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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有约:九公子请接招》


正文 第1章:师娘岳灵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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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小九被冤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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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小九被送出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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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小九初入西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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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入西陵山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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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隔空术法挑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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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差点被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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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喜欢谙垚伤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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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六角亭内寻秘法

原本小九喜欢谙垚一事,锦宸这个做师伯的是无权干涉的。

但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那小谙垚却是宰相之女。

当初宰相大人可是亲自带着小谙垚这个千金上的山,也就在小九上山的后一日。

将谙垚托付给银尘师弟时,老宰相怕自家闺女吃亏受气,特地捐给了西陵山五千两黄金,只待谙垚学成之后,便会亲自派人接其下山。

以小九的身份,虽然是碧水庄园的少庄主,但谁知宰相大人是否会允婚呢?

这些时日以来,她也曾细细的观察过小九,似乎他体内的筋脉是被人用特殊的术法所禁锢了,因此才会学无所成。

因隔空术法修的是心,与筋脉并无太大关联,故而小九才可以在此方面有所建树。

但凭碧水庄园老庄主的本事,怕是还无法修炼出如此纯净的禁锢术。

且小九脖子上日日佩戴的坠子也并非寻常之物。

种种疑点,她虽然无法一一解开,但她清楚,小九的身份一定没那么简单。

所以,当廖师兄找到自己,让她成全小九的心思时,她是断然回绝了。

只是,此事毕竟是小九的心事,她还得好好和这孩子聊聊才行。

等到凤溪带着小九别扭的从殿外走进时,廖宇星早已离开了。

此时晨光恰好顺着正门洋洋洒洒的照在了正殿内,锦绣阁正殿内的陈设也因阳光的照射而显得熠熠生辉。

绕过门口的龙腾大鼎,小九羞怯的跟随着凤溪,走了进去。

“禀师父,小九带到。”

“嗯,你先下去吧!”

“是,徒儿告退。”

待凤溪离去后,小九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双膝一软,再次跪在了地上。

“小九……拜见师伯。”

其实锦宸始终没有怪他的意思,叫他前来,只是想好好与他谈谈心。

她非常了解擎渊师弟的脾气,怕是过去的几年里,小九这孩子都被他吓怕了,因此每每遇到事时,总是怯懦的跪在地上瑟缩,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小九啊!你不必害怕,师伯并非是想治罪于你,先起来吧!”

“谢师伯。”

虽然心中忐忑,但一听到锦宸师伯柔软的声音后,小九便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从地上站起时也没那么害怕了。

“来,过来,坐到师伯身边来,听师伯慢慢同你讲。”

犹豫了半晌,小九最终还是顺从的走了上去,做到了主位旁的凳子上。

“师伯……我……”

“别害怕,你听师伯慢慢和你说。”锦宸一边拉着小九的手,一边声音轻柔的道:“小九啊!你知道吗?以你如今的年龄啊,娶妻对于你来说,还早的很呢!”

小九边听边在脑子里不断的消化着。

师伯说的是,从前也确实听人提起过,只有成年的男女才会有婚姻嫁娶,不过大多数都是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小九明白了。师伯的意思,是小九年纪还小,尚未成年,因此不能娶亲,对吗?”

“嗯。”姑且让小九这样认为吧!反正到时候等到谙垚成年了,宰相也会派人将她接下山的,到那个时候小九也长大了,她再将这其中的利害认真讲给他听,相信他一定会明白自己为他做好的打算的。

“那好吧!那就等到小九长大些,再从长计议吧!”小九虽然心中有着些许惋惜,不过他也仔细考虑过了,反正自己现如今虚岁也已经十四岁了,最多也就再等四年,他便可以婚娶了,到那时,他再求各位长辈们做主,成全他和谙垚。

“好孩子,你既然想通了,师伯也便不多规劝了。用膳厅的早膳怕是早已做好了,赶紧带着你那位秀黎姐姐去用些吧!”

“嗯……对了师伯,此事请您务必为小九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谙垚知晓,我怕她会再也不理我了……”说到最后,小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锦宸淡笑了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道:

“此事你尽管放心,本座是不会说出去的,至于你廖师伯,本座也一早便命令过他了,一定不会再让其他人知晓此事了。”

“多谢师伯,还是师伯思虑周全,小九告退。”

直到从锦绣阁走出的那一刻,小九才真的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既然自己还有好些年才可以成亲,那他何不利用这几年的时光好好修习术法,让自己变得更加厉害,这样,谙垚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

朝夕更迭,四季交替,转眼间三个年头过去了。

小九在隔空术法方面的进步突飞猛进,就连擎渊一向的暴躁脾气,见了小九如今都格外的热情了。

“小九,你最近很有长进嘛!真是给为师长脸啊!哈哈哈!”

擎天殿内,擎渊此刻正咧着大嘴,憨笑着用力拍着小九的肩膀。

“师父夸奖了,小九至今还尚未将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突破,始终无法做到登峰造极。”

如今的小九虽然已经进步很大了,但是对于始终无法突破最高心法的修习,他还是不免有些心急的。

“傻小子,你当真如此好学?”擎渊见自己这个傻徒弟如此心急,忍不住也想尽尽做师父的义务。

“嗯。”小九深深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长叹了口气。“只是,小九实在愚钝,终是难懂这最高心法之含义。”

“莫急莫急,倘若你真的如此好学,为师倒是有一法子,来来来,随我来!”

话毕,擎渊便晃动着高大壮实的身子,朝着擎天殿外去了。

师徒二人步行至怠溪上游,此时正直晌午,阳光倾泻于水面,反射着溪水中阵阵涟漪,格外好看。

“小九,你看!”

顺着擎渊手指的方向,小九一只手撑在额头上,竟瞧见了一条通幽小径。

“师父,这小径是通往哪里的?”

“哈哈!傻小子!自然是上面的六角亭了。”擎渊咧了咧嘴,眯眼笑道。

“那为何我从前未曾发现?”小九忍不住挠了挠头。

“那是因为,鲜少有人从这里经过,为师也从未带你来过。”

语毕,擎渊便兀自迈着大步,朝着那条小径的方向走去了。

小九犹豫了片刻,随后也跟着他一同上了山。

从怠溪的上游到六角亭,约莫着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当跟随着擎渊到达六角亭外的时候,小九终于忍不住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父,太……太累了。”

“臭小子!快起来!你不是想尽快突破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吗?走!随为师进去!”

看了看赖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小九,擎渊粗着嗓子命令道。

“啊?师父……等等我……”

余音未落,小九便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满头是汗的跟在了擎渊的身后,朝着六角亭内去了。

初入六角亭,小九便被里面十二根柱子上刻着的画所吸引了。

“师父,这柱子上刻的都是什么啊?”

似乎每一根柱子上的图案都不一样呢!

“这里算上梁上的横柱共有十三根木材,每一根上都刻有我巫灵派独有的十三门术法的最高心法腾画图,凡能看懂这柱子上纹路花样之人,皆可无师自通,学会这十三种术法。”

擎渊一边讲解,小九一边围绕着这六角亭内的柱子不断的转悠着。

“哎~师父,那梁上似乎还悬挂着八幅画呢!”

小九忽然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指着上空的画框兴奋道。

“这八幅画分别为我巫灵一派的八种外功表象,就算是为师,也只能恍惚看懂其中一幅而已。”

就在小九一脸好奇的望着上空的画框时,擎渊忽然走到其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看了,当心物极必反,若是被那画所吸引,迷失了心智,可就得不偿失了。来,随为师到阁楼上瞧瞧,上面有不少的典籍,相信对你修习隔空术法应当会有所帮助的。”

“哦。”

小九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听了师父的话后立即顺从的跟在了其身后。

这六角亭内的东西还真是暗藏玄机啊!万一自己不小心被那画迷失了心智可就不好了,还是听师父的,赶紧走吧!

擎渊说的不错,从木质的扶梯上去后,果然眼前全部都是重峦叠嶂的古书秘籍,罗列在大大小小的架子上。

以小九如今的个头,取下架子最上面的书应该不是问题。

“师父,这里的书果然很有趣。”小九此刻正抱着一本野记看的津津有味。

“哦?如何有趣法啊?”

擎渊随意放下最近的书卷,转过身问道。

“这上面写的小故事都好生奇怪,说上古时期有一神仙,因修行过于苦闷,便捏决变出一群美女与其作伴,几年后,美女容姿日渐衰老,神仙便开始嫌恶了起来,大手一挥,刚要让这群美女消失,便被自己的儿子拦了下来……”

小九尚未讲完,书卷便被擎渊一把抢了下来。

“你看这些作甚?于你毫无益处!”

见擎渊似有怒意,小九立即蔫了。

“是是是,师父说的是,徒儿这就去找些有用的书来研读。”

语毕,小九便立即低着头,灰溜溜的跑去了下一个格挡去找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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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生辰吃碗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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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向谙垚表明心意

“哎!可不就是……都怪……师兄愚钝,比不上师妹这般敏而好学……山中苦修多年,竟连……最基本的轻功都学不会……”

小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惭愧道。

一听到小九这样自嘲,谙垚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听在小九的耳里却异常悦耳。

真想就这样,让她开心一辈子……

“小九师兄。”笑够了,谙垚索性也跟着坐在了小九的身旁,二人并肩坐在六角亭前的石阶上,“不知今夜叫谙垚前来,是有何事要说啊?”

尽管谙垚也有话要说,但她还是想先听听小九的。

今夜的月亮不知怎的,竟是怎么都不肯爬出那厚厚的云层,环顾四周,周围也都是漆黑一片。

不过这样也好,夜色能掩饰他此刻的羞涩,也会掩藏起他因羞涩而绯红的脸。

“谙垚,你知道的,今日……是我的生辰……我……”

“我知道啊!谙垚不是送你香包了吗?”

“嗯……”这话他早晚是要说的,想他堂堂碧水庄园的少庄主,怎么连对女孩子表明心意都这般磨蹭,实在丢脸。

小九一边不断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一边攥紧了拳头。

“谙垚,我……我知道,我是个废柴,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坚持不下来,可唯独有一事,我却时至今日,仍在坚持……”

谙垚见他如此扭捏,其实心中也有所明了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是绝不可能了。

“小九师兄,你……”

“难道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我喜欢你啊!谙垚,我……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这是他的心里话,是他憋了好久的心里话,尽管他们两个已经心照不宣了,但他还是想亲口说出来。

“可是……谙垚就快要下山了。”

前几日父亲已经派人来了西陵山了,也同自己的师尊说好了,明日一早,父亲便会亲自前来接自己下山。

听那来人说,似乎父亲是有意要将自己嫁人,尽管她不愿,可此事怕是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她和小九怕是再无可能了。

不过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儿时的伴读小荣哥哥之外,就只有小九这样喜欢自己了。

她不想伤了他的心,毕竟小九救过自己的性命,思来想去,嫁人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说了。

“你要下山?何时下山?为何下山?”

自己才刚刚表明心意,怎么心上人就要下山呢?

小九瞬间慌了神。

这可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啊!从前朝夕相对了多少日月,怎么偏偏自己刚刚表明了心意,心上人就要下山呢?难道谙垚不喜欢自己吗?

“师兄,谙垚不想瞒着你,前几日,我父亲已经派人前来同师尊说好了,三日后便会亲自前来接我下山。从今往后,怕是再难见到师兄了。”

“不!不会的,谙垚你等我!等我学有所成后,我一定下山寻你,到时候,我会亲自到贵府上,登门求亲,小九此生,非你不娶!”

既然他已经向谙垚表明了心意,那么便是九头牛都无法将他拉回。

他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子,要他就此放弃,他不甘心!

“师兄!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娶不娶的!太……太晚了,我该回去了,否则……明日起的迟了……师父该骂了……”

话毕,谙垚便一个飞身,纵身一跃而下了。

其实谙垚多多少少也是对小九有点感情的,毕竟他曾在自己最危难的关头救过她的性命。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他们绝不可能。父亲是绝对不会答应把自己嫁给小九这样的人的。

小九以为谙垚是害羞了,于是便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呼喊道:

“谙垚!我定娶你为妻!!!”

余音袅袅,竟生生惊的远处树梢上的鸟儿四散而飞。

小九此刻却心情大好,完全没了困意。

一路从六角亭回到禅房,小九都是傻笑着回去的。

次日清晨一早,小九照常去了锦绣阁内给锦宸师伯请了安,随后又去了擎渊的擎天殿。

“师父,徒儿给您请安了。”

“嗯……小九啊!你这个傻小子,过了生辰,你便又长了一岁了。日后可要更加勤勉才行啊!”

小九闻言,立即点头应下。

就在此时,赤霞刚好带着小九的三位师兄走了进来。

“元夜给师父请安。”

“元池给师父请安。”

“元巳给师父请安。”

这三位师兄,小九平日里只在擎天殿内打过照面,西陵山过大,平日里他们因为各自修习术法和武功,私下里也是见不到的。

况且如今的小九已经交由锦宸师伯调教了,除非来擎天殿请安,否则基本见不到这三位。

“你们都起来吧!”

擎渊今日心情不错,看着自己这四位徒弟,忍不住傲娇的笑了笑。

从前小九倒是从未注意,自己和他们这三位的名字竟然有所不同。

“师父,为何三位师兄都叫元什么,而我却叫小九啊?”

因为小九距离擎渊最近,说话时也是尽量压低声音,故而元夜、元池和元巳都未曾听到。

“傻小子!那是道号!你也有道号,只是为师习惯叫你小九罢了。”

小九瞬间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那我的道号叫什么啊?为何弟子从来不知?”

擎渊见身侧的这小子实在呱噪的很,忍不住板起脸来。

“你去问赤霞就是!好了。安也请了,为师累了,你先下去吧!”

很明显,这师父就是不待见自己,若是真的累了,怎么不说把三位师兄们也一道都请走呢?

尽管不情不愿,但小九还是撅着嘴巴,兀自朝着门外去了。

路过赤霞时,还是忍不住拽了拽赤霞的衣袖,示意其跟自己一同出殿去。

“赤霞姐姐,小九有一事相问。”

赤霞见小九表情如此急切,心中便猜测了起来。

“你是想问谙垚的事吧?”

“谙垚?”他是想问问他的道号,怎么赤霞姐姐会想到谙垚呢?

“对!师尊虽不让说,但你对谙垚的一片痴心,赤霞是知道的。谙垚今日一早便被其父亲接下山去了,怕是现在,已经出山了……”

“什么???”她不是说,三日后走的吗?

一听这话,小九立即转身跑走了。

一路飞奔到了石门前,却见儒倾此刻正在门前打坐。

头顶上的夜明珠照得他面上的肌肤格外白皙透亮,细腻如玉。

“儒倾师兄!师兄!”

“小九?你怎会在此?”睁开眼,见到小九气喘吁吁的模样,儒倾语气平稳道。

随即便自地上瞬间起身,掸了下身上的尘土,缓缓走至其身前。

“儒倾师兄,请你告诉我,谙垚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小九急坏了,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儒倾的衣袖。

“谙垚吗?哦,她才刚走不久,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一听此话,小九立即越过儒倾便要朝着石门方向跑。

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推,都无法挪动开那石门。

“你这是作甚?”

“师兄,我想最后见见谙垚,求求你,帮我打开石门,我同她道个别就回来,好不好?求求你了,儒倾师兄!”

得知小九的心思后,儒倾却并未所动,望着他再三摇了摇头。

“小九,出了这道门,她便再不是西陵山的弟子了,从此这世上便再无谙垚了。凡事,自有其定数,若你们缘分未尽,日后还会再相见的。你暂时还是回去吧!”

“可是,我还没向她道别呢!”

小九还是不死心道。

“既然她不想你与她道别,那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是啊!谙垚一定是怕自己来送她,所以才故意不让自己知晓的。

否则她怎会不知,她父亲次日便要前来接她呢?

谙垚!等着我!等我学有所成后,一定去山下寻你!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在心中暗暗立过誓后,小九便拜谢了儒倾,大步离去了。

此后数日,小九始终独自一人待在六角亭内。

架子上的书他几乎都看过了,但就是找不到一本关于隔空术法的书卷。

就在小九快要泄气之时,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师父曾提到过,这六角亭内的十二根柱子以及亭子顶上的那一根横梁,分别对应着巫灵一派十三种术法的最高心法。

只要他找到刻有隔空术法的那一根柱子,那么他一定就能有所启发!

这样想着,小九便立即跑到了一层,环视四周,仔细的鉴别着柱子上的术法。

“隔空术法……隔空术法……”

这柱子上的花纹看了实在叫人头疼,单只望着那一根柱子,小九便看了一个多时辰。

而且,当他想要停止观看这根柱子时,似乎眼睛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自己被这柱子所吸引迷失心智了?天呐!谁来救救他?

正当小九意识渐渐消散之时,忽听得身后六角亭的大门被人大力踹开了。

“小九!!!”

昏迷前,他只听到了这一声呼唤,是锦宸师伯。

等到小九再次张开眼时,已经是深夜了。

借着昏暗的油灯,小九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禅房。

此刻他身侧床榻边上,竟还趴着一个女人。

“秀黎姐姐?”

听到声音后,秀黎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双眼睛,见到小九醒来,瞬间清醒了几分。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秀黎了!”

“我这是怎么了?”

轻轻活动了下身子,竟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但却找不到任何的伤口。

正文 第12章:擎渊代小九受罚

“锦宸大师说,您在六角亭内练功差点走火入魔,若非锦宸大师赶到及时,您怕是就要失心疯了。”

“这么严重?”

他不过是多看了两眼那个柱子,怎么就差点失心疯了?

“那是自然,公子,您以后可别再去六角亭了,秀黎害怕。”

他秀黎是真的担心自己,但最后他也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对了秀黎姐,锦宸师伯呢?”

环顾四周,这房内并无第三个人,小九不忍问道。

“大师将公子送回后,为公子渡了些真气,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看来都是自己太过任性了,若非锦宸师伯及时相救,怕是自己如今早已是个活死人了。

次日清晨,一大早的擎渊便怒气冲冲的从擎天殿赶了过来。

“秀黎,小九呢?他怎么样了?”

“公子正在里面歇息,昨夜子时已经醒过一次了。”

秀黎附身行礼,柔声答道。

“开门!我进去瞧瞧!”

这个傻小子!成天到晚的不让自己省心。

今儿一大早凤溪前来擎天殿禀报,说小九这孩子擅自研究六角亭内的最高心法腾画图,差点丢了性命,若非锦宸师姐出手相救,怕是不死也疯了。

他原本打算替小九去锦绣阁认个错,没想到凤溪却说师姐因真气损失严重,已经闭关去了。

无奈他也只好先来看看这个臭小子了,顺便好好教育教育他,叫他以后再不许这般不自量力了。

“小九!小九?”

“师……师父?”其实小九早就醒了,只是身上实在太疼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起身。“给师父请安。”

“免了!看看你那不争气的样子!为师是如何教导你的?那柱子上的腾画图是不能随意观看的!你呢?就是不听!如今闯出祸来,竟连累着你锦宸师伯为你输了那么多的真气!”

“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一看这架势,怕是自己免不了一顿惩罚了,小九于是忍着身上的疼痛,自床榻上起身,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你……”擎渊被他气的当真抬起手来,就要打下来,可快要落下时,想想还是算了。

“罢了罢了!教不严,师之过!你能闯出此等祸来,也都是为师平日里对你疏于管教!从前为师罚你罚的太多了,这一次,且让为师替你受过吧!”

话毕,擎渊便一脸无奈的从禅房走了出去。

其实这几年小九的进步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或许真的是自己的传授方式有错吧!从前他对小九实在是过于严苛了,他不上进,自己便以为是他偷懒。

当初在碧水庄园时,自己也是恨铁不成钢,才下狠手,每次都将小九打的遍体鳞伤,如今细细想来,又不禁后悔不已。

为此,锦宸师姐也曾多次劝过自己,要善待自己的徒弟们,尤其是小九。

这几年,小九渐渐长大了,他也很少再打他惩罚他了。

直到现在,他竟连一个巴掌都舍不得打他了。

说实话,从前他对小九的严加管教,有一半也是担心碧水庄园的庄主埋怨自己无能,教不好他的儿子,所以才会对小九疾言厉色施以暴力,只要他犯一点错,就会百倍惩罚。

如今每每想到此处,都会觉得自己愧对小九。

好在这孩子心思纯良,从未记恨过自己。

“沘源师兄。”

祖师祠堂内,沘源正在偏殿内静心打坐,听到呼唤后立即睁开了眼睛。

“擎渊师弟?今日怎的有空前来啊?”

“哎!”叹了口气,擎渊摇了摇头道:“来替我那不省心的徒弟受罚!还劳烦沘源师兄给个处罚。”

就当是他为曾经对小九的过分惩罚,赎罪了吧!

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后,沘源了然的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嗯,倒也不是什么大错!就罚其鞭刑吧!金鞭、银鞭、麻绳鞭,选一个吧!”

“那就金鞭好了!”

思忖了片刻,最终擎渊还是选择了最疼的金鞭。

这金鞭并不凡,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金刺,每打一下,便如荆棘抽身般,鞭鞭见血,甚是血腥。可以说金鞭乃是鞭刑中最重的刑罚了。

“既是金鞭,那便三鞭好了,还请师弟脱下外衫受刑。”

而就在此时,赤霞携擎渊的几个徒弟也匆匆赶来了。

“师父,您这是作甚?”元夜见此情形,焦急上前道。

“沘源师伯,您要罚便罚我好了,元池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师伯,请您罚元巳吧!元巳愿代师父受过。”

这三个徒弟你一言,我一语,竟叫沘源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跪在地上的擎渊见到自己的三个徒弟来了,不禁有些愠怒。

“你们都退下!别在这瞎掺和!赤霞!谁让你带他们来的?”

“师尊恕罪。”赤霞也是担心擎渊,才会如此的。

只是,这话她怎都不敢再说了。

从前她便是因为多嘴,差一点被赶出了擎天殿。

“带着他们离开!”

“师尊!”

擎渊气的瞪眼,一双原本不大的双眼,瞪圆了竟也吓得赤霞一个激灵。

“沘源师兄,开始吧!”

“嗯。”

只见沘源手执金鞭,运足力道,“啪——”的一鞭子便抽打在了擎渊结实的后背上,擎渊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咬紧牙关挺住了。

“师父!!!”

眼见着第二鞭就要挥下来了,元池和元巳双双上前,一个拦住了沘源,另一个挡在了擎渊的背后。

而站在一旁的赤霞,此刻已经双眼通红,泪水盛满了眼眶,可是她却一步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们这是作甚?都让开!都走!元夜,赶快将你的两个师弟带走!!”

擎渊气的一把甩开了身后的元巳,又冲着元夜命令道。

“师父,我……”

“你什么你!赶快!”

最终还是元夜上前,将元巳和元池拉开了。

“大师兄,你怎么能亲眼看着师父受罚呢?”元巳眼中难掩的怨怼。

“这是师父自己的选择,你们两个,就别跟着瞎搅合了,赶紧回去练功去!快去!”

其实元夜才是最懂得擎渊心思的人。

既然师父执意要替小师弟受过,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是师父的开山弟子,是师父徒弟当中最早入西陵山的。

他自是最清楚师父的脾气秉性。

从前的他,暴戾凶残,虽武功高强,却是个冷血之人。

直到四年前,他将小师弟从山下带回后,似乎他眼里的东西已经默默的发生了改变。

三年未见,他竟没有一丝想念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身为大弟子的他,受尽了师父的惩罚、责打。心中终归是有所憎恨的吧!

如今的师父,或许是真心改过了。单凭他竟然肯亲自来到祠堂,主动替小师弟受过,就说明,他再不是从前那个暴戾的师父了。

很快,沘源便再次挥动了金鞭,“啪——”的一声响,擎渊浑身颤抖一下。

一旁站着的四人也跟着颤抖了下。

随后沘源再次挥舞着手中长鞭,运气重重落下。

“啪——”的一声。

那是金鞭撕裂锦帛和入肉的闷声,生生看的一旁的赤霞一瞬间落下泪来。

“师尊!!!”

“罢了!三鞭已满,请擎渊师弟将外衫穿好吧!”

沘源一边动作潇洒的缠好了金鞭,一边对着附身在地上的擎渊道。

“多谢师兄。”

赤霞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不管不顾的跑了上去,一边落泪,一边帮助擎渊穿好了外衫,整理好了衣袖。

“师尊……”

“本座没事,都走吧!”

擎渊强撑着身子,唇无血色道。

“还是让赤霞扶您回去吧!”

见赤霞如此坚持,擎渊也只得勉强点了点头了。

“那师父,徒儿们先告退了。”

三个师兄弟见此情形也都纷纷识趣的离开了。

他们几个拜在擎渊门下时间也不短了,赤霞对师父的感情他们自是都看在眼里的。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要让赤霞好好表现的,万一师父想通了,赤霞可就是他们的师娘了呀!

再说锦宸这边,为保住小九性命,锦宸几乎将自己身上三分之二的真气都渡给了小九,致使如今不得不闭关修炼去了。

锦绣阁外,小九此刻正满脸忏悔的跪在廊下。

凤溪始终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不准其进去。

“你今日即便是将这地面跪出窟窿来,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

“师姐,小九自知有错,不敢奢望进去探望,小九只不过是想跪在此处自省罢了。”尽管声音微弱,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凤溪都听得真切。

“师尊说了,无需你来此自省,只要你从今往后莫要再踏入六角亭就是了。”

要他从此不再踏入六角亭是万万不行的,毕竟他还有好几本的野记还没研读完呢!

这样想着,小九最终还是决定一直跪在锦绣阁外等着师伯出来吧!

昼夜交替,不知不觉,小九竟跪了一天一夜了。

次日清晨,当血色朝霞染红了半边天时,凤溪再次从里面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见到小九后万分惊讶。

“小九九~你该不会是……跪了一夜吧?”

“锦宸师伯如何了?可出关了吗?”

跪了一整夜,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尚未。难不成你要跪到师尊出关才肯起身?”

凤溪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小九没有回话,只是将头低了又低。

凤溪见这娃子如此执着,也便懒得与其浪费口舌劝他了,转身便又走了进去。

没多久,便见天边的火烧云越聚越多,又过了半晌,竟渐渐凝聚成了黑压压的乌云。

一阵大风吹来,小九险些被刮倒,但很快便被他重新稳住了身子。

没多久,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此时刚刚入秋,小九衣着单薄,本就跪在地上一个昼夜了,此刻又淋了雨。

正文 第13章:糟眉师兄你别动

不过没过多久,打远处便奔跑而来了一抹瘦弱的身影,此刻正撑着伞,艰难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小九此刻脑袋胀胀的,秀黎的声音近在耳畔,却似隔着千万里般遥远。

头顶上的油纸伞摇曳着,像是风筝般摇摆不定。

尽管如此,但也刚好可以遮住他瘦弱的身子,不被大雨淋湿。

“秀黎姐,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公子!~”

当初庄主说过,要自己好好照顾公子,如今公子因犯了错跪在这里,她怎么能撇下他自己回去呢?

“既然公子要跪,秀黎便陪您跪着。”

话毕,秀黎竟真的掀起罗裙,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另一只手还不忘帮助小九撑伞。

“秀黎姐,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倘若公子不起,那秀黎也不起,陪公子跪着。”

他万万想不到,秀黎这般柔弱的性子,内里竟这般固执。

“你……你……”

此时雨已经越下越大了,秀黎的小花衫也早已被淋湿了。

小九虽头上有伞,但衣衫下摆也还是沾染了水汽。

原本跪了一天一夜身子就虚,此刻在这冷风口里吹了半晌,终是顶不住了,一个重心不稳,便昏倒在了地上。

“啊?公子!公子你醒醒了!公子?”

见此情形,秀黎立即扔掉了手中的油纸伞,一把将小九从地上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公子!公子!!”

秀黎的呼唤终是被殿内的凤溪听到了。

破门而出的那一刻,当看到小九此昏迷的模样时,立即叫秀黎将他扶到了殿内。

“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凤溪虽然恼火,但还是将殿内的侍童叫了过来,让其帮助小九换下湿透的衣衫。

“让我来吧!平日里公子的衣服都是奴婢浣洗的。”秀黎从侍童手里接过衣衫,就要走出殿外。

“哎,等等。外面还下着雨呢!这些衣服不急着洗。”凤溪见秀黎有要走之意,于是出言阻拦道。“况且此刻小九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秀黎想了想,认为凤溪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便将小九的湿衣衫放了下来,转身走进了偏殿内。

望着床榻之上再度昏迷的小九,秀黎忍不住落下泪来。

当初老庄主可是交代过的,要自己好生照顾少庄主,言犹在耳。

“秀黎啊!你身为小九的贴身侍婢,以后一定要替老夫好好照顾他知道吗?出了这道门,他便是你唯一的主子,等到小九长大成人之后,老夫便会做主,把你正儿八经的嫁给她做妻子。从今往后,你要唤他‘公子’知道吗?”

她当初信誓旦旦的允诺了老庄主,跪在地上给老庄主磕了好几个头,才从迎客殿里出来。

她自幼便在碧水庄园长大,老庄主待她自是恩重如山的。

当然,她也清楚的知道,公子并非老庄主亲生。但这件事,自公子进门的那一日,老庄主便吩咐了庄园上下,任何人不得泄露这个秘密。

是以到了此刻,公子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望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小九,秀黎忍不住走上前去,俯下身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小九的肤色不算白皙,微微泛黄,但却滑滑的,很有弹性。

秀黎一边爱慕的望着他,一边不断用指腹摩擦着他的脸。

直到小九微皱了眉头,秀黎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等到小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不过他似乎因为淋雨太多,染上了风寒。

好在西陵山中一半以上的人都会医术,因此小九的病根本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儒玉师兄,还真是要谢谢你呢!”

眼见着小九的高热渐渐褪去了,凤溪急忙讪笑着拉着儒玉的衣袖撒娇。

难得见凤溪如此,儒玉瞬间双颊飞霞,忍住不笑道:

“师妹太过见外了,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若有儒玉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是是是,那师兄膳厅那边若有需要,凤溪也定当鼎力相助。”

为了小九这个臭小子,她可是出卖了自己的色相,才把儒玉这个医术高手请来的,就怕这小子病治不好一命呜呼了。

“那儒玉就先告辞了。”

“嗯嗯,师兄慢走。”

直到目送着儒玉出门,凤溪才转过身来,不过目光在接触到小九时,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个大麻烦!”

小九即便是再傻,也能看得出来,很明显这儒玉师兄是喜欢凤溪师姐的。

方才他暗暗观察了,儒玉师兄看凤溪师姐的眼神,简直和当初自己看谙垚的眼神一模一样。

今日也是多亏了凤溪师姐,出卖了色相,才将儒玉这个高冷的大师兄请了过来。

“让师姐费心了,小九……小九一定好好养病,报答师姐……”

听着小九哑着嗓子道谢,凤溪再怎么都板不住了,“噗呲——”笑出了声音来。

“嘴再甜没用!我瞧着你应该能下床了,就别赖在锦绣阁了,赶紧回你自己的禅房养病去吧!”

“师姐,我……咳咳咳……我还……咳咳咳……病着呢!怕是……咳咳……回不去……咳……禅房了……”

一听要让自己回去,小九立即开启了装病模式,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着。

“臭小子!装病是吧!起不来床了是吧?来来来,师姐给你两刀看看你起得来起不来?”

凤溪说罢便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三两步走到其床前,大手一挥就要砍下来。

“哇!师姐,你来真的?别别别,我回去,这就回去!”

小九见势头不妙,瞬间自床榻之上跳了下来,随手扯了件衣服就往外跑。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望着小九狼狈逃窜的背影,凤溪摸了摸鼻子,得意道。

……

时光飞逝,一转眼的功夫,入冬了。

闭关了三个多月的锦宸也已经顺利出关了。

这三个月以来,小九自从上次养好了病后,便整日泡在六角亭内。

就连到了饭点也不回去。

不过期间有几次碰上了“糟眉师兄”莫清,小九总是会被其虐的很惨的。

反正当年膳厅之事二人也结下梁子了,这莫清每次见到小九都要收拾他一次。

有几次被擎渊撞上了,还能替小九解围,但也因此,二人的宿仇算是解不开了。

这不,锦宸出关的当日,二人再次在六角亭内碰了面。

“这怎么走到哪儿都有狗跟着?”

莫清一见到小九便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切!”小九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是最近他在翻阅典籍时,偷学到了一招点穴神功,这令小九异常的兴奋,点穴神功无需极高的修为,也无需修炼多久,只要悟透了,两三个月便可手到擒来。

小九正愁无人试验呢!这莫清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说糟眉师兄啊!你这整日里骂人也就那么几句,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小九故意挑衅的翻着白眼,冷哼道。

莫清闻言果然火冒三丈了起来。

“你个小畜生!说谁糟眉呢?说谁呐?!!”

“就是!你才是糟眉呢!你们全家都糟眉!”跟在莫清身边的莫晓也跟着叫嚣着。

小九刻意让自己憋着笑,走上前来,“就说你了!你能如何?”

他还没因为那一声“小畜生”生气呢!哼!

莫清一听这话,瞬间暴怒着握紧了拳头,就要对小九出手,小九却趁其不备在其出拳的瞬间找准穴位,“欻欻”两下,莫清便再难以动弹了。

“好小子,竟然敢玩阴的!看我的!”一旁的莫晓见莫清被定住了,立即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直冲小九的面门。

小九自手上运足了力道,在其一只脚飞过来时,拔出腰间生辰时师父赠给他的金鞘匕首,狠狠地刺在了对方的涌泉穴上。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震彻整个六角亭,亭子盖儿都抖三抖。

随后便见莫晓一边流着泪,一边抱着自己的脚大声哀嚎了起来。

“怎么样?糟眉师兄要不要也试试?”

莫清虽被定住了,但是还是可以说话的,只是此刻他已经动都动不得了,难道让他求饶不成。

小九知道他心中所想,挥动着手上的匕首,三两步走到了莫清的身前。

“糟眉师兄,你应该能说话的,别不说话啊!我可没点你哑穴啊!”

“兔……兔崽子……你别乱来,告诉你,别让我抓住你,否则……”尽管被定住了,但莫清却并不示弱。

“否则怎样?哼!别忘了,半个月前我师父就说了,你若再敢欺负我,就将你交给净琰师叔,让他把你逐出师门!哼!”

话毕,小九便更加得意了起来,直接将匕首抵在了莫清的脖子上。

“糟眉师兄,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以后别再对本公子出言不逊了,不然下次,你这舌头可就不保喽!”

言毕,小九转身便大步朝着六角亭外去了。

“喂!赶紧给我解开!你个小兔崽子!”

见小九打算离去,莫清立即慌了神。

小九闻言却迈步更快了些。

他点的这个穴过了一个时辰后自动就解除了,看来这糟眉师兄对点穴还真是一点儿研究都没有,亏得他还是比自己早上山那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他一个半路出家的。

身后莫晓的惨叫声还依旧在继续。小九此刻心情大好,将匕首收入金鞘中,大步流星的便出了六角亭。

一出门,远远便瞧见了秀黎慌张的神情,此刻正努力朝着山上的方向走来。

“秀黎姐,你这是?”

“公子!锦宸大师出关了,指明了要你即刻去锦绣阁呢!”

正文 第14章:突破了最高心法

从六角亭到锦绣阁的这一路小九都提心吊胆的。

毕竟自己在锦宸师伯闭关的这些日子,始终都在频繁的出入六角亭,若是被锦宸师伯知道了,定是要惩罚自己的。

“小九拜见师伯。”

跪在锦绣阁的正殿内,小九的小心肝都是颤抖的。

“起来吧!”

听声音似乎锦宸已经无碍了。

“谢师伯。”

小九依言起身,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等待发落。

“听凤溪说,在本座闭关的这三个月里,几乎整日都呆在六角亭内,可有此事?”

面对锦宸师伯的质问,小九无从辩驳,只得点头称是了。

不过听到小九的肯定回答后,锦宸倒是并未发火,而是叹了口气道:

“小九啊!你可知那六角亭内的最高心法腾画图,并非谁都能悟懂的,以你如今的资质,去研究柱子上的图纹,只能说是自寻死路啊!”

其实小九心里也明白,锦宸师伯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如今再去六角亭内,已经再也不敢多看里面的柱子一眼了。

“师伯误会了,小九数月来去六角亭,并非是去看那些腾画图的。小九自知愚钝,始终无法突破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所以,小九便想去六角亭的书阁之上找找看,是否有关于最高心法的记载,那些个柱子,小九怕是再也不敢擅自研究了。”

一番话过后,锦宸的面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原来如此,看来是师伯错怪你了。”小九能有此觉悟,她也算是欣慰了。

毕竟她是想效仿当年先祖师爷传授宿恒师尊的方式,以此来激发小九内在的潜能,或许就能突破他身上的禁制呢!

“无妨无妨,只要师伯不生小九的气就好了。”

小九暗自松了一口气,傻笑道。

“你既然如此好学,那从明日起,你便日日到锦绣阁后院来寻本座吧!本座自会对你倾囊相授,助你成功突破隔空术法最高心法。”

听到锦宸这样说,小九立即行了大礼,磕头道谢。

“多谢师伯,小九一定虚心讨教,认真学习。”

“嗯,罢了,没旁的事,你便退下吧!本座还有其余的事要处理呢!”

挥了挥手,锦宸略显疲惫的道。

出了锦绣阁,小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公子,您没受罚吧?锦宸大师可有为难您?”

“我没事,秀黎姐。走吧!回去吧!”

话毕,小九便一蹦一跳的朝前走去了。

次日清晨一早,天尚未亮时,小九便穿戴整齐的朝着锦绣阁后院跑去了。

老远就瞧见了锦宸师伯一身单衣的站在风中。

“师伯穿的如此单薄,不冷吗?”小九作揖后,不免关心道。

锦宸没有作答,却是反问了他一句。

“小九,你可知这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修的是什么吗?”

之前锦宸师伯说过,“师伯从前对小九说过,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就是在人不设防备时,探听其内心深处的话语,俗称读心术。”

听到小九肯定的回答后,锦宸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错!那你将最高心法的口诀先背给本座听听。”

“是。”小九应声后,随即便在脑海中搜寻了起来,而后胸有成竹道:“以彼归耳,静默其僵,耳通心,心通眼,眼通彼心,彼心通彼眼,以彼之思,概彼之内心则矣……声……声……”

“声入耳则过眼如云,声入心者,则其心眼耳皆通,可成其法。”

锦宸见小九对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还是有所不熟,忍不住帮其将后半句说了出来。

“小九愚钝,竟连几句口诀都记不完全,还请师伯责罚。”

“无妨。”

她既然诚心传授他最高心法,自是要带着他将这口诀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悟懂才行。

“小九,将外衫脱掉,过来坐下。”

“是。”

其实所谓静默其僵,就是要让自己时刻冷静,衣着单薄是为了集中精力,达到醒神的效果。

当初她修习最高心法之时,师尊也是这般指点自己的。

如今到了自己指点小九,她便学着师尊的方式,好好让小九感受一下,这心法口诀的玄妙之处。

整整一日,小九始终跪坐在锦绣阁的后院内,感受着刺骨般的寒意,也渐渐的听到了许多从前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直到傍晚时分,锦宸才将其叫了起来。

“师伯,我听到了!”

望着小九被冻得青白的小脸,锦宸柔声道:

“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了山的声音,水的声音,还有这院中枯死的植株的声音。师伯,原来万物皆有灵性,只是从前,我从未注意过而已。”

听着小九兴奋的呼喊,锦宸欣慰的点了点头。

“很好,天色不早了,你今日且先回去,明日便不必来此处了。本座要你在自己的禅房之中好好悟一悟耳、心、眼息息相通之玄妙。”

“是,师伯。那小九便先告退了。”

眼见着自己有所突破了,小九自是要趁热打铁的,索性今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再说。

一连数日,小九认真听从锦宸的教导,渐渐地,也将最高心法完全攻破了。

“声入耳则过眼如云,声入心者……其心眼耳皆可通,成其法!!!”

这日午后,小九盘坐于自己的床榻之上,细悟心法,几乎是在瞬间,整个人的状态便骤然不同了,如醍醐灌顶般,乍然茅塞顿开。

“秀黎姐!成了,成了!!!”

小九忽然自床榻上一跃而下,冲向了刚刚进门的秀黎,一双手兴奋的抓着秀黎的衣袖,不断的摇晃着。

“什么成了?公子你莫吓我。”

“哈哈哈!本公子已经成功突破最高心法,隔空术法大成啦!!!哈哈哈哈!!”

努力了这么久,他终于练成了,自是喜不自胜的。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那真是恭喜公子了。”

秀黎也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待小九回过神来,立即松开了秀黎,在禅房里四处忙活着,随意找了个包袱皮,就要收拾衣服。

秀黎见了立即疑惑道:

“公子这是作甚?”

“秀黎姐,我想好了,我要下山。”小九一边仔细的折叠衣衫,一边兴奋道。

“下山?下山做什么?”

似乎也没听谁说,庄主召少庄主回去啊?怎么公子突然就要下山了呢?

小九慢慢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对着秀黎一本正经的道:

“秀黎姐,感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对小九的照顾,小九都记在心里,或许以后,便再也没机会报答了,我这里有些银子,是当初临上山时爹爹给的,我一分不要,全都给你,就当是感谢你对我的大恩了……”

“公子说什么呢!秀黎一句也听不懂,公子,你莫要吓唬奴婢,您……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眼见着秀黎眼泪都快出来了,小九却心一横道:

“我想好了,我要下山去找谙垚,所以以后,怕是不能带着你了,秀黎姐。”

一听这话,秀黎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

“公子,求求你,不要抛下秀黎,不要!”

“不行!我此次下山,会遇到何等凶险之事自己都无法预料,若带着你,更添负累。而且,你若留下,或许还能帮我暂时瞒住师伯他们,我也能走的远些。”

话毕,小九便再次转身,收拾起了行囊。

“可是公子,你要如何出这西陵山啊?石门进出,都是要有锦宸师伯的准许方可的。”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后山有一片紫竹林,过了那片竹林后还有一片杨树林,穿过杨树林后有一羊肠小道,直通山下。”这还是他当初跟踪着莫清、莫晓二人下山时发现的。

这两个家伙,平时没事就偷跑到山下买酒喝,一去就是两三个时辰,偏偏他们的师父净琰还是个心大之人,平日里没事也不会寻他们两个。

想不到无意之中发现的这条小路,却成了他偷跑下山的绝佳通道。

片刻钟后,当小九打包好了行李以后,趁人不备便打算朝着后山去了。

临行前秀黎始终泪眼汪汪的,小九怕人瞧见,立即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拭干净了。

“公子~”

“好了秀黎姐,别哭了,银子我都放在床底下的那个木匣子里了,你若怕连累了你,大可等个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去报告锦宸师伯,说我失踪了。这样,他们也就不会为难你了。我走了,自己多保重!”

交代好了一切后,小九便利用自己所学术法,一路试探着,最终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顺利的逃入了后山竹林。

目送着小九的背影渐渐走远,秀黎心中别提多难过了。

这样好的公子,这样痴情的公子,为何单单痴的不是自己呢?

其实在小九临走前,秀黎已经偷偷将自己存的银子塞入了他的包袱中了,尽管心中再如何委屈,但她终是不忍让她的公子下了山后,忍饥挨饿。

而且她也根本不会为了自保而去锦宸大师面前,告发他出逃。

“公子,既然你想让秀黎帮你拖着,那秀黎就帮你这最后一次就是了。”

将泪水拭干后,秀黎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件事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够帮到公子的了。

小九走后不久,凤溪便大步流星的朝着禅房这边来了。

“秀黎,小九练功练得如何了?”

正文 第15章:私自下山寻谙垚

秀黎心里虽然打鼓,但面上还是十分镇定。

“公子他正在房间内刻苦钻研呢!他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听秀黎这样说,凤溪也便没有多想,而是转过身,再次大步离开了。

“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吧!若是这小子出来了,劳烦通知我一声,这是师尊交代的。”

“是。”

直到看着凤溪的背影远去,秀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话说小九这一路穿过了紫竹林后的下山之路并不顺利。

杨树林内的树木几乎都是一个样,小九又是个不太会辨别方向的人,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没走出去。

思来想去,关键时刻还是要用隔空术法探探路。

屏气凝神,静心以观四方!心道一声“开!”。

“这边!”

找对了方向,小九欣喜不已,趁着太阳落山之前,他还是尽快赶路要紧。

穿过杨树林,顺着小路一路向下,回想起山下不远处应该有个茶摊,记得当初那两个家伙就是在这里免费找那老大爷讨茶喝的。

山路崎岖,小九脚下一个没站稳,竟直接顺着小径滚落了下来,还好这山没有多陡,没滚几圈就不动了。

“哎哟!这什么东西,硌的我腰生疼?”

起初他还以为是石子,但当他起身时才发现,原来是包袱里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才知,竟是一些散碎的银两。

这包袱是秀黎帮自己系在身上的,应该就是她偷偷塞给自己的了。

这个傻姑娘,也真是对自己够忠心的了。

这样想着,小九傻笑着摇了摇头,揉着腰便开始继续赶路了。

几日后,小九出逃之事还是被发现了。

“说!这个臭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此刻的秀黎被五花大绑于金赤殿内,浑身上下早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秀黎不知,秀黎真的不知。”并非她刻意隐瞒,只是公子走时,确实没有交代他具体会去哪里,只说他是下山去寻谙垚了。

“臭丫头!如此嘴硬,看来打的还是太轻了!打!继续打!”

擎渊一声令下,行刑之人便再次加大了力道,抽打在了秀黎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了。

秀黎被抽打的惨叫连连,几欲昏厥,最终还是被堪堪赶来的锦宸拦了下来。

“住手!”

她已经用读心术测过了,这丫头确实不知道小九的去向,再这样打下去,怕是要打出人命来了。

“锦宸师姐!”

擎渊侧身一旁,附身行了礼。

“擎渊师弟,本座已派人去碧水庄园通知了孟庄主,且已经叫凤溪带人下山去寻人了,至于秀黎,想来她也不会知道小九的下落,暂且还是放了吧!”

“师姐发话,擎渊自是无二话的。”

虽说小九私逃之事有西陵山监管不严之责,不过一切都有师姐担着,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只是,小九这孩子到底能去哪儿呢?山下除了碧水庄园,难道他还有别的去处?

当廖宇星得知小九出逃后,眼珠子一转便知道了缘故。

“锦宸师妹啊!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咱们的小九儿啊!这个小傻子一定是去寻他的心上人谙垚去了,前几日他那般刻苦的修炼,不就是为了学有所成后,下山去找谙垚那丫头吗?”

廖宇星分析的句句在理,却也让锦宸更加担忧了起来。

“倘若真如五师兄分析的这般,那小九岂不是危险了?”

“有何危险?”廖宇星不以为意。

锦宸却紧皱了眉头道:“那谙垚是何等身份?宰相之女,千金之躯,倘若小九不知死活的前去求亲,宰相又不肯将女儿下嫁,依着小九的性子,到时候可是要惹出乱子来的呀!”

“莫慌莫慌,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廖宇星眯了眯眼,笑得灿烂。“咱们这小九儿不是还不知道谙垚的真实身份嘛!就连姓甚名谁都是未知,他是不会找到宰相府去的,放心好了。”

叹了口气,锦宸一颗悬着的心怎么都放不下。

“但愿吧!”

但愿在小九找到谙垚之前,能先一步被碧水庄园或是凤溪他们找到吧!

……

山下时光虽好,可样样都需要银子,住店吃饭是最起码的花销。

从前在庄园内,他想要什么,直接和爹爹说就是,从没想过那些东西都是银子换来的。

而这几年在西陵山上,他也只是饿了就去膳厅蹭吃蹭喝,困了就直接在自己的禅房里呼呼大睡,更是没有了银子的概念。

如今这银子似流水般的从自己包袱里慢慢减少,小九的心也跟着慌了。

“这每住一晚上的上房就要一锭银子,一餐食要二两银子,秀黎给我塞的这些银子,最多也就够维持个七八天的!哎!早知道当初就不将那么多的银子留给她了!”

想想都后悔,那秀黎在山上,食宿都无需花费银两,反而是自己,在这山下,没有银子,那可真是寸步难行啊!

别没找到谙垚,自己反倒先饿死街头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是四处打听了谙垚的下落,可最终却都是一无所获。

小九不禁有些泄气。

正当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之时,身后忽然大喊一声“抓贼啊!!!”,成功的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小爷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小九瞬间集中精力,四处探寻了下,最终锁定了目标,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毛贼一脚踹倒在地,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去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番后,又将其手中的钱袋用力抢了下来。

“你这毛贼,好生大胆!”

很快便有百姓一拥而上的围了上来,将那偷盗之人按在了地上。

钱袋的主人穿越人群,最终礼貌的对着小九施礼道:“在下贾呈,是这钱袋的主人,幸得兄台仗义相助,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小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扯开唇角傻笑道:

“好说好说,小弟姓孟,单名一个九字,贾兄弟叫我小九就好。”

没过多久,那毛贼便被官府的人抓住带走了,周围人也都四散而去了。

“小九兄弟真是大义凛然,贾某实在佩服。这钱袋之中,有我贾府新收上来的地契,若是丢了,回去之后,指定是免不了要被祖父责罚了,今日真是多亏了小九兄弟,若不嫌弃,可愿随贾某到府上坐坐啊?”

一见这贾公子的面相也不像是个坏人,如此诚心相邀小九也不禁动了心。

摸了摸快要见底的银子,小九立即点了点头,乐呵呵的便答应了。

“贾兄弟诚邀在下,那在下自是乐意之至。”

“小九兄弟就是爽快!请!”

二人再加上贾呈的伙计三人一路,没走几步,便见贾府巨大的牌匾映入眼帘了。

“前面就是贾某的府邸了。”

“哇!贾兄弟的府邸真是气派。”尽管没有碧水庄园更令人赏心悦目,但对于现如今一贫如洗的小九来说,这样的府邸已经很好了。

一路跟着贾呈身边的伙计进入到了府内,小九小心的张望了下。

原来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这迎客殿建的比自家的还要高些。

跟随着贾呈大步走了进去,只见主位上此刻正斜倚着一白头老翁,周遭也都坐满了人。

“呈儿给祖父请安,给各位前辈们请安!”

坐在小九左手边的男子,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花胡子,此刻正眯缝着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望着小九脖子上的坠子出神。

“呈儿啊!事儿办的如何了?”

老翁吧唧了两下嘴巴,一只手还不断的摸索着旁边侍女的手,表情好不惬意。

听到贾呈的请安后,沉吟了下,才低沉着嗓音问道。

“祖父交代呈儿的事,自是不敢含糊,京东三十里内的田地地契皆已到手,请祖父过目。”

话毕,贾呈旁边的伙计便将其递过来的地契转交给了主位上的老翁。

老翁揉了揉眼睛,接过地契大致瞧了几眼后,便将其交给了身旁的侍女了。

“嗯!呈儿果然能干,比你那个短命的爹强多了。”随后老翁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扫了一眼其身侧的小九,“诶?这位是?”

“啊!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孙儿刚刚结识的好友,名唤孟九。方才路过柳巷时遇到了个毛贼,险些丢了这地契,若非小九兄弟拔刀相助擒获了贼人,怕是这地契早就被孙儿弄丢了。”

在贾呈一边解释的过程中,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扫向了小九,小九也十分配合的点头行了礼。

“嗯,既然是咱们贾家的恩人,那呈儿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人家啊!”小花胡冷笑了下,随后便自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小九的面前。

“经方叔父说的是,少顷呈儿便会安排厨房,多做几个菜,好好答谢一下小九兄弟。”

贾呈边说着边将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了小九的肩膀上。

而此刻的小九脑中却正臆想着待会儿如何将烧鸡烧鹅什么的大口大口的塞入嘴里呢!嗯,若是再加个肘子就更好了。

不知不觉,小九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不过这贾呈还真是够意思,一应的烧鸡烧鸭和肘子排骨全都有,且各个菜都是色香味俱全。

因为心疼银子,小九已经好几日没吃到这样好的饭菜了,如今一见这么一大桌子的好菜,小九开心的都合不拢嘴了。

看来师父说的对啊!人还是得善良。

正文 第16章:暂留贾府安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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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贾府大喜小九悲

因为得知贾府的小公子成婚,江镇内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贺喜了,全府上下也都是喜气洋洋。

小九简单的梳洗后刚要出房门,忽然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屏息凝神,双眼紧闭,好一会儿功夫后才忽然紧张的睁开了眼睛。

不好!爹爹的人竟然寻到江镇来了!

心道一声不妙,来不及多想,小九立即打包了包袱,打算趁乱从后门逃出去。

而贾老太爷之前派去暗中盯着小九的人,见到小九打算逃跑,立即紧随其后出了贾府。

意识到身后有人跟踪,小九跑的就更快了,也不知跑了多久,确认自己安全了以后,小九才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跑的实在太快了,因为心里着急,也没辨别方向,哪儿人多就去哪儿,最终导致他想回去时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环顾四周,这条街陌生的很,不过街边不远处有个小要饭的,此刻正窝在墙角熟睡,小九思来想去,还是蹑手蹑脚的朝着那小要饭的跑了过去。

“嘿!要饭的,跟你打听个道呗!”

小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也成功的将这小要饭的吵醒了。

看对方是个不大的小孩儿,也就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的污垢不说,头发也都是乱糟糟的,一身的破烂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赤着的脚上就连趾头缝里都是淤泥。

“打听道?”原本自己在阳光下面睡的好好的,竟被这个衣着华丽的家伙一嗓子吵醒了,这小要饭的自然是不悦的。“吵到本小爷睡觉了,想打听道?门儿都没有!哼!一边去!”

“你……”

哎!看来这山下真是不比山上的师兄弟们善良,连个小要饭的都这么横。

“走开走开!本小爷还要睡觉呢!别挡光!”

眼见着这小要饭的又将眼睛闭上了,小九心中这个气啊!

不过师父常常教导他,不能随便欺负人,何况若是真打起来他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自己找路吧!

彼时的贾呈早已骑着高头大马出了府门,在一行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朝着准媳妇家的方向去了。

临近晌午,新娘子才被人用八抬大轿从贾府正门抬了进去。

“小季,怎么不见小九兄弟?”

一下了马,未看到小九的身影,贾呈忍不住蹙眉道。说好的等自己去接了亲后,他便在门口当做自家人迎接的。

“回公子话,奴婢也不知小九公子去了何处。”

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有所不悦,但毕竟是自己成亲的大日子,贾呈瞬间便又挂上了笑脸。

一直到二人正式拜完了天地,小九才气喘吁吁的望着贾府的大门,叉着腰暗自松了口气。

“终……终于找回来……”话还没说完,就见道路两旁忽然围满了人。

小九定睛细看,莫不是碧水庄园的人。

“九公子!是小九公子!”

人群中有人高呼一声后,所有碧水庄园的手下人便一瞬间朝着小九的方向奔了过来。

“别……别追我啊!!!!”

见势头不妙,小九撒腿就朝着贾府内跑了进去,一行人也立即紧跟着他冲进了贾府。

府上宾客众多,小九为了避开后面人的追击,动作敏捷的钻入了桌子底下,又在各个臭脚中穿梭着。

最终慌不择路的竟跑到后贾府的后花园中。

感觉到了假山后的异动,小九立即使用了隔空术法,想要探明究竟。

“贾老太爷?”

只见贾老太爷此刻正一脸严肃的训斥着一个中年男子。

“竟然叫他跑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你竟然也能跟丢了?去!赶紧多派些人去找,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将孟九这个小畜生给我抓回来!快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探听到贾老太爷与那人的谈话后,小九吓得转身便跑,害怕那人跟上自己,于是便随便闯入了一个屋子,又将房门“哐当——”一声关了个严实。

房中之人皆被其吓了一跳,侍女、婆子们皆大声尖叫了起来。

小九转过身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竟误打误撞的跑到了贾呈兄弟的洞房里。

“抱歉抱歉,我这就走,这就走……”转身刚要出门,却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最终纠结了半晌,小九还是哭丧着脸道:“弟妹得罪了,容在下先在此躲避一……”话未完,当他定睛看到床榻之上端坐着的新娘子的脸时,整个人都似被点了穴一样的,一动不动了。

方才听到动静,她心中疑惑,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登徒子到底是谁,索性便掀开了头上的喜帕,不想这一眼,竟叫她整个人都愣了愣。

“小九?怎么是你?”

“谙垚……”

这一声呼唤,仿佛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颓圮的望向对方,眼中的惊讶和失望之色尽显。

“这是哪儿跑来的野小子,竟然胆敢擅闯洞房,真是晦气!赶紧出去!”

一旁的喜娘反应过来后,瞬间变了脸色,冲着小九走了几步,面色不善道。

“喜娘,你们都先出去伺候吧!我与这位公子有话要说。”

“小姐,这不合适吧?”喜娘犹豫着不肯走,谙垚却立即美眸一瞪道:

“此人曾是我的同门,我想单独与他说几句话,你们且都到外面伺候吧!待会儿叫你们进来时,你们再进来就是。”

见自家小姐如此坚持,喜娘也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带着房内的陪嫁侍女们全部退之门外了。

直到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小九才终于失控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谙垚的肩膀道:

“谙垚,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别这样,小九。”

她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失控情绪。毕竟当初在山上时,她就知道了小九的心思,如今看着自己嫁给旁人,他心中自是不会痛快的。

“谙垚!你为何不等我?为何?你知道的,小九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谙垚……”

从前,他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始终都是咬牙挺住,绝不落泪。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绝望了。

他为了可以早日下山来寻她,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刻苦修习术法,他知道自己资质愚钝,于是便一遍遍的跑去六角亭内,不断的翻阅着典籍,不断的寻找着,能够攻破隔空术法最高心法的办法,为的,就是可以有朝一日,当他再次找到谙垚时,可以底气十足的向谙垚的父母提亲。

只是这一切的打算,全部结束在了今日。

若非他今日误打误撞闯入了洞房,怕是以后,连句质问的话,都没资格问了吧?

“我既已下山,便再也不是什么谙垚了。我如今的身份,是当今宰相的千金洛溪宁,今日大婚之后,便是贾呈的妻子了。”谙垚一边说,一边强忍住泪水,“今生何其有幸,与公子结识一场,溪宁已是万分满足了。承蒙贾老太爷看中,又因父母之命,溪宁不得已嫁入贾府为妻,从今往后,溪宁与公子便再无缘分了,公子大富大贵之人,日后定会娶一贤惠之妻,与她白首,恩爱不移,溪宁便再无他求了。”

一番话后,谙垚终究抵不过心中伤痛,堪堪落下泪来。

“呵!溪宁……洛溪宁……”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儒倾师兄的话。

出了这道门,她便再不是西陵山的弟子了,从此这世上便再无谙垚了。

“是,洛溪宁,‘谙垚’不过是世尊为溪宁取的道号罢了。如今我已学成下山,从今往后……便再无谙垚了。”

她明白他心中的痛,她自己何尝不痛呢?但是为了洛氏家族的未来,她不得不听信爹爹的话,嫁入贾府,何况她也想替她的小荣哥哥报仇雪恨,将来即便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怕是也再配不上小九了,倘若不能全身而退……

“呵~呵呵呵~”再无谙垚,多么伤人的话语啊?从那样美丽的嘴唇里说出,又是那么的惹人怜惜,“祝福你……洛溪宁……我祝福你,和我兄弟贾呈……白头携老!!!”

小九几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似是发泄着心头的愤懑与不满。

转身的瞬间,仿佛沧海桑田,每迈出一步,都似千万斤一般的沉重……

一直到他将自己沉重的身躯挪出房间后,面上才终于变了表情。

“小姐,您没事吧?”喜娘见小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从里面出来了,立即带着侍女们冲了进去。

“没事,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这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活不成,包括我!”

“是是是。”

小姐的脾气她们自然是知道的,况且他们可都是谙垚从娘家带过来的侍女,自是要誓死为自家小姐保守秘密的。

从洞房出去后,小九忽然想起了之前贾老太爷,与属下在假山后的谈话,趁人不备,赶紧逃离了贾府。

出了贾府后小九多了个心眼,仔细探了探周围是否有危险后,才顺着小路逃跑了。

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小九便开启了他逃生的旅途了。

只是他脚步实在太慢了,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辨方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终究还是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他放松了警惕,打算好生歇一会儿时,忽然察觉到了自身后有人靠近自己。

小九还来不及起身逃跑,那人便已飞身上前,一记手刀,将小九瞬间砍晕了。

正文 第18章:遭人毒手险丧命

“老太爷,人已经抓到了,您看如何处置啊?”

“嗯,就先关入地下室吧!”

待手下人退下后,整个迎客殿内就只剩下花胡男和贾老太爷两人了。

“老太爷动作真是快!属下也已经派人打探到了,这小子是从西陵山上下来的,他原是碧水庄园的少庄主,自幼便在碧水庄园长大。”

“哦?经方啊!你可查的仔细了?”

当初从斛赤山一路逃到江镇,全部仰仗了经方这个心腹,这么多年了,他始终还是最信任他的。

“难道老太爷还信不过属下?”

“自然是信得过的,倘若这小子真是碧水庄园的少庄主,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虽说碧水庄园的庄主孟烈为人十分低调,可他的实力却也是不可小觑的,江湖上的朋友那可是不少啊!若是被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被自己抓了,还不立即联合那些个江湖上的朋友前来讨个说法?

他怕的倒也不是那些个江湖中人,毕竟如今以他的武功修为,寻常之辈轻易也奈何不得他什么。

他是怕倘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入了江痕的耳里,那才是最糟糕的。

“要不咱们先去审上一审那个小子,万一他真的是叶崇的儿子呢!也未可知。”

花胡男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花胡,挑了挑眉道。

“也罢!走吧!”

十多年前,当时身为玄灵懿派三长老的他,在那次内乱后,被二长老江痕算计,迫不得已才带着亲信们来到江镇定居。

一到了江镇,他便亲选了宅院,命人在府上挖了不少的地下通道,又叫人布下了重重机关,怕的就是有一日江痕追来,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只是,七年前,自己的傻儿子误触了机关,被丝线勒死了以后,骆黎便一怒之下,命人将所有的机关全部都拆除掉了。

不过这贾府底下的地下室却都还保存完好,平日里也就用来储存些杂物,最多也就是放一些金银进去。

如今抓了小九,倒算是终于派上了用场了。

一瓢凉水泼在脸上,小九果然有了反应,努力睁开沉沉的眼皮后,小九心下一凉。

仔细张望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吓得他差点失声尖叫了起来。

“掌灯!”

一声低沉的命令过后,果然有火光渐渐亮了起来。

“贾……贾老太爷?”小九猛然间心跳飞快了起来,挣扎了几下,只可惜手脚都被人绑在了身后的架子上。

“小子!醒啦?”花胡男单手背后,笑的一脸奸邪,吓得小九再次打了个哆嗦。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小九此刻的大脑也在飞速的转动着。

抛开自己和贾呈之间的关系,他和贾府似乎并未有何恩怨。

自幼跟在爹爹身边,也从未听他提起过碧水庄园与贾府有何瓜葛。

看这架势,自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行!他不能死!

这样想着,小九便努力克服着心中的恐惧,沉住气,紧闭双眼,心中默念着隔空术法的心经口诀,很快便探听到了贾老太爷心中的所思所想。

原来他们是因为自己的坠子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尽管小九自己也不知道这坠子的来历,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和这坠子撇清关系。

贾老太爷见这小子忽然闭上了双眼,立即上前了两步,瞪大了眼睛吼道:

“装死啊?没用!说!你这脖子上的坠子,是从哪里来的?”

一听这话,小九心中暗喜,不过下一秒便怯生生的睁眼了。

“这……这坠子是我在山上修行之时,师兄送我的。”

“哪个师兄?”

见贾老太爷这不依不饶的样子,小九更是害怕的心里打鼓。

仔细琢磨了下,平日里自己的三位师兄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净琰师叔座下的弟子莫清和莫晓总爱和自己过不去,听凤溪师姐说,十几年前,净琰师叔下山游历时偶然在一山沟里捡回了莫清师兄,这身世想必即便是查也很难查出是谁家的孩子。

不管了,反正这家伙平时和自己不睦,就算是有什么灾,也都推给他好了。

这样想着,小九心一横,底气十足道:

“是莫清师兄送我的!”

“莫清?”闻言后,贾老太爷和花胡男相互交汇了下眼神,最终目光凶狠的对着小九威胁道:“若有半句虚言,你定死无全尸!”

“小九说的句句是真。”

尽管心虚,但是为了暂时的活命,小九还是表情肯定的不断点头。

“好!”

随后贾老太爷便与花胡男走到了一旁,二人默默的商量了起来。

“老太爷,看来这小子真不是叶崇的后人啊!”

“嗯!那依你之见,要如何处理这个小子啊?既然他不是老掌门的孩子,倘若就这么放了他,若是被碧水庄园那边知晓了此事,咱们怕是就麻烦了!”

贾老太爷也有些难办了。

本以为如果这小子承认了,自己便派人加大力度,尽快找到叶崇,这样就可以与其握手言和,共同对付江痕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是叶崇的儿子,倒是有些难办了。

“嗯,还是老太爷想的周全,不如,就直接将他扔到地沟里,顺着地沟让他飘到江里算了!即便日后尸首被人找到,也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经方啊!还真有你的!就这么办!”

二人商量好了以后,贾老太爷瞬间心花怒放。

但转过身后,贾老太爷又再次板起脸来,命令手底下的人将小九从架子上放下来之后,一脚便将其揣进了地沟里。

地沟里的水又脏又臭且一人多高,且小九掉下去之处刚好是上游,都还来不及挣扎,人便跟着水流飘远了。

……

贾府偏院内,今晚正是贾呈和谙垚的洞房花烛之夜。

只不过,身为新郎官的贾呈,此刻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了。

眼瞧着伺候的侍女们各个为难,谙垚也便只好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趁着夜色朦胧,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后,谙垚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依稀望向白日里路过的那片荷花池,透过月光,竟瞧见了一抹身影迅速从荷花池中飘走了。

谙垚立即飞身上前,定睛细看不禁大惊,来不及多想便跳下荷花池,将人救上了岸。

反手在其后背上重重拍了两下,怀中之人吐了两口污水后才渐渐恢复了气息。

环望四周没人注意,谙垚赶紧将其拖到了假山后面。

“小九,小九!醒醒!”

听着耳畔声声的呼唤,小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谙垚的脸。

“我……我是不是死了……怎么会……见到谙垚了呢!”

“傻瓜,说什么呢!你还活着呢!”

活着……

意识渐渐回归,拖着湿透了的衣服,小九瞬间落下了泪来。

作势就要大吼出声,却被谙垚提前捂住了嘴巴。

“嘘——别叫!当心被人发现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在那荷花池中?”

待谙垚收回手后,小九不禁委屈的抽噎了下。

“都是那贾老太爷,这个糟老头子!坏透了!他先是抓了我,逼问我脖子上的坠子哪儿来的,最后竟命人将我扔进了地沟里,还说要我自己飘入江中,自生自灭,呜呜——谙垚,我的命好苦啊!”

“老太爷?”思忖了片刻后,谙垚赶紧安慰着他道:“好了,别哭了,趁着没人发现,你还是赶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小九闻言果真止住了哭声,面对如此温柔的谙垚,小九情难自控,附身轻吻了谙垚的额头。

“是你救得我,对不对?谙垚,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

“你不必说,我都懂!既然你心中有我,那便跟我走吧!走!我这便带你离开。”

话毕,小九作势就要拉着谙垚,打算带着其离开。

“不!我不能走!”谙垚虽说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但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

父亲将她嫁入贾府,她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临出门前,父亲再三叮嘱,一定要查出贾老太爷的真实身份来,一旦有了消息,便叫她立即传讯回去。

而且,她不仅仅是带着父亲的嘱托而来,更是为了当年惨死的小荣哥哥。

贾府欠小荣哥哥一条性命,她要弄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杀死了小荣哥哥的娘亲,又是谁,将小荣哥哥打个半死后扔出的贾府。

所以今日,她是断不会跟着小九就这样离开的。

“为何?”

“父亲将我嫁入贾府,这便是父母之命,溪宁一早便与公子说的明明白白了,公子还是快走吧!再晚些,被老太爷发现了,溪宁没法交代!”

是啊!她已经是贾呈了女人了!

小九啊小九!你怎么还会有如此可笑的想法呢!

面前这个女人,救了你,不过也就是看在往日的同门情分上,倘若她真的心中有你,又怎会轻易便嫁了人呢?

也罢!但愿此生,你能安好……

从贾府逃出去之后,小九始终颓废的不成样子,却也在次日清晨,被凤溪带人,在江边发现了。

“总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师尊和擎渊师叔都急坏了!你这小子,竟然胆敢自私下山,这山下到底有何好的?”

这一路从西陵山下来,她连一顿囫囵的饭都没有吃过,几乎是昼夜奔波,就为了快些寻到小九回去,让其少受些责罚。

“凤溪师姐,小九知错, 劳师父和师伯挂心了,都是小九的错。小九这便跟你回去。”

见小九如此顺从的便认了错,凤溪不免有些错愕。

“你……”

“走吧!还劳烦师姐带路。”

正文 第19章:回山受罚十鞭子

从江镇回西陵山这一路,小九始终郁郁寡欢,凤溪看着奇怪。

终于在一日晌午,忍不住问出口了。

“小九,你似乎有些不对劲啊!此次下山,可是遇到了挫折?”

小九原本心情抑郁,饭没吃几口,只顾着低头沉思了。

听到凤溪的发问,才堪堪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将碗中的饭菜全部绞碎了。

“我……”小九原本心中一肚子的委屈,可是真要倾诉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你若实在不愿说,做师姐的也不逼你,吃了饭赶紧赶路吧!你都下山半月了,晚一日回去,便会多一分惩罚。”

点了点头,小九迅速的将碗里的饭扒拉干净后,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唇角后,便打算启程了。

“师姐,我吃饱了,咱们赶紧走吧!”

行走了大约七八日左右,一行人终于到了西陵山脚下,凤溪忽然灵光一现,转身问道:

“小九啊!我有个疑问,你到底是如何做到,避开儒倾师兄,顺利下山的呢?”

“啊?”小九万万没有想到,凤溪会有此一问。

扫视了下身后的几位师兄弟们,小九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公开的好。

“此事是小九的秘密,不能说,不能说,嘿嘿!”

“你……你这个臭小子!亏得我平时对你那么好,竟然连我也瞒着!”

话毕,凤溪潇洒转身,大步便朝着石门方向去了。

小九赶忙气喘吁吁的跟了上去。

“师姐!师姐等等我啊!”

身后的几个师兄弟们见二人你追我赶的样子,立即开始三五成群的八卦了起来。

“你们说这小九是不是真的傻,这都看不出来!”

“就是就是,多明显啊!凤溪师姐就是喜欢他啊!”

“可不就是,得知这小子私逃下山,那最着急的可就是凤溪师姐了,首当其冲的去锦宸师伯面前请命下山,一路上为了找他吃不好睡不好的。”

几人的嘀咕声虽小,却也都没能逃过小九的耳朵,毕竟他的隔空术法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这么一点儿距离,自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当得知凤溪师姐喜欢自己时,小九的内心,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了。

不过小九还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一个更大的问题却出现了。

清音殿内,锦宸师伯此刻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

旁边的椅凳上某位大师的眼神更加凶狠,恨不得要将小九吃掉了一般。

小九吓得跪在殿内,一声也不敢吭,静静地等候发落。

“小九,你可知错?”

“弟子自知有错,任凭师伯责罚。”话毕,小九立即作揖磕头,一副乖巧模样。

还不等主位上的锦宸发话,一旁的擎渊便粗着嗓门,河东狮吼道:

“你还知道错了?你这个逆徒!贪玩也该有个限度吧!如此藐视门规,为师平日里难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擎渊是越想越气,越骂声音越大,吓得小九头都不敢抬,始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好了,擎渊师弟,莫要太过动气了。”见擎渊气的面红耳赤,主位上的锦宸也不得不出言制止了。“不过小九,不怪你师父如此生气,你也实在是太过于顽劣了!如此学艺不精,私逃下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西陵山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啊?”

“就是就是!小九九~你锦宸师伯说的对!你太淘气了!”

坐在右侧的廖宇星见气氛如此紧张,忍不住出言缓和了下气氛。

“小九自知有错,不求宽恕,但求责罚。”

此刻的小九心如死灰,心爱之人嫁了人,还是他一直以来视作兄弟的人。

此次下山,自己也险些丧了命。

真可谓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啊!

既然师伯和师父都想罚自己,那他干脆坦然接受好了,反正他已是个心死之人了,无惧任何惩罚。

“责罚?哼!你……”

“擎渊师弟!!”不等擎渊再说什么,锦宸已经再次制止了。

随后面色缓和了些才继续道:“小九,本座并非只是一心想要处罚于你,而是想要你记住,无论何时,你都是我西陵山的弟子,要恪守门规,不得逾矩!你可明白?”

“小九明白。”

听到他中肯的答复,锦宸方才再次开口道:

“凤溪,少顷你带着小九,去祖师祠堂寻你沘源师伯,给他个处分吧!”

这样的惩罚,最是公平公正了,倘若将小九交给擎渊,怕是会惩处过甚的。

她最是了解擎渊师弟了,此刻他正在气头上,难免下手没轻没重。

“弟子遵命。”

闻听师尊如此安排,凤溪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不希望小九被惩罚过重,师尊这样安排甚好,沘源师伯是个赏罚分明之人,不会像擎渊师叔那样偏激,也会让小九少受些皮肉之苦。

巫灵一派一向门规森严,弟子私逃下山的先例也不是没有,沘源得知此事后,忍不住微皱了眉心。

“小九,你当真任何惩罚都受得住?”

“是,师伯。”

叹了口气,沘源也只得将架子上的几条鞭子,分别都拿了过来。

“本座这里有金鞭、银鞭和麻鞭,你自己选吧!”

不等小九开口,凤溪赶紧上前问道:

“沘源师伯,小九只是私逃下山,您预备惩处几鞭啊?”

“金鞭五下,银鞭十下,麻绳鞭嘛,二十下!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不算什么。”

一听这鞭数,小九忍不住心中微颤,“那就银鞭吧!”

“嗯!”点了点头,沘源赶紧招呼了门下弟子,将小九的手脚都捆绑在了长凳上,准备行刑。

就在此时,得知小九归来的秀黎紧赶慢赶的终于赶了过来。

碎步上前,双膝跪地道:

“沘源大师恕罪,求求您,放过我家公子吧!秀黎愿代我家公子,承受鞭刑!”

小九没有想到,这种时候,秀黎竟然还愿意替自己受罚,实属难得。不管怎么说,私逃下山都是自己的主意,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女子代替自己接受惩罚呢!

“秀黎姐,你快回去,小九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无辜!师伯!开始吧!弟子已经准备好了。”

“不!不要打我们家公子,不要!”

沘源对于如此场面,几乎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旁的凤溪回过神来后,立即将拦在小九身前的秀黎拉到了一旁。

原本不过是几鞭子的事,尽管她也不忍小九受罚,但如果小九今日未受鞭刑的话,回到擎天殿,指不定擎渊师叔如何再去惩处他呢!

为了大局考虑,她不能让秀黎阻拦。

“秀黎,我知道你是为了小九着想,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师尊既然让小九来此领罚,自有她的道理,他犯的错,没人能够代他受过!”

犹豫了片刻,秀黎最终还是站在了原地,算是肯定了凤溪的说法。

银鞭抽身,对于小九这个毫无内功修为傍身的人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每一鞭抽打在身上,都仿佛要刻入骨髓一般的疼痛。

到了最后,只觉得身后一阵麻木,几乎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公子!!”

望着小九皮开肉绽的脊背,秀黎的心仿佛都跟着颤抖了。

直到最后一鞭落下后,秀黎立即拔腿上前,来不及擦拭去满脸的泪花,赶忙帮着将小九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了。

“有劳沘源师伯了。”

一旁的凤溪趁人不备,将眼角的泪痕擦干后,对着收鞭的沘源作揖道。

“无妨,都是分内之事,倘若哪日你犯了错,本座也断不会手下留情哦~”

一句话逗得凤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凤溪师姐……劳烦禀报锦宸师伯,就说……小九已经受过罚了……”

被秀黎搀扶着,小九虽然疼的浑身打颤,但还是礼貌的对着凤溪行礼道。

“快回去养着吧!其余的事你不必操心了!”

语毕,凤溪便立即转过了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或许随着年岁的见长,她变得越发敏感了吧!她不知道她对小九到底是何等情愫,从前她只当他是个小孩子,只把他当做师弟来照顾。但是,渐渐地他长大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走越近了,事到如今她对小九的心思到底如何,自己也不太确定了。

与其想不通,就当自己和从前一样的心境好了,不多想,才不会烦恼。

但当凤溪赶回到清音殿时,殿内早已没了锦宸等人的人影。

“师姐是来寻锦宸师伯的吧?师伯已经回锦绣阁了。”自门外走入一小童,十二三岁的样子,甚是可爱。说起话来更是灵动好听,恰如数年前刚刚上山的小九。

“多谢你,小师弟,告辞了。”

语毕,凤溪忍不住掐了下小童肉嘟嘟的小脸,随后越过其,径自走出了清音殿的大门。

“师姐慢走。”

回到锦绣阁中时,锦宸正在殿内打坐,凤溪轻手轻脚的上前,附身行礼道:

“师尊,凤溪已将您交于弟子的任务完成了,小九领了十鞭,被其侍女扶回禅房去了。”

锦宸并未立即回话,而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犀利的望着凤溪。

她的徒儿,她最是了解。

从她叙述的语气中,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对小九的不忍和心疼。

“你可知小九今日为何会受罚?”

“私逃下山,藐视门规。”尽管她心疼小九,但也是小九犯错在先。

“不止!”

正文 第20章:感念师父擎渊恩

“他私逃下山,藐视门规,此乃一罪;私逃小径知而不报,此乃二罪;对宰相之女动了心,扰乱本心,无心修行,此乃三罪!”

锦宸始终不疾不徐,望着凤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是,师尊说的是。”不管怎么说,小九都已经领罚了,即便他再有错,也不会再去追究什么了。

但其实锦宸是想借小九之过,来提醒凤溪,对小九的心思要适可而止。

“凤溪,你是本座最为得意的弟子,本座希望你记住,情莫成痴,莫乱心绪,此乃修道之根本。”

“弟子不敢动情,师尊言重了。”听出锦宸的言外之意后,凤溪立即作揖明志。

她现在自己也不敢太过确定,对小九到底是不是那种情愫,倘若师尊认为这是错的,那她便不会任其发展。

她自认为并非是秀黎那样思想单纯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维,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但愿如此吧!”

……

小九领罚回到禅房后,几乎整个后背上全部都是血。

一路搀扶着小九归来,秀黎的眼泪就没断过。

“秀黎姐,你别哭了,无碍的。”尽管背部已经疼的完全没有知觉了,但他还是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少他不能再让秀黎姐这般心疼自己了。

“公子惯会撒谎,这衣衫都被打烂了,全都是血,怎能无碍?”

语毕,秀黎兀自吸了吸鼻水,又急忙端着热水盆过来,浸湿了帕子,帮助小九小心翼翼的将外衫褪下,又一点点的试探着为他擦洗。

“很疼是不是?”

“不,不疼。”说不疼是假的,但为了让秀黎宽心,他也只得忍着,忙不迭的摇头了。

“当真?”

“当真。”

秀黎手法十分轻柔,尽管有时候碰到了伤口也很快便移开了。

“公子,若是疼您尽管说,秀黎轻一些就是。”

“无妨,从前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以前在庄园时,几乎每次都会被师父打的血肉模糊,他也都一一挺过来了。

虽然时隔多年了,但那种锥心刺骨之痛,每每回想起来,依旧会毛骨悚然。

如今这区区的十鞭子,比起从前,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他自山下回来的一路上心中始终愤懑难平,挨了几鞭子还能痛快些。

就当是将心伤转变成肉体上的伤了。

趴在床上,小九忽然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拿在手里,不断的摆弄着。

这上面似乎刻着一个“玄”字,字虽小,却十分清晰。

记忆里他始终都将这玉坠子戴在脖子上的,也从未有机会问过爹爹,这坠子的来历。只当是自己不记事时,就佩戴在身上的。

但在贾府的地下室时,他在对贾老太爷使用读心术时发现,他似乎管这个坠子叫“血灵玉坠”。

因为当时自己实在太过害怕了,就没太仔细的探听。

现在想来,这坠子应当是代表着什么身份的宝物。

算了,等自己伤好些了,再去求师父,放自己下山去,问问爹爹吧!

“公子,伤口处理好了,您先歇着,秀黎先去膳厅给您熬些粥过来。”

言毕,秀黎便端着盆子碎步从禅房内走了出去。

又过了数日,小九的伤总算是慢慢的愈合了。

自他回西陵山的这几日,除了第一日回来时在清音殿与擎渊见过之外,此后的几日里,擎渊一次都没有过来看过他。

不过三位师兄却是日日轮流着前来探望他,着实有些稀奇。

这日一早,大师兄元夜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只是今日小九起的很早,且已经能够下床了。

“大师兄!又来看我啦?”

“诶?师弟这伤是好的差不多了?都能下床了呢!”

见小九一副泰然模样,元夜语气温和道。

“劳三位师兄这些时日,日日前来探望,小九这伤想不快些好都难呢!”

提到此事,元夜忽的一副欲言又止状,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随后兀自从秀兜里翻出了一颗人参出来。

“这是蜀元门前年除夕赠予我西陵山的七十年人参,送给师弟,补补身子。也可让这背上的伤好的快些。”

这些日子,三位师兄可是没少送他好东西,什么人参鹿茸雪莲灵芝的,补的他都要流鼻血了。

原本他还奇怪,三位师兄何时对他如此殷勤了,今日见了这人参,他才算是真的明白过来了。

蜀元门赠给西陵山的宝贝,那自然是只有西陵山的长辈们才会有了。

前年除夕时,他清楚的记得,当初这七十年的老参最终是被锦宸师伯转赠给了师父。

看来这些时日,师父表面是在生自己的气,实则暗地里交代了这三位师兄轮流前来他这里送补品,为的就是能让他背上的伤口早日愈合呢!看来师父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师兄有心了,这人参小九且先收下了,多谢师兄。”

“嗯,那你自己好生将养着,我还忙着要去练功,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师兄慢走。”

目送着元夜师兄离去后,小九转身便走进了禅房里,将人参小心收好后,换了身得体的衣衫,便打算去擎天殿走一遭了。

“公子,您这伤口才刚刚愈合,这又要去哪儿啊?”刚一出门,迎面便撞上了秀黎。

“我要去擎天殿一趟。”

“那……秀黎陪您同去吧!”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她是再也不想离开公子半步了。万一擎渊大师惩罚公子,自己也可以拦在公子身前,帮其受罚。

“也好。”

得知了师父对自己的关怀后,小九的心中也是微微有所感动的。

或许师父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可怕,单凭他吩咐师兄们日日前来探望自己,就知道,师父其实只是表面上对自己严苛,实则还是关心自己的。

擎天殿内,元夜也是刚刚才从小九那里返回,此刻正在殿内躬身向擎渊禀报着小九的情况。

“这小子能下地了?哈哈!看来为师的那些鹿茸灵芝还真是起了作用!这个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元夜淡笑了下,“师父既然如此关心小师弟,为何不让他知晓,那些东西都是您让弟子们送去的呢?”

擎渊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哼道:

“这个臭小子!不让他吃吃苦头,他怎的知道长记性呢?倘若他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为师赐给他的,那他岂不是要翻了天了,断不能助长他那藐视门规之歪风邪气!为师得让他好好长长记性才是!”

“师父果然英明。”元夜闻言,附身再拜道。

二人正在叙话间,赤霞忽的碎步自门外走入。

“禀师尊,小九求见。”

“小九?”这个臭小子!刚一下地就跑来擎天殿了。“不见!让这小子回去吧!”

赤霞刚要转身,元夜却在一旁开口了。

“师父且慢。小师弟伤口刚刚好些便来擎天殿拜见,想必对师父也是一片孝心,您还是放他进来吧!”

有了元夜求情,擎渊虽然不太情愿,但最终还是昂着下巴,摆了摆手。

“罢了,还是让他进来吧!”

“是,师尊。”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徒弟,太过苛责了也不好。

而且每每想到当初自己那般虐待小九,擎渊便自责不已。

“既然小师弟都来了,那徒儿就先告退了。”待赤霞出了殿门后,元夜也相继作揖离去了。

路过小九时,二人相互拱了拱手,算是有礼了。

“不肖徒弟小九拜见师父。”明知道自己的师父此刻还在气头上,小九自然是要小心应对。

话毕后,小九便立即跪在地上,磕头了。

半晌不见擎渊回答,小九也不急,始终都是毕恭毕敬的跪着。

最终擎渊终于还是从主位上站起身来,朝着小九的方向走了几步。

“你这个惹祸精!还有脸来?就不怕为师再给你一顿鞭子吗?”

闻言后,小九立即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道:

“师父若觉得库房的补品闲着浪费,徒儿倒也愿意遂了您的心意。”

一句话说的擎渊瞬间老脸一红,干咳道:

“说什么呢?臭小子!少在这嬉皮笑脸的!告诉你,为师可是尚未消气呢,当心给你一顿拳头!”

小九并未害怕,而是洋装痴痴地样子自顾自道:

“咦?难道今早的人参,不是师父叫大师兄送过去给小九的?小九记得当初那七十年的老参,可是被锦宸师伯当众赐给师父的呀!这个大师兄,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了师父的人参送给弟子做人情!简直过分!”

听了小九的一番话,擎渊不禁干咳了两声,沉吟道:

“行了行了!你这个鬼机灵的小子!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错,那人参是为师让你大师兄送过去给你的,但不是为了让你补好了身子后,前来擎天殿再来气为师的!如今见你这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模样,怕是也用不上那株老人参了,待会儿为师便打发赤霞从你那取回来就是了。”

“哎!别呀师父!这送出去的东西,怎好收回呢?”他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年,师父可是头一次对自己如此大方。

给都给了,岂有收回去的道理呢?

“哼!那原本就是你锦宸师伯赐给为师的,本座为何不能将它收回啊?”

一见小九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擎渊也跟着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师父~~徒儿知道,您是最心疼徒儿的了。”

一见自家师父那副佯装生气的样子,小九也赶紧撒起了娇来。

正文 第21章:遇到了大麻烦了

“小九知道,那些补身子的东西,平日里师父都舍不得吃,却在小九负伤后,毫无保留的将其赠予了弟子。虽说都是假手于人,但小九知道,师父是真心的心疼小九。之所以不让小九知道是师父送的,是怕小九不知悔改,再次犯错,师父的一片良苦用心,小九心知肚明,更是感激万分,故而才不顾身上的伤痕,前来拜见师父,特来感念师父的一片苦心。”

一番话说的擎渊泪眼汪汪,之前生他的气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哼!你这个臭小子,算你有良心!若是真懂得感恩,你日后就该少给为师惹些麻烦,省得为师总是为你劳心!”

看来小九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从前他始终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竟不知在不知不觉间,他也成长成个大人了。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日后……尽量少惹师父烦心……”

小九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立即自地上起身道:

“师父,小九有一事相求。”

“讲!”擎渊闻言,三两步走回到了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小九请求师父,允准徒儿下山探望爹爹。”

此言一出,擎渊愣了愣,随后凝眉指着小九吼道:

“谁让你起来的?跪下!”

小九依言下跪,心想着,只要师父允准回家,怎么都好说。

却不想当他跪好了以后,擎渊却一口回绝了。

“还想着下山呢?休想!”这个臭小子,心总是不在山上。前些天才刚刚逃跑下山,这才刚回来几天啊!伤都还没好利索,就又想着下山!“你小子学无所成,还有脸下山?你有何颜面去见孟庄主啊?嗯?”

师父说的在理,但是,他总是惦记着想要问问爹爹,他这脖子上的坠子到底是何来历,一日不弄清楚,他便一日心痒难耐。

但倘若他直接对师父说,自己下山只是为了搞清楚坠子的来历,师父是绝对不会放自己下山的,想来想去,还是施个苦肉计吧!

这样想着,小九便趁师父不备,在自己后背的伤口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这一戳不要紧,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眼泪也瞬间充斥了整个眼眶。

“师父,小九自打幼时跟随师父上山,至今已经四载七个月未回过庄园了。小九只想回去探望下爹爹,恳求师父成全。”

一番话后,泪水堪堪滑落出了眼眶,看在擎渊眼中,还真以为小九有多么的思念他的老父亲呢!

别看擎渊平日里一副粗犷的样子,但他却最是心软了。

闻听小九这声泪俱下的恳求,终归不忍心。

“罢了,你先起来吧!”

“师父……”尽管听出师父是松口了,但是小九还是尚未表现出十分欣喜的样子,依旧是委委屈屈的表情,自地上缓缓起身。

“既然你实在想家,明日一早,便由你元池师兄陪同你一起回庄园吧!”

让元池陪着也是防止小九再次逃跑。

毕竟几个徒弟中,就属元池最为严肃,小九胆子小,有元池陪着,他应该不敢轻易逃脱。

“多谢师父。”只要师父答应让自己下山,怎么都好说。

不过既然有了元池师兄陪着,那干脆让秀黎留下好了,反正自己一个来回也就几日便回来了,带着个女人,一路上总觉得不太方便。

次日清晨一大早,小九用过早膳过后便打算动身和元池师兄一起下山去了。

“公子,您为何不带上秀黎一起回庄园?”

得知小九打算让自己再次留守西陵山后,秀黎难掩失落的问道。

“来去也不过数日,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跟着我奔波的好。”

这半年来,小九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从前他都是昂着头看秀黎的,不过现在,秀黎倒是要仰着头看他了。

“可是……这一路您无人照顾,秀黎总是不放心的。”

“哎呦,我的秀黎姐,有元池师兄陪我一同下山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将师父赠送自己的金鞘匕首小心收入包袱里后,小九闪身便出了禅房的门,果然见元池师兄收拾妥当,等在了院落中。

“二师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嗯。”元池平日里便话不多,之前小九受伤时他即便是送了补药过来,也总是板着一张脸,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原本陪同小九下山,他本意是拒绝的,但奈何师父再三坚持,他也只好陪着小九走一趟了。

“公子!!一路小心啊~记得早些回来~”

望着小九远去的背影,秀黎还不忘叮嘱道。

“知道啦~!”

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秀黎姐却还是像对待小时候的自己一样,不断唠叨着。

上一次他下山,那是自己偷着溜出来的,这次不同,这次他可是拿着西陵山的出山令牌下山的,腰杆自是挺得直直的。

“儒倾师兄,劳烦帮忙开下石门。”递过令牌,小九毕恭毕敬道。

“嗯,无论你为何下山,但愿你得偿所愿,平安归来。”

儒倾话不多,却总是能打到人心里最柔软之处,给其温暖。

出了石门,掠过河床,小九一路上始终都是心事重重的,元池跟随在其身后,也不言语。

直到太阳落山之前,二人才随意在山下寻了家小小的驿馆,付了银子住下了。

小九走后,西陵山上一如往日般平静。

锦绣阁的偏殿内,凤溪此刻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不远处的炉火出神,一张小脸被火光烤的红彤彤的。

她从前很少如这样一般发呆,但是最近不知怎地,每每一想到小九,总是会一个人出神好久。

“还在为本座没有让你随小九一同下山,而生闷气呢?”

偏殿门口,锦宸此刻正一身素衣的款款朝她走来,面上的表情不愠不怒。

“师父,弟子不敢怨怼师父。”

之前擎渊前来向锦宸索要下山令牌时,凤溪确实是自告奋勇的要陪同小九下山来着,但是被擎渊回绝了之后,她便没再多想。

毕竟有元池师兄陪同小九一起下山,会更为妥当些。

“破魔术法和纯阳烈掌都练习的如何了?有空发呆,可是都悟懂了?”

“师父恕罪,徒儿愚钝,请师尊再给凤溪些时日……”

她自知理亏,说到最后声音竟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天知道,这些天她为了让自己不要滋生不该有的情愫,是有多么的痛苦。

她始终克制着自己,不许自己去禅房探望小九。

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发的会想他。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看上的这小子了。从前她可只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的呀!如今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连自己的情感都难以控制了。

“罢了!你心不在此,为师也便不为难你了。”

“师父……”

感受到师父对自己的失望后,凤溪立即惭愧的跪在了地上,一副不知所措状。

从前的她,从未叫师父失望过。

她自幼父母双亡,祖母因家穷,实在养不起她,不得已将她送入山中学艺,因她自幼体虚体寒,师父便专门传授了给她一些至纯至阳的武功,以此来让她原本虚寒的体质有所改变。

这些年来,她十分刻苦,师父对她也比晚入门的师弟师妹们格外器重些。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如此优秀骄傲的她,竟然会对一个废柴师弟动了心。

一开始,她是十分排斥的,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根本拗不过自己的内心,或许,这就是命吧!

“凤溪啊!为师曾劝过你,情莫成痴,切莫乱了心绪,小九那孩子虽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是你银尘师叔曾经帮其测算过命数。那孩子命格非同一般,前途无可限量。可有一利,必有一弊,小九他乃孤星降世,娶妻妻亡,纳妾妾死。倘若你执意如此痴情,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一番话后,锦宸长叹了一口气,望向凤溪的目光里,充满了心疼。

她知道,即便自己今日出言提醒了,倘若小九就是凤溪命中注定的情劫,那是谁都无法左右的。

可她毕竟是凤溪的师尊,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情送命。

“弟子明白,师尊放心,凤溪定不会做那飞蛾扑火之人。”

凤溪心中也明白,师父之所以将此事说于她听,就是怕她对小九的感情,会越陷越深。

可她虽嘴上满口答应着,但心却始终摇摆不定。

情若能自控,要心有何用?

从锦绣阁内出来后,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小九的禅房附近。

住在小九隔壁禅房的小师弟从门内出来,见到凤溪,第一句话便是“凤溪师姐,小九师兄已经走了。”

“哦。我不是来找他的。”

慌忙说出这句话后,凤溪转头便离开了。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顺着怠溪到了石洞边上。

“凤溪?”

“儒倾师兄,我……”

从前她每次遇到难解之事,总会跑到儒倾师兄这里来诉苦,久而久之,便也成了习惯。

如今她为情所困,实在无人言说了,便只得来寻儒倾师兄解惑了。

“你先别开口,让我猜猜你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儒倾淡笑着上前,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凤溪道。

盯着凤溪那张忧郁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后,儒倾最终一副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看来凤溪师妹是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个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儒倾话未讲完,凤溪便已经忙不迭的点着头了。

“是是是,师兄你分析的太对了!”她是遇到了大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那儒倾师兄,你可知如何破解此等麻烦吗?”

正文 第22章:不肖之子拜见爹

望着凤溪期盼的眼神,儒倾无奈的摇了摇头。

“世间万物,皆有其命数,倘若注定是劫,想躲是躲不掉的。”

见凤溪一脸的苦相,儒倾轻笑着继续道:“倘若不是劫,或许还能成就一段美好的佳话呢!”

“多谢师兄开导,凤溪还有事要忙,就不叨扰师兄清修了。”

她知道,师兄只不过是为了宽慰她才这样说的。

她宁愿不要什么佳话,也不想自己为情所困,如斯苦痛。

望着凤溪慌张远去的背影,儒倾低低地叹了口气。

“但愿对于你来说,不是劫难吧!”

……

四日后一早,小九带着二师兄元池一路奔劳,总算是看到了碧水庄园的大门了。

“呼——终于到了。”

小九暗叹了一声,转身对着元池客气道:“师兄,前面就是碧水庄园了,咱们一同进去吧!”

以元池的身高,想要同小九说话,必须得低下头来,可他偏是个冰山脸,闻言后也只是斜睨了小九一眼,语气冰冷道:

“难不成到了你的地盘,还要我去旁边的驿馆住店么?”

其实原本元池只是想和小九开句玩笑,可话一出口,竟然变成了锋利的刀子。

小九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再不发一言的,转身朝着碧水庄园的方向继续前行了。

元池见小九不答话,还以为小九如斯的不解风情,心想着自己绝不跟小孩子计较。

随后便也跟上了小九的脚步。

碧水庄园此刻紧闭大门,小九巴望着里面,打远处便瞧见了老管家正在训斥着下人。

“喂!秋叔!看这里!我是小九啊~开开门!”

透过栅栏,杜秋一双昏花的老眼锐利的朝着这边瞥了一眼后,沉默了半晌,遣散了手下人后,这才步履蹒跚的朝着小九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是……少庄主?”

“是是是,秋叔,您还认得我吗?”

小九兴奋的手舞足蹈,忙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哦哦哦,认得认得,哎呦!我这老眼昏花的,三丈远外人畜不分啦!不过,听这声音,倒是能听出来,是少庄主您没错了。”

老管家杜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复着,一边招呼着门口的下人们将庄园的大门打开了。

“快快!把门打开,快请少庄主进来。”

“是。”

手下人手脚也算麻利,说话间庄园厚重的大门便给人大力抬开了。

“少庄主!!”

直到小九进到了院内,下人们才朝着小九行了大礼。

“都是自家人,赶快起来吧!起来吧!”

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没回家了,这刚一回来,面子这么大,这么多人给自己行礼,倒叫他有些不太适应了。

“少庄主,这位是?”

管家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小九身后的元池,忍不住问道。

“哦,这位是我二师兄,元池,是奉师尊之命,陪同我一块儿下山的。”

“原来是贵客登门,那少顷老奴就让下人们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让这位公子休息。”

小九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反正这个冰块脸一路上都给自己脸色瞧,礼数上过的去就成了,左右他也没打算回家待多久。

“对了秋叔,爹爹呢?可是在书房?”

入到园内没走几步,小九忽然一拍脑门问道。

“老庄主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晚一点儿才能回来。”

“哦,这样啊!”那既然爹爹不在庄园内,自己也只好等他回来再问坠子的事了。“那秋叔您先忙,有事我再叫你。”

“是。”他确实很忙,忙的不得了,但如今少庄主回来了,他也只好暂时放下手上的活了。

一听到小九这话,他立即如获大赦一般,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等到管家秋叔离去后,小九转身对着身后的元池客气道:

“元池师兄,你初次来我家里做客,照顾不周,多多包涵。”

元池冷笑出声,径自走到了花园边上的石桌前坐下了。

“师尊吩咐了,要我看紧了你。”

他知道,小九虽说在修习术法和练功上是个废柴,但若是论耍小聪明方面,他们三个都未必比得过他。

“我知道我知道……”小九边说,边跟着坐到元池的对面,顺着假山望去,影影焯焯间竟见一貌美的女子袅娜而来。

待看清了女子的容貌后,小九顿时两眼发直了起来,双脚不受控制的便朝着那女子的方向挪了过去。

元池见小九忽然一副痴汉的模样,皱了皱眉,顺着其视线望去,看到来人后,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女子眉宇间竟和谙垚有几分相似,难怪只这一眼,就迷的小九神魂颠倒了。

女子注意到二人的视线后,并未惧怕,而是表情严肃的走上前来,葱白似的玉指朝着小九的方向指了指,美眸一瞪道:

“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我家?”

小九一听这话顿觉疑惑,“咦?这位姐姐,此处难道不是碧水庄园吗?”

女子尚未搭话,身旁的侍女立即对着小九横眉立目道:

“当然是碧水庄园了,你们二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真是放肆!”

小九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元池,二人对视一眼后,元池却将目光瞥向了别处。

小九于是便在心中猜测着主仆二人的身份。

难道是爹爹觉得自己长大了,帮自己养在府里养了个童养媳?嗯!这姑娘长得如此水灵,八成应该是了。

这样分析了一番过后,小九立即三两步上前,呵斥出声道:

“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见了未来夫君就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女子闻言瞬间涨红了脸颊,暴跳如雷道:

“哪里来的登徒子!管家!管家!!!来人啊!给我将这无礼之徒轰出庄去!”

“就是!敢对我家夫人无礼!赶紧轰出去!”

这主仆二人一吆喝,管家杜秋立即带着人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管家,你来的正好!赶紧叫人将这两个登徒子扔出去!快!”

女子黛眉紧拧,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指着小九和元池二人怒道。

老管家得令瞧了一眼小九和元池,又瞧了瞧面色气得通红的主仆二人,表情为难道:

“夫人啊!这可使不得啊!恕老奴不能从命。”

小九听着二人的对话,也隐约猜到了什么,走到管家身旁,立即将其拉到了一旁,低声询问着。

“秋叔,这女人是谁啊?您方才为何唤她‘夫人’啊?”

管家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位主子应该是闹了误会,连忙解释道:

“少庄主啊!您还不知道啊!自打您去西陵山学艺的次年春天,老庄主就纳了城中的医女为妾了,就,就就是你眼前的这一位了。”

直到管家解释完了,小九才算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丫头是爹爹的小妾啊!

顾不得失望,小九立即上前,作揖赔礼了。

“方才不知是小姨娘,小九这里失礼了,还请小姨娘多多包涵,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在身旁侍女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后,才缓和了脸色。

“原来是庄主的儿子啊!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对对对,都是误会。”管家适时的上前,跟着赔笑道。

“那既然是误会,管家,你们就都散了吧!”女子嗲声爹气的一甩帕子,一脸傲娇的便打算转身走人了。

“那夫人,老奴这就先下去了。”

等到管家走后,女子也赶紧带着侍女,碎步打算离开了。

“哎!小姨娘,等等!”小九见其要走,赶紧拦在了女子身前。

元池一见他那厚颜无耻的举动,忍不住在一旁大翻白眼。

很显然,小九在他的眼里,就如那女子所说,简直就是一“登徒浪子”。

“怎么?还有事?”

很显然,女子是有不悦的。

毕竟方才小九就对她出言不逊,她懒得计较打算离开,竟又被他叫住,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姨娘别急着走嘛!毕竟我已经三四年没回过家了,只是想向您打听打听,爹爹这几年里,可曾提过与江镇贾府有何过节啊?”

见小九言辞真诚,并未有不轨之举,女子也便渐渐放下了戒心。

仔细回想了下,似乎老庄主从未提过,就连“江镇”这个地界,都从未曾提起。

“这个倒是从未听说,你打听这个作甚?”

“倒也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之后,小九也便没再过多纠缠,附身再拜道:“小姨娘若是有事,您请便吧!”

女子未作回应,转了转眼珠便再次迈动着婀娜的步伐,同侍女一道出了花园。

“师弟这一口一个‘小姨娘’唤的还真是亲热呢!”直到女子走远了,元池才终于忍不住出言,调侃了起来。

“嘿嘿!让师兄见笑了,没办法,我这个爹爹,还真是……”风流啊!

后面的话他并未出口,二人却是心照不宣了。

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差不多爹爹一会儿也该回来了,小九于是便决定带着元池一起,先去迎客殿内等着吧!

二人在迎客殿品了会儿茶的功夫,老庄主孟烈便大步流星的从外面归来了。

见到小九归家,孟老庄主自是欣喜不已。

“小九!真的是你!”

多年不见,老庄主面上着实沧桑了不少,但眉宇间的气韵却如旧时一般无二。

“不肖之子小九拜见父亲大人。”

没来由的,当他听到爹爹的那一声“小九”的时候,小九竟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正文 第23章:血玉竟是传家宝

父子俩一见了面后,其余人便都再难入眼了。

即便小九并非自己亲生,但是孟老庄主却早已将他视作亲生儿子般看待了。

十多年前,他外出经商,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

想不到他原配的妻子竟然趁着他外出之时,与人勾搭成奸,被他撞上后,他便一怒之下,将那不守妇道的女人一纸休书,休回了家。

原本他那些年孑然一身也算是习惯了,可没想到,七年前,上天竟然将小九这个可爱的孩子赐给了他。

随着年纪的见长,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更加空虚了。

哪怕有个儿子可以在自己膝下承欢,也是很难得的。

只是,他对小九的期望实在是太大了,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学功夫时一窍不通。

擎渊大师倒是肯费功夫教他,奈何小九实在资质驽钝,最终只得让擎渊大师将其带回到西陵山上传授功夫了。

可这一去,就是四年啊!

他这四年间也想过让自己的小妾帮自己生个儿子,只可惜,香茹自打嫁入庄园以来,都快三年了,这肚子始终都还没有个动静,倒也叫他头疼不已。

“孩子!这四年多的时间在山上,可是学到了本事?”

小九暗暗抹了把泪水,委委屈屈道:

“孩儿不孝,其余的硬功夫都没学到,不过是在锦宸师伯的悉心传授下,孩儿学会了隔空术法,如今已攻破了最高心法了。”

“已经不错了!为父也算是知足了。”

从前擎渊大师在庄园内整整传授了他三年的功夫,可最终他还是半点儿都没学会。

如今从山上学了四年,竟能将隔空术法的最高心法攻破,已经实属不易了。

“对了小九,你此次回来,可还要回去吗?”

孟老庄主一边激动的拉住小九的手,一边爱抚的轻拍两下问道。

“爹爹,小九此次下山,只不过是临时回来探望爹爹的,待不了多久,还是要回到山上修行的。”

得知小九并非学成下山,孟庄主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吩咐了管家,叫厨房多做几个好菜来,给少庄主接风洗尘。

“诶?这位小兄弟是?”

父子俩方才光顾着寒暄了,把个元池丢在一旁半晌了,此刻才被孟庄主注意到。

“爹爹,这位是小九的师兄,元池师兄,乃是擎渊师尊的二徒弟。”

待小九介绍完毕后,元池立即作揖道了声“孟庄主。”

尽管被冷落了半晌,令元池心中不大高兴,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家里,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原来是擎渊大师的徒弟啊!真是后生可畏啊!”上下打量了下元池,孟庄主由衷感叹道。

“过奖。”

他不过是遵照师父的吩咐,陪同小九下山的罢了,本意也并不是想要和碧水庄园攀上什么交情,人家是父子情深,而他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有饭吃就跟着吃一口,没饭吃,他干脆打坐辟谷。

等什么时候小九想回山了,他再同他一路回山去就是了,反正只要小九不私自逃跑,顺利回山,他也算是对师父有所交代了。

很快,没多久,厨娘们便一一将做好的饭菜全部端上了桌。

席间孟老庄主喝酒喝的尽兴,一张脸通红着,始终还是高兴的望着小九。

没多久,管家便满脸为难的上前,低声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还不等杜秋讲完,孟庄主便一脸不悦道:

“去什么去?没看见小九回来了吗?派人去告诉香茹,今晚我晚点再去她房里。”

“可是……”管家还想说什么,却被孟烈一个眼神吓退了。

一顿饭过后,小九搀扶着老庄主出了迎客殿后,便暂时将其扶到了后殿。

闻着爹爹一身的酒气,小九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干脆明日再说吧!

直到天完全黑透了,小九才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之前所住的后院。

刚一进到房门里,就见元池一脸严肃的端坐在圆桌前,见他回来了,面色一冷道:

“我方才已和你那秋叔说过了,今晚我与你同睡。”

“什么?”

小九听闻后,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了。

“我不是让秋叔给你准备客房了吗?为何你还要与我同睡?”

元池豁然自座位上起身,将另一边凳子上的被褥全部铺到了地上。

“你不必惊慌,我睡地上。”

“你……”见元池作势就要在其面前宽衣解带,小九再傻也知道了,这家伙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怕自己半夜逃跑了,竟然还和自己睡一个房里,监视自己。

尽管憋着一肚子气,小九也不得不接受了。

没办法,谁让这是师父的命令呢!真是师命难违啊!

次日清晨,一大早的元池便将被褥尽数整理好,重新放回到了凳子上。

小九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元池醒时,他也跟着起床了。

早膳依旧是安排在了迎客殿。

只不过,却多了一位一同用膳的。

“小姨娘早。”

在孟庄主异样的眼神下,小九堪堪落座了。

香茹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后,也跟着坐到了孟庄主的身边。

“你们见过了?”

不等香茹答话,小九赶紧拱手道:

“是,昨日爹爹不在府上,还是秋叔告诉小九的呢!”

“嗯。甚好,甚好。”

一顿饭的功夫,小九有意无意的竟探听到了这位小姨娘的心声。

不过大多数都是贬损自己,骂自己的话,也没什么营养。

用过膳后,小九便径自将老庄主请了出来,一直请到了书房。

“怎么了小九?可是有何话要对为父讲吗?”

“不瞒爹爹,小九此次下山,其实是有事相问的。”话毕,小九便赶紧从脖子上,摘下了从小戴到大的这血红色的玉坠。“爹爹,此物到底是何来历?还请爹爹如实相告。”

将玉坠接于手中后,孟老庄主眼神变了变。

当初清幽派的弟子带着小九找到他时,此玉坠便已经挂在小九的脖子上了。

仔细侦辨了片刻,只见其正面刻有一个“玄”字,而其背面却刻着一个不起眼的“灵”字,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个字来。

难道说,这玉坠是玄灵懿派之物?

尽管猜到了此物的来历,但孟庄主还是不想过早的将真相告知小九。

当初清幽派的弟子炎通找到他时,便已经将小九的真实身份据实相告了。

原因是炎通的父亲和伯伯曾与他有过命的交情,因此,炎通才会如此信任他,将小九及其身世全部托付给了他。

一来是为了保护小九,二来,也算是圆了他想要儿子的梦了。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小九竟然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这个坠子。

但孟烈明白,此时并非是让小九知道真相的绝佳时机,因此,他必须将此事压下,决不能让小九看出任何破绽。这也是为了变相的保护他。

“这玉坠啊!是我孟家祖传之物,自你幼时起,为父便将其戴在了你的脖子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将玉坠放回到小九的手上后,孟老庄主才淡定开口道。

“爹爹的意思是,这玉坠是咱孟家的传家宝?”

“正是。”

见爹爹答得肯定,小九也便没有起疑心,而是将上一次自己私逃下山,被江镇贾府抓到了地下室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孟老庄主。

“竟有这样的事?小九,你放心,此事便包在为父身上了,待我派人查清了背后之人,一定替你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听了小九的一番叙述后,老庄主果然义愤填膺道。

“多谢爹爹。”

“诶!你我父子,何须客气?”

其实他就算不派人查也大抵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无非就是当年玄灵懿派内乱之时,从斛赤山逃出来的人罢了。

他虽说不知当年玄灵懿派内部到底发了什么,但是大抵也能猜出了,应该是起了内讧的。

不过听小九的意思,那个老东西是想要置小九于死地的,说明他一定是和玄灵懿派的老掌门是对立的。

看来,他还真是有必要派人去一趟江镇,好好查清此事才行了。

“诶,孩子,为何你此次回来,未曾带得秀黎一道回庄园啊?”

昨天因为见了小九兴奋,一高兴便忘记问了,这不,刚刚想起了,孟老庄主才赶紧问道。

小九犹豫了片刻,讪笑道:

“师尊怕我再半路逃跑,所以就将秀黎压在山了,呵呵呵呵~”

一听到小九的解释,虽然知道是句玩笑话,但老庄主的表情依旧严肃道:

“你这孩子,从前秀黎照顾你甚为妥帖,你可千万不要欺负了她啊!回去之后,定要善待于她,明白否?”

“嗯嗯嗯,谨遵父亲大人教诲。”闻言,小九忙不迭的点头道。

从书房里出来后,小九便打算辞别了老庄主,回西陵山去了。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为何急着要走呢?”

“都是孩儿不孝,原本小九学无所成,是无颜面对爹爹的,可是自从上次私逃下山,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小九便日日不得安眠,这才恳求师父放小九回家,询问下爹爹,这坠子的来历。如今小九心疑已解,势必要尽快回山去,刻苦修炼了。待小九学成下山,再于爹爹,承欢膝下。不孝之子拜别父亲。”

话毕,小九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随后利落起身。

“小九啊!”尽管不舍,但小九每一句话都打在了他的心上,令其感动不已。

“爹爹保重!”

正文 第24章:锦绣阁中有异动

从碧水庄园回到山上后,小九依旧觉得事有蹊跷。

从前爹爹从未提起过江镇和贾府,为何那贾老太爷一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坠子,就对自己起了杀心呢?倘若真如爹爹所言,这玉坠是孟家祖传的,那么这么多年了,为何他连一句关于贾府的话,都未曾听爹爹提到呢?

思前想后,小九总觉得不对劲。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打远处见到小九的身影渐近,秀黎赶紧碎步上前了几步,迎了过去。

“秀黎姐。”

见到秀黎如此模样,小九扯唇笑了笑上前。

“公子一走就是整整十日,这背上的伤可好些了?”

不怪秀黎担忧,小九下山前,背上的伤口才刚刚愈合结痂,如此下山趟河的,对伤口终究是不好。

“好多了,最近几日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望着秀黎眼泪汪汪的样子,小九于是回给其一个安慰的笑容道。

路过秀黎时,还不忘在其鼻尖上刮了下。

“好啦!秀黎姐,别整日总是一张哭丧脸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笑一笑嘛!”

被小九这样轻佻的举动羞得小脸绯红,秀黎立即低下了头,不过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下。

“公子一路辛苦,秀黎特地做了您爱吃的红薯糕,快进屋尝尝吧!”

原本是她是想着做好了给锦宸大师送过去的,不过公子却先一步回来了,那还是给公子吃比较好些。

“先不吃了,我还得去擎天殿见见师父呢!”

语毕,小九便转身朝着擎天殿方向去了。

他之所以回来禅房,是想告诉秀黎,自己已经回来了,叫她不必为自己担心了。

毕竟在碧水庄园时,爹爹曾嘱咐自己,要好好对待秀黎。

“公……公子……”

望着小九远去的背影,秀黎不忍长叹了口气。

果然,在公子眼中,她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公子怕是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过吧!就连下山回碧水庄园,都不带着自己了。

当初公子私逃下山后,她便被擎渊大师命人责罚,即便是伤痕累累,她始终咬紧了牙关,终归一个字也没透露过。

如今她身上的伤痕虽然好了,但心里的痛,却依旧没有愈合。

擎天殿内:

此刻正殿中只有擎渊和元池师徒二人在。

“师尊,徒儿随小九下山归来,特来复命。”元池语气低沉,对着擎渊作揖行礼道。

“那小九呢?怎么不见小九人啊?”张望了半晌不见小九的身影,擎渊忍不住疑问道。

“小九师弟他……上了山后便回禅房去了。”

“哼!”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回来也不说来擎天殿告诉他一声,也太不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

见师父面上有些许不悦,元池也便不敢多留了。

“师父好生休息,徒儿就先告退了。”

“等等!”见元池转身欲走,擎渊立即拧眉呵道。“这小子下山,当真只是为了回碧水庄园探望孟老庄主?半路上可有逃跑的迹象啊?”

“回师尊话,依元池看来,属实如此。这一路上,小九始终规规矩矩,倒是并未有逃跑的势头。”

天知道,这一路他这个做师兄的有多悲惨,每次都是睡地上睡地上。

谁叫自己没银子呢!小九这兔崽子,实在是太抠门了,每次选的客房里都只有一张床,就连到了他家的那一晚,他也是睡在了地上。

“嗯,行了,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摆了摆手,擎渊若有所思道。

待元池走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赤霞便进到殿内通禀,说小九在殿外求见。

“这个臭小子!还知道来啊!让他先在殿外候着,就说本座正在午睡。一刻钟后,再放他进来吧!”

“是,赤霞明白。”

赤霞碎步自殿内步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

“师尊正在午睡,不方便见你。”

“这寒冬腊月的,师父午什么睡啊?”

赤霞并未答话,而是转身便进到了偏殿内,兀自忙活去了。

小九被冻得瑟缩了下,转念一想,深觉不对,这师父不就是摆明了不想见自己嘛!

猜出了擎渊的想法后,小九连忙使用了隔空术法查探了下,果然见擎渊此刻正优哉游哉的坐在正殿内,轻拿起小茶杯,面色陶醉的品茶呢!

小九顿时怒从中来。

“噔噔噔——”三两步迈上台阶,迅速的冲入了殿中。

擎渊听到脚步声,抬眼瞄了一眼,正对上了小九一张板的严肃的小脸。

“师父为何要赤霞姐姐骗小九,说您在午睡?”

小九心中有气,言语间也透出了几分怒意。

擎渊见他如此态度,登时放下茶杯,佯装生气道:

“你小子,真是长本事了,竟敢和为师这样讲话!”

被擎渊的话训斥了后,小九顿时蔫了,原本嚣张的气焰也被打压的一点儿不剩了。

毕竟曾经师父可是将他屁股打烂过好多回的,到现在他还是不敢回首那段往事。

“师……师父……”被擎渊这一吓,小九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是赤霞姐姐说的,您在午睡,您……您何时起身的?”

“哼!你小子,刚一回山,不来为师这里复命,还有脸质问为师?你可真有出息!”

一听这话,小九立即反应了过来。

原来师父是因为自己没有先来拜见,在生自己的气啊!

“徒儿知错了,下次……一定先来师父这里……”

下次?哼!下次他再也不想让这个臭小子下山去了!

“没有下次了!你就等着老死山中吧!”

见擎渊还在气头上,小九赶紧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

“师父恕罪,小九再不敢惹师父生气了……”他原本还想着问一问师父,有关自己脖子上坠子的事呢!现下怕是即便问了,师父也未必愿意回答吧!

“好了好了!赶快起来吧!别把为师殿内的地磕出坑来!”

“多谢师父。”

明明就是心疼自己,却偏偏要说是为了地,师父还真是口是心非。

瞧着师父的脸终于阴转晴了,小九的心便再次活络了起来。

走上前,小九再次将脖子上的坠子取了下来,捧到了擎渊的面前道:

“师父,您可知这坠子是何来历吗?”

猛然间被问住,擎渊先是一愣,而后将这血色的玉坠接到了手上,仔细瞧了瞧。

“这玉坠不是你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吗?难道不是你们碧水庄园的宝物?”

“不瞒师父,此物虽自幼便佩戴在小九身上,但小九怀疑,它并非我碧水庄园之物。”

尽管爹爹告诉自己,这玉坠是他们孟家的传家宝,但是这一路回来,他始终在琢磨这件事,从爹爹的眼神中他可以分析到,这玉坠子并没有爹爹说的那么简单。

恨只恨当初他没有留心,倘若他使用读心术,探一探爹爹心中所想,或许就能找出答案来。

只怪他当时实在是太过于相信爹爹了!

擎渊将这血红色的玉坠放在阳光下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

“这坠子上写着个‘玄’字,背面的字太小了,为师看不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玉石绝非凡物,这样的质地和通透程度,倒有些像青越一带的产物。”

“青越?”这个地方他倒是从未听说过。

“嗯,青越一带盛产玉石,许多穷苦百姓为了发财,都会去那里挖些玉石出来,最后卖给一些土财主,换取银两度日。”

擎渊一边将玉坠还给了小九,一边悠悠解释道。

“师父怎知道的如此详细?”

“为师年少之时,曾随师父七次南下,路过青越时,还顺手挖了快青玉回来呢!”

擎渊一边一脸得意的叙述,另一边从腰间将玉佩解下,在小九的面前晃了晃。

“哇!好大的一块玉啊!师父真是厉害!”小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玉质果然细腻柔滑,非同一般。

不过,此玉石若是产自青越,那挖玉石的百姓可是天南海北啊!几乎遍布整个东方大陆了,他怎么知道这玉石挖完了以后,会被哪个财主买走啊?

师父给出的答案还是太过笼统了,无法断定其来历。

“嘿嘿!你这个臭小子,赶紧跟着你锦宸师伯好好学些真本事吧!别总想那些没用的了!”望着小九一脸崇拜的眼神,擎渊粗着嗓子道。

“是,师父教训的是。”小九虽表面上满口答应,其实还是有些不死心的。

出了擎天殿后,小九便一刻也不停的朝着锦绣阁方向去了。

刚一到锦绣阁的殿外,迎面便撞见了凤溪心事重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九见她如此魂不守舍,刚想上前打声招呼,对方却像是没看见他一般,迎面便撞入了他的胸膛之上。

“凤……凤溪师姐,你这是作甚?”

鼻子被一个瘦弱的胸膛撞得生疼,凤溪瞬间不悦,刚要发火,抬眼却瞧见了小九青涩的小脸。

四目相对间,凤溪顿时双颊发烫了起来。

“你……小九……你回来了?”

“是啊!凤溪师姐,锦宸师伯可在殿内?”

凤溪并未作答,只是捂着脸,转身便跑了。

“诶……凤溪师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方才不小心撞疼了她?

嗯!还真没准有这可能!

罢了罢了,自己待会儿拜见过锦宸师伯后,再去后院瞧瞧她就是了。

这样想着,小九便叹了口气,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锦绣阁的正殿内大步走了进去。

只是,正殿内此刻却空无一人,安静的只能听到小九走路的声音和呼吸声。

“锦宸师伯?师伯?”试探的叫了两声,小九四下张望了下,确认无人后,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忽听得偏殿内似有异动。

正文 第25章: 巧得武功秘籍书

小九顺着声音寻去,声音不大,却撩拨着小九更加好奇的想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顺着偏殿的帘子缝隙望去,只见锦宸师伯此刻正盘腿坐于炕上,浑身上下似乎被无形的气流所包围着,整个人面色红润,发丝随着那气流飞舞着,像是被风吹散的一般。

小九静静的趴在门框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只是锦宸实在是太过警觉了,只一瞬间,便敛去了一身的戾气,灵活的下了炕。

下一刻,人已经到了小九的身前了。

“既然来了,何必如此小心,怎么不进去?”

锦宸师伯如旧般温和,小九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作揖道:

“弟子刚刚从师父那里过来,见师伯正在修炼,才没敢上前打扰。”

“哦~”

上下打量了下小九后,锦宸淡笑着走出了偏殿,随后一个闪身,人便已经坐到了主位上。

“你此来锦绣阁,是有事要问本座吧?”

果然还是逃不过锦宸师伯的读心术啊!

小九于是也不兜圈子了,大步走上近前,将坠子递了上去。

“真是何事都瞒不过师伯,不知师伯可知晓此物的来历?”

玉坠接过手中,锦宸微微蹙了蹙眉。

此玉石柔滑细腻,玉质通透血红,毫无一丝杂色,倒是块难得一见的宝玉。

这上面篆刻的字,她倒是认得,一个“玄”字,虽然瞧着眼熟,可她就是一时半刻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思忖了半晌,锦宸最终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师伯也不知其来历?”

尽管失望,但小九却并未表现过于明显。

“本座游历见识有限,这玉坠,当真不知其由来。不过,本座记得,你曾日日带着它,怎会不知它的来历?”

小九闻言叹了口气,惭愧道:

“小九自幼没有娘亲,爹爹从未说过,这玉坠的由来,所以,小九才想着,到师伯这里来碰碰运气。”

将玉坠小心戴在脖子上后,小九作揖拱手道。

“原来如此,惭愧惭愧!本座身为堂堂西陵山的代掌门,竟也不知其来由。”

“师伯言重了。”他本来也就是来碰运气的。

既然师伯也不知,那他也只好想想别的办法了。

与锦宸师伯寒暄了几句后,小九便从锦绣阁出来了。

想到之前的凤溪捂着脸跑了,小九赶紧又迈步朝着锦绣阁的后院去了。

远远地便瞧见了凤溪独自一人冲着木桩在打拳,寒冬腊月的天气,竟还挂了几滴汗珠在脸上。

这样远远望过去,凤溪师姐的体态倒也还算是婀娜。

与秀黎不同的是,凤溪的身上似乎总有那么一股子劲儿,乍一相处,会叫人退避三舍,但渐渐地,竟也叫人忍不住心疼。

感受到有人来了,凤溪便喘着粗气,堪堪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间,有那么一瞬,凤溪是想要逃离的。

心道一声“冤家”,但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小九走了几步。

“你怎地寻到这里来了?”

“师姐方才魂不守舍的,撞了人都还不自知,小九担心师姐,所以过来瞧瞧。”

凤溪闻言面色一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板着脸道:“我没事,你还是尽早回去吧!秀黎之前为了你,被人用鞭子抽打的满身伤痕,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不去关心她竟还有心思在我这里叙闲话!”

“秀黎受伤了?”他怎么从未听秀黎姐提起过,“何时受的伤?因何被罚?”

被小九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烦了,凤溪索性越过他,大步朝着锦绣阁前殿去了。

“你去问秀黎好了!”

望着凤溪远去的背影,小九一头雾水,抓了抓后脑勺,最终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刚一回到禅房,就见秀黎正在收拾着外敷的药瓶。

小九急忙上前,一把抓住秀黎的手腕问道:

“秀黎姐,你这是作甚?为何要拿这些药瓶?”

被小九如此质问,秀黎心下一惊,随后慌张解释道:“没……没什么……”

“你还想骗我!凤溪师姐都说了,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难怪这段时间,每次见到秀黎,她都是一副面无血色的模样,都怪自己太过粗心了,都没说多嘴问一句。

尽管她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但小九却从未看轻过她,一直以来,他都是将秀黎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般看待的。

如今得知她因为自己而受伤,即使秀黎不说,他也猜出了几分原因了。

“公子……你,你先放开我……”

被小九抓住的手腕传来痛感,令秀黎很是不适。奈何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被钳制的手腕。

“好,我可以放了你,但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犹豫了片刻,秀黎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待小九渐渐平静下来后,秀黎才悠悠开口了。

“那日公子术法大成,兴奋的就要下山去寻谙垚小姐,秀黎虽有心阻拦,却深知公子心思,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您下了山。只是后来,当他们得知了公子私逃下山之后,擎渊大师就下令将奴婢绑了起来,命人严刑拷问,公子的去向……”

秀黎一边叙述,一边暗暗落下泪来。

“我下山前不是嘱咐你了吗?若你怕受到连累,大可以去锦宸师伯那里告发我,这样师伯和师父他们就都不会难为你了!”

“公子~!”她怎么可能那样做呢?“公子说的哪里话?秀黎怎么可能告发您呢?秀黎宁愿自己受些皮肉之苦,也不忍心看着公子被抓回来受罚啊!”

怪只怪她没有三头六臂,最终公子还是逃不了被罚的命运。

“傻丫头!你……”小九被她的话一时感动,忍不住上前,左右瞧了瞧。“伤到了哪里,让我瞧瞧。”

见被小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秀黎赶紧退了半步,表情尴尬道: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是不看的好……”

一听这话,小九立即便明白了秀黎话中的意思,假意干咳了下,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不看就不看吧!秀黎姐,以后不要这样了,你要懂得自保,知道吗?”

“是,公子说的是。”秀黎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对了公子,秀黎之前做的红薯糕您还没吃呢!秀黎这就给您拿去。”说罢,秀黎赶紧趁机避开了小九,越过其离开了。

望着秀黎瘦弱的背影,小九心中不知不觉间,竟生腾出了莫名很奇妙的感觉,总之心口暖暖的。

很快,秀黎便兴冲冲的端着盘子走了过来,里面装满了热乎乎的红薯糕。

“公子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多谢。”

尽管秀黎是她的贴身侍女,但小九却并非是个不懂感恩之人。

不管怎么说,秀黎为了自己,被师父责罚,他终归是心中有愧的。

从盘子里随意挑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果然是人间美味不可多得啊!

吃着可口的红薯糕,小九原本阴郁的心情,也渐渐好转了许多。

一边吃着红薯糕,小九的脑子一边又不断的运转了起来。

既然师父和师尊都不知道这血灵玉坠的来历,那么他何不去六角亭内翻阅群书,查个究竟呢?

六角亭内藏书万卷,记录着天下间各式各样的奇闻异事,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关于这坠子的记载。

打定了主意后,小九将剩余的红薯糕一股脑的塞入口中以后,起身便又朝着禅房外去了。

“公子,您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秀黎姐,我去六角亭转转,凤溪师姐若是过来寻我了,你就告诉她,我在那里。”

交代完了以后,小九抬腿便朝着六角亭的方向进发了。

一路从怠溪费力的爬上了山腰,踏着那熟悉的台阶,忽然想起了之前曾和谙垚约在此处的那一晚。

心中不禁酸溜溜的难受。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自己的谙垚了,而是当今宰相之女,贾府的孙媳妇洛溪宁了。

今生今世,他怕是与她,再无缘分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小九刻意让自己不要想这些,走上前,大力将六角亭的大门推开了。

熟悉的书香味道瞬间充斥了小九的鼻息,令其霎时间心旷神怡。

顺着木质楼梯一路上了二层,琳琅满目的书卷令他原本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从野记杂谈到传奇故事,但凡是记载江湖儿女恩怨情仇的书卷,小九都一一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一本关于血灵玉坠的记载。

正当小九扬天长叹之时,忽然从他自己的这个角度,看到了六角亭最上面梁子上有一异物,只这一瞬间便成功吸引了小九的注意力。

尽管他这么多年和师父没学会轻功,但是借力上墙的本事还是有的。

只见小九单手扶住身边的书架,一只脚借助架子沿的力量,纵身一跃,松手,再次抓住上面架子,双脚用力一蹬,整个身子便朝着六角亭最顶端飞了过去。

也不知小九哪儿来的本事,竟然就这样跳上了房梁。

当他站稳时才发现,原来六角亭的最顶端竟然还放着一本落满了灰尘的武功秘籍。

伸手将秘籍一把夺过后,小九一个重心不稳,竟然就这样自房梁上直直的摔了下来。

摔下去的瞬间,小九整颗心都凉了。

完蛋了,这次死定了……

正文 第26章:秘密修炼碎心掌

不过良久过后,想象中的疼痛感却并未在身上的某一处袭来,小九不禁睁开了双眼,感受到身下的气流攒动,小九吓了一跳,随后身子竟奇迹般轻飘飘的落下了。

“银尘师叔?”

当小九看清来人的脸时,赶紧将刚刚得到的武功秘籍藏在了身后。

“以后莫要再爬高了,危险!”

银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钻入了小九的耳中。

“多谢银尘师叔出手相救。”小九俯身行礼。

对方却没再回应,而是转身悄无声息的出了六角亭的大门。

直到确定银尘师叔走远了以后,小九方才将背在身后的书籍小心的拿了出来,坐在地上,翻看了起来。

大致翻阅了下,小九发现,这本书上记载的全部都是邪派玄灵懿派的功法,看上去十分霸道的样子。不过他一看到这些术法,就甚是喜欢。

环顾四周无人,小九索性照着上面的心经,默默修习了起来。

一直到夜深人静,方才合上秘籍,打算从六角亭离开了。

不过师父曾经教导过他,玄灵懿派乃是江湖上第一大邪派,因此很明显此书就是巫灵派的禁书,他若是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随意放在一处,倘若被人发现了,怕是以后他都再看不到这书了。

想了想,最终小九还是将此禁书带回了自己的禅房里。

随后的几日,他总是会将秀黎支出去,自己默默修炼这秘籍上的心法,也才三四天的时间,功力竟然大增了不少。

“看来玄灵懿派的术法也不都是邪术嘛!”

将秘籍藏好后,小九不禁暗暗感叹道。

……

自从小九被扔进了地沟以后,贾老太爷便始终不死心的四处派人打探,当初老掌门和那个乡下女人生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但派去的人无数,却是怎么都没有找到线索。

“真是一群废物!”

贾府书房中,听到属下人回禀说一无所获后,贾老太爷简直要气疯了。

“老太爷,您先别动气。”一旁的花胡男单手背后,捋着胡子劝道。

“哼!这都大半个月了,依旧没有消息,老夫怎能不气!”

花胡男淡笑了下,转了转眼珠道:

“毕竟时隔将近二十年了,当年知情者怕是也都死光了,查不到下落也实属正常。不过这条路行不通,咱们不是还可以选择其他的路吗?”

听了花胡男的一番分析后,贾老太爷果然气消了大半。

“经方,你继续说。”

花胡男贼贼一笑,附在贾老太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二人随后便心照不宣的相视冷笑了两声。

“去!想办法派人混上西陵山,务必要打探清楚,血灵玉坠到底是不是那个莫清送给那小子的!再查查那么莫清的底细!”

“是,属下明白。”

手下人抱拳领命,转身便动作麻利的出了房内。

岂不知他们房中的对话,全部被门外的谙垚收入了耳里。

血灵玉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小九一直戴在脖子上的血红色的坠子吗?

她被爹爹指婚入贾府,其实是有目的的。

数年前,洛宰相偶然间得知消息,说武林中最大的邪派玄灵懿派的三长老骆黎,曾因内讧带着手下人一路逃到了江镇一带。

起初洛宰相只是好奇,但是由于皇帝对他的越来越不信任,导致洛宰相也渐渐起了反叛之心。

一度因为被歹人栽赃削了手中的大权后,洛宰相便趁着禁足期间,秘密派人探查到了骆黎的下落。

据可靠消息称,贾府是整个江镇最神秘的府邸,但随后派去贾府探听的人无一归来。

这也使他对贾府的实力越发肯定了。

多方打探才得知,贾老太爷早年丧子,如今唯有一嫡孙帮忙操持家业。

思来想去,若想让贾府的势力为自己所用,怕是也只能将自己的小女儿溪宁下嫁给贾老太爷的孙子贾呈了。

溪宁在自己的子女中,算是最聪明伶俐的一个了,虽说生得女儿身,却绝不输给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儿。

原本将溪宁下嫁贾府,帮自己探听虚实,他也是有诸多不舍的。但当他将此提议对溪宁言说后,溪宁竟一口答应了下来,着实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意外。

尽管溪宁的几个兄长也不太赞同,但最终溪宁还是毅然选择了嫁入贾府。

而此时,得知了贾老太爷预派人去西陵山探听虚实后,她不禁慌了。

尽管她刚刚嫁入贾府不久,但是却早已摸清了贾老太爷的底细,从贾老太爷和他身边的那个经方的谈话中,她大抵也可以听出,这贾老太爷就是当年逃到江镇的三长老骆黎无疑了。

她有心将消息传递出去,可却始终没有机会,贾老太爷似乎对他格外的防备,不仅将自己从宰相府上带来的信鸽全都放飞了,还常常派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今日她能这般侥幸的在廊下偷听,也会因为她施计将那监视自己的婆子引开了。

“溪宁,你可真叫我好找啊!”

正当她躲在角落里思忖着对策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贾呈的声音。

“夫君!”

转过身来,谙垚笑的极尽温柔,走上前来,帮着贾呈整理了下衣襟,之后很随意的便将贾呈拉到了一旁。

“夫君何事寻我啊?”

“也没什么事。”贾呈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个严肃的主子,但在自己的娇妻面前,却拘谨的像个孩子,“就是一会儿不见你,总觉着像是丢了魂似的。”

谙垚假意娇嗔了下,粉拳轻捶在贾呈坚硬的胸膛之上。

“夫君有拿人家取笑。”

“嘿嘿!岂敢岂敢,为夫所言,句句属实。”

不管怎么说,自打她嫁入贾府后,唯一值得欣慰的,还是贾呈对待她的态度。

尽管她对他常有利用之心,但贾呈却始终待她甚好,不管她想吃什么、用什么,只要她开口,贾呈都会想尽办法满足她。

“天寒地冻的,夫君衣着如此单薄,咱们还是早些回房去吧!走吧!”

“好。”

挽着贾呈结实的手臂,谙垚心中不免踏实了几分。

很快就要年下了,小年前夜,大雪骤降。

一整夜过后,整个西陵山便是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

小九偷偷躲在自己禅房里练功之事,最终还是被秀黎无意中撞见了。

“公子修炼术法,为何要背着秀黎呢?”

被发现后小九心下一惊,随后将其拽到房间内,在其耳边低语道:

“嘘——小声一点儿,千万不要被别人听去了。”

望着秀黎一双不解的眼睛,小九无奈只得直说了。

“我在六角亭内偷偷寻得了一本武功秘籍,不过却并非是巫灵派的术法,因此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擅自修习,秀黎姐,你一定得帮我保密啊!否则若是师父和师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被赶下山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秀黎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秀黎不说就是了,可是,公子私自修炼别派武功,会不会走火入魔啊?”

她身为公子的家奴倒是不会和别人乱说,不过她怕的是公子私自修习功法,会有损身体,伤及性命。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小九不以为意道,“如今你既然已经知晓了,那便由你帮助我,在外面望风好了,若是有人靠近,务必尽快通知我,否则若是给人发现了,你我都得被赶下山去。”

“嗯,秀黎明白。”

不必公子吩咐,她也会帮助他的。

有了秀黎的帮忙,小九在房里便更加安心的开始修炼了。

根据武功秘籍上的心经暗暗修炼,如今他已经渐渐掌握了玄灵懿派中“碎心掌”的修习方法了。

如今恰逢年下,又下了一场大雪,他倒是可以借助自然之力,提升他自身的内力了。

寒冬腊月,小九禅房的窗子却大开着,就连房里的炭火,都被他熄灭了。

“秀黎姐,今夜就辛苦你了,这手炉你拿好,一定要帮我看住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公子,您把炭火都熄灭了,不会生病吗?”

接过手炉,秀黎紧皱细眉问道。

“无碍无碍,你只要帮我守着便是了。”

在小九的再三保证之下,秀黎最终还是出了房门。

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望着雾蒙蒙的天空,秀黎紧紧地抱着手炉,发起了呆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自从四年多以前,她跟随公子上了山,便再未见过庄园中的任何人了。

那是她自幼便长大的地方,说她不想回去,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是公子的奴婢,主子不带着自己下山,她即便再如何思念,也无法独自下山回庄园。

每当她思念自己的乳娘时,总会抬头望望天空,泪水就会流回眼眶中了。

这样的寒夜,孤寂而漫长,纵使她抱着手炉,但在外面独坐一夜,终是抵不过严寒。

次日清晨,当小九穿戴好了衣衫从禅房内走出时,发现秀黎已经被冻得唇色发紫,昏昏沉沉的了。

“哎呀!秀黎姐,你……你没事吧?你醒醒啊!醒醒醒醒~”

第一次,他将秀黎瘦弱的身子抱在怀里,打横抱进了禅房里。

此刻的秀黎,双唇发紫,紧闭这双眼,只有清浅的脉搏在跳动了。

小九心下慌乱,但还是学着秀黎往日的样子,将房内的炭火生了起来。

“秀黎姐?”

望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秀黎,小九瞬间傻眼了。

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一动,小九忽然想到了主意。

正文 第27章:主动献吻给小九

一路从禅房跑到了锦绣阁,门外洒扫的门童见了小九立即行礼道:“师兄还是莫要白跑了,师尊不在殿内。”

“那凤溪师姐可在?”

他原本也不是来找锦宸师伯的。

“师姐随师尊一起,去了银月阁了。”

“银月阁?”这一大清早的,是银尘师叔有事吗?为何会去银月阁呢?

“是啊!幽玄师兄一早前来禀报,说银尘师叔……出事了……”

出事了?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六角亭时,银尘师叔还曾出手救过自己。

到底出了何事?竟然会让锦宸师伯如此紧张?

小九越想越觉得奇怪,忍不住想去银月阁瞧瞧。

锦绣阁距离银月阁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打远处望去,原本银光闪闪的银月阁被大雪封住后,更添风韵了。

“幽玄师兄?”

数年前他们曾在膳厅因为挑包子结识了。

虽说当时不知道小九的名字,但是与莫清和莫晓不同的是,幽玄对小九并无太大的怨怼。

毕竟他的师父银尘,对手下弟子还是十分宽纵的,轻易也不会受到多大的责罚。

只是今日见到小九这么快便赶来了,心中甚是感动。

“小九师弟,你是第一个闻讯赶来的旁系弟子。”

说这话时,幽玄的眼中似有泪水涌动。

“银尘师叔到底怎么了?小九可否进去瞧瞧?”

点了点头,幽玄转过身来,径自走到了前面引路。

进入到正殿内时,断断续续的听到了里面师兄弟们的哭声传来。

小九心中疑惑,直到一路到了后殿,才瞧见了银尘座下的一众弟子,面露悲色。

再瞧了一眼长桌上平躺着的银尘,小九瞬间心口一凉。

“师叔……”

锦宸和凤溪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一见是小九,二人皆愣了愣神,不过很快,锦宸便冲着小九摆了摆手道:

“小九啊!你过来。”

这样的画面,不禁勾起了他最深处的记忆。

尽管十岁之前的记忆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此情此景,却令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甚为熟悉。

没来由的,他心口一疼,眼泪瞬间充斥了整个眼眶。

迈着沉重的步伐,小九一步步走到了锦宸师伯的身边。

不用任何人说什么,他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师叔!!!”这一声呼唤彻底将殿内所有人的心都狠狠地揪了一把。

就连锦宸师伯,都不禁掩面了。

环顾四周,银尘师叔的弟子有几个不在场,想来应该是出去通知各位长辈了。

很快,没多久,西陵山上的各位长辈便一一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小九忽然想起了自己寻凤溪的目的,于是便给一旁望着自己出神的凤溪使了个眼色。

可对方不但没有跟着他一同出去,反而将脸扭到了一边。

小九心中焦急。毕竟秀黎还处在昏迷之中,怎么说他都是个大男人,终归是不大方便照顾她的。

见凤溪将目光瞥向了别处,小九也顾不得许多,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凤溪的衣袖,在其耳畔低语道:“师姐,得罪了,请随我走一趟吧!”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凤溪有心挣扎,又怕别人看见终是不好。

最终也只得跟着小九,不声不响的出了银月阁了。

直到到了廊下,凤溪才一把拂去了小九紧抓着的手。

“你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小九自知理亏,面色一窘,也不得不和凤溪直言了。

“得罪了,凤溪师姐,秀黎她昨夜在屋外的台阶上坐了整整一晚,此刻人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之上,小九迫于无奈,还请凤溪师姐跟我走一趟吧!”

“你……”凤溪虽有心拒绝,但望着小九那诚恳的目光,她也只得勉强答应了。“罢了!就当本姑娘积德行善了!赶紧走吧!别耽搁了。”

“多谢师姐。”

二人赶到时,秀黎已经微微转醒了。

只不过在外面守了一夜,寒气侵体,整个人身子滚烫。

“你先出去吧!把门掩好了。”

“是。”

小九堪堪应下,深深地望了秀黎一眼后,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待小九出去后,凤溪才从腰间取了银针出来。

在秀黎几个大穴上扎了几针后,没多会儿,又将银针拔了下来。

“寒气侵体,秀黎,你就不怕将来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望着满头大汗的秀黎,凤溪不忍心疼的问道。

“凤溪姐姐……当真吗?”

叹了口气,凤溪将银针小心收好后才道:“暂时是无碍了,倘若你日后再这样不知轻重,怕是就要有所影响了。”

听过凤溪的话后,秀黎一边落泪,一边唇角微扬的笑了。

“谢谢。”

“都是女人,客气什么!”

望着秀黎那张大汗淋漓的小脸,凤溪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在其身子上的某个穴位上刺了一针,而后便将针小心收好了。

但在转身后的下一刻,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了唇角。

见到凤溪出了房门,小九赶紧上前询问秀黎的情况。

“凤溪师姐,秀黎她如何了?”

“这么关心她啊?”凤溪一边迈着步子,一边诡异一笑。

自从他从碧水庄园回来,凤溪师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已经好久没冲着自己笑过了。今日不知为何,这笑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师姐……你这是何意啊?”

“没事,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话毕,凤溪便大步流星的越过小九,走远了。

小九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小心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热气瞬间扑面而来。

“秀黎姐?”

小九小心的唤了一声,却并未得到对方的答复。

不过床榻之上却似有异动。

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秀黎已经热的将被子全都踢翻到了地上。

“秀黎姐,你这病还没好,不能不盖被子啊!”

语毕,小九便立即上前,将被子从地上捡了起来,简单的拂去了上面的灰尘后,便小心的盖在了秀黎的身上。

“公子……”只见床榻上的秀黎此刻正满头大汗的不断喘着粗气。“公子……秀黎好热啊!”

“热?正常,忍一忍就过去了。都怪我,不该让你昨夜在门外坐一整晚。”

小九一边自责,一边将被子帮助秀黎掩好了。

只是下一刻,手腕就被秀黎瞬间抓住了。

“公子不要走!陪陪秀黎,好不好?”

望着秀黎那哀求的眼神,小九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被包裹在被子里的秀黎,始终不安分的扭动着,撩拨着小九心痒难耐。

刚要起身,一双玉手忽然将他环住了。

“公子,秀黎好难受,求求公子,不要走……”

“我……我不走,不走……”

而此时早已走远的凤溪,满脑子正猜想着禅房中的二人如何的翻云覆雨呢!

就当是成全了那个傻姑娘吧!

她一早看出秀黎对小九的心思,只不过,小九这个木头,总是不肯正眼瞧秀黎一眼。

她只不过在施针时,动了些手脚,就当是做好事了吧!

“你有心思成全别人,怎么不知为自己打算一番呢?傻丫头!”

快要到银月阁时,迎面竟被廖宇星廖师伯拦了下来。

“廖师伯,你……”

“哼!别想瞒我!你的心思,我方才可都探知的一清二楚了。”

廖宇星冷哼一声,眯着眼道。

糟糕!都怪自己方才没有防备,竟然中了廖师伯的读心术,倘若小九和秀黎的事被师父知晓了,那自己可就完了!

廖宇星深知凤溪心中所想,笑了笑道:“放心吧!你廖师伯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走吧!赶紧一道去银月阁吧!其余的事,就交给老天爷去安排吧!”

“是,师伯。”

……

禅房内,此刻的秀黎整个人似乎都不受控制了一般,不断的喊着热,一双手不安分的撕扯着自己的外衫。

小九起初还觉得有些奇怪,询问了秀黎才知,原来是凤溪使用针灸在秀黎身上动了手脚。

“秀黎姐,别紧张,放轻松些。”

“公子……秀黎是不是……要死了……”

“没事,别怕!”

知道秀黎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办多了。他之前怎么说都是自学过点穴神功的。 “秀黎姐,待会儿我把你扶起来,你别乱动,我会帮你解除痛苦的。”

小九一边轻拍了下秀黎的手,一边安抚道。

“好……我……我不动……”

眼见着秀黎的小脸已经绯红了,嘴唇几度被她咬出了血来。

小九于是动作麻利的掀起了被子,而后迅速的将秀黎也扶了起来。

“别动,秀黎姐!”

“嗯……”

气韵指尖,小九瞬间找准穴位,出手极快,“欻欻——”两下,只听秀黎一声尖叫过后,整个人忽然轻松了许多。

“秀黎姐,你好些了没有?”

小九轻声询问,秀黎喘了两口粗气后,转过身来望着小九,眼底的情欲渐渐收敛。

“多谢公子……”

小九轻笑了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轻柔的将秀黎湿润的发丝别至了耳后。

但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撩拨的秀黎再次情难自控了起来。

猝不及防间,只见秀黎猛然将脸贴了过来,双唇紧紧地贴合在了小九的唇角上。

天知道,这可是小九生平第一次被吻,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不等小九反应过来,秀黎已经率先抽回了身子。

“对……对不起公子……秀黎该死,秀黎罪该万死。”

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啊!从小乳娘就教导自己,身为奴婢,不能逾矩。可方才的自己,竟然主动吻了公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越界了。

不管怎么说,庄主只是答应等到公子成年以后,再将自己许配给公子,自己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的,主动献吻呢?

简直丢死人了。

正文 第28章:银尘师叔被杀了

被强吻后的小九尚未反应过来,秀黎便已经跪在床榻上,不断的朝着自己磕头了。

“秀……秀黎姐,不……不怪你……快起来吧!”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秀黎的错。是凤溪师姐动了手脚,也怪自己没有防备,所以才会搞得如此尴尬。

不过,不知为何,方才秀黎吻向自己时,他竟然没有闪躲的意思,而且到了此刻,竟然还有些回味那个突如其来的香吻。

但他终归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子,被吻之后也会脸红心跳,造成一系列的反应。

是以不等秀黎抬起头来,小九早已从禅房中跑了出去。

出了禅房,小九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心道:冷静冷静。

忽然想起了银尘师叔逝世的事了。

想来如今整个西陵山上的长辈和弟子们,几乎都应该知晓此事了。

一路朝着银月阁方向去,半路却碰到了一脸贼笑的廖宇星。

“小九九~怎么样?偷尝禁果的滋味如何啊?”

被廖宇星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心道:廖师伯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随后面色绯红着干咳道:

“师伯又取笑小九,根本没有的事……”

廖宇星闻言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下小九,随后叹了口气道:

“我的天啊!小九九,都这样了你都忍得住,真是,啧啧啧啧!白费了凤溪那丫头的一番美意了!”

一听此话小九登时琢磨了过来,原来还真是凤溪师姐在背后搞鬼。

“真的是她?!我这就找她理论去!”

话毕,小九越过廖宇星便打算朝着银月阁方向去了,却被廖宇星蹦跳着拦了下来。

“喂喂喂!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凤溪那丫头此刻正在清音殿呢!”

“清音殿?”小九一脸疑惑,随后也将目光落到了廖宇星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喂!你这副眼神看着老夫作甚?”

见小九如此表情,廖宇星干咳道。

“廖师伯,昨夜银尘师叔刚刚遭歹人所害,您这个做师兄的竟一点儿也不为其而悲伤,难道就不怕山中其余人对您加以揣测吗?”

此言一出,廖宇星立即满脸不悦的吹胡子瞪眼道:

“你小子此言何意啊?难道你怀疑是本座昨夜行的凶,出手害死了自家师兄吗?告诉你,就连锦宸师妹都断定了,你银尘师叔是死于玄灵懿派的功法!倘若你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本座治你个诽谤之罪!”

“师伯,您别生气嘛!”见廖宇星如此愤怒,小九赶忙赔礼道。“我这不是和您开个玩笑嘛!”

“哼!”廖宇星白眼一翻,双手塞入胳肢窝里,气鼓鼓的转了过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银尘命绝于此,乃是天命。本座即便是悲伤又能如何?他还不是去了?”

平时看着廖师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小九也不在意。

想不到他也有如此伤感的一面,都怪自己,出言无状,才令原本乐观的廖师伯也如此哀伤了。

想了想,小九还是小心的走到了廖宇星的身前,作揖行礼道:“师伯请节哀,都怪小九年少无知,说话不知深浅,惹师伯伤心了,还请师伯莫要怪罪。”

见小九如此诚心赔礼,廖宇星也便渐渐收敛了伤感的神情,摆了摆手道:

“罢了罢了!原谅你就是了,走吧!随本座一同去清音殿吧!西陵山的诸位长辈及弟子都在清音殿呢!此刻正为你那苦命的银尘师叔祭奠呢!”

“是。”

小九闻言立即顺从的跟在了其身后。

不过方才廖师伯所言倒是他却还是有心的留意了。

银尘师叔竟然是死于玄灵懿派的功法,自己也才刚刚修炼成了玄灵懿派的碎心掌,倘若被人发觉了自己会此功法,会不会误认为是自己伤的银尘师叔呢?

一路忐忑的跟随着廖宇星来到了清音殿内。

此刻正殿内几乎所有弟子,全部都是一身的缟素。

小九接过殿内侍童递过来的丧服,将其快速的穿戴在了身上。

只见清音殿正殿内,此刻正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玉石棺材,末端似是用毛笔写下的一个大大的“奠”字。

这一刻,小九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其妙的跟着落下了泪来。

银尘师叔一生修心修口,无私大爱,为人谨慎低调,宽容他人,做事从不逾矩,不想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

晌午时候,众人渐渐从清音殿散去了,但唯独小九却被留了下来。

此刻殿中之人,剩下的就只有锦宸,擎渊,凤溪和小九了。

锦宸一双泪眼朦胧,望着下跪着的小九语气严肃道:

“小九,你可知为何本座唯独要将你留下吗?”

想了半晌,小九忍不住心虚的浑身发抖了。

难道是自己擅自修炼禁术之事,被锦宸师伯发现了?

不行!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得死咬住不能说,一旦承认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请恕小九愚钝,还请师伯明白告知。”话毕,小九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哼!明白告知?小九啊小九!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啊!”

一旁的擎渊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呵斥道。

随后又闻锦宸之声继续道:“小九,你身为西陵山的弟子,应该是知道的,凡想进出我西陵山,必经之地便是石门。本座已问过了守门的儒倾,他昨夜一直守在石洞内,并未见过凶手入我西陵山。”

小九越听越糊涂,但又不敢出言询问,只得继续附在地上听着。

“小九,你老实交代,上次你出逃西陵山,到底是如何在儒倾毫无察觉下逃下山的?这可是关系到我巫灵派一门的生死安危的,你最好如实回答。”

被锦宸师伯如此质问,小九才终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为了自己偷偷修炼玄灵懿派术法的事就好!

反正那条秘密下山的通道也并非是自己自创的,他只不过是跟着莫清和莫晓找到的。

此事即便是追查下去,师伯应该也不会治自己的罪。毕竟之前自己已经为私逃下山受过责罚了。

这样想着,小九便瞬间来了底气,抬起头来眼神一瞬不瞬道:

“回禀师伯,小九属实知晓另外一条通往山下之路,不过,此路并非小九所开,弟子也是无意之中跟随着莫清和莫晓两位师兄,一同从后山的小径下的山。”

待小九话毕,锦宸面色微微变了变。

与擎渊交汇了下眼神后,最终还是擎渊粗着嗓子开口了。

“小九啊小九,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如今真是池溏里的莲藕——心里净是眼儿啊!你明明知晓那莫晓和莫清两个弟子,昨夜便被人害死在了后山,竟编出这套说辞来推卸责任!为师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什么?这……小九的确不知啊!”这两个倒霉的家伙,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

“别在那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你若再敢偷奸耍滑,当心为师赏你一套拳法,给你好好松松筋骨!!”

擎渊说着便双手成拳,相互顶了顶。

吓得小九连连磕头,“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一旁的凤溪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求情道:

“擎渊师叔,莫要冲动,或许小九说的就是实情呢!他是您的徒弟,他的品行您是最清楚的……”

擎渊见自己这傻徒弟竟然还有人紧张,一时气消了大半。

“罢了!看在凤溪为你求情的份上,为师便不罚你了,识相的,赶快带我们寻那条你偷跑下山的小路,否则,就算是你祖师爷来了,这打……你也是挨定了!”

在擎渊的恩威并施之下,小九忙不迭的点头。

随后便立即起身,在前面带路了。

带着三人穿过后山的紫竹林后,擎渊忽然出言道:“你小子!别想耍花样!”

“师父,徒儿哪敢啊!”他可是相当惧怕师父的铁拳的。

望着小九那怂包蛋的样子,身后的凤溪便忍俊不禁的望了他一眼。

过了紫竹林后,小九又带着三人穿过了大片的杨树林,最终小九指着不远处的羊肠小道,对着身后的三人道:

“看!就是那条小路,顺着这条小路下去,就是山下了。”

小九话毕后,锦宸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单脚点地,身子便轻盈的朝着那小径的入口而去了。

随后凤溪也跟着运用轻功飞身过去,同锦宸一起查看了。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擎渊和小九师徒了。

二人面面相觑后,擎渊咧嘴笑了笑,“你小子如此废柴,为师教了你三年的轻功,你就算是踏着竹叶都难以飞起来,还是在原地好好呆着吧!”

小九闻言缩了缩脖子,一脸羞怯道:“那师父,您飞过去找他们去吧!”

“哼!臭小子!怎么?我们三个都过去了,你好趁机逃跑是不是?想得美!为师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擎渊一边撸起了胳膊,一边叉腰道。

“哎!”叹了口气,小九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很快,锦宸师徒便再次腾空一跃便飞了回来,小九见了急忙从地上窜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后小心的拱了拱手道:

“师伯可有何发现啊?”

锦宸轻叹了口气,随即表情凝重道:“可以肯定,杀害银尘的人的确是跟踪着莫清和莫晓二人上山的,只不过,从气息上判断,此人似乎并未下山,应该还在山中藏匿着,随时可能再次行动。”

“什么?”听完锦宸的话后,小九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连银尘师叔那样的高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那他岂不是遇到了就只有死的份了?

小九才刚有这种想法,面对着他站立的师徒二人忽然警觉的望着小九的身后。

“师尊!那边好像有人!”凤溪单手指着小九身后,对身侧的锦宸道。

正文 第29章:执眉失手骆黎怒

“哪儿?哪儿有人?”小九转身的瞬间,凤溪已经先他一步飞身出去了。

只不过那人速度太快了,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师父,我怕……”

见小九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不放,擎渊顿时一脸嫌弃的将其推开了。

“多大的人了,怕什么怕?看看你的样子?哪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男子气概难不成还有命重要?

既然师父靠不住,他也只得靠着一旁的锦宸师伯了。

“师……师伯……”

还不等小九挪动过去,锦宸已经瞬间起飞,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擎渊冲着小九咧了咧嘴后笑道:“徒儿,你自己保重哦~师父先走一步了!”

语毕,擎渊竟也腾空一跃,闪身没了踪影。

独留下小九一人在杨树林里瑟索。

“喂!你……你为师不尊!!!为师不尊!!!”

哎!果然求人不如靠自己啊!就连他最亲最爱的师父最终也弃他而去了。

一路心惊胆寒的从后山回来以后,小九发誓自己一定要刻苦练功,最好是将那本玄灵懿派秘籍上的心经全都悟懂,只要他学到了那些霸道的武功,他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到时候,管他歹人奸人,一律统统消灭掉,哼!

……

几日后,贾府上:

贾老太爷派去的人已经顺利回到了府上。

“什么?那个莫清被你给杀了?”

面对手下人的失误,贾老太爷不禁扼腕叹息。

“执眉该死!没有弄清那人身份,便擅自下了杀手。”

原本贾老太爷是派了自己的亲信执眉前去西陵山的,本意是想让他混上西陵山后,伺机寻找一个叫“莫清”的弟子,问出关于血灵玉坠的来历。

不成想执眉在山下便遇到了莫清和莫晓,并跟踪二人偷偷上了山,在二人察觉到其行踪后,出手将二人灭了口。

又因对西陵山地势不熟,误打误撞入了银尘所居的银月阁中。

因银尘当时正在修炼断章术法的最高心法,执眉的介入令其差点走火入魔,一怒之下,银尘出手将其打伤了,但银尘也同时被执眉的断魂掌一掌劈碎了头骨,当场毙命了。

事后执眉便始终藏匿于山上,后又被锦宸师徒发现,在锦宸和凤溪紧追之下,又令其误打误撞的入了银月阁的偏殿。

不巧的是,银月阁中全部都是银尘的徒弟,一见执眉这蒙面模样,一个个见了他都跃跃欲试的上前挑衅,最终却都被执眉轻易解决了。

等到锦宸和凤溪二人追来时,他已经顺着后门逃脱了。

飞身越过紫竹林和杨树林后,他便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回到了贾府上,前来贾老太爷这里复命了。

“执眉啊执眉!你这急脾气何时才能改改啊?”一旁的花胡男也跟着惋惜道。“想也不想的就直接下杀手!你要知道,老太爷派你去不是去杀人的,而是查清那血灵玉坠的来历的!”

贾老太爷此刻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捂着心口冲着执眉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

“是。”

待执眉退下后,贾老太爷瞬间没了力气,身侧的侍女急忙上前将贾老太爷扶住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执眉,真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倘若这莫清就是老掌门的儿子,那么他这一镖下去,可就斩断了他所有的希望了呀!

“老太爷您消消气,别动气,千万别动气!”

身侧的花胡男赶紧走到其另一侧,帮着将老太爷搀扶到了座位上。

侍女帮着贾老太爷顺了口气后,才见其面色稍微缓和了下。

随后就见贾老太爷忽然撅起了嘴巴来,冲着身侧的侍女,“哎呦,宝贝小雨哦!快让老夫亲亲。”

花胡男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侍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皱了皱眉,附身吻了上去。

贾老太爷顺势将侍女一把揽入怀中,将其放置在了大腿上。

一双沧桑的大手在侍女的身上上下其手,不断的摸索着,甚是不雅。

半晌,贾老太爷才满意的露出了笑脸来,在侍女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啵了一口后,才缓缓的将其放了下来。

但当侍女站定后,一只手还被贾老太爷紧紧地攥在了手中,不断的抚摸着。

“罢了罢了!都是执眉这个没用的家伙干的好事!”贾老太爷虽心中有气,但方才却吃了侍女不少的豆腐,怒意也渐渐平息了。“如今这线索都给他斩断了,可要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花胡男闻言后转了转眼珠道:“老太爷,也未必全都断了。”

“嗯?此话怎讲啊?”

贾老太爷斜着眼睛,挑起一面的眉毛问道。

“既然那血灵玉坠是挂在小九那小子脖子上的,未必就一定是有人送给他的啊!”

此言一出,贾老太爷瞬间茅塞顿开了起来。

对呀!谁知道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在撒谎呢?

“可是,那小子早已被咱们踹进地沟了,估计早就咽气儿了吧?”

贾老太爷一边把玩着侍女的纤纤玉手,一边道。

“这小子虽然是死了,但是万一能通过碧水庄园寻找到这小子的娘呢?若是能找到那个乡下女人,未必不能以此为质,让叶崇乖乖与我们合作啊!”

“对呀!”

贾老太爷闻言一拍大腿,咧嘴笑道:“经方啊!还是你有主意!”

哼!只要寻到那个乡下女子黛露,到时候玄灵懿派的新掌门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他这个糟老头子倒是无所谓了,关键是,他得为自己的孙子贾呈着想啊!

倘若自己的孙子坐上了玄灵懿派掌门的位子,那么他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故去多年的亡妻和自己那个苦命的儿子了。

“老太爷夸奖了!”

二人随后又在房间内秘密研究了好一阵子,而彼时,贾老太爷家的好孙媳妇却在门外偷听多时了。

得知自己的师父银尘惨遭毒手后,谙垚心中难掩悲痛。

难怪师父在自己走的当日,都没来送她一程,原来师父一早便预测到了,他自己的命数了。当初自己临行前,师父的那番话,她还言犹在耳。

“今日一别,便是永远,下山之后,你便再不是本座的徒弟,本座也便不再是你的师父了,卿若有一日得吾死讯,切勿悲痛,望卿一切安好,珍之重之,仅此而已。”

一想到此,泪水便不受控制的冲出了眼眶。

如今虽说以她的一己之力,无法直接去找贾老太爷报仇,更无力阻止他的阴谋诡计,但是她倒是可以想办法将此事传递出去。

回到自己房中后,谙垚立即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茹绯。

“茹绯,你过来!”

“小姐,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在茹绯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小丫鬟吓得立即变了脸色。

“小姐,这……奴婢可不敢啊!万一被老太爷知道,奴婢可就没命了呀!”

“嘘——你小声一点儿!当心被人听到!按照本小姐的指示去做,好处少不了你的!快去!”

“这……”

犹豫了片刻,茹绯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怎么说她也算是小姐的家奴了,既然小姐让自己传信出去,那她照做便是了,尽管她也怕死,但是倘若她不帮小姐做事,左右小姐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茹绯也只得点头应下了。

只是,茹绯刚一出贾府的大门,便被贾老太爷派的人盯上了。

在其出了贾府后,那人便一路尾随,一直到茹绯快要走到宰相府邸前,突然上前,一记手刀,将茹绯砍晕了。

当茹绯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身子一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的躺在了一间破屋子里。

身上的衣服很明显都是被人大力撕扯开的。吓得她赶紧胡乱的将衣服穿好,勉强遮身。

但当她抬眼瞧见强暴她的歹人时,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恐惧和羞愤之中,一双水灵灵的杏眼中,盛满了泪水。

“老太爷?你……”

“怎么?被老夫宠幸那是多么幸运之事啊?你不愿意?”

面前的贾老太爷早已穿戴整齐,手中还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此刻匕首的刃正抵在了茹绯削尖的下巴上。

“求求您,放过奴婢吧!老太爷,奴婢给您磕头了,呜呜——”

话毕,茹绯赶紧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贾老太爷磕头道。

“哼!放过你?放了你之后,再让你帮你的主子传递消息?”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了!求求您了,放过奴婢吧!”

拖着残破的身子,茹绯一面落泪,一面不断磕头求饶道。

眼下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倘若这条命再没了,她家里的三个妹妹可就真的没有指望了呀!

“放过你?凭什么?凭你那漂亮的脸蛋儿?还是你这婀娜的小身段儿啊?”

贾老太爷忍不住嘿嘿的笑了两声,那笑声毛骨悚然,竟生生吓的茹绯一个趔趄跪坐在了地上。

明知今日必死无疑,茹绯原想着就这样一死了之算了。

可她尚有牵挂在世,绝不甘心就死。

“老太爷……奴婢家中尚有三个小妹,还未长大成人,您要奴婢做什么都行,但求求您了,饶奴婢一条贱命,从此奴婢愿为您当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求求您了~~~”

“哎呦哎呦!啧啧啧!瞧瞧,多可怜人儿啊!”见茹绯不断的磕头求饶声泪俱下的惹人怜爱模样,贾老太爷佯装一副怜惜状,轻佻的用粗糙的指腹抚摸着茹绯的脸颊。

“好了!莫要在哭了!抬起头来!”

感觉到了贾老太爷有松口之意,茹绯仿佛看到了希望。

因为始终看不透自己这个孙媳妇进府到底是何居心,就算派了人去监视她,竟也始终找不到把柄。

也罢!既然这个丫头如此不安分,那么也休怪他这个做长辈的无情了!

他且先带人去碧水庄园走一遭在说,等腾出手来,再收拾这个满腹心机的丫头!

正文 第30章:碧水庄园遭血洗

西陵山上,即银尘被杀后不出一日的功夫,银尘座下弟子,除了前去清音殿为银尘守灵的幽青外,其余弟子全部被刺客所杀了。

“锦宸师伯,这是弟子……在银月阁偏殿内捡到的,应是出入宰相府的腰牌!”

清音殿内,银尘的灵前,身为唯一幸存的弟子幽青,此刻正手捧着一张刻有“洛”字的腰牌,递到了锦宸的面前。

“还真的是!”站在锦宸旁边的廖宇星扫了一眼,眯着眼笃定道。

殿下站立的人群中,小九此刻正在琢磨着什么。

倘若那腰牌是宰相府的,那么刺客若不是宰相府内的人,便是与宰相府有亲密关系的人。

银尘师叔一生与人为善,更是谙垚的师父,当今宰相乃是谙垚的爹,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派人前来,杀死自己女儿的师父呢?

那么倘若此人并非宰相府派来的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师伯!刺客定是贾府派来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一瞬间,全部扫向了小九。

“何以见得?”锦宸接过腰牌,仔细瞧了瞧,随即朗声问道。

“师伯应知这宰相府和贾府的关系!且银尘师叔原是宰相之女谙垚的师父,试想谙垚的父亲,自是不会派人前来我西陵山刺杀女儿的师父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刺客一定就是与宰相府关系甚密之人,这样看来,也就只有宰相的亲家,贾府的嫌疑最大了。”

小九一边分析着,底下便有弟子偷偷的交头接耳了起来,大多数也都是才刚知道,谙垚宰相之女的身份。

锦宸长舒了一口后,语气平稳道:

“除了小九,其余弟子,且都先退下吧!”

待众弟子们作揖退出清音殿后,锦宸才将小九唤到了跟前。

“小九,此事绝马虎不得,不可凭你一己之揣测,便妄下定论!”

面对锦宸师伯的严厉,小九并未畏惧。

“师伯,您有所不知,弟子当初私逃下山,曾误打误撞结识了贾府的小公子贾呈,也是在此过程中,亲眼目睹了贾府和宰相府联姻,就是那个贾呈,娶走了谙垚。”

小九说到此处,声音渐渐哽咽,当日误闯洞房之事,历历在目。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再次缓缓开口道:

“后来,弟子无意中偷听到了贾府老太爷同其手下人谈话,他们因为弟子脖子上的玉坠,便要抓住弟子。吓得小九慌忙逃跑。但不幸的是,最终还是被抓了。他们逼问我,坠子是哪儿来的,弟子便谎称是别人赠予弟子的,再后来,他们便将弟子直接扔进了地沟里。”

一番话后,在场的长辈们皆面面相觑。

擎渊也是难免心疼的看了看小九。

想不到这个臭小子,私逃下山后,竟然还遇到了如此之多的挫折。

“那后来,你是如何险象环生的呢?”

“回师尊话,是谙垚师妹救了小九,也是弟子命大,落入地沟后弟子并没有飘到镇上的江里,却误打误撞的又飘到了贾府的池塘里,谙垚碰巧路过,便将弟子救上了岸。”

尽管那段回忆既甜蜜又痛苦,但他还是要如实讲出。

毕竟此事关乎到西陵山上下的安危。银尘师叔一系惨遭歹人毒手,实在令人毛骨悚然,若不尽快揪出背后之人,也对不起银尘师叔的在天之灵。

毕竟当初在六角亭内,若没有银尘师叔出手,怕是自己早就被摔得骨断筋折了。

听闻小九的一番分析后,擎渊深以为然,于是立即粗着嗓子吼道:

“不过是区区一个贾府,竟然胆敢辱我徒儿杀我师弟!本座这便带人下山,先灭了那土财主一家再说!”

语毕,擎渊作势就要招呼人一同下山。

小九见状心下慌了神,毕竟谙垚如今已是贾府的媳妇了,倘若师父这般贸然下山,万一报仇不成,那贾老太爷再迁怒于谙垚,后果将不堪设想。

“师父且慢!莫要冲动啊!”

小九此话一出,站在擎渊身边的锦宸也赶紧出言阻拦了。

“师弟,小九说的对,你且先莫要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啊!擎渊师兄……”

“擎渊师弟,莫要冲动啊!”

其身侧的诸位门中长辈也跟着附和道。

见众人都不太支持自己的做法,擎渊也只得冷哼一声,心有不甘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锦宸叹了口气,随即从秀兜里取出了一支刻有“黎”字的飞镖,对着在场人道:“此物是从银尘一脉死去弟子的脖子上发现的,一击致命。”

擎渊接过飞镖,仔细瞧了瞧。

“单看这飞镖也没什么线索啊!”

“莫急,本座已经将大徒弟书然派出去调查了,此物看似短小精干,实则尾部已经上了些红锈,看样子,应该是许久没有使用过了。”

在场之人听了锦宸的一番话后,皆点了点头。

“那一切就静候书然师侄的佳音了!”

几日后的清晨,小九难得睡了个懒觉,却被大病初愈的秀黎急切的声音唤醒了。

“公子,公子不好了,赤霞姐姐说,碧水庄园好像是出事了!”

一听说碧水庄园有事,小九瞬间困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榻之上跳了下来。

“你说什么?秀黎姐,你再说一遍?”

双手紧紧抓着秀黎瘦弱的肩膀,小九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问道。

而仔细望着秀黎的眼睛才发现,原本一双澄澈的双眼早已被哭的通红了。

“公子,赤霞姐姐说,要您去擎渊殿一趟。”

来不及管许多,小九揉了揉眼角,闪身披上了件外衫后便朝着门外飞奔而去了。

“小九……”

不等门外的赤霞说什么,小九已经朝着擎天殿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碧水庄园?难道贾老太爷对爹爹动手了吗?

一路胆战心惊的朝着擎天殿的方向赶去,小九一刻也不敢耽误。

眼见着擎天殿就在面前,小九也不知哪儿来的本事,竟然单脚起跳,一步跨了三丈远都还不自知。

直到他喘着粗气赶到擎天殿内时,才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此刻已被人搀扶坐在了左侧的凳子上。

“师父……小九拜见师父。”

“你来啦?”没想到小九来的如此之快,擎渊不免惊讶,但很快便语气哀伤的对小九道:“小九儿啊!碧水庄园……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说碧水庄园出事了,到底出了怎样的事?他人都到了擎天殿了,怎么还这般吞吞吐吐的。

“还是让你们碧水庄园的家奴说吧!”

擎渊为难的将目光瞥向了坐在凳子上的那位。

侍童帮其简单的包扎好了伤口后便躬身退下了。

“少庄主!可算是见到您了。”

连日来的奔波,让男子面上的血色全无,加上失血过多,人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小九认得他,当初他回碧水庄园时,此人便跟在秋叔身后,十分忠心。

秋叔似乎总是叫他“豁牙子”。

“我见过你,你是秋叔身边的人,绰号‘豁牙子’,对吧?”

男子见小九还记得自己,更是鼻涕眼泪一起流了。

“少庄主记性真好,小人贱名小彤子,只是前几年在庄园里当差,不小心将门牙磕掉了,所以才总被杜管家叫成了豁牙子。”

见小九面色骤然一冷,小彤子赶紧言归正传了。

“少庄主,我那苦命的少庄主啊!咱们碧水庄园,这回可是遭了灭顶之灾了呀!”

“到底怎么回事,别说那没用的!”此刻的小九已经心急如焚了,实在懒得听他磨叽。

“是,公子。前些天,听府里人说,从江镇来了个大人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知道听管家调遣,对这个大人物知之甚少。那天此人与老庄主在书房谈了半日,而后便再未见老庄主从书房里出来了。再然后,当天夜里,我半夜起来解手,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小彤子似乎被吓傻了,总是抓不住重点,听得小九眉头越皱越深。

“后来呢?爹爹如何了?”

“哎!别提了。我当时只听到茅房外面有人经过,吓得小的都没敢吭声。再后来,就听到外面的人询问,‘是否都灭了口了?’再然后,脚步声便渐渐远去了。等到小的从茅房里出来时才发现,和小的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小柱子和小万子都死了……”

“我问你我爹爹呢?”

小九气急了,直接上前抓住了小彤子的脖领子,不断的晃动着。

“少庄主……”小彤子见小九面色如此可怕,立即吓得堆在了地上。

擎渊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只好接着小彤子的话道:

“他上山时已经交代了,碧水庄园上下二十八口,唯他一人幸免,其余人……全部被杀了。”

直到擎渊话音落下,小九才忽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良久,才猛然仰头,大喊了一声。

“爹!!!!!!”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过后,小九大脑一片空白,伴随着赤霞和秀黎一同进门来,小九便一头栽倒在了旁边的地面上。

“公子!公子~~”

秀黎见其晕倒了,立即上前将小九的头扶着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跪坐在小九面前的小彤子见自己唯一的主子也昏倒了,吓得他赶紧上前摇晃着小九的身子。

见小九并未有醒来的意思,赤霞急忙上前,按住了他的人中穴。

正文 第31章:碎心掌打伤擎渊

良久过后,小九终于苏醒了过来。

环顾了四周,最终再次踉跄的起身,一把上前再次揪住了小彤子的衣襟。

“你告诉我,我爹还活着,对不对?他还活着!!!”

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擎天大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为他的自欺欺人而感到心疼。

“少庄主,您冷静……老庄主他确实已经……被人杀害了呀!是小的亲眼所见……一刀毙命,就砍在脖子上啊~”

小九忽然上下打量了下小彤子,而后像是抓住了什么漏洞一般的,举起他刚被包扎好的手臂冷笑道:

“你撒谎!倘若真如你所说,你是因为躲在茅房里,才没有被人发现杀人灭口,那你怎会受伤??”

那人很明显被小九吓傻了,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一脸委屈道:

“少庄主明鉴,这伤……是小的在上西陵山时,被机关所伤,小的不敢撒谎啊!”

西陵山地势险要,四面环水,且除了后山的哪那条小径外,就只有石门可以进出了。其余水流中都暗藏机关,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也是这小彤子运气好,没有被机关打死,又遇到了晨起巡视的擎渊,这才将其带回了山中,有了机会道出了这一切。

“小九,此人身上的伤口乃是新伤,侍童刚刚帮其包扎过的。为师可以作证!”擎渊在一旁也赶忙帮着小彤子讲话道。

听了师父的话后,小九果然平静了不少,松开了小彤子的手臂,面如死灰。

尽管那个家对他来说不是很温暖,但是,好歹庄主也是自己的父亲,就这样轻易的没有了指望,他难免会彷徨、无措。

“公子,您不要这样,您还有秀黎呢!秀黎愿意永远陪着您。”

尽管她也很难过,遗憾自己这么多年都未能回去看看,但此刻她不能脆弱,公子如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身为他的贴身婢女,自是要在这种时候好好安慰公子。

可谁又能懂得小九此刻的痛呢?

前几日才刚刚失去了心爱之人,如今,他又失去了爹爹这唯一的亲人,再如何强大的内心,也终归是受不了这样连环的打击啊!

江镇来的?除了贾府,还能有谁?

他们害死自己不算,竟然嚣张到直接去碧水庄园屠了他满门!此仇不报,枉为人!!

“师父,求师父允准徒弟带着秀黎下山,一同去碧水庄园为家父收尸!”

望着下跪笔直的小九,擎渊刚欲开口,就见锦宸忽然从殿外走了进来。

“不可!”

得知消息的锦宸匆匆赶来,面对小九提出下山的请求,立即便制止了。

“师伯?为何不可?”小九十分不解。

他跟随师父修习多年,首当其冲学的就是忠孝节义悌。身为儿子,为自己死去的父亲收尸,合情合理。他实在不明,锦宸师伯为何要阻拦自己?

锦宸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却转首望向了擎渊道:“擎渊师弟,找人看住小九,千万不能让他就这样下山了。”

“是,擎渊明白。”

随后,擎渊便命令自己的二徒弟元池和三徒弟元巳一同看管小九了。

被师父关回到自己的禅房中后,小九始终愤愤不平,可无奈自己又不能以一敌二,倘若只有一人在,自己可能还会耍些手段,没准就能偷袭成功,但这二人一同守在门外,他也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秀黎姐,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碧水山庄上下二十八口的尸身,就干放在那里,无人收尸吗?”

秀黎端着茶水的手微颤,紧咬下唇,“秀黎自是不愿,可是公子,我们出不去啊!”

她何尝不想回去帮乳娘收尸呢?可如今锦宸大师可是下了死命令的,绝不许公子出房门半步。

转了转眼珠,小九忽然计上心头。

“秀黎姐,过来。”冲着秀黎摆了摆手,待其靠近自己后,便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这……秀黎不敢……”

“有何不敢的?爹爹收养你入庄园,给你口饭吃,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忘恩啊!秀黎姐,只要你助我下山,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求求你了。”

小九好说歹说,秀黎总算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也罢!奴婢能做的,怕是也只有这些了。”

既然公子如此着急下山,她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帮他啊!

待小九迅速在床榻上躺好后,秀黎忽然大声尖叫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果然,这么一尖叫,门外的二人都听到了动静。

起初二人并未在意,只当房内二人是故意引他们上钩,但没过多久,禅房内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元巳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便打开了房门,探着头问道:

“发生了何事?”

秀黎见有人上钩了,赶紧哭哭啼啼的对着元巳行礼道:

“我家公子他怕是急火攻心,晕死过去了。呜呜呜——”

“什么?”

门外的元池闻声后也半信半疑的探了半个头进来,发现小九果然面色不佳,一动不动躺在了床榻上,二人对视一眼后,便打算进去查看一下了。

“等等……”

秀黎见二人都打算进来,立即阻止道。

“怎么?”

“二位师兄,我家公子如今刚刚得知老庄主的死讯,忧思过度才会如此的,二位既是奉命看管,不如留一人在此,另外一位师兄先去通禀下擎渊大师,也算妥当。”

元池斟酌了下秀黎话中的意思,刚要反驳,一旁的元巳立即点了点头。

“也好!那师兄你在这看着小九,我先去通知师父了。”

话毕,还不等元池答应,人便已经闪身跑出了禅房。

“诶!这个元巳,怎么总是如此毛躁呢?”

元池无奈转身,走到小九的床榻边上,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小九的鼻翼上探了探,还好,还有气息。

与此同时,秀黎赶紧故意开口,吸引元池的注意。

“元池师兄,您看我家公子,多可怜啊!骤然失去至亲,如今又晕倒了,奴婢当真是没了主意了呀!”

秀黎本就生的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如今这般楚楚可怜的,更是令人忍不住想去安慰,可就在元池伸出一只手,想要上前帮助秀黎擦掉泪珠时,床榻上的小九忽然一个弹跳,“欻欻——”两下,封住了元池的穴道。

“辛苦了,秀黎,本公子先走了!”

“公子……”

小九从床榻上下来以后便急忙拿起了包袱,背在身上后便打算离开了。

“小九,你……”元池千防万防,就是想不到小九竟然会跟他来这一手。

“二师兄,小九也是实属无奈啊!后会有期。”路过秀黎时,在其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照顾好自己。”

语毕,人便再无一丝留恋的,从禅房内飞奔而去了。

一路从禅房逃到后山,却不料一时大意,竟然正撞上了元巳带着擎渊匆匆赶来了。

小九吓得慌不择路,竟从后山一路逃到了狼窝。

眼看着那绿眼灰毛的野兽,此刻正流着哈喇子恶狠狠的朝着这边奔来,小九吓得腿肚子都在不停的打颤。

当初救谙垚的时候,他就吓得要死了,如今竟又如此倒霉,给他遇到了。

话不多说,赶紧跑吧!

“小九!你这小畜生!给我站住!”

身后不远处,擎渊也跟着带着一众弟子追了上来。

小九咬了咬牙,使出全部力气在奔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他一定要下山,不能被狼追上,更不能被师父追上!!!

这样想着,小九竟不知怎地,健步如飞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一步三丈远,就连身后的狼都追不上他放弃了。

“小九!你给为师站住!!!”

擎渊迈动着两条粗壮的大腿,还依旧对小九紧追不舍。

最后见实在撵不上了,也只好运用轻功了。

“看你还往哪儿跑!”

直到人稳稳地落在了小九的身前,擎渊才咧着大嘴“嘿嘿”一笑道。

“师父,就当徒儿求您了,放我下山吧!”

小九见自己实在跑不掉了,只好跪在地上求放过了。

但擎渊却丝毫不为所动,抬手就要将小九像拎小鸡一样的拎回去。

只是,今日的小九早已今非昔比,他可是自学了六角亭内的点穴神功的。

出手在擎渊的胳肢窝上一点,回手便在其定身上穴位“欻欻——”了两下。

意料之外的,擎渊竟然没有被点住。

“怎……怎么可能?”见擎渊依旧行动自如,小九立即慌张了起来。

“哼!臭小子,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定住为师,再练几年吧你!”

擎渊得意洋洋的冲着小九斜眼道。

随后继续拎着小九的衣袖,便打算将其就这样揪回山去。

只是小九实在是太想下山了,眼见自己被控制住了,自是不甘心的。如今怕是也唯有使用玄灵懿派的碎心掌才能摆脱师父了,他知道,这一掌下去,师父一定会被他所伤,但为了帮助爹爹收尸,他也只能如此了。

趁擎渊不备,小九忽然暗暗蓄力掌心,最终一掌拍向了擎渊。

这可是他学成以来,第一次使用,不想竟用在了自己师父的身上。

擎渊如此硕大的身子,因这一掌之力,竟整个人重心不稳,瞬间跌倒在了地上。

“得罪了,师父!”

小九顺势挣脱,语毕后抬腿便走。

“师尊!!”

“师叔!!”一众弟子届时赶来,发现擎渊受伤如此严重,也十分意外,只是再想追小九时,人已经闪身入了竹林,没了踪影。

擎渊不断的咳嗽着,最后竟然一口血喷在了雪白的地面上。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元巳吓坏了,急忙上前扶住了擎渊庞大的身子。

正文 第32章:一路下山回庄园

“小九……他竟然……咳咳……会使用……碎,心,掌……”

说完,擎渊便眼白一翻,整个人重重的朝后仰了过去。

“师尊!师尊!赶快,将师尊抬回去,交给锦宸师伯。”

元巳一边呼喊,一边招呼着众师弟们将擎渊抬了回去。

得知是小九打伤了擎渊后,锦宸虽觉意外,但是也并未表现出如何愤怒。

“你们确定打伤擎渊师叔的人是小九?”凤溪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小九竟然会使用玄灵懿派的功法。

“千真万确啊!凤溪师姐,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瞧见了!”

下站的元巳急忙出言道。

而此刻的擎渊,也从榻上微微转醒了。

“师尊,您可算是醒了。”始终守在擎渊身边的赤霞见其苏醒,立即展露了笑颜。

“小九……那个畜生呢?”

刚一醒来,擎渊便眼神迷离的扫视了整个偏殿,却并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师父……”元巳听到动静赶紧转过身来,走了过去。“都是徒儿们无能,小九师弟,逃下山去了。”

逃下山了?

擎渊渐渐回想了起来,之前他原本都已经抓住那小子了,也不知这个臭小子到底使用了什么歪门邪术,竟然一掌便将自己拍吐了血。

“擎渊师弟,小九怎么会使用玄灵懿派的功法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擎渊醒了,锦宸立即严厉上前,美眸一瞪问道。

“玄灵懿派的功法?”难道方才小九打自己的那一掌,是使用的邪派功法?

“不错!方才本座已经查看过了,你身上的掌痕,分明是玄灵懿派的碎心掌所致。小九是你的徒弟,你应该最为了解他才是,这孩子本就资质不佳,可从你受伤的程度来看,能打出如此纯粹的掌法来,未免有些不符合常理了吧!”

被锦宸如此严肃的质问,擎渊哑口无言,甚觉面上无光。

是啊!小九是他的徒弟,怎么能会玄灵懿派的功法呢?到底是谁传授给他的呢?

当年他下山去到碧水庄园时,当着老庄主的面探过小九的慧根,发现他就是个无用的废柴。

如今他竟只用了一掌,便将自己拍晕了,这实在失令他想不通。

小九这些年,始终都是住在山上的,唯一一次下山,也就是之前他私逃的那一次了。

难道说,在那么短短几日里,竟有玄灵懿派的高人指点了他?

想必也唯有这种解释可以说得通了。

看来真是自己师门不幸,竟然出了叛徒。

难怪,银尘师弟一系会如此轻易便被灭掉了。

一定是小九,和那玄灵懿派之人里应外合,才害得银尘师弟一系惨死。

“师姐,小九一定是背叛了我西陵山,与外人勾结!否则他怎么能会玄灵懿派的功法呢?”

锦宸如今也不敢完全确定,小九一定是清白的。

但只是直觉告诉她,小九不是个坏孩子。

擎渊将自己大胆的推断全部都讲了出来,在场之人皆赞同了他的看法。

的确,小九之前出逃山下,谁也没有亲眼见到他被那所谓的贾府所害,就连凤溪也没亲眼见到,只是在小九脱困后,才找到的他。

“师尊分析的有理!对了!他不是还有个侍女在山上吗?抓起来审一审不就全知道了?”

元巳拱了拱手,立即上前提议道。

而等到一行人赶到小九的禅房时,元池还依旧被定在那里。

“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元巳手一挥,身后的师弟们便瞬间冲上前去,将秀黎押走了。

秀黎并未做挣扎,只傻傻的认为,只要公子成功下山了便好。

之所以会有人抓自己,就是因为,公子已经逃下山去了。

他们奈何公子不得,才会抓她来拷问的。

“喂!元巳!你们这是作甚?”

元池始终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呼唤道。

“二师兄,你这是?”

“哎!都是因为小九,在我未及防备之下,竟将我定住了,你快去请师父前来,帮我解除这禁锢。”

元池一贯高冷惯了,只是他已经被定在此处多时了,后背痒痒的紧,再没人来解救他,他怕是就要痒死了。

“哎!别提了,师父都被那小畜生用碎心掌给打的吐了血了,你呀!自求多福吧!”

话毕,元巳便头也不回的从小九的禅房中离开了。

“喂!元巳师弟!别走啊!”

原本以为自己有了希望,想不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这后背实在是痒得很,偏偏又无人帮忙,也只得等到一个时辰后,穴道自动解开了。

一想到此,元池就恨得牙根痒痒!

该死的小九,等着,别让我再遇到你!!

……

彼时的小九下山之路并不顺利,原本之前的小径已经被锦宸用移形术法移来了许多茂密的丛林,几乎已经看不到下山的路了。

不过小九并未就此放弃,沉下心来,双腿盘坐地上,心中默念着隔空术法的口诀,最终心道一声“开”。

面前忽然豁然开朗了许多。

顺着自己探索的方向一路坎坷下山,最终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山下的茶棚。

“大爷!来一碗大碗茶,再随便来点儿点心。”将银豆子往桌子上一拍,小九喘着粗气道。

“好嘞!”

茶水点心都上齐了,差不多天也渐渐黑下来了。

眼见着茶棚就要打烊了,小九吃过点心,匆匆喝了茶便赶紧离开了。

天黑前,随便找了家驿馆便住下了。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时小九便起身了。

退了房后一路东而去。

随后几日,小九日夜兼程,连续赶了两日夜的路,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赶到了碧水庄园。

只是,当小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入碧水庄园大门的哪一刻,天边忽然“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电闪雷鸣过后,大雨瓢泼而下。肆无忌惮的打在了小九死灰一般的脸上。

伴随着小九一步步入园,大雨噼里啪啦的打湿了他整个身体。

一路行来,他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可当他进入到老庄主书房的那一刻,一股热意生生自眼角落下,和着雨水一滴滴砸向了地面。

“爹!!!”

双膝跪地,小九轻抚着老庄主早已僵硬的尸身,抚过早已流干了的血液,那熟悉的飞镖,此刻正狠狠地没入了老庄主饱经沧桑的颈上。

吓得小九一个趔趄便跪坐在了地上,向后仰去。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争先恐后的流出了眼眶。

门外的雷雨声依旧不绝于耳,小九痛苦的闭了闭眼。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贾老太爷那凶狠的眼神,幻想着他是如何残忍的下令手下人,屠了碧水庄园上下的。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恨他如今势单力薄,资质过于愚笨,就连师父传授的最基本的武功都无法学会。

否则他定单枪匹马杀到贾府去,灭了那个糟老头子!!

经过了几日的努力,小九终于将庄园内所有人的尸身都处理好了,不过整个人仿佛重了一般,眼神中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爹,您放心,有朝一日,孩儿定会让贼人血债血偿!!!”

在孟老庄主的灵前发过毒誓后,小九便决定将整个碧水庄园全部卖掉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钱财只不过是身外之物,这么大的庄园,即便留着,也只是个伤心之地。

师父曾经教导过他,男人,若想顶天立地,必得能屈能伸。

并非他不孝,只是,他无力守候这么大的庄园,还不如早些卖出去,换取银两度日呢!

只是连日来等不到买庄园的人,小九不免有些心急了。

就在小九打算放弃之时,忽然见一黛眉女子步伐恣意的走入了庄园之中,一只不沾阳春水的玉手上,此刻正捏着一方纸张。

小九眼前一亮,立即走上前行礼道:

“姑娘可是来买庄园的?”

女子巧笑倩兮,一身的碎花缎长裙刚好合身,包裹着玲珑曼妙的身姿,浑身上下竟透着几丝妩媚。

女子上下打量了下小九,随后轻飘飘的问道:

“这庄园当真是你的?”

小九先是一愣,随即讷讷的点了点头。

“是。”

“那你是姓孟咯?”

小九再次讷讷的点了点头。

女子妩媚一笑,随即将小九之前写出去的告示转了过来,纤纤玉指轻轻地点了点纸上的字迹道:

“孟公子这上面的标价,是否低了些?像您这样大的庄园,至少也得个三百金吧!怎么才只标了区区五百两银子呢?”

小九见女子谈吐不凡,一双手不断的搓着汗。

“实不相瞒,在下是这儿的少庄主。不久前,家父及园内上下二十八口,皆被贼人所杀,在下自知无力守住家业,才想用这庄园换些银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苟且残生。”

女子始终注视着小九的表情,面上一贯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当你有多大的抱负?”女子黛眉轻挑,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嘲讽。

小九闻言面色一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女子见小九如此窘样掩唇轻笑了下。

随后薄唇轻启道:

“罢了,不为难你了。本姑娘是奉了家父之命,特来相助孟公子的。”

小九闻言眼前一亮,瞬间抬起头来,客气道:

“诶?不知令尊大人是……”

女子一边小心的将手中告示叠得整齐,一边回应。

“家父是孟老庄主的故交,薛员外。”

正文 第33章:执眉带走了小九

曾几何时,这个薛员外似乎来过碧水庄园做客,只是当时的小九正在被擎渊师父逼着练武,单只听下人们提起过,却未与其打过照面。

想不到这京城的薛员外竟然还有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儿,当真是福泽深厚啊!

此女子眉眼如画,微微一笑,便令人神魂颠倒,一颦一笑都令人魂牵梦绕,当真是难得的美人。

女子见小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忍不住轻咳了下。

“我说孟公子啊!难道这就是你们碧水庄园的待客之道吗?怎么本姑娘都进来半晌了,都不请人家去迎客殿喝茶呢?”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九立即缓过神来将女子请入了迎客殿内。

询问之下才知,女子名唤:薛残笑。

“残笑姑娘,既然令尊大人是家父的故交,那这庄园您看着给价钱就是了,在下乃一修行之人,并不怎么会做生意。”

他说的也是实话,从小他便跟随在师父身边习武,自是不懂经商之道的,是以如今这偌大的碧水庄园,都要被他低价卖出去了。

残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过父亲临行前是嘱咐过的,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乘人之危。

得知碧水庄园遭人血洗,父亲整整一夜未能合眼,可见其与孟老庄主交情匪浅。一直到了天亮才将自己叫到了书房。

她明白,父亲是为孟庄主的死而哀思。

父亲生平最重情义,与孟老庄主更是十分投缘,但他深知孟老庄主的儿子孟九是个未经世事之人,因此才特地派了她前来,帮助孟九渡过难关,也算是对得起孟老庄主的在天之灵了。

“孟公子,该多少就是多少,这里是三百两黄金的银票,你点点吧!”

语毕,残笑只手递过一沓票子过去,小九犹豫了下,接过来的手都是抖的。

不过还未等小九点完,园内似乎响起了异动。

因小九的隔空术法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因此对声音十分的敏感,即便是再细微的声音他也是可以听到。

“怎么不点了?”

残笑见其停下了手中动作,不忍蹙眉道。

小九却忽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给她,随后人已经蹑手蹑脚的从迎客殿的后殿跑进了园内。

打远处瞧,果然见一黑衣蒙面男子四处张望着走了来,小九被吓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男子似乎越逼越近,最终穿过长廊,直直的朝着迎客殿方向奔来了。

小九掐算好了时间,在男子冲过来的瞬间,使出点穴神功,预将其定住。

只可惜男子反应实在过快,竟轻松避过了小九的手指。

四目相对间,男子浓眉一皱,“你竟然还活着?”

小九听这声音十分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不容他考虑太多,下一刻男子已经一只手迅速搭在了小他的肩膀上,作势就要将其旋转着拉入怀中禁锢。

小九即便再傻也不会任由其钳制住自己,而是附身一蹲,轻松躲过了对方的手臂。

男子见一击未中,便瞬间使出了扫堂腿来。

小九猝不及防间,竟被其扫翻在了地上,随后又滚了老远出去。

“哎呦!哎呦哎呦!”小九这一下摔得不轻,疼的他不断乱叫着。

男子却并未就此停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飞镖,雕刻的花纹令小九十分熟悉。

“是你杀死了我爹爹?!”

男子并未回答,知道自己暴露了,眼中闪过一丝嗜血,随后手腕轻一用力,飞镖便冲着小九的天灵盖直直的飞了过去。

不过很快,却在半空中受到阻力,令其改变了方向,直朝着男子飞了回去。

男子躲闪及时,随后自袖口中再次飞出了几枚飞镖出来。

只见女子一身碎花锦缎,自手中运气,腾空而起,又以自身之强大内力生生顶回了空气中原本凌厉的飞镖。

“胆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找死!”

残笑单手捏决,使出蜀元门独有术法——零落斩,只一瞬间,便将悬浮于面前的飞镖尽数零落成泥了。

男子明白今日算是遇到了高手,心道一声不妙后,腾空便逃跑了。

“杀了他!快,追上去啊!”

小九见男子要跑,赶紧站起来抓着残笑的衣袖不断晃悠着。

残笑转身冷笑,不着痕迹拂去小九逾矩的手。

“孟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苦苦相逼?”

小九心中气急,跺脚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人便是杀害我父亲的行凶之人,他今日胆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再入碧水庄园,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的!”

残笑先是一愣,随即再次冷笑道:“不怕!既然他此来是探消息的,那便不愁他不会再来寻你,要你性命。”

一听这话,小九吓坏了,差点尿了裤子。

这女人说的倒是轻巧,真看那人想要的不是她的命啊!

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爹爹朋友的女儿,他自是无权指手画脚的。

不追便不追吧!只要将这庄园尽快买给她,自己就赶紧离开这里,想必那个凶手也不会找到自己吧!

“银票在下就不点了,庄园的房、地契就在我爹爹的书房里,我这就给你拿去。”

话毕,小九将银票揣好了以后,便转身去了书房,取了契约过来,交给了残笑。

见残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过后,小九便打算起身告辞了。

“如此,在下这便告辞了。残笑姑娘,后会有期。”

毕竟如今这碧水庄园已经卖给了人家了,自己再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不如尽快离开为好。

只是刚一走出迎客殿,还不得小九走出庄园的大门,却见残笑人已经亭亭玉立于门前了。

“姑娘这是何意?”

“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否则,那人会杀了你的。”

瞧着残笑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小九便气不打一出来。

方才倘若她直接追上去,那人怕是早就被她一招结果挫骨扬灰了,偏偏这女人起了妇人之仁,放他离开了。

这会儿又在这里装好人,拦着自己不让走,当真可恶!!

这样想着,小九不顾其阻拦,绕开对方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碧水庄园。

残笑黛眉细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刚一出碧水庄园的大门,小九便觉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但四下撒么了一圈,也没见什么可疑之人。

摇了摇头,小九深呼吸了下,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便迈着大步离去了。

小九一边紧张的攥了攥拳头,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路过一条小巷时,却猛然感受到了杀气渐渐逼近。

感受着身后快如闪电般的风声渐渐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小九吓得立即趴下了。

险险躲过一击,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来人。

之前的黑衣男子并未走远,而是埋伏在碧水庄园外,伺机而动。

主人下达的命令,要他二探碧水庄园,看看可有何人为孟庄主收尸,也好顺便寻找些关于血灵玉坠的线索。

想不到刚一回到碧水庄园,他竟有了意外的收获。

既然孟九这小子没死,原本他第一反应是将其杀之灭口的。但转念一想,倘若他将其带回去给老太爷审问,老太爷一定会重赏自己的,也算弥补了上一次杀了莫清的过失。

打定主意后,执眉便收敛了杀招,改为擒拿了。

不过小九也不是木头,怎能就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几个闪躲过后,便朝着人堆儿里飞奔而去了。

奈何执眉的轻功过快,每次都被其轻松截住。

“跑啊!看你还有多大本事?”

被执眉轻松控制住后,小九内心的恐惧不断的在蔓延,但无论其怎么挣扎,都是无用。

随后,执眉大手一挥,便将小九砍晕在了怀里。

刚欲带着小九腾空而起,面前忽的落下一落雁美人儿,与之前不同的是,手上还多了一把宝剑。

执眉意识到女子的危险,并未打算与其纠缠,而是带着小九从逆方向飞去了。

不想女子竟如鬼魅一般,只转身的瞬间,便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放了他!”

很少有人这样同他讲话,而且还是个女人!

“哼!做梦!”

执眉显然是被残笑那不屑的表情以及命令的话语激怒了,将小九背在背上,从身后抽出剑来。

二人当街斗武,吓得一众百个个退避三舍。

面对残笑的不屑,执眉紧皱眉心,手上出剑的速度毫不含糊。

残笑见其攻势如此急切,面上却始终毫无波澜,双手成花,以左手点剑,剑身脱手后,瞬间犹如被灌输了灵力一般,变得异常灵活。

两柄剑锋接触的瞬间,擦出零星火花,执眉手上动作不断变换,最终用自身剑锋将残笑的剑瞬间击退。

残笑回手接过剑柄,栖身上前,连发数招,执眉趁其不备,竟从靴筒中飞出一记飞镖,直冲着残笑面门而去。

“雕虫小技!”残笑冷哼一声,昂首躲过。

不想执眉却又飞出一记飞镖,直冲着残笑的胸口而去了。

但当残笑发现后躲避时,还是晚了半寸,飞镖刺破身上的碎花锦缎,直插入了肩膀上的肉里。

“嘶——”

残笑低头查看伤口时,执眉已经带着小九,飞身逃走了。

“可恶!”

刚要顺着对方逃跑的方向追去,左臂却骤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下完了,回去要如何像父亲交代啊?

残笑暗暗恼火,都怪自己太过于轻敌了,否则也绝不会让那个家伙带走孟公子!

正文 第34章:因爱生恨杀小九

执眉一路背着小九穿梭大小街巷,当二人就快要抵达贾府之时,突然自四周蹿出一行人来,身着黑丝锦袍,脚上蹬着棉麻布靴,一个个面色冷峻,手执长刃。将二人团团围住。

执眉心道一声不妙,猛地转身,却正对上了身后之人冰冷残忍的眼神。

“二十多年未见了,你竟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如此愚蠢。”

被对方言语羞辱,执眉心中愠怒,自袖口处亮出自己淬了毒的金镖,于掌心旋转,眼神一瞬不瞬的望向来人。

“哼!梅墟,想不到,二十年了,你竟然还活着!怎么?是想再尝一尝我这金龙毒镖的蚀骨之痛吗?”

对方冷笑了两声,双手背后,中气十足。

“金龙毒镖?放马过来啊!”

梅墟单手朝着执眉摆了摆手,一副戏谑的表情望着对方。

执眉虽身背着小九,但还是动作灵敏的朝着梅墟的方向迅速栖身而去。

二人大打出手,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皆毫发无损。

很快,执眉便将手中飞镖脱手,梅墟轻松接在手心,随手便又将其掷回。

飞镖盘旋着几圈,冲着执眉的面门而去,执眉附身险险躲过,飞镖直插入了身后锦袍人的胸膛之上,对方当即毙命了。

而与此同时,负伤的残笑简单包扎好了伤口过后,便赶忙朝着这边追了过来。

远远瞧见了小九被执眉背在背上,四周一群人在与执眉缠斗。

玉眉一挑,残笑打算暂时先躲在暗处暗暗观察一番,伺机而动。

仔细瞧着这些人的装扮,似乎是斛赤山的人。

倘若这群人是玄灵懿派之人,那带走孟公子之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残笑单手托腮,望着背着小九的执眉,暗暗观察着他的一招一式。

此刻执眉正凭借一己之力与周遭之人血拼,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与其敌对之人又并非只有区区两人,很快,当身上的飞镖即将用完之时,梅墟忽然自其身后执剑栖身而来,欲对其发起偷袭。

而就在此时,被绑在执眉背上的小九忽然悠悠转醒了过来,感觉到周遭的情况不妙,吓得他大叫了起来。

刚一回头,便瞥见了此刻正蓄力朝着这边劈砍过来的梅墟,吓得他急忙闭上了双眼,大叫一声“后面有人”。

不等执眉反应转身,打远处一直观望的残笑却忽的上前,以自身气力生生将梅墟的锐气截住了。

不过因她之前左肩负伤,不能支撑太久,很快便失去了对梅墟的低档。

但与此同时,背着小九的执眉已经反应了过来。

手中紧紧攥着最后一把飞镖,回手以其镖刃之力,死死抵住梅墟刺来的剑刃。

小九见此危险情形,险些吓尿了。

不过执眉的飞镖远不及梅墟的利刃结实,一个不留神,便被其稍稍偏了半寸,利刃便直冲着小九的大腿去了。

“别别别!!!啊——”小九吓得浑身发抖,不过当他尖叫到一半时,忽然发现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意料之外的是,固定着小九和执眉的绳子却被误打误撞的砍断了。

伴随着执眉的转身,只见小九“嗖——”的一下便飞了出去。

残笑顺势飞身上前,将其稳稳接住。

小九正天旋地转间,骤然跌入一个温柔香甜的怀抱之中,脑袋刹那间就更晕了。

“孟公子,你怎么样?”

女子轻柔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小九有那么一瞬间竟将对方错认成了谙垚。

刚要伸手去探对方的脸,却被其轻描淡写的躲开了。

当双脚重新回到地面上时,小九才算是回过神来。

“抱……抱歉,在下已经无妨了,多谢……残笑姑娘……”

对方并未回答,而是默默的将其推开,接住了呼啸而来的暗器。

随后除了梅墟与执眉缠斗不休之外,其余人便全都朝着小九和残笑的方向奔了过来。

“不自量力。”

只见残笑双手成花,瞬间腾空而起,捏决使出一招零落斩,将凡是冲上来之人皆瞬间粉碎成了一滩滩血水。

但与此同时,残笑也因不慎牵扯到了左肩上的伤口,轻一皱眉,朝后踉跄了几步。

师父曾说,零落斩乃蜀元门绝学,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否则会损伤自身真气,倘若频繁使用,定会折损自身寿元。

她自下山以来,加起来发招零落斩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不想今日竟在一日之内,连续使出了两次,如今她真气亏损,气脉不足,随时有可能眩晕。

小九望着面前自空中降落的一摊摊血水,吓得面色青白,但当看到身前摇摇欲坠的残笑时,急忙上前将其扶住了。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这样柔弱的女子,竟能将面前的数十人一瞬之间全部化成血水,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残笑姑娘?残笑姑娘?”

“我没事,快……快走……”尽管闭着眼睛,但残笑知道,眼前的危机并未就此结束。

那缠斗的二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皆是一愣。

梅墟看到自己的十多名手下,转瞬便化成了血水入了泥土,也十分震惊。

不愿再与执眉纠缠,一个推手过后,便飞身消失在了屋脊之后。

执眉见梅墟逃走,原打算去追小九,但看到身后的一滩滩血水,也不禁缩了缩脚。

想不到蜀元门的功法如此强大,只这一瞬间,便将十多个鲜活的生命噬灭了。

罢了,且先随他去吧!等到那个女人不再跟着他时,再动手不迟!

彼时残笑肩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渗出了血来,人也渐渐的处于了昏迷的状态。

小九一路背着其费力的朝着碧水庄园的方向而去,半路却又不幸遇到了西陵山下来的弟子。

口口声声称他为“叛徒”。

一路被追着跑。

可气的是小九不会轻功,全凭一双腿跑,眼看着就要被一群人堵在巷口里了,背上的女子却忽然半睁开眼,低声附在小九耳边道:

“一直朝着巷子里跑,别停下!”

小九依言奔跑,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前面的路越来越狭窄了,身后的人虽然依旧紧追不舍,但却被迫只得依次朝着小九奔来了。

“站住!!!”

听着身后的呼喊,小九一个不慎竟然绊在了一块石头上。

踉跄着几步,并未倒下,而是更快的迈动着双腿。

只觉得双脚一用力,奇迹般的竟然再次飞了起来。

小九来不及多想,不断的倒腾着小腿儿,一步三丈远的跳跃着。

身后之人见小九竟运用了轻功,一个个的也不含糊,一个弹跳便追赶了上来。

“不要追我,不要追啦~~~”

尽管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何昔日的同门会认为自己是叛徒,但是,当下他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千万不要被抓到,一定不能被他们追上!

眼瞧着前面的巷口便是大路了,背上的残笑忽然虚弱道:

“左转,第二个商铺是……薛家的产业……快……”

小九点头应下。

腾空一跃,闪身便冲着薛残笑所说的商铺飞奔而去了。

却在快要飞奔到门口前,被一白衣女子执剑拦了下来。

“站住!你还要跑到哪儿去?”

小九心中一骇,堪堪停下,转过头扫视了一眼身后追击而来的人,登时心下一凛。

再次将视线定格在面前女子身上时,小九立即一脸的苦相。

“凤溪师姐。”

“不要叫我师姐!我没有你这样叛徒的师弟!”

原本擎渊师叔说小九是叛徒她还不相信。

今日再此相遇,竟见他背上背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才下山几日啊?竟已经勾搭上别的姑娘了!她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会喜欢上这种败类!

想来擎渊师叔分析的不错!银尘师叔想必就是他痛下的杀手!!

如此也好!她便可以对他彻底断了念想,将其抓回山去,交由师父处置!

打定了主意后,凤溪单脚点地,在其余师兄弟将小九团团围住后,一个飞身上前,潇洒拔剑,便朝着小九凌乱的发际劈砍了下去。

明明心中想着的是抓他回去,为何自己竟难以控制的想要戳死他呢?尤其是当她看到小九背上的女子时,一颗心便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小九险险躲过,一脸迷惑道:“凤溪师姐,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何口口声声唤我‘叛徒’啊?”

小九实在不解,他只不过是私逃下了山而已,就算是打伤了师父,大不了抓自己回去谢罪就是了,说他是叛徒,实在有些夸大其词了。

不过凤溪此刻已经完全被醋意迷失了,一心就想着将小九和他背上的女人分开,完全不听他的问话,再次挥动着手中的剑柄,一个旋转便朝着小九身后的女子方向劈砍了过去。

“少废话!束手就擒吧!”

“师姐!咱们有话好说嘛……”

小九迅速后退,仰头躲过,与此同时背上的残笑一个抓不稳,竟瞬间跌在了地上。

“残笑姑娘,你没事吧?”

小九意识到不对,赶紧转身低头问道。

残笑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随后一双玉手轻柔的搭在了小九伸过来的手臂上。

将残笑轻轻扶起,四目相对间,小九一时怔住,竟险些迷失在了残笑波光潋滟的清泉碧眼之中。

这一幕看在凤溪眼里,是那么的扎眼。

一腔怒火瞬间化作剑锋,招招凌厉的冲上前来,一脸杀气的朝着小九身后的女子飞身过去。

小九见势急忙将腰间金匕首拔出,费力的应对着。

身后的残笑却忽然单手拈花,生出几瓣花瓣来,如冰刃一般,迅速朝着凤溪的面部飞了过去。

凤溪猝不及防之下面部划伤。

周遭的师兄弟们见其不敌,皆长剑齐飞,朝着被围的二人冲了过来。

明晃晃的剑光从四面八方压了下来,小九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正文 第35章:赶快把人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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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小九有意要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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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去薛员外府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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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薛员外传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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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公子对残笑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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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刺客行刺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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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1章:残笑死于大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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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章:举世难猜的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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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3章:偶遇宿恒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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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4章:学习轻功上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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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5章:宿恒回忆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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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师兄弟二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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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深夜幽会清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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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炎通收到炎山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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