在他身体上点起火来,内心欲念仿佛张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将自己完全吞噬进去。

程漠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也不去想,专心承受著自己抚慰自己带来的快感。

子霄似乎不满意程漠闭上眼睛,手上用了些力,将程漠`头都压得痛了,然後冷声道:“睁眼。”

程漠只得睁开双眼,却不料恰好从子霄的双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一副乱模样令他血脉停滞,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子霄见他停了手上动作,身体一侧在床边坐了下来,冰凉的手指伸过去覆在程漠手背上,包裹住他五指,使了些力与他一起安抚欲`望。

程漠看著子霄凑近的俊美面容,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子霄。”

子霄不应。

程漠抬起头来,咬住了子霄的唇,先是轻咬,然後用舌舔他下唇,再尝试著探进他唇齿之间。子霄的齿关轻轻一顶便松开来,程漠缠上他的舌,只觉得微微泛著凉意,正好缓解了他内心的炙热。然而任由他如何在子霄唇齿之间翻弄,子霄都是既不闪避也不回应。

程漠开始觉得难堪,想要往後撤去,却不料子霄本来握住他手的五指从他指间穿而过,直接握住了程漠的阳`物,细长的手指甚至擦过那顶端的小孔,引得程漠一阵战栗,溢出的汁沿著体一直滑落到腿间草丛之中,每一次上下抚慰都能带来啧啧水声。

程漠羞愧无比,身体想要往後躲,可是下`体尚且握在子霄掌中,难以动弹,只仰起了上身,高挺起光裸的膛。

子霄突然埋下头,含住程漠挺立的珠,重重吸`吮一口。只听“啵”一声轻响,臊得程漠口都泛起红来。

快感一再积聚,程漠仰倒在床上,喘息不止,然而下`身都涨得痛了,却还是没能泻出来。反复的套弄令那层薄薄的表皮敏感无比,程漠觉得都快破皮了,反手抓住子霄的手,说道:“不行,不行,停下来。”

於是子霄真停了下来,将手掌上沾到的黏腻缓慢抹在程漠小腹。程漠双手捂住脸,摇了摇头,然而身体依然因为喘息而轻颤不已。

子霄问道:“怎麽?”

程漠艰难道:“不够,出不来。”

“不够?”子霄用手指夹住程漠`头,用力一拉。

程漠呻吟一声,双手却没有从脸上放下来,腿间已是濡湿一片,靡的汁从卵囊滑下甚至连腿间小`也变得湿润起来。程漠不敢说,他觉得被浸湿的`口骚痒难耐,他反复收缩著只觉得内里空虚,恨不得立即被男人湿热坚硬的`捅进来,不,不是男人,只是子霄,他只渴望子霄能进入自己的身体。然而这话叫他如何说得出口,他本是天纵英姿,风流无双的江湖侠客,年纪轻轻便入主武林盟统帅中原江湖。如今在男人身下被男人抚露出这一付`荡姿态来他已是难堪至极,若是还要求男人用那东西来自己,那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程漠被这般心思煎熬地难受,泪水终是忍不住从指缝间滑落出来,沾湿了鬓发。

子霄伸出手指抹过他一滴泪水,轻轻唤了声:“程漠。”

程漠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笑容,喊道:“子霄。”

“嗯?”子霄凑近了些听他说话。

程漠突然伸手握住子霄放在床边的长剑,反手拔出鞘来就往颈边送去。

子霄反应极快,手指一探将剑身夹在两指之间,往回一扯便夺了回来。程漠手脚无力,被子霄夺了剑便只能松手放开,软倒回床上。

子霄收剑还鞘,将长剑倚在床脚,另一只手伸过去一把抓住程漠头顶长发,逼得他抬头看向自己,声音冰冷问道:“想死?”

程漠眼角还泛著泪光,看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他颤声道:“子霄,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该活下去麽?”

子霄道:“下月初八武林大会,武林盟主程漠缺席,只因阳难泄,一丝`不挂在男人床上饮剑自尽,程漠,可不可笑?”

“我……”程漠惊声道。

子霄用手指紧捏他下颌,另一手拍了拍他脸,道:“程漠,好好活著。”说完,扣著他的下颌使他的脸埋在自己腿间,命令道:“给我舔。”

程漠惊惶抬起头来,“子霄……”

子霄低头与他对视,“程漠,我教你如何好好活著。”

程漠被子霄抓著头发,将脸凑近他腿间,鼻端几乎抵在了子霄阳`物之上,呼吸之间充斥著子霄的气息,程漠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子霄的手还扣在他脑後,躲无可躲,只能颤著双手缓缓解开子霄的裤子。

子霄那阳`具只是半硬,程漠用手握住,仰起头看了子霄一眼。子霄放开了他的头发,而是轻轻将他凌乱的长发绕到耳後。程漠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张开嘴,缓缓将子霄阳`物顶端含进了嘴里。

那东西很快坚硬胀大起来,几乎将程漠嘴里完全填满了,连动一下都很艰难。程漠噎得难受,想要吐出来,却不料子霄挺了一下腰,将硕大的阳整个塞进了程漠嘴里,一直抵到咽部。

程漠顿时呕了一下,来不及後退就被子霄扣住了脑袋,接连几下深深顶入,每一次都到了他咽喉处。明明身体感到难受,心里却不由自主感到兴奋,下`体涨得更厉害了,却又不敢用手碰触,害怕再经历之前那种痛苦。

子霄总算是放了手,程漠退开来,趴在床边干呕两声,坐直了身子看向子霄,见子霄正看著他,於是又深吸一口气趴了回去,双手扶住挺直体上下套弄,嘴巴则张开含住顶端,然後伸出舌头来舔弄。

程漠不知为何,突然用尽全力想要讨了子霄的好来,舌头沿著那体上下舔弄,最後甚至用舌尖顶开那顶端外皮,刺激那敏感的孔洞。

程漠抬眼看子霄,只见他呼吸绵长深远,神色平静淡然,尽管下`身已经坚硬如铁,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动情模样,只眉间那点朱砂红得越发豔丽。

程漠跪在床上,挺起了腰,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探到身後,手指按到了自己後`周围,那一圈早已濡湿,程漠用手指按了按,便探了一进去。

有些胀痛的感觉,却又远远不满足,他高仰起头,喘息不已,再伸进去了第二手指。

子霄伸出一只手来,抚在程漠口,然後是喉结、脸颊,最後用指腹摩挲他的嘴唇。

程漠张开嘴来,伸出舌头舔上子霄手指,子霄顺势将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翻搅著他的舌。

程漠曲起两指,扩张著自己的後`,突然听到子霄凑到他耳边,用清冷的声音问道:“舒服吗?”

程漠全身一颤,只以重的呼吸来回答子霄的话。

子霄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又问道:“舒服吗?”

程漠嘴里依然含著子霄的手指,他只能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子霄似乎是满意了,埋下头来,反复轻舔程漠尖,他先用舌绕著晕打转,然後用牙齿咬住`头,轻轻拉扯。

程漠忍不住“啊──”一声叫出口来,摇头呼唤子霄名字,同时将第三手指伸进了身後小`。

他并拢手指反复进出,然後尝试著张开手指将那处撑开,一直到觉得足够扩张了,一只手抱住子霄後颈,说道:“进来。”

子霄不语,指尖轻触程漠阳`物顶端,拉出一条晶莹丝线来。

程漠见子霄没有动静,一咬牙,分开双腿跪坐在子霄身上,一只手扶住子霄阳`物,另一只手掰开自己臀瓣,後`对准了缓缓坐下去。

然而只是吞下去一个顶端,後`就裂开了一般疼得厉害,程漠就有些惊慌道:“子霄,太大了,不行……”

子霄却用双手扣住了他的腰,说道:“可以。”

程漠将头倒在子霄肩头,用力放松`口,被子霄扣住腰往下坐去,总算是将子霄阳`物完全吞了下去。身体被完全填满,剧烈的疼痛在`口周围蔓延,手脚都酸软地难以动弹,他伏在子霄身上,只能用力起伏著口,却无法挪动分毫。

子霄并不催促,用嘴在程漠唇边轻触一下,程漠抬眼看他,眼角噙著泪水,双手搂过子霄的後颈,说道:“子霄,亲我。”

子霄闻言,埋下头来含住他的唇。程漠立刻张开嘴回应他,反复纠缠著他的舌头,连子霄嘴里的津落进他的嘴里,也觉得香甜诱人。

程漠抬腰,後`将子霄那东西吐出来一截,然後又重重坐下去,将它完全吞了回去。就这样搂著子霄的後颈,反复起落,後`不停吞吐著硕大。

程漠只觉那大东西不断摩擦著身体,每一次坐下都顶到了深处,之前那心内的瘙痒总算是找到了缓解的途径,敏感之处反复被撞击,前端的欲`望即使不经丝毫碰触,也坚硬无比。

程漠开始有些意识模糊,不自觉胡言乱语道:“子霄,好大……顶得我好舒服……”

子霄轻问:“舒服吗?”

程漠点著头,一只手放到自己口抓住`头拉扯,“嗯──舒服,再用力些……再深一点……”

子霄道:“你自己来。”

程漠只得将臀提得高些,坐下去更用力些,每一次都顶得自己惊叫出声。

然而反复上下许久,前端即使早已兴奋的`水横流,程漠依然是没有出来,那肿胀而又得不到发泄的感觉让他难受得几乎哭了出来,他将脸反复在子霄颈侧摩蹭,一次次喊子霄的名字:“子霄、子霄,我好难受……”

子霄伸手揽住他後背,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下`体用力顶撞几次,在他体内出来。程漠霎时间只觉得後`被炙热`浇灌而入,一时间全身血脉仿佛都通畅了一般,堵滞不出的阳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时间了个淋漓尽致。

程漠浑身无力,几乎是瘫软在了子霄怀里。子霄还并未从他体内抽出来,只用双手搂住了他不让他滑下去。

“子霄,”程漠埋头在他怀里,虚弱地说道,“我觉得我快死了。”

子霄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你活过来了。”

程漠沈沈睡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才醒来。睁开眼便见到子霄衣衫整齐坐在床边打坐,自己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被子下的身体是赤`裸的。

子霄睁开眼睛,“醒了?”

程漠顿时满脸通红,却在这床上避无可避,只能答了一声:“嗯。”脑袋里面却是乱成一团。

子霄问道:“现在如何?”

程漠尝试著催动真气在体内游走,发现即使靠著子霄这麽近,也没有再出现昨晚那种全身无力的动情之态,迟疑著说道:“似乎是好了。”

子霄朝他伸出手来,程漠下意识便想避开,却见子霄只是用手指探他脉门,不由心里又一阵急促跳动。

子霄探了一会儿他的脉,道:“看似平稳。”

程漠明白他这一句看似平稳的意思,青松老人说过,这血契终其一生无药可解,定然不会是短短一、两次交`合便能後顾无忧的。

程漠揉著手腕,苦笑一下。

子霄起身,“该启程了。”随即又道,“我在外面等你。”

程漠收拾好行装,去向薛彩儿告辞。

薛彩儿挽留他们,“程哥哥留下来住两天吧。”

程漠摇摇头,“武林盟还有要事,必须在这几日之类赶回去,等以後有了时间,再来拜访令兄。”

薛彩儿翘起嘴,不悦道:“又是哥哥。”

程漠招呼程三和凌小鹿准备启程。

凌小鹿牵了马走向程漠,道:“程盟主,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程漠闻言,脸色更是苍白了两份,勉强笑道:“昨夜休息不太好,无妨。”

凌小鹿挠挠头,他昨夜睡得很香,这玲珑山庄的客房比起外面客栈来不知好了多少,也不知为何程漠会睡不好。

子霄翻身上马,站在路边等待著他们。

凌小鹿拉程三上马,猛抽了一下马鞭,照月便奔了出去。程漠跟在他们身後,与子霄并肩缓缓而行。

子霄突然问道:“你可想过昨晚你为何泄不出来?”

程漠闻言一愣,手有些颤抖捏紧了马缰,转头看子霄神色平静,既无轻视也无调侃之意,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子霄道:“我想了许久,你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这麽说来,很可能是受了我的身体控制。”

程漠问道:“你的意思是──”

子霄看向他,“所以我催动自己出阳在你体内,想要看看你会不会受我控制。”

程漠猛然勒住马,脸色恍若死灰,“你的意思是──我以为都无法自己……只能依靠你来……”

子霄道:“无需惊慌,只是猜测。”

程漠摇了摇头,“不,你说的对,我那时明明已经……却怎麽也无法出得来,我……我……”

子霄静静立在一旁看著他。

程漠忽然仰天长笑,“哈哈哈……程漠啊程漠,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可笑的笑话……哈哈……”

子霄忽然牵起他的手,催动身下骏马往前走去。

“子霄?”程漠轻声道。

子霄道:“走吧,回去你的武林盟。”

程漠听闻武林盟,不由一怔,“武林盟,武林大会。”

子霄说道:“是啊,武林盟、武林大会、武林盟主。”

程漠怔怔重复道:“武林盟主。”

对啊,他岂可轻易自暴自弃,他还是武林盟主,肩负著统领中原武林的大任。子霄都未看不起他,他怎能看不起自己。

程漠道:“谢谢你,子霄。”

子霄略一点头,沈默不语。

☆、第二章

从玲珑山庄返回武林盟,不过短短两日路程。到了武林盟所在的临渊城,凌小鹿便恋恋不舍向程漠告辞,他要去客栈找他的师兄一行。

程漠见他低著头闷闷不乐,笑著劝道:“你回去了之後,可以与你师兄一同来武林盟做客。”

凌小鹿顿时喜道:“随时都可以吗?”

程漠点头笑道:“随时都可以。”

“嗯!”凌小鹿恢复了生气,“我去跟师兄们说,武林盟主程漠是我的朋友,他邀请我们去武林盟做客,可以吗?”

程漠道:“当然可以。”

待凌小鹿走後,程漠看向子霄,顿时又尴尬起来。子霄陪他去歧云山清理山贼,虽然未曾约定,这一趟定也是要陪他回武林盟等待武林大会的。

程漠转开脸,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子霄应道:“嗯。”

武林盟里各项事宜都在等待程漠回来决断,如今临渊城已经是各路江湖人士聚集,稍有不慎,便会惹起大乱子来。程漠终日忙碌不停,连与子霄见面的时间也只有每日里三顿饭。幸亏子霄好静,没有程漠相陪便自己练武看书,过得清闲淡然。

武林盟有个书库,收藏了不少江湖武功秘籍,那是程漠父亲还在武林盟时辛苦收集来的。程漠因为截阳功真气纯净,脸不得其他的内家外家功夫,所以极少翻看。

这些日子子霄闲来无事,倒是时常去那书库看书。

这一日里程漠总算是稍有空闲,便去书库寻找子霄,见他站在一个书架之旁,低头翻看手中一本破旧的羊皮封面的纸书。

程漠知道在自己进来这书库之时,子霄定然就察觉他了,一过一直没用抬起头来,也不知看什麽看的这麽认真。不由放轻了脚步走到子霄身边,低头去看他手上那本卷轴。

程漠一看清那书页上记载之物,顿时大窘,问道:“子霄,你怎麽看这种东西?”

子霄将书递给他,“你看。”

程漠有些迟疑,接了过来翻看两页,那上面竟是全是男女交`合的图画,旁边一排小字,却不是汉字,程漠识不得。

子霄道:“这是源自西南玉溪族的一部武功秘籍,名叫欲摩经。”

“武功秘籍?”

子霄点点头,“它讲求合体双修,交`合之时催动彼此内力相互糅合,以增进交`合双方功力。”

程漠又翻看两页,仍是觉得那画面不堪入目,却听子霄道:“程老盟主学识渊博杂糅,竟连这本秘籍也收藏的有。”

程漠也不知他这话是褒是贬,一时间哭笑不得,问道:“那这武功有何特别之处引你注意?”

子霄将秘籍拿了回来,道:“这是我在这书库中找了许久,唯一一本将练武人自身情`欲和习武一道相结合的秘籍。”

程漠迟疑道:“你是说……”

子霄道:“说起来,截阳功内功也与情`欲交`合相关,也许能从中找到破解之法。”

程漠有些怔然,没想到子霄这几日流连书库,竟是为了帮他寻找破解截阳功破绽之法。

此时听得子霄继续道:“我问你,你那日血契发作之时,是否血脉阻滞,内力不畅?”

程漠那时全身无力,本无法催动内力运行,自然是因为血脉阻滞之顾。

子霄翻到一页,递给程漠,“欲摩经上记载,交`合之时,以一人内力注入另一个人体内,沿身体结合之处入血脉上行,贯通全身,可以消阻滞畅血行。这本是内力深厚之人帮助不会武功之人打通经脉之法,我倒觉得你可以试试。”

程漠细看那书页之上两人,这才发现其实并非一男一女,而是看不出别特征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趴跪在地上,高高翘起屁股,另一人站在他身後,下`体与之相连。

子霄道:“所谓血同源,我试试以内力催动你体内血脉,消其阻滞,看看究竟能不能助你内力流转,恢复道通畅。”

程漠问:“可我此时并未有内力阻滞之感,到底该如何才……”

子霄只应了一个字:“等。”

程漠顿时抑制不住红了脸,他知道子霄的意思是等到下一次血契发作,但那约定明明却是下一次的交`合,叫程漠如何好意思应他一声“好”。

又尴尬看了看手中那本秘籍,程漠慌忙递还给子霄,“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子霄点了点头,将书本放回书架之上,又随意抽出另一本书来。

程漠离去之时忍不住回头看子霄侧脸,心里百味陈杂,不知该羞该恼还是该感激涕零,只想起两人半生挚友,本来清清白白的友谊也算是被自己毁於一旦,顿时又有几分难过,默默转头离开。

短短时日过去,武林大会之期正式到来。那日一早,武林盟正门大开,迎接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

前来的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以及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其中威望最高的,自然是少林方丈念悲禅师。

凌小鹿的大师兄余小山是青城掌门首席大弟子,因为师父这些日子闭关练功,所以师叔留在了门派坐镇,派余小山下山来参加武林大会。至於凌小鹿,自然是死皮赖脸非要跟著余小山来见识世面的。

武林盟在林渊城城北的郊外,出了城还有几里路。

凌小鹿跟著余小山身边,一路看得眼花缭乱,一会儿拉著余小山问:“那个人是不是泰山掌门?”一会儿又指著身形高大的光头男子,小声道:“那个就是威虎帮帮主?”

有师兄笑话凌小鹿没见过世面,凌小鹿立即挺起膛反驳道:“我可是与程盟主一道回来的,他还邀请我去武林盟作客呢!论世面,我见过的比你们见过的大多了!”

为了避免闲杂人等趁机混入武林盟,此次武林大会,由武林盟给各门派派发了邀请书函,而且随行之人一般不能超过五人。

即使如此,凌小鹿踏进武林盟大门之时,还是不由产生了人山人海的感叹。再加上都是武林中有些名声的人物,少不了寒暄攀谈,你来我往高声说笑,一时间仿佛置身庙会一般,吵吵嚷嚷,想挤出去一步都显得艰难。

幸好这武林盟也远比凌小鹿以为的要大,有弟子来给他们带路,将他们一直请到了一片开阔的练武场地,场地四周都摆好了桌椅,甚至还有小点心。那弟子请他们坐下,稍微等待片刻。

凌小鹿站起来,看向那场地正前方的位置,猜想那定然就是程漠的位子,只是此时人还未到,只一张椅子孤零零放在那里。凌小鹿又左右看,猜想著念悲禅师会坐哪里,子霄道长又不知会不会出席。

待人越来越多,整个练武场几乎已经坐满人时,程漠终於出现,站在正前方对著众人行个礼,道:“程漠在此,恭迎诸位武林前辈与江湖兄弟到来!”

凌小鹿不由激动地站起身来,用力鼓掌。

程漠微微一笑,道:“今日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各路英雄豪侠齐聚一堂,是我中原武林盛事,程漠在此先代表武林盟,向各位道一声感谢。”

凌小鹿扯了余小山袖子道:“你看程盟主说话多有气势!”说完,又看向坐在程漠身边不远处的子霄,想起江湖中关於此人的种种传闻,又欣羡道:“也只有程盟主这般大侠,才能有子霄道长这样的亲密朋友吧。”

程漠那一通客气的寒暄结束,最後说道:“此次武林大会,主要是有两件大事请各位前来商议。一是三年一度,武林盟主之位的选举;第二件事,是程漠前些日子收到的念悲禅师一封来信,关於武林中一件大事要和诸位商议。”

其实所谓三年一度的选举,若是没人出来争夺盟主之位,轻易是不会更改的。没有一定的江湖威望,又不是武功高到一定境界,不会有人敢随随便便就出头争这个盟主之位。更何况,武林盟自程漠入主以来,威望颇高,程漠更是名声日盛,已是中原武林中风头最劲的名门少侠,此时出面与他争夺武林盟主,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既然没有人出面争取,那麽下一任武林盟主依然是程漠,全场几百名江湖人士,皆无异议。

凌小鹿欢喜无比,高声道:“程盟主是众望所归!”

这只是个过场,程漠心里也有数,致了谢後,便道:“关於念悲禅师的那封信上所说之事,还是请大师来告诉所有在场侠士吧。”

“阿弥陀佛,”念悲禅师宣了一声佛号,起身道,“此事源於两年前来我寺内烧香的一名女施主。那女施主面容悲伤,神色恍惚,上完香离寺之後,竟到了後山欲图跳崖自尽,被我寺中一名弟子救起,送她下了山。那位施主说,跳崖自尽皆因其夫对其不忠,後又抛弃她,一时伤心所以想要了断生命。那名弟子名唤心苦,因为怕她再寻短见,百般劝慰,後来一直送她到了山下家中,将其安顿好了才离开。之後,那位女施主便时常上山烧香,每次到来皆要寻心苦,还送他衣物鞋袜……”说到这里,念悲禅师略一停顿,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与念悲同行的几名少林弟子皆是低下头,轻声道:“阿弥陀佛。”

凌小鹿明白过来,那女子定是喜欢上了那个心苦和尚。

程漠一时也有些感慨,转头看了身边子霄一眼,顿时身体一僵,那夜里血契发作时,全身无力,情`欲上涌的情况竟然又出现了。而且是在这般环境,当著所有武林人士之面,怎会如此!

程漠双手放在膝上,不由自主捏紧了裤子,此时听到念悲禅师继续说道:“出家人六清净,早断了俗世情`欲,心苦只能对那女施主避而不见。那位施主痴缠半年,最终黯然离去,再没出现在少林寺中。我们只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却不料三个月前,心苦与他师弟心禅下山办事,竟然又遇上那名女施主。据心禅所说,那女施主虽然容貌未变,但衣著打扮行为说话与两年前已是大为不同。那位施主要心禅避开,与心苦单独说话,心苦便同意了,随那女施主进了道旁密林。心禅一人在外等候,许久不见心苦出来,忍不住追了进去,竟然见到心苦全身赤`裸躺在地上。心禅跑到心苦面前,才发现心苦已然断了气,,而且看腿间痕迹,竟是……破了色戒了。心禅抬起头来,想找那女施主踪迹,远远见那身影在林间地面一闪而过,追上去时却没见到人。”

念悲禅师说到此时,静默片刻。

而程漠坐在众人目光之下,已是心慌意乱,呼吸重,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来。

子霄听到他呼吸声,转头看去,见到他这般情态,心里顿时一片通明,只是没想到,那血契竟然会在此时发作。照程漠所说,他离他越近,他动情越厉害,那麽,子霄忽然站了起来。

在场众人本在仔细听念悲讲述,此时鸦雀无声,见子霄起身,一时都有些错愕,以为他有话要说。

却不料子霄对念悲微一躬身,道:“失陪片刻,大师继续。”说完,便面色淡然从练武场离开了。

子霄一走,程漠顿觉压力缓了不小,不过背上已然被汗水浸湿,心中那把欲`火仍未能完全熄灭。

念悲面露悲苦之色,“心禅把心苦的尸身背回了少林,验他死因,却是纵欲过度。心苦自幼出家,一心向佛,岂会轻易受了女子引诱而破戒。贫僧与达摩院几位师叔商议之下,觉得此事定有内情,便派弟子下山四处探听,发现中原各地都有像心苦这般死因成疑的男子,於是顺藤瓜,竟叫我们查出江湖中兴起的一个妖邪魔教,名唤水月神教!那水月神教专收为情所伤的女子,也不知练的什麽邪门武功,四处为祸,残害男子命。少林有弟子曾与她们交过手,发现这些女子武功路数诡异,心法内力也不循正道,却是极难应付,而且稍有不慎,就会中了她们乱人神智的媚术,落得个羞辱而死的下场。”

场中一片寂静,只程漠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他知道下`身已然半硬,因为衣袍宽大的缘故看不出来。可是心里始终彷佛猫抓一般微微泛著痒,念悲禅师说了些什麽他本听不进去,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子霄一人身影。

岂料此时,念悲禅师突然转向他,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此间种种,贫僧早已在信中清楚告诉了程盟主。此次想借武林大会之机,号召天下英雄,共同铲除妖教!”

程漠知道该他说话了,手掌撑著扶手站起来,沈沈呼一口气,道:“这本是中原武林的责任!邪魔妖道为祸江湖,如不尽早铲除,便是武林一大祸害,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今天既是武林大会,天下英雄豪杰齐聚一堂,程漠希望能听听诸位意见,商定一个解决之法,铲除妖教!”

立时便有人响应道:“好!我们武林正道,本就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又有人道:“程盟主和念悲大师放心,我们定然能有办法除掉那些魔教妖女!”

整个会场顿时嘈杂起来,少林是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连念悲禅师都束手无策,不由人人都心惊起这水月妖教的厉害来。

凌小鹿惊奇道:“那些女人真那麽厉害?短短一年就能学会稀奇的武功杀死少林寺的和尚?”

余小山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江湖中什麽稀奇古怪的武功都有,你以後出来行走,可千万要小心,不要傻乎乎的自以为是,不然丢了命还不知道怎麽死的!”

凌小鹿吐吐舌头。

程漠见众人谈论不休,对旁边不远之处的念悲禅师道:“程漠有些事想要失陪一下,请禅师替我一些时候,主持这大会秩序。”

念悲见程漠脸色发红,额头布满细密汗珠,不由问道:“程盟主可是身体不适?”

程漠摇头道:“没事,劳烦大师了。”说完,他急急忙忙追著子霄离开的方向走去。

凌小鹿见程漠突然离场,奇怪道:“怎麽了?”

余小山扯了他坐下来,“坐好了别管那麽多闲事!”

子霄离开之後,就一直在书库翻看那本欲摩经,此时突然见程漠推门闯了进来,反手将那大门扣上,上前两步撩开衣摆褪下长裤,身体趴伏在书架之上,露出後`,喘著气道:“子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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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别的办法都没有作用,只能靠子霄的阳泄在自己体内才能化解血契,那还不如一开始便抛弃羞耻直接让子霄进入自己,倒少了许多後面的折磨。那练武场上,全武林的正道人士都还在等著他这个武林盟主,他没有那麽多羞愧犹豫的时间。

然而子霄的反应并不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子霄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之上,人却没有过来。

程漠知道子霄在看自己,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之间,两瓣白`皙的臀中间那个泛著红色的`之处。光裸的两腿一阵寒冷,程漠越发觉得自己不堪起来,外面那麽多人寄希望於他的带领可以铲除魔教,而自己却在这里对一个男人双腿大张而得不到回应。程漠在心里狠骂了自己一句“不知廉耻”,便想要把滑落在脚踝的裤子拉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他听到子霄说了一句:“脱衣服。”

程漠全身一僵,子霄的声音清冷而没有一丝猥亵,就如同平常说“程漠,来下棋”一般,他迟疑著将手指落在衣襟上,最终还是缓缓扯了开来。

上衣被剥落下来,与裤子落到一处,被程漠用脚踢开了些。

子霄道:“很好,趴回去。”

程漠又只得僵直著身体趴了回去。

子霄慢慢朝他走过来,直到程漠低下头能看到子霄白色道袍的下摆。明明子霄什麽都还没做,程漠的身体已经开始兴奋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低下头就能看到自己的阳`物高高翘起,顶端开始湿润起来。

子霄突然将一只手放在他臀上,程漠身体一阵紧绷,开口说道:“子霄,直接进来吧。”

子霄并未答应他,手指不急不缓划过臀缝,落在那处鲜红色的孔洞外面,另一只手则伸到程漠身前,“手给我。”

程漠将一只手放在子霄手心,被他握住,而另一只手则撑在书架之上,支撑著自己有些发软的身体。

子霄的一只手指一直在那`口流连不入,那`口受了刺激,便持续不断地翕张开合,仿佛恨不得将那手指立即吞下去一般。子霄另一只手则扣住程漠腕间脉门,将一丝极细的内力送进他体内。内力沿程漠经脉行走,行了不远便遇到堵滞,无法前行。

程漠喘息不已,子霄的挑弄惹得他情`欲更炽,双腿几乎要软倒在地。前端阳`物的汁已经渗了出来,沿著体滑落到下面囊袋之上。子霄的手从他身後绕到了前面,握住两个饱满的囊袋一番搓`揉,沾了满手粘腻体,然後又往上捏住他`头轻轻拉扯。

程漠的脸贴在了书架上。书架上多有古籍,陈旧纸张带来特有的霉灰味道,充斥在程漠的呼吸之间。“子霄、子霄,进来好不好……”程漠觉得子霄手指到处,带来的尽是可怕的快感,然後身体越是兴奋,下`体越是肿胀,那偏偏出不来的堵滞感就越是浓烈。程漠快忍受不了了,只能一遍遍哀求子霄。

子霄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收回了抚程漠的那只手,将手指缓慢入他後`之中,温暖湿润的肠壁立即将子霄的手指包裹起来,牢牢吸住不让它离去。子霄的手指细长有力,细致而耐心地按压著柔软的内壁,直到他感觉到足够的松软,才撤了出来,撩开衣摆,松开裤带露出自己长阳来,抵在程漠後`入口。

程漠自然感觉到了,喘了两口气,竟努力翕张著`口,想要将那东西吞下去。

子霄一只手握住他挺翘臀`部,腰上微微使力,将顶端慢慢进去。然而只吞了`头进去,程漠就觉得`口仿佛被撕裂般疼痛著,这疼痛使他头脑一时间清明不少,不知怎麽竟回忆起小时候犯了错误,被父亲罚在这书库抄书的情形来。如今不过短短十余年,自己学了一身傲视天下的武功,却沦落到翘著屁股求男人自己的境地,程漠顿时心头一痛,不敢再细想,只能催促子霄再快些。

子霄见他承受得了,於是缓慢而有力地推入进去,直到整尽数埋进了他的身体。程漠一时间被充满和撕裂两种触感所包围,住著书架的那只手几乎现出青筋来。无论何种的痛楚,他只要想到是子霄的身体给他带来的,便能转化成心里的快感,抵消了痛苦的感觉。他开始忍不住呻吟起来。

子霄的手抚著他光滑的後背,阳`物微微抽出些许,又用力顶撞进去。随著每一次撞入,子霄照著那欲魔经心法所说,将自己体内的内力凝结成股送入程漠体内,随著内力的缓慢聚集,开始沿著程漠的经脉行走,每遇到一处阻滞,便强行冲破,一直和手上送进去那丝内力相汇合,然後凝结一起一路前行,将程漠阻滞的血脉一一冲破。

子霄的内力充沛而醇厚,沿程漠体内游走,引起阵阵灼热。程漠觉得仿佛全身都被子霄包围了一般,忍不住往後靠去,侧仰起头,张开嘴唤道:“子霄……”

子霄微微埋下`身体,吻住程漠的唇,游走的内力却没有撤出,直到程漠全身位的阻滞被一一打通,只余下最後那处。

阻滞的经脉使得程漠即使身体到了顶峰也无法出来,他的阳`物肿胀跳痛不已,高高竖起却又可怜兮兮吐不出来。子霄纵著内力想要冲破他关的阻滞,然後试了好几遍都无法成功。

程漠却是更加难受,觉得下`身几乎要胀破开来,强烈的`感觉和道的堵滞使他倍受煎熬,眼里几乎落下泪水来,只能一遍遍催促子霄:“子霄,快给我……”

他需要子霄的阳在他体内,越快越好,他比天下最`荡的女人还要饥渴,後`反复收缩绞动,像一张饥饿的小嘴等待著久违的喂食。

子霄抽`几下,无奈摇了摇头,催动自己了,同时也将程漠体内的内力收了回来。

程漠紧紧收缩内壁,一滴不剩将子霄的`留在了自己体内,与此同时,自己肿痛的阳`物也总算是出来。粘稠的`喷溅得极高,落在了身前的几本书上,留下白浊的痕迹。

程漠无力地瘫软在地,尽力平复著紊乱的呼吸,他抬起头看子霄已经衣衫整齐站在他面前,正低头看著他。

程漠咽一口唾沫,伸手去拿旁边的衣物,转头突然发现藏书上面自己留下的痕迹,顿时涨红了脸想要拿衣服去擦,擦了一半又意识到这衣服还要穿出去见人的,顿时愣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子霄垂下目光,道:“我去给你拿套衣服来。”

程漠低声道:“多谢。”

子霄取了衣服,很快便返回,程漠将干净的衣裤穿好,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子霄道:“不行。”

程漠明白他的意思是内力无法冲破关的阻滞,自己也心知能让青松老人称为无药可解的血契并不能那麽轻易解除,倒也不觉得太失望,只觉得辜负了子霄一番心意,道了一声:“没关系,谢谢你子霄。”

他整理好衣服头发,看向子霄问道:“可有不妥?”

子霄摇摇头,“很好。”除了泛红的双颊,水润的唇色和带了几分湿意的眼角。

程漠道:“我得出去了,念悲大师还在等我决断。”

子霄道:“我与你一起去。念悲说的那些女子练的武功,似乎与欲摩经其中一章心法乃是同源而生。”

“哦?”程漠皱起眉头,“如此说来,那水月妖教的来历可能是源自西南玉溪一族?”

子霄道:“不无可能。”

铲除魔教,说起来似乎容易,然而那水月神教至今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少林身为武林泰山北斗,出动了那麽多弟子,至今也没抓到一个魔教妖人,更不用说那魔教据点究竟位於何处,魔教内又有些什麽样的厉害角色。

凌小鹿问余小山:“这样商量能商量出个什麽结果?连对手是什麽人都不清楚?”

余小山下巴,“是出不来个什麽结果,念悲大师也无非就是借这个机会通告一声白道武林,若是再有人遇到妖女害人,也许就有机会顺藤瓜找出魔教据点,将人一网打尽。”

凌小鹿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又问道:“可是那些少林和尚不是找到那些妖女了,还是没能抓到人啊?连少林和尚都抓不到,我们这些人怎麽能抓得到呢?”

余小山白他一眼,“换了你师兄我就能抓到。和尚抓女人,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念悲才会求助程漠,想发动整个中原武林一起出动帮他们抓妖女。”

凌小鹿站起来看向念悲禅师,却见到了程漠和子霄,顿时高兴道:“程盟主回来了!”过了一会儿又疑惑道,“盟主怎麽连衣服都换了?”

程漠正与念悲低声说话,念悲道:“阿弥陀佛,贫僧问过在场诸位侠士,都无人曾见过妖女行踪,此事怕是甚为艰难。”

程漠点头,“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朝夕之间想要连拔除本就不可能,大师也不必担心,若是信得过程漠,便将此事交由在下,先找妖女,再查魔教据点,最後聚集江湖势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念悲禅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有劳程盟主了。”

程漠正要说话时,一个武林盟弟子从前院匆忙跑进来,在程漠耳边低语两句,程漠顿时脸色微变,道:“让人放行!”

片刻後,只见一名年轻男子从前院奔跑而来,他站在练武场边,见著场中众人,一时间分不清要寻的人在哪里,於是焦急之下大声喊道:“帮主!”

场中众人都朝他看去,这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斥道:“大呼小叫做什麽?”

凌小鹿好奇问道:“这是谁?”

余小山抬头看了看,“海沙帮帮主张冠,海沙帮是沿海一个小帮派。”

年轻人见到张冠站出来,连忙朝他奔过去,脚下还打了个跌险些摔倒。他到了张冠身边,凑到张冠耳边低语两句,眼看著张冠一张脸霎时没了血色,只一双眼睛充血,变得通红。

张冠在原地怔怔站了片刻,忽然仰天长啸一声,朝著程漠走来。他走到程漠面前,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地,一拱手道:“请盟主做主,帮我儿报仇!”

程漠连忙扶起他,“张帮主起来说话,我只听弟子说令郎出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张冠一声长叹,凶悍的脸上竟险些落下泪来。

原来张冠此次从海沙帮赶来临渊城奔赴武林大会,独子张承玉也随同前来想要见识世面。与外表犷的张冠不同,张承玉容貌斯文,格风流,是个贵家子弟的模样。因为连日奔波,到了临渊城张承玉称身体不舒服,今日武林大会却不愿来了,清晨躺在客栈睡觉,一直未起。

海沙帮两个年轻弟子留在客栈陪著张承玉,快中午时见他一直未起,便去房里叫他,敲门时发现房门未锁,推门进去竟见到张承玉赤身裸`体死在了床上。

程漠与子霄到那客栈时,因为死了人的缘故,大堂里生意寥寥,只剩下一些江湖人士,见了程漠都起身行礼。

程漠连忙还了礼。

与程漠子霄同行的,还有念悲禅师,以及非要跟来看看的凌小鹿。

张承玉的尸身还躺在客栈床上没有动过,只添盖了一床薄被。程漠走过去将薄被掀起,见被子下面他果然赤身裸`体,仰躺在床上。张承玉的两腿之间,软绵阳`物耷拉著,顶端还有白浊`粘在上面,细细看来,那`里竟然还夹杂著一丝鲜血。

床上也是一片狼藉,熟悉之人一看便是男女交`合之後留下的痕迹。

程漠又看张承玉的脸,见他眼眶凹陷,嘴唇微张,触目所及皆是惨白颜色。他将被子盖回去,回头问念悲禅师:“大师,张少帮主这模样与心苦师父死时,是否一样?”

念悲禅师口念佛经,一脸慈悲点了点头,“几乎一模一样。”

程漠与子霄对视一眼,轻轻叹口气。

凌小鹿好奇问道:“程盟主,他也是给水月教妖女害死的麽?”

程漠道:“极有可能,我们出去再说。”

程漠询问那客栈小二,小二也是不著头脑,回忆道:“今天一大早,客栈里不少客人就都去武林盟参加武林大会了,生意一直不怎麽好。我在擦桌子的时候,见到进来一个红衣服的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打扮妖豔,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我问她是打尖还是住店,她说找人,也不理我就直接上了二楼。”

程漠问道:“你可曾跟上去看过?”

小二摇摇头。

程漠又问:“那她是什麽时候走的?”

小二想了想,“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她走了不久,就有客官发现死人了。”

程漠离去之时,又低低劝慰张冠几声。

张冠抓住程漠双手,“那妖女说不定尚在临渊城内,盟主一定要帮我捉拿住她!”

程漠应道:“张帮主放心,临渊城如今聚集了全江湖的武林人士,那妖女胆敢作恶,一定不会让她逃掉。武林盟弟子已经分散把守几个城门,一旦见到可疑之人,便立即拿下!张帮主还是安下心来处理令郎後事吧。”

张冠一脸悲痛,点了点头,“多谢程盟主。”

刚出了客栈大门,凌小鹿便被守在门口的余小山揪住了後领,“小混蛋到处乱跑!”

凌小鹿挣扎一下,没能挣扎开。

余小山对程漠道:“不好意思,这小兔崽子给盟主添麻烦了。”

程漠微微一笑,道:“小鹿兄弟格爽快,与我颇为投缘,先前还在说要请诸位来武林盟作客,今日既然有缘,不如由我做东,去喝杯茶可好?”

余小山闻言,大笑道:“盟主请客,当然一定得去!”

念悲禅师一行因为寄住在临渊城外的寺庙里,所以向程漠道辞,先行回去了。於是到了街边茶馆,只有程漠、子霄和凌小鹿、余小山四个人。

程漠让小二冲了壶好茶来,亲手给另外三人斟茶。

余小山道了谢,接过茶杯问道:“不知道海沙帮少帮主那件事,程盟主放不方便说?”

程漠道:“自然方便,应是水月教妖女所为无误。”说完,将那客栈内情形讲了一遍,然後问道,“依余少侠看,要在临渊城内抓到妖女,容不容易?”

余小山蹙眉道:“自然不易。对方只是一个孤身女子,若刻意要躲避,说不定早扮作普通妇人混出了城,我们在城里再怎麽围追堵截,也是徒劳。”

程漠点了点头,问子霄道:“子霄,你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引那女子现身?”

子霄道:“或许有。”

程漠闻言,还要再问,忽然听到翅膀扑棱的声音,一只白鸽在低空盘旋一阵,张开翅膀滑翔进了这茶馆里面,落在了子霄肩头。

子霄伸手抓过白鸽,取下它腿上纸签,又一扬手将它放飞。子霄摊平那裹住的纸签,看完抬起头对程漠道:“我要回云阳山。”

程漠略微一惊,“什麽时候?”

子霄想了想,“明天启程。”

“明天?”程漠猛然站了起来,凳脚磨过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凌小鹿吓了一跳,似乎没料到程漠会如此大的反应,奇怪地看向他。

程漠也知道自己失态,又缓缓坐了下来,问道:“很急吗?”

子霄捡起桌上纸签在手中轻轻一握,将它碎做齑粉,“师侄有些急事,等我回去救命。”

程漠知道事分轻重缓急,子霄行事又向来有分寸,自己怎能在这等事情上拖累他,於是只得说道:“救命要紧,那你去吧。”

即使程漠不说,子霄也知道他在担心什麽。两次血契发作,中间间隔了十五天,那麽下一次发作会是什麽时候?更长或是更短又或者仍是十五天?程漠不知道,而且程漠也不知道子霄如果不在身边,血契是不是就不会被诱发?或者自己仍会血契发作,淤血滞,发而不出活活憋死?

程漠脸色陡然有些苍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不离开子霄,但又心存侥幸,在清血契发作规律之前,子霄会陪在自己身边。

如今子霄突然说要走,程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子霄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说道:“我赶在十五天之内回来。”

程漠道:“如果没到十五天呢?”

子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程漠想问他如何笃定,却见凌小鹿和余小山师兄弟还在,又不方便问出口。

四人喝了一会儿茶,在茶馆门前分道扬镳。

只剩下程漠和子霄两人的时候,子霄说道:“血契不是要你命的东西,我相信,它会把握在一定的限度控制你,却又让你能行动自由。”

程漠陷入沈思。

子霄道:“所以我会赶回来,却不会让你见到我,我们试试,我不在的话血契到底会不会发作。”

程漠缓缓道:“可是一旦发作……”

子霄说道:“你忘了我们约定的暗号?如果必要,我自会出现。”

3-4

☆、第三章

果然第二天一早子霄就离开了。

程漠醒来时,见到丫鬟正在收拾子霄住的客房,忍不住问道:“子霄什麽时候走的?”

那丫鬟道:“我也不知道,子霄道长似乎一大早就离开了。”

程漠点点头。习惯了身边有人陪著,忽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便感觉有些寂寞,他慢慢朝著前门走去,站在门口看向门前阶梯,不由自主勾画出子霄离开时的背影。

子霄似乎比他潇洒得多,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真正的方外之人。

想到这里,程漠又不由自嘲一笑,身体受了血契控制离不开子霄便罢了,什麽时候心里也如此软弱,真像个妇道人家一般了。

程漠转回身,正要往里走,恰逢从门前道路上一个人匆匆奔跑而来,大声喊道:“程盟主!我们帮主抓住妖女了!”

程漠回过身来,微微有些惊讶,“人在哪里?”

那人应道:“帮主亲自押往武林盟,很快就到了。”

程漠“哦”一声应了,大声吩咐左右弟子道:“去请念悲禅师来!”

除了念悲,程漠又著人去请了几位名望颇高的武林前辈同来。

他回到正气堂等待,不久便见到弟子请了张冠一行前来。张冠亲手押著一个女子,红色纱衣,长发未束,披散下来遮了半张脸。这样看来,确实是一个颇为妖豔的美貌女子。

女子被张冠用力一推,摔落在地上,轻呼出声来。

张冠手里提著大刀,道:“我已点了她道。本想一刀宰了她,却又不甘心她背後魔教继续横行,所以才提了她来见盟主!”

程漠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看她虚弱挣扎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身负邪门武功的妖女,蹲下`身来问道:“你是水月教的人?”

那女子满脸惊慌,抬头看向程漠,“什麽水月教,小女子从未听过。你们是什麽人?抓我来做什麽?”

张冠高声吼道:“盟主别上她的当,我亲眼见她鬼鬼祟祟在客栈周围徘徊,害死了我儿子还不甘心,竟然还敢回来!”

程漠听了张冠这一席话,反而更不确定了,这女子既然已经杀死了张承玉,又何必再返回客栈,而且如此轻易便被张冠擒获?

若不是张冠抓错了人,便是这女子另有所图?

程漠有心试探她武功,突然出手袭向她口。却不料那女子真不避不让,一声惊呼,程漠收住掌风,站了起来,问张冠道:“那客栈小二可有出来指证过?”

张冠道:“小二说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个美貌女人。”

此时那女子突然哭泣出声,道:“小女子本不是什麽美貌女子,诸位大爷冤枉我了。”

说完,她突然伸手撩起脸颊边长发,将整张脸露了出来,只见两边耳际到两颊都是一处既深且长的暗红疤痕,刚好头发放下来便能完全遮住。

本来是张美貌的脸蛋,加上俩道疤痕却显得妖异难看了。

程漠又问张冠道:“张帮主,可敢确定是这女子?”

张冠迟疑著许久答不出来。

此时,门外弟子通报,念悲禅师一行已经来了。

程漠连忙道:“快请!”

念悲禅师看到那红衣女子,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程漠道:“大师,你且看这女子是不是水月教妖女?”

与念悲一同到达的崆峒掌门林须忘道:“试试她内力。”

念悲道了一声“得罪了,女施主。”便蹲下来扣住她脉门,试探她体内真气。

片刻後,念悲摇摇头起身。

程漠知道,若是武功高到一定境界,打散了真气装作不会武功,事後再聚集真气,也是做得到的。

没人可以妄下判断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妖女。在场又都自称名门正派,哪里敢轻易滥杀无辜。

一番争论之後,仍是没有结果。

这女子不能杀不能放,只能由程漠先关押下去,再行定夺。

张冠离开时道:“若是能证明这女子真是杀害我儿的妖女,恳请程盟主日後将她交由我处置!”

程漠道:“这个自然,张帮主请放心。”

程漠令人严加看守这名女子,丝毫不敢松懈。

入夜时,他躺在床上,还在反复思量,若是这女子真是水月教妖女,那她自投罗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麽?与武林盟又相不相干?

程漠这一觉直睡到半夜,突然传来敲门声将他惊醒,他讶道:“是谁?”

门外人并不答话,程漠翻身下床,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见到门外竟是那名被关押起来的红衣女子!她明明被严加看管,如何能无声无息轻易逃脱武林盟的地牢?

程漠一怔,正要出手制服她,却猛然发现她双瞳一片水亮血红之色,莹莹闪闪甚是惑人。便是这片刻的迟疑,程漠失去了意识,听那女子说了一句:“跟我来。”

程漠茫然睁著双眼,应道:“是。”

等到程漠再次恢复意识之时,却是身处一间破庙之中,自己躺在草堆之上,径自喘息不已。他一时有些茫然,低下头来见到那女子正用嘴含弄自己阳`物,而那东西却是软绵绵一丝动静也无。

女子将那物吐了出来,愤然骂道:“堂堂武林盟主,竟然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程漠顿时满脸通红,呼吸因为身下的刺激犹自急促著,而阳`物却是始终不得动静,难以挺立。

女子站了起来,正要脱自己身上衣物,却听到破庙之外传来一个低沈的男子声音:“他不是不行,只是对你不行,何必勉强?”

那女子闻言,陡然变了脸色,颤声道:“教主!”

程漠听那女子唤庙外之人教主,顿时心里一惊,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似乎是被眼前女子封住了道。

他身上衣衫大敞,裤子已被除去,露出光裸两条长腿来,此时正大张著,中间无力躺著的,正是他的阳`具。

庙门猛然被一阵劲风吹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名男子,那男子身形修长俊逸,脸上却覆盖著一层面具,看不到他容貌。

面具後面传出来的声音略显低沈而又蛊惑人心,他问那女子:“你离教时说过些什麽?”

女子低下头,道:“我说来找张承玉报仇。”

男子问道:“报了仇吗?”

女子点头道:“是。”

男子“哦?”一声,“那为何不回去?”

女子忽然跪了下来,“教主,云香知道错了,是云香贪图程漠一身功力,想要趁此机会一并吸了他的内力。”

男子闻言,轻笑出声道:“你以为堂堂武林盟主会这麽轻易被你吸去一身功力?那你也太小看中原武林了。”

女子道:“是,云香知错,请教主给云香一次机会。”

男子一挥手道:“你走吧,这次就算了。”

女子连忙道:“多谢教主。”随即离开了这破庙。

顿时,暗古旧的庙堂内只剩下程漠与这男子两人。

男子走上前来,蹲在程漠面前,笑了一声道:“本以为有机会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截阳功,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与程盟主见面,应该说一声久仰大名了。”

程漠正在尝试著用内力冲破被封的道,喘一口气问道:“你是水月教教主?”

男子面上覆盖的面具并不会随他表情而动,无论何时,程漠看过去都是冰冷一张青铜人面,只是露出了眼睛来,一双漆黑眼珠甚是幽暗。

男子听闻程漠的问题,笑著应道:“水月教只是西南边陲一个不起眼的小教派,没想到程盟主也曾听闻,是否该说一声荣幸之至呢?”

程漠说道:“你果然是魔教教主!”

男子道:“不错,请容许在下自我介绍,我乃水月神教教主舒长华。”

“舒长华?”程漠重复著他的名字。

舒长华笑道:“程盟主请记清了,你我以後还有再会之期。”

程漠听他语气,竟似要放过自己,不由疑道:“你……”

舒长华道:“今日便算了,想必程盟主也不愿摆出这副与我说话,不如……”舒长华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弹了弹程漠腿间软绵阳`物。

程漠这才注意到舒长华一双手都戴著黑色的手套,看不到原本的皮肤。

却不料舒长华手指碰触到程漠阳`物,说了一半的话猛然顿住,而是直接伸手将那物握在手心,语气疑惑道:“心蛊?”

身体最私密之处,被人如此反复碰触挑弄,明明已能觉得快感阵阵袭来,却是始终无法硬起来,程漠心里多少明白是因为血契的缘故。

然而舒长华的这番碰触还是使得程漠脸涨得通红,怒道:“放开!”

舒长华听若未闻,竟用指尖轻轻拨弄程漠阳`物顶端,直弄得那处溢出水来。虽然隔著手套,程漠还是能感受到对方手指的温度,忍不住仰起头喘息不已。

突然,程漠看到从舒长华的指尖钻出来一条细长的虫子,扭动著身体,缓缓将头探到程漠阳`物顶端的那处小孔。

程漠顿时惊惧不已,却又无法动弹,只能惨白著一张脸眼看舒长华将那虫子送进了那细小的入口。

虫身极细,钻进去并不见得痛,只是带来苏苏麻麻的可怕快感,激得程漠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嗯……”一声呻吟出来。程漠想要挣扎而不能,被那酥麻感觉折磨著,眼角几乎落下泪水来。

过了片刻,舒长华将指尖送到唇边隔著手套轻轻咬破,然後将那虫子诱了出来,复又钻进了手套里面的手指尖。

程漠此时已是死过一次般,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头发和身上全部被汗水湿透了。

舒长华却叹道:“果然是心蛊。”

程漠并不知道什麽是心蛊,只能猜到与自己身体这副模样有关,说不定也与那血契有关。他缓缓平复著呼吸,冲破道的努力也因为中途被打断而白费了。他不知道舒长华还要做什麽,只想著舒长华刚才说要放过自己,隐隐盼望著他能就此收手。

却不料舒长华突然伸出手来放在程漠面前,道:“既然如此……”

程漠只见到舒长华将那只手的袖子微微拉高,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然後伸手取下头上束发的簪子,用尖端对准了手腕,缓缓划出一条血线。然後用另一只手捏住程漠下颌,强迫他张开了嘴。

程漠惊恐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著一滴血珠从舒长华手腕落下,滴进了自己嘴里。

血珠一滴接著一滴落下来,舒长华说道:“程盟主,机会难得,下一次吸魂术对你来说怕就不能见效了,千载良机,我若是放过了都怕天理不容,只能委屈你了。”

血水落进嘴里,越积越多,程漠不由自主咽了下去,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舒长华道:“看来你也是知道心蛊的效果,说来也是,云香那麽费力也没能使你硬起来,看来正是有人用血喂过了你身体里的蛊虫。”说到这里,舒长华凑近了程漠耳边道,“程盟主,在下可否问一句,那人弄得你可舒爽?”

程漠口用力起伏著,因为屈辱和羞愧,竭力强迫自己想要冲破道,全身真气几乎逆向而行,眼看著就要走火入魔。

舒长华伸手指连点了程漠身上几个大,阻断了他的运功,然後撕了衣摆缓缓绑住手腕伤口,道:“程盟主不必如此激动,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与那人,谁弄得你比较爽。”

程漠只觉得全身一股热流缓缓流淌而过,他知道是刚才喝下去的舒长华的鲜血起到了作用,本已躁动许久的身体总算是有了反应,在舒长华的目光下,阳`物逐渐硬`挺起来。

舒长华突然笑了一声:“程盟主,开始急不可耐了麽?”

程漠重重喘息著,对舒长华说道:“舒长华,大家都是男人,你放了我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何必坐这等龌龊事情折辱於我。”

舒长华伸手握住程漠阳`具,抬眼看他道:“程盟主,你应该心里有数,此刻我就算放了你,你也会急不可耐抱著我求我上你。蛊虫刚刚见了血,正是兴奋的时候,我若不与你交`媾,你怕是会道堵滞活活憋死。我只是想帮你。”

程漠突然大笑两声,“帮我?你不如一掌杀了我。”

舒长华停下手上动作,看著程漠屈辱的表情,忽然抬手用麽指抹掉他眼角一点湿润,然後那只手指轻轻摩挲程漠的嘴唇,舒长华叹道:“程盟主,你露出这副模样,我怎舍得杀你,要杀你,也是用它来杀。”说著,一只手指著自己胯下,那处竟已是高高翘起,将裤子顶出一个弧度来。

舒长华慢条斯理解开裤子,一边动作一边说道:“光是看你的表情,我就能硬起来,不愧是统领中原武林的程盟主。”

话说完,舒长华已将自己阳`物坦露出来,他那物竟长得如同雕刻致的玉势一般,莹润白`皙,修长端正。当被舒长华用覆盖著黑色手套的五指握住之时,更是仿佛上好的美玉一般。

舒长华跪在地上,双手握了程漠双腿,大大分开然後用力一拉,让他腿垫在自己膝上,屁股则被抬高,腿间风景顿时一览无余。

舒长华握著自己阳`物,凑近程漠腿间挺翘的东西,将彼此硬`挺顶端相触,`头与`头缓缓摩擦起来。

程漠口用力起伏不已,嘴里不断吐出呻吟,不再徒劳企图让舒长华放过他,却仍是觉得眼前景象太过靡,於是闭上了眼睛。

然而眼睛看不到,触感却更是明显,同样是坚硬而又柔软之物,彼此摩擦使得全身都酥麻起来,身体越发软绵无力,而只下`体越发肿胀坚硬,顶端`水长流,将舒长华整个`头也都沾湿了。然後他感觉到对方的顶端抵著自己体缓慢往下滑去,在卵囊上轻轻顶撞。

舒长华的力道与速度都掌握得掐到好处,一遍一遍的戳刺使得程漠情`欲高涨,而挺立的前端和不断收缩的後`都显得空虚孤单起来,他自己又动弹不得,不能碰触,全身紧绷著被快感狠狠地折磨。

舒长华双手托住他臀`部抬高,看他前端溢出的一直落到後面,将那`口周围一圈都已经濡湿。後`正翕张不断,似乎想将流过的全部都吸进去一般。

舒长华轻笑一声,“盟主,你可曾见过自己的身体,如此饥渴如此`荡,你莫不是靠这诱人的`征服了中原武林?听说云阳道派的子霄道长武功已臻化境,也唯你命是从,不知道他是不是见识了你这`的功夫,欲罢不能。”

程漠没有料到舒长华会在此时提到子霄,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身体一僵,後`用力一缩,从里面流出透明的肠来。

舒长华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不由微微一怔,看向程漠羞愤交加的那张脸上,心里猜测著程漠反应的由来。他一边将一只手指伸进程漠後`,一边问道:“程盟主难道对子霄道长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想法?”

程漠的後`因为前一天才经过子霄的开拓与滋润,此时轻易便容纳了舒长华的手指。

舒长华见程漠双眼紧闭,嘴唇也咬紧了似乎什麽话都不准备回答,於是也就笑笑,自言自语道:“罢了,程盟主什麽都不肯说,我也就随意猜猜。你这绝妙地方到底有哪些人进来过?子霄?念悲?哦,我听说华山派商与衡是出了名的风流豪侠,胯下功夫定然是极厉害的, 不知道程盟主是否与他切磋过?”

舒长华说著话,将手指伸进去了三,略有些糙的手套布料摩擦得程漠肠道嫩阵阵发痛。舒长华却仍是开始抽`,逐渐加快著速度带来阵阵濡湿水声。舒长华将手指抽出来时,手套已经被完全湿透了,他用手指抚程漠的脸和嘴唇,惹得处处水色泛滥,舒长华说道:“人都说美豔不可方物,程盟主在我看来,却是`荡不可方物啊。”

程漠无论舒长华说了些什麽,都一概不回应。然而身体是诚实的,舒长华的词秽语说出口来,程漠反而更加兴奋了,後`不断地收缩,既感到排斥又忍不住有所期待。

程漠知道是因为血契的原因,或者说是因为舒长华所说的心蛊的原因,可是他完全无法抵抗,从心里来说,他更宁愿如今处在被点了道动弹不得的境况,若舒长华真放了他,他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去求著舒长华上他。

舒长华将自己的阳`物顶端抵住了程漠的後`,却在洞口缓缓划著圈不肯进去。

程漠张开嘴大口喘著气,他知道舒长华在逗弄他,前端已经涨得发痛了,偏偏舒长华碰也不肯碰一下;而後`空虚难耐,急需被狠狠填满,他却又偏不肯进去。

舒长华突然一手撑著身体趴在程漠上方,靠得近了,程漠能感觉到舒长华面具上的冰凉气息,而且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妖异的香味,程漠形容不出来,像是某种植物,味道淡而特别。

舒长华埋下头,用冰凉的面具去碰触程漠的`头,那`头受了激,立即高高挺立起来。

舒长华换了手指,中指和食指夹著`头往外扯,而大麽指则用力往下按,玩弄得程漠两边`头都肿胀起来。

很突然的,程漠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像是被什麽东西覆盖住了。程漠起初没有明白过来,後来闻到一阵香味,才知道是舒长华将自己的面具盖在了他的脸上。

程漠睁开眼,发现视线被青铜面具遮住了。舒长华并没有将面具照著形状覆盖在他脸上,而是只将他的眼睛盖住了,鼻子和嘴唇仍然露在外面。因为没有贴合,所以程漠能借著缝隙看到外面的光线,却看不到舒长华的脸。

舒长华用手指捏住了程漠的下颌,这回不再隔著一层布料,而是真实的皮肤想贴,程漠感觉到对方的指尖一片滑腻。

紧接著,舒长华埋下头来吻住他的唇。

程漠紧闭牙关不开,舒长华就耐心地舔舐吸`吮他的唇,时不时用舌头扫过程漠闭紧的齿列。等到程漠终於忍耐不住放松之时,舌头探进了他的嘴巴里面,卷著他的舌头开始用力吸`吮。

程漠从面具与鼻梁的缝隙,刚好只能看到一个白`皙削尖的下颌和一张色泽柔和的嘴唇。程漠一时间看得有些怔愣,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在迎合舒长华,与他深吻起来。

舒长华从他嘴里撤了出去,轻笑道:“你啊……”

说完,又埋头去含住他一边`头吸`吮。

程漠艰难咽著嘴里多余的津,突然之间下`身被舒长华用力贯穿。“啊──”程漠不设防之下叫出声来,“不要……”

突然的贯穿带来一阵撕裂的痛楚,然而那痛楚与许久的空虚终被填满相比,显得并不明显,更多的是程漠感觉到那可怕的充盈的快感,柔韧湿润的後`紧紧包裹住硬`挺的阳`物,竟然开始害怕他会撤出去。

舒长华举高程漠两条长腿,将他反折起来,两瓣臀中间吞吐著色泽莹润的阳,格外靡。舒长华缓缓抽出,然後又重重撞进去,带来一阵滑腻水声。便就这样举著程漠大腿,反复抽`,每一次都进到最深处,顶端摩擦著程漠体内敏感之处,而垂下的囊袋在程漠臀上反复拍打,一时间这破庙之内,只听得到两人交`媾的`体拍打声和程漠或深或浅的呻吟喘息。

程漠前端阳`物肿胀不已,已是濒临释放边缘了,然而舒长华仍然在抽`顶撞,丝毫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程漠难受得狠了,喉咙深处发出难以忍耐的低吟声,“舒长华……”他轻轻喊出声来。

舒长华停止了下`身动作,凑近他耳边,道:“怎麽了?盟主?”

程漠抛下尊严,艰难道:“放过我吧。”

舒长华在他耳朵边上吐口气,道:“求我啊?”

程漠却死活不肯开口说这个求字。

舒长华道:“那你便忍著吧,主人不尽兴,怎能就让你出来了?”说完,又一下猛地顶撞进去。

“啊……”程漠大声呻吟著。

舒长华笑道:“程盟主身体很诱人,声音叫的也好听,我今日是欲罢不能了。你想要我快点,也可以多叫两声好听的给我听听,说不定我一时激动就控制不住了出来,你也好舒爽是不是?”

程漠仍是不应。

舒长华伸手抚著他平坦的小腹,忽然埋下头来吸`吮他的肚脐,然後又抬头道:”那好。“

接著,仍是继续用阳`物狠狠弄程漠後`。

程漠都有些恍惚了,他忽然觉得这样下去,前面真会被废掉也有可能,一时间有些神智不清,只能随著舒长华的动作在欲`望中沈浮。

後来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感到一阵灼热拍到在肠道内壁,身体忍不住颤抖,收绞著肠道将舒长华在他体内的`全部吞噬干净。那几乎紫胀的阳`物才颤抖著发泄了出来。

舒长华用手抚他偃旗息鼓的阳`物,道:“可怜的小家夥。”

程漠已经无力反驳。

舒长华又凑上来亲他的嘴,程漠任由他在自己嘴里一阵翻搅,最後听到他说:“程漠你太好了,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你我可以再切磋一番……”

还未说完,程漠感觉到舒长华伸手在自己颈侧轻拍一下,顿时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程漠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软,许久都使不上力来。他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武林盟,躺在自己的床上,然而被子下面的身体却是一丝`不挂的。

他猛然坐起来,腰部和後`都是一阵痛楚,忆起之前种种,程漠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程漠掀开被子下床,突然发现後腰处一阵刺痛,他伸手抚去,只觉得那处似乎被人刺了什麽东西,顿时心里一惊,走到桌边拿起铜镜,对著後腰处照看,竟发现那里被刺了一只形状扭曲的虫子,虫子有十条腿,一边五只,中间的身体细长盘旋,头顶还有两条长触须。

程漠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虫子,然而更可怕的是,他心里明白,这东西定是舒长华给他刺上去的。不由又想起舒长华喂他喝下去的鲜血,和他说过会回来找他的话,程漠只觉得太阳阵阵跳痛,有些无力地坐回了床边。

此时他脑袋里充斥著太多的东西,一时间纷纷涌上来,挤得头脑发胀。被关起来的妖女逃掉了,他尚且不知如何对张冠交待,自己却在魔教教主身下`荡地呻吟了大半个晚上。他知道不是自己放`荡,而是因为那血契的原因,可是他仍然是在神智清醒的状况下迎合了舒长华。

程漠忽然又想起子霄来,子霄一心想要帮他找到解开血契的方法,自己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想到此处,程漠只觉得口一阵闷痛,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有弟子道:“盟主!海沙帮张帮主与念悲禅师一行又来拜访了!”

程漠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请他们去正气堂稍等,我很快就出来。”

原来张冠想了一晚想不通,今天一早又邀约了念悲禅师一行人同来,想要证实那妖女身份。

与念悲同来的依然有崆峒掌门林须忘,还有峨眉掌门善德师太以及华山掌门卢山青。

程漠匆匆赶到正气堂,向各位武林前辈问了好,站直了身子直接说道:“不知各位一大早来武林盟,可是为了昨日妖女的事情?”

张冠道:“是啊,程盟主,你拿她出来,我们再来审过。”

程漠垂下目光,道:“张帮主不必再审,那女子却是水月神教妖女。”

“哦?”在场众人一阵惊讶。

念悲问道:“盟主如何得知?”

程漠道:“程某赧然,昨日里轻视了那妖女,竟被她用吸魂术迷惑了看守,将她放了出来。”

张冠听闻,急道:“那人呢?”

程漠叹一口气道:“人已经不见了。”

念悲道:“阿弥陀佛。”

善德师太细一思索,“程盟主,那妖女既然如此厉害,为何又要来这武林盟走一遭才离去?可是别有所图?”

卢山青也道:“是啊,听来有些蹊跷啊。”

程漠起初没有回应,过了许久,才道:“那女子迷了守卫,半夜里来我房间敲门。说来惭愧,程某不防,竟然也中了她的吸魂术。”

念悲道:“程盟主不必太过自责,你说的那吸魂术,我师兄也曾中过。那妖术诡异难防,若是之前从未见过,很容易便会被妖女的眼睛所迷惑;但是如果见过一次,下次想要再迷惑你,那就难了。”

程漠点点头。

张冠问道:“那妖女迷了你?对你做了什麽?”

想是众人不约而同想起张承玉的死状,看向程漠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程漠道:“那妖女的武功似乎是可以吸人功力,她混入武林盟,半夜出现迷我心智,将我带出武林盟,目的就是为了吸我内力。”

既然已经中了吸魂术,程漠如今却丝毫没有功力受损的模样,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程漠面对妖女引诱,还能坐怀不乱。

程漠看众人表情各异,自嘲一笑,道:“并不是程某厉害能够自己摆脱妖女,而是中途有人出来阻止,程某才能逃过一劫。”

林须忘问道:“什麽人?”

程漠暗自叹一口气,还是下定决心将那个人说了出来,“水月教教主──舒长华。”

舒长华这个名字还是众人第一次听到,就连念悲之前也从未听闻。

“魔教教主到了临渊城?”

程漠道:“不错。”

张冠问道:“那他为什麽要救你。”

程漠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然後泛起一圈不自然的红晕,右手抵在唇边低咳一声,道:“他说想见识我的截阳功,昨日那种情况之下并不合适,所以放了我让我回来。”

说完,程漠摇了摇头,“我身为武林盟主,却丢了中原武林的脸。”

善德道:“程盟主别这麽说,魔教妖人诡异多端,若是堂堂正正与你交手,那舒长华未必是你对手。”

程漠仍是面露苦笑,“舒长华如今还在不在临渊城,程某也不敢确定。要不要大张旗鼓在临渊城围剿他,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听听各位意见。”

几人相视一眼,念悲最先说道:“我们在明他在暗,闹得大了他定然不会留在临渊城任我们抓,此事还是先不要大肆泄露,需得派些可靠弟子暗中寻找。”

程漠点点头。

此时又听林须忘说道:“派人去离城的必经之路堵截,说不定不只魔教教主,那魔教妖女也还未离开临渊城。”

善德问道:“不知那舒长华容貌如何?”

程漠身体不可察觉地微微一僵,然後说道:“他面上覆盖著青铜面具,手上带了一双黑色手套。此人说好辨别确实好辨别,如果他面具从来不曾取下来的话,我们要认出人来并不困难;可若说不好辨别,只需他取下面具,或者换一张人皮面具,武林中仍是无人见过他真面目。”

念悲道:“无论如何,那红衣女子容貌我们都见过,只要他们没走,就定能在临渊城将他们找出来。”

程漠拱手道:“有劳各位掌门,武林盟弟子一定全力配合,争取早日抓到魔教妖人!”

程漠将众人送出武林盟大门,等人都走了,才揉揉额角,疲惫地返身往回走去。

他命人打水来,自己在房间里沐浴完,然後对程三道:“我有些不舒服,现在去睡一觉,有事情就来叫我。”

程三将洗澡水搬出去,应道:“好的,盟主。”

程漠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率领武林正道抓住了舒长华,将他团团绑起来时,舒长华说道:“程盟主,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舍得这样对我?”

程漠大惊,连连退後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一丝`不挂,舒长华抬起他双腿,当著全武林人的面,狠狠将他贯穿。

程漠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紧接著听舒长华道:“程盟主,大家都看著呢,你怎能这麽`荡?”

程漠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偏过头发现念悲、善德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带著嘲弄看著他们,又换了一个方向,程漠却发现了子霄远远站在人群之後,也面无表情看著他。

程漠大声喊:“子霄!”

那梦境便迅速抽离,他一身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那一声子霄竟然是叫出声来了。

他抹一把湿透的额发,竟是再也无法睡下去了。

整个临渊城波涛暗涌。武林盟弟子出动大半,配合著少林、崆峒、峨眉、华山以及海沙帮的人,暗地里四处查探舒长华的下落。

而程漠在武林盟闭门不出,整日里神不守舍,对於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始终无法释怀。他总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舒长华冰冷的青铜面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梦见他与舒长华之间的关系被昭告武林,不只舒长华,还有子霄也总会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许多次,他见到子霄背对著他逐渐远离,自己想要追却怎麽也追不到,惊醒过来,一身全是冰冷的汗水。

程漠知道那都是自己意识深处在害怕的东西,害怕被人知晓与舒长华之间苟且之事,又害怕会因为自己这可耻的身体永远失去子霄这个朋友。

在这样的不安中度过了十余天,仍是没能找到舒长华的踪迹,他与那个红衣女子仿佛都从未在临渊城出现过一般,行踪消失得干干净净。

程漠更宁愿相信舒长华已经离开了临渊城,他也为此隐隐松了一口气。

眼看著与子霄的十五日之约就在眼前,程漠猜想子霄也许已经回了临渊城,如他们所约定的那般,在自己不远处守著自己却不现身。

每当想到子霄也许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程漠都会忍不住心底微微颤动。

临渊城的武林人士逐渐离开,念悲等人因为许久不能找到舒长华踪迹,也放弃了原来计划,向程漠告辞离开。

凌小鹿和余小山一行人离开前,也专程到武林盟拜访了程漠,那天正好是程漠与子霄的十五日之约。

程漠让厨房备了酒菜,宴请了青城派的这些年轻弟子,然後直将他们送出武林盟大门。

凌小鹿依依不舍,“程盟主,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程漠笑著他的头,“有缘自会再见,说不定那时你已经是名闻天下的凌大侠了。”

凌小鹿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的,我也要成为程盟主的至交好友!”

程漠轻笑道:“我等著你。”

余小山一把将凌小鹿扯回身边,对程漠道:“多谢程盟主款待,我们告辞了。”

程漠拱手道:“一路顺风。”

看著凌小鹿蹦蹦跳跳下山,程漠微笑著正要转身回去,忽然心里一阵臆动,回头看向道旁茂密树林,只见风吹叶动,并无异常。於是暗自里叹一口气,才转身往里走去。

这一日,子霄没有现身,血契也没有发作。

程漠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他知道血契不发作的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与子霄交`合之後的第二天,又与舒长华行过那事,他不知道到底对血契的发作时间会产生什麽样的影响。

就在这样的焦躁心情中又连续过了两天,子霄始终没有现身,而血契也始终没有发作。

腿间那物好像沈睡过去一般,在这十多天一直软绵绵没有过神。

程漠逐渐发现心来,又开始想著子霄为何一直不露面,是被什麽事情牵绊住了没有来过,还是来了又走了不肯与自己见面。

直到那天夜里,程漠被极其轻微一声破空声惊醒,睁开眼见到桌上落了一个纸团,而窗纸被戳破一个小洞。

程漠摊平纸团,看见上面简单几个字:既已无事,先行告辞。落款是子霄。

他连忙开门追了出去,直追到武林盟外的山间小道,仍然没有子霄踪影。

他手里还握著子霄留下的字条,想著子霄匆匆告别的原因,也许是他师侄的事情尚未办妥,赶回来只是担心自己血契发作,并且默默守了自己好些天。

想到这里,程漠心里隐隐有些悸动,却又忍不住担心,到底是什麽样的事情能让子霄辗转来回,迟迟无法办妥?

程漠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打定主意,明天便动身前往云阳山寻找子霄。

☆、第四章

程漠第二天收拾好行装,离开时,程三跟在後头问:“盟主,我跟著你去吧。”

程漠道:“不必了,你留在武林盟看家就好。”

程漠轻装简行,一人一马从临渊城往云阳山,也不过就是五、六日的路程。

离子霄越近,程漠就越发难以形容心头那既期待又隐隐不安的感觉,两人这麽些年的朋友。程漠往来云阳山也不下五趟,却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云阳道派位於云阳山半山腰处,上山是一条幽静小路,沿路都是苍翠绿树,泉水叮咚。

程漠牵著马上山,到了那寂静道观之外,两个身著蓝白道袍的云阳弟子见著他,都躬身行礼道:“程盟主!”

程漠还了礼,问道:“子霄回来了吗?”

其中一个弟子道:“掌门比你早了一天上山,可需要我们为你通传?”

程漠应道:“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吧。”

两个弟子道:“好的,程盟主请。”

因为是云阳道派的常客,程漠一路往里走,都有弟子恭敬向他行礼,他自己也识路,将手上牵的马交与一名弟子牵去马棚,便缓缓朝著最里面的玄明殿走去。

有弟子说子霄正在玄明殿打坐。

程漠到时,玄明殿大殿之内只有子霄一人,他端正坐在正中蒲团之上,闭著双目,在殿内黯淡光线下,眉间那点朱砂反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程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看到子霄的第一眼,体内的血契就立即被引发,双腿陡然间有些发软,连忙伸手扶住身边木门。

子霄睁开眼,朝他看来。

“我……”程漠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脸颊泛著红,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子霄。

子霄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的三清神像,缓缓朝著门边程漠走来。

他牵起程漠一只手,“跟我来。”

下一瞬间,子霄就托著程漠的腰,脚下轻轻一跃,往外疾奔而去。子霄动作极其迅速,观内弟子几乎无人察觉到,两人便已经落在了道观之外。

此处是一片幽深树林,人烟罕至之处。

子霄伸手将程漠往一株枝桠茂密的大树上一推,捏著他下颌便吻上他的嘴。

程漠几乎是立即抬手抱住子霄的肩膀与他迎合。程漠仰著头,两人的津都落进他嘴里,承受不住便从唇边逸了出来。

子霄一条腿卡进他两腿之间,微微曲起膝盖,摩挲他腿间。

程漠用力喘息著,因为嘴被子霄堵住,只能口用力起伏著,很快便喘不过气来。他用手想推开子霄,却又使不上力。

子霄的唇从他嘴边移开,往下滑轻轻咬住他下颌,接著又落下去吸`吮他的喉结。

程漠不自禁动著身体在子霄腿上磨蹭。

子霄问道:“你血契发作,来找我了?”

程漠顿时觉得难堪,身体一僵,道:“不是,我是担心你……”

子霄抬起头来,看著他。

程漠忍不住转开视线,可是脸上红潮一直没用散去,“你来去匆忙,可是师侄之事还未……”

程漠话未说完,子霄忽然动了动腿在他腿间轻轻磨过,程漠顿时呻吟出声,表情中也带了几分恼怒。

子霄埋下头去,继续吻他嘴唇和下颌,道:“脱衣服。”

程漠心知无论如何都会走到这一步,再多扭捏也是徒劳,可是让他就这麽当著子霄的面脱衣服仍是觉得会羞愧。他只能低下头来不看子霄的表情,只看著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将衣服慢慢解开,露出里面赤`裸的膛。

子霄道:“继续。”

程漠的上衣已经完全脱掉,只剩下长裤,他抬头看周围,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无遮无拦的野外,他不由有些担心会被人看到。

子霄却并无所谓的模样,埋下头含住他一边`头,不由他反应,手指一勾将他裤子也全部褪了下去。

程漠便赤身裸`体被困在子霄与大树之间。

子霄扶著他的腰让他转身趴在树杈之上,程漠的`头刚好摩擦在糙的树干之上,引起他一声轻喘。这般翘起屁股等待的姿势令程漠感到难堪,同时却也更为兴奋,他可以想象著子霄的手指抚上自己臀`部时轻柔而有力的触感,并为此不由自主将臀`部夹紧了些。

然而子霄却一时没有动作,程漠有些疑惑,正要转身时,突然被子霄的手指触碰到後腰处。

程漠陡然间全身僵硬,背上也冒出冷汗来,这些日子晕晕沈沈,竟然忘记了背上被舒长华留下的印记,如今就这麽突兀的暴露在了子霄的目光之下。

“这是什麽?”子霄问道。

程漠难受地咽一口唾沫,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相识多年,便是这一刻的迟疑,子霄已经看出端倪,他抓住程漠一只手臂,让他转回身面对自己,“谁留下的?”

程漠垂下眼帘,他并不是不愿回答子霄,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愿意欺骗子霄,可又怎能说得出口自己与舒长华之间的遭遇。

子霄突然在手指上灌注了内力,竟是想用内力将程漠身上印记抹去。

程漠只感觉到後腰处一阵钻心疼痛,不由捏紧了子霄手臂,唤道:“子霄!”

子霄放开手,见到那虫子不但没被抹去,反而像是陷进了皮肤深处。

子霄道:“活的。”

程漠一惊,扭头想去看後腰印记,却被子霄用手指捏住了下颌,问道:“谁留下的?”

事到如今,程漠仍是不愿欺骗子霄,除了死死咬牙不说,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够坦白说道:“水月教教主舒长华。”

“水月教?”子霄没有放手,仍是紧紧钳住程漠下颌,等著他继续往下说。

程漠忍不住喘一口气,他还赤`裸著身体,阳`物因为兴奋而高高翘起,子霄制住他的身体却又不肯碰他,他难耐道:“子霄……”

子霄忽然伸手抚上他大腿,缓缓绕到大腿内侧,用力一托将他左腿抬起来架到旁边的低矮枝桠上,程漠吃了一惊,想把腿放下来,子霄却用手按住他那条腿,身体紧紧将他抵在树上,强迫他维持这门户大开的模样,道:“你怎麽见到水月教教主的?”

程漠感觉到下`身一阵清凉,而因为被子霄压住他身体的关系,阳`物紧紧抵在子霄腹部,纯白的道袍现出一点濡湿的痕迹。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收拾好纷乱的思绪,压抑著欲`望向子霄讲述那一晚的情形。仍然是略过了与舒长华那一段`事,只说醒来时就发现身上被舒长华留下了这麽一个古怪的印记。

“是吗?”子霄轻轻问了一句。

程漠抵不住子霄这样轻言细语的审问,终是一咬牙,将舒长华喂自己喝了血的事情讲了出来,“他说这是心蛊,似乎……是知道这血契的由来……”

话到此处,程漠即使不提接下来的事情,子霄也应该明白了。

程漠自觉愧对子霄,可那也是被迫为之,并非出於他本意,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子霄衣襟,道:“我……”

却不料下一刻子霄掀开道袍下摆,解开长裤,便生生从他身侧入了他的身体里面。因为没有过事先的扩张,所以进去的瞬间痛得程漠一阵晕眩,然而由於长久的饥渴,後`早已分泌出湿滑肠等待著子霄的深入,那痛楚去得也快,子霄往外抽动时,已经顺滑湿腻,水声啧啧。

子霄仍是扶著他高抬的那条大腿,沈默而有力地开始抽`。

程漠站在地上那条腿很快就无力支撑身体,双手揽住子霄的肩,已避免滑下去。身体由於被子霄反复地顶撞,大腿内侧最是细嫩的皮肤一直在糙的树皮上磨蹭,很快便火辣辣泛著疼痛。

子霄干脆托起他两条腿,一并缠在自己腰上,双手则扶住程漠的腰,支撑起他的身体自下而上地抽`。

程漠唯一的支撑都落在的子霄身上,只能用双腿牢牢夹紧子霄的腰,双臂用力环住子霄的肩膀,将头倚在他颈侧,湿热的呼吸全部拍打在子霄耳後白`皙的肌肤上。

程漠耳边围绕的,全是`体拍打的“啪啪”声,他看著子霄的侧脸,一时有些迷醉,仿佛不知身在何处一般,忍不住凑上前去含住眼前晶莹的耳垂。

子霄扶著他的腰,高高抬起用猛力沈下去,阳`物狠狠顶住程漠体内敏感之处,忍得程漠一声慌忙惊叫,险些从子霄身上滑落下去。

就在这狼狈时刻,程漠突然听到林子远处有脚步声正在奔跑著逐渐靠近。若不是刚才激情失态,他应该更早听到这脚步声的,程漠瞬间大惊失色,一手用力抓紧了子霄後领,道:“子霄、子霄……有人……”

子霄却并没反应,仍然继续著下`体的撞击。

程漠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害怕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後`夹紧了子霄阳`物,反复道:“子霄、子霄……”

终於,子霄伸手一捞程漠散落在地上的衣裤,维持著两人身体相接的姿势,轻轻跃起,在树杈之间一踏,身体钻入高处的茂密枝桠中间,在一结实的树干上坐了下来。

程漠後`里含著子霄阳`物,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仍是如刚才一般全身重量落在子霄身下。

他心里阵阵猛跳,听到脚步声一直到了树下,一个小道士说道:“咦,我还以为有人。”

子霄突然托著他的腰将他臀`部抬起来,坚硬阳`物摩擦过紧窒肠道,惹得程漠一阵微颤,险些呻吟出声。

他紧紧抓住子霄肩膀,感觉到身体又被缓缓放了下去,子霄竟然就这样开始无声地抽`,虽然动作缓慢,却是每一次都顶得极深。程漠全身都绷紧了,害怕会叫出声来,然而子霄不肯停下,他无奈只能一口咬住子霄肩膀,将所有呻吟声都吞了回去。

树下的小道士绕著大树转了一圈,这时另一个小道士在不远处喊道:“清玄,找到了吗?”

小道士道:“没有!”

另外那小道士道:“那还不走?”

被唤作清玄的小道士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奇怪的声音。”

“什麽声音?”

清玄挠挠头,“我也说不上来……”

那小道士喊道:“快走了!”

清玄应道:“哦,来了。”说完,转身要走时,发现地上多了一双鞋子。

他正奇怪要埋下`身去看,又听那小道士发脾气说一句:“我先走了!”

於是清玄连忙起身追了过去,“不要啊,等等我!”

直到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都消失,程漠长长松一口气,松开紧咬住的子霄的肩膀,发现白色的道袍竟染了淡淡的红。

子霄抱了程漠,从树上落下来,将他翻个身让他上身趴在树干上,下`身仍是继续顶撞。

程漠有些受不住了,後`粘膜因为反复的摩擦而变得颜色深红,前端高挺著即使用手去,也释放不出来。

他用力喘著气,将头垫在手臂上,道:“子霄,我不行了……”

子霄沈默了许久,终是应了他一声,“哦?是吗?”

程漠知道子霄向来心软,总是受不住他哀求,於是道:“子霄,让我出来好不好……”

子霄又是一个用力撞到深处,应道:“请便。”

程漠不由微微发怔,子霄明知自己身体得不到他的`是无法`的,为何又说出这种话来?然而程漠无法细想,子霄持续的顶撞很快又使他沈溺於快感之中,脑袋里面浑浑噩噩,无法细想任何事情。

到了後来,程漠知道子霄不肯轻易放过自己,也不再哀求,身体只靠著树干和子霄的支撑才没有滑落到地上,紫胀的阳`物一碰就发痛,他自己也不敢碰触了,只能任由它随著身体晃动而微微颤抖。

就在程漠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终於感觉到子霄的阳泄在了自己体内。程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跟著了出来,因为憋得太久,所以释放的一刻头脑里一片空白,仿佛灵魂也跟著离开了身体一般。

子霄的阳`物从他後`抽出,他感觉到那处已经闭合不紧了一般,幽幽泛著凉意。

忽然,子霄将他一条腿抬高,硬`挺阳`物又一次戳到臀间小`边缘。程漠又惊又怕,子霄这竟是要再来一次的意思,他顿时全身寒毛竖起,沙哑著声音道:“子霄,不要了……”他知道子霄是生气了,又有些不确定子霄是为了什麽生气,只能道,“子霄……我不行了。”

子霄似乎见他真的害怕,最终还是放下了他被抬起的腿。

程漠松一口气,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程漠醒来时,一片狼藉的身体已经被收拾干净,合衣躺在子霄房间里的矮塌上。房里并没有子霄的身影,只残留著淡淡的香火气息,他想要翻身坐起,才察觉身後疼得厉害却又泛著幽幽凉意,知道定然是肿了起来,子霄给抹上了清凉的药膏。想到这里,程漠不由红了脸,站起身,强忍住身体不适走到门边推门出去。

一个经过的小道士见程漠从子霄房里出来,躬身行礼道:“程盟主。”

程漠问道:“子霄呢?”

小道士道:“掌门闭关帮清虚师兄疗伤,他让我转告程盟主一声,若是醒了请自行下山。”

程漠一怔,问道:“闭关要多久?”

小道士摇摇头,“弟子不知道。清虚师兄伤得很重,掌门和子旭师伯轮流闭关帮他疗伤,少则十来天,多则三、五个月。”说完,又小心说道,“掌门让我告诉你,不必等他了。”

程漠心里一阵失落,对那小道士道:“我知道了,多谢。”

明知子霄有意不愿见他,程漠还是特意绕到云阳派後山闭关禁地前,默默站了些时候。他知道子霄能察觉到自己到来,可是那扇紧闭石门始终没有打开。

程漠伸手上後腰印记,心里隐隐明白子霄如今的反应与舒长华有关。想起自己上山的初衷本是想来帮子霄的忙,两人却连好好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又要匆匆分别,程漠不由有些恨自己这不知羞耻的身体,只能高声道:“子霄,我先走了!”然後,转身朝著离山的方向走去。

程漠牵著马,从云阳山上下来。他见山道边泉水清澈,不由得停下来捧水洗了一把脸。程漠在泉边怔怔坐了一会儿,想起子霄那时说过,他腰上的虫子是活的,忍不住一只手探进去,到那处皮肤仍是光滑平整,察觉不出什麽异常来。

截阳功、血契、心蛊、苗疆、玉溪族、水月神教,还有舒长华……

程漠说不上来,却隐隐觉得这些东西之间彼此是有联系的。

“水月教只是西南边陲一个不起眼的小教派……”程漠忽然忆起,那时舒长华似乎曾说过这麽一句话,如果水月教是在西南边陲,那麽与玉溪族以及善於用蛊的苗疆肯定是有牵连的,还有舒长华手留在自己身体里的虫子……

程漠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应该亲自赶赴西南一趟,也许能查到水月教的下落,说不定也能找到舒长华,问清楚那心蛊到底是个什麽东西,是否有法可解。

想到此处,程漠又想,若不是惹了子霄不悦,说不定能让他陪自己同赴西南。以子霄淡然的格,竟也能惹得他闭门不见,程漠不由苦笑出声,长叹一口气,牵起马继续朝山下走去。

刚下了山,程漠便见著两个从武林盟匆匆赶来的报讯弟子,说是少林念悲禅师派人送了急信来武林盟,要交与程漠亲启。

程漠拿了信,连忙拆开来看,见到念悲信中说,少林弟子擒获了一名水月教妖女,如今关押在少林寺中,想请程漠亲自去一趟为此事做下定夺。

程漠将信纸折了两折,放进怀里,道:“我这就去少林。”

其中一名弟子问道:“盟主,需要我们随你一起去吗?”

程漠摇头道:“不必了,你们先回武林盟,我一个人去就好。”

两名弟子闻言,听从吩咐转身返回武林盟,程漠则一人上了马,赶赴少林。

少林与云阳道派不同,程漠到了少室山五`峰下,便规矩在山门口等候弟子上去通报,过了些时候,便有人匆匆迎了出来。

当先那和尚比念悲年龄还要大些,程漠曾见过几次,拱手行礼道:“念缘大师,许久不见了。”

“阿弥陀佛,程盟主不远千里亲自来这一趟,辛苦你了。”念缘双掌合十,躬身说道。

程漠连忙道:“分内之事,大师千万别这麽说。”

念缘是念悲的师兄,论武功,念缘比起念悲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如念悲之前所说,念缘也与水月教妖女交过手,且不小心中过妖女的吸魂术。

念缘领著程漠往寺里走去,道:“吸魂术是迷人心智之术,若是没有提防,看著那妖女眼睛便会被迷了心智,不知所以。不过程盟主不必太过担心,那妖术我曾见识过不下一次,第一次措不及防,也是被迷了心智险些酿成大错,但是下次再遇,只要及时避开目光,或是闭上眼睛擒下妖女,并不算是什麽棘手难题。”

程漠点头,应道:“想来那次也是程漠轻敌,给了妖女可乘之机。”又问道,“不知这名女子,大师是如何擒下的?”

念缘道:“阿弥陀佛,这名妖女在嵩山山下作恶,行至一半,被我寺弟子发现,她慌不择路,误入少室山,被贫僧擒获。如今关在寺中,却因为她言谈轻浮,两次审问都难以问出结果来。所以才劳烦程盟主跑这一趟。”

程漠明白念缘的意思,少林寺中都是出家人,审问女子本就不方便。再加上这女子行为轻浮,更是拿她没有办法。

念缘领著程漠见过念悲之後,便直接带了他去後院,到那妖女关押之处,念缘问道:“可需要贫僧与程盟主一道进去?”

程漠看那房间四周封闭得严实,只在门下留有一个送饭的活门,知道是担心有弟子中了那妖女妖术,略微考虑後,对念缘道:“我一个人进去吧。”

念缘道:“那程盟主请小心。”

守门弟子打开了房门锁,程漠推门进去,才发现这房内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屋顶留有天窗,非常狭窄不足一人出入。屋内有张小床,一个女子坐在床边,正注视著程漠。

女子双眼陡然泛出红色,程漠心里一惊,立即转开头去,同时身体已经扑至女子身边,双手一压一扣使了个简单的擒拿术将那女子锁在身下。程漠发现这女子武功并不厉害。

女子低低惊叫一声,似乎是发觉了程漠武功厉害而且吸魂术对他并不起作用,於是放柔了声音道:“好疼!这位大侠,你捏得我肩膀好疼!”

程漠并没有放开,而是质问道:“你是水月教的人?”

女子道:“什麽水月教,我从未听说过。”

程漠手上使了些力,“还想狡辩?少林弟子亲眼见你作恶害人,念缘大师亲手将你擒获,你不是水月教妖人,又是何人?”

女子“唉哟”一声,道:“我哪有作恶害人,我正与那位公子逍遥快活,这些和尚就进来吵著要抓我,本就是他们想要作恶!大侠,你不如救救我,带我跟你走,我一定竭尽所能报答於你。”

说著,那女子竟用另一只尚能活动的手解开前衣扣,拉下衣襟,露出雪白`脯来。

程漠转开视线,沈声道:“姑娘,你何必作践自己?”

女子闻言微微一怔,忽然轻笑道:“何来作践一说?”

程漠道:“我不知你为何投身水月妖教,但我想,你本应当并不如此。即使那妖邪武功能通过与男子交`合吸收男子内力,但你行此等下作行为,岂不就是在作践自己?”

女子声音陡然变冷,“这位大侠,你想得太多了。”

程漠忽然放开了压制女子的手,女子退後两步,伸手拉好身上衣物。

程漠道:“姑娘,你到底因何苦衷投身水月教,不妨说出来,也许程某能够帮你。”

女子冷冷道:“你是什麽人?我为何要信你?”

程漠应道:“我姓程,单名一个漠字,如今身居中原武林盟盟主之位。如今武林中人人都说水月妖教危害江湖,要铲除魔教,只是程某看来,所谓妖女,不过是一群各有苦衷,受了蒙蔽的可怜女子。程某想要铲除魔教,更想要挽救受了蒙蔽的无辜女子,姑娘若是愿意,便让程某帮你一把,可好?”

女子沈默不应。

程漠走到门边,对那女子道:“姑娘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立即有弟子从外面将房门牢牢锁住。

等不到傍晚,有少林弟子与程漠传话说,那妖女想要见他。

“好的,”程漠早已心里有数,随著那名弟子去了关押妖女之处。

程漠推门进去,见到房内光线昏暗,女子静静坐在床边,似乎在等待著程漠。

程漠进去时唤了一声:“姑娘。”

那女子轻笑一声,“不过一名弃妇,哪里还是姑娘。”

程漠闻言,知道这女子是要袒露心防,不由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至离她不远的地方。

女子道:“我姓朱,名唤玉琴,自幼生长在嵩山半山腰一个小山村里,与父亲相依为命。我有一个指腹为婚的丈夫,本是我爹曾救过他们一家命,那时那户人家便信誓旦旦要与我家结为儿女亲家。不料後来,那家人成了嵩山脚下一户有名的富户,我那未婚夫嫌弃我,不愿娶我,便找了几个无赖强`暴了我,再以我不是亲白之躯为由,强行退了亲事。我爹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丢了命。我万念俱灰,也想追随我爹而去,投水自尽被一名女子所救,她带我回了水月教,教主教了我武功,告诉我复仇的方法,我才能够苟活到今日。”

程漠问道:“你回嵩山,就是为了复仇?”

玉琴道:“是啊,谁说不是呢?可惜功亏一篑,被那些秃驴给打断了。”

程漠叹一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玉琴仰起头,问道:“那敢问程大侠,我父亲的命,我的冤屈,又该找谁讨回来呢?”

程漠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在他看来,这女子的冤屈确实只有那人用命偿还,可他又如何能够鼓吹这女子再去害人呢?

程漠听她说道教主,不由又想起舒长华,心里忽觉此人也并不是什麽十恶不赦之人。

玉琴道:“如今我被这些秃驴抓住,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只一个心愿,想求程大侠帮我实现。”

程漠道:“你说。”

玉琴起身,“我来嵩山,还未来得及拜祭亡父,不知道程大侠可否帮我偿了这个心愿。”

程漠想了想,应道:“这个不是难事,但是之後,我想让你带我去找一个人。”

玉琴疑惑道:“什麽人?”

程漠道:“贵教教主──舒长华。”

玉琴闻言,微微吃了一惊,“请恕玉琴难以办到!程大侠,玉琴知道你是好人,可教主也同样是好人,我不会带你们这些所谓武林正道去对付水月教的。”

程漠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一声,“玉琴姑娘你误会了,我找舒长华,是出於私事,并非想要借机铲除水月教。程漠明人不做暗事,他日要除掉水月教必会正大光明带领武林门派攻打过去,而不会偷偷要挟你带我过去。”

玉琴仍是疑惑不定,并未答应程漠。

程漠也不勉强,对玉琴道:“其他不论,我先陪你去拜祭令尊,我这便去做准备。”

念缘听闻程漠要带妖女出寺,不由担心道:“程盟主可有把握,不如贫僧封了那妖女功力,以免出了意外。”

程漠道:“无妨。程某相信那位姑娘没有骗我,她也只是个可怜之人。”

念缘道:“阿弥陀佛,程盟主宅心仁厚,武林之福。”

程漠躬身道:“大师过奖了,程漠哪里受得起。”

既得了少林同意,程漠便领著玉琴离开了少林寺,两人骑著两匹马,沿著玉琴记忆中,埋葬父亲的山崖边行去。

那山崖边是一座孤坟,程漠帮著玉琴上香扫墓,玉琴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头,起身对程漠道:“我们走吧。”

两人上马离开,这一路下山,都是一条狭窄山道,紧邻削直悬崖。

忽见对面两个上山妇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听说下山那个肖公子死了。”

“死了?”

“嗯,死在女人床上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妖女,听说被少林寺的师父抓上山了。”

“你说的,就是以前抛弃玉琴那个肖公子?”

“就是他,也算是报应吧。”

玉琴与程漠勒马,听著两人对话慢慢远去。

程漠忽然松一口气,对玉琴道:“你也算是大仇得报。”

玉琴眼里噙著泪水,微笑道:“是啊,大仇得报。我爹在天有灵,应该瞑目了。”

程漠心存几分怜惜,道:“你也该放下此事了。”

玉琴点头,道:“多谢程大侠。若不是世上还有程大侠和我们教主这般人,玉琴怕是真以为时间男子皆薄幸了。若是玉琴还有来世,也希望能遇到程大侠这样的男人,便是一生有幸了。”

说完,玉琴竟然从马上纵身而起,朝著身边万丈悬崖跳落下去。

程漠一惊,唤道:“玉琴姑娘!”来不及反应,便伸手去拉她,身体也随著往山崖下落去。

程漠堪堪抓到玉琴一只手,却止不住下落的趋势一直往下,他身上没有兵刃,只能徒手运气去抓身边悬崖。手指在崖壁上抓出几个深洞来,指尖也磨出了鲜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下坠趋势。

程漠手上还拉著玉琴掉在空中,害怕支撑不久,低头四处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看了许久,发现山壁上一个支出的半月形石台就在离自己身下不远处。

於是手脚运力在山壁上一推,一个翻身抱住了玉琴往那突出的石台上落去。

落地时就地一滚,两人都没受伤,可是程漠低下头才发现玉琴已经晕了过去,轻轻唤了一声没能唤醒她,程漠只得抱著她起身。

这处石台紧邻山壁是一个幽深低矮的山洞,程漠仰头望去,见到要爬回山路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抱著玉琴往山洞里面走去。

山洞狭窄昏暗,好几处都要程漠趴跪在地上才能通过,再加上手里抱著玉琴,实在不变。程漠也不知前方是不是死路,於是干脆将玉琴放了下来,让她靠著山洞洞壁,自己继续前行,又行了好一会儿,却见那山洞逐渐变大,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到了最里面时,已经俨然是到了大山腹壁,此处是一个高深开阔的大山洞,底部距离山洞顶端怕是有五、六丈高,顶部有个小洞,洞口有光线进来,所以洞内情形尚且能看得清楚,程漠见到在山洞中间,一个男人跪坐在地上,四肢都被铁锁链扣住,那锁链另一端一直延伸到了洞壁里面。

那人全身都是脏污漆黑的颜色,全身近乎赤`裸只腰间围著碎布,许久未经打理的须发垂落下来,几乎将脸完全遮住。他静静坐著,一时间也不再是死是活。

程漠心里一惊,缓缓朝他走过去,却突然听他出声问道:“谁?”

那声音低沈暗哑,发音有些奇特,似乎是太久没说过话所致。

然後程漠从他须发掩盖之下,看到了一双明亮的双眼。那双眼睛并没有在这山洞中的岁月磨砺下而晦暗沈,而是仿若星辰一般,显出明亮的光芒来。那一瞬间,程漠几乎产生了错觉,仿佛整个暗的山洞都因为这一双眼而明亮起来。

“你是谁?”程漠问道。

那人沈默了,许久才哼笑一声,仿佛自己也不记得了一般,问了一句:“我是谁?”

程漠又缓缓朝前走了几步,看著幽深的山洞,男人手脚上锁著的铁锁链,想起了山上的少林寺,突然心里猛跳一拍,忆起一个人来,程漠几乎掩饰不住心里的颤抖,问道:“你是慧寂哥哥?”

男人亮的目光陡然锁定程漠,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是谁?”

程漠也只是猜测,却没想到此人真是慧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当惊还是当喜,甚至已不确定慧寂是否还记得他。

程漠忆起十四岁那年,随著父亲初次拜访少林寺。那时的慧寂年仅十六,是少林永济禅师高徒,被江湖誉为少林百年来最具慧的弟子。慧寂悟极高,年纪轻轻便闯过少林十八铜人阵,少林各路武功更是烂熟於心,便是当时的念悲、念缘也不是这个小师弟的对手。

程漠早就听过慧寂大名,初次见到仍是不由感到惊豔,素白僧衣的少年人,清雅俊朗,眉目如画,便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也惹得程漠不断偷偷看去。

程漠在慧寂面前,是自叹弗如的,那时他也尚未跟从青松老人学武,在江湖中名声寂寂,只有一个身为武林盟主的父亲值得一提。程漠虽然对慧寂心生向往,却是不敢亲近的。

那时毕竟年少,程老盟主拜访少林,逗留足有月余,与少林各路妙武艺切磋讨教,程漠虽是自幼沈稳,有时也觉无趣,偷偷溜往後山玩耍。

一次程漠在後山林中见到一只雏鸟落在地上,起了善心想将那小鸟送回树上,便将衣摆扎进裤腰中,攀著大树往上爬去。可惜爬了一半觉得双腿酸疼不已,手上又托著小鸟使不上力,程漠一声惊呼从树上落了下来。

便是那一次,程漠闭上眼睛准备摔个四脚朝天,却突然听到身後一阵衣衫晃动,有人扶住他後腰抱著他落到了地上。

程漠睁开眼睛,便见到慧寂那一双明亮的双眼,顿时欣喜叫出口来:“慧寂哥哥!”等到话已出口,程漠又觉鲁莽,连忙改口道:“慧寂师父。”

却不料慧寂微微笑道:“弟弟上树想要做什麽?”

程漠顿时红了脸,捧起手上小鸟,对慧寂道:“想送它回窝里去。”

慧寂见状,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种善因得善果,弟弟有此善心,哥哥便帮你种了这善因吧。”

说完,慧寂接过程漠手中雏鸟,跃身在树干上轻踏两下,攀至树顶将鸟儿送回了窝。

那日里,程漠知道了慧寂时常在这树林里练武,便常常到这树林里看他。慧寂虽说是出家人,毕竟也还是个少年,也喜欢程漠陪著他,两人有说有笑,倒成了一对好友。

只可惜一月时间很快过去,程漠不得不随著父亲离开少林寺。纵使不舍,程漠还是跟慧寂道了别。

程漠那段时日,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将来能再回少林,探望他的慧寂哥哥。却不料,短短半年间,江湖中风云色变,昔日的少林高徒转眼间竟成了偷练禁功,残杀江南四大家族的大魔头。程漠起初不信,慧寂哥哥那样的人怎麽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然而此时,慧寂在江湖中已是人人谈之色变,程老盟主率领著江湖群豪四处围剿,仍未能将其拿下。

最後是青松老人出面,使一套截阳功亲手挡获了这个大魔头,将其送回少林。

少林寺出家人心存仁善,不忍心要了慧寂命,便用铁锁链将他锁起来,关在少林後山禁地。

也因此,永济隐退,念悲继任少林方丈;青松老人拜访武林盟,程漠投了他眼缘,将程漠带回去传授了他一身截阳功。

转眼近十年,程漠没想到因缘际会,竟能在此与彼时好友重逢;而此时,两人一个是被少林关押的魔头,一个却已经成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程漠听闻慧寂问他是谁,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确定慧寂还记不记得程漠这个名字,当年他本来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而慧寂已是名满江湖的少林高徒。更何况,两人已经分别这麽多年,慧寂又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甚至不确定慧寂的意识是否还是清晰的。

可是程漠仍想尝试,他轻声说道:“慧寂哥哥,我是程漠,你还记得我麽?”

程漠等了许久,才听到慧寂缓缓说道:“程漠,我记得你。”

程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两步,“你还记得我!”

忽然,一股劲风袭来,程漠措不及防之下,竟被慧寂强大的内劲朝前吸去,几乎落到慧寂身上之时,程漠运功相抗,一掌击在慧寂掌上,内劲反弹之下落回了原地。

慧寂道:“截阳功?你与青松有什麽关系?”

程漠口仍在用力起伏,“他是我师父。”

慧寂缓缓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沈默。

程漠却不死心,他尝试著慢慢靠近慧寂,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当年为何要偷练少林禁功,为何要杀害江南四大家族的人,那些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慧寂不应。

程漠一直走到了他身边,慧寂只是跪坐在地上,明亮的双眼也闭了起来,一言不发。

不知为何,程漠又忆起了那时的慧寂,眉目如画的少年僧人。程漠顿时觉得深深的怜惜,他不知慧寂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他心中,慧寂永远是那个善良温和的大哥哥。

山洞里有个积水的浅塘,应该是常年的雨水积聚而成。程漠撕开衣摆,走到那水塘边上,沾湿了手上布条,拧干了走回慧寂身边。他蹲下来,试探著用湿布擦拭慧寂脸上污渍,慧寂并不回避,也没有睁开眼睛。随著程漠的动作,那些常年积聚在脸上的漆黑污渍被慢慢擦拭干净,露出下面因为许久不见天日而异常白`皙的肤色来。

程漠又捡了一块边缘锐利的山石碎片,将慧寂脸上的胡须刮净,见到眼前那张脸已不复少年青涩,却仍是记忆中五官俊挺,轮廓分明的模样,程漠可以想象,若是慧寂睁开那双明亮的双眼,会是如何好看的一名青年男子。

程漠将手上东西扔开,站起身道:“慧寂哥哥,你仍是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变过。”

慧寂突然笑了笑,“我早已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程漠闻言有些愣怔。

慧寂又说道:“你知道为何婆罗刹诀那麽厉害的武功会是少林禁功?”

程漠道:“我不知道。”

慧寂说道:“因为它会把人的欲`望无限放大。佛教所谓的六清净,所追求的就是斩断七情六欲。而使人欲`望被放大的婆罗刹诀无疑触到了他们的死。”

程漠问道:“那你为何要练?”

慧寂道:“为了复仇。”

程漠问道:“莫非是江南四大家族?”

慧寂不应。

程漠又问:“你与他们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慧寂仍然不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我现在想做什麽?”

程漠摇摇头。

慧寂抬起一只手,牵动著锁链哗哗作响,他将手伸向程漠,“程漠弟弟,过来,让慧寂哥哥抱抱你。”

程漠顿时大惊变了脸色。


5-6

☆、第五章

程漠历经人事,自然知道慧寂所谓抱并不是简单的拥抱,他心里一紧,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身体一时间站不稳,往前跌去。

程漠顿时运力相抗,却仍是抵抗不住慧寂深厚绵长的内力,身体落在慧寂面前,被他牢牢抓住一只手臂。

程漠另一只手掌朝他握住自己那只手臂拍去,却不料慧寂本不避,只是手臂微微一屈,然後往外一推,借力打力将程漠的力道送了回去。而与此同时,程漠的另一只手也被慧寂握在了掌心。

程漠这时才体会到此人的可怕,明白当时为何出动整个少林寺也没能将他一人擒获。

程漠自知截阳功尚且不如当年的青松老人,而慧寂在这幽暗山洞中经过十年沈寂,内力更是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程漠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慧寂制住程漠双手,将他拉至身前,就著跪坐在地的姿势,让他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

程漠感受到慧寂腿间硬物抵在自己臀`部,顿时变了脸色,道:“慧寂哥哥,别这样。”

慧寂往上挺了挺腰,阳`物重重顶在程漠臀间,“要怎样?”

程漠竟然忍不住喘一口气,红了脸。

慧寂低下头,用牙齿咬住程漠衣襟,缓缓扯开,露出一大片光裸的膛。

程漠想要挣扎,却被慧寂含住一边`头,重重吸`吮一下,顿时身体一软,挣扎也失去了力道。

慧寂趁机一把撕下程漠裤子,竟然就想要这麽直接顶进去。

程漠连忙挣开一只手往慧寂前一推,想要往後退去,无奈慧寂牢牢握著他另一只手,程漠没能退开,却被慧寂另一只手扣在腰间,将他腰带也扯开来。

程漠衣裳半退,绑住了双手有些施展不开,不料这时慧寂拉住扣在双手手腕的铁链,在程漠背後一绕,竟用铁链将彼此面对面束缚在了一起。

那铁锁链锁了慧寂十年,又怎是轻易能够挣得开的?

程漠左右挣动一下,却被慧寂低头咬住了咽喉部,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慧寂这才变咬为轻舔,含住程漠喉结吸`吮。

程漠喘一口气,道:“慧寂哥哥,你被那邪功控制了心智了。”

慧寂并不应他,一边继续舔吮程漠颈项和前,一边一只手探到下方,轻易寻到程漠身後那处入口,将手指伸了进去。

程漠顿时全身绷紧,忍不住收缩後`,想要将慧寂手指挤了出去。慧寂却是没耐心扩张的,两只手指伸进去将那入口撑开了些,便抽出手指,换了早已高高挺起的大阳`物,重重顶了进去。

慧寂阳`物形状可观,饶是程漠被子霄和舒长华连番开拓的後`也是一时吃不消,再加上未经润滑,顿时被撕裂开来,鲜血顺著慧寂阳`物滑落下来。

程漠忍不住一声轻哼,痛楚极了,忍不住双手反扣慧寂双腕,运力相抗。

慧寂苦被欲`望折磨许久,正是舒爽之时,哪里容得下程漠反抗,顿时也运气力量,与程漠的内力相抵抗。

慧寂阳`物还在程漠体内,程漠运功时,不由得收紧後`,夹得慧寂舒爽无比。两人双掌相扣,内力往来时,慧寂尚有余裕,挺腰朝程漠体内重重撞去。

程漠一声惊呼,体内内力澎湃,一时间汹涌而出;而慧寂感觉到程漠强大充沛的内力袭来,也不由得收敛心神,鼓动全身内力抵抗。便在此时,只听“哢嚓哢嚓”几声,那困了慧寂近十年的铁锁链竟是在两人强大内力冲击之下,碎成了许多小截。

程漠一时愣怔,而慧寂许多年後重获自由,也是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过仍是慧寂先回过神来,双手将程漠双腿抬高,阳`物在他体内开始迅速抽`。

程漠背後失了铁链束缚,身体往後倒去,只感觉到後`已经适应了慧寂那物,顶撞抽`之下,竟有酥酥麻麻的舒爽之感。

程漠心里一惊,知道不能继续下去,收腿在慧寂肩上一踢,同时双手撑在地上,迅速往後退去。

慧寂身下失去了撞击的目标,哪里肯罢休,即刻便追了上来,抓住程漠一只手,将他反手往地上压去,然後紧跟著扣住他另一只手,让他维持著趴伏在地的姿势,将他後背拉高,又再一次冲撞而入。

程漠被他用这个姿势制住,再难用力,又加上後`在慧寂抽`之下,已是`水横流,竟是有些提不起力气再反抗。

慧寂大阳`物在红肿`口间反复进出,眼看著从里面渗出湿滑肠伴随著血丝将慧寂阳`物也浸得湿透,抽`间水声不断。

慧寂轻笑一声,道:“程漠弟弟,你也觉得舒爽了吗?”

程漠顿觉难堪,然而不可辩驳的是,他的身体确实感觉到了舒爽。程漠想要说话,然而一张嘴便是呻吟出声,他只能用力咬住嘴唇,阻止自己再发出那激情难抑的声响。

慧寂忽然一手到他身前,只觉程漠阳`物顶端已经溢出水来,却仍是软绵绵搭在两腿之间,揉了一把道:“原来弟弟是个不举的。”

程漠顿时脸涨得通红,他早已动情不已,而阳`物无法硬起,无非是因为血契的关系。自从被引发血契到现在,他只因为两个人而前面起过反应,一是子霄,一是舒长华。只是这种话他定然不会告诉慧寂,所以无论慧寂说什麽,他都咬著唇一言不发。

慧寂顶弄得兴起,竟双手绕到程漠膝下,将他如小儿把尿那般从後抱了起来,自己跪坐地上,自下而上抽`。程漠稍一挣,慧寂便将手指落在他前,捏住两颗`头玩弄,并张口含住程漠耳垂,轻舔吸`吮。

程漠重喘息,双手放在慧寂手臂上,犹豫之下却没有使力,只是牢牢握住他双臂,以免自己滑落下去。

便这样被慧寂反复顶撞到体内敏感处,程漠即使不能`,前端阳`物也有了鼓胀之感,顶端不断溢出。

忽然,程漠听到了入口通道处,玉琴一声低声呻吟,竟是醒了过来。

他如今正是被摆出双腿大张,面对著那洞口的姿势,顿时全身一僵,後`用力收缩将慧寂牢牢夹住。

慧寂一声低叹,似是被夹得舒爽,低头在程漠耳边道:“喜欢被人看麽?”说完,竟然就著入的姿势,将程漠抱著站了起来。

程漠用力摇头,“不要!”

慧寂却是不顾,竟要抱著他一边顶撞,一边往洞口走去。

程漠听到玉琴的脚步声慢慢接近,惊骇之下用力抓住慧寂手臂,唤了一声:“慧寂哥哥,不要!”

慧寂脚步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玉琴也走到了洞口,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什麽都还未看清,就又一次晕了过去。

程漠松了一口气,被慧寂放在了地上,换了面对面的姿势再一次进来。

程漠低吟一声,转开头去不敢看慧寂的脸。

慧寂却托著他双腿让他夹紧自己的腰,自己扶著程漠的臀用力抽`。又这麽反复顶撞了许久,将股股白浊在了程漠体内。

慧寂从他体内缓缓抽出来,见到程漠眼神涣散,脸颊绯红,身前仍是没有动静。於是用手指著程漠的脸,在他耳边道:“哥哥帮你出来。”

说完,埋下头将程漠软绵的阳`物纳入口中。

程漠感觉到下`体进入温暖湿润的所在,全身不由轻颤一下,忍不住抬起头看到慧寂埋头在他胯间,正用嘴含住他耷拉著的阳`物。

即使下`身始终无法硬起来,可是只要想到正在用口侍弄他的人是慧寂哥哥,当年那个名冠天下一时无双的少林奇才,就足以使程漠兴奋不已,他的双囊鼓胀得厉害,阳`物虽是无法硬`挺起来,可是顶端小孔不断流出晶莹体来,沿著慧寂的唇边往下滑落。

程漠重重喘著气,道:“慧寂哥哥,别弄了……”

慧寂抬起头来,以为他真是不行,便不再继续,又用手捏著程漠阳`物搓`揉了两把才放开。

程漠撑著身体想要起来,却突然被慧寂连点了身上几处大,顿时间身体一软,动弹不得。

程漠有些惊慌,问道:“你要做什麽?”

慧寂二话不说,将程漠拦腰抱起,朝著山洞深处走去。一直走到贴住洞壁的地方,程漠才发现原来这山洞还有一个出口,也不知道是通往什麽地方。

慧寂抱著程漠一路往下,此时天色本已经微微有些暗了,走进那通道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程漠只能听到慧寂的脚步声在山道里回响。这条路似乎是一路向下,走了不是太长时间,程漠看到了出口。

从那光亮处的出口出去,程漠发现此处是一个荒野的山谷,中间有一个湖,平静而广阔,湖水清澈幽幽泛著莹绿。

慧寂将程漠放在了湖边的石滩,自己走向了湖水之中。

程漠尝试著冲破被封的道,但是发现慧寂内力强大,几处道被封得很死,短时间内很难冲得开,只能放弃了躺在地上看著慧寂洗澡。

慧寂全身赤`裸著,洗去了身上泥垢之後的皮肤因为常年没有受过阳光照,而白`皙得近乎不自然。但是那一身紧实有力的肌却并没有因为多年被困而消失,仍然是劲瘦有力的习武之人的身形。

慧寂用手捧起水,自头顶淋下去,然後猛然一下扎入水中,再顶著一身湖水浮出水面来,浸湿的长发贴在身上,顺滑地搭落下去。

慧寂将全身上下彻彻底底洗了个干净,然後朝著岸边的程漠走来。一直到他下半身浮出水面,程漠才看到他阳`物又已经是高高翘起,正直直对著程漠的脸。

程漠心里一惊,同时也有些忍不住脸红心跳。

慧寂走到岸边,拖住程漠一条腿,想将他往水里拉。程漠的後背在碎石滩上摩擦过,顿时痛得闷哼一声。

慧寂也注意到了,停下动作,再次将程漠打横抱了起来,然後往水里走去,一直走到一块光滑的巨石旁边,慧寂将程漠仰躺著放上去,抬手举起他双腿,又一次狠狠了进去。

程漠体内尚且湿润,慧寂之前在里面的白色`被他自己给挤了出来,抽`之下,沿著程漠臀间往下滑去。

“啊──”程漠被他撞得叫出声来。

慧寂将程漠双腿大大分开,腰间迅速而有力反复撞击,直顶弄得程漠闭起双眼,无力地张著嘴呻吟不断。

慧寂握著程漠膝弯,埋下头亲舔他大腿内侧,柔软的舌头和细嫩的腿内侧肌肤相碰触,激得程漠下意识绷紧了双腿,连脚趾尖也紧紧绷了起来。

慧寂将程漠大腿内侧吸`吮啃咬出点点红痕,然後又将唇落在了他的口,用牙齿咬住一边`头,轻轻拉扯的同时,又用舌尖反复舔弄尖。

“嗯……啊!”程漠难以抑制自己的叫声。

慧寂交换著将他两边`头都玩弄得肿胀不堪,最後才放开了,将唇沿著他口,缓缓落到他的下颌,最後是唇边。

程漠仰著头,看到慧寂漆黑的双眼,一时间有些出神,世间上最明亮的宝石,也不过如此。

慧寂低下头,缓缓咬住程漠的下唇,动作轻柔地用舌头舔他的唇内侧,然後抵开他的牙关,舔舐他敏感的上颚。程漠忍不住伸舌想将慧寂的舌推开,却恰好被他缠住,用力吸`吮。

程漠口用力起伏著,每一次起落间,敏感肿胀的`头便会擦过慧寂的口,与他硬`挺的`头想触,带来可怕的酥麻触感。

而後`仍是被胀紫红的阳`物反复进出著,粘膜因为摩擦而异常敏感,几乎每一次抽出和入都能使程漠全身一阵微微颤动。

卵囊鼓胀著,似乎溢满了`而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程漠好几次都恨不得一口咬在慧寂颈侧,狠狠吸他的鲜血,然而这`荡下作的事情程漠自己也做不出来,他只可以强行忍受住无法`的憋胀感觉,张开嘴在慧寂身下用力喘息。

慧寂突然托高了程漠的臀,每一下都重重撞到最深处,几乎连下面的囊袋都要一起挤进那敏感的小`之内了。最後`之时,慧寂埋下头来,含住程漠耳垂重重一吸,然後用尖齿用力一咬,将他耳垂咬出个洞来。

程漠只感觉到灼热`拍打在肠壁上时,耳垂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後整个人都虚脱一般,被慧寂松开,四肢大敞躺在巨石上面。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程漠看到慧寂从他身上移开,对他说道:“等著我。”

程漠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然後看到慧寂逐渐走远,到了他视线所不能触及之处,只听到草石晃动之声,慧寂竟然朝著一旁山崖攀爬上去。

程漠心里一阵紧张,只希望慧寂不会是把他扔在这里就离开了。可是身体又动弹不得,只能耐下子等待。耳垂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而近乎麻木後`也开始肿胀泛疼。过了不是太久,便听到慧寂返回的声音。

再次出现在程漠面前的慧寂,已经穿好一身干净衣服,也不知是在哪处农户家里偷来的。他手里还拿著一套衣服,丢在程漠身上,然後躬下`身子,一手捏著程漠方才被他咬破的耳垂,不知将什麽东西扣了上去。慧寂捏了捏他的耳垂,低下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道:“哥哥还有些事,做完了便回来找你。”

说完,也不等程漠回话,在他身上道轻拍两下,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

程漠又全身僵硬著等了小半个时辰,身体才总算是能动了。他拿起慧寂扔在他身上的衣服,缓缓穿上,然後手指抚上仍然阵阵跳痛的耳垂,到了一颗圆润的耳环。程漠低下头,看自己水里的倒影,发现那是一颗小巧圆润的珍珠,耳垂周围还渗著血迹。

程漠强忍著疼痛,将那耳环扯了下来,看著自己鲜血淋漓的耳垂,又捧起湖水清洗了一番。

想起玉琴还在山洞里躺著,程漠不得不拖著疲惫不堪的脚步,沿著慧寂出来时的山洞朝里走去,回去寻找玉琴。

程漠回到山洞里,唤醒了昏迷的玉琴。两个人又沿著那山道走回湖边,另寻了路爬上山去。

程漠又累又倦,两人在嵩山脚下的小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来,程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等程漠睡醒时,与玉琴在客栈大堂坐下来,点了一桌饭菜。程漠也是饿得厉害了,捧著碗连扒了两碗饭。玉琴在一旁看著他,担心问道:“那山洞里面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程漠避开玉琴目光,“没什麽,遇到一只山兽,险些被它给吃了。”

玉琴惊道:“如此厉害?”

程漠勉强笑笑,“已经没事了,玉琴姑娘不用太担心。”

一桌饭菜还未吃完,从门外急急忙忙进来个小和尚,见到程漠高声道:“程盟主,可找到你了!”

“怎麽?”程漠问道。

小和尚一脸焦急,“掌门叫我给你带信,说大事不好了,关押在少室山下山洞里的魔头慧寂,不知为何,竟然逃了出去!”

程漠强装出惊讶模样,“怎会如此?”

小和尚摇摇头,“不知道,掌门亲自去山洞查看过了,说是困住慧寂的铁锁链,竟然被他用内力震断了。”

程漠沈吟道:“不知念悲大师的意思是?”

小和尚道:“慧寂十年前就曾残害过江南四大家族的人,尚且不知道他如今有什麽打算。掌门希望程盟主能通告武林,一是可以有所提防,二是希望能共同捉拿慧寂。”

程漠点点头,“我明白了,请转告念悲大师,此事放心交与程漠去办。”

小和尚连忙应道:“是的,多谢程盟主,小僧这就回去复命。”

等小和尚匆忙离开,程漠仍是皱著眉头,玉琴问道:“程大侠,你可是打算要亲自去捉拿那魔头慧寂?”

程漠一愣,摇了摇头,“不,他刚离开少林,如鱼入海,哪里去寻他。我只能先往武林盟去封信,让武林盟弟子以我的名义通告中原武林慧寂重现江湖一事。”

程漠说完,对玉琴道:“玉琴姑娘不必再叫我程大侠,你我生死之间走一遭,也算是有缘,不妨兄妹相称吧。”

玉琴掩嘴笑道:“哪来的兄妹,我看姐弟才是。以後我就叫你程漠,你得要唤我一声玉琴姐姐。”

程漠温和一笑,唤道:“玉琴姐姐。”

玉琴眼角微微湿润,“到头来,我还能有个弟弟,也算是我的福分。”

程漠轻叹一口气,“如今姐姐已经报了仇,没必要再留在嵩山,还是快些离去吧。”

玉琴闻言,迟疑道:“你放我走?那你如何跟少林的秃驴交待?”

程漠道:“姐姐不必担心。少林几位大师并非不分是非之人,你与那位肖公子的恩怨,本不是轻易能了结的。如今仇人既然已死,姐姐不如以後都放下恩怨,也不要再练那害人武功,安安心心找个可靠的男子嫁了吧。”

玉琴苦笑道:“我如今这样,哪里还有资格嫁人呢。”

程漠劝道:“姐姐不要这麽说,姻缘一事,可遇而不可求。你若是暂时没有去处,随程漠回武林盟也行。”

“武林盟?”玉琴一怔,忽然说道,“你曾说过你想见我们教主?”

程漠轻声道:“嗯。只是此事不勉强玉琴姐姐。”

玉琴低下头,认真思虑许久,缓缓抬头对程漠道:“如果你真心想见教主,我可以带你去水月教。”

程漠吃了一惊,道:“玉琴姐姐不必为难……”

玉琴摇头打断他,“不为难,姐姐是真心想为你做些什麽?不瞒你说,即使我知道教主本不坏,但是他格向来晴不定,我贸贸然带了你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受罚。只是在我看来,我们不妨一试。”

程漠拒绝道:“如此还是算了,若真是为此连累了你,叫程漠怎麽过意的去?”

玉琴道:“你不要拒绝。若不是你,玉琴早就绝命山崖,如今就算是让玉琴多一分活著的牵挂,能帮你多少就帮你多少。”

程漠陷入沈思中,许久重重叹一口气道:“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程漠记下了。”

程漠既已下了决定,先给武林盟送了信告知慧寂一事,然後便与玉琴出发,一同前往水月教。

玉琴带著程漠一路往西南而去。玉琴从不说水月教所在,程漠也就没有问过,且玉琴叮嘱,等到了水月教总教所在,一切都要听从她的吩咐。

程漠都一一应了。

这一路走来,程漠才惊觉中原江湖竟然被慧寂逃离少林的消息搅起了大风浪。两人经过的所有地方,几乎处处都听到有人在谈论慧寂。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十年前那场震撼江湖的屠杀,江南四大家族的当家人一夕之间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有年轻人没听过慧寂名字的,也不由被震住,怔怔道:“这魔头未免也太过可怕,就不知青松老人能不能重出江湖?”

另一人道:“青松老人重出江湖恐怕不容易,青松老人的徒弟程漠程盟主倒是可以指望。”

年轻人问道:“程盟主是慧寂对手?”

那人道:“不好说,毕竟是青松老人的亲传徒弟。”

程漠与玉琴一边喝著茶,一边听著那些人高谈阔论。

玉琴见程漠面色凝重,问道:“你可是在担心遇上那慧寂?”

程漠轻叹一声,放下茶杯道:“我只是担心他会做出什麽事来,毕竟……”说到这里,程漠又不再说下去,只摇摇头,对玉琴笑笑。

越往西南走,风土人情和中原诧异越大。

西南几个大镇中,常见到穿著露骨的异族少女,也有身形高大的异族汉子。程漠都尽量行事低调,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天过了一个小镇,玉琴对程漠道:“可能得委屈你,以後上路都得蒙上你的双眼。”

程漠道:“好。”

玉琴取了一张黑布,叠了几叠遮住程漠双眼,在脑後打个结,她说道:“毕竟此事未得教主同意。”

程漠点头,“我明白,姐姐不用在意,有什麽都尽管讲与我听。”

玉琴第二天便租了一辆马车,扶著程漠弃马坐车,继续赶路。

程漠被蒙住双眼,许多时候便坐在车上与玉琴低声闲谈,日子也不算特别难过。又这样赶了三、四天路,这天在一个密林前面,玉琴扶著程漠下了车,然後给了车夫车钱,让他离开。

玉琴对程漠道:“我牵著你走,千万不要随意行动。这个林子里四处都是毒虫,走错不得。”

程漠郑重一点头。

他双眼无法视物,只能完全依赖著玉琴,听著耳边鸟叫虫鸣不断,脚底踩下去,似乎都是厚重的枯叶。玉琴牵著他似乎绕了许多弯路,渐行渐远,足走了快两个时辰,程漠听到了缓缓水声。

玉琴在他旁边道:“快到了。”

程漠“嗯”一声,与此同时,听到两个脚步声从远处逐渐靠近。

前来的是两个女子,程漠听到她们站在自己面前,然後大声质问玉琴:“玉琴!你怎敢带外人回教?而且还是男子!”

玉琴松开程漠,跪了下来,“玉琴知罪。玉琴应了这位程漠程大侠,带他回来见教主。”

一个女子道:“教主可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

玉琴低著头,道:“劳烦姐姐通报一声。”

另外一个女子道:“他是何人,竟敢──”

话说一半,被人截了去,远处一个女子道:“教主有请这位公子!”

程漠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走到他们面前,道:“取下他眼睛上的东西,让他跟我来。”

两个女子显然都吃了一惊。

玉琴连忙起身,解开程漠眼前黑布。程漠许久没有用过双眼,一时竟不能适应,忍不住眯起眼睛。他这才注意到此处四周都是高大树丛,茂密枝叶在空中蔓延,竟将天翳翳遮蔽了起来,一时间都分不清白天黑夜。旁边一株大树树干上,还有一条蛇吐著信子盘旋而过。

程漠与玉琴面前,站著三个年轻女子,为首那个身著红衣,容貌豔丽,对程漠道:“公子请跟我来。”

程漠点点头,回头看玉琴,“你呢。”

玉琴道:“教主要见你,你快去吧,不必担心我。”

红衣女子也道:“公子不要担心,跟我来吧。”

程漠这才稍微放心,迈步跟随那女子走去。

走了不远,程漠见到树林中一片开阔之处,水声沥沥,白雾翻腾,竟是一池温泉。温泉水上架著弯廊木桥,而正中间是一个亭子,从木廊上走过去,见到雾气中似乎有个人坐在亭中。

程漠忽然心里一跳,一手扶住身边栏杆,掩饰突如其来的腿软。

亭中人脸上的青铜面具在白雾腾腾中若隐若现。

领路的红衣女子道:“公子请吧,我先退下了。”说完,留下程漠一个人在这长廊之上,往後退去。

周围的人都退了个干净,这温泉凉亭,就只剩下程漠和舒长华两个人。

程漠深吸一口气,继续朝著前面走过去。他知道体内血契会发作,即使早就预料到,可他仍是认为有必要来这一趟,也许他能得到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摆脱血契的机会。

亭子里有石桌石凳,舒长华本是坐在凳子上,见到程漠来了,起身笑道:“程盟主大驾光临,真是令鄙教蓬荜生辉。”

程漠走到亭子边上,一手握住身边木头柱子,道:“舒教主,好久不见。”

程漠语音已经有些不稳,自然两个人都听出来了,舒长华微微侧头笑道:“这话我以为我来说比较合适,程盟主,这麽久不见,长华可是想你的很。”

程漠脸颊上陡然泛起一阵红来,他沈沈呼出一口气,“程漠这次来拜访教主,其实是有事相求。”

舒长华道:“哦?有事相求?程盟主真是直率,让我猜猜,程盟主到底所谓何事?莫不是因为那心蛊吧?”

程漠道:“正是,还请教主不吝赐教。”

舒长华沈默了,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杯酒,然後道:“程盟主,我想请你喝杯酒,可赏脸?”

程漠闻言,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就要倒酒,却不料舒长华伸手拦下他,道:“不是这样。”

程漠被舒长华碰触到,顿觉全身寒毛直竖,双腿有些发起颤来,抵抗不住下`身阳`物缓缓硬了起来,他喘著气问:“那要如何?”

舒长华道:“程盟主你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你身上蛊虫已经醒了过来,不喂饱它它是不会罢休的,何况你千里迢迢跑来说有求於我,心里定也是通透的,不妨照著我说的做,我高兴了,自然什麽都告诉你,如何?”

程漠狠狠一握拳头,“要怎麽样?”

舒长华轻笑道:“脱衣服,一件也不要剩。”

程漠颤抖著手指去解领前扣子,却无论如何解不开来,最後干脆用力一扯,将衣襟大大扯开,然後照著舒长华所要求的,将身上所有衣物脱得干干净净。因为温泉的热气,赤`裸著身体的程漠也不觉得冷,反而下`身阳`物因为舒长华的目光,而越发硬`挺了。

舒长华道:“很好。现在躺到桌子上去。”

程漠身体僵硬了一下,才将石桌上酒壶酒杯通通推到一边,然後仰著身体躺了上去,双腿自然垂下桌面。

舒长华看了看,道:“腿也放上去,然後打开了,越开越好。”

程漠将双腿蜷起来,脚掌放到了桌面上,双腿则是大大分开,露出紧窒後`来,“可以了吗?”他问舒长华。

舒长华笑道:“可以了,现在,程盟主可以陪我喝酒了。”

说完,程漠看到舒长华戴著手套的纤长手指提起了桌边酒壶,细长壶嘴在程漠唇边一晃而过,然後贴著他的皮肤一路往下,最後落在腿间。舒长华将酒壶举高,对著程漠挺立的阳`物顶端,缓缓将酒倒了下去。

程漠受了刺激,双腿肌一阵紧绷,只感觉到温热的体沿著体顶端缓慢往下滑落,腿间耻毛全部被酒沾湿了,湿漉漉粘成一片。

舒长华放下酒壶,脱了双手的手套,露出那双莹玉般的手来,用手指沾了程漠阳`物上残留的酒,送到程漠唇边,道:“这酒是好酒,程盟主要不要试试?”

程漠紧闭著唇,转开头去。

舒长华并不生气,伸手去拿了酒壶,将壶嘴贴著程漠`头,微微用了些力。

程漠也不知是痛还是刺激,忍不住呻吟一声。

舒长华提高了酒壶,对著他的`头将酒细细倒下去。

眼看著程漠两边`头顿时都挺立起来,因为酒水的润泽,泛著莹莹的柔光,舒长华伸出手指来,用指尖在他晕上打著旋摩挲,然後将手指上沾著的酒,均匀抹在程漠唇上。

程漠双手紧紧捏著石桌边缘,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舒长华突然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领口,轻声道:“程盟主,不介意帮我脱衣服吧?”

程漠看著他脸上冰冷的青铜面具,突然将手指移到了他的面具上,接下来却没有动作。

舒长华并没有拒绝,眼角甚至有一分笑意。

程漠的手指缓慢将那面具从舒长华脸上移开来,舒长华一直微笑看著他,任由他取下了那面冰冷的青铜面具。

面具下的脸一时叫程漠有些怔忪,舒长华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光滑细嫩,就连唇色也是极淡的粉色。然而舒长华的容貌却并不似女子,五官致却又别有一种张扬的美。程漠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舒长华为何要带面具,只隐隐觉得与他细嫩的皮肤有关。

舒长华见程漠对著他的脸发怔,於是将他手上面具放到一边,握著程漠的手去解自己衣扣,“程盟主别偷懒啊。”

程漠仿佛被烫到手一般缩了一下,然後记起舒长华的要求,才又伸手慢慢帮他把衣服脱下来。

舒长华全身的皮肤都如玉般透明莹润,便是私`处也不例外。

程漠忍不住移开视线,舒长华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并不咽下,而是将唇凑至程漠唇边,让他张嘴。

程漠躲避不过,只能张开嘴,让舒长华将嘴里的酒全部哺到了他的嘴里,程漠呛了一下,全部吞了下去。舒长华在他耳边问道:“程盟主,味道如何?”

酒是美酒,酒香中还混合著舒长华身上特有的冷异香味。

舒长华见程漠不肯说话,笑了笑又含了一口酒在嘴里,然後俯下`身去轻咬程漠`头,酒从舒长华嘴里溢出,使得程漠本已濡湿的膛越发湿润了,全身上下都泛著酒的香味。

舒长华伸手,将程漠口的酒往下腹推去,手掌在他小腹划了两个圈,然後探至腿间一把握住他硬`挺阳`物上下搓`揉。

程漠忍不住夹紧了双腿,蜷起身体伸手去抓舒长华的手。

舒长华按著他的口让他躺回去,“程盟主忘记了?你想问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呢。”

程漠只得又躺了回去,喘著气道:“不用这麽折腾我,想做什麽你就快做。”

舒长华道:“我就是想请程盟主喝两杯而已。”

舒长华拿起酒壶,将壶嘴伸到了程漠後`。程漠下意识便缩紧了`口,满脸通红道:“你!”

舒长华道:“我怎麽了?”说完,抽起酒壶,将酒缓缓注入进去。

程漠反复用力收缩後`,刚倒进去的酒就被他挤出来不少,然而更多的还是沿著肠壁滑了进去。可惜倒了不多,那酒壶便空了,舒长华叹了一声“真是可惜”,然後取出了壶嘴,将空壶扔到旁边。

他一边借著酒的润滑,将两手指伸进程漠体内,一边说道:“一整壶酒都被你喝光了,程盟主,你未免有些饥渴了。”

程漠後`紧紧绞著舒长华手指。

舒长华“啧啧”两声,“你看,它恨不得把我的手指给吞下去。”

程漠蹙著眉头,感觉到舒长华又加了手指,三只并拢,将他身後小`绷开,反复进出。然後手指被抽了出来,换做舒长华硬`挺阳`物,抵在程漠`口。

舒长华埋下`身,在程漠耳边吹著气问道:“程盟主,要不要我进去?”

程漠涨红了脸将头转开。

舒长华耐心极好,阳`物在他周磨蹭著不进,道:“你说不让,我就不进去了。”

程漠微微张了张嘴,然後紧紧咬住下唇。

没想到舒长华竟真的就不进去,甚至将阳`物从他`口挪开,站在程漠大张的腿间,伸手玩弄他的`头。

“进来。”程漠终是忍不住小声道。

“你说什麽?”舒长华躬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他唇边,“我听不清,你大声些。”

程漠提高了声音,“我叫你进来!”

舒长华看他侧著脸,口用力起伏著,眼角都泛著红,知道他生气了,於是笑著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好的,盟主。”

紧接著,长硬热的`猛然将程漠贯穿。

程漠一声呻吟,忍不住抬起双腿狠狠夹住了舒长华後腰,不愿让他再退出去。

舒长华双掌摩挲著程漠的口,下`体缓慢而深刻地契入程漠的身体。

程漠仰起头,艰难地咽著口中分泌的唾,口忍不住高高挺起。

舒长华一边撞击,一边埋下`身含住程漠`头。

程漠捏著石桌边缘的手紧了又松,最终忍不住抬起来,手指入舒长华的长发。

舒长华挺腰,循著记忆中程漠体内敏感之处撞去,见到程漠身体紧紧绷起来,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便微微一笑朝著那处持续撞击。

程漠全身被快感冲击著,囊因为许久未曾过而鼓胀著。舒长华每一次入最深,程漠都忍不住颤抖著想要`,却又被堵滞著发泄不出来。

程漠双腿紧紧缠住舒长华後腰,恨不得他就埋在自己身体里就此出来,然而他知道,舒长华不是子霄,不会这麽轻易就饶了他。他只能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开口求舒长华。

舒长华俯身,头埋在程漠颈边,呼吸也有些重。

程漠侧头,见舒长华微微闭了眼,似乎也沈迷於快感之中,粉色的唇略微张著,可以看到里面柔软的舌。

程漠只觉得一时间被面前俊美的男人迷惑了心智一般,抬起头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

舒长华瞳孔陡然一缩,注视著程漠。程漠感觉到自己体内,舒长华的阳`物竟然又胀大几分,猛烈跳动竟似要出来一般。

程漠也有些吃惊。

却听舒长华轻轻叹口气,缓缓从程漠体内抽了出来。

程漠惊道:“你──”竟双腿夹紧他的腰不放。

舒长华笑著抬起他的腿,在大腿内侧轻轻一吻,道:“程盟主,你耍赖。”

程漠见舒长华竟要离开,伸手抓住他的手,“去哪里……”

舒长华反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扶住自己挺立阳`物走到程漠身侧,道:“张嘴。”

程漠吃惊瞪大了眼睛。

舒长华握住阳`物,将湿润的`头在他唇上碾磨,诱惑道:“乖,张嘴。”

程漠有些犹豫,嘴唇被舒长华顶开,轻敲著他齿列。

程漠总算是松口,舒长华立即将阳`物用力顶了进去,直进他喉咙深处。程漠挣扎著想往後退去,却被舒长华按住了头不让他离开,阳`物在他嘴里狠狠了几下,然後了出来。

舒长华的`全数在了程漠嘴里,程漠被呛得咳了起来,然後全部吞了下去。几乎就在同时,程漠肿胀许久的阳`物颤抖两下,高高翘起了出来。憋了许久的粘稠`一瞬间全部出来,口全是点点白浊,就连脸上也被到了自己的`。

程漠有些晃神,躺在石桌上重重喘著气。

舒长华伸手将他脸上`抹开,低下头又在他唇边亲了亲,“这就是心蛊。”

舒长华将程漠拦腰抱起,出了凉亭直接越过围栏踏进了温泉之中。舒长华抱著他一直走到温泉岸边,背後倚著石壁坐下,双腿分开,让程漠坐在他腿间。

程漠因为许久未出过,突如其来的释放使得身体有些虚脱般的无力,便也没有反抗,倚在舒长华肩上泡在温泉水中。

温泉是活泉水,水里有硫磺的味道,甚至还能看得见水藻漂浮其间,水质温和滑腻。

舒长华的手指反复抚过程漠腰间,程漠忽然忆起後腰那条虫子,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到舒长华的手指抚过的地方,正是那条虫子所在。

程漠问道:“这是什麽?”

舒长华轻笑道:“蛊虫。”

程漠忍不住伸手去,“活的?”

舒长华握住他的手,在他後腰处逡巡,“嗯,活的。”

程漠问道:“这到底是──”

“日後你自会知道。”舒长华显然不打算告诉他。

程漠抽回自己的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心蛊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舒长华收紧手臂,让他上身牢牢和自己贴在一处,在他耳边道:“以程盟主之见,这心蛊会是个什麽东西?”

程漠双眼有些出神,“是乱人心的蛊虫麽?”

舒长华闻言,笑道:“程盟主真是有自知之明,你也知道你乱啊?”

程漠顿时面上神态又羞又怒,紧闭著唇一言不发。

舒长华解开程漠头顶束发,让他一头长发滑落水中,然後握著他一缕头发,轻轻骚弄他赤`裸口,将`头撩拨得挺立起来,听著程漠呼吸稍重,才说道:“心蛊产自玉溪蛊王,以血为引,以为食。我过去也只是听说过,倒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

“以为食?”程漠仰起头看著舒长华。

舒长华依然玩弄著程漠`头,道:“首先,蛊虫所依附之人必为雄,蛊虫附体之後会自然沈睡,对人并无什麽影响,所以中蛊之人也不会察觉。但是蛊虫以血为引,若是中蛊人饮下了另一个男人的血,便会使得蛊虫从沈睡中醒来。”

程漠被玩弄得气喘吁吁,忍不住抓住舒长华的手,舒长华干脆扶著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埋下头含住他湿滑尖吸`吮。

程漠道:“你……你继续、继续说下去……”

舒长华不开口,手指伸向他後`,又一次缓缓伸了进去。

程漠一惊,伸手想要阻止,却听舒长华道:“你自己坐上来,伺候得我舒服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程漠脸上一层粉色,也不知是温泉水热气蒸腾,还是别的什麽缘故。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还有何理由故作矫情,自己不远千里寻来,任由舒长华万般作为,也就是为了一个答案而已。

他伸手到两人腿间,握住舒长华硬`挺阳`物,微微抬起臀,另一手撑开自己後`,然後坐到了舒长华阳之上。

後`本就经过开拓,再加上温泉水滑腻,程漠竟是毫不费力便将舒长华那长的一完全吞了下去,顶得自己呻吟出声来。

舒长华笑道:“很好,你自己动,我继续讲。”

程漠双手撑住舒长华肩头,缓慢抬起臀,感觉到那硬物将要滑出去时,又用力坐下去。肠壁被一下猛戳,程漠险些惊叫出声,双手用力扣紧舒长华肩膀。

与此同时,听到舒长华催情般的低沈声音在自己耳边道:“那小虫一旦醒来,就需要靠男人`为食,而且它认主,只吃受了血引的主人的`。”

对於这些,程漠过去多少都猜测到了,但是他想要知道更多,於是一边提臀吞吐著舒长华阳`物,一边问道:“还有呢……”

“还有……”舒长华手掌揉著程漠挺翘双臀,“它为了能够吃到食物,便会催动中蛊人情`欲,需得与主人交`合才能缓解,而且不吃到主人`,便会堵滞中蛊人道,不让你出。”

程漠将头埋在舒长华肩头,灼热的气息都喷打在他侧脸上,催促道:“继续说……”

舒长华笑笑,道:“蛊虫一旦吃饱,便会陷入沈睡,半月後若是主人在身边,便会饥饿醒来,催情以便进食;若是半月後主人不在身边,蛊虫就会一直沈睡,直到下次见到主人为止。”

程漠抬高臀,然後又用力坐下,心里默默道:难怪……

舒长华突然捏住程漠下颌,让他看著自己,道:“对了,还有一点得要提醒你,若是主人不在身边,你又强行催动情`欲的话,蛊虫会受惊醒来,仍是不会让你出得了。所以我的盟主,请自重。”

程漠忍不住转开了视线。

程漠後`里紧紧裹著舒长华的阳`具,只需稍一动弹,就带来阵阵摩擦的快感。

舒长华双手摩挲程漠腰身,道:“盟主,别偷懒。”

程漠埋下头,倚在他肩上,忽然问道:“若是不小心,喝过两个人的血会怎样?”

舒长华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你自己吗?”

程漠不应,可是耳朵都泛起红来。

舒长华道:“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心蛊贪婪好,多了总是不会拒绝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麽。”

舒长华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人是谁?不如你告诉我,然後我去帮你杀了他。”

程漠惊道:“你──”

舒长华道:“怎麽?程盟主舍不得?”

程漠转开头,“你不要胡说八道。”说完,竟然後`紧绞著舒长华阳`物,动了动腰。

舒长华被他绞得心神一颤,气息都重几分,道:“程盟主想要转移话题,这手段倒是不错,对我来说很受用。”

说完,竟用掌拍了程漠臀`部一下,在水中发出一声闷响。然後程漠被舒长华扶著腰,抬高了身子,就在那热`即将滑出体外时,托著他的身体换了个方向,後背贴在前坐在了自己双腿之上。硬物在体内转了个圈,使得程漠一颤,呻吟出声来。

舒长华双手伸至前方,一只手握住程漠阳`物轻轻抚弄,另一只手掐著他的`头,下`身则开始用力往上顶。

每一次`体拍打都在水面激起阵阵涟漪,发出沈闷声响来。相伴随的,是程漠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声:“啊……慢一些……”

舒长华自然不会放慢速度,每一次顶入仍是迅猛而力道十足,他咬著程漠耳朵问道:“我与他,哪个比较厉害?”

程漠紧咬著唇不说话。

舒长华伸舌在他耳洞里轻轻转了一圈,“我不厉害麽?得你不爽?”

程漠忍不住抓住舒长华手臂,五只手指几乎快要陷进他细嫩皮肤里去。

舒长华一边自下而上抽`一边道:“盟主你真是不记教训,再怎麽嘴硬,到了最後还不是得妥协,拖得越久,吃的苦越多,何必呢?”

程漠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

舒长华捏了捏手上沈甸甸的`,已经肿胀到了极限,他道:“你看它,都快哭了。真是想要了,就说句:相公你好厉害,得我爽死了。我立即给你,怎麽样?”

程漠用力咬了咬嘴唇,双眼泛著红,竟然说了一声:“不!”

舒长华微微有些吃惊,捏著他的脸转过来看他一脸羞愤,竟是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来,轻笑著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你倒是狠得下心,偏偏我这个做相公的不够狠心,这麽著吧,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要,你想,我就给你,好不好?”

程漠被他抓著下颌,只能转开目光,声音极轻说了一句:“想要。”

舒长华笑著低下头来与他深吻,下`身用力顶撞了十来下,滚烫`进了程漠体内。

程漠贪婪地收缩後`,一滴不剩将舒长华`吞噬干净,然後也颤抖著身体了出来。

舒长华一直吻著他,灵巧的舌几乎抵到了程漠喉咙深处,程漠喘不过气来,双手轻推舒长华膛。

许久後,两人分开,程漠仍在深喘。舒长华要抱他起来,程漠却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

两人从温泉池中出来,捡起衣服慢慢往身上穿。程漠见著舒长华穿戴整齐,又将自己身体严严实实包了起来,愣了愣神,道:“舒长华。”

舒长华拿起冰冷的面具带在脸上,“怎麽?”

程漠道:“心蛊和截阳功有什麽关系?”

舒长华动作一顿,反问道:“两者有关系?”

程漠听舒长华语气,似乎也不知道两者之间有牵连,便不再多问,转而道:“最後一个问题,心蛊该怎麽解?”

舒长华认真看向程漠,笑了笑道:“我还以为程盟主乐不思蜀,不舍得解掉这心蛊了。”

程漠忍不住上前一步,“你知道如何解?”

舒长华伸手帮他将衣襟整理好,“或多或少,不过,程盟主认为我愿意为你解蛊毒?”

衣襟被扣好了,舒长华拍拍程漠口,“别傻了,你要是解了蛊毒,下次见到我怕就不会那麽乖了。这蛊虫不伤命不伤身,程盟主就一辈子养著它吧。”

程漠怎能甘心一辈子带著这个蛊虫,受人所制?

舒长华整理好衣物,竟然就要离开,程漠连忙追上去,唤道:“等等。”

舒长华伸手牵过他的手,笑道:“盟主不必害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程漠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怎麽才能找到玉溪蛊王?”

舒长华若有所思看著他,“你倒是真不死心。”

程漠手上用力些力道,“我不会死心,你不肯告诉我如何解蛊毒,我可以亲自去找,这世上用蛊之人还多,总会有人知道。”

舒长华静静听他说完,轻笑一声,道:“盟主,不必著急,你先跟我来。”

舒长华牵起他的手,慢慢沿著长廊走去。

程漠忍不住抬头打量四周环境,见著两人沿著长廊行了不远,便离开了温泉池子,再往前行,是一座高耸的石殿。那石位於密林之中,高耸的殿上方被茂密树林所荫蔽,一眼看去极为沈。

程漠随著舒长华走进石,问道:“这是你水月教总坛?”

舒长华一直牵著他的手,宽大的袖子在两人中间轻晃,点了点头。

程漠看著他耳後一抹雪白肌肤,问道:“你领著我这麽进来,不怕我以後带中原武林人来铲平了你水月教。”

舒长华闻言笑道:“你我虽无夫妻之名,好歹也行过夫妻之实了。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是中原武林盟主,真要如此心狠手辣,我也无话可说。”

程漠只觉得自己才真是无言以对,於是也不说话,沈默跟著舒长华在复杂石中穿行。

一路行来,程漠所见到的都是些年轻女子,见了舒长华便低头行礼。

舒长华只点点头,程漠看著那些女子,却不由想起玉琴。玉琴是个苦命的女子,然而玉琴说过许多次,舒长华是个好人。这个统领邪教,利用无辜女子对付中原武林的男人,又怎能是个好人呢?

虽说`被自己完全吸收了,但是`体接触的感觉还在,程漠忽然想起之前在武林大会上,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要带领武林正道铲除魔教,转眼间,自己却与魔教教主有过多次肌肤相亲。想来只觉得思绪复杂,又羞又愧。

此时,舒长华已经领著程漠进了一间宽阔石室,石室中间一张石床,松软宽大,床边则堆放了几个大木箱,外加一张石塌,再无其他。

程漠心知这多半是舒长华卧室,却还是跟著他走了进去。

休息片刻,有两名女子给他们送来饭菜,米饭清甜可口,菜却都是清淡素菜。

两人坐在榻上面对面用饭,程漠问道:“你吃素?”

舒长华轻笑道:“没错,你若吃不惯,我让人重新给你做几个菜。”

“不用了,”程漠道,“我没关系。”

两人吃过饭,有女子进来收走了碗筷。

舒长华道:“时辰不早了,你若倦了便休息吧。”

程漠问道:“我睡这里?”

舒长华一本正经道:“除了这里,其他房间都是住的女子,你倒是想睡哪里?”

程漠不与他做这些无耻的口舌之争,看了看房间正中大床,道:“我睡这边石塌吧。”

舒长华突然从背後将他抱住,在他耳边道:“老夫老妻了,盟主又要故作矜持,也不怕为夫吃不消。”

程漠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舒长华从後面伸手慢慢解他衣襟的扣子,道:“乖,上床陪相公睡觉了。”

舒长华帮程漠脱了衣服,拉著他躺上床去,然後又将自己衣服全部脱掉,掀开被子躺进去。

两人赤`裸的身体相贴,舒长华搂著程漠靠在自己前,轻声道:“睡觉吧。”

程漠大概也是倦了,竟然闭上眼睛就沈沈睡了过去。

☆、第六章

一夜过去,程漠醒来时,仍是在舒长华怀里,见舒长华早已醒来,手指玩弄著他的头发,见他睁眼,嘴角勾著笑了起来。

程漠竟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处可避,微微红了脸。

舒长华道:“娘子,还不给为夫道早安。”

程漠退开些,坐起身来穿衣服。

舒长华还要从後面伸手去抱他,却听程漠说道:“我今天就走。”

“哦?”舒长华动作稍顿,“去哪里?”

程漠手指抓著自己衣襟,道:“去玉溪,找蛊王。”

舒长华松开了程漠,沈下口气道:“想法是不错,可是你找到蛊王也无济於事。”

程漠看向他,“我总要去尝试过了,才知道可不可能。”

舒长华道:“心蛊的蛊毒无法可解。”

程漠垂下目光,“我不信你。”

舒长华伸手去握他的手,“为夫什麽时候骗过你?”

程漠避开了,“你昨天才说过,你或多或少知道蛊毒的解法。”

舒长华沈默片刻,叹口气道:“你为何想要去找蛊王?”

程漠道:“你说心蛊是蛊王所生,也许──”

程漠仍是道:“我说过,除非我尝试了,否则没有什麽不可能。”

舒长华问道:“非去不可?”

程漠点了点头,“一定要去。”

舒长华细长手指捏紧了床上被子,深深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只能陪你走一趟了。”

程漠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他。

舒长华笑著凑上来抱住程漠,“你不用误会,我说了不会帮你解蛊毒,我跟著去,只是怕你死在了蛊王巢里,那样我会伤心的。”

程漠推他手臂,没有推开,舒长华在他耳侧轻吻了一下,便见到程漠转开脸去,手指抓著舒长华手臂,没有再动作。

舒长华起身慢慢穿衣服,穿戴整齐时,拿著面具递与程漠,“帮为夫戴上。”

程漠接在手里,手指抚过面具表面的凹凸不平,问道:“你为何一定要戴上这面具?”

舒长华笑道:“自然是为夫容貌太过出众,让别人见了,怕惹盟主娘子你吃味,还是遮起来的好。”

他满嘴胡说八道,程漠早已习惯,也不著恼,拿著面具帮他附在脸上。舒长华握著程漠手指,隔著面具轻吻一下,道:“我这就叫人去准备,用过早膳就出发。”

程漠只觉手指被烫到一般,竟忍不住用力抽了回来,道:“好。”

再离开来时那片密林时,程漠眼上不再蒙著黑布,他忍不住看周围地形,想到若真是带著武林正道来剿灭水月教,舒长华领著这些女子是会毫无还手之力还是早已另有准备设下陷阱让他们跳。想到这里,程漠看向走在前面的舒长华,想著这个人对自己的好会不会本就是另有诡计,一切都是迷惑人心的陷阱。忽然的,程漠便觉得起了一身冷汗,竟是不敢再想。

舒长华走在前面,伸手牵住了程漠一只手。

程漠道:“我看得到路。”

舒长华笑道:“这里蛇虫鼠蚁太多,我怕把盟主给叼走了,我再哪里去找这麽合心意的娘子?”

程漠道:“整日里都是胡言乱语。”

舒长华回头看他,“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以後都挑著你喜欢的说。”

说完,舒长华还装模作样想了想,道:“盟主最爱的是不是为夫的大`,只要一顶进去,盟主就喜欢得又哭又叫。”

“舒长华!”程漠怒得满面通红,停下了脚步。

舒长华也停下来,安抚道:“好了,已经到了。”

程漠抬头看去,果然两人已经到了密林边缘,前面道边有辆马车等候著,车旁还站了两个少女。

“教主!”少女向舒长华行礼,“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舒长华点点头,对程漠道:“上车。”

程漠看了看那两个少女,又看向赶车的车夫,车夫是个异族的中年男人,似乎听不懂汉话,只老老实实坐著。

程漠被舒长华牵著上了马车,见那车厢内铺著纯白软毡,角落还放著个三层食盒,布置得绵软舒适的模样。

舒长华与那车夫用异族话低语几句,走到後面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两个少女站在道旁相送,显然并无同行的打算。程漠不知道舒长华的安排,但是也不过问。

舒长华挨著程漠坐下,道:“从这里到玉溪,马车得行三天。盟主不妨想想,这三天时间,你我该做些什麽?”

程漠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许多乱画面,顿时涨红了脸转开头去。

舒长华凑上前笑问道:“盟主你都想些什麽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程漠故意沈下语气道:“没有。”

舒长华抬手撑著下颌道:“盟主不必客气,你我想得都差不多,幸亏我早有准备。”说完,从那食盒最下面的抽屉里,竟然取了一本书出来。

舒长华随手翻开一页,便是一张春图画,“你我从这页开始,所有动作做完一遍,不知道能不能到玉溪?”

程漠一脸怒容,抢了书过来想要扔出车外,被舒长华连忙拦住了,“盟主稍安勿动,这本是玉溪族圣经,千万别丢。”

程漠闻言一怔,看那图画下面注解的异族文字,竟然有几分眼熟,想起来这与那时子霄在武林盟藏书库中找到的那本玉溪族的欲摩经竟是一模一样的。

“欲摩经?”程漠问道。

舒长华拿过书来,微微有些惊讶道:“你认识?”

“我……见过一次。”程漠说道,“子霄说这是一本武功秘籍。”

舒长华翻开书页,道:“的确是玉溪族流传的一本双修之法的秘籍。”

程漠道:“你竟拿来当做春图谱?”

舒长华轻笑道:“这也是玉溪族儿女房内圣经,我可没有骗你。”

程漠转开头去,不敢再看那靡图画。

却不料舒长华伸手按到他腿间,抓住他阳`物捏了一把,道:“盟主何必委屈自己呢?”

程漠连忙屈起腿,道:“别闹!”

舒长华自然不肯放手,松开他裤带,将他已经半硬阳`物掏了出来,握在手心搓`揉。

舒长华自上车吧不久便取下了手套和面具,此时程漠低头便见到那仿佛透明一般的纤长手指握著自己硬体下`体,缓慢套弄,竟是意外勾人心动。不出片刻,程漠就完全硬`挺,顶端小孔在舒长华手指逗弄之下,溢出了水来。

舒长华另一只手将欲摩经翻到一页,指与程漠看,“你我就照著这个做一回。”

程漠看去,见到那画页上两人头脚相向,互相舔弄对方私`处,同时又听舒长华道:“你把我舔了,你就可以,所以盟主记得不要偷懒,要卖力啊。”

程漠听他说得露骨,还来不及脸红,舒长华竟已躺了下来,脸朝著程漠腿间,伸舌舔了舔程漠阳`物。

程漠一颤,见舒长华带著笑意抬头看他,终是慢慢躺了下来,伸手去解舒长华裤腰,舒长华阳`物与他人般形状修长挺直,偏又皮肤莹滑如玉,程漠第一次这般握在手里,真觉得仿佛握著上好玉势一般,忍不住张嘴将`头含了进去。

舒长华鼓励一般,握著他阳`物轻轻一吸,程漠夹紧了双腿,喘息被堵在口里。

两人互吸互舔,程漠许多次被弄得颤抖不已,忘了动作。舒长华也是不急,甚至尚有余裕道:“盟主你不卖力,我出不来,你也别想出来。”

程漠无奈,只得张口将舒长华阳`物含得更深。

舒长华双手握著程漠双臀,手指轻轻探进了他的後`之中,感觉到里面已是一片湿润,於是轻易将手指伸了进去,循著记忆中那处肠壁重重按了下去。

同时,程漠阳`物在舒长华嘴里抖了抖,竟是涨得更厉害了。

程漠吐出嘴里东西,眼神迷离道:“我……”

舒长华挺腰用阳`具戳了戳他的嘴,示意他继续。程漠只得张嘴又将热`吞了进去,他下`体被舒长华前後同时玩弄著,肿胀得快要炸裂开来,偏偏又释放不出,於是只得卖力吸`吮舒长华阳`物,双手揉搓他下面囊袋,嘴里用力往深处吞去。

舒长华被他这麽反复地吸,气息开始有些不稳,道:“盟主你耍赖了。”却也不生气,到了最後挺了挺腰,将阳全部泄在了程漠嘴里。

程漠将`全部吞了下去,然後自己才喘息著了出来。

舒长华没有避开,而是让程漠在了他的嘴里,坐起身道:“盟主无论玩弄多少次,都是又黏又稠。”

程漠看著白色浊从他粉`嫩嘴角滑下,顿时口一颤,竟觉得靡诱人,不敢再看下去。

舒长华趴在他身上,凑上来咬住他的嘴,两人深深吻了许久才分开。舒长华在他耳畔道:“很好,我们继续。”

程漠被舒长华压著双手,没能坐起来,舒长华便又吻了过来。

两人竟然真就这麽胡天胡地混了一路,三天後程漠下车时,腿都微微有些发软,不由得红著脸暗骂自己不知羞耻。

两人到了玉溪族的境内,此处所见与程漠一路行来又大有不同,附近几乎已经见不到中原人身影了,所有人都说著程漠听不懂的语言。

舒长华下车时换了张人皮面具,扮作普通商人模样,手上也换了副不起眼的浅色手套。他会说当地语言,与车夫交待两句之後,进了村寨旁一间竹木小楼,片刻後出来,带著程漠走了进去。

进去之後,程漠才发现这里是间客栈,两人坐下来吃了点东西,全都是素菜,只是味道辛辣无比,吃得程漠连声呛咳。

吃完饭,舒长华领著程漠回楼上客房休息,进屋後,舒长华道:“今晚我们去蛊王林。”

“今晚?”

舒长华道:“蛊王林对玉溪人来说,算是禁地,不能大摇大摆就这麽进去。”

程漠点点头,忍不住问道:“蛊王到底是个什麽模样?”

舒长华闻言道:“玉溪族是苗族一支,擅长用蛊,蛊王既是万蛊之王,自然是一只身形巨大蕴含剧毒的蛊虫。”

程漠看向舒长华,“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舒长华道:“我一直说真的,是你不信我。那蛊王林中遍布剧毒蛇虫,且林中瘴气极重,你一个人横冲直撞,只怕是要有去无回的。”

程漠面色凝重了几分,“那你陪我来……”

舒长华道:“为夫说了,不会帮你杀蛊王,只带你来带你回去,让你早些死心就好。”

程漠沈声道:“没有尝试过,就没有绝对。”

舒长华笑道:“知道你不会轻易罢休,到时候难以成事,别来找为夫哭鼻子就好。”

程漠蹙眉道:“胡说八道!”

舒长华说天色尚早,问程漠要不要睡一会儿。程漠拒绝了,他心里隐隐觉得此行不会那麽顺利,或许真如舒长华所说,想要接近蛊王也不容易。

天色逐渐暗下来,这个小村寨里大多人家早早便关门闭户休息了,就连客栈大门也已经关上。

舒长华取了一个药包给程漠别在口,道:“别取下来,祛瘴毒的。进去之後,你千万跟好了我走。”

程漠了口的药包,药味混合著舒长华身上的冷香味,问道:“你真会带我去见蛊王?”

舒长华抬手他的脸,“你到了就知道为夫不是在哄你。”

舒长华打开窗户,轻巧一个翻身窜入了夜色之中,程漠紧跟在他身後,两个人踏著屋顶,朝著村寨南边一处密林而去。

舒长华到了林边,放慢脚步等待著程漠,两人踏著地上堆积的枯枝落叶,轻轻走了进去。

夜晚的树林寂静而神秘,明亮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照下来,能看得清前面高大的树干,然而更多的东西还是隐藏在了黑暗的影中。没有蛇嘶虫鸣,却让人觉得危机四伏。

舒长华走在前面,有时不小心踩到枯枝发出清脆响声,程漠都忍不住一阵紧张。他对这西南的密林一点也不熟悉,而无所知往往就是恐惧的来源。他只能紧跟著舒长华,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舒长华突然停了下来,抬手拦住程漠,程漠随他目光看去,见到一条大蟒蛇盘踞著身体停在道路中间,正吐著蛇信。

舒长华缓慢往後退,程漠也只得跟著往後退去。他本以为舒长华是要绕开那蟒蛇,退了些距离却见到从旁边树林中跳出来一只全身碧绿通透的蟾蜍,蟒蛇张嘴朝著蟾蜍扑去,却不来那蟾蜍动作极为灵敏,往後一跳的同时喷出碧绿汁来,全扑打在了蟒蛇眼睛和嘴里。那蟒蛇很快便抽搐著身体,长的蛇尾在地面用力拍打,几下之後就没了动静。

蟾蜍跳动几步,到了蟒蛇腹部,喷出许多毒,程漠眼看著蟒蛇厚的蛇皮被腐蚀了一个洞,蟾蜍似乎吞下了什麽东西,然後蹦跳著离开了。

舒长华又等了许久,才领著程漠上前去,一脚踢了踢肠穿肚烂的蟒蛇,道:“那是碧绿蟾蜍,专吃这种蟒蛇蛇胆,毒极强,触之极死。”

那蟾蜍个子再大,在蟒蛇面前也是渺小,能轻易杀死这麽大一只蟒蛇,程漠亲眼见了,不由起了一身冷汗,後怕不已。

再往前走了近两个时辰,舒长华忽然不再小心翼翼,脚步放松了许多。程漠朝周围看去,果然觉得平静了不少,不似刚才危机暗伏的模样。

舒长华笑道:“这里没有杂虫鼠蚁,你道为何?”

程漠略一思索,微微吃惊道:“快到了?”

舒长华点一点头,“前面就是蛊王巢,蛊王巢洞前面,有五毒神兽看守,其余虫蛇本不敢靠近。”

程漠停下脚步,想著刚才那般厉害的碧绿蟾蜍也不敢靠近,皱眉道:“那你我怎能过去?”

舒长华转身面对他,在月色下露出个笑容道:“你说得对,你我也本无法靠近。”

程漠见舒长华神色,觉得他并不似随口胡说,又抬头看向前面密林,树林深处不知道还有什麽,黑暗像是张开了一个大口子,只要他们再靠近一步,就会将两人吞噬殆尽。

就如同舒长华最初所说,依靠蛊王来解蛊毒这条路并不可行,他甚至连蛊王的面都无法见到。可是就这麽放弃,程漠始终有些不甘心。

舒长华静静等候在一旁,并不催促程漠离开,好像可以一直陪伴他这麽耗下去。

程漠不由又上前两步,停下来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越声响,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那里竟然有人!

程漠转头看向舒长华,舒长华显然也听到了,略有些诧异。

程漠道:“有人!”说完,抬腿往前奔去。

“程漠!”舒长华连忙也追了过去。

程漠往前疾奔,远远竟然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巢洞口,洞口前面站了个人,一身飘逸白色道袍,手里握著一柄银白长剑。

与那人对峙的是一条浑身金色的巨蛇,蛇头高高立起,做出攻击姿态来,直有两人多高。

程漠在月色下看到那人背影,抑制不住全身血涌上头顶,几乎情绪失控般大声喊道:“子霄!”

子霄微微侧头,与此同时,巨蛇也朝著子霄迎头袭来。

巨蛇咆哮著朝子霄头顶扑来,子霄抬剑想挡,身体一侧从巨蛇面前滑开。那蛇扑了个空,旋著身躯,又一次朝子霄袭去。

程漠看得心惊不已,子霄的佩剑是把削铁如泥的名剑,从蛇劲划过,竟然也没能切开它的皮肤。而那条蛇虽然现在看来伤不到子霄,子霄短时间内也未必能杀得死它。

程漠突然出手,一个翻身落到蛇背之上,想去拿它七寸,却不料蛇皮冰凉光滑而且那蛇力气极大,竟然一甩便轻易将程漠甩了下去。

程漠在地上一个翻身,巨蛇竟然冲著他撞来。

程漠只感觉到手臂被子霄一拉,身体往旁边坠去,而子霄一脚踢在巨蛇腹部,踢得它晃了一下,朝後退了退。

子霄拉著程漠起身,长剑横在前。

程漠顿时有了往昔与子霄并肩而战的感觉,道:“我引它注意,你用剑攻它腹部。”

两人多年默契,并不需要多说。

子霄虚晃一剑,惹得巨蛇埋头朝他扑来,程漠趁机一个翻身,抱住蛇头一旋身让它翻转在地。

白色的蛇腹袒露出来,子霄长剑一晃,尽是要将那巨蛇腹部活生生切开。

忽然,一股气劲袭来,子霄剑尖一偏刺入了地上,而与此同时,程漠也被巨蛇用力甩了下来。巨蛇愤怒咆哮著猛然朝程漠袭去。

寂静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短暂笛鸣,巨蛇动作一滞,仍是张著血红大口对准程漠,但是没有继续攻击。

短促笛鸣再次响起,巨蛇有些焦躁地在地上盘旋著身体,朝著鸣笛的地方看去。

子霄和程漠也朝著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只见舒长华手里拿著一只短笛,轻轻吹响,那巨蛇盘旋著巨大身躯,掀起地上一片尘土,朝著洞入口游走而去。

巨蛇到了洞口,便不再後退,仍是摆出攻击姿势,牢牢守护著蛊王巢。

程漠口用力起伏两下,道:“你骗我?”

舒长华看向程漠,“我骗你什麽了?”

程漠道:“你说五毒神兽看守著蛊王巢,我们本无法接近蛊王。可是你自己明明就有驾驭这些虫蛇的办法!”

舒长华摇摇头,缓缓朝著洞入口走去,一直到了那巨蛇身前,回过身来道:“我说许多次,我只能带你来看看,不会帮你杀蛊王,我从未骗过你。”

程漠知道舒长华说的是真话,可是仍抑制不住心里涌上被欺骗的感觉。

子霄手上挽个剑花,对准舒长华,“我杀了你,再杀了里面所有挡道之物,就能见到蛊王。”

舒长华看向子霄,轻轻抛了抛手上小巧虫笛,“你可以试试。”

程漠看著两人神情,忽然觉得心惊,正出口道:“子霄不要!”

子霄依然化作一道白光,下一刻出现在了舒长华面前。子霄的剑极快,只见剑影不见剑身,朝著舒长华要害刺去。舒长华一边後退,双手袖子里飞出几条小蛇,纷纷袭向子霄。

子霄收剑一挥,将那些小蛇断做两截,同时另一掌推出,拍向舒长华口,舒长华不敢大意,出掌相抗。两人掌心一触,舒长华退後两步,只觉气血一阵翻涌。

两人短短两招交手只是瞬息间的事情,分开时,程漠才到了子霄身边,拉住子霄手臂道:“先别动手。”

只见银白月光下,舒长华露出个笑容来,“子霄真人果然名不虚传,放眼中原武林,怕也是难有对手了。舒长华自叹弗如。本来客人远道而来,想要什麽我水月教该双手奉上才是,偏偏这蛊王不但是玉溪族圣物,也是我水月教圣物,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们踏进这洞半步。”

程漠看向舒长华,“你要与我们生死相拼?”

舒长华对程漠笑道:“盟主这是什麽话,你我夫妻恩情尚在,我怎舍得对你出手?”

程漠突然听闻舒长华这麽说,心里顿觉一紧,生生忍住了没有去看子霄表情,可是心底也有些慌乱。

舒长华突然朝他伸出一只手来,“过来,为夫说了会带你平安出去。”

程漠看著舒长华伸出来的手,自己手心却更紧捏著子霄手臂,深吸一口气,道:“你到底要怎麽样?”

舒长华笑容淡去,垂下目光,道:“你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怪为夫违背承诺了。”说完,舒长华一手扬起,另一手将虫笛送到唇边,“今天,你们就不要再想出去了!”

笛声起时,突然天地色变,明媚月光陡然黯淡,丛林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程漠先是一惊,只感觉到身边子霄牵起他一只手,才心安不少。

笛声逐渐远去,黑暗中处处都是悉悉索索蛇虫爬行和鸣叫的声音,程漠感觉到子霄似乎想追,紧紧抓住他道:“别去!”

那些蛇虫都是有剧毒的,这黑暗环境中,每走一步都是死亡的陷阱。

笛声一阵飘荡,等到完全停止时,月色又显露出来,两人面前已不见方才蛊王洞,而是围绕著高大树丛,延伸到一片黑暗之中。

子霄清冷声音道:“奇门遁甲,这蛊王林里布了阵法的。”

程漠一时想起方才舒长华黯淡神情,一时又想到这树林早暗藏陷阱,他本就是别有用心,心里一阵起伏不定,怔怔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走去。

子霄走动两步,似乎在观察这林中阵法。

程漠甩甩头,想要放下心里不安,此时听子霄道:“九门阵,八死只一生。”

程漠朝著四周黑暗看去,“八死一生?”

九个方向,其中八条路都是死路,剩下那一个,才是生门。

程漠问道:“我们如何找出生路?”

子霄摇摇头,“随意选一条,我跟著你走。”

“随意?”程漠吃了一惊。

子霄朝他看去,“你我生死由己,即便是条死路,也能有办法起死回生。程漠,你何时这般畏首畏尾了?”

程漠被他说得一阵难堪,想起子霄突然出现在这蛊王林中,问道:“子霄,你是来帮我找解蛊毒的办法的?”

子霄不应,“出去再说。”

即便子霄不提,程漠也心里有数,自己那些日子和舒长华逍遥胡混时,子霄却为了他一个人远入这苗疆密林。便是换做自己,也该生气的。

舒长华之前当著子霄面与自己说那些亲密话,子霄不会听不出来。若是子霄过後问起,自己也不会有所隐瞒,到时会如何,便是程漠也想象不到了。

程漠看向四周的一片漆黑,深深吸一口气,朝著东南方向踏出步伐。

忽然听闻身後子霄道:“稍等。”

程漠回过头来,忽然见到身後两只蝴蝶正煽动著翅膀,反复围著两人绕圈。

那蝴蝶翅膀落下粉末来,程漠轻触送到鼻端,闻到一股冷香,正是舒长华身上那股味道,顿时心里一动。

蝴蝶朝著西北方向飞去,程漠去牵子霄的手,“快跟过去。”

子霄没有抗拒,随著程漠拉他跟著蝴蝶寻路走去。

程漠莫名觉得心安,果然舒长华还是没有真要置他於死地。

程漠与子霄走出蛊王林时,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两人没有回去附近村寨,而是直接去了远一些的大城镇。

镇上有汉人经商,两人住进了一间汉人开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休息。

子霄始终不提程漠与舒长华之事,程漠心里却忐忑不安,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便去隔壁敲子霄房门。

“进来。”程漠听到子霄道。

程漠推门进去,见到子霄正在床上盘腿打坐,看到程漠进来,只淡淡看他一眼,然後就闭上了双眼。

程漠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走到桌前对著子霄坐了下来,轻声唤道:“子霄。”

子霄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

程漠只得自说自话,“我这趟过来苗疆,是想寻找舒长华,问他心蛊的解法,本想告诉你一声,那时你却闭关了。”

说到这里,程漠觉得有些尴尬,这些话听来,怎麽也是找了借口在对子霄解释。

程漠苦笑一声,“你这麽远到玉溪来,是不是为了我找解药?”

子霄没有回应。

程漠却反而肯定了,“一定是了。我还以为你仍在闭关,我……”程漠本想说他因为蛊虫,所以抗拒不了与舒长华欢爱,可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除了最初两次,两人在那之後的多次情事,倒并不完全因为蛊虫作祟了。

程漠一声叹息,摇头道:“是我不知廉耻,沈迷其中,你因此唾弃於我,也是应该的。”

子霄始终不说话,程漠突然难过起来,伸手覆在子霄手背上,“子霄,你我还是不是朋友?”

子霄总算是睁开双眼,道:“今晚我们再去蛊王林。”

程漠听子霄跟他说话,总算是放下心来,子霄还要陪他去找蛊王,又岂会不拿他当朋友?可是再去蛊王林,程漠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再去了。”

子霄看著他,“你怕了?还是说,你舍不得解掉蛊毒?”

程漠先是有些茫然,等明白过来子霄的意思,变了脸色站起身道:“我怎会!我若不是为了解蛊毒,又何必跑这一趟。我不想进蛊王林,只是……”

“你不想再对上舒长华?”

程漠终是缓缓点头,“我不想为此和舒长华生死相拼。”

子霄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你若不愿,我奈若何?”

程漠见子霄没有再理自己的意思,便也只能默默坐在一旁。等了许久,子霄仍在打坐,程漠叹一口气,起身打算离开。

他伸手碰到房门时,终是不甘心,回过身伸手探向自己领口,开始脱衣服。

子霄没有睁眼,但是应该能听得到程漠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的声音。

程漠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身体泛著莹润的微光,他其实是满心羞愧,可又不愿就这样与子霄之间落下隔阂,他们两个对彼此来说,都应该是无可替代的。

第一次不是因为血契,他只是想和子霄毫无隔阂融入彼此。

程漠觉得心里跳得厉害,他走到床边,伸出手去脱子霄的衣服。他其实很害怕,怕子霄拒绝他。如果那样,他一定不会再有勇气留在这里。

幸好子霄什麽都没说,程漠解开子霄领口的扣子,然後将他上衣往下褪去,子霄白`皙结实的身体就这麽暴露在眼前,程漠一时有些心慌意乱。

程漠埋下头,吻住子霄喉结,张嘴一边吸`吮一边用舌轻舔。

子霄没有反应,程漠却仍是将亲吻慢慢滑下,沿著子霄颈部往下,轻轻咬他锁骨,然後带著水湿的痕迹到了口,一口含住子霄尖。

程漠忍不住抬眼想看子霄表情,却见子霄睁开了眼,正垂眼看著他。程漠忽的心里一跳,抑制不住呼吸重起来。

程漠含住子霄`头,又吸又舔,即使子霄不给回应,他也只能继续下去。

程漠伸手解开子霄裤子,将他尚且软著的阳`物掏出来,埋下头用嘴含住。程漠先含了`头,然後又吐出来,舌头沿著体往下舔,直舔到两个囊袋也湿漉漉泛著水色,程漠才口干舌燥抬起头来,感觉到手中那物渐渐硬`挺起来。

程漠用双手握著子霄阳`具,上下套弄,用舌尖轻舔他`头顶端小孔,甚至尝试著将舌尖顶进去。程漠感觉到手中东西完全坚硬起来,才又张嘴,用力将它吞了下去。

程漠将子霄阳`物吞得很深,直到硕大`头卡在咽部再也进不去了,才又缓缓将它吐出来。程漠反复吞吐著子霄大的阳`具,双手则握住部,轻轻搓`揉囊袋。

他这口侍的功夫全都是跟著舒长华在车上胡混那几天学来的,只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子霄知道,全心全意想要将子霄伺候得舒服。

程漠自己也是动情不已,赤`裸的双腿之间,阳`物硬邦邦翘起来,抵在子霄腿上。他不自觉轻轻动著臀,让阳`物在子霄腿上摩擦,很快顶端便浸出水珠来。

程漠呼吸有些不稳,被大柱抵在咽喉,更是难以缓过气来,於是将那东西吐出来,双手握住贴在脸上,用脸摩擦著体,唤道:“子霄。”

程漠後`早已湿润无比,他伸手指探向後方,将两指伸了进去,然後缓慢而有力地撑开。

程漠双眼微湿,一手扩张著自己後`,一手仍是上下套弄子霄阳`物,抬起头来看向子霄。

等那後`扩张得足够了,程漠抬腿跨坐在子霄腿上,扶住子霄阳`物,缓缓往下坐。後`窄小,要吞下子霄壮阳`物并不容易,何况子霄还这般坐著丝毫不肯出手帮忙。

程漠吞下去一半,便重重喘著气休息一会儿,然後又继续往下坐。直到整全部吞进去,程漠已是出了一身汗,无力趴伏在子霄身上。

等喘过气来,程漠双手扶在子霄肩上,开始上下挪动自己臀`部。挺翘双臀间粉色小`紧紧裹住大`,自己努力上下吞吐著,明明已经被撑得满满的,仍是努力想要收缩,仿佛想将里面阳全部绞出来一般。

程漠手臂绕过子霄肩膀,凑上去亲子霄的唇。子霄没有抗拒,张开嘴任他将舌伸进去,裹著自己的舌舔弄。

即使如此,下`身不停欺负,让子霄火热阳`物摩擦著自己肠壁的同时,程漠仍感到身体的空虚,他希望子霄能自己或者亲亲自己。前`头可怜兮兮挺立著,却始终没人碰触。

程漠忍不住抓住子霄的手,将它放在自己口,碰触著尖,道:“子霄,你。”

子霄将手放在他口,却没有用力,忽然道:“你便是这样和舒长华做的?”

程漠身体一僵,臀`部起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维持著将子霄含在身体里面的姿势,看著子霄的脸道:“我……”

子霄手指捏著程漠`头,微微用了些力。

程漠身体颤抖一下。

子霄道:“你自己动吧。”

程漠埋下头来,又开始上下起伏身体。

然而无论他怎麽努力,子霄那坚硬阳`物牢牢钉在他体内,始终没有出来。程漠已经脱力,前面硬得流出水来,臀`部一片都被`水所濡湿。

他抱住子霄的肩,喘著气道:“子霄、子霄。”

程漠几乎被堵滞的欲`望折磨得头都痛了,然而子霄没有回应,这给他带来的不仅是`体的痛苦,更多的还有心里的难受。

程漠从未试过子霄如此冷漠,许久以来的情绪使得程漠几乎哭了出来,他眼角噙著泪水,在子霄耳边道:“我错了……子霄,不要这样对我……”

子霄一只手掌放在了程漠後腰上。

久违的触感使得程漠将全身紧紧贴在子霄身上,道:“无论蛊毒能不能解,我……以後都再也不见舒长华,我们……这就回中原去……”

子霄低下头,吻住程漠的唇,缠绵许久後,双手握住程漠的腰自下而上顶撞几下,了出来。

程漠吸收了子霄的`,呻吟著也了出来,然後全身脱力软倒在子霄身上。

他感觉到子霄的半软东西从自己体内抽了出来,然後双手搂著自己腰将自己抱在怀里。程漠脸贴著子霄口,觉得一阵安心,闭上眼睛竟睡了过去。

程漠这一觉睡得很沈,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子霄前,两个人依然赤`裸著身体。

子霄不知是没有入睡还是早已醒来,正看著程漠。

程漠有些不好意思,坐了起来,下床捡起衣服往身上穿。

这时,他听子霄问道:“还去不去蛊王林?”

程漠动作一顿,道:“不去了,我们回中原吧。”

子霄道:“随你。”

程漠松一口气,对子霄道:“谢谢你,子霄。”

子霄没有说话,从床上起身,虽是全身赤`裸却动作自然捡起道袍披在身上。

程漠转开脸去,“我们这就回去吧。”

两人没有再去蛊王林,而是骑马返回中原。这一趟回去比起来时,就要快上许多。至於程漠与舒长华之事,两人只当揭过,再也不提。

到了成都之後,程漠带著子霄去了一趟武林盟安在成都的暗哨。

算起来程漠离开中原已经近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中原形势到底如何。他心里还记挂著那时从少林洞囚禁中离去的慧寂,害怕他在武林掀起波澜。

到了武林盟据点,程漠和子霄被弟子恭敬请了进去。

听弟子说,慧寂离开少林之後,没有在江湖上现过身,最初惹起的那些人心惶惶,倒是逐渐平息了下去。

不过,武林盟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是当年江南四大家族之一幸存下来的江家小姐比武招亲。

江家当年也是江南首富,自当家人被慧寂杀死之後,家境一落千丈。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家後人如今重现中原武林,仍是摆出一副富贵人家的姿态,给全江湖所有青年才俊都去了邀请函。程漠那张邀请函据说还是镶了金的,如今放在临渊城武林盟,成都这边只送了张拓本过来。

程漠看了邀请函,皱眉道:“此时比武招亲,江家的目的未免也太明显了。”

子霄道:“江家小姐想要招得贤婿,替父报仇。”

程漠摇摇头,“天下有几个人是慧寂对手,未免想得天真了些。”说完,程漠对子霄道:“我想去趟江南。”

子霄淡淡问了一句:“参加比武招亲麽?”

程漠忍不住脸色微红,“当然不是。江家财力雄厚,那些落魄表象也许是当年江家孤儿寡母做给人看的,此次要比武招亲,定然要倾尽全力。依我看,江湖中会去的人不少,说不定……慧寂也会去。”m.hebao.la

程漠越说越不心安,道:“我一定得去一趟。明天就从成都出发。”

子霄问道:“要我陪你去麽?”

程漠听子霄这麽一问,话到嘴边不由一顿,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武林盟弟子,才说道:“你若能陪我去自然是最好。”

子霄道:“那就去吧。”


7-8

☆、第七章

程漠与子霄说好,骑马从成都出发,赶往苏州。距离比武招亲还有月余,时间尚且充裕。能与子霄这样纵马江湖,程漠心境也不由豪迈起来。

只是在路途中,因为过了十五日的期限,心蛊苏醒过来,引发了血契。

那时天色已晚,两人打算在树林中过夜。

子霄刚生好火,从背後被程漠抱住,听到程漠吞吞吐吐说道:“我……”

子霄感觉到程漠腿间翘起的阳`物正抵在自己背上,伸手拉住程漠一只手腕,另一只手伸到背後,握住程漠臀瓣用力一捏。顿时听到程漠喘一声。

因为是荒郊野外,程漠不便脱光衣服,只脱掉了裤子,光裸著两条长腿,而腿间风景则在衣摆掩盖下若隐若现。

子霄後背倚在树上,程漠依靠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肩头,子霄一只手伸到程漠衣摆下,抓住他下`体轻轻搓`揉,程漠只能无力搂住子霄喘息。

程漠被子霄用手抚慰著,始终觉得不满足,忍不住晃了晃臀,道:“子霄,快进来。”

子霄伸手在程漠臀上打了一下,听到树林中响起一声脆响,程漠顿时难堪地红了脸。子霄拉著他手臂让他抱著树趴好,将屁股高高翘起来,一手掀起他衣摆,一手拿出自己阳`物,握住了将`头抵在`口。

虽然肠壁因为渴望已经溢出靡的体,但是没有经过扩张,程漠仍是觉得有些紧张,只感觉到子霄大圆润的`头刚顶进来便卡住了,被`口牢牢裹住动弹不得。

子霄道:“放松。”

程漠吸一口气,尽量放松後`,虽然很疼,但是那东西缓缓进去时,仍是带来难以言明的满足感。

子霄开始徐缓的抽`。

这一次的交`合,子霄并没有太折磨程漠,伴随著暗黄的火光,动作轻柔而舒缓。两个人都有些沈浸其中,比起疾风暴雨般的抽`顶撞,更令程漠心醉。

等子霄在程漠体内出阳,程漠也呻吟著将粘稠`全部在了身前树干上,双腿都有些站立不稳。

子霄突然从身後将程漠抱起,走到火堆边上坐下。程漠则是坐在子霄身上,两人身体依然连在一处。

程漠靠在子霄肩头喘息一会儿,道:“放我下来吧。”

子霄却道:“睡吧。”

“这……”程漠忍不住动了动臀。

子霄不为所动,身体往後倚在一棵树上。

程漠头贴在子霄口,听著子霄平稳心跳,倒也很快睡了过去。

程漠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里面出现了几张模糊的人脸,他一时也分辨不清谁是谁,只觉得身体被人侵占著,温柔而满足。

醒来时却是被子霄突然的动作所惊醒,子霄抽身离开,同时帮程漠将长裤套上。

程漠先是有些发怔,然後远远听到微弱的马蹄声在靠近,顿时惊得脸色泛白,忙不迭拉起长裤,想要绑上腰间裤带。

程漠手有些发抖,突然子霄双手从背後环过他的腰,抓住他的手帮他绑上裤带,一边在他耳边道:“没事。”

程漠听到子霄声音,紊乱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等程漠收拾好,那马蹄声也近了。

骑马经过的两人与程漠、子霄打了照面,双双露出惊讶表情来。

其中一匹白马上的美貌少女更是从马上跳了下来,喜上眉梢,唤道:“程漠哥哥。”

原来这两人正是之前程漠与子霄曾拜访过的玲珑山庄的主人,薛家兄妹。

薛彩儿久未见到程漠,自然欢喜得紧,而她兄长薛亭画,是个儒雅清秀的青年人,也露出笑容来,“程漠,好久不见。”

薛家与程家世代交好,程漠与薛亭画也是自幼相识。

兄妹两人都下马来,在已经熄灭的火堆边坐下来,喝口水吃些干粮。

程漠问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薛亭画道:“我们刚自成都拜祭亡父归来。”

程漠知道薛家兄妹的父母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双双葬在了成都,於是问道:“打算回去玲珑山庄吗?”

薛亭画还未来得及回答,薛彩儿立即道:“不,我们要去苏州。”

“苏州?”程漠与子霄相视一眼。

薛彩儿笑道:“我哥要去娶妻。”

薛亭画微微红了脸,斥道:“胡说八道。”

程漠闻言,恍然道:“你也收到了江家小姐的邀请函?”

薛亭画点点头,问道:“你和子霄道长也是去江家?”

程漠道:“嗯,武林盟收到了江家的邀请函,我请子霄陪我同去一趟。”

薛彩儿惊讶道:“程漠哥哥也想娶江小姐做老婆?”

程漠笑了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想去一趟看看。”

薛亭画点头道:“江家大张旗鼓招亲,说不定招不到女婿,反而招了仇人去。”

都明白他这话指的是慧寂,程漠蹙了眉头,叹一口气。

四人默默坐了一会儿,程漠问薛亭画道:“不知你怎麽会对这比武招亲感了兴趣?”

薛亭画道:“我自然不是冲著江家小姐去的。传说中江家富庶无比,家里各种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我只是想去见识一下。”

薛家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富贵世家,薛亭画会对此感兴趣,程漠也不觉得奇怪。他自己倒是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却不料薛亭画又道:“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那个白玉琉璃珠。”

“白玉琉璃珠?”程漠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东西。

薛亭画道:“相传当年江南四大家族当家人被慧寂一夕之间杀尽,就是为了这白玉琉璃珠。”

程漠沈吟道:“这东西到底有何蹊跷?武林盟从未有过白玉琉璃珠的记载。”

薛亭画道:“程老前辈一生醉心武学,对这个东西没有记载并不奇怪。但是当年江南四大家族覆灭,我爹却是极为好奇,费尽心思也想要查找出白玉琉璃珠的秘密,可惜後来只查到与江湖宝藏有关,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江湖宝藏?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武功,还有可能是神兵利器。

不过依江南四大家族和如今江家的情况看来,与金钱相关的可能更大一些。

但是慧寂哥哥,程漠想道,他应该不会是贪图什麽江湖宝藏,而那白玉琉璃珠到底与他有什麽关系,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同是去苏州,程漠便邀请薛家兄妹一起上路。

薛彩儿兴高采烈,“可以和程漠哥哥一起上路,自然是再好不过。”

程漠微笑不语。

只要不是血契发作之时,程漠与子霄平时并未有过什麽逾越之举,所以多了两个人上路并没有什麽不方便的,而且算来,到达苏州之前,血契应该都不会再发作了。

这天,四人在途中一个大镇投宿。

程漠要了四间上房,自己紧邻著薛亭画和子霄。

程漠睡下不久,听到隔壁薛亭画房内传来一声异响,紧接著似乎有人破窗而出。程漠从床上翻身而起,推开窗户正见到月色下,一个人驮著另一人在肩上,从屋檐翻身而下,沿著寂静街道狂奔。

程漠见到被抓走那人正是薛亭画,心里一惊,连忙翻窗追了出去。紧接著,他听到子霄也从房内出来,应该是被他所惊动,於是叫道:“亭画被人抓走了!”

子霄“嗯”一声,随著程漠一起,追了过去。

前面那人轻功极好,虽然肩上扛著一个人,程漠与子霄也一直未能追到他。逐渐的,那人似乎有些气力不继,手一扬甩出三把飞镖来。

那三把飞镖手法极准,两把冲著程漠,一把冲著子霄而去。等他们两个闪身躲过,那人便趁著空隙翻过前面一堵矮墙,窜进一个庄园之中。

程漠惊道:“是他!”

这手暗器功夫程漠尚且记忆犹新,就是最初在玲珑山庄见过那人,轻功极佳暗器也是极准。而且若不是此人,程漠後来也就不会有那连番遭遇了。

程漠晃神间,那人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子霄隔著衣摆捡起飞镖,看了看,又嗅了嗅刀身上味道,道:“没有毒。”

程漠回过神来,“不知这是何人?又与亭画有何恩怨?”

子霄想了想,“轻功厉害又擅长暗器,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程漠也仔细思索,恍然道:“采花大盗万雄峰!”随即又急道,“听说万雄峰这人男女不忌,快追上去!”

程漠翻身过墙,追进了那园子里。庄园的主人此时已经睡下了,四周漆黑一片,程漠一间间寻去,终於在後院柴房听到一阵异响。程漠靠过去时,果然从门缝见到万雄峰已经脱了薛亭画衣物,将他压在一堆稻草堆上,壮阳`物正在他後`进出。

程漠一惊就想要踢门进去,却突然被子霄从身後拉住,示意他噤声,然後牵著他的手绕到窗户边上,让他从窗户缝隙往里看。

程漠从这边看去,正能看到薛亭画表情,见他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正是一副沈迷欲`望的表情,程漠原以为的强迫与屈辱反而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显现得并不是那麽清晰。

子霄拉他,让他跟他走。

程漠脚步顿一下,仍有些迟疑,最後还是跟著子霄离开了。

两人从庄园里翻墙出来,程漠仍是有些恍惚道:“怎麽……”

子霄不说话,慢慢朝著来时的方向走去。

程漠跟上前去,道:“我没想到亭画会与他……”程漠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好说下去,无奈摇摇头。

子霄淡淡道:“无甚。”

程漠不由看了看子霄,他知他格淡然,一心修道习武,这些凡尘俗事见了不少,却从未放在心上过。也许,对子霄来说,最重要的除了云阳道派,就只剩下自己了。

程漠突然忍不住心里一阵阵悸动,伸手拉住了子霄的手。

“怎麽?”子霄问他。

程漠轻声问道:“子霄,你会不会一直站在我身边?”话音刚落,不等子霄回答,又说道,“江湖很大,能得你与我并肩而立,是我程漠一辈子的幸运。”

子霄站定,认真看著他。

程漠与他对视久了,忍不住笑笑,转开头道:“我随口说说,也不是真要你给个答案,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里,永远──”

话未说完,子霄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到面前重重吻住他的唇。

程漠吃了一惊,唇角也被磕痛了,然而他仍然张开了唇迎合子霄。深吻过後,程漠有些气息不稳,子霄放开了他,他仍然一只手牢牢抓住子霄手臂。

子霄抬起一条腿,用膝盖轻轻撞了撞程漠挺立起来的下`身。

程漠用手挡开,赧颜道:“回去吧。”

子霄拉著他,忽然脚下运起轻功,往客栈方向疾奔而去。两人翻窗子回到程漠房间,子霄没有离去,坐在窗棱上,一条腿屈起踩在上面,道:“脱衣服。”

房间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一轮圆月皎洁,纯白的光线照了进来,在地上投出子霄的倒影,宽阔的衣袖随著风轻轻晃动。

程漠站在房间正中,抬手解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直到光滑紧实的肌肤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程漠也不再遮掩腿间的挺立,坦然站在子霄面前。

子霄伸出一只手,道:“过来。”

程漠伸手握住他的手,被子霄拉到身前,子霄微微低了头,刚好含住程漠一边`头。

子霄舔弄著程漠一边`头,程漠仰起头望向窗外高悬明月,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己伸手用麽指和食指捏住另一边`头,然後轻轻拉扯。

子霄的一只手落在程漠大腿外侧,然後缓缓滑到挺翘的臀上,捏著他的臀听他喘著气,再滑到双丘中间的缝隙,自臀`沟处往下,一直到手指落在那狭窄小`的外面。

子霄用手指慢慢抚平`口的皱褶,然後就一只手指伸进去,轻柔按摩著`口周围。

程漠惊声道:“啊……”挺立的阳`物抵在子霄腿,他另一只手忍不住握了上去,然而五指刚刚包裹住体,就被子霄指间气劲弹开。

子霄放开他的`头,将唇落在他耳侧,道:“不许碰。”

程漠於是将手放在窗棱上用力捏住,轻轻动著腰杆,磨蹭子霄腿。

子霄按得程漠肠壁泌出水来,沾湿了子霄的手指,出入时都能听到渍渍水声。子霄伸了两只手指,一边撑开那`口,一边继续按压肠壁,听到程漠忽然一声惊喘,便手指使了力道,继续往那处重重按了下去。

程漠双腿都有些站不住了,两只手都撑著窗棱,将头靠在子霄肩上。腿间阳`物一直在子霄两条腿间磨蹭,仿佛交`媾一样动著腰,给程漠带来异样的快感。

子霄从窗上跳下来,托著程漠的腰,道:“坐上去。”

程漠转过身,坐到了窗台上,子霄抓住他两条腿,突然大大分开。程漠没坐稳,险些身体往後栽去,忙不迭双手抓住两边木头窗棱。

子霄解开裤子,将硬`挺阳`物顶端对准了程漠後`。程漠在月色下看得清晰,那硕大`头缓缓隐没在`口,然後整阳`具都推了进去,身体被逐渐填满,肠壁不自觉收缩著,饥渴吞噬著子霄那东西。

子霄抬高程漠双腿,让他搭在自己肩上,双手绕过他膝弯,然後环过他的腰,搂住他後背。程漠这才敢放开紧紧抠住窗棱的手,改而环住子霄的後颈。

子霄开始抽`,同时埋下头与他亲吻。子霄灵巧的舌卷过程漠的舌,然後舌尖探向他喉咙深处。舌苔磨过敏感的上颚,引得程漠战栗不止。

一个吻结束,程漠没了力气,头和身体都无力向後仰去,只勉强靠著子霄的支撑才没有滑下去。

头顶的明月竟然就这样清晰的落在了眼前。

纯白的月光撒落进明亮的双眼中,仿佛天地中就只有这一轮明月刺目,其他一切都变得不清晰起来。还有就是子霄在体内的触感,那灼烫皮肤的大的柱,反复碾磨过每一寸内壁,身体无比亲密结合的同时,也带来心灵与心灵之间的契合。

子霄比程漠自己还有熟悉他的身体,每一次撞击都准确落在令程漠疯狂销魂的那一点上,他几乎是痉挛著身体,无力地快要从窗户滑落下去,全靠子霄那双有力的手托著他的腰。程漠知道自己无需担心,因为那是子霄,只要子霄想要抓住自己,自己就一定不会掉下去。

子霄搂紧程漠的腰,将他托著起来伏在自己身体上,一只手掌握著他的臀,用力顶撞两下,将阳给了程漠。

程漠张嘴咬住子霄肩膀,将那可怕的快感生生忍受了下去,阳`物跳动著,温热的`高高起,几点白浊甚至落到了子霄的下颌与唇边。

子霄淡色的唇因为亲吻而显出鲜红的颜色来,伴随著唇边那点白`与眉间一点朱砂,靡得令程漠几乎颤抖起来。程漠抑制不住,从窗台上跳起来,扑到子霄怀里重重咬住他的唇。

子霄揽著程漠的腰,与他亲吻,然後抱起他将他放在了床上。子霄拥著程漠与他亲吻,却没有再做一次的意思,就在这温和缠绵的亲吻中,程漠困意渐渐上涌,搂著子霄道:“子霄……”

子霄握住他一只手,“嗯。”

程漠嘴角微微翘起,渐渐入眠。

第二天早上,程漠从客栈二楼下来时,见到薛家兄妹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饭。薛亭画除了脸上有些倦容以外,并看不出来什麽特别。既然他不说,程漠自然不好问,彼此都当做什麽事没发生,吃完早饭再次上路。

离苏州渐近,路途中见到的江湖人士便越来越多。

江家小姐的请柬发的是江湖中的青年才俊,但是也有许多没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或想来凑凑热闹,或者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抱得美人归,也许还有如薛亭画这般对江家财力感兴趣前来一窥珍宝的。

於是这一路各种江湖人也见了不少。

有世家子弟熟悉程漠的不免惊讶,“程盟主也是去参加比武招亲的?”

程漠笑著摇摇头,“我是去凑个热闹而已。”

程漠这麽说,那人自然不会信,叹惋道:“若是程盟主也参加,我们这些人倒真没什麽希望了。”

程漠问道:“那江家小姐莫非是个美人?”

那人应道:“程盟主你不知道?江家小姐素来被称为江南第一美人,听说有沈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程漠道:“哦?我倒真不知道,那得要见识一下了。”

又晃晃悠悠赶了两、三天路,总算是踏进了苏州城。

四人刚进了城门,便立即有江家家仆迎了上来,“诸位可是收到江家邀请函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程漠点点头,“我们是的。”

领头的中年男子打量他们一番,目光落在子霄身上,问道:“可以请教诸位名号麽?”

程漠开口,报出各人姓名身份。

那中年男子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程盟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程漠微笑道:“不必如此客气,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应道:“敝姓江,单名一个平字,乃是苏州江家的家仆,专门在此迎接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只要是有邀请函的客人,家里已经备好别院,比武招亲期间,各位请随我去江家住下。”

“哦?”程漠与薛亭画对视一眼,然後问道,“那我朋友呢?”

江平连忙道:“若是子霄道长愿意,当然是可以同去,就怕道长是出家人,会觉得不方便。但是这位姑娘,”江平看著薛彩儿,“不瞒各位,江家别院如今住下的都是男子,我怕这位姑娘住进去会不方便。”

薛彩儿闻言,面带薄怒道:“那你让我去哪里?”

“这……”江平为难道,“不如我给姑娘安排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不用了,”薛亭画道,“留彩儿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我还是陪她在外面,或是实在不方便,我便先离开苏州就是。”

江平正要劝阻,程漠忽然道:“我在苏州有个朋友,你若是放心的话,就让彩儿住我朋友那里。我一定会叮嘱他妥善照顾彩儿妹妹。”

薛亭画看向薛彩儿,“怎麽样?”

薛彩儿想了想道:“那好,我去程漠哥哥朋友那里。”

程漠於是先送薛彩儿去安顿下来,然後与子霄、薛亭画一起,随著江平去了城南江家。

如今的江家不知比起十年前如何,但是在程漠看来,倒是大张旗鼓摆出一派富贵姿态。江家庄园极为广阔,家里仆役丫鬟无数,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奇花异草也是见了不少。

江平直接领了三人去别院,刚好住进一个小院子里,三个房间,还有一个丫鬟供使唤。

等江平离去,薛亭画道:“这江家好大气派,连客人到了也只派个家仆迎接,主人到现在都未露过面。”

程漠笑著安抚他道:“稍安勿躁。人家是江湖第一富,又是江南第一美人,哪里那麽容易让你见得到面?”

薛亭画道:“就不知江家会不会将那白玉琉璃珠拿出来。”

“拿出来做什麽?”程漠问道,“拿出来招女婿麽?”

薛亭画道:“见识见识也算好的。”

子霄不语,独自回房打坐。

到了晚饭时,有人来请。据说这次江家一共邀请了近百名客人,连同各位客人携带的书童小厮,加起来有近两百人,都被请到一处用饭。

程漠到时,那间宽阔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二十张圆桌,一桌十人,大多已经坐满。

本来喧嚣吵嚷的厅堂,因为程漠的到来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而看到跟在程漠身後的子霄,各人表情更是彩,整个厅堂瞬间鸦雀无声。

“程盟主!”突然,一个少年站起身,兴高采烈挥了挥手。

程漠朝他看去,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凌小鹿。

凌小鹿招手道:“程盟主,过来坐。”

程漠笑著点点头,回头正要招呼子霄与薛亭画随他一起过去凌小鹿那桌,忽然听到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背後响起,“请让让。”

程漠回过头去,见到两个小童抬著一顶软轿站在门外,轿子上坐了一个白色头发的青年人,那人皮肤干枯黄皱,嘴角难看的向下耷拉著,目光冰冷从程漠身上划过,拱起手抵在唇边低低咳了一声。

程漠侧过身子,抬手道:“请吧。”

那人一挥手,两个小童抬起软轿从程漠一行人身边经过。

程漠看到两个小童一直抬著他走到角落一张圆桌,圆桌边上本已围了四、五个人,纷纷起身避让。

小童将软轿放在两张凳子上,然後伺立一旁。

程漠微微皱眉,忽然听得旁边有人道:“病医仙秦芳川,没想到江家居然连他也请了过来。”

程漠回头,见到说话人正是凌小鹿的师兄,青城大弟子余小山,连忙拱手道:“余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余小山讪笑一下,伸个懒腰道:“说来话长啊,程兄先来坐下,我们吃了饭慢慢再说。”

程漠应道:“好。”然後随著余小山往旁边圆桌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秦芳川一眼,只见到他也正看著自己,一双细长的三角眼反过冷光,然後又缓缓转开。

程漠三人与余小山、凌小鹿一桌坐下。同桌另有三、四个青年男子,起身与程漠三人见了礼,道:“没想到程盟主居然也来了。”

程漠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受人待见,微笑著还了礼便不再多说。

那些人自然不好当著程漠的面议论他,转而谈论方才进来的秦芳川,道:“那秦芳川一副病痨鬼的模样,江家小姐嫁给他,岂不是等著守活寡?”

另一人道:“是啊,不知江家这邀请函是怎麽在送,连这种人居然也请了来。”

旁边一人道:“江家这不是在嫁女儿,这是在卖女儿,什麽比武招亲?还不如说,谁能杀得死慧寂,谁就是江家夫婿!”

程漠听他们谈论,旁边余小山轻声道:“程盟主一到场,这在场十之**都觉得没了希望,你在这里,注定是不讨好的。”

程漠笑了笑,“我原以为这里十之**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那麽多人都还真是想要来娶亲的。”

余小山诧异道:“自然是想要来娶妻,嫁妆丰厚的美人,哪个不想娶?”

程漠道:“我以为多少都会担心惹了慧寂这个麻烦……”

“慧寂毕竟只是传说,绝迹江湖近十年了,哪个见过,这些年轻人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要说厉害,都觉得自己未必不是他对手。”

程漠闻言,忽然想起自己与慧寂那一次交手,被对方强大内力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无奈摇摇头,心想在场之人,也许只有子霄有和对方一拼之力。

程漠问余小山:“余兄也是来讨媳妇儿的?”

余小山笑道:“我是被师父赶下山,带著小鹿来见识的。媳妇儿太美了我不放心,还是不要的好。”

程漠闻言也笑了。

很快有人送了饭菜上来,都是些致的好菜,少不了鲍参翅肚,海味山珍。

只是子霄吃素,对这些都并不感兴趣,只简单吃了一碗白饭。程漠也知道他不喜欢这些嘈杂场合,都是自己一定要他相陪,他现在才会在这里。程漠不由觉得有些对不住子霄,道了一声:“抱歉。”

子霄摇摇头,放下碗,“无妨。”

吃完晚饭,江家主人仍是没有接见他们,各人回了各人的院子,自去休息。

凌小鹿和余小山到了程漠这边院子来凑热闹。

余小山道:“连程盟主也没见到江家人的面,我看他们不是架子大,而是不知在筹划些什麽吧?”

“筹划些什麽?”程漠亲自为众人倒茶。

余小山下巴,“不好说啊,总觉得江家没有招亲的诚意。你看,连秦芳川这种人都请来了,你说江家图个什麽?真把女儿嫁给这种人,不守死寡也得守活寡啊。”

凌小鹿好奇道:“为什麽?”

余小山推一把他的头,“小孩子不懂,别瞎问。”

薛亭画坐在一旁,忽然道:“离邀请函上写的时间不足三天,到时候江家人不可能还不露面。”

程漠点点头,“我们还是稍安勿躁,看看他们耍的什麽花样。”

子霄本来在一旁闭目打坐,缓缓睁了眼道:“三天?”

程漠问道:“怎麽?”

子霄摇摇头,“我有些事要做,三天後再回来。”

程漠担心道:“可是重要的事情?”

子霄道:“不是,见个故友,三天时间刚好足够来回。”

程漠问道:“不如我陪你去?”

子霄看向他,“不必,你留下来吧。”

子霄天未亮就已经离开。

程漠与薛亭画留了下来。第二天仍是同前一天一样,一早,所有人便被请去了那个宽阔厅堂共用早饭。

吃过早饭,程漠见到有人去拦住江家仆人质问,到底什麽时候江家主人才会出面。

那些仆人也是什麽都不知道,只能连连道歉。

程漠站在一边看了,知道这些骄傲的世家公子已经不耐烦了,江家人再不出现,也许就有人受不住要离开了。

程漠自然是沈得住气的。早饭後,闲来无事沿著江家院子闲逛,花园里许多花程漠都叫不出来名字,只觉得满院!紫嫣红,甚是好看。

直到程漠察觉出异样来。

那是习武人的直觉,程漠觉得有人在靠近他,回过头来,果然见到远远一个修长人影在靠近。

程漠看那人戴著宽大斗笠,压得极低,几乎连脸都遮住了,只隐隐能看到一只眼睛上戴著黑色的眼罩。

程漠循著记忆,想起了这人是谁,微微笑著冲他点了点头,“你好。”

那人慢慢朝程漠走来,并未回应。

程漠略有些迟疑,独眼青年,戴斗笠遮著脸,程漠本以为他是西北黄沙马帮的少帮主,听说这人自幼被人毁了容貌,还瞎了一只眼睛,所以向来戴著斗笠遮住脸,最痛恨别人盯著他看。

程漠自问与他没有过节,见他朝自己走来也不避让,问道:“可是有什麽事?”

那人一直走到程漠面前,程漠自斗笠下缘看到了他半张脸,猛然间心里一惊,想要朝後退去时,已经被对方扣住了手腕。

程漠另一只手切向他手臂,经脉却被他深厚内力一震,不由身体一颤,两只手都被他扣住,往前一拉,然後那人低下头,重重咬住程漠的唇。

程漠的舌被擒住,重重翻搅卷吸著,因为身体被压制住,多余的唾都落入程漠口中,他只得艰难吞咽下去,然後感觉到那舌头抵住自己咽喉重重一压。程漠往後退去时,嘴唇都有些麻肿,他语气不稳,道:“慧寂哥哥?”

慧寂一手捏住他下颌,将他的脸抬高,嘴角勾了勾,“程漠。”

程漠趁机一掌拍向他手腕,被慧寂反手一绕,仍是牢牢扣住他的手,将他往偏僻後院拉去。

程漠跌跌撞撞跟在慧寂身後,几次想要挣脱,均被慧寂巧的近身擒拿之术阻了下来,一直将人带到後院寂静无人的杂草丛中,抬手扯他裤子。

程漠大惊失色,道:“这里不行,会有人过来!”

慧寂闻言,动作略一停顿,钳住他下颌问道:“那你说哪里行?”

程漠涨红了脸,“慧寂哥哥,不要这样。”

慧寂不愿与他废话,又用力吻住他的唇,扯下他裤子那只手握住他阳`物开始揉搓。

程漠重重喘著气,下`身被人抓住,反而不敢用力挣动。与慧寂硬碰没有胜算,可是就此束手就擒,程漠又怎能甘心?

下`身被慧寂的手掌抚弄著,即使不能硬起来,程漠也是气喘连连,双手忍不住抵在慧寂口,支撑著有些发软的双腿。

忽然听闻慧寂在他耳边道:“程漠弟弟,你这副虚有其表的身体,也想要娶妻?”

程漠顿时满脸通红。他毕竟是个男人,哪里能忍受得了被人这麽说,可是血契是他身上致命的弱点,多一个人掌握,自己就多一分危险,他岂能为争一时之气轻易说出来。

慧寂见他不应,只以为自己说中了,惹得程漠恼怒,低下头来含住程漠一边耳垂吸`吮,问道:“我送你的东西呢?”

程漠心里一惊,那个珍珠耳环取下来不久就已经被他弄丢了,现在哪里还能找得到。

他以为会惹了慧寂发怒,却不料慧寂道:“没关系,我会送你更好的东西,让你一辈子也没法取下来。”

慧寂说完,将程漠翻身压在了地上,一手将他两只手牢牢制在身後,另一手抬高他的臀,手指伸进去紧窒的後`。

程漠忍不住重重收缩後`,咬紧了慧寂手指。

慧寂并没有太多耐心,又添了一手指草草扩张两下,便挺著自己壮阳`物,重重了进去。

程漠疼得全身一颤,後`虽未流血,定然也是裂开了细口子的。

慧寂一到底,然後又连拔出,再一次完全将程漠贯穿。

程漠喘著气道:“慧寂哥哥,你别这样……”

慧寂捏住他下颌,将他头抬高,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哥哥做梦都想干你,你说该怎样?”

程漠後`不由自主收紧,惹得慧寂也轻喘了一口气,咬住他的耳朵,将舌头探进耳洞里轻舔。

慧寂下`身不由自主加快了动作,既快又狠地在程漠体内冲撞,直得程漠动了情,肠道内泌出黏腻体来,使得`体拍打的声音间带起滋滋水声不断。

慧寂不再压制住程漠的手,改而搂住他的腰,让他跪在地上,後背与自己前相贴。

程漠压抑著呻吟的声音,忽然被慧寂两只手指探进唇中,夹住他柔软的舌玩弄。唇里的津抑制不住沿著唇角滑下来,牵起银丝,滴落在了自己口上。

慧寂的动作暴而残厉,仿佛狂风暴雨般将程漠笼罩在其中,臀被慧寂双囊反复拍打,都有些泛红发痛了。

然而这近乎暴虐的动作,却能引得程漠动情不已,囊袋都胀得发痛了,却找不到疏泄的途径。他只觉得难受,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就仿佛最初与子霄那次,始终不能发泄的痛苦将他折磨得头一阵阵跳痛。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慧寂手上。

慧寂扳过他的头,看到他双眼都蓄满了泪水,於是一口咬住他的唇。

程漠能感觉得到,慧寂一边与他接吻,下`身的顶撞却一刻也没有软下来,直到程漠後`由酥麻开始泛著疼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慧寂才将`满满了进去。

慧寂发泄在了程漠体内,程漠只能垂著头喘气。慧寂从身後搂住他,一直吻他耳侧,两只手则抚著他身前。

慧寂从程漠体内抽了出来,捡起他的长裤将两人下`身草草擦了一下,然後脱下外袍将程漠裹住。

程漠不是没有反抗的力气,而是如今这副模样,就算能摆脱慧寂,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慧寂突然将他拦腰抱起,程漠吃了一惊,抓住慧寂手臂道:“慧寂哥哥……”

程漠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哀求。

慧寂低头看他一眼,轻轻一跃翻过围墙,循著人迹罕至的小道,踩著屋顶到了一个院子。然後翻身下来,抱著程漠进去院子最里面的房间。

这也是江家的客房。

程漠猜测著慧寂多半是借用了黄沙马帮少帮主的身份混了进来,至於他是怎麽办到的,程漠却想不出来。也有可能真正的黄沙马帮少帮主已经死在了慧寂手上。

想到这里,程漠不由心里一紧。

慧寂将程漠放在床上,出去叫人送了洗澡的热水进来。

床上厚重的蚊帐被放了下来,尽管知道送水的丫鬟不会看到床上的情形,程漠还是忍不住担心,用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脸。

等丫鬟出去,慧寂扣上了房门,将程漠从床上抱起,脱光了两人衣物,坐进了浴桶之中。

程漠有许多话一直想要和慧寂说,可是难以找到机会。如今两人虽是赤身裸`体相贴在一起,气氛总算是平和,於是程漠开口道:“慧寂哥哥,我有话想要问你。”

慧寂从程漠背後环住他,扳过他头来,问道:“想问什麽?”

程漠从慧寂明亮双眼中能看得到自己的倒影,微微晃神,然後才道:“十年前……究竟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慧寂道:“十年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程漠立即道:“你骗我!你若是不记得了,今天混进江家又是为了什麽?真如江湖传说那样,你打算将江南四大家族的人赶尽杀绝?”

慧寂若有所思看著程漠的双眼,到了最後笑一声,“算是吧,怎麽?武林盟主想要将我拿下,以卫正道?”

程漠这才猛然想起,慧寂离开少林这麽长日子,怕是早就知晓自己武林盟主的身份了。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打算带同白道武林再次围剿他?

程漠其实并没有这个想法,在程漠心中,从不认为慧寂是丧心病狂的魔头。即使当年程老盟主带领众人对慧寂围追堵截时,程漠也坚持认为他的慧寂哥哥是有苦衷的。那时候的程漠,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找到慧寂,亲自问他一句为什麽。

这个心愿後来随著慧寂被青松老人擒获,囚禁少林而逐渐淡去。可是如今再见到慧寂,程漠仍是会将他与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僧人的模样重合起来,那时的慧寂哥哥总是带著温暖而友善的笑容,又怎麽会是残害无辜的大魔头呢?

程漠看著慧寂不说话。

慧寂伸手在他下唇轻轻捏了一下,“看著哥哥做什麽?想哥哥干你了?”

程漠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慧寂一只手伸到水下,手指又探进了他的後`。

程漠忍不住用力一缩`口,想要从水里站起来,慧寂用手臂绕过他前,将他箍住。

手指在他体内按了按,便换上了坚硬`,自下而上顶了进去。

程漠抓住慧寂环在自己口的手臂,听得慧寂道:“你来这里做什麽?想娶江家小姐?”

“我……”程漠话未说完,被慧寂重重一下顶在肠壁,变成了一声喘息。

慧寂的抽`比起初时和缓了不少,程漠喘著气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他道:“我只是想,也许你会来,所以我才来的……”

慧寂轻笑一声,“来抓我?”

程漠反驳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有什麽苦衷,当年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慧寂沈默著,一只手握住程漠软垂阳`物,轻轻摩挲。

程漠道:“慧寂哥哥跟我说过,诸恶莫作,诸善奉行;你说常行於慈心,去除怨恨想。你都忘记了吗?你究竟是为练邪功走火入魔还是为了心中所想才去练那邪功?”

慧寂道:“重要麽?”

程漠回头朝他看去,“对我来说很重要。”

慧寂身下动作用了些力,“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程漠被他顶得失了平衡,身体趴伏在浴桶边上,後背肌一时紧绷,露出诱人曲线。

慧寂双手扶在他腰侧,大力抽`。

程漠被快感折磨著,摇了摇头道:“慧寂哥哥,少室山下那些日子你真的忘了吗?你念过的经、拜过的佛,都忘记了吗?”

慧寂一掌拍在程漠臀侧,“不必说些无意义的话。”

程漠转过头来,“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我想要找到那时的慧寂哥哥……”

慧寂动作停顿下来,毫无预兆地从程漠体内抽身而出,站起身来,修长双腿跨出浴桶。他用内力蒸干了身上水珠,捡起长袍披在身上,长发被手一揽然後散落下来,接著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程漠听到他说道:“那个慧寂本来就是个虚妄的假象,你再也找不到的。”

房门被推开,然後又重重扣上,“砰”一声巨响,程漠不知为何,心也跟著颤抖了一下。

☆、第八章

慧寂既已离开,程漠的欲`望又无法纾解,他只能强忍著情潮等它慢慢过去,然後从浴桶里出来。

衣服被脱在一旁,裤子却已经脏污不能穿了。

程漠看到旁边桌上放著慧寂的包裹,从里面翻了条裤子出来穿在自己身上。然後又看到包裹底下压了张请柬,名字果然是黄沙马帮少帮主马盛。

程漠收拾好自己,趁著外面无人的空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程漠的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草屑,他才来得及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听到有人来敲他房门。

“请进。”程漠道。

推门进来的是江家的丫鬟,对程漠恭敬道:“程盟主,我家小姐有请。”

“哦?”程漠微微吃了一惊,面色不动声色道,“请带路。”

那丫鬟领著程漠一路走出了江家别院,上了马车。程漠撩开帘子看路,见到马车绕过大半个苏州城,到了另一处庄园,然後才下车来,继续往庄园里走去。

程漠见到这庄园里华丽富庶丝毫不亚於江家那个别院,随著丫鬟一路走到一片宽阔的荷塘,荷塘正中立著一个亭子,四周围著纱幔。

丫鬟领了程漠到这里,道:“小姐就在亭子里。”然後就自行退下了。

程漠一个人走上前去,撩开纱幔进入亭子里面,发觉亭内仍有轻纱阻隔,将亭子分成了两半,两个人隔著纱幔相对。

地上有个软垫,对面女子轻轻柔柔说道:“程盟主请坐。”

程漠道了谢坐了下来,隔著纱幔看对面那人,虽然容貌看不清楚,但是仍能看出女子柔美姣好的轮廓来。

那女子道:“程盟主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小女子名叫江琬柔,程盟主若是不嫌弃,唤我琬柔便可。”

程漠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承小姐热情招待,感激不尽。”

江琬柔道:“程盟主何必跟琬柔客气?程盟主既然来参加琬柔的比武招亲,在收到请柬的这些客人之中,程盟主认为还有哪一位是你的对手?”

程漠一愣,听江琬柔言下之意,自己仿佛已经是她未婚夫婿,比武招亲只是个过场了。

程漠尴尬笑了笑,道:“江小姐,程漠此次前来并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江琬柔沈默片刻,语气冷了几分,“程盟主是来凑热闹还是来看笑话的?”

程漠道:“江小姐你误会了,程漠前来,一是担心慧寂会出现,惊扰了小姐招亲;二是有些事情想要向小姐打听。”

江琬柔问道:“什麽事?”

程漠深出一口气,问道:“请问小姐,江南四大家族和慧寂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江琬柔忽然冷笑一声,“程盟主说笑麽?慧寂与我江琬柔,自然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程漠道:“江小姐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是,慧寂十年前杀害令尊,起因为何?”

江琬柔并未立即答话,而是问道:“程盟主为何问起这个?可是听说过些什麽?”

“听说什麽?”程漠被问得一愣,忽然忆起薛亭画提过的江湖传闻,不由脱口而出,“白玉琉璃珠?”

江琬柔放柔了语气,“程盟主果然也听说过白玉琉璃珠,当年慧寂杀我父亲,就是为了抢夺白玉琉璃珠。”

程漠隔著纱帘看向江琬柔,无法确定江琬柔所说是真是假,可是他自己心里却是没有完全相信的。

江琬柔却是继续道:“白玉琉璃珠记载了中原江湖最大的宝藏的秘密。”

程漠暗自皱起眉头,不明白江琬柔为何告诉他这些,於是没有接话。

江琬柔话音轻轻柔柔,“程盟主是不是想问,白玉琉璃珠还在不在江家?”

话已至此,程漠自然只能随著她问出口来:“白玉琉璃珠仍在江家?”

江琬柔轻笑一声,“自然。不然江家以何资本将请柬交到程盟主手上,邀程盟主来参加比武招亲。琬柔的未来夫婿,就会成为白玉琉璃珠的主人,也会成为江湖宝藏的主人。”

程漠听江琬柔的意思,竟是用宝藏来诱惑他,暗叹一声,道:“怕是也要为江小姐杀了慧寂吧?”

江琬柔道:“白玉琉璃珠在你手上,你不去找慧寂,他也会来找你的。”

程漠摇摇头,道:“江小姐未免狠心了一点。”

江琬柔扬起头看他,“程盟主什麽意思?”

程漠叹道:“你丈夫对你来说,只是对付慧寂的工具而已。”

江琬柔微微提高了声音,“若是真心爱我,连为我报父仇如此大事也不肯做吗?”

程漠本想反问:那你可是真心爱他?却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摇摇头站起身道:“程漠告辞了。”

江琬柔平和了语气,“我让人送你回去。”

程漠道:“多谢。”

仍是坐马车,回到江家别院时,午饭已经开了。

程漠走进饭堂,见到众人吃饭已经吃了一半。薛亭画与余小山师兄弟坐在一桌,凌小鹿见了程漠,连忙起身招手,“程盟主,过来坐这边。”

程漠笑著对他摇摇头,径直朝著另一边角落,慧寂所在的那一桌走去。

慧寂那桌很冷清,只有四个人,与慧寂相对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是秦芳川和他的两个小童。

黄沙马帮少帮主马盛,因为容貌的关系,自幼格孤僻,从不轻易取下头上斗笠,遇到人想要探究他容貌的,他便会不由分说动手。

慧寂如今借用这人身份,正好可以避人耳目。马盛的容貌江湖中几乎无人知晓,而慧寂名动江湖那年,在这里的众人都是些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没有几人曾见过他。他将斗笠压下来,也不与人交谈,几乎无人能识破他的身份。

程漠走到这桌坐下,惹了不少目光。只是议论都是小心翼翼的,并不敢让程漠听到。

秦芳川只是抬头看他一眼,然後依然垂下目光让小童喂他饭菜。

而慧寂则对程漠视而不见。

程漠不敢叫慧寂名字,害怕隔墙有耳,於是拿起桌前空置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翠玉菜心放进慧寂碗里。

慧寂动作总算是顿了顿,程漠说道:“我今天见到了江家小姐。”

慧寂将程漠放进他碗里的菜夹起来送进嘴里。他有很多少年时养成的习惯,时隔多年也无法轻易改掉,就像如今坐下时挺得笔直的身体,夹菜时优雅的动作,和吃饭时无声的细嚼慢咽。

程漠知道慧寂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於是继续道:“我问了她一些事情,关於……关於白玉琉璃珠的。”

慧寂转头看他一眼。

程漠道:“若是可以,我仍是有话想和你说,我……”

程漠话音未落,慧寂伸手夹了一筷子菜送他碗里。

程漠低下头,才看到那是一块香葱煎茄子,那时在少林天天吃素,程漠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他没想到,慧寂竟然还记得!程漠蓦然心头一酸,抬起头看了慧寂侧脸许久,才小心翼翼将碗里的菜仔细吃了下去。

吃完饭各自散去,下午程漠与薛亭画、余小山师兄弟一处说了说话,晚饭时却没有见到慧寂。

程漠与薛亭画一起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犹豫著要不要晚些再去一趟慧寂那里。

薛亭画与他告辞,先回了自己房间,程漠推开`房门,便见到慧寂正躺在自己床上。

程漠连忙关上房门,上前两步,“你……”

慧寂一只手撑著头,侧躺在床上看著他,“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程漠稍一迟疑,道:“江琬柔说,你当年杀她父亲,目的是为了白玉琉璃珠。”

慧寂道:“可以这麽说。”

“可以这麽说?”

慧寂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白玉琉璃珠,你可满意?”

程漠问道:“为什麽?为了传说中的宝藏?”

慧寂轻笑一声,“宝藏算什麽?不过是为了物归原主罢了。”

程漠略略有些吃惊,“何谓物归原主?”

慧寂看著他,“你那麽想知道?”

程漠轻声道:“我不过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麽……”

慧寂笑了笑,“过来。”

程漠看著他,有些犹豫。

慧寂并不催他,而是坐直了身体,慢慢脱掉自己身上衣服。

程漠脸颊泛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慧寂坦然脱光了全身衣物,显露出瘦结实的身材来,他忽然起身落在程漠身边,握了程漠手臂稍一用力,将他扔在了床上。

慧寂附身压在程漠身上,压制住他的反抗,伸手扯了他身上衣物。

江家的床上铺著丝绸毯子,细滑而柔软,程漠的身体陷了进去,赤`裸的肌肤感觉到一阵滑腻。而身前则是慧寂的膛,与程漠前紧紧相贴,每一次呼吸,口都相互摩擦,使得程漠不由自主,呼吸急促起来。

慧寂一边与他深吻,一边用两手玩弄他`头,直到程漠两边`头都挺立起来,才将吻移了下来,用柔软的唇含住程漠一边`头,然後微微抬头将尖从唇瓣中抽出来,发出“啵”一声轻响。

程漠难耐地夹紧了双腿,在光滑绸缎上面磨蹭。

慧寂伸手握住他软垂阳`物,不轻不重缓缓套弄。

程漠口用力起伏著,有些焦躁伸手去拦慧寂,欲`望像是煎熬的怒火,烧得他心里难受,他说道:“不要碰那里。”

慧寂停了下来,凑到他耳边问道:“硬不起来,连出也不行麽?”

程漠被问得一怔,本已泛著红的双颊越发烧得豔了,他不知如何回答,忍不住转开头去。

慧寂过去只当他不举,今日看他神情,觉得有些异样,於是刨问底道:“你又未被去势,为何连出也不行?从小便是这样?”

程漠闪烁著目光,道:“不是。”

慧寂忽然伸手捏住他脸,问道:“那是因何而起?”

程漠闭著嘴,摇了摇头。

慧寂不慌不忙,仍是握住程漠阳`物捋动,道:“那我就试试,玩弄到什麽地步,它才能硬得起来。”

程漠顿时变了脸色,道:“慧寂哥哥,不要这样。”

慧寂道:“怕什麽?反正也是个不中用的,以後有哥哥在,你也不需要这个东西。”

程漠一把抓住慧寂手臂,他怕慧寂真将那东西玩得残了,开口说道:“并非是它不中用,而是我中了蛊毒,身上蛊虫认主,控制了下`体,以至於……”

“蛊虫?认主?”慧寂脸色稍沈。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程漠继续道:“蛊名心,以血为引,以为食……凡是被我喝下鲜血之人,便会被蛊虫认作主人……”

程漠话音未落,忽然被慧寂重重咬住嘴唇,紧接著,程漠感觉到嘴里一股血腥气,竟是慧寂咬破了自己舌头,将鲜血灌了过来。

程漠连忙想要推拒,无奈慧寂一手扣住了他後脑,他躲避不了,只能将口中鲜血全部咽了下去。

等慧寂放开他时,两人唇边还牵著鲜血,程漠重重喘著气,几乎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气血涌动,自上次被子霄喂饱之後,那只蛊虫又开始蠢蠢欲动,下`体挺立起来,直直抵在慧寂腿。

慧寂也有些惊奇於程漠身体反应如此迅速,嘴角尚且沾著鲜血,一只手伸到他腿间握住他阳`物,只觉那东西丝毫不逊於平常男子尺寸,沈甸甸落在自己手中,可笑还一直当他不能人道。

慧寂也不说话,握住程漠阳`物轻轻摩挲,看到程漠口颤动起伏著,埋下头含住他`头一吸。

“啊……”程漠忍不住呻吟出声。

慧寂道:“你之前从未告诉我。”

程漠顿时觉得难堪,这种事情,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慧寂又说道:“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蛊虫之前还有没有别的主人?”

程漠身体明显一僵。

慧寂自然看出来了,不急不缓继续手上动作,程漠喘得厉害,伸手想去捉住慧寂手腕,却被慧寂反抓住他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程漠怔怔看向慧寂,却听他问道:“还有什麽,不如一起告诉哥哥?”

程漠先是摇摇头,迟疑片刻才红著脸说道:“我受蛊虫所控,出不来,除非……”

“除非什麽?”慧寂埋头在他耳边问道。

程漠道:“除非……先让蛊虫吞食到你的阳……”

慧寂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这虫子倒是机灵可爱,好,很好!”说完,突然抬高了程漠一条腿,压在他身侧,将他下`体完全显露出来,另一只手依然玩弄著程漠阳`物。

慧寂的手掌温暖而糙,抚过柔嫩的表皮,便会感觉到程漠腿上肌一阵紧绷。慧寂侧卧在程漠身侧,看著程漠沈浸在快感中的脸,玩弄程漠阳`物那只手轻轻拨开顶端皮肤,将那孔洞刺激得`水直流,然後沾著水套弄程漠挺立身,将黏腻体均匀抹在上面,及至两个囊袋也被慧寂一只手反复搓`揉,鼓胀光泽。

程漠喉结上下滑动,显然是被快感折磨得狠了,忍不住夹紧双腿,蜷起身子一只手抱住慧寂,翻身半压在慧寂身上。

慧寂躺平了,任由程漠压著他。

程漠从慧寂明亮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面色潮红春情泛滥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发怔,说了一个“我……”字,便说不下去了。

程漠一条大腿正好触到慧寂腿间,那处早已挺立起来,光是看到那大尺寸,便惹得程漠心跳不已。他鬼使神差的,蜷起身子埋首到慧寂腿间,将那东西含了个顶端进嘴里。

慧寂坐起来,伸手将程漠长发拨到一边,看他张嘴努力含著自己阳`物。

程漠其实是吞得很艰难的,那东西太大,光是将`头含进去,便几乎堵满了整张嘴。他双手握住那身,想往外吐时,却被慧寂按住了头,毫不留情一下子重重顶了进去。程漠几乎怀疑自己的喉咙快被顶穿了,等慧寂抽出来,喉咙仍是一阵灼痛,甚至有些反著酸水。

程漠趴在床边呛咳起来,忽然慧寂一只手指轻抹他眼角,他这才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程漠抬头看向慧寂,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大引起了慧寂埋在心底的凌虐欲`望,慧寂一手掐住了程漠喉咙,用力缩紧五指。

程漠瞪大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扳慧寂手指,他只觉得脑袋里一时间空白一片,不明白慧寂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程漠不明白,慧寂却是知道的,婆罗刹诀放大的人类欲`望并不只是情`欲。

当年创立这门武功的,也是一位少林高僧,他自以为凭他的修为,可以压制一切欲`望,却没有料到终有一天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後来这门武功便被少林雪藏在禁地,无人可以修炼。

慧寂也能压制自己的欲`望,也许并不如那名高僧厉害,可是也不至於沦为受欲`望纵的禽兽。但是他允许自己的偶尔放纵,比如说十年前残忍的报复,以及十年後在山洞里与程漠的重逢。

但是此刻,一只手掐住程漠咽喉的慧寂晃了晃神,程漠的指甲划破了慧寂手上的皮肤,轻微的刺痛使他放开了手,却抓起脱在床边的两人的衣服,将程漠一只手绑在了床头木柱上。

程漠尚且抚著喉咙呛咳,惊觉慧寂动作,连忙运气内力一手朝他手腕拍去。慧寂反手与程漠一掌相接,两人醇厚的内力相顶撞,都被震得手腕发麻,退开了去。

程漠显然不如慧寂内功深厚,手臂微微发抖,被慧寂趁机绑住了另一只手。

程漠有些害怕,抬腿踢向慧寂口,被慧寂抓住小腿,一口狠狠咬在他大腿内侧,几乎咬出了血来,留下深深的牙印,然後埋头含住了程漠阳`物。

程漠哪里还敢反抗,他怕慧寂发了狂,一口把自己命子也给咬掉了。

程漠双手被绑在床头,慧寂分开他两条腿,将程漠阳`物大半含进了嘴里,用舌头抵了抵顶端,然後用力一吸。

“啊……”程漠大腿发著颤,本不敢抬起头去看。

慧寂不是第一次为程漠做这种事,可是每次都使得程漠激动不已。同时又因为慧寂动作很重,程漠总是无法安心,双手被衣服绑起来,只要运起内力就可以轻易震碎,可是他担心会因此激怒慧寂,反而惹出其他事端来。

慧寂将程漠阳`物吞得很深,然後缓缓吐出来,看那挺直硬物泛著淋漓水光,然後埋下头去,用牙齿咬住程漠耻毛,轻轻扯了扯,再含住那处皮肤吸`吮,耻毛被沾湿,顺滑地贴在皮肤上。

慧寂湿漉漉的亲吻沿著程漠下`体一直向上蔓延到口,两边`头都被吸住玩弄一番,挺立肿胀。当慧寂的吻落到程漠唇边时,程漠稍一犹豫,仍是张开唇接纳了他。

两人深深亲吻,程漠不自觉仰起头,慧寂一只手落在他脸侧,强硬地将他嘴扳得更开,舌头伸向他喉咙深处。

程漠又一次感觉到了可怕的窒息感,伸手去推慧寂。这一次慧寂却是很快放开了他,转而抬高了程漠的双腿,将他後`暴露出来。

程漠看到慧寂看著他的後`,然後埋下头去,竟将舌尖抵在了`口。程漠身体一僵,便想要挣扎。

慧寂抓住他双腿的手用了些力,与此同时舌尖已经探了进去。灵活而湿润的舌尖抚平`口的皱褶,朝著深处探去。

程漠连脚趾也忍不住绷紧,张开嘴重重喘著气,感觉著那柔软舌头伸进自己难以启齿的地方,心里的触动远远胜过了身体上的快感,甩了甩头已是一头汗水,真正死去又活来一般。

直到那紧绷的小`变得湿润而松动,慧寂的唇舌才缓缓离开,换了他壮阳`物抵在`口。慧寂并没有再犹豫,狠狠一下全没入,将程漠贯穿。

即使`口已经松软,也有些承受不住慧寂如此猛烈的贯穿。程漠睁大眼睛,一时间因为痛楚而显出几分虚弱来。慧寂抬起他双腿,几乎将他身体反折起来,程漠仰躺著,也能看到自己被高高抬起的臀,甚至能看到有些红肿的小`正牢牢含住慧寂巨大的阳`具。

亲眼看到带来的冲击毕竟不同,大紫胀的`缓缓抽出,翻卷起`口鲜花靡的粘膜,在即将要完全出来时,又重重一下撞了进去,程漠甚至能感觉到慧寂硬耻毛磨在周的触感,带来一声`体相击的闷响。

这只是一下,紧接著,第二下、第三下……慧寂一次次在程漠体内抽`撞击,`反复摩擦著柔嫩的粘膜,每一次进出都使得程漠阳`物硬得更加厉害,颤巍巍立著,溢出的滴落到了自己的膛上。

程漠忍不住开口道:“放开我,慧寂哥哥……”

慧寂看他迷醉神情,伸手一把扯下绑住他双手的布料,程漠顾不得双腕疼痛,抬手想要抱住慧寂肩膀,可是差了些距离没能够到。

慧寂放低他双腿,微微埋下`身子,任程漠搂住他肩後,揽住程漠的腰扶他坐了起来。程漠坐在慧寂身上,後`仍含住慧寂阳`具。

慧寂伸手轻抚他的腰,下`身却不再使力,程漠红了眼看著慧寂,咬著唇开始自己上下动著臀,他使劲百般力气,用力收缩後`吸`吮绞动慧寂阳`物,想要迫得慧寂出来。

偏偏慧寂不为所动,悠悠然任由程漠在他身上折腾,等到程漠没了力气,将头伏在慧寂肩头喊他哥哥,慧寂才搂住程漠将他压回床上,继续猛力地抽`。

这一次慧寂每一下都顶撞在程漠体内敏感那处,反复研磨之下,程漠身体抽动著几乎快哭了出来,他双手抓紧慧寂手臂,想要哀求慧寂放过他。慧寂却将两只手指伸进程漠嘴里,堵住他未出口的话,夹住他柔滑舌尖玩弄。

程漠嘴唇无力闭拢,唾沿著唇角滑了下来,双腿也失了力道,无法再夹紧慧寂後腰,软绵绵搭在他身侧,只剩下`身体还在随著慧寂的顶撞而晃动,每一次慧寂顶到深处时,後`便会无意识地收缩。

慧寂压住程漠双腿,又深深顶撞了十数次,才将`在了程漠体内。

程漠虚脱无力躺在床上,下`身不受控制般出几股`,双目无神看著头顶白色的蚊帐垂落下来。

慧寂将他翻了个身,程漠竟有些害怕了,他怕慧寂还要再来一次,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慧寂也察觉到了,从背後将程漠搂在怀中,手指轻轻抹过他小腹上的`,他动作舒缓,并没有要强迫程漠的意思。

程漠即使神紧绷著,也扛不住身体的疲倦,在慧寂轻缓的动作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程漠感觉到慧寂再一次闯进了自己的身体。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时辰、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反正慧寂就这麽无预兆地顶撞进来,使得程漠几乎还在睡梦中就发出一声呻吟,然後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微微亮了,慧寂维持著侧躺在程漠身後的姿势,一手环过他的腰,使他双臀与自己下`身紧紧贴合在一起。

慧寂这一次的动作轻柔不少,没有那麽激烈的撞击,只是缓慢而深入的抽`。程漠自睡梦中醒来,本就脸色潮红,此时更是动了情,闭上眼微微张著唇,轻声呻吟。

慧寂撑起身子,扳过程漠的脸与他亲吻,然後手掌往下滑到他下`身,握住程漠阳`物轻轻摩挲。

程漠也有几分沈溺在这温情气氛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薛亭画的声音响起,“程漠,起了吗?”

程漠陡然睁大眼睛,与此同时,慧寂竟然狠狠一下戳刺在程漠肠壁之上,程漠抑制不住,“啊”一下惊呼出声。

门外薛亭画显然微微惊了一跳,问道:“怎麽了?”

程漠惊骇不已,连忙平缓了呼吸道:“没事,我还没起。”

慧寂在程漠身後,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顶撞而入,每一次都顶得程漠一阵颤抖。他开始挣扎,却被慧寂一只手按住後颈,身体压在床上,重重抽`起来。

“不要这样……”程漠的冷汗打湿了头发,他惊慌不已,害怕房间里面的动静被薛亭画听出来。

慧寂俯首程漠耳边,轻声道:“你乖乖的,我就不让他知道。”

程漠连忙点头。

慧寂放开了对他的压制,可是身下的撞击却没有停止,程漠只能强自调整著呼吸,压抑住呻吟问道:“亭画,有事吗?”

薛亭画道:“时间不早了,我本想叫你一起去吃早饭。”

程漠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太舒服,你先去吧。”

薛亭画沈默片刻,“那我给你带些食物回来。”

程漠惊道:“不必了,我──”就在他险些叫出声时,慧寂突然从後捂住了他的嘴,将那一声叫声堵在了程漠喉咙里。

程漠缓过气来,咽一口唾沫,艰难说道:“我睡一会儿就好,你、你不必管我。”

薛亭画在门外道:“那好,若有什麽事,你就叫那丫鬟来告诉我。”

程漠道:“多谢。”

等薛亭画离开,慧寂伸手抹了程漠额上冷汗淋漓,埋下头一口咬在他肩头。

程漠知道自己又被慧寂咬出血来了,却已经无力反抗,只能双手抓紧身下丝绸床单,敞开身体承受著慧寂的撞击。

清晨这一次做得虽久,慧寂却比昨晚动作温柔些,程漠觉得没有那麽难受,最後释放出来时,也感觉到了酣畅淋漓的快感。

慧寂从他体内抽出来,起身披上外袍。

程漠看著他头也不回地离去,疲倦地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之间,程漠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忽然想起之前薛亭画说给他送吃的过来,顿时惊惶睁开双眼,才发现回来的人是慧寂,手上提了一个食盒,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程漠话未说完,慧寂已经走到床边将程漠抱了起来。程漠想要伸手拿衣服,被慧寂一掌拍开。

慧寂抱著他坐在桌前,让程漠光著身子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揭开食盒。

程漠难堪不已,道:“慧寂哥哥,不要这样。”

慧寂解开,将他裹在里面,拿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送到他嘴边。

程漠犹豫片刻,还是张嘴吃了。

慧寂连喂了好几个,程漠都吃了下去,然後摇摇头道:“饱了。”

慧寂手指抚过程漠的唇,将上面沾到的油抹去,然後将手指伸进程漠嘴里,程漠稍一犹豫,还是伸舌卷上了慧寂的手指。

慧寂等程漠将他手指舔干净,才伸出来摩挲著程漠嘴唇道:“江家人这两天应该要现身了。”

程漠转回头去看他。

慧寂冷笑一声,“就不知是江大小姐亲自抛头露面,还是会找个别的什麽姓江的人代她出面。”

程漠想了想,道:“江家人确实该出来主持大局了,不然这里就先乱起来了。”

慧寂道:“你以为江小姐一直不露面是在闲著麽?”

程漠听他这麽问,不由一怔,“你的意思是?”

慧寂扳过他的脸,咬了咬他下唇,道:“你不是见识过江小姐了麽?她押宝岂会只押在你一个人身上?”

程漠叹道:“江小姐是非要取你命不可。”

慧寂闻言,哼笑一声。

程漠看著他的脸,问道:“她那麽恨你,无非是为了当年的恩怨。那你呢?你和江南四大家族又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慧寂道:“你不是说了,我为了传说中的宝藏。”

程漠摇头,“我不信。”

慧寂笑道:“等那时我带著你亲自去取出宝藏,你就信了。你也别做什麽武林盟主了,我们拿了宝藏,到时候天地之大,任你我逍遥快活,管它什麽江湖什麽武林,即使光天化日幕天席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说完,慧寂刻意顶了一下腰。

程漠顿时满脸通红,只说得出一句:“不要胡说。”便说不下去了。

慧寂伸手握住他一缕头发,道:“等比武招亲那时,你就知道了。”

程漠听他话中意思,惊道:“你要破坏江琬柔的比武招亲?”

慧寂道:“不,我会认真参与。”

慧寂认真参与,比武场上哪个是他对手?程漠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站了起来,“你要娶江琬柔?”

慧寂看著他,“我怎会娶她?”

程漠蹙眉道:“你打算赢了招亲,骗到江琬柔的白玉琉璃珠就离开?”

慧寂道:“我也可以杀了江琬柔。”

“不行!”程漠急道,“我不会让你做这种事情!”

慧寂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与她洞房。”

程漠羞恼道:“不是为了这个!”

慧寂敛了神色,“那是为了什麽?为了江家小姐?”

程漠道:“她毕竟只是想为父报仇,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这麽毁了一个姑娘的名节,这麽欺骗於她!”

慧寂漆黑双瞳看著程漠,然後垂下目光,道:“那你试试阻止我。”

“慧寂哥哥……”

慧寂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程漠面前,一手擒住他下颌,冷声道:“武林盟主,不妨比武场上试试。想要阻止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接著,甩开手绕过程漠,推门走了出去。

程漠这时才觉得身体发冷,回到床边捡起自己衣服穿上。程漠看著一床狼藉,静静在床边坐了下来,脑袋里反复回响著慧寂离开时说的话。让他在众人面前揭露慧寂身份,程漠自然是不愿的;可是让他眼睁睁看著慧寂去欺骗江琬柔娶她为妻,更是不可能。唯今之计,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比武场上赢过慧寂,再向江小姐解释。可是想到这里,程漠不由苦笑,他与慧寂交手数次,没有哪次占到便宜的。即便是他顾忌两人关系没有使出全力,慧寂也怕是留有余力的。

真正在比武场上相对,程漠自问是没有一丝把握胜过慧寂的。

也许……子霄?

想到这里,程漠先起了一头冷汗。子霄一个出家人怎能出现在比武招亲的场地上?而且,子霄若是知晓了自己与慧寂之事,定然会不悦。

程漠开始不敢想象,他就是宁可没命也是不愿失去子霄这个朋友的,然而要问与子霄生死相交的情谊相比与慧寂年少时青梅竹马的情分孰轻孰重,程漠真的说不上来。

程漠心里乱成一团,在房间里又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9-10

☆、第九章

程漠走出房门,本想要去找薛亭画,却又想起之前在房里时跟薛亭画那番对话,又觉得有几分尴尬,於是沿著院门朝外走去。

江家院子虽大,那些亭台楼阁假山池沼程漠看得多了倒也兴趣不大,见天色还不错,起了些心思,想要一个人去苏州城里逛逛。

离开江家别院时,并没有人出来阻拦。他一脚跨出大门门槛的同时,听到身後又一次传来冰冷人声道:“请让让。”

程漠回过头,见到身後不远处正是秦芳川与他那两个抬著软轿的小童。

程漠侧了身子让他们先行。

两个小童抬著秦芳川,头也不回出了大门。秦芳川更是冷著一张脸,连声道谢也是没有的。

程漠轻笑一声,并不在意,出了门与他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并没有个目的地,只是单纯走走想要舒缓一下心情。苏州城他不是初次来到,只是向来行色匆匆,难得有这般悠闲时刻。

程漠走了不远,绕过两个街道没想到又一次碰到了秦芳川一行人。

那是在街角一家药铺前面,软轿被放在门口,两个小童都进去了药铺。只余下秦芳川一人等在外面,拱手遮了唇轻轻咳嗽。

一个小童手里拿著一张纸从药铺里跑出来,递给秦芳川看过,等秦芳川点了点头,又小跑著回去了药铺里面。

程漠正要转身离去时,忽然见一个男人从秦芳川身边经过时,反手从後腰抽出一把短刀朝秦芳川刺去。

秦芳川连忙往後一仰,软轿倒了下去,秦芳川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了那一刺。

刺杀那人武功显然不高,收回了刀等站稳身体,才将第二刀刺下去。

程漠此时已经闪身两人中间,一掌切在那人手腕,反手扣下他的手上短刀。

那人挣了一下,没能挣脱。

程漠按著他肩膀将他推开,看他又要上前来,伸手点了他的道。然後这才回过身来想要搀扶起秦芳川。

秦芳川面如死灰,扶著口用力喘息。程漠伸手扶他时,秦芳川一只手牢牢抓住程漠手臂,艰难喘息著,带著气音说道:“药!药……”

此时两个小童都从药铺内奔了出来,一个人扶著秦芳川,使劲给他顺著口,另一个则从身上取了个白玉瓷瓶来,从里面掏出颗药丸,送到秦芳川嘴边。

秦芳川吃了下去,闭著眼仰起头,努力平复著呼吸,那只手仍是牢牢抓著程漠手臂,程漠看他指节都泛著白色,不由有些担心,问道:“你还好吗?”

秦芳川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放开了手。

程漠这才起身,看向那被他点了道的男人,问道:“你是什麽人?与秦医仙有何恩怨?”

那男人看向秦芳川,“呸”一声,道:“他也配称为医仙?”

秦芳川已经喘过气来了,被小童扶著站了起来,冷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问道:“你是谁?”

那人吼道:“我姓关!我爹就是被你害死的!”

秦芳川的三角眼里一丝情绪也没有。“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爹。”

那人道:“是你不肯给他老人家治病!”

秦芳川道:“哦?那就是他该死了。”

“你!”那人满脸激愤,若不是被点了道,定然已经扑了过去。

程漠闻言,出声想要劝两人,却不料秦芳川被小童扶著上了软轿,挥了挥手,示意小童离开。

程漠只觉秦芳川这人格实在古怪,不通人情,於是也不阻拦,只摇头笑笑看他离开。

却没料到秦芳川走了不远,身边那人突然一声惨叫,面色显出痛苦不堪的狰狞神色来。

程漠连忙解了他道,却见他倒在地上,蜷缩著身子打起滚来。

程漠问道:“你怎麽了?”

那人声音发著颤,道:“我全身好难受,是他,是他给我下毒了……”

程漠一惊,看向秦芳川离去的方向,一个起落追了过去。程漠拦下轿子,对秦芳川道:“解药!”

秦芳川捂住嘴咳嗽不止,旁边小童代他指了程漠道:“与你何干?”

程漠神情严肃,“那人毕竟未伤到你,你怎下此恶毒手段?”

秦芳川缓过气来,抚著口道:“程盟主,请勿多管闲事。”

程漠道:“刚才既然我已经手管了闲事,这件事我定是要管到底的。”

秦芳川抬眼朝他看来,双眼出锐利光芒,程漠刚才见识了秦芳川悄无声息下毒的本事,此时一直提防著他,见他放在前的手臂一动,便立即一脚踢上轿杆。

抬轿的小童被程漠内力震开,那顶软轿竟然从中间碎成了两半,秦芳川从轿子上跌落下来,滚倒在路旁。

两个小童都惊呼出声,双双朝秦芳川扑了过去,“少爷!”

秦芳川身体微微抽搐一下,似乎是失去了知觉。

程漠上前一步,想要探他情况,一个小童张开双臂拦住他,道:“你别过来!我家少爷不过是教训一下那人罢了,又不是什麽会死人的毒,本不需要解药!”

程漠闻言,见那边挣扎打滚那人果然缓过气来了,撑著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见程漠守著秦芳川,便不敢再过来,转身跑掉了。

程漠回过头,对小童道:“你别怕,我不想伤害你家少爷,让我看看他伤得怎麽样。”

小童半信半疑。

程漠道:“我以武林盟主的名义向你保证,可好?”

小童看了一眼身後秦芳川,让了程漠过去。

程漠蹲下来,伸手探秦芳川脉搏,他虽不懂医,可是也知道这脉象浅薄,是虚弱之兆。

程漠对小童道:“你帮我扶著他起来,我背他去找大夫。”

另外一个小童道:“不必,我可以背少爷。”

程漠道:“让我来吧,我脚程比你们快些。”

两个小童见程漠神情诚恳,关切不似作伪,稍微犹豫之後,扶著晕过去的秦芳川趴在了程漠背上。

却不料此时秦芳川竟悠悠转醒,在程漠耳边道:“不用去找大夫。”说完,让一个小童附耳过来,说了一个方子,让他照著去抓药,然後对程漠道:“送我回去。”

程漠背了秦芳川回去他住在江家别院的房间,小童帮程漠扶著秦芳川,放他躺在了床上。

秦芳川向小童招招手,小童去包裹里翻找了一番,取出个竹筒递给秦芳川。

秦芳川揭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个暗红色的药丸来,送到嘴边时手有些颤抖,药丸从掌心滑到了床上。

程漠在旁边看到,伸手捡起药丸,送到秦芳川唇边。

秦芳川抿抿唇,张嘴将药丸吞了下去。

小童过来帮秦芳川盖好被子,秦芳川闭上了眼睛。

程漠於是道:“不打扰了。”转身朝门外走去。

从秦芳川那里出来,程漠也不知道该朝哪里去,回去院子的路上碰到了凌小鹿。

凌小鹿见了程漠很高兴,缠著程漠说了一会儿话,然後问道:“子霄道长还没回来麽?”

程漠笑道:“应该快了,明天就该回来了。”

“明天?”凌小鹿道,“可是比武招亲也是明天了。”

程漠道:“是啊,也不知子霄能不能赶在开始之前回来。”

凌小鹿问道:“程盟主,你想娶江小姐吗?”

程漠笑问道:“怎麽?你这麽问是不是你想要娶江小姐?”

凌小鹿连忙道:“才不是!我只是听说江小姐是个大美人,程盟主又是举世无双的大英雄,英雄配美人,岂不很好?”

“美人啊?”不知为何,说起美人时,程漠竟想起了舒长华,後腰突然一阵轻微刺痛。

凌小鹿见他出神,问道:“怎麽了?”

程漠看向凌小鹿,摇摇头,“没什麽,先回去休息吧。”

直到晚饭时,程漠又一次见到了秦芳川。他觉得秦芳川这人挺有意思,明明病得奄奄一息了,还要拖著这副连走动都困难的身体来参加比武招亲;而且刚才那口气就险些没顺过来,到了吃饭的时候偏又坚持来这饭堂,一个人孤零零占一个大桌子,摆出一副谁也不许靠近的刻薄模样。

程漠知道慧寂也在,而且从踏进来那一刻就注意到了慧寂的身影,他只是偏偏不敢转过头去看,也不知道慧寂是不是注意到了自己。

程漠走到秦芳川身边,问道:“秦先生身体可好些了?”

秦芳川冷冷看他一眼,道:“多谢程盟主多管闲事,已经好多了。”

程漠笑道:“这样就好。”

与秦芳川说完话,程漠回去薛亭画与余小山那一桌。

薛亭画道:“程漠,你何必去招惹秦芳川那种人?”

程漠轻笑道:“我看他也不像坏人。”

余小山用筷子敲敲碗,“亦正亦邪脾气古怪,不过听说医术是极好的。”

程漠叹道:“他有这身本事,若肯为江湖正道多做些事便再好不过。”

薛亭画闻言道:“你想让他为武林盟所用?恐怕是不可能的。”

程漠摇头,“不是为武林盟,而是为正道武林。他能妙手回春,若是又有一颗济世活人的善心,这天下怕会少了很多枉死之人。”

程漠话音刚落,便见到从厅堂门外陆续进来了许多人,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脸上覆著面纱的曼妙女子。

喧闹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秦芳川压抑著轻咳两声,也没了声息。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江琬柔的身上。

她随著前面一个中年男人一直走到厅堂最里面,然後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站定。

江琬柔一声不吭,身边中年男人拱了拱手道:“诸位英雄侠士,老朽姓岳,名朝松,此次比武招亲的江家大小姐琬柔,是我的外甥女。如今由我全权代表江家,主持这场比武招亲。怠慢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在场众人都默默听著,并无人说话。

岳朝松继续道:“明天就是比武招亲之期,此次比武,只有两点规矩,一是点到为止,不要故意伤人命;二是胜者只有一个,比武场上站到最後的就是琬柔的未来夫婿。至於其他的,就凭各位侠士的真本事了。”

程漠忽然站了起来,道:“岳前辈,程漠有个问题想请教。”

岳朝松道:“程盟主请讲。”

程漠问道:“如果各凭本事,那麽暗器和下毒是否也不违规?”程漠只是想起了白日里所见秦芳川那手下毒功夫,神不知鬼不觉的,说不定刚站上比武台,就已经中了对方的毒。

岳朝松似乎也没料到程漠会问这个问题,凑到江琬柔身边与她低语几句,站直了身子对程漠道:“各凭本事,那麽都可以。”

程漠点了点头,坐下来。

程漠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若是秦芳川一心想要娶江琬柔,那麽势必会遭遇到慧寂。论武功,秦芳川面对慧寂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是慧寂有没有可能轻敌,著了秦芳川的道?

如果慧寂输在秦芳川手上,比起自己拼尽全力与慧寂一搏,倒是要好的多。只是,程漠摇摇头,他自己也知道,慧寂会输给秦芳川的可能,怕是微乎其微的。

想到这里,程漠忍不住朝慧寂和秦芳川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两人竟然都在看著他,不由一怔。

岳朝松後来说了些什麽程漠也未放在心上,只知到了最後,岳朝松道:“这些日子怠慢了各位英雄侠士,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拍了拍手进来十来个丫鬟,手里端著托盘,给每人送了颗白色的珍珠。那珍珠圆润透亮,不似俗物,说不上什麽稀世珍宝,但是江家一下子送出去百来颗,仍是出手阔绰之极。

薛亭画拿在手中看看,轻笑一声道:“江家这是显摆来了。”

余小山道:“这是告诉大家,江小姐嫁妆丰盛,英雄侠士们可千万别错过了。”

薛亭画笑道:“那余兄可把握好机会了。”

余小山“哈哈”一笑,“这话你还是跟程大盟主说比较好。”

程漠闻言,笑笑道:“不敢。”他没有太多心情与两人说笑,他心里只想著怎麽才能既不让慧寂毁了江家小姐,又不让江琬柔真找到人来帮她对付慧寂。

程漠不由觉得头一阵阵跳痛,伸手轻轻锤了锤。

江家人出面说了那麽一番话就离开了。

那顿饭也算是吃完了。程漠起身从座位离开时,听薛亭画问道:“子霄道长还没回来麽?”

又一次听人问起子霄,程漠忽然觉得对子霄思念渐深,摇了摇头道:“应该明天会回来吧。”

那一夜倒是风平浪静,然而程漠心里明白,慧寂没有露面,说明他仍是在生气,那麽明天的比武招亲,他很可能不会放弃原来的计划。

本来该好好休息,偏偏程漠思绪繁重,一夜没能睡著。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由江家派来的马车送去了位於城外的比武场地。那里仍是一处宽大的庄园,只是中间留了一大片空地,已经搭起了擂台,四周摆放著桌椅。

程漠的位置离主席台极近,视野也好,然而余小山与薛亭画都不在身边,身边空荡荡一张空椅子,程漠问道:“这是谁的位子?”

引路的仆人道:“这是岳老爷听闻子霄道长与程盟主同行,特意给子霄道长留的。”

程漠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子霄仍是没有回来,程漠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被什麽事绊下了。探望故友说不定本就是托词,不要是去做什麽事又不肯告诉自己的好。

程漠看著那空椅子愣怔片刻,收回目光看向场地。这在场众人,程漠最为关心的只有两个人,一是慧寂,一是秦芳川,前者是担心,後者是忌惮。

此时两人都很平静,慧寂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到表情,而秦芳川手里兜著个小熏炉,放在口似乎正在熏著药草。

岳朝松说,比武招亲没有规则,站到最後的人就是赢家,如此一来,第一个站上去的人在旁人看来,未免就蠢得有些可笑了。

现场气氛一时僵持起来,没人愿意出面。

忽然,余小山站了起来,跳上擂台,对坐在高台之上的江琬柔一拱手,道:“不如就由我来抛砖引玉吧。”

余小山笑得坦然,程漠知道他无心参加比武招亲,第一个站出来,为的是怕江小姐太难堪。

然而余小山上来之後,迟迟没有第二个人上台,岳朝松蹙著眉头,起身看向众人,道:“如果无人挑战,那麽就算青城派余小山余少侠胜出了!”

余小山笑容一僵。

程漠不由暗暗好笑。

这时,忽然见到慧寂起身,步伐沈稳一步步踏上擂台。

程漠握紧了扶手坐直身子,他不知道慧寂这是什麽意思。

只见慧寂上台,对著余小山摆出个起手招式,道:“请。”

余小山见到总算是有人来了,松一口气,也拱手道了声:“承让!”然後先出招攻了过去。

余小山是青城掌门首徒,论武功也是江湖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程漠看到他起手势後,妙地化拳为掌,切向慧寂肩头,便知道若是余小山用了全力,也是不好对付的。

只可惜余小山并不打算出全力,只与慧寂走了不到十招,被慧寂一拳击中手臂,连退几步,拱手道:“我认输。”

黄沙马帮少帮主马盛名不见经传,余小山却已是江湖成名已久,见余小山认输,众人也只当他不愿娶江小姐,找个借口退出擂台,并未将他的对手看在眼里。

只有余小山下台时忍不住看向慧寂,目光中有几分疑惑,刚才两人一交手,余小山就发现对方招式看来普通,却是大巧若拙,每一招都极为妙,相触时更是觉得对方内力纯,不同寻常。余小山也开始在记忆里搜寻马盛这人,竟一无所获。

慧寂站在台上,很快就有第二个人上台来向他挑战。

这回慧寂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将人击落台下。接下来,连著上台十余人向他挑战,纷纷被慧寂点到为止地打退。

一时间比武场上气氛有些微妙。就连江琬柔也坐直了身体,仔细打量慧寂。

只有程漠知道,慧寂这是艺高人胆大,自信在场没有人是他对手,於是干脆早早站上去,一个个将对手击退。

这时已经许久无人上台向慧寂挑战了,程漠忍不住左手握拳,轻轻抵在右手掌心。

岳朝松又站了起来,想要说话时,总算是有人跳上了擂台。程漠看到有人上去,自己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从心里来说,他真的不愿意站上去与慧寂相对。

然而那放松毕竟只是暂时,陆陆续续又上去十数人,仍无人是慧寂对手。程漠忍不住目光落在秦芳川身上,见到他竟然闭起了眼睛在养神,似乎对场上情形漠不关心,更没有丝毫会上擂台的迹象。

程漠不由暗自苦笑。

等到终於无人上场时,岳朝松起身上前,高声道:“若再无人挑战,则──”

“等等,”程漠打断他的话,“请让程漠试一次。”

岳朝松明显面露喜色,对程漠道:“程盟主请。”

程漠深吸一口气,一掀衣摆缓缓踏上比武场地,站到了慧寂对面。

慧寂的眼睛仍是遮盖在斗笠之下,但是程漠能感觉出来他散发出来的不悦。

程漠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比个起手式,道:“请。”

话音刚落,慧寂身形已落在他面前,一拳挟著强大内力,朝程漠面上击来。

程漠身体往後仰去,头侧向一边避开慧寂的拳头,一条腿往上一抬,朝著他口撞去。

慧寂似乎早就算好了程漠的变招,右手往下一沈,竟然挟住了他撞来的腿,同时往後退去。

程漠身体本就未站稳,一条腿被慧寂往前拖,顿时重心不稳,双腿劈成了一条线坐在地上。

慧寂嘴角撇了撇,似笑非笑的模样。

程漠手在地上一撑,跃起来,朝著慧寂接连两掌推去。

慧寂双手翻转,朝程漠双腕扣去,竟使得是少林的小擒拿手。

慧寂这一场连番战过各路江湖青年才俊,使得招式都是看不出路数的,唯独对付程漠时,用上了少林的绝技。

两人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交起手来本该是内力的比拼,偏偏此刻都收了一身雄厚内劲,只靠妙招式缠斗。

慧寂的擒拿术程漠见识过不只一次,每次都是吃了亏的,这次更是被慧寂运用到极致,贴身与程漠搏斗。慧寂一边拿程漠手腕,一边将腿卡进他两腿之间,身体往前一顶,大腿抵住了程漠腿间。

程漠一动,便感觉到慧寂的腿摩擦过自己腿间,带来一阵酥麻,顿时呼吸重了些,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程漠手上灌注了内力,强行挣脱了慧寂桎梏,後退几步与慧寂相向而立。

慧寂使少林的武功,也不知道这下面有没有人看了出来。

程漠无心与慧寂缠斗,只希望慧寂能快些离开这里。他没有再出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慧寂,对他摇了摇头。

慧寂沈声问道:“你想娶她?”

程漠忽然便恼怒起来,扬起拳头,又一次朝著慧寂攻了过去。慧寂感觉到程漠这回是使了全力了,不求伤人,只求将人拿下。

两人手臂连撞几下,都能感觉到彼此内力激荡,手臂被震得酸麻。

场下气氛也渐渐火热起来。

余小山站起来,朝前一步看程漠和慧寂过招,皱起了眉头。

凌小鹿跟在他身後问道:“师兄,那个马盛怎麽那麽厉害?程盟主好像也打不过他?”

余小山沈声道:“江湖之中,这个年龄能与程漠势均力敌战到这种地步的,我真想不起来。”说完,余小山又轻声道,“说是势均力敌也未必,说不定此人比程漠还……”

凌小鹿摇摇头,“不可能有人比程盟主厉害的!”

余小山推一把他的脑袋,不再理他。

江琬柔也从椅子上起身,上前两步看著擂台上两人,秀眉微蹙。

正好那时,慧寂将程漠绊倒在地,一手扣著他手臂,另一手握成拳,狠狠朝著他口砸下去。

程漠心里一紧,一脚踢向慧寂膝盖,身体往旁边滑去。

慧寂左腿一弯,那一拳仍是砸了下去,落在地上,生生砸开了石板,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碎石四溅。

程漠猛然有些怔愣,那一拳若是砸在了他的口,即使有真气护体,怕也是会受不轻的内伤。後怕之余,口竟然一阵闷痛,没想到慧寂竟然对他下得了这麽重的手。

程漠仰头,正看到斗笠下慧寂的双眼,那对明亮的双眼似乎微微有些失神,眼眶也泛起红来。他不知道慧寂也在後怕,那一瞬间与程漠的内力对抗,慧寂险些受了自身内功控制,冲动地想要将程漠撕碎。

此时,慧寂心里重重跳动两下,忽然伸手去程漠的脸,想要确认程漠没有伤在自己手下。然而手指还未触及,空中一声清厉剑鸣,银光闪过时,尖锐剑气逼得慧寂不得不收手,连退了两步。

慧寂站定,看到身著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一手执著银白长剑,另一手将程漠拉到了自己身後。

慧寂原本泛著红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冷,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而程漠则因为子霄的突然出现,尚且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怔怔道:“子霄,你何时回来的。”

子霄轻声道:“刚赶回来。你没事吧?”

程漠忍不住握紧了子霄的手,道:“我没事。”

子霄道:“那就好,剩下的让我来吧。”

“你……”程漠话音未落,子霄忽然放开了手,一股轻柔内劲推向程漠口,使得他连退几步,几乎落到了台下。

与此同时,子霄长剑一横,朝著慧寂颈侧刺去。

慧寂并不避让,运起内劲任由子霄长剑划过他颈侧肌肤,两手虚握了剑身,想要用内力折断子霄长剑。

子霄手一抖,长剑划出个漂亮弧线避开,收回到前,然後看到自己刺到慧寂皮肤那处,只微微一道红痕,并未见血。

子霄疑惑道:“少林金锺罩?你是少林的人?”

慧寂冷笑一声,双手拉开架势,赤手空拳朝著子霄击去,使的却是少林的千手如来掌。

慧寂自幼名动江湖,所依靠的便是在武学上的天赋,少林七十二绝技不敢说门门通,却是每一样都信手拈来,再加上少林禁术婆罗刹诀本就是少林流派的内功心法,深厚的内力配合娴熟的武功套路,使用少林武功的慧寂,就是少林掌门亲至,也未必制服得了他。

子霄一与他交上手,顿时明白了为何此人能将程漠逼到那种地步。

程漠站在擂台边上,看到子霄一出手竟然就是成名绝技太乙云阳剑,脚踩七星剑阵,白衣飘洒,身形灵动,剑贯长虹银光闪烁,朝著慧寂斜刺而去。

慧寂聚起内力,侧身避过剑尖锋芒,同时千手如来掌反手自身後击出,拍向剑身。

两人一触即分,身形迅速,在场之人除了程漠,恐怕无人看清两人招式。

程漠双手牢牢握成拳头,站在擂台边上看著两人。他很想叫两人停手,却没有那个立场,眼看著子霄使出了太乙云阳剑第二式,两人交手越来越重,强大内劲随著碰撞震得比武台都颤抖起来。

空中仿佛许多尘埃翻飞,台下人都看出不对来。有人靠近擂台想要看清两人招式,却被释出的内力撞得口一痛,後退两步吐出血来。

凌小鹿想要靠近,被余小山牢牢拉住後领,“别去,会被伤到的。”

凌小鹿惊讶道:“怎会那麽厉害?”

余小山摇摇头,他算是场下人中武功高强的,能勉强认出慧寂使得是少林招式。为何黄沙马帮少帮主使得是少林武功?不对,马盛若真能与子霄道长战至不分胜负,早就名动江湖了。

余小山忽然变了脸色,“不对。”

程漠很担心,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差池,无论他出手帮谁,对另外一个人来说,恐怕都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可是任由两个人这样打下去,难保不会落得两败俱伤。程漠不敢想象那後果,心跳急促起来,忽然上前一步,运足内力高呼道:“住手!”

慧寂和子霄不约而同稍一停滞,但是显然没有停手的想法,程漠趁此时机,闪身扑至两人中间,一手接下慧寂拍来的一掌,一手想要挡住子霄刺来的剑。

程漠并没有自信能够承受得住两人全力的一击,他赌的是两人面对他,一定会收手。

他确实赌对了,慧寂急速撤去内力,子霄的剑也一偏,擦过程漠的手臂。

然而毕竟无法在短时间完全撤掉内力,慧寂那一掌仍是实实在在拍在了程漠身上,子霄的剑气也将程漠手臂划得皮开绽。

程漠腿一弯,跌跌撞撞往前走动两步,险些扑倒。他捂住手臂伤口,吐出一口血来。

子霄和慧寂都收了手,子霄上前扶住程漠,而慧寂低声唤道:“程漠?”

程漠喘著气,道:“住手,别打了。”

忽然,站在高台之上的江婉柔指著慧寂,尖声叫道:“抓住他!”

江婉柔全身颤抖著,不可置信的看著慧寂,事到如今,她怎能不怀疑这个人的身份?实在太可怕了,她一心想要杀死的人,险些就成了她的丈夫!

程漠变了脸色朝慧寂看去,“你快走!”

子霄忽然放开了程漠,握紧剑对准慧寂。

程漠抓住子霄手臂,摇头道:“子霄,不要……”说完,转头看向慧寂,“还不走?”

慧寂目光在程漠与子霄身上一闪而过,身形迅速後退,施展轻功离开了比武场。

江家护卫朝著慧寂离开的方向追去,也有想要讨江小姐欢心的年轻侠士跟著追了过去。

程漠并不担心,他相信这些人没人是慧寂对手,他只是紧紧握住子霄的手臂,又吐出一口血来。

子霄一掌抵住他後背,绵长的内力输了进去,压抑住程漠翻腾的气血。

程漠轻声道:“子霄……”

子霄看了看他牢牢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平淡说道:“我不去追他,放开吧。”

程漠仰起头看向子霄,手却不由自主抓得更紧,他道:“我……”然後觉得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子霄揽住他後腰,将他抱了起来,不顾现场一阵哄乱,朝台下走去。

子霄想要离开这里,却被岳朝松挡住了去路,岳朝松拱手恭敬道:“子霄道长,程盟主受了伤,不宜走动,不如随我们回去别院,先养好伤再说。婉柔也有些问题想要请教程盟主。”

子霄低头看了程漠鲜血淋漓的手臂,相比内伤,子霄更担心自己那一剑伤到了程漠手臂经脉,确实需要尽快寻高人诊治。

岳朝松似乎看出了子霄心中想法,连忙道:“秦医仙不是还在麽?回去别院,立刻请秦医仙为程盟主诊治,道长你看如何?”

子霄总算是略一点头,道:“有劳。”

程漠醒转过来时,已经躺在了江家别院客房的床上。

床边,秦芳川正面无表情给他把脉;而离床不远处,站著岳朝松和覆著面纱的江婉柔;再远些窗户下面的椅子上,薛亭画和余小山都在房间里候著。

唯独没有见到子霄。

秦芳川手指从程漠手腕上离开,道:“内伤不重,手臂被剑气所伤,断了一条筋脉,需得尽快缝合起来。”

岳朝松闻言,道:“有劳秦医仙了。”

秦芳川看了一眼程漠,垂下目光道:“叫我侍童进来。”

余小山起身道:“我去吧。”

而同时,江婉柔目光一直落在程漠脸上,见他转醒,上前两步道:“程盟主,敢问今日台上那人究竟何人?”

程漠想要说话时,觉得口微微有些气闷,缓缓吸一口气,才道:“那不是江小姐的客人麽?”

江婉柔道:“那本不是什麽马盛!程盟主看来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程漠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江婉柔眉头紧皱,似乎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刚要说话,被岳朝松拉住手臂,道:“还是让程盟主先养好伤再说吧,我已经派人在苏州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人还在苏州,就一定能将他拿下。”

江婉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请程盟主好好休息。”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秦芳川的小童已经拿著秦芳川的包裹进来。

秦芳川在床边铺开一卷牛皮,里面满了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秦芳川执起一针,在火上烤了烤,对程漠道:“程盟主,有些疼。”

话音刚落,手上银针已经挑开了程漠臂上伤口。

没有麻药,用针线缝合筋脉却不只是秦芳川口中的有点痛而已。程漠用力咬紧牙关,全身冷汗淋漓,头发几乎完全被汗水沾湿了。

秦芳川手下并不留情,动作熟稔将程漠筋脉接好,然後将他手臂上伤口细细缝合。

做完这些,秦芳川额头也布满了细汗,低低喘著。

岳朝松帮著秦芳川的小童一道将他送了出去。

薛亭画上前来,帮程漠擦了擦汗,然後给他盖好被子。此时程漠才开口问道:“子霄呢?”

薛亭画道:“子霄道长应该是在门外。”

程漠连忙道:“可不可以帮我请他进来,我有话想要与他说。”

听他这麽说,薛亭画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还留在房内的余小山也起身,道:“你好好休息。”

两人一前一後离开了房间,稍後,子霄推门进来。

程漠想要坐起来,却碰到了手臂伤口,疼得轻呼一声。只好又躺了回去。

子霄在程漠床边坐下,揭开被子看他包扎好的伤口,然後问道:“内伤如何?”

程漠摇摇头,“秦先生说没有大碍。”

子霄帮他将被子盖回去,然後站起身来。

程漠连忙伸手拉住子霄手臂,“子霄……”

子霄低头看著程漠,程漠忽然有些紧张,轻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不过,我与他年少时就已经相识。”

子霄并未回应。

程漠不知为什麽,就是担心子霄会为此生气,紧紧抓著子霄的手不放。

子霄终究还是没有离开,在床边坐了下来。

晚些时候,秦芳川的小童给程漠送药过来,子霄扶著他起身把药喝了下去。

程漠喝完药,本想与子霄说说话,却不料头有些晕沈,自己也记不清说了两句什麽话,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程漠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体内有什麽躁动著,使得他也焦躁不安起来。程漠翻个身,半梦半醒之间,觉得似乎是蛊虫苏醒了过来,可是明明前两日蛊虫已经被慧寂给喂饱了的,而且也与平时因为蛊虫而发情的那种躁动并不一样。

程漠焦躁地想要将被子掀开,却又动弹不得。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他的脸上,有些熟悉的触感,以及……难道是?

程漠猛然睁开双眼。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程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床边坐了个人,正伸手著程漠的脸。

程漠在黑暗中看清了那人容貌,大吃一惊,此人竟然就是江琬柔的舅舅岳朝松。程漠立即明白过来,伸手去揭那人面皮,果然撕开了薄薄一层人皮面具。

“舒长华?”

舒长华双眉扬起,眼含笑意,手握住程漠下颌,凑上来吻住他的唇。

舒长华的唇舌冰凉而细滑,触感柔和,灵巧的舌轻轻卷起程漠的舌,吸`吮舔弄,然後又舔他上颌,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感。

程漠的身体还记得舒长华,即使不想回应,也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等这一吻结束,程漠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推开了舒长华。

舒长华被他推开了些,仍是坐在床边,笑容黯淡下去,“为夫想你得紧,你心里却只有子霄。”

程漠压抑著声音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怎会在此处?”

舒长华手指又落在程漠颊边,“不是说过,想你了麽?”

程漠道:“你与江家小姐是串通的?这比武招亲,你是幕後主谋?”

舒长华并不答话,而是用手指轻抚程漠脸颊,似乎有无限的依恋般。忽然,他目光一闪,道:“来了。”

程漠先是一愣,然後听到了一个虚浮的脚步声,缓缓从院外走了进来。

程漠觉出不对劲来,子霄就在他隔壁房间,如果说舒长华轻功厉害,能悄无声息潜进来不被子霄发现;那麽现在这个虚浮的脚步声,不可能子霄听不见。

程漠心里一惊,道:“子霄?你对子霄做了什麽?”

舒长华道:“不是我。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没有人轻易能对子霄道长做得了什麽。”

他话音刚落,程漠房门被人推开,站在房外的人,一头白色长发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他看著房内的人,不由也是一愣,然後扶著房门慢慢走进来,道:“师兄。”

舒长华轻轻笑了笑,“师弟,好久不见。”

秦芳川点了点头,回身关好房门,仍是步伐缓慢朝房间里面走来。他走得很累,似乎每走一步就得花时间休息喘气,然後才能继续他的下一步。

程漠强忍住伤口疼痛,忽然从床上翻身下来,伸手便要去制住秦芳川。

秦芳川一挥袖,衣袖里散出白色粉末。

程漠知道不好,屏住呼吸仍未停手,眼看著便要卡住秦芳川脖子,忽然被身後舒长华拉进了怀里,按住他的手,道:“别碰他。”

秦芳川咳嗽一声,道:“师兄,还是你了解我。”

舒长华搂住程漠,在程漠耳边道:“他身上有毒,别碰他。”然後对秦芳川道,“今天看你给他把脉,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秦芳川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坐到房间正中桌边的圆凳上,抚著口道:“师兄,你想要阻我?”

舒长华轻笑道:“换成别人也就罢了,程漠若是不愿意,你别想要勉强他。”

程漠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麽?”

舒长华用手抓著他手背,安抚他道:“稍安勿躁!”

程漠挥开他,一脚踢起桌边一个圆凳,朝著秦芳川头上砸去。他还记得舒长华说过不要碰秦芳川,他此时不作他想,只想要去隔壁察看子霄境况。这麽一个小院子,他房间里如此大动静,子霄和薛亭画却都一无所觉。程漠很心慌,不知道秦芳川到底做了什麽手脚。

却不料圆凳还未砸到秦芳川,舒长华伸手接了下来。

程漠不再管他们,伸手去推房门。就在手触及门框的同时,身体却软了下来。

程漠险些双腿软倒在地,被舒长华从身後扶住,道:“不记教训。那门他碰过,你怎能再去碰?”

程漠见识过的秦芳川都是个平和无害的大夫,他知道他用毒厉害,却没料到会险恶到这种地步。

舒长华叹口气,将程漠抱起来放回床上,语气无奈道:“我知道你担心什麽,子霄不会有事。而且凭他功力,我师弟恐怕只能让他沈睡两个时辰。”

秦芳川道:“师兄,你既然清楚,就不要浪费我时间了。”

舒长华直起身子,挡在床前,轻笑一声,道:“师弟,难道你觉得我会任由你动他?”

秦芳川神色中有些不解,“师兄,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受蛊王所制?”

舒长华反问道:“难道要像你似的半生不死的拖著一条命?”

秦芳川道:“所以我要尝试啊。他体内有蛊王的心蛊,又喝了催动蛊虫的药,我只需要与他交`合,心蛊就可以借由泄时吸收我体内冰蝾蛊的毒。届时,我的毒就能缓解,而他不过是心蛊发作频繁一些,更加`荡一些,有何不可?”

舒长华冷冷哼笑一声,“我说不可。”

秦芳川抚著口站起来,“师兄,你我体内都是一样的蛊毒,我能解,你也能解。你我师兄弟将他作为容器,便可以再不回苗疆受那蛊王毒害,哪里不好?”

舒长华道:“你知道那本就只能缓解一时之痛,冰蝾蛊仍在你体内,毒素逐渐累积,过不了半年你还是会恢复到今天这虚弱的模样。想要一劳永逸,不如随我一起,想办法除掉蛊王。”

秦芳川冷声道:“我这副模样,怎麽除掉蛊王?”

舒长华道:“你不是心里有计较吗?只要找到四颗白玉琉璃珠,开启中原宝藏,就能寻到杀死蛊王的方法。”

程漠听到这里,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白玉琉璃珠竟然有四颗之多。

秦芳川扯著嘴角冷笑道:“四颗白玉琉璃珠?谈何容易?而且我不靠他来减轻身上毒,就算白玉琉璃珠摆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力气去拿起来。”

舒长华沈默了片刻。

程漠忽然惊慌不已,他如今动弹不得,全靠舒长华护著他,如果舒长华被秦芳川说动,程漠无法想象那後果,他不由轻声唤道:“舒长华……”

舒长华略略转过头去,忽然温柔笑道:“傻瓜,为夫怎会舍得将你送给别人糟蹋?”

程漠闻言,稍感心安。

秦芳川却是道:“师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师弟手下不留情了。”说完,秦芳川从怀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竹筒,手颤抖著倒出一颗乌黑药丸,送到了嘴里。

舒长华看著他将药吞下去,轻叹一声,道:“值得你用这种减阳寿的方法?”

秦芳川将竹筒放回怀里,抬头道:“对师兄,怎不值得?”

话音刚落,秦芳川一手成爪,直扑舒长华口。

舒长华侧身避开,抬腿朝秦芳川手臂踢去。

秦芳川往後缩手的同时,指尖一弹,一丝细不可查的粉末朝舒长华脸上击去。

舒长华不慌不忙,甚至轻笑一声,对著弹来的粉末吹了一口气,那粉末散开,扑回向秦芳川方向。

秦芳川翻个身,一掌击在桌面上借力,然後换了方向朝舒长华袭来,那桌面竟被他一掌拍得粉碎。

秦芳川的手指险些触到舒长华的脸,舒长华抬手相挡,指尖里钻出一条黑色细虫,飞向秦芳川手指。秦芳川手指一抖,那虫子忽然一颤,缩成一团落在地上。

舒长华转身,另一只手中又连飞出两条细虫,一条朝著秦芳川手袭去,另一条则往他脸上袭去。

秦芳川依然是击落了身边那一只,然而另一只虫子却落到了他的脸上。

程漠瞪大眼睛,眼看著那虫子贴在秦芳川脸上,他那张干枯黄瘦得脸竟然裂成了一片一片,然後那虫子随著皮肤一起簌簌从脸上落下来。枯黄的皮肤後面,是一张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面容,也是一张介於男子和女子之间的面容,有著雌雄莫辨的惊人美貌,与身为江南第一美人的江琬柔站在一处,也是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映著一头雪白长发,竟然不似真实的人一般。

秦芳川并不介意在两人面前露出真实容貌,舒长华脸上也没显出惊奇。

程漠却不知为何,忽然口一闷,轻哼一声。

舒长华来到床边,低头问道:“怎麽?”

程漠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似乎,蛊虫在躁动不安……”

舒长华探他脉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秦芳川伸手揽了揽长发,“师兄,已经晚了。我给心蛊用过调理的药,今晚它若不能吸收冰蝾蛊的毒素,就会躁动炸裂开来,届时毒在程漠体内蔓延,他便会立即丧命。”

舒长华将程漠揽在怀里,目光冰冷看著秦芳川。

秦芳川垂下眼,道:“师兄,就算你杀了我也晚了。”

程漠身上无法使力,只能喘著气,感觉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我……”

舒长华低下头,唇落在程漠耳边,“怎麽样?”

程漠道:“很难受。”

程漠的身体开始发热,汗水将衣服都沾湿了。

舒长华叹一口气,伸手去解程漠衣服。

程漠紧张道:“不要……”

舒长华吻住他的唇,手掌从程漠衣襟滑进去,冰凉的手缓解了他的燥热,程漠喘息一声,感觉到那冰冷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头,指尖缓慢搓`揉。

秦芳川走到床边,低下头看著两人,道:“师兄?”

舒长华冷冷看他一眼,然後又低头吻著程漠的额头和鼻子。

秦芳川掀开衣摆坐上床去,伸手去脱程漠裤子。

程漠身体顿时紧绷起来,道:“放开我……”

舒长华拉开他的衣服,将头埋在他的口,含住他的`头吸`吮。长发搭落下来,扫得程漠口一阵阵瘙痒。

程漠的呼吸不可抑制急促了起来,与此同时,秦芳川的一只手指探入了程漠体内。

舒长华轻轻咬著程漠`头,柔软的舌尖不时扫过他淡红的晕,手掌则沿著程漠口抚,移到结实小腹时,手指绕著肚脐缓慢打著圈。

舒长华熟悉程漠身体所有的敏感点,每一个轻巧的动作都能惹得程漠战栗不已。

上身被舒长华玩弄著的同时,後`已经被秦芳川放入了三手指。

秦芳川动作细致缓慢,不急不躁,三手指并拢了模仿那交`媾动作,在程漠体内进出。

程漠想到那是冷的秦芳川,就不由自主抗拒著,舒长华感觉到他的紧绷,在他耳边柔声道:“放松些,会伤到你。”

程漠口用力起伏,“让他放开我……”

舒长华手指将他唇上沾著的长发拨开,道:“不让他做下去,会害死你的。”

程漠道:“那我宁愿死。”

舒长华轻声道:“我怎会舍得你死?”

程漠一脸屈辱。

舒长华抚著他的脸颊,“程漠……”,另一只手滑到他腿间,抓住他阳`物搓`揉。

程漠的身体拒绝不了舒长华,已经情动,忍不住发生呻吟声,腿间那物也逐渐硬`挺起来。

舒长华修长手指沿著身上下滑动,极轻地揉他`头,直搓得顶端溢出晶莹体来,程漠脸颊涨红,目光落在舒长华脸上,看舒长华对他露出个安抚的浅笑。

秦芳川将手指抽了出来,忽然抬高程漠双腿。

程漠惊喘一声。

秦芳川伸手解开长裤,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看向舒长华。

舒长华冷声道:“不许伤了他。”

秦芳川道:“你若想要他好受些,我有更好的办法。”说完,将手指送到唇边,用力咬破。

舒长华看著他将滴血的手指送到程漠唇边,程漠瞪大眼睛,紧紧闭上唇。舒长华伸手一弹,“收回去。”

秦芳川问道:“你想看著他受折磨?”

舒长华道:“你不必管。”

秦芳川将手指送回自己唇边含住,“那好吧,与我无关。”

程漠松了口气,而毫无预兆的,秦芳川猛然挺进了程漠的身体。

虽然後`已经熟悉了承受,可乍然被陌生男人的阳`具闯了进来,仍是一阵撕裂的疼痛,程漠排斥地收缩後`,只弄得两人都气喘吁吁,难受不已。

舒长华抚著程漠的身体,让他放松,埋下头握住程漠阳`物,将顶端送进自己嘴里。

秦芳川挺直腰,将阳`具抽出些,然後又重重顶入。

程漠呻吟一声,身体随著秦芳川的顶撞也一阵阵抽动,阳`物在舒长华嘴里摩擦,感觉到湿润柔软的唇舌的包围。

秦芳川的挺动逐渐变得深入而强硬,他将程漠双腿反折,使他的腰挺高,坚硬阳`物重重戳在程漠肠壁上。

舒长华能明显感觉到嘴里的柱越发坚硬,他的唇也有些发酸,唾沿著唇角滑落下来,将程漠阳`物完全沾湿。

程漠喘得越来越厉害,随著秦芳川每一次顶入,都抑制不住发出柔软的呻吟声来。即使再不甘愿,身体仍是沈浸在了男人的抽`之中。再加上舒长华温柔的抚慰,程漠已经无法继续绷紧自己的身体,瘫软在床上承受著两人一起施与的快感。

然而蛊虫的躁动并未停止,程漠感觉到身体仍然燥热不休。

舒长华伸手缓缓脱下自己衣物,赤`裸著贴向程漠身体。有些冰凉的肌肤,伴随著细嫩柔滑的触感,程漠一阵战栗,忍不住想要和舒长华贴得更紧。

舒长华双手穿过他腋下,揽住他的後背,将他抱起与自己紧紧贴合,埋下头吻他的唇。然後就著身体相贴的姿势,抱著程漠翻了个身,让他趴伏在自己身上。

这麽一来,程漠感觉到秦芳川的阳`物在自己後`里也跟著转了一圈,而且随著趴伏的姿势,臀被抬高,更利於秦芳川的抽`,那硬热`似乎得更加深入了。

程漠被秦芳川顶得往前耸动,下`体在自己与舒长华的身体之间摩擦,他低头看著舒长华,仿佛产生了自己正与舒长华交`媾一般的错觉。

舒长华的阳`物也硬了起来,抵在彼此小腹中间,与程漠的互相摩擦。

程漠低头,看到舒长华双眼湿润,目光柔和,正专注看著自己。程漠也不知怎麽了,忽然心里一痛,将头埋在他肩上,随著秦芳川的顶撞,程漠的唇在舒长华颈侧一阵阵滑过。

及至秦芳川在程漠体内泻出来,程漠长长舒了一口气,那躁动许久的蛊虫,终於只单纯剩下因舒长华而萌发的情`欲。

秦芳川缓缓自程漠体内抽出来,舒长华抓住程漠双腿,将他身体托高一下,自下面用力顶了进去。

程漠“呃──”一声叫出声来。

秦芳川看他们一眼,盘腿坐在床上收拢有些紊乱的真气。冰蝾蛊的毒被程漠体内的心蛊吸收了不少,此时秦芳川感觉到体内真气充沛,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他穿好衣服起身,伸手在程漠肩上一拍,道:“多谢程盟主。”

程漠顿时感觉到身体恢复了力气,紧接著被舒长华一下顶到深处,又双腿一软,趴了下去。

舒长华将自己深深埋入程漠体内。两人许久没有做过,对彼此身体的触感却都还没有忘记,紧窒湿润的肠裹住舒长华阳`具贪婪地吸`吮,程漠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舒长华双手握住程漠双臀,一阵阵轻轻揉动。程漠撑著舒长华的膛坐了起来,反手一扭,想要扣住旁边秦芳川手腕。

而舒长华却正好重重入,程漠惊喘一声,手上力度顿时改变,变成了牢牢抓住秦芳川手臂。

秦芳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程漠抓住的手臂,另一只手上了他的腰。

程漠身体颤抖一下。

舒长华伸手朝秦芳川手背上一指,秦芳川迅速缩回手,甩了甩手腕,一只黑色虫子落在地上。

秦芳川推开程漠手臂,道:“师兄,不打扰你了。”

程漠撑著想要起身,舒长华双手牢牢扣住他的腰,“这时候还分心?”

程漠连忙道:“别让他走!”

舒长华坐起身来,一手抱住程漠後背,一手扣住他後颈,与他对视道:“你要让他看著?”

程漠羞怒道:“怎能就这样算了?”

秦芳川已经走到门边,掸掸衣袖道:“师兄,不打扰了。”

程漠喘息著道:“舒长华!”

舒长华猛然将程漠按倒,大力抽`,道:“再喊喊,为夫喜欢听你喊我名字。”

程漠此时哪里还有力气再喊,他甚至连秦芳川开门出去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感觉到灼热硬的`在自己体内猛力进出,耳边充斥著的都是黏腻水声之中的`体撞击。

舒长华抚著程漠的唇,麽指伸进他唇瓣之间,程漠小声道:“慢、慢一些……”

舒长华轻笑道:“要慢一些还是要快一些?”

程漠恍惚道:“轻一些。”

舒长华将头埋在他脸侧,轻声道:“叫我,我就听你的。”

程漠转过脸去,刚好贴到舒长华的唇,他开口说话时,两人嘴唇便轻轻触及,他道:“舒长华……”

舒长华道:“不行,叫相公。”

程漠闭上嘴摇摇头。

舒长华叹息一声,动作轻慢起来,却每一次都到最深处。程漠放松了身体,打开双腿完全接纳了舒长华。

直到最後舒长华在程漠体内出了阳,程漠才颤抖著身体将`全部在了舒长华小腹上。

舒长华仍是压在程漠身上,轻轻吻他耳朵。

程漠回过神来,仍是气息不稳,呼吸间萦绕著舒长华身上的冷香味,他记起了自己曾经答应过子霄的,再也不见舒长华,可是如今两人这般情况,他又怎狠得下心推开舒长华。

舒长华一只手抚著程漠後背,程漠迟疑许久,将手臂绕过舒长华的腰,轻轻抱住他,问道:“你与你师弟潜入江家,都是为了白玉琉璃珠?”

舒长华道:“他是为了什麽我不知道,不过我留在江家,是想借江家的白玉琉璃珠,引出其他三颗珠子。”

程漠问道:“那你们身上的蛊毒是怎麽回事?”

舒长华轻声道:“与你身上蛊毒乃是同源而生,都是由蛊王所出。”

程漠撑起身体,低下头看著舒长华,“你中了那蛊毒会怎样?会变得像秦芳川那般虚弱不堪?”

舒长华微微笑著,道:“盟主,你关心我?”

程漠不语。

舒长华笑道:“死不了的,只要留在蛊王身边,适时缓解体内毒。”

程漠道:“即是说受蛊王所制?”

舒长华笑笑不说话。

程漠问道:“怎麽才能杀蛊王?”

舒长华笑容稍稍敛去,“别傻了,你杀不死蛊王的。”

程漠自然不信,“你说过,找到四颗白玉琉璃珠就可以杀死蛊王。”

舒长华轻叹道:“谈何容易?”

程漠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一定要除掉蛊王。我想要与你一起寻白玉琉璃珠。”

舒长华垂下目光,沈默许久道:“我不知道找到白玉琉璃珠是不是就能杀死蛊王。只是想要尝试,如若失败怕是命不保的。”

程漠道:“我不怕死。”

舒长华笑道:“我知道,但是我也说过了,我怎舍得你死。如果真能找到四颗白玉琉璃珠,我去杀蛊王,如若失败了,你和子霄道长再去找更好的办法;如果成功了,你我便都能就此解脱。”

程漠心底微微触动,“你不是不愿意我解掉蛊毒?”

舒长华轻笑道:“我是不愿,只想著说不定那时你食髓知味,没有蛊虫你也舍不得离开我。”

程漠道:“胡言乱语。”却不自禁双手环紧了舒长华的肩。

☆、第十章

此时,院子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有人高呼:“走水了!”

舒长华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落在窗户边往外看去,沈声道:“有人放火!”

“放火?”程漠也从床上起来。

舒长华穿好衣服,将撕下来的人皮面具覆回脸上,“我得去看看。”

程漠也穿上了衣服,“我也去。”

舒长华并未停留,推开门一个起落跃出院外。

程漠追出去时,忆起了子霄还被秦芳川下了药未醒来,於是推开了隔壁房门。

子霄仍是盘腿闭目在床上打坐,一时间也分不出来他是不是睡著。

程漠跪在子霄身边,抓住他手臂轻摇,“子霄?”

子霄没有回应。

程漠加大了力气,在子霄耳边呼喊道:“子霄你醒醒,我是程漠!”

子霄这才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程漠看到子霄睁开眼,没来由有些紧张,不由将子霄手臂抓得更紧。

子霄看著程漠,问道:“怎麽?”

程漠问道:“有人给你下了药,你……现在怎麽样?”

子霄道:“哦?”

程漠有些担心看著子霄。

子霄闭目运了运功,然後道:“无妨。”

程漠站起来,“外面似乎起火了,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子霄道:“好,我随你去。”

程漠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身来,面对子霄问道:“你什麽都不问我?”

子霄看著程漠不语。

程漠垂下目光,他知道自己格的缺点,容易心软,面对大事时尚能做决断,但是面对感情时,却往往有些优柔寡断。

相比起来,其实子霄要绝情狠厉得多。

明明两人有过许多次的`体关系,可是两人平日的相处模式,与之前单纯是朋友时并没有区别。若是问程漠,他也分不清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恋人还是朋友,他只是确认子霄是他愿意用生命去珍惜的人。

程漠害怕子霄会因此离开自己。

他说道:“子霄,你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子霄道:“去吧,你不是要出去看看。”

程漠点点头,推开`房门先迈了出去。

子霄跟在程漠身後,两人朝著人声喧闹的地方奔去。那是别院里一栋致的小阁楼,平时鲜见有人进出。程漠到时,火势已经被扑灭,空气中仍然有烧焦的味道,舒长华站在一旁,脸上覆著人皮面具,神色肃穆。

也有许多别院的客人赶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麽事?”

一个仆人站在舒长华身边,躬身道:“岳老爷,火已经扑灭了。”

舒长华沈声问道:“有没有点过珍宝阁里少了什麽东西?”

仆人道:“没少什麽东西,似乎只有小姐的一对珍珠耳环不见了。”

“珍珠耳环?”

程漠闻言一怔。

“白玉琉璃珠呢?”旁边忽然有人问道。

程漠回头,见到来人居然是秦芳川,秦芳川脸上又覆了那张蜡黄面具,只是已经没了之前那虚弱模样。

“秦芳川!”程漠怒喝一声,抬掌朝他口击去。

秦芳川回身闪避,看了一眼程漠身後子霄,目光中有些忌惮。

子霄扣了扣腰上佩剑,忽然抬头看向头顶树丛之中,瞬间拔剑出鞘,一个腾挪闪身上了树巅。子霄抬剑朝树丛中刺去,一个身影从树丛中翻身而出,飞扑至程漠身边。

程漠大惊,闪身想要躲避,却被那人扣住了腰,拖著身体往前疾奔而去。

舒长华本来见程漠和秦芳川动上手,正想要过来,却不料距他一步之遥时,眼见著他在自己面前被人带走,顿时手指一勾,一条棕红小虫落在程漠衣摆上,然後自己朝前追了过去。

子霄脚在树巅一踩,也并未多做停留,朝著那人带著程漠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秦芳川也是吃了一惊,看向那人背影,心道:是他?稍一犹豫,便跟著几人追上去。

程漠刚被扣住腰时,便已经认出了这人是慧寂,他反手扣住慧寂手腕,想要让他停下来。

慧寂却不顾程漠反应,一意拉著他往前疾奔。程漠抬手,却不忍心拍在慧寂背上。

他喝道:“停下来!”

慧寂轻笑一声,并不应他。只托著他的手越行越远,离开了江家别院,朝著远离苏州城的方向奔去。

程漠也不知道两人离开了苏州城多远,两人已经身在一片树林。

旁边浓厚树荫迅速从身旁闪过,不过即使慧寂轻功再快,他拖著程漠同行,始终无法甩掉身後三人。

程漠忽然听到舒长华大声唤道:“程漠!”

程漠抬肘朝慧寂侧撞去,慧寂反手拿他手臂,刚好触到程漠手臂上的伤口。

程漠闷哼一声。

慧寂总算是停了下来,手掌抵住程漠口一推,将他推向身後一棵大树上,接著回过身,闪身避开子霄迎面刺来的一剑。

子霄手腕一翻,接连朝著慧寂挑过去几剑,慧寂连连後退,运起内力双手去拿子霄握剑手腕。

程漠捂住手臂伤口,担心地看著两人过招。

舒长华落在程漠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程漠摇摇头,“我没事。”

舒长华闻言,道:“那好。”

程漠见他指尖一转,竟然从怀中掏出虫笛来,送到唇边。程漠心里一惊,抬手拦住舒长华问道:“你要做什麽?”

舒长华看他一眼,道:“杀慧寂。”

程漠惊道:“为什麽?”

舒长华应道:“我与江婉柔之间的约定。”

程漠紧紧抓住舒长华的手,“不要。”

舒长华轻声问道:“你不想要江婉柔手上那颗白玉琉璃珠?”

程漠沈声应道:“如果要用慧寂的命来换的话,我……”程漠话音未落,忽然捂住口退後一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舒长华一怔,“程漠?”

程漠摇摇头,道:“我……”忽然身体一软,滑倒在地。

“程漠?”

子霄和慧寂同时撤手,落在程漠身边,“程漠?”

舒长华半跪在地上将程漠抱在怀里,手指搭上程漠脉搏。子霄手里拄著剑,静静等候在一旁看舒长华给他把脉;而慧寂则催促问道:“到底怎麽了?”

舒长华摇摇头,猛然抬眼看向站在一旁候著的秦芳川,道:“师弟!”

秦芳川因为追得急,气息尚未完全平复,此时听舒长华叫他,於是道:“我来吧。”他走上前来,蹲在程漠身边,抓过他的手腕,四指并拢探他脉搏。

秦芳川忽然“哦?”一声,神色疑惑,放开程漠手腕又去翻他眼睑和嘴唇。最後对舒长华道:“师兄,你放虫子探探他体内蛊虫。”

舒长华指尖轻触程漠肌肤,须臾见一赤色小虫从他指尖探头钻进了程漠体内。过了片刻,虫子从程漠皮肤钻出来,回到了舒长华手指。

舒长华霎时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子霄问道:“怎麽?”

舒长华抬头对秦芳川怒道:“你对他做了什麽?”

秦芳川冷声道:“与我何干?”

舒长华厉声道:“那心蛊在他体内向来安稳,若非你给他用药催动蛊虫,如今好端端的,蛊虫怎会突然间命垂危?”

慧寂问道:“蛊虫死了会怎样?”

舒长华道:“蛊虫不能死!蛊虫若是现在死在程漠体内,毒便会四散难抑,程漠也会命不保。”

忽然间,慧寂伸手掐住秦芳川脖子,而子霄手中剑尖也抵在了秦芳川口。

子霄道:“救他。”

秦芳川不急不缓,道:“我为何要救他?”

慧寂冷声道:“你以为我杀不死你?”

秦芳川面无表情,“我一条烂命苟延残喘,有武林盟主给我陪葬,也算是值了。”

舒长华喝道:“少废话!你要怎麽才肯救他?”

秦芳川缓缓道:“还是师兄了解我。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把江家那颗白玉琉璃珠交给我,我就帮你们救他命。”

子霄看向舒长华,“舒教主,你可有别的办法救程漠命?”

舒长华摇了摇头,“没有。”

慧寂五指使力,几乎将秦芳川脖子掐得青黑了,用力甩开,道:“我去取珠子,如果程漠有三长两短,你们几个全部等著给他陪葬吧。”

秦芳川捂住脖子呛咳两声,道:“不必急,还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们。”

慧寂回过头来,“你说。”

秦芳川道:“要救程盟主的命,则必须救活蛊虫的命,在找到合适的方法之前,必须靠蛊虫曾经认主之人的阳,养活蛊虫。”

秦芳川说,在找到合适的方法之前,必须靠蛊虫曾经认主之人的阳来灌养蛊虫。

子霄沈默著,舒长华仍将程漠搂在怀中,慧寂则微微皱了皱眉头。

秦芳川仿佛是唯一的局外人,道:“敢问哪位曾是以血喂过蛊虫之人?或者换个问法,哪位未曾以血饲过蛊虫?”

没有人回答秦芳川的问题。

秦芳川道:“程盟主真是不简单啊。不愧为中原武林盟主。”

子霄开口道:“你只需告诉我,何为合适的方法?灌养蛊虫又需要如何去做?”

秦芳川看了一眼程漠,“灌养蛊虫,恐怕需要诸位轮流以阳浇灌,四个时辰为限,每隔四个时辰必须灌养一次;短则不限,心蛊本贪婪,喂得越饱,自然恢复越快。”

子霄问道:“这并不能彻底养好蛊虫是不是?”

秦芳川道:“这便说来话长了,还是先安抚住程盟主体内的蛊虫,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程漠自一片黑暗中缓慢地苏醒过来,他还未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身体靠在一个人在怀里,身上有熟悉的冷香气息,而下`体在泛著凉意的同时,被人抬高了起来。

程漠惊慌中睁开双眼,看到慧寂正打开他的双腿,手指探进他後`里。

前面是慧寂,身後是舒长华,旁边则站著子霄和秦芳川。

程漠大惊失色,立即用力挣扎起来,舒长华连忙从身後抱紧了他,将他双臂牢牢搂住,安抚道:“没事的,你别动。”

慧寂修长手指完全伸了进去,按摩著程漠肠壁,在他敏感处用了些力气压下去。

程漠惊叫一声,满脸通红又尴尬又难堪,喘息道:“你们做什麽?放开我!”

即使对方是慧寂,可是他哪里试过在这种情况下与人做这种事?何况子霄还在旁边看著,他也不明白舒长华怎会帮慧寂抱住自己?

程漠开始大力挣动,秦芳川连忙蹲下来按住程漠的腰,对子霄道:“子霄道长,你帮我输送内力进程盟主体内,想办法诱导他紊乱真气平稳下来。”

舒长华道:“我点他道吧。”

秦芳川连忙道:“不要。此时气血阻滞只会惹得蛊虫燥怒。”

子霄半跪在地,伸手了程漠的脸,一只手按在他肩头,将内力平缓地输入程漠体内。

程漠惊怒道:“放开我!你们到底在做什麽?子霄!子霄……”

他唤子霄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仿佛无助地哀求一般。

慧寂伸手钳住他下颌,用力吻了上来,与此同时,下`身狠狠贯穿了程漠的身体。

程漠喘息重起来,同时又感觉到子霄平缓的内力缓慢从他经脉通行而过,引导著他急促翻滚的真气平静下来。

秦芳川取下腰间药囊,掏出一颗棕红药丸,喂到程漠嘴边。

程漠闭紧了嘴,侧头避开秦芳川的手,不肯吞下去。

秦芳川冷声道:“程盟主自己不肯吃,若是死了就不要怪我。”

慧寂重重挺身刺入程漠後`深处,对秦芳川道:“你若是还想要白玉琉璃珠,就老老实实给程漠医治。”

秦芳川冷哼一声。

舒长华诱哄著程漠,“乖,张嘴。”说完,纤细光洁的手指伸到他唇边,想要迫著他张嘴。

慧寂抬高程漠双腿,朝著他敏感处撞去,程漠被顶得呻吟出声,秦芳川见机将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舒长华连忙按住他的下颌一推,让他将药丸吞了下去。

程漠眼角都泛起了泪光,他知道舒长华心软,伸手去抓舒长华手背,喘著气道:“舒长华,你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舒长华吻了吻他的手指,道:“没事,你体内蛊虫有些不稳定,师弟有办法帮你,不会有事的。”

“不稳定?什麽不稳定?需要做什麽?我……我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程漠在慧寂抽`下,阳`物已经挺翘起来。秦芳川忽然伸手握住,用麽指按住顶端,道:“不能让他泄。”

子霄和舒长华同时抬头看向秦芳川,慧寂也动作稍顿,道:“怎麽可能?你要难受死他?”

秦芳川道:“就是不可以,这些日子都不行。”说完,从怀里取出羊皮针囊,取下一只细长银针,朝著程漠下腹左侧扎了下去。

程漠一声惨叫,秦芳川将银针一直扎至没顶。不顾程漠痛苦挣扎,取下第二银针扎进了程漠右下腹。

秦芳川擦擦额头的汗,道:“不能取下来。”

程漠的阳`物几乎是立即就软了下来,他满身冷汗,眼角滑落一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挣扎中收缩後`,绞紧慧寂阳`物在他体内出来。

程漠颤抖著身体无力躺倒在舒长华怀中,子霄绵长的内力感觉到程漠体内真气逐渐平息,才收了回去,放开按住程漠的手。

慧寂从他体内抽出来,捡起程漠的裤子帮他穿好。

程漠闭上双眼,脸上红潮未退,可是嘴唇紧闭著,隐隐有些泛白。

秦芳川替他把脉,感觉到他脉搏平缓了许多,道:“蛊虫如今还算平稳。”

舒长华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确实不适合说话,可是回去江家自然也是不妥的。

秦芳川道:“不要再留在苏州了。”

慧寂问道:“他看来这麽虚弱,适合走动?”

秦芳川站起身,“我想要知道他身上心蛊是怎麽种下的?”

舒长华摇摇头,看向子霄。

子霄道:“应该是跟他所学截阳功心法有关。”

秦芳川疑惑道:“截阳功?”

子霄道:“程漠曾说过,这是截阳功内功心法一个破绽,名为血契。那时他还不知自己是中了蛊。”

舒长华问秦芳川道:“无论蛊虫来自哪里,心蛊的蛊母都是蛊王不是吗?”

秦芳川反问道:“师兄有本事现在就杀死蛊王?”说完,他背著手转个身继续道,“中心蛊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只能著蛊虫的子来,如果能知道他是如何被种下蛊虫的,兴许能多一分机会。”

舒长华怒道:“你本不清蛊虫习,就轻易给他下药?!”

秦芳川不作声。

慧寂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却不能打残了你?让你生不如死,方法多得是。”

秦芳川面色冷转过身来,“生不如死?我这辈子也受得不少了,你们有什麽本事不妨试试,看看是我熬不下去还是他熬不下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子霄平静道:“无需诸多废话,该怎麽救程漠,你只管说就好。”

秦芳川道:“白玉琉璃珠。”

慧寂缓缓走到秦芳川面前。秦芳川下意识想避时,已经被慧寂一招擒住了脖子,慧寂道:“我现在就去取白玉琉璃珠,如果你救不了程漠,我就将那珠子塞进你眼睛里,让你与珠子一起,给程漠陪葬。”

程漠忽然轻声道:“慧寂哥哥,别这样。”

慧寂松开手,回头见到程漠从舒长华怀里坐起来,眼角泪痕未干,可是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

程漠问道:“我体内蛊虫到底怎麽回事?”

舒长华叹口气,将秦芳川之前所说情形讲与他听。

程漠听得越多,面色越是苍白,听到需要以几人阳浇灌蛊虫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轻颤一下。

忽然,子霄的手掌轻轻落在程漠肩上,道:“不必太过在意。”

程漠低声唤道:“子霄……”

子霄问道:“你知道自己是怎麽中蛊的?”

程漠稍作回忆,片刻後摇摇头。

子霄又问:“那麽你师父知不知道?”

程漠被问得一怔,抬起头来看向秦芳川,“也许我们可以去找我师父。”

“青松老人?”舒长华问道。

程漠点点头。

秦芳川面色微变。

慧寂冷笑一声,“怎麽?你怕见了青松老人,被他知道你把他徒弟害成这副模样,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秦芳川看向慧寂,“我看该害怕的是慧寂师父吧?不知道当年是谁被青松老人所擒,在少林关押了十年。若这次再被青松老人擒住,说不定会被关上一辈子了。”

子霄道:“废话少说。我们去找青松老人。”

秦芳川仍是坚持道:“白玉琉璃珠。”

慧寂返身大步回到程漠身边,蹲下来在程漠耳侧轻吻一下,“我去取白玉琉璃珠,你随他们先走,我会来找你们。”

程漠一把抓住慧寂手臂,“哪里那麽容易?江婉柔将白玉琉璃珠视作至宝,恐怕不会轻易让你取到。”

慧寂笑了笑,“我想要的岂会得不到,你不必担心,哥哥会回来帮你养蛊虫的。”

程漠耳顿时一红。

慧寂起身,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後对子霄和舒长华道:“照顾好程漠。”然後身体腾空跃起,消失在树丛之间。

即使要去找青松老人,也不能就这麽一走了之。

程漠想要回去一趟江家向江小姐道别,同时也和薛亭画及余小山师兄弟报一声平安。

舒长华不赞成程漠去见江婉柔,“她一心认定你与慧寂有所关联,你说要走,她怎会愿意。到时候多惹是非。”

程漠知他说得有理,也不好坚持。

舒长华脸色还戴著岳朝松的人皮面具,他本就有意回江家一趟,程漠要告知薛亭画等人的话,他答应替程漠转告。

秦芳川的两个小童还留在江家,他与舒长华一路返回江家,收拾自己的包裹。

只剩下程漠和子霄,两人来时便没有带太多东西,只有两套换洗衣物,无关紧要。此时既然程漠不方便在江家露面,便与舒长华和秦芳川约好了城外会面的地点与时间,到时候再一同出发。

程漠体内蛊虫毒被压抑了下去,此时倒是与寻常时候无异,只是看得出来情绪不高。

子霄道:“天色尚早,你有没有别的打算。”

程漠抬头看向远处天边,想了片刻,道:“我想去趟寒山寺。”

子霄道:“走吧,我陪你去。”

寒山寺香火鼎盛,程漠和子霄一路上山,见到的都是虔诚的拜佛之人,手里提著香烛纸钱,一步一步踏上阶梯。

子霄的长剑跨在腰边,一身白色道袍到了此处却有些显眼了。

程漠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是信道的。”

子霄淡然道:“求同存异,并无矛盾之处。”

只是在庙门前,子霄仍是没有进去,静静站立在门外等著程漠。

程漠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程漠从里面出来,对子霄道:“走吧,我们可以下山了。”

子霄点点头,转身走时问道:“你相信你拜过的神佛会保佑你吗?”

程漠脚步一顿,抬头看著子霄,道:“那你每日里参拜的那许多道家神像,可有佑你?”

子霄道:“我不求保佑,我求道。”

程漠表情一时间有些茫然。

子霄向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程漠看向子霄那只手,白`皙修长,手心有著握剑留下的茧。程漠伸手过去,感觉到子霄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包裹住程漠的手指,拉著他往前走去。

子霄道:“程漠,你怕什麽?”

程漠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怕什麽了。那时候从师父那里学武归来,少年意气,自以为天下尽在掌握,我跟我爹说,我一定要成为中原武林盟主。後来与你相交,顺利入主武林盟,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足够值得骄傲的,老天似乎都是站在我背後护著我的。一直到血契发作,你知道那时候我真想过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恐怕本没有办法挺过来。”

子霄道:“那不是值得你去死的理由。”

程漠点点头,“我也是这样劝自己的,一直以来,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相比起身体,内心才是更加重要的,如果这副身体已经无法改变,那麽我只能自己去适应它。可是到了现在,未来却仍是没有显出一丝光明,甚至越来越坏。我觉得我无法继续做武林盟主了,我这样子怎麽守护中原武林,自己都是一个笑话。”

子霄脚步顿了顿,牵著他的手用了些力,“过来。”

程漠愣一下,“去哪里?”却还是由著子霄将他带著离开了下山的路,往山道边的密林里面走去。

到了人烟渺至的密林深处,子霄才停下来,放开程漠的手,道:“脱衣服。”

程漠有些愣怔,直直看著子霄,手指下意识放到了前襟扣上,却没有动作。

子霄并不催促,而是静静等待著程漠。

程漠问道:“子霄,这样有用麽?”

子霄道:“我说过,道法自然。顺天而行并不是束手待毙,与其为此郁结神伤,还不如敞开怀坦然相对,这条路并不是死路不是吗?”

程漠手指捏紧,“不是死路?”

子霄道:“从来就没有哪条路是死路,遇山翻山,遇水搭桥。等你体内蛊虫安稳下来,我们就去苗疆,杀蛊王。”

程漠猛然目光一凝,“你说得对,没有哪条路会是死路,是我想不开了,本不该如此。”程漠摇著头,手指慢慢解开衣扣,“既然身体已经无法控制,那便由著它吧,至少心里面,你子霄还是当我是原来那个程漠,是吗?”

子霄轻声道:“是。”

程漠脱下外袍,任由它滑落地上,然後又缓缓脱下长裤、亵衣,直至一丝`不挂,走到子霄面前张开双手抱著子霄。

他吻子霄的唇,子霄温和地接纳了他。

子霄的双手揽在程漠後背,仔细抚著程漠的肌肤,程漠抱得很紧,似乎想要将自己嵌进子霄的身体里面。子霄的怀抱温暖而有力,是此时程漠最需要的依靠。

程漠伸手解开子霄领扣,沿著他的喉结往下亲吻,唇落在锁骨处时,微微向上移动在他肩上用力咬了个牙印。

程漠除了情至深处难以控制时有过如此举动,这还是第一次在子霄身上留下印记。

子霄的手指进程漠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又一次吻上他的唇。

程漠将子霄的衣服脱去,赤`裸的肌肤贴在一起。程漠明明已经动情,下`体却因为被秦芳川封的缘故没有丝毫动静,只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难以言明的瘙痒。他喘著气在子霄腿磨蹭,却始终难以缓解无法发泄的憋闷感觉。

子霄伸手握著程漠的阳`物,那物却只是萎顿地缩在他手心,毫无生气。

程漠难受道:“没有用,不要管它了。”

子霄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秦芳川扎进去的针,肯定是不敢轻易取出来的,他只能放开手,转而探向程漠身後,手指轻轻扩张他後`。

程漠将头倚在子霄肩上,道:“子霄,你坐下来。”

子霄背後倚著树干,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

程漠双腿分开,跪在子霄身前,头埋在子霄肩上,臀却是高高翘起,程漠用自己的手指取代了子霄的,两手指用力分开,扩张自己的後`。等到程漠觉得可以了,才握著子霄阳`物,缓缓坐了下去。

子霄只是轻轻握住程漠的腰。

程漠自己上下动著身体,片刻後有些脱力地趴伏在子霄肩上喘著气。

子霄轻抚他的头发,道:“如果承受不住就告诉我。”

程漠点了点头。

就如同他留在子霄肩上的那个牙印,这样牢牢把子霄裹在自己身体里面,更多的是为了确认自己在子霄心中的地位。那是心里的快感,任何身体的快感都是无法比拟的。

因为无法发泄,这时候的交`合对程漠来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折磨。

子霄并没有折磨他太久,泄在了他体内。

程漠後`缓缓翕张著,将`全部吞食干净,尚且紧紧抱著子霄的腰喘息不已。

子霄问道:“怎麽?不够?”

程漠扬起头来,唇色红润,道:“再来?”

子霄扶著他的腰,让他起来,“每四个时辰一次,到时候吃苦的是你自己。”

程漠不再坚持,微微笑了笑,捡起扔在一旁的衣物缓缓穿上。

时辰已经差不多,此时下山,随意吃点东西,正好赶往与舒长华秦芳川约定的地方。


11-12

☆、十一章

两人到时,见到道旁停了一辆马车,秦芳川的两个小童坐在车前,一人拿著马鞭,另一人探头看来,挥手道:“程盟主。”

车帘被人掀开,秦芳川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最後看著程漠道:“程盟主很是滋润啊。”

程漠被他说得耳泛红,也不反驳,走上前来朝车内看去,“舒长华呢?”

秦芳川道:“师兄让我们先走,今晚在前面镇上投宿,他直接到客栈找我们。”

程漠忍不住担心道:“他没事吧?”

秦芳川冷冷应道:“我怎知道?”

子霄在程漠身後扶他一把,“出发吧。”

程漠顺势抬腿跨进了马车厢里,然後看子霄轻轻跃了进来。

车厢里倒是中规中矩,车窗下相对两排长凳。秦芳川坐在程漠与子霄对面,敲了敲车厢前壁,道:“走吧。”

小童应了一声,打马前行。

车厢里,秦芳川默不作声,冷目光一直打量著程漠。程漠被他看得有些难受,而子霄则在闭目养神,他只好转开头往车窗外看去。

程漠此时心情比起之前倒是好了许多,看著车窗外景色也觉得美好起来,在阳光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秦芳川看著程漠,拱手捂住嘴,轻轻咳了两声,转开视线。

马车行得不急不缓,似乎算好了时间,天未黑时,到了与舒长华约定的小镇客栈。

晚饭用得简单,直到吃完饭,舒长华仍是没有出现。

程漠犹豫著要了五间客房,两个小童合住一间,其余一人一间,空下来的房间是留给舒长华的。

程漠推开`房门,要进去时秦芳川从他身後经过,道:“你自己算好了时间,若是师兄赶不回来,就去找子霄道长,别耽误了蛊虫就好。”

程漠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秦芳川说完话,便径直往角落里自己房间走去。

程漠深深出一口气,走进去伸手关上了房门。他走到桌边坐下,默默在心里计较起时间,四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舒长华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自己就必须去找子霄。

想到这里,程漠突然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就默认了该由几人轮流灌养蛊虫,霎时间为自己乱的思绪感到无地自容。

就在此时窗户一声轻响,舒长华竟从窗外直接翻了进来,靠在窗边对程漠笑笑,道:“看来为夫来得不算晚。”

程漠一下子站了起来,明明两个人已经亲热过许多次了,可是这种等著对方来做那种事情的情形,仍是让程漠觉得尴尬。

舒长华扯下面上覆著的岳朝松的人皮面具,走到程漠身边拉起他的手,问道:“身体可有不适?”

程漠摇摇头,“一切都好。”

舒长华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程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麽才好,若是舒长华一回来便拉著他往床上去,他倒还自在些。

舒长华似乎也看出了他心思,却只在桌边凳子上坐下,拉著程漠坐在他腿上。

程漠立即站起来,“像什麽样子……”

舒长华牢牢拉住他的手,一定要他坐自己腿上,低声抱怨道:“为夫在外奔波劳累一天,你连陪著我喝口水也不肯吗?”

程漠确实有些担心舒长华,听他这麽说,倒也不好再坚持要起来了,只是身体依然绷得很紧,背直直挺著。

舒长华揽著他的腰,拉著他紧紧贴在自己怀里,看他脸颊微红,笑道:“我渴了,帮我倒杯水吧,盟主。”

程漠不应,过了片刻仍是伸手去拿桌上杯子和茶壶。

茶水是凉的,在细瓷杯里打个旋儿,晃悠著平静下来。程漠端起杯子,侧过身送到舒长华唇边。

舒长华张开嘴就著程漠送来的杯子,将茶水饮尽,然後道:“我还要。”

程漠一顿,又倒了一杯茶,还未送到舒长华唇边时,被舒长华握住了手腕,在他耳边道:“用嘴喂我。”

程漠道:“别胡闹了。”

舒长华接过他手中茶杯,道:“这怎是胡闹呢?为夫不过是想和你同饮这杯水而已。”说完,他举杯将水含入口中,却并不吞下,扳过程漠的脸吻住他的唇。沁凉的茶水在彼此唇间流淌,同时伴随著黏腻的亲吻。

舒长华此时搂住程漠腰的手已经滑到他腿间,握住那柔软的搓`揉。

茶水被两个人喝了下去,双唇分开,程漠仰起头靠在舒长华肩上,喘著气伸手去按住他的手。

舒长华却是另一只手也落在他前,解开他衣襟伸了进去,贴著赤`裸的肌肤,用手指捏住他的`头。

程漠忍不住咽下唇里唾,喉结滑动一下,却突然被舒长华从颈侧咬住,然後舌尖轻舔。

舒长华已经将程漠的衣服剥落,从身後将他抱起,走到床边,压著他趴伏在床上。

舒长华一边亲吻他光滑的後背,一边脱去自己的衣服,然後再一次覆在他身上,膝盖入程漠腿间,迫使他双腿分开,臀`部微微翘起。

程漠手撑著身体,侧脸贴在枕头上。

舒长华的手再一次安抚程漠阳`物,程漠有些难受,摇了摇头。

舒长华於是放开了他,伸手揽起他背上散落的长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那我直接进去了?”

程漠安静了一会儿,小声道:“嗯。”

舒长华其实并没有直接进去,如玉石般的纤长手指沿著程漠脊背间凹陷往下一路滑至臀间,压在尾椎上轻按。

程漠趴伏在床上,额间布满细汗,难耐地在枕头上磨蹭了一下脸颊,正要道:“别闹了。”

舒长华便在此时挺身了进来。

程漠觉得痛,於是翘起了臀尽量放松`口,舒长华一只手握住他腰侧,固定住他身体便开始大力抽`。

待後`里逐渐湿润,程漠喘息逐渐重,嘴唇微张著呼出灼热气息,身体也软倒在床上,随著舒长华的顶撞而前後晃动。

舒长华泄出来後,仍是紧紧堵住程漠`口不肯抽出来。

程漠挣扎一下,听到舒长华道:“唉,别动。得要一滴不剩吞干了才行。”

程漠顿时脸上充血,本来就泛红的脸颊更加红了,用了些力挣开,然後侧躺在床上喘著气,“胡说八道。”

舒长华笑著躺在他身後,一只手从他腰侧绕到他前,贴住他口。

程漠犹豫一下伸手握住舒长华手背,“你回去休息吧。”

舒长华道:“我要与你一起休息。”

程漠并未拒绝,却是说道:“给你留了个房间。”

舒长华只作没有听闻,在程漠耳边哼起了小调。

程漠问道:“什麽歌?”

舒长华道:“小时候我娘哄我睡觉时常唱给我听。”

“那你──”程漠轻声问道,“为何又会身在西南,受那蛊王的控制……”

舒长华没有回答。

程漠听到耳边的呼吸声稍微沈了些,才知道他是睡著了。程漠於是也闭上了眼睛。

直睡到天将亮时,程漠被身後舒长华动作惊醒。

两人睡下时本就是裸身相贴,此时舒长华便毫无阻隔挺身将坚硬阳`物入了程漠身体。

程漠惊呼出声。

舒长华从身後搂住他道:“时辰差不多了,得先喂饱了蛊虫再起来。”

程漠一只手紧紧抓住被子,承受著身後撞击,舒长华说的话,偏偏是自己无法反驳的。

即便如此,舒长华嘴上仍不饶他,“还是说,你不愿意我来帮你喂蛊虫?若真是如此,为夫即使伤心,还是会为你去请子霄道长来的。”

程漠羞怒道:“闭嘴!”

舒长华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是愿还是不愿呢?”

程漠手指一紧,侧过身子,另一只手揽住舒长华颈侧,吻住他的唇。

舒长华嘴角微微勾起,认真回吻住程漠。

等两人收拾好出去房间时,子霄与秦芳川已经坐在楼下大堂用早饭。

程漠下楼梯的脚步不由一顿。

舒长华在他身後问道:“怎麽?还不饿?”

程漠摇摇头,随著舒长华一起走下楼去。

秦芳川抬头看他们一眼,两个小童站起来给两人让了座位。程漠在子霄身边坐下,子霄抬手亲手帮他盛了一碗白粥。

“谢谢。”程漠道。

抬手拿筷子的时候,秦芳川忽然伸手按住程漠脉搏。只是稍微一碰触,秦芳川便放开了手,道:“挺好。”

程漠只觉得秦芳川无论说什麽话,听在耳朵里都是带了几分嘲讽。程漠默叹一声,心道秦芳川年纪尚小,又是刁钻的格,自己与他计较反而显得不够气量了,还不如一笑置之的好。

便干脆对秦芳川道了一声:“多谢。”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

这几人的早餐是极为清淡的,两个小童吃得直扁嘴。

程漠笑了笑,让小二上了几个包子。

程漠知道子霄和舒长华吃素,便给两个小童一人夹了一个包子,两个小童顿时满脸欢喜,其中一人小声道:“多谢程盟主。”

秦芳川重重放下筷子,“我没让你们吃饱吗?”

小童吓了一跳,连忙缩著脖子用力啃包子。

吃饭早饭,小童去客栈後院将马车赶出来。

程漠站在客栈门口,看秦芳川上车时,对子霄道:“不如去买几匹马,整日里困在马车里面,气闷得很。”

子霄点点头。

秦芳川闻言,回过头来道:“我不骑马。”

程漠道:“你随意。”

秦芳川冷哼一声,跨进了马车里面。

程漠与子霄、舒长华一起往市场走去。舒长华早上起床後,便已经换上了一张普通青年男子的人皮面具,此时看来像是个平凡的书生。

程漠亲自挑选了三匹高大骏马,分别将缰绳递给子霄和舒长华。

舒长华接过来时,道:“程盟主银子不少啊。”

程漠翻身上马,“比不上舒教主。”

三人与等候在镇外的秦芳川会和,然後继续赶路。

青松老人隐居在昆仑。

即使昼夜兼程赶路,此行也可能耗上两、三个月。而且找到了青松老人,是否就这能找到办法完全压制心蛊的躁动,秦芳川也不敢保证。

可若是不走这一趟,又怎麽能甘心。四颗白玉琉璃珠,如今有线索的只有其中之一,慧寂能不能拿得到,程漠心里也不敢肯定。剩下三颗在哪里?也许秦芳川有些线索,但是他不提,程漠自然也没有问过。

程漠想要去见他师父,一是想要知道到底截阳功为何会与心蛊扯上关系,二则是希望青松老人能够知道关於白玉琉璃珠的事情。毕竟那位老人是曾问鼎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

赶了近半个月的路,慧寂一直没有出现,程漠有些担心,中途令武林盟弟子打探苏州江家消息,却只知道江家人正在全力搜寻慧寂下落,除此就没有更多消息了。

这日里,程漠一行人途径一片树林,再往前走不出半日就是洛阳城。

程漠在马车里,躺在子霄身上,後`吞吐著子霄阳`具。

秦芳川冷著脸骑了一匹马,跟在舒长华身边。

秦芳川道:“师兄,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每天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声浪叫。”

舒长华轻笑道:“你若是不开心就回去马车里,子霄道长说了,他无所谓。”

两人对话,马车内的人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程漠後`一紧,手指用力抓住子霄手臂。

秦芳川冷声道:“我不去。”

舒长华道:“既然是你自己不去的,又不是程漠惹了你,你少拿他发脾气。”

程漠听两人为他斗嘴,只觉得难堪,忽然子霄伸手按住他手臂,在他体内了出来。

程漠正吃惊子霄为何匆匆结束,猛一凝神便听到树林里有十余人的呼吸声,压得极低,显然是潜伏在树林里有所图谋。

子霄已经从程漠体内抽出,整理好衣服又帮程漠将长裤拉上,伸手抓住靠在车厢内壁的长剑。

舒长华也猛然抬头,在箭矢破空的呼啸声想起之前,用柔劲将身边秦芳川推开。

秦芳川被舒长华推下马,连退几步才惊觉那十几支羽箭全是冲著他一人来的。

第二波箭雨很快又冲著秦芳川而来,秦芳川翻身後退,身前地面簌簌满了箭支。

舒长华手掌在马鞍上一按,跃身而起朝著最近树上潜伏的人扑去,那人显然没有与舒长华缠斗的打算,干脆一个翻身,往身後的树上跃去。

舒长华并不打算追他,可是潜伏在树上的弓箭手有十余人,舒长华一人双手,无法阻挡同时冲著秦芳川去的纷纷箭矢。

子霄提剑从车厢里闪身而出,一个轻跃与舒长华前後夹击,挡下了一名潜伏者去路。

然而此时却眼看著秦芳川被逼得连连後退,身体靠在一棵大树之上,那壮树干两侧突然出现一对铁铐,刚好将秦芳川双臂铐住。秦芳川一怔,脚下陡然间一空,整个人跌落下去。

整个过程瞬息万变,树林里一切复原,树上弓箭手纷纷撤退。舒长华有心想要救秦芳川,可是落在大树面前时,脚下已是夯实土地,哪里能找得到突然将人吞噬的机关地道。

子霄提著那被拦下之人,落在地上,横剑在他颈前,“什麽人?”

舒长华一手贴在树干之上,抚糙不平的树皮,并未发现任何机括弹出之处。

程漠从车上下来时,尚且双颊红润,几缕汗湿的长发粘在脸侧,他问道:“秦先生被抓了?”

舒长华脚上灌注内力,踩在身下泥土地面上,也未察觉异常,不由叹道:“好巧的机关。”

“机关……”程漠走到子霄身边,看著地上那人,道,“洛阳千机云家?”

那人沈默不语。

程漠又问:“你们抓秦芳川是为了什麽?”

那人总算是缓缓开口,“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来擒拿一个白发病弱的年轻男子。”

舒长华走了过来,轻声道:“你这样是问不出来什麽的,不如让我来问。”

程漠看他手指轻轻一抬,一只暗红的虫子从隔著手套的指尖上探出头来,於是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们先去洛阳,回武林盟在洛阳的暗哨,我要正式上拜帖,拜访千机云家。”

武林盟在中原各地的暗哨,都是程老盟主还在时就已经安下去的。各地武林势力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只是他们行事向来低调,也不曾以武林盟的身份干涉过武林中事,反而真是生活在暗处专门负责为武林盟搜集各路情报。

武林盟弟子将关於千机云家的近况讲给了程漠知道,程漠细细听了,疑惑道:“你说云家如今的家主是云笑行,但是他还有个兄长?”

那弟子道:“是,云笑行的兄长云书行,已经许久没在洛阳露面了。”

程漠问道:“那有没有消息,云家与秦芳川是不是有过节?还是他对秦芳川有所求?”

那弟子摇摇头道:“属下不知。”

程漠若有所思,子霄坐在一旁安静喝著茶,舒长华想了想,道:“也许两者皆有。”

程漠看向他。

舒长华道:“那小子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说不定与云家有什麽过节,偏偏云家人又有求於他,所以干脆不客气绑了回去。”

程漠叹道:“无论如何,云家是要亲自去一趟的。今天擒住那人你们看好了,明天准备好拜帖,带著他一起去云家。”

秦芳川的两个小童都垂头丧气,打不起神来,程漠让人安顿他们先去休息了。

三人简单用过晚饭。

子霄放下筷子时,说道:“我想趁今夜去云家探探。”

程漠微微吃惊道:“今夜就去?”

子霄道:“人刚抓回去,现在是救人最好的时机。”

程漠担心道:“云家机关重重,我怕并不是那麽容易找得到人,不如等我明天登门拜访了再说。”

舒长华闻言道:“云家若是肯卖你面子,今天就不会二话不说直接抢人了。要我说,也觉得不如今晚先去探个底。只不过,子霄道长不必去,还是我去吧。”

子霄看著他,“怎麽?”

舒长华笑笑,道:“程漠身边离不开人,如果云家真是机关重重,进去了出不来,明天你陪著他登门拜访,比我这个魔教妖人要合适得多。”

程漠变了脸色,道:“那依我说,谁也别去!”

子霄并不在意,“我不会有事的,云家那些机关还拦不住我。”

程漠仍是道:“不行,都不要去。我身上蛊虫今晚和明晨都还需要灌养,你们──”

“灌养蛊虫,留一人足矣,”舒长华打断他道,“还是说盟主嫌一个人不够,非要两个人一起才能满足?”

程漠顿时涨红了脸,“胡说八道!”

舒长华笑道:“别急,不去便不去了,跟你说笑而已。”

程漠又转向子霄:“子霄?”

子霄道:“你若实在放心不下,不去便是。”

即使得了子霄和舒长华的保证,程漠心里仍是放心不下。

桌上饭菜已经撤去,换上了一壶茶水。程漠动手给两人斟了茶,将杯子送到他们面前。

算起来,时辰也差不多了。按照三人惯例,今晚该轮到舒长华灌养蛊虫,可是因为程漠心里担心子霄会背著他去夜探云家,再加上舒长华嘴上一直不提,程漠竟不知该怎麽散这个场。

忽然间,空中一声轻响,子霄立即抬手拔剑,长剑入手时,院子中间的石桌上也多了个东西。

那是一个锦缎盒子,只巴掌大小,端端正正放在了桌子正中。

程漠一愣,随即抬手想要去揭开盒盖,子霄用剑柄将程漠的手挡开。

同时,却听到院外有人声道:“不必担心,打开看看。”

程漠猛然站了起来,“慧寂哥哥。”

慧寂不急不缓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程漠又回过头去看那盒子,吃惊道:“难道是白玉琉璃珠?”

慧寂走到程漠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将那盒盖掀开。

盒子里铺著深红色的丝绒缎面,衬著上面一个雪色白净的滚圆珠子,那珠子并不透明,只是一片干净的素白。

舒长华不由也凝神看去,“这就是白玉琉璃珠?”

慧寂点点头,“这是其中之一的白玉琉璃珠。”

程漠伸出手,用手指小心摘了起来,摊在手心细细看了看,道:“似乎并无特别。慧寂哥哥,你肯定这是白玉琉璃珠?”

慧寂冷笑一声,“当年的江南四大家族从我父母那里抢去的,我怎会不知?”

这还是程漠第一次听慧寂自己提起那段往事,微微有些惊讶,还要再问时,忽然见到那丝绒缎面下,似乎还有什麽东西。

伸手去揭开红绒,顿时耳一红,那下面还放著一对珍珠耳环。程漠忆起了在少林那个山洞外的湖边,被慧寂亲手带上的一对耳环,耳垂似乎又针扎般痛了一下。

慧寂不说话,伸手将那对耳环拿起,放进自己怀里。

程漠将白玉琉璃珠放回了锦盒里,道:“可惜秦先生不在,不然他该是最开心的。”

慧寂道:“我知道了。你们也不必为此犹豫不决,云家今晚是一定要去探的。”

子霄和舒长华同时朝他看去。

慧寂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卷,扔在桌上,“因为第二颗白玉琉璃珠,就在云家。”

程漠可谓吃惊不已,连忙捡起桌上羊皮纸摊开来看,发现那张羊皮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落款竟然是江放。

江放就是江琬柔的父亲,当年江南四大家族当家人之一。

程漠惊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慧寂漫不经心应道:“和白玉琉璃珠一起,从江放老贼的坟里挖出来的。”说完,又说道,“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当年江南四大家族手上的四颗白玉琉璃珠,其中之一被陆家人送给了洛阳云家。”

程漠看著那羊皮纸卷上的小字,可上面记载了太多东西,程漠一时间也难以里出头绪。

此时又听慧寂道:“所以,云家一定要探,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细探。不知道子霄道长和舒教主是什麽看法?”

舒长华手指轻叩桌面,“依我之见,还是兵分两路。最好便是我和慧寂师父今夜先行,明日里由子霄道长陪同程漠再正大光明造访云家。”

慧寂点点头,看向子霄,问道:“依道长所见呢?”

子霄缓缓道:“如要兵分两路,这个安排确实比较合适。”

慧寂道:“如此便说定了,子时出发。”

舒长华应道:“可以。”

程漠仍是低头看著羊皮卷,那些他曾经问过慧寂许多次的关於慧寂与江南四大家族的恩怨纠葛,在这羊皮卷上居然详细记载了。据江放所说,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江南一家姓徐的武林世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四颗白玉琉璃珠。

突然,慧寂一把将程漠拦腰抱起。

程漠手里仍紧紧抓著羊皮卷,惊道:“做什麽?”

慧寂抱著程漠往内院走去,“哥哥帮你养虫子。”

程漠听他口无遮拦,又想起舒长华与子霄还在院子里,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然而心里又惦记著慧寂这些日子为了找白玉琉璃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心不由一软,伸手环过慧寂肩膀。

白玉琉璃珠被留在了石桌上摊开的锦盒里,舒长华摇头笑笑,伸手将锦盒盖住,问子霄道:“我替师弟先收著?”

子霄起身道:“舒教主请随意。”

舒长华将锦盒收进怀里,他与秦芳川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希望借此能除掉蛊王,以摆脱体内蛊毒之苦。可是现在,他比秦芳川多了一分念想,就算自己终究无法摆脱蛊王的控制,也希望程漠能够有机会解掉体内心蛊。

舒长华看著子霄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一口气。

寂抱著程漠进了房间,脚下轻轻一勾,将房门关上。进了屋子里,他却并未直接走到床边,而是将程漠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方桌上。

程漠心里一慌,一手撑著桌子上想要起身,另一手却还紧捏著那羊皮卷。

慧寂却俯身下去吻他的唇。

程漠侧头避开,道:“稍等,你让我看完上面写的东西。”

慧寂忽然抱他翻了个身,让他趴伏在桌面上,说道:“你可以慢慢看。”

羊皮卷上所说,当时江南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有人不知从何处听来一句传言,说白玉琉璃珠上面记载著一个关於宝藏的秘密,於是四大家族串通一气,在一个夜晚,聚集人手潜入徐家,将徐家人杀了个光,夺走了白玉琉璃珠以及徐家许多金银财宝,又装作抢劫的匪徒,一把火将偌大徐家付诸一炬。

照江放所记载,那时他以为徐家人已经一个不剩,谁知道会有个漏网之鱼,後来想来,终究是天道轮回,一场报应。

程漠看到此处,却无法再继续看下去。慧寂此时双手撑在他颈侧,绵密的亲吻落在他的後颈之上。

束发被解掉,衣襟也被拉开,光滑结实的後背坦露出来,被慧寂印上一个个深吻。

程漠气息开始重,挣扎著想要翻过身来,却偏偏被慧寂牢牢压住。

慧寂一只手掌抚著他的侧脸,另一只手索将他身上衣服全部扯落,然後一把拉下他的裤子,露出挺翘臀瓣来。

慧寂的吻往下滑落,忽然埋头咬住一边臀,轻轻拉扯。

程漠嘴唇张开喘息著,脸颊也应为情动而泛著红,他丢开了羊皮卷,双手撑著桌面抬起上半身,回过头来看向慧寂。

慧寂站直了身子,下`身与他臀瓣紧贴,一手揽过程漠口与他亲吻,另一只手则探到了程漠身前,抓住他软垂的阳`物。

慧寂搓`揉了片刻,那物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程漠的喘息却是越发重了。慧寂放开他,转而握住下面双囊轻揉,在程漠耳边道:“倒是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不举的模样了。”

程漠被他说得羞愧,喘息著回道:“那你还这样折腾我?”

慧寂闻言,一掌拍在程漠臀上,问道:“那你想要怎麽样?”

程漠不肯说话。

慧寂於是又一巴掌拍下去,另一只手压住程漠後背让他趴伏在桌子上,道:“趴好了。”

程漠上半身又贴回了光滑的桌面。

慧寂双手揽著他的腰,让他将臀抬高。

程漠即使觉得难堪,终究还是顺从地摆出了那令人羞耻的姿势。

忽然间,有什麽冰凉而光滑的东西贴在了程漠後`周围,程漠心里一紧,下意识收缩`口,问道:“什麽东西?”

那冰凉圆润的东西在`口打著旋,却并没有放进去,慧寂道:“这对耳环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小时候她常说这是以後要留给我妻子的。可惜在那一晚,被那些贼人从我娘的耳朵上,生生扯了去。”

程漠闻言,身体不由一震。

慧寂却又冷笑一声,不知道在为谁而笑,他问程漠道:“你说,给你戴在哪里好呢?戴在耳朵上,程盟主似乎又不乐意,那你自己说,想要留在何处?”

程漠急道:“别胡来!”

慧寂一只手绕到他前,捏著他小巧`头轻轻一扯,直将尖捏得高高挺起来,然後道:“不如我帮你挂在这里,一边一个,你看如何?”

程漠大惊不已,脸上的红潮都褪去了,“不要这样!”

慧寂若有所思沈默片刻,忽然一手轻戳程漠後腰,“这是什麽?以前我没在意,你当现在我还不明白麽?”

程漠先是一愣,忽然明白过来,慧寂所说的,是舒长华留在自己体内那只虫子的印记。

慧寂手里捏著一只耳环,放在程漠眼前,那银钩之下挂著的珍珠,皎洁圆润,细腻饱满,果然不是俗物。

慧寂道:“只需要让它穿过去,我将顶端捏紧闭合,便会挂在你前不掉下来。只是以後天热穿得单薄时,怕是会将袍子顶出两个小尖儿,你说如何?”

程漠惊道:“我不──”

话音未落,慧寂忽然从身後重重一顶,坚`挺许久的阳`物刺入了程漠的身体,将程漠未完的惊呼变成了一声呻吟。

程漠因为慧寂的顶撞,身体软倒在桌上,几乎使不出力来。他仍然双肘撑著桌面,想要起身,却又因为被慧寂猛然间至深处,“嗯──”一声又趴了下去。

慧寂握住他双腿,将他翻了个身,仰躺在桌面上。

程漠口用力起伏著,眼角也有些微微泛红。

双腿被抬高,搭在了慧寂肩上,能感觉到那火热`进入得更深,他身体几乎颤抖起来,一是因为反复摩擦带来的快感,再就是因为自己无法释放的痛楚。

程漠闭著眼睛摇了摇头,额角的汗水被甩落在地。

忽然间,冰凉圆润的触感又落在了程漠一边`头上。程漠心里一惊,睁开眼看到慧寂手里捏著那珍珠耳环,正在轻轻碰触著自己`头。

程漠大惊,竟然用力挣开慧寂的手,身体往後退去。

慧寂似乎也没料到程漠反应那麽激烈,阳`具从他体内滑了出来,眼见著程漠身体要从桌子上翻了下去,慧寂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搂进怀里,身体紧紧相贴,问道:“怎麽?这麽不想要?”

程漠喘息未定,伏在慧寂肩上,道:“别给我戴在那里。”

他虽然身中蛊不由自己,但是毕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若是被人作上这种标记,以後叫他还怎麽见人?

慧寂手心里捏著那对耳环,道:“你若不肯要,那就扔了吧。”说完,竟然作势要丢。

程漠连忙握住他手臂,阻止道:“别扔!我没说不肯要。”

慧寂看著他。

程漠微微有些脸红,转开目光,伸手去拿慧寂手上耳环,“你若愿意送给我,我就收著。虽说不能戴在身上,以後却是我的东西,不会还了。”

慧寂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不止,将程漠抱起来,重重丢在了床上,又一次俯身压了上去。

程漠手里仍是紧握著那对耳环,在指缝中闪烁著莹润的光芒。

因为夜里还有要事,慧寂在程漠体内泄了一次也就不再折磨他,抱著他说了会儿话,然後披衣服起身。

程漠知道他们一定要去夜探云家,自己是拦不住了,也只好穿上衣服随他走了出去。

舒长华已经收拾好行装,见慧寂出来,道:“可以出发了。”

慧寂轻轻点头,“嗯”一声应了。

程漠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仗著自己一身湛武功,向来狂妄惯了,可是云家机关并非浪得虚名,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为上。取珠子和救人都在其次,自己别中了机关就好。”

慧寂抬手捏了捏程漠耳朵,然後挥手放开他,道:“走吧。”

舒长华冲程漠笑笑,使轻功跃出了院墙,慧寂则紧跟在他身後。

程漠独自在院里站了许久,心情起伏不定,也没想能够睡著。静静等到天快亮时,慧寂和舒长华始终没有回来。

天边微微泛起光亮时,子霄帮程漠灌养了蛊虫,两人收拾好,命武林盟弟子押上昨日里被抓的云家手下,以武林盟主身份,正式拜访云家。

程漠心里仍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慧寂和舒长华是因为找不到白玉琉璃珠和秦芳川的下落,所以尚在云家不肯离开,还是真如他担心的,中了云家的陷阱。可是无论如何,他此时也该收敛心神,专心应付眼前的形势。

程漠将拜帖递给云家门房,那门房客客气气请他稍候。

程漠点点头,“有劳了。”

片刻後,云家两扇桐木大门无声无息从里面推开来,一个衣衫体面的中年男子拱手道:“原来是程盟主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赶快请进!”

子霄站在程漠身後,默默看了看两扇高大木门,听得程漠道:“子霄,进去吧。”

子霄方点点头。

那中年男子面露惊讶,“这位可是云阳道派子霄道长?”

子霄淡然应道:“是的。”

中年男子惊道:“没料到二位会一起造访云家,真是、真是……”他结巴两句没能说出来,只能扬手道,“快请,二少爷已经在堂屋里候著了。”

程漠拱手道:“多谢。”

☆、十二章

云家二少爷云笑行看上去有几分文弱,容貌清秀,身形单薄。

他在堂屋里候著,见管家将程漠和子霄请了进来,连忙拱手迎上,“程盟主,久仰久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程盟主多担待。”

程漠连忙还礼道:“是我们来得冒昧,打扰云公子了。”

云笑行道:“什麽话,武林盟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若是有什麽招待不周,还请盟主不要介怀。”

程漠摇头笑道:“云公子太客气了。”

云笑行看向程漠身後子霄,“这位是子霄道长?”

子霄拱了拱手。

云笑行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道长果然风姿不凡!”

子霄淡然应道:“云公子过奖了。”

云笑行又连声赞叹二人一番,抬手请两人坐了下来,方才问道:“不知道二位大驾光临,到底所为何事?”

程漠回头,示意随行的两名武林盟弟子,押著在城外树林被擒下的那名云家手下上前一步,然後对云笑行拱了拱手,道:“不知道云公子认不认得此人?”

云笑行抬眼细看了那人,摇头道:“不认识。”

程漠眉头微皱,“云公子请仔细看了,这人不是云家之人?”

云笑行疑惑道:“云家人?程盟主可是哪里弄错了?我真未曾见过此人。”说完,云笑行高呼道,“管家!你来看看,你可曾在云家见过此人?”

之前领著程漠几人入内的中年人站到云笑行身边,细细打量了那人,也摇头道:“未曾见过。”

程漠向来为人坦荡,哪里预料得到云笑行会摆出这副死不认账的姿态,顿时有几分怒意上涌,强行压抑著,问道:“可是此人亲口认了是云家人,也是你云家派人去掳走了秦芳川秦医仙。”

“秦芳川?”云笑行神色如常,“我从未在洛阳见过秦医仙,程盟主何来如此一说?更何况,此人说他是云家人?不妨与我当面对质,我云家什麽时候有过这个人?”

云笑行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埋下头去,道:“我不是云家人,程盟主误会了。”

程漠闻言,倒也无心与此人对质,站起身来对云笑行道:“云公子,程某是真心拜访,无论云公子擒下秦先生是为何原因,大家都好商量,程某只想求个明白而已。”

云笑行也站了起来,“在下真不知道程盟主到底在说什麽。程盟主若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吧。”

程漠怎能甘心就此离开,可是若不肯走,怕是免不了要与云笑行动手,程漠倒还没有做好准备。

正犹豫不定时,听得云笑行问道:“怎麽?程盟主是打算以武相逼?”

程漠还未回答,身边子霄忽然道:“是。”紧接著,一道剑影从身边闪过,直冲云笑行面前而去。

程漠立即明白过来,子霄是想要拿下云笑行,再让他放人。於是算准了云笑行後退的道路,想与子霄前後夹击。

却不料云笑行只是後退一步坐在了原来的椅子上,顿时整个人连同椅子往後一翻,从两人面前消失。

子霄反应极快,长剑往下去,想要卡住地面闭合的机关。

然而几乎就在同时,程漠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迅速往下坠去。

坠落的地方并不高,程漠刚一落到地面,抬头看去那坠落的地方已经是一片黑暗。不知道子霄如何,是不是也中了陷阱。这里一片黑暗,连一丝光线也没有,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程漠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抬起手沿著一个方向走去,直到到了冰凉的石壁,才索著沿石壁往前走去。

这里并不是一间封闭的密室,程漠虽然看不到,却知道自己没有在绕圈,而是转了个弯进入了一条狭窄的暗道。程漠双臂舒张,甚至都能到两边的石壁。

因为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反而灵敏了起来。程漠走得越久,感觉到暗道中静止的空气开始流转,一片死寂中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似乎还多了什麽声音。

程漠凝神去听,发现是“哢嚓哢嚓”的奇怪声响,似乎就在暗道前面不远处。程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等到程漠越走越近时,那奇怪声响反而停了下来。程漠索著似乎来到了一间开阔一些的石室,他能听到墙角有人极低的呼吸声,以及伴随著那人的有些熟悉的草药香味。

程漠出声问道:“秦先生?”

等了一些时候,墙角传来秦芳川冷淡的声音,“程漠。”

程漠连忙上前几步,感觉到自己似乎站在了秦芳川面前,才停下来问道:“你怎麽在这里?”

秦芳川有些不自然地偏开头去,“该我问你怎麽在这里才对吧?”

程漠应道:“自然是来找你的,却不小心中了云笑行的陷阱。”

秦芳川沈默片刻,道:“怎麽?害怕我死了没人帮你抑制蛊毒?”

程漠闻言,只当他少年心,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而问道:“你可知道,这地道到底是通到何处?”

秦芳川道:“不知道。这个地道似乎极广,我猜它遍布在整个云家地底,越往前走,岔道越多。应该有机关能让人出去,可是我找不到。”

程漠奇怪道:“那你为何站在这里不动?”

秦芳川应道:“他抓我来不就是有事找我,我何必费劲找出路,等时间到了,自然有人带我出去。”说完,又说道,“你不想死的话,跟在我身边就好。”

程漠忽然牵起秦芳川一只手,道:“跟我来。”

秦芳川连忙缩手,却没能挣开,问道:“做什麽?”

程漠一边继续索著往前走,一边道:“昨晚慧寂和舒长华已经先行潜入了云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被困在了这地道里,还有子霄,也许他和我中了同样的陷阱。不管能不能找到人,我也要试试看。”

秦芳川站住了脚步,“我不去。”

程漠回身,问道:“为何?”

秦芳川道:“关我什麽事?”

程漠拉著他的手不放,“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们何必来云家走这一趟。”

秦芳川正要说:“又不是我让你们来的。”程漠却无心和他废话,抓紧了秦芳川的手继续往前走。

秦芳川稍一犹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继续跟程漠往前走去。

两个人的气氛有些过於安静,程漠问道:“你刚才在弄什麽?”

秦芳川不明白,“什麽?”

程漠想了想,道:“我听到哢嚓的声音。”

秦芳川本来手里捡了两个小石头,一个人等候时,摩擦著两块石头消磨时间。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可是秦芳川听程漠问起,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傻气了,於是偷偷将两块石头扔掉,道:“没什麽。”

程漠其实也没放在心上,问了一句便没有再问。

不论往前继续走了多远,四周永远是一片漆黑的石壁甬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又或者,程漠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是不是本就在原地打转。

程漠的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秦芳川感觉到程漠的迟疑,伸手了身边的石壁,在他齐肩高处,到一条浅淡的划痕,他对程漠道:“我来过这里。”

程漠顿时回头朝他看去,可惜什麽也看不到。

秦芳川道:“这是我之前留的记号。”

程漠缓缓放开他的手,倚靠著墙壁坐了下来。

秦芳川听到他衣物摩擦的声音,问道:“怎麽?不走了?”

程漠过了片刻,才说道:“我越来越觉得没有把握,也许沿著这地道一直走,也不过是消耗体力而已。”

秦芳川在他身边也坐了下来,“嗯”一声。

程漠道:“也许我们只能等待,等著云笑行自己愿意放我们出去。”

“快了。”秦芳川道。

程漠後背靠在石壁上,一腿平放著,另一条腿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问道:“怎麽说?”

秦芳川道:“我现在又饿又渴,他应该不会等我死了才来。”

程漠忽然想起,自己是今晨吃过早饭才来的,所以没觉得什麽,而秦芳川应该已经被关了快整整12个时辰了,说是又饿又渴也差不多了。

可惜自己没想到那一层,身上也没有带吃的。

他心知秦芳川本来身体虚弱,此刻应该也觉得疲惫了,於是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秦芳川道:“我没事,不过算起来,你的时间快到了吧。”

程漠先是一愣,即刻明白过来,他所指的应该是喂养蛊虫的时间。他有些记不清自己掉落陷阱之後已经过了多少时间,可是如同秦芳川所说,时间绝对不会短了,此时子霄、慧寂和舒长华都不在他身边,一旦不能及时离开,而蛊毒发作,岂不是只能白白等死?

程漠惊出一身冷汗。他并不是怕死,只是觉得为此而死,有些太不值得。而且不知道到时会是怎样的丑态?

秦芳川忽然伸出手,在黑暗中试探著握住了程漠一只手臂,然後手指缓缓滑到他手腕,搭上脉搏。

程漠没有动作,等待著秦芳川给他把脉。

秦芳川感受著手指下面,程漠脉搏的跳动,片刻後道:“再不到一个时辰,蛊毒就会发作了。”

早已预料到的结果,程漠听他这麽一说,反而心绪平静下来,问道:“你说我死时会是怎样?”

秦芳川想了想,道:“关於心蛊,我过去只看过书上记载,真正中了蛊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按照记载,当只是致而不是致命的蛊毒,会被冰蝾蛊催生出别的毒来,我也没有预料到。也许你体内的心蛊已经沾染上了冰蝾蛊的毒,我猜到死时,会是全身冰冷而又态百出,反正是不会死得好看的。”

秦芳川话音刚落,程漠只觉得全身发冷,竟不由自主打了个颤。他不敢想象秦芳川所谓的态百出是个什麽模样,如果自己真是以一种极为`荡难堪的姿态死了,到人看见时,恐怕会沦为中原武林最大的笑话。

程漠忍不住用双臂抱住了膝盖,全身蜷缩起来。

他开口说话时,发现自己竟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他说道:“如果我真那样死了,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秦芳川没有回应。

程漠自顾继续说道:“在我意识模糊做出难以自制的行为之前,杀了我。”

秦芳川愕然抬头,朝著黑暗中程漠所在的方向看去。

程漠仍抑制不住身体轻颤,於是将自己更紧地团成一团。

秦芳川问道:“你宁愿求死?”

程漠轻轻“嗯”了一声。

秦芳川道:“死了就什麽都没了。”

程漠轻声道:“是啊,什麽都没了。”

秦芳川沈默了,埋下头,手指轻轻碰触著冰凉的石板地面,道:“好,我会杀了你的。只要你不後悔。”

话说到这里,二人都安静了下来。

程漠背紧紧贴著墙壁,这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境地,使他感到无能为力。他只能等待著别人来救他,或者在黑暗中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秦芳川一只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撑著自己的下颌,另一只手捏著自己衣摆的一角,手指轻轻打著圈。

程漠自然不是非死不可,他身边还有秦芳川,他只要愿意让蛊虫吸了秦芳川的血认主,那麽用秦芳川`灌养蛊虫,应该能够撑得到离开这个地道的时候。

两人也许都曾想到过,却没有人提起。

静静坐了些时候,程漠忽然道:“慧寂帮你把白玉琉璃珠取了回来。”

秦芳川立即坐直了身体,“江家那颗白玉琉璃珠?”

程漠道:“嗯。”

“在哪里?”秦芳川问道。

程漠被问得一愣,昨晚他只记得後来被慧寂带回了房间,那颗珠子当时是留在院子里的,如果不是舒长华收起来了,大概就是子霄收起来了。依程漠看来,前者的可能也许要大些。

他迟疑片刻,道:“不在我身上,可是东西一定会给你的,你不必著急。”

秦芳川蹙紧了眉头,如果自己带著程漠的尸体走出去,珠子必然是不会给自己的。说不定,自己这条命都会送给程漠陪葬。

白玉琉璃珠、白玉琉璃珠……

秦芳川忽然握紧了拳,道:“程漠,我想救你。”

程漠抬起头来看向秦芳川的方向,却并没有回应。

秦芳川又道:“并不是只有死路一条,看你愿不愿意走?”

程漠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秦芳川的态度为何产生转变。他所为的,无非是那颗白玉琉璃珠而已。

程漠沈声道:“不,我宁愿死。”

秦芳川闻言,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那你等死吧。”

程漠听得出来,秦芳川生气了。

秦芳川又说道:“反正到了那时,你说不定会自己脱了裤子求我上你。”

程漠猛然坐直了身体,“你刚才答应我不会让我落到那种地步的!”

秦芳川道:“我反悔了。”

程漠怒道:“你!”

秦芳川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我怎麽?你想要选择你的人生,为何我不能选择我要的人生?你一心求死不负自己声明,我为何就得拖著这半死不活的身体陪著你,眼看著活下去的希望在我眼前破灭?我为何要在乎你想不想要,我只需要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麽就好了!”

说完,秦芳川竟然压在了程漠身上,双手握住他双肩,就要去亲他。

程漠怒不可遏,侧身避开秦芳川,“你为了白玉琉璃珠,什麽无耻之事都能做得出来吗?”

秦芳川柔软的唇凑到程漠颈边吸`吮著,双腿分开,跨在程漠腰上。

秦芳川的身体尚且如少年人般柔软,散发著草药的香气,他缠在程漠身上,有些气喘吁吁,却仍坚持著去亲程漠的脸和颈侧。

程漠将他掀开,他就又压了上来,细瘦柔软的四肢缠绕住程漠的身体。

程漠手上稍微使了些力道,想要推开他的肩时,忽然感觉到脸颊上一点温热的湿润。

程漠一愣,“你哭了?”

秦芳川冰冷的声音说道:“为什麽他们都可以,就是我不行?”可是一边说著话的时候,温热的泪水仍然往下掉落在程漠的脸颊上。

程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秦芳川继续说道:“若不是因为蛊王,我又何至於落到今天这种凄惨的境地?就算是我一心想要白玉琉璃珠,我又犯了什麽错了?”

程漠拖著他的肩,扶他坐了起来,身体靠在石壁上,然後抬袖子给他擦眼泪。

秦芳川任由著他的动作。

程漠叹口气,“你不能为了追求自己生的希望,而将痛苦加诸别人身上,那样未免太过自私。”

秦芳川默不作声。

程漠将他脸上泪水擦干净,无奈地笑笑,那些喝斥的话也说不出口,坐在秦芳川身边叹口气倚在石壁上。

程漠仰起头,道:“谁又能一世尽如人意?”他自己也不过在等死而已。

程漠忽然觉得有些疲倦,闭上了眼睛。

时间点滴流逝,程漠觉得双腿有些僵硬,伸直了腿想要揉揉膝盖时,忽然听到地道里传来了一个微弱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似乎还很远,不知在哪条通道里,逐渐朝著他们的方向靠近。

是谁?程漠屏息听著,如果是子霄的话……不,随著脚步声逐渐接近,程漠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不是子霄的脚步声,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人的脚步声。

程漠感觉到身边的秦芳川也坐著了身体,紧接著,听著地道远处传来一声呼唤:“秦先生?”

来人竟然是云家那位中年管家!

秦芳川并没有回答。

那人又唤了一声:“秦医仙你在哪里?二少爷著我来请你出去!”

程漠听他唤声,陡然间身体僵硬,呼吸也不由自主急促起来。程漠本来已经安心等死,却不料云家人这时出现,如果秦芳川被带出去,断没有让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的道理。蛊毒发作还有多久?半个时辰?或者更短?如果自己被带到云笑行的面前,那麽蛊毒发作时的丑态,岂不是会全落在这些人的眼底?

想到这一层,程漠全身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要不要?就在现在自我了结了?起码……程漠一只手臂忽然被秦芳川握住,打断了他疯狂的想法。

秦芳川另一只手伸到程漠面前,轻轻捂在他鼻端,有一股清凉舒缓的味道从鼻腔渗入体内。

程漠忽然冷静了下来。

秦芳川呼吸放得极低,程漠於是也收敛了呼吸,两个人一动不动,等待那脚步声靠近後,又沿著一个岔道远去。

程漠刚来的及松口气,嘴唇便被秦芳川堵住了,有鲜血从秦芳川嘴里被强行渡给了程漠,然後舌头翻搅著被咽了下去。

程漠连忙推开他,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怒意上涌的同时,体内蛊虫因为新鲜血的进入,而开始蠢蠢欲动。

他只来得及说一个“你──”字,秦芳川凑到他耳边说道:“让我帮你缓解蛊毒,总好过被云家人知道你身体的秘密。”

程漠知道,比起求死来,这未必不是更好的办法。可是心里却始终难过这一关,多一个人喂养蛊虫,只能使得他的身体更为乱罢了。

但是此时此刻,程漠光是感觉到秦芳川扑打在他耳侧的温热气息,就开始呼吸重起来,他知道,蛊虫又开始发情了。

秦芳川拉起他的手,让他站了起来,“跟我来。”

程漠有些腿软,却还是坚持著跟秦芳川一起,朝与方才的脚步声相反的方向跑去。

秦芳川速度很快,那些走过一次的甬道他似乎本不必分辨,便能找得到前方的通路。

程漠头脑发胀,只能跟著秦芳川往前跑去,自己也不知转了几个角时,被秦芳川一推,身体靠在石壁之上,紧接著秦芳川便压了上来。

秦芳川的身体大概是因为蛊虫的关系,与舒长华一样都泛著几分凉意,然而他的亲吻却是认真而火热的。因为剧烈奔跑的关系,秦芳川此时也有些喘不上气来,吻了片刻就喘息著将唇离开,一只手抱著程漠的腰,一只手伸到他衣摆下面,去拉扯他的长裤。

程漠感觉到身体开始不由自己控制,他下意识便要去回应秦芳川,当秦芳川扯下他的裤子,手指到他臀间赤`裸的肌肤时,他难以抑制地轻声呻吟起来。

然而在这空旷的地道之内,就是急促的呼吸声也显得格外明显,程漠尽力压抑著,最後只能将颤抖的嘴唇隔著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肩上。

秦芳川的呼吸也重起来,一边亲吻著程漠的鬓角和耳侧,一边有些急不可耐地将一只手指伸进了程漠後`。

程漠并不觉得太痛,他感觉到手指在内壁稍微按压之後,紧接著便添了一手指。

两人之间并不是初次交`欢,可是比起第一次秦芳川平稳淡然的行事,这一次,这个少年明显情绪激动了不少,甚至有些顾不得程漠的莽撞。

等到草草扩张结束,秦芳川抬高程漠一条腿跨在自己腰上,扶著腿间阳`物慢慢挤了进去。

被那种温暖湿润的紧窒感所包围,秦芳川不由舒服地叹息出声来,他转头轻轻咬住程漠的耳垂,开始自下而上,用力地顶撞。

程漠抓住秦芳川手臂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嘴里吐出的炙热的喘息都透过薄薄一层衣服,渗入了秦芳川肩上冰凉的皮肤。

在这安静而空旷的环境里,两个人重的喘息和`体拍打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程漠意识到这一点时,情绪绷紧了在秦芳川耳边催促,“快些、快些……”

他害怕随时会有人来,不管来的人是谁,这一幕都不是他愿意让人见到的。

秦芳川并没有因为程漠的催促而加快动作,他不是初尝情事的无知少年,他有心要在程漠面前不输给别人。可是他第一次在`事中感觉到如此的满足感,靠在他肩上包容著他的这个人温和而强大,并不柔弱却充满韧,使得他情绪有些失控,每一次都顶入到最深处,在程漠一次又一次用身体催促之後,将`在了程漠体内。

程漠还在喘著气,秦芳川也并未平复呼吸,双手仍搂在程漠腰上。

程漠仿佛能感觉到体内蛊虫的餍足,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身体也感觉到了轻松不少。

秦芳川放开了程漠,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程漠上衣有些凌乱,裤子却只套在一条腿里,落在了地上。

秦芳川冷声道:“快穿好衣服吧,不然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程漠听他语气里有几分不悦,却也不知道他为了什麽而不高兴,低头看到自己这模样确实乱不堪,连忙埋下`身去穿好长裤。

即使再怎麽告诉自己不能,还是让蛊虫沾了秦芳川的血,两个人也做出了这种事,程漠有些失落又有些自责,之前一心求死的心绪倒是没有了,只想著该怎麽面对眼前情形。

在这一片黑暗中,程漠无声地苦笑著。

然而没有容他多想,刚才在地道中远去的脚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依然伴随著一个人的呼唤声:“秦先生!”

秦芳川忽然拉著程漠一只手,道:“走。”

然後两个人朝著那个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待走得近了,程漠看到地道中隐隐有火光,原来那管家手上还提了盏灯笼,看到秦芳川和程漠一起走来,他也并不吃惊,拱手行了个礼,道:“终於找到二位了,请跟我出去吧。”

程漠不放心,问道:“子霄他们呢?”

管家恭敬道:“其他人都安好,程盟主不必担心,随我上去再说。”

话音刚落,他身後又传来一个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提著灯笼走近了,程漠才看清跟来那人竟然是舒长华。

舒长华见到程漠,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忧道:“你──还好麽?”

程漠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他应道:“我没事了,慧寂哥哥和子霄呢?”

舒长华应道:“他们都在上面。”说完,目光落在了程漠身旁的秦芳川手上,秦芳川仍然牵著程漠的手,见舒长华看他,嘴角冷冷勾起。

舒长华本是通透之人,顿时明白过来是如何一回事,微微低下头掩去脸上神色,柔声轻笑道:“没事就好。”

那管家在前面带路,三人跟在他身後。

程漠心思纷乱,也没察觉自己一直没放开秦芳川的手,直走到一条通道尽头,见那管家在石壁一角轻轻抠动,然後面前石壁隙开一条缝,几人穿了过去,进入一间石室,那石室有道阶梯,一直通往顶上,然後被石板掩盖住。

管家走在前面,到了顶上,双手撑开石板。

久违的阳光一下子落入程漠眼底,那光线比起灯笼微弱的黄光要刺目得多,程漠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然後跟在几人身後,沿著阶梯走了出去。

那地道的出口在江家後院一个枯涸的池塘假山里,管家领著他们走了出来,然後一路绕到前院。

随著程漠一起来江家的两个武林盟弟子守在堂屋门前,看到程漠连忙迎了上来,“盟主,你没事吧?”

程漠摇摇头,“我没事,不必担心。”

在他们身後,是敞开的大门,慧寂抱著手臂站在门前,冷凝的神色随著程漠的出现有了一丝松动,他朝著程漠伸出一只手。

程漠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武林萌弟子,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慧寂的手,被他有力的手臂带著走进了屋里。

子霄静静在椅子上坐著,见到程漠进来,才站了起来。

程漠见到云笑行铁青著脸,一动不动坐在堂屋正中的宽阔椅子上,看似被人点了道。

管家拱手躬身,“诸位,我已经将程盟主和秦先生请了出来,请你们放了我家二少爷吧。”

自然无人应他。

子霄更是忽然抽出腰上长剑,抬手一掷,冲著云笑行颈上刺去。

程漠都几乎以为他是想要一剑杀了云笑行,却见那剑身擦著云笑行颈侧刺进了身後楠木椅背。若是再偏了一寸,云笑行颈上必然会多条口子。

云笑行神情虽然仍然未变,却止不住额头上渗出冷汗来,他自己并不知道程漠的身体状况,只以为将程漠暂时关在了地道,却没料到,这几乎就要了程漠的命。

慧寂对云笑行道:“把白玉琉璃珠交出来。”

云笑行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他冷笑一声,“什麽白玉琉璃珠,我从来没听说过。”

慧寂闻言竟笑了笑,转过头来问舒长华道:“舒教主,敢问可有什麽蛊种在人身上,可以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舒长华听闻慧寂这麽问,也轻笑出声来,“自然是有的。有种蛊毒,能让人自脸上皮肤一寸寸腐烂,整个人散发出尸体的臭味来;还有一种蛊毒,中蛊之人会感觉腹内瘙痒难耐,然而因为始终无法触及痒处而痛楚不堪,我曾亲眼见过中蛊之人用刀将自己活生生剖开,妄图以手指搔及脏腑痒处的……”

云笑行面色越来越惨淡,忽然冷笑一声大喊道:“程漠!你身为武林盟主,竟与这群武林魔头为伍?”

程漠伸手拉住慧寂手臂,“你们别这样。”说完,他走上前去拔下云笑行颈侧长剑,递还给子霄。

程漠对云笑行道:“云二公子,可否回答程漠两个问题?”

云笑行道:“你说。”

程漠问道:“你为何要绑来秦医仙?还有,云家是不是收了一颗白玉琉璃珠?”

云笑行看向程漠,然後又将目光转到秦芳川身上,“他自己应该知道我究竟为何将他抓来。”

程漠也不由回身看向秦芳川。

秦芳川见程漠看著自己,转开目光道:“他曾来求过我一次,救他快病死的哥哥。我那时急著去苏州,没有答应他,想不到这一次就使出这麽卑劣的手段来。”

云笑行总算是显出激动的情绪来,“我说了,只要能治好我哥哥,无论什麽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秦芳川忽然目光一闪,“如果我说要白玉琉璃珠呢?”

云笑行竟然想也不想,“如果我哥能完全康复,我可以给你。”

便是连程漠也没想到,云笑行的目的如此简单,跟他兄长比起来,白玉琉璃珠似乎本不值一提。

秦芳川看向程漠,“程盟主怎麽说?”

程漠被他问得一愣,云笑行的要求对秦芳川来说,应该是再简单不过,就算是秦芳川无法完全治愈云笑行的兄长,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没有损失。

程漠不知秦芳川问这个问题到底意图如何,斟酌著应道:“如果秦先生有办法能救治云大公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秦芳川道:“如果是你求我的话……”

话音未落,一股气劲突然袭来,竟然是慧寂对秦芳川拍出一掌来。

秦芳川侧身闪避,堪堪躲过,眼见著慧寂下一招已经出手,手指勾起,要拿秦芳川脖颈。

程漠心里一惊,抬手推开慧寂手臂,挡在两人中间,道:“有话慢慢说。”

寂被程漠拦开,却并没有收手的打算,他对程漠道:“让开!”

程漠摇摇头,“慧寂哥哥,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内讧?”慧寂冷笑一声,“这算什麽内讧?他与姓云的都要解决,无非是个先後之别。”

秦芳川闻言,目光冷,道:“那不妨动手罢。”

程漠顿时出声喝道:“别胡闹!”他真心不愿意见两人动手,稍一犹豫上前一步抓住慧寂手臂,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慧寂哥哥,你在这里和他闹开了,叫我该怎麽办?”

这里毕竟那麽多外人,慧寂要与秦芳川动手,难免会说漏嘴泄露程漠身体的秘密。

慧寂微微侧了头,对程漠耳语道:“哥哥帮你杀了他们。”

程漠抓住慧寂手臂的五指顿时收紧,“不行!”

慧寂轻笑一声,“那你想要如何?”

程漠仍是坚持道:“别动手。”

慧寂忽然在程漠耳际轻声道:“你以什麽来要求我别动手?”

程漠蓦然捏紧慧寂手臂,忍不住红了脸。

慧寂道:“抓那麽紧做什麽?不动手便不动手了,你记得我卖了你这个面子,你要用自己来偿还的。”

程漠放开慧寂,微不可闻说了一声:“好。”然後朝著秦芳川走去。

秦芳川冷哼一声,转开头去。

程漠在他面前站定,叹口气道:“你不是想要白玉琉璃珠吗?”

秦芳川道:“那又如何?”

程漠道:“如今不是极好的机会?”

秦芳川挑起目光看向程漠,“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程漠无奈道:“你若是真有办法医治好云书行,那颗白玉琉璃珠自然是你该得的。”

秦芳川道:“那我要你陪著我一起。”

程漠一怔,然後道:“你若是不放心云笑行这个人,我自然可以陪著你。”

秦芳川只淡淡点头。

云书行卧床已久。

程漠与秦芳川一道跟著云笑行进入云书行卧房时,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和因为长期门窗紧闭带来的沈闷气味。

程漠走到床边,看到云书行蜡黄的脸色,到与秦芳川脸色那张面具有几分相似,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云笑行此时对秦芳川可谓恭敬无比,将秦芳川请到床边,道:“秦先生,有劳了。”

秦芳川坐在床边替云书行把脉。

程漠静静侯立一旁,看他神色平淡,心里也放松了些,犹豫片刻,出去了房间外等候。

等秦芳川出来时,程漠问道:“如何?”

秦芳川似乎有些疲惫,擦擦额头汗水,道:“并不是治不好,却是有些麻烦。用作药引的几味药物并不好找,我已经写下来,让云笑行去找。有了消息,他自然会通知我。”

程漠担心道:“依你看,治好云书行需要多长时间?”

秦芳川道:“若是能顺利找到药物,大概得要个把月时间吧。”

“个把月?”程漠蹙起眉头,“要在洛阳耽搁近一个月麽?”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每隔四个时辰发作的蛊虫,可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催促秦芳川快一些。

程漠只觉得心里沈闷,回头看秦芳川时,见到他也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回忆起地道里两人情形,脸红之余又想起还等著与秦芳川的慧寂,顿时又头疼起来。

他想了想,开口道:“回去武林盟的地方,若是慧寂他再要与你为难,你可不可以不要与他动手?”

秦芳川闻言,冷声道:“你以为我怕他?”

程漠连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们──”

秦芳川神色不悦,“担心什麽?你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吧?”

程漠一时间头痛不已,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秦芳川的问题,脱口道:“到时候打不过他,别找我哭鼻子就好!”

秦芳川猛然停住脚步,口用力起伏两下,冷冷“哼”一声,越过程漠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武林盟在洛阳的暗哨,秦芳川的两个小童哭哭啼啼将自家主子迎了进去。

秦芳川早已是一身脏乱疲惫,程漠劝他去好好休息了再说。

程漠自己也感到有些疲乏,本想要回房休息,心里却又记挂著要在洛阳耽搁的这些日子,顿时多了几分烦躁。回到後院,程漠在院子中间坐了片刻,然後起身往子霄房间走去。

子霄正在闭目打坐。

程漠进来时,他也没有睁开眼睛。

程漠只能自己走到床边,轻轻唤道:“子霄。”

子霄道:“一夜未睡,歇会儿吧。”

程漠稍一犹豫,除下靴子躺上床去,身体紧靠在子霄身边。

程漠道:“我们可能得在洛阳耽搁半个月。”

子霄没有回应。

程漠又继续道:“自从离开师父下山,我还从未如此迫切想要回去。不知怎麽了,忽然就很想念师父,还有我爹……”

子霄并未回头,却抬起手来,轻轻了一下程漠的头。只是一下,顺著头发往下滑落,然後就收回了手。可是那温暖有力的触感却依然留在程漠头上,就像儿时父亲和师父都做过的那样,著他的头,说“漠儿是个乖孩子。”

越是疲惫无力时,越容易怀疑自己。程漠觉得自己费尽力气,却还是原地打转,困境摆在眼前丝毫未有改善。

子霄这时候轻轻一个动作,触到了程漠心底最柔软之处,他张开双臂从身後抱住子霄的腰,将头埋在子霄背上。

子霄道:“睡会儿吧。”

程漠道:“嗯。”然後闭上了眼睛,感受著子霄熟悉而安全的温度,缓缓睡了过去。

程漠是被院子里的争执声吵醒的,他揉揉眼睛抬起头,嗓音还有些未睡醒的含糊不清,问道:“怎麽了?”

子霄道:“快打起来了。”

程漠霎时间清醒过来,连忙翻身下床,一边穿鞋子一边往外跑去。他打开`房门,见到後院里,秦芳川正朝舒长华伸出一只手,道:“白玉琉璃珠给我!”

舒长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正是慧寂带回来那个。

秦芳川立即伸手去夺,却不料舒长华身形灵巧後退一步,又将锦盒塞回来怀里。

秦芳川手上落了个空,顿时怒道:“你什麽意思?”

舒长华淡然应道:“东西是慧寂师父千辛万苦取回来的,我作不得主。”

舒长华话音一落,众人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屋檐下看著他们的慧寂。

慧寂闻言,笑了一声,道:“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秦芳川露出冷神色,忽然袖口轻晃抬起手来,便是程漠也看出他是要对舒长华用毒了。

程漠还来不及阻拦,慧寂便已经出手,揉身而上一掌拍在他手臂上,另一只手在他背上一压,竟将他反手扣了下来。

秦芳川怒道:“放开我!”

慧寂敛去脸上笑容,“想要白玉琉璃珠?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秦芳川道:“凭什麽?是你自己答应,如果我帮程漠压制蛊毒,你就给我白玉琉璃珠的!”

慧寂厉声道:“我有允许你碰他了麽?”

秦芳川愤然反驳道:“这是我与他的事情,与你们何干?”

程漠本打算上前劝阻他们,可是听两人提起此事,瞬时间尴尬站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著又听慧寂道:“我最恨别人要挟我!你敢以程漠命相要挟,就该做好准备。白玉琉璃珠给你可以,可是从此之後你若敢再碰程漠,杀了你不行,阉了你总是可以的。”

秦芳川陡然间脸色一变,显然是气极了。

程漠终於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握住慧寂手臂,让他放开秦芳川。

秦芳川站直了,身体却仍然绷得很紧,眼底里闪烁著冷恨意。

程漠正要开口劝说两人,却发现秦芳川正一只手捏著自己衣角,手指很用力,关节处都泛著白。程漠要出口的话一哽,变成了:“不要欺负他了。”

程漠手掌覆住秦芳川五指,轻轻掰开让他松开自己衣角,然後握住他的手,想拉他退到一边。

忽然舒长华取出锦盒,轻轻抛给秦芳川,道:“既然是慧寂师父的意思,你便拿去吧。”

秦芳川一扬手接住了锦盒,打开盒盖看著里面圆润晶莹的珠子,轻咬著唇似乎挣扎许久,抬眼看向院中众人,缓缓道:“我把珠子送给程漠,以後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关你们的事!”

程漠看到秦芳川送到他面前的白玉琉璃珠,不由一怔。

其实无论是秦芳川、舒长华还是他自己,想要找齐四颗白玉琉璃珠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希望能借此寻找到除掉蛊王的方法。可能只有对慧寂来说,起初想要找回属於他徐家的四颗白玉琉璃珠,无非是借此以慰父母在天之灵,到了现在,更多的还是为了程漠。

所以他们都能容忍秦芳川独占白玉琉璃珠,只要最终结果一致,过程并不那麽重要。

程漠对於慧寂、子霄和舒长华的信任,秦芳川却是没有的。这个少年并不放心将关系到自己命的白玉琉璃珠交给别人,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心。可是如今,他却愿意把白玉琉璃珠交给程漠,那仿佛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程漠保管一般,或多或少,程漠是有些感动的。就像路边捡到的小野兽,谁去都会被它咬,可是见到自己却会低下头用头顶柔软的毛蹭自己手心。

程漠考虑著,白玉琉璃珠放在秦芳川手上,始终会给他招惹来更多的仇怨,倒不如自己先收著,到时候大家一起寻宝藏杀蛊王,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程漠於是伸出手去,碰触到锦盒的时候,仍然先对秦芳川说道:“你如果放心的话,我就先收著。”

秦芳川目光扫过其他人,“除了你,我谁也不放心。”

程漠默默叹一口气,将白玉琉璃珠收进了自己怀里。

13-14

☆、十三章

程漠无可奈何,只能在洛阳多逗留了半月时间。

秦芳川每日里大多时间耗在了云家,晚上回来时,多已是疲力竭。

程漠仍是一日三餐般由三人帮他灌养蛊虫,而秦芳川,大概是因为程漠感到别扭,秦芳川自己也力不足,偶尔缠著程漠闹闹,亲亲抱抱倒也就算了。

几人之间有著微妙的默契,没有再起过争执,言谈之间也维持著生分的客气。真要算起来,似乎不过是为一时利益并肩而战的陌生人。

闲暇时,子霄会和慧寂、舒长华过过招,单纯论内力和武功,舒长华稍逊一筹,子霄和慧寂倒是旗鼓相当,每次交手都难分伯仲。

程漠看他们过招时,暗叹自己相比子霄、慧寂,於习武一道,似乎荒废了不少。不过他也知道,自幼时起,自己就并不像他们那般一心痴迷武学,对他来说,一身上乘的武功是极好的助力,能借以行侠仗义匡扶武林,而武功本身,并不是他的追求。

程漠想也许对舒长华而言也是如此,学武只是因为有所求,为了有一天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麽慧寂呢,他习武的初衷是为了报仇,而十年前他就已经手刃仇人,现在他仍醉心武学,又是为了什麽呢?

这种相处方式倒也算融洽,秦芳川如同自己所预计的,过了半个月,云书行已经能下床走动。

秦芳川开了调养的单子,细细叮嘱云笑行按时给云书行服药,以後只许休养好了,便能完全康复过来。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云笑行与云书行商量过後,将白玉琉璃珠交给了秦芳川,并向他道了谢。

秦芳川连休息也来不及,就上了程漠准备好的马车,继续赶路。仍是两个小童赶车,没有让多余的人随行,而程漠几人则是各乘一骑。

途中,程漠上了马车,看到秦芳川正蜷缩著身体熟睡。他上前去想帮他搭上薄毯,却见秦芳川动了一下手指,醒了过来。

秦芳川坐起来,忽然扑到程漠身上,搂住他肩膀吻他的唇。程漠避了一下没有避开,秦芳川已经伸舌进了程漠嘴里,一边亲吻,一边从怀里掏出从云家得来的那颗白玉琉璃珠。

秦芳川将珠子放在程漠手心,道:“这是我辛苦得来的,你要收好了。”

程漠低头看著手心里白`皙的珠子,道:“你自己收著吧。”

秦芳川不肯拿回来,“说了给你就给你了。”

程漠看他露出些不悦的神色,於是道:“那还是我先收著,等找齐了四颗珠子,我们再详细计议。”

秦芳川“嗯”了一声,使了些力气将程漠压倒,轻轻喘一口气,然後埋下头亲吻程漠的嘴唇。

程漠轻推他肩膀,“别闹了。”

秦芳川不依不饶,一手拉开程漠衣襟,湿润的亲吻滑落下来,吸`吮著衣襟下那片柔韧肌肤。

程漠一张口便止不住呻吟,推开秦芳川翻身想要起来,却被秦芳川从身後抱住,坚`挺阳`物正抵在他臀间,使得程漠不由双腿一软,又趴了下去。

就在此时,车帘微晃,慧寂竟然闪身而入,在秦芳川来得及反应之前,迅速封了他身体几处道。

秦芳川双腿分开,跪坐在车厢里,怄得几乎吐出血来。

慧寂抱起程漠,让程漠面对秦芳川坐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沿著他散开的衣襟滑了进去,夹住他一边`头轻揉,冷笑一声看著秦芳川,“我说了准你碰他吗?”

慧寂拉住程漠腰带一扯,让他上衣整个散落开来,然後又去脱他裤子。

程漠意识到慧寂的目的之後,连忙抓住慧寂手臂,阻止道:“别这样!”

慧寂自然不会听他劝阻,而程漠因为情动,身体软弱无力,难以自控。便眼睁睁看著慧寂将自己上下脱了个干净,这样赤`裸著身体与秦芳川相对。

慧寂双手从程漠臂下探到前,手指夹住程漠`头,用了些力道拉扯,眼看著两粒暗红`头变得鲜红充血,肿胀挺立。

慧寂动作不急不缓,仿佛为了做给秦芳川看一般,待玩弄过程漠`头,双手从他腿处绕到身前,将他大腿架在自己手臂上,分开抬高,然後握住程漠阳`物,轻轻揉搓。

从秦芳川的角度,程漠腿间风光正好一览无余,甚至能看得清他因为紧张而不断翕张的後`。

秦芳川尝试著想要冲破道,却发现慧寂内力实在深不可测,无论怎麽努力,几处道依然被死死封住。

慧寂覆住程漠双囊揉`捏,一只手往下滑去,手指刚落在`口,程漠便下意识收缩後`,将指尖吞了进去。

程漠此时早已绯红了双颊,神色恍惚,嘴唇微启吐出灼热气息。

秦芳川呼吸重起来,恨恨瞪著慧寂玩弄程漠的手指。

那手指已经进了程漠的後`,只余下指还露在外面,将`口皱褶微微撑开。

慧寂用手指朝上按压,将那紧窒`口按得松动些了才缓缓抽出来。

秦芳川看到慧寂那只手指泛著莹亮水光,然後他又添了手指,继续入程漠後`扩张按压。甚至他还分开两指将程漠後`撑开,露出里面豔红肠壁,让秦芳川看了个清清楚楚。

程漠无力靠在慧寂怀里,慧寂低下头轻吻他耳朵和鬓发,吻得程漠动情不已,抬起头来与慧寂接吻。

慧寂一只手抚著程漠腰侧,扶他抬高了臀,然後道:“自己坐上来。”

程漠垂下头,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秦芳川只能看到他水润双唇抿紧,竟真用双手扶住慧寂阳`具,然後自己抬著臀坐了上去。

大只进去一半,程漠忘情之间猛然忆起秦芳川还正看著他,瞬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秦芳川。

秦芳川见程漠看他,转开目光又立即转了回来,神色中有几分委屈。

程漠难堪之极,慧寂却猛然完全顶入了程漠身体。

程漠惊喘一声,一时间重心不稳朝前扑倒,头正埋在秦芳川腿间。

慧寂抬高程漠的腰,自他身後重重贯穿,顶得程漠身体不由自主身体朝前晃动,脸正好蹭过秦芳川腿间。

他能清楚感觉得到秦芳川腿间坚硬阳`物,隔著裤子,一次次擦过他的脸颊。

程漠抬起头,看秦芳川神色总觉得有些可怜,略一犹豫伸手解开秦芳川裤子,等他那挺直阳`物袒露出来,张开唇想要含住。

忽然,慧寂从身後扣著程漠腋下,将他抱了起来,後仰著身体靠坐在自己身上。

本来眼巴巴期盼著的秦芳川,顿时落了个空。

程漠坐在慧寂身上,後`吞吐著慧寂壮阳`具,被扣住腰身,反复上下起伏时,`头狠狠抵著体内的敏感处。

程漠被快感所折磨著,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仰起头倚在慧寂身上,重重喘息著。

慧寂手掌沿著程漠肋间缓慢抚,感受著程漠呻吟时腔的震动。

慧寂在程漠耳边,用低沈声音问道:“喜欢吗?”

程漠有些茫然睁大眼睛,似乎没有听明白慧寂的意思。

慧寂用手掌扳过他的头来,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轻触一下,“喜欢麽?”

程漠看著慧寂明亮双眼,只觉得自己都陷进去了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慧寂手臂一收,牢牢将程漠箍在自己怀里,低下头与他深吻,下`身更是一刻不停撞入程漠体内深处。

直到最後出来,慧寂仍是紧抱住程漠没有放手,抚他汗湿的脸颊和鬓发。

程漠喘著气,等回过神来,才忆起被他们晾在一边的秦芳川。

秦芳川已经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显然是气得不轻。

程漠看了看慧寂,撑著身体上前给秦芳川解了道。

秦芳川身体一软,险些往後倒去,等到缓过劲来,拉好自己衣服裤子,越过程漠二人,掀开帘子出去了。

程漠忍不住想要伸手拦他,被慧寂抓住手臂扯了回来,压倒在车厢内,问道:“怎麽?还真想让他也回来弄你一回?”

程漠闻言,难堪道:“当然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程漠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慧寂侧著身子将程漠搂在前,一只手将程漠的手握住,五指摊开来,看著他掌心,道:“纹路太乱,优柔寡断,情路波折。”

程漠不由笑了笑,“佛家有此说法?”

慧寂道:“这是我的说法。”

程漠将手掌翻转,与慧寂掌心相对,然後缓缓十指相扣,将两人的手放到自己口。

程漠道:“慧寂哥哥,你有没有想过,等我蛊毒解後,又该怎样?”

慧寂问道:“你很在意?”

程漠苦笑一声,“我其实不只一次想过,想到後来,自己都不敢想了。”

慧寂道:“人生苦短,何不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程漠忍不住撑起身子,埋头看向慧寂。

慧寂坦然道:“七情六欲是人之天,想做什麽不妨都去做。换句话说,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什麽狗屁伦理道德,苦苦压抑,到了最後有心无力之时,空留遗憾而已。”

程漠皱眉思索片刻,“我还是不能认同。”

慧寂嗤笑一声,“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他舒张双手伸个懒腰,“当然了,总还是会有所顾忌,比如说是怕弄坏了你,少不得要收敛一些。正所谓有所得便有所失,七情六欲摆在当前,你也自有衡量,何者轻何者重,何者可以抛却何者要牢牢握在手心。”

慧寂一席话说完,闭上眼睛小寐。

程漠撑著坐起来,看著慧寂睡颜发了一会儿愣,自己穿好衣服掀开车帘下了车来。

马车驶得不快,身後四匹马不急不缓跟随著。

程漠翻身上了那匹空马,舒长华将握在手里的缰绳交给他,程漠道了一声谢。

秦芳川落後几步,神色冷淡,情绪不高的模样。

程漠有心安慰他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暗自叹一口气,骑著马静静前行。

一行人继续往昆仑赶路。

秦芳川心里憋著一口气,从那天之後,也不去缠程漠了,甚至连话也不肯和他多说两句。只是每天仍按时给程漠把脉调理,丝毫没有松懈。

程漠知道他格,并不与他置气。一路行来,还是处处关照著他。

及至到了昆仑山脚下,马车再难继续前行,於是只得在一个村子里,将秦芳川的两个小童和马车一起安顿了下来,只余下五人徒步上山。

秦芳川身子弱,临行前,两个小童特地给他披上一件裘衣,裹了一圈毛领,衬得脸色雪白。

昆仑山口便是终年积雪之地,一片苍莽素白,山势险峻直没霄汉。

程漠一行沿著猎户上山的小道往上攀爬,虽然地势艰险,却好在众人有轻功傍身,脚下还算灵巧。只是越往山上走去,空气越稀薄,程漠走在最前,也能听得到跟在後面的秦芳川呼吸越发重。

秦芳川双颊泛著不自然的红,张开嘴大口呼吸著稀薄的空气。他的脸上却很平静,丝毫没有显出疲惫的神色来。

忽然,秦芳川踩到一块碎石,身体往下滑去。

走在秦芳川前面的子霄和慧寂同时出手,一人抓住秦芳川一只手臂,将他往上一托,送到了自己前面。

舒长华扶住秦芳川肩膀,道:“师弟,若是实在走不动了,不如歇一会儿吧。”

秦芳川挥开他的手,道:“不必,我能走。”

程漠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道:“我背你可好?”

秦芳川立即道:“开什麽玩笑!”他脸上有些恼意,越过程漠继续踩著积雪蹒跚前行。

那一夜露宿山腰,找了块避风的大石头,燃起火堆,就著清水干粮草草填饱了肚子。

程漠伸出手去烤火,秦芳川搭住他手腕给他把脉,片刻後轻轻“咦”了一声。

其余三人一齐抬头朝他看去。

秦芳川道:“这里……似乎能抑制住蛊虫毒。”

舒长华闻言,也伸手去探程漠脉搏,道:“果然,蛊虫不只是停止了躁动,反倒像是陷入了沈睡一般。”

程漠连忙问道:“是不是说,可以停止灌养蛊虫?”

秦芳川道:“按理说是的。”

舒长华问道:“为何会如此?”

子霄忽然用手指捻了捻身边积雪,道:“兴许是温度的关系,程漠,我记得你说过青松老人似乎也身中血契?”

程漠道:“那时我不以为然,师父似乎提到过,只是说得模糊,我也没有多想。如今你问我,我倒不太确定了。”

子霄道:“我猜,这也许也是青松老人隐居於此的原因。”

程漠点点头,“等明天见了师父,便能知晓了。”

这一夜众人只轮流歇息了些时候,因为天气太过恶劣,天刚亮时,便继续起程赶路。

昨日已经翻过一座山峰,这一日的路程却是往山下走,脚下几乎已经找不到人走过的痕迹,程漠只能凭著记忆里的方向前行。等到转过一座山,面前陡然出现一处山坳,在终年的白雪皑皑之中,竟然透出大片的绿来。而那绿树环绕的中间,是一片巨大的湖面,湖面平如银镜,倒映著岸边绿树雪山、中间白云蓝天,仿佛神话中的世界一般。

舒长华赞叹道:“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昆仑瑶池?”

程漠脸上露出笑容来,“快到了。”

眼看著山坳就在眼前,下山却也花了近半天时间。

等到走得近了,便能看见离湖岸不远处,有两间紧挨著的木头小屋,屋前开垦了一片田地,零零星星种了些菜。

而此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湖边上,手里拿著鱼竿,专心致志钓鱼。

程漠屏息上前两步,然後一路奔到了老人身边,双膝跪地,唤道:“师父!”

老人这才转过头来,与此同时手腕一收,鱼竿高高挑起,从湖里勾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上来。

老人捻须一笑,“漠儿,你回来了。”

程漠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徒儿不孝,未能侍奉师父左右。”

青松老人将那尾鱼收进身边竹篓,双手托了程漠起身,“傻孩子。”

待程漠起身,青松老人看向站在原地等候的子霄几人,道:“都是你的朋友?”

程漠闻言有些脸红,只得轻声应道:“嗯。”

青松老人“呵呵”笑一声,又转向程漠道:“怎麽?就单纯回来看看师父而已?”

“师父,”程漠略一犹豫,压低了声音说道,“徒儿没能谨记师父教诲,还是不小心──引发了血契。”

青松老人笑容散去,皱眉去探程漠脉搏,同时问道:“是哪一个?”

程漠头越埋越低,最终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四个都有……”

青松老人顿时怒斥道:“简直胡闹!”

程漠被青松老人这麽一说,越发抬不起头来,一时间只觉得羞愧难当,一掀衣摆就要跪下来。

青松老人抬手拦住,叹口气道:“是否有什麽苦衷?”

程漠轻声道:“一言难尽。”

青松老人拍拍他肩膀,又忍不住喟叹一声,目光自不远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後落在子霄身上。

子霄拱手行了个礼,“前辈。”

青松老人点点头,忽然之间一个起落,双手成拳朝子霄前击去。

子霄连退两步,避了开来。

青松老人却没有停手的打算,双手变招,以肘击子霄腰侧,腿扎马步,抬脚踢子霄膝盖。

程漠上前两步,心惊道:“师父!”

青松老人一身截阳功比起程漠来不知妙多少,只见他招式并不繁复,可是变招极快而准,子霄连挡几下,只觉内息震荡,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神来。

青松老人双掌在子霄臂上一推,然後沈声道:“拔剑。”

子霄丝毫没有怠慢,右手一拍剑鞘,银白长剑便自鞘中脱出。子霄握住剑柄,脚底借力一跃,剑尖朝著青松老人刺去。

青松老人侧身,双臂抱圆,子霄长剑从他腰侧划过时,以强大内力裹住剑身,手臂一转,逼得子霄身体也随剑在空中转了个圈,方才落下站定。

子霄方一落下,立即举剑而上,两人又接连过了几招,青松老人始终神态安然,轻松化解子霄剑招,反而使得强大内力逼得子霄连连後退。

到了最後,子霄後退站定,双手抱剑躬身道:“晚辈不是前辈对手。”

青松老人看著子霄,捻须微微一笑,道了一声“好。”接著又问道:“云阳道派长真老儿是你什麽人?”

子霄道:“是家师。”

青松老人闻言长笑道:“果然是他的徒儿,你师父如今可好?”

子霄道:“师父五年前已驾鹤西归。”

青松老人笑容略略散去,叹一声道:“长真也去了,想必他收了你这麽一个徒弟,倒是死而无憾的。”

说完,青松老人看向舒长华,抬手道:“年轻人,该你了。”

舒长华微微一笑,双手抱拳,“请前辈指教。”

舒长华的武功路子灵巧诡谲,脚下步法是踩著阵型的,出招敏捷,变招极快。

青松老人起初也有些不准他的步法,被他近了身才以真气荡开。可惜过了不到十招,青松老人已经熟了他的路数,运起内力双腿稳稳站定,任凭舒长华近了身才动手拆招。

舒长华内力不如青松老人,不敢硬碰,只得变招收招,一时间无法突破,便见著一只黑色的小巧虫笛从袖中滑出,可是只冒个头,又被舒长华手指一推,收了回去。

青松老人後退收招,问道:“什麽武器?怎麽不使出来?”

舒长华拱手道:“旁门左道,怕前辈见笑了。”

青松老人问道:“你武学不是来自中原?”

舒长华应道:“晚辈师出苗疆。”

青松老人点点头道:“难怪。武功一道,本无所谓正道旁门,只在乎用於何处。心存侠义,便是正道。”

舒长华躬身道:“谢前辈教诲。”

青松老人依然是捻须笑了一笑。

待目光落在慧寂身上,青松老人蹙眉回忆片刻,道:“年轻人,我曾见过你。”

慧寂点点头,“前辈把我关在少林山下,关了近十年,不知前辈还记不记得?”

青松老人道:“记得,你是永济的徒儿,慧寂。”

慧寂道:“是我。”

青松老人忽然叹息一声,“已经十年了……”

慧寂问道:“前辈是不是想要再次亲手将我送回少林去?”

青松老人并不应话,而是唤道:“漠儿!”

“师父?”程漠上前来。

青松老人问道:“你为何与这小魔头一路同行?”

程漠连忙道:“当年那件事,慧寂哥哥是有苦衷的!”

青松老人并不细问是何苦衷,而是问道:“那师父问你,你觉得他该不该再被送回少林关起来?”

程漠深吸一口气,缓慢道:“师父,徒儿觉得不该。”

青松老人道:“好,师父相信你,你说不该就不该。我早已退出江湖,江湖中事不再是我的事,你与少林的恩怨我不问。”说完,抬手道,“但是我这一关,你还是得过。”

慧寂双眼闪烁著光芒,“多谢前辈,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

慧寂与子霄和舒长华不一样,他确实一直期盼著能够再与青松老人交手的那一天。无关仇恨,只是多年来的暗无天日中,对武功的追求。

慧寂还记得十年前与青松老人交手那一次,那时候他自负武艺绝伦,一个人杀了江南四大家族当家人,被少林一众僧人围追堵截许久,却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下他。可是就这麽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凭借著简单的招式,当著那麽些所谓江湖正道人的面,逼得他失了还手之力,最後被点上道,押送回了少林。

既然今天有机会再战,慧寂自然是使出了毕生功力,双掌运气,一声呼啸朝著青松老人袭去。

慧寂并不用武器,也是一身湛内功,走的是大开大阖的招式路子,与青松老人凭借内力相抗。

这一次比起在苏州江家和子霄交手那次,真气碰撞更加浑厚有力,强大气劲逼得其他几人都退开几步,秦芳川更是忍不住抬手捂住口。

青松老人仍然如同之前,并不主动进攻,只连连接下慧寂的招式,每一次都能感觉到对方强大气劲随著身体想接触的地方袭来,青松老人便运气内劲,一一化解。

程漠感觉到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他既担心慧寂会伤了他师父,又担心他师父伤了慧寂。

可是两人比拼,自己哪敢轻易出声,若是惹得一方分神,那强大内力碰撞,是会要了人命的。

程漠手掌握紧,看著两人过了十余招,慧寂忽然抽身後退,化去强硬内劲,道:“我输了。”

青松老人点头笑笑,“不错,比起十年前进步了不少,如果再给你十年,我未必是你对手。”

慧寂“嗯”一声,“希望十年後有机会再来向前辈讨教。”

青松老人道:“如果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到那天的话……”

“师父,”程漠打断他道,“你定能长命百岁。”

青松老人笑著摇摇头,最後看向秦芳川,“年轻人,该你了。”

秦芳川往前一步。

程漠有些担心,正想要开口劝阻青松老人,却见秦芳川拱手道:“请前辈指教。”

程漠收回了未出口的话,他知道秦芳川生倨傲,如果自己开口替他讨饶,怕是反而会惹怒他的。

程漠只能退开,心知青松老人功力深厚收放自如,定能一眼看出秦芳川体质孱弱,应该不会伤了他的。

一阵轻风,吹得秦芳川白发扬起,他摆好手上招式,道:“请。”

秦芳川脚步虚浮,身形孱弱,青松老人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他并无意考验几人武功,只是他熟於武学一道,知道在武艺切磋之中,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或是柔韧圆滑,或是宁折不屈,有人通人情懂进退,却也有人一条死路走到底。

秦芳川身形灵活,可是体力太弱,连接了青松老人两招便已经气喘吁吁。青松老人自然是收敛了内力的,单纯与他比拼招式,他也开始吃不消,再加上此处是高原深山之中,空气稀薄,寻常人多走几步也会呼吸急促,秦芳川早已经体力耗得差不多了。

青松老人卸去他手腕力道,在他肩上一推,眼见著秦芳川连退两步,身体往後倒去。

青松老人一步跨上前去,拎住他衣领,将人往程漠怀里一扔,摇头道:“这小子,骨不错,体质太弱,偏还喜欢逞强。”

程漠扶住秦芳川,见他已经晕了过去,担心道:“师父,让他去歇会儿吧。”

青松老人道:“你房间还给你留著的,你送他去躺著吧。”

程漠点点头,将秦芳川抱起,朝那两间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青松老人一扬手道:“都去屋里坐会儿,我去给你们泡茶。”说完,他回身拎起鱼篓,随著程漠一起往木屋走去。

两间木屋,左侧较小一间是程漠的房间,许多年了,青松老人一直给他留著,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右侧一间,是两进的房子,外面是间小巧的厅堂,里面一间是老人的卧房。

灶台则是绕到了房子後面,搭了一个小偏棚,青松老人站在棚下,背著手等待壶里的水开。

程漠来时,青松老人头也不回,问道:“怎麽?有话要单独和师父说?”

“师父。”程漠轻声唤道。

青松老人道:“说吧,到底怎麽回事?”

程漠暗叹一声,将那一言难尽的经历缓缓道与青松老人,他只说自己是如何与几人扯上渊源,至於那中间各种经过,大多一笔带过,只是青松老人既然知道血契是如何发作的,便是只言片语,也能猜得出个大概。

程漠越说越是羞愧,这些经历哪怕是自己说来也觉得乱不堪,他甚至不敢看青松老人脸色,就怕师父露出失望神情来。

却不料最後听到青松老人叹了口气,道:“是师父害了你。”

程漠愕然抬起头来,“师父?”

青松老人将烧开的水壶从灶上移开,“我明知道截阳功有缺陷,却仍坚持收了你这个徒弟,无非是出於自私,害怕截阳功後继无人。我一直以为引发血契的条件艰难,所以当年未曾向你仔细说清楚,恐怕这也是後来你会轻易中了血契的原因。”

程漠道:“这怎能怪师父?”

青松老人摇头苦笑,“我本该预见得到,可……”

“师父,”程漠打断他,诚恳道,“就算让徒儿重新选择一次,徒儿依然愿意拜你为师,学会这一身举世无双的截阳功。”

青松老人拍拍他的肩,提起水壶道:“走吧,水快凉了,茶还没有泡上。”

程漠连忙接了过来,“师父,我来吧。”

青松老人泡了参茶,程漠喂秦芳川喝了,见他缓缓醒来,仍是全身乏力的模样,程漠道:“你休息一会儿。”

秦芳川抬眼四处看看,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程漠点点头,“嗯。”

秦芳川於是伸手了身下床铺,“你的床?”

程漠一愣,有些不自在地应道:“是的。”

秦芳川翻个身,将脸贴在枕头上。

程漠帮他盖好被子,“你再歇一会儿,我去陪师父说说话。”

秦芳川道:“好。”

程漠进去隔壁屋里,正听到舒长华对青松老人提到心蛊,“前辈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师弟给前辈把把脉?”

“心蛊?”青松老人神色严肃,捋了捋雪白长须,“你说血契的源,其实就是中了苗疆的蛊毒?”

舒长华道:“至少程漠体内确是有蛊虫无疑。”

青松老人凝神思索,“可是那怎会与截阳功内功有关系?”

舒长华应道:“这个──就是我们来找前辈的原因了。”

青松老人这一生独步武林,未逢敌手。即使听到舒长华提起玉溪蛊王,也只是微微蹙眉,并未露出怀疑神色。

只是听到舒长华阻止他们去杀蛊王,不由问道:“这蛊王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舒长华道:“程漠与子霄道长曾见识过五毒神兽,且不说蛊王有这五只毒兽保护,它本身躯壳坚硬厚重,体含剧毒,本就连近身也是难以做到的。”

子霄忽然道:“我记得舒教主能驱使五毒兽。”

舒长华看向子霄,道:“你说得对,”他从袖口里滑出那只虫笛,捻在指尖轻轻一转,“因为就是我本身,也是受蛊王所驱使,倾尽水月教之力,保护我教圣物蛊王。”

青松老人轻轻“哦?”了一声。

舒长华道:“所以我和我师弟时间不多,杀蛊王并没有所谓的试一次,必须一击即中,不是它死,就是我们亡。”

程漠看向舒长华,眼里有些担心。

舒长华朝他笑笑,“比起起初我一人无望地挣扎,如今局面看起来倒像是要好了许多。”

青松老人长叹一口气,“原来如此。只是我仍想不通,苗疆蛊王的蛊毒为何会与截阳功的内功心法扯上关系?”

舒长华道:“还请前辈仔细回忆一下,传授程漠截阳功内功心法时可有什麽不寻常之处?”

青松老人静静思索片刻,道了一声“稍等”,接著回到了内屋。过了些时候,他手里握著一本古旧薄卷走了出来,将书递给舒长华,道:“这本是截阳功心法,你不妨拿去参详。”

舒长华有些愣怔於老人的坦然,笑了笑摇头道:“不如让我师弟来看吧,我不太合适。”

青松老人道:“没关系,你若能单凭这心法秘籍,无人指点练成截阳功,我就是送给你也无妨。”

舒长华道:“前辈说笑了。确实我师弟於此一道比较擅长,由他来仔细参详比较合适。”

青松老人将秘籍交给程漠,“那你先收著吧,既然人都来了,便留下来陪师父几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给你们做些东西吃。既然此事并不是短时间就能轻易解决,那就不必太过焦躁,慢慢来吧。”

程漠应道:“是,师父。”

青松老人亲自下厨,程漠只能在一旁帮手。

师徒两人又说了些话,无外乎这些年来程漠在外面的经历。青松老人这里许久没有如此热闹过,虽然受蛊虫一事所扰,老人家心情却颇为舒畅,多炒了两个小菜,肥美的鲜鱼也放到锅里蒸上了。

这里时不时会有猎户到来,青松老人便以山上药材野兽换些生活所需。甚至连酒也有几坛子,老人让程漠一定陪他好好喝两杯。

饭後,程漠几人还在陪著青松老人喝酒说话,秦芳川拿了截阳功的心法秘籍细细翻开,眉头一直紧皱著。

截阳功内功心法在秦芳川看来,并没有太特别之处,不过是运功法门,内力随著心法口诀而在体内流转。

如果说程漠学会截阳功,只是单纯听从了青松老人指点,那麽怎麽会在他身上发现心蛊呢?在饭前,秦芳川曾给青松老人把脉,确定了老人体内果然也有蛊虫,两个人过去都未接触过蛊王,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蛊虫是随著修习截阳功而代代相传。

心蛊寄存於人体血脉之中,本身可以随真气运行而游走於人体之内。青松老人是程漠的师父,习武过程中,以真气辅助程漠经脉通行实在平常,也许心蛊就是因此而进入程漠体内。

这麽解释的通的话,也许截阳功本身就是与心蛊相辅相成的一套内功,创立这套武功之人的本目的就是要学武之人受他所制,然而这套武功会如此强大是不是那人所预料的,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这麽想来,虽然心蛊与截阳功互相依存而生,可是能将截阳功练至青松老人的境界,就已经天下无敌,只需要小心不饮了人血,又或是将心蛊认主之人杀死,这套武功仍然是天下无敌,无人可以控制。

只可惜是遇到了程漠,一则程漠并不醉心武学,便是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青松老人的境界;二则是他天生心软,怎能下得了杀手伤害身边之人。所以注定一生受心蛊所制。

秦芳川忍不住伸手揽过一头白色长发,这些只是他的推断,且不说成不成立,就算真能如此,也对压制心蛊如今的躁动毫无帮助。

忽然,秦芳川听青松老人问道:“如何?”

秦芳川抬起头来,将自己的推测说与几人听了。

青松老人沈吟道:“如果蛊虫是从我体内进入漠儿体内,那麽是否可以借由真气运行,从他体内再收回来?”

秦芳川道:“肯定不能,当年也许只是蛊卵,如今却早已成熟,截阳功内功妙自成体系,其中传承之法我实在是参详不透。所以唯今之计,还是只能从蛊王身上下手。”

程漠疑惑道:“你说截阳功和心蛊相辅相成,那麽修习截阳功必然会染上蛊毒,体内没有心蛊也就无法练成截阳功?”

秦芳川点头,“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麽确实如此。”

程漠不由转头看向青松老人,青松老人看著秦芳川手里的截阳功心法,叹口气道:“毁了它吧。”

众人都吃了一惊。

慧寂道:“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心蛊本身不是要人命的东西,程漠身上太多意外。一旦能除掉蛊王得了蛊王心血,心蛊也就成了死物,不足为惧。”

青松老人没有说话。

程漠起身将秘籍收起来,“此事过後再说吧,师父?”

青松老人最终点了点头。

☆、十四章

这一趟昆仑之行,从青松老人身上看似毫无收获。可是既然来了,程漠也有心多陪师父几天,便住了下来。

屋前那片湖泊宁静而悠远,一片蔚蓝,湖水却并不如料想那般刺骨冰凉。

青松老人道湖底有地热,所以这一处深埋在雪山之中也能四季如春。

老人闲暇时爱在湖边钓鱼,程漠坐在他身边陪著他。见到慧寂走到湖边,蹲下来试了试水,便脱了衣物往湖水里走去。

慧寂很是坦然,脱得一丝`不挂,身形矫健一扬手,朝著湖心游去。

程漠不由转开了眼。

慧寂忽然大声朝他喊:“程漠,过来!”

程漠哪里肯听他的。

青松老人却朗声大笑,道:“你以前不是也爱在这湖里玩耍?去吧,都是年轻人,想做什麽就去做!”

程漠还在犹豫,却突然被舒长华从身後拉起,朝著湖心跑去。

程漠一身衣衫迅速被湖水浸湿,还来不及拒绝,湖水已经淹过了口。

舒长华从他身後,一手绕过口,一手绕到颈前,扳过他的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程漠连忙惊慌挣扎开来,“别乱来,师父看著的。”

舒长华笑道:“师父他老人家不会介意的。”

程漠有些脸红,“谁是你师父!”

舒长华大笑一声,放开程漠,只牵著他的手往湖心继续游去。

程漠全身已经湿透,倒也坦然了,在湖水里随著舒长华游了片刻,回过头来,朝著岸边叫道:“子霄!”

子霄本来远远站著看他们,听程漠叫他,才朝著湖边走来,却不下水,只绕著湖岸走了一段路。

程漠朝子霄方向游去,衣襟已经散开,露出一片光滑柔韧的膛。

子霄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看著程漠。

程漠仰起头看向子霄,道:“子霄,下来。”

子霄伸手扣了腰间的剑,忽然用剑鞘指向程漠。程漠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看著子霄的剑鞘顶端竟然抵在他前以为衣襟散开而坦露出来的淡色`头。

程漠顿时面红耳赤,一手握住剑鞘,一边转头朝青松老人方向看去。

子霄忽然笑了笑。

程漠许久没见子霄笑过,一时间有些恍惚,手上握著子霄剑鞘不放。

身後有人高喊“程漠!”

程漠回过神来,放开手中的剑,对子霄伸出手来,道:“下来吧。”

子霄将长剑一抛,直直入地面,伸手握住了程漠的手。入水的瞬间,子霄按住程漠的腰,两个人一起往水面下沈去。

程漠反手搂住子霄的肩,凑过去吻住他的唇,两人潜在水下,直吻到程漠喘不过气来,才浮出水面。

程漠面色红润,呛咳了两声。

青松老人钓起了今天的第二条鱼,心满意足提著鱼篓站起身来。他微微笑著朝自己的小屋走去,见到秦芳川一个人站在门边看向湖中几人。

老人拍拍他的肩,“水不冷,你也去吧。”

秦芳川看著青松老人,点了点头,“多谢前辈。”

青松老人回了屋里。

秦芳川缓缓朝岸边走去,看到程漠游到了慧寂身边,被他扣住双手,将他湿淋淋的衣服剥去,直到只剩下一条亵裤。

秦芳川蹲下来,手伸进清透的湖水里,果然感觉到一阵温和暖意。

程漠看到了秦芳川,朝著他招了招手。

秦芳川站起来,细瘦的手指缓缓摘下披在肩上的裘衣,随後也除去衣物,直到只剩下一条亵裤,才朝著湖中间迈步走去。

秦芳川体型偏瘦,却毕竟是练武之人,身上覆著薄薄一层肌,身体浸入水面时,白色长发便散落开来,漂浮在水上。他朝著程漠的方向游去,直到扑入程漠怀里,程漠笑著一把搂住他才放开来。

在这昆仑深山之内,对几人来说仿佛世外仙境,远离中原武林凡尘纷扰,就连程漠体内的蛊虫也沈寂了下来。

程漠许久没有试过如此放纵,身体沈浸在温和清澈的湖水中,被柔软所包裹的触感,使得他心情也轻松起来。并拢双手捧起湖水,扑打在脸上,然後露出微笑来。

程漠追随青松老人学武那些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才真是无拘无束,自由快活。每天练完武,便脱下汗湿的衣服,赤著身体跳进这湖水中,等到舒缓放松了身体也洗去了一身汗水。再上岸时,青松老人已经将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放在了岸边,小屋後面也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那些记忆随著身体浸入湖水中而逐渐在脑海中浮现,依稀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岁的少年时光,无忧无虑的快乐,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名扬天下的大侠。

程漠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实现了当年的梦想,曲折自然是有,但是某种意义上,收获却是更多的。

程漠甩了甩脸上的水,抬起眼来正看到面前的子霄,子霄头上的束发散落开来,乌黑长发遮住半边脸颊,只衬得脸色越发白`皙,一点朱砂泛出柔光。

程漠忽觉心里一阵悸动,一手捂住了口。

“怎麽?”子霄问道。

程漠也不确定,“似乎蛊虫有些躁动……”

湖水温度偏高,唤醒了蛊虫也不奇怪。

子霄握住程漠一只手臂,程漠顿时觉得身体酥软,踩著水的双脚也有些无力了。

程漠双臂环过子霄肩膀,借著子霄的力道才能浮在水面上。子霄一手揽著程漠的腰,一手钳住他下颌,吻住他的唇。

程漠口起伏著,与子霄隔了一层湿透的衣衫紧贴,他知道大家都在看著,可是有些抑制不住身体的悸动。

忽然,慧寂一只手掌贴上程漠的腰,感觉到程漠身体一颤,“怎麽了?”他问道。

程漠将头埋在子霄肩上,喘著气,道:“我……”

慧寂听他声音发著颤,便明白过来,…………然後卡了,我想想怎麽写

慧寂听他声音发著颤,便明白过来,手掌握著程漠结实的腰线,笑了笑道:“怎麽?发情了?”

程漠被他说得羞愧难堪,将头埋在子霄肩上不愿抬起来。

子霄低头看了看程漠,又抬起头来看向慧寂戏谑的表情,忽然手掌在水面上轻轻一击,借著力道,一手托著程漠迅速往後退去。

慧寂轻笑一声,忽然听到身後舒长华声音道:“怎麽了?”

秦芳川轻轻“咦”一声,“师兄,你闻水里的味道。”

慧寂回过头来,见到秦芳川面朝北方一路游去,也不由问道:“怎麽?”

秦芳川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水里有什麽东西,说不定与程漠的蛊虫有关,我不确定,我想去看看。”

慧寂看了看已经靠近岸边的子霄和程漠,然後转回身对秦芳川道:“走,去看看。”於是也朝著秦芳川的方向游了过去。

直到靠到岸边,双脚能踩到湖底的泥沙,子霄一手揽著程漠,一手扳起程漠的脸,吻住他的唇。

程漠张开嘴,舌尖顺著亲吻进入子霄的口中,感觉到被对方含住,用力吸`吮了一下。程漠不由身体轻轻一颤,同时子霄托住他的那只手掌已经落到了他的臀间,隔著湿透的亵裤,手指陷进他的臀缝里。

程漠双手紧揽住子霄肩膀,双腿盘在了子霄腰上,夹住他难耐地磨蹭。

子霄手指微微一用力,程漠白色的亵裤随即四分五裂,浮在了水面上。

程漠一身衣服本来就被慧寂剥光,如今都还漂浮在湖心之中,他顿时尴尬地满脸通红,伸手去扯子霄腰带。

子霄双手放在程漠臀上,轻缓揉搓著他挺翘结实的臀,程漠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想要看清子霄表情,却发现落入眼里的只有那颗红得炫目的朱砂痣。鬼使神差的,程漠挺起腰凑上去,吻住了子霄眉间的那一点嫣红。

子霄垂下目光,感觉到程漠湿润柔软的唇覆盖在他的眉间,许久没有离去,於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程漠的吻从子霄眉间移开,然後又落在子霄的唇上,两人细细拥吻。

子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外袍散落开来,程漠伸手将他中衣也扯开,赤`裸的肌肤贴在一起,他才满足的叹息一声。

子霄伸手捏住程漠一边`头,然後轻轻拉扯。

程漠重重喘息著,将下`身用力在子霄腿间磨蹭。

子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程漠臀间小`,接著湖水的润滑,一只手指伸进了`口里。

程漠感觉到子霄的手指轻压著他的肠壁,然後尝试著将後`入口撑开,温暖的湖水灌了进来,程漠忍不住仰起头呻吟。

越往北,湖面变得越为宽阔。

秦芳川停下来,问道:“你们觉不觉得湖水变凉了?”

舒长华道:“确实。也许是离开了地热的范围。”

慧寂道:“到底是有什麽?你直说吧。”

秦芳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下去湖底看看。”

“下去湖底?”舒长华道,“这种高山湖泊,湖水极深,怎可能去得了湖底?”

慧寂看了一眼前面平静的湖面,道:“再往前一些,靠近岸边会浅些。你下去,出事了我捞你上来。”

舒长华问道:“你认为会有什麽东西?如何与程漠身上蛊虫相关?”

秦芳川道:“我不确定,可能是一种极寒的矿石。心蛊到了昆仑似乎因为严寒的关系压抑了躁动,我在想离开了昆仑,若是能有其他寒的东西,也许也能起到作用?”

慧寂闻言,说道:“那就去看看。”

子霄的三手指将程漠後`完全撑了开来,程漠不由自主将臀翘高,配合著子霄的动作,趴在子霄身上轻喘。

他伸手抚著子霄平坦紧实的腹部,然後往下,双手圈住子霄半硬阳`物,上下套弄。

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越发坚硬壮,程漠红著脸,一手握住自己腿间软垂的东西,用子霄阳`具顶端轻轻摩挲著自己的。他将自己阳`物顶端包被的薄皮往下轻拉,中间孔洞与子霄彼此相触,顿时全身一阵酸软的酥麻。

程漠抬头看子霄,发现子霄也正看著他,并没有什麽表情,就只是目光落在程漠的脸上。程漠伸手环过子霄的肩膀,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唤:“子霄、子霄……”

子霄将程漠双腿抬高,腿间硬物抵在程漠後`入口,轻轻摩挲片刻,才缓缓了进去。

程漠“啊……”呻吟出声,然後紧闭著唇,牢牢抱住子霄。那种被填满的感觉除了酸楚的胀痛,更多的是一种满足感。只要想到进入自己身体的人是子霄,那种满足感便慢慢蒸腾起来,填满整个腔。

子霄的双臂托著程漠的臀,使他的身体随著自己的抽动而上下起伏。他在程漠耳边道:“若是觉得足够了便告诉我。”

程漠下意识便应道:“怎麽都不够。”

子霄的动作停了下来,程漠也抬起头怔怔与子霄对视,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程漠道:“程漠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便是能与你相遇相知。”

子霄伸手按著程漠後颈,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下`体更加紧密地嵌进了程漠的身体。

程漠急促的喘息,灼热气息拍打在子霄耳侧,然後张口含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吸`吮。

秦芳川深吸一口气,然後屏住呼吸,往下潜去。

此处离岸边已经不算太远,湖水虽然清澈,却仍是不能见底,到底有多深,谁也不敢确定。

但是此处水温比起刚才还要寒冷得多。

秦芳川越发相信这湖底确是有什麽东西抑制了地热。他屏住呼吸下潜,此时只能依靠体内真气流转。然而潜了一段距离,他便觉得湖水温度实在太低,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秦芳川有些担心,再继续往下,自己的身体也会受不了。可是没有下去过,又始终不死心。如果真能找到压制蛊虫的方法,程漠的命便不用再牵在几人身上,也不至於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

秦芳川正有些犹豫,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掌落在自己背上,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传了进来,他听到慧寂以内力将声音传至他耳内,“继续下去。”

借了慧寂内力,秦芳川一口气潜到了湖底,此处温度已经低至极限,甚至有细小冰碴从身边划过。

秦芳川翻转身体,手指触到湖底一片碎石,竟然全如冰块般刺骨,他伸手抓了一把,另一只手连忙抓身後慧寂手腕,示意可以了。

慧寂抓住他肩膀,一提气拉著他直直向上冲出了水面。

秦芳川呛咳几声,然後大口喘著气。

舒长华靠过来,抵住秦芳川後背给他输了些真气,然後问道:“如何?”

秦芳川举起紧握的手,那只手被碎石划破了,血沿著手背流下来,又被湖水冲散。

舒长华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气,道:“上岸再说。”

程漠趴伏著,手掌撑著湖底的淤泥,他尽量将臀抬高,却又不得不仰起头。湖水刚好漫过他後背,若是稍一低头,口鼻便会漫入水中。

子霄的动作不急不缓,却又每一次都能擦过肠壁上使他战栗的那一点,他不由蜷缩起手指和脚掌,克制住大声呻吟的冲动。

子霄的一只手掌放在他背上,即使浸在温暖的湖水中,程漠也能感觉到子霄手掌的温度。

身体越来越敏感,想要`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可惜下`体始终绵软耷落著。他感觉到手脚都快没了力气,身体往下滑去的同时湖水灌入口中,不由连连呛咳。

子霄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托高,加快了抽`的速度,却丝毫没有要释放的意思。

程漠知道,是因为自己说过的那句“怎麽都不够”,子霄在等著自己开口求他,非要自己受不了了说一句够了,他才肯放过自己。

程漠笑了笑,一只手抬起来探向身後。

子霄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埋下`身口贴住他的後背,在他耳侧道:“怎麽?”

程漠摇了摇头,转过头来在子霄唇上轻咬一口。

程漠始终没说那句够了,到最後,子霄从水面上捡回程漠的衣服,给他披上,然後抱著他离开了湖边。

程漠有些虚脱,靠在子霄怀里几乎失去了意识。

秦芳川将手中碎石放在岸边的衣服上,舒长华伸手拿起一颗,在指尖捻了捻,道:“果然是天生冰寒。”

慧寂以内力将湿透的衣服和头发蒸干,问道:“有用吗?”

秦芳川道:“可以一试。”

不过是一试,离开了昆仑,如能以此压抑心蛊躁动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过同之前一样罢了。

青松老人做好了饭菜,端到屋子里,才擦了手走过来。

“前辈。”

青松老人点点头,蹲下来捡起一片碎石,道:“这是湖底的寒石吧。”

秦芳川抬头看他,“前辈你知道?”

青松老人道:“这石头天冰寒,入水便能结冰,湖底地热所散发的热力都能受它抑制。”

秦芳川道:“我想再辅以几味宁神药物,制成药包,让程漠随身带著,也许能抑制住蛊虫躁动。”

青松老人笑道:“那就不妨试试。”说完,他又问道,“你们离开昆仑,打算去何处?”

舒长华道:“返回中原,寻找白玉琉璃珠。”

青松老人忽然露出疑惑表情,道:“白玉琉璃珠?”

此时不只舒长华,连慧寂也看向青松老人,问道:“前辈,你知道白玉琉璃珠?”

青松老人点点头,捋著胡须道:“你们找白玉琉璃珠做什麽?”

舒长华将关於白玉琉璃珠的传说和蛊王的关系告诉青松老人,青松老人问道:“你们为何一口咬定白玉琉璃珠和蛊王有关系?”

秦芳川仰起头来,“我曾在玉溪一本关於蛊王的书中看过记载,说有密地宝藏与蛊王命相牵,而宝藏开启的玄机是四颗玉石珠子。後来我回到中原多方打听,与宝藏相关的四颗珠子,应该就是白玉琉璃珠。”

青松老人若有所思。

慧寂看他神色,问道:“前辈是不是知道白玉琉璃珠的下落?”

青松老人缓缓道:“我不但知道白玉琉璃珠的下落,我手中就有一颗白玉琉璃珠。”

本以为这趟昆仑之行会一无所获,却没想到,最大的收获竟然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白玉琉璃珠。

程漠从青松老人手中接过第三颗白玉琉璃珠,疑惑道:“师父,你为何会有这个珠子?”

青松老人笑了笑,坐下来看向慧寂,“当年这个小和尚大闹中原武林的时候,江南四大家族有人为了避祸,拿著白玉琉璃珠来求我救命。”

慧寂闻言,也轻轻笑了一声。

程漠问道:“师父,你为了这个才亲自出手去捉拿慧寂哥哥?”

青松老人摇摇头,“是看在和永济老和尚几十年的交情。他害怕他的宝贝徒儿被全武林的人围剿,丢了命,所以托我出面,活捉了人交回少林关起来。”

慧寂闻言,目光变得深远,仿佛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程漠问道:“但你还是收下了这颗珠子?”

青松老人笑道:“他们为了避祸,不敢将白玉琉璃珠留下来,我便代为保管,有何不可?而且不只我,你可知道,第四颗白玉琉璃珠在哪里?”

程漠道,“徒儿不知。”

青松老人道:“在你爹手上。”

程漠怔住,“我爹?”

青松老人笑著点头,“你爹。”

细线穿过布包,银针打了个结封上口,秦芳川将线送到嘴边,轻轻用牙齿咬断。

即使隔了一层布料,秦芳川的手指仍能感觉到逼人的寒气,他特地在里面多垫了一层棉布,就是以防这冷寒气会将程漠冻伤。

小木屋外,几个人正在与青松老人过招。

既然事情已了,程漠便决定明天一早就下山离开,老人并不阻拦,只叮嘱程漠小心,并借由与几人切磋指点他们武功。

程漠站在木屋旁边不远处,看著正与青松老人对招的舒长华,秦芳川走到他身边,将药包递给了他。

程漠接过来,手指感觉到一阵寒意,他将药包送到鼻端闻了闻,只觉得一阵清爽,於是道:“谢谢。”

秦芳川道:“不必客气。”

程漠不由笑了笑。

秦芳川看著他嘴角的浅笑,道:“你身上的银针可以取下来试试。”

这回程漠却是一愣,看了看在湖边空地上专心过招的几人,轻声道:“你现在帮我取下来?”

秦芳川也随他目光看去,“你愿意留著我没意见。”

程漠悄悄拉了拉秦芳川的衣袖,两人往程漠的房间走去。若是可以,程漠希望只有作为大夫的秦芳川一人在场,他实在不愿意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两针拔出来。

秦芳川走在程漠後面,进门之後便反手将房门扣上。

程漠坐在床边,略有些尴尬,了被封住的两处道,想要解开上衣。

秦芳川却忽然道:“躺下来。”

程漠愕然看向秦芳川,却见秦芳川神色平淡,转身取了自己的针囊,摊开在桌子上。

程漠於是躺了下来。

秦芳川背对著程漠,看不清表情,只用冷淡语气道:“脱裤子。”

程漠有些迟疑,对方是大夫,按理说该他说什麽自己听吩咐便是,可是程漠却忍不住要怀疑他的意图。

秦芳川转过来时,见程漠没有动作,有些不悦道:“怎麽?不想取针了?”

程漠连忙道:“怎会。”他伸手解开自己裤子,犹豫一下只微微往下拉了一些。

秦芳川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伸手便将程漠的长裤往下拉去,然後又将他上衣拉到口处。

程漠双手动了一下,最後仍是放了回去。

秦芳川手掌放在程漠口,然後沿著肋骨一寸寸往下,按压过柔软的腹部,接著便是腿。

程漠并不确定秦芳川想要做什麽,所以在秦芳川让他将双腿抬高时,程漠虽有些不甘愿,还是照著做了。

程漠双手扶著大腿部,将双腿抬高,下`体完全暴露在秦芳川眼前,他忍不住吸一口气的同时,後`也跟著收缩一下。

秦芳川仍是一本正经的表情,五指张开落到他臀上,掐了掐他紧实的臀。

程漠放下双腿,坐了起来,“别闹了。”

秦芳川道:“谁在跟你闹?”

程漠仍是看著秦芳川,伸手将他鬓边一缕白发拨到耳後。

秦芳川身体猛然一绷紧,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嫣红。

程漠低下头来,手指抚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已经寻找不到秦芳川进针的地方。

忽然,秦芳川伸手将程漠往後推倒,道:“不要乱动!”

程漠只得躺了回去,正要说话,却见秦芳川埋下`身来,伸手认真按摩著程漠左右两边下腹部,他的长发发尾在程漠腹部轻扫,惹得程漠感到一阵瘙痒。

秦芳川手指在他左腹轻揉了片刻,然後食指和中指微微分开,用力朝下按去。在两指之间,泛起一点银光。秦芳川手指一翻,捏住银针针头,一抬手拔了出来。

程漠只觉得腰间微微一酸,与此同时,秦芳川已经将他右腹的另一只银针拔了出来。

程漠抑制不住身体颤抖一下,腿间蛰伏许久的欲`望突然之间如潮水般汹涌勃发,因为来得太过猛烈,程漠都有些心惊,他一张开嘴便是沈沈的喘息声。

秦芳川冰凉的手指握住了程漠苏醒过来的阳`物,惹得程漠身体绷紧,撑著坐起来,道:“我……”

秦芳川平静道:“压抑了许久,这也是正常的。”

秦芳川的手掌包裹住程漠阳`物部,然後往上又滑到顶端。

程漠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口因为激烈的喘息而起伏著。

秦芳川看了看程漠贴近自己的脸,突然埋下头来,张嘴将那挺立泛红的顶端含住。

柔软微凉的口腔将`头包住,久违的快感一时间使程漠有些失神。

秦芳川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嘴唇却是粉`嫩的红色,他的肌肤与舒长华有些相似的地方,只是相比起来显出了几分病态,容貌上更多了几分的雌雄莫辩。

程漠不得不承认,便是他见过最为美貌的少女,在容貌上也要输给秦芳川几分。常年疾病的折磨,使得这个少年人多了些冰冷的气息,仿佛不曾食过人间烟火一般。

被这样的秦芳川用嘴伺候著,程漠难为情的同时,也多添了一丝难言的心动。

秦芳川显然并不擅长为人做此事,张嘴艰难含住那圆润`头,然後就有些为难的不知所措。他尝试著用舌轻轻舔了舔,感觉到嘴里的东西一颤之下似乎胀大了些许,顿时感觉到受到了鼓励,用力将它吞得更深。

程漠双手撑在身侧,忍不住将头往後仰起,口艰难起伏的同时吐出灼热的呼吸。

他想要阻止秦芳川,但是身体却完全压抑不住汹涌而来的快感,恨不得秦芳川能把他吞得更深一些。

秦芳川将他阳`物吐出来,看著上面因为沾染了自己的唾而变得水润光泽,换做了一只手轻轻握住,然後抬头看著程漠。

到了此时,程漠自然无法再拒绝他,秦芳川吻上来的时候,程漠张开嘴接纳了他。

唇舌纠缠的同时,秦芳川的呼吸也越发重起来,他拉起程漠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腰带上,握著程漠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衣襟散落开来,秦芳川将衣服脱去,赤`裸著身体又贴了上来。

秦芳川的皮肤光滑而泛著凉意,仿佛一匹上好的锦缎,他与程漠的身子贴在一处,肌肤彼此摩擦。

秦芳川一只手掌放在程漠背上,反复抚著他的腰与後背,然後倾下`身子,含住他一边`头。

程漠咬住微微颤抖的唇,伸手揽起秦芳川的长发。

秦芳川从他口仰起头朝他看来,然後又将目光转开,他能听得到程漠重的呼吸,於是放在他背上那只手移到他身侧,握住他一条腿抬高。

秦芳川是跨在程漠一条腿上,将他另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进入程漠身体的。程漠则不得不微微侧了身子,双手撑住身前,承受著秦芳川的撞击。

秦芳川呼吸重,面色泛起红来,下`身的顶撞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他看著程漠的表情,见程漠闭了眼睛,只嘴唇微微张开喘著气,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快乐。

秦芳川於是一边抽`一边握著程漠的阳`物套弄。

木床发出摇晃的“咯吱”声,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程漠闭著眼,忽然担心若是床被他们摇垮了,不知该如何向师父交待。

然而屋子里更为明显的,还是`体撞击和`与粘膜摩擦时的滋滋水声,程漠听得脸都红了。

秦芳川埋下头来亲吻程漠肩膀上的汗水,程漠抬起头,了秦芳川汗湿的头发。

秦芳川放下程漠的腿,喘了喘气,扶著程漠坐在了他的身上。程漠看秦芳川双颊红得不自然,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然而此时更忍受不住想要去追求自身的快感,程漠扶著秦芳川的肩,呻吟著自己上下挪动身体,後`吞吐秦芳川的阳`物。

秦芳川紧紧抱住程漠的腰,侧脸紧贴在他口,道:“程漠。”

程漠一张口便是呻吟,只能艰难应道:“嗯……?”

秦芳川闷声道:“我是认真的。”

程漠低下头,看著埋在自己口雪白的头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著只能轻轻环抱住他的头。

秦芳川将程漠抱得更紧,下`体也使力往上顶撞,数十下後,总算是身体一颤,在了程漠体内。

程漠“啊”一声,身体往後仰去,同时挺立的阳`具也出`来,他体内积蓄已久,此时粘稠的`一股股喷出来,大多落在了秦芳川的口和脸颊上。

秦芳川眼神有些涣散,伸手指抹了抹落在唇边的一点`,然後放进嘴里吸`吮一下。

程漠喘著气,看著秦芳川的动作满脸通红。

秦芳川并没试出程漠的`是什麽味道,就眼前一黑往前扑倒。

程漠大惊,接住倒在自己身上的秦芳川,发现他呼吸心跳还算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时哭笑不得。

从昆仑收拾东西离去时,程漠跪下来认认真真给青松老人磕了三个头。

老人扶著他的肩让他起来,叹息一声道:“前路需得你自己走下去,切记把握好方向。”

程漠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青松老人一拍他肩膀,道:“去吧,有空回来看看师父。”

程漠道:“师父保重。”

下山比起上山来,因为更熟悉道路的缘故,走得要容易一些。

秦芳川脸色苍白,把自己紧紧裹在白色的毛裘披风里,不怎麽说话。那时候晕了过去,还是在程漠怀里醒来的,他自己也觉得又羞又怒,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漠了。

程漠并不以为意,因为有了药包的关系,蛊虫沈寂下来,即使离了昆仑,也不再需要一日数次的灌养,又恢复了之前的习,每十五天才会主动醒来进食一次。

程漠顿时觉得身体和心里都轻松了不少。

在昆仑山下,程漠一行找到了安顿马车和秦芳川侍童的村子,两个小童远远听到村口的人声就奔了出来,热泪盈眶叫道:“少爷!”

没想到随著两个小童迎出来的,竟然还有两名武林盟弟子,他们是一路寻找程漠,追到昆仑山下来的。

程漠有些吃惊,“你们怎麽来了?”

“盟主!”一名弟子上前行礼,“属下有事禀报。”

程漠抬手道:“你说。”

那弟子道:“程老盟主一个月後五十寿辰,准备在金陵摆宴,已经广邀武林豪侠前往。老盟主特意令人传来口信,让盟主到时一定要赶回金陵。”

程漠微微有些吃惊,程老盟主五十寿辰他是知道的,即使不是为了白玉琉璃珠的事情,他也会回去金陵程府一趟,只是他父亲向来严厉清冷,会摆寿宴邀请江湖人士,程漠却是没有料到的。

程漠暗忖,莫非是因为他那继母的关系。

此时,慧寂已经去牵了马过来,把缰绳递到程漠手上。

那武林盟弟子道:“属下还有些事要禀报盟主。”

程漠道:“没关系,直说吧。”

那弟子却支支吾吾,看了慧寂一眼,又看了舒长华和秦芳川一眼。

程漠心知他有话不方便说,想了想,招手道:“你跟我来。”

两人避开众人,绕到一处僻静茅屋後面,道:“你说吧。”

那弟子压低了声音,“盟主,如今全江湖都在传言,说你与少林逆徒慧寂有所勾结,厮混一处。程老盟主似乎也听到风声了,传话家丁说老盟主很生气,让你回去怕是要跟你计较。”

慧寂在苏州江家时就已经露过脸,而且与程漠这一路并不像舒长华与秦芳川般覆了面具,坦坦荡荡毫无遮掩,被人知道也不奇怪。今日这般後果,程漠不是完全预料不到。

程老盟主再严厉,也是程漠生父,一心为了程漠著想,说起来,他并不是太担心。

那弟子见程漠凝神思索,轻声道:“盟主,还有一件事。”

程漠抬眼朝他看去。

那弟子道:“你们远离中原这些日子,西南水月教的妖女很是猖獗。”

如果说之前一事还在程漠意料之内,那麽此事就完全大出程漠所料了,亏得他身为武林盟主,没在这弟子面前变了脸色,只沈声问道:“如何猖獗?”

弟子说道:“就是水月教妖女那损的吸阳邪功,武林中有许多男子受其所害,短短半月内,武林盟便收集到的确切消息便有十多名江湖人丧命。”

程漠问道:“都是些什麽人?”

“什麽人都有,名门正派的公子少侠也有,不入流的喽罗乞丐也有。”

程漠沈吟片刻,“可知道那些人与那些妖女是否曾有过节?”

那弟子道:“短时间内,查不出来。”

程漠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他想了想,“先回去武林盟,我去金陵,给父亲祝寿。”

“是!”那弟子犹豫一下,问道,“水月教的事,武林盟要不要出手?”

程漠道:“暂时不要动作。”

两个武林盟弟子拜别程漠离开。

小童已经套好了马车,走过来脆生生问道:“什麽时候启程?”

秦芳川看一眼程漠。

程漠正要道这就出发,忽然见子霄的手腕上停了一只明黄羽毛的小鸟,那小鸟扑棱扑棱翅膀飞起来的同时,子霄右手一扬,细小的纸屑也随风飘飞。

子霄转过身来,程漠听他说道:“程漠,我先走一步。”

程漠心里已经有所预料,还是问了一句:“去哪里?门派有事?”

子霄道:“不是什麽大事。我先回门派一趟,然後会带著云阳道派弟子一起往金陵给程老盟主贺寿。”

程漠只得应道:“那你一路小心。”

子霄回身,一拍马背出发。

程漠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大声道:“我们金陵见。”

见到子霄轻轻一点头,程漠才稍觉安心。

子霄与他们分道扬镳,其余人这才上马赶路,因为有一辆马车,所以拖了不少脚程。

程漠也不是太心急,照著这个速度赶回金陵,距离程老盟主的寿辰尚且还有近十日,他回家越快,回去面对著继母就越是尴尬。

离开昆仑,踏入中原大地,舒长华和秦芳川都带回了人皮面具,只慧寂仍肆无忌惮。

这日进入途中一座大城,因事南来北往官道汇聚之处,所以格外热闹。

那时还是中午,程漠去问了路,距离前面一个小镇子只有半日路程,便打算吃些东西继续启程,去前面投宿。

一行人去了城里最热闹的酒楼吃午饭。

程漠与舒长华也就罢了,慧寂向来不爱束发,一头漆黑长发搭落肩头,映衬著俊美容貌,不免惹人多看几眼;而秦芳川一头白发加上两个机灵乖巧的小童,想掩饰身份也不容易,更加引人注目。

程漠进去,一眼看来这大堂里江湖人士不少。小二引了他们去大堂靠窗一张方桌坐下。

程漠让小二送茶水过来,然後道:“你们这有什麽招牌菜,多上些致的素食,来两个荤菜就行了。”

小二连声应了,将茶壶放在桌上离开。

赶了半天路有些口渴,程漠仰头喝完一杯茶水,刚放下空杯子,便见到一只白`皙的手提起茶壶,帮他又倒了满满一杯。

给他倒茶的人是秦芳川,即使脸上盖著那层蜡黄三角眼的丑陋面具,双瞳中的神彩也是掩盖不去的。

秦芳川放下茶壶,一只手在桌上伸到坐在自己右侧的程漠旁边,碰了碰他放在桌下的左手。

程漠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才又松开。

秦芳川那丑陋的三角眼闪过一丝光亮,然後面无表情握著自己的茶杯送到口边。

饭菜刚送上来,程漠拿碗盛饭时听到隔壁桌一个中年男子忽然拔高了嗓子,尖声道:“十万两黄金?周兄,你这是跟在下开玩笑吧?”

忽然间,整个大堂的人似乎都安静了一些,留心听著那两人对话。

与中年人同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一说话便露出一口黄牙,他摇摇手指,故作玄虚道:“怎会骗你?你知道那江家人之前是干什麽?江南四大家族,说不好听了就是一帮子强盗,十万两黄金,你我孤陋寡闻听来可怕,可江家就是拿出来悬了这麽一个赏,说是要抓到十年前杀害江南四大家族当家人的魔头慧寂。而且这一次不只是江家,他们更是聚齐了江南四大家族的後人,倾尽所有财力,要为先人报仇。”

这时,慧寂忽然打个哈欠,夹了一筷子蒜泥肘子放进程漠碗里,“发什麽愣?吃饭。”

程漠看一眼慧寂,和著饭一起送进嘴里。

这时,那中年人又用尖锐声音道:“哈哈哈,我还是信不过。江家真有诚意,就该昭告中原武林。”

老人笑笑,“快了,如果我预料的不错,此时城门口就应该已经贴上了慧寂的画像和江家的悬赏,兄弟如果有意,不妨去看看。运气好抓到了慧寂,你就替代江家成为中原武林第一富了!”

老人话音一落,便有不少人起身往酒楼外走去。

舒长华轻笑一声,“麻烦来了。”

程漠也没料到突然会出此变故,如果那老人说的不假,这些人应该能很快见到慧寂画像,为了那十万两黄金,这里怕是会有一场恶战。

混战之下,即使无人是慧寂对手,其他人却是难以避免会有损伤,他身为武林盟主,既不能看著慧寂束手就擒,又不忍看著其他人为此送死,一时间立场太过艰难。

慧寂看他面色为难,忽然站了起来。

程漠连忙伸手去抓慧寂手臂,“去哪里?”

慧寂笑笑,“你放心,你先回金陵,我去处理些事情,随後就去找你。”

程漠站了起来,“去哪里?”

慧寂抓著程漠的手让他放开,“去杀了江婉柔或者是在这里将这些人杀光,你选一个。”

程漠心里一紧,正色道:“我说都不行呢?”

慧寂忽然笑道:“第三条路也许便是我束手就擒,你声名扫地,如何?说不定我们到可以死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程漠不由脸一红,“什麽时候了,不要瞎说!”

舒长华站起身道:“无论走不走,都不要留在这里商量,如果不想惹太多麻烦的话。”

慧寂闪身跃出窗外,“等我回来找你。”

程漠见已经阻拦不及,只得对舒长华与秦芳川道:“我们也先离开这里。”

程漠一行避开人群,循著僻静小路出了城。

即使担心慧寂,程漠也清楚明白自己阻止不了他,甚至慧寂的很多想法,程漠也没有透过。

为了避免麻烦,几人也不在附近停留,而是绕了些路,在野外露宿一晚,换了条道路返回金陵。自那之後,直到金陵城,都没有再遇过麻烦。

抵达城门时正是正午时分,据程老盟主寿宴尚有十日,可是金陵内外都隐隐热闹了起来。

程漠知道,这许多人未必是冲著给他爹贺寿来的,只是程老盟主一生交游广阔,此次寿宴定然使得全江湖豪杰高手齐聚金陵。到了那时的金陵,只怕热闹不亚於武林大会,各路人马汇聚,各有各的图谋。

程家在金陵城内有一座大府邸,金陵城外半山上还有一座别院。

程漠既然已经进了城,自然是该先回家的。即使舒长华和秦芳川愿意隐瞒身份,他也不敢冒险带他们回府,程老盟主为人明,难保不被他察觉。

於是程漠只得请他们在金陵武林盟据点暂住下来。

舒长华体贴程漠,一口答应了;秦芳川有些不情愿,却不愿让程漠觉得他闹别扭,於是也应了。

程漠稍稍放心,先送了他们过去,才又自己一个人骑马朝著程府方向走去。

那时程府正门紧闭,只开了个侧门,程漠抬手叩门,门房探个头出来,以为是慕名而来的江湖人,於是有些不耐,问道:“谁啊?”

程漠朝他点头,“是我。”

门房睁大了眼睛,“大少爷!”

程漠微微一笑。

门房连忙去开大门,一边用力拉著门,一边大声喊道:“大少爷回来啦!大少爷回来啦!”

程漠将马绳交给小厮,深吸一口气朝里走去,一路上遇到丫鬟小厮具是惊喜不已,“大少爷,你回来啦!”

走到内院时,见到一个美貌的年轻妇人迎了出来,手里还抱了个粉`嫩乖巧的女娃儿,一见到程漠便笑道:“我说这麽热闹,原来是程大少爷回来了啊!”

程漠收住脚步,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苏姨。”

妇人本姓苏,单名一个晴字,正是程漠的继母。论年龄,苏晴只比程漠大了两、三岁,又是江湖女儿出身,格豪爽娇蛮,偏偏极受程漠父亲宠爱,程漠向来有些招架不住她。

苏晴是江浙水上一霸擒龙帮帮主苏孟阳独生爱女,从小骄纵任,江浙一带都是无人敢惹的。大约九年前,十七岁年纪的苏晴在扬州惹事,被已经四十出头的程老盟主教训一番後,这娇滴滴的大小姐竟然缠上了老盟主,非他不嫁。

程漠母亲去世的早,那时他刚随青松老人去学武,中途返家探望父亲,就已经添了这麽一个继母。

苏晴见了程漠,捏了程漠的脸让他叫她娘。

程漠格认真,那时候又还有些少年心,自然是不愿意的,竟把怀有身孕的苏晴险些推倒在地,气得他爹罚他去柴房跪了一夜。

自那之後,程漠便刻意避开苏晴,能不见面最好不见。

那年苏晴生了个儿子,如今才八岁;过了几年又生了一子一女,小儿子六岁,小女儿便是怀里抱著这个,才不到四岁。

女孩名唤程嫣,程漠许久不回来已经不认得他了,只扑闪著一双大眼睛看程漠。

苏晴子比起当年沈稳不少,抱著女儿对程漠道:“回来了还不去拜见你爹!”

程漠应道:“是,我这就去。”

程老盟主单名一个肃字,倒应了他严肃格。此时用过午饭,正一边喝茶一边听二儿子程海背书,三儿子程洋陪在一旁,偷偷打著哈欠。

程漠进去时,程肃目光顿时一凝,皱眉看著程漠。

程漠连忙掀起衣摆跪了下来,“爹,孩儿回来了。”

程肃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程漠低下头去,“孩儿知错。”

此时苏晴抱了女儿站在门边,道:“儿子不回来你要念,回来了你又要骂,老头子真难伺候!”

程肃斥道:“有你什麽事!不是说带嫣儿出去转转吗?还不去?”

苏晴招了招手,示意程海、程洋过来,然後把程嫣放到地上,“带妹妹去玩。”

程海程洋偷偷看了看程漠,应道:“嗯。”然後牵起妹妹的手,走了出去。

苏晴上前,在程肃身边坐下来,看他训儿子。

程肃也不再管她,问程漠道:“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程漠道:“儿子去昆仑探望师父了。”

“探望师父?”程肃道,“有人说两个多月之前,便见到你和少林孽徒慧寂混迹一处,前些日子,又有人说见过武林盟主程漠和魔头慧寂同坐一桌吃饭。你这个师父是怎麽探的?”

程漠道:“孩儿确实是去探望师父了,只是慧寂哥哥他……”

“混帐!”程肃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十年前你与那少林孽徒求情,我还当你年幼受了蒙蔽,如今你已经身为武林盟主,明知道那是为祸江湖的大魔头,还要执意与他混迹一处?”

程漠不敢应话,只能深深埋著头。

苏晴站起来拉了程肃坐下,“一把年纪了吼什麽吼,有话不能好好说麽?儿子风尘仆仆赶回来给你祝寿,你不先问他吃饭了没,让他去沐浴更衣,倒好,让人跪著听你训斥。你这种爹,不要也罢。”

程肃不悦道:“什麽混账话!”

苏晴上前来拉程漠起身,“好了好了,先回房间休整一下。”然後又唤丫鬟进来,“带大少爷去休息,顺便备好热水和食物,给大少爷送过去。”

程漠被苏晴拉著出了堂屋,抬头看程肃没有反对,躬身道:“那孩儿先去休整,再来向爹请罪。”

苏晴轻声道:“还请个屁的罪,快回房去吧。”

程漠趴在浴桶边缘,放松了身体沈浸在热水之中,一时间不想起来。

他儿时便跟著程肃住在临渊城武林盟,少年时又去昆仑随青松老人隐居,在金陵家中住的时候实在不多。这房间也是逢年过节才回来住上几天。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房间,进来一关上门,几天的疲倦便一起涌了上来。沐浴完毕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程漠稍一犹豫,躺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直等到晚饭时,才又去了前院,随著父亲继母和几个弟妹一起吃饭。

也不知是不是苏晴和程肃说了些什麽,吃饭时,程肃倒没有再过问程漠的事情,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

程漠的二弟程海一边扒饭,一边偷偷看程漠。

程漠笑了笑,给他夹了一个丸子放进碗里,程海规规矩矩道:“谢谢大哥。”

程漠笑道:“不必客气。”

程洋见状,也抬起头眨著大眼睛看程漠。

程漠於是也给他夹了一个。

程洋也跟著道:“谢谢大哥。”

程嫣怔怔看向程漠,又看了看自己两个年幼的哥哥,突然哭了起来,一边伸筷子要去夹丸子,一边喊道:“娘!”

苏晴搂住她腰,从桌上端起整盘菜放她面前,“慢慢吃。”

程肃清咳一声,“小孩子,不要惯她。”

苏晴不理,抱著女儿道:“还想吃什麽,娘给你夹。”

一顿饭吃完,程漠又陪著父亲和弟妹们坐了一会儿,才回房去休息。

因为距离程肃寿宴还有些时日,程家上下尚且过得平静。

一大早,程漠去了书房陪两个弟弟读书。程肃似乎是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些年退隐江湖过得平静,对两个幼子管教松得许多,习武一事,如果孩子不愿意,他也不强求,只认为书还是必须得读的,至少要通晓做人的道理。

程漠坐了一会儿,外面有丫鬟来通报,说是有人求见大少爷。

程漠起身,看到丫鬟递来的信物,一边往外走去一边道:“带到西院来吧。”

西院是程漠独住的。

前来求见的是一名武林盟弟子,那弟子先是见了礼,然後道:“盟主,随你来的两位客人都安排妥当了。”

程漠点点头,“嗯,那就好。”

“只是……”那弟子欲言又止。

程漠道:“有话便说。”

那弟子道:“那位秦公子这两日都呆在房中没有出去,可那位舒公子,昨晚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漠微微皱眉,“可知道他去哪里了?”

“弟子派人去打听了,说是昨晚上去了秦淮河上画香苑,便一直没有出来过。”

程漠有些怔愣,“画香苑?”

那弟子道:“是的。”

画香苑是秦淮河上第一大妓舫,画香苑有位紫萝姑娘,更是金陵第一名妓。

程漠於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说他去了画香苑,到现在还没离开?”

“的确如此。”

程漠缓缓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那弟子转身离开时,又道,“好好照顾客人。”

程漠在西院坐了些时候,起身打算回去书房,走到半路,终是觉得难以安心,便转了方向朝程府大门方向走去。

程漠一个人朝著秦淮河的方向去了。

此时还未到正午,河上飘著许多画舫,尚且安安静静,只河水里还残留著脂粉香气,萦绕扑鼻。

程漠伸手招了艘小船,将他送往河中最高大豔丽的那艘画舫去。

船夫看程漠衣著朴素,神采却是非凡,起了几分好奇心,道:“公子,这大清早的,姑娘们还在睡觉呢。”

程漠道:“我知道,我找个人。”

程漠并不是没有出入过烟花之地,自古以来英雄美人便是佳话,他年过二十,又未娶妻,有几位红颜知己也是寻常事。只是如今到了金陵第一的妓舫,却是为了找一个男人,程漠自己都未曾预料过。

等接近画舫,程漠一手攀著船缘,跃了上去。

虽是上午,画舫中也有奴仆妇已经起身,见了程漠,惊道:“公子,画香苑还没有打开门做生意呢。”

程漠站定,道:“请问你们昨晚可有一位姓舒的客人?”

那奴道:“这小的不知道啊。”

程漠也知道问这些下人未必知道,於是道:“可以请你们鸨母出来麽?”

那奴有些犹豫。

程漠伸手丢了块碎银子过去,这才听他道:“公子稍等,我这便去。”

等那奴离开,程漠反倒有些後悔了,一时冲动便一个人找了过来,就真是找到舒长华在画香苑过夜又能如何呢?

程漠知道,自从听说水月教妖女近来作乱中原之後,他对於舒长华,始终存了那麽一丝芥蒂。他知道舒长华对自己好,从那时在玉溪陪自己去找蛊王时,程漠便感觉得到他的体贴,後来蛊毒发作时,他又一直陪伴左右,真真切切关心著自己的安危。

越是如此,程漠就越是害怕,如果舒长华留在他身边是另有所图,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等了些时候,便见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衣衫轻薄妆容豔丽,缓缓从舫内出来,见了程漠,女子轻笑一声,道:“听说这位公子是来找舒公子的?”

程漠点头道:“是的。”

女子道:“舒公子说,他真没料到公子会寻到这里来,他让我请你进去。”

程漠微微有些吃惊,定一定神,道:“有请姑娘带路。”

女子说舒公子在画舫二楼,沿著楼梯上去,只转过拐角随手一指,便打著哈欠道:“公子你请吧。”

程漠看著她捂著嘴,脸上带了几分倦容,转身从他身边又下了楼去,只好自己走上前去,到了那女子指向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料房门并没有扣紧,轻轻一敲便隙开一条缝隙。

程漠推开门,见到房间内地上散落著男子和女子的衣物,隔了一扇屏风的雕花木床上,隐隐能看得到人影。

程漠不相信舒长华会这样等著他,但他还是跨了进去,心里鼓动著朝床的方向走去。

程漠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等绕过屏风,见到床上躺了一对陌生男女,因为程漠动作很轻,两人似乎都还在熟睡。程漠这才缓缓出了一口气,感觉到手心都冒出汗来。

他回过头,见到舒长华衣衫周整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程漠也说不上是什麽心情,有些怒意又有些羞恼,轻轻朝门外走来,然後掩上房门,对舒长华道:“你……”

舒长华伸手牵起他一只手,“跟我来。”

舒长华牵著程漠走到隔壁房间,推开`房门。程漠朝内看去,见房间内整洁素雅,似乎是个女子的房间,不过并没有见到女子身影,只残留著淡淡香气。

舒长华带他到桌边坐下,亲自动手帮他斟茶。茶水带著茉莉的清香,微微有些甜味,却又很清淡。

程漠到了这时,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麽?”

舒长华笑道:“程盟主这话问得有意思,这里是秦淮第一的妓舫,在下自然是来见识传闻中的金陵第一名妓的。”

程漠问道:“那你见到了吗?”

舒长华道:“自然见到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绝色美人。”

程漠垂下目光,握著茶杯道:“那该让我也见识一下。”

舒长华笑道:“正有此意。”说完,轻轻击了击掌。

片刻後,一个女子手里抱著古琴,推门走了进来。女子穿著一身青绿色长衫,身材纤细,裙摆轻摇灵动飘逸,容貌正应了舒长华那句绝色。

她福了福身,脸上挂著浅笑,道:“紫萝见过公子。”

舒长华道:“紫萝姑娘不必多礼。”

紫萝站直身体,看向程漠这个方向,程漠这才发觉,她双眼虽然明亮动人,目光却似乎没有焦距。

程漠压下心中疑问,见她转身缓缓朝窗下的矮榻走去,於是看向舒长华。

舒长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对他点点头。

程漠明白过来,这有著倾国倾城之貌的金陵第一名妓,原来竟目不能视。

紫萝放下古琴,然後坐了下来,道:“紫萝愿为二位公子弹奏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程漠对这女子多了几分怜惜,开口道:“有请紫萝姑娘。”

紫萝微微一笑,“献丑了。”纤长手指搭在琴弦之上,微微一拨,轻快乐声陡然响起。

程漠双手一只手放在桌缘,握著茶杯轻转,专心听著紫萝弹奏的琴音,只觉那音律轻快悦耳,仿佛山林间泉涌鸟鸣,自耳边流淌而过。

忽然,舒长华伸手抓住了程漠放在桌上那只手。

程漠吃了一惊,想要挣开又怕弄出动静,没能抵过舒长华的力气,被他握著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住他的手背。

程漠脸上一红,下意识看了一眼紫萝的方向,没有将手抽回来。便见著舒长华伸手将他袖子推高,露出一截手臂来,舒长华的亲吻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个温柔的亲吻之後,舒长华突然使了力道,将程漠拉起来坐到了自己怀里。程漠猝不及防,身体撞了一下桌子,然後跌入舒长华怀中。

桌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响动,程漠心惊跳朝著紫萝看去,见到女子依然神色平淡,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演奏著乐曲。

舒长华此时道:“紫萝姑娘琴艺可是天下一绝,程兄觉得如何?”

程漠只得道:“确实美妙。”同时用手肘撞向舒长华口,以嘴型无声道:“放手!”

舒长华看著程漠,微微一笑,竟用了传音入密,对程漠道:“就不放。”

程漠还要挣扎时,又听舒长华声音在耳中想起,“别乱动,小心惊扰了紫萝姑娘。”

程漠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还要挣扎时,舒长华一只手已经探入他两腿之间,轻轻揉搓起来。

程漠顿时身体一软,脸上泛起一片红潮。

舒长华伸手将程漠双腿打开,隔著裤子握住他腿间那物,不紧不慢揉弄。

程漠不由抓紧舒长华手臂,有几分沈浸快感,更多的却是怕被对面紫萝察觉。然而要害处被人掌握,他即使知道舒长华不会真伤了他,却也担心挣扎起来会有太大动静。 於是只好握住了舒长华手背,用力想要阻止他动作。

舒长华哪里肯依,反手将程漠那只手包在自己掌心,让他随自己动作一起抚慰他的欲`望。

程漠感觉到敏感的身体已经兴奋了起来,下`体翘起,将裤子顶起一个弧度。

舒长华下颌抵在程漠肩上,低下头看著他们交握的双手,轻轻笑了笑。

虽然动作很轻,可是衣物摩擦,难免会有细微的悉索声,程漠并不是不知道,但是此刻他有些顾不得那些了,只侥幸想著声音细微,那位紫萝姑娘未必会注意,而且大多时候,那些声响都被琴音掩盖了过去。

舒长华一只手从程漠衣摆下伸了进去,沿著他腰线抚了片刻,然後微微托高他的臀,将他的裤子拉了下去。并未全部脱掉,只是袒露出光裸的臀`部来,掩盖在长袍之下。

臀`部的皮肤只隔了一层布料与舒长华大腿紧贴,他能感觉得到对方腿间坚`挺之物,正端端抵在自己尾椎之上。

舒长华在程漠耳边道:“为夫硬了。”

此时,恰逢紫萝四指重重划过琴弦,乐曲激昂起来,仿佛到了高`潮之处。

程漠心里重重一跳,听得紫萝琴声未停,只当她没有听到舒长华那句话,却仍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舒长华只将自己裤头稍稍解开,坚硬阳`物抵在程漠臀间,便要往里送。

程漠尚未从那惊慌之中恢复过来,舒长华却已经硬要顶进去,程漠有些慌神,轻声道:“不要。”

似乎也担心惊动了紫萝,舒长华入的动作虽然坚决,却又很轻柔,不急不缓的,一点一点进入程漠的体内。

没有润滑也没经扩张,程漠後`被撑得有些痛,但是同时也抑制不住身体的兴奋,那後`仿佛能自己分泌肠一般,光是被这麽顶著,就一边既痛楚又湿润起来。

因为进入得极慢,所以那感觉尤为清晰,痛苦和快感仿佛是成倍袭来,程漠几乎经受不住,只能死咬著牙不发出呻吟声来。

直到完全进去,程漠几乎能感觉出那大形状,将自己後`完全撑开。此时舒长华却不动了,凑上来吻住程漠侧脸。

15-20

☆、十五章

程漠心跳得厉害,他和舒长华发出的声音在琴声掩盖下非常轻微,他相信那位不会武功的紫萝姑娘是听不到的。

但是紧张却是怎麽也抑制不住的,他知道不应该任由舒长华在这里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那仿佛是许久以来身体的习惯,不受控制地轻易服从了对方对自己的掌控。

也许是身在金陵的缘故,不知怎麽程漠忽然想起了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亲,若是他知道自己摆出这副荡姿态被男人压在身下,怕是要活生生打断他的腿将他驱逐出程家。

程漠顿时觉得有些难过又有些难堪,不由闭上了双眼。

舒长华似乎察觉出了他的情绪,细长的手指忽然抚上他的眼帘。程漠身上的毛发疏淡,偏偏头发颇为浓密,睫毛也是细密纤长的。

闭著的双眼仍在微微颤动不止,眼睫划过舒长华的指腹,惹得他一时间心里也柔软几分。

舒长华轻轻动了动腰,突如其来的刺激终是使得程漠惊喘出声,就在此时,舒长华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使他那声喘息闷在了口中没有发出来。

琴音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

紫萝双手收回放到身前,微微笑著等待舒长华与程漠的评价。

舒长华看一眼程漠,缓缓放开他,拍了拍掌道:“美妙至极。”

紫萝笑著躬了躬身子。

舒长华在程漠耳边道:“程兄,你以为如何?”

程漠身体一颤,带著後不由自主绞紧舒长华阳物,竟是逼得舒长华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才听程漠平复了语气,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紫萝低头笑道:“公子过奖了。”接著手指抚上琴弦,道,“不如让紫萝再问两位公子弹奏一曲?”

程漠立即抓紧了舒长华手臂。

舒长华正欲说话,感觉到程漠紧抓他不放,顿时摇头笑道:“多谢紫萝姑娘,我与程兄有几句话要详谈,不如稍等片刻再请姑娘来为我们弹奏。”

紫萝道:“好的,公子请随意。”说完,抱了古琴起身,朝门口走去。

紫萝因无法视物而动作缓慢,程漠看她索著开门,不敢稍动。舒长华却并不在意,双手落到程漠前,捏玩他的头。

程漠强忍著阵阵袭来的快感,直到紫萝开门走出去後,又回身将门扣上,再听她缓步走远。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就这麽趴倒在了桌面上。

舒长华将他上衣拉开,到他背上全是细汗,笑了笑,便就著入的姿势,将他自身後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程漠在紫萝面前强撑了许久,此时放松下来只觉得身体酸软无力,被舒长华抱著放在床上,便也由著他的动作。

可是当舒长华从他体内抽身而出,突然抓住程漠一只手腕拉高,不知哪里寻来的丝巾绑在了床顶横柱上。程漠本是趴伏著,被这麽一拉,只能跪在床上,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想要去扯。

却不料被舒长华抓住另一只手,如法制,双腕被绑住,双臂举高,跪坐在床上。

衣服本来已经被半褪,此时舒长华拉开他腰带,将他衣服完全从身上剥落,更是将裤子也脱了下去。

程漠一丝不挂,双手被缚,紧张道:“放开我。”

舒长华哪里肯听,手上拿了丝巾从程漠身後环抱住他,然後双手用丝巾缓缓覆住程漠双眼。

程漠眼前只余下一片深红,便什麽也看不见了。

舒长华将他双腿分开,方才还被入的後显出了几分空虚和凉意,程漠想要将腿合拢时,舒长华便跪著将一条腿入他两腿中间,大腿磨过他会与双囊,程漠一阵颤抖。

忽然,程漠感觉到有什麽冰凉的东西触到他口,然後轻轻抵在他晕之上,细细研磨。

程漠喘一口气,问道:“什麽东西?”

舒长华道:“烟花之地,你说什麽东西?”

程漠仰起头,艰难咽一口嘴里唾,双颊越发红豔。

舒长华笑道:“看来程盟主是知道的,这烟花之地,你还见识得不少吧?”

☆、十六章(教主继续)

程漠嘴唇微微动了动,方才说道:“你说什麽,我不明白……”

舒长华笑著,手上东西往下滑去,先是在他肚脐上轻轻划著圆圈,看他小腹肌绷紧,然後又朝著下面,用圆润光滑的顶端,触碰程漠挺立的阳物。

“怎麽样?”舒长华道。

“什麽怎麽样?”程漠喘息著问道。

舒长华在他耳边低声道:“想必程盟主不是第一次来画香苑吧?你是金陵人,这里是金陵第一的妓舫,若说从未到访过,也说不过去。”

程漠感觉到那光滑圆润之物沿著自己部一直滑到顶端,舒长华另一只手也绕到他身前,握住他阳具抚弄,程漠身体阵阵发软,在舒长华玩弄之下,溢出的将那柄玉势完全沾湿。

程漠道:“我、我自幼便随著父亲住在临渊城武林盟,画香苑也不过这两年在金陵名声渐大,我确实没有来过。”

舒长华将被程漠沾湿的玉势放到了他後入口,轻轻抵著。

程漠後续阵阵收缩,也不知是抵触还是期盼。

舒长华问道:“画香苑没来过,其他妓院总是去过的?我猜猜,程盟主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是多大年纪?十六、十七?”

程漠道:“胡说八道!”

舒长华笑道:“十八总是逃不过了。”

程漠不语。

舒长华道:“我猜得不错?”

程漠咬牙怒道:“舒长华,你要做便做,说这些──”

话音未完,舒长华便将手上东西用力进了程漠後,那一下太突然,程漠话哽在喉中,突然便作惊喘。

幸亏玉势光滑,又被程漠沾湿,此时突然了进去,却未伤到他後,只深深进入了程漠身体。

那玉势抵在肠壁之上,堪堪擦过程漠体内最为敏感之处,舒长华便放开了手。

程漠收缩後,玉势便跟著晃动一下,在那处擦过,偏又力道不足,只惹得程漠身体一阵阵颤抖,仿佛抬手搔痒,却始终碰不到最痒那处。

“舒长华!”程漠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伴著喘息,呼唤身後那人的名字。

舒长华却双手环过程漠腰身,脸贴在程漠颈侧,只不碰他下体,柔声道:“怎麽了盟主?”

程漠双手开始挣扎,“放开我。”

舒长华道:“放开你?你叫我怎舍得?”

程漠听他语气里带著万般柔情蜜意,一时间也不由一怔,缓了语气道:“解开我好不好?”

舒长华道:“不好,我偏要绑著你。”

舒长华动了动腰,恰好将那玉势撞得更深,程漠身体不紧往前扑去,又被缚住的手腕扯了回来。

舒长华问道:“这玉势好不好?”

程漠立即道:“不好。”

舒长华於是轻笑道:“那你想要这个,还是想要为夫这?”

程漠被他轻佻语气羞得闭了闭眼睛,不肯回答。

舒长华道:“不说?那继续含著吧。”

程漠摇了摇头,难受道:“别这样玩弄我。”

舒长华道:“你不说,我怎知你想要什麽?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大大方方说了,想要什麽我不给你?”

程漠後不停收缩,偏偏始终得不到满足,他想要的,还是舒长华进入他的身体,大力的撞击,然後将全数在自己体内。光是想到此处,程漠便觉得身体阵阵绷紧,阳物胀痛得厉害。

他终於还是忍不住道:“要你,不要这个。”

舒长华道:“我是谁?”

程漠一时间有些恍惚,侧过头来,仍是只能看到深红一片,他似乎在努力分辨舒长华的轮廓,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舒长华紧紧贴住程漠後背,说话时,腔的震动能够清晰传递到对方那里,他一只手贴住程漠心脏的地方,在那里重叠著的,还有他自己的心脏,他说道:“我是你相公,是会站在你身前,替你遮风挡雨的人。”

程漠那一瞬间仿佛受了蛊惑,也跟著说了一句:“你是我相公。”

舒长华继续道:“快说,你想要相公的下面那。”

程漠道:“我想要……”

舒长华听他停了下来,不由催促道:“还有呢?”

程漠轻轻咬了咬嘴唇,在眼前那片火一般的红色之中,说道:“想要……相公用下面那死我。”

舒长华猛然眸色转暗,抽出程漠股间玉势,换作自己坚硬阳物,重重顶撞而入,道:“好,相公一定满足你。”

☆、十七章

男子炙热坚挺的与那冷硬的玉势自然是不同的,被贯穿那一瞬间,程漠只觉得腔里那颗心脏几乎也要跳了出来。

他张开嘴,艰难地大口呼吸著,仿佛不这麽做就会窒息一般。

舒长华抚著程漠结实的口,道:“慢慢来。”然而下身却是毫不留情顶撞到最深处,然後再缓缓抽出来。

程漠道:“我……”他只说了一个字,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来,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麽。

舒长华将头靠在程漠肩上,在他耳边问道:“怎麽样?”

程漠摇了摇头,发梢的汗水甩落下来。

舒长华捋了捋他的长发,然後五指入他发中,贴著头皮抓住程漠的头发,逼得他侧过头与自己接吻,然後问道:“喜欢麽?”

程漠深喘著气,突然双手开始挣扎,舒长华见他使了些力道,几乎要将那丝巾挣破,伸手按住他手腕,道:“怎麽了?”

程漠道:“放开我。”

舒长华并没有替他解开丝巾,而是问道:“不舒服麽?”

程漠仍然摇著头。

舒长华猛然一下进入程漠体内深处,听他呻吟一声,然後道:“有话便说出来让我知道,我未必不会满足你。”

程漠仰著头,说道:“放了我,我想你。”

舒长华闻言,在他汗湿的额角亲了一记,轻笑道:“你若是早说,我又怎会不愿意?”

说完,舒长华将缚住程漠的丝巾解开,握住他手腕轻轻揉了揉。

程漠手臂因为长时间举起,此时有些酸楚无力,身体往前扑倒,爬跪在了床上。

舒长华双手握住他腰,将他臀抬高,继续就著跪著的姿势,在程漠体内沈稳有力地抽著。

程漠低著头,用手扯去了眼上覆盖的深红布巾,眼前陡然出现晃动著豔色床帷,程漠这才记起,两人还在画香苑的妓舫上。

程漠用一只手撑著身体,另一只手朝身後探去。

舒长华握住他伸来的手,将他手掌牢牢扣在自己掌心中。

“累了麽?”舒长华问他。

程漠缓缓摇头。

舒长华却仍是托著他让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然後抬高他双腿,再次入他体内。

程漠看著头顶垂下的厚重帷帐,断断续续呻吟著。

舒长华双手穿过他膝下,落在身体两侧,与他双手相握。

程漠下体胀得厉害,高高挺立著随舒长华的撞击而晃动,即使不被碰触,他也早习惯从这种交合方式中获得至高的快感,有时候程漠也不禁怀疑,就算真能杀了蛊王解了蛊毒,自己的身体就能回得到过去吗?

然而舒长华很快使他没有办法再有多余的想法,只全身心沈浸在这一次两个人身体的结合中。

那一次程漠後,舒长华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两人又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也不知到了什麽时候,程漠只觉得身体快被榨干静了,抓著舒长华的手臂摇头道:“不要了。”

舒长华坐起身来,抚了抚他额前头发,“你睡一会儿。”

程漠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便睡了过去。

舒长华穿好衣服下床,顺手点了程漠睡,让他能好好睡上一觉,然後朝著门外走去。

直走到船舱二楼拐角处,见了候在此处的中年女子,舒长华对她道:“让他好好休息,晚些时候再叫人给他送饭菜过去。”

女子应道:“是,教主。”

程漠这一觉沈沈睡去,醒来时,见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他连忙翻身坐起,只觉得腰背酸痛,双腿也有些发软,身体被人简单收拾过,想来应该是舒长华所为。

程漠捡起衣服穿上,听到了敲门声。

一个少女在门外问道:“公子,我送饭菜来了?能进来吗?”

程漠连忙道:“不必了,饭菜也不用,我得走了。”

少女惊讶道:“现在就走?可是……”

程漠推开房门出来,见少女捧著食盒站在门外,於是道:“多谢姑娘,不用了。”他转身要走,忽又觉得不妥,从怀里掏出两个碎银子放在食盒上,这才施展轻功从这船廊上跃起,在水面轻点一下,落到河中一艘小舟上。

舟上只有船夫,程漠掏了铜钱给他,道:“送我去岸边。”

船夫二话不说,撑著竹篙出发,方才笑道:“公子这般著急,可是惦记著家里的娘子啊?”

程漠不应,默默叹了口气。

回到程府时,门口已经点起了两盏红色灯笼。

程漠急急忙忙进去,方才走到前院,听到父亲一声呼喝:“哪里去混到这麽晚才回来!”

原来是程家人已经吃过晚饭,程肃苏晴夫妻俩陪著三个儿女在前院玩耍。

“爹。”程漠停住脚步,恭敬道。

程肃背著手走上前来,他虽然年纪不轻,身材却依然高大挺拔,并不输给年轻人。

程肃走到程漠面前站定,忽然变了脸色道:“你去了哪里?”

程漠连忙道:“武林盟有些事情,儿子……”

“武林盟?”程肃反问一句,“你还敢撒谎?!”

程漠也不知程肃为何这麽说,犹豫著不敢接话。

程肃怒吼一声:“一身的脂粉味道,还敢说自己去武林盟办事!”

程漠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程嫣受了惊吓,突然哭了出来。

苏晴抱起女儿走过来,凑近了程漠身边闻了闻,道:“是挺重的,还是上好的胭脂香粉。”

程海和程洋跟过来,本来是站在苏晴身後,此时也耸起鼻子嗅了嗅。程洋偷偷拉了程海袖子道:“哥哥好香。”

程海点头,“嗯。”

☆、十八章

程肃挥挥手,让两个小儿子回屋去。

程洋有些不甘心,程海拉他胳膊,“走了。”

程嫣哭了一会儿哭累了,趴在苏晴肩头,打个哈欠。

程肃板著脸道:“你昨日才回金陵,今日就迫不及待上了秦淮妓舫?好一个武林盟主!”

程漠低垂著头,不敢反驳,他又怎敢说自己去妓舫不是寻姑娘,而是去寻那魔教教主了。

“终日里不知所谓,与那些邪魔外道结交不说,贪恋女色流连烟花之地!从小爹是怎麽教你的?你怕是都不记得了吧!”

程漠连忙道:“儿子知错了。”

程肃怒道:“知错?你倒是知错了,就是从来不改!”

程漠不敢应。

程肃还要再骂,却听得苏晴道:“他是武林盟主又如何?他就不是个男人了?你儿子那麽大年纪了,又没娶妻,他不去妓舫又能如何?”

程肃转而朝苏晴道:“岂有此理?”

苏晴道:“那你说该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没成亲,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负责任?”

程肃沈著脸不说话。

程漠额角起了一层细汗,斟酌著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

苏晴道:“要我说,你这个当爹的若是真关心儿子,趁著这次生辰宴会,把儿子的终生大事解决了,我们程家双喜临门,岂不正好?”

程漠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不必……”

程肃顿时怒道:“什麽不必!你多大年纪了?一日不成家便一日不定!男子汉大丈夫,有了妻儿才能负得起责任!”

程漠心里慌乱,又不知如何反驳。

程肃语气却是平静了下来,“你苏姨说得对,这一点确实是爹忽略了。这次寿辰,便趁机给你说门亲事。”

“爹,我……”程漠急道。

“你什麽?”

程漠道:“儿子觉得不急在一时,终身大事还需要仔细斟酌。”

苏晴将女儿拖了拖,轻笑道:“怎麽?害怕给你找个不喜欢的姑娘?放心吧,有苏姨把著关,你不喜欢你爹绝对勉强不了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程漠若再是拒绝,倒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他沈默著不说话,只想著照苏晴说法,若是不勉强他,总是可以拒绝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程肃看程漠不说话了,挥挥手道:“你也去歇著吧。”

程漠应道:“是的。”

等程漠要离开时,听得程肃道:“明天便规矩在家待著,有空陪弟弟看书习字,别出去胡混了。”

程漠又应了一声,“知道了。”

程漠回到自己房间,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让人打了热水进来,仔细洗了个澡,将一身脂粉味道洗了个干干净净。

程漠换了干净衣服,坐在床边缓缓擦著头发。下午那一觉睡得很沈,这时倒不太累,只脑袋里有些晕沈沈的,想著父亲说的成亲一事。

若是换成早些年还在江湖中行走的程肃,未必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程漠,只觉得天下最重要的一是武功,一是侠义。可是到了如今,程漠也知道父亲心态变了不少,作为儿子,他希望可以事事顺了父亲心意,只是在此一事,便是真正让他娶了妻子,怕也只是平白辜负一个无辜女子罢了。

程漠觉得烦扰,又无解决之法,只能暂时抛在脑後,不去想它。

规规矩矩在家待了好些天,金陵城中江湖人士越来越多,程府的客人也陆续到来不少。

程家一家已经搬去了城外山中的别院,由程漠每日在金陵城中接待客人,请去山上庄园住下。

程漠忙碌起来,许多天没有见过舒长华和秦芳川,至於子霄和慧寂,更是一直没有消息。

程老盟主的寿辰,仿佛另一场武林盛会,就连许多退隐江湖的老前辈,也纷纷现身金陵。

程漠两个弟弟年纪太小,家中大小事情都落在程漠一人头上,每日里忙得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直到老盟主寿诞前两日,程漠在房中用清水洗脸时,听到门外有仆人道:“大少爷,云阳道派的客人来了。”

程漠手里的布巾一下子落在脸盆中,连忙迎了出来。

到了程府门口时,程漠见著子霄正从一匹高大白马上跨下来,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弟子,便是程漠曾见过的子霄的师侄清虚。

程漠心潮起伏,却强压著情绪,道:“子霄,你们来了。”

子霄看向程漠,点一点头,“来给程老盟主贺寿。”

清虚年约二十,与程漠也见过几次,笑道:“程盟主,许久不见。”

程漠还记得之前清虚受伤一事,於是问道:“如今伤势是否已经痊愈?”

清虚道:“早已无大碍,多谢程盟主关心。”

程漠抬手,“二位请进,稍坐片刻我陪二位去山庄别院。”

子霄点点头,道:“请吧。”

☆、十九章

程漠邀了子霄、清虚二人进去坐下,喝了杯茶又闲谈几句,程漠道:“山上别院已经备好了客房,如果在金陵城内无事的话,不如这便去别院休息吧。”

程漠看著子霄等他答复。

子霄点头,“可以。”

清虚起身,拱手躬身对子霄道:“掌门师叔,弟子还想在金陵城多留半日。”

子霄应道:“那你便留吧。”

程漠对清虚道:“若有事情,说是程府的客人就好。”

清虚道:“多谢程盟主。”

清虚走後,程漠对子霄道:“我们这便去吧。”

子霄站起身来。

程漠与他一同朝外走去,“门派里一切还好?”

子霄道:“嗯,还好。”

程漠点头道:“那就好。”

走到程府大门,自然有仆人替二人将马牵了过来。

此时时间尚早,程漠也不著急,放任胯下骏马缓步而行。子霄话不多,大多时候是程漠问什麽,他应什麽。不过两人相识许久,倒也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妥。

到了程家别院,程漠领著子霄进去,“家父应该在前堂,你先随我去见他麽?”

子霄应道:“嗯,先去拜见程盟主。”

程漠与子霄并肩走入前院,刚进去,便听得前院花园里一群女子叽叽喳喳说笑著,其中笑声最大那个,却是程老盟主的夫人──苏晴。

苏晴转头正看见程漠进来,於是笑声道:“哎哟,这不就是我们程盟主麽?你们刚才想要见的,人刚好就来了。”

程漠眼见著那四、五个女子都朝他看来,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却还得陪著笑对苏晴道:“苏姨。”

苏晴这才注意到与程漠随行的子霄。子霄的白色道袍在阳光下有些晃眼,苏晴细细打量了他,问道:“这位道长是何人?”

程漠替他应道:“云阳道派掌门,子霄道长。”

苏晴走上前来,“原来这就是子霄道长,久闻大名了。”

子霄举剑拱手道:“程夫人。”

程漠对苏晴道:“我先陪子霄去见过父亲。”

苏晴挥手笑道:“快去吧,老太爷在堂屋里,一直等著你呢。”

等程漠陪著子霄走开一段距离,听到有女子说道:“那位子霄道长丰神俊朗,模样好像神仙似的。”

苏晴道:“瞎想什麽,人家是出家人!我叫你们仔细看我大儿子,他也是一表人才,哪里输给那位道长了?”

另一个女子道:“程盟主也挺好的。”

苏晴笑道:“那自然是,程漠格稳重,年纪轻轻便做了这中原武林的盟主,号令江湖,就差了一个盟主夫人了!”

……

走得再远些,那些细碎的笑语便听不清了。

程漠知道,苏晴结识的女子大多也是同她一般格爽朗的江湖女子,可是会这麽当著他面议论这种事,程漠还是没有料到的。

他看向子霄,不免有几分尴尬。

子霄本是面无表情,等察觉程漠看他,才转过头去,道:“怎麽了?程盟主。”

程漠听他揶揄自己,不由起了几分玩笑心思,道:“子霄道长丰神俊朗,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子霄道:“我是出家人,程盟主慎言。”

程漠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子霄道:“我明白,这话是盟主夫人说的。”

程漠急道:“哪来的盟主夫人,别笑话我了。”

子霄不语,径直朝前走去。

☆、二十章

程家在金陵城外的山庄规模极大,丝毫不逊於临渊城武林盟。山庄大小事宜由程老盟主亲自打点,至於程漠,送了客人来便要回去金陵城中,等著其他客人到来。

於是他也没来得及和子霄多说两句话,便又匆匆下了山。

刚回到金陵程府,远远便见著程府老管家急急忙忙从城门方向赶来。程家是安排了下人在城门口迎接客人的,管家这麽急急忙忙赶来,倒像是出了什麽事的样子。

程漠还没迎上去,便听得老管家急急忙忙招呼道:“大少爷,出事了。”

程漠微微有些心惊,问道:“怎麽了?”

老管家尚且喘著气,道:“崆峒林掌门的嫡传大弟子,死在了城里一家客栈里。”

程漠蹙起眉头,“怎麽死的?”

管家道:“死的模样有些奇怪?”

“奇怪?”程漠心里“咯!”一下,“是不是与女子有关?”

老管家点了点头,“听说死时赤身裸体,似乎是与女子行过房。”

“水月教……”程漠喃喃道。

老管家道:“崆峒林掌门如今还在那家客栈,林掌门是来赴老爷宴会的,他说他弟子是先行一步一路上接应他们的。没料到昨天刚到金陵,今天就出事了。算起来,也是我们程家的客人,而且人又是在金陵出事的,大少爷,你要不要去看看?”

程漠应道:“我这便去。你看著若是其他客人到了,帮我派人送去别院。”

程漠吩咐好了,带了一个随从,往出事的客栈赶去。

崆峒林掌门这个徒弟姓董,名行止,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名气,被崆峒上下寄以厚望,兴许就是下一任崆峒掌门了。

程漠知道林须忘向来是拿这个徒弟当做亲生儿子看的。崆峒是大门派,又是程老盟主寿宴的客人,比起武林大会上海沙帮张冠之子的死,程漠感到头疼了不少。

舒长华手下那些水月教女子做了些什麽,程漠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所认识的那些女子大多是有苦衷,虽说行事手段有些见不得光,却也终归是凭了自己本事报了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无所依靠,便只能靠自己。

为此,程漠向来没有打算以武林盟的名义与水月教正面对峙。甚至,对於舒长华这个魔教教主,他也觉得他的目的,也许真是为了收留这些落难女子。

但是现在,在这金陵城内,对程家的客人下手。程漠不由怀疑舒长华是本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上,还是摆明了要给程家一个难堪。

程漠到了客栈时,便见到林须忘坐在客栈大堂之内,面色铁青,腰背挺直。这个年近五十的崆峒掌门正紧绷著身体,压抑自己丧徒之痛,也随时准备著要给爱徒报仇。

程漠走进去,拱手行了个礼,“林掌门。”

林须忘转头朝程漠看来,铁青脸色丝毫未见和缓,他却仍是起身朝程漠拱了拱手,“程盟主!”

程漠叹了口气,“我听说了董少侠的事情,林掌门请节哀。”

林须忘缓缓闭了闭眼睛,掩盖住眼里的悲伤。

程漠无奈,却还是继续道:“可否让程某看看董少侠的尸身?”

林须忘道:“我已经让弟子替他整理好著装,准备送回崆峒。”

程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董行止死状并不好看,林须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董行止死时的模样。

可是即使已经穿好了衣服,程漠见到董行止那青黑的脸色,也能猜得出他死时形状,就与在临渊城所见,张冠之子张承玉一模一样。

程漠暗自捏紧了拳,深深呼出一口气。

等平复了情绪,他对林须忘道:“林掌门,此事程漠一定会彻查到底,请林掌门先到城外程府别院住下休息。”

“不!”林须忘道,“我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就算翻遍金陵,也要把害我徒儿的妖人找出来!”

程漠听他语气坚决,知道此事无法轻易了解,於是当著林须忘的面开口吩咐随从道:“派人去城门外,仔细察看每一个出城之人,尤其是女子,如有可疑之人,立即回报!再派人去别院将此事告诉老爷,让他亲自去见知府李大人,在城门设立关卡,盘查进出行人。”

随从立即道:“是的,大少爷。”

程漠点点头,“快去吧。”

林须忘听程漠这般吩咐,似乎稍微满意,道:“我崆峒弟子正从各处赶往金陵。”

程漠道:“如此也好,我去召集武林盟弟子,林掌门请於此处暂候消息。”

林须忘拱手道:“多谢程盟主。”

程漠从客栈出来,转身变成武林盟暗哨驻处而去。

那处是街道上一间普通的酱油铺子,程漠到时,铺面掌柜拨弄著算盘,抬头看一眼程漠,道:“客官,你要的东西在里面,自己去拿吧。”

程漠点点头,径直朝里面走去。

进去後,见著武林盟弟子,程漠问道:“两位客人呢?”

那弟子应道:“秦先生在後院,舒公子一早便出去了。”

程漠问道:“舒公子每天都出去?”

那弟子道:“是的,有时候晚上也没回来。”

程漠点点头,随即又吩咐道:“我写个东西,去临渊城召集些武林盟弟子,尽快赶来金陵。”

那弟子道:“是,盟主。”

程漠写了封密信交到他手上,放下纸笔,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里,秦芳川正坐在院中埋头用小药杵碾药,听到程漠脚步声,抬起头来,眼里露出欢喜神色,很快又掩饰下去,冷淡道:“你来了。”然後低下头去继续碾药。

程漠走到秦芳川身边,低头便见著他白色长发,忽然有些心动,伸手了。

秦芳川有些错愕,抬头看程漠,见程漠神色有些暗淡,於是站起身来,伸手将程漠肩膀搂住,侧头在他鬓边轻吻一下。

此时,忽然听程漠问道:“舒长华呢?”

秦芳川满腔柔情顿时化为乌有,重重推开程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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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程漠惹了秦芳川不高兴。

秦芳川又蹲回去继续磨他的小药臼,程漠在他身边弯下身子,道:“我有事想要找你师兄。”

秦芳川道:“不知道,这几天整日里不知他忙些什麽。”说完,秦芳川抬头看向程漠,“怎麽?城里出事了?”

程漠看他神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秦芳川手里小药杵使劲按下去,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程漠略一犹豫,道:“崆峒掌门林须忘的大弟子在金陵城内被人所害,我怀疑是舒长华手下人做的。”

秦芳川微微皱了眉,仍是道:“我不知道。”

程漠也不知他话里真假,直起身子,道:“那我去找舒长华。”

秦芳川抬起头来看他,“你是不是在怀疑师兄?”

程漠道:“如果他愿意亲自告诉我,我会相信他。”

出来时,天色已经快暗了,程漠站在街头,思索著该到什麽地方去找舒长华。

他有些後悔,也许一开始就该让武林盟的弟子盯著舒长华的动静,那麽此时自己就已经能知道答案了。

正有些茫然,程漠忽然忆起了一个地方,心里一动,转身往程府走去。

直到天色全黑,程漠才换了件暗色的衣服出来,他打算再去一次画香苑。

这次与上一次有所不同,程漠并不打算惊动旁人,他寻暗巷到了秦淮河边。此时正是秦淮河最为繁华的时刻,灯影浮动,脂粉飘香,河面上漂浮著华丽的画舫,入耳尽是清动的琴曲和女子动人心弦的歌声。

河心处飘荡著最大最豔丽的那艘画舫,就是画香苑的画舫。

程漠没有招岸边的木舟,而是在灯火不及的暗处,运起内力借力轻踏,第一个起落踩在水上,翻身跃起,第二个起落踏在离岸不远一艘木船上。

那木船上船夫只觉得船身一颤,便看著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失了踪迹。

程漠从人迹罕至的暗处翻身上了船舷,接著船舱里欢歌笑语的掩盖,循著无人之处,攀著木棱上了船舱顶上。

船舱顶部如同普通房屋般覆了一层灰瓦,揭开瓦片,便能看得到船舱二楼房间以及一楼大厅内的景象。

程漠本是打算沿著屋顶一一查看二楼各个房间,方才翻看了两间,忽然听到前方甲板上传来喧闹之声。

程漠匍匐下来,仔细听那声响,却听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高呼:“孙慕秋!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有几分耳熟,然而孙慕秋这个名字,程漠更是熟悉。

孙慕秋是百龙门少门主,他与他爹孙从一道,此行是来金陵给程肃贺寿的。

孙慕秋身为武林世家子弟,来了金陵造访这金陵第一的妓舫,没什麽好奇怪的,然而使程漠感到诧异的却是那喊话之人,听声音赫然便是子霄的师侄清虚。

程漠於是攀著瓦脊,轻轻跃到了画舫前端去,从此处低下头便能见到站在甲板上喊话的清虚。

小道士依然身著那身蓝白道袍,清秀白皙的脸被灯光映得通红,双眼里满是怒气。

程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静观其变。

片刻後,便见著孙慕秋怀里搂个姑娘,站在船舱门口,对清虚笑道:“清虚道兄找在下何事?有话不如进来再说。”

清虚怒道:“混帐!出家人怎可进这种污秽之地?!”

画香苑那位风韵犹存的美人老板本来叫住了舫中打手,只在一边看热闹,此时听清虚这麽说,顿时不乐意了,道:“我画香苑打开门做生意,怎麽成了污秽之地了?这位小道长,莫要张著嘴瞎说,污不污秽,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虚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顿时声音也有些发虚了,退後一步喝道:“孙慕秋你自己滚出来!”

孙慕秋却是死皮赖脸笑著说:“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进来!”

程漠蹲在房顶,有些犹豫。听他们争吵,似乎并不是太大的恩怨,两个年轻人,也许吵吵闹闹也就过了;可同时程漠又有些担心,一旦两人闹得大了,这都是程家的客人,留个烂摊子始终得自己出来收拾。

程漠正想要去劝清虚先随自己离开,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便见到孙慕秋不知怎麽朝前摔去,屁股朝天趴在了清虚面前。

程漠愕然转头,另一边屋顶上,端正站著一个男人,正是一身白色道袍的子霄。夜风过时,衣衫随风晃动,竟也是悄无声息的。

☆、二十二章

程漠站起身来,“子霄?你何时到的?”

子霄低头看向底下甲板,正见著清虚抓著孙慕秋的衣领将他拖起来。子霄道:“跟著清虚到的。”

程漠微微有些吃惊,子霄若是跟著清虚来的,那应该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自己却是全然不觉。

程漠忍不住试探问道:“你早已见到我了。”

子霄目光在程漠身上一晃而过,轻飘飘毫不著力。

程漠顿时有些好笑又有些不服气,他武功是不如子霄,却也不甘心被这麽轻看。

而此时清虚已经拖著孙慕秋跳下了停在画舫旁边的小船。孙慕秋抬手反抗,可是身手比起清虚来差了不少,挣动一下没有挣脱。小船激烈晃动起来。

程漠看清虚下手似乎极有分寸,放下心来,转头看子霄也正看著清虚与孙慕秋两人。

程漠突然出手,骤然朝子霄方向袭去。

子霄身体一侧,轻巧躲过程漠扣向他肩膀的右手,然後迅速往後退去。船舱屋檐范围不大,退至边缘时,子霄一脚在瓦缘轻点,身体腾空而起。

程漠朝他追了过去。

子霄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往前奔去。

两人在秦淮河上追逐,翩若惊鸿,不时掠过水面,带起阵阵涟漪。许多船夫只觉得一阵厉风刮过,便是会武功之人,也只能看得清一黑一白两抹身影。

程漠始终无法追上子霄,只隔了那麽一些距离,伸手出去却触不到子霄的衣摆。

两人逐渐距离灯影摇晃的画舫远了,周围人声渐少,那秦淮的喧闹仿佛都离得远了,朦朦胧胧晕开一层雾气。

子霄窜至一个拱桥之下,身影消失在桥洞之中。

程漠追上去,被人抓住一只手臂截了下来。

程漠早已有了准备,抬腿朝著身前踢去。却不料抬高的那条腿被人一掌拍在膝盖上,同时那只手一翻托住他膝弯,将他掀翻。

脚下摇晃起来,程漠这才注意到,两人是在桥洞下一艘无主的小木舟之上,随著两人交手,木舟摇摇晃晃。

程漠趴伏在船舷之上,子霄手上长剑带著剑鞘,压制在他颈後,不让他起身。

子霄没有说话,也不放手。

程漠明白,他在等著自己认输。

程漠坦然笑笑,道:“我输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子霄依然不语。

程漠尝试著起身,发现子霄并没有放松力气。程漠正觉得奇怪,忽然子霄一只手放在了程漠臀上。

隔著布料,程漠也能感觉出那只手上的力道和温度。程漠的心突然激烈跳动起来,他抓住船缘的双手不由自主使了些力道。

接著便感觉到子霄将他衣摆掀起,一手将他长裤褪了下来。

挺翘双臀暴露在夜晚寒冷空气中的那一瞬间,程漠觉得自己身上汗毛竖了起来。

子霄手伸到程漠两腿之间,手掌搭在程漠腿内侧,让他将两条腿分开。直到两腿不能分得更开,子霄手掌依然在用力。

程漠喘息著摇摇头,“不行了。”

子霄这才罢手,手心轻轻抚著程漠大腿内侧最柔嫩的肌肤。那处皮肤非常柔滑细致,仿佛初生婴孩一般,同时亦是非常敏感之处,程漠分开的双腿忍不住阵阵颤抖。

子霄手掌滑到程漠腿处,擦过他腿间双囊,程漠呼吸急促,下体难以抑制挺立起来。

子霄的剑依然压在程漠肩上,压得很用力,程漠只要一转头,脸颊就能触到冰冷的剑鞘,这与下身火热柔韧的抚形成巨大的反差,这完全不同的两重滋味使得程漠情欲高涨,双颊变得红润,呼吸间也尽是灼热气息。

後有些空虚,口皱褶在寒冷空气下忍不住紧缩,挺立的阳物也无人碰触。双腿张开到了极限,腿内侧的肌绷得发著痛。

程漠却依然兴奋不已,全身紧绷著,等待著与子霄的完全结合。

☆、二十三章

子霄握惯了剑的手心其实是有些糙的,也正是因为这种糙,与程漠大腿内侧最细嫩的肌肤相触,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

程漠身体忍不住往下滑,却又被绷紧的双腿所限制,他希望子霄能快些,不要让快感变成了煎熬。

然而子霄仍是不急不缓的,甚至也不发出一点声音,程漠都有些怀疑子霄是不是走神了。

程漠微微翘起了臀,往後轻轻撞去,他赤裸的臀部碰到了子霄的腿上。做这个动作时,程漠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若是能看到,定是红得几乎滴血的模样。紧接著,子霄收了手,在他臀上拍了一下。

“啪”一声脆响,船跟著晃了晃。

一手指入了程漠後,圆润的指尖搔刮他柔嫩的内壁,程漠身体轻轻打著颤。

无论有过多少次,程漠的後都如同最初那般的紧窒,却又极有弹,能轻易包容下子霄的手指。当子霄屈起指节时,程漠的後也跟随著扩张,程漠嘴里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子霄耐心用手指开拓著程漠後,由一手指缓慢增加到三手指,指腹在程漠肠壁上轻压,等触到他敏感处时,便重重按下去不放开。

程漠惊喘著,扭动身体想要躲开,连续不断袭来的快感太过可怕,他自己也忍受不住了。然而那柄剑仍是压在他颈後,丝毫不肯退开,程漠的挣扎都被压制住,毫无反抗的余地。

忽然,子霄手腕一翻,长剑在他手上请转,绕到了程漠颈前,重重往後一勒,逼得程漠挺直了身体往後靠去。同时,子霄手指从程漠体内抽出,将自己阳物了进去。

第一下便到了最深处。

程漠被撞得往前扑去,咽喉卡在子霄剑鞘上,呛咳起来,扶住船舷的双手只能改而抓住子霄剑鞘,避免被紧勒的窒息感。

子霄开始缓慢而有力的撞击,如同他所习惯的那样。

程漠无力仰著头,张开嘴大口呼吸著,头顶是漆黑的桥洞,然而朝远处看去,秦淮河上灯影轻摇慢晃,倒映在河水上,波光粼粼碎碎。

子霄从不爱在交合时说话,甚至连急促的呼吸也很少听闻。若是面对面便罢了,此时背对著子霄,程漠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他想要听到子霄的声音,於是唤道:“子霄。”

子霄并未回答,抽却没有停止。

程漠又唤了一声:“子霄?”

片刻沈默後,子霄终是应了一声:“嗯?”

程漠道:“子霄,啊……叫我名字……”

子霄手上的剑陡然间勒得更紧,程漠被逼得几乎窒息时,听到子霄平淡的声音唤道:“程漠。”

程漠呛咳著,後将子霄夹得更紧。

子霄将剑稍稍松开,道:“没什麽好怀疑的。”

程漠有些愕然,侧过头来,却看不到子霄身影。

子霄一只手忽然上了程漠的脸,捏住他下颌将他头扳过来,咬在他唇上。

深吻之後,子霄放开手,继续开始抽动下身。

小船又激烈摇晃起来,水面涟漪层层渐远,直到那波光粼粼的灯影之下,方才消失无踪。

☆、二十四章

及至夜深,画舫上的喧闹都逐渐沈寂下来,只余下几盏孤灯,随著画舫在河面上轻摇也缓缓晃动。

程漠倚在子霄口,仍是呼吸急促。他伸手想要提起裤子,才发现就连双臂也酸软无力。

双腿因为分开久了,有些闭合不拢。程漠忍不住伸手去揉,却觉得腿处一阵撕裂的疼痛,正是被子霄强行分开双腿造成的伤口。

程漠仰起头,看见子霄闭著双目,他坐在船心,背却是挺得笔直。

程漠忽然伸手,扯下了子霄头上发簪。那一丝不乱的发髻散了开来,一头柔顺长发搭落子霄肩头。

子霄终於睁了眼,低头看程漠。

本是同样的眉眼,在散落长发遮盖下,竟然添了几分从未曾见过的柔情。

程漠一时间有些晃神,只觉得口那颗心脏猛烈跳动起来,看著子霄出了神。

子霄伸手从他手上抽回自己发簪,抬手至脑後干净利落束回了长发,於是落在程漠眼里的,依然是那个淡漠的子霄。

程漠看著他发怔,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子霄一只手从程漠腋下穿过,托著他口扶起他身体,帮他将裤子穿好。

程漠起身,将自己衣物整理好,道:“再过一日,就是我爹寿宴了。”

子霄点点头。

程漠继续道:“我今天就会回去别院住。”

子霄伸手,扳过程漠肩膀。两人面对面时,程漠有些愕然,子霄忽然低下头来,吻住程漠的唇。

程漠心里一阵悸动,立即抬手抱住子霄肩膀,张开嘴与他深吻。

等那一吻结束,程漠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靠在了子霄身上,两条腿下意识磨著他的腿,顿时满脸通红,往後退去。

便是退这一步,程漠在船舷上绊了一下,整个人栽到了河水里。

子霄站在船上,低头看著程漠踩著水浮出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却并没有伸手来拉他,而是淡淡道:“那我回去了。”

程漠无奈又有些好笑,在水中点头应道:“好。”

子霄走後,程漠才慢悠悠攀上木舟,他朝著画香苑的那条画舫看去,见到船舱已经黯淡下去,只余下甲板上挂著两盏孤灯未灭。

程漠心知,就算舒长华今晚在床上,怕也已经惊动他了。

程漠拧了拧衣摆的水,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程漠洗了个澡,睡不了多少时间便要起床。他没有时间再去找舒长华,一大早就回了程家别院。

走到前院,远远听到苏晴的笑声,程漠就避开了,他去见了程肃,然後便去了要布置宴席的後院。

苏晴本在等著程漠回来。这几天她与身边几个小姑娘相处得不错,有心想要告诉给程漠哪位姑娘喜欢什麽哪位姑娘格如何,让程漠自己掂量一下。

却不料一早上都没见到程漠。

苏晴其实最属意的,是自己的表妹,那女孩自幼便讨苏晴喜爱。然而苏晴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最是勉强不得,若有机会,还是先让他们接触了再说。

苏晴正要去哄小女儿吃饭,忽然见从山庄大门方向走来一个人,看打扮是个少年书生,头发束得干干净净覆在发冠之中,穿著一身青色儒生的衣衫,正朝里面走来。

待走得近了,苏晴看清那小书生容貌,顿时有些吃惊。

☆、二十五章

男生女相的少年人苏晴见过不少,可是这般标致俊秀的,苏晴却是第一次见到。

若不是看那人颈间喉结明显,身形也不似女子娇小,苏晴倒要以为这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了。

苏晴走上前去,问道:“请问公子是哪里的客人?”

小书生目光落在苏晴脸上,应道:“我是浣星楼的人。”

苏晴微微一怔,浣星楼是个小帮派,亦正亦邪,并未入过武林盟,也与程家向来没有来往。

苏晴一时间有些拿不稳,想问面前这书生有没有程家的请柬,话未出口,听得那书生道:“我是专程来拜访程漠程盟主的。”

苏晴听他这麽说,忆起程漠这些日子在外似乎是结交了一些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只以为面前人是程漠在外结交的朋友,於是也释然了,稍一犹豫,招手换了个小厮,让他带人去後院找程漠。

程漠正在守著家里仆役将宴席的圆桌和凳子摆好,因为是寿宴,墙上贴了个红色的“寿”字。

程漠仰头看那字是否贴周正了,程海和程洋没见过家里摆出这麽大排场,笑著嬉闹起来,两个人在桌椅之间追逐。

程洋跑前面,被凳脚绊了一下,扑倒在地。抬起头来,眼里包满了泪水。

程海在他身边站住,愣愣不知道该怎麽办。

程漠立即上前来,将程洋抱了起来,坐在桌边将他放在自己腿上。

程海靠过来,小声道:“大哥。”

程漠挽起程洋裤脚,见他膝盖只是磨破了皮,并不是伤得还厉害,於是道:“没事,小心些,别在这里玩闹了。”

程海点点头,“嗯。”

程漠抱著程洋站起来,要将他放下去时,程洋回身双手抱住程漠肩膀,将脸贴在程漠脸上,声气叫道:“哥哥。”

程漠忍不住轻笑一声,拍拍程洋的背,道:“小洋乖,跟二哥去玩,大哥要做事。”

他将程洋放在地上,再起身时,便见到一身书生装扮的秦芳川站住院门口正看著他们。

程漠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秦芳川,撕下了人皮面具,以真面目示人,那样的容貌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程漠发愣时,程洋和程海拉他裤子,“大哥?”

程漠低下头,连忙哄两个弟弟道:“大哥有客人,你们先出去玩。”

领路的小厮上前来,对程漠道:“大少爷,这位客人说专程来找你的。”

程漠应道:“我知道了。”又吩咐那小厮将二少爷和三少爷带出去,然後才上前来,“你怎麽来了?”

秦芳川道:“不能来麽?”

程漠连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被人知道你身份,给你惹来麻烦。”

秦芳川混迹江湖这些年,没少得罪人,就是受了他恩惠的,也被他言语上得罪过。

秦芳川漫不经心,显然不放在心上。

程漠问他:“你进来可曾遇见过我家里人?”

秦芳川道:“只遇见过一个程夫人。”

程漠道:“那是我继母。”

秦芳川道:“那刚才那两个孩子是你弟弟?”

说起两个弟弟,程漠不由微微笑道:“是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少女从院门处探出头来,“程漠在这里麽?”

程漠与秦芳川同时转头看去,见那少女十八、九岁模样,容貌俏丽,见到程漠便露出笑容来,“我表姐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这姑娘程漠其实见过,本来一时间没想起来,听她提到表姐,猛然间忆起这是苏晴的表妹,名叫韩巧芸。

程漠道:“多谢巧芸妹妹,这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不必麻烦了。”

韩巧芸显然不在意,径直走进来道:“没什麽事,那我就留著陪程大哥说话解解闷也好。”

程漠推拒不及,韩巧芸朝程漠走了过来。站在程漠身边时,才仔细打量了秦芳川,稍有些愕然,问道:“这位是?”

秦芳川冷冷看著韩巧芸,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程漠动作极快按住了秦芳川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後,道:“这是我朋友,他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他回房间里歇会儿。”

韩巧芸仍是惊讶道:“怎麽了?”

程漠道:“没什麽大碍,不必担心。”

说完,程漠拉著秦芳川往自己独住的小别院走去。

☆、二十六章

程家山庄宽阔,从後院大厅往程漠住的小院,很有一段距离。

程漠没有丫鬟服侍,只有个使唤的小厮,被他打发去了前面帮忙。秦芳川进来时,抬头四处看了看,“你的房间?”

程漠点头应是,然後道:“既然你说是我的客人,今晚便住在这里吧。”

秦芳川看向程漠:“那你呢?”

程漠道:“今晚恐怕我是没时间休息了,你不必管我。”

秦芳川微微有些失望,随即又问道:“那女人是什麽人?”

程漠无奈叹道:“那是我苏姨的表妹。”

秦芳川道:“那岂不是你长辈?怎麽不分伦常,毫不知耻?”

程漠道:“话不能这麽说……”

秦芳川冷了脸色,“那怎麽说?难道你也想去陪著她说说话?”

程漠颇有些无奈,看秦芳川板著脸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芳川的发冠偏到一边,露出下面高高束起来的白发,怔怔的脸有些泛红。

程漠道:“人家姑娘有什麽想法怪不得人家,我自己不能接受,早早让她知道了就好,不要去为难她。”

秦芳川道:“我没有为难她。”

秦芳川穿起这身书生衣服,看在程漠眼里竟有些楚楚可怜,於是道:“嗯,我知道。”

说完,程漠抬手,将他头上发冠整理好,将那些白发全部掩盖住。

秦芳川抬起手来,正碰到程漠的手指,於是反手抓住了程漠的手。

程漠道:“你自己休息一会让,我还有事要做。”

秦芳川道:“我不休息。”

程漠本想问他想要做什麽,秦芳川突然凑上前来,吻住程漠的嘴。

程漠往後退去,却被秦芳川死死握住一只手不放。程漠只好由著他,一手搂著他腰,任由秦芳川柔软的唇紧贴著自己,轻启牙关让他将舌探了过来。

这个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程漠忽然忆起一件事,“这两天你有没有见过你师兄?”

秦芳川瞬间变了脸色,怒道:“没见过。”

程漠见他生气,连忙道:“我有正事要找他。”

秦芳川似乎也猜出了程漠为何要找舒长华,缓和了语气道:“我真不知道。”

程漠见状也不再问,道:“那我先出去了。”

秦芳川退到床边坐下,双手放在两侧,坐得端端正正。

程漠关门出去时,抬头看著秦芳川,轻笑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秦芳川冷淡应道:“嗯。”

程漠关上门又回到後院,那位巧芸姑娘已经离开了,程漠松一口气,指挥著仆人继续收拾宴会场地。

程漠忙过了午饭时间,没来得及吃饭。眼看著饭菜冷了,程漠让丫鬟端下去,给他送了些点心来。

秦芳川来时,见程漠身边桌子摆著一盘桂花糕,却一个都没动过。秦芳川走上前来,拿起一个桂花糕送到程漠嘴边,道:“张嘴。”

程漠一怔,张开嘴让秦芳川把桂花糕给他喂进了嘴里。

这一幕恰好被刚到後院的苏晴看在嘴里。

苏晴著实愣了一下,也许是女子对此天敏感,他看那个秀美的少年人虽然没什麽表情,可是眉梢眼角仿佛都带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苏晴是过来人,自己年轻时也曾别扭过,却又那麽真切地喜欢著一个人。

苏晴不知怎麽突然头皮一阵发麻,算起来程漠年龄也不算小了,若不是因为他身负武林盟主之位,恐怕是早已经娶妻生子了。

拖到了现在,他却仍是不上心。这几天程漠一直在躲著自己,苏晴也是感觉出来了。

那麽多的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眼,难不成他与这个少年书生……虽说过去没有听说程漠有断袖之癖,只是这书生容貌如此俊美,不输外面任何一个女子,若说是存了心要勾引程漠,程漠受他蛊惑也不是不可能。

苏晴越想越是心惊,想要上前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觉得还是不妥,思虑过後,退了出去。

番外

☆、端午节5P番外

程漠是半夜被热醒的。他翻了个身,发现汗水都将头发沾湿了,於是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蚊帐,下床去开了窗子。

今晚月色极佳,程漠趴在窗沿,看到银白月光将屋前小院照得透亮。偶尔一丝凉风吹过,程漠觉得凉爽不少,沾湿的额发很快便干掉了。

正要关窗时,突然被一股柔和内力挡了过来,程漠吃了一惊,见到院子里出现一个人影,身形修长,长发散落。

程漠松一口气,“慧寂哥哥。”

慧寂前些日子离开了武林盟,程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兴许是耐不住日子的寂寞,去江湖中闯荡了。

子霄在云阳山,舒长华回了水月教,至於秦芳川,则背上药娄带上两个小童去采什麽千年一开花的奇药。武林盟只剩下程漠一个人,算来已经过了个把月,眼看著明天是端午节,慧寂和秦芳川都无法联系,程漠只能飞鸽传书让子霄和舒长华回来一起过节。

没想到,如今第一个回来的却是慧寂。

慧寂惯常不爱束发,就那麽披散在背上,在月色下散发著柔和的光泽,他仰起头看天上月亮,似乎没打算要进房间。

於是程漠从窗户跳了出去,走到慧寂身边,问道:“怎麽回来了?”

慧寂道:“想你了。”

简单三个字,惹得程漠一阵心悸,正要再问时,突然被慧寂一手揽住腰,轻轻跃起落在内院围墙之上。

空气中弥漫著艾蒿和雄黄的气味,程漠与慧寂并排坐著,被慧寂手臂绕过口,让他倚在他身上。慧寂另一只手则落在程漠腿间,隔著薄薄一层亵裤握住他的阳物。

程漠本以为慧寂要与他一同赏月,却不料上了围墙竟一言不发直接做这种事。

程漠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按住慧寂手背。

慧寂挑眉道:“怎麽?不想?它可是想你许久了。”说完,抓起程漠的手放在自己腿间,那处果然已经半硬了。

程漠并不是不想,他呼吸微微急促了些许,道:“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慧寂道:“又没堵你的嘴。”

程漠听了这话,顿时有些脸红。此时阳物又被慧寂握住,隔著亵裤缓缓搓揉,同时,慧寂低头吻他颈侧。

程漠喘息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慧寂道:“杀人。”

程漠一惊,伸手想要推开慧寂,却被他捏紧阳物,麽指在顶端轻轻划著圈。

慧寂嘲道:“放心,都是在你看来死不足惜的人。”

程漠也知道这些日子江湖中死了几个恶名昭彰的败类,却没料到是慧寂所为。他相信慧寂不会骗自己,稍稍放下心来。

慧寂扶著他的腿,让他面对自己跨坐在他身上,伸手将他亵裤剥了下来。

程漠将脸埋在慧寂肩头,由著他将自己臀抬高,忽然听到墙下有人道:“还以为程盟主是请我回来吃粽子,没想到是叫我来看活春的。”

程漠吃了一惊,听声音竟然是舒长华。

舒长华站在围墙之下,仰起头正看到月色下程漠两瓣挺翘结实的臀。

程漠想要挣扎,却被慧寂一手按住腰,竟当著舒长华面前,用手指将他臀瓣搬开,隐约露出中间翕张口。

舒长华见状,大笑出声道:“慧寂兄是在邀请在下麽?”

慧寂不语,笑著拍了拍程漠的臀。

舒长华道:“墙上太窄,不如还是下来的好。”说完,舒长华率先朝程漠房间走去。

慧寂抱著程漠回到房间时,舒长华已经点起了蜡烛,抬手将蚊帐捞起挂在床边挂钩上。

☆、端午节5P番外 第二回

慧寂抱著程漠坐在床边,程漠看著慧寂双眼,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眼角。

慧寂伸手将程漠亵衣亵裤一同脱去,自己斜倚在床头,程漠红了红脸,抬头看站在床边的舒长华,舒长华躬下身子,抚住程漠脸颊与他深吻。

分开後,程漠翻身趴在慧寂腿间,用手拉开他裤带,将他硬阳具掏出来,五指握住上下摩挲片刻,然後埋下头含在嘴里。

慧寂伸手轻轻著程漠的头发。

舒长华上了床来,双手握住程漠的腰将他臀抬高,程漠知道舒长华的意图,并未拒绝,而是由著他将双腿分得更开,纤长手指在他後周围轻轻按压。

程漠觉得痒,忍不住收缩口,身体绷紧时,将含在嘴里大也重重吸了一口。

慧寂显然很受用,手指进程漠发间。

舒长华则笑道:“程盟主小干涸许久,似乎饥渴难耐了。”

程漠闭上眼睛。

慧寂用手捏著程漠下颌,道:“兴许他自己偶尔也会滋润一下。”

程漠连眼角都泛著红,就是不肯回应。

舒长华笑道:“盟主脸皮薄,让他自己滋润他怕是不好意思,既然如此,还是我来吧。”

说完,程漠感觉到後周围一阵柔软的湿意,竟然、竟然是舒长华正在用舍舔那口。

程漠惊慌之下,吐出慧寂阳具便想要躲开,却被慧寂按住不让他动。慧寂用坚硬在他脸颊拍打两下,道:“继续。”

而程漠感觉到舒长华灵巧的舌已经钻了进去,正开拓著口周围,那微凉柔软的感觉使得程漠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埋头含住慧寂阳具的同时,伸手想要去舒长华的脸。

还没到,却被舒长华抓住了手,两人五指缠绕,握在一起。

程漠只能吞下慧寂阳物顶端,再努力往下,便将自己舌压下去,抵在咽喉,隐隐作呕。

程漠只能用另一只手圈住那物,舌头去舔顶端孔洞和那头下的沟槽。

慧寂仰起头,缓缓呼出一口气。

而程漠身後,舒长华的舌退了出去,换成手指,借著唾润滑,将程漠後扩张地更开。

舒长华进去时,程漠艰难喘气,将慧寂阳物反复吸吮著,後也死死咬住舒长华阳不放。

舒长华拍打他臀,让他放松些,等感觉到程漠缓过劲来,才开始缓慢的抽。

程漠随著舒长华顶撞的动作,身体不断前倾,慧寂按住程漠肩膀,竟然也挺动腰杆,更深入程漠口中,直直抵到咽喉深处。

程漠很难受,却无法摆脱来自身前和身後同时的撞击,仿佛将他身体从前至後直直贯穿了一般。

程漠只觉得身体游走在痛苦与极乐的边缘,正要至高氵朝时,慧寂突然从他嘴里抽了出来。紧接著舒长华阳物顶在程漠体内敏感处,他身体一阵痉挛,腹下挺翘许久的阳物喷而出。

程漠一瞬间失神,等回过神来,见到慧寂从床上起身,对著窗外道:“子霄兄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程漠愕然,抬头朝窗外看去,片刻後房门被人推开,子霄站在门外,道袍上沾染著赶路残留的风尘。

程漠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瞬间夹紧了後,逼得舒长华在他体内了出来。

舒长华微微有些气息不稳,从程漠体内退出来,手臂绕过程漠腋下将人抱起来,与他深吻之後,竟抱著程漠倚在自己身上,双手托在他膝下,将他双腿分开高举,面对著子霄,道:“子霄道长,可想试试?”

☆、端午节5P番外 第三回

程漠倚靠在舒长华怀中,两条柔韧的长腿被大大分开,中间风景在烛火的光线下一览无余。尤其是那,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安而使劲想要闭合起来,隐隐可见的还有舒长华留在其中的。

因为蛊虫已经被除去,程漠并没有办法完全将吸收掉,可是也许身体早已习惯,进入他体内的,大多能缓慢吸收掉,并不会排斥。

程漠不安地想要挣开,舒长华突然侧头含住他耳垂重重一吸,眼看著程漠身体不由自主重重颤抖一下,本来因为已经软垂的阳具,又开始缓慢抬头。

子霄站在门前,伸手轻轻按住挂在腰间的剑柄。

慧寂笑了笑,返身回到床边,一只手指轻易进了程漠後。

程漠“啊”一声叫出声来,脸涨得通红,竟真用了几分力气从舒长华身上挣脱开来,慧寂的手指自然也拔了出来。

程漠想要起身,却不料腿一软又险些跌下去。

慧寂伸手揽住程漠,又将他压回床上,一手掀起衣摆,扶著自己阳物送入程漠身体。

程漠顿时鼻息间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微微带著颤抖,双手用力勾住慧寂肩膀。

慧寂接连抽送几下,程漠连大腿内侧都绷紧了,阳物高高翘起,擦过慧寂小腹。

慧寂抱著程漠翻个身,让程漠坐在自己身上,程漠无力地趴伏著,在慧寂耳边重重喘著气。

慧寂拍他的臀,道:“自己动。”

程漠双手撑在慧寂口,勉强抬高了臀,让那壮阳物缓缓摩擦过肠道,即将离开身体时,又重重坐下去。

舒长华跪坐在他们身侧,手掌缓慢摩挲著程漠後背,手指沿著背脊往下滑去,程漠抬头,被舒长华吻住了唇。

慧寂侧头对子霄笑道:“子霄道长?”

子霄垂下目光,缓慢走近,抬手将长剑倚靠在床边。然後在程漠身後坐下,手掌落在程漠臀上。

程漠身体猛然一紧,感觉到那只温暖有力的手掌在自己臀上游移,最後一只手指落在程漠与慧寂身体连接之处。

程漠惊喘道:“子霄……”

子霄并不应,那只手指不急不缓按压著口。

程漠後本已经被慧寂阳具完全填满,毫无松动余地,子霄按压许久,竟又生生将那手指了进去。

程漠“呃──”一声,觉得後撑得厉害,双手撑在慧寂上,低垂著头忍受。

舒长华伸手撩开他垂落的长发,温柔的吻落在他颊上。

程漠抬头看他,见到舒长华莹润面颊,忍不住也凑上去亲吻他的脸。

此时,子霄竟然又添了一手指。

☆、端午节5P番外 第四回

程漠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一下。舒长华感觉到他的紧张,一只手擒住他下颌,麽指落在他唇边,沿著他光滑唇瓣抚。

程漠不由抿了抿唇,舒长华麽指分开他唇瓣,感觉到他齿关紧紧闭合著,於是稍稍用了些力道。程漠顺从地任由他将手指伸进自己唇里,舌头卷上他的指尖。

舒长华将手指伸得更深,将程漠的舌往下压,程漠觉得难受,下意识含紧了舒长华的手指,重重吸吮一下。

舒长华感到满意,轻拍了拍程漠的脸颊。

此时程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难受地闭上眼睛,用力喘著气。

子霄伸进他後的两手指稍稍分开,将程漠已经挤满了的口又撑开了些。

程漠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舒长华忽然伸手探向枕头旁边,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子霄。

子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却是放在了一边。探入程漠後的两手指用力分开,生生将第三手指伸了进去。

程漠坐在慧寂身上,早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低著头忍受著後处被撕裂般的触感。

慧寂能看得清程漠隐忍的表情,自然也注意到他身前那物已经软了下去。

慧寂伸手弹了弹程漠阳物,看它可怜兮兮偏到一边,哼笑出声。同时挺了挺下身,热擦过子霄手指,重重撞在程漠肠壁之上。

程漠身体顿时颤了颤。

子霄将手指收了回去,程漠身体一松,顿时又绷得更紧。

子霄双腿分开跪在程漠身後,埋下头吮住程漠颈侧,一手握住自己勃起的阳具,抵在程漠口。

程漠口用力起伏著,因为紧张,後也在连续地收缩,慧寂舒爽地轻哼一声,仰起了头。

子霄并不著急,缓慢抚程漠侧腰,让他放松。

程漠嘴里依然含著舒长华手指,舒长华在他耳边柔声道:“疼的话就咬下去。”

程漠哪里敢咬,若是真用力咬下去,舒长华手指怕都会被他咬掉,於是立即张开嘴往後退开。

子霄将阳具顶端缓慢挤了进去。

程漠只觉得一阵扩张的剧烈疼痛,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处是不是撕裂了,只能感觉到热辣的疼痛。

他极力调整呼吸放松自己,让子霄进入自己身体。

然而那缓慢的进入过程,折磨地程漠眼角都发了红。

慧寂仰了头,看著程漠的目光中带了几分笑意,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子霄双手扶了程漠的腰,稳定而缓慢地将自己完全送进了程漠的身体。

後撑得厉害,却没有撕裂。

小瓷瓶里有秦芳川留下的润滑的膏脂,子霄却没有用。紧窒的肠道内挤了两长阳具,似乎谁也不好受。可是只有程漠露出了忍耐的表情,慧寂一脸轻松,子霄则是面无表情。

子霄进去之後,便按耐住没有继续动。

慧寂忽然出声问道:“如何?”他问的是程漠。

程漠喘著气道:“可以。”

慧寂抬手拍拍他的脸,“那便好。”

说完,慧寂托著程漠双腿,将阳具缓缓抽出,又往上顶去。

程漠双手紧握成拳,仰起头呻吟出声。

就连子霄也微微闭了眼,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後才开始缓慢的抽动。

两人的频率并不一致,却都得很深。

程漠後火辣辣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过度扩张的撕裂感便也逐渐被摩擦的热度所取代。

不只是身体逐渐感觉到了快感,被子霄和慧寂同时进入带来的心里快感也使得程漠逐渐兴奋起来,沈寂了许多时候的阳物,眼看著又逐渐硬胀起来。

程漠仰著头,睁开眼睛用力喘息。

舒长华站起来,低头与程漠对视片刻,笑著将自己阳物送到程漠唇边。圕馫闁苐

程漠不由伸舌舔了舔唇,湿润著眼角张开嘴,将那玉势般的阳具顶端纳入唇中,先是用舌头舔舐头,然後含住了轻轻吸吮。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院外一声轻响,紧接著便见到秦芳川推门而入,怒气冲冲道:“你们!……”

话音刚落,慧寂伸手抓起子霄方才放在一边的瓷瓶,朝著秦芳川口道击去。

那瓷瓶击在秦芳川身上,然後弹落到地上,打了个转儿。

秦芳川顿时站在原地再无法动弹,睁大双眼盯著几人,因为愤怒而激烈喘息著。

程漠却连转头看一眼秦芳川的力气也没有,他抬起一只手朝著秦芳川的方向虚虚握了握,很快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秦芳川又急又怒:“你们混帐!放开我!”

慧寂笑著抬手捏住程漠双,手指夹著头往外一拉。

程漠惊呼出声:“啊……”挺立的下体颤抖一下,顶端溢出晶莹体来。

秦芳川恨不得伸手去扯自己的头发,叫道:“程漠──”尾音不由自主拖长,倒像是撒娇了。

程漠嘴里塞著舒长华阳具,无法说话,只得用撑在慧寂身上那只手推了推慧寂的肩。

慧寂道:“你这时还有心想其他的?”

说完,便加快了挺动下身的频率。

子霄阳物与他互相摩擦,於是稍稍停了动作,轻吻程漠肩膀。

程漠反手去抓子霄捏著他腰的手,本想要让子霄放了秦芳川,却被慧寂顶得乱了心神,只能用力抓住子霄手背。

子霄握了握他的手,然後伸长手臂探向自己放在床边的长剑,剑尖对著秦芳川,灌起内力,剑鞘脱出朝著秦芳川口道处飞击而去。

秦芳川被那力道击得退後两步,道也自然解开了。

☆、端午5P番外 第五回

秦芳川抚了抚口,那处被子霄的剑鞘击得疼了,更多的是怒意难以平息。

他上前两步,站在床边时才发现本没有自己入其间的余地。秦芳川於是伸手去推程漠肩膀,“程漠!”

程漠伸手去握他的手,秦芳川反手握住他的,身体微微朝前倾著。

程漠口中被舒长华阳具占满,无法闭合,自然不能回应秦芳川,甚至口角有晶莹唾滑了下来。

秦芳川用手指抹去程漠下颌的唾,恨恨看了一眼舒长华。

舒长华嘴角勾了勾。

程漠伸手上秦芳川的脸,想要安抚他,但很快就被慧寂和子霄前後同时顶得失了神。

秦芳川看著这个程漠沈浸於快感的表情,不由的也红了红脸,空气中弥漫著火热情事的气息,撩拨得他的情欲也蒸腾起来。

他希望程漠能他,更恨不得让这床上其他人都消失,只剩下他和程漠两个人。可是他又不敢打他们的主意,怕惹了程漠不高兴,只得抓住程漠的手,在自己身上磨蹭。

两壮阳具在甬道内以不同的频率反复顶撞肠壁那处敏感点,程漠只觉得身体一阵接一阵的痉挛,阵阵快感反复从身下一直窜进脑中。就连嘴中含著那一直戳到了他喉咙深处,仿佛也能给他带来不同的快感一般。

而此时秦芳川身体倚在床边,拉了程漠的手向下,握住自己已经硬起来的阳物。

程漠自然也感觉到了,稍一分神,眼角余光落在秦芳川苍白的脸上,手上使了些力将他下身握住。

秦芳川顿时气息急促几分,轻轻喘起来。

然而也就是那麽一刻的分神,程漠握住秦芳川的阳物,却没有力气动作,秦芳川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巴巴抓住程漠的手,自己套弄了片刻,然後一个人生著闷气。

无论子霄也好,慧寂也好,显然都没有轻易了事的打算。只舒长华心疼程漠,过了些时候从他嘴里抽出来,跪下来轻轻吻程漠的唇。

程漠双眼已经一片迷茫,身体本不随自己控制打著颤。下体已经涨到了极限,舒长华忽然伸手给他握住,那物一颤,喷发出来。白浊的体落在了慧寂上,连连了几股,才逐渐在舒长华手里瘫软下来。

程漠张了张嘴,似乎说了句什麽。

舒长华凑近他耳边,听他无力道:“不行了……不要了……”

舒长华安抚地著他的口。

程漠失了力,只随著体内的顶撞而动作著。

子霄看一眼程漠侧脸,然後看一眼慧寂,闭上眼停下撞击,在程漠体内了出来。慧寂埋在程漠体内的欲望本已到了爆发边缘,这般受到子霄火热浇灌,也稍稍眯了眼,放任自己在程漠体内出来。

两人先後从程漠体内抽出来,程漠失了支撑,一下子身体软倒,被舒长华扶住。

秦芳川跪著爬上床来,去扶程漠肩膀,“程漠。”

程漠喘息片刻,回过神来,伸手上秦芳川下身,那处果然还是硬著没有发泄出来。

他转过头去,想要帮他用嘴弄出来,秦芳川却拒绝了,一脸认真道:“我要进去。”

慧寂此时靠坐床头,蜷起一条腿,一脸惬意,闻言嗤笑一声。他还有力气再来一次,却并不行动,只好笑看著秦芳川向程漠求欢。

☆、端午5P番外 最终章

程漠侧躺在床上,看秦芳川一脸真切,哪里狠得下心拒绝他。可当着其他几人的面,让他主动做出一副接受的姿态来,他又觉得有些难堪。

见程漠一脸犹豫神色,秦芳川以为他不愿意,顿时沈下脸来,跪坐在床上直直看着程漠。

程漠一手握住秦芳川阳具上下撸动一下,默默叹一口气,避开其他人目光,对秦芳川道:“来吧。”

秦芳川又惊又喜,嘴微微张开,“啊”了一声。

程漠略一犹豫,想要翻个身趴伏下来,反正如今这副光景,再矜持也是只惹人笑话。

却不料此时慧寂突然拉了他手臂,道:“过来。”

程漠一愣,身体朝前倾去,被慧寂拉到怀里。

程漠本以为慧寂还要再来,却不料慧寂只是将他双腿分开,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搂住他腰亲吻他。

慧寂双手滑到程漠臀上,手掌裹住程漠双臀揉捏,然後将他双臀分开,露出中间小孔来,那处尚且满溢着白浊。

程漠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推慧寂肩膀,手上却没有力气,推不开他。

从秦芳川那处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慧寂只是做给他看,顿时满面怒容,双手握紧了拳放在身侧。

程漠连忙道:“慧寂哥哥,放开我吧。”

慧寂道:“怎麽了?不给哥哥抱?”

程漠道:“不是……我──”

秦芳川怒道:“放开他!”

慧寂道:“你要怎样?”

秦芳川右手手指扣紧,目光冰冷,眼看着就想要动手了。忽然舒长华一手按住他手臂,道:“他又没说不让你做。”

秦芳川轻轻咬了下唇,手指没有放松,却也没有继续动作了。

慧寂将程漠摆出这副姿态来,秦芳川想要进去确实不是不可以,可是他受了慧寂太多次欺压,就害怕慧寂会让自己落了空,反而不肯轻易动作。

程漠见秦芳川生气了,挣扎着推开慧寂一些,自己翘起臀来,对秦芳川道:“进来。”

秦芳川稍一犹豫,还是上前去扶住程漠的腰,一脸戒备看着慧寂,将自己送了进去。

程漠後早已经松软湿润,秦芳川很轻易便了进去,被那处温暖紧窒所包裹起来,身体激动地忍不住轻颤着,伏在程漠背上,开始抽顶撞。

慧寂先是似笑非笑看着秦芳川动作,并没有真再为难他,片刻後,伸手抚了抚程漠後背,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子霄整好衣服,伸手捡起自己长剑,起身走了出去。

舒长华也从床上下来,到桌边到了一杯茶水。

秦芳川仰起头,喘息着一次次将自己埋入程漠体内深处,程漠双腿分开,倚靠在慧寂身上,也神色迷茫,张开嘴喘着热气。

程漠其实有些恍惚了,他隐约觉得下身又硬了起来,但是却迟迟没有的欲望,仿佛已经不出来什麽了。

至於秦芳川是什麽时候在他体内的,他也不知道了。

秦芳川缓缓从程漠体内抽出来,有些脱力地翻身躺在了程漠身边,小口喘着气。

程漠也软下身体,趴了下来。

慧寂一把程漠汗湿的头发,翻身下了床。

秦芳川蜷着身体靠近程漠,一只手揽住程漠的腰,程漠抬手按住秦芳川的手背,放在自己口处贴紧。

秦芳川看着程漠,凑近了闻他身上汗味。

程漠有些疲倦了,对秦芳川道:“睡一会儿,明早起来吃粽子。”

秦芳川轻声道:“嗯。”然後也闭上了眼睛。

(番外完)


27-32

☆、二十七章

此事苏晴不敢告诉程肃,只心里想著能有机会与程漠谈谈。

程漠自然还不知道,那一夜他安顿了秦芳川在他房间住下,自己却是忙得没有时间睡觉。

秦芳川睡到了半夜,感觉到程漠带著一身冷气回来,上床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又翻身下床。

秦芳川一手揽在程漠腰上,被他轻轻挪开,然後帮他将被子拉好,才又下床离开了房间。

等天亮後秦芳川起床,有丫鬟送来早点。

秦芳川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们大少爷呢?”

丫鬟应道:“在大门口迎客呢。”

秦芳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吃完早饭,对著房里铜镜整理了一下发冠,然後朝著大门方向走去。

程漠有些疲倦,虽说不少客人已经提前到了,但还是有不少客人是当天才赶到金陵。

後院宴厅已经安排好了,程老盟主在前厅里,等待著各路宾客前往拜寿。

程漠身边站著程家管家和两个机灵的仆役,程漠问管家道:“崆峒林掌门到了吗?”

管家道:“昨日似乎来拜见过老爷,两个人聊了些时候,林掌门又下山了。”

程漠微微蹙眉,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心里正为了水月教与崆峒派一事烦躁,忽然见著浩浩荡荡来了好些人,最前面四人抬了个软轿,轿帘搭落下来,看不见里面的人。

程漠不知怎麽,心里一紧,上前两步,大声道:“阁下是哪里来的客人?”

软轿停了下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掀开轿帘,江琬柔从软轿里下来,对程漠作个揖,轻声道:“程盟主,许久不见。”圕馫闁苐

程漠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江小姐。”

江琬柔笑了笑,“我特意前来给程老盟主贺寿。”

程漠道:“多谢江小姐美意,请随我进去吧。”

江琬柔躬身道:“好的,我先去拜见程老盟主。”

程漠让管家先守在门口,自己亲自领了江琬柔进去。途中正遇见前来寻找程漠的秦芳川。

秦芳川见了江琬柔,不由一怔。

江琬柔却没认出来秦芳川,只觉得这小书生容貌著实出众,不由多看了两眼。

秦芳川稍一犹豫,没有上前与程漠说话,绕个方向避开了。

程漠没想到江琬柔会突然出现,记起之前慧寂说要去找江琬柔算账,如今却见到江琬柔毫发无损到了金陵来给父亲贺寿,不由担心起了慧寂。

一时间,程漠可谓是心乱如麻,一边担心著舒长华不知如何,一边又忧心慧寂下落不明。

而且江琬柔这一趟来还不知目的为何,程肃本来就反对自己和慧寂之间的交往,若是她专门冲著慧寂一事而来,自己无疑是要惹到极大的麻烦的。

程漠一直送了江琬柔到前厅,此时前厅里已经聚了许多客人,连子霄也陪坐在侧。

江琬柔进来时,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程漠对程肃躬身拱手道:“爹,这位是江南江家的大小姐,江琬柔姑娘。”

程肃起身道:“原来是江姑娘。”

江琬柔作揖道:“晚辈此次特意前来为程老盟主贺寿,恭祝程老盟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程肃朗声大笑,道:“多谢江小姐。”

江琬柔道:“晚辈给程老盟主带了份贺礼来,一份微薄心意,不成敬意。”

程肃道:”江小姐太客气。“

江琬柔笑道:”程老盟主是武林泰斗,晚辈向往许久,如今能亲自来给老盟主贺寿,是晚辈的福气。“

说完,江琬柔示意自己仆从将寿礼送上来。

☆、二十八章

江婉柔献上来的贺礼是座玉雕,蓝田白玉雕就的八仙贺寿,柔润晶莹,白净剔透,八仙形态更是活灵活现。

这份寿礼无疑是今天程老盟主收到的最名贵的一份礼物。老爷子微不可察皱了皱眉,笑著让人收了下来,然後请江婉柔坐下。

程漠心思不在此处,有些愣神。

程肃拍了拍身边苏晴手臂,然後看向程漠方向。苏晴朝著程漠走去,问道:“怎麽了?”

程漠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苏晴轻声道:“出来说。”

两人走到门外,避开嘈杂人声,苏晴问道:“那江小姐是真心来给你爹贺寿的?”

程漠不由蹙眉,“未必。”

苏晴看他神情,道:“前些日子那位江小姐比武招亲的事情,你爹就是足不出户也听人说了。他只担心你与那魔头慧寂交往过密,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与那江家小姐,究竟是怎麽回事?”

程漠连忙道:“我与她并无纠葛。”

苏晴道:“哦?那你说她来贺寿安的是什麽心?”

程漠道:“若我想得没错,总是和慧寂有关,江婉柔耗费许多心力所为的也不过就是替她爹报仇而已。”

苏晴沈吟道:“她与旁人有何恩怨我不管,若是她敢来捣乱老爷的寿宴,我定不放过她。”

程漠想了想,“依我了解她的为人,捣乱应该不至於,有所图大概是真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苏晴闻言,拍了拍他肩膀道:“巧芸如何?”

程漠顿时侧了侧身体,“什麽如何?”

苏晴笑道:“紧张什麽?巧芸是个好姑娘,你多接触试试,如果喜欢,就告诉苏姨,苏姨帮你。”

程漠苦笑道:“苏姨别开我玩笑了,我还忙著迎客,先出去了。”

苏晴笑道:“去吧。”

等程漠走远,苏晴才叹口气,用手敲了敲自己额头。

程漠自己也有些恍惚,走了一半忆起秦芳川,招手叫了个丫鬟,让她去找秦芳川,等会儿带他去後院宴席,找个安静角落安排他坐下。

又等了些时候,有小厮来传话说,老爷已经请客人移驾後院宴厅,准备开席了。

程漠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要转身往後院去时,又对身边一仆从道:“你再下山去请崆峒林掌门,就说──”

程漠话音未落,忽闻身边管家道:“大少爷,林掌门他们来了!”

程漠抬头转身,果然见到林须忘领著十来个崆峒弟子从山庄门外远处走来。

程漠露出笑容,正要迎上去,忽然间见著那走在中间的两个崆峒弟子,押著个年轻女子,两柄长剑架在那女子脖子上,催著她快些走。

女子神情憔悴,步履蹒跚,却是丝毫不影响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

那女子程漠是认识的,正是与舒长华一起在画香苑见过的紫萝姑娘。

程漠不由自主严肃了神色,上前两步,拱手道:“林掌门。”

林须忘走近,也一拱手道:“程盟主。”

程漠目光落在紫萝身上,“敢问林掌门,此为何意?”

林须忘面无表情,挺起膛深吸一口气,“我抓到了害我徒儿的妖女,今天就要请程盟主和程老盟主一道,为我作个见证。”

程漠目光依然落在紫萝身上。

紫萝抬头,双眼茫然没有焦点,似乎是在寻找程漠的方向。

程漠垂下目光,一抬手道:“林掌门,请进去说话。”

林须忘点点头,跨过门槛朝里面走去。

紫萝在进门时,脚下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程漠伸手扶住她,紫萝扬起脸来,却没作声,只点了一下头,然後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程漠陪著崆峒派一行人朝後院宴厅走去,管家早已支使机灵小厮进去将此事通报了程肃。

此时所有客人已经围著席桌坐下,程肃起身,迎上前来。

林须忘与程肃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林须忘在程漠面前尚能喜怒不形於色,面对迎上来的程肃时,却忍不住露出些许伤痛,深吸一口气道:“程兄,实在惭愧,今日扰了你的寿宴,要为我徒儿行止,报他的血海深仇!”

程肃上前握住他双手,“林兄节哀,快随我来!今日我一定为你讨这个公道。”

程肃扶著林须忘一直到了宴席上首之位,回过头来,见到中间已经自然空了出来,宴席宾客都站起来,见到了被崆峒弟子押上来的紫萝。

紫萝是秦淮名妓,赴宴宾客见过她的并不算少,此时她被人按住肩膀跪倒在地,顿时许多人小声喧哗起来。

程漠见她身体单薄,微微打著颤,心里一紧,默默叹息一声。

林须忘对程肃拱手,唤了称呼道:“程老盟主,行止是我徒儿,我向来视他如己出,没想到会在金陵受了妖女所害!今日我险些动手杀了这个妖女为我徒儿报仇,要动手时,却想到希望能给行止求一个公道,不能让这妖女败坏了他的名声,所以擒了她来程老盟主的寿宴,希望程老盟主以武林盟的名义做个定夺!”

程肃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声,“我已经退出江湖许久,武林盟也不由我做主了。”话音刚落,又高声喝道,“程漠!你身为武林盟主,是非曲直,今天就由你来审问清楚,莫要害好人蒙冤,也莫要轻易放过了妖人!”

程漠连忙应道:“是。”

程肃拍拍林须忘肩膀,“林兄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轻易饶过害你徒儿的妖女!”

程漠缓缓上前,站在程肃身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他看到子霄坐在不远处,淡然看著跪在人群中间的紫萝,他身旁是清虚,正凑在子霄耳边低声说什麽,子霄并不应他;目光转向远处时,见到秦芳川一个人挤在人群中,若有所思看了看紫萝,然後蹙起眉头,又朝程漠看来;而这宴席中其他人,大多是程漠所熟识的,武林盟中的各派掌门,江湖中闻名的名门侠士,每个都是中原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资格坐在这前武林盟主的寿宴厅中。

而程漠不得不当著这些人的面,审问面前这个目不能视的柔弱女子。

程漠开口,问的却不是紫萝,而是程肃身边的林须忘,“敢问林掌门,如何知道这女子就是害死董少侠的妖女?”

林须忘目光落在程漠身上,“自然是我弟子查出来的。”

程漠道:“据程某所知,这位紫萝姑娘是秦淮名妓,早已身在金陵,这其中,是否有什麽误会?”

程漠此话一出,不只是林须忘冷了神色,程肃也微微皱起了眉。

☆、二十九章

就是问程漠,他自己也不敢很肯定的说一句,这中间跪著的紫萝一定与董行止的死无关。而且他还知道,紫萝与舒长华是相识的,这个紫萝很可能的确是水月教的人。

可他就是不忍心看著这个毫无还击之力的柔弱的女子就这麽被人定了罪。

总还是愿意相信人心都是善良的。

林须忘面若冰霜,不愿开口,膝下一名弟子出列道:“程盟主,董师兄虽说比我们先行一步到了金陵,可是要查他行踪并不是难事。他到了金陵第二日便去见过画香苑,目的就是见这个妖女,出事之前,虽未有人亲眼见到这妖女出现在客栈,可是据秦淮岸边的船夫说,有人亲眼见她当时离开了画香苑的画舫,与一名青年侠客模样的男子一起离开。听描述那名侠客的模样,正是我大师兄董行止。”

程漠听这席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紫萝脸上没有挪开,他见她神色坦然,丝毫没有闪避,可是也没有显出受到冤枉的不甘心来。

程漠心有些往下沈,他想起了之前见过的水月教中女子,这些女子不是什麽十恶不赦之徒,只是受过伤害报仇无路的可怜女子,而这些女子在舒长华的纵容之下,用了并不光彩的办法为报复。

程漠不认为这是个好的办法,而制约著他和舒长华之间的平衡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麽更好办法来帮助这些女子。情伤也许不是伤,它没有要人命,这些女子还好好活在这世上,然而这些女子心口上的伤害,却是永远无法抚平的。

程漠微微低起头,他问紫萝:“姑娘,他刚才所说,是否是事实?”

紫萝仰起头,无法视物的双眼仍是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注视著,她说道:“是的。”声音微微有些泛著冷意。

林须忘重重冷哼一声。

程漠又问道:“是你杀了董行止?”

紫萝这次没有承认,“我没有杀他。”

程漠问道:“你说董少侠遇害那日你们在一起。”

紫萝道:“确实聚了片刻,後来他便送我回了画香苑。”

程漠问:“你与他是何关系?”

紫萝轻声道:“昔日曾相许过。”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低声喧哗。

忽然听一名崆峒弟子怒斥道:“你因为被我师兄抛弃,所以怀恨在心,用那无耻妖法害了他命?!”

紫萝不应。

那崆峒弟子提剑便要朝紫萝刺去,“还审什麽?摆在大家眼下的事情,本无需再问,让我杀了她替师兄报仇!”

程漠本想出手制止,忽听林须忘道:“住手!要她死还不容易?要给行止报仇,我要的是将整个水月妖教连拔起,一个不留!”

说完,林须忘转身朝程漠拱手道:“程盟主,请下令集合全中原武林力量,以武林盟为首,讨伐水月教!”

程漠腰背挺得笔直,手却不由自主握紧。

林须忘义正言辞,“在座诸位,受过水月教残害的不只我崆峒一家,一再容忍,只使得那些妖女越发嚣张,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其一举剿灭,让她们再无法为祸武林!”

林须忘此言一出,顿时响应之人不少。

“阿弥陀佛,”忽闻少林念悲禅师宣了一声佛号,起身道,“程盟主,老衲以为林掌门所说不错,借著今日武林盟中各派齐聚,定下攻打水月教的时间,集合中原武林之力,铲除魔教!”

林须忘微微点头,即使程漠是武林盟主,可是少林身为武林之首的地位不可撼动,如今连少林掌门也亲口赞成攻打水月教,其余各派自然会一呼百应,就只等程漠定下日程,集结武林力量。

果然念悲刚才坐下,便见得峨眉、华山几个武林名门大派掌门纷纷赞成林须忘提议攻打水月教一事。

清虚在子霄身边问道:“掌门师叔,我们派是否要一起攻打水月教?”

子霄目光落在程漠身上,“想去麽?”

清虚挠挠头,“弟子想去见识一下。”

子霄淡淡摇了摇头。

清虚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再追著问。

程漠张开双手,示意喧哗的众人先安静下来,可正是群情激奋之时,这宴厅里吵吵嚷嚷,一时间静不下来。

程漠只得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尚且没有证据证明这位紫萝姑娘就是害死董少侠的凶手!”

突然之间,人群後传来一个熟悉的人声,程漠听到那人道:“紫萝,怕什麽,你便承认就是了。”

人群顿时分散开来,只见得人群之後,一个男子身著花纹华丽的玄色衣衫,面上覆著青铜面具,一手背在身後,看向程漠的方向。

程漠凝了神色,看向与自己对面而立的舒长华。

舒长华许久没有在程漠面前作这一身打扮了,那是两人在破庙里初次见面时,舒长华戴著青铜面具,手上也戴著黑色手套,身体泛著冷意,恭敬喊他“程盟主”。

紫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道:“教主。”

“哗──”一时间竟是兵器出鞘的声音,然而许多人却是下意识退了两步,严密戒备著,没人敢出手。

舒长华身後还跟了两个红衣女子,都是容貌豔丽的年轻女子。

秦芳川退後几步,将自己身形掩在人群之中。

林须忘手放在腰间佩剑的剑鞘之上,恨声道:“水月教教主?”

舒长华闻言轻笑道:“在下水月教舒长华。”

☆、三十章

舒长华这时候出现,对程漠来说,无疑是在挑衅。然而更多充斥在程漠心中的,是担心自己如何能不著痕迹护住舒长华全身而退。

这里那麽多人,前一刻都在义愤填膺地想要置舒长华於死地,他怎敢就这样出现在这里?

即使现在还没人动手,可是程漠相信,这里许多人都认定了舒长华今天一定离不开这里。

程漠还未说话,他身後沈默许久的程肃突然出声道:“不知舒教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舒长华看向程肃,拱手行个礼道:“今日到此,一是为了带我教紫萝姑娘回去,二是为了给程老盟主贺寿。”

程肃冷哼一声,“受不起。”

舒长华轻轻笑了一声,道:“在下给程老盟主带了一份寿礼来,程老盟主一定会喜欢。”

说完,舒长华摊开右手放在身侧,身後一名红衣女子递上来一个致玉锁。

苏晴一眼看清那玉锁,顿时变了脸色,招手叫来一名丫鬟,低语两句。

程肃猛然上前两步,目光紧锁在那玉锁上面。那玉锁程肃看得清楚,正是自己幼女程嫣贴身戴著的。

程漠本来并不知道,此时见到父亲和继母神情,心口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接著便见到刚才跑开那丫鬟跑了回来,急急忙忙在苏晴耳边低语。

苏晴脸色越发苍白,那丫鬟连忙扶住她,她走到程肃身边,低声道:“嫣儿不见了。”

程漠听闻,霎时间抑制不住情绪,怒吼道:“舒长华!”

舒长华淡然应道:“程盟主有何指教?”

程漠不与他拐弯抹角,怒道:“我妹妹在哪里?”

舒长华道:“今日偶然得见程小姐,冰雪可爱,便叫人带她出去玩耍,等在下处理好这边事情,就送她回来。”

程漠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从未尝试过被自己信任的人如此的背叛,这个男人几日前还在床上对他说要站在他前面为他遮风挡雨,如今却绑架了他的妹妹要挟他与他的亲人。

程漠几乎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掀开舒长华脸上冰冷的面具,他艰难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双眼都泛了红。

程肃皱紧双眉,显然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低沈著声音说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我女儿?”

舒长华道:“在下说过,今日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带紫萝离开,二是来给程老盟主贺寿,顺便想要向程老盟主讨要一样东西?”

程漠盯著舒长华,心里情绪翻天覆地,甚至连对方说了些什麽也分辨不清了。

程肃问道:“什麽东西?”

舒长华道:“白玉琉璃珠。”

秦芳川闻言一愣,子霄则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最後一颗白玉琉璃珠在程肃手中,程漠几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然而程漠回来那麽长时间一直不敢向程肃提起,担心的便是惹了程肃怀疑。

此时此刻被舒长华提起,程肃即使怀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其中原因。

程肃道:“我给了你,你就放了我儿女?”

舒长华道:“自然,在下敢对天发誓。”

苏晴突然高声问道:“我们凭什麽相信你?”

舒长华若有所思,想了片刻道:“若是程老盟主和程夫人不放心,可以亲自随我去接程小姐。”

程肃面色深沈,闭了闭眼睛後,道:“苏晴,将白玉琉璃珠交给程漠,让他随他去带嫣儿回来。”

苏晴应道:“是,老爷。”

程老盟主德高望重,他作下的决定,在场无人敢反对。有崆峒弟子蠢蠢欲动,林须忘也默默摇了摇头。

老武林盟主的亲生女儿,现任武林盟主的亲生妹妹,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舒长华走上前来,扶起紫萝。

紫萝有些站不稳,由舒长华扶著她往後退去,低声道:“多谢教主。”

舒长华笑一声,将她转交给身後两个红衣女子扶著。

苏晴离开去取白玉琉璃珠,这宴厅里便无声对峙著,没有一个人说话,只都打量著舒长华。

舒长华在众人目光下似乎很是坦然,却唯独不与程漠对视。

过了些时候,苏晴拿著个红色暗纹的锦盒出来,看了程肃一眼,然後交到程漠手上。

程漠低头,看著手中锦盒,忍不住微微掀开盒盖,看到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玉珠子,然後又扣上盒盖。

程肃忽然沈声说道:“若有机会,不要让他轻易逃脱。”

程漠怔怔应道:“是。”

他握著锦盒,朝舒长华走过去。

舒长华伸手,道:“程盟主,请。”

程漠点头,“舒教主,请。”

程漠随著舒长华、紫萝与两名红衣少女一起离去。

等他们身影从宴厅消失,子霄忽然握著剑站起身。

清虚一愣,“掌门师叔?”

子霄道:“你在这里等著。”说完,便消失在人群之後。

秦芳川悄悄退至门边,也跟著离开了。

☆、三十一章

随著舒长华从程府别院出来,程漠一直一言不发。他将手里白玉琉璃珠的锦盒紧紧握在手心,步伐沈缓走在舒长华身後。

下山的路口有人接应,将紫萝先行送走了,舒长华身边随行的两个红衣女子也各自闪身入了树林之中,程漠猜测她们应该是去查探身後是否有人尾随。

於是只剩下他和舒长华两个人,默默走在一起。

舒长华领著程漠走上一条山间小路,行了约小半个时辰,到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农户家。

院门还紧闭著,程漠已经能听到院内有女孩清脆的咯咯笑声。

程漠心里一紧,连忙上前两步推开院门,见到程嫣正在院子中间荡秋千,身旁两个红衣少女护著她,一个人手里还拿著糖葫芦。

程嫣笑得开心,认出程漠来了,张开手臂叫道:“咯咯。”

程漠心头一块石头落地,走上前来将程嫣从秋千座椅上抱了起来,轻声道:“嫣儿。”

程嫣双手环住程漠脖子,看到了程漠身後的舒长华,顿时眼睛笑得眯起来,叫道:“糖糖。”

舒长华笑著上前来,想要程嫣的脸,程漠连忙抱著她退後一步,一脸戒备看著舒长华。

舒长华似乎也不在意,对程漠道:“程盟主,你我说话算数。令妹交给你了,白玉琉璃珠请给我吧。”

程漠紧紧抱著程嫣,看了舒长华许久。可惜隔著那冷硬的面具,什麽也看不清。

程漠用力握了握手中锦盒,交到舒长华手上时,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麽?”

舒长华反问道:“什麽为什麽?”

程漠道:“你为了白玉琉璃珠,不惜做出绑架我妹妹那麽下作的事情来?”

舒长华叹道:“你这叫我如何答复你?”

程嫣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笑容消失了,紧抱住程漠,睁大眼睛看著两人。

程漠垂下目光,轻声道:“舒长华,我不懂。你知道的,另外三颗白玉琉璃珠在我的手上。”

舒长华淡然笑道:“我自然知道。”

程漠问道:“你也要不折手段拿去吗?”

舒长华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程漠深吸一口气,“为何?我们不是约定了找齐四颗白玉琉璃珠,开宝藏,杀蛊王的吗?”

舒长华道:“程漠你忘记了,我说过,蛊王是我水月教圣物。”

程漠道:“那你说过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舒长华笑了笑,“有真有假,只是床上那些话,是信不得的。”

程漠点头,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後从怀里出一个锦囊,捏在手中,道:“这是剩下三个白玉琉璃珠,今天我全部给你。无论真情假意,你总是救过我的信命,便以此为谢,你我从此,一刀两断!”

说完,程漠将锦囊掷出,拍在舒长华口,又滑落在地上。

舒长华埋下身子,去捡那地上的锦囊。

程漠抱著程嫣,越过他离开了这间小院。

舒长华捡起锦囊,拍了拍上面的灰,轻轻拉开袋口,看著里面的三颗白玉琉璃珠。然後他将锦盒里面那最後一颗取出来,也放了进去。

舒长华把锦囊收到怀里贴身放著,对院内的红衣少女道:“我们得回去了。”

少女应道:“是,教主。”

程漠抱著程嫣缓缓走在山间小路上,程嫣有些疲倦了,将头靠在程漠肩头。

程漠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嫣儿乖。”

程嫣含糊说道:“咯咯,甜葫芦。”

程漠不由笑了笑,“糖葫芦吧?”

程嫣“嗯”一声,闭上眼睛,张著嘴睡了过去。

程漠又走了些距离,远远见到道旁一个白衣身影。程漠加快了脚步,其实只看身影,他便能认得出来,那是子霄。

子霄握著剑,站在道旁等著程漠。

程漠在子霄面前站定,轻声道:“嫣儿睡著了。”

子霄道:“嗯。”

程漠道:“我将所有白玉琉璃珠都交给了他。”

子霄道:“好。”

程漠靠近子霄一步,因为怀里还抱著程嫣,他无法贴紧子霄的身体,只能将头靠在子霄肩上。

子霄没有动,只静静站著,许久後,程漠抬起头来,“回去吧,爹还在等嫣儿的消息。”

子霄仿佛觉得肩头有点湿润,可是低头看去仍是干净的白色,他说道:“好。”

☆、三十二章

回到程家别院,苏晴立即迎了上来,红著眼眶从程漠怀里接过程嫣。

程嫣还熟睡著,没有醒过来,苏晴将唇抵在程嫣额头,好一会儿後,才抬起头轻声对程漠道:“既然嫣儿回来了,你去通知厨房准备开席吧。”

程漠愣了一下,“要开席麽?”

苏晴道:“客人都来了,咱们寿礼也收了,总不能就这麽散了。而且你爹还有别的安排,他说若是嫣儿回来了,寿宴就继续。”说完,又看向程漠身边的子霄,“你先陪子霄道长回宴席去吧。”

子霄道:“不用,让他去忙吧。”

苏晴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低头用脸颊轻蹭女儿的小脸,道:“我先带嫣儿回房里休息。”

程漠点头,“苏姨你去吧。”

苏晴抱著程嫣往内院走去。

程漠站在原地看她们离开,子霄静静陪他站著。片刻後,程漠对子霄道:“你先回去宴厅,我去厨房安排一下。”

子霄离去时,伸手拍了拍程漠的後背。

程漠先去厨房吩咐一番,然後回到宴厅,见许多人都看著他,在等他回来,程漠点点头,直接走到程肃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程肃点头,站起身道:“感谢诸位关心,小女已经安全回来了,大家请回座,寿宴继续!”

程漠立即吩咐下去,让厨房上菜。

这时,程漠环视宴厅,才猛然注意到秦芳川不见了。舒长华造访时,宴厅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秦芳川突然消失,程漠微微有些担心,却分不出身去寻找秦芳川下落。

程肃闭口不提方才之事,这宴席之上便无人再提。

程漠代替父亲一桌一桌去敬酒,他强打起神,露出笑容来,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宴席过半,程肃突然起身,举起酒杯沈声道:“感谢诸位客人今日特地来给老夫贺寿,这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程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程漠起身帮他把酒斟满。

程肃点了点头,继续道:“今日之事,水月妖教胆敢公然挑衅武林盟,残害无辜,行为卑劣,为祸中原武林!我武林盟与之势不两立,定要铲除魔教!”话音落时,程肃将手中酒杯重重掷在地上。

酒杯碎成几块,醇香酒水渗入地面。

程肃此举,激励起众人情绪,以林须忘为首,执起酒杯摔落在地,高呼道:“誓要铲除魔教!”

一时间呼声四起,程漠握紧酒杯,冷静看著四周群情激昂,眼前闪过的却都是舒长华与自己在一起时的画面,以及他总是挂在唇边的笑容。

程肃突然重重拍了一下程漠後背,程漠身体轻晃一下,听程肃朗声道:“蒙诸位不弃,明日起就将这宴厅作为武林盟的聚义厅,举办武林大会,共商剿灭魔教之举!”

晚上,仆从将热水打来,程漠关上房门,脱下衣服跨进浴桶之中。

他将自己完全浸入水中,直到无法呼吸了,才将头浮出水面。

程漠抹一把脸上的水,然後靠在浴桶旁边,闭上了眼。

沐浴完,穿了一件宽松的干净长衫,披散著长发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的热气还未完全蒸腾,两颊泛著水润的红色。

程漠在小花园里遇见了几个姑娘,其中便有那韩巧芸。韩巧芸见到程漠,立即迎了上来,其他几个年轻姑娘於是都跟著围了过来,或好奇或憧憬地打量著程漠。

程漠被看得不好意思,侧了身体避开目光,行了个礼道:“诸位姑娘还没去休息?”

韩巧芸问道:“程大哥这麽晚了去哪里啊?”

程漠道:“我……去见子霄。”

韩巧芸惊讶道:“子霄道长麽?果然如江湖传闻那般,程大哥和子霄道长感情极好的吧?”

程漠笑笑,“我们许多年的好友了。”

韩巧芸让开道路,“那不打扰程大哥了。”

程漠道:“多谢,天色不早了,各位姑娘早些休息吧。”

程漠穿过花园,到了子霄住的客房,他站在门口轻敲房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子霄站在门前。

程漠进去,见房内没有点灯,於是走到桌前将油灯点燃。

子霄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程漠放下火石,抬头看子霄,问道:“你今日见过秦芳川没有?”

子霄点点头,“你与舒长华走时,他也跟著离开了。”

程漠奇怪道:“为何我没见到他。”

子霄道:“也许去会舒长华了。”

程漠一怔,便也不再问,走到床边坐下。

子霄闭上双眼打坐,程漠转头看他,忽然抬手上他眉间朱砂痣。

子霄道:“明日武林大会,便要决议讨伐水月教一事。”

程漠道:“我知道,水月教那些女子所行之事本是不好拿上台面说的,是非曲直也不好定论。怪只怪他在我爹寿宴之上公然挑衅,而且还绑架我妹妹,所作所为都是我爹最为不齿,自该有此後果。”

子霄道:“故意挑衅……”

程漠听子霄缓缓道出这四个字,心里不由一动,却不知怎麽又想起舒长华那句“床上那些话是信不得的”,一时间心绪纷乱,只得道:“我现在无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关於舒长华的所作所为,究竟是策划许久的谋还是故意为之的另有所图,我看不透。”

子霄道:“那便先放下。武林盟不是你一个人的武林盟,你所能做的本就有限。”

程漠轻轻“嗯”了一声,侧身躺倒在子霄腿上,感觉到子霄的温度和气息,心里觉得平静了不少。

他唤一声:“子霄。”

子霄挥手扇灭烛火,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程漠枕在子霄腿上,抱住他的腰,片刻後便睡了过去。


33-38

☆、三十三章

清晨,程漠从子霄房间出来时,正见到刚起床的清虚。

清虚推开门便见著程漠对子霄道:“我先回房去了。”

子霄应道:“嗯。”

过去程漠拜访云阳道派时,也曾在子霄房内过夜,那时道观内许多小弟子都欣羡两人情谊深厚。

清虚从来没怀疑过,见了程漠也只招呼道:“程盟主。”

程漠看他,点了点头。

程漠离开,清虚看著程漠背影发愣,总觉得跟过去有些什麽不同,却又想不通那是什麽。

子霄关了房门,於是清虚也只得缩回头去,关上自己房门。

程漠回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衣服站在铜镜之前,见到镜中人脸上已经看不出疲态来,才转身去开门。

昨日的宴厅今日已经成了武林盟议事堂,程漠站在正中,目光沈静看著到场之人。

程肃坐在程漠侧後方,他说自己已经退出江湖,武林盟的事情,应该由现任的武林盟主全权负责。

即便如此,程漠仍能感觉到程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肃对程漠的期望比起两个小儿子来,要重了许多,所以少了几分疼爱,多了许多严厉。

程漠说得不多,自从昨天程肃亲口说了要剿灭水月教,此事便已经板上钉钉,程漠没有反驳的余地。

在座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要商议的无非是何时打,怎麽打?水月教在西南,可是总坛在哪里,这麽多人里面可能只有程漠知道,程漠自然是不会提的。

那麽便得先行派探子,剩下的人何时出发,何地集合,每个门派会派出多少人,谁来打头阵?

程漠负手而立,站久了有些晃神。

林须忘突然问道:“武林盟集结两千余人攻打水月教,由谁统领?”

程漠被问得一愣,既然是武林盟集结人手,自该由武林盟主统领,林须忘怕是复仇心切,有心揽权。

程漠略一犹豫,道:“武林盟各门各派团结一心,不妨凡事商量著来,无所谓谁是统领。”

程漠话音刚落,忽闻一女子声音道:“那麽诸位掌门若有分歧,又该谁来做决定呢?”

说话的人正是前来拜寿的江婉柔。

江南四大家族当年便入了武林盟麾下,如今武林盟提起攻打水月教,江婉柔更是承诺会以金钱相助,她提出疑问,程漠也得打起神应著。

程漠本来想问“江小姐觉得谁合适做这个决定呢”,不了话未出口,听到子霄身旁清虚高声道:“自然是武林盟主了!”

清虚说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没什麽好反驳的,江婉柔却有话要说,而且远不止如此。

江婉柔道:“程盟主为人自然都信得过,只是我心里有个疑惑困扰已久,不知当不当问。”

程漠沈声道:“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婉柔道:“水月教教主向程老盟主讨厌白玉琉璃珠,程盟主可知道是何原因?”

程漠道:“我不知。”

程肃闻言,出声道:“那颗白玉琉璃珠是江南四大家族其中一支当年送与老夫的,有何渊源?”

江婉柔道:“不瞒诸位,白玉琉璃珠一共有四颗,传说中,记载著一个中原武林的宝藏。我爹当初大概也是受这白玉琉璃珠拖累,被慧寂害了命。这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流落何处我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其中一颗被我爹藏了起来,而後来,被恶贼慧寂偷了去!”

说到此处,江婉柔满脸恨意。

程漠道:“不知道江小姐的意思是?”

江婉柔目光转过在座众人,缓缓道:“白玉琉璃珠要集齐四颗才能开启宝藏,其中一颗我敢肯定在慧寂手上。舒长华有没有本事从慧寂手上拿到那颗白玉琉璃珠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很怀疑,舒长华这麽大张旗鼓出现来讨要珠子,会不会他和慧寂,本来就是勾结在一处的?”

在场之人顿时低声喧哗起来,只是相比慧寂,他们更感兴趣的恐怕是江婉柔口中所说的宝藏。

“程盟主!”江婉柔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比武招亲时,你当著那麽多人的面,让慧寂逃脱,到底是何缘故?你与慧寂,又有什麽关系?”

慧寂手上至少还有一颗从江家得来的白玉琉璃珠,程漠与他是否有勾结,此时便事关重大了。

程漠不急不缓,道:“他是我幼时好友。”

江婉柔厉声质问:“你们是否还有来往?”

程漠不应。

江婉柔接著道:“你与他一直有所来往,那颗白玉琉璃珠在哪里?舒长华那颗白玉琉璃珠是你亲手给他的?如今又在哪里?”她情绪激动,伸手指著程漠,“程漠!这一切是不是本就是你早有计划?”

忽然,子霄手中剑鞘飞出,擦过江婉柔衣袖,险些击在她手臂上。

江婉柔连退两步,子霄招手收回剑鞘,目光冰冷看向江婉柔,“江小姐,无凭无据,不要乱说话。是非曲直,不是单凭你一张嘴的。”

江婉柔对子霄道:“那日他放走慧寂,你明明在场亲眼见了!”

子霄道:“那又如何?莫说你没有办法证明白玉琉璃珠在程漠手上,就是慧寂拿了江家的那颗珠子一事,你也是口说无凭。”

江婉柔怒道:“他盗我父亲陵墓,江家人都可作证!”

子霄道:“你手下的人,如何可信?”

☆、三十四章

程漠静静站著,听子霄清冷的声音为了他与江婉柔辩驳。

其实江婉柔有些话说的并没有错,他与慧寂和舒长华确实关系不简单,而且那几颗白玉琉璃珠,也曾掌握在他的手上。

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承认的。

“江小姐,”程漠缓缓道,“口说无凭。”

子霄沈默下来,目光转回程漠身上。

程漠对他点了点头。

江婉柔被子霄激起了几分火气,此时对著程漠高声道:“程漠,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与慧寂真的没有勾结?你真的没有拿过白玉琉璃珠?”

程漠道:“我为何要对天发誓?江小姐,今日武林大会本是为了商议攻打水月教,你却反复再三纠缠於慧寂和白玉琉璃珠一事,而且一心要证明我也牵涉其中,你到底有何居心?”

江婉柔未来得及说话,程漠继续道:“还是说武林盟打不成水月教,对你有什麽好处?”

“我──”江婉柔顿时想要辩驳。

“好了,”程肃突然出声打断他们,他站起身来,上前两步站到程漠身边,道,“都是些空口无凭的废话!”

“爹,”程漠躬身,稍稍後退一步。

江婉柔也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了一声:“程老盟主。”

程肃打量江婉柔片刻,道:“江小姐,你想要程漠承认些什麽?”

江婉柔扬起头,“程老盟主,我曾亲眼所见,程漠在我比武招亲之时,拦阻子霄道长,放走了魔头慧寂,我想问的是,他们究竟有何关系?”

程肃双手背在身後,“程漠,回答她。”

程漠应道:“是。我与慧寂幼时相识,那时他还从师於少林,我们算得上是知交好友。”

程肃问道:“江小姐比武招亲时,你是否故意放过了慧寂?”

程漠道:“是。”

程肃厉声道:“为何?”

程漠缓缓吸一口气,道:“因为偶然得见儿时挚友,一时忘情。”

程肃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是否还有往来?”

程漠垂下目光,“曾见过几次。”

程肃问:“与那白玉琉璃珠可有关系?”

程漠摇头,“没有关系,我并不知道什麽白玉琉璃珠,什麽宝藏。我与他只是偶然相遇,并无私交。”

程肃默默点了点头,对江婉柔道:“你还有什麽疑问?”

江婉柔见程肃目光锐利,隐隐有些不悦,稍一犹豫,摇头道:“多谢程老盟主,我没有疑问了。”

程肃沈声道:“嗯。”随後抬头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诸位掌门请休息片刻,我让厨房准备开饭,吃了东西下午继续商议。”

无人有异议。

程肃离去时对程漠道:“你跟我过来!”

程漠跟在父亲身後,一路去了书房。

苏晴见程肃面色沈,也跟了过去。

程肃走到书桌後面坐下,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给我说!慧寂是怎麽回事?白玉琉璃珠又是怎麽回事?”

程漠连忙道:“孩儿之前所说,都是实话。”

程肃怒道:“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你爹也看不出来?你刚才所说,没有一句实话!”

苏晴听得心惊,上前劝道:“老爷,有话好好说。”

程肃斥道:“住嘴!谁也不许帮他说话!我要他说,白玉琉璃珠是怎麽一回事?你与慧寂之间还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漠无奈,一掀衣摆跪了下来。

程肃执起桌上茶杯,重重摔在程漠身边,在地上砸得粉碎。他这才缓缓平息了怒气,道:“程漠,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武林盟主。”

程漠道:“我没有忘记。”

程肃问:“那你为何放走舒长华?”

程漠抬头,“我怕他伤了嫣儿,不敢出手。”

程肃又问:“白玉琉璃珠是怎麽回事?宝藏又是什麽东西?”

稍静片刻,程漠道:“传说中四颗白玉琉璃珠记载著一个中原宝藏的秘密,是什麽在哪里,孩儿确实不知。”

程肃问:“你如何得知宝藏的传说?”

程漠看著地面被茶水浸湿的痕迹,说道:“慧寂的父母亲人就是因此被人所害。”

程肃眯起眼睛,“你怎知道?他告诉你的?”

程漠挺直了腰背,“是的。”

程肃道:“你既然早知道白玉琉璃珠的秘密,为何舒长华来讨要时,你不说?”

程漠不语。

程肃道:“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们?”

程漠低下头。

程肃竟然缓缓叹口气,“漠儿,爹没有当著外面那些人质问你,是因为爹相信你懂得分寸,与慧寂有私交也好,知道白玉琉璃珠的秘密也罢,你的心应该是放在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上的。武林盟是在爹手上壮大起来,交到你手上,是因为爹相信你啊!”

苏晴静静站一旁听了,此时也不禁轻声劝道:“程漠,有什麽事不能与你爹说清楚的麽?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程漠闻言,整个人匍匐在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道:“爹,对不起,有些话孩儿确实不能告诉你们。”

程肃口激烈起伏著,最後怒吼道:“混帐!给我拿鞭子来!”

苏晴吃惊道:“老爷!”

程肃喊道:“管家!拿马鞭来!”

苏晴急道:“程漠,还不快跟你爹认错!”

程漠却是咬了牙,一言不发。

管家著人取了鞭子交给程肃,程肃握著重重一下抽在程漠背上。程漠闭了眼,强忍住痛楚没有发出声音。

接下来,那鞭子一下接一下抽打在他背上和臀上,程肃显然是气得急了,丝毫没有留情,直抽得程漠背上衣服碎了开来,现出一条条血痕。

苏晴拦了一下没能拦住,只得任由程肃将怒气完全发泄出来,最後停了手,执著长鞭指了程漠鼻子道:“今日起,武林盟的事你不用手,给我留在家里反省,哪里也不许去!”

程漠面色一片惨白,汗水将头发完全浸湿了,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下午商议之时,程漠没有露面。

他一个人趴在房间里,昏昏欲睡。背上和臀上的伤口已经抹了药,可仍是一阵阵火辣的疼痛,身体仿佛也发著热,整个人都清醒不过来。

昏昏沈沈之间,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些熟悉的温和的气息,可是他一时间又分辨不出来。猛然间醒来时,觉得头一阵阵胀疼,他甩了甩头,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那人是倚在床尾的,一只脚踩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在地面,用手撑著下颌,正在看他赤裸著的背臀。

☆、三十五章

程漠自恍惚中回过神来,立即想要伸手去拉被子,身边人一把按住他手腕,“挡什麽?”

程漠问道:“什麽时候回来的?”

那人道:“你被你爹打屁股的时候。”

程漠哭笑不得,唤了一声:“慧寂哥哥。”

“怎麽?”慧寂道,“打得痛麽?”

程漠苦笑,不知如何应他。

慧寂突然抬手,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程漠臀上。

程漠顿时痛出了一头冷汗,轻轻呻吟一声。

慧寂道:“我数了,你爹一共抽了你四十一鞭。”

程漠道:“是啊,丝毫不肯留情。”

慧寂笑了笑,问道:“这下记住了吧?身为堂堂武林盟主,怎可与我等邪魔外道论交?”

程漠趴著,侧头看向慧寂,伸出手一只手去握著他的手,也笑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慧寂道:“记不住打,下次还得挨鞭子。”

程漠轻声道:“那就挨吧。”

慧寂手指落在程漠臀上,避开了伤口,缓慢游移。

程漠觉得有些发痒,忍不住便想要挪动身体躲开。

慧寂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手指缓慢落到没有受伤的臀缝间,绕著那处淡红色口画圈儿。

程漠苍白的脸不由泛起一丝红来,“别闹,”他说,可是气息有些微弱。

慧寂将手指抵在口,缓慢往里面探去,那内壁周围的嫩立即将他手指紧紧包裹起来,湿润而温热。

程漠轻轻喘息,手指捏紧了身下床单,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想我死吗?”

慧寂将手指抽了出来,“死不了,放心吧。”

程漠感觉到自己後似乎有些留恋一般,还记著慧寂手指的形状,甚至渴望更多,不由笑了起来,有些自嘲。

此时,慧寂突然站起身,朝门外道:“进来。”

程漠一怔,他还没察觉门外有人。

然而门外没有动静,慧寂忽然抬手,张开的五指一拢,那房门猛然朝内打开,一个身影被他强大内力几乎吸了进来。

那人撞到桌子才停下来,捂住口咳嗽两声。

程漠强打起神,看到进来那人竟然是秦芳川,吃了一惊,双手撑了身体想要起来。

慧寂一手按在他肩上,“别起来。”

秦芳川揉著口,也急忙道:“趴著别动。”他回身关上房门,转过来时看也不看慧寂一眼,朝著程漠床边走来。

秦芳川在床边半蹲下来,细细看程漠背上伤口,狠狠瞪了慧寂一眼,“你想害死他麽?”

慧寂哼笑一声。

秦芳川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瓶子,解开瓶塞,从里面倒了些晶莹脂膏在自己手心,然後轻柔抹在程漠背臀的伤口上。

那脂膏温和而清凉,刚一抹上去,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便消失了,只余下一阵轻柔凉意。

秦芳川又换了个小瓷瓶,掏出一粒药丸,喂程漠吃下,用袖子擦擦他额头汗水,问道:“好些了吗?”

程漠点头,“舒服了很多。”

秦芳川松一口气,“那就好。”

程漠问道:“你去了哪里?怎麽现在才回来?”

秦芳川转开目光道:“有些事。”

程漠问:“什麽事?”

秦芳川道:“我自己的事。”

慧寂忽然道:“你自己什麽事不敢说来听的?”

秦芳川来了脾气,道:“我的事为何要说与你听?”

慧寂一手抓起秦芳川手臂,将他人整个拎了起来,避开程漠扔进床内侧,冷冷道:“我不想知道,你说给他听。”

秦芳川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才跪著起身,正要发怒,忽然听程漠呻吟一声,“好痛。”连忙低下头去看程漠背上伤口。

其实程漠并没有被碰到伤口,只是怕他们吵起来。

秦芳川看程漠背上一道道红痕,心里难受,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留下痕迹的。”

说完,伸手抱著程漠,让他趴在自己腿上。

程漠於是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去见舒长华了?”

☆、三十六章

秦芳川垂下目光,看著程漠道:“他都那麽对你了,你还想著他。”

程漠摇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

“那就别想了,”秦芳川打断他,“别记著这个人了,他不会回头找你了。”

不知为何,程漠停了秦芳川这话,反而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他是不是另有目的?你都知道些什麽?”

秦芳川转开脸,冷声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芳川越是遮遮掩掩,程漠心里越是不安,如今四颗白玉琉璃珠都在舒长华的手上,若说是要保护蛊王,他也不至於这麽尽心尽力寻找几颗珠子,程漠仔细想来,倒是说想独吞宝藏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那宝藏到底有些什麽东西?程漠除了听说过其中能寻到杀到蛊王之法,其他一概不知。

难道,真如舒长华曾说过的,他想要一个人去杀蛊王?

其实这些本不难想到,子霄在言语中也曾提到过舒长华是故意挑衅,只是那时程漠静不下心来,难以仔细思考。

如今挨了一顿鞭子,心倒是静下来了,又见秦芳川支支吾吾不肯说清舒长华到底是何意图,程漠反而是越发怀疑。

他忽然推开秦芳川,撑著想要起来。

秦芳川吃了一惊,“你做什麽?”

慧寂也伸手去挡。

程漠道:“我们去水月教。”

秦芳川惊讶道:“你都这副模样了,去水月教做什麽?”

程漠道:“去见舒长华。”

话说完,程漠避开慧寂阻拦他的手臂,刚要下床时背上伤口一阵剧痛,不由双腿发软险些滑到在地。

慧寂一把揽住他,双臂从他腋下绕过,将他身体撑起来。

程漠只得抱住慧寂脖子,有些脸红。

秦芳川从床边下来,挡住程漠,“你别去。”

程漠看一眼秦芳川,又抬头看向慧寂,“慧寂哥哥,你和子霄陪我去一趟。”

慧寂低著头,“哦?他可是当那麽多人面扇你耳光,你还要送上门去?”

程漠道:“我只想问他一句话:他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去杀蛊王?”

慧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漠不由放轻了声音,“如若不是,白玉琉璃珠送他了便是他的,我说了与他一刀两断,他要如何都与我无关;可若他真是决心一人去杀蛊王,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那不是他一人的事情,而是我们的事情!”

慧寂问道:“你要陪他一起杀蛊王?”

程漠点点头,“是的。”

慧寂沈默片刻,忽然抱了程漠起身,“那便去吧。”

秦芳川急忙拦住他们,“你们一定要去?”

程漠道:“是,慧寂哥哥,你先去帮我找子霄过来。”

慧寂将他轻轻放回床上,道:“好。”

秦芳川急道:“你要和他们俩一起去?那我呢?”

程漠微微蹙眉,“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事情真相?”

慧寂此时已经推门出去,将门关上时,秦芳川低声道:“我答应师兄不说的。”

程漠闻言,瞬间睁大双眼,他知道自己所料果然不错。

秦芳川看程漠期望眼神,无奈走到床边坐下,“你猜得没错,师兄是打算一个人去杀蛊王。此行很可能有去无回,他打定主意要和蛊王同归於尽,让我事後去取蛊王心血,替你解毒。”

程漠忽然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握拳抵在唇边,用牙齿咬了自己手指,想要缓解口的疼痛,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舒长华。”

他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舒长华没有背叛他,可是舒长华却真想要抛弃他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子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程漠身上的伤他还是初次见到,微微皱了皱眉。

程漠见了子霄,却更觉难过,朝他伸手,唤道:“子霄。”

子霄走上前来,握住程漠的手,问道:“怎麽?”

程漠道:“去水月教,找舒长华。”

子霄低头看他,又看一脸丧气的秦芳川,应道:“想好了就去吧。”

慧寂从子霄後面进来,伸手掩上房门。

子霄问道:“不告而别?”

程漠摇摇头,“我想想。”

秦芳川突然伸手握了程漠手臂,“我也要去!”

程漠问他:“到底舒长华还说了些什麽?所谓记载著杀死蛊王方法的宝藏,到底是什麽?”

秦芳川沈默片刻,道:“你想要知道,那我就都告诉你。不过说了话长,我们上路再说。”

慧寂忽然道:“你这样子想要上路,必须得他陪著。”

程漠见秦芳川似乎很是低落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伸手了他的脸,秦芳川愕然抬头看他,然後微微笑了凑上来在他唇边吻一下。

程漠撑著起身,“我要穿衣服。”

秦芳川连忙道:“我来。”他去旁边衣架上帮他取下衣服,小心仔细帮他穿上。背上的伤口又细细抹了一层止疼的药膏,程漠只感觉到还剩一阵灼热的刺痛,下床走动起来已经问题不大了。

他到书桌边,取下笔架上的毛笔,摊平白纸,给程肃留了封信。

然後将信放在桌上,用茶杯压住,道:“我们这便起程。”

☆、三十七章

程漠急於赶路,本想一人一骑赶往玉溪,无奈臀上有伤,本经不得骑马颠簸。

慧寂道:“你非要骑马,我可以抱你。”

程漠自然不肯,最後还是雇了俩马车,秦芳川在车上一心一意给程漠疗伤,只等臀上伤口稍好,就改骑马前行。

车厢内铺了毛毡,程漠趴著,由秦芳川给他上药。

程漠问:“你说白玉琉璃珠和宝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芳川动作一顿,应道:“传说中玉溪蛊王最初的存在是由一名叫做阿妮的玉溪少女所豢养。阿妮有一把名唤刺心锥的武器,专以驱使克制蛊王之用。”

程漠问道:“後来呢?”

秦芳川道:“传说阿妮认识了一名中原男子,决心随那男子离去。离开玉溪时,她怕玉溪无人能制得住蛊王,於是将蛊王驱至玉溪郊外密林,以五毒神兽把守,不得进不得出。後来又不忍心看蛊王困顿死去,於是选了几名族人,世世代代守护蛊王,那也是水月教最初的起源。随後阿妮与那中原男子离开,那中原男子却是不世的高手,他决心与阿妮一起退隐江湖,便将自己的武功秘籍与阿妮的刺心锥一起埋藏起来,以白玉琉璃珠作为开启的器具,就此不问世事。”

程漠认真听了,问道:“你们怎知其中由来?”

秦芳川道:“水月教传承守护蛊王这麽多年,自然有先人遗训。其实许久以来,守护蛊王一责一直是玉溪族内相传承,直到我的师父,他是个汉人,他不甘心被蛊王所束缚,便动了心念想要寻找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他收了我和师兄做徒弟,师兄继承教主一位後,又收留了许多中原的落难女子,才成了现在的水月教。”

程漠疑惑道:“守护蛊王,又如何能关系到你们命?”

秦芳川黯然道:“我们所练的武功,一部分便是为蛊王觅食所用。包括师兄手下那些女子吸取男子元阳,回到水月教便以此练蛊,而师兄与我则用身体吸收蛊毒,再以自身饲养蛊王。”

“自身饲养?”程漠惊道,“怎麽说?”

秦芳川道:“将蛊毒吸收入血,蛊王便自我们身体取血,吸食所需蛊毒後,又将余血送还我们身体。”

程漠听得脸色微微泛白,“这怎可以?”

秦芳川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啊,所以每次都是死去活来走一著。虽说休养一段时间身体能够恢复,可是其中痛苦谁能够想象得到?与其如此苟活,我倒宁愿痛快死去。”

程漠手指抓紧地上软毡,“那舒长华……”

秦芳川道:“我猜师兄已经去取了刺心锥,算起来也是该饲养蛊王的时候了,他应该是打算趁蛊王吸血时,以刺心锥杀掉蛊王,那是普通刀剑都无法做到的。只是如此一来,蛊王无法将血送还他身体,也只能同归於尽了。”

程漠心里一痛。

“所以师兄叮嘱我,到时定要赶去蛊王林取蛊王心血,才能为你我解蛊毒。”

程漠低著头,忍不住低叹一声。

秦芳川手上沾著药膏落在程漠臀上。

程漠忽然道:“你若是不想去杀蛊王,便不要随我们去了。”

秦芳川吃惊道:“什麽叫不想去?”

程漠道:“你最清楚蛊王的厉害,舒长华宁愿搭上一条命,说明在他看来,合我们几人之力,也未必是蛊王对手。如果此行是送死,你没必要随我们同去,还是留在蛊王林外,见机行事的好。”

秦芳川猛然跪直了身体,“这些话你为何不与子霄慧寂他们说?搭上他们的命就可以?”

程漠轻声道:“我自然也会告诉他们。”

秦芳川道:“但是你以为他们一定不会丢下你,可是我就会是不是?”

程漠不语。

秦芳川难过道:“程漠,你不信我。”

程漠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与他们都不同……”

“没什麽不同!”秦芳川打断他,“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比他们少,他们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舒长华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你等著瞧吧!”

说完,秦芳川怒气冲冲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三十八章

秦芳川自下了马车便不肯上来。

程漠趴了许久,觉得累了,起身换个姿势。他揽住衣襟,掀开车窗的挂帘见到秦芳川骑了一匹马,面无表情,不近不远跟在马车之後。

程漠有些不安,想著等秦芳川来给他上药时,道个歉,好言哄他几句。等了许久,到了该上药的时候,掀帘而入的人却是慧寂。

程漠吃了一惊,“怎麽是你?”

慧寂道:“怎不能是我?”

说完,他半跪在程漠身後,拍他屁股一下,“趴好了。”

程漠被碰到伤口,顿时疼得脸色发白,小心翼翼趴下了。

慧寂在身後将他外袍扯开,药膏倒在手心,细细在他背上抹了。

程漠将脸埋在臂间,片刻後,闷声问道:“他在生气?”

“谁?”慧寂问。

程漠道:“秦芳川。”

慧寂道:“我怎知道?”

程漠便不再问了。

慧寂的手落在程漠臀上,力道轻柔。

程漠微微红了脸,轻声道:“此去玉溪,若是有去无回,慧寂哥哥你还愿意陪我同去吗?”

慧寂手掌抹过程漠臀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有去无回?我与你同去,怎会有去无回?”

程漠忍不住撑起身子,转头朝慧寂看去。

慧寂注意到他目光,仍是专心给他上药,嘴角却微微勾起,“想那麽多做什麽?我会带著你回来,继续去做你的武林盟主。”

程漠於是也轻笑出声,“还能不能做武林盟主,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在乎了。”

“怎麽?”慧寂道,“看开了?”

程漠叹道:“总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慧寂替他上好药,将药瓶收起来,一手拉过程漠衣服将他背後盖住。

程漠跪坐起身。

慧寂便抓住他头发,逼得他仰起头来,吻住他的唇。

程漠艰难地张开唇接纳慧寂的深吻,片刻後气喘吁吁被慧寂放开。

慧寂起身,道:“你休息吧。”然後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程漠又歇了两天,觉得身後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便坚决不再坐马车,而是与其他三人一同改了骑马,日夜兼程往水月教赶去。

背上的伤还好,只是臀上的伤每日里在马鞍上磨蹭,到了晚上休息时,便是火辣辣地疼。

许多时候错过了宿头,便栖息树林之中。

子霄和慧寂生了火,秦芳川拿著药膏站在程漠身後,冷声道:“脱裤子。”

程漠不知如何是好,尴尬道:“到那边去吧。”

秦芳川看一眼身後密林,转身朝里面走去。

程漠跟了上来。

等到只能隐隐看见火光,已经看不见子霄和慧寂身影时,秦芳川停下来,回过身对程漠道:“好了吧。”

程漠站住,稍一犹豫,解开裤带,转身扶住身边树干,掀起衣摆将双臀露出来。

秦芳川踩著脚下枯叶,走近程漠身边。

程漠不由捏紧了树干,等待著秦芳川一只手落在他臀上。然而放上来的那只手却是干燥冰凉的触感,并没有沾上药膏。

“程漠,”秦芳川在他耳边沈声道。

程漠偏过头去。

秦芳川道:“你怎能不信我?”本是平淡的语气,程漠却听得出其中不甘。

程漠忽然伸手握住秦芳川的另一只手,轻声道:“对不起。那不是我的原意,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

秦芳川道:“这不只是你和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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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秦芳川说:“这不只是你与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即使是站在一个不平等的立场上,他也不愿意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秦芳川从小到大没有少吃苦,他也试过用自己身体饲喂蛊王,在那种环境之下艰难生存,忍受著身体的日渐衰败也坚决要脱离蛊王的控制,所以他执拗古怪,他与一起长大的师兄感情不深。

他并不是忍心看著舒长华去送死,只是许久以来,他以为他们两人最终都会走上一条死路,如今不过是看谁苟延残喘得久一点。舒长华如果能用一条命来换他和程漠两个人的命,又有什麽不可以?换句话说,如果舒长华最终无能为力,他并不吝於赔上自己一条命来救程漠。

可令他无法忍受的,程漠想要将他排除在外,事到如今,他们凭什麽要把他排除在外?

秦芳川将额头抵在程漠背上。

程漠忽然有些难过,他握紧秦芳川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秦芳川一只手绕过程漠腰侧,紧搂住他,道:“程漠,我陪你去杀蛊王,救师兄。”

程漠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秦芳川收紧了手臂,静静将脸埋在程漠背上,片刻後抬起头来,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程漠不由觉得好笑,放开他的手正要转过身去,突然感觉到秦芳川一只手指按在他股间口。

程漠顿时哭笑不得,抓住身後秦芳川那只手,道:“别闹了,明天还要赶路。”

秦芳川道:“不会伤了你的。”

程漠还要拒绝,可秦芳川手指已经沾了冰凉药膏,再一次轻按著後口,他凑近程漠耳边道:“让我做一次。”

执拗却不是那麽霸道的语气,像是小孩子认准了路边的糖葫芦。

程漠心软了,双手撑著树干,低下头轻声道:“明天一大早要赶路。”

所以适可而止。

即便如此,秦芳川仍是感到满足,他也怕耽误赶路,所以动作格外轻柔,用药膏仔细润滑了之後,才扶住程漠的腰,缓缓顶了进去。

程漠深深呼吸著,放松自己身体,感觉著秦芳川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秦芳川动作轻柔,却进入地很深,程漠有些恍惚,仿佛这个少年想要在他身上刻下印记一般。

直到秦芳川紧紧握著他的腰在他体内,他才喘著气,看著从自己身下出的白浊体洒在树干上。

程漠将头埋在手臂上,等待脸上的热意稍稍散去,才抬起头来。

他手臂还有些微微发颤,想要穿好自己长裤,秦芳川拦住他,“还没上药。”

秦芳川仔细替他上了药,又帮他把长裤提上系好。

“好了,”程漠脸颊仍泛著红。

从密林中出去时,慧寂已经距离火堆不远处躺了下来,而子霄正将手中干粮烤热。

程漠走过去挨著子霄坐下,秦芳川则坐到了火堆另外一边。

子霄将干粮递给程漠,程漠接过来,分了一半给秦芳川。

程漠道:“时辰不早了,吃了东西休息了。”

子霄点点头,提起身边长剑,走到一棵大树之下,倚著树干盘膝坐下。

程漠也躺了下来,对秦芳川轻声道:“休息吧。”

秦芳川点点头,便在程漠对面也睡了下来。

☆、四十章

天将明时再次启程上路。

子霄上马时对程漠道:“不必太过担心。”

程漠点点头,长出一口气。

越往西南,空气逐渐湿热,留宿的城镇上也多了不少异族男女。

程漠知道距离水月教越来越近了,他还记得,上次随玉琴姑娘前往水月教时,途径某个小镇之後自己便被蒙住了双眼,後面的道路已经完全不识得了。於是便换做秦芳川带路。

秦芳川显然比玉琴更熟悉其中方向,领著程漠几人赶了两天的路,便到达一片密林之外。

秦芳川对程漠道:“你可还记得此处,水月教便是坐落在此处林中。”

程漠点点头,几人弃马,换作步行进入这片密林之中。

树木高大荫蔽,不透阳光,依然可见许多虫蛇盘旋其中。秦芳川在前面领路,那许多毒蛇本来吐著信子在树干逡巡,待秦芳川走近,都远远避了开去。显然他身上是带著驱蛇的药物。

四人走了不远,子霄忽然停住脚步,慧寂抬手道:“稍等。”

程漠不由停了下来,听到林间一声呼哨,空中红色衣摆飘荡,两个少女自高大树丛中跃下,拦住几人去路,问道:“什麽人?”

秦芳川上前一步,“速去传话,我们要见舒长华。”

两名女子打量著秦芳川,她们来水月教不过两、三年时间,从未见过秦芳川,一名女子问道:“你是何人?”

另一名女子却看到了秦芳川身後的程漠,连忙拉了身边人衣袖,道:“且慢。”

两名少女都是见过程漠的。

“程盟主?”一名女子诧异道。

程漠连忙拱手,“正是在下,麻烦二位姑娘通传一声,程漠想要拜访舒教主。”

少女仍有些疑惑,其中一名少女轻声在另一名少女耳边低语两句,那少女点一点头,回身先离开了。

另一名少女则问道:“不知程盟主到此所为何事?”说完,她又看向子霄三人,“这几位又是何人?”

程漠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也是舒教主相识的朋友,劳烦姑娘代为通传。”

少女点头,“程盟主请稍待,此事要等青姐姐来作主。”

程漠按捺下心里焦急,点了点头。

片刻後,那名离去的少女带了另一名红衣女子过来。

这名女子便是程漠初次到访水月教时,领著他去见舒长华的那名女子。

女子名叫青萍,水月教中自舒长华之下,专为代管教中事务。

“程盟主?”青萍见了程漠也难掩诧异。

舒长华前往中原寻找白玉琉璃珠,为此与程漠险些反目成仇她是听说了的,怎能想到程漠会如此之快便追了过来。

青萍有些不确定程漠此行来意,正疑惑中却又见到秦芳川。

秦芳川早已叛离水月教,青萍是教中认识他的为数不多的弟子其中之一。

秦芳川却是直接问青萍道:“师兄是不是闭关了?”

青萍微微抬高下颌,作出防备姿态来,没有回答。

秦芳川有些急迫怒意,“是不是?”

程漠将秦芳川拉至身後,对青萍拱手行个礼道:“姑娘,我有急事要寻舒长华,麻烦你替我通传一声。”

青萍稍一犹豫,道:“何事?”

程漠道:“如果姑娘一定要问,我可以说,不过姑娘答应我要让我见到舒教主。”

青萍终於松口道:“教主确实已经闭关,程盟主到底所为何事?”

“闭关?”程漠急忙问道,“在何处闭关?”

秦芳川忽然道:“蛊王林。”

青萍一脸戒备,“教主每年都会在蛊王林闭关,并没有什麽特别。”

秦芳川问道:“师兄临行前没有交代过你什麽?”

青萍蹙起眉头,舒长华临行前,曾对她说过,如果十日之後他没有回来,就去他房间内寻找压在枕头之下的一封密信。当时青萍也觉得奇怪,从水月教到蛊王林,来回需要六天,往年闭关,也不过七、八天就能回来,为何今年会定下一个十日的期限?

青萍猛然变了脸色,声音也有些发颤,“教主是不是……”

程漠打断她,“舒长华什麽时候启程的?”

青萍道:“已经有近一日了。”

程漠用力捏紧拳头,道:“走!现在去追他!”

慧寂闻言,道:“不容易。”

程漠道:“一定要追上他!”

子霄回身,“那走吧,不是完全无望。”

青萍急道:“到底怎麽了?教主不会有事吧?”

程漠对青萍道:“姑娘,放心吧,我们定能带他回来。”

说完,程漠转身与子霄三人一同离去。

这一回便真的是昼夜兼程,路过镇子时,多买了几匹马换著骑,一刻不曾休息往蛊王林赶去。

秦芳川还记得蛊王林外玉溪村寨的禁忌,不敢白天里进蛊王林,怕惹了附近村民怀疑。

几人等到天擦黑时,刚好进入玉溪,此回由秦芳川带路,给几人带上避瘴气的香囊。在天黑时,沿著上回程漠与舒长华走过的道路,进入了蛊王林。

在用毒用药一道上,秦芳川显然比舒长华技高一筹,蛊王林里毒物众多,形状可怖,程漠都是亲眼见识过的,可是由秦芳川开道,竟然十之**在他们到来时就避开了。

秦芳川全身上下都抹了驱除蛇虫的药物,那些毒物便是闻到那股味道,都不敢轻易靠近。

可是走了许久之後,程漠眼看著前面便是记忆中的蛊王巢,秦芳川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往一侧避去。

“怎麽?”程漠拉住他手臂,“前面就是蛊王巢了,不是吗?”

秦芳川轻声道:“此处已经没有毒虫,不能再将驱蛇药残留在身上,会引起五毒兽围攻的。你们跟我来。”

秦芳川领著他们三人绕过蛊王巢,到了林间一汪清泉旁边。

☆、四十一章

程漠一怔,那清泉旁边有巨石围绕,其中一个巨石之上,散乱扔著一套衣物,程漠认得,那是舒长华的衣服。

他走上前去,伸手捡起那件衣服,正自恍惚时,忽然觉得腰间一阵剧痛。他伸手去按,猛然忆起那痛处正是曾被舒长华留下多足虫印记之处。

剧痛很快便过去,消散而尽,仿佛是幻觉一般。

而此时,程漠身边的秦芳川已经脱光了身上衣物,露出白皙清瘦的身体来,步入清泉之中。

秦芳川用泉水清洗身体,抬起头对程漠道:“我要把身上的驱蛇药洗干净,你们可以不必。”说完,他又从自己衣衫之中掏出一个细长瓶子,扔给程漠,“不过,进入蛊王巢需得一丝不挂,全身上下涂满蛊王的毒汁。”

程漠怔愣道:“毒汁?”

秦芳川道:“放心吧,毒已经被我调和过,不伤身体。”

慧寂一脚踩在身边巨石上,“不脱衣服会如何?”

秦芳川道:“涂抹毒汁并不是为了对付蛊王,而是掩盖生人气息,避开五毒圣兽。要穿衣服,除非是毒汁浸过的衣服,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取得那麽多汁来浸泡衣服所用,所以只得裸身。”

慧寂道:“怕什麽?一起杀就是。”

秦芳川已经将身上药味洗尽,踩上岸来,用干净外衣擦了擦身体,“五毒圣兽是守护蛊王的,不一定比蛊王难杀,但是必定会消耗许多时间。”

子霄忽然道:“我与程漠见过五毒兽,确实不好对付。”

程漠回头,对慧寂道:“一只已是难缠,如果五只同时出现,难以想象。”

秦芳川道:“反正是不必要的麻烦,看你怎麽打算了。”

说完,他拿过程漠手中药瓶,开始率先往自己身上抹毒汁。

程漠问:“舒长华也是这麽进去的?”

秦芳川看了一眼舒长华扔在巨石上的衣服,说道:“自然是的。”

程漠点点头,伸手解开衣襟。他将全身上下衣物除尽,要去取秦芳川手上药瓶时,秦芳川却避开,道:“我帮你吧。”

程漠道:“不必。”

可秦芳川仍是帮他在全身上下仔细抹了碧绿色的汁。

抹完後,秦芳川将药瓶扔给子霄。

子霄掂了掂份量,问道:“如果要带我的剑进去呢?”

秦芳川犹豫了片刻,还是埋下身去衣服中掏了另一个药瓶出来,对子霄道:“连剑身剑柄一起涂抹。”

然後将自己手中的药瓶抛给慧寂。

慧寂接住了,又反手扔给程漠,“你帮我抹。”

程漠脸一红,仍是接住了,对慧寂道:“先脱衣服。”

慧寂笑了笑,“你帮我脱。”

等到几人准备好,全身上下都涂满了那碧绿色的毒汁,秦芳川深吸一口气,“跟我来吧。”

即使一丝不挂,慧寂和子霄也步伐坦然,全不在意。

秦芳川神色凝重,对於这巢中即将发生的事情,显然早已在心底留下了影。

程漠跟在秦芳川身後,不著一缕的尴尬被对舒长华的担心所取代,他又一次感觉到後腰处的剧痛,下意识便伸手去。

忽然,子霄的手指按在他後腰的印记处,道:“浅了些。”

程漠心里一紧,抬头朝前面黑暗的巢看去,却什麽也看不到。

秦芳川没有点火,是沿著记忆中的道路前进的。巢中似乎四通八达,不时有冷风从前後吹来,程漠伸手时,也只能触碰到两边潮湿冷的洞壁。

幸运的是,五毒兽没有出现过,似乎都蛰伏了起来,将他们视作了蛊王的同类,没有进攻的意图。

秦芳川悄无声息地走著,程漠跟在他身後,只能大概判断出,这里是条盘旋而上的道路。脚下的路没有阶梯,甚至也没有石子,一路平坦光滑。

盘旋朝上的路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突然道路急转直下,只能撑著两边山壁才能缓住身形,不至於滑落下去。

程漠的手腕上,还挂著昆仑山寒石制成的药包,他不敢大意,若是蛊虫苏醒过来,只是平白耽误了时间。

岩洞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弥漫一股奇异的香味,那种香味程漠很熟悉,他曾在舒长华身上闻到过。只是舒长华身上的气息很淡,而这里的确实越发浓烈,充盈在鼻息之间。

秦芳川声音放得极轻,他说:“这是蛊王的味道。”

蛊王的味道与舒长华身上的香味所重叠,就像秦芳川说的,他们是以自己的血脉养毒蛊,从而饲养著蛊王。秦芳川身上本来也该有蛊王留下的气息,被他长久以来用药物熏制,掩盖过去了。

☆、四十二章

忽然,秦芳川停住脚步,他回头对程漠道:“到了。”

程漠越过他的肩头,远远看到有一丝微弱光线,仿佛是个洞口。

程漠感觉得出来,秦芳川有些恐惧。

他走上前去,与秦芳川并肩时,轻轻牵起秦芳川的手,拉著他往前走去,他说道:“跟我来。”

程漠不由自主将脚步加快,距离那个洞口越近时,他似乎能听到里面的声响,有黏腻的摩擦蠕动的声音,还有微弱的,极难捕捉到的,一个人轻声的呻吟声。

程漠握紧了秦芳川的手,几乎是往前奔跑了过去。

那是个巨大的洞。

洞顶极高,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尖石,许多尖石都是透明的,反著五彩的光芒,有些像夜明珠,却远比夜明珠璀璨晶亮。程漠所看到的光线,便是那些尖石所蕴发,在层层折,将整个洞照得透亮。

而在洞底,安静趴伏著一只黑色的虫子,那虫子足有五、六人高,身形臃肿,几乎盘踞了大半洞底。它的身体底下,铺盖著浅浅一层浓稠黏,在尖石光线下,散发著墨绿色的光芒。

那就是蛊王。

此时,蛊王的脚边,安静地匍匐著一个人。

同样是全身赤裸,一头长发随意披散著,舒长华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当此副场景落在程漠眼里时,他不由全身一阵发冷,後腰开始刺痛。而紧牵著他手的秦芳川,也是陡然身体发冷,僵住了身形。

蛊王从身体伸出两只细长触手,一只落在舒长华前,一只落在舒长华後背,即使看不到,也知道他正在吸舒长华体内的血。

慧寂轻轻动了动身形,秦芳川连忙抬手阻拦,“不行。会要他命的。”

程漠目光紧锁舒长华,轻声问道:“该怎麽做?”

秦芳川道:“蛊虫将他全身的血吸走,这时若对蛊王出手,很可能蛊王直接从他身体撤开,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程漠道:“岂不是在蛊王将血送还他身体之前,都不能动手?”

秦芳川点点头。

程漠四人脚下所踩,是个只能容纳不足五人的平台,在那洞半空高处,连接著往外的出口。比起蛊王来,还要高出不少。

从这里看去,舒长华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无助。他不动不发出声音,却无法掩盖住因为痛楚所带来的,身体的微微颤抖。

忽然,几人都很清楚地看到舒长华动了动修长的双腿,他将身体蜷缩起来,然後极其缓慢地,一只手从身上抽出一把锐利的锥刺来。

秦芳川陡然变色,惊呼道:“刺心锥!”

那是阿妮与丈夫一起,埋藏在武林宝藏中的刺心锥,传说中可以驱使蛊王的神兵利器。

舒长华握著刺心锥,双手撑住地面,缓慢跪了起来。他的头无力地低垂著,长发落下来,掩住了神情。

秦芳川惊道:“他要就这样杀蛊王!”

趁著蛊王吸血,彼此密不可分时,一举刺入蛊王心脏!

舒长华一只脚踩在地面,有些摇摇晃晃,却仍是坚持著站了起来,他高高仰起头,看向面前的蛊王。

程漠心惊不已,抑制不住大喊道:“舒长华!不要!”

舒长华微微侧了头,似乎听到了程漠的呼喊,又似乎什麽都没听到。

蛊王却似乎受了惊,忽然晃动了一下身体,扯动著两只触手,将舒长华刚刚站稳的身体又推到在地。

舒长华再一次,双手撑著地面要站起身。

秦芳川道:“在那种痛苦之下,他没办法听到你的呼喊。”

程漠道:“那怎麽办?”他忽然松开秦芳川的手,便要往下跳去。

秦芳川连忙拦住他,“我去吧。”

☆、四十三章

程漠看向秦芳川,秦芳川却深吸一口气,沿著石台旁边凹凸不平的洞壁,往下滑去。

程漠心里一紧,想要跟去,忽然被慧寂拉住手臂,“再看看。”

秦芳川落到地面,赤裸双足踩在碧绿的粘之上,映衬得晶莹如玉。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而舒长华也正艰难撑著跪了起来。

秦芳川靠近舒长华,没有引起蛊王的反应。

他却是小心提防著,停在舒长华身边,缓慢跪了下来,双手从侧面抱住舒长华的腰身,不让他再起来。

舒长华似乎愣了一下,转过头来,一片茫然看著秦芳川。

秦芳川知道舒长华此时承受著怎样的痛苦,他喉头阵阵发苦,双手紧紧环抱著他,轻声道:“师兄,别动。”

舒长华忽然张开嘴,干涩的喉咙艰难发出一个声音,他说:“杀蛊王。”

秦芳川对他道:“还不是时候。”

舒长华似乎听懂了,他低下头,看著从口入自己身体的蛊王的触手,他能感觉到大量的血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仅仅剩下些许的足以维持著自己心脏跳动的血流,从蛊王的触手循环往复,流过自己体内。

舒长华摇摇头,握紧了手中刺心锥,想要挣开秦芳川。他知道是时候了,他早已计划好了,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也是蛊王大量吸取血中蛊毒的时候,便是动手的时候。

然而他这般虚弱的身体,又怎能从秦芳川怀中挣扎得出呢?秦芳川不停劝阻他,“师兄,再等等。”

程漠终於跟著跃下了那高台,子霄和慧寂仍是紧锁著蛊王动静。

程漠也缓缓朝舒长华靠近,他在舒长华另一侧跪下来,伸手去拿舒长华手上的刺心锥。

舒长华紧握著不放。

程漠轻声道:“舒长华,是我。”

舒长华道:“杀蛊王。”

程漠放柔了声音,“我们一起杀蛊王,不好吗?”

舒长华问道:“你是谁?”

程漠道:“我是程漠啊。”

舒长华干涩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他说:“记得取心血,救程漠。”

程漠双手环过舒长华的脖子,脸颊与他的脸颊相贴,“好,”程漠道,“你放心。”

舒长华的身体突然颤抖得越来越剧烈了。

程漠紧张唤道:“舒长华?”

秦芳川按住程漠手臂,“蛊王已经吸进蛊毒,要将血送还师兄身体。”

程漠顿时跪直身体,用力夺了舒长华手中的刺心锥。

秦芳川也绷紧身体,对程漠道:“待会儿我叫你们动手时,便动手。”

程漠用力一点头。

舒长华仰起头,嘶声呼喊,显然是痛得厉害了。

程漠一手握紧刺心锥,一手紧紧捉住舒长华的一只手。

舒长华额头布满汗水,沿著脸颊往下滑落。

秦芳川呼吸浊重起来,一边紧盯著舒长华表情,一边按住他身体不让他乱动。

程漠集中心神,忽然听到秦芳川细声清晰地开始倒数,他道:“三……二……一!”猛然两手紧按住蛊王一对触手,不让它从舒长华体内抽出,厉声喝道:“动手!”

☆、四十四章

程漠一跃而起,举高了手中刺心锥往蛊王身上戳去。

而与此同时,子霄一手执剑,自上而下往蛊王头顶刺去。那长剑细长,刺入蛊王头顶时竟软绵绵毫无阻力,瞬间便已没顶,被软所包裹。

子霄觉得有异,一脚踩在蛊王头顶将长剑抽出,眼看著那处伤口瞬间合拢,不留一丝痕迹。

而程漠那柄刺心锥也未能刺入蛊王心脏,蛊王巨大虫躯横亘在这洞之内,程漠本难以判断哪处是他心脏,刺心锥刺入之处,便如同子霄的长剑一般,软绵绵本无法著力。

蛊王被捉住触手,顿时暴动起来,身形猛然高涨,两只触手极力摆动。

秦芳川被那细长触臂击在口,一时间抵抗不住,往後摔去。

而蛊王立时从舒长华体内将触手抽出,同时,朝舒长华身上用力拍去。

程漠见状,连忙抽出刺心锥,一跃而下,搂住舒长华软倒的身躯,与他同时被那触手远远拍了开去。

眼看著身体便要撞在洞壁之上,程漠紧紧护住怀中舒长华,忽然肩上多了个力道,堪堪抵住後退的冲力,扶住程漠站稳在地。

程漠喘著气回头看去,见到慧寂将手从他肩上收回,然後绕开程漠,步向蛊王方向。

此时,子霄第二剑已经自蛊王头顶削下,那长剑斜斜切入,似要将蛊王头颅切成两半,然而剑身长度有限,那切开之处仍如切水一般,剑过不留痕。

蛊王的细长触臂却已经朝著子霄方向拍去。

子霄微微一眯眼,收剑往後退去。

忽然,慧寂一跃而起,攀著蛊王身躯向上,双手抓住他一条触手。

蛊王奋力挣扎起来,大幅甩著触臂,要将慧寂甩下去。

慧寂对著子霄一声清喝。

子霄攀著洞壁稳住身形,听慧寂呼喝,一抬手便将手中长剑抛了过去。

长剑恰好沿著蛊王触手摆动的方向抛去,慧寂一伸手兜住长剑,反手便是一砍。

秦芳川已然翻身跃起,高呼道:“小心有毒!”

秦芳川话音刚落,蛊王触手已经被慧寂削去了尖端,一股碧绿色的毒瞬间从那断口处喷了出来。

秦芳川连忙闪身躲开喷来的毒。

慧寂一皱眉,攀著那触臂往後一个翻身,落在蛊王触手身体相连之处,再次挥剑,将它整条触臂完全削落。

这回,潺潺的毒汁只能沿著蛊王身躯无力滑落。

蛊王显然吃了痛,用力挥舞著残留的另一只触手,想要拍打慧寂。

慧寂趁机,一手抓住蛊王触臂,一手将长剑抛还子霄,高声呼喝道:“来!”

子霄右手握剑,左手在洞壁上一拍,借力朝著蛊王残余那只触手劈去,仍是如慧寂方才那般,将蛊王剩下的触手连斩断。

慧寂一个翻身落到地下。

蛊王开始暴怒,巨大的虫躯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整个洞仿佛都随著它的愤怒而震动起来。

蛊王竭力伸长它的身躯,黑色的身体上,开始渗出一颗颗碧绿的水珠,那些水珠汇聚到一起,越来越大,遍布它的全身,缓慢朝著地面流淌下来。

秦芳川高声道:“先避开。”

程漠立即抱住舒长华,攀著洞壁而上。

而慧寂反身拉住秦芳川一条手臂,踩著洞壁回到来时那高台之上。

子霄也从对面洞壁,使轻功跃了过来。

☆、四十五章

程漠轻轻将舒长华放下,看他口只是一个极细的小孔,渗著血珠。

秦芳川蹲下来,抹去舒长华口血珠,道:“没事,师兄已经熬过去了。”

程漠点点头。

慧寂忽然问道:“那蛊王该怎麽办?”

秦芳川站起身来,朝蛊王看去,“从蛊王体内渗出的新鲜毒,毒正是最强之时,之前我们身上抹的毒,虽被我掺了解毒药物,却仍是抵不住它毒。”

子霄闻言,蹙眉道:“该如何?”

秦芳川道:“蛊王自愈能力非常强,它分泌毒将自己包裹,斩除的两条触臂都能再生。”

慧寂顿时有些不耐,“岂不是刀剑都无用?”

秦芳川也皱著眉,忽然低头看向程漠手中的刺心锥,他稍微思索,道:“也许只能相信传说,阿妮既然能以刺心锥驭使蛊王,我们也能找到办法!”

程漠闻言,抬头朝秦芳川看去,“该如何?”

秦芳川道:“除了取蛊王心脏,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程漠起身,问道:“那毒究竟毒如何?”

秦芳川道:“使人自皮肤至脏器,全身溃烂而死。”

程漠又问:“如现在这般毒,致人死亡需多长时间?”

秦芳川正要回答,猛然怔住,急声道:“程漠你……”

程漠不答,却问道:“能撑到找到蛊王心脏的时间麽?”

秦芳川怒道:“不能!你想也不要想!”

程漠低头,看了看手中银亮尖刺,猛然间足底一踏,就要自这高台跃出。

然而身形刚动,却被人扣住了双肩。

慧寂和子霄同时出手,拦住了他。

子霄像程漠伸手,道:“给我,我来。”

程漠瞪大双目,往後避去,“怎可能!”

子霄道:“我有办法,放心吧。”

程漠仍是不信,问道:“什麽办法?”

子霄道:“不会死。你可信我?”

程漠见子霄目光沈著坚定,一时间不由不信,犹豫不决时,听慧寂道:“我若是你,我就信他。”

程漠顿时心里一阵酸楚,子霄又何时骗过他?无论如何,总是该信的。

他缓慢将手中刺心锥交给子霄,同时仍是问道:“什麽办法?”

子霄接过来,一手执剑,一手执尖锥,并不答程漠的话,而是站立在那高台边缘,仔细看著蛊王蠕动,似乎在衡量它心脏的位置。

就在程漠忧心不已的时候,子霄毫无预兆行动了,他跃出高台,却并未朝著蛊王口方向而去,而是握著剑,舒展手臂落在蛊王身前,长剑剑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借力跃起,另一只手中刺心锥,朝著蛊王蛊王口刺入。

一试未准便很快抽出,身体再一次落下,长剑借力,第二次跃起来。这一次,子霄却是跃得更高,手中刺心锥再次刺出。

反复试探了几次,身体堪堪擦过蛊王躯体上毒积成的脓疱,看得程漠心惊不已。

最後一次时,子霄长剑借力,往後越去,攀著洞壁回到高台。

程漠连忙上前,问道:“没事吧。”

子霄摇摇头,嘴角却忽然出现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他举高手中刺心锥,让程漠看刺尖。

那尖端上竟有一点鲜红,赫然便是触到了蛊王心脏。

慧寂赞道:“好!”

程漠一时间也是又惊又喜,看向子霄。

子霄道:“我已记住它心脏位置,要取它心脏不是难事。”

慧寂伸手拿过子霄手中尖锥,细细打量了,忽然哼笑一声,“这刺心锥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它所倚仗的,是锥尖倒钩。”

他拿高了,几人都能看到自锥尖往下几寸,果然有个倒钩,一旦刺入蛊王心脏,便难以拔除。

慧寂敲了敲锥身,“锥内中空,应当是放血所用,如我未料错,尖锥刺入蛊王心脏,便被倒钩所挂住,血槽开始放血,慢慢便会自尖锥另一端流出,直至流尽。”

他翻至锥底,果然见到一个出血孔洞。

秦芳川焦急道:“怎能就这样放尽心血?程漠还等著蛊王心血解毒。”

慧寂似乎也在思索著这个问题。

子霄忽然问道:“可有容器盛血?”

秦芳川一愣,道:“等等。”他回身往来时洞口走去,不多时返回带来两个白玉瓷瓶。

他道:“这些是以前我带进来藏著的,那时为了偷蛊王毒便是借这些瓶子。”

慧寂接过瓶子,掂了掂,忽然将刺心锥抛还子霄,“你只管动手,我来取血。”

子霄一点头,道:“好。”

子霄这回不必再试,他只需攀著洞壁往下,看著高度差不多时,将手中刺心锥朝蛊王心脏处远远刺去。

而慧寂将两个瓷瓶交给程漠,自己则攀著洞壁朝高处而去,他身形灵活,手脚沿著洞壁突起攀爬,眼看著便到了洞顶。

程漠顿时明白了慧寂此时意图,只见他攀至洞顶,朝著身前一块七彩尖石踢去,那尖石瞬间往下坠落。

子霄已经出手。锐利的尖锥脱手而出,准朝著蛊王心脏的方向刺去,那尖锥瞬间没入蛊王口,分毫不差留了半截在它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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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蛊王开始躁动地扭曲身体,子霄攀著洞壁,从他的方向可以清楚看到锥底渗出的鲜红体。

两块尖石落在蛊王身前,淌满毒的地面上。

慧寂自洞顶落下,端端踩在尖石之上,抬手对程漠一招。

程漠将手中瓷瓶抛去。

慧寂伸手接住,手臂一舒,恰恰对准了自锥底落下的鲜血。

蛊王还在躁动,身体不断扭曲。

慧寂轻踢脚下尖石,挪动著位置,一边避开蛊王靠近的身体,一边继续用瓷瓶接著滴落的蛊王心血。

忽然,蛊王弯曲了一下庞大的身体,猛然间朝著慧寂方向扑了过来,那满身毒眼看著便要粘在慧寂身上。

慧寂踢开尖石,迅速往後退去,直到落在洞壁边缘,子霄的身边。

蛊王庞大的身形并不灵活,可是挪动起来却是速度异常,那刺心锥一时间要不了它命,它已然不管不顾,想借著一身毒,要了慧寂与子霄两人命。

蛊王朝著洞壁撞来。

子霄和慧寂分开两边闪避。

洞底地面已经遍布绿色毒,本无法下脚,他们只能朝上攀去。

蛊王此时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高处石台上的程漠几人,虽然它身体无法触及,却挪动著巨大的身躯朝那处洞壁撞去,毒四溅,程漠不得不抱著舒长华,与秦芳川一起往後躲去。

无法出手,甚至快要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慧寂手里两个瓷瓶只接了半瓶鲜血,竟然再没有办法下手。

看来舒长华所估计不假,闯蛊王巢容易,要杀蛊王,取它心血,却并不容易。只是舒长华怕也没预料到,那刺心锥一旦入蛊王心脏,它心血便会源源不绝从体内流出,直到流尽。

蛊王挪动著庞大身躯,一下接一下撞击洞壁,程漠只感觉脚下石台都开始晃动起来。

子霄紧蹙眉头,握紧手中佩剑,猛然间举高盘旋削出,长剑打著旋,从蛊王头上擦过,几乎削掉蛊王小半个脑袋,然後直直入洞石壁之内,尚且嗡嗡颤抖不绝。

长剑除了剑柄,银白剑身之上,全部沾满了墨绿毒。

蛊王半个脑袋掉在地上,竟然瞬间被毒侵蚀,眼看著便腐烂冒出汩汩气泡。

子霄也吃了一惊。

蛊王转动身体,朝著子霄方向撞来,被削平那处伤口,转瞬间便要愈合,更令人未曾预料的是,那处即将愈合的伤口突然之间朝著子霄的方向喷出一股粘。

程漠惊声叫道:“子霄!”

子霄反应极快,身体往一侧避去,堪堪躲过那股毒。

然而他也心惊不已,不敢停留,朝著蛊王相反方向洞壁跃去。

程漠只觉得腔里那颗心脏几乎蹦了出来,他嘱咐秦芳川照顾舒长华,便沿著一侧洞壁攀下。

秦芳川担心不已,连声道:“程漠,小心!”

程漠已经小心攀下,来到了子霄长剑那处石壁,他伸手握住剑柄,小心将长剑拔出。

程漠看著蛊王去追子霄,仰起头来,与子霄目光所触的瞬间,彼此点了点头。

程漠学著子霄那般,斜斜将长剑盘旋掷出,再次削下蛊王虫躯一块块。

子霄朝著长剑旋来方向而去,伸手轻易接过了剑柄。

蛊王一愣,庞大身躯扭曲著朝程漠方向转去。

子霄与程漠对视著,反手一挥长剑,又一次朝蛊王身上削去。

两人便如同戏耍著那巨大虫一般,拖著蛊王在这洞之内四处蠕动。

慧寂攀至洞顶,又踢断许多七彩尖石,那些尖石散布在洞底部。慧寂自洞顶落下,踩在两块尖石之上,运功催动附近的石头,朝著蛊王身边靠去。

蛊王追逐著程漠和子霄的剑,没有再毒四溅地撞击洞壁,慧寂小心靠近它,在它移动的间隙,用瓷瓶盛装滴落的鲜血。

这个过程及其缓慢而艰难。

秦芳川站在高台之上,看得心惊跳。

好些次蛊王暴怒,认准了一个方向撞去,那些毒眼看著便要溅在慧寂身上。

而慧寂显然是江湖中的顶尖人物,他每一次都能灵巧避开,甚至无法借力时,也能以内力碰撞蛊王身躯,将自己往後推去。

眼看著蛊王即将疲力竭,慧寂手中两个瓷瓶都已经灌满。

他伸手一弹,两个瓷瓶平稳朝秦芳川方向飞去。

秦芳川连忙伸手捞过,牢牢护在怀里。

慧寂在尖石上借力一踏,身体凭空拔起,舒展双臂退至平台上。他呼喝道:“走了!”

程漠与子霄都不恋战,连忙沿洞壁攀高,回到那石台之上。

蛊王朝著他们的方向撞来,洞壁晃动,甚至有不少碎石掉落。它动得越厉害,刺心锥的倒钩便钩得越紧,牢牢扎在它口,越来越多的血涌了出来。身体表面的碧绿粘四处飞溅,整个洞也开始颤抖起来。

它一下一下撞著,似乎想要脱离多年的桎梏从此处离开,毒飞溅,与它的鲜血聚到一处,越积越高。

慧寂道:“走,别留在这里。”

脚下的地面在剧烈颤抖著,潜伏在洞中的五毒兽似乎也被惊动了,程漠几人能听到虫蛇爬动的窸窣响声。

无论是洞垮塌还是遭遇五毒圣兽,都不是程漠几人愿意见到的场景。程漠将舒长华抱起,几人一起沿著来路,疾速奔跑而出。

幸好秦芳川熟悉道路,少了来时的顾忌,出去时快了许多。

踏出洞入口的那一瞬间,仿佛重见天日一般,程漠仰起头,不由搂紧了怀中舒长华。

秦芳川低头看著手中两个瓷瓶,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怔怔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身後洞之中,轰隆之声不断,蛊王受了禁制,离不开这洞,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无论结果如何,程漠他们总算是救回了舒长华那条命。至於能不能解掉蛊毒,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十七章

舒长华醒来时,已经身处玉溪族外一户汉人居住的小院之内。

他有些恍惚,记忆始终停留在蛊王两条细长触手入自己身体那一刻,再之後的事情,便是全凭著意志的坚持。

他睁开眼,一时间有些茫然。

小院落安静清幽,窗户敞开著,明亮而温暖。忽然间木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却是秦芳川。

秦芳川手里还端著一碗药,发现舒长华醒来时,顿时惊呼道:“程漠!师兄他醒了!”

程漠紧跟著自秦芳川身後出现,露出温和笑意,“你总算醒了。”

舒长华怔道:“程漠?”

程漠接过秦芳川手里药碗,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先喝药。”

舒长华闭上眼睛,呻吟一声,然後又睁开双眼,仍是直直看著程漠,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在做梦。”

程漠却没笑,低下头吹了吹碗里的药,道:“喝药。”

舒长华脸上仍是带著笑意,“怎麽?在生气?”

程漠道:“舒长华,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麽?”

舒长华闭上眼睛,摇摇头,“说了太多,不记得了。”

程漠道:“我却是句句都记得。”

舒长华睁开眼,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复杂,嘴角仍是含著笑,眼里却是晶莹泛著水光,“所以你是程漠。”

程漠道:“喝药了。”

舒长华道:“你看我这副模样,怎麽喝,不如你喂我吧?”

程漠道:“好。”

他端起药碗,送到唇边含了一口在嘴里,却不饮下,埋下头哺到舒长华嘴里。

舒长华张开嘴,将药水吞了下去,扯动前伤口,不由喘了口气,然後皱眉道:“太苦。”

程漠道:“我陪你。”

他又含了第二口药汁在嘴里,缓慢哺给舒长华。

一整碗药都是程漠这般喂舒长华喝下去的。

药碗放到一边,舒长华痛苦咳嗽几声,又闭上了眼睛。程漠本以为自己满腔愤慨不甘,等到舒长华醒来应该一并说与他听,可是事到临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嘴了。

舒长华不提,他也就说不出口,那些愤怒不甘,随著与舒长华一起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反而都淡了。

就像舒长华说的,因为他是程漠,他天善良,不轻言憎恨,他从不贪心,所以他懂得珍惜。

程漠静静守在床边,听舒长华呼吸均匀,睡熟了过去,才起身端著空碗往外走。

推开门时,见到秦芳川正蹲在门口,百无聊赖丢著石头,自程漠进去之後,他便一直守在这里。

此时程漠出来,秦芳川立即站了起来,问道:“师兄说什麽了?”

程漠摇摇头,“让他好好休息吧,他身上伤口,不知何时能痊愈?”

秦芳川道:“那处伤在心脉,总得休养两、三个月,你不要太过担心。倒是你的蛊毒……”

程漠问道:“如何?”

秦芳川道:“蛊王心血可解蛊王蛊毒,这是玉溪物志古本上有记载的,可是如何解,我还得细想。”

程漠道:“不急,既然舒长华伤口虚养一段时间,我们不妨暂且住下,你也慢慢琢磨。”

“嗯,”秦芳川点头,伸手想要抱住程漠时,又见自己手上沾了泥土,於是在衣服上蹭蹭,才张开双臂搂住程漠腰身。

程漠反手抱住他,拍了拍他後背。

☆、四十八章

子霄站在前院,眼看著碧蓝天空中,一只白鸽盘旋中,然後滑落,扑棱著翅膀落在他手臂上。

子霄伸手抓住白鸽,取下它腿上绑的纸条,一扬手将它放飞。他将纸条展开,看完之後轻轻一碾而碎。

那纸条上短短几个字,却看得子霄眉头蹙了起来,他往院内走去,见到秦芳川正蹲在墙角下,认真翻看一本书。

秦芳川正反复看那玉溪物志的记载,不时露出疑惑神情。

子霄问:“程漠在里面?”

秦芳川仰起头来,“嗯”了一声。

子霄点点头,道:“好。”

程漠正喂舒长华喝完药,扶他躺了下来。

舒长华笑道:“多谢程盟主。”

程漠将药碗放在桌边,又回到桌边,帮舒长华将被子盖好,舒长华忽然伸手握住程漠的手,因为尚且虚弱,并没什麽力道。

程漠任由他握住,另一只手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舒长华将他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程漠看著舒长华,目光柔和。

舒长华却握著他那只手往下,隔著被子放在自己腿间。

程漠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柔声道:“你这是要做什麽?”

舒长华笑道:“你说呢?”

程漠道:“你身体还未康复。”

舒长华道:“那处又没受伤。”

程漠有些犹豫,道:“不要勉强。”

舒长华闻言,竟笑出声来,扯著伤口一阵疼痛,喘著气道:“你问问它勉不勉强?”

程漠顿时脸颊发红,他将被子略微掀开,舒长华上身赤裸著,下身穿了一条单薄长裤。

隔著裤子,程漠用手圈住舒长华阳物,轻轻揉捏。

许是气力不继的缘故,随著程漠手中那物逐渐硬挺起来,舒长华气息也变得重,脸色有些发红。

程漠仍是担心舒长华身体难以负担,於是动作格外轻柔,眼看著手中之物将那薄薄一层长裤顶了起来,甚至顶端浸得湿润。程漠将他长裤褪下,让舒长华那玉势般白皙莹润的阳物坦露出来。

舒长华难得出现如此一副虚弱受人摆布的模样,脸上的红潮也显得格外诱人。

程漠看著他,呼吸也逐渐重起来,埋下头吻住舒长华的唇。

也是一个温和的吻,舌与舌轻柔纠缠,交换著唇里甘甜的津。

亲吻结束时,程漠抬起头来,双眼里已经满布情欲,呼吸灼热。

舒长华笑道:“怎麽,你且问它勉不勉强?”

程漠赧然转开眼去,挪动身体将头埋向舒长华腿间。

舒长华阳具已经火热坚硬,散发著强烈的男气息,程漠气促喘息著,一手扶著那硬挺部,启唇将那圆润顶端纳入口中。

程漠含住舒长华阳具,用舌头轻舔那顶端,将那小孔分泌出的晶莹体舔去。无论做过多少次,程漠用嘴替人做时,也总是被动承受,那些花巧的讨男人欢心的技巧,他始终不熟练。

可是舒长华没力气动,只能靠程漠自己去做,他涨红了脸,一边努力含著舒长华阳物动作,一边用手去自己腿间,那处已经挺立起来,胀得厉害。

舒长华突然道:“起来。”

程漠愣了一下,听得舒长华道:“上来床上。”

程漠稍一犹豫,仍是随著他的意思,翻身上了床。

舒长华伸手握他的腰,让他转过来,两人头尾相向,程漠趴伏在舒长华的身上。

他仍是埋头用嘴伺候舒长华,舒长华却伸手握了程漠阳物,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这动作如此亲昵暧昧,程漠不由身体一颤,轻哼出声。

☆、四十九章

舒长华比起程漠来,动作显然娴熟不少,很快便逗弄得程漠毫无招架之力,只顾得上重重喘著气发出低沈呻吟声,哪里还知道该如何去做。

可他却还记得舒长华口是有伤的,双腿跪在他身侧不敢动,就怕压了他伤口。他上半身几乎已是无力地趴伏在了舒长华腿上,恍惚不已。

也幸亏舒长华自己体力不支,虽是口口声声不肯承认自己勉强,倒也没有折腾程漠太久,在他嘴里泄了出来。程漠被直接入喉口的呛到,涨红了脸咳嗽不止,下体一阵轻微抽,也跟著出了。

程漠撑著坐了起来,拉过被子给舒长华盖上,正要整理自己衣物时,忽然见著对面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秦芳川一脸欢喜,也不顾程漠尚且衣衫不整,进了房间奔至床边,道:“我想到了帮你解蛊毒的办法!”

程漠有些尴尬,草草拉好了衣服,从床上起来。

秦芳川抓住他手臂,仍是欢喜不已,道:“我想了许久,觉得完全可以一试,程漠你信不信我?”

程漠反手抓住他手背,道:“自然是信你的。”

他本有意让秦芳川出去再说,却不料舒长华问道:“怎麽做?”

秦芳川道:“我翻看玉溪族古本,寻了十几种诱蛊虫的香料,再与蛊王心血一起调制熏香。心蛊贪婪成,届时只需将程漠情欲逼至极限,却不与蛊虫为食,以熏香做引,将它从程漠体内诱出来。”

舒长华道:“听来可行。”

秦芳川道:“完全可以一试。”

程漠却是有些心惊,问道:“要如何将……情欲逼至极限?”

秦芳川想了想,道:“这个倒不难。”

程漠体内还有蛊虫作祟,诱发他情欲实在简单,秦芳川脑中思索著,只怕那时程漠理智失控,难以配合。

他可以点他道,也可以用迷药使得他全身无力,可都会伤了程漠身体,想来想去,不如采用最简单的办法,将他四肢都捆绑起来。届时他即便挣扎,还有慧寂和子霄在,应该能压制得住。

这农家小院不大,最好的一间房便是舒长华如今住的这间,他身体虽未完全康复,要下床却是问题不大。

借了舒长华休息的床,用柔软细布将程漠四肢都绑了起来。

程漠头上出了一层汗,脸色也有些难看。

慧寂亲手绑的,手腕脚腕都垫了一层棉花。

程漠道:“还是不绑了吧,我不挣扎便是。”

秦芳川正在低头调理熏香,闻言道:“到那时怕你控制不住。你还怕……”他话一顿,抬头看一眼子霄,又看一眼慧寂,继续道,“怕子霄道长没有分寸麽。”

舒长华坐在桌边,轻咳一声,笑了笑。

慧寂和子霄已经听秦芳川讲过他的打算,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尽可能挑起程漠情欲,但是其中关键之处是,绝不能让蛊虫吸食到他们的。心蛊欲无度,挑得兴起容易,但若是让它吃饱,就只能下次再来。

蛊王心血有限,制作熏香也不易,秦芳川不敢白白浪费这尝试的机会。

程漠不安地动了动手脚。秦芳川对他只是简单交待两句,可他知道,其中过程定然不是那麽轻松的。他看了看静静站在床尾的子霄,又看向坐在床头正低头看他的慧寂,忍不住脸色越来越红,更何况舒长华还坐在桌边,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越是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就越是在抵触中生出了那麽几分期待,程漠自觉难堪不已,却抑制不住呼吸灼热起来。

慧寂一直低头看他,此时轻轻笑了一声。

程漠羞愧之下,只得闭上了眼睛。

慧寂伸手上程漠脸颊,同时听到秦芳川低声道:“好了。”

秦芳川手里一个小熏炉已经点燃,晃晃悠悠,散发著药草香味和那麽一点点难言的腥味。

秦芳川走近床边,摇著手上熏香,对子霄道:“道长有劳。”

子霄点点头,将长剑放下,也坐到床边,一只手轻轻搭上程漠的膝盖。

程漠的身体不经意颤抖起来。

慧寂笑道:“这麽想要?”

程漠紧闭双唇不说话。

慧寂用手指轻抚程漠唇瓣,然後低下头去,用自己双唇在他唇上蹭了蹭。

点点轻吻落在程漠的唇上、脸上、鼻梁以及额头上。

他眼睫颤抖不停,按捺不住张唇呼出一口热气,便被慧寂用唇舌堵上,重重吸吮。

子霄细长的手指正在不急不慢解开程漠的腰带,肌肤并未相触,偏偏惹得人骚动不已。

程漠忍不住并拢双腿,子霄却不急不缓,一只手按住他大腿处,将他双腿缓缓分开。

腰带被解开,长裤也被褪下些许,只露出腿间半硬之物。

☆、五十章

子霄用手握住,手指圈起,将程漠半硬阳物握在手心。

程漠喘息声都被慧寂堵在嘴里,只得动了动腰,似乎想要从子霄手中挣脱开来,似乎又想要将它更深的送进去。

等到手中之物完全硬了起来,子霄将它松开,一手托起程漠腿,将他两腿分得更开。

大腿内侧本就是肌肤最为柔嫩敏感之处,子霄手掌划过,惹得程漠阵阵轻颤。

慧寂从程漠唇上离开时,见到程漠已经不由自主张开了双眼,神情有些迷茫,更多的是闪烁著情欲的光芒。

慧寂一只手仍是抚著程漠侧脸,此时感觉到掌下肌肤发著烫,缓缓朝下滑去,抚过他的喉结,然後隔著一层单薄衣衫落在口。

慧寂手掌在他平坦脯抚,直到落在那微微凸起之处,用手指按了下去。

程漠呻吟出声。

慧寂两指捏住程漠一边尖,轻轻捻动,感觉著手中小巧粒越发坚硬。於是他加重了力道,同时埋下头去,用牙齿轻轻咬住程漠膛另一边尖。

先是用牙齿轻磨,力道不重,带来阵阵酥麻。两边头都越发坚硬,慧寂改用唇舌含住程漠头吸吮,便见他口用力起伏一下,重重摇了摇头。

子霄的手依然抚著程漠腿间,大腿处柔嫩肌肤和腿间囊袋都顾及到了,只偏偏不去碰他阳物,任由那处挺立著。

程漠这时才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煎熬,他想要挣动,却被死死绑住手脚,虽能活动,却无法挣脱得开。

他双眼泛红,艰难抬起头,道:“放开我……”

秦芳川手里摇晃著他的小熏炉,对著程漠摇摇头。

慧寂离开那边被吸得肿胀的头,换作另外一边重重一吸,眼看著程漠身体绷直,又无力瘫软下去。

子霄的手沿著他腿间而下,手指探向程漠後。

那处已经微微湿润,子霄指尖方才触及,口便翕张著想要将那手指完全吞噬一般。

程漠不知怎麽,脑袋里只想起一句话:毫无招架之力。他感觉到子霄将指尖探入他後,他却只是不知难堪地轻易便接纳了他,身体使不上力道,只能完全任由摆布。

程漠口处,单衣已经濡湿,两粒鲜红尖格外明显,将那湿透的单薄布料顶了起来。

慧寂於是拉开他衣襟,让他那结实的膛和小腹都袒露出来。

温热的手掌落在程漠口,使了些力道揉弄他的肌,头受了刺激,肿胀得更为厉害。而下腹的几块肌却是紧绷著,许是因为正在忍受著来自下身子霄的抚弄。

子霄的手指已经伸进了程漠的後,搔弄著敏感的内壁。

程漠收缩著那处,想要他进去得更深。

慧寂却正抚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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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不能更短小了,躺平任抽打(躺

☆、五十一章

慧寂却正抚著他紧绷的小腹,平坦而充满力道,肌肤柔韧光滑,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指尖绕著肚脐划了个圈,程漠口重重起伏一下,小腹的肌也不由缩紧。

更令他在意的是,子霄伸入他後的那只手指。

内壁粘膜灼热湿润,紧紧包裹住那细长的手指,缠绕绞紧,却又嫌弃不够,希望能得到更多。

程漠吞咽著口中唾,喉结上下滑动的同时,汗水沿著下颌落到颈上,又消失在後颈。

慧寂抚程漠小腹的手往下伸去,直将手指入腿间那片黑色草丛之中,用手指夹起细碎耻毛,微微使力向上拉去。

程漠吃痛,惊呼一声,满脸通红,想要去拉开慧寂的手,却苦於四肢被绑,只拉得床栏摇动。

程漠张开嘴,只发出无力的呻吟声。

子霄的手指按在他体内敏感之处。

程漠身体猛然向上挺起,用力摇头,汗水飞溅,他说道:“不要了,子霄……”

秦芳川伸手按住程漠口,让他躺回去,道:“不行。”

程漠睁大眼睛看著秦芳川,声音嘶哑道:“我、我不行了,芳川,放开我吧……”

秦芳川猛然低下头去,看著程漠道:“你叫我什麽?”

程漠哪里还听得清他问了什麽,他下身肿胀,高高翘起已经许久,却无人抚慰。这也罢了,他知道即使有人抚慰,若蛊虫没有得到饲主,也是徒劳。他本是安了心要来受这苦的,可事到临头,发现这种折磨甚至比毒打他一顿,还要难熬。

秦芳川此时顾不得摇手上的熏炉,趴在床边,急急对程漠道:“你叫我什麽?再叫一遍!”

程漠闭上眼睛,本不知他说了些什麽,只顾得上摇头。

秦芳川看程漠红著脸,额头沾满汗水的模样,只觉得格外诱人,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嘴唇亲了一口,道:“再忍忍。”

秦芳川探身去握住程漠阳物,轻轻揉了揉,又将那熏炉凑近了些。他另一手按住程漠脉搏,感觉到蛊虫的躁动,片刻後,道:“还不够。”

子霄将手指抽了出来,忽然起身跪至程漠腿间,他掀开衣摆,微微褪下裤腰,扶了自己阳具,抵在程漠湿润口。

秦芳川忍不住叮嘱道:“小心。”

子霄点点头。

那湿热红润的口不停翕张著,仿佛努力想要吞下子霄阳具。只是进去了光滑圆润的头部,它便立即乱地将他紧紧缠住,裹了起来。

子霄挺著腰,缓缓将自己全部了进去。

程漠仰著头,长长出了一口气,满足的同时却带来更多的渴望。

子霄开始不急不缓的抽送。

而慧寂也坐到床上,在程漠头边,扶著他的头躺在自己一侧腿处。

慧寂将自己阳物送到程漠嘴边。

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那对程漠来说,无异於最烈的催情春药,他几乎是全身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张开嘴将那硕大头含进嘴里。

可怕的前後夹击,程漠恍惚之中,心想自己也许快被折磨死了。

可他又无法拒绝,他後留恋著子霄,恨不得子霄能够更深更有力地狠狠自己,而唇舌又努力取悦著慧寂,吸吮舔舐,希望慧寂能够大力地进自己嘴里。

秦芳川一手著程漠的脉,将另一手上的熏炉送到嘴边用牙齿咬住,然後伸手去按压程漠下腹。

蛊虫堵滞关,此处正是关键之处。

熏炉里不断冒出淡色烟雾,药香弥漫,都在引诱著蛊虫从程漠体内出来,尤其是蛊王心血,那是心蛊过去赖以为生的食物,它本该无法拒绝才是。

可此时,蛊虫还在等著为食,死死盘踞在程漠体内不肯挪动,於是就变成了慧寂、子霄与蛊虫的拉锯战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蛊虫食物!

☆、五十二章

秦芳川将熏炉交还手上,另一手握住程漠阳物,只觉得肿胀坚硬,确是在爆发边缘了。

但见程漠满头是汗,眼神迷离,嘴里含著慧寂壮,倒不知是快感多些还是痛苦多些了。

慧寂和子霄倒还是面色不变,似乎坚持得并不勉强。

秦芳川站久了,有些体力不支,自己额头也是一层细汗。

他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不由自主动了动脚。

舒长华忽然扶著桌子起身,缓慢走到秦芳川身边,道:“这样不行。”

秦芳川闻言,怒道:“怎麽不行?到了现在师兄又何必说风凉话!”

舒长华道:“我不是说风凉话。”他靠著床边坐下,伸手抹了抹程漠额头的汗水。

子霄动作顿了顿,问道:“不行?”

舒长华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要逼得蛊虫出来不是不可能,可是耗费时间怕是不短,不知二位是否有力这样耗下去?”

慧寂道:“我无所谓。”

舒长华摇摇头,一只手也学秦芳川那般按了按程漠小腹,然後抬手上程漠阳物。

他食指抚上程漠阳物顶端那小孔,指尖忽然轻颤一下,眼见著从白玉般指尖上探出一只黑色虫子的头来,那虫子极细,扭动著身体,瞬间钻进了程漠阳物顶端孔洞之中。

程漠身体猛然一颤。

子霄感觉到程漠後开始剧烈收缩,身体一阵阵抽搐地厉害。

慧寂将自己阳具从程漠嘴里抽出来,扶著程漠身体,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

程漠用力摇头,声音虚弱道:“放开我。”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原本泛著红的双颊如今已经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快感折磨得狠了,却因无法发泄而痛苦著。

舒长华看了看程漠,转回头去继续用手抚著程漠阳物。

子霄将程漠双腿分得更开,挺腰入。

程漠口颤动,转过头将脸埋在慧寂怀里,慧寂觉得自己口仿佛有些湿润,却不知是程漠呼吸间的湿润气息还是被逼得流出了眼泪。

秦芳川摇著熏炉,道:“若是忍过这一次,以後便不必再受蛊虫威胁了。”

程漠身体猛然一僵,片刻後从慧寂怀中转过头来,也不再挣扎,深吸一口气紧闭著眼睛,用力往後仰著头。

慧寂捧起程漠的脸,吻了吻他的额头。

又过了许多时候,子霄也并未,只从程漠体内抽了出来,缓缓出了一口气。

慧寂接替他,抬高程漠双腿,重重了进去。

子霄退开,坐在床边椅子上,闭目打坐。

53-55完5结

☆、五十三章

又过了些时候,程漠身体越发颤抖厉害了,身下床单已经完全被汗水濡湿,手腕脚腕绑缚之处也磨得通红,整个人神情涣散,身体被情欲诱发至了极限。

秦芳川伸手去程漠口,只觉得膛之下,心脏鼓动得厉害,似乎血奔腾,若再不泻出阳,怕是伤及命。

他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装了蛊王心血的瓷瓶,沾了一点在舌处,然後含住程漠阳物,重重一吸。

只见程漠用力挣扎起来,他艰难说了一个“我……”字,秦芳川连忙退开,自床边取了个细长瓷瓶,眼见著自程漠阳物顶端孔洞内,飞出一只白色的尖细小虫。秦芳川伸手一兜,将那虫子装入瓶内,连忙盖住。

而紧接著一只黑色虫子爬了出来,钻回舒长华指尖之内。

慧寂按住程漠双腿,用力顶撞两下,程漠身体抽搐著,体内堵滞道总算是完全通畅,淋漓尽致了出来。

硬挺的阳物被舒长华握在手中,颤抖著了好些时候,直到什麽都不出来了,绷紧的身体才无力软倒。

秦芳川连忙帮程漠将手脚的束缚解去,扶他躺好,又帮他擦额头的汗水。

程漠声音虚弱,却还是道:“没事。”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慧寂和舒长华都离开床边。

秦芳川熄灭了手中熏炉,放到一旁,重新点燃了安眠的熏香,轻声道:“让他好好休息吧。”

程漠这一觉睡得极沈极久,等他自熟睡中醒来时,却不知已经过了一个日夜了。

他全身衣物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换过,汗水也已经被擦去,想是那安眠熏香里掺有使人沈睡之物,是以他完全没有感觉。

撩起被子下床时,程漠觉得身体仍然酸软不堪,双腿竟然也有些站不稳。

他扶著床边又坐了一会儿,想要起身时,听到门外舒长华正说道:“感觉得出,体内冰蝾蛊受了蛊王心血所引,有些躁动不安。”

秦芳川道:“冰蝾蛊比起心蛊却要简单许多,只需以内力相逼,蛊王心血作引,便能从体内驱除。”说完,停顿片刻又道,“相比之下,我倒是比较担心你饲养蛊王留下的伤。”

舒长华道:“无妨,快好了。”

程漠这才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推开门,只见到外面阳光正是明媚之时,舒长华与秦芳川师兄弟正坐在院中石桌之旁,听到开门声,都转过头来。

秦芳川见到程漠,连忙起身,上前来道:“程漠你醒了?”

程漠忆起昏睡之前情形,微有些羞愧,见秦芳川一脸关心又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道:“是啊。”

舒长华白皙的脸这时映照在金色的阳光之下,却显得有些可怕。原来他脸上竟正脱落著一片片的痂皮,看来斑驳狰狞。

见程漠一脸惊惶,舒长华笑道:“无妨,许是我自己体质的关系,每次浸过蛊王毒,总会脱一层皮,等皮脱完,倒也好得差不多了。”

程漠问道:“那你口的伤?”

舒长华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程漠只得道:“那便好。”

这时,子霄从院外进来,见程漠已经醒来,於是道:“程漠,我有话对你说。”

程漠道:“怎麽?”

子霄道:“我收到清虚飞鸽传书,说程老盟主率领武林盟近千人,正前往讨伐水月神教。”

程漠顿时变了脸色,“什麽时候的事?”

子霄道:“收到信是三日前,依我估计行程,再过几日也该到苗疆了,就是不知他们是否已经探察到水月教总坛所在。云阳道派也派了弟子随行,可惜清虚江湖地位不足,许多细节探听得也不够清楚。”

程漠连忙回头看向舒长华,却见他一脸坦然,并无半点惊慌。

子霄又道:“我已吩咐清虚见机行事不可莽撞,至於我,怕是要立即回门派一趟。”

程漠惊道:“你要回去?”

子霄道:“嗯,门派中二十余名弟子随武林盟讨伐水月教,师兄身体有恙,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

程漠不由微微蹙眉,“立即便要走吗?”

子霄点头,“你既已除了蛊毒,我便放心了。”

☆、五十四章

子霄说要走,程漠既拦不住也不愿拦。子霄身为云阳道派掌门,这些日子陪著他到处奔波寻找解毒之法,如今既然蛊毒已解,确是该回去一趟了。

程漠心里有些不舍,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他嘱咐子霄路上小心,若是门派有事,便立即给他飞鸽传书。

子霄应了,本来就行囊单薄,这时孤身一人也好上路。

程漠没送太远,子霄见他身体尚且有些虚弱,便让他回去了。

程漠站在原地看著子霄走远。

等到子霄背影消失,程漠心里又惦记起武林盟攻打水月教一事,匆匆折返。

此时舒长华已经回了房间。

程漠推门而入,舒长华正在铜镜前面,轻轻撕去面上褪落的死皮。

程漠走近两步,担心道:“疼吗?”

舒长华摇摇头,“不疼,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许多次了。”

程漠这才注意到他皮肤脱落之後,下面那层肌肤竟然更加白皙莹润,不由忆起舒长华全身玉脂般的雪白皮肤,竟是一次次经受这等痛苦换来的。

舒长华自镜中看到程漠神色,摇头轻笑,道:“以後都不会了,过上几年,怕是越来越黑越来越糙了。”

程漠道:“身为男子,又何必在意这些?”说完,又问道,“你之前喜好戴面具手套,可是为了遮掩身上肌肤?”

舒长华道:“新生的那层皮嫩得很,受不得晒也容易伤,所以习惯遮盖起来。”

那丝丝的心疼自程漠眼神中流露出来。

舒长华见状,抬手迎向程漠,“过来。”

程漠上前牵住他的手。

却不料接著舒长华揽住他的腰要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程漠自然不肯,道:“别闹,你身上伤还没好。”

舒长华笑道:“不碍事。”

程漠见他笑得轻松,更是严肃了神色,道:“武林盟攻打水月教,你似乎不放在心上?”

舒长华这才放松了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叹一口气,“由他们去吧。”

“由他们去?”程漠疑惑渐深,“舒长华,水月教里那麽多女子的命你不顾了?”

舒长华不语,只看著程漠。

程漠忽然道:“你是否早就安排好了後路?在给青萍姑娘留下的那封信里?”

舒长华闻言,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程漠顿时急道:“你要做什麽?”

舒长华道:“你猜!”

程漠道:“我无心与你玩笑,你到底作何打算?”

舒长华站起身来,轻轻笑了笑,道:“你还记得白玉琉璃珠开启的宝藏麽?”

程漠道:“刺心锥?”

舒长华道:“那只是其中之一。当年阿妮和她的丈夫一起埋下的宝藏,除了刺心锥自然还有别的东西,才值得起那些中原武林人为了白玉琉璃珠自相残杀。”

程漠回忆秦芳川告诉他关於宝藏的传说,问道:“你说那名绝世高手的武功秘籍?”

舒长华点点头。

程漠问道:“在你手上?”

舒长华笑道:“在水月教。”

程漠一怔,随即惊怒道:“你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舒长华笑笑不语。

程漠有些激动,忍不住揪住舒长华前衣襟,道:“你太心狠了!有我爹在,不可能看著那些人为了一本武功秘籍自相残杀的!”

舒长华不恼,伸手轻轻按住程漠手背,“程盟主你著什麽急?武林盟都是正义之士,岂会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对自己人下毒手?你未免太看轻他们了。”

程漠知道舒长华这话是在讽刺所谓的正义之士,便是他自己也明白,武林盟也许代表著江湖正义,但是并不等於武林盟里面每个人都是正义之士。为了一本传说中的绝世神功会不会有人自相残杀,程漠不能说不知道,而只得说他敢肯定,会!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武林盟由程肃坐镇,能压得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轨人心。

程漠心里思绪有些纷乱,片刻後,他对舒长华道:“你跟我立即起程回水月教。”

舒长华尚且握著程漠一只手,道:“对水月教来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去。”

程漠口起伏,压下怒意,道:“你必须随我去。”

舒长华闻言,作势思索片刻,道:“你若是以武林盟主身份命令我,我定然是不会听的;但你若是说让为夫陪你走一趟,我倒舍不得拒绝了。”

程漠本一腔怒意,霎时间被他激得哭笑不得,虽不肯松口,却软了语气,道:“反正这一趟你必须得去。”

舒长华道:“那你是求为夫陪你去了?”

程漠避开目光,只是不应。

舒长华忽然伸手褪去自己上衣,露出斑驳肌肤,上伤口也还是鲜豔的红色,他说道:“这些伤都是为了你而受的,你却连声相公也不肯叫?”

程漠顿时心里一痛,抿了抿唇,相公两个字始终叫不出口,他最後上前一步帮舒长华系好衣襟,伸手抱住他腰,“这些我都记著的,死也不会忘记。”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就陪我走这一趟,如何?”

舒长华抬手轻抚他头发,终究还是笑了笑,在他耳边道:“那就勉为其难,随你一次。”

☆、完结章

慧寂听闻程漠要去劝阻武林盟攻打水月教,却不太感兴趣。

程漠问道:“你不去?”

慧寂坐在院中石凳之上,身体後仰倚靠石桌,望著头顶碧蓝天空,道:“不去。”

程漠欲言又止。

慧寂目光转到他脸上,无所谓笑笑,“有话就说。”

程漠道:“你要去哪里?”

慧寂双臂抱在前,道:“没想过。”

程漠稍一迟疑,道:“那不如还是随我们同去……”

慧寂打断他的话,“怎麽?你这是要把我关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才放心是不是?”

程漠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慧寂侧头笑了笑,看著程漠道:“你不是怕我在外面惹事?”

程漠道:“不是,我……”

慧寂站了起来,拍拍程漠肩膀,“放心吧,不会留下什麽烂摊子让你这个武林盟主去收拾的。”说完,又忽然伸手揽了程漠的腰,在他耳边道,“我若是随著你去见到武林盟那群伪君子,怕是反而忍不住大开杀戒。”

程漠不由身体一僵,道:“你别乱来。”

慧寂吻了吻他侧脸,“什麽叫乱来?”

程漠道:“你心里清楚,我相信你。”

慧寂闻言,轻笑一声,忽然感叹道:“那我倒是不得不清楚了。”

程漠见慧寂转身要离开,忍不住拉住他手臂,道:“你会回来的吧?”

慧寂道:“会,乖乖等我。”

慧寂先行离开,秦芳川却还犹豫不决。

他有心想要跟随著程漠,但又不愿意回水月教。

舒长华牵马出来,他带了斗笠,看不清面容,只是道:“蛊王已死,水月教也不存在了。”

秦芳川闻言有些吃惊,“教中女子该如何安置?”

舒长华轻笑道:“那些姐姐不是向来不讨你欢心,你何必在意?”

秦芳川道:“在不在意是我的事,你不说便罢了。”

程漠听两人孩童般斗嘴,摇摇头翻身上马,对秦芳川道:“你若无事便随我们去吧。”

秦芳川有些犹豫。

程漠又道:“你两个小童还在金陵,此间事了,我让人将他们送到临渊城,你再做打算吧。”

秦芳川微微蹙眉,忽然翻身跃上程漠马背,双手绕过程漠腰侧向前握住缰绳,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程漠道:“还有一匹马。”

秦芳川将头靠在程漠肩上,道:“就和你骑一匹马。”

舒长华笑笑,并不在意,翻身上了旁边的高大黑马,道:“那便出发吧。”

这一趟从玉溪返回水月教,虽不比来时焦急,却也是加紧了行程。

这日里穿过一个苗汉杂居的小镇,距离水月教已经不足一日路程了。

舒长华下马来,在路边一个小摊买饼。

程漠牵著缰绳在一旁等他,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他姓名:“程漠?!”

程漠三人不由同时转头看去。

街角处站了一名清瘦男子,竟然是薛家少爷薛亭画。

金陵程老盟主寿宴时,薛亭画也曾亲自到访。只是那时程漠事忙,两人只短短叙了旧便没有再聚。如今异乡相见,程漠不由有些感慨,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薛亭画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神色严肃,目光落在程漠身後舒长华与秦芳川身上,反问道:“你怎会在此处?”接著又道,“程老盟主说你身体抱恙,如今身在金陵家中养病,他老人家亲自率武林盟千人盟军攻打水月教,可是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程漠听他质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忍不住转头看向舒长华与秦芳川。

舒长华虽说用薄纱遮了脸,可仔细分辨,却还是能认得出来,秦芳川那一头白发到了苗疆不加遮掩,更是轻易便能知晓他身份。

两人不遮不避,也不上前,只静静原地候著程漠。

薛亭画在金陵见过舒长华,起初还有些怔愣,等到意识到舒长华身份时,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不由压低了声音,道:“程漠,究竟是怎麽回事?”

程漠略一犹豫,牵了薛亭画手臂走到一旁大树之後,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怎麽会在这里。”

薛亭画道:“玲珑山庄随武林盟一起攻打水月教。”

程漠问道:“那你怎会一人出现在此处?”

薛亭画有些迟疑,目光闪烁道:“中途出了些事,遇到一名故人,便与武林盟众人分开了……”

程漠道:“那你可知如今武林盟与水月教情况?”

薛亭画道:“武林盟弟子已经探知水月教总坛所在,我离开时尚未攻入其中,想必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程漠蹙眉。

薛亭画拉了他手道:“程漠,你怎又与妖教教主混迹一处了?若是让老盟主知道,定然不会轻易饶了你!”

程漠摇摇头,“不,你们不了解他,他只是被逼无奈。”

薛亭画道:“我是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何纠葛,只是如今水月教怕是已经被武林盟颠覆,你还与他一处,不怕受他所害?”

程漠道:“你放心,他不会害我的。亭画,我无法与你多说,我必须赶到水月教,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要不要随我们同去?”

薛亭画吃了一惊,“你现在要去?”

程漠点头。

薛亭画道:“不,我不去。”

程漠应道:“那好,你自己小心。”

薛亭画道:“你才是当自己小心。”

程漠笑笑,回到舒长华与秦芳川身边,翻身上马。

薛亭画目送他离开,轻叹了一口气。

三人赶到水月教所在密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到了此处,便只得弃马而行。

舒长华与秦芳川熟识林中道路,带著程漠穿行。这片密林本就荫蔽,不知为何此次来时,程漠更觉其中静谧森,连蛇虫穿行的动静都微不可闻。

按说武林盟各门派有近千人,若是要攻打水月教,定然会由外至内呈合围之势,照薛亭画所说,此时武林盟已经攻入水月教,断不会一路行来不见一人踪迹。

程漠陡然收住脚步,立於高大枝桠之上。

舒长华与秦芳川也收住去势,秦芳川攀住身边树枝,问道:“怎麽?”

程漠脚下枝桠轻摇,衣摆随风而动,他肃容问道:“舒长华,你到底做了什麽?”

舒长华擅奇门遁甲之术,程漠在蛊王林时,曾与子霄一起见识过。可那奇门遁甲大多是障眼之法,想要一举除掉武林盟近千人定不可能,何况又程肃所率领的武林盟各派英又非乌合之众,哪里就能轻易被水月教这群女子所擒?

舒长华嘴角微翘,“我水月教哪里有这个本事对付得了武林盟?”

程漠仍是神色严肃,站立不动。

舒长华只得道:“那些姑娘早已避开,没有与武林盟人正面相抗。水月教只留了一片空林子。”

程漠道:“那武林盟的人呢?”

舒长华道:“这些日子你我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

程漠问道:“你给青萍留下的信里,到底是如何布置的?”

舒长华忽而垂下目光,带著浅淡笑意,道:“本没有什麽布置,我只叫青萍带所有弟子撤出这片林子。树林深处有座石,你定然没有忘记。”

程漠道:“我自然记得。”

舒长华道:“石也是空的,只留了带不走的死物,和一样东西。”

程漠陡然握紧拳头,道:“那本传说中的秘籍?”

舒长华点点头,“石就在那里,而秘籍被机关所制,看得到却取不出来。若是武林盟人下得狠心,连同石一起毁去,他们此行也就算圆满了;若是狠不下心,非要去取那秘籍,秘籍机关牵连著石内的机关,取出秘籍的时候,石也就会倾覆,到时候一个人也出不来。”

程漠闻言,顿时心惊不已。

舒长华又道:“在金陵时,我当著那麽多人面取走白玉琉璃珠,江婉柔这女子又一口咬定白玉琉璃珠牵连著中原宝藏,你说那些人到了这里,是不是一定会进石搜寻一番?”

程漠猛然抬手,一掌劈断身边壮树枝,不再看向舒长华,而是越过两人,迅速往前飞奔而去。

“程漠!”秦芳川伸手想要拉他,却只扫过他一片衣角。

舒长华抬手拦下秦芳川,“你让他去。”

秦芳川担心道:“程漠不会有事吧?”

舒长华道:“放心吧,不会有事。你跟我来。”

说完,他带著秦芳川往相反方向而去。

而此时,程漠不再有顾忌,循著记忆中方向,全力朝水月教石方向奔去。他只祈求在机关被触动之前,一定要将所有人救出。

等程漠独自一人奔到石之外时,终於见到有一、两百人候在石大门前。那大多是各门派的年轻弟子,程漠几乎叫不上来名字,只见到其中还有两个武林盟弟子,於是轻轻一跃,从树冠中落了下来。

忽然见到有人出现,那些守备弟子顿时紧张起来,不少人都拔出了刀剑,喝问道:“谁?”

程漠自树林影中走出,沈声道:“是我,程漠。”

程漠之名,江湖中谁人不识。

顿时一片惊愕之声,那两个武林盟弟子更是排众而出,拱手躬身,“弟子拜见盟主!”

程漠目光扫过在场之人,蹙紧眉头,问道:“我父亲和诸位掌门前辈呢?”

其中一名弟子道:“老盟主他们都进了石之中,由我们负责留守在外。”

程漠连忙问道:“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那弟子道:“快一个时辰了。”

进去得越久,程漠越是心惊。

那弟子本来还想将一路来的情况详细讲与程漠听,却不料程漠竟不再说话,飞身掠过众人,径直入了那深幽石大门。

这石程漠只进过一次,却记忆深刻。那时他心中还与舒长华为敌,被舒长华牵著手在这石内穿行,不由自主便默默记忆下地形,想著也许有一日会有用处。

却没想到今天再进石,不是为了带武林盟攻打水月教,而是为了从水月教中救武林盟的人。

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时连同程肃在内,武林盟几大门派连同许多小门派掌门都聚集在後殿,注目著那封锁在铁机关下的神行秘功。

这功法的来源,江湖中的年轻人大都是没有听过的,便是程肃,也只在幼时听过传闻,那是比青松老人更为厉害的传说,仿佛神仙一般的武林人物。

无人知道真假,因为透过那铁细格缠绕的机关盒子,只能看到纸书古旧脆弱的封面,其中到底记载了什麽,无人知晓。

这石里一个人也没有留守,只留下这麽一本书,谁也懂得这是个陷阱,然後却没人敢说舍弃。你若不要,有的是人想要。於是目前情形之下,面对解不开的机关,一众武林豪侠反而还能一团和气,齐心合力商讨破解机关之法。

程肃回头看一眼幽深石,心里隐隐不安,他不走,更多的是怕一旦他离开,这里的场面会发展至难以收拾。

铁盒与下面铁铸的台子是相连的,刀剑劈不断,反而那泛黄纸张脆弱,难以抵受剑气。

华山掌门卢山青以名剑生色相击,也只是在那铁之上留下浅淡痕迹。

没有锁,那麽便只有机关了,不然如何能将这秘籍放得进去。

没人说话,都沈默地四处寻找开启盒子的机关。

“阿弥陀佛,”少林主持念悲慢步走到程肃身边,“程老盟主,不如就此作罢,若这秘籍是真的,取了出来,怕会引起江湖中一番腥风血雨。”

程肃点点头,叹一口气道:“我懂得大师的意思,可是这句话,程肃不敢说,怕是说了也没用。”

劝人放弃者,很可能也是想要独吞的那个人。

念悲见程肃神情悲悯,叹道:“老盟主宅心仁厚,武林之福啊!只可惜那妖教太过险。”

程肃忽然仰头长叹,“又岂能只怪妖教险?”

这石之内,余小山与凌小鹿师兄弟俩也奉了掌门之名,寻找水月教残余妖孽和那可能的破解机关之处。

凌小鹿跟在余小山身後,抱怨道:“这麽大的地方,这种找法怎麽可能找得到?而且明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哪里还有残余妖孽?”

余小山头也不回,“也许还有地道,也许还有其他机关、其他东西,石这麽大,水月教怎就能轻易舍得放弃,我看不是那麽简单。你小心跟紧我,再找找看有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凌小鹿依然小声抱怨著,忽然见身前余小山停下脚步,听到他惊讶道:“程盟主?”

凌小鹿也是一惊,探头看去,果然见到道路另一头程漠急急走来。

而程漠见到余小山师兄弟俩,顿时上前去,来不及叙旧,只道:“这石有诈,叫人不要碰任何机关,赶快撤出去!”

余小山与凌小鹿惊讶对视一眼,然後问道:“程盟主如何得知?”

程漠急道:“生死关头,这些都不重要,无论真假,总要先留得命在!你们相信我!”

凌小鹿闻言,立即道:“我信你!”

余小山也点点头,又道:“程老盟主和我师父他们还在前面偏殿之中。”

程漠道:“我去找他们,你们帮我找到石中其他人,让他们都离开。”

余小山道:“好!”

於是三人分头行事。

而此时偏殿之中,清虚领著几个云阳派弟子,也正漫不经心寻找著机关。他对那秘籍不甚在意,相信子霄师叔也不会在意,对於云阳道派来说,真正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东西。

只是他一个晚辈,不好意思向程肃请辞离去。百无聊赖之下,伸手旁边石壁,一寸一寸往前去。

忽然,身前不知怎麽多了个人,伸手按在他手指之上。

清虚抬头,见到来人竟是那百龙门少门主孙慕秋。孙慕秋是个年轻风流的长相,衣著打扮又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本是惹得少女喜欢的江湖少侠,不知怎麽偏爱招惹清虚。

小道长心里一慌,连忙缩手。

孙慕秋又伸手去拉清虚的手,清虚涨红了脸,往旁边避开,低声斥道:“滚开!”

孙慕秋道:“道长出家人,也可出言不逊麽?”

清虚见这里人多,不愿理他,又退了几步,撞上身边一个书架。

那书架上已经空了,被清虚轻轻一撞,就往旁边倒去,重重撞在地上,惹得不少人注目。

清虚连忙伸手去扶,而扶起书架的同时,发现这竹制的书架其中竟有一支是中空的。

孙慕秋凑上来,问道:“在看什麽?”

清虚心里一慌,一只手按上那中空竹节,竟将它往里推去。这书架後的石壁本来早已被人检查过,并无异样。此时被这竹节轻轻一撞,竟然一面石块缓缓往後翻去。

清虚来不及惊诧,已经听到机关启动之声,那看似铸紧的铁盒,竟缓缓从下面铁台上升起,露出下面的秘籍来。

一时间所有人屏息凝神,注目著中间的那本神行秘功,却没有一人动作。

机关哢哢之声还在连绵不绝响起,脚下地面也轻轻摇晃起来。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有诈!”

在场有三、四人同时暴起,要去夺那秘籍。

程肃高声喝止:“住手!”

然而比他声音更快的是,一把长剑从门口飞而入,穿过那本秘籍,然後往後一直入那书架中空竹节,抵入墙上机关。

那长剑入石壁缝隙,将机关卡住,却只是一瞬,长剑断成两截,机关继续“哢哢”运作。

秘籍落下来,被站得最近的清虚接到手上。

程漠身形迅速,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落到清虚身边,道:“给我!”

那秘籍纸页发脆,中间已经裂开一条长口子,清虚听程漠唤他,毫不犹豫将书交给了程漠。

程漠接到书,听到机关仍在缓慢运作,於是对清虚道:“剑!”

清虚拔剑出鞘,递给程漠,见程漠把剑尖入机关缝隙,又害怕长剑断裂,以内力注入剑身,总算是卡住了机关。

程漠这才抬头大声喝道:“都走!这处机关触发,整个石都会被埋!”

偏殿内仍是一片静谧,程漠见到众人目光都看向他手中秘籍,顿时怒意涌起,举起手道:“为了这个你们连命都不要了吗?”

程肃此时出声问道:“程漠,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漠看向程肃,道:“爹,这机关与石毁灭的机关是相联系的,机关破解,石也会覆灭,得到了这本秘籍,也出不去石,你们刚才没感觉到石震撼吗?”

程肃顿时眉头紧皱。

程漠一咬牙,将长剑抽出,顿时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外面有人高喊:“快塌了,快跑啊!”

程漠将剑送了回去,又道:“还不走!”

程肃转身,道:“都出去!”

这时有不少人往外跑去,程漠对身边清虚道:“你快走!”

清虚担心道:“程盟主你……”

程漠打断他,“我没事,快走!”

孙慕秋上前来,不由分说拉了清虚便往外跑去。

程漠见到尚有几人紧紧锁定他手中秘籍,怒火上涌一催内力将手中书本碎成了齑粉。

程漠扬手一撒,高声喝道:“还不滚!”

那些人终於死心,纷纷往外撤去。

一瞬间,这偏殿内竟然只剩了程肃和程漠父子俩。

程漠道:“爹,你快走。”

程肃却走上前来,对程漠道:“把剑给我,你先出去。”

程漠愕然看向程肃,然後用力摇头,“我不会给你的,爹,你出去。”

程肃忽然叹一口气,“爹一把年纪,今生足矣,你尚且年轻,何必将命陪在这里,听话,你先出去。”

程漠仍是摇头,忽然跪了下来,“爹,家中三个弟妹年纪尚小,苏姨一人怎麽看顾得过来,你又怎麽舍得抛下他们?孩儿不孝,若是今日爹执意不肯离去,儿子也是要留下来陪你的,断断不会放手!”

程肃道:“你!”

程漠手上内力源源不断输入长剑之中,已经有些吃力,此时只能跪求程肃,“爹,儿子求你了,为了家中弟妹和苏姨,你不能死在这里。”

程肃闻言,仰天一声长叹,拍了程漠肩膀道:“我儿无愧江湖,无愧武林盟!”说完,起身离开了这石偏殿。

程漠已然内力不继,却仍坚持著,定要等到所有人安然离开这石才肯松手。

偏殿烛火在混乱中已经熄灭,此时程漠眼前一片漆黑,耳中也听不到人声,他相信凭借程肃的武功已经能安然离开这石了,终於撑不住倒了下来,一只手仍然紧握住剑柄。

石又开始颤动不止,有碎石掉落下来。

轰鸣声中,两个人缓慢走近,秦芳川手里拿著夜明珠照明,见到程漠昏倒在地,顿时怒道:“你这是要逼死他麽?”

舒长华上前来,将程漠抱起,一手去旁边的石壁机关,忽然出现一条暗道通往地底,舒长华抱著程漠往下走去,对秦芳川道:“若是被他知道了,他怎肯配合你我演戏,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芳川道:“他醒来会怨你的。”

舒长华笑著吻了程漠侧脸,“我不会让他怨我的。”

石之外,这许多江湖人都看著整个石轰然坍塌,激起无数尘土,大地震颤不休。

程肃闭紧双目,忽然听到不知何人哭喊一声:“程盟主!”

程肃只觉眼角酸涩,竟是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清虚抹一把脸上灰尘,心里也犹自震荡不已,他忽然朝著石方向跪了下来。

孙慕秋去拉他,“你做什麽?”

清虚话音带了哽咽,“程盟主用命救了我们这麽多人,他自己却没能出来,你叫我回去,如何向掌门师叔交待!”

清虚喊得大声,许多人听到这话,都不由感叹神伤。

凌小鹿拉著余小山衣角,也正要流下眼泪来,忽然察觉余小山急促上前几步,抬手指著那一片废墟,道:“那里有人!”

话音方落,几名武林盟弟子立即奔上前去,见到废墟石块中间竟躺了个人,满头满身皆是灰尘,双目紧闭似乎没了气息。

有人高呼:“是盟主!”

程肃连忙上前,几乎是颤抖著手去程漠脉搏,只感觉到手下脉象虚弱,却仍在跳动,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紧跟而来的念悲高声道:“阿弥陀佛,程盟主得我佛庇佑,命不该绝。”

程肃将程漠抱起来,缓步从废墟上下来,“如今水月教总坛石已毁,传说中的宝藏秘籍也已经不复存在,铲除水月教一事暂缓,先回去武林盟吧。”

武林盟人渐渐撤出。

舒长华与秦芳川站在隐蔽之处,注视著被程肃带走的程漠。

舒长华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秦芳川看著前面断壁残垣,忽然忆起孩童时许多事来,本不该值得怀念,却偏有几分伤感,道:“你为了程漠,竟舍得将水月教这几百年的基毁灭。”

舒长华道:“不是为了程漠。很多事并非出於我的算计,只是这石,是当初水月教先祖为了守护蛊王所留,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秦芳川问道:“水月教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舒长华摇摇头,“以後的水月教便是那些可怜女子的栖身之地,不再需要躲在这暗潮湿的密林中,为了守护蛊王不见天日了。”

秦芳川道:“那你不打算跟程漠说清楚麽?”

舒长华仰头,笑笑道:“他会懂得的。”

程漠内力耗竭,昏迷了许久,真正清醒时,人已经置身於临渊城武林盟之中。

苏晴听闻程漠出事,带著几个儿女从金陵赶来了临渊城,打算帮程肃照顾程漠。

程漠睁开眼时,只觉得全身沈重,竟然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他以为自己本应该在水月教石中死去,没想到竟还能捡回一条命,一时恍惚,愣怔在床上。

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程三,他见到程漠睁开眼睛,顿时又惊又喜,大叫道:“盟主醒了!盟主醒了!”

苏晴和程肃急忙赶来,苏晴眼角含泪,露出笑容道:“漠儿,你总算是醒了,你快吓坏你爹了。”

程肃坐在床边,牵起程漠一只手。程漠知道他爹为人严肃,对待儿子更是常年不苟言笑,难得展现如此温情的模样,直叫程漠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如何回应。

程肃拍拍他手背,沈声叹道:“醒了就好。”

程海和程洋扒在门边,父亲严肃,两个孩子不敢说话,只睁著大眼睛看躺在床上的哥哥。

程肃道:“这些日子你安心静养,武林盟的事情不必担心。”

程漠点头,应道:“谢谢爹。”

过了两日,苏晴听闻有名男子自称病医仙秦芳川,前来拜访程漠。

苏晴亲自迎到前门,见到一名男子候在门外,头发雪白,薄纱覆面,见了苏晴,拱手行个礼道:“在下秦芳川,听闻程盟主伤重,特地前来拜访。”

病医仙秦芳川的大名苏晴自然是听过的,只是这男子孤身一人突然出现,苏晴有些惊疑不定,犹豫著问道:“不知秦医仙如何会寻来?”

秦芳川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与程盟主是友非敌,听闻他受伤,便自己寻来了。夫人若是不放心,可以问过程盟主。”

苏晴闻言笑笑,“我自然放心,秦医仙请随我进来,我这便带你去见漠儿。”

苏晴领了秦芳川去程漠房间,敲门进去,道:“程漠,有位秦医仙来拜访,说是你旧友。”

程漠听闻,顿时想要起身,却苦於气力不足,只得道:“苏姨,你快帮我请他进来。”

苏晴见程漠真与秦芳川熟识,放下心来,回身请了秦芳川入内。

秦芳川规规矩矩踏入程漠房间,向苏晴拱手道谢。

苏晴问:“秦医仙可需要人帮手?”

秦芳川道:“多谢夫人,不必了。”

程漠道:“苏姨,我有话想要与他说。”

苏晴笑道:“那好,你们慢慢说,我不打扰你们。”说完,苏晴出去,伸手帮两人关上房门。房门闭合那一瞬间,苏晴看到秦芳川背影,陡然一愣,觉得几分眼熟。

房门闭上,苏晴思索片刻,没能回忆起来,便不再多想,转身离开了。

秦芳川听到苏晴离开,这才急步上前,扯了面纱,唤道:“程漠!”

程漠再见到秦芳川,竟也有些雀跃,伸手去拉他手臂。

秦芳川坐在床边,小心翼翼不碰到程漠身体,双臂撑在床上,埋下头去吻住程漠的唇。

程漠微微张开口,接纳了他。

两人吻得轻柔,都怕程漠会气力不继,唇舌纠缠片刻,秦芳川埋头在程漠颈边轻蹭,“我想你了。”

程漠伸手揽住他的头,轻轻“嗯”了一声。

许久,秦芳川抬起头来,伸手给程漠把脉。在水月教石那次,程漠消耗太大,以至於伤了元气,难以复原。

秦芳川为此也埋怨过舒长华,後来惦记著程漠身体,便一个人离开了苗疆,前往临渊城。

秦芳川道:“你元气消耗太过,需要静养许久。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调养身子,不到半年便可使你完全康复。”

程漠却不在意这个,他犹豫著问道:“你师兄呢?”

本以为秦芳川会生气,却不料他沈默了片刻後说道:“师兄并不是想要害你,你不要怪他了。就算你不去,他也没有打算害死你爹他们。”

程漠闻言,忽而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我信他。”

秦芳川略微有些吃惊,“你信他?”

程漠不由伸手按住口,“当我在蛊王身下见到舒长华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无论他说什麽,我也不会轻易怀疑他。我愿意相信他。”

秦芳川道:“师兄说,等他处置好教中之事,就来找你。”

程漠道:“他还会来找我麽?”

秦芳川道:“自然,师兄说他那麽艰难才没有死在蛊王脚下,又怎会轻易放弃你。”

程漠垂下目光,过了些时候露出个浅淡笑容,轻声道:“那好,我等著他。”

秦芳川为程漠调理身体,程漠康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过了几日,他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程漠命人从金陵将秦芳川的两个小童带来了临渊城。

两个小童许久没有秦芳川的消息,还以为早被抛弃,此时再见秦芳川,竟然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却又惧怕秦芳川脾气凶恶,不敢靠近。

秦芳川走过来,狠狠给他们擦了眼泪,“哭什麽!还不去给程盟主煎药!”

“哦。”两个小童抹著眼泪去给程漠煎药。

程漠有些好笑看著这主仆三人,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房间,能下床了也只是偶尔到院子里来坐坐。

武林盟的事务依然是由程肃在打理,而秦芳川到了之後,苏晴也只是每天有空来程漠院子里看看,让三个弟妹来陪他说说话。

真正照顾程漠的事情,大多是由秦芳川在做。

小童煎好了药,秦芳川亲自给他端来,见程漠坐在院中看书,於是也静静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程漠把药碗接过来,将苦涩药汁一饮而尽,回过头来见到秦芳川正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看著他。

秦芳川容貌生得好,偏偏自己仿若不知,双目中情意满满都快溢了出来,看得程漠心里重重一跳,不由转开目光却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程漠知道秦芳川格也算刁钻古怪,轻易不会信任他人,就不知自己是怎麽得了这美貌少年一片痴心了,想到这里,程漠心里阵阵柔软,抬起手来抚过秦芳川颊边雪白鬓发。

秦芳川牵起程漠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这一幕却正落入了苏晴眼中。

秦芳川初到武林盟时覆了面纱,苏晴一时记不起哪里见到这年轻男子,等到他在程漠这里住下来,苏晴见到他面纱下容貌,便立即记了起来,这就是那时在金陵时见过的俊俏书生,自称是浣星楼的人。

在金陵时,苏晴就觉得程漠与这少年不一般,到如今,她更是肯定程漠是被这清俊少年给迷住了。

苏晴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告诉程肃。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当年一心要嫁给年龄与她爹相去不远的程肃,只觉得两人若是真心相爱,便是什麽也无法阻隔的。可是如今,她眼看著程漠恋上一名男子,心里陷入两难境地,既希望他能找到真心所爱白头偕老,又担心两个男子将来无儿无女不能长久。

苏晴心里难以决断,便也不去程漠院子里打扰两人,任由秦芳川专心一意照顾程漠。

眼看著程漠身体越来越好,虽然内力没有完全恢复,身体却已经完全无恙了。秦芳川只觉得心里阵阵瘙痒难耐,难得两人单独相处这麽长时间,却一直顾忌程漠身体舍不得碰他。

其实秦芳川心里还有顾忌,虽然从来没提起过,可是这麽久以来,他时时提心吊胆的是,程漠身上蛊虫已去,除了心蛊毒的程漠,是否还能够接纳他。

若是程漠不肯,动起手来秦芳川自知不是程漠对手,倒是可以下药,令程漠神智迷乱,再起,不怕他不就范。

只是这麽一来,就怕以後惹了程漠讨厌,得不偿失。

秦芳川心里为难,盯著程漠房间里那只灯芯发愣。

程漠本来坐在床边看书,见秦芳川发愣,於是将书放在手边,道:“时候不早了,你不去睡觉?”

秦芳川转头看向程漠,迟疑片刻,道:“可以睡这里麽?”

程漠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身边床铺。

秦芳川顿时心里一喜,神情却仍是紧绷著,做出不急不缓的模样走到床边坐下。

程漠手一挥,灭了烛火,脱下外衣躺上床去,秦芳川躺在他身边,与他并排睡著。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秦芳川伸手去牵程漠的手,掌心相触时,程漠五指轻轻弯曲,握住了秦芳川的手。

秦芳川欢喜不已,撑起身体,自上往下看去,见到程漠黑暗中隐隐可见的轮廓。

秦芳川低下头,吻住程漠的唇,程漠也温柔地回应他,两人长发纠缠在一起,一只手仍然紧握著。

见程漠没有拒绝,秦芳川总算是放下心来,细密的亲吻从程漠唇边往下滑落,他拉开程漠衣襟,亲吻著他结实的膛,柔软的嘴唇含住一边殷红尖吸吮。

程漠只觉得口一阵瘙痒,丝丝快感传来,忍不住低声喘息,一只手上了秦芳川的後颈。

秦芳川得了鼓励,更加卖力吸吮舔舐,然後以手指取代唇舌,指尖捏住程漠头,将轻吻一直落到程漠紧实小腹,舌尖探进肚脐打个转,然後抬起头来,看了看程漠。

黑暗中看不真切,不过两人此时都双颊绯红。秦芳川摆脱身上蛊毒後,身体比过去强健不少,原来苍白的肌肤也逐渐有了血色。

他情欲上涌,下身将裤子顶起,摇了摇头摆动一头白色长发,然後又埋下头含住程漠阳物。

程漠只觉得下体被纳入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忍不住撑著身体坐了起来,借著微弱光线看秦芳川埋身在自己腿间。

那快感太强烈,程漠忍不住绷紧了手脚,头往後仰,他甚至抑制不住,想要往秦芳川口中戳刺。

秦芳川抱著程漠双腿,尽量将口中之物含得更深,并用舌尖沿著端舔舐。

程漠许久未曾发泄,撑不了多少时候,便泄在了秦芳川口中。

秦芳川抬起头来,看著程漠的神情有些发怔,然後忽然喉结轻轻滚动,将口中全部咽了下去。

秦芳川道:“我要进去。”

程漠忍不住伸手抚秦芳川脸颊,凑上来与他亲吻,阳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蔓延,程漠道:“进去吧。”

秦芳川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然後脱去自己身上衣服,拉开程漠双腿,用手指沾著瓷瓶中冰冷体,缓缓探入程漠体内。

程漠习惯了欢爱的身体很快便被秦芳川手指打开,有些疼痛,但是可以忍受。

秦芳川觉得扩张得差不多了,将瓷瓶丢到一边,扶住程漠大腿,将自己阳物缓缓挤进了程漠身体。

抽并不太激烈,程漠耳边听到的除了体撞击的声音,还有秦芳川急促的喘息声。

他忍不住撑起身体,更加方便秦芳川进出,而体内敏感处随著他的动作也一再被触及,已经软下去的阳物又逐渐硬了起来。

秦芳川用双臂托住程漠双腿,两只手绕到程漠後腰去抱他,程漠於是一只手撑著床,另一只手揽住秦芳川後背,与他绵绵密密亲吻起来。

到了後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泄了出来,拥在一处微微喘著气。

秦芳川也顾不得从程漠体内抽出来,身体往前压倒在程漠身上,程漠抱著秦芳川,任秦芳川在他耳边轻吻,闭上了眼睛。

清晨时,秦芳川出去让人打水进来,两人在房里清洗过後,才推门出去。

正好苏晴给程漠送糕点过来,见到两人从房里出来,也不点破,坐下来与程漠说话。

程漠见苏晴送来的桂花糕清甜细腻,於是拿起一个递给秦芳川。

秦芳川接在手中,细细咬了一口,然後看向程漠。

苏晴见到秦芳川神情,不由心底叹息一声,许多天的犹豫不决总算是做了决定。

苏晴对程漠道:“你既然身体已经好了,我和你弟妹便先回金陵了。”

程漠吃惊道:“苏姨要走?”

苏晴点头,“嫣儿想回家了,程海和程洋也该去学堂读书,你爹晚些天再走,你有了空,去与他聊聊。”

程漠应道:“我知道了,多谢苏姨。”

“谢什麽!”苏晴笑著起身,“有缘分才做得了母子。”她拍拍程漠肩膀,示意他们慢慢吃,然後离开了这个小院。

过了些日子,苏晴带著程漠三个弟妹先回了金陵。

上马车时,程海程洋都依依不舍,撩开了车帘跟程漠挥手。

程漠站在路边,微笑著向两个孩子挥手作别。

“驾!”车夫打马,马车缓缓前行。

苏晴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拎了回来,忽然感叹一声,对儿子道:“你们以後若有了儿子,送你大哥一个。”

程洋和程海都是一脸懵懂,“送给大哥做什麽?”

苏晴知道不能跟孩子多说,只含混道:“给你大哥做儿子。”

程海闻言,乖乖点了点头。程洋想了想,道:“我也要送一个给大哥做儿子。”

苏晴闻言,笑著揉了揉程洋的头,“傻儿子。”忍不住又是一声叹,然後劝自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有那麽多不完的心!自己这个做娘的,只有等到哪天纸包不住火了,程肃父子两个闹起来了,在中间周旋劝解了。

苏晴走後,程漠又寻了个日子,与程肃父子两人坐下来长谈一番。

经过水月教生死一役,程肃看开了许多,他不再提及慧寂与舒长华之事,只叮嘱程漠,是非大义不能忘。

程漠拱手应道:“儿子决不敢忘。”

程肃拍他肩膀,“武林盟在你手上,你要对中原武林负起责任来。”

程漠郑重点头。

过了近一个月,程肃也起程离开临渊城,回了金陵。

程漠正式将武林盟事务接管回来。他在书房里发现一摞信函,全是武林盟各门派慰问他伤情的信函,他连忙招人来问。原来这些信许久以前已经收到,程老盟主怕影响程漠养伤便没有给他看过,只自己一一回复了。其中有人要前来拜访的,程老盟主也全数谢绝了。

程漠翻看一遍,竟然发现其中还有云阳道派来的信件。字迹是子霄的,程漠认得,语气客气平淡,相信程肃的回信也是简单客气。

程漠将信握在手中,寥寥几句话反复翻看了,心里忽然起了想法,要亲自去见子霄一趟。

如今武林尚且算是风平浪静,水月教石被毁,教众无一人献身於江湖,仿佛连同整个石一起被埋葬了一般。原来蠢蠢欲动的各派江湖人士,也因为传说中的神行秘功被毁,程漠在水月教石为教武林盟众人而受伤,平息下来不少。

程漠对武林盟弟子简单交代几句,便打算独身上路去云阳道派。

秦芳川没有阻拦,只能看出有些不舍,程漠让他留在武林盟,等他回来。

秦芳川点头,“路上小心。”

秦芳川脱离了水月教,便是居无定所,浪荡於江湖,如今有了程漠,才愿意安顿下来。

程漠著弟子将武林盟一处空置偏院收拾出来,给秦芳川做药房。又嘱咐弟子照顾好秦芳川吃穿用度,一切听从吩咐,只武林之事不许秦芳川过问,若有要事,一律飞鸽传书给他。

程漠骑马从临渊城往云阳山去。

想要见子霄是突然起意,可是上了路,程漠一个人静下来细细思索,倒是隐隐有些不安。

就像那时秦芳川来到武林盟,惴惴不安却又不敢提起的心情,程漠身上蛊毒已解,那麽他们之间本来的维系似乎便断了。

秦芳川的不安程漠如何会不懂,可是人非草木,不管起初相遇是何种境况,到了如今这种境地,又怎会无情?便不说他们拼了命为他去杀蛊王,只是摆在眼前的那一份真心,程漠又怎能辜负得起?

唯有子霄,程漠始终觉得心里不安。

此时已近腊月,到了云阳山下,空中开始飘飘荡荡下起了小雪。程漠将马寄养在山脚客栈,朝著半山腰爬去。

举目望处,四周山顶尽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山路两旁,草木之上都是薄薄一层积雪,到了山腰,道观大门外,两个小道士道袍内裹著棉衣,脸颊也冻得发红,见了程漠都露出高兴笑容来,“程盟主。”

程漠停下脚步,笑著回礼,“二位道长好。”

一个小道士问道:“程盟主是来找掌门的吧?”

程漠点头,“可需要为我通报一声?”

另一个道士连忙道:“程盟主来了便不需通报了,只是掌门如今在後山凌清峰禁地闭关,盟主若想见他,需得让清虚师兄去通传。”

程漠有些微怔,子霄闭关,也许短时间内无法出来,自己这一趟说不好便是白走了。

他仍是谢过两个小道士,进去见了清虚。

子霄闭关,云阳道派以其师兄子暇道长为代掌门,而大小事务,则多是由子暇的大弟子清虚在做主。

清虚向来崇敬程漠,再加上在水月教时曾被程漠救过命,更是敬重夹杂著感激。他听闻程漠要见子霄,连忙道:“我这便去替你通传,只是师叔闭关,若不是大事,他未必会搭理。”

程漠道:“我知道。这无妨,只要通传过了,他不愿出来便罢了。”

清虚於是向子霄传了话,他只能向子霄传话,却得不到子霄的回应。

两人站在凌清峰禁地前面,寒风凛冽,刮得脸生疼,面前是一条细长索桥,索桥对面便是一座独峰,那就是子霄闭关之地,一道石门紧紧闭著,一动不动。

等了足有两个时辰,清虚回头道:“程盟主,不妨先随我回道观吧。”

程漠上前两步,看到峰顶往下不远处山崖边有间小木屋。他伸手指了,对清虚道:“我想暂时住在此处,再等些时候。”

清虚随他看去,劝阻道:“这峰顶天寒地冻,这间小木屋本挡不住风,程盟主还是随我回去,过两日我再替你通传师叔一声。”

程漠摇头,笑笑道:“习武之人何惧严寒,我再等上几日便好,清虚道长不用为我担心。”

清虚又劝了几句,见程漠坚持,便只好应了。回去道观内,派人送来炭炉和棉被,又特意著人送了两套厚重棉衣来。

程漠在凌清峰上住下,真如清虚所说,天寒地冻,终日里没事看著对面子霄闭关的禁地,自己也不知道还在等待著些什麽。

足等了有五日,子霄始终没有出来。

程漠盘算著日子,打算最後再等一天,若是子霄不出现,明日便下山了。

晚上,小木屋里即使烧著火炭也如同冰窖。程漠睡得不死,到了半夜,感觉到身边似乎站了个人。

程漠猛然睁开眼睛,那人一口朝他口袭来。

程漠一拍床板,身体跃起往後翻窗而出,房间里的人追了出来,手中长剑不曾出鞘,只挑起一捧雪拍在程漠脸上,趁程漠闭眼之时,揉身而上制住程漠脖子。

程漠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将脸上的雪甩下来,看著面前的人道:“闭关几月,武功进不少。”

子霄放开他,回身往前走去,“你没尽力。”

程漠连忙追上去,拉住子霄手臂,唤道:“子霄!”

子霄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问道:“怎麽?”

程漠被他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紧拉著子霄手臂不放。片刻後,他伸手抱住子霄後背,将自己的口与他紧紧贴在一处。

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片片落在两人头顶。

程漠又唤了一声:“子霄。”

白天扫干净的地面积起一层雪,落在两人身上的雪也渐渐来不及融化,越来越厚,程漠几乎以为自己快被积雪盖住的时候,子霄总算是回应了他。子霄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子霄转过身来,伸手将程漠推倒在雪地里。

程漠用手肘撑起身体,仰头看著子霄。

子霄一手握著长剑,半跪下来,问道:“程漠,你想要我怎麽样呢?”

程漠没料到子霄会这麽问他,紧闭著唇,似乎忍耐许久,才转开目光,说道:“和我做。”

子霄语气平淡,道:“你的蛊毒已经解了。”

程漠仍是道:“我想要。”他说这话时,虽然脸颊泛著红,但是神情却因为难堪而紧绷著,目光始终落在远方。

子霄沈默片刻,终究没有继续问下去。

程漠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作,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向他腿间伸手。幸好子霄并没有推开他,任程漠握住他腿间阳物。

程漠握住那物摩挲片刻,直到在手中硬了起来,才跪起身子想要去解子霄裤子。

却不料子霄并没有任他继续,而是伸手将他推倒,抬起程漠一条腿,将他长裤拉了下来。

程漠急促喘著气,身下一片冰冷,可是没有反抗。

子霄拉开他双腿,没有扩增也没有润滑,便这麽直接顶了进去。刚进去一个头时,只觉得又干又紧,难以动作,於是一用力,将自己完全埋进了程漠的身体里。

程漠只觉得身体被用力撕裂开来,疼得厉害,张开嘴来呼吸时,又只能感觉到天地间一片冰凉。

子霄毫不留情,大力抽出又用力撞进去。

程漠撑不住身体,後背躺倒在雪地里,很快变得湿润冰冷。

然而後的痛楚很快便缓和了,身体早已经熟悉的触感,一次次顶撞著身体内最敏感的深处,使得程漠在寒冷中察觉到了丝丝快感。快感蔓延开来,融化了身上的冰雪,很快连呼吸都灼热起来,随著呻吟从口中逸出阵阵白色的雾气。

程漠向子霄伸手,他渴望著子霄。

子霄看著他,动作终於缓和下来,忽然伸手将他後背托住抱了起来,一边维持著抽的动作,一边从雪地里抱著他站了起来,往小木屋里走去。

从外面进来,瞬时便能感觉到炉火的暖气。

子霄将程漠压倒在床上,埋下头与他深深吻在一处。

程漠只觉得身体发著热,他不由自主去拉扯自己的衣服,去拉扯子霄的衣服。

到最後两人赤裸著身体紧贴在一处,身下是猛烈的撞击,而唇与唇纠缠在一起,竟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程漠几乎神智都有些恍惚了,他与子霄在一起那麽久,第一次感觉到子霄身体传递过来如此火热的气息,几乎要将他的身体连同心脏烧成灰烬。

一夜过後,外面大雪已经停了。

程漠惊醒时,看到子霄站在床边穿衣服。

程漠有些吃惊,唤道:“子霄?”

子霄已经扣好衣襟,转身对程漠道:“我叫人送你下山。”

程漠忍不住伸手拉了他衣摆,面上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子霄却道:“我还要闭关,功力突破之前,不会出来了。”

程漠只得放了手,应道:“好。”

他收拾好,由清虚陪著,离开凌清峰准备下山。子霄回了禁地继续闭关修行,没有再出来。

两人走到山门口,程漠跟清虚告别,让他不要再送了,清虚拱手道:“程盟主慢行。”

程漠点头,正要转身时,忽然见到山路上一名小道士急急追了下来,一边追一边喊道:“程盟主稍等!”

清虚也回头看去,问道:“怎麽了?”

那小道士追到程漠面前,喘著气停下来,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交到程漠手中,“只是掌门让我交给程盟主的。”

清虚看那玉佩,奇怪道:“是什麽?从来没在掌门师叔那里看到过。”

小道士挠挠头,“弟子不知。”

程漠有些愣怔,将玉佩握在手心看了许久,直到清虚连连唤了他几声,才愕然抬起头来。

清虚担心道:“怎麽了?程盟主。”

程漠摇摇头,“没事,我这便告辞了。”

他转过身,继续往下山的方向走去,玉佩被他紧紧贴在心口。这玉佩清虚不认识,他却是见过的,那时与子霄初识,曾见他贴身带著此物,说是他出家之前,家中代代相传之物;後来再见子霄时却没有见他带在身上,程漠还曾问过,子霄说珍惜之物,当妥善收藏。便没有再提起过。

如今,子霄却将这珍惜之物送给了他。

程漠深深吸一口气,全是冰凉湿冷的空气,充斥著鼻腔,鼻尖微微泛起红来,然後大步朝山下走去。

回到山下客栈,程漠牵回自己的马,上马返回武林盟。

过了两日,程漠骑马经过一个荒野村庄时,见到路边地上躺了一个人。

程漠勒马缓缓靠近,见到那人躺在地上,翘著腿懒洋洋晃动著,头上还盖了个斗笠。

程漠走近,忽然听那人道:“兄弟,可以送我一程麽?”

程漠停下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那人道:“去临渊城武林盟,找武林盟主。”

程漠又问:“找他做什麽?”

那人笑笑,“想他了。”

程漠於是也笑了,伸出一只手来,“上马。”

那人伸手拉住程漠的手,翻身上马,另一只手将斗笠扣在头上,然後双手绕过程漠的腰将他牢牢箍在自己怀里,牵起缰绳,在程漠耳边道:“那快走吧,哥哥想他得紧,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按在马上大做一回。”

程漠闻言,心里一惊,拍马前行,道:“慧寂哥哥,光天化日,不要胡说八道!”

慧寂仰天大笑,“那好,天黑了再说。”

高大骏马甩开四蹄,载著两人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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