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御群雄 - xp1024.com
《武御群雄》


资料

关于故事───

【书友请注意】本书「前5卷」的故事中,会将神武庄、芙蓉院、斗佛寺、幻女庙、纵横阁、仙纱楼、傲世殿、凤鼎堂的「势力情况」及「人物情况」做一个「大概」的介绍,以便各位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后续的故事中,大致上就是围绕这些势力、这些人物而写!!

关于环境、势力、力量───

东方:东岁城(城内小镇无数,不逐一介绍)

西方:西月城(城内小镇无数,不逐一介绍)

南方:南沧城(城内小镇无数,不逐一介绍)

北方:北桑城(城内小镇无数,不逐一介绍)

【顶级势力和特殊环境不在城内地区】

(东岁城顶级势力):神武庄(神族)、芙蓉院(妖族)

(东岁城特殊环境):魔渊谷、长生平原、死亡深潭、

(西月城顶级势力):斗佛寺(神族)、幻女庙(神族)

(西月城特殊环境):雪啸山、丧魂长桥、巨木丛林、

(南沧城顶级势力):纵横阁(鬼族)、仙纱楼(仙族)

(南沧城特殊环境):冥血湖、雷霆高原、万毒盆地、

(北桑城顶级势力):傲世殿(魔族)、凤鼎堂(妖族)

(北桑城特殊环境):幽暗洞、冲天高峰、炽热丘陵、

【神鬼妖魔仙力量强弱,等级由低至高,每个等级又分下、中、上,如:下级神体→中级神体→上级神体】

神体→神元→神灵→神君→神王→神尊→神帝

鬼体→鬼元→鬼灵→鬼君→鬼王→鬼尊→鬼帝

妖体→妖元→妖灵→妖君→妖王→妖尊→妖帝

魔体→魔元→魔灵→魔君→魔王→魔尊→魔帝

仙体→仙元→仙灵→仙君→仙王→仙尊→仙帝

关于修炼、力量提升───

在这乾坤大陆,神鬼妖魔仙五族,除了鬼族之外,其余四族,人人体内与生俱来都有其修行造化之灵丹,能汇聚四方之灵气,吸收天地之精华,随着与日俱增的修行,体内灵丹会使其身怀力量,功法大成,上天入地,玄功绝技,无所不能(关于鬼族情况,看了第4卷,自然明白)

若体内的灵丹一离体,毕生的修为从此也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纵是不死,也从此与凡人无异。

同族中人吞食灵丹,可以提升自身力量,非同族中人,不能吞食灵丹,否则必亡(如:神族中人,只能吞食神族中人的灵丹,不能吞食妖族中人的灵丹)

关于收纳储物───

仅须将第40章看完,自己将那一章看完,自然明白。

第一章 五毒化息法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九刃山,这里山清水秀,花红柳绿,环境极其优美,九个山峰,如同九把刺破苍穹的利剑高高耸立,故得其名。

斗佛寺。

一座雄伟的建筑,高耸入云,这是九刃山中唯一的建筑,唯一的势力。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斗佛寺顶楼上,此地,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雄姿英发的年轻男人。

他负手而立,仰面向天,睁眼瞧着天空,目光亮得吓人。

此冷傲之神态,英俊之容貌,英武之身姿,此人是谁?

此人名叫楚仁良,是神武庄的一名普普通通的杂役员。

即不是斗佛寺的人,当然也就不会是和尚。

他正在等人。

等谁?

转眼间,等的人,已经来了。

一个老和尚,年逾七旬,身穿黄袍僧衣,慈眉善目,身材伟岸,滴尘不染,右手腕上悬着一串闪闪发光的佛珠。

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他正是斗佛寺的寺主——大善大师。

大善大师快步走到楚仁良的身后,双掌合十道:“楚施主,久等了。”

楚仁良转过身,十分客气地躬身行礼:“打扰大师清修,楚仁良惭愧已极!”

大善大师摆摆手:“楚施主不必客气,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施主既有求于斗佛寺,老纳自当伸与援手。”

“再三前来打扰,实在过意不去,有劳大师了!”楚仁良拱了拱手,盘腿坐下。

大善大师也跟着盘腿坐下,开口相问:“还是老样子,气息快压制不住了?”

楚仁良神情肃穆,点点头:“是的,和以前一样,最近气息又在高涨,而且我感觉比以往更加强大了,在体内翻江倒海,难以平息,我压制不了几天了,所以赶在爆发之前来拜托大师帮我压制!”

大善大师若有所思,凝眉道:“第一次压制,有三个月之久,第二次压制,也有一个月,第三次压制至今,连半月都不到,楚施主,照这个情况看来,老纳怕下次,是束手无策了。”

楚仁良忙道:“大师,能压一天是一天,我的身份,目前还不能在神武庄曝光!”

大善大师肃容道:“可这样下去,已是非常危险!”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等我把炎龙拳和冰凤腿学得炉火纯青之后,就立即离开神武庄,用不了多久的了!”

“楚施主,恕老纳多言,你既然愿意跟梁鼎雄学习炎龙拳和冰凤腿,为何不愿意认他这个亲爹?梁鼎雄是神武庄的二庄主,你主动认了他,让大家知道你是他的儿子,那你这强大的力量,就迎刃而解,说得通了,神武庄上上下下,没人会怎么样的。”大善大师目光炯炯地盯着楚仁良。

“我之前已经告诉过大师了,他认我这个儿子,可我却不会认他这个爹,他亲手杀了我娘,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不会认他的,我之所以忍气吞声,对他言听计从,愿意跟他在神武庄,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员,私下里愿意跟他学习炎龙拳和冰凤腿,为的,就是等功成之后离开神武庄,找个机会亲手杀了他,为我娘报仇雪恨!”楚仁良怒气冲冲地说着,眼中满是仇恨。

大善大师双掌合十,沉声吟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楚仁良也双掌合十,垂首道:“事不宜迟,拜托大师了!”

大善大师抬抬手:“楚施主请坐好,老纳准备出手了!”

“多谢大师!”楚仁良抬头挺胸端坐着,闭上了双眼。

“大佛法印!”

“金佛锁珠!”

“天佛万刃!”

“神佛罩鼎!”

大佛法印,一个个重叠的大佛“印”狂风热浪般冲击着楚仁良。

金佛锁珠,一串串重叠的大佛“珠”五花大绑般紧箍着楚仁良。

天佛万刃,一把把重叠的大佛“刃”万箭齐发般齐射着楚仁良。

神佛罩鼎,一道道重叠的大佛“鼎”泰山压顶般力压着楚仁良。

大善大师一口气一连使出了斗佛寺四大玄功绝技,已是气喘吁吁。

楚仁良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地端坐着。

大善大师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心神道:“楚施主,老纳无能为力了!”

楚仁良睁开了双眼,愣愣地看着大善大师,不知所措。

“唉!”大善大师无可奈何,轻声一叹,“楚施主,老纳不得不佩服,你实在太厉害了!你就像天生的强者,功力与生俱来拥有非凡的增长速度,如今,你的力量实在太强大,老纳也压制不住这股强大的气息了!”

楚仁良肃容道:“可我心里非常清楚,凭这点力量,是打不过梁鼎雄的,其实,我心知肚明,他的力量早就远胜于神武庄的任何一个人了,连我大伯梁鼎飞和堂哥梁弃夜,都不能与之相比!”

大善大师无奈地道:“可事到如今,老纳也是无能为力了,如何是好,只能看楚施主自己的了!”

楚仁良诚心请教:“连大师都无能为力,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压制住我的气息,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恐怕,你只能找梁鼎雄帮忙压制了!”

“不行,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

“若找他压制,我岂还会接二连三的来找大师?除了和他秘密练功之外,私下里我不想再与他有其它任何的接触!”

大善大师扁了扁嘴,突然凝眉不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楚仁良双腿一动,盘腿而坐变成了双膝跪地,低下头道:“大善大师,楚仁良求您相助!”

大善大师赶忙抬手:“楚施主休要如此,老纳受之有愧!”

楚仁良坚持道:“我相信大师一定会有办法的,楚仁良恳请大师相助!”

大善大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还有一个办法。”

楚仁良猛地抬起头,追问道:“什么办法?”

大善大师问道:“楚施主,你自己还能压制住气息多久?”

楚仁良答道:“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大善大师欣慰地一笑:“只有这点时间,虽然短了点,不过以你的力量,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大师,到底是什么办法?”楚仁良神情激动,有些迫不及待。

大善大师端然道:“五毒化息法!”

楚仁良追问:“何谓五毒化息法?”

“以蛇、蝎、蜈蚣、蟾蜍、蜘蛛等五毒炼化,吸之精气,使毒入体,如此,体内便有两股气息了,一股正气,一股邪气,正邪相交,两相搏斗,以气斗气,以气制气,以气压气,使之双方平衡,如此一来,任何一股气息都不能独自壮大,因此,你自身这股强大得难以控制的气息,自然就能得心应手,随心所欲的控制了,再也不必担心它会因为强大到爆发而失控了。”

“毒气不会对身体有害?”

“这个不太好说,应该存在一定的风险,此法老纳也仅仅只是听斗佛寺的先辈们说过一二而已,不过,以楚施主的功力,老纳相信楚施主断然完全可以驾驭毒气,待两股气息融合之后,无论楚施主想要哪一股气息上升,都能运用自如。”

“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大善大师接着道:“现在老纳告诉楚施主五毒之物情况,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顾名思义,以楚施主的聪明才智,想来也不必老纳多做解释了,此五毒巨木丛林都有,想要找到,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就看楚施主的运气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楚仁良站起了身。

“阿弥陀佛!”大善大师双掌合十,吟了一声佛号,“祝楚施主马到成功,恕不远送。”

“大师保重,告辞了!”楚仁良说完,转过身,身子腾空而起,面向前方,像射出的箭一样,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大善大师看着楚仁良远去的方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神族之中有此功力非凡之人,实乃大幸!但愿他能有一颗善良的心,可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巨木丛林。

这里山林高密,古木参天,莽莽林海一望无际。

这是众多飞禽走兽,蛇虫鼠蚁的天上人间。

楚仁良随随便便落入林中一地面站立,苦苦一笑道:“我好像太冲动,太心急了点,都已经黄昏了还急匆匆的赶来,这下可好,天黑了不说,连晚饭都没着落了,早知如此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斗佛寺,用完晚饭再好好睡一觉,明日天亮再来的,唉!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飞禽走兽,随便吃点,先祭祭五脏庙再说。”

环顾四周,洞察情况,四面五丈之内的地面上……

“太好了,没想到,食物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这下不用饿肚子了。”话音一落,人影一闪,楚仁良转眼不见,东西南北四面,不知去了哪一面。

嗖!

刚去即返,转眼之间,人影又现。

只见,楚仁良手中拿着一条蓝色的大蛇。

大蛇一动不动,显然已死。

他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手将蛇头轻轻一扯,蛇头断下,随手一扬,抛弃了,之后,再将蛇身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了左手腕上。

呼!

他左拳紧握,拳头冒出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这蛇肉的味道应该不错,我已经闻到香味了。”他说着,甩甩手,左拳上的烈焰龙头随即消失。

他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蛇肉,伸了伸懒腰道:“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天一亮就起来抓五毒。”

蓦地……

一股香气飘忽而来,钻入了他的鼻内,他不由得鼻子一缩。

他仔细嗅了嗅,不禁脸面一红。

这分明是女人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幽香!

第二章 奇怪的少女

这大晚上的,巨木丛林怎会有女人?

楚仁良可以断定,这股幽香,源自于身后。

他心中大为好奇,于是不再多想,立即转身,目视前方。

只见……

前方三十丈远之地,确实站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及腰,身材婀娜。

因女子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见她的容貌。

女子一动不动,默立着。

这女人是谁?

大晚上的,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正值楚仁良思索猜想之际,只见女子双臂提起,已经有所动作了。

但,楚仁良看不见她的手掌,因此也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转眼间,女子脱下了外衣,扔落在地上。

楚仁良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女人,竟是在宽衣解带!

楚仁良绝非好色之徒,他吃惊的原因仅是因为这女子奇怪的举动,别无他意。

大晚上的,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没有水流的地方宽衣解带,为了什么?

洗澡?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事出必有因!

他好奇心大动,为了了解情况,毫不避讳,继续看着女子。

又一件衣服脱落在地……

最后,连内纱衣也脱落在地……

此刻,女子的上半身,已是一丝不挂,一览无遗。

肤如凝脂,纤纤的细腰,长长的玉臂。

好窈窕、好迷人的身段!

他神情肃穆,目光无邪地看着女子。

女子缓缓抬高了双臂,成“一”字形,而后再也没有其它的动作了。

这时候,楚仁良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了异样。

女子的四面八方,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蛇出现了。

这些小蛇慢慢地游向了女子,女子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小蛇越游越近,已经到了女子的脚下,女子仍是纹丝不动。

他眉头紧皱,静观其变。

只见这些小蛇全都游到了女子的身上,缠住了女子的腿、腰、手、颈脖……

除了头部,女子的全身上下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蛇。

女子如同石雕,不动如山。

他看着女子身上的小蛇,不禁暗自纳闷:“奇怪,这么多的蛇,怎么就是不见赤翼蛇?”

突然……

一条金黄色的大蟒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女子的身后……

黄金大蟒张着血盆大口,慢慢地游近了女子,大口正对着女子的头部。

而女子对此,似是一无所知,无动于衷。

黄金大蟒离女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楚仁良情不自禁,脱口惊呼:“危险!后面有条大蟒!”

黄金大蟒似是被楚仁良的惊叫给吓到了,头一偏,急闪而去。

女子身上的小蛇顿时树倒猢狲散,纷纷四散而逃。

女子猛地回头,目光如电般射向了楚仁良。

两人相距有三十丈之远,又处在黑夜之中,女子能够看见楚仁良,说明她并非普通人。

四目相对,楚仁良为这张脸而心跳不已。

好漂亮的女人!

女子是个少女,看模样十七、八岁,白皙的瓜子脸,肤光胜雪,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娇挺的鼻子,樱桃小嘴,那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柔嫩欲滴。

楚仁良低下了头,暗骂自己:“楚仁良啊楚仁良,你心跳什么,你就这点定力吗?”

“给我起来!”突然,一声少女的怒喝,在他的身边响起。

楚仁良站起了身,只见少女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横眉怒目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真是动作麻利,速度惊人!

楚仁良拱手微微一笑,打招呼道:“姑娘,幸会幸会!”

少女板着脸,怒气冲冲地道:“你是什么人?”

楚仁良肃容道:“在下楚仁良,是神武庄的人。”

“哦,神武庄的人?”少女似是有些意外,皱了皱眉,“来这里干什么?”

楚仁良反问道:“难道这巨木丛林,就不许神武庄的人涉足吗?”

少女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算了,我问你,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楚仁良如实相告:“我刚才看见姑娘一件一件的脱光了衣服,不知姑娘所指不该看见的,是不是这事儿?”

“你……”少女面红耳赤,手指着楚仁良,气得娇躯颤抖。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

是个地道老实人,还是故意在耍流氓?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姑娘,在下并没有丝毫要侮辱姑娘的意思,只是姑娘问起,在下如实相告而已,大丈夫敢作敢为,在下不会欺骗姑娘。”

少女嘲笑道:“大丈夫?哼!就你这下流无耻的行径,别笑死人了,你要是个大丈夫,当我脱下第一件衣服的时候,你就应该管好自己的眼睛,为何要一直看到我把衣服都脱光了?”

“这……”楚仁良一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少女横眉怒目地道:“你以为你是神武庄的人,我就怕了你了?”

楚仁良苦苦一笑:“姑娘想多了,在下并无此意。”

少女扬扬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楚仁良顺口问:“姑娘是什么人?”

少女傲然道:“你站稳了,听仔细了,我乃是幻女庙的庙主,东——幕——倩——儿!”

楚仁良心头大震,惊愕不已。

这位年仅十七、八岁,名叫东幕倩儿的少女,竟会是幻女庙的庙主?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幻女庙的庙主!

这来头、这势力,可是不小!

楚仁良赶忙陪罪道:“原来是幻女庙的庙主,楚仁良给东姑娘陪罪了!”

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因为好奇心而看她一个少女宽衣解带,说到底,错的人,还是自己。

这错,自己认得并不亏。

可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没用了,也只能陪礼道歉了。

“哼!”东幕倩儿冷哼了一声,看模样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楚仁良抱歉地笑笑道:“东姑娘,真的对不起,我并无意看姑娘身体的意思,只是见姑娘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儿有些奇怪,不自觉的就起了好奇心,想看看姑娘的一举一动,所以才……”

“你们男人也就这德性,没一个好东西,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蠢蠢欲动,满脑子不是想着搭讪就是想着英雄救美,真是下流无耻!”东幕倩儿怒气冲冲地打断楚仁良的话,白了他一眼,“没事找事,多管闲事,我不是那么圣洁的女人,告诉你,看我宽衣解带事小,吓跑了那黄金大蟒事大,知道吗?”

楚仁良目光一亮,似有所悟:“这么说来,姑娘之所以宽衣解带,是为了要引出那黄金大蟒并捉住它?”

东幕倩儿点了点头:“你倒还不笨!”

楚仁良立即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姑娘宽衣解带,是我的不对,我愿意替姑娘捉住那黄金大蟒,献给姑娘,姑娘能否原谅我?”

东幕倩儿冷笑道:“说得轻巧,你以为那黄金大蟒是那么容易捉的么?你知道它在……”

楚仁良胸有成竹地道:“只要它还在附近一百丈之内,我就一定能够捉住它!”

“是吗?”东幕倩儿不以为意。

楚仁良鼻子一缩,嗅了嗅,开口道:“东姑娘,我已经知道它在哪里了!”

东幕倩儿板着脸,只是瞪着他,不说话。

“东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楚仁良丟下话,人影一闪,向前奔去,消失不见。

“哎……”东幕倩儿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楚仁良却早已没了影儿。

她又急又恼,大骂道:“臭小子,你要是敢就这么跑了,本姑娘就是把神武庄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你给揪出来,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嗖!

东幕倩儿话未说完,楚仁良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楚仁良的手中,正拿着一条黄金大蟒,大蟒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了。

东幕倩儿看得目瞪口呆,张开的小嘴半天也没合拢。

乖乖!

真是神速非常,手到擒来!

“东姑娘,这大蟒反抗得厉害,我怕它一不小心跑了,所以只得将它杀了。”楚仁良将黄金大蟒递给东幕倩儿。

东幕倩儿默默接过,看了看黄金大蟒,定了定神道:“没错,就是它,就是这黄金大蟒!”

楚仁良笑问:“东姑娘能原谅我刚才的冒犯之举了?”

东幕倩儿喜笑颜开:“算了算了,看在这黄金大蟒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阎王不记小鬼错,原谅你了。”

楚仁良拱手相谢:“多谢东姑娘!”

“再帮帮忙,帮我把皮扒了,再取出胆!”东幕倩儿又将黄金大蟒塞回给楚仁良。

楚仁良点点头,拿着黄金大蟒走到一旁,将皮扒下了,胆取出了,而后回到东幕倩儿的身旁,将金光闪闪的皮和胆交给了她。

东幕倩儿接过皮和胆,把玩了一下胆,随后张嘴一口将其吞下了。

楚仁良看着奇怪,但没多问。

东幕倩儿笑着道:“这可是非常罕见的黄金神蟒,至少已修炼了五百年,胆和皮都是宝贝,其胆可食用,用来提升修为力量,其皮可制衣,用来防御抵抗攻击,它是个恶蟒,我幻女庙有几个属下都被它吞食了,我注意它很久了,早就想杀了它,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第三章 来者不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楚仁良随口一应:“原来如此。”

东幕倩儿看了看蟒皮,又道:“你的力量看起来远胜于我,若分你一半,我的修为力量是提升不了多少的,因此胆我就独吞了,但这蟒皮够长够大,做两件上衣背心绰绰有余,你我就各一件吧!”

楚仁良推辞道:“不不,东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好了,说不定日后有需要呢!”

见楚仁良拒绝,东幕倩儿瞪起了眼道:“怎么,是看不上,还是不愿领情?”

此时此刻,楚仁良已经不想再与她打交道了,觉得也没必要了,和她之间的事情,该结束了,该分道扬镳了。

为了避免纠缠,就答应她,接受她的好意后再走。

于是,他应声道:“好吧!东姑娘一片好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东姑娘请做吧!”

楚仁良的意思,是要东幕倩儿立即动手做蟒皮背心。

东幕倩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弯下腰,背靠着树,坐下了。

楚仁良摇头一笑,无奈地坐下:“东姑娘,我的意思,是要你赶紧做蟒皮背心,我还有事情在身,不能一直在这儿逗留。”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道:“还是早些离开她为妙,夜深了,也该休息了,我是来抓五毒的,可不是浪费时间,来交朋友谈天说地的!”

“就在这儿,要我做蟒皮背心,你开什么玩笑呢?”东幕倩儿没好气地白了楚仁良一眼,将蟒皮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要做蟒皮背心,当然得天亮,回到了幻女庙再做!”

“即是如此,不用了,算了,我不要了。”楚仁良想起身离去。

“哎……”东幕倩儿眼明手快,一把拉下他,“这么火急火燎的,你有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楚仁良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东幕倩儿催促道:“怎么,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是不能告诉我,还是怕我帮不上忙?我虽然力量不及你,但我好歹也是堂堂幻女庙的庙主,你可别小看了我,我现在可是拿你当朋友才问你的!”

楚仁良想了想,觉得东幕倩儿说得在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言相告:“实不相瞒,我来巨木丛林,是为了抓五毒!”

“五毒?什么五毒?”东幕倩儿一脸的茫然。

楚仁良解释道:“就是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怎么样,你有没有听过,真的能够抓到手?”

东幕倩儿微微一笑:“我当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原来是这些,小意思,你放心,这些东西,回到幻女庙后,我派人帮你找,不出半天,一定能够找齐!”

“真的?”楚仁良显得有些激动。

东幕倩儿得意地扬扬头:“那是当然,放心吧!”

楚仁良笑问:“你都还不知道我拿五毒要干什么,这么爽快就答应帮我了,就不怕我干什么坏事儿?”

东幕倩儿深深地看了楚仁良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好人和坏人,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楚仁良深表谢意:“多谢东姑娘信任!”

“不谢,不谢。”东幕倩儿摆摆手,伸了伸懒腰,“明日天亮到我的幻女庙坐坐,蛇皮背心和五毒,届时一并奉上。”

区区半天时间而已,也不急在这半天,不妨等她一等。

若半天之内她没能找齐五毒,到时再离开她,想她也无话可说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就听东姑娘的,恭敬不如从命!”楚仁良点头应允。

一觉睡到天大亮……

东方破晓,天已大亮。

楚仁良缓缓睁开了双眼,他醒了。

再看身旁的东幕倩儿,她仍在熟睡。

一缕阳光照着她的脸,脸蛋儿红卜卜的,显得格外俏丽。

“东姑娘,醒醒。”楚仁良一心想着寻找五毒,此时此刻,可无心欣赏美人儿,他伸手轻拍东幕倩儿的手臂,唤她醒来。

东幕倩儿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瞧了楚仁良一眼,懒洋洋地道:“怎么了?”

“时辰不早了,天已经大亮了,是时候回你的幻女庙了。”楚仁良说着,站起了身。

“哦,是吗?”东幕倩儿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天空,“才刚亮而已,急什么?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那你自个儿慢慢休息,你我就此分道扬镳,我先告辞了。”楚仁良迈开步子就走。

“哎……”东幕倩儿嚷嚷着,拿起身旁的蟒皮,立马跳了起来,“喂,我说,你急什么急啊?天刚亮,就要去投胎啊?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走啊?”

楚仁良停下了脚步,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客客气气地道:“事不宜迟,有请东姑娘带路!”

东幕倩儿故意道:“怎么,你这意思,是要用走的么?你那么厉害,又是神武庄的人,可别告诉我,你连凌空飞行都不会。”

楚仁良无奈,只得抬抬手:“我会,东姑娘,求你别再无理取闹了,我是真的急着需要五毒,事不宜迟,请吧!”

东幕倩儿得意地笑着,正准备飞身上空,却又停止了动作,笑容也随之僵在了脸上。

楚仁良没坑声,这次他没再催促东幕倩儿,因为,有人来了。

看东幕倩儿脸上那表情,来的八成是她认识的人,但只会是敌人,绝不会是朋友,因为看到朋友,脸上是不会有那种满是仇恨的表情。

来的是一个少女,白衣少女,就在半空中,在楚仁良和东幕倩儿的头顶。

少女虽漂亮,却一脸冰霜,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很不友好。

仔细一看,这白衣少女的装束,竟与东幕倩儿的装束十分相像。

楚仁良心一动,若有所思,不觉将目光看向了东幕倩儿。

“她叫璃尘,是我的师姐,我们是敌非友!”东幕倩儿也看着楚仁良,直接了当给出了答案,同时也给出了警告。

东幕倩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璃尘已缓缓落下,站在了她的面前。

璃尘微微一笑道:“师妹,几日不见,真是如隔三秋,师姐怪想你的。”

东幕倩儿冷冷一笑:“有劳师姐挂念,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看我,真是辛苦了。”

璃尘瞧了瞧楚仁良,看着东幕倩儿讥笑道:“师妹水性杨花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这荒山野岭的也能勾搭上男人,师姐真是服了你了。”

东幕倩儿淡然应对:“师姐的狗嘴里还是一样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乱叫一通的本事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师妹也一样佩服你。”

楚仁良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少女针锋相对,口水战打得火热,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嘴唇连动,几次想开口搭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选择坐山观虎斗了。

“咱们彼此彼此,哦,对了,师妹,师姐还带来了一件礼物送给你,你可一定要收下哦!”璃尘冷言相对,不怀好意。

“哦,师姐有什么礼物?”东幕倩儿话是问的璃尘,目光却看向了楚仁良,给他投去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楚仁良会意,点了点头,凝神戒备。

璃尘娇嗔道:“师妹,瞧你这模样,有必要这么担惊受怕的么?”

东幕倩儿板起脸肃容道:“璃尘,你我之间不必再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我不会怕你的,放马过来吧!”

璃尘恶狠狠地道:“谁叫你自己孤身一人离开幻女庙来到这巨木丛林的,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你我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不过,谁死谁活,可不一定由你说了算!”

“你倒挺有自信的,我的师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几斤几两,我难道还不清楚吗?要怪,也只能怪师傅那个老糊涂!我璃尘有哪一点比你东幕倩儿差了?那个老糊涂,居然将庙主之位传给了你,实在太荒唐了!”

“难得你还记得师傅的遗言,这是她老人家的决定,你我谁也改变不了!”

“不,杀了你,就能改变!”

“杀了我,你就能成为幻女庙的庙主了?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你当幻女庙的一干人等都是白痴还是木头人?看来你不仅昏了头,而且还很天真!”

璃尘从怀中拿出了一纸黑色符咒,冷冷一笑:“我的师妹,你先别急着讥讽我,擦亮眼睛仔仔细细看清楚了,这符咒,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东幕倩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璃尘手中的黑色符咒,突然大惊失色,惊呼道:“你怎么会有这塑魂符的?六年前师傅不是已将此符列为幻女庙的禁符并已经全部焚毁了吗?”

“除了这张被我偷梁换柱的漏网之鱼,剩下所有的,是全部焚毁了。”璃尘得意地扬了扬头,手中的塑魂符往上一甩,嘴唇一动,开始默念咒语。

东幕倩儿一脸的惶恐,惊得连手中的蟒皮都掉了,赶忙拉起楚仁良的手,急声道:“情况不妙,我们快走……”

第四章 塑魂符

事发突然!

应变不及!

楚仁良尚在不知所措间,一个迟疑,没走成。

东幕倩儿拉着楚仁良的手,楚仁良没走成,她自然也没走成。

刹那间,塑魂符发出万道黑光,黑光瞬间将璃尘和东幕倩儿两人吞噬。

楚仁良除了还能看见东幕倩儿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掌,再也看不见她的一根头发。

楚仁良眉头紧皱,他知道,眼前景象意味着大事不妙,但是,他对此塑魂符的内情一无所知,因此不敢胡乱采取行动,以免弄巧成拙,所以,只得选择静观其变了。

慢慢地,黑光散了。

渐渐地,人影现了。

东幕倩儿和璃尘原地不动,面无表情,默立着。

她俩看起来毫发未伤,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仁良不敢大意,依然凝神戒备。

璃尘突然大声喊道:“楚仁良,放开手快过来,我才是东幕倩儿!现在拉着你手的,虽然身体是我之前的身体,但灵魂已经不再是我的灵魂了!”

楚仁良盯着璃尘,满脸惊疑。

现在,璃尘的躯体,是由东幕倩儿的灵魂占据!

而东幕倩儿的躯体,却是由璃尘的灵魂占据!

灵魂交换?

这就是塑魂符的力量?

情况大变,已是危险万分,对东幕倩儿是如此,但对楚仁良而言,则不然。

楚仁良显得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他有他的打算,那便是绝对不能放跑了璃尘。

他有十二分的把握能够制住璃尘,他心想,只要制住了璃尘,总有能把灵魂换回来的可能,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救助东幕倩儿的办法。

因此,他对“璃尘”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东姑娘,你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心知肚明,一清二楚,知道你俩的灵魂,已经互换了,我也很清楚我现在抓着的究竟是谁,你放心,你师姐她伤不了我,因此,你不必为我担心,东姑娘,我认为我不能放开你的师姐,不仅不能,还得要牢牢的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你好好的想想,如果她以你这副身躯回到了幻女庙,那会有多大的麻烦?”

“璃尘”目光一亮,恍然大悟,惊呼道:“言之有理,瞧我真是没用,都给吓糊涂了,是我大意了,还是楚大哥聪明,没错,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让她以我的身躯回到幻女庙,否则,幻女庙不知道会被她搞成什么样子!”

“东幕倩儿”奋力地甩着手,欲挣脱楚仁良的手掌,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楚仁良沉声警告,手掌运功一捏,“你老实一点儿,就少吃点苦头,否则,你会后悔的!”

“东幕倩儿”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果然不敢再挣扎乱动了。

楚仁良向“璃尘”询问:“这塑魂符是你本门之物,你可知有何破解之法没有?”

“璃尘”苦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仁良又向“东幕倩儿”询问:“你有没有破解之法?如果你愿意与你师妹的灵魂换回来,我承诺不会为难你,更不会伤害你,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东幕倩儿”无动于衷。

楚仁良皱起眉头,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璃姑娘,你的如意算盘,如今已经泡汤了,你虽然得到了你师妹的躯体,但如今这躯体却被我所制住,不能随你随心所欲,如此这般,你要来也是毫无用处,听我一句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将灵魂换回来吧!”

“东幕倩儿”只是苦笑了笑,没有回话。

面对她的不理不睬,楚仁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是一脸的颓废。

“璃尘”对此,一时也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都不知所措。

突然间……

嗖!

一道人影风驰电掣极速闪来,立于楚仁良的面前。

来人乃是斗佛寺的寺主——大善大师。

大善大师盯着楚仁良,肃容道:“适才老纳于寺楼之上碰巧见此处黑光乍现,似有邪气,这才火速前来一看究竟,没想到这么快又与楚施主见面了,想必老纳所见黑光之事,必定与楚施主有关了?”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大师错了,这黑光与在下并无关系,是这两位姑娘,因为塑魂符的原故,已经灵魂交换了!”

“你说塑魂符?”

“正是!”

“灵魂交换?”

“不错!”

“原来如此,老纳明白了。”

大善大师突然凝眉不语,若有所思。

楚仁良见大善大师突然沉思起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嗖!

大善大师不由分说,突然出手,双手使出了金佛锁珠,一串串重叠的大佛“珠”五花大绑般将东幕倩儿和璃尘紧箍了起来,从头到脚,箍了个结结实实,连嘴都给堵上了。

楚仁良不知其意,茫然相问:“大师,您老这是何意?”

大善大师沉声道:“我是在救她俩,将她俩的灵魂换回来!”

“大师能解这塑魂符?”楚仁良欣喜不已。

大善大师没回话,只是头一点,双掌便运功准备动手。

“嗨!”大善大师沉声一喝,双掌齐平击出。

只见闪闪金光遮天蔽日,一闪即逝。

一眨眼的功夫,一瞬间的金光,一切,立即又恢复了原状。

楚仁良满眼困惑之光,满脸的不知所措。

这就……成了吗?

塑魂符……破解了吗?

东幕倩儿与璃尘的灵魂……换回来了吗?

大善大师给出了答案:“放心,塑魂符已经解了,她俩的灵魂,已经换回来了。”

听大善大师这么一说,楚仁良自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了,他赶忙向大善大师道谢:“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不必相谢,东庙主,老纳之所以能破解这塑魂符,是因为先师在世时,在一次探访本寺期间,无意间曾经与老纳聊起过塑魂符的用法及破解之法,仅此而已,因此,希望你不要对老纳有所误会,告辞了!”大善大师话音一落,人一闪,没了影儿。

此时此刻,金佛锁珠还锁着东幕倩儿和璃尘呢!

楚仁良高声叫喊:“大善大师,您老的金佛锁珠还没有解呢!”

大善大师似已远去,并没有回应。

楚仁良正想再喊,但见东幕倩儿与璃尘身上的金佛锁珠正在从头开始,慢慢地消失……

不一会儿,她俩身上的金佛锁珠从头到脚的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璃尘阴沉着脸,二话不说,转身凌空而起。

她要逃跑!

东幕倩儿急呼道:“楚大哥,别再抓着我的手了,快点去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楚仁良反应过来,立即放开了东幕倩儿的手,凌空飞身拦在了璃尘的面前。

璃尘见状,心中惊恐不已。

就凭刚才她占据东幕倩儿的躯体,却因为楚仁良的控制而无法动弹,她心里已经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决不是这个臭小子的对手!

可如今,面前的去路已被他拦住,不是对手也得要面对,该如何是好呢?

放手一搏?

束手就擒?

“臭小子,你去死吧!”璃尘拿定注意放手一搏,竭尽全力一掌击向了楚仁良。

“唉!”楚仁良一声轻叹,右拳紧握,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

砰!

楚仁良一记炎龙拳,不偏不倚,稳稳当当地击在了璃尘的心脏上。

两人的实力,实在太过悬殊。

璃尘口吐鲜血,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坠地了。

楚仁良随之在东幕倩儿的身旁落下,负手而立,目光紧盯着璃尘,眼中有几许同情。

璃尘并不领情,一双满是怨恨之火的眼睛直瞪着楚仁良,似要将他烧成灰烬。

东幕倩儿冷冷地看着身受重伤,斜趴着坐在地上的璃尘,是满心欢喜,拍手叫好:“我的师姐,多行不义必自毙,真是报应不爽啊!”

璃尘身受重伤,再无反抗之力,如同待宰的羔羊,已经穷途末路了。

接下来,就看东幕倩儿如何处置她了。

楚仁良出于同情,只希望东幕倩儿不会真的要杀了她,他认为,就算要杀她,至少也要给她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

只见璃尘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她已然认命了。

东幕倩儿冷冷一笑:“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很好,我的好师姐,师妹我这就成全你!”

东幕倩儿要将璃尘就地正法?

楚仁良吓了一跳:“你真要杀了她?”

见楚仁良如此一问,东幕倩儿可不高兴了,她瞪眼道:“怎么,杀不得吗?还是说,杀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你心疼了?”

楚仁良板起脸肃容道:“别开玩笑了,毕竟,这是一条人命!”

“人命?呵呵。”东幕倩儿眼睛一瞪,冷冷一笑,“她刚才一掌击向你的时候,可丝毫没有把你楚大善人的命,看成是人命!”

“这……”楚仁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闭着双眼等死的璃尘开口说话了:“我技不如人,认栽了!你俩要杀就杀,不要婆婆妈妈的废话了!”

楚仁良嘴唇一动,正要开口说话,东幕倩儿却一本正经地对他道:“她是幻女庙的人,而我是幻女庙的主人,她的生死,由我来定,楚大哥,你就不要管了!”

第五章 拥有鬼体

东幕倩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可算是把话给说死了!

“即是如此,我无话可说,随你吧!”楚仁良无可奈何,转身走到了一旁。

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东幕倩儿走近璃尘,不冷不热地道:“师姐,别闭着眼睛了,看着我,告诉我,你有什么遗言没有,看在你我即是同门,又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会尽力帮你的!”

璃尘陡然睁眼,满眼怨毒之色,恶狠狠地盯着东幕倩儿道:“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样只会让老娘觉得恶心,你想听,那好,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只希望你东幕倩儿早点死,早点死!这,就是老娘的遗言!”

“唉!”东幕倩儿仰天一叹,苦苦一笑,“这,就要看天什么时候灭我了,你到了阴曹地府,再好好的诅咒我吧!希望,能早日如你所愿!”

“好,很好!你我言尽于此,来吧!别废话了,速度些,动手吧!”璃尘脖子一挺,又闭上了双眼。

东幕倩儿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东幕倩儿虽然口头上说得冷血无情,可心里毕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要她亲手杀死璃尘,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下不了手。

孩提时期和璃尘的嘻戏玩闹,不亦乐乎……

始龀之年和璃尘的习武修行,同甘共苦……

豆蔻年华和璃尘的除魔卫道,风雨同舟……

过去的点点滴滴,如风般掠过东幕倩儿的心田。

满满的回忆,满满的甜蜜,已是过眼云烟。

如今不过桃李年华,彼此之间就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

在利益面前,这人,还真是说变就变!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究竟是要璃尘生,还是要璃尘死,东幕倩儿仍在犹豫不决,始终下不了决心。

璃尘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木然呆立的东幕倩儿,不禁苦苦一笑道:“怎么了?我的好师妹,心慈手软了吗?”

东幕倩儿咬了咬牙,终于道:“你愿意回头吗?你会痛改前非吗?”

璃尘断然道:“当然不会,绝对不会!我恨你,我要你死!这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东幕倩儿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缓缓道:“那么,你自行了断吧!”

璃尘二话不说,立即运功逼吐出了自己体内的灵丹。

在这乾坤大陆,神鬼妖魔仙五族,除了鬼族之外,其余四族,人人体内与生俱来都有其修行造化之灵丹,能汇聚四方之灵气,吸收天地之精华,随着与日俱增的修行,体内灵丹会使其身怀力量,功法大成,上天入地,玄功绝技,无所不能。

若体内的灵丹一离体,毕生的修为从此也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纵是不死,也从此与凡人无异。

璃尘气喘吁吁地道:“我的灵丹……已经逼出,此刻,我已经不再是神族中人……是个废人了,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杀了我,动手吧!求你了,别……犹豫了!”

“好!”随着这一声好,东幕倩儿一手接过了璃尘的灵丹,与此同时,一掌击碎了她的天灵盖。

咚!

璃尘倒地身亡。

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过了东幕倩儿的脸腮,她立即抬手揉了揉眼,擦了擦脸。

此时,楚仁良走近她道:“需要我帮忙吗?要不要将她的尸体带回幻女庙?”

东幕倩儿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楚仁良吃了一惊,困惑地看着她,“至少,应该也要把她埋了吧!就这样弃尸荒野,未免也太那个了。”

东幕倩儿没搭话,捡起地上的蛇皮,飞身上空,抛下了一句话:“不必管她了,我一眼也不想再多看她,你不是急着找五毒吗?别再磨磨蹭蹭的耽误时辰了,走吧!”

东幕倩儿丟下话,不等楚仁良回话,立即飞身远去。

她已经痛彻心扉,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待下去了。

她要逃避,她要忘记,逃避这个痛心的事情,忘记这个可悲的结局。

所以,她不埋葬璃尘,也不许楚仁良将其埋葬,因为,她心里的璃尘,是活着的,至少,活在她的心里,她的心,从来没有埋葬过她。

楚仁良看了看璃尘的尸体,摇了摇头,随即也飞身上空,向东幕倩儿追去。

东幕倩儿和楚仁良两个活人走了,此地剩下的,只有璃尘这个一动不动的尸体了。

一阵冷风吹过。

一道人影出现。

来人是个老者,弯腰驼背,蓬头垢面,衣裤破烂,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流浪人。

“唉!”老者看着璃尘的尸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可惜,真是可惜了,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竟这样香消玉殒了。”

“怎么了?邱驼子,你替她可惜,难道,就不替我可怜了吗?”一个冰冷如铁的少女声音突然传来。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听此声音,邱驼子立即毕恭毕敬地回道:“大小姐息怒,大小姐误会老奴了,老奴只是见到这年轻姑娘就这么死了,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当年大小姐……”

“够了,住口!”少女雷霆般的怒喝劈空传来。

邱驼子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奴闭嘴,老奴闭嘴。”

“邱驼子,本小姐问你,这尸体,真的能适合我?”

“能能能,大小姐放心,这次是个怨气非常非常重的死人,一定能!”

“你这话一字不改,我已经听了十九次了,可一直原封不动,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这……老奴……”

“算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全凭天意,速度将尸体带回来吧!”少女传来命令。

“是,大小姐!”邱驼子点头领命,走上前将璃尘的尸体扛在了肩上,身形一闪,不见踪影。

茫茫林海,冰山一角。

一棵巨树之下,当然了,巨木丛林的每一棵树,都是名副其实的苍天巨树。

但这棵巨树,却是一棵枯树、朽树、烂树。

没有一片树叶,没有一根树枝,只有千疮百孔,不堪入目的树身。

树底部,有一个大洞,洞内有光,是火光,火光照亮了一个人的身影,弯腰驼背的邱驼子。

邱驼子的面前,放着一具尸体,璃尘的尸体。

尸体周围尽是黑气缠绕,黑气似蛇、似虎、似狼,似要将尸体吞噬、撕裂。

邱驼子面色凝重,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气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那是他的大小姐易如萱正在试图占据璃尘那已经冰冷的肉身。

这,已经是第二十个少女的尸体了,之前捡到的十九个少女的尸体,个个都因为含怨而死的怨气算不得极重、非常重,而使易如萱无法占据。

这次,有希望吗?

这次,会成功吗?

“唉!”邱驼子心中默默一叹,不禁想起了前尘往事。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夜晚……

西月城。

清枫镇,易府。

那时,那夜,他还是易府中忙里忙外的大管家。

那时,那夜,易如萱还是易府中活蹦乱跳的大小姐。

可惜,那时,那夜,那美好,没能到破晓……

一伙不知从哪里来的蒙面匪徒趁着月黑风高,突然闯入了易府,他们见财就拿,见人就杀,见房就烧,顷刻之间,易府上上下下一百一十余条人命,就这样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葬送在了他们的刀光剑影中。

拳脚功夫还算不错的邱驼子浴血奋战,背着身受重伤的易如萱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逃到了巨木丛林里。

死里逃生,确定安然无恙之后的邱驼子这才将易如萱从背上放下,准备着手救治,不成想,易如萱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撒手人寰了。

邱驼子尚来不及哭诉,不一会儿,尸骨未寒的易如萱却又“活”了过来。

易如萱死后,得天地孕育,坠入鬼道,化作鬼魂,一团黑气,飘来飘去……

“唉!”邱驼子心中又是默默一叹,从回忆中苏醒。

突然,他目光一亮,面现激动。

只见黑气缓缓地进入了璃尘的尸体的口、鼻、耳、眼睛之中。

这是成功的征兆!

邱驼子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

十九次的失败,十九次的心灰意冷。

这一次,老天终于要开眼了么?

转眼间,黑气已经完完全全的全部进入了璃尘尸体的口、鼻、耳、眼睛之中。

这是成功的状态!

邱驼子禁不住喜笑颜开:“皇天不负苦心人,实在是太好了,大小姐终于找到合适的肉身了,再也不必做孤魂野鬼了,老奴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

只见,璃尘的尸体渐渐地开始产生变化了,容貌变了,衣装也变了,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了。

一切,都变了。

呈现在邱驼子面前的,是一如往昔打扮的易如萱。

一身碧绿荷花衣,一头长发披香肩,五官端正,容颜秀丽,这不是易如萱,还能是谁?

易如萱睁开了双眼,冲着邱驼子浅浅一笑。

大功告成了!

“大小姐,老奴扶您起来!”邱驼子心里乐开了花,忙上前去扶易如萱。

易如萱站起了身,伸了伸手,扭了扭腰,踢了踢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她自言自语欢笑道:“太好了,太棒了,太爽了,我终于有肉身了,我终于是鬼体了,终于有手有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第六章 无尽黑域

邱驼子看着欢天喜地的易如萱,是笑容满面。

对他而言,易如萱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她的关心和疼爱,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当年,他虽从刀光剑影中救出了她,但却没能在刀光剑影中好好的保护她,以至于救出了她,她也因伤势过重而一命呜呼了。

当然了,这不是他的错,并不能怪他,但是,他对此,却一直感到非常内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认为自己护主不力。

好在,如今易如萱终于重获新生,他也终得解脱,内心愧疚压抑的解脱。

易如萱止住笑,突然对他道:“邱驼子,你且转过身去,让我来治治你的背!”

邱驼子一脸的茫然:“治……治我的背?”

“是了,是了。”易如萱催促着,摆摆手,“别忘了,你大小姐我,已经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魂野鬼了!”

“哦。”邱驼子应了一声,似有所悟,乖乖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易如萱。

易如萱二话不说,右手一举,掌中升起一团浓浓的黑气,之后便将掌中黑气拍向了邱驼子的驼背。

经易如萱这么轻轻一拍,邱驼子的驼背立马挺直了,挺直腰身的邱驼子,比易如萱还要高出半个头呢!

邱驼子忙转身道谢:“老奴谢大小姐……”

易如萱截住他的话道:“得了,得了,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我不爱听,也不想听!”

“是,大小姐!”邱驼子顺从地应着。

易如萱面色一紧,目露凶光,冷声道:“邱驼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报仇雪恨了?”

邱驼子闻言身子一抖,若有所思,没有开口答话。

见邱驼子不说话,易如萱追问:“怎么了?难道,我不应该报仇雪恨吗?“

邱驼子一本正经地道:“大小姐,请恕老奴出言不逊,人杀人,斗佛寺和幻女庙的人不会管,可邪灵魔障杀人,斗佛寺和幻女庙的人不会坐视不理,大小姐,无论是斗佛寺,还是幻女庙,咱们都得罪不起,更惹不起,大小姐要报仇雪恨,无疑就是要杀人,因此,老奴请大小姐三思!”

“哼!”易如萱冷声一哼,双拳紧紧握起,“还用得着三思?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纵然我杀了仇人,斗佛寺幻女庙的人杀了我,我死而无怨!”

易如萱已然做出了决定,邱驼子立即道:“即是如此,老奴支持大小姐,与大小姐生死与共!”

“很好!”易如萱满意地点了点头。

邱驼子眼中杀气腾腾,主动请命道:“关于报仇之事,大小姐有什么需要老奴办的,但请开口!”

易如萱微微一笑:“那倒不必,您老人家就好好的歇着吧!我不是嫌您不中用,只是如今我有手有脚,法力在身,要找到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要解决他们,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倒是事实!

邱驼子一时哑口无言,只得默默点头,显得有些失落。

易如萱看着垂头丧气的邱驼子,心念一转,立即单膝跪地,拜倒在他的面前,恭声道:“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大小姐,你这是何意?快些起来,真是折煞老奴了!”邱驼子受宠若惊,忙伸手去扶易如萱。

“义父不肯认我这个女儿,我就不起来,义父若是肯认我这个女儿,就唤我一声萱儿,我便起来。”易如萱微笑着不起身,态度十分诚恳。

邱驼子知道易如萱向来说一不二,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无法再收回的,她认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邱驼子无奈,也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低声唤了一句:“萱儿。”

易如萱笑容满面,故意问道:“义父刚才叫女儿什么?女儿一时耳背,没有听清楚,义父可不可以再叫一遍?”

邱驼子唬起脸,提高了音调,再次唤道:“萱儿!”

“女儿在呢!”易如萱笑着起身,十分亲切地挽着邱驼子的手臂。

邱驼子肃容道:“大小姐……”

易如萱同样肃容道:“义父!我是您的萱儿!”

邱驼子关切地拉着易如萱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是我的大小姐,也同样是我的萱儿,我希望你永远好好的,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成为三年亡灵的飘零日子,实在是太叫人心酸了!”

易如萱毅然道:“且看天意吧!指不定斗佛寺和幻女庙的人会同情可怜我的遭遇,对我网开一面呢!好了,义父,我此刻当真是怨恨交加,该去报仇雪恨了!待我有命回来,咱父女俩再共享天伦吧!”

易如萱迈开步子就走,邱驼子一把拉住她,沉声道:“萱儿,我有一个建议,不知你能否考虑一下。”

易如萱回身相问:“什么建议?义父请说。”

邱驼子端然道:“第一,要么我去替你报仇雪恨,第二,要么雇杀手去替你报仇雪恨,你看如何?这样一来,你不用亲自出手,就避免引火烧身了,而仇,也报了,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

“我觉得不是很好。”易如萱不经考虑,断然拒绝。

“那好吧!”邱驼子好说歹说,可易如萱就是固持己见,他已经无话可说,无计可施,只得点头同意。

“有了!”易如萱突然目光一亮,神情激动,兴奋不已,“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邱驼子茫然地看着易如萱,静待她的下文。

她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易如萱扬了扬头:“义父,您也知道,成为鬼魂那会儿,这巨木丛林里所发生的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邱驼子点点头:“这我知道,可是,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易如萱神秘地一笑:“我要去幻女庙找一个姓楚的神武庄的人,与他做一笔交易。”

去幻女庙?

还要与神武庄的人做交易?

邱驼子大惊失色,讶然道:“萱儿,你疯啦?在说什么胡话呢?”

易如萱一本正经地道:“义父!萱儿做事,自有分忖,您要相信萱儿!”

邱驼子想了想,平静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易如萱,沉声道:“我相信你!”

“那就好,时不我待,萱儿这就去了,义父在此静候佳音便是,萱儿报仇雪恨之后,一定平安归来!”易如萱说完,身形一转,消失不见。

邱驼子缓缓闭上了双眼,双掌合什,开始默默地为易如萱祷告起来……

天,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就细雨蒙蒙了。

一片若大的桃林,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桃花密密麻麻,遍地铺路,看不见一寸土,一粒沙。

幻女庙就建在这片桃林之中。

嗖!

一团黑气突然出现在桃林之外,黑气幻化为人形,是易如萱。

易如萱理了理衣襟,高声叫唤:“小女子易如萱前来拜会幻女庙,请问有人没有?”

话音一落,一持剑白衣少女便闪现在她的面前。

白衣少女仔细打量了下她,客客气气地道:“在下幻女庙门前护法及引路人李凝月,不知易姑娘来幻女庙,所谓何事?”

易如萱十分客气地还礼道:“小女子是来寻人的,一位姓楚的公子,名叫楚仁良,我是他的朋友,小女子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即见他!”

李凝月想了想,点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位公子,前不久我们庙主带回来的,看来你所言不虚。”

易如萱躬身道:“恳请李姑娘带我进去见他!”

李凝月抬抬手:“不必客气,易姑娘请起,且随我来,请!”

“是,多谢李姑娘!”易如萱挺直腰身,紧跟在李凝月的身后。

进入林中,易如萱顿时惊愕得双目圆睁,脚下一步也不敢动。

她恐惧,她害怕,她心惊肉跳,她一动也不敢动。

为什么?

因为,她刚踏入林中一步,便置身于黑暗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了。

中计了吗?

这个李凝月要对付自己?

易如萱沉不住气了,冷声相问:“李姑娘,这桃林里面为什么一片漆黑,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堂堂幻女庙的待客之道吗?”

耳畔立即响起了李凝月的声音:“易姑娘不必惊慌失措,这桃林里本就设有幻境无尽黑域,这是我们幻女庙从古至今一直都有的规矩,为的是防范一些不怀好意之人擅入幻女庙。”

原来如此!

虚惊一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姑娘,那么,如果真的有人擅入了幻女庙,入了这无尽黑域,会怎么样呢?”

“你说呢?”

“小女子愚钝,还请李姑娘直言相告!”

“你看不见我,我却看得见你,我若用剑在你身上刺上几个或者几百个窟窿,你会怎么样?”

“领教了,多谢李姑娘相告。”

“好了!”李凝月语气一沉,传来命令,“请闭上双眼,按我说的去做,我叫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否则,出了麻烦,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

“明白了!”易如萱沉重地点了点头。

“请直行一步!”

易如萱跨前一步。

“转左,直行三步!”

易如萱转左,直行了三步。

“转右,直行六步!”

易如萱转右,直行了六步。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请睁开双眼吧!”

易如萱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睁开了双眼。

第七章 五毒之气

雨停了。

太阳懒洋洋地探出了头。

一座凉亭内,东幕倩儿和楚仁良隔着一张小圆桌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酒菜。

易如萱睁开双眼便看到了他俩,见到楚仁良在此,她心里稍安,面露喜色。

“禀庙主,这位是易如萱易姑娘,她说她是楚公子的朋友,找楚公子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属下便带她前来了。”站在易如萱身旁的李凝月拱手向东幕倩儿禀告情况。

“哦。”东幕倩儿应了声,目光转向了楚仁良。

楚仁良瞟了易如萱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东幕倩儿这才对李凝月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李凝月头一点,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楚仁良随即对东幕倩儿道:“东姑娘……”

东幕倩儿站起了身,笑着接过了话:“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用借一步说话了,你们就在这儿慢慢聊,我先行一步。”

楚仁良起身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有劳东姑娘了。”

东幕倩儿微微一笑,腾出坐位,向易如萱摆摆手:“易姑娘,请坐。”

“谢东庙主!”易如萱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落坐。

“先走了。”东幕倩儿丢下话,大步走出凉亭,扬长而去。

东幕倩儿一走,楚仁良立即脸色一沉,缓缓坐下,目光如炬,紧盯着易如萱。

易如萱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向楚仁良拱手道:“谢楚公子!”

楚仁良淡然道:“谢我什么?”

易如萱面含微笑:“谢楚公子替我圆谎,若楚公子刚才实话实说,说我不是你的朋友,也根本就不认识我,那么我此刻,定然已经成为东庙主的阶下囚了。”

楚仁良肃容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追究你为何会认识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何会知道我在幻女庙,我只想要你开门见山,有事说事,长话短说!”

“痛快!”易如萱拿起桌上的一盅酒,一饮而尽,“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易如萱就是易如萱,找楚公子,是想与楚公子做一笔交易,就这么简单。”

“交易?”楚仁良一愣,苦笑了笑,“有意思,你且说说,什么交易?”

“我身上有楚公子需要的东西,也就是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易如萱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她怎会知道自己需要五毒?

她要交易什么?

楚仁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默不作声。

易如萱见楚仁良不答话,笑问道:“怎么了?楚公子不答话,莫不是此五毒已然在手?”

楚仁良没回答,却突然道:“不知易姑娘是何方神圣,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在下需要此五毒,但不知易姑娘是否知道,在下需要此五毒,意欲何为?”

易如萱如实相告:“这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需要此五毒。”

对于易如萱的话,楚仁良拿捏不准究竟是真是假,心里有些不安。

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此五毒是他拿来压制体内强大的神气的,这是个秘密!

而知道此内情的,只有斗佛寺的寺主大善大师,除此之外,他没再告诉任何人,如果易如萱也知道此内情,也就知道了他的秘密,一个暂时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此,他不得不有此一问。

易如萱见楚仁良神色不对,以为他是在怀疑自己两面三刀,当下便一本正经地道:“楚公子凝眉不语,若有所思,莫不是在怀疑我两面三刀?楚公子,我可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只知道你需要五毒,但却并不知道你需要五毒做什么,我只知道你是神武庄的人,但却并不知道你在神武庄的身份,不过,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

楚仁良选择了相信易如萱的话,于是不再有所顾忌,当机立断道:“我的确需要五毒,东庙主已经派人去帮我找了,只是现在还未有消息,既然你身上有五毒,我又迫切需要,也就不舍近求远了,就要你的五毒了,你说说,怎么个交易?”

“替我杀九个人!”易如萱语出惊人。

楚仁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易如萱平静地解释道:“九个杀人如麻,烧杀抢掠的恶人,他们杀我全家,毁我家园,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楚仁良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易如萱答道:“我也想自己动手,可我毕竟不是普通人,我当年被他们杀伤,失血过多已然死去,后得天地孕育,坠入鬼道,化作鬼魂,如今拥有了鬼体,我已真真正正成了鬼族中人,我们神鬼妖魔仙五族的人,也和凡人一样,也分善恶,我若动手杀了他们凡人,神不知鬼不觉还好,万一东窗事发,被斗佛寺或幻女庙的人误会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那就糟了。”

楚仁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易如萱怪问:“你笑什么?”

楚仁良肃容道:“行,成交了!”

易如萱喜上眉梢,立即改口道:“多谢楚大哥,我马上拿出五毒给你!”

楚仁良伸手阻止:“不急,我们离开幻女庙,到了巨木丛林再说!”

易如萱兴奋地点点头:“好,一切听楚大哥的安排!”

成功了!

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报仇雪恨,只是时间问题了!

楚仁良带着易如萱向东幕倩儿辞行,说明了易如萱已有五毒,东幕倩儿是满脸的不高兴,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在楚仁良的再三坚持要求下,东幕倩儿才勉强答应,将做好的黄金大蟒的蛇皮背心交给了他,命其穿好,随后召来了李凝月,吩咐其将二人送出了幻女庙。

出了幻女庙,楚仁良和易如萱便开始飞身奔向巨木丛林。

“楚大哥,看来东庙主对你,可是很有好感呢!”

“言重了,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相识一场罢了!”

“不然,不然,我看……”

“易姑娘,敢情你是想要取笑我了!”

“岂敢,岂敢,楚大哥既然不喜欢听,我不说便是。”

“易姑娘,闲话少说,还是快些赶路吧!”

“好,一切听楚大哥的!”

两人不再言语,彼此加快了飞行速度,不一会儿便到了巨木丛林,双双飞身落下。

楚仁良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对易如萱道:“易姑娘,现在,你可以将五毒拿出来交给我了。”

易如萱半开玩笑地道:“你要死的,还是活的?”

楚仁良肃容道:“活的,事不宜迟,速战速决!”

“好!”易如萱头一点,右手一伸,五指成爪,爪中立即升起了一团黑气,黑气中随即出现了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

赤翼蛇,通体赤色,长有一对翅膀的小蛇。

冰鳞蝎,身体从头到尾尽是被像冰一样的鳞片所包裹着的蝎子。

火天龙,全身如火,红得亮眼的蜈蚣。

金铁蟾,背部如金,四肢如铁,绝对是重量级的蟾蜍。

玉石蛛,眼如宝玉,身如宝石,一只珠光宝气的蜘蛛。

只见黑气将五毒团团包围,五毒在黑气之中横冲直撞,想要冲出重围,但却显得无济于事。

“楚大哥,接好了。”易如萱随手一抛,将黑气抛向了楚仁良。

楚仁良顺手接过,就地盘膝坐下,双手开始运功将黑气之中的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炼化。

不一会儿,赤翼蛇、冰鳞蝎、火天龙、金铁蟾、玉石蛛在黑气之中便由有形之物化为有形之气了,一团紫气。

黑气包裹着紫气,楚仁良手轻轻一扇,黑气顿时消失不见,仅留下紫气,接着,鼻一吸,紫气尽入鼻中,一点不剩。

易如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仁良的一举一动,虽觉奇怪,但未多问。

楚仁良缓缓合上了双眼,端然静坐,开始运功调息。

只要气沉丹田,散贯百脉,融归全身,便可大功告成。

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被五毒之气反冲体内神气,走火入魔,损身伤体,得不偿失,饶是楚仁良功力奇高,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调息运气,没有时间的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楚仁良只觉一阵胸闷气急,呼吸困难,体内气血翻江倒海,难以控制压抑。

大事不妙了!

这是被五毒之气反噬的状态!

楚仁良想睁眼,想开口,却已觉气若游丝,无能为力,不禁心急如焚,汗如雨下。

易如萱看出了楚仁良的异样,心知肚明他这是遇到了危险,而且是走火入魔的生命危险!

她未及多想,立即上前,运功一掌击在了他的头顶百会之上。

一股暖暖的气流自头顶缓缓流入了全身,楚仁良只觉体内的力量如滔滔江水,滚滚而至。

楚仁良的情况好转了,可易如萱的情况却不妙了!

她运功一掌击在他的头顶上,发出去的功力就如同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了,她想收手,想收功,却是身不由己。

“呀——”楚仁良猛然睁眼,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喝,随即站起。

砰!

易如萱被震飞弹开,跌落在地。

“怎么样?你没有功力尽失吧?”楚仁良忙奔过去,满脸歉意及关切地扶起她。

如果易如萱因为相助自己而落得个功力尽失的下场,那么他会因此而内疚一辈子。

易如萱站起身,手掌一运功,掌中立即升起一团黑气,她微微一笑道:“刚才差点吓死我了,估计再有一步之遥我就得功力尽失,好在虚惊一场,我的功力还在,只是有些疲惫伤身罢了,要是我的功力尽失了,就感应不到我仇人的位置所在了,真是谢天谢地,你呢,觉得怎么样?”

楚仁良点点头:“多谢你出手相助,我安然无恙。”

易如萱表示放心:“那就好,我虽然不想知道也不想过问你为何要炼化吸纳五毒之气,但是我不想你因此而损身伤体,我还指望你给我报仇雪恨呢!”

楚仁良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第八章 报仇雪恨

西月城。

清枫镇。

七街八巷,房屋连绵,一个人多热闹的小镇。

日正当头,晴空万里。

南边,一片树林之中,站着四个头戴竹笠的持刀彪形大汉,四名彪形大汉呈一圆圈,将一个脸面黝黑的少年紧紧包围。

黝黑少年面如死灰,眼中露出畏死的光,怯生生地看着四名彪形大汉。

四名彪形大汉横眉怒目,恶狠狠地盯着黝黑少年。

“丁公子,你们丁家在枫镇好歹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物,怎么会连区区一千个金币都筹不到呢?”

“就是,丁公子,又不是要你倾家荡产,区区一千个金币而已,这都舍不得吗?”

“妈的!这小子不识时务,何必与他多费唇舌,干脆给他一刀了结他算了!”

“了结他干什么?既然他不会怜香惜玉,那么咱们就替他怜香惜玉好了,嘿嘿嘿……”

“……”

这四名彪形大汉正是当年见财就拿,见人就杀,见房就烧,三年前叫易如萱家毁人亡九人中的其中四人。

时至今日,没想到他们依然本性难移,在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口中的丁公子,是枫镇一富裕人家,他们求财若渴,不择手段,便一如既往,重操旧业,干起了这充满罪恶的勾当,他们绑架了丁公子的夫人小飘,以此来要挟丁公子,妄图获得钱财。

丁公子一听这四个恶魔要对自己的夫人小飘动手动脚,心中大惊,惶急地道:“你们这些恶魔,你们要将小飘怎么样?”

“瞧瞧这心急如焚的表情,看来丁公子还是挺怜香惜玉的,你放心,我们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求财,对于女人,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

“不过,你要是继续这么冥顽不灵,一毛不拔,可就别怨我们兄弟对你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动手动脚,行那鱼水之欢了。”

“怎么样?丁公子,我们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丁公子,你再这么犹豫不决,我们兄弟可就真走了!”

“……”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你们要走到哪里去?”一个少女的喝问声突然传来。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及丁公子闻声俱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寻声望去。

只见右侧方,正站着一对少男少女。

男的乃是楚仁良,女的正是易如萱。

何猛天不怀好意地贼笑道:“嘿嘿嘿,当然是回去干这位丁公子的夫人了,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姑娘?你要是有兴趣,我们也可以带上你,嘿嘿嘿……”

易如萱冷冷一笑:“你们想带上我,我也想带上你们,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尤肃怪问:“去哪儿?什么地方?”

易如萱阴森森地道:“阴——曹——地——府!”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闻言悚然一惊,脸色大变。

找麻烦的来了!

丁公子则是面露喜色,满怀希望地看着易如萱。

救星来了!

吴洌怒气冲冲地骂道:“妈的!好你个臭丫头,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们是什么人物,什么来头!”

吕九跟着道:“留给我来,我很久没有杀过女人了!”

易如萱突然道:“四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真的一点儿也认不出我来了?你们睁大眼睛再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一愣,随即都眯起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易如萱那娇美的少女容颜。

吴洌目光一亮,惊呼出声:“你是……易……易如萱!”

易如萱头一点:“没错,我正是易如萱!”

何猛天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年前被我们兄弟烧杀得家破人亡的易府易大小姐。”

尤肃扬扬头道:“怎么了,当年侥幸逃脱,大难不死,如今找了个小白脸,回来找我们兄弟报仇雪恨来了吗?”

易如萱咬牙切齿地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楚大哥,交给你收拾了!”

楚仁良点点头,跨前两步,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的脸,二话不说,右手一伸,拳头一提。

呼!

拳头冒出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

炎龙拳!

神武庄的玄功绝技!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恐惧,身躯已然在瑟瑟发抖。

显然,他们都是识货之人。

楚仁良手一甩,收功垂手,冷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四个,自裁吧!”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何猛天咬咬牙,壮了壮胆道:“小兄弟,你即是神武庄的人,就应该知道规矩,你们神鬼妖魔仙的职责使命,杀的应该是草菅人命,肆虐苍生的邪灵魔障,怎么能杀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我们凡人的是是非非,你们是不能过问,更不能管的,这是规矩!”

楚仁良冷冷一笑:“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不会变,可人会变,比如我,在这规矩面前,就另当别论。”

“你……”何猛天火冒三丈,气得答不上话,但却不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

咚咚咚!

尤肃、吴洌、吕九突然双膝跪地。

好汉不吃眼前亏!

如今除了求生之外,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此时此刻,不是要面子的时候,更不是逞能的时候。

他们三人,要比何猛天知趣得多,也聪明得多。

何猛天眼见尤肃、吴洌、吕九做出如此窝囊之举,虽心有不甘,但心知肚明,这仅是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了。

咚!

何猛天不再犹豫,也立即效仿跪倒在地。

易如萱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人,就像是看着四具尸体。

楚仁良眉头一皱,眼中杀意不改。

丁公子一见四人全都跪地,慌忙起身,奔到了楚仁良和易如萱的身旁,拜谢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楚仁良微微一笑:“丁公子不必客气,此等罪恶滔天之人,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丁公子正待回话,突然,五道人影急奔而来……

“出了什么事儿?”

“大哥、三哥、七弟、九弟,你们都跪在地上干什么?”

“妈的!难道他们中邪了?”

“……”

说话间,五道人影奔到了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的身旁。

五人一样头戴竹笠,手持钢刀,身强体壮,是名副其实的彪形大汉。

何猛天、尤肃、吴洌、吕九不禁哭丧着脸看着五人。

弟兄们在这个时候来,可真不是时候!

这下,九个弟兄可算是一个不剩,全成了板上鱼肉了!

易如萱对楚仁良道:“太好了,这下子都齐了,九个仇人都齐了,楚大哥,你可以替我一网打尽,报仇雪恨了。”

楚仁良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何猛天盯着五个弟兄,厉声道:“你们都给我跪下!快!”

“为什么?”

“大哥,你疯了?”

“什么情况这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哥,这究竟是为什么?”

五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于何猛天的话不明就里,争先恐后的追问。

“妈的!”何猛天气得面红耳赤,怒目而视,“少废话,少磨蹭!老子叫你们跪,你们就给老子跪!看到那个英武不凡的少年没有,他是神武庄的人,不是小角色的人物,是会炎龙拳的大人物!”

五人骇然失色,惊恐万分,瞪圆了眼看着楚仁良。

咚咚咚咚咚!

五人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相继跪地。

何猛天毕恭毕敬,可怜巴巴地看着楚仁良道:“小兄弟,求你给我们一次活命的机会吧!我们保证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易如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催促楚仁良道:“事不宜迟,楚大哥,动手吧!”

“好!”楚仁良头一点,右拳一握,拳头冒出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炎龙拳已然准备完毕。

嗖!

只见楚仁良身形一闪,风驰电掣般闪过了九人的身边,继而又闪回到了易如萱与丁公子的身旁。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再看那恶贯满盈的九人,都已成了黑灰,灰飞烟灭了。

易如萱和丁公子见此,皆大欢喜。

楚仁良向丁公子问道:“丁公子,你的夫人在何处?需要我们陪你去救她吗?”

“不敢劳烦了,多谢公子,多谢小姐,我知道他们将夫人关在何处,我原就与夫人关在一起,刚才是他们将我带来此处,毒打威逼,索要钱财,幸亏遇上公子小姐,好了,言尽于此,大恩不言谢,丁某爱妻心切,这便动身前去救她,告辞了!”丁公子说完,微微一笑,转身飞奔离去。

大仇得报,恩怨已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

易如萱向楚仁良拱手道:“楚大哥,我也大恩不言谢了,大仇已报,恩怨已了,我想就此与楚大哥分道扬镳,希望有缘再见!”

“去吧!”楚仁良摆了摆手。

“走了!”易如萱丢下话,身形一转,化作一团黑气,消散不见。

第九章 死神的召唤,女神的怀抱

是啊!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楚仁良抬头仰天,整整衣襟,自言自语道:“也是时候,该回神武庄了。”

话音一落,他正准备凌空飞行。

突然……

他只觉气血翻涌,胸闷难耐。

“噗!”他难受已极,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

他满头大汗,双手撑地,单膝跪地,模样十分狼狈。

他心头大震,神情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而后立即盘腿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突然,他目光一亮,神态吓人。

这是怎么了?

怎么连一口神气也提不上来?

难道是因为五毒之气?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他充满悲凉地一声轻叹,哭丧着脸站起了身。

大事不妙!

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否则,后果难料!

他咬咬牙道:“就是走,我也要走到斗佛寺找大善大师求救!”

说走就走,他迈开步子就走,脚下却十分吃力,步履蹒跚,摇摇欲坠。

咚!

未走出五步,他一头栽倒,跌倒趴伏在地。

他有气无力地呼吸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四肢无力,一动也动不了。

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疲惫不堪?

这是要死了吗?

他苦苦一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无论死与不死,他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他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很困,很困,很想要闭上双眼睡上一觉……

眼皮一睁,楚仁良悠悠醒来。

自己没有死?

谁救了自己?

这是他脑中立即浮起的两个疑问。

此处,已然不是巨木丛林了,这像是一个房间,而自己,好像正躺在舒适的床榻上……

“楚大哥,你醒了,觉得怎么样?”一个甜如蜜糖的少女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坐在身旁的是东幕倩儿。

原来是东幕倩儿!

毋庸多问,此处定然是幻女庙无疑了!

他身子一动,想起身下床。

“小心,别急,慢慢来。”东幕倩儿忙上前去扶他坐起身,并阻止他下床,“你身体有恙,别下床折腾了,不想躺着就这样好好的坐着吧!”

他十分感激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了,跟我这么说话就见外了。”东幕倩儿微笑着,摆摆手,话音一顿,脸色一沉,“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会晕倒在巨木丛林的?你不是和那个易姑娘在一块的么?她给你五毒了吗?”

他没回答,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巨木丛林的哪个位置?”

见他如此一问,东幕倩儿可不高兴了:“怎么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派人跟踪你还是什么的?”

他苦笑道:“干嘛生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哼!”东幕倩儿轻声一哼,小嘴微翘,“你呀!”

“你既不愿说,那算了。”他打起了退堂鼓。

东幕倩儿一本正经地道:“好,我告诉你,其实是因为那黄金神蟒做的蟒皮背心的原故,我在其上面施了符咒法术,你我都穿在身上,任何一方有生命危险发生,蛇皮背心都会稍稍紧身,彼此都能够感应得到,所以,我才知道你在巨木丛林的具体位置并救了你!”

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易如萱给了我五毒,五毒已被我用了,我晕倒之事与易如萱无关,我想,一定是因为五毒的关系。”

“你到底拿五毒干什么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危险的事情?都性命攸关了!”

“这是我的秘密,恕我无可奉告。”

“哦。”东幕倩儿扁了扁嘴,没再多问。

楚仁良暗中运功,想提一口真气,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一样,怎么也提不起来。

“还是一样,我是真的武功尽失了吗?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拜托东幕倩儿将我送至斗佛寺找大善大师求救?”楚仁良暗中思忖,在考虑应该何去何从。

东幕倩儿突然道:“楚大哥,我看你身子虚弱得很,要不要去我们幻女庙的疗伤圣地药香室坐上一坐?”

楚仁良目光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哪里?”

既然眼前就有疗伤圣地,那暂时就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去斗佛寺了,先去药香室坐上一坐,看看有效没有再做打算也不迟。

“来,我扶你下床。”东幕倩儿伸出双手去扶他的双臂。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脸面靠他的脸面有些太近了。

连她说话的热气,都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心一跳,脸面一红,忙推开东幕倩儿:“东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东幕倩儿没作声,小嘴翘得老高,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了一旁。

楚仁良有气无力,动作缓慢,但还是勉强下了床。

东幕倩儿上前打开了房门,继而返回,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正要开口说话,东幕倩儿抢先道:“别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婆婆妈妈的,我带你飞过去,懂吗?照你这个身体状况,得走到猴年马月去了。”

他默默点头。

嗖!

东幕倩儿拉着他飞出了房间,直飞到了药香室,才双双落下。

“参见庙主!”

“参见庙主!”

药香室门前的两名守门少女向东幕倩儿行礼拜见。

东幕倩儿抬了抬手,两名少女站起了身。

东幕倩儿指着楚仁良对两名少女道:“见过楚公子。”

两名少女随即向楚仁良拱起手,齐声道:“楚公子万福!”

楚仁良还礼道:“不敢当,客气了。”

东幕倩儿摆摆手:“好了,将门打开。”

“是!”两名少女齐声一应,双双动手触动了机关,打开了药香室的石门。

一股浓浓的药味迎面扑鼻而来,楚仁良鼻子一缩,不禁眉头一皱。

这药香室的药味并不香,不仅不香,还非常的苦涩。

东幕倩儿道:“我虽然说药香室,可并未说药香室里面就是香气扑鼻的,恰恰相反,药香室是名不符实,里面的气味是十分的苦涩刺鼻。”

他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请吧!”东幕倩儿摆了摆手,双手抱肩,“你自己进去,我可不会陪你一起。”

东幕倩儿话音未落,他已迈步入室。

刚入室内,石门立即关上了。

室内四壁上都挂有油灯,灯火通明,所有一切,一览无遗。

室内不大,也就一个普通客房的大小,地上都是土壤,土壤中种满了各种神奇的草药,一片生机勃勃之态。

一侧,放有一张石床,石床上空空如也。

他随即走上了石床,盘腿而坐,快速地呼吸着。

虽然味道苦涩刺鼻,但越闻越觉神清气爽,心身舒适。

须臾……

他只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跃跃欲试。

呼!

他右拳一握,拳头立即冒出了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

功力已经恢复了!

太好了!

他面上掩不住的喜悦,忙翻身下床。

走至石门前,石门自动缓缓打开,他迈步而出。

一直在门外等待的东幕倩儿见他出来,忙迎上前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他点点头道:“已无大碍了,气血充盈,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东幕倩儿甜甜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真的很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只怕我早在巨木丛林就一命呜呼了!”楚仁良由衷的感激。

“哪儿的话,你福大命大,岂是那么容易说死就死的人?”东幕倩儿说着,突然拉起了他的手,“你身体刚刚康复,得好好的补补身子才是,我已备下酒菜,随我来吧!”

东幕倩儿话音刚落,楚仁良的肚子便饿得“咕噜”一叫。

东幕倩儿笑了笑,拉着他进了附近的一间房间里。

房间里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东幕倩儿摆摆手:“快坐下吃吧!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不饿,你尽管吃,不必跟我客套了。”

楚仁良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落坐了,不知怎地,他只觉腹中空空,异常饥饿,急需进食,便顾不得讲究以往的斯文风度,直接了当的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儿……

十六只菜碗、一大盘子米饭、五大坛子酒,一扫而光,一点不剩。

东幕倩儿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我的乖乖!

堪比饿死鬼投胎啊!

不止东幕倩儿感到讶异,就连楚仁良自己都为此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无论在多么美味的菜食面前,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海量过啊!

他盯着桌上的空菜碗、空酒坛,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以往,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食物啊!”

东幕倩儿笑笑道:“能吃就是福嘛!我说过了,你身体刚刚康复,是需要好好的补补嘛!不就是吃多了点,何必为此纠结呢?”

楚仁良爽朗一笑:“说得也是,身体安康就行了,吃多吃少无所谓。”

东幕倩儿问道:“你吃饱了没有?要不,我再吩咐手下人去做些来?”

楚仁良显得很尴尬,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已经吃饱了,很饱了。”

东幕倩儿想了想道:“想去走走吗?幻女庙还有好多地方我没带你去看呢!”

楚仁良也想了想,站起了身,开口拒绝了:“不了,我该回神武庄去了!”

第十章 离别一吻

一听楚仁良要走,东幕倩儿立马变了脸色,很是不高兴。

他的身体刚好就要走,这令她有些伤心和失望,她无法接受。

不知不觉中,她的一颗芳心已然对他产生了情愫,她此时此刻才明白,内心是多么地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她毅然道:“你不能离开幻女庙,至少现在不能!”

她的想法很简单:能留他一刻,自己便幸福开心一刻,一刻虽短,却也好过没有。

楚仁良对她的话有些不明就里,茫然相问:“为什么?”

她立即撒谎道:“你的身体刚好,我不放心,还是在我这儿多休养几日……”

话未说完,她的脸面一红,心扑通乱跳起来。

她害羞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正视他的目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楚仁良不痴,更不傻,东幕倩儿此等言语,此等表情,他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名堂,又岂能不知其心意?

只是……

东幕倩儿一厢情愿……

自己对她,并无男欢女爱的情意……

不过,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欺骗,更是不可取的!

感情的事,可不能含糊其词,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必须坦诚相待。

楚仁良拿定主意,当机立断,开口道:“对不起,东姑娘,恕我固执,不能如你所愿。”

“你……你不领我的情?”东幕倩儿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乞求似的盯着楚仁良。

楚仁良见状,心一软,有些于心不忍了,但一想到感情之事拖拉不得,马虎不得,便心一横道:“我不是不领你的情,而是我真的该回神武庄去了!”

他语气冰冷,执意离去,使得东幕倩儿伤透了心,她咬紧了嘴唇,放下了尊严,放下了身份,更把少女的羞涩抛得一干二净,挑明了话道:“你……你真的不明白吗?其实……其实我,其实我是喜欢上你了!”

楚仁良悚然一惊,东幕倩儿如此的开门见山,大胆表白,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东幕倩儿挺胸向前,欺身靠近他,逼视着他,沉声道:“我已经将话挑明了,现在到你了,你说,开门见山的说,你,你喜不喜欢我?”

他吓了一跳,仓惶地后退一步,愣愣地看着她。

他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甚至还有些疯狂。

人就是这样,不管是凡尘中人也好,还是神族中人也罢,亦或是其余鬼妖魔仙四族中人,都有七情六欲,都会有突如其来的情和爱……

“说话!回答我,说话!”她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不依不饶。

他定定神,终于道:“对不起,东姑娘,我并不喜欢你!”

东幕倩儿全身一颤,再不言语,只是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对不起,东姑娘,我走了。”楚仁良不敢看她那张伤心流泪的脸,侧过身准备走。

“你站住!”东幕倩儿沉声一喝。

楚仁良眉头一皱,走出两步还是停下了,但没回头。

东幕倩儿一样没回头,背对着他,凄凉地道:“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令我动心的男人,也就是我的初恋,我充满幻想美好爱情的第一次,你不应该这样子对我,至少,你也应该考虑考虑,哪怕假装考虑也好,可是,可是你,竟然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就如此果断的拒绝我,我真的很伤心,很难过!”

楚仁良扁了扁嘴,选择了沉默。

此时此刻,他已无话可说了。

无论说什么,都是拒绝她、伤她心的话,既是如此,不如不说。

东幕倩儿转过身盯着他,眼中满是恨意与不甘,冷声道:“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我就是这么样的人,你可别怨我!”

楚仁良也转过身,面对着她,十分平静地看着她,淡淡地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收回尽管拿去,我不会皱一下眉头,也不会有一丝怨言,但若要我喜欢你,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你愿意去死都不愿意喜欢我?”东幕倩儿泪如雨下,楚仁良的话像锥子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回应:“对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么你就去死吧!”东幕倩儿拔出腰间短剑,一剑刺向了他。

他默默地看着她,不躲不闪。

噗!

短剑刺进了他的心脏部位。

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但是离心脏也不过就一寸距离而已。

她没有刺中,那是她故意的失手,她忽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仿佛那柄短剑不是刺在他的身上,而是刺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拔出剑,却又怕会因此而伤害到他,她缓缓地垂下握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倒下,任凭短剑刺在身上,他知道她是在手下留情。

他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擦干眼泪,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急切地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他道:“这是我们幻女庙的疗伤圣药,你吃下去,我将短剑拔出来,你不会有丝毫的痛苦,更不会流一滴血。”

他苦苦一笑:“你这是何苦呢?”

东幕倩儿抿紧了嘴唇,心里在暗自滴血:“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杀死自己心爱的男人!”

他没多想,立即接过她手中的药丸,张嘴一口吞下了。

噗!

东幕倩儿将短剑拔出,剑上不见血,楚仁良的身上也不见血,她这才放心地一笑。

楚仁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能陪我一醉方休吗?算是你我之间的离别酒,可以吗?”东幕倩儿苦笑着乞求。

楚仁良沉默,不置可否。

东幕倩儿惨然一笑:“算了,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了,我这就送你离开幻女庙。”

“我愿意!”他实在不忍心再狠心拒绝她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请求。

“谢谢!”东幕倩儿甜甜地笑了,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跟我走,可以吗?”

“可以。”他没再犹豫,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东幕倩儿拉着他出了房间,到了附近一处花丛之地,在凉亭之中坐下了。

石桌上有一壶酒,两只酒杯。

楚仁良拿起酒壶,只觉得酒壶的重量轻得奇怪,便开口问道:“这酒壶拎起来很轻,看来里面并没有多少酒,是吗?”

东幕倩儿点了点头:“是的,里面的酒,刚好两杯,即是离别酒,你我各一杯已足够。”

楚仁良摇头一笑,随即斟上了两杯酒,拿起一杯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一醉方休,可一杯酒,并不足以一醉方休。”

“总要喝过才知道。”东幕倩儿拿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楚仁良见状,也仰脖一饮而尽。

两人放下酒杯,你不言,我不语,默默地坐着,彼此相视,目光中柔情时热时冷,似是亲近了不少,又似疏远了许多。

东幕倩儿在想:这一刻,能够持续多久?能够永远停留吗?

楚仁良在想:这一刻,多久能够结束?能够尽快打破沉默吗?

冥冥之中,这一刻,真的停留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就是如此一醉方休吗?

轰!

两人心头俱是一震,不由得身子一抖。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个炸雷,打破了这宁静温馨的气氛。

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而下。

真是天公不作美!

楚仁良趁机故意把头一偏,看了看别处,开口道:“下雨了。”

东幕倩儿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默不作声,对他的话似是不曾听见。

楚仁良站起身道:“离别酒已经饮过,是时候该离别了,东姑娘,我该走了。”

“雨还未停。”东幕倩儿也站起了身。

“这不碍事。”他摇摇头,准备走。

“等等。”东幕倩儿急声唤住他。

他耐着性子,笑问道:“还有何事?”

东幕倩儿走近他,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我救你一命,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要你现在就还我这个人情。”

他一愣,随即问道:“怎么还?”

“吻我,给我一个吻,一个就够了,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东幕倩儿充满柔情与乞求的目光定定地盯着他。

楚仁良脸色一沉,倍感为难。

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未勉有些强人所难。

他扁了扁嘴,看模样是想要开口拒绝。

“求你了。”东幕倩儿轻言细语,低声下气,眼中闪着泪花。

他于心不忍,终于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请你闭上双眼。”

东幕倩儿微微一笑,嘴唇微翘,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轻轻的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怎么不是吻在嘴唇上?

她眉头一皱,在惊讶中睁开了双眼。

眼前空荡荡的,已不见了楚仁良。

她眨了眨眼,又流下了两行清泪,但这也算得上是心满意足的幸福的眼泪,因为她甜甜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短短的一吻,算是彼此之间感情的结束,还是开始?

这短短的一吻,楚仁良会不会铭记在心?

这短短的一吻,以后还会不会有?

以后的事儿,谁又能知道呢?

第十一章 五行魔道

“我,楚仁良,还没有输,我也,绝——不——臣——服,任何人!”楚仁良满头大汗,单膝跪伏在一个身穿黑白道袍的魁梧中年汉的面前,他高傲地昂着头,神情狂傲地说道。

楚仁良只知道这身穿黑白道袍的魁梧中年汉自称五行魔道,来自魔渊谷。

他离开东幕倩儿,离开幻女庙,在赶回神武庄的路上,路过长生平原,撞上了这个五行魔道。

他不知道五行魔道为何会与神武庄的大少爷、他的堂哥梁弃夜,交上了手,并在这长生平原的北面之地上,将他给打趴下了。

梁弃夜就在五行魔道的身后,他卧趴在地上,衣裳破碎,血迹斑斑,惨不忍睹,人一动不动的。

楚仁良知道自己撞上的及时,及时的从五行魔道的手里救下了他,他并没有死,但伤势很严重。

日正当头,炫目的阳光洒在楚仁良那汗水淋漓的俊脸上,英气逼人,威武不屈。

五行魔道盯着他的脸,嘲笑道:“你现在卑躬屈膝的跪在本道人的面前,还说着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不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吗?对你自己而言,不也是个讽刺?”

面对五行魔道的嘲讽,楚仁良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

“哦。”五行魔道见状,似是有些吃惊,“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够站得起来。”

楚仁良冷冷一笑:“若不是我正饿着肚子,现在被打趴下的人,一定是你,而且,你绝对没有可能再站得起来!”

“是这样?”五行魔道眉头一皱,满脸困惑,“你的意思是,你要是吃饱了再和本道人打,赢的人,就是你了?”

楚仁良点点头:“说的没错!”

咕噜!

咕噜!

只听得楚仁良的肚子确实饿得在叫。

五行魔道嘴角扯起了一丝冷笑:“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楚仁良再次点头:“当然了,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骗你,以为我是装出来的?”

“那倒不是。”五行魔道摇了摇头。

楚仁良冷傲地道:“你敢不敢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吃饱喝足了再打倒你的机会?”

五行魔道得意扬扬地笑了:“你这是在求本道人?”

楚仁良断然道:“不,你错了,我并不是在求你,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只是以一个强者的身份,在与一个弱者说话,三天,你只需要给我三天,三天后的此时此地,我一定会打倒你!”

“哈哈哈……”五行魔道仰天一阵大笑,鄙视着楚仁良,“简直是胡说八道,口出狂言,想来个缓兵之计,三天,你当我是白痴吗?你吃饱喝足需要三天?”

楚仁良淡然一笑,平静地道:“我并没有拿你当白痴,吃饱喝足,当然用不了三天,但是,我在神武庄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需要点时间。”

“处理事情?”

“没错。”

“什么事情?”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你,奇怪?”

“看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称神武庄的一个小小杂役员的我,居然会神武庄秘不外传的玄功绝学炎龙拳和冰凤腿,这,在你看来,难道不奇怪吗?”

五行魔道想了想,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凝眉道:“听你这么一说,本道人还真觉得有些奇怪了,神武庄会炎龙拳和冰凤腿的人,就只有四个人而已,庄主梁鼎飞、二庄主梁鼎雄,还有本道人身后,这个被本道人打倒的梁鼎飞的儿子梁弃夜,最后一个,就是他的妹妹梁心瑶了。”

楚仁良点点头:“没有错,如你所说,正是如此。”

五行魔道立即追问:“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炎龙拳和冰凤腿?”

楚仁良苦苦一笑:“因为,梁—鼎—雄!”

五行魔道顿悟:“这么说,你是梁鼎雄的儿子了?没错,你只能是梁鼎雄的儿子,一定没错,你不可能是他的弟子,因为,炎龙拳和冰凤腿,是不传弟子而只传子孙的!”

楚仁良表情有些痛苦,他冷冰冰地道:“你说的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但是我却不会承认梁鼎雄这个人他是我爹。”

五行魔道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为什么?”

楚仁良依旧冷冰冰地道:“因为,他不配!”

“为什么不配?”

“对不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他认我这个儿子,我却不认他这个父亲!”

“哦,既然你不认他,那么,你为什么要跟他学炎龙拳和冰凤腿?”

“因为,我要杀了他!”

“杀他?”五行魔道傻眼了,突然,他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又笑了,“我明白了,我倒是一时忘记了,梁鼎雄半辈子下来根本没有娶妻,怎么可能会有儿子呢?如果有,那么你只能是他的私生子!”

楚仁良有些生气了:“哼!看来,你对我们神武庄的事情,还真是知道的不少!好了,到此为止,我的私事,就到此为止吧!言归正传,我刚才说需要三天时间,神武庄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

五行魔道答话道:“刚才梁弃夜被本道人打得半死,为了从本道人手里救他,情急之下,你不经考虑,急急忙忙地对本道人使出了炎龙拳和冰凤腿,这一幕,梁弃夜在昏迷之前,两只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救他回神武庄后,你会炎龙拳和冰凤腿一事,势必会被他揭露,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是这样,没错吧?”

“一点没错,好了,我该带他回神武庄了。”楚仁良说罢,昂首挺胸地从五行魔道身旁走过,走到了梁弃夜的面前。

五行魔道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楚仁良道:“你以为,本道人会放你走?”

楚仁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道:“其实,你心里很明白,我要走,你根本拦不住我,不是吗?”

五行魔道眉头紧紧皱起,心有不甘地道:“不错,你要走,本道人确实拦不了你,本道人不得不承认,虽然在力量上,本道人强过你,但是在速度上,你却高出本道人许多,你和本道人硬碰硬的打了一小架下来,本道人都不能真正打败你,你若不和本道人打,要一走了之的话,本道人也确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束手无策。”

楚仁良笑笑道:“所以,你才愿意和我东拉西扯的闲谈了这么久而不真正与我动手,否则,我早就像梁弃夜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是吗?”

五行魔道点点头:“一点没错,不过,那只限你一人独走而已,带上梁弃夜,就另当别论了。”

楚仁良板起了脸:“所以,我刚才,才与你谈论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话,也许对你来说,那些话,只是废话罢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看在那些废话的面子上,让我带走梁弃夜,成吗?”

五行魔道想了想,方才开口道:“行,没问题,本道人可以让你带走梁弃夜。”

“多谢了!”楚仁良拱手道谢。

五行魔道却伸手阻止他:“且慢走!”

楚仁良困惑了:“怎么了?”

五行魔道一本正经地道:“你想不想知道,本道人和这小子,为什么会在这儿打起来的?”

楚仁良再次拱手:“求之不得,愿闻其详!”

五行魔道缓缓道:“这小子在此地散心,是本道人主动找上他,并与他干上的,至于本道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很简单,因为,本道人想灭了神武庄!”

灭了神武庄?

这五行魔道好大的口气!

楚仁良大吃一惊,惊呼道:“你想灭了神武庄?”

五行魔道沉声道:“不错,灭了神武庄!”

楚仁良不明就里:“为什么?你与神武庄有何仇怨?”

“无仇,也无怨。”五行魔道摇了摇头,冷笑了笑,“本道人只是觉得,以本道人的武力,足以灭了神武庄,所以,本道人就想灭了神武庄,然后建立起自己的势立,毕竟,一个已经没有绝对实力的神武庄,凭什么还能存在呢?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你可以认为本道人是个野心勃勃,不知道天高地厚,无事生非的狂妄自大之徒。”

楚仁良眉毛一抖,没有回话。

五行魔道接着道:“神武庄最厉害的人物,不是梁鼎飞,也不是梁鼎雄,更不是梁心瑶,而是梁弃夜,本道人想,只要本道人打倒了梁弃夜,那么,拿下神武庄,应该不是问题,可是,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一个你,楚——仁——良!看来,你才是神武庄最厉害的人!”

楚仁良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起来:“你错了,神武庄最厉害的,并非是我,而是梁鼎雄,一直都深藏不露,不愿崭露头角的梁鼎雄!”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你坦言相告。”楚仁良点点头,将梁弃夜扶起,将他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那么,我们就聊到这里吧!恕不奉陪,我该走了!”

五行魔道十分狂妄地道:“楚仁良,三天后的此时此刻,如果你被本道人打倒在这里,那么,这就意味着,神武庄将不复存在!”

“我明白,三天后,此时此刻,你我此地,不见不散,告辞!”楚仁良背着梁弃夜,身形一闪,像射出的箭一样快速消失不见。

五行魔道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眼中燃烧着凶狠的毒焰,他咬牙切齿地道:“楚仁良,哼,虽然你的速度远胜于本道人,但你的力量却在本道人之下,三天后你与本道人硬碰硬的死战到底,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第十二章 神武庄

神武庄。

一座巍峨巨宅,美轮美奂。

山庄建于鸟语花香的山谷之中,这里山清水秀,花红柳绿,环境极其优美。

山庄内,是华丽雄伟的住房,秀色可餐的景物,好一个金碧辉煌,美妙绝伦的安身之地。

楚仁良背着身受重伤的梁弃夜到了庄门外。

他抬头看着门梁横匾上的“神武庄”三个金漆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气势不凡。

“唉!”他忍不住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神武庄这金字招牌,还能挂得了多久?

真是飞来横祸!

他心里一阵惆怅,举手敲起了门。

哐哐!

哐哐!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少女。

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穿墨绿衫子,两道弯如新月的黑眉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娇挺的小鼻子,那樱桃小嘴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脸白如玉,容貌甚美。

这美丽动人的少女不是别人,她正是神武庄的二小姐、庄主梁鼎飞的女儿、梁弃夜的妹妹——梁心瑶。

梁心瑶见到楚仁良背上背着衣裳破碎,血迹斑斑的梁弃夜,不禁花容色变,追问道:“楚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哥他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楚仁良比梁心瑶更心急,他急急忙忙地道:“二小姐,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先带他去疗泉池治伤才是头等大事,我先带他过去,你去通知庄主、庄主夫人、还有二庄主到疗泉池,到时你哥好了自会说明一切,我先带他过去了!”

梁心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救人如救火,你赶紧先带他过去吧!”

楚仁良不再多言,向前快步而走。

疗泉池。

这是神武庄治疗内外之伤的圣地。

说是圣地,不过就是一个小池子而已。

长方形的小池子,看大小,仅能容下两个成年人。

池中之水是清澈见底的,但也是冰凉刺骨的。

楚仁良背着梁弃夜到了疗泉池,将他放入了疗泉池中躺好,后脑靠在一块石头上,一切都妥当了,剩下的,只要静候他苏醒就好了。

“呼——”楚仁良长长地呼了口气。

他刚放松下来,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心瑶,四人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

梁鼎飞和梁鼎雄这两个浓眉俊目的亲兄弟,不仅面貌长得十分相像,就连身材也是一样精壮魁梧。

若不是梁鼎飞身穿飞鹰服饰,梁鼎雄身穿猛虎服饰,庄里的丫环奴仆们,还真的分辨不出他俩究竟谁是庄主,谁是二庄主。

到底是虎父无犬子,怪不得梁弃夜和楚仁良会生得那么丰神俊朗,高大威猛。

冯婵是梁鼎飞的妻子,她凤目娥眉,杏脸桃腮,身材高挑,虽已年近四十,依旧光彩照人。

楚仁良一一向四人行礼:“楚仁良见过庄主、庄主夫人、二庄主、二小姐。”

冯婵推开他,俯下身看着梁弃夜,满面担忧之色。

楚仁良平静地道:“庄主夫人不必过于担心,大少爷并无生命危险,相信稍刻便会醒来。”

听楚仁良这么一说,冯婵才放宽了心,她起身向他问道:“仁良,夜儿他出了什么事儿?不就是去长生平原散散心,怎么会搞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你这一段时间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楚仁良答道:“那个……我就是出去随便逛了逛,哦,大少爷是被一个来自魔渊谷的中年道士,他自称五行魔道,就是他把大少爷给打成这副模样的。”

魔渊谷!

五行魔道?

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心瑶,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梁心瑶问道:“魔渊谷的一个道士,他为什么要将大哥打成这样,是大哥惹了他,还是他惹了大哥?”

“大少爷并没有惹他。”楚仁良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他亲口说的,是他自己找上大少爷的,他认为,神武庄已经没有实力继续存在下去了,他说,虽然与神武庄无仇无怨,但他想灭了神武庄,然后建立起自己的势立。”

梁鼎飞听了楚仁良这番话,那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怒气冲冲地道:“那个狂妄自大的臭道士在哪里?我要去给他一点教训!”

楚仁良尚未答话,梁心瑶已垂头丧气地道:“连大哥都打不过他,爹就是去了,怕也没什么用。”

梁心瑶这话说得梁鼎飞很没有面子,但梁鼎飞却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女儿只是在实话实说。

冯婵又向楚仁良询问:“仁良,是你救了夜儿,你还知道五行魔道那么多事儿,莫非你与他交过手了?”

冯婵话音一落,梁鼎雄便笑道:“大嫂说笑了,他不过一小小的杂役员罢了,怎么可能连夜儿都对付不了的人物他敢去交手?依我看,定是他在旁偷偷听到了夜儿与那五行魔道的对话,所以事情才知道的这么清楚,至于救夜儿,怕是五行魔道走了之后,他才上前将夜儿救回来的。”

梁鼎飞担心地道:“现在担心讨论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个五行魔道,他说他要灭了神武庄,这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

楚仁良开口道:“庄主不必担心,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了,三日后,我会和他决一死战,庄主放心,我一定能打倒他!”

楚仁良此话一出口,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心瑶,四人无不骇然失色,惊诧万分地看着他。

梁心瑶忍不住问:“你和那五行魔道交过手了?是你光明正大的从他手里把大哥给救出来的?”

楚仁良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梁鼎雄脸色大变,扁了扁嘴,没有开口。

梁鼎飞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你有什么能耐?”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他楚仁良的能耐,偏偏就比我梁弃夜还大!”说话的是梁弃夜,他已经醒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楚仁良。

冯婵不禁欢呼道:“夜儿,你终于醒了,看到你没事儿,娘就放心了。”

梁鼎飞的目光转向了梁弃夜:“夜儿,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爹等会儿就一清二楚了。”梁弃夜神秘地笑了笑,看向了梁心瑶,“妹妹,去给大哥拿套衣服过来,哥该起身了。”

“是,我这就去。”梁心瑶没有犹豫,立即转身跑开了。

梁鼎飞再次相问:“夜儿……”

梁弃夜不慌不忙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就这样躺着和你们说话,能请你们先去后面的露天石桌旁等我吗?等我换好衣服后,马上就过去。”

楚仁良第一个掉头就走。

梁弃夜却唤住他道:“不,楚仁良,不包括你,你留下。”

楚仁良只得转身回来。

梁鼎飞、冯婵、梁鼎雄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梁弃夜,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弃夜十分抱歉地摆摆手:“不好意思,爹,娘,二叔,先请了。”

梁鼎飞、冯婵、梁鼎雄点点头,三人相继离去。

梁弃夜沉下了脸,一本正经地道:“隔墙有耳,你我还是直接用心灵进行对话吧!”

楚仁良也肃起了面容:“没问题。”

两人闭口不语,开始用心灵进行了对话交谈。

“楚仁良,我就单刀直入了,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炎龙拳和冰凤腿?”

“这个问题,一会儿大家都聚齐了,你再问我一遍,定能得到答案。”

“好,我再问你,你最近神出鬼没的,是不是在跟踪我?”

“大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去长生平原散心一事又没有告诉你,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何会在那种生死关头出手救我?”

“我说过了,这段时间我出去逛了逛,回来路过长生平原,只不过恰好撞上你与那五行魔道的事。”

“真是如此?”

“大少爷,我没事儿跟踪你一个大男人干什么?再说了,能跟踪你而又不被你发觉的人,天下能有几人?”

“罢了,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的那么及时救下我,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而已,我随便问问,就到此为止,不再谈论了。”

“大哥,衣服拿来了。”梁心瑶拿着一套崭新的灰色衣服跑了过来,环顾四周,不禁茫然了,“奇怪,怎么不见爹娘和二叔?”

梁弃夜摆摆手:“就在这花墙之后的露天石桌旁,你和楚仁良先过去,哥换好衣物随后就到。”

“楚大哥,我们过去吧!”

“好。”

梁心瑶和楚仁良绕过花墙,到了露天石桌旁。

露天石桌旁,坐着神情肃穆的梁鼎飞、冯婵、梁鼎雄。

梁心瑶知道大家将要谈论的事情非同小可,因此,她不敢多言,默默地在冯婵的身边坐下了。

楚仁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他的身份只是神武庄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杂役员,没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

梁心瑶看了看楚仁良,偷偷伸手扯了扯冯婵的衣袖。

冯婵明白女儿的心思,于是对楚仁良道:“仁良,过来一起坐,坐我旁边来。”

楚仁良没动,也没开口,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梁鼎飞。

梁鼎飞摆摆手:“夫人叫你坐,就坐下吧!”

“谢过庄主、庄主夫人。”楚仁良拱手道过谢,移步冯婵身边坐下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梁弃夜快步走来,在梁鼎飞的身旁落座,“我就长话短说了,事情正如楚仁良所说,那个五行魔道找上我,就是为了想灭了神武庄,才拿我开刀,幸而在我惨败危亡之际,无巧不巧,这小子挺身而出救了我,大家一定会茫然不解,连我都打不过的敌人,他一个小小的杂役员楚仁良怎么能够从那五行魔道的手里救下我,他有什么能耐?好在,我亲眼看见了真相,他楚仁良的能耐,真的可大了,因为,他也会炎龙拳和冰凤腿!”

“什么?”除了梁鼎雄,梁鼎飞、冯婵和梁心瑶都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这时,梁鼎雄站起了身,他知道事到如今,纸再也包不住火了,于是,他开口如实相告道:“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

第十三章 身世

楚仁良是梁鼎雄的儿子?!

真是晴天霹雳!

梁鼎雄语出惊人。

除了楚仁良,着实把梁鼎飞、冯婵、梁弃夜、梁心瑶给吓了一大跳。

梁鼎雄神情肃穆,一副一本正经地模样,再次道:“没错,仁良,他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炎龙拳和冰凤腿,都是我私下里交会他的。”

梁鼎飞、冯婵、梁心瑶,三人都还处在震惊之中,梁弃夜则是微微一笑,十分平静地道:“原来如此,原来他是二叔您的儿子,这就好解释了。”

“不,不是的!”梁心瑶突然大吼着站起了身,她情绪失控,“楚仁良他不是我的堂哥,他不是,他不是!”

梁鼎飞瞪了梁心瑶一眼,责备道:“瑶儿,你的反应也太过了些吧?”

楚仁良没看梁心瑶,而是盯着梁鼎雄道:“二庄主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他的儿子。”

梁心瑶娇躯一颤,眼睛湿润了,晶莹的泪珠闪烁欲滴,她咬咬牙,悲痛万分地跑开了,跑远了,不见踪影。

梁鼎飞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冯婵道:“这是怎么了?瑶儿今天抽的什么风?”

“唉!”冯婵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一声叹息。

梁弃夜答道:“这丫头喜欢楚仁良,如今知道楚仁良竟是她的堂哥,她伤心欲绝了。”

梁鼎飞看了楚仁良一眼,眉头紧紧皱起。

梁弃夜盯着梁鼎雄问道:“二叔,您隐藏得真是够深,现在,是否该说说,您的秘密了?”

冯婵摆摆手道:“鼎雄,坐下慢慢说。”

梁鼎雄点点头,坐回了石凳上,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大哥和大嫂都知道,二十年前,我到死亡深潭那里,对战一个作恶多端,名叫崔布的邪魔,崔布有一个义妹,名叫楚月儿,月儿她品性纯良,嫉恶如仇,她知道我要去杀崔布,不仅不对付我,反而与我联手大义灭亲对付崔布,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上她了,解决崔布后,我要她跟我回神武庄拜堂成亲,可是,她却拒绝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不配,还要我离开她,可是,我办不到,我真的很爱她,在我的坚持努力下,她终于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死活不愿意跟我回神武庄公开我们之间的身份,就这样,我们瞒天过海,秘密的生活在一起,不久,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梁鼎飞忍不住插话道:“怪不得,那两年,我和你大嫂就觉得奇怪,自从你杀了崔布回来之后,就经常往死亡深潭那里跑,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后来,你带着一个两岁大的男娃娃回来了,说是在死亡深潭捡到的,我们神族的孤儿,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了神武庄,那男娃娃,现在看来,其实就是仁良,你的儿子,从那之后,你就再没离开过神武庄,对男女之事也极度排斥,至今未娶,难道,楚月儿她,她出了什么事情?”冯婵眼中闪着光亮,好奇地盯着梁鼎雄。

楚仁良愤然道:“大娘说的不错,我娘她,确实是出了事,她被梁鼎雄给杀死了,我亲眼所见!”

杀了?

梁鼎雄杀了楚月儿?

梁鼎飞、冯婵、梁弃夜,三人目瞪口呆,疑惑不解地看着梁鼎雄。

楚仁良逼视着他:“你想不承认?虽然当时我只有两岁,但这件事儿,我一直铭记在心,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以为我乖乖的,对你言听计从,学习你的玄功绝技,是为了什么?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从你杀死娘的那刻起,我就没拿你当爹,我忍受这一切,就是为了将来能够亲手杀了你,为娘报仇雪恨!”

梁鼎雄苦苦一笑,满脸的痛苦之色。

冯婵安慰楚仁良道:“仁良,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即便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梁鼎雄十分平静地道:“是真的,是我亲手杀了她,只是,我没有想到,当时仁良会看到那一幕,我记得那时,他闭着眼睛躺在一旁,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对。”

楚仁良、梁弃夜、梁鼎飞和冯婵,四人的脸色刹时变得阴沉可怕,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事,梁鼎雄是承认的那么轻轻松松。

梁弃夜最先冷静下来,他开口道:“二叔,这其中,定有原因,是吧?我相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没错吧?”

楚仁良神情肃穆,语气逼人:“不管有什么原因,也无论有什么苦衷,都不应该杀死自己的妻子,再说了,我娘又不是一个坏女人!”

梁鼎飞和冯婵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楚仁良。

他俩认为,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梁弃夜一时哑口无言,只得看向了梁鼎雄,希望他能给出解释。

可是,梁鼎雄却道:“关于我为什么要杀楚月儿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了,也不会再多说了,仁良,如果你想要杀我,我可以等你!”

“哼!”楚仁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咳咳。”梁鼎飞干咳了两声,面色一紧,“既然如此,好了,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就先到此为止,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来说说那个想要灭了咱们神武庄的五行魔道吧!”

楚仁良傲然道:“我说过了,三天后,由我来打倒他!”

梁弃夜不屑地道:“由你?开什么玩笑,你根本打不过他。”

“为什么?”

“我在被他打得昏迷之前,清楚的看过你对他使出炎龙拳和冰凤腿,你的速度是堪称一流,可是力量,却是三流,别说他,和我硬碰硬,你都打不过我。”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除了能在他身边转悠而不被抓,继而使出那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的攻击,何谈打倒他?”

楚仁良信心满满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打倒他的办法。”

“哦,是吗?”梁弃夜一脸的不相信,他疑惑地看着楚仁良,“就以你的力量,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打倒他?”

梁鼎飞、冯婵、梁鼎雄,三人也是同样疑惑地看着楚仁良。

就算有惊人的超快速度,但力量不够强大,是打不倒敌人的。

这道理再明显不过了,猎豹拥有惊人的奔跑速度,在这方面虽然远胜于老虎,但是在战斗力量上,却远输于老虎,因此,猎豹在老虎的面前可以来去自如而不受伤害,但若跟老虎战斗起来,输的一定是豹子,豹子不可能打赢老虎。

现在,楚仁良就如同豹子,五行魔道就如同老虎。

以楚仁良的力量,怎么去打倒五行魔道?

这不仅是梁弃夜的疑问,同样也是梁鼎飞、冯婵、梁鼎雄的疑问。

楚仁良并没有直接回答梁弃夜的疑问,而是反问道:“大少爷,你知道……”

梁弃夜不慌不忙地打断他的话道:“楚仁良,你这称呼,得改改了,你不认二叔这个爹,难道也不认我这个堂哥了吗?”

楚仁良苦苦一笑道:“夜哥。”

梁弃夜欣然一笑:“很好,瑶妹她年纪比你小,你不能成为三少爷,从今往后,你就是神武庄的二少爷,她是三小姐,好了,言归正传,请。”

楚仁良接着道:“夜哥,你知道五行魔道有哪些能耐吗?你我都和他交过手,你应该也清楚吧?”

梁弃夜冷笑道:“金身护体,铜墙铁壁,朽木重生,死而复生,火焚、水淹、土遁。”

梁鼎飞问道:“什么是朽木重生,死而复生?”

梁弃夜答道:“就是即使能够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他也一样可以瞬间恢复到毫发无伤的状态。”

冯婵眉头紧紧皱起:“这不就是打不烂,打不死吗?还会水淹火焚土遁,这五行魔道也太厉害了!”

梁鼎雄突然向楚仁良发问:“他在什么修为?”

楚仁良没答话,目光看了看梁弃夜。

梁弃夜道:“应该是魔灵级别。”

楚仁良不以为意地道:“我说过了,我能打倒他。”

梁弃夜鼓起眼道:“好了,你少卖关子,直接说重点,我等不及了!”

楚仁良淡然一笑,肃容道:“他有他的五行,我有我的炎龙拳和冰凤腿,那家伙的能耐,我已经摸清楚了,他的五行,不能同时使用,要金身护体,就不能使出水火,要使出水火,就不能金身护体,要使出水,就不能使出火,反之也是一样,我对他使炎龙拳,他以水反击,我对他使冰凤腿,他以火反击,但他却并不知道,我们的炎龙拳和冰凤腿,是可以拳脚并用的,因此,我会打得他手足无措。”

楚仁良嘴上说了这么一大堆,心里却在暗道:“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来解释,其实要不是因为肚子饿使不出全力,那五行魔道早灭了。”

梁鼎飞却不以为然:“办法是好,可是,凭你的力量,能打得他手足无措吗?”

冯婵紧跟着道:“别忘了,他还能朽木重生,死而复生,即使打得他遍体鳞伤,也无济于事啊?”

“哼,什么朽木重生,死而复生,笑话而已。”楚仁良扬扬眉,不屑地一笑,“打得他遍体鳞伤,我立即就用冰凤腿狠狠地冻裹住他,再将其打得支离破碎,最后再以炎龙拳攻击,保管叫他灰飞烟灭!”

梁鼎飞担心地道:“仁良,我还是那句话,以你的力量……”

“以我的力量,五行魔道,必败无疑,多说无益,你们等着看就是了,我累了,也饿了,失礼了,先走了。”楚仁良说完,不等众人回话,便起身扬长而去。

梁鼎飞自言自语道:“看他胸有成竹的,他对付五行魔道的方法是不错,可是,以他的力量,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不可能会打赢啊!”

梁弃夜淡然道:“依我看,只有两种解释了。”

“哪两种?”梁鼎飞、冯婵、梁鼎雄齐声追问。

梁弃夜缓缓道:“第一,这小子能在这两三天内超越神灵的力量!”

梁鼎飞一脸惊讶:“这怎么可能?”

冯婵一本正经地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梁弃夜接着道:“第二,就是这小子,其实他根本就已经不是神灵级别的了,他故意在隐藏自己的实力,瞒住我们所有人,我个人,也比较倾向于此!”

梁鼎雄绷紧了脸。

仁良以前真的是故意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瞒过了所有人,也瞒过了自己?

他真有实力打倒五行魔道吗?

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第十四章 情怀

楚仁良是二庄主梁鼎雄的亲生儿子,他成了神武庄名副其实的二少爷!

他不再是杂役员,不再干粗活,不再吃粗茶淡饭,他拥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富丽堂皇的住房,过上了呼风唤雨,锦衣玉食的日子。

黄昏。

夜幕低垂,暮色苍茫。

楚仁良昂首挺胸,负手而立在窗边,他神情肃穆,抬头仰望着天空的残霞,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

房门被推开了,两名手端着美味佳肴的年轻貌美的婢女进来了。

两名婢女毕恭毕敬,齐声道:“二少爷,该用晚饭了。”

“哦。”楚仁良轻声一应,缓缓地转过了身。

两名婢女将饭菜放在桌上,低头垂手侍立在旁。

楚仁良走至桌旁,看了看两名婢女,开口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没成为这所谓的二少爷之前,我可是神武庄的杂役员,和庄内的丫环奴仆们,常有来往,对于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了如指掌。”

“奴婢叫阿灵。”

“奴婢叫阿捷。”

“我们是庄主安排过来专门伺候二少爷的,以后二少爷的饮食起居,就由我和阿捷负责了。”

“因为二少爷以前是杂役员的关系,庄主为了使二少爷能够忘记过去,好好以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已经将庄内以前所有的丫环奴仆都遣散出神武庄了,我和阿灵都是新来的。”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儿。”楚仁良苦笑了笑,脸色有些不高兴,“真没想到,庄主为了我,居然会这么做,说来,倒也是我对不起他们了。”

阿灵忙道:“二少爷这是哪里话?听说庄主在遣散他们的时候,每人都给了丰厚的金币呢!”

阿捷跟着道:“是啊,是啊,二少爷不必为此过意不去,耿耿于怀。”

楚仁良高兴地笑了:“庄主对我还真不错,派了两个这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姑娘来伺候我。”

阿灵和阿捷闻言都不禁脸面一红。

“开个玩笑而已,好了,你们下去吧!”楚仁良摆摆手。

阿灵问道:“二少爷不要奴婢们夹菜斟酒?”

楚仁良摇摇头:“不用。”

阿捷道:“二少爷,奴婢可以为您揉肩捏腿。”

楚仁良仍然摇头:“也不用。”

“这样啊!”

“那奴婢们就先退下了。”

阿灵和阿捷神色黯然,垂头丧气的,转身准备走。

楚仁良见状,于心不忍,于是便唤住她俩:“等等。”

阿灵和阿捷回过身来,抬头看着楚仁良,等着他的吩咐。

楚仁良笑笑道:“既然你们如此热情,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是!”

阿灵上前斟酒,阿捷上前为楚仁良揉肩。

阿灵拿起筷子,对楚仁良道:“二少爷,您要吃什么菜?您只管开口,奴婢夹菜喂您。”

楚仁良有些尴尬:“喂?这就不必了,我自己来,把筷子给我。”

阿灵手一缩,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着阿灵天真调皮的表情,楚仁良没法拒绝,只得道:“鱼肉。”

阿灵立即夹起一块鱼肉,用嘴轻轻吹了吹散热,正准备放入楚仁良那早已张开的口中。

一声女人的怒喝突然传来:“你们两个奴婢在干什么?”

阿灵赶紧放下鱼肉,放下筷子,阿捷也立即停止了动作,两人诚惶诚恐地站到一旁。

只见梁心瑶怒气冲冲地步入了房中,她狠狠地瞪了阿灵和阿捷一眼,喝斥道:“还不下去!”

“是!”阿灵和阿捷应着声,躬身退下了。

“真是两个阿谀奉承,不知羞耻的贱婢!”梁心瑶怒骂着,在楚仁良的身旁坐下,“要不要我换了她俩,给你重新挑俩丫环?”

楚仁良淡然一笑:“这不关她们的事儿,是我自己想过过这当少爷的瘾,才叫她们那么做的。”

梁心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是胡说八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楚仁良干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心瑶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她满脸的痛苦,无比伤感地道:“真是没有想到,从小和我青梅竹马的良哥,居然会是我的堂哥。”

楚仁良无可奈何地道:“命是如此,强求不得,对不起,瑶妹,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真正身份。”

“不怪你。”梁心瑶摇摇头,苦笑了笑,“这不是你的错,你有你的苦衷,我能明白。”

“瑶妹,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们是堂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楚仁良想安慰开导这位从小就喜欢自己的瑶妹。

“不!不!”梁心瑶大喊着,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哭泣着,“我不想听,也不愿听,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楚仁良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安慰道:“好,我不说,不说。”

“呜呜呜……”

“呜呜呜……”

哭了好一阵儿,梁心瑶才推开他,抹去了满脸的泪水,抱歉地道:“良哥,对不起,我失态了。”

楚仁良摇摇头:“没关系。”

梁心瑶面色一紧,肃容道:“良哥,我来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你说。”

“你打倒那五行魔道后,真的要和二叔做出了结吗?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这……我……”

“能告诉我吗?求你了!”

“是的,瑶妹,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事已至此,我认命,他也得认命!”

“二叔和二婶的事情,我爹娘都告诉我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我相信,二叔他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说过了,不管有什么原因,也无论有什么苦衷,梁鼎雄都不应该杀死自己的妻子,如果我娘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那我无话可说,可惜,她并不是!”

“你有没有想过,你若真杀了二叔,我爹会怎么想?他们可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

“我想,大伯和大娘深明大义,他们会明白的!”

“不,他们不明白。”梁心瑶哭丧着脸,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就是他们要我来劝阻开导你的。”

楚仁良推开她的手,沉下了脸:“这事儿没得商量,我……”

梁心瑶柔声道:“这也是我的意思,我和爹娘的想法一样,你和二叔和解吧!”

“和解?”楚仁良哭笑不得,很不高兴,“请问,怎么和解?”

“这……我……”梁心瑶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仁良板着脸道:“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原因,他为什么要杀了娘?到底,为什么?可是,对于这个问题,他和你现在一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不愿意和我说!”

梁心瑶仍劝说道:“这也许正是二叔的苦衷……”

楚仁良冰冷着脸:“好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告诉大伯和大娘,叫他们也不要多管!”

梁心瑶可不吃硬,她理直气壮地道:“他是我的二叔,我就要管,我绝对不容许别人伤害我的二叔!”

“你……”楚仁良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拿梁心瑶怎么办才好。

梁心瑶乞求道:“良哥,你就答应了我吧!”

楚仁良开始下逐客令了:“我要吃饭,要休息了,没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

梁心瑶咬咬牙,站起了身。

楚仁良以为她要怒气冲冲地走了,却没想到……

咚!

她双膝一弯,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瑶妹!

真是的!

楚仁良慌了,赶紧伸出双手抓着她的双肩,急声道:“瑶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些起来!”

梁心瑶倔道:“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楚仁良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是好。

梁心瑶也没开口再咄咄逼人。

两人神情肃穆,僵持着。

片刻后……

梁心瑶想了想道:“良哥,这样好不好,等我成亲之后,你再与二叔了断你们之间的事情,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伤害他,成吗?”

楚仁良在心中断然道:“这当然不成!”

可这话,当着梁心瑶的面,他说不出口。

可是,他又无计可施,左右为难之下,他只得先行答应:“好,瑶妹,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

“谢谢你,良哥,我知道你是个一言九鼎的男子汉!”梁心瑶笑着站起了身。

楚仁良唬起脸道:“你呀!我跟你说,你下次要是再跪我,我就不认你这个瑶妹了!”

梁心瑶甜甜地笑着:“不会啦!保证下不为例,好了,良哥,我这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和二叔!”

楚仁良沉声道:“再请你告诉他们,对梁鼎雄,我永远直呼其名,还有,我一辈子都姓楚,楚是我娘的姓!”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的!”梁心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楚仁良顿时心事重重,已是无心用饭。

这时,阿灵手拿着一张折叠的纸进了房,她走到楚仁良的身旁,对他道:“二少爷,这是大少爷的奴婢送来的,说是大少爷找您有事,请您过目。”

楚仁良接过纸张,顺手打开,只见上面这样写着:

今夜亥时,长生平原,北面之地,地点位置九五七,不见不散!

第十五章 较量

长生平原,地点位置九五七。

这是长生平原北面之地的位置,也正是五行魔道将神武庄的大少爷梁弃夜打倒之地。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此地,正站着一人。

一个男人,英武挺拔的年轻男人。

高与冷,英气逼人,叫人望而生畏。

此人是谁?

他正是神武庄的大少爷——梁弃夜!

他在此等一个人。

等谁?

是谁能让神武庄心高气傲的大少爷梁弃夜在此夜色之中无声耐心的等待?

蓦地……

一条人影如鹰般飞掠而来。

人影在梁弃夜的面前停下,月光照亮了此人的脸,是楚仁良。

梁弃夜头一低,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仁良,冷声道:“你来了。”

楚仁良微微一笑:“夜哥有约,岂敢不来?”

“哼!”梁弃夜闷哼一声,板起了脸,“少叫得那么亲热,以后在没我爹娘和你爹的情况下,对我,你直呼其名就好!”

楚仁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随你高兴就好,我恭敬不如从命,那么,梁弃夜,你约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儿?”

梁弃夜手往地下一指,问道:“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楚仁良答道:“何必明知故问?我当然知道了,三天后,我和五行魔道,要在此地决一死战!”

“没错,就是这个地儿!”梁弃夜眼中闪着寒芒,满脸怒容,双拳紧握,“就是在这个地儿,我被五行魔道给打倒了,这是我梁弃夜的耻辱,奇耻大辱!”

楚仁良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随口道:“打打杀杀,胜败是常事……”

梁弃夜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个耻辱,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认了!但是,你却在此地将半死不活的我从五行魔道的手中救下了,这对我来说,同样也是个耻辱,而且,这个耻辱,是我所接受不了的!”

楚仁良淡然道:“是这么回事儿,我明白了,那么,你把我叫来,想要怎么样?杀我?洗刷耻辱?”

梁弃夜动动脖子,揎拳裸袖,冷然一笑:“和我较量较量,让我亲眼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凭什么救我?”

“非要这样,不可吗?”楚仁良似乎很不情愿。

梁弃夜眼睛一瞪,怒道:“你总不会以为,我梁弃夜大半夜的把你叫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和你闲扯闲聊吧?”

看着梁弃夜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那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楚仁良无奈,只得道:“好,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很好,我就喜欢你的爽快!”梁弃夜点头一笑,兴奋不已,“不过呢,我得和你有言在先,你最好不要瞧不起我,我的意思是,你千万不要对我手下留情,因为,我每一拳,每一脚,可都是会竭尽全力,往死里打的,你明白吗?”

楚仁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放马过来吧!”

“看打!”梁弃夜一声厉喝,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挥拳扑向楚仁良。

刚猛凌厉的一拳,直击楚仁良的心脏部位。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梁弃夜那拳头就要打在楚仁良的心脏上了。

嗖!

人影乍闪!

凭空消失!

梁弃夜一拳落空,楚仁良刹那间已不见了踪影。

梁弃夜阴沉着脸,缓缓地转过了身,楚仁良正站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梁弃夜冷笑道:“不愧是楚仁良,果然有一套,真是令我大开眼界,速度确实高出我许多,不,应该可以说是超出我许多,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想速战速决,你就别再躲闪了,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吧!”

楚仁良右掌握紧成拳,肃容道:“你我不要心慈手软,各自竭尽全力,炎龙拳,一拳定胜负吧!”

“就该如此,正合我意,炎龙拳——”

“来吧!”

砰!

拳击之声,响彻云霄,地动山摇。

梁弃夜和楚仁良彼此相视冷笑,默然无语。

谁赢?

谁输?

胜败,立见分晓!

梁弃夜倒下了,单膝跪地,低头垂手,一脸的痛苦之色。

楚仁良伸出手:“没事吧?”

“没事,我还能站得起来!”梁弃夜弹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我……”楚仁良想开口说些什么。

梁弃夜打断他的话道:“行了,到此为止,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楚仁良犹豫着,没动身。

梁弃夜一声厉喝:“叫你走就走!”

“好,那我先回去了,再见!”楚仁良丟下话,身形一闪,剎时不见。

楚仁良刚走,一旁的树林中便走出了三人,两男一女,是梁鼎飞、梁鼎雄、冯婵。

冯婵一脸担心,忙奔到梁弃夜的身旁,无比关切地道:“夜儿,你不要紧吧?”

梁弃夜摇摇头:“娘放心,我没事儿。”

冯婵点点头:“那就好。”

梁鼎飞问道:“怎么样?以仁良的修为,有没有可能打倒五行魔道?”

梁弃夜微微一笑:“五行魔道与我激烈拼死战斗五十多个回合,才能将我打倒,可我才与楚仁良交手一回合,便卑躬屈膝了,这小子若和五行魔道打起来,一定能胜,而且,恐怕只有两个字!”

梁鼎飞追问:“两个什么字?”

梁弃夜一字一顿:“秒杀!”

“秒杀?!”梁鼎雄和冯婵大吃一惊,惊诧不已。

楚仁良能够秒杀五行魔道?!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强大力量!

梁鼎飞又问:“夜儿,依你看,仁良到底在什么修为?”

梁弃夜肃容道:“依我看,绝对已经到了神君级别,只高不低!”

五行魔道的修为力量不过是魔灵级别,而楚仁良的修为力量已经到了神君级别,两者相差了一个层次,两相比较起来,强弱分明,楚仁良已是稳操胜券无疑了!

神武庄有救了,五行魔道必败,必死!

身为神武庄庄主的梁鼎飞终于彻底放心了,他笑着对梁鼎雄道:“二弟,你教子有方,仁良的能耐,可比夜儿大多了!”

梁鼎雄忙道:“大哥夸奖,其实夜儿许多方面都要比仁良强……”

“好了好了,你俩别在这儿夸来夸去了。”冯婵摆摆手,走近梁鼎飞,“三更半夜的,别在这儿瞎扯闲聊了,还有什么话儿,回庄去说吧!”

“夜儿,一起走吧!”冯婵看看梁弃夜。

梁弃夜一动不动,轻声道:“你们先回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好吧!那你要记得早点回来。”冯婵说罢,与梁鼎飞梁鼎雄离去。

梁弃夜转身面向树林道:“行了,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梁弃夜话音一落,只见树林深处人影闪动,转眼之间,人影已站立在了梁弃夜的面前。

这人是梁弃夜的妹妹,梁心瑶。

梁心瑶神情肃穆,盯着梁弃夜问道:“大哥,你刚才说,仁良他救你,这对你来说,是个耻辱,这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梁弃夜呵呵一笑,不以为意,“你说这个,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这话爹娘和二叔比你听得更清楚,他们却没有多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梁心瑶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梁弃夜解释道:“因为,他们都是知情人,我刚才之所以对楚仁良说那些话,是因为想要激怒他,好让他对我这位堂哥不抱好感,拿出实力放手与我一战,因为,爹娘和二叔,还有我,都想要看看他的真正实力,如此而已!”

这番解释,不能说梁弃夜这话没有道理。

可是,梁心瑶却并不相信,她问道:“真是如此?”

梁弃夜笑着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梁心瑶肃容道:“你骗不了我,你是我大哥,我是你亲妹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的了解,甚至胜过爹娘对你的了解!”

梁弃夜仍是笑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梁心瑶回道:“仁良也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不知是因为性格的不同,还是因为其它方面的原因,你和他在许多地方,总是格格不入,因此,我知道,你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是带有真正的恨意的!”

梁弃夜点点头道:“精彩,精彩,真不愧是我梁弃夜的亲妹妹,没错,你说对了,我是恨那小子,打心底里的恨,就因为他救了我,你知道吗?我宁愿死,也不愿被任何人救!”

梁心瑶语气一软,乞求道:“不管怎么样,如今,他不再是杂役员了,他已是二叔的儿子,你的堂弟,我的堂哥,今后大家一起生活在神武庄,希望你不要因为他救你这件事儿,而对他怀恨在心,为难于他,好吗?”

梁弃夜冷笑道:“我怎么敢为难他?他现在,不知比我厉害了多少。”

梁心瑶唬起了脸:“我要你认认真真的告诉我!”

梁弃夜一本正经地道:“行,我答应你!”

梁心瑶笑了,她放心了,她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个一言九鼎的男子汉。

于是,她上前抓起他的手道:“谢谢大哥,好了,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走!”梁弃夜点点头,与梁心瑶转身离去。

第十六章 冰棺里的美丽少女

三日光景,白驹过隙。

转眼之间,楚仁良与五行魔道决一死战之日,已经到了。

正午。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长生平原,北面之地,地点位置九五七。

楚仁良与五行魔道对面而立,彼此漠视,距离十丈之遥。

两人都信心满满,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致对方与死地。

五行魔道双手抱肩,神气十足,扬头冷笑道:“楚仁良,你有什么遗言,需要向我交待的吗?”

楚仁良苦苦一笑:“你还真是能开玩笑,有这个必要吗?就算向你交代了,你又能做到?”

五行魔道一脸嘲弄地:“即是玩笑,说来听听,又有何妨?”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好,那么,如果你赢了,我希望你能放过神武庄,可以吗?”

“这个,是不可能的。”五行魔道冷笑着摇摇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那么,该你了,我也想知道。”楚仁良昂首挺胸,傲然冷笑,“你有什么遗言,需要向我交代的吗?”

“哈哈哈……”五行魔道仰天一阵大笑,鄙视着楚仁良,“我说楚仁良,你还真是会有样学样,你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楚仁良微微一笑:“即是玩笑,说来听听,又有何妨?”

五行魔道冷笑道:“行行行,这样吧!我的遗言就是,如果你能打败我,希望你能把我打得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你,能做到吗?”

楚仁良傲然一笑,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如你所愿,我一定做到,一定!”

不知怎地,楚仁良那副胸有成竹和镇定自若的模样,看得五行魔道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这姓楚的小子是装模作样,视死如归?

是力量非凡,无所畏惧?

五行魔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脸茫然,琢磨不透。

战场杀敌,未战怯场,这可是大忌!

五行魔道定定心神,开口道:“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我们该动手了!”

“五行魔道,请!”楚仁良伸手一个先请的动作,口气十分托大,那模样,根本就不把五行魔道给放在眼里。

五行魔道对此,并不生气,反笑道:“楚仁良,你个手下败将,少狂妄了,还是你先请吧!哦,对了,这次,你应该吃饱了吧?”

楚仁良点点头:“那么,我就开始攻击了!”

“来吧!”五行魔道紧盯着楚仁良,严阵以待。

他不打算躲闪,准备硬碰硬的与楚仁良对打。

上次一战,楚仁良成了他的手下败将,所以这次,他也没怎么把楚仁良放在眼里,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比他的力量要强大。

“炎龙拳——”右拳紧握,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

“冰凤腿——”左腿立起,寒冰凤头形状环绕于腿。

随着这两声厉喝,楚仁良飞身攻向了五行魔道。

“金身护体——”五行魔道运功护体,周身金光闪耀。

砰!

砰!

五行魔道话音一落,楚仁良的拳脚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楚仁良的拳头打在他的额头上,脚踢在他的腰身上。

五行魔道的头颅被烈焰所包裹,身体被寒冰所包裹。

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楚仁良,因为,他感觉到了死亡,楚仁良带给他的死亡,为此,他心惊胆战。

“这是……为什么……你的力量……”五行魔道声音颤抖,开口相问。

这姓楚的小子,力量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比自己高出了这么多?

上次一战,明明就没有……

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楚仁良接过话道:“其实,我的力量,本来就高过你,只是,因为我上次没有吃饱,所以没有力气,才打不过你,我和你说过了,只要我吃饱了,就一定能打倒你!”

“不——”五行魔道撕心裂肺地大吼,声音响彻云霄。

死亡已经逼近了,这是他临死前绝望的一吼。

他恨楚仁良的武功实力,也恨自己的狂妄自大。

“奉劝你一句,到了阴曹地府,最好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随随便便就出来耀武扬威,装腔作势,少狂妄自大,你的遗言,我,完成了!”楚仁良竭尽全力,运功再次相击。

砰!

砰!

寒冰碎了,烈焰熄了。

楚仁良收拳回脚,一个翻身,站立在五行魔道的面前。

五行魔道头颅烧成了灰尽,灰飞烟灭,身躯随冰破碎,溶化消失。

至此,五行魔道,烟消云散,彻底完了!

“唉!”楚仁良无可奈何地轻声一叹,飞身转向了神武庄。

回到神武庄……

正殿大厅,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弃夜、梁心瑶,五人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梁鼎飞急声问道:“仁良,解决了吗?”

楚仁良点点头:“回大伯,解决了。”

“好,很好。”梁鼎飞笑容满面,得意地拍着双手,“够厉害,真不愧是我梁鼎飞的侄儿,我梁家的子孙!”

楚仁良谦虚道:“仁良不敢当,大伯过奖了。”

梁鼎飞豪爽地道:“哎,不要谦虚,你救神武庄于水火之中,立了大功,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大伯能给你的,一定赏你!”

“多谢大伯,可是侄儿并没有什么想要的。”楚仁良摇了摇头。

梁鼎飞正要开口,梁心瑶抢着道:“良哥,不如我把我的坐骑冰小狼和火小鹰给你吧!”

楚仁良断然拒绝:“瑶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

梁心瑶笑道:“你怎么会不需要呢?有了冰小狼和火小鹰,它们会帮上你许多忙的!”

楚仁良仍是拒绝:“我真的不需要。”

“不,你比我需要,以后咱们神武庄的保卫,可就由你和大哥负责了,你比我更需要它们!”梁心瑶十分坚持。

梁鼎飞表示同意:“瑶儿说得不错,仁良,你应该接受,不要再推三阻四了。”

“可是……”楚仁良仍想拒绝。

梁弃夜突然开口道:“你小子莫不是嫌弃瑶妹的冰小狼和火小鹰?要不我把我的冰大虎和火大鹏给你?”

梁心瑶又劝道:“良哥,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可要不高兴了!”

恭敬不如从命!

楚仁良笑道:“瑶妹再三相送,如此好意,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笑纳了。”

“我这就去把它们带来给你!”梁心瑶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

她带着冰小狼和火小鹰来了。

冰小狼是只大白狼,火小鹰是只大红鹰。

梁心瑶看了看火小鹰和冰小狼,开口道:“听好了,从现在起,你们两个的主人,就是良哥了!”

火小鹰和冰小狼都将目光看向了梁鼎飞,梁鼎飞笑着点了点头。

冰小狼立即走到了楚仁良的脚边,火小鹰也随即飞在楚仁良的身旁。

楚仁良一阵感动,一本正经地道:“大伯、大娘、夜哥、瑶妹,我虽然姓楚不姓梁,但我身上流着的,千真万确是梁家列祖列宗的血,你们放心,神武庄的一切,我都会好好保护的,这也是我的责任。”

梁鼎雄闻言,微微一笑。

楚仁良见梁鼎雄微笑,不禁冷笑道:“当然了,梁鼎雄,梁二庄主,你的生死,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劝你还是少沾沾自喜,最好别再拿我楚仁良当你的儿子,要知道,我这一辈子,到死也不会承认你的,还有,别忘了,我以后,可是要亲手杀死你的!”

楚仁良丟下话,转身离去。

“良哥,等等我!”梁心瑶一声叫唤,与冰小狼和火小鹰跟着追去。

冯婵安慰梁鼎雄道:“仁良这孩子,真是的,鼎雄,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不必了,没有用的。”梁鼎雄苦笑了笑,目光看向了梁弃夜,“夜儿,你的冰大虎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它。”

梁弃夜答道:“应该在我的门前吧!我来正厅的时候,它就在那儿睡觉。”

“我去看看。”梁鼎雄起身离去。

来到梁弃夜的住处……

房顶上,站立着一只大红鹏,是火大鹏。

房门前,卧趴着一只大白虎,是冰大虎。

梁鼎雄用脚尖轻轻踢踢冰大虎,开口道:“冰大虎,起来了!”

冰大虎睁开双眼看着梁鼎雄,四脚立即站起。

“跟我走,到我房间去。”梁鼎雄说完,转身就走。

冰大虎点点头,紧随其后。

到了房间……

梁鼎雄推门入屋,冰大虎跟着进屋。

梁鼎雄关好房门,对冰大虎道:“大虎,把她吐出来吧!”

冰大虎四下张望,犹豫不决。

梁鼎雄笑笑:“你比我还不放心了。”

接着,他衣袖一甩,前后左右及头顶立即出现了一道道屏障将他和冰大虎包围。

在屏障外,看屏障内,什么也看不见,空无一物。

冰大虎见梁鼎雄布了屏障,立即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了一口冰棺材,而后退到一旁。

梁鼎雄上前推开棺盖头,一张美丽的少女的脸呈现在他的眼前。

少女年纪很轻,也很漂亮。

她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容颜如玉,长发披肩,美艳不可方物。

只可惜,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明显是个死人。

她面带微笑,似是死得很安详。

梁鼎雄一脸的痛苦,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脸,无比哀伤地道:“月儿,我的妻,我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够让你活过来……”

第十七章 花小喵

黄昏。

日落西山,光影斑驳。

神武庄,楚仁良的房间里。

楚仁良独自一人,坐在大木桶中,正在泡澡。

他抬头看着天空,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在担心,担心自己的堂妹梁心瑶,他知道,尽管梁心瑶如今已经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是她的堂哥,可她,还是对自己有那种男女的感情!

他在痛恨,痛恨自己的父亲梁鼎雄,痛恨他的一切,痛恨他的所作所为,最痛恨他不为他自己当年杀害母亲楚月儿的事情做出解释!

他在思念,思念自己已故的母亲楚月儿,他常常梦想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她,但他知道,这只是白日做梦,一种妄想而已!

“唉!”他心乱如麻,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咚!

喵!

一声响动,一声猫叫,来自于他面前的窗台。

只见,窗台上,站立着一只可爱的小花猫。

小花猫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楚仁良。

楚仁良闻声低下头,看着小花猫。

四目相对,彼此一动不动。

这感觉,有些奇怪。

楚仁良眉头一皱,在心里暗道:“这气息,不是普通的猫,应该是猫妖吧?”

小花猫也皱起了眉,在心里暗道:“这家伙,洗澡居然不关窗!”

楚仁良淡然相问:“哪儿来的猫妖,你有什么事?”

“喵!”小花猫狠狠地瞪了楚仁良一眼,转身跳下了窗台。

楚仁良立即扭头向房门喊道:“阿灵,阿捷,你们快进来!”

不管这猫妖是善是恶,先抓住它才是上策!

天知道这猫妖来神武庄想要干什么?

吱——

阿灵和阿捷推门入了屋。

楚仁良立即道:“门外有只猫妖,刚从窗台跃下,事不宜迟,你们出去看看,抓住它!”

阿灵和阿捷转身准备出屋。

楚仁良指着窗台道:“趁着气息还在,速度快,从这里出去吧!”

“是!”阿灵和阿捷点点头,双双飞跃出窗台,两人鼻子一缩,向前寻找。

跑……

跑……

小花猫发疯似的疯狂直线向前跑,快到墙边,那是死路,左边有路,于是左转。

咚!

小花猫撞到东西了,那是,梁弃夜黑色的鞋子脚尖。

它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梁弃夜,尚来不及反应,梁弃夜眼明手快,弯腰一把抓住了它那小小的脖子,而后立即站起,挺直腰身,手一甩,将它藏在了背后。

“奴婢见过大少爷!”阿灵和阿捷追到,见到梁弃夜,齐声向他行礼。

“嗯。”梁弃夜一动不动,轻声一应。

阿灵开口道:“大少爷,二少爷刚才沐浴之时,说是见到了一只猫妖,命奴婢们相追,奇怪,气息突然没了,大少爷,您有看到什么异样吗?”

梁弃夜摇摇头:“没看到,你们上别处看看吧!”

“是,大少爷,阿捷,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大少爷,奴婢告退了!”

阿灵和阿捷转身离去。

梁弃夜将小花猫提到眼前一看,阴森森地一笑,转身迈步回房。

回到自己的房中……

梁弃夜将小花猫举高,二话不说,狠狠地就往地上摔去。

“呀!”一声清脆悦耳的惊呼。

小花猫变化成了少女人形,倒在地上。

她十五、六岁,头上竖着两只猫耳朵,容颜可爱乖萌,身材娇小玲珑,一身花衣裙,美丽无比,那可爱乖萌的模样,可称是人见人爱,让人一见就有怜香惜玉之感。

但这些,在冷酷的梁弃夜的面前,却是毫无用处。

梁弃夜双手抱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道:“你是谁,哪里来的猫妖,来神武庄干什么?回答我这三个问题,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站起身,噘起小嘴道:“我说了,你能相信吗?”

梁弃夜一本正经地道:“我相信不相信,那是我的事,你要是不说,就会被我杀了,这,是你的事,明白吗?”

她道:“我叫花小喵,来自魔渊谷,到神武庄是来求救的!”

“求救?”

“嗯,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白狐姐姐白小魅被同在魔渊谷的魔剑杀抓住了,他看上了姐姐,要逼她就范,和她成亲!”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可是,你为什么会跑到神武庄来求救呢?难道说,魔渊谷就没有值得你去求救的人了?还是说,魔渊谷没有人能够战胜那个魔剑杀?”

“嗯,差不多,魔渊谷的许多人,都不愿意得罪魔剑杀。”

“哼!”梁弃夜冷声一哼,高傲地扬起了头。

花小喵急声道:“你是神武庄的大少爷,那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弃夜了,我听说你是神武庄最厉害的人,你愿意救我姐姐吗?”

梁弃夜没有回答,反问道:“我先问你,你跑去看楚仁良洗澡干什么?”

花小喵脸一红,气道:“什么楚仁良,就是刚才那两个婢女口中的二少爷?我才没有看他洗澡呢!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梁弃夜又问:“即是有求于神武庄,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进神武庄说明一切,偷偷摸摸的乱跑什么?”

花小喵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有点胆小,不敢堂而皇之的进神武庄,因此才变成花猫原形,想先偷偷摸摸的进来打探一下情况,没想到,就误打误撞看见你刚才所说的二少爷在沐浴。”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明白了。”梁弃夜点点头,摆摆手,“请坐,咱们慢慢说。”

“谢谢。”花小喵移步椅中坐下。

梁弃夜也在一旁坐下,双手抱肩,翘着二郎腿,双目紧闭,摆起了架子。

花小喵白了梁弃夜一眼,暗自抱怨道:“什么大少爷,这么爱装模作样。”

梁弃夜开口道:“如果我答应去救你姐姐,并且成功救出了她,那么,我有什么好处?”

“这……这……”花小喵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

这个问题,她可没有想过。

梁弃夜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没有。”花小喵无奈地点了点头。

梁弃夜冷笑道:“看来,你是找错人了,我们神武庄的人,可不是那种什么好处也不拿,就白白助人为乐的那种人,我看,你还是离开神武庄,另请高明吧!”

一听梁弃夜不愿意出手帮忙,花小喵急了,她忙道:“你说,你要什么好处?”

梁弃夜没有犹豫,立即答道:“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就是我要的好处。”

花小喵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什么条件?”

梁弃夜睁开双眼,放下了架子,一本正经地看着花小喵道:“留在神武庄,以丫环奴婢的身份,服侍二少爷一年,怎么样,愿意吗?”

“为什么要我服侍那个二少爷?”花小喵疑惑不解地问。

梁弃夜浅浅一笑:“没有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诉我,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哦,对了,我要告诉你,除此之外,我再无其它条件,也就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自己想清楚些,我不强人所难,你可以慢慢的想……”

花小喵断然道:“可以,就这样,我答应了!”

“真的?”花小喵斩钉截铁的回答,使得梁弃夜有几分怀疑和不解。

花小喵再次肯定地道:“没错,为了姐姐,我答应你了!”

梁弃夜摆摆手道:“那么,就这么定了,现在,和我说说,那个魔剑杀,到底是什么人?”

花小喵十分惊讶:“怎么,你没有听过魔剑杀吗?”

梁弃夜喝道:“笨蛋!你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非得要人尽皆知吗?你知道,我就不知道,简直闻所未闻!”

花小喵嘟起了小嘴:“我知道了,别这么凶嘛!”

“快说!”

“嗯,你听好了,魔剑杀,他的人名就叫魔剑杀,少年剑士,虽是雪白头发黑炭脸面,模样倒也英俊不凡,后背总是背着一把宽大的剑,名叫黑魔剑,绝招是魔封术和魔影杀。”

“他是独来独往,还是有三五成群的喽啰?”

“就他一人。”

“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对手!”

花小喵挠挠头道:“大少爷,你的意思是,就你跟我两人去救姐姐?”

梁弃夜点点头道:“那是当然了,难不成,除了我,你还想要我再找神武庄的其他帮手一起去?”

花小喵呵呵一笑:“我是觉得,人多一点,速战速决,更加稳操胜券嘛!”

梁弃夜头一偏,冷冷一笑:“敢情你是有些看不起我,怕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有可能不是那个魔剑杀的对手,是这样没错吧?”

“这个……”花小喵张口结舌了。

其实,她是有些这个意思,但这意思,当着梁弃夜的面,她又怎好说出口?

看着梁弃夜一脸的不高兴,花小喵心慌了。

如果梁弃夜一气之下撒手不干,那可就不妙了!

花小喵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梁弃夜却傲然道:“你就放心吧!人多只会碍事儿,这事儿,有我梁弃夜一个人就行了,我一定会收拾掉那个什么魔剑杀,成功救出你那白狐姐姐的!”

看着梁弃夜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花小喵满意地笑了。

第十八章 魔剑杀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魔渊谷。

位于两座雄伟的大山之间,狭而深的谷地。

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阴森,冷风呼啸而出。

山谷崖上,站着一对少男少女。

银白的月光照亮了二人的脸,是梁弃夜和花小喵。

梁弃夜答应了花小喵来救她的姐姐白小魅,他办事儿,一向雷厉风行。

梁弃夜整整衣襟,准备下谷。

花小喵伸手拦住他道:“大少爷,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又不知道我姐姐和魔剑杀的地点位置。”

梁弃夜摆摆手:“所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做领头羊,你先请,我在后面,追着你的气息前进。”

花小喵的脸突然一红,闭口不语了。

梁弃夜看着奇怪,不禁怪问:“你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花小喵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你抱着我吧!这样带你下去比较快!”

梁弃夜一愣,随即眉头皱起。

他不喜欢随便抱女人,尤其是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对于花小喵的要求,他感到有些为难。

花小喵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道:“我一个姑娘家都开口了,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我这么做,只是想快点去救姐姐而已,你可别想太多,也别想歪!”

梁弃夜无动于衷。

花小喵急道:“怎么,别告诉我,堂堂神武庄的大少爷,连一个女人都不敢抱?”

“看你急的,都激将法了,好,恭敬不如从命,我抱你便是。”梁弃夜冷冷一笑,转身面向花小喵,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他抱着她的瞬间,身子禁不住微微一抖。

她的反应,与他一样。

这种男女拥抱的奇妙感觉,两人都是第一次。

花小喵双手抱住梁弃夜的后背,轻声道:“能再抱得紧一些吗?你这样,简直像没抱一样。”

“好,就依你。”梁弃夜应着声,抱着花小喵腰身的双手紧了紧,“这下,总行了吧?”

“嗯。”花小喵红着脸,点了点头,“神武庄的大少爷,是第一次抱女人吗?”

“没错。”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抱男人。”

“你问这个,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不是急着去救你姐姐吗?废话少说,下谷吧!”

“说得也是,好,我们下谷。”

两人身子一斜,双双坠入了谷中,身形很快被黑暗所吞噬,不见踪影。

只有轻轻地对话之声,在谷中响起……

“喂,梁大少爷,路还长着呢!我们能不能,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就这样抱着,你不言我不语的,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说什么,就只管说吧!只要是我愿意,或者能够答上话的,一定回你话。”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我服侍那个二少爷,而不是要我服侍你呢?”

“我就直言不讳告诉你了,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梁弃夜对你并没有兴趣,二是因为我妹妹梁心瑶。”

“因为你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服侍二少爷,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我说出来,希望你不要反悔之前答应过我的条件。”

“我不会反悔的,你说吧!”

“其实,我妹妹,和他青梅竹马,一直非常的喜欢他,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他的堂哥,而我妹妹,是他的堂妹,所以,我让你去服侍他,是希望他能够喜欢上你,毕竟,他并不喜欢我妹妹,这样一来,如果他真的与你要好了,那我妹妹,就能死心了。”

“你太天真了,梁大少爷,你以为女人,都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么?”

“至少,好过我什么也不做要强得多,你说呢?”

“这话倒也在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你放心,我不会反悔!”

“听天由命吧!”

“你说你对我没有兴趣,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不然,像我这么可以爱的姑娘,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少自恋了,你是很可爱不错,但这并不代表是个男人就得喜欢你,就好比你说的那个魔剑杀,他不就是喜欢你的姐姐,而不喜欢你吗?”

“说得也是,可爱有什么用,胸部那么小。”

“你后半句说的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啦!”

一丝光亮,若隐若现。

一处山洞,触手可及。

目的地,终于到了……

梁弃夜和花小喵停在洞口前,洞口上壁刻着“猫狐洞”三个大字。

梁弃夜松开双手,轻轻推开花小喵,问道:“看来就是这里了,我们到了,是吗?”

花小喵点点头:“是的,我们到了,我们这就进去,你跟在我后面走,马上就可以见到我姐姐了,好了,我们走吧!”

花小喵和梁弃夜一前一后,相继进入洞中。

洞内不是漆黑一片,而是光亮闪闪。

发出光亮的,竟是壁上挂着的那一串串葡萄。

梁弃夜抬头看去,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葡萄?”

花小喵笑笑道:“这是发光葡萄,魔渊谷内特有的产物,随处可见,无论是谁在魔渊谷居住,都少不了用它来照明。”

梁弃夜伸手摘下一颗葡萄,葡萄在手中依然光亮,梁弃夜把玩着道:“有意思,还真像夜明珠一样。”

“怎么样?这葡萄比你们神武庄的蜡烛油灯要好用吧?”花小喵笑着,随即脸色又一沉,“不过,这种发光葡萄也只能在魔渊谷内发光,一旦出了魔渊谷,就不会发光了,颜色和普通的葡萄没什么区别。”

梁弃夜点点头,举起葡萄,问道:“可以吃吗?”

花小喵点点头:“可以,不过很甜就是了,每一颗味道都一样。”

梁弃夜张嘴将手里的葡萄扔入口中,一咬咽下,赞不绝口:“甜,真甜,味道真不错!”

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一处圆形的石门前。

花小喵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到了,这就是我和姐姐的住处,我想,那个魔剑杀也一定在里面,要小心了!”

梁弃夜肃起了面容:“我已经准备好了,把门打开吧!”

“好!”花小喵点点头,朝门大喊,“姐姐,是我,小喵,快把门打开吧!”

轰!

一声响动,圆形石门开始转动,最后左右各一半隐入缝隙之中。

一个人随之站立在了梁弃夜和花小喵的面前,一个后背背着大剑的年轻男人,这年轻男人拥有雪白头发和黑炭脸面。

梁弃夜眉毛一抖,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他。

梁弃夜知道,眼前这年轻男人,就是花小喵所说的魔剑杀不会有错。

花小喵看到开门的不是姐姐白小魅,而是魔剑杀,下意识地躲在了梁弃夜的身后。

魔剑杀看也没看花小喵一眼,他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弃夜。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无畏地冷笑。

魔剑杀暗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小子,看来本事不小,看模样,他应该是那平胸猫找来救白小魅的帮手!”

梁弃夜暗道:“这魔剑杀,看来也不过就半斤八两,这气势,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两人相继运功怒视,眼中厉光闪闪。

一番对视较劲下来,魔剑杀只觉得梁弃夜的目光像针一样刺眼,刺得他眼睛作痛,不得不低下头来。

梁弃夜高傲地扬起了头,鄙视着魔剑杀,冷冷一笑,他已经很清楚了,魔剑杀,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剩下的,就是交手定生死了。

但是,两人又好像都有什么话要说。

魔剑杀盯着花小喵问道:“平胸猫,这小子是你找来对付我的?”

花小喵气呼呼地:“你这该死的黑炭,我不过就是胸部小了点,居然又敢叫我平胸猫,真是气死我了!没错,我告诉你,他就是我找来的帮手,你死定了!”

“只怪我当初一门心思在你姐姐的身上,一不小心让你给跑了,如今还让你找来了帮手对付我,罢了!”魔剑杀微微一笑,闪开道,摆摆手,“既然如此,里面请。”

梁弃夜没犹豫,迈步而入,花小喵紧随其后。

屋内四壁挂满了发光葡萄,桌椅床铺清晰可见,除此之外,不见任何人影。

花小喵急道:“姐姐怎么不见了?魔剑杀,你把姐姐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魔剑杀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姐姐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我只好给她点小小的惩罚了。”

“什么,你说什么?”花小喵怒叫着,冲上前去抓住魔剑杀的双肩,“你说,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魔剑杀不慌不忙地拔出了背后的黑魔剑,看着漆黑的剑身道:“你姐姐她,被我封印在剑里了,没有我的咒语,谁也救不出她。”

花小喵怒发冲冠:“死黑炭,不想死就快点放出我姐姐!”

梁弃夜上前推开花小喵,对魔剑杀道:“魔剑杀,我们差不多,也应该交手了吧?”

魔剑杀冷冷一笑:“还未请教阁下大名,万一我到了阴曹地府,也好告诉阎王爷我死于什么人之手。”

梁弃夜淡然道:“我叫梁弃夜。”

魔剑杀身子一抖,吃了一惊:“你是神武庄的大少爷,梁弃夜?”

梁弃夜点点头:“没错,正是在下。”

魔剑杀定定心神道:“没有想到,梁大少爷居然也好英雄救美这一口。”

梁弃夜有些不耐烦了:“废话就到此为止,该动手了!”

第十九章 白小魅

梁弃夜怒视着魔剑杀,眼中杀气腾腾。

大战似要一触即发。

魔剑杀的反应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花小喵在一旁催促道:“大少爷,快动手吧!打得他满地找牙,我就不信他不把我姐姐放出来。”

“面对敌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抱着必杀之心,我梁弃夜打敌人,从来没有打得满地找牙的,只有打死见阎王的!”梁弃夜这话是回答花小喵的,目光却是盯着魔剑杀。

一听梁弃夜如此说话,花小喵可不干了:“大少爷,你把他打死了,那么我姐姐要怎么出来?你这么做,之前答应你的条件,我可死也不会干了!”

梁弃夜冷冷一笑:“天无绝人之路,把他打死了,我相信,一定也会有其它办法救出你姐姐的。”

花小喵并不接受梁弃夜这说法,她反对道:“可是……”

“没有可是!”梁弃夜喝住花小喵,向魔剑杀摆摆手,“好了,魔剑杀,我们开始战斗吧!”

魔剑杀淡然一笑:“不打了,我认输。”

认输?

魔剑杀居然亲口认输!

梁弃夜和花小喵面面相觑。

管他魔剑杀为什么会认输,既然认输了,那姐姐白小魅就有救了,花小喵欢笑道:“既然认输了,那就快点把我姐姐给放出来吧!”

“慢着!”梁弃夜喝住花小喵,困惑地看着魔剑杀,“认输,这是为什么?”

魔剑杀潇洒地道:“明知故问,还能为什么?梁大少爷,我心知肚明,自己并不是你的对手,不管怎么打,横竖都是输,这样打着没意思,所以,我认输。”

“哼!”梁弃夜眉毛一抖,冷哼一声,“我认定的对手,可不是随便开开金口说说认输我就会轻易放过的,你要认输,可以,不过,得按我的规距来,你得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这样,我才接受你的认输。”

梁弃夜料定魔剑杀听了此话后会暴跳如雷,然后与自己动手。

不料,魔剑杀却不以为意,淡然一笑,他衣袍一甩,双腿一弯,居然真的就要向梁弃夜下跪。

梁弃夜赶紧伸手托住他:“我不过是想激你与我一战而已,才不惜舌剑伤人,没想到你还真要跪了,既然你如此心灰意冷,毫无斗志,罢了!”

魔剑杀挺直腰身,笑容满面:“多谢梁大少爷!”

梁弃夜客客气气地道:“好了,把白小魅放出来吧!”

花小喵跟着叫道:“就是就是,快些把我姐姐放出来吧!”

魔剑杀一本正经地看着梁弃夜道:“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与梁大少爷结为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才三言两语就称兄道弟,未免太早了些,不过,我现在很高兴能与你成为好朋友,哦,对了,我可不希望我的朋友或兄弟是个欺男霸女,行事恶劣之徒。”梁弃夜伸出手,欲与魔剑杀握手。

“梁兄正人君子,小弟受教了,一定痛改前非!”魔剑杀也伸出了手,与梁弃夜的手紧紧一握。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松开了手。

花小喵看得是又气又急,无可奈何。

魔剑杀突然横剑于胸,口念咒语,然后一掌击在了剑身上。

当!

一声响,一道白光,出自剑身,从剑身里飞出了一只白狐。

白狐跑到地上,化身成了人形。

站在梁弃夜、魔剑杀、花小喵面前的,是个年轻漂亮的白衣少女。

此白衣少女头上两只狐狸耳朵,装束妖艳诱人,容貌秀丽,肤如凝脂,是个如白玉般充满诱惑力的美人,她正是花小喵的白狐姐姐白小魅。

花小喵跑到白小魅的面前,欢叫道:“姐姐,已经没事儿了,你还好吗?”

白小魅点点头:“姐姐没事儿,放心吧!”

“梁兄,白小魅安然无恙,小弟先行告辞了!”魔剑杀将剑入鞘,向梁弃夜打个拱手,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白小魅反应过来,追上前去,急声道:“魔剑杀,你别跑……”

花小喵指指梁弃夜,对白小魅道:“姐姐,他叫梁弃夜,神武庄的大少爷,是我找他来对付魔剑杀救你的,他不仅救了你,还成功的降服了魔剑杀,要魔剑杀弃恶从善了。”

白小魅上前向梁弃夜道谢:“谢谢你,梁大少爷。”

梁弃夜微微一笑:“白姑娘客气了,叫我梁弃夜就行,其实我救姑娘,是与花小喵有过条件的。”

“条件?”白小魅困惑了,看了看梁弃夜,又看了看花小喵。

花小喵将嘴凑近白小魅的耳朵,低声说了一番话。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儿。”白小魅点点头,面向梁弃夜,“梁大少爷,我不想与妹妹分开,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神武庄去?”

“这个……”梁弃夜面现犹豫,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

白小魅笑道:“我看,这样好了,我妹妹服侍二少爷,我服侍大少爷您,怎么样?”

梁弃夜断然拒绝:“抱歉,我有侍女服侍,而且,我不想你来服侍我,还有,我也不希望你和你妹妹一起去服侍二少爷,因为,如果你们姐妹俩一起去服侍他的话,我这美人计就太明显也太过分了,会坏事的!”

白小魅神色黯然,低下了头,默然无语。

花小喵开口道:“大少爷,那随便让我姐姐在神武庄当个护卫什么的保卫神武庄,这总可以了吧?”

梁弃夜想了想道:“这样好了,白姑娘,你就留在我母亲身边服侍我母亲吧!你觉得如何?”

白小魅欣然接受,点头道:“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母亲的!”

梁弃夜走至洞门前,整整衣襟道:“那就这么定了,我看,我们该回去了。”

“是!”白小魅和花小喵齐声回应。

三人闭口不言,动身出谷。

这次,梁弃夜没再抱着花小喵了……

深夜。

神武庄。

正殿大厅,在场的人有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楚仁良、梁心瑶、梁弃夜、白小魅和花小喵。

梁弃夜环顾众人,正在说话:“花小喵为了找人救她姐姐白小魅,到神武庄找到了我,我成功的从魔剑杀的手里救出了她,她俩心存感激死活要报恩,因此,我决定,要花小喵服侍楚仁良,要白小魅服侍娘,期限一年,事情就是这样。”

梁弃夜这话,是半真半假。

梁心瑶看了看花小喵,怒视着梁弃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安排花小喵去服侍仁良?”

梁弃夜没理会梁心瑶,而是面向楚仁良问道:“楚仁良,你怎么说?”

梁弃夜嘴上问得客客气气,目光中却是杀气腾腾,仿佛在无声地警告楚仁良:

你敢拒绝,我就要你好看!

楚仁良看了看梁弃夜,也看了看花小喵,点头一笑:“多谢夜哥好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们……”梁心瑶咬牙切齿,气得说不上话。

楚仁良对梁鼎飞道:“大伯,原来服侍我的阿灵和阿捷,只好麻烦你给她们另外安排差事了。”

梁鼎飞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哼!”梁心瑶重重地哼了一声,从椅中站起,狠狠地瞪了花小喵一眼,愤然离席。

梁弃夜一本正经地道:“爹,娘,二叔,还有楚仁良,我为什么要安排花小喵这样做,你们应该心知肚明吧?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心瑶好!”

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楚仁良,四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楚仁良你能够真的喜欢上花小喵,当然了,花小喵,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真的喜欢上楚仁良,好了,事情已了,大家休息吧!我得去看看,看看我那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傻妹妹。”梁弃夜丟下话,迈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了。

梁心瑶的住处……

怒容满面的梁心瑶正在房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地上尽是花瓶碎片,一片狼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梁心瑶一连三问,眼中泪水闪动。

大哥为什么要安排那只猫妖去服侍楚仁良?

楚仁良为什么会欣然接受?

这是,为什么?

如果是大哥梁弃夜想要利用那只猫妖来阻断自己对楚仁良的感情,这倒也罢了!

可是,没想到,楚仁良居然会答应得那么干脆。

他,是不是也看上那只猫妖了?

她越想越急,越急越气,气得快哭出声了。

“妹妹。”不知何时,梁弃夜悄无声息地到了她的身旁。

她怒视着梁弃夜,默然无语。

梁弃夜微微一笑:“怎么,这表情,难道想与大哥动手不成?”

梁心瑶揉揉眼睛,怒声道:“我只想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那只猫妖去服侍楚仁良,而不是服侍我?”

梁弃夜没有犹豫,傲然答道:“因为,我高兴。”

“你高兴?”梁心瑶一头雾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梁弃夜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我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我想安排她们侍候谁,那是我的权利,随我高兴,怎么,不行吗?”

“你……”梁心瑶气得无言以对。

“你和楚仁良青梅竹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梁弃夜微笑着,转身就走。

在行动处事上,他给了梁心瑶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在言语交流上,却也忍不住给了她一丝轻微的鼓励,她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听梁弃夜这么一说,梁心瑶顿时又重拾信心了,不过,是喜忧参半。

第二十章 挑衅

死亡深潭。

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圆形黑水潭。

面积不是很大,当然也不是很小。

清晨。

东方泛白,晨曦初照。

两名少年正在死亡深潭钓鱼,他俩是神武庄的杂役员。

两人坐在一起,正在谈话。

“为了那个猫妖侍女花小喵,二少爷居然派我俩来钓鱼,我看,二少爷八成是看上她了,以后,这差事儿,怕是家常便饭,少不了要落我俩的肩上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花小喵可爱至极,那萌样,简直人见人爱,是个男人都会看上她,二少爷会看上她,并不奇怪。”

“这倒是,你还别说,这花小喵和白小魅,真是一对能够迷死人的姐妹花,头上那对猫耳狐狸耳的,真是又可爱又迷人,尤其是白小魅,那身段,那装束,太诱人,太惹火了。”

“是啊!能够偶尔看上她们姐妹那么一两眼,我这心里,就像装了蜜糖似的。”

“少肉麻了,唉!我还真想和其他兄弟们一起到长生平原打猎,这钓鱼,实在是太无趣了!”

“没办法,谁叫我俩被安排负责水里游的食物了。”

轰!

轰!

两声奇怪地响动,听声音是死亡深潭发出的。

“这是什么声音?你听见了吗?”

“我听到了,有些不对头。”

“小心些!”

“我知道!”

轰!

轰!

又是两声奇怪地响动,声音还是源自于死亡深潭。

“真的不对头,快后退!”

“别管钓鱼用具了,快后退!”

“快看,死亡深潭的水好像在旋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匆忙丢下钓杆,慌慌张张地急速后退,奇怪地看着死亡深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亡深潭的黑水在旋转,陀螺似的急速旋转。

漩涡由大变小,潭中之水就像龙卷风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看来大事不妙了,我们快走!”

“走!”

两人吓得慌忙飞身上空,二话不说,向着神武庄飞去。

身如快箭,疾驰如电。

转眼之间,两人回到了神武庄……

“事情就是这样,死亡深潭的水突然开始响动,然后旋转起来,我们吓坏了,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庄主,庄主夫人,二庄主,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奴才斗胆,还请你们能够过去一看究竟。”

正殿大厅,两人单膝跪地,正在向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弃夜、楚仁良、梁心瑶禀明情况。

梁鼎飞摆摆手道:“知道了,我会处理,你们下去吧!”

“是!”两人头一点,起身离去。

梁鼎飞环顾众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冯婵不以为意:“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也许是什么人在死亡深潭中修炼。”

梁鼎雄跟着道:“大嫂言之有理,是有这种可能,不过……”

梁鼎雄话未说完,梁弃夜站起了身道:“不用说了,我过去一看究竟!”

楚仁良跟着站起:“我也去看看。”

“我也要去。”梁心瑶也起身要去。

梁鼎飞点点头:“好吧!去看看也好,你们小心行事!”

毋庸多说,即刻动身。

梁弃夜、楚仁良、梁心瑶,三人走出正殿大厅,来到院中,飞上空中,朝着死亡深潭的方向急速飞去。

三人飞至死亡深潭,在半空中停下……

看着漩涡似的潭水,三人都是一脸的困惑。

梁心瑶盯着死亡深潭道:“奇怪了,难道是我的修为太低了吗?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这死亡深潭里面,真的有人在修炼吗?”

梁弃夜面向楚仁良问道:“你呢?”

楚仁良摇摇头:“我也一样,没有觉察到任何的气息。”

梁心瑶看看楚仁良,又看看梁弃夜,问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不要下去看看?”

梁弃夜断然道:“不行,情况不明,不能冒然行动,谁也不知道这死亡深潭的水究竟有多深,你看这漩涡旋转的速度之快,没等你下去潭水深处,就已经头昏脑胀了。”

梁心瑶无奈地道:“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楚仁良点点头:“瑶妹,你说对了,还真只能一直等下去。”

梁弃夜对梁心瑶道:“妹妹,我们这样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必要都在这儿守着,要不你先回去算了,告诉爹娘他们不必担心,我和楚仁良在这儿守着就行了,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会有人回去通风报信的。”

“这……”梁心瑶看着楚仁良,依依不舍,犹豫不决。

梁弃夜苦笑了笑道:“这样吧!我回去,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回庄告诉我,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也不会叫爹娘他们来打扰的。”

梁弃夜说完,转身飞回神武庄。

楚仁良和梁心瑶默然无语,彼此无动于衷。

过了好一会儿,梁心瑶才开口道:“良哥,我们下去找个地儿坐下来慢慢等吧!”

楚仁良答话道:“好,我们下去。”

两人飞身落下,在死亡深潭旁的空地上坐下。

梁心瑶挪挪身子,与楚仁良紧挨在一起,她目光炯炯,盯着楚仁良问道:“良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花小喵?”

楚仁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梁心瑶有些伤心地道:“因为,我看大哥在命令花小喵侍候你的时候,你显得很高兴,答应的也很干脆。”

楚仁良微微一笑:“花小喵挺可爱的,又不是什么坏人,我想大家都会喜欢她的,还有,要她侍候我,毕竟也是你大哥的一片好意,我没有理由拒绝,你说呢?”

“不,不是的。”梁心瑶摇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指的喜欢,并不是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就像男女之间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你对花小喵,有这种喜欢吗?”

楚仁良顺水推舟,故意撒谎道:“这种喜欢,我想应该也有,在潜意识里。”

梁心瑶神色黯然,十分伤心地低下了头。

楚仁良想安慰她,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梁心瑶痛苦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梁心瑶所言,楚仁良有些不明就里,于是,他没答话。

梁心瑶抬起头盯着他,眼中泪光闪动,伤心地道:“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你就知道我对你好,我喜欢你,可是,你明明从小就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我的堂哥,明知我们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为什么,你为什么小时候不告诉我实情,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堂哥,是二叔的儿子?”

“瑶妹……”楚仁良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有他的难处。

梁心瑶接着道:“如果小时候你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许就不会再有男女之情那样的喜欢你了,可是,事到如今,情深谊长,太迟了,真的太迟了,我已经深深的喜欢并爱上你了,无法自拔,尽管如今明知道你我之间是再无可能,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我也不知所措。”

楚仁良定定神,开口道:“没关系,不要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忘了我的,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可能吗?”梁心瑶苦苦一笑。

楚仁良点点头:“当然可能,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瑶妹,我觉得,或许我离开神武庄,你会更好的忘了我,你觉得呢?”

“不,不可以!”梁心瑶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我不许你这么做,也不愿意你这么做,答应我,不要离开神武庄,不要离开我,好吗?”

楚仁良无奈地道:“我答应你!”

轰!

轰!

死亡深潭突然发出了两声奇怪地响动。

梁心瑶松开双手,擦干了眼泪,与楚仁良站起了身。

两人凝视着死亡深潭,观察着动静。

只见死亡深潭中的水慢慢地停止了旋转,最后,完全静止了,恢复了平静,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儿?

楚仁良和梁心瑶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梁心瑶问道:“现在怎么办?”

楚仁良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下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心瑶点点头:“那好,我们一起下去。”

“不!”楚仁良伸手阻止梁心瑶,跨前两步,“我一个人下去就好。”

“不行,要去一起去!”梁心瑶十分坚持。

砰!

两人谈论间,一声巨响,死亡深潭中一道巨大的水柱笔直冲天而起。

哗啦啦!

水柱很快又落下,一个龙人身形出现在半空中,出现在楚仁良和梁心瑶的面前。

他头长龙角,五官人脸,看模样是个年轻男人,双手和双脚都是龙爪子,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腰身和双腿都很像人,只是被金光闪闪的龙鳞所包裹着。

梁心瑶盯着他问道:“你是谁?”

他没有理会梁心瑶,而是自顾自的动了动脖子,晃了晃双手,踢了踢双腿,然后伸了个懒腰。

梁心瑶生气地道:“这家伙!”

楚仁良轻声道:“瑶妹别急,沉住气,别心浮气躁,看看情况再说。”

只见,他冷冷一笑,飞身落在楚仁良和梁心瑶的面前站立,手朝楚仁良一指道:“你,来做我杀戮龙人手下的第一个亡魂!”

第二十一章 伤痕

面对杀戮龙人的挑衅,楚仁良心平气和,镇定自若,一言不发。

梁心瑶可是按捺不住了,脾气一来,破口大骂:“你个妖龙,敢向良哥挑衅,你算个什么东西?动不动就你手底下亡魂什么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大白天冒出来大言不惭的装大爷摆架子,还杀戮龙人,真叫人笑掉大牙了!”

杀戮龙人淡然道:“臭丫头,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中有数,至于你说的什么装大爷摆架子,我即便就是在你面前装大爷摆架子,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想你很清楚,凭你,是打不过我的,而我要杀你,却是轻轻松松。”

“呸!”梁心瑶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瑶妹,别斗嘴了。”楚仁良上前将梁心瑶挡在了身后,一本正经地盯着杀戮龙人,“你我初次见面,无仇无怨,这开口就要干架,有些不太好吧?”

杀戮龙人高傲地扬起头,狂妄地道:“这些我不管,我杀心已起,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将你杀了,才不分什么青红皂白!”

楚仁良无奈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非要如此不可吗?”

嗖!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立在了楚仁良的面前,是梁弃夜。

“这家伙既然要打,那就陪他打,婆婆妈妈的跟他废什么话?你不打,我来打!”梁弃夜背对着楚仁良,神情狂傲地盯着杀戮龙人。

梁心瑶为梁弃夜加油道:“好样的,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杀戮龙人奇怪地看着梁弃夜:“你是谁?”

“梁弃夜,送你去阴曹地府的人,别婆婆妈妈了,少废话,准备好,我要开打了,吃我一记炎龙拳!”梁弃夜话音一落,一记炎龙拳朝着杀戮龙人的头直击过去。

嗖!

杀戮龙人飞身直上,避开了梁弃夜的攻击。

梁弃夜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杀戮龙人,轻蔑地一笑:“怎么了,刚才大言不惭那股狂妄自大的劲儿哪去了?连我一拳都不敢接,你怕死吗?”

杀戮龙人冷冷一笑:“我看大言不惭的人是你才对,不是我怕死,是你自己没用,速度不够快,根本打不着我。”

“是吗?你还挺得意的。”梁弃夜傲然一笑,飞身上空,停在杀戮龙人的面前,“喜欢空中对打是吗?行,我陪你,一会儿我一出手,你可别又一闪,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四处躲避,我可没空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杀戮龙人摆出架势,招招手道:“放马过来。”

“炎龙拳——”

“冰凤腿——”

梁弃夜咬牙切齿,对着杀戮龙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招招快速,刚猛凌厉。

杀戮龙人面带冷笑,不慌不忙,从容应对接了下来。

梁弃夜的拳脚,竟没有一次击中杀戮龙人的身上。

此情此景,楚仁良和梁心瑶看得不免有些担心。

梁弃夜停止攻击,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杀戮龙人。

杀戮龙人冷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果然是你自己没用,根本打不着我。”

梁弃夜不言不语,无动于衷。

“该我动手了,你接招吧!龙尾索——”杀戮龙人的尾巴突然瞬间变长,行动迅速,转眼之间,长尾如蛇般将梁弃夜的身体缠绕包裹,只留出一个人头。

杀戮龙人阴笑着:“嘿嘿嘿,梁弃夜,看我不勒死你!”

梁弃夜镇定自若,没有一丝痛苦的模样。

梁心瑶惊呼道:“不好了,良哥,我哥他有危险了,我们赶紧出手救他吧!”

楚仁良不慌不忙地道:“不必担心,这点雕虫小技,伤不了他的,好好看着就是了。”

只见,缠绕包裹着梁弃夜的杀戮龙人的尾巴,由金色变成了深红色。

“烫,烫死了!”杀戮龙人惊呼着,将缠绕包裹着梁弃夜的尾巴收了回去,这才又变回了金色。

梁弃夜傲然冷笑:“怎么样,炎龙拳的滋味,不错吧?”

杀戮龙人咬牙切齿,恨声道:“臭小子,别得意忘形,吃我……”

嗖!

杀戮龙人话未说完,梁弃夜身形一闪,突然近距离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面对面,距离相隔仅一根食指。

杀戮龙人大惊失色,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梁弃夜冷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厉害呢,实在是太叫我失望了,你该不会以为,刚才我对你那点速度的攻击,就是极限了吧?”

“臭……臭小子。”杀戮龙人感到了恐惧,脸面惊出了冷汗。

梁弃夜冷酷地道:“现在,我要拿出实力,解决你!”

砰!

梁弃夜一拳打穿了杀戮龙人的心脏,拳头在背后露出。

一拳穿心!

“什么?”梁心瑶看得目瞪口呆。

楚仁良笑笑:“我就说嘛,根本不必担心,他一定会赢!”

杀戮龙人面如死灰,惊惧地道:“不……不可能。”

梁弃夜收回拳头,杀戮龙人直线下降。

咚!

杀戮龙人掉入了死亡深潭,沉了下去,不见踪影。

梁心瑶和楚仁良飞身而上,到了梁弃夜的身旁。

梁心瑶夸赞道:“哥,你真厉害!”

梁弃夜冷冷一笑:“不是哥厉害,是这家伙太不中用了,只会装腔作势,大言不惭,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上不得阵势。”

楚仁良低头看着平静的死亡深潭,若有所思。

梁弃夜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他还活着?”

梁心瑶摆摆手道:“心脏都被打穿了,怎么可能还会活着?要我说,就这样一个废物,活着也不用怕他,只要他不来找神武庄的麻烦就行,不然打得他灰飞烟灭!”

“妹妹说得是,好了,完事了,我们回去吧!”梁弃夜说完,动身飞回神武庄。

“良哥,我们也回去吧!”

“好!”

梁心瑶和楚仁良也动身飞回神武庄。

三人飞回了神武庄……

楚仁良要梁弃夜和梁心瑶向梁鼎飞、冯婵、梁鼎雄禀明情况,自己则先回到了房中。

时值正午,花小喵已经备好了一桌的饭菜。

“二少爷,这是红烧鱼、辣椒鱼、清蒸鱼、火烤鱼、油炸鱼……”花小喵一一向楚仁良介绍满桌的鱼食。

楚仁良伸手阻止她:“得了得了,别再说了。”

花小喵点点头:“不说,不说,快趁热吃吧!告诉你,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哦!”

楚仁良板起脸道:“我说,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把我当猪了还是当猫了?”

花小喵委屈地道:“人家辛辛苦苦做的,你怎么说话的呢?”

楚仁良没好气地道:“神武庄有的是杂役员弄吃喝,什么时候轮到你亲自下厨做了?你的事儿就是管理我住处的干净整洁,怎么,是不是闲事儿少,闷得慌,给我整这一桌的鱼。”

花小喵低下了头,眼中泪光闪动:“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嘛,我只会做鱼,所以……”

楚仁良打断她的话:“花言巧语,无事献殷勤,你是有什么事情吧?”

“没……没有。”花小喵神情紧张,支支吾吾。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看你那表情,还敢说没有?你若不说,我可再也不管不问了!”

花小喵急道:“别……我说,我说就是。”

花小喵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开始动手宽衣解带。

楚仁良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惊呼道:“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花小喵噘起小嘴道:“别想歪了,你看着就明白了。”

花小喵转过身去,背对着楚仁良,衣服往下一松,露出了雪白的后背,在那雪白的后背上,有一条长斜着的黑色伤痕,看模样,该是刀剑所致。

楚仁良看着那伤痕,已经猜到了几分,大概,花小喵是想求自己帮她袪除那伤痕。

花小喵开口道:“怎么样,看到了没有?”

楚仁良随口道:“我不瞎。”

花小喵穿好衣服,转回身来看着楚仁良:“还请你替我保密,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个伤痕的人,我怕姐姐为我担心,都没敢告诉她,这伤痕,是魔剑杀的黑魔剑所伤,他强抢姐姐时,我与他打斗所致,那该死的黑魔剑,还真是厉害,这伤痕竟无法复原,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楚仁良怪问道:“当初你怎么不求大少爷帮你,等做了我的侍女来求我?”

“因为……”花小喵挠挠头,想了想,“你不觉得,大少爷这个人总是冷冰冰的么?而且,我觉得,尤其是对女人,他好像很没好感,所以,这种事情,我不好意思向他开口。”

楚仁良微微一笑:“倒被你给看出来了,其实,大少爷不是对女人没有好感,不妨告诉你,我还是杂役员的时候,记得那时,有十二、三岁了吧!我偶然间听见三小姐问大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大少爷回答说,他喜欢高冷女王类型的女人。”

花小喵恍然大悟,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楚仁良摆摆手:“好了,言归正传,说说看,要我怎么帮你?”

花小喵一本正经地道:“你们神武庄那个疗泉池,我想去那里面泡一泡,应该能治愈我这伤痕……”

楚仁良接过话道:“小事一桩,走,我马上带你去泡。”

花小喵红着脸道:“这光天化日的……”

楚仁良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只管去泡,泡到傍晚也没关系,放心,我会在入口那儿替你守卫的!”

第二十二章 偷袭

疗泉池。

这是神武庄治疗内外之伤的圣地。

说是圣地,不过就是一个小池子而已。

长方形的小池子,看大小,仅能容下两个成年人。

池中之水是清澈见底的,但也是冰凉刺骨的。

楚仁良带着花小喵来到此地,开口道:“这水冰凉刺骨,你可别怕冷。”

花小喵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有劳二少爷替我去入口那儿守卫。”

“嗯。”楚仁良应了声,点点头,“这不高不低的花墙后面,是露天石桌,我的意思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有什么人突然闯来而我在入口挡不住的,你可以绕到花墙后面去应急。”

花小喵微微一笑:“谢谢二少爷,过道入口只有一个,有二少爷亲自守卫,没人敢乱来的,我放心的很。”

“哦,还有,其实,不必宽衣解带,直接下去泡效果也一样,当然了,随你高兴。”楚仁良丢下话,转身走至月牙门入口处,负手而立,目视前方,十分严肃认真的模样。

花小喵脱下鞋袜,脚尖往疗泉池里一点,眉头一皱道:“哎呀呀,我的天哪,还真是凉得刺骨,我还是穿着衣服下去泡好了。”

花小喵走入疗泉池,慢慢坐下躺好,开始闭目养神。

泡了一小会儿,花小喵一脸舒服地道:“真是舒服,这才泡了一会儿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凉了,也不知要泡多久那伤痕才会消失,老天保佑,希望这疗泉池对那伤痕有效。”

嗖!

杀戮龙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花小喵的头顶半空中,他的心脏,仍是被梁弃夜打穿时一样,是个空洞。

他虽然没死,但身受重伤,能活下来,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偷偷摸摸的跟着楚仁良和梁心瑶到了神武庄,小心翼翼的潜伏着,一直在等待偷袭报复的机会。

没想到,却无意间让他得知了疗泉池的事情。

可惜,花小喵正在闭目养神享受着,不然她睁开眼睛,定能看到自己头顶半空中的杀戮龙人这位不速之客。

杀戮龙人小心翼翼,俯身慢慢下降。

花小喵毫不知情,无动于衷。

慢慢地接近了,近在咫尺,杀戮龙人右手爪一爪非常用力地捂住了花小喵的口鼻。

花小喵惊恐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杀戮龙人,惶恐不已。

她两腿乱蹬,双手抓着杀戮龙人的右手爪,想把他的五个大爪子从自己的口鼻上抓开。

可是,无论她怎么样挣扎反抗,都是无济于事,她的力量在杀戮龙人的面前,简直就像是螳臂挡车。

终于,花小喵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了。

杀戮龙人松开手,侧身躺在花小喵的身旁,他那空洞的心脏泡在疗泉池里面,居然又开始生长愈合了,最后,终于长全长好了。

砰!

一团水花高高溅起,杀戮龙人用力飞身离开疗泉池,扬长而去。

楚仁良听见异动,开口问道:“花小喵,怎么了吗?”

无人回应。

楚仁良又问:“花小喵,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你弄的,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回答我!”

仍然无人回应。

楚仁良眉头一皱道:“不管你是在胡闹还是在开玩笑,我数三声,你再不说话,我就进去了,你准备好,一、二、三。”

三声一过,楚仁良没有犹豫,立即转身奔到了疗泉池。

只见花小喵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疗泉池里。

楚仁良伸手摇着她的肩膀,急声道:“喂,花小喵,快点醒醒,醒醒!”

花小喵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的,错把眼前的楚仁良看成了杀戮龙人,不停挣扎,大声呼救道:“来人啊!救命啊!”

楚仁良厉声喝道:“笨蛋,看清楚,是我,楚仁良!”

花小喵清醒过来,看清了是楚仁良,猛地一把抱住他道:“二少爷……”

楚仁良扶起她走出疗泉池,急声问道:“怎么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小喵推开楚仁良,转过身道:“先扒下点我的衣服看看伤痕还在不在。”

楚仁良没犹豫,立即动手扒下花小喵的一点衣服,她背上的那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

楚仁良道:“伤痕完全不见了,已经好了,快把衣服穿好……”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梁心瑶的暴喝声突然响起。

花小喵慌慌张张,赶紧把衣服穿好,与楚仁良转过了身。

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弃夜、梁心瑶、白小魅、及一批少年庄丁护卫,正站在他俩的面前。

“咳咳。”梁鼎飞捂嘴干咳了两声,向那批少年庄丁护卫摆摆手,“退下,都退下。”

“是!”那批少年庄丁护卫齐声一应,躬身退下了。

梁心瑶暴跳如雷,怒问道:“我问你们,你们究竟在疗泉池干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们是在一起泡澡疗伤!”

楚仁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裤,刚才被全身是水的花小喵那么一抱,他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了。

花小喵摇身一变,身上那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立即干了。

见两人对自己的问话不理不睬,梁心瑶气极了:“我们大家刚才都看见了,花小喵你全身湿透,衣衫不整,光着后背,而楚仁良,你就站在她的后面盯着她的后背看,说,你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

“花小喵,我们走,回房去!”楚仁良拉起花小喵的手,迈开步子就走。

梁心瑶伸手一拦:“你们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楚仁良神情肃穆,不言不语,抬手拨开梁心瑶的手,拉着花小喵扬长而去。

白小魅开口道:“三小姐,二少爷是正人君子,我妹妹花小喵也不是那种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梁心瑶怒喝道:“误会误会,哪来那么多的误会?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心瑶哭泣着,转身跑开了。

白小魅无奈,又对冯婵道:“庄主夫人,你要相信……”

冯婵微微一笑,接过话道:“白姑娘,你不要生气,瑶儿就那脾气,你不用多说,我相信仁良和小喵,他俩不是那种人。”

梁鼎飞甩甩手:“好了好了,虚惊一场,都各自回房去。”

楚仁良拉着花小喵回到了房中……

“刚才你在疗泉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吧!”楚仁良盯着花小喵,劈头就问。

花小喵一本正经地道:“我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泡着,一个龙人不声不响的偷袭了我,他一爪就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挣扎了一会儿,就昏死过去了。”

楚仁良惊呼道:“龙人?”

花小喵点点头:“没错,龙人,金色的,好像没有心脏!”

杀戮龙人!

那家伙果然没死!

楚仁良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花小喵好奇地问:“怎么了吗?”

楚仁良摇摇头:“没什么,总有那么些不怕死的敢随便到神武庄为所欲为,没事儿就好,以后凡事多注意着点儿,这种事情也不是常有的,行了,下去吧!”

“哦。”花小喵困惑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楚仁良走至窗台,抬头凝视着天空,神情肃穆。

杀戮龙人没有死,还到了神武庄。

事情非同小可!

必须要解决掉他,否则神武庄少不了有麻烦。

可是敌暗我明,根本无从下手。

“良哥!”不知何时,梁心瑶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缓缓地转过身,微微一笑:“瑶妹来了,快请坐。”

梁心瑶板着脸,没好气地在桌旁坐下。

楚仁良也在旁坐下,替梁心瑶倒了一杯茶:“瑶妹,请喝。”

梁心瑶鼓起眼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搞这一套了,我是来问问你,你刚才和花小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仁良微笑道:“没怎么回事儿,你别多想,不要误会。”

梁心瑶也微笑道:“既然没怎么回事儿,那就告诉我情况嘛,可以吗?”

楚仁良点点头:“我当然要告诉你情况了,本来刚才就要准备告诉你的,只是你一上来就怒气冲天,大呼小叫的,我只好先躲开了。”

于是,楚仁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梁心瑶。

梁心瑶听完,恍然大悟,喜笑颜开:“我就说嘛,良哥正人君子,不可能会和花小喵怎么样的。”

楚仁良肃容道:“好了,知道了就好,别再误会花小喵了就好。”

“这么替她说话,你心里有什么鬼不成?”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啦!说真的,良哥,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花小喵?”

“你别越扯越远了。”

“我只是……”

楚仁良打断梁心瑶的话:“好了,别闲聊了,我心里很不放心,准备去死亡深潭看看,你去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告诉你哥哥和爹娘。”

梁心瑶摇摇头道:“不,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楚仁良笑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是说那个杀戮龙人是个废物吗?他活过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我还怕他,打不过他不成?听话,去把情况告诉你哥哥和爹娘,要去,一会儿与你哥哥一同去死亡深潭就是了,就比我慢了那么一步,别斤斤计较了。”

“好吧!”梁心瑶嘟着小嘴,无奈地点点头。

“我先去了。”楚仁良说完,匆匆跑出房间,来到庭院,飞身上空,直向死亡深潭飞去。

第二十三章 叹息中的秒杀

楚仁良飞身来到了死亡深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见,死亡深潭旁的一处空地上,正站着双手抱肩,面带冷笑的杀戮龙人。

事情出乎他的预料,杀戮龙人居然没有选择逃之夭夭。

但如今这样,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看模样,杀戮龙人一直在等待着!

他是死不认输,还是一心求死?

楚仁良琢磨不透。

杀戮龙人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楚仁良道:“楚仁良,没想到,居然是你来了,我还以为,会是梁弃夜呢!”

楚仁良飞身落下,站立在杀戮龙人的面前,淡然一笑:“怎么,我来,叫你失望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我做你手下的第一个亡魂。”

杀戮龙人微微一笑:“你还真是有趣,你虽然好战,但脾气挺好,不像梁弃夜那样杀敌不眨眼,哦,对了,我要好好的谢谢你和那个花小喵,是你们让我知道了疗泉池,治愈了我的伤口。”

楚仁良上下打量了杀戮龙人一眼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托你们的福,是不错,不然,我哪舍得开口相谢?”

“你的本事不小,居然能偷偷摸摸的潜入神武庄而不被我们发觉。”

“那是你们自己大意了,毕竟,你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至于你们神武庄的那些护卫队,凭他们的本事,还发现不了我。”

“你的胆量也不小,看来你是忘了前车之鉴,你是在此等着我和梁弃夜吗?”

杀戮龙人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没错,我伤好之后,就一直在此等着和你们一战!楚仁良,我十分认真的告诉你,此时此刻的我,此一时彼一时了,这还得多谢你们神武庄的疗泉池,我大难不死,已经脱胎换骨了,重获新生之后,我的实力也急剧上升,我能感受得到,我体内的力量,已经在猛烈沸腾了。”

楚仁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开始还奇怪来着,你才被梁弃夜打穿心脏,好不容易治愈,却又立即卷土重来,原来是已经脱胎换骨,实力高升,有恃无恐。”

杀戮龙人傲然道:“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傻傻的在这儿等着再次被人打穿心脏吧?”

嗖!

嗖!

梁弃夜和梁心瑶到了,两人飞身落下,站立在楚仁良的身旁。

杀戮龙人冷冷一笑:“很好,都到齐了。”

梁弃夜走近杀戮龙人,傲然道:“你们还没有开始战斗,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这次,我要把你打得灰飞烟灭!”

杀戮龙人诡异地一笑:“求之不得,我正在等着你,好报那一拳之仇,楚仁良,我先收拾了这小子,待会儿再和你交手。”

梁弃夜断然道:“少废话,开打吧!”

“老样子,空中战。”杀戮龙人丢下话,飞身停在半空中。

楚仁良对梁弃夜道:“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实力高涨,你要小心!”

“哼!”梁弃夜不以为意,冷哼了一声,飞身上空。

杀戮龙人十分嚣张地招招手道:“梁大少爷,放马过来,我很期待你能够再次打穿我的心脏呢!”

梁弃夜冷声道:“我要再次打穿你的心脏,然后把你大卸八块,要你灰飞烟灭!”

“来来来,我等着呢!”杀戮龙人嘲笑地招着手。

“有胆你就别躲,接下我这一记炎龙拳——”梁弃夜怒吼着,一拳挥出,直击杀戮龙人的心脏。

砰!

地动山摇,梁弃夜竭尽全力,一拳击在了杀戮龙人的心脏上。

只是,这一拳,没再能够打穿他的心脏。

杀戮龙人是即不还手,也不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梁弃夜这一拳。

梁心瑶疑惑不解,哥哥梁弃夜这次为什么没能够一拳打穿杀戮龙人的心脏?

楚仁良忧心忡忡,杀戮龙人果然实力高涨,梁弃夜恐怕不是其对手了!

梁弃夜愕然了:“这……这不可能。”

“梁大少爷,你的戏到此为止了,看我的龙尾索——”杀戮龙人的尾巴突然瞬间变长,行动迅速,转眼之间,长尾如蛇般将梁弃夜的身体缠绕包裹,只留出一个人头。

杀戮龙人故计重施,又使出这一招来对付梁弃夜。

梁弃夜咬牙切齿,满脸痛苦之色。

杀戮龙人嘲笑道:“怎么了,梁弃夜,怎么不使出你的炎龙拳了,是不是我的力道太强了,你筋骨非常疼痛啊?我告诉你,我要你筋骨尽断!”

梁弃夜咬牙切齿强忍着疼痛,始终没哼一声。

“呀——”杀戮龙人大吼着,尾巴力道又在加强。

梁弃夜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梁心瑶对楚仁良道:“良哥,大事不妙了!”

楚仁良向杀戮龙人大喊道:“杀戮龙人,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我才是你手下的第一个亡魂!”

“这个废物,我懒得杀!”杀戮龙人不屑地看了梁弃夜一眼,收回了尾巴。

梁弃夜像具尸体一样,直线下降。

“哥!”梁心瑶惊叫一声,与楚仁良飞身上空,顺势抱住了梁弃夜。

楚仁良对梁心瑶道:“赶紧带他回去疗伤吧!”

“可是……”梁心瑶犹豫不决。

楚仁良沉声道:“你若真的担心我就赶紧回去,你留在这儿只会让我分心!”

“好吧!”梁心瑶点点头,抱着梁弃夜飞回神武庄。

楚仁良一脸真诚地对杀戮龙人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杀戮龙人不屑地一笑:“你这是在向我求饶吗?”

楚仁良肃容道:“你错了,我楚仁良从来不向任何人求饶,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多行不义必自毙,邪不胜正!”

杀戮龙人也肃容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刚才还叫我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来着。”

楚仁良默然无语,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杀戮龙人招招手:“别婆婆妈妈了,放马过来吧!我兴致正高呢,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唉!”楚仁良一声轻叹,叹息中充满了无奈,“你放心,我会很快结束你的性命,不会让你有太多的痛苦。”

杀戮龙人哈哈大笑:“你不仅比我狂妄,废话也比我多,行了行了,快来吧!”

“唉!”楚仁良又是一声轻叹,叹息中,只见人影一闪,不知楚仁良如何行动,身子已到了杀戮龙人的面前,与此同时,一道红光闪起。

红光闪处,一腔热血喷出,杀戮龙人的头离开了身体,像箭一样射向了远方,不见踪影。

楚仁良行动惊人,出手极快,力量强大,一记炎龙拳便打飞了杀戮龙人的脑袋。

只一招,输赢已分,生死已定。

咚!

杀戮龙人的无头身躯掉入了死亡深潭中,溅起了一团水花。

水花轻轻地落下,死亡深潭又恢复了平静。

楚仁良深深地看了死亡深潭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飞回神武庄。

回到了神武庄……

正殿大厅,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弃夜、梁心瑶,五人都将惊愕的目光投向了他。

他微微一笑,洒然落座。

梁弃夜定定神,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解决杀戮龙人了?”

楚仁良点点头:“解决了,他已经彻底完了,你的伤好得挺快的。”

梁心瑶忍不住赞叹:“良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梁鼎飞呵呵一笑:“仁良,有时间多和你夜哥切磋切磋,多指导指导下他,你比他强太多了!”

冯婵跟着道:“夜儿,听见你爹爹说的没有,你以后可要多多向仁良请教。”

楚仁良赶忙道:“大伯大娘言重了,其实夜哥许多地方都比我强多了,假以时日,夜哥一定会强过我的!”

梁弃夜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好了好了,客套什么,都是自家人,都是神武庄的子孙,谁强谁弱都一样。”梁心瑶大大咧咧地说着,起身走到了楚仁良的面前,“良哥,走,陪我去长生平原玩玩,我发现了一棵大红枣树,那枣子是又红又大,味道可甜了!”

“对不起瑶妹,我想先回房去了。”楚仁良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你……”梁心瑶气极了,满脸的不高兴。

冯婵无奈地一笑,起身走近梁心瑶:“瑶儿,娘陪你去吧!”

梁心瑶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冯婵唬起了脸道:“怎么了,难道娘不能陪你去吗?”

“能,当然能!”梁心瑶强颜欢笑,挽着冯婵的手臂离开了。

楚仁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只见花小喵愁眉苦脸,呆坐在门边。

楚仁良上前问道:“怎么了,你这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花小喵站起身,一脸不高兴地道:“你自己回房间瞧瞧就知道了。”

楚仁良摇头一笑,回到房间里一看,只见阿灵和阿捷正跪在地上。

楚仁良不知所措,忙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二少爷,我们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回来继续伺候您!”

“反正花小喵只伺候二少爷一年,一年之后,二少爷还得需要别的人伺候,所以,我们便找了庄主告诉他说希望这一年可以让我们和花小喵一起伺候您,庄主说只要您答应,他就没话说。”

阿灵和阿捷向楚仁良说明情况。

不知何时,花小喵走进房间说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是因为庄主给你们安排的新差事儿是护卫,又是站岗又是巡逻的,闲着累才回来的。”

“行了,你们起来吧!”楚仁良抬抬手,微微一笑,“没问题,你们想回来就回来吧!我答应了,反正也如你们所说,花小喵迟早是要离开神武庄的,我真希望越快越好!”

“你……”花小喵手指着楚仁良,气得无言以对。

“奴婢谢二少爷!”阿灵和阿捷喜笑颜开,起身拜谢。

第二十四章 夜会

是夜。

很深沉,很寂静。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神武庄上上下下的人,都早已经各自就寝,进入梦乡了。

有一个人例外,梁鼎雄并没有睡。

他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睁眼看着床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苦着脸,面容有些憔悴,眼光黯然,有种说不出的哀愁与痛苦。

有些苦,不能说,有些苦,没法说,有些苦,就得默默地埋在自己的心里,默默承受。

自己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才懂。

“唉!”他充满悲凉地、无可奈何地深深地一叹,面上愁云更密。

突然……

一条小黑蛇自窗户而入,悄然进入了他的房中。

小黑蛇似是有备而来,进入房中后,哪儿也不看,哪儿也不瞧,直游向了梁鼎雄的床边。

梁鼎雄当然自小黑蛇一入屋就发现了它,他霍地起身下床,俯下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小黑蛇,他一看之下,有些惊讶地道:“原来是你,黑冥蛇,是赢无败派你来的?”

黑冥蛇点点头,开口道:“当然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儿干,三更半夜的跑你这神武庄偷看你睡觉来了?主人要见你,在长生平原的北面之地,地点位置一六五。”

“我知道了。”梁鼎雄点点头,伸出了右手,“缠着我的手,我这就飞过去。”

黑冥蛇抬抬头道:“不用我驮你?”

梁鼎雄摇摇头:“不用,你那速度,没有我飞得快!”

“好吧!”黑冥蛇点点头,扭动着身子缠住了梁鼎雄的右手腕。

梁鼎雄站起身,走出了房门,缓缓升上了空中,对黑冥蛇道:“你勒紧些,别掉下去。”

“知道了。”黑冥蛇身子一动,勒紧了梁鼎雄的右腕。

“走了!”梁鼎雄话音一落,急速向前飞行,快得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

飞到了长生平原的北面之地,地点位置一六五。

地面空荡荡的,没见一个人影儿。

梁鼎雄眉头微皱,缓缓落下。

黑冥蛇身子一动,滑落地面,左顾右盼道:“奇怪,主人去了哪……”

嗖!

黑冥蛇话未说完,一团黑气突然闪来,化作人形。

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身着黑衣、黑裤、黑披风、头扎黑缎带,面貌虽俊却极冷,一双眼睛无时无刻都在闪着寒光,即显威武又显霸道。

这黑衣少年正是傲世殿殿主赢胜天的孙儿、傲世殿少殿主——赢无败。

赢无败瞟了黑冥蛇一眼,摆摆手道:“黑冥,下去戒严,注意风吹草动!”

“是,主人!”黑冥蛇点点头,身子一闪,开始围绕附近转圈戒备。

梁鼎雄走近赢无败问道:“三更半夜叫我出来,出了什么事吗?”

赢无败脸色有些难看,绷紧了脸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梁鼎雄眉毛一抖,脸色顿变,赶忙追问:“出了什么事情?”

赢无败神情沮丧,唉声叹气地道:“生死逆命灯,被人偷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梁鼎雄目光一亮,眼中寒芒闪动,神态吓人,逼视着赢无败。

赢无败淡然道:“你不要激动,听我……”

梁鼎雄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少殿主,你没有玩我吧?”

“梁二庄主!”赢无败脸色一沉,冷声反驳,“我赢无败一言九鼎,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我说过要把生死逆命灯借给你用,就一定会借给你用!”

梁鼎雄沉住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定了定神,开口相问:“谁偷的,谁能把你们傲世殿的镇殿宝贝都给偷走了?”

“唉!”赢无败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老爷子的义孙女、我的义妹,赢妙妍!”

“自家人?”梁鼎雄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赢无败点点头道:“除了我这个好妹妹,傲世殿其他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

梁鼎雄想了想,问道:“你亲眼所见?”

赢无败摇了摇头:“没有,她偷拿生死逆命灯的时候,老爷子撞见的,你也知道,万物轮回,生死有道,我们神鬼妖魔仙,在这乾坤大陆,也和凡人一样有生老病死,老爷子年纪大了,老了,已是行将就木之躯,力量大打折扣,根本无力拿下她,因此被她跑出了傲世殿,后来老爷子立即将此事告诉我,我当即派出了大量人手寻拿,结果到现在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个时辰前。”

“赢妙妍为什么要偷盗生死逆命灯?”

“这个问题,你想问,老爷子也想问,我更想问。”

“没道理,太没道理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世上很多事情,不一定要我们讲道理,才有道理。”

“你们就猜不出她会去哪里?”

赢无败目光突然放亮,紧盯着梁鼎雄,神秘地笑了笑。

梁鼎雄不知所措,怪问道:“你这样看着我莫名其妙的怪笑什么?”

赢无败怪笑道:“该不会,她在你们神武庄吧?”

“你怀疑我?”

“我有怀疑你的理由!”

“有意思,说来听听。”

“为了得到生死逆命灯,你我之间能够达成交易,难道你与赢妙妍之间,就不会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简直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救妻心切,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了!”

梁鼎雄脸色一变,有些生气,继而仰面一阵“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可笑吗?”赢无败怒上心头,已然动怒。

梁鼎雄止住笑,淡然道:“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赢少殿主,你是个很有想象力的人。”

赢无败双拳一紧,怒气冲冲地道:“梁二庄主,你这可是在讥讽我自作聪明?”

梁鼎雄微微一笑:“怒气冲冲的,这也是个毛病,年轻人不要那么血气方刚,年轻气盛。”

“罢了,罢了。”赢无败苦着脸,无可奈何地甩了甩手,“梁二庄主,还是谈正事吧!”

梁鼎雄点点头,肃容相问:“此事,你怎么看?”

赢无败苦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毫无头绪。”

梁鼎雄阴沉着脸,凝起眉,若有所思。

赢无败反问:“此事,你又怎么看?”

梁鼎雄开口道:“会不会,是赢妙妍,知道了你我之间的秘密?”

赢无败身子猛然一抖,随即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她怎会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梁鼎雄冷冷一笑:“这世上没有什么绝不可能的事!”

“哼!”赢无败不以为意,冷声一哼,“她既然知道了你我之间的秘密,那她为何不直接向老爷子禀告,反而偷盗了生死逆命灯不知所踪,这是何道理?”

“这个问题,你只能去问她本人了。”

“你如此肯定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不,只是猜测而已,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要偷盗生死逆命灯不知所踪。”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梁鼎雄嘴角扯起了一丝冷笑,冷冷地看着赢无败,“没有了生死逆命灯,你我之间的交易,就作废了,你的事情,我不会管的。”

“你……”赢无败眉毛一抖,怒视着梁鼎雄,突然,他目光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照这个情况来看,我倒有些怀疑我弟弟赢不凡了,也许是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才指使赢妙妍干的,因为,没有了生死逆命灯,你我之间的交易就作废了,而没有了你的帮助,我是绝对斗不过他,不可能成为傲世殿殿主的!”

梁鼎雄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到此为止吧!都是猜想而已,别再说了,再说我头都大了。”

赢无败咬咬牙道:“如今没有了生死逆命灯,你真的不会再帮助我了?”

梁鼎雄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飞来横祸,算我倒霉,天不助我!”赢无败怒气冲冲,跺腳大骂。

梁鼎雄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向赢无败发问:“赢无败,若没有我相助,你有几分胜算能够斗赢你弟弟赢不凡?”

赢无败哭丧着脸:“没有一分胜算!”

“哦。”梁鼎雄对这回答,显得很吃惊。

赢无败冷声道:“论功力,我还不及他,但论心计,他则远不是我的对手,若有你的力量相助,我绝对有十分的胜算!”

梁鼎雄点点头道:“那好,我帮你。”

“帮我?可你刚才还说,没有了生死逆命灯,你是不会再帮我了!”赢无败似是不信,疑惑不解地看着梁鼎雄。

“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得多。”

“那又怎样?”

梁鼎雄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而我,也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

赢无败觉得有些好笑:“你就不怕,我们都是自作聪明?”

梁鼎雄没有回答,飞身上空,开口道:“我该回去了,需要我的时候,叫你那坐骑来通知我。”

赢无败恭声道:“谢谢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夺得生死逆命灯并将它交给你!”

嗖!

梁鼎雄没再答话,已飞身远去。

赢无败沉声一喝:“黑冥!”

嗖!

黑冥蛇鬼魅般地闪现在赢无败的面前。

赢无败道:“我心里乱得很,不想飞回去,你驮我回去,慢点走,我想趴你背上休息一会儿。”

“是,主人!”黑冥蛇点点头,摇身一变,蛇身剎那间巨大化,如龙身般大小。

赢无败俯下身趴在它的颈脖处,随着它扬长而去。

第二十五章 傲世殿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灌木从林之中,一处光秃秃的山崖之顶,耸立着一座金雕玉砌,气势磅礴的大宫殿。

黑漆漆的殿门横匾上,“傲世殿”三个血色大字显得阴森冷傲,霸气无双。

殿内,是巧夺天工的建筑,美不胜收的景物。

只见,宽敞明亮的大殿上,正单膝跪着四个国色天香,美艳绝伦的少女,各穿绿、红、黄、白衣裳。

这四名少女是傲世殿的四大护法,名叫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四人以四季为名,穿着打扮也以四季景象为准。

殿上方,一张巨大的漆黑龙椅中,坐着一个白发苍苍,长须飘襟,骨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虽一副老态龙钟模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却炯炯有神,不失威严气魄。

这老人正是赢无败的祖父、傲世殿的殿主——赢胜天。

在赢胜天的身旁,毕恭毕敬地站着一个面貌清秀的冷傲少年,他也和赢无败一样,是傲世殿的少殿主,他是赢胜天的二孙儿、赢无败的弟弟——赢不凡。

赢胜天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四女护法的脸,冷声相问:“有没有赢妙妍的消息?”

赢春微微摇头,答话道:“没有。”

赢胜天沉下了脸,咬牙切齿地站起了身。

“祖父。”赢不凡赶忙伸手去扶他。

赢胜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严厉地道:“我还走得动!你也没有寻到赢妙妍,也和她们一样,一样没用!”

“是!”赢不凡应声点点头,扁了扁嘴,退回了原位站好。

赢胜天昂首挺胸,缓缓地走下了十三级台阶,站在了四女护法的面前。

四女护法脸色刹白,噤若寒蝉,头低得更低了。

“废物!”

“废物!”

“废物!”

“废物!”

赢胜天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一口一个废物,在四女护法每人的胸口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将她们一个个踹倒在地。

四女护法忍着疼痛,赶忙重新爬起跪好。

赢胜天怒气冲冲,咆哮发泄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没用的废物!”

“祖父,别这么怒气冲冲的,担心气坏了身子。”随着说话声,赢无败快步走进了殿内,到了赢胜天的面前。

赢胜天板着脸,盯着他问道:“你可有寻到赢妙妍?”

这摆明了是一句废话!

若是寻到了赢妙妍,自己还能空手而归?

赢无败面上有些不快,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如果有,孙儿就不会空手而归了。”

“你也一样没用!”赢胜天瞪了他一眼,厉声斥责。

赢无败垂首道:“是,孙儿没用。”

“哼!”赢胜天冷哼了一声,缓缓走上台阶,坐回了黑龙椅中。

赢无败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中流露出对赢胜天极度的不满。

赢不凡在一旁轻声对赢胜天道:“祖父,大哥说的有理,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赢胜天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声道:“下去站好,老夫要训话!”

“是!”赢不凡额头立即冒出丝丝冷汗,慌慌张张地下了台阶,站在了赢无败的身旁。

赢胜天摆摆手:“你们四个,下去!”

他指的当然是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四位女护法。

“是!”四女护法齐声一应,起身离去。

赢无败勾勾手:“你们两个,跪下!”

他指的当然是赢无败和赢不凡。

“是!”赢无败和赢不凡头一点,立即跪下了。

只不过,赢不凡是双膝跪,赢无败却是单膝跪。

赢不凡瞟了赢无败一眼,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跪?怎能如此无理?”

赢无败不以为意,淡然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既然知道,就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教训我!”

“你……”赢不凡怒气冲冲,眼睛一瞪,那模样,仿佛就要与大哥动手。

“住口!”赢胜天暴跳如雷,沉声一喝,“是我要训话,还是你们要训话?”

赢无败和赢不凡立即毕恭毕敬,低下了头。

“我问你们,赢妙妍偷盗生死逆命灯,是否受你们二人指使?”赢胜天凌厉的目光似刀剑般刺向二人,声音极其阴森刺耳。

“什么?”赢不凡骇然失色,惊呼出声。

赢无败镇定自若,惨然一笑。

赢胜天阴森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问你们的话,赢妙妍偷盗生死逆命灯,是否受你们二人指使?”

赢不凡惶急地道:“祖父,孙儿岂会指使他人偷盗自家之宝?就是给孙儿一百二十个胆,孙儿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望祖父明察!”

赢无败跟着道:“祖父明察,孙儿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哼!”赢胜天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脸上皱纹一阵抖动,“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这傲世殿殿主的位置,就是你们的了!”

“孙儿不敢!”

“孙儿不敢!”

赢无败和赢不凡垂首道。

赢胜天皱了皱眉,没坑声。

赢不凡道:“祖父,赢妙妍不过是您收养的孙女,我和大哥才是您的亲孙儿,您要相信我们,赢妙妍的所作所为,真的与我们无关!大哥,你说是不是?”

赢无败点点头:“不错!”

赢胜天凝眉想了想,开口道:“好,算我误会了你们,你们两个,不是一直想等我寿终正寝后成为傲世殿的殿主吗?我看,这样好了,你们谁能将赢妙妍和生死逆命灯带回来,我就立谁为这傲世殿的殿主,如此比试,谁厉害,谁无能,立竿见影,傲世殿上上下下的人,也好服你们,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孙儿领命!”赢不凡雄心壮志,欣然领命。

赢无败阴沉着脸,无动于衷,不知怎地,他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阴谋陷阱之中。

“大哥,你有异议吗?”赢不凡在一旁嘲弄地发问。

赢无败冷冷一笑,傲然道:“孙儿领命!”

“很好,很好!”赢胜天连声道好,抚须而笑,对赢无败和赢不凡的表现十分满意。

赢不凡信心满满地道:“祖父放心,孙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不会让傲世殿上上下下的人失望!”

“好,好!”赢胜天连连点头,摆摆手,“下去吧!下去,好好的办事!”

“是!”赢不凡和赢无败点点头,双双转身退去。

赢胜天端坐在黑龙椅中,看着赢无败和赢不凡消失的身影,嘴角扯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大殿外,赢无败沉声对赢不凡道:“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赢无败说完,不等赢不凡回话,便化作一团黑气,腾空闪去。

赢不凡皱了皱眉,也化作了一团黑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赢无败腾空闪去。

赢无败到了一处阁楼之上,化作人形。

赢不凡随后而到,也化作了人形,在赢无败的身旁站立。

赢无败盯着他,开口相问:“你好像很有把握能够找到赢妙妍并夺回生死逆命灯?”

赢不凡冷冷一笑:“为了傲世殿殿主的宝座,我不能没有把握,大哥,你,应该也要有把握才是,我可不会,拱手相让!”

“哼!”赢无败眉毛一抖,不屑地一声冷哼,“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

赢不凡得意地一笑,卖起了关子:“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赢无败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如剑般刺向了赢不凡,冷声道:“也许,赢妙妍和生死逆命灯,根本就在你手上!”

“你说什么?”赢不凡脸色大变,怒上心头。

赢无败逼视着他:“也许,这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故意指使赢妙妍偷盗生死逆命灯,你知道,事后,老爷子铁定会大发雷霆,派人寻拿,在大家都束手无策,又无可奈何之下,也许,你早就料到,老爷子有心会让我们来这么一个比试,到时候,你只要将赢妙妍和生死逆命灯交出来,你就赢了,傲世殿,就是你的了!”

赢不凡闻言大怒,反驳道:“你不要含血喷人,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赢无败讥讽地道:“我看,未必吧?”

赢不凡气得面红耳赤,愤然道:“简直一派胡言,我怎么会事先就料到生死逆命灯丟了之后,老爷子会要我们来这么一个比试?这比试之话,刚才,你也看到了,分明是老爷子凝眉细想之后才说的!”

赢不凡这话倒是不假!

赢无败默然无语。

赢不凡接着道:“若生死逆命灯真的在我手上的话,我明天就可以拿出来交给老爷子,说我找到了,那么,我明天就是傲世殿的殿主,我也想这么做,可惜,我拿不出来!”

赢无败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别胡思乱想了,老爷子既然发话了,你我还是各尽所能,尽快找到赢妙妍夺回生死逆命灯,咱们兄弟,就好好的比一比!”赢不凡说完,化作一团黑气,腾空急闪而去,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赢无败眉头紧皱,默立良久。

一些不解的疑问,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一向乖巧懂事,深受老爷子喜爱的三妹赢妙妍,为什么要突然盗取了生死逆命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目的,何在?

亦或是,受谁人指使……

不是赢不凡,又会是谁呢……

第二十六章 多情四女

入夜。

傲世殿各处房间,接二连三的亮起了灯火。

一处灯火通明的洞穴内,一张粉红色的大床上,躺着赢无败、赢春、赢夏、赢秋、赢冬。

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四女披头散发,衣裳不整,雪白玉肌若隐若现,那优美诱人的娇躯,足以对天下任何男人勾魂摄魄。

赢无败面带满意的微笑,左手搂着赢春、赢夏,右手搂着赢秋、赢冬,那副满足享受的幸福之态,足以使天下任何男人羡慕嫉妒恨。

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并没有笑,也没有不悦,只是面上写满了担心和忧虑。

赢无败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见四女表情奇怪,不禁向她们问道:“你们这表情,是怎么了?”

赢春扁了扁嘴道:“少殿主,这种时候,你真不该再和我们这样的!”

“哦。”赢无败轻声一应,不以为意,“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赢春皱了皱眉道:“这几年来,你贪恋我们四姐妹的鱼水之欢,已经元气大伤了,如今,生死逆命灯被赢妙妍偷盗,傲世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

赢春话语突止,不是她不愿意继续往下说,而是已不能再往下说,因为,赢无败的嘴,正狠狠地压在她的樱唇上。

一阵亲吻过后,赢无败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口,起身而坐,板着脸,神情肃穆。

四女也跟着起身而坐,默默地看着他。

赢无败一本正经地道:“正因为生死逆命灯被赢妙妍偷盗,傲世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才更要好好的享受与你们四人的鱼水之欢。”

“为什么?”四女异口同声,齐声发问,疑惑不解地盯着他。

他这是怎么了?

色迷心窍失去理智了?

“唉!”赢无败一声轻叹,叹声中充满了无奈,“也许,不久后,我会死!”

“为什么?”四女又不约而同地齐声相问,眼中含情脉脉,满面担惊受怕。

赢无败沉声道:“寻找赢妙妍我根本毫无头绪,赢不凡却倒是信心满满,在我面前胸有成竹,挺有信心的,若赢妙妍真的被他寻到,我就必死无疑了!”

四女默然无语,她们着实为赢无败担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赢无败苦笑了笑,无可奈何地道:“我真的不知道,这天大地大的,该如何去寻找赢妙妍。”

他话语中无不充满了绝望与无奈,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为之震惊。

他一直自以为自己是个聪明过人的人,无论心智还是城府,都要远在赢不凡之上,却没想到,如今到了该面对自己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自己却是显得如此的无能为力和愚昧不堪,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不禁咬紧了嘴唇,在心中狠狠地暗骂自己:“赢无败啊赢无败,亏你自诩聪明绝顶胜过赢不凡,不想如今面对事情你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和愚蠢,看来,你真是个自作聪明,狂妄自大的白痴,不,是废物,废物!亏得梁鼎雄那么看得起你,亏得你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竭尽全力夺得生死逆命灯交给他,看看现在的你,真是可怜又可笑!”

赢夏眼中闪动着光亮,扁了扁嘴,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赢秋眼尖,不禁向她问道:“赢夏姐,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赢春看着赢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禁唬起脸追问:“赢夏妹,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想说什么就说吧!”

赢夏扁着嘴道:“少殿主、赢春姐、赢秋妹、赢冬妹,我说了,你们可不要生气,不要怪罪我!”

赢春、赢秋、赢冬同声道:“我们不生气。”

赢无败跟着道:“我也不会怪罪你,赢夏,你想要说什么?”

赢夏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鼓足了勇气道,一字一顿地道:“咱——们——走!”

“走?”赢无败愕然了。

“去哪儿?”赢春、赢秋、赢冬不明白赢夏话中的意思。

赢夏十分激动地道:“我们放弃,我们走,我们离开傲世殿,我们不当什么霸主,不要什么权力,我们去过平凡轻松的生活!”

赢春、赢秋、赢冬目光齐亮,含情脉脉地看着赢无败。

赢夏所言,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

赢无败苦苦一笑。

真是四个天真的小丫头片子,傻得可爱。

那有这么简单的事儿?

离开了傲世殿,就放弃了权力,而放弃权力的作法是愚蠢,愚蠢的代价,便是死亡!

将傲世殿拱手相让给赢不凡,并不会取悦他从而赢得高枕无忧的生活,只会加快自己的灭亡而已,这是自寻死路之法,是不可取的。

离开傲世殿远走高飞,那更是可笑了,赢不凡成为傲世殿殿主后,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派人对付灭绝自己。

换作是自己,也一样会这么做,一样会这么对付赢不凡。

他惨然一笑:“你们四个丫头片子,实在太天真了,你们觉得,我们离开傲世殿,待赢不凡掌权后,我们,还能过上平凡轻松的生活吗?只怕上天入地,也会被他寻找出来,挫骨扬灰。”

赢冬扁扁嘴道:“他会这么心狠手辣?”

赢无败淡然一笑:“这不能怪他心狠手辣,换作是我,我成为傲世殿殿主后,也一样不会放过他,我会号令调动傲世殿魔杀堂九杀手,要他灰飞烟灭!”

“唉!”赢冬无可奈何地一声苦叹。

赢春、赢夏、赢秋更是愁眉苦脸,惆怅不已。

赢无败不以为意地道:“这并不可笑,也并不荒唐,更没有不可理喻,谁叫我们是傲世殿殿主的血脉?谁叫我们是傲世殿的少殿主?我们生来是兄弟,但同时也是敌人,因为,他不甘平凡,贪恋权力,而我,也有野心,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和睦相处!除非,老爷子将我与他逐出傲世殿,除此之外,我们不可能会握手言和,这,就是命!生在傲世殿,无可奈何的命!”

四女默默点头,渐渐地,她们明白了,明白了赢无败和赢不凡之间那种微妙的血缘关系与感情关系。

突然……

黑冥蛇闪进了洞内,游到了床边。

“主人,殿主来了。”黑冥蛇盯着赢无败禀告情况。

赢无败点点头,看了四女一眼。

四女会意,也点点头,化作四团黑气,刹那间消失不见。

赢无败整整衣襟,起身下床,到桌旁坐好,吩咐黑冥蛇道:“打开结界!”

“是!”黑冥蛇掉头闪了出去。

不一会儿……

赢胜天步入洞内。

赢无败立即起身,上前拜倒:“孙儿给祖父请安!”

赢胜天伸手扶起他,柔声道:“起来吧!”

“是!”赢无败应声起身,毕恭毕敬,“祖父,您坐。”

“嗯。”赢胜天点点头,随着赢无败在桌旁坐下。

赢无败恭声道:“不知祖父前来,有何训斥?”

赢胜天唬起脸道:“确有训斥,无败,我且问你,你二弟可是一大早就离开傲世殿,出去寻找赢妙妍了,你为何,这一整天了,毫无动静?”

“这……”赢无败支支吾吾的,不知是该说自己愚蠢还是该说自己无能。

赢胜天沉下了脸,肃容道:“老实告诉祖父,你是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赢妙妍?”

赢无败垂头丧气地点点头:“祖父明察秋毫,无败无能,这天大地大,无败确实不知该如何去寻找赢妙妍。”

赢胜天呵呵一笑:“祖父早就料到了,祖父是来帮你的!”

赢无败脸色一变,眼中光亮一闪,皱了皱眉。

早就料到了?

来帮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早就料到了,为何直到现在夜深人静才来帮自己,白天为什么不来?

年轻人都爱思索,赢无败也不例外,只不过,对此疑问,他暂时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赢胜天见他傻愣着不回话,不禁干咳了两声道:“无败,在想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赢无败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祖父,您要怎么帮我?”

赢胜天微微一笑,右手一抬,五指成爪,爪中升起了一团黑气,黑气中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大蜜蜂。

赢无败盯着大蜜蜂,一脸茫然,疑惑不解。

老爷子手里这大蜜蜂,能助自己寻到赢妙妍?

这是什么蜜蜂?

它有何厉害的?

赢胜天甩甩手,手中黑气消散,黑蜂飞落在桌上,一动不动。

赢胜天道:“这叫千味魔蜂,拥有超强的辩味寻踪的能力,我已让它闻过赢妙妍住处的气味,对于赢妙妍身上的那股少女的气味,它已十分的清楚。”

“哦。”赢无败有些吃惊,目光落在千味魔蜂身上,“这蜜蜂,有这么厉害?”

赢胜天点点头:“确实厉害,它会带着你一步步寻到赢妙妍的,你收好它!”

“是!”赢无败拿起千味魔蜂,放入了怀中。

赢胜天突然道:“无败,这千味魔蜂,在你今早回傲世殿的之前,我也给了不凡一只。”

赢无败脸色一变,眉头一皱,恍然大悟。

他心中顿时明白赢不凡为何会那么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说有把握能够寻到赢妙妍。

原来,老爷子也给了他这么一只千味魔蜂!

只不过……

老爷子为什么老早就给了他千味魔蜂,而直到现在,才给自己?

赢胜天像是看穿了赢无败心中的疑问,开口相问:“无败,你是否在奇怪,我为什么老早就将这千味魔蜂给你二弟了,而直到现在,才给你,是吗?”

赢无败淡然一笑:“祖父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赢胜天一本正经,语重心长地道:“确实有理由,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大哥,为了这傲世殿殿主的位置,你们两个一直针锋相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这次,你就让他一次,让他捷足先登一步,这样,即便到时候他输给了你,也是输得心服口服,不会怨怪我对你这个大哥偏心,你说是吗?”

赢无败明白地点点头:“祖父用心良苦,我明白了,我身为大哥,是该让他一次,毕竟,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明白就好。”赢胜天满意地一笑,站起了身准备走,“你也准备一下,可以起程了。”

赢无败起身相送:“孙儿不急,既已让他一天,不防再让他一夜。”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赢胜天丢下话,转身离去。

第二十七章 幽暗洞里的赛宝会

正午。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幽暗洞。

位于两座雄伟的大山之间,一个月牙形的小洞口,看模样,洞口仅能容两个成年人同时进出,洞内一片漆黑,阴风阵阵,呼啸而出。

洞口虽小,洞内却是四通八达,宽广无比,谁也不知道这洞内有多深多大。

赢无败伫立在洞口前,他满头大汗,汗水一滴接一滴的无声地划过他的脸腮,他盯着幽暗洞,目光如炬,一动不动。

千味魔蜂就在他的右侧肩旁嗡嗡地飞着,两只眼睛也是紧盯着幽暗洞。

黑冥蛇缠在他的右臂上,吐着蛇信,目光一样盯着幽暗洞。

赢无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定了定心神,扭脸看着千味魔蜂道:“你真的能确定,赢妙妍,是在这幽暗洞里面?”

千味魔蜂嗡嗡飞着,身子一个劲儿做倒立点头姿势。

赢无败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转回头盯着幽暗洞。

他绷紧了脸,犹豫不决,踌躇不前,脸色十分难看。

赢妙妍在这幽暗洞里面,对他来说,事情,可有些难办。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做糊涂的事,也不做愚蠢的事,更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尤其,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

这幽暗洞,和东方的魔渊谷、西方的雪啸山、南方的冥血湖,别无二致,乃为其他一些散神、散鬼、散妖、散魔、散仙的天堂,其居住人数之多,比其它任何一个特殊环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赢无败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好,因此,他不敢冒然行事,也不想逞匹夫之勇,所以,他才犹疑不决,踌躇不前。

良久……

一阵深思熟虑后……

他暗自斥责自己道:“赢无败,你这个废物,你在犹疑什么,怕什么?赢妙妍一个女人都敢进去,你一个大男人的还害怕吗?”

黑冥蛇看出了赢无败的为难,不禁开口建议道:“主人,赢不凡要比我们早一天一夜离开傲世殿出来寻找赢妙妍,此刻,他一定已经进去找她了,我们何不在这儿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等他出来,我们再对付他,坐享其成,也就犯不着进去冒险了!”

赢无败阴沉着脸,对黑冥蛇提的建议,不置可否。

黑冥蛇又道:“主人,我们没有必要一定要进去的……”

赢无败打断黑冥蛇的话道:“要是我的功力有赢不凡那么强,我也就不会在此畏首畏尾,踌躇不前了!”

黑冥蛇立即道:“要不我找来梁鼎雄一起进去?”

赢无败咬了咬牙,毅然道:“不用了,不管赢不凡有没有进去,我都要进去,现在就要!”

他丢下话,迈步就往前走。

他不想再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了,决定豁出去了,生死由命!

“主人……”黑冥蛇盯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赢无败端然道:“如果我不能活着从这里面出来,那么,我想我并不适合做傲世殿的殿主,就让我在此一命呜呼,灰飞烟灭,也挺好的!”

“是!”黑冥蛇铿锵有力地回答,既然主人已经做出了决定,它只能唯命是从。

赢无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白珠,对黑冥蛇道:“头变大些,含住它!”

“是!”黑冥蛇应声将蛇头一甩,蛇头立即大了两三倍,而后将赢无败手中的白珠咬在了口中。

赢无败整整衣襟,穿过了月牙形的小洞口,进入了幽暗洞内。

黑冥蛇口中含着的白珠立即发出了闪闪白光,虽是闪闪白光,但却并未能够将洞内照耀得十分明亮,只不过是从黑暗变成了昏暗而已,虽是如此,但眼睛已能看路。

洞内十分宽广,简直是另一方天地,四通八达的全是道路,有窄道、宽道、弯道、直道,数不胜数。

千味魔蜂往右侧一飞,停在了一个直道的道口前。

赢无败二话不说,立即走进了直道。

有千味魔蜂引路,自己无须多想,只管跟着它前近就好,它一定会带自己找到赢妙妍的。

因此,千味魔蜂飞多快,他就走多快。

前行不远,千味魔蜂突然停止了飞行,落在了赢无败的右肩上。

赢无败往右侧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了一道石门。

难道……

赢妙妍就在这石门之后?

他目光一亮,兴奋不已,立即动手推门。

用力,再用力!

毫无动静,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眉头一皱,就要准备动用魔功破门而入。

轰!

但听得一声响动,石门缓缓打开了。

与此同时,落在他右肩上的千味魔蜂突然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一团黑气,消散不见了。

赢无败没注意到,黑冥蛇也没有注意到。

赢无败对黑冥蛇道:“将白珠吞下去,头变回来,一如既往静静地缠在我的手臂上,我叫你动,你再动!”

话音一落,黑冥蛇便一口将白珠吞下,头也随即变小,默默地缠绕在赢无败的手臂上,一动不动。

石门,终于彻底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家灯火通明的客店!

不过,他心知肚明,这当然不是一家普通的客店,店内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因为,这是在幽暗洞内。

他定定神,傲然跨进了店。

刚进店,身后石门又自动缓缓合上了。

他身子一动,左顾右盼之际,赫然发现右肩上的千味魔蜂竟不知所踪了。

他大惊失色,摸不着头脑,有些慌乱了。

只见,店内有十余张桌子,只有一张空桌,其余桌旁都坐着有人。

桌上都摆着酒菜,但整个店内,静得可怕,静得恐怖,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也是小心翼翼的。

店内的人谁也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面上刀疤密布的大汉开口了,看模样是这店内管事儿的,只听他沉声说道:“时辰已到,第三轮初级赛宝大会,现在开始!”

第三轮初级赛宝大会?

这是搞什么名堂?

他顿觉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但冷靜一想,千味魔蜂引自己来此,必不会是无缘无故,既来之,则安之,先不要慌,先顺其自然看看情况再说。

他终于稳住了心神,平静下来,不再思索千味魔蜂消失不见的事。

他冷冷一笑,走到那张空桌旁坐下。

既是赛宝,当然得先要有宝,他双手不觉在身上一阵摸索,看看是否带有什么宝贝。

“噗!”一声娇笑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黄衣少女正含笑盯着自己。

黄衣少女盯着他,心里只觉一阵好笑:“既来赛宝,连自己身上有没有带宝都不知道,这人当真是可笑!”

赢无败看着那素不相识的黄衣少女在讥笑自己,心中不禁暗自叫起苦来:“糟了,我身上没有带什么宝贝,但千味魔蜂既然引我来此,必有其道理,看来,我必须得想方设法参加这个什么赛宝会,该怎么办呢?”

他思索之际,目光仔细看了看那少女周围,只见她是一个人独坐一桌,心念急转,顿生一计。

他整整衣襟,霍然起身,面带微笑,迈步缓缓走向了黄衣少女。

黄衣少女见赢无败朝自己走来,只是扁了扁嘴,显得有些吃惊,但并不慌乱。

赢无败走到她的面前,极为客气地道:“姑娘,幸会!”

黄衣少女扁扁嘴,摆摆手:“既然来了,就请坐吧!”

“多谢姑娘!”赢无败点头道谢,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黄衣少女看着他,不冷不热地相问:“你也是来赛宝的?”

赢无败答道:“正是!”

“可是,你身上,却并没有什么宝贝,是不是?”

“姑娘慧眼。”

“你过来,是想要找我帮你参加这个赛宝会,是不是?”

“姑娘聪明。”

黄衣少女板起脸道:“你我素不相识,非亲非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要帮你?”

赢无败微微一笑,显然早有准备,他从容不迫地答道:“因为姑娘刚才那一笑。”

“我那一笑,我那一笑怎么了?”黄衣少女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赢无败道:“姑娘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之容颜,适才一笑,实在是勾魂夺魄,在下的魂魄已被姑娘勾来,姑娘当然得帮在下魂魄归位!”

“噗!”黄衣少女又忍不住一声娇笑,喜上眉梢,“脸皮真厚,真是油嘴滑舌,你别恭维我。”

赢无败一本正经地道:“我说的不是恭维话,而是实话,难道你连实话也不愿意听吗?”

“哼!”黄衣少女娇哼一声,笑看着赢无败,“要帮你魂魄归位,就是要帮你参加这个赛宝会,没错吧?”

赢无败微微一笑:“姑娘聪明,在下恳请姑娘帮忙!”

黄衣少女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点点头道:“好吧!看在你甜言蜜语的实话的份上,我帮你就是了,我叫柳媚雪,你叫什么名字?”

见她终于答应相助自己,赢无败也终于放宽了心,当下笑道:“我叫赢无败,多谢柳姑娘!”

柳媚雪得意扬扬地笑着:“不谢,不谢,举手之劳而已。”

到底是小姑娘家家,还是经不起甜言蜜语的哄话。

总算是搞定了!

第二十八章 端倪

“还有没有要参加赛宝大会的?”

“有就快点拿宝过来!”

“那边的黑衣公子和黄衣少女,你们要不要参加?”

“要就快点!”

刀疤大汉高声叫嚷,一阵张望过后,将目光落在了赢无败和柳媚雪的身上。

“哎呀!”柳媚雪一声惊叫,瞅了赢无败一眼,慌忙起身,“光顾着和你聊天,都忘了赛宝了!”

“哎……等等,我和那黑衣公子是一路的,我们要参加赛宝!”柳媚雪嚷嚷着,连蹦带跳奔到了刀疤大汉的面前。

刀疤大汉手指了指放宝物的桌子,恭声道:“请姑娘出宝!”

“好!”柳媚雪点点头,右手往桌上轻轻地一拂,桌上立时又凭空多了一件宝贝,一颗硕大的血红色的人参,“这就是我的宝贝,仙灵血参!”

加上柳媚雪的这颗仙灵血参,桌上一共放有十件宝物。

刀疤大汉点点头,毕恭毕敬地摆摆手道:“请姑娘回去坐好,稍安勿躁,稍时在下自会公布结果,请耐心等待便是。”

“好。”柳媚雪应着声,转身走回位置上坐好。

赢无败有些担忧,向她问道:“能行吗?”

“当然能行,只是初级而已,我一定会胜出的!”柳媚雪鼓起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要杞人忧天,不要乌鸦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她一连三个不要,赢无败只得苦笑了笑,默然无语,跟着她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望向了那刀疤大汉。

只见那刀疤大汉将桌上的宝物挨个拿起,是一阵定睛细看后,才又缓缓放下。

过了好大会儿功夫……

刀疤大汉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件宝物,那是柳媚雪的仙灵血参,才环顾全场,高声叫道:“诸位,宝物已经鉴完,这十件宝物之中,只有四件胜出,有资格参加中级赛宝大会!”

刀疤大汉话音一落,赢无败眉毛一抖,急急向柳媚雪问道:“还有什么中级……”

柳媚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关键时刻,这会儿你先别插嘴呀!”

“好吧!”赢无败无可奈何,扁了扁嘴,不再出声。

刀疤大汉拱起双手,向全场在座的众人都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胜出的宝物是,鬼火妖石、龙虎魔莲、玄炎火金、仙灵血参!”

“太好啦,胜出了!”柳媚雪一阵欢呼,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赢无败微微一笑,稍稍放心。

“现在宝物完璧归赵,自行验收,按规矩,败者走,胜者留!”刀疤大汉说完,双手各自用力一拂,桌上十件宝物四散而飞,飞向了各自的主人。

呼!

仙灵血参如箭般射向了柳媚雪。

柳媚雪右手一伸,将其平稳抓住,手中随即冒出一团黑气,最后仙灵血参消失在了黑气之中。

柳媚雪手一甩,黑气尽散,已是两手空空。

“唉!”

“输了,输了!”

“没想到我的宝物连中级都上不了!”

“没戏了,走吧!”

“……”

石门缓缓打开,赛宝败北之人纷纷垂头丧气,在抱怨与不甘中相继离去。

刀疤大汉看了看剩下的胜出者道:“初级赛宝大会目前刚刚结束,中级赛宝大会正在准备中,一会儿开始了在下会通知并带领各位前往,现在,劳烦各位在此稍等一下,楼上空房多得是,想要休息的楼上请!”

柳媚雪站起了身道:“走,别在这儿干等了,我们上楼去坐坐!”

“嗯。”赢无败头一点,跟着站起了身。

两人随即上楼,进了一间房间,双双在桌旁坐下了。

柳媚雪盯着赢无败问道:“你刚刚,想要问我什么来着,现在问吧!”

赢无败端然道:“什么是中级赛宝大会?”

“你不知道这赛宝大会的进程规矩?”柳媚雪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赢无败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来此的,走错了路?来干什么的,看热闹?”柳媚雪瞧着他,疑惑不解。

赢无败苦笑了笑,没有回答。

柳媚雪嘟了嘟嘴,没再追问,她开口解释道:“这个初级赛宝大会,会进行三轮赛宝,每一轮无论多少人参加,只选择四人胜出,我们是最后一轮,现在初级赛宝大会已经彻底结束……”

赢无败忍不住插嘴问道:“然后呢?”

“然后,三轮初级赛宝大会的胜利者,也就是我们赢的人,总共十二人,要举行一次中级赛宝大会,要淘汰掉六人,再选出六名胜利者……”

“再然后呢?”

“再然后,也就是最后进行的关键了……”

“高级赛宝大会?”

“不,你错了。”

“错了?”

“最后进行的,不是高级赛宝大会,而是高级换宝大会!”

“高级换宝大会?”

柳媚雪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错,高级换宝大会,剩下的这六人,将会互相交换宝物,然后,就结束了。”

“哦。”赢无败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不知这个赛宝大会,是何人主持的,为什么要主持这个?”

这下,轮到柳媚雪摇头了。

“你来参加这个赛宝大会,居然连是谁主持的都不知道?”这回,轮到赢无败惊讶了。

柳媚雪反问道:“你问我,请问你又知道吗?”

赢无败只能苦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你和我一样不知道,可你,不一样来了,也参加了?”

“我……”

“别说你是误打误撞来的,我才不信你!要是误打误撞来的,为什么还要求我帮你参加,你看看戏,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我……我参加,是有原因的,不过,不方便告诉你。”

柳媚雪唬起了脸:“这不就得了,凡事有所行动,当然都是必有其原因的,只是有些原因没必要寻根究底,不管谁人主持这个赛宝大会,他有他的行动,他有他的原因,我们这些来参加赛宝大会的人,一样有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原因,大家各取所需而已,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就像我们到人界的城镇一样,大街上那些开妓院赌坊的,我们知道他是开这些的就行了,难道,你还会吃饱了撑着去问他为什么要开妓院赌坊吗?所以,我们知道有这个赛宝大会,我们来参加,按他的规矩来,这就够了,至于是谁主持的,为什么要主持,都与我们无关!”

赢无败问道:“情况不明,你就不怕有危险?”

柳媚雪白白眼:“你有怕过吗?”

“我……”赢无败被反问得不知该如何答话。

见赢无败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柳媚雪一阵得意,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道:“你都敢来,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大家又为什么要怕?你去赌坊赌钱,难道还要先怀疑,先害怕赌坊的老板是否会在赌坊内埋了火雷要把你炸飞,然后拿你的钱财?”

“柳姑娘伶牙俐齿,在下受教了!”赢无败一阵摇头苦笑,只得改口,“柳姑娘,你来,是为了换宝?”

柳媚雪头一扬:“废话!”

赢无败凝眉不语,若有所思。

柳媚雪却突然低声对他道:“其实,我听说一件事儿,听说傲世殿的什么三小姐,她带着傲世殿的镇殿之宝生死逆命灯,也来参加了这个赛宝大会,听说好像是第一轮的胜出者……”

傲世殿的三小姐!

生死逆命灯!

“你说什么?”赢无败悚然一惊,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

“你激动什么?”柳媚雪被赢无败吓了一大跳,鼓起眼瞪着他。

赢无败双眼闪着光亮,他恍然大悟,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许多事,解开了心中不少的疑问。

不管赢妙妍为什么要偷盗生死逆命灯,来此换宝,换什么宝,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见到并阻止她!

看着赢无败激动的表情,柳媚雪不禁道:“看你这激动的,我看,你八成也是为了生死逆命灯而来的吧?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生死逆命灯而来,不止我,来这里参加这个赛宝大会的,基本上都是为了生死逆命灯,因为大家都相信,生死逆命灯的胜出是百分之百能到最后的,因此,大家也都是为了坚持到最后的换宝大会,以求自己的宝物能有机会与生死逆命灯交换!”

“哦。”赢无败眉头一皱,心一沉。

柳媚雪问道:“你知道生死逆命灯吗?”

“嗯。”赢无败阴沉着脸,点点头,“生死逆命灯乃傲世殿镇殿之宝,无论死人活人皆可续命,这是我们神鬼妖魔仙五族的无上延命至宝!”

柳媚雪肃容道:“就是嘛!这么个宝贝,谁不想换?万物轮回,生死有道,我们神鬼妖魔仙,在这乾坤大陆,也和凡人一样,一样有生老病死,所以大家也想要用这个生死逆命灯延年益寿。”

赢无败情不自禁地答道:“是的。”

“唉!”柳媚雪突然叹了口气,有些闷闷不乐,“我也是为了生死逆命灯而来,不过,估计充其量也只能看看热闹而已,这仙灵血参,跟生死逆命灯根本没得比。”

赢无败沉声道:“不说这些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现在见到傲世殿的三小姐?”

柳媚雪讶然道:“你疯了?”

“我这话问得很疯吗?”

“当然疯了!”

“为什么?”

“你以为,就你想见啊?我也想啊,来这里参加赛宝大会的,每一个人都想啊!可是,现在当然见不到啊!估计,中级赛宝大会开始,就能够见到了!”

“哦。”赢无败漫不经心地应着。

一想到中级赛宝大会过不了多久便要开始了,他心里稍安。

第二十九章 魔杀堂九杀手

人在沉默中等待。

时间在悄然流逝。

“各位,请到大厅集合,中级赛宝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个如雷鸣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震耳欲聋。

赢无败和柳媚雪知道,这是刀疤大汉的声音。

两人默默点点头,当即化作两团黑气,消散不见。

转眼间,大厅里出现了两团黑气,黑气幻化为人形,是赢无败和柳媚雪。

只见,刀疤大汉的左右两旁,站着了刚才初级赛宝大会第三轮的其余胜出者们。

刀疤大汉盯着他俩道:“就差你俩了,快到我身边来,我即刻带你们去参加中级赛宝大会!”

赢无败和柳媚雪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站在了刀疤大汉的右手旁。

刀疤大汉沉声道:“好了,各位安静,不要出声,只管默默地站着就好,待我施完法,就会带大家过去的!”

众人闻言,都屏息凝气,一动不动,默然等待。

刀疤大汉双目一闭,双掌合什,嘴唇微动,不闻其声,似是在轻念咒语。

“开!”刀疤大汉双目陡睁,双掌一分,面前立即出现了一道虚空黑门。

刀疤大汉垂下双手道:“大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带大家穿过这道虚空黑门便成了!”

众人依言照做,于是,刀疤大汉便带领众人穿过了虚空黑门。

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是一间冰光闪闪的房间。

房间是由冰晶铸成,很大。

房间中央放有一张长桌,长桌两旁各摆有靠椅。

赢无败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坐八人的脸,这些人,无须多问,毋庸置疑,都是初级赛宝大会第一轮和第二轮的胜出者们。

突然,他身子一抖,赫然发现赢不凡也在其中。

不过,他并没有显得有丝毫吃惊的表情,而是冲赢不凡微微一笑,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赢不凡当然也看见了赢无败,他同样是微微一笑,并不感到意外和惊讶。

刀疤大汉道:“各位,就是这里,已经到了,请坐吧!”

话音一落,刀疤大汉顿时化作一团黑气,消散不见。

众人二话不说,相继入座。

“你也来了。”这是赢不凡在用心灵传话给赢无败。

“我来了。”赢无败同样用心灵回话。

两人彼此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端然静坐,开始用心灵进行了对话交流。

“赢妙妍在此参加赛宝大会,意图换宝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吗?”

“不过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你知道的,我也应该知道了。”

“你身旁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叫柳媚雪,我能参加这个所谓的赛宝大会,多亏了她的帮忙!”

“最后一个问题,你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和你一样,老爷子也给了我一只千味魔蜂。”

“原来如此。”

“为什么这里不见赢妙妍?”

“我也正在纳闷,静观其变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赢无败与赢不凡这一对视,被柳媚雪捕捉到了。

她不禁顿生疑窦:

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中级赛宝大会怎么还不开始?赢妙妍在哪儿?赢妙妍为何不在此地?”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怒声发问。

“妈的!大爷来此参加这个鸟赛宝大会,就是为了她的生死逆命灯!”有人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谁主持这个中级赛宝大会的?初级赛宝大会第三轮的人都来了,赢妙妍她为何不来?”有人疑惑不解,高声叫嚷。

“谁主持的?快些出来!”有人拍案而起,狂呼乱吼。

“……”

在坐的人,除了赢不凡、赢无败和柳媚雪,都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位兄弟,你比我们要先来此处,应该是初级赛宝大会第一轮的胜出者,我听说,赢妙妍也是第一轮的胜利者,她不是应该和你们一起来的吗?”

“你听谁说的?简直胡说八道,我在第一轮赛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她!”

“不会吧?我也听说她参加的是第一轮,你怎么可能会没有见过她?”

“我也是初级赛宝大会第一轮的胜利者,我确实也没有见过她。”

“我是第三轮的,我听说她参加的是第二轮!”

“这是怎么回事儿?”

“赢妙妍到底有没有参加过这个赛宝大会?”

“……”

乱了!

全乱了!

赢无败和赢不凡都绷紧了脸,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们吵死了,都闭嘴!”柳媚雪涨红了脸,厉声大喝。

众人一惊,默然无语。

“确实是吵死了,现在安静多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突然响起。

随即,一团黑气出现在了长桌上方。

黑气化作了人形,是个少女,这少女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容貌甚美。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众人翘首以待的赢妙妍。

赢无败和赢不凡倒是挺沉得住气,见赢妙妍现身了,两人依然端然静坐,镇定自若,谁也没有要出手对付她的意思。

赢妙妍目光扫了赢无败和赢不凡一眼,而后面向其他人,板起了脸,用冷得不能再冷地声音道:“各位,我就是赢妙妍,你们听说到的消息,都是假的,我赢妙妍,根本就没有拿生死逆命灯来参加过这个什么所谓的赛宝大会,实际上,这个所谓的赛宝大会,就是我主持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里没有什么中级赛宝大会,更不会有什么高级换宝大会,这只是我玩的一个游戏罢了,你们轻信谗言,愿者上钩,只能怨你们自己愚不可及,现在,我宣布,我不玩了,游戏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

全场肃然,一片鸦雀无声。

赢无败和赢不凡同时用眼光在向对方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就怀疑,生死逆命灯何等宝物,傲世殿的人谁舍得拿出来换其它什么宝?”

“臭丫头,原来是你放出的假消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妈的!敢耍你大爷!”

“赢妙妍,你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敢拿我们当猴耍,我们饶不了你!”

“……”

众人怒气冲冲,破口大骂,叫是叫得凶,但谁也没有出手攻击赢妙妍。

赢妙妍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她冷冷一笑,双手一举“啪”地拍了一掌。

房间里立即涌现了九团黑气,随即出现了九个人,九个衣着不一的少年,分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九人人人手持一把血红金刀,气势逼人。

众人一见,无不骇然失色,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连赢无败和赢不凡也不例外。

大家并不是害怕九人那手中的血红金刀,也不是恐惧九人那慑人的气势,而是因为九人的衣着胸膛处,都有一个大大的血红色的“杀”字!

他们只执行一个命令:杀!

他们只奉承一个宗旨:杀!

他们出动,只做一件事——杀!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血腥和死亡!

他们是——傲世殿魔杀堂九杀手!

赢无败和赢不凡惊骇之际,脑海中不禁又浮起了一个不解的疑问:

为什么魔杀堂九杀手会和赢妙妍在一起?

“赢三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阎王不记小鬼错,就当我等刚才的话是放屁,好不好?”

“是啊是啊!赢三小姐,我等这些都是粗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出言不逊吧!”

“赢三小姐,只要您放我们一马,您要玩什么游戏都成!”

“赢三小姐开恩,赢三小姐开恩哪!”

“……”

除了赢不凡、赢无败和柳媚雪,其余一干人等是低声下气,苦苦求饶。

这单枪匹马的傲世殿三小姐他们敢惹,可傲世殿魔杀堂九杀手他们却不敢惹。

跟这赢妙妍打斗起来,无论输赢,至少还有商量的余地,还有活命的希望。

可跟这九杀手打斗起来,那是必死无疑。

赢妙妍看着苦苦求饶的一干人等,微微一笑,朝九杀手努了努嘴。

九杀手中走出赤杀手,赤杀手也学之前那刀疤大汉一样,开了一道虚空黑门。

赢妙妍对一干人等道:“这房间,是九杀手设的冰晶结界,没有他们开门,除非把他们杀了,否则休想走出去,现在,走吧!”

“是,是!”

“多谢赢三小姐开恩!”

“赢三小姐大恩,没齿难忘!”

“走,快走!”

“……”

一干人等如获大赦,前呼后拥地穿过了虚空黑门。

只有三人端坐着没动,是赢不凡、赢无败和柳媚雪。

赢妙妍眉头一皱,盯着柳媚雪问道:“这位姑娘,你眼睛没有问题吧?”

柳媚雪淡然答道:“托福,还看得见。”

“那你看到了傲世殿魔杀堂九杀手了吗?”

“看到了。”

“你知道他们吗?”

“大名鼎鼎,自然知晓。”

“那你为何还不走?”

赢无败突然抢着道:“她没有说不走,只是走得慢一点而已,因为她想最后一个走。”

“哦。”赢妙妍笑了笑,摆摆手,“请快些。”

赢无败一本正经地对柳媚雪道:“你该走了。”

柳媚雪反问道:“我非走不可吗?”

“是的!”赢无败不容拒绝地点点头,脸色阴沉,“非走不可,因为这里即将会有血光之灾发生!”

柳媚雪反问道:“我们可已算是朋友?”

“柳姑娘此言,实在是我的荣幸!”赢无败知道柳媚雪的心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不过仍然坚持原意,这毕竟是他的家事,“事不宜迟,如果柳姑娘当我是朋友,请即刻离开!”

“好!”柳媚雪应声而起,快步走至虚空黑门边,又扭回头看着赢无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赢无败立即答道:“我是这位赢三小姐的大哥!”

“我记住你了!”话音未落,柳媚雪已穿过了虚空黑门,虚空黑门随即消失。

第三十章 惊变

冰晶结界里。

想走的人,都已经走了,不想走的人,也走了。

剩下的,都是注定要杀人的人和注定要被人杀的人。

赢无败和赢不凡仍然不动声色,气定神闲地端坐着。

他们并非无所畏惧,而是无可奈何,更何况,他们心中,还有不少的疑问,需要弄清楚。

赢妙妍冲他俩微微一笑,也终于落座了,坐在了他俩的面前。

九杀手一动不动,如同石雕,他们没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听到杀人的命令,赢妙妍的命令。

赢妙妍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开口了:“大哥,二哥,魔杀堂九杀手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对不对?不过,你们放心,在你们赴死之前,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们!”

赢无败和赢不凡苦苦一笑,没有答话。

赢妙妍接着道:“你们洗耳恭听了,其实,从头开始,我根本就没有偷盗生死逆命灯,这一切,都是老爷子安排的,为的,就是要引你们入现在这个局,入幽暗洞,入九杀手的这个冰晶结界内,好杀了你们!”

“老爷子要杀我们?”

“为什么?”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赢无败和赢不凡目瞪口呆,茫然不解,逼视着赢妙妍。

赢妙妍淡然道:“因为,你们并非是他的亲孙儿,而我,才是他的亲孙女儿!”

“你说什么?”赢无败和赢不凡如遭雷击,身子猛然一抖。

真是语出惊人!

赢妙妍此话是真是假?

“这怎么可能?”赢不凡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

“原来如此。”赢无败倒是泰然处之,坦然接受。

在糟逢巨变之下,两人各有不同的反应。

赢妙妍平静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是如此!”

“胡说八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好,你说老爷子要杀我,他人在哪里,在不在这儿?叫他出来,我当面亲口问问他,问问他我赢不凡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孙儿!”赢不凡霍地站起,怒气冲冲,大发雷霆,是一阵狂吼,神情十分激动。

赢妙妍冷冷一笑,目光瞅了瞅赢无败,对赢不凡道:“我说二哥,你看看,你得学学大哥,遇事别心浮气躁,乱了方寸,要学会处变不惊,临危不乱!”

“哼!”赢不凡重重地一声冷哼,阴沉着脸坐下了,“老爷子要杀我们,在傲世殿有的是机会,何必煞费苦心搞这么一个局?”

“真是愚蠢!”赢妙妍皱皱眉,白白眼,“老爷子要是在傲世殿说你们并非他的亲孙儿,要置你们于死地,谁人会相信?岂非要被傲世殿上上下下的人认为他是老糊涂发疯了,在胡说八道?”

“这……”赢不凡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赢妙妍所言,确有道理。

“要诱骗你们两个精明厉害的人上当,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你们还是入了局。”赢妙妍微微一笑,然后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现在,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实际上,我父亲母亲,就只养育了我这么一个女儿,听老爷子说,我刚生下来不久,尚在襁褓之中,父亲母亲急于突破功力的瓶颈,妄图速成,走了旁门左道,不幸双双体内魔气溃散,一命呜呼……”

赢不凡忍不住插嘴道:“你爹娘的生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收养我们?”

赢无败不假思索,立即答话道:“我想,应该是为了权利的交接,大概,老爷子是不想日后将傲世殿交给一个姑娘家家掌管。”

赢妙妍向赢无败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点头道:“大哥高见,老爷子正是此意。”

赢不凡怪叫道:“既是如此,那为何现在却要设计至我们于死地?”

赢妙妍沉下了脸道:“因为,你们太令他失望了!”

“怎么个失望法?”赢不凡怒气冲冲,对这个理由表示极度的不满。

赢妙妍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赢无败。

赢无败苦笑了笑道:“你别看我,我只想听你说。”

“唉!”赢妙妍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了傲世殿殿主的位置,你们只会争权夺利,对老爷子,从来都不会嘘寒问暖,你们也应该知道,他已是行将就木之躯了,一个离死不远的人,最需要的,当然是亲人的关怀备至,而你们却……唉!就因为这一点,惹得老爷子非常生气,再一联想到你们并非他的亲孙儿,这火上加火,一怒之下,他就不顾一切,动了杀心了!”

赢不凡扁了扁嘴,想要开口反驳,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理亏,话到嘴边也只得咽回了肚里。

“世事无常,唉!”赢无败悲凉一叹,惨然一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赢妙妍无可奈何地一笑:“命是如此,你们,认命吧!”

“三妹,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吗?”赢不凡目光炯炯地盯着赢妙妍,乞求一线生机。

赢妙妍冷声回应:“二哥,你要搞清楚,不是我要杀你们,我只是执行杀令而已,这是老爷子的命令,而且,是不容有异、不容抗拒的死命令!”

赢不凡仍不放弃:“三妹……”

赢妙妍截住他的话道:“一个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就要有准备死的觉悟和赴死的英勇!”

赢不凡不禁向赢无败吼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赢无败面向赢妙妍,板起脸道:“老爷子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深表谢意,但如今,他要置我于死地,养育之恩便算是他收回了,此时此刻起,我赢无败与他,一刀两断,他日相见,是敌非友。”

赢不凡咬牙切齿,怒视着赢无败,在心里暗骂道:“大言不惭的臭小子,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死到临头了还装模作样,魔杀堂九杀手连我都对付不了,你还痴心妄想能够活着出去?”

赢妙妍点点头,站起了身,肃容道:“大哥的话,我一定带到!”

赢妙妍丢下话,转身走到了九杀手的身旁,赤杀手为她打开了离开冰晶结界的虚空黑门。

她正要迈步离开,赢无败却突然唤住她道:“等等!”

赢妙妍顿住脚步,问道:“大哥还有什么话?”

赢无败看了看赢不凡,向她问道:“我和他,是不是真的亲兄弟?”

“并不是。”赢妙妍摇了摇头。

赢无败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赢妙妍二话不说,立即穿过了虚空黑门,虚空黑门随即消失。

赢无败对赢不凡道:“你我并非亲兄弟,生死关头,各自好自为之吧!”

“哼!”赢不凡一声冷哼,并不领情,“管好你自己吧!”

这时,九杀手走上前,赤杀手对赢无败和赢不凡道:“两位少殿主,我们九人,也是奉命行事,殿主的命令,我们不得不执行,如果两位少殿主不想与我们九人动手的话,可以逼出你们体内的灵丹,进行自裁!”

赢不凡怒发冲冠,瞪眼道:“要小爷自裁?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小爷就是死,也要与尔等拼个鱼死网破!”

赢无败盯着赤杀手,淡然道:“自裁,对我赢无败而言,那是不可能的,我选择战死,不过,我想问一问,你们想要怎么对付我们?我们毕竟,有两个人。”

赤杀手答道:“我们九人,分四人一组和五人一组,你们二人自己随便挑一组,是对四还是对五。”

“这不公平!”赢不凡叫嚷着,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赤杀手,“有种的,你和我单挑一!”

赤杀手正要答话,赢无败却道:“赤杀手,我倒有一个好的建议,你不妨一听,是否可取,由你决定。”

赤杀手想了想,点点头道:“行,少殿主请说。”

赢无败看了赢不凡一眼,面向九杀手,古怪地一笑道:“各位,你们都知道,我的功力,相比赢不凡,相差甚远,因此,不管你们分组不分组,要对付我,都不是难事,但是,赢不凡却不然,他的功力,要强得多,你们分组去对付他,不管是四人或是五人,都存在一定的死亡风险,为了避免伤亡的出现,我建议九位群起而攻之,如此一来,即能稳操胜券,又能速战速决,何乐而不为呢?而我,是不可能逃出你们这冰晶结界的,我,不过是晚死一步而已。”

九杀手不禁都凝眉思索:

赢无败的话,不无道理!

赢无败此等建议,那是明摆着把赢不凡往死路上推。

赢不凡岂能答应,当下勃然大怒道:“赢无败,你个贪生怕死之徒,此时此刻,你我当同仇敌忾,合力杀敌,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这个废物、脓包、胆小鬼!”

赢无败并不生气,淡然一笑:“各位,你们都看到了,赢不凡困兽犹斗,交起手来,威力可不容小觑,我奉劝各位,为了稳操胜券,速战速决,还是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吧!”

九杀手一阵对视,而后都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赢不凡见状,顿时面如死灰,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赢无败和九杀手。

糟!

简直糟糕透顶!

第三十一章 生路

面对九杀手的步步逼近,赢不凡眼中露出了畏死的光,他惊恐万分,但却无可奈何!

即躲不了,也走不了,更跑不了,横竖都避免不了一死,只能拼了!

不战是死,战也是死,宁可英勇战死,也总比像个懦夫一样等死要强!

他下定决心,拿定主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冲着九杀手就是一通乱叫:“来吧!放马过来吧!”

九杀手走近他,赤杀手对他道:“少殿主,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到底,愿不愿意自裁?”

“呸!”他大发雷霆,一口唾沫吐在赤杀手的脸上,“放你娘的狗屁,要打要杀只管放马过来,少他娘的废话!小爷已下定决心,拿定主意,与尔等玉石俱焚,鱼死网破,来吧!”

赤杀手脸色大变,抬手将脸上的唾沫一抹,手一挥厉声道:“动手!”

“是!”其余八杀手齐声一应,四散开来,呈一圆圈将赢不凡团团包围。

赢不凡抱着必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决心,目光如炬,凶狠地定定地盯着赤杀手。

九杀手的目标,只有他一人。

而他的目标,却有九杀手九人。

他心知肚明,四面八方受敌之下,决不能分散攻击或者防御,一旦注意力不集中,一分心,受到攻击只会手足无措,死得快且杀不了其中的任何一人。

因此,只能认准一个目标拼死一搏,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与其同归于尽的可能,否则,这种可能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拉下一个垫背的,死也值了。

赤杀手看着赢不凡那凶狠凌厉的目光,脸上肌肉一阵抖动。

他知道赢不凡的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不禁暗自道:“我们九人要杀他,这小子却旁若无人,死死的盯着我一人,看来,他是只想要攻击我一人,想要拉我垫背了!”

赤杀手没动,其余八位杀手没动,赢不凡也没有动。

他要的就是乱,其余八位杀手的乱。

八位杀手一出手攻击他,他也会同时出手攻击赤杀手,这样一来,八位杀手攻向了自己,就不会顾及到赤杀手。

若非如此,他要是不等八位杀手出手,自己先出手攻击赤杀手,一定会被八位杀手给拦截下。

机会,只有一次!

赤杀手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八位杀手不动,赢不凡若先出手攻向自己,八位杀手一定会出手将他拦下。

若非如此,要是自己先命令八位杀手攻击赢不凡,八位杀手一出手,便不会再有其它的顾虑,自己则有可能会被赢不凡给扑倒。

赤杀手深知,这只“老虎”虽然被团团包围,即将必死无疑了,但这只“老虎”在死前所爆发出的攻击反抗力量,可不容小觑!

你不动,我不动,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时间一久,其余八位杀手不禁奇怪地看向了赤杀手,都在用眼光向他询问:

为何还不下令动手?

赢不凡注意到了其余八位杀手的奇怪眼光,他意识到机会来了!

他抓住机会,二话不说,身形一闪,跃向了赤杀手。

他不喊也不嚷,就那样悄无声息,默默竭尽全力一跃而上。

砰!

咚!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过突然。

八位杀手尚未反应过来,赢不凡已将赤杀手扑倒在地。

一击得手,赢不凡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之举,他明白,只要其余八位杀手反应过来,立即就会出手攻击自己。

对于八位杀手来说,迟疑懵懂是一瞬间的事,反应明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不过,这一瞬间,对于赢不凡来说,已经足够了。

噗!

在扑倒赤杀手的一瞬间,赢不凡右手穿过了他的胸膛,已将他那血淋淋的心脏挖出在手,他随即一扔,立即一拳头狠狠地打向了他的脑袋。

“天魔焚雷拳——”

“赢不凡——”

“天魔焚雷拳”,是赢不凡吼的。

“赢不凡”,是八位杀手齐声吼的。

话音未落,赢不凡的拳头已然打在了赤杀手的头上,赤杀手的身躯顿时被一股雷电与烈焰所缠绕,刹那间便已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八位杀手的血红金刀也已然劈在了赢不凡的身上,五把血红金刀刺穿了他的后背,刀尖由肚腹露出,两把血红金刀一左一右,卸下了他的左右臂膀,最后一把血红金刀,直接削飞了他的脑袋。

赤杀手灰飞烟灭了,赢不凡同时也被大卸八块了。

赢不凡死了,但他成功拉了一个埑背的,他已死而无憾,在脑袋被削飞的那一刻,他脸上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九杀手虽然成功的斩杀了赢不凡,但也牺牲了一名同伴,付出了死亡的代价,并没有捞到半点好处。

“恭喜,恭喜。”赢无败站起了身,微笑着拍着手,“恭喜九位,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八位才对,恭喜八位成功的杀死了赢不凡,真是可喜可贺!”

赢无败那笑容,带着明显的嘲讽。

八位杀手铁青着脸,怒容满面地转向了他。

该收拾赢无败了!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幸灾乐祸!

他是一心求死么?

八位杀手琢磨不透,手中血红金刀一扬,齐齐走向了赢无败。

他们谁也没有在意,也没有注意到,缠绕在赢无败右臂上的那条黑冥蛇,已经不见了。

赢无败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八位杀手,是镇定自若,毫不慌乱,仍是面带微笑地道:“八位,且慢!”

八位杀手闻声,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橙杀手开口相问:“少殿主,有什么遗言吗?”

“不不不。”赢无败笑着摆摆手,手朝八人后面一指,“我是想请八位,看看身后。”

“哼!”橙杀手一声冷哼,朝其余杀手努了努嘴,蓝、紫、黑、白四杀手随即扭头往身后看去。

“这……什么?”

“蛇……”

“好大一条黑蟒!”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

只见,八杀手的身后,一条身如龙般大小的黑蟒正挺立着身躯,吐着蛇信,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地盯着八杀手。

听到蓝、紫、黑、白四杀手的惶恐惊叫之声,其余的杀手们也不禁全都转身去看。

赢无败沉下了脸,手一挥,一声令下:“吞了他们!”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咚!

黑冥蛇像拔罗卜似的,张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将八杀手全部吞入了腹中。

赢无败担心地看着黑冥蛇:“黑冥,你怎么样?”

黑冥蛇摇摇头道:“主人,别管我了,我顶多被他们开膛破肚,不过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休想办到!”

赢无败走近前,热泪盈眶,摸着黑冥蛇的头道:“黑冥……”

黑冥蛇眼中也闪着泪光,依依不舍地道:“主人,黑冥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成为傲世殿的殿主!”

赢无败咬牙切齿,悲声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为傲世殿的殿主!”

黑冥蛇点点头道:“好,主人,事不宜迟,我试试看能不能够撞开这冰晶结界,只要能够撞开一个小口子,主人便可以化作黑气飘忽出去了!”

“嗯。”赢无败应着声,沉重地点点头。

砰!砰!

砰!砰!

砰!砰!

前后、左右、上下,黑冥蛇一一用头猛烈地撞击过,但冰晶结界丝毫未有破裂损伤之处。

黑冥蛇竭尽全力想要撞破冰晶结界,但显得无济于事,它垂头丧气地游到了赢无败的身边,摇摇头道:“主人,黑冥没用,无能为力救主人出去了。”

赢无败洒然一笑:“无妨,命该如此,我认命了!”

突然……

黑冥蛇的身子一阵痉挛,嘴角溢出了黑血。

赢无败关切地道:“黑冥,你怎么了?”

黑冥蛇道:“估计是我肚子里的那八个家伙在对我开膛破肚了,我撑不了多久了……”

赢无败断然道:“黑冥,你把我也吞下去,我宁愿在你的肚子里和他们战死,也不愿等着他们出来被他们杀死!”

黑冥蛇没有理会赢无败,它一动不动,目光呆滞,似是将死,又似在思考问题。

赢无败以为它已经死了,不禁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他似是对自己感情的流露有些不知所措,他立即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在心里暗骂自己道:“赢无败啊赢无败!看来你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对一条蛇都能为之潸然泪下,以往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对老爷子嘘寒问暖,光顾着和别人争什么权夺什么利……唉!”

黑冥蛇的目光突然一亮,眼中闪着希望之光,盯着赢无败道:“主人,我有办法了,可能还有希望!”

赢无败不禁追问:“什么办法?”

“自——爆!”黑冥蛇一字一顿,眼中已露出英勇无畏的赴死之光。

“什么?自爆?”赢无败对黑冥蛇这个办法,有些接受不了。

黑冥蛇点点头:“主人,我迟早都是一死,与其等着被他们开膛破肚而死,不如我自爆而亡,这样有可能会炸毁这冰晶结界,即使炸毁不了,也有可能会炸死我肚子里的那八个王八蛋,无论怎么样,都是好事!”

赢无败眼含热泪,尚来不及答话,黑冥蛇已掉头闪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身躯打了个圆圈,开口道:“主人,我要自爆了,你且转过身去,以免炸伤你!”

赢无败深深地看了黑冥蛇一眼,咬咬牙,缓缓转过了身。

轰!

随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了……

第三十二章 赢胜天的决定

“殿主,我们斩杀了赢不凡,就要准备出手对付赢无败的,谁知道,一条大黑蟒却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们没有防备,一时间慌了神,在惊慌失措之下,忘记了攻击,谁知那大黑蟒速度极快,它张着血盆大口,就那么一会儿,将我们一个个全都吞入了腹中!”

“后来,我们在它的腹中听见了它与赢无败之间的对话,方才知道,这大黑蟒原来名叫黑冥,管赢无败叫主人!”

“这叫黑冥的大黑蟒吞下我等后,知道并不能置我等于死地,又急于打破冰晶结界,想要救赢无败于水火之中,于是便选择了自爆!”

“我们两人醒来之时,发现其余兄弟已被炸得面目全非,五马分尸之惨状,冰晶结界已经破碎,赢无败已然不知所踪!”

“事情就是这样,属下无能,还请殿主责罚!”

黄昏。

夜幕低垂,暮色苍茫。

傲世殿,大殿上,正单膝跪着魔杀堂九杀手中的黑、白杀手,两人镇定自若,正在向赢胜天禀明情况。

除了被赢不凡杀死的赤杀手,其余的兄弟都被炸死了,他俩能够在被炸中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两人虽活了下来,但脸上已被炸得面目全非。

殿上方,坐着眉头紧皱,怒气冲天的赢胜天。

他极为震怒,没有想到,派出魔杀堂九杀手对付赢无败和赢不凡两人,换来的,居然是两败俱伤!

九对二,死了七人不说,居然还放跑了一人!

简直是奇耻大辱!

因为极度的愤怒,赢胜天的脸扭曲得变了形。

在他的左边,站着毕恭毕敬的赢妙妍。

她显得很平静,很淡然。

在他的右边,站着冷若冰霜的四大护法赢春、赢夏、赢秋、赢冬。

她们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在窃喜,窃喜赢无败并没有死。

赢胜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稳定了一下愤怒的情绪,方才开口对赢春、赢夏、赢秋、赢冬道:“将黑、白杀手带下去,处死!至于死法,我格外开恩,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择。”

“是!”四女齐声领命。

“谢殿主赐死!”黑、白杀手起身谢恩,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个被处死的结果,他们事先,已经预料到了。

若不是为了赶回来向赢胜天禀明情况,早在冰晶结界,他们就追随其他身亡的弟兄们去了。

待赢春、赢夏、赢秋、赢冬押着黑、白杀手离开大殿后,赢胜天才对赢妙妍道:“妍儿,黑、白杀手刚才所言,那条叫黑冥的大蟒,会不会,就是经常缠绕在赢无败右臂上的那条小黑蛇?”

赢妙妍想了想道:“我想应该是。”

“唉!”赢胜天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百密必有一疏,那条小黑蛇,我以前只当是他的玩物而已,虽常见,却并未在意,没想到,在生死关头,它居能够救赢无败一命,赢无败这小子,也是隐藏得够深,那蛇如此厉害,我们傲世殿上上下下的人,竟没有一个知情的!”

赢妙妍扁扁嘴道:“祖父,此时此刻,不是追究探讨那妖蛇的时候,妖蛇已死,不必在意,我们的目标,是赢无败,如今赢无败不知所踪,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赢胜天凝眉细想了一会儿,冷笑道:“我们,我们当然什么也不办,这样最好。”

“什么也不办?”赢妙妍一脸愕然地看着赢胜天,不明就里。

“没错,什么也不办!”

“为什么?”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祖父的意思是……”

“这天大地大的,他若有心要躲,你我即便是想找,怕也是白费心机,无能为力,反之,他若有心复仇,你我只需在这傲世殿恭候他的大驾即可。”

“祖父言之有理。”赢妙妍深以为是,

微微一笑,“祖父,我想我是过于担心赢无败了,他的力量那么弱,即便来复仇,我们又有何惧?”

“不然!”赢胜天摇了摇头,板起了脸,“赢无败单枪匹马的力量,我们自是无所畏惧,可若他找来了帮手,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就像他的黑冥蛇一样,这个帮手,不仅救了他的命,而且,还毁了我的魔杀堂九杀手!”

赢妙妍却不以为意:“祖父多虑了吧?也许会有人相助赢无败,这不是没有可能,可有谁因相助赢无败而公然敢与我们傲世殿为敌?”

赢胜天阴沉着脸,也有些担心地道:“这种人虽然很少,但却并不代表没有,这世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傲世殿,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并不是人人都会将傲世殿放在眼里。”

赢妙妍不禁又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赢胜天淡然一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赢妙妍点点头道:“祖父说得是,管他找什么样的帮手来,他敢来,我们傲世殿,就敢战!”

“呼——”赢胜天缓缓吐了口气,心情似是放松了不少,“他来不来,还是个未知数呢,此刻你我在此胡思乱想,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也是,他赢无败来不来,还是个未知数,如今胡思乱想也没用,他不来也就算了,来了,与之一战便是了。

多么简简单单的事情,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赢妙妍的心情也平静下来,淡然一笑道:“有祖父在,妍儿没什么好怕的,不管他赢无败那么多!”

赢胜天唬起了脸:“妍儿,祖父已是行将就木之躯,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要是待我死之后,赢无败来找你复仇了,你怕不怕?”

“祖父……”赢妙妍眼中泪光闪动,十分关切地看着赢胜天。

赢胜天追问:“你怕吗?”

赢妙妍断然道:“我不怕!”

“好样的,这就对了。”赢胜天点点头,欣然一笑,“我堂堂傲世殿,怕他赢无败干什么?”

“祖父……”赢妙妍扁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赢胜天盯着她道:“有什么话,只管说,当着祖父的面还吞吞吐吐的。”

“是。”赢妙妍应着声,缓缓开了口,“祖父,妍儿可以对祖父使用生死逆命灯吗?”

赢胜天闻言脸色顿变,十分不悦。

赢妙妍误会了他的表情,慌忙请罪:“妍儿口不择言,望祖父恕罪!”

“无妨,无妨。”赢胜天面色一缓,笑着摆摆手,“祖父并不是生气你说错了话,而是,你不知道生死逆命灯的厉害!”

“哦。”赢妙妍茫然不解,好奇地看着赢胜天。

赢胜天一本正经地道:“妍儿,你知道,这生死逆命灯的用处吗?”

赢妙妍点点头道:“祖父不是曾对赢不凡赢无败和我说过吗?无论活人,死人,皆可用这生死逆命灯续命吗?”

赢胜天苦苦一笑:“不错,我是对你们这么说过,对外面的人,也这么说过,但是事实上,却并非是如此!”

“哦。”赢妙妍愕然了。

赢胜天解释道:“其实,生死逆命灯,只能,为死人续命!”

“只能为死人续命?”赢妙妍表示震惊。

“不错!”赢胜天肃容着脸,沉重地点点头,“而为死人续命,有违万物轮回,生死有道的法则,实乃逆天改命之举,因此,持生死逆命灯为其亡者续命之人,必遭天罚!”

“原来是这样。”赢妙妍一笑,不以为意,“那我吩咐别人给您老人家续命不就得了?这样,即使天罚,也不会罚到我的头上!”

“孩子,你想得太过天真了。”赢胜天摇头苦笑,神情有些伤感,“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拿着生死逆命灯为别人续命,其之间的关系,非父母兄弟妻儿不可!”

“这……这样啊!”赢妙妍感到非常沮丧和失望。

赢胜天的目光突然茫然起来,似是想起了前尘往事,一些令他不开心的事儿,因此,他的表情,有些痛苦。

赢妙妍见他神色不对,忙追问道:“祖父,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赢胜天没回答,反问道:“妍儿,你知道,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吗?”

赢妙妍心一惊,脱口道:“您不是告诉我说,我刚生下来不久,尚在襁褓之中,父亲母亲急于突破功力的瓶颈,妄图速成,走了旁门左道,不幸双双体内魔气溃散,一命呜呼的么?”

赢胜天眼中泪光闪动,哀伤地摇了摇头,似在回忆,又似在对赢妙妍道:“其实,不是的,事实的真相是,当年我病入膏肓,不久离世,是你爹和娘一起使用了生死逆命灯将我复活,得生死逆命灯复活的人,一次可续五十年的寿命,我是活了过来,可你爹娘,却因此受到了天罚,遭天雷之轰,灰飞烟灭,双双丧命!”

“祖父……”赢妙妍听得爹娘的真正死因,不禁潸然泪下。

赢胜天阴沉着脸,咬牙切齿,无比坚定地道:“在别人眼里,生死逆命灯,是个宝贝,可在我眼里,它却是个祸害,因此,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过去的悲剧,我决定,此次在我寿终正寝之前,毁掉生死逆命灯……”

第三十三章 丑八怪赢无败

“姐,这丑八怪还有救吗?”

“当然有,他又没有死,只是被烧伤昏迷了而已。”

“姐,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在咱们家门口昏倒,咱们总不能视而不见,见死不救吧?”

“姐姐真是菩萨心肠,但愿这丑八怪是个心地善良之辈,否则,咱们可就自讨没趣,惹火上身了。”

“就你爱疑神疑鬼,别啰嗦了你,快把药给我拿过来搅拌。”

“……”

这是一对少男少女的声音,听对话之声,是姐弟俩。

他俩是什么人?

他俩口中的丑八怪又是谁?

赢无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只觉自己正躺在石床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四肢无力,全身非常难受。

他看清了,这是一间石室,与普通住房的摆设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壁顶满是萤火虫飞来绕去,萤光闪耀,照得室内异常明亮。

“姐,你快看,这丑八怪好像醒过来了,都睁开眼睛了呢!”

“哦,姐姐看看。”

“姐姐快来看!”

“来了。”

“……”

赢无败睁着眼,看清了凑过来的这对少男少女。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容貌秀丽,一双大眼睛灵活之极。

少男则只有十三、四岁模样,身着灰衣,年纪虽小,但看起来却非常据傲,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只见灰衣少男正笑吟吟地对自己道:“丑八怪,你醒了?”

赢无败眼光懵懂,没有答话。

丑八怪?

这小子是在叫自己吗?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丑八怪了?

“喂!丑八怪,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赢无败目光紧盯着灰衣少男,可以确定他这确实是在对自己说话没有错。

“臭小子,你竟敢出言不逊,敢叫我丑八怪?”赢无败霍地坐起身,怒气冲冲地盯着灰衣少男。

“姐姐,这丑八怪好凶哦!”灰衣少男噘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闪身到了青衫少女的身旁。

青衫少女斥责道:“豪儿,不得无礼!”

“他本来就是丑八怪嘛!我实话实说,也有错嘛?”灰衣少男很不服气,随手拿起一旁柜桌上的一面镜子,扔向了赢无败,“喂,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丑八怪,敢骂我出言不逊,你自己看吧!难道你不承认自己是个丑八怪吗?”

赢无败接过镜子一看,不由得身子一抖。

只见,镜子里的那张脸,确实是个丑八怪。

两条眉毛已经被火烧掉了,前额的头发也被烧去大半,额头、鼻子、嘴巴、脸腮,全都扭曲得变了形,全是烧伤痕迹,这张脸,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丑有多丑。

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八怪!

这镜子里的丑脸,就是自己的脸?

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副丑模样?

他目芒突然一闪,似是恍然大悟,心下暗道:“这里已经不是冰晶结界了,这里也没有魔杀堂九杀手了,我没有死,我想起来了,是黑冥蛇的自爆才救我逃出了冰晶结界,难道我的脸,是因为黑冥蛇自爆才造成的么……”

正值思索之间,但听得青衫少女问道:“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哦。”赢无败回过神来,恢复镇定,放下手中的镜子,冲着青衫少女微微一笑,“我叫赢无败,多谢姑娘相救!”

“原来是赢大哥,赢大哥不必客气,我叫宫婉儿,这是我弟弟宫小豪。”青衫少女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灰衣少男,向赢无败介绍身份。

赢无败拱手道:“谢两位相救!”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宫婉儿笑着,拉着宫小豪走近赢无败,“小豪,快点给赢大哥赔礼道歉!”

“我不!”宫小豪扬起头,使起了性子。

宫婉儿唬起脸,只得使出了杀手锏:“你不听姐姐的话,姐姐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便是了嘛!”宫小豪无可奈何,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拱起了双手向赢无败道歉,“小豪口无遮拦,冲撞了赢大哥,还望赢大哥莫要生气,有道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赢无败笑着接过了话:“无妨无妨,小豪兄弟也只是直言不讳,实话实话而已,没什么冲撞之说。”

宫婉儿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道:“哎呀,话匣子一拉开,啥都忘了,小豪,快把药碗拿过来给我,让我给赢大哥上药,一会儿药效过了就没有用了!”

“是,姐姐。”宫小豪立即拿过一旁的一只药碗,递给了宫婉儿。

宫婉儿接过,摆摆手道:“小豪,你回自己的房间玩去,听话,别打扰姐姐给赢大哥敷药。”

“哦,知道了。”宫小豪应着声,噘着小嘴走开了。

宫婉儿拿着药碗,并未帮赢无败脸上敷药,而是对他道:“赢大哥,你脸上的伤,能运功自愈吗?”

“我且试试看。”赢无败开始运功疗伤,过了一小会儿,仍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显然自己没法自愈,不禁放弃,摇头苦笑,“看来,还是得麻烦宫姑娘为我敷药了。”

宫婉儿点点头道:“请赢大哥闭上眼。”

“谢谢。”赢无败依言闭上了双眼。

宫婉儿一边为赢无败脸上敷药,一边道:“这是冰霜草,对火烧伤很有效,敷上它后,就不会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了。”

赢无败只觉脸上一阵冰凉袭来,脸上的火辣感觉减退,接着刺痛也逐渐减弱。

宫婉儿搁下药碗,开口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赢无败睁开了眼,看着宫婉儿,十分感激地道:“大难不死能够遇上宫姑娘,实在是我的福气。”

宫婉儿脸面微红:“救死扶伤,区区小事,赢大哥言重了。”

“请问宫姑娘,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幽暗洞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在幽暗洞吗?”

“哦,我知道,这是,宫姑娘的家?”

“是的,这是我家,可以这么说,我选的家。”

赢无败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宫婉儿却开口向他问道:“赢大哥,你这火烧伤,是怎么弄的?”

赢无败苦笑了笑:“我想这并不是被火烧伤的,是被炸伤的。”

“炸伤?”宫婉儿愕然了,十分好奇地盯着他,“怎么弄的,被什么炸成这样的?”

赢无败沉默,仍是苦笑。

见他不答话,宫婉儿只得换个话题:“赢大哥,你是魔族中人吧?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魔气。”

赢无败点点头:“我是魔族中人,我也能感觉到宫姑娘身上的鬼气,宫姑娘是鬼族中人。”

宫婉儿笑道:“我确是鬼族中人。”

赢无败好奇地打量着她,脱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鬼族中人。”

“第一次,不会吧?”

“是真的,由于我以前深居简出,很少到外面活动,即使偶尔活动,也没见过你们鬼族中的人。”

“原来是这样。”

“以前听我祖父说,你们鬼族中人,都是由凡人死后变成的,是吗?”

宫婉儿似是有些伤心,轻声答道:“是的,我们鬼族,不像你们神妖魔仙四族中人,你们都是打娘胎里生下来便是神体、妖体、魔体、仙体,而我们鬼族,都是由凡人死后,得天地孕育,坠入鬼道,化作鬼魂,继而寻找到合适的他人的尸体,才能拥有鬼体,拥有鬼体之后,才能彻彻底底的算是个鬼族中人。”

赢无败若有所思地问道:“每个凡人死后,都有可能会坠入鬼道,化作鬼魂吗?”

宫婉儿摇头道:“不是的,并非每个凡人死后都能够坠入鬼道,化作鬼魂,要得天地孕育才行。”

赢无败追问:“何谓天地孕育?”

宫婉儿微微一笑:“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得看天道地灵的青睐了,就好比赌钱一样,凭运气,运气好就有可能会坠入鬼道。”

赢无败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在心里暗道:“不知道赢不凡死后,会不会坠入鬼道?”

他刚这么一想,突然猛拍自己的额头道:“糊涂,糊涂了!”

赢不凡乃魔族中人,并非凡人!

只有凡人死后,才能够有机会得天地孕育,坠入鬼道!

“赢大哥,你怎么了,头疼吗?”宫婉儿奇怪地问道。

赢无败摇摇头:“没……没有。”

“哦。”宫婉儿点点头,又幽幽地开了口,“不知赢大哥你有没有听你祖父说过,我们鬼族中人,是无法孕育子嗣后代的。”

“无法孕育子嗣后代?”这些个鬼族的事情,他不关心,也闻所未闻。

宫婉儿解释道:“是的,但凡鬼族中的人,无论男女,不管和凡人还是神妖魔仙四族的人结合,都不会有子嗣后代,天道如此,因此,鬼族人之中,一般是不会有血脉关系存在的,像我弟弟宫小豪,他并非我的亲弟弟,他本也不姓宫,只是机缘巧合认识了我,认我做了姐姐,随我姓而已。”

赢无败不明白宫婉儿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心中虽纳闷,但却不好意思开口问为什么。

没想到,宫婉儿却笑笑道:“赢大哥,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是吗?”

赢无败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宫婉儿道:“我有些多愁善感罢了,听我叽叽喳喳的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我生前是个孤儿,自打记事起,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凡人那会儿,是不小心溺死的,如今成为鬼族中人后,除了结识了弟弟,你是我有幸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很高兴,所以,就忍不住和你谈天说地了。”

赢无败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暖意,神情有些激动地道:“谢谢你,谢谢你拿我这个丑八怪当朋友,也谢谢你救了我。”

宫婉儿甜甜地笑了:“等我彻底治好了你脸上的伤再谢不迟……”

第三十四章 又见柳媚雪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冲天高峰,一座陀螺似的孤立的高峰,拔地参天,直入云霄,气势恢宏。

赢无败和宫婉儿并肩站在山峰下,两人正在说话。

“这冲天高峰的地点位置七五三,我知道那里有十株养颜美容的药材,叫做泪珠花,我前段时间无意中发现的,自己也曾采过一株用过,效果非常好,我相信,它对你脸上这炸伤,一定会有效果的!”

“宫姑娘这么肯定,我相信宫姑娘。”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这泪珠花对赢大哥脸上的炸伤绝对有效,但不妨一试,除此之外,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

“我目前更没有办法了,有希望,总得试上一试,我们走吧!”

“嗯,我化作黑气飞上去,赢大哥你跟紧我。”

“好,没问题,我也化作黑气,会跟着你的。”

“嗯,我们走。”

“走!”

“……”

宫婉儿和赢无败瞬间化作两团黑气,一前一后,笔直而上,向冲天高峰地点位置七五三飞去。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便飞到了地点位置七五三,双双变回了人形。

此地花草甚多,但却都是一副枯萎败落的模样。

残花、枯草,毫无生机之态。

赢无败一看,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对这衰败的景象很不喜欢罢了。

宫婉儿见他皱眉,以为他有所怀疑,便对他解释道:“此地的花草虽是一副枯萎败落的模样,但泪珠花却并不是如此。”

赢无败点点头:“我知道,宫姑娘请带路。”

“随我来。”宫婉儿摆摆手,迈开步子往前走,“泪珠花就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小洞窟内。”

赢无败边走边问:“所有泪珠花都在里面?”

“是的,我们快点过去。”宫婉儿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赢无败紧随着她,很快到了一个小洞窟前。

“我在前面走吧!”赢无败本能地往宫婉儿的面前一站。

宫婉儿笑道:“我来过一次,里面没什么危险。”

“小心为上。”赢无败说着,跨步进洞。

咚!

他的头似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这一撞,洞口出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绿光结界网。

宫婉儿一看,不禁惊呼道:“有人在此设了结界!”

赢无败揉了揉额头,苦笑道:“确实如此。”

宫婉儿有些生气了:“有人在里面?”

赢无败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哦。”宫婉儿茫然了,疑惑不解,“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里面没有人?”

赢无败解释道:“如果里面有人,适才我撞击结界,设此结界之人当有察觉,必有反应,定会出来一看究竟,可是,你瞧,如今并未见有人出来,因此我断定,洞内必是无人。”

宫婉儿苦着脸道:“会是谁人在此设下结界的呢?莫不是,也是为了那泪珠花?”

赢无败点头道:“八成怕是如此,此人设此结界,就是为了阻止他人入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要入内,只有破此结界,要么,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我才刚刚成为鬼体不久,修为功力有限,对此结界,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为力,只能看赢大哥你的了。”

“我且试试看。”

赢无败抬起双手掌,开始运功,只见,两把血红剑刃形状环绕于两掌。

“这是我最厉害的绝招,天魔血刃,掌即是剑,剑即是掌,我会竭尽全力来个双击,如果不行,我想我们就只能打道回府了。”赢无败说完,两把天魔血刃往结界猛地一刺过去。

这一刺,只见那若隐若现的绿光结界网被刺破了一个大洞,随即消失了。

宫婉儿不禁欣然一笑:“赢大哥真厉害,结界已毁,咱们可以……”

话未说完,但听得一少女的怒喝之声突然传来:“你们是什么人?”

宫婉儿和赢无败闻声看去,只见来的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其中一个赫然是柳媚雪。

四人一个照面下来,柳媚雪并未认出已经面目全非,是个丑八怪的赢无败,当下向两人怒问道:“臭丫头,丑八怪,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赢无败凑近宫婉儿的耳畔悄声道:“你们都是女孩子,还是你与她们说算了,哦,对了,不要告诉她们我的名字,随便叫我张三李四什么的就行了。”

宫婉儿点点头,盯着柳媚雪,一本正经地道:“姑娘又是什么人?怎么开口便如此出言不逊,我叫宫婉儿,我身旁这位大哥叫赵六,还有,这地方是你家么,我们来不得么?”

柳媚雪扬扬头道,答非所问地道:“我叫柳媚雪,我身旁这位是我姐姐柳恨雪,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宫婉儿摇摇头道:“不知道。”

柳媚雪十分神气地道:“我姐姐是凤鼎堂的堂主,你们不知道凤鼎堂的主人是谁,但凤鼎堂的大名,你们总该知道吧?”

凤鼎堂!

堂主!

宫婉儿和赢无败俱是心头一震,他们没想到,她俩的来头,居然会这么大!

宫婉儿大概是被凤鼎堂这招牌给吓到了,有些怯场了。

赢无败跨前两步道:“原来是凤鼎堂的两位主人,凤鼎堂的大名,小人自是如雷贯耳。”

柳媚雪傲然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凤鼎堂的人了,就赶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赢无败淡然一笑道:“我们什么人也不是,只是小魔小鬼而已,我们来此,是为了泪珠花!”

听到“泪珠花”三个字,一直默不作声的柳恨雪突地眉毛一抖,脸色微变。

赢无败察言观色,见到柳恨雪的反应,他可以肯定,她和柳媚雪也是为了泪珠花而来,而刚才那结界,也极有可能是她俩所设。

柳媚雪一听赢无败说是为了泪珠花而来,有些吃惊,但随即道:“为了泪珠花而来?不行!泪珠花,是我们姐妹的,你们休想染指!”

宫婉儿忍不住开口道:“柳姑娘,这里面有九株泪珠花,我们只要一株就够了,柳姑娘连一株也不愿意分给我们吗?”

柳媚雪奇道:“咦,你怎地知道这里面有九株泪珠花,你进去过?”

宫婉儿坦言道:“是的,你们没有设结界之前我曾经进去过,里面有十株,我只拿了一株,所以知道还剩下九株!”

“瞧,你不是已经拿过一株了么?”

“那是之前,现在还需要一株!”

“管你之前还是现在,我要是不给呢?”

“你………”

“你什么你?”

“你怎地如此小气?”

柳媚雪耸耸肩道:“本姑娘就是如此小气,你能怎么样?”

见柳媚雪蛮横无理,宫婉儿气极了,壮了壮胆道:“这……这泪珠花又不是生在你们凤鼎堂,你凭什么强行霸占?”

柳媚雪挑衅道:“当然是凭本事了,你若是有本事,就过来将我打倒,如此莫说一株,九株我全部拱手相让!”

“你……”宫婉儿气得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见柳恨雪沉下了脸对柳媚雪道:“好了媚儿,休要再斗嘴下去!”

柳媚雪吐了吐舌头,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

柳恨雪向宫婉儿问道:“宫姑娘,你要泪珠花,是否是为了要给这位赵公子治疗脸上的伤?”

宫婉儿点头答道:“正是!”

柳恨雪定睛看了看赢无败脸上的伤,摇了摇头道:“泪珠花,怕是无法治愈他脸上的伤。”

宫婉儿忙道:“有没有法,总得试过才知道,求堂主大发慈悲,赏给我们一株!”

柳恨雪板起脸道:“不行!这九株泪珠花我有用处,缺一不可,因此不能赏给你们!”

赢无败见她态度强硬,非要独占,心想这泪珠花定是不能得了,便索性不要了,他开口道:“既是如此,我们不要了,告辞!”

“赢……赵大哥……”宫婉儿依依不舍,仍不想放弃。

赢无败断然道:“算了,别争了,我们走吧!”

“好吧!”宫婉儿无可奈何,点头答应。

两人垂头丧气,正要动身准备离去,柳恨雪却突然唤住他俩道:“且慢!”

赢无败凝身不动,开口相问:“柳堂主还有何指教?”

柳恨雪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路,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赢无败尚未答话,宫婉儿想也不想便道:“行,我们答应,请指路!”

柳恨雪手指往上一指道:“我知道这冲天高峰再往上,地点位置七九六,住着一个彩蝶妖,她的蝶粉疗效不错,若你们能求得一些,宫姑娘,我敢向你保证,她的蝶粉,一定能够治愈这位赵公子脸上的伤!条件就是,若得蝶粉,你们得来凤鼎堂分我一点!”

“行,成交了,就这么说定了!”宫婉儿十分爽快地应着,拉了拉赢无败的衣袖,“走,赵大哥,我们上去!”

“好吧!”赢无败苦笑着点点头,与宫婉儿化作两团黑气,向上飞去。

待两人一走,柳媚雪的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有些担心地向柳恨雪问道:“姐姐,你不是说这泪珠花能够治愈三妹脸上的伤么,怎么还要他俩去要那臭蝶妖的蝶粉?”

柳恨雪板起脸道:“这泪珠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那臭蝶妖的蝶粉,才有绝对的把握!”

“这……”柳媚雪皱起了眉头,哭丧着脸,“要是这泪珠花没用,而他俩也得不到蝶粉,那……那三妹……”

柳恨雪眼睛一瞪,气呼呼地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怨你贪玩!去参加什么该死的赛宝大会,又不带着三妹那小鬼,害得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傻不拉叽的出去寻你,结果被血蜂妖蛰成了包子脸,若不是我及时寻到,她小命都没了!”

柳媚雪扁着嘴道:“我知道错了!”

柳恨雪无可奈何地道:“且看这泪珠花有无效果,若是无效,咱们再来找他们夫妻算账!”

第三十五章 交易

“真是气死老娘了!你说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瞎了你的狗眼,凤鼎堂堂主柳恨雪的小妹的血你也敢去吸?”

“夫人,你别骂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那小丫头片子会是堂堂凤鼎堂堂主柳恨雪的小妹子,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去吸她的血的!”

“平时老娘就说了,叫你吸吸那些野猪野牛的血就行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惹了大麻烦了!”

“夫人,你就别再数落我了,我也是被柳恨雪一顿好打,也受了不少的苦,连你的蝶彩花衣都被她硬抢了去!”

“活该!你个天杀的,还敢提蝶彩花衣,我真希望她把你给打死!”

“嘿嘿,夫人消消气,我若被她打死了,谁来爱你疼你?夫人,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给我点蝶粉,我拿去给柳恨雪,让她治好她那小丫头片子的脸,她就会把蝶彩花衣还给我了,这是那柳恨雪自己亲口对我说的。”

“……”

冲天高峰,地点位置七九六。

一处山洞石室内,石桌旁,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骨瘦如柴,个不高,黄脸,似病夫模样。

女的皮肤白晰,身材苗条,容貌甚是秀丽。

这对夫妇,是血蜂妖余猛和彩蝶妖花晴。

余猛垂头丧气,哭丧着脸,正被夫人花晴骂得狗血淋头。

花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地怒声道:“我呸!柳恨雪的话你也相信?我看,即便老娘给了她蝶粉,治好了她三妹的脸,她也是不会将蝶彩花衣还给咱们的!”

余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这……不会吧?夫人,那……蝶粉,咱们还……给不?”

“老娘给个屁!”花晴断然厉喝,勃然大怒,“除非她柳恨雪带着老娘的蝶彩花衣前来找老娘,她把蝶彩花衣给老娘,老娘就给她蝶粉,一物换一物,这样才公平!”

“可是……”余猛支支吾吾的,看着怒容满面的花晴,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花晴瞪眼问:“可是什么?”

余猛扁着嘴道:“可是……可是毕竟是咱们有错在先,是我先吸她家小妹的血的,让她中了蜂毒,即使要换回蝶彩花衣,也应该由咱们负荆请罪,由咱们拿着蝶粉去她的凤鼎堂,而不是应该由她拿着蝶彩花衣来咱们这个破洞!”

“没出息的东西!”花晴狠狠地骂着,怒视着余猛,“凭什么要老娘负荆请罪?反正老娘是绝对不会去她的凤鼎堂,若她不拿着蝶彩花衣前来交换蝶粉,大不了老娘的蝶彩花衣不要了,而她,也休想要治好她家小妹脸上的蜂毒,彼此谁也别想捞到好处!”

“夫人……”余猛眉头紧皱,有些怯生生的,“夫人如此做法,就不怕她派人前来收拾咱们?”

花晴嘿嘿一笑:“收拾咱们,你以为她敢么?”

余猛愕然反问:“她不敢?”

“她若有心收拾,便不会只痛打你一顿就放你回来了,因为她知道,若是将你打死了,身为你夫人的我,岂不是要暴跳如雷,怒气冲天的去找她报杀夫之仇,哪里还肯出手救她家小妹?再说了,这都过去两天了,她为什么还不派人来?”

“这……”

“因为她知道,要是杀了你或者老娘,她家小妹子,保管没救,她是不敢来硬的!”

“可是……”

花晴怒气冲冲地问:“又可是什么?”

余猛轻声道:“夫人,这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咱们这么干,要是把她给逼急了,她能不来硬的?这俗话又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夫人不愿拿蝶粉去,能否把蝶粉给我,祸是我闯的,我拿蝶粉前去。”

花晴断然道:“不行!老娘说不行,就是不行!”

“夫人,求你了,给我蝶粉,让我去吧!”余猛仍不放弃,低声下气地乞求着。

“门都没有!”花晴板着脸,固持己见。

余猛嘟囔着嘴,看着怒气冲冲,蛮横固执的花晴,不知该如何继续相劝。

此时,但听得洞外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的声音:“蝶妖大人,蝶妖大人在么……蝶妖大人在么?”

余猛闻声不禁盯着花晴问道:“夫人,好像有人在叫你,是不是?”

“废话,老娘听得见!”花晴头一偏,面向了洞口,“请进来!”

花晴话音一落,两团黑气便闪到了她的面前。

接着黑气化作了人形,是赢无败和宫婉儿。

宫婉儿看了余猛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花晴的面上,恭声相问:“想必您就是蝶妖大人了?”

花晴微微一笑:“小丫头休得甜言蜜语,叫我蝶大娘便是,你俩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儿?长话短说。”

宫婉儿立即毕恭毕敬地道:“我叫宫婉儿,他叫赢无败……”

“你说什么?”余猛骇然失色,惊呼出声,打断了宫婉儿的话,“你再说一遍,你旁边这丑……这男的叫啥?”

赢无败答话道:“我叫赢——无——败!”

“我的妈呀!我真的没听错!”余猛神情激动地跳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赢无败。

花晴和宫婉儿则茫然不解地看着余猛,不知他为何听到“赢无败”三个字会如此的大惊小怪。

余猛盯了赢无败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了花晴的身上,向她问道:“夫人,你知道赢无败是谁吗?”

花晴摇摇头道:“不知道,看你这大惊小怪的,他是什么人?”

余猛没答话,而是转向赢无败问道:“你说你叫赢无败,你是不是傲世殿的赢无败?”

赢无败点头道:“我是傲世殿的赢无败!”

余猛这才对花晴道:“傲世殿只有一个人叫赢无败,傲世殿的少殿主!”

傲世殿的少殿主?

赢无败?

“傲世殿的少殿主?赢无败?”花晴和宫婉儿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相问。

余猛盯着宫婉儿怪问道:“咦,怎么,你和他一起来的,你不知道他是谁?”

宫婉儿看了看赢无败道:“我只知道他叫赢无败,但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傲世殿的少殿主。”

花晴跟着道:“我也一样,我只知道傲世殿,但并不知道傲世殿有个叫什么赢无败的,这世上有来头的大人物有很多,不一定人人都知道,你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余猛缓缓坐下了,对花晴道:“那夫人现在知道了。”

花晴反问道:“知道了又如何?”

余猛摊摊手:“该不该请他俩一坐?”

花晴点点头,看了看赢无败和宫婉儿道:“请两位坐下说话。”

“谢谢。”赢无败和宫婉儿齐声相谢,依言在桌旁坐下。

花晴开口相问:“那么,少殿主,宫姑娘,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赢无败答话道:“慕名而来,晚辈想请蝶大娘治治晚辈脸上这伤。”

“哦。”花晴眉毛一抖,显得很是吃惊,“没想到,少殿主居然要来找我治伤?难道,堂堂傲世殿,竟没有一个人能治少殿主脸上这伤?这伤,怎么弄的,被什么火烧的?”

赢无败肃容相问:“这些不重要,我既然来了,这伤,就看蝶大娘能不能治,愿不愿意治?”

“少殿主快人快语,好,我且看看,少殿主莫动,我摸摸看。”花晴说着,伸手在赢无败的脸上摸了摸,微微一笑,“少殿主,你这伤,我能治!”

赢无败又问:“那蝶大娘愿不愿意治?”

花晴想也不想,微微一笑道:“少殿主特意前来,我区区一小妖,就算不给少殿主的面子,也得要给傲世殿的面子,我当然愿意治!”

宫婉儿不禁喜笑颜开,欢呼道:“那就请……”

“唉!”花晴伸手阻止她,神秘地笑了笑,“宫姑娘莫要心急,我说愿意治,但是我有个条件。”

“还有条件啊!”宫婉儿扁了扁嘴,心想这彩蝶妖提出的条件一定不一般。

赢无败倒是淡然相问:“蝶大娘请说。”

花晴没说,却对余猛道:“死蜂子,老娘要对少殿主提的条件,你猜到了吗?”

余猛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咱夫妻那是心有灵犀,夫人提的条件,想必是想要少殿主去凤鼎堂夺回咱们的蝶彩花衣。”

花晴看着赢无败道:“正是如此!”

“行,成交了!”赢无败立即表示同意。

“好!”花晴高兴极了,不禁拍手叫好,“少殿主果然爽快,少殿主想不想知道,我的蝶彩花衣是什么?想不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在凤鼎堂,而为什么我自己不去夺,却要你去夺?”

赢无败摇了摇头:“我并不想知道这些,你的蝶彩花衣,顾名思义,我想我大概知道它是什么宝物,这就够了,我只需要知道,它在凤鼎堂,而我,要去凤鼎堂将其夺回来给你!”

“既然一言即出!”

“必定驷马难追!”

“限期只有十日!”

“自当物归原主!”

“哈哈哈哈哈……”花晴和赢无败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第三十六章 棺中老魔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冲天高峰下,站着赢无败和宫婉儿。

赢无败仰面凝视着夜空,耀眼的银光落在他的脸上,此刻的他,相貌英俊,潇洒脱俗,玉树临风,气宇绝伦。

他如今这张脸,既保持了原来的面貌,又除掉了原来面貌中的缺点,简直堪称完美无缺。

花晴的治疗本事,确实不小。

宫婉儿就站在他的身旁,她默默地看着他,脸面绯红。

赢无败低下头,扭脸看着她,微微皱眉道:“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没什么。”宫婉儿支支吾吾地,娇羞地低下了头。

赢无败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宫姑娘,我想,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这么急?”宫婉儿霍地抬起头,神色黯然地看着他,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事不宜迟!”赢无败点点头,面色凝重,“蝶大娘既已治好了我脸上的伤,我就该去凤鼎堂替她夺回蝶彩花衣。”

宫婉儿担心地问:“会有危险吗?”

“我想应该不会。”赢无败摇摇头,微微一笑,“在没变成丑八怪之前,我和柳媚雪,已是朋友。”

宫婉儿一愣,随即苦苦一笑:“哦,原来,你们是朋友,看来,我是瞎担心了。”

赢无败盯着她,一本正经地道:“宫姑娘,你的救命之恩,我……”

宫婉儿洒然一笑接过话道:“区区小事,赢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若是有空,就去我那儿坐坐。”

“一定。”赢无败十分肯定地应着。

“那我先走了。”宫婉儿幽幽说着,嘴上说着走,脚却凝着未动。

赢无败看出了她的依依不舍之情,知道她定是不想如此轻易地就放下这段情缘,想了想,便开口对她道:“宫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就直截了当的说了,你,愿不愿随我回傲世殿?”

“跟你回傲世殿?”宫婉儿惊愕之余,面上掩不住的喜悦,立即点头,“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赢无败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待我办完事情后,便去幽暗洞接你们姐弟俩,如何?”

“好,好!”宫婉儿高兴极了,连声应好。

赢无败摆摆手,柔声道:“行了,先回去等我吧!”

“我一定等你!”宫婉儿说完,没再犹豫,立即化作一团黑气,腾空急闪而去。

宫婉儿一走,赢无败二话不说,也立即化作一团黑气,腾空朝着凤鼎堂的方向急闪而去。

行程途中……

轰!

电闪,雷鸣,星月隐,黑云现,大雨落。

赢无败顿在半空中,化作了人形。

按理说,下雨了更应该快点走,或先找个地方避避雨,而不是突然停止不前,一动不动。

当然,他之所以停止不前,一动不动,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他目光俯视之地下。

只见……

山林大道上,四名中年魁梧大汉,正吃力的推着一辆木板车缓缓前行。

木板车上,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铁制的棺材。

“大哥,凤鼎堂真会出高价买下这口稀奇古怪打不开的铁棺材?”

“一定会,凤鼎堂的人一定会感兴趣,就冲着我们几个小妖打不开它,她们一定会买下,打开来一看究竟。”

“可惜,我们打不开它,指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宝物呢!”

“没办法,我们办法都用尽了,死活打不开,还是老老实实的卖给凤鼎堂,认命吧!”

“咱们挖个竹笋吃居然能够挖出这么个东西,真不知是走好运,还是走霉运。”

“我还是不放心,这凤鼎堂真能给我们每人一个修为金丹,她们会买下这晦气的东西?”

“没有修为金丹,修为银丹也不错,这运棺材的苦力费总要赚回来,这鬼棺材重得要死,抬着它连飞都飞不动,非得要推的。”

“瞎扯蛋,少乌鸦嘴,快点推吧!”

四名大汉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不止。

轰!

一道巨大的闪电落下,似是要将漆黑的夜幕撕成两半。

“这鬼天气!”

“吓我一脑门汗!”

“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我腿都软了!”

四名大汉愁眉苦脸,无奈地抱怨。

咚!

咚!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除了这该死的雷声和雨声,还能有什么声音?”

“哈哈,敢情你耳朵还真给那声雷给震出问题来了。”

“少自己吓自己,别再分心了!”

咚!

咚!

“你们听见没有,我刚才听见的,就是这两声奇怪的声音,只是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更大了些。”

“这……这……”

“大哥,这声音,我怎么听着像是从这棺材里发出来的?”

“不是像,根本就是,大家快退!”

“大事不妙,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说得是,指不定这棺材里有什么十分厉害妖魔鬼怪,咱们小妖惹不起啊!”

“慌什么?胆小如鼠,只是一点动静而已,棺材又没有打开!”

“可是……”

轰!

一声巨响,接着棺材盖冲天飞起。

四名大汉吓白了脸,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不要命地跑,跑入山林之中,无影无踪。

当!

又是一声巨响,棺材盖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同时,木板车也破碎了,棺材坠地了。

赢无败见状,飞身落下,站在棺材旁,俯视棺材内。

棺材内躺着一个人,一个骨瘦如柴,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并非死人,因为,他正面带微笑,同样看着赢无败。

老人开口向赢无败问道:“你是什么人?”

赢无败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躺在棺材里的人。”

“我是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为什么还不过路?”

“棺中人,为什么还不死去?”

“躺在棺中之人,并不一定要死的。”

“过路之人,也并非一定要过路的。”

“好个伶牙俐齿的年轻人,年轻人,老夫感觉到了你身上的魔气,你是魔族中人。”

“我同样感觉到了老人家身上的魔气,咱们彼此彼此,都是同道中人。”

老人笑了,是微笑。

赢无败也笑了,是冷笑。

“我叫铁漠,铁器的铁,沙漠的漠。”老人笑着,自报姓名。

赢无败同样自报姓名道:“我叫赢无败,输赢的赢,无论的无,胜败的败。”

铁漠称赞道:“好名字!”

赢无败冷声道:“名字是好名字,但人却并不一定是好人。”

铁漠脸色一变,眼中闪着厉光,语气有些冰冷地道:“年轻人,你可知道老夫是谁?你若能够输点魔气给老夫,救老夫一命,老夫必有重谢,必定不会亏待你!”

赢无败板起脸道:“这人不走运的时候,总能遇上一些稀奇古怪,不可思议的蹊跷事儿,有人喜欢深究,有人却不以为然,我属于后者,老人家,我对你是谁,对你的过往,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只想要知道,我若救了你,我能获得多少利?”

铁漠立即问道:“你想要什么利?”

赢无败不假思索,立即回答:“拥有力量!”

“哈哈哈……”铁漠一阵大笑,面露喜色,“你想要力量,那再好不过了,你救了老夫,待老夫露两手玄功绝技的力量给你看看,你肯定会大为赞叹,老夫收你为徒……”

赢无败冷声打断铁漠的话道:“你错了,我是说,拥有力量!”

“老夫收你为徒,不正是为了让你拥有力量?”铁漠疑惑不解地盯着赢无败。

“所有事情,都分快慢,拥有力量,也分快慢。”

“老夫一开始便教你最简单最拿手最厉害的玄功绝技,短时间内,你一样可以拥有力量,非凡的力量!”

“短时间也有期限,是多短?”

“你想要多短?”

“喝一杯茶的功夫!”

“?”铁漠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喝一杯茶的功夫,就想拥有力量?

他茫然地看着赢无败,不知所措。

赢无败却笑了:“我看起来,像不像一个疯子?”

铁漠摇了摇头。

赢无败又问:“那,像不像一个傻子?”

铁漠仍是摇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赢无败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疯子,更不像是傻子,所以,他只能摇头。

赢无败肃容道:“可是,你刚才却认为,我说的话很疯,很傻,是不是?”

铁漠只得点点头。

“其实,我刚才的话,并不是疯话,也不是傻话。”赢无败笑了,很古怪地一笑,“只要我呑了你体内的修为灵丹,喝一杯茶的功夫,我就能拥有力量,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铁漠骇然失色,目光如炬,有些恐惧地看着赢无败。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疯,更不傻,他不仅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心狠歹毒的聪明人!

赢无败冷笑着看着铁漠:“我在问你,你说,是不是这样?”

铁漠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你想要杀我?”

一个人觉得自己快要被别人杀死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的,这种人,实在是太少了。

铁漠就沉不住气了,因此对赢无败破口大骂。

赢无败面现杀机,冷声道:“你我言尽于此,我给你两条路,一,你自己逼出自己体内的修为灵丹,我给你一个痛快,二,我自己动手取出你体内的修为灵丹,要你灰飞烟灭,你自己选择吧!”

铁漠急声道:“臭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逼急了老夫,老夫立即自尽,你应该明白,这一死,老夫体内的修为灵丹也就随之化为乌有了。”

赢无败镇定自若,淡然道:“你用不着唬我,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自尽!”

“你……”铁漠咬牙切齿,脸气得通红。

赢无败举起右手道:“你到底是选一还是选二?”

铁漠大发雷霆,破口大骂道:“小杂种,我选你……”

噗!

话未说完,赢无败已将手刺入铁漠的胸膛内,将他体内沾满鲜血的修为灵丹给掏了出来。

这就是赢无败本性中的一个丑恶面!

为了能够成为傲世殿的殿主,他需要力量。

这是天上掉馅饼,一次能够拥有力量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第三十七章 伤心的小女孩

今晨有雾,雾霭袅袅。

一个三面环山之地,唯有正面是一片红如烈火的枫林。

枫林不大,也不小。

林深处,有一座文雅精巧的巍峨巨宅,既显浪漫又显霸气,门梁横匾上,用枫叶编写成的三个字:“凤鼎堂”。

深庭,后院,一间典雅的小房里。

梳妆台前,坐着一个身着五彩斑斓花衣的小姑娘,娇小玲珑,约莫七、八岁年纪。

镜中映出了她的容颜,有一半脸是白皙可爱的。

为什么是一半脸呢?

因为,她的另外一半脸,即左半边脸,异常红肿,肿得像个小包子一样大。

除了红肿胀大,再没见其它任何的伤痕,这当然不是被人打肿的,看模样,应该是中毒所致。

确实是中毒所致,中得乃是血蜂妖余猛的蜂毒。

这小姑娘,正是凤鼎堂堂主柳恨雪的三妹——柳清雪。

数天前,她的二姐柳媚雪,准备要去幽暗洞参加赛宝大会,她知道了,她也想跟着柳媚雪一块去玩玩。

她求柳媚雪带她一起,但,柳媚雪那天没有带上她,一个人走了。

她无奈,只得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了凤鼎堂,出去追寻柳媚雪。

飞来横祸,途中倒霉,她遇上了血蜂妖余猛,被余猛吸了脸上的血,中了蜂毒,因而那被吸血的半边脸,肿成了包子。

幸而,柳恨雪及时赶到,将她救下了。

当时,柳恨雪看到她中毒肿胀的脸,就怒气冲天,大发雷霆了,将余猛是一顿痛打,要其解毒。

怎奈,余猛却说自己解不了此毒,非要其夫人彩蝶妖花晴的蝶粉不可。

彩蝶妖花晴,柳恨雪知道她,但却不知道,她有这么个丈夫余猛。

当时,柳恨雪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带着柳清雪随余猛去见花晴,要花晴出手相救。

但,一想到花晴这女人喜怒无常,吃软不吃硬,才刚痛打完她的丈夫余猛,便去找她兴师问罪,她一定不会出手相救。

深思熟虑之下,柳恨雪选择夺下了余猛身上带着的花晴的宝物蝶彩花衣,放余猛走了,要其带蝶粉前来交换。

可谁知,这已过去多日,仍不见花晴或余猛带着蝶粉前来凤鼎堂……

是以,柳清雪的脸,至今得不到治愈……

她盯着镜中自己那半边红肿的脸,眼中有股子说不出的悲伤与哀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毕竟已有七、八岁年纪,已懂得打扮,懂得爱美。

“唉!”她越看越伤心,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抬手轻抚着那半边红肿的脸,欲哭无泪。

吱——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她没有转身,只是鼻子嗅了嗅。

她知道,是二姐柳媚雪来了。

大姐柳恨雪与二姐柳媚雪,两人用的胭脂水粉不同,香味也不一样。

两种香味,她都闻过,因此,她能凭香味判断来的人是谁。

她的判断没有错,来人正是柳媚雪。

柳媚雪缓缓走到她的身后,将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双肩上,正要开口说话,她却突然道:“二姐,早。”

柳媚雪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柳清雪转身看着她道:“你身上的香味,我一闻就能知道,还有,这镜中不是有你吗?”

柳媚雪点头一笑:“原来如此。”

柳清雪摆摆手:“二姐坐。”

“嗯。”柳媚雪应声在一旁椅中坐下了。

她刚坐下,柳清雪便问:“二姐一大早来干什么?”

柳媚雪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粒雪白的丹药递给了她道:“吃了它,这是用一种能够养颜美容的药材泪珠花炼成的丹药,看看是否对你的脸有效。”

柳清雪默默接过,没犹豫,张嘴一口吞下了,然后道:“要等多久才能够见效?”

柳媚雪道:“大姐说,从一数到一百,就能知道效果。”

从一数到一百,这个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柳清雪点点头,又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心里已经在默默地开始数了。

柳媚雪没陪她一起数,但也没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数量再一点一点的加大……

片刻后,已经数够了。

柳清雪抬起头,立即用手摸了摸左半边脸。

这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肿胀的感觉。

她知道,这泪珠花炼成的丹药,并未能够治愈自己的脸,但她没有惊讶的表情,也没有生气的表情,只是有些失落,苦笑了笑。

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她已有心理准备了。

她盯着柳媚雪开口道:“我已经数到一百了。”

柳媚雪点点头:“我知道。”

“可是,我的脸,并没有治愈。”

“我看到了。”

“为什么?”

“不知道。”

“唉!”

“都怪姐姐不好,要是姐姐带你一起去幽暗洞参加赛宝大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这怨不得姐姐,是我自己傻不拉叽的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凤鼎堂出去追你,若是我带上护卫,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柳清雪扁扁嘴,欲哭无泪。

“唉!”柳媚雪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非得要彩蝶妖的蝶粉才行了!”

柳清雪有些生气地道:“大姐将我从那血蜂妖余猛的手里救下的时候,夺下了他身上带着的他夫人的宝物蝶彩花衣,说要他带着他夫人的蝶粉前来交换,为什么都过了这些日子,也不见余猛或他的夫人前来,难道他们不打算换回蝶彩花衣了?还有,我真是不明白,当时大姐救下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要那个余猛带着我和大姐去找他的夫人要蝶粉?”

柳媚雪解释道:“吸你血害你脸变成这模样的那个血蜂妖余猛,他的夫人彩蝶妖花晴,听大姐说她认识,大姐说之所以当时没有要余猛直接带她前去见花晴,要花晴出手相救于你,是因为大姐知道,花晴这女人喜怒无常,吃软不吃硬,大姐刚痛打完她的丈夫余猛便去找她求救,她一定不会出手相救,于是,大姐这才选择了夺下余猛身上带着的花晴的宝物蝶彩花衣,便放他走了,要他或花晴带着蝶粉前来交换,让他们自己认错!”

柳清雪苦苦一笑:“可如今看来,他们夫妻并不想认错,也并不想要这蝶彩花衣!”

柳媚雪跟着苦笑道:“看来好像是这样。”

“那我的脸怎么办?”柳清雪神情激动,怒气冲冲,“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不行!你们不去,我去找他们夫妻算账!”

柳清雪气呼呼地,就要起身。

柳媚雪赶忙按住她:“小妹,不要冲动!”

“冲动?”柳清雪瞪起了眼,愤恨不已,“我不是冲动,而是快要发疯了!一个臭蜂妖和一个臭蝶妖而已,这么给他们面子干什么?就算要给面子,这面子也已经给够了,真是忍无可忍了,既然他们不识抬举,我就要带人给他们好看!我堂堂凤鼎堂,还怕制服不了这两个小妖?”

柳媚雪忙道:“就算要去给他们好看,也得要先去告诉大姐一声。”

柳清雪站起身道:“去就去!”

“不用了!”这话是柳恨雪说的,随着说话声,她走进了屋内。

“大姐!”柳媚雪和柳清雪同声叫唤。

“嗯。”柳恨雪点点头,轻声一应,“小妹言之有理,看来,是大姐错了,这血蜂妖和彩蝶妖,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我给他们三分面子,让他们自己知错认错,他们居然还置之不理,无动于衷,还真当我凤鼎堂是好惹的了,小妹,大姐这就带人和你一起去收拾他们,索要蝶粉,治好你的脸!”

“好!”柳清雪欣喜若狂,拍手叫好,连蹦带跳奔到了柳恨雪的身旁。

“大姐……”柳媚雪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

柳恨雪打断她的话道:“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柳恨雪拉着柳清雪的手,转身就走。

刚走出两步,一名少女护卫便走进了房间,行礼道:“堂主,二小姐,三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傲世殿少殿主的年轻男人求见,他说他叫赢无败。”

“赢无败?”柳媚雪眸光一闪,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柳恨雪眉头一皱,向她问道:“你认识他?”

柳媚雪看了看那名少女护卫,扁了扁嘴,没有答话。

柳恨雪随即朝少女护卫摆摆手:“下去吧!将他带到正堂招呼着,我自有安排!”

“是!”少女护卫应声退下。

少女护卫走了,柳恨雪这才对柳媚雪道:“说吧!”

“嗯。”柳媚雪应着声,点点头,“我是在幽暗洞里的赛宝会上和他认识的,并交了朋友。”

柳恨雪眉毛一抖,又问:“是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柳媚雪急声道:“当然是普通朋友了,姐姐想到哪儿去了,休要取笑我!”

柳恨雪唬起脸道:“我不是要取笑你,只是,你这普通朋友突然登门拜访,不知何意?”

柳媚雪断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咱们凤鼎堂,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柳恨雪点点头:“有事情怕是没错,就怕,是与你的事情有关。”

“姐姐!”柳媚雪羞红了脸,气呼呼地。

柳恨雪脸一沉,手一摆道:“走,我要去看看,看看这个傲世殿的少殿主,是不是个厉害的角色!”

第三十八章 琴棋书画

凤鼎堂。

金碧辉煌的正堂,这里的物件模样,与其它房间的物件模样,大不相同。

这里的一切物件的模样,都离不开一个“凤”字,“凤”椅、“凤”桌……就连茶杯上,都有着凤凰图案。

赢无败此刻就坐在一张“凤”椅之中,不过,他并不觉得舒服,反而觉得很不自在。

他不自在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张“凤”椅不好。

说实话,这“凤”椅坐起来,他真的觉得很舒服,若是没有人盯着他,他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坐上个三天三夜,也非常的乐意。

然而,偏偏就有人盯着他,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而且,盯着他的,还不止一人,而是四人,被八只眼睛同时盯着,尤其是目不转睛,不冷不热地盯着,尽管对方是两个俊少男、美少女,他也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叫凤琴。”

“我叫凤棋。”

“我叫凤书。”

“我叫凤画。”

凤琴和凤画,是女的,凤棋和凤书,是男的。

四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自报姓名,向赢无败介绍身份。

赢无败端坐着,没有起身,微微一笑道:“哦,你们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你们刚才一直盯着我默不作声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哑巴呢!看来,你们柳堂主,真的很喜欢凤凰。”

凤琴开口道:“那是当然,赢少殿主虽是第一次来凤鼎堂,难道以前就没有听说过,凤鼎堂上至堂主,下至奴仆,都是凤凰妖么?”

凤画接过话道:“赢少殿主,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我们要是不喜欢凤凰,那才是怪事儿!只不过,你也不用太奇怪,凤鼎堂除了这正堂的东西是“凤凰”装饰外,其它的房间都不是这样,还有,姓凤的,也只有我们四人而已。”

赢无败苦笑道:“你们堂主喜欢凤凰,而我却不是凤凰,所以,她并不喜欢我。”

凤琴惊呼:“你想追求我们堂主?”

凤画跟着惊呼:“你喜欢我们堂主?”

“不是。”赢无败摇了摇头,一副一本正经地模样,“我的意思是,你们堂主为什么不出来接见我这个客人,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凤凰,所以她不喜欢我,不愿意见我?”

凤琴笑了:“赢少殿主说笑了,我们堂主若是不愿意见你,就不会让你跨进凤鼎堂的大门了。”

凤画也笑了:“我们堂主愿意见你,不过见你的方式,得由你自己决定。”

“见我的,方式?我自己,决定什么?”赢无败茫然了,不明就里。

“是的。”凤琴点点头,向他作出了解释,“第一种方式,赢少殿主在此等到日落西山,堂主便会出来接见你。”

赢无败眉毛一抖,面色有些不悦,随即又问道:“还有第二种方式吗?”

凤画答话道:“有,一共就两种方式,第二种方式,就是由你挑,挑我们四人中其中的两个,打一架,打赢了,堂主便会出来接见你。”

赢无败微微一笑:“这种方式不错,我就选这种。”

凤画立即问:“你要挑哪两个?”

“就是你。”赢无败说着,站起了身,手朝凤琴一指,“还有,你。”

凤琴和凤画点点头,二话不说,双双动身闪到了正堂外的庭院空地上。

赢无败随之而到。

凤棋和凤书阴沉着脸留在了正堂里,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堂堂傲世殿的少殿主,居然会选择和凤琴凤画两个女人打架。

他们很失望,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观战。

正堂外,庭院空地上。

凤琴盯着赢无败问道:“我还以为,少殿主会选择跟他们两个男人打,没想到,却选择了我们两个女的,我很好奇,为什么?”

凤画跟着问道:“少殿主,你是不会怜香惜玉,还是觉得我们两个女的比较脆弱,比较好欺负?”

赢无败傲然一笑:“两位姑娘错了,我并非不会怜香惜玉,恰恰相反,我不仅会怜香惜玉,而且还会英雄惜英雄,正因为如此,我若是选择他们两个男的,由于双方都是男人,这打起来,我铁定是不会像对付女人那样,留多少情的,因此,我怕打重了,伤着了他们,但跟你们两个女的打起来,就不一样了,我会点到为止,不忍心下重手,两位姑娘,赢某所言,可否明白?”

“真是能说会道!”

“简直大言不惭!”

“我会让你知道我凤琴的厉害!”

“我凤画也一样!”

赢无败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摆摆手道:“两位请!”

凤琴和凤画纷纷双手一抖,两人原本空荡荡的双手上,各自多了一件东西,说是东西,其实当然也就是武器。

凤琴的手中多了一张琴,小瑶琴,琴身颜色为红蓝两色相间,琴弦只有两根,一根琴弦是红色,一根琴弦是蓝色。

凤画的手中多了一支笔,黑色的长毛笔,与其说这是一支长长的毛笔,倒不如说这是一支长矛。

“我的琴是冰火琴。”

“我的笔是墨血笔。”

“冰火琴,一弦红色为火,一弦蓝色为冰,我的绝招是冰火音律箭!”

“墨血笔,你可别小瞧哦,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笔,而是一支拥有剧毒的笔,只要被它刺中,你体内那鲜红的血就会在一瞬间全部变成黑色,功力会因此被封印住,没有我的解药,任何人也解不了此毒,从此只能沦为一个废物。”

凤琴和凤画扬扬手中的武器,向赢无败介绍它们的厉害之处。

赢无败不以为意,傲然一笑,双手一运功,两把血红剑刃形状环绕于两掌,沉声道:“我不需要武器,这是天魔血刃,掌即是剑,剑即是掌,你们可要小心,不要被它削到!哦,对了,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轮番上?我的修为,目前在魔灵级别,你们呢?”

凤琴答话道:“哦,魔灵级别,那已经很厉害了,据我们所知,咱们乾坤大陆上的神鬼妖魔仙,还没有一个能够上‘君’级别的修为高手,我们琴棋书画四人,每人的修为力量,目前都在妖元级别,不过两人一组联起手来,力量可与你算是旗鼓相当,若四人联起手来,就可以完胜你。”

赢无败闻言,不禁心下暗道:“好个琴棋书画,与我傲世殿的赢春、赢夏、赢秋、赢冬的力量倒是不相上下,我这个废渣,若非昨夜走了狗屎运吞了铁漠那不明来历老魔的修为灵丹,实力大增到魔灵级别,今日此来凤鼎堂,定是要自取其辱,本想着与柳媚雪还算有交情的份上,开开口向她索要蝶彩花衣,没想到,她姐姐却给我唱这么一出,想给我赢无败下马威,哼!”

赢无败心里一阵自言自语后,傲气顿发,扬扬头道:“你们联手,放马过来吧!”

“凤画,你攻他下路,一有机会,我就出手攻他上路,若非如此,我这冰火音律箭,可是不认人,会伤到你的!”

“我实在是不喜欢攻别人的下路,尤其是男人,我攻上路,你攻下路,行不行?”

“行当然是行,不过,如此一来,我施展冰火音律箭的机会,就会大打折扣,你可要想清楚!”

“这……算了,下路就下路!”

“好!”凤琴应了一声好,随即飞身上空,居高临下,手抚琴弦,目光紧盯着赢无败的胸膛与脑袋,“赢少殿主,一有机会,我便会拨动琴弦,发出冰火音律箭,你可要小心了,不管被火之箭射中,还是被冰之箭射中,那滋味,可都不好受!”

“多谢提醒!”赢无败向凤琴打个拱手,立即又低下了头,将目光落在了凤画的身上,“凤画姑娘,我们开始吧!”

“不是我们。”凤画冷冷一笑,眉毛一扬,“是我们三人,你不要这么只盯着我一个人,会吃亏的。”

赢无败微笑道:“凤画姑娘错了,我只盯着你,并不会吃亏,恰恰相反,这只会让我赢得更快!”

“赢得更快?”凤画愕然了。

凤棋和凤书面面相觑。

凤琴也是茫然不解。

赢无败解释道:“正是,我会竭尽全力,以最大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将你制服,从而将你挟持在手,如此一来,凤琴姑娘便会投鼠忌器,不敢对我发出冰火音律箭,你们的联手,就告破了,我便赢了,凤画姑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凤画气呼呼地,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反驳赢无败。

她不得不承认,赢无败所言,确有道理。

凤棋和凤书眸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赢无败的心思。

凤琴不禁向赢无败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心中暗道:“这位傲世殿的少殿主还真是聪明过人,沉着冷静,没想到,他居然会不把我的远攻当一回事儿,想来个制服近攻的要挟远攻的,好计谋,不过,赢少殿主,凤画也不是吃素的,还是等你制服了她再说吧!”

只见凤画怒气冲冲,手中墨血笔往上一挑,直指赢无败的胸膛,冷声道:“你不要瞧不起我,想要制服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赢无败微微一笑道:“凤画姑娘,莫忘了你是攻下路的,可不能对着我的胸膛或脑袋哦,否则,凤琴姑娘可就不好施展攻击,无用武之地了。”

“狂妄,看打!”凤画一声怒喝,手中墨血笔刺向赢无败的肚腹。

嗖!

赢无败瞬间化作一团黑气,闪到了一旁。

嗖嗖嗖嗖……

就在他闪到一旁,化作人形,脚跟还未站稳的时候,凤琴抓住机会,手急速地拨弄着冰火琴的琴弦。

刹那间,一支支红箭,一支支蓝箭,已无法数清究竟有多少支冰火音律箭射向了他……

第三十九章 战斗

好凌厉的箭!

好急速的箭!

快、准、狠,三面俱到!

一支支冰火音律箭,如闪电般齐射向了赢无败的头部、胸膛、肚腹、双腿。

箭虽快,但人更快。

就在那些冰火音律箭的箭尖快要触碰到身体的一刹那,赢无败又化作了一团黑气,急闪到了别处。

他会闪,会躲避。

凤琴的目光,随他动而动,手当然也会拨弄冰火琴的琴弦发出冰火音律箭攻击他。

这凤鼎堂正堂外的庭院空地虽然宽广,但在凤琴的猛打之下,赢无败一时竟无法寻到立足之处。

只要在他化作人形想要站住脚跟的那一刹那,凤琴的冰火音律箭就几乎已经快要射穿他的身体。

他的天魔血刃,只有两把,而凤琴的冰火音律箭,却能在急速的弹奏下发出数十支、百支……

他不敢大意,也不敢用天魔血刃去反击冰火音律箭,因此,他只能化作黑气闪来闪去,闪来闪去,竟似连喘息、还手之力都没有。

在闪动中,他在后悔,也在思考。

他后悔自己一开始愚蠢的举动,在先前为了躲避凤画的攻击的时候,不该一闪闪得太远,那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因为,只要一离开凤画太远。空中的凤琴就可以毫无顾忌,放开手脚攻击他了,她不必担心因为自己的攻击而伤到凤画。

他同样在思考,思考该怎么样闪身靠近凤画。

因为,只有闪身靠近了凤画,凤琴才会投鼠忌器,不敢攻击。

正值他一边思索,一边狼狈闪躲的时候,只见凤画垂下了手中的墨血笔,呵呵地娇笑了起来:“少殿主,刚才你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把我制服来着,看看你现在这模样,简直被凤琴打得像老鼠一样四处乱窜,还谈什么制服我,真是可笑,你如今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赢无败正被凤琴的冰火音律箭攻击得四处乱闪,气喘吁吁,眼看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凤画这一出声,一嘲笑,真是不应该。

凤琴见凤画这一笑,不由稍稍分神,攻击一缓。

赢无败见凤画这一笑,又见凤琴攻击一缓,他立即趁机而上,攻向了凤画。

凤琴想再攻击,但又怕伤着了凤画,只得停手,开口嚷道:“凤画小心!”

“看打!”赢无败一声厉喝,化作人形,扑向了凤画,两把天魔血刃一把刺向了她的脑袋,一把刺向了她的胸膛。

“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怒声中,凤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什么上路下路了,墨血笔一挑,直刺赢无败的胸膛。

嗖!

关键时刻,赢无败又化作了一团黑气,闪乎不见。

凤画一笔刺空,不由得跺腳大骂:“该死,速度居然还挺快!”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赢无败可不会重蹈覆辙了。

他如蛆附骨,始终与凤画保持着近距离,他这次一闪,闪到了凤画的身后。

他不想在凤画的后背刺上两个窟窿,只得收回了天魔血刃,右手一掌击向了她的后背。

嗖!

赢无败一掌击空,凤画一样化作了一团黑气,闪到了一旁。

赢无败毫不迟疑,欺身向前,步步紧逼:“凤画姑娘,适才你骂我是老鼠,如今你自己被我打得退缩不止,不敢正面与我交锋,此刻,我是不是也应该骂你是老鼠呢?”

“你少得意!”凤画一声怒喝,化作了人形,又一笔刺向了赢无败。

殊不料,她脚下却突然一滑,身子一摇,险些栽倒。

赢无败如影随行,他本想闪躲凤画的攻击,但见她脚下一滑,站立不稳,便趁机张开双臂,直接扑向了她。

凤琴慌了,心急如焚,眼见赢无败就要将凤画扑倒,她想发起攻击,但,赢无败与凤画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为了避免因为攻击赢无败而伤到凤画,她不得不打消了攻击的念头。

凤棋和凤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若赢无败将凤画扑倒,他便稳操胜券,是赢定了。

危急关头,凤画急中生智,既然站不稳,便索性脚尖一点,一跃而起,由于距离太近,她的墨血笔不太好施展攻击,便将墨血笔化为一团黑气收回了,她不用武器,如大鹏展翅般扑向了赢无败。

“大鹏”的爪,抓向了赢无败的咽喉。

这一爪若是得逞,赢无败就得输。

赢无败显得镇定自若,他不躲不闪,一拳击出,直击“大鹏”的爪。

拳爪相击,一刚一柔,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以柔克刚,爪子包住拳头。

要么强力制弱,拳头打烂爪子。

距离近在咫尺,快要相击之下,“大鹏”瞬间收爪为拳,以拳对拳。

出其不意的一招,凤画以暴制暴。

砰!

两拳相击,凤画踉踉跄跄地倒退了数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赢无败缓缓落下,纹丝不动。

仅仅一拳,谁强谁弱,已初见分晓了。

赢无败盯着凤画,冷声道:“速度不如我,力量也不及我,怎么样,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你是打不过我的!”

凤画花容色变,咬牙切齿,拳头还在隐隐作痛。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心知肚明赢无败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赢无败又道:“认输吧!别逞强了,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听我一句劝,这样打下去也没有意思!”

凤画深吸了口气,傲然道:“我还好好的站着,你有本事的,打倒我再说!”

赢无败不理她,仰面对凤琴道:“凤琴姑娘,你认为,还有必要再打下去吗?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再傻愣着伫在空中了,还是下来吧!”

“唉!”凤琴轻轻地叹了口气,居然真的言听计从,缓缓落下了。

凤画瞪圆了眼,死盯着凤琴,十分生气地道:“凤琴,你这是在干什么?”

凤琴十分平静地道:“赢少殿主说得不错,我们确实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错了,我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我们与他,并非旗鼓相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再打下去了,没意思,也没意义!”

“不!”凤画怒气冲冲,断然一喝,“你认输,我不认!少殿主,我们继续!”

赢无败眉头一皱,扁扁嘴,摆摆手道:“恭敬不如从命,凤画姑娘,请!”

“看打!”

“来吧!”

砰!

砰!

砰!

两人竭尽全力,拳打脚踢,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十招!

二十招!

三十招!

转眼之间,两人已交手五十余招!

凤画气喘吁吁,节节败退,已是有气无力,险象环生。

“你输了!”赢无败话音一落,一拳重重地击在了凤画的右肩上。

咚!

凤画仰面倒在了地上,她喘着粗气,眼中闪着愤恨与无可奈何的光。

她尽力了,可还是打不过赢无败。

她,认命了!

“好好好,精彩精彩,不愧是堂堂傲世殿的少殿主,修为力量果然强大,本堂主算是大开眼界了!”不知何时,柳恨雪和柳媚雪出现在了正堂内,柳恨雪拍着双手,正在赞扬赢无败。

凤棋、凤书、凤琴纷纷面向柳恨雪和柳媚雪,同声道:“见过堂主、二小姐。”

凤画也从地上爬起,垂头丧气地盯着柳恨雪道:“堂主,奴婢无能……”

“哎……”柳恨雪伸手阻止她,微笑着,“这不怨你,若要怨,也只能怨你没有自知之明,你看凤琴多聪明,几个回合下来,她就心知肚明与你联手的力量并不足以能与赢少殿主旗鼓相当,你呀,太好胜了,不过你也是为了咱们凤鼎堂的面子,我明白你的好心,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这该认输的时候,就得认输。”

“是,奴婢知道了!”凤画应着声,毕恭毕敬地点点头。

柳恨雪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是!”凤琴、凤棋、凤书、凤画应声退去。

柳恨雪这才面向赢无败道:“赢少殿主,请进堂来坐吧!”

赢无败微微一笑,大步走进了正堂。

“赢少殿主请坐!”

“柳堂主请,二小姐请!”

“请!”

三人一番客套,落座椅中。

赢无败看了柳媚雪一眼,方才对柳恨雪道:“想要见柳堂主一面,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恨雪歉然一笑道:“抱歉,抱歉,实在抱歉,这本不是凤鼎堂的待客之道,只不过,本堂主实在是很想见识见识,为了一睹赢少殿主的风采,才出此下策,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无妨,无妨。”赢无败摆摆手,洒然一笑,“凤鼎堂高手如云,赢某有幸领教一二,也是非常高兴,实乃幸事,幸事!”

“呵呵呵,赢少殿主客气了。”柳恨雪呵呵一笑,随即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赢少殿主大驾光临凤鼎堂,有何指教?本堂主已听妹妹说过,与赢少殿主你交了朋友,赢少殿主前来,莫不是为了吾妹?”

柳媚雪闻言,不由得看了赢无败一眼,脸面微红。

“非也。”赢无败笑了笑,摇了摇头,“赢某前来,是为了要一件衣服!”

“衣服?”柳恨雪和柳媚雪愣住了,面面相觑。

赢无败点点头:“正是,一件衣服!”

柳恨雪追问:“什么衣服?”

赢无败一字一顿地答道:“蝶——彩——花——衣!”

第四十章 魔血化毒

蝶彩花衣!

赢无败居然是为了蝶彩花衣而来!

柳恨雪和柳媚雪闻言悚然一惊,双双从椅中跳了起来,紧盯着赢无败,目光中既震惊,又疑惑。

她俩震惊,他是怎么会知道蝶彩花衣的?

她俩疑惑,他为什么会来索要蝶彩花衣?

赢无败淡然一笑道:“柳堂主,二小姐,你们不必如此激动,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说,慢慢的说。”

柳恨雪与柳媚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双坐回了椅中。

赢无败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道:“现在有什么问题,请柳堂主发问吧!”

柳恨雪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相问:“少殿主,你刚才说,你是为了蝶彩花衣而来,我怕我是听错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赢无败点点头,沉声道:“我确是为蝶彩花衣而来!”

柳恨雪不由得板起了脸,追问道:“是不是那个彩蝶妖花晴叫你来的?你认识她?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是她叫我来的,我认识她,我和她,除了交易关系,再没有别的什么关系!”赢无败一一给出了回答。

“交易关系?”柳恨雪和柳媚雪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你怎么认识她的?”

“你和她有什么交易?”

柳媚雪和柳恨雪几乎同声相问。

赢无败答话道:“我先回答二小姐的问题,说来,我能认识她,还是柳堂主介绍的!”

“我介绍的?”柳恨雪愕然了,一脸茫然,“少殿主,你没有搞错吧?我和你,今时今日,才初次见面而已!”

“非也。”赢无败摇摇头,神秘地笑了笑,“实际上,今时今日,我与柳堂主,并非初次见面,而是第二次见面了。”

柳恨雪感到无比地困惑:“我真是糊涂了,我是真不记得什么时候与少殿主有过初次见面,还请少殿主明示。”

赢无败看了柳媚雪一眼,开口道:“那日在冲天高峰,有一位名叫宫婉儿的姑娘,为了泪珠花,曾与二小姐发生过争吵,她身旁有位叫赵六的丑八怪,那人,就是我赢无败。”

“那丑八怪是你?”柳恨雪和柳媚雪再次惊呼出声。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柳恨雪疑惑不解地问:“你当时怎么会是那副模样?”

柳媚雪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在幽暗洞里面……”

“不错,那丑八怪就是我!”赢无败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柳恨雪眸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道:“当时你的脸怎么会是那副模样我就不过问了,既然那人是你,后面的事情,我想我大概都猜到了,是我推荐你去找她治脸的,她治好了你的脸,但如你所说,你们只是交易关系,那便是,她治好你的脸,你则前来凤鼎堂为她夺回蝶彩花衣,是这样没有错吧?”

“柳堂主聪明过人,说得一点儿也不错!”赢无败再次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柳媚雪不禁向他问道:“那蝶粉呢?她要你来索要蝶彩花衣,有没有给你蝶粉?还有,你曾经和我们有言在先,我们介绍你去找她治伤,若她治愈了你脸上的伤,你就得拿她的蝶粉,前来凤鼎堂分我们一点,你还记得吧?”

赢无败苦笑了笑:“我没有问她拿蝶粉,她也没有给我蝶粉。”

柳媚雪一听,脸色变了。

柳恨雪的脸色同样也变了,比柳媚雪的还要难看,她阴沉着脸道:“赢少殿主,你没有她的蝶粉,也敢来我凤鼎堂替她索要蝶彩花衣?你知不知道……”

赢无败镇定自若,微微一笑接过话道:“我虽然没有蝶粉,但我有幸偷听到他们夫妻的谈话,因此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你们需要蝶粉是要干什么,但是,就算没有她的蝶粉,柳堂主,你三妹的脸,我赢无败,一样能治!”

“真的?”

“你能治愈三妹的脸?”

柳恨雪和柳媚雪一听这话,顿时又转怒为喜,欣喜若狂。

赢无败摆摆手道:“事不宜迟,请速将令妹带来,且看赢某的本事。”

“我去带三妹过来!”赢无败话音一落,柳媚雪转身就走,转入内堂。

小等片刻……

柳媚雪将柳清雪带到了赢无败的面前。

赢无败盯着柳清雪道:“小丫头,我就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不解释,也不啰嗦了,你若想要脸好,就得饮我的血,你明白了吗?”

柳清雪立即点头表示同意:“我饮,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很好。”赢无败点头一笑,用右手食指指甲在左手腕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冒了出来。

柳清雪见状,毫不迟疑,立即捧起了赢无败的左手腕,将小嘴凑到伤口处,一阵猛吸起来。

在吸吮的过程中,她左半边红肿得像个小包子一样大的脸,只见,红肿慢慢地消失了,“小包子”也渐渐地缩小了。

最后,红肿彻底消失了,“小包子”也彻底缩小了。

柳清雪的脸,已彻彻底底,完全治愈了。

柳恨雪和柳媚雪见状,缓缓地吐了口气。

事情终于解决了!

赢无败对柳清雪道:“小丫头,可以了,别再吸了,你的脸,已经好了。”

“哦。”柳清雪闻言松开了口,双手往脸上一摸,顿时欢呼雀跃,活蹦乱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的脸终于好了!”

“谢少殿主!”柳恨雪和柳媚雪齐声向赢无败道谢。

柳清雪也看着他甜甜地笑道:“谢谢你!”

“我练过一种叫魔血化毒的玄功,因此体内的血可解百毒,我料定要解那区区血蜂妖的毒,自是不在话下,如今看来,我所料不错。”赢无败说着,左手腕上的伤也自动愈合了,“好了,既然,这小丫头的脸已经治好了,就请柳堂主将蝶彩花衣交给我,我该走了。”

一听赢无败急匆匆地开口要走,柳媚雪情不自禁,脱口道:“这么急?”

柳清雪紧跟着道:“赢少殿主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莫不是凤鼎堂的招呼不周?我刚刚可是吸了你不少的血呢!你若是不嫌弃,就留在凤鼎堂好好玩几日,好好养精蓄锐再走不迟。”

赢无败摇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得尽快将这蝶彩花衣还给花晴,我还有别的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能逗留!”

他准备将这蝶彩花衣还给花晴之后,就立即联系梁鼎雄,准备商量着手反击傲世殿!

没有生死逆命灯!

实际上,如今自己的真正身份,已不再是傲世殿的少殿主!

不知道,梁鼎雄,还会不会愿意相助自己……

光靠赢春、赢夏、赢秋和赢冬四个女人,是成不了事的……

要成为傲世殿的殿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接着,这就是蝶彩花衣!”只见柳恨雪手一扬,一件五彩斑斓的薄纱衣抛向了赢无败。

“多谢!”赢无败伸手接过,站起了身,手一运功,将手中的蝶彩花衣化作了一团黑气,黑气转眼消散不见。

看似消失,实为收纳,这是乾坤大陆上神鬼妖魔仙的收纳储物之法。

“各位,我告辞了!”赢无败打个拱手,就要动身准备走。

“我送送你。”柳媚雪走上前,靠近他。

两人随即化作了两团黑气,闪出了凤鼎堂,在凤鼎堂外的枫林之中化作了人形。

赢无败知道柳媚雪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送送自己那么简单,便开口向她问道:“柳姑娘,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如果有,现在可以说了。”

“我……”柳媚雪不好意思地瞟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赢无败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唬起了脸,沉声道:“请柳姑娘有话直说,不要婆婆妈妈的。”

柳媚雪霍地抬起头道:“直说就直说,我就是,就是想要问问你,你和那个叫什么宫婉儿的,是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赢无败若有所思,在心中捉摸道:“这丫头,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有此一问?莫非……难道……想我赢无败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端的是一表人材,翩翩佳公子,惹得姑娘们一见倾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如此,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儿,若梁鼎雄不肯助我,我还可以来求助于她,她好歹,也是堂堂凤鼎堂的二小姐。”

见赢无败默不作声不理自己,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柳媚雪不禁叫唤他道:“赢无败……赢无败……”

赢无败似是没有听见,没有反应,无动于衷。

柳媚雪不得不提高了嗓门:“赢无败!”

“哦。”赢无败回过神来,缓缓开了口,“不知柳姑娘,为何会有此一问?”

柳媚雪脸面微红,轻声道:“随……随便问问而已。”

赢无败笑笑道:“我与那宫姑娘,和你一样,不过是萍水相逢,朋友一场而已,论关系,顶多只是好朋友关系。”

“原来如此。”柳媚雪自言自语地点点头。

就在此时,赢无败突然化作一团黑气,腾空闪去,空中飘来了一句话:“柳姑娘,恕我自作多情,口不择言,我想我大概明白你问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我对你,没有这个兴趣!”

这番话,是他给自己所留的回旋的余地,以便日后有求于柳媚雪,可以打这张感情牌。

柳媚雪痴痴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现在没有兴趣?

以后呢?

想到此,她脸面刷地变得通红,喃喃自语道:“我不该是这么容易动情的女人,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么……”

第四十一章 密谋

夜,月。

漆黑的夜,冷清的月。

长生平原,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二七五。

一片小林中,一棵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两个男人,两个比这夜、这月,还要漆黑,还要冷清的男人。

他俩目视前方,一脸黑线,无比的威严、肃穆!

他俩傲然挺立,一动不动,无比的高傲、冷漠!

他俩,是梁鼎雄与赢无败。

赢无败已将“赢妙妍偷盗生死逆命灯”一事的最终结果及自己“死里逃生变成丑八怪”之后的一切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一一告诉了梁鼎雄。

谁能想到,赢无败竟会不是赢胜天的亲孙儿?

谁能想到,赢胜天竟会狠心下令诛杀赢无败?

世事无常,真是令人唏嘘!

“唉!”梁鼎雄充满了无可奈何地沉声一叹,扭脸看着赢无败,目光中满是同情,“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不是赢胜天的亲孙儿,我更没有想到,所谓赢妙妍偷盗生死逆命灯,不过是赢胜天为了设局杀你!”

赢无败眉头一皱,冷声道:“梁二庄主,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真相告诉你,并不是为了听你的感慨与唏嘘,我就是想知道,事到如今,你,到底还愿不愿意帮我?若是不愿,你说句话,我马上就走!”

梁鼎雄没有犹豫,立即斩钉截铁地道:“我帮你!”

“哦。”赢无败吃了一惊,愕然地看着他,“真的?”

梁鼎雄点点头:“真的!”

赢无败定定心神道:“谢谢你,没想到我如今身败名裂了,你居然还愿意帮我,而且,还答应得如此爽快!”

梁鼎雄阴沉着脸道:“我当然有我的理由!”

赢无败紧跟着道:“自然是为了那生死逆命灯!”

“自然!”梁鼎雄沉重地点点头,脸色凝重,“你找我,准备怎么样对付赢胜天?”

赢无败冷冷一笑,傲然道:“一个字,杀!”

“哼!”梁鼎雄一声轻哼,微微摇头,“这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你想怎么杀?”

赢无败不假思索,立即道:“很简单,明目张胆的杀!”

“明目张胆?”梁鼎雄愕然了。

赢无败微笑道:“明目张胆,并不代表抛头露面,你可以往脸上蒙块布、戴个面具,或者,随随便便变化成他人的模样,也行,只要不让他们认出你是梁鼎雄,不就成了?”

梁鼎雄端然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你我两人,去对付傲世殿?”

“不!”赢无败摇摇头,缓缓开了口,“是六人,除了你我,傲世殿还有我的人,我的四个女人,她们很可靠,乃是傲世殿的四大护法,力量也不弱!”

梁鼎雄表示惊讶:“你的四个女人?傲世殿的四大护法?”

赢无败默默地点点头。

梁鼎雄立即追问:“你有何计划?”

“黑狂霆,白傲雷,此二人,乃是傲世殿的两大长老,两人号称‘黑白雷霆’使得一*电之功,职位虽比四女护法低,但其力量,却远在四女护法之上,是傲世殿名副其实的两大顶梁柱,如今赢不凡已死,没了这个最大的绊脚石,只要你我联手将此二人除去,傲世殿,我便能手到擒来!”赢无败眼中杀气腾腾,胸有成竹地说着,“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要四女护法将此二人诱骗出来,你我将其诛杀,就成了,他们的墓地,你来选!”

梁鼎雄略一思忖,开口道:“就这里吧!我会设下结界屏障,只要在结界屏障内和他们战斗,就不会惊动任何人了!”

赢无败突然问:“结界屏障谁都会设,你的,厉害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鼎雄茫然不解。

赢无败摊摊手道:“也没什么,如果你的结界屏障够厉害的话,只要把他们引入结界屏障内,让他们有进无出,任其自生自灭,就免了和他们战斗厮杀了。”

梁鼎雄冷冷一笑:“活人总有希望,甚至还可能创造奇迹,所以,我一向对死人比较放心,若是被他们逃了出来,仍然免不了一战,不要怕麻烦,还是和他们战斗,将其击杀吧!就像你说的,赢胜天设计诱你与赢不凡入了九杀手的冰晶结界,他可没打算让你在冰晶结界内自生自灭,而是要让你们灰飞烟灭!”

“妈的!”一提及此事,赢无败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禁爆了粗口,“杀,就杀他个灰飞烟灭!”

梁鼎雄问道:“我需要等多久?”

赢无败道:“大概就在这两天,你先把结界设好,我引他们进入你的结界后,你自会有感应,到时前来就可以了!”

“白天还是晚上?”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可以,最好晚上。”

“好,这个没有问题,如你所愿!”

“嗯。”梁鼎雄点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赢无败,你还不够聪明,现在,我要教你一件事!”

赢无败眉头一皱,随即问道:“什么事?”

梁鼎雄肃容道:“听你说你变成丑八怪后,上冲天高峰进一个洞窟找泪珠花,遇到结界网的事情,我觉得,你还不够聪明,现在我教你,听着,那只不过,是一张结界网而已,你想要进洞窟,并不一定要破网而入,你可以从旁边开个口,或从脚下钻个洞,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入那洞窟了,并不一定非要破了那结界网,你明白了吗?”

赢无败眼中光亮一闪,恍然大悟,拱手道:“谢梁二庄主赐教!梁二庄主所言,赢某当时确实没有想到!”

梁鼎雄接着道:“我想要教你的是,若日后你想设置结界屏障杀敌,千万不要忘了脚下!”

赢无败点点头道:“我明白,设置结界屏障,一定要上下、前后、左右,六面俱到!”

梁鼎雄微微一笑:“好了,太晚了,我该回去了,今晚我就不设置结界屏障了,你放心,明天我会来设置好的!”

赢无败紧跟着道:“我也会尽快着手我的计划!”

“我会在神武庄静候佳音,只要你们一入结界,我即刻赶来!”

“我知道。”

“哦,差点儿忘了,我得留一个结界生门,否则你们就进不了结界,这生门,我看看,就……就开向东面,要带着他们由东面而入这片林中,待我来之后,再将生门合上。”

“我知道了。”

“行了,我该回去了。”

“恕不远送!”

梁鼎雄飞走了,飞远了。

他刚一走,赢无败便开口道:“梁鼎雄已经走了,你们现身吧!”

赢无败话音一落,四团黑气便闪现在了他的面前。

四团黑气化作了人形,四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乃正是之前他口中的四女护法,赢春、赢夏、赢秋、赢冬。

赢春劈头就问:“少殿主,你要我们怎么诱骗黑白二位长老前来此地入梁鼎雄的结界,你心中是否已有主意?”

“这个……”赢无败支支吾吾地,摇了摇头,“还没有想好。”

四女面面相觑,茫然地看着他。

赢无败思索片刻,开口道:“你们看这样如何,你们就说,你们无意中发现了我的踪迹,说我躲在此处,但你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诛杀我,因此不敢妄动,所以,你们就找了黑白二位长老,希望他俩能随你们一起来对付我,如何?”

赢春刚要开口,赢秋却抢着道:“这不行,万万不行!若只是他俩来此,倒是求之不得,但是,依他俩忠心耿耿的行事作风,发现了你行踪此等的大事,他俩必会向赢胜天禀告情况,若是赢胜天带着一批人来,那你这毫无疑问就是在自掘坟墓!”

赢无败深以为是地点点头:“有道理,确是如此,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赢春、赢夏、赢秋及赢无败不禁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在思索良策。

唯有赢冬眉头舒展,一副事不关己,不以为然的模样。

片刻后……

赢春、赢夏、赢秋和赢无败面面相觑,四人都苦着脸,微微摇头,显然没有想到办法。

赢冬开口相问:“你们想到办法没有?”

赢无败答话道:“没有,你呢?”

赢冬甜甜地一笑:“我有!”

赢夏立即追问:“什么办法?”

赢冬一字一顿地道:“色——诱!”

“?”赢春、赢夏、赢秋和赢无败愕然了,说不出话来。

赢无败定定神,一脸困惑地道:“据我所知,黑白二位长老并非是好色之徒?”

赢春一脸不屑地道:“赢冬妹,莫不是,黑白二位长老看上你了?”

“不。”赢冬摇摇头,神秘地笑了笑,“他俩没有一个看上我,但他俩却同时看上了咱们傲世殿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谁?”赢夏和赢秋同声追问。

赢冬答道:“掌勺厨娘,姚——七——娘!”

赢无败阴沉着脸道:“赢冬,你能确定?”

赢冬一本正经,断然道:“我能确定!我有幸见到过黑白二位长老向姚七娘献殷勤,说露骨的话!”

“很好!”赢无败面露喜色,喜笑颜开,“你们就从姚七娘入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第四十二章 姚七娘与黑白雷霆

清晨。

东方泛白,晨曦初照。

傲世殿,厨房院。

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菜食左摇右摆地翻滚着,油烟参杂着菜香,热气腾腾地冒着。

厨房里有六个人,六个女人,是五个少女和一个中年女人。

五个少女皆是清一色的粗布花衣打扮,她们是傲世殿的下人奴婢。

她们乖乖地站聚在一起,一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模样,正在看着那中年女人炒菜。

中年女人身着绿衣,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

她容色清秀,白白净净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皱纹,身材苗条,明艳绝伦。

此刻,她右手正拿着一只大铁勺在一口大锅内翻动着菜食,腰枝扭过来摆过去的,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动人的气韵。

五个少女鼻子不停地嗅着,喉咙不住地咽着唾沫。

香气扑鼻!

馋嘴不已!

大锅内,是鸡腿,很多鸡腿,少说,也有五十个以上,颜色已全部见红,看模样,应该是快要好了。

这美貌的中年女人,正是这傲世殿的掌勺大师、厨娘——姚七娘。

傲世殿上至殿主,下至堂主,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菜食,无不出自这位姚七娘之手,由她负责,亲自下厨!

当!

只见姚七娘手一甩,放开了手中的大铁勺,退到了一旁,朝五名少女努努嘴道:“搞定了,自己乘自己端。”

“哎!”五少女齐声一应,井然有序地上前乘菜。

不一会儿……

五少女乘好菜,端着菜挨个离开了。

姚七娘粗略地收拾了一下菜具,也正要准备离开。

突然……

一道人影不声不响地如鬼魅般闪了进来,来人四十年纪左右,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穿黑袍,蓬头散发,面如黑炭。

此人,正是傲世殿的黑白长老之一的黑长老——黑狂霆。

黑狂霆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姚七娘的身后,伸出右手狠狠地在她的屁股上一捏。

“哎呦!”姚七娘一声尖叫,霍地转身。

黑狂霆嘿嘿地邪笑着:“七娘,早上好!”

姚七娘瞪起了眼,怒气冲冲地道:“黑炭鬼,你是来向老娘问早,还是来吃老娘的豆腐?”

黑狂霆立即端然道:“七娘,我……”

姚七娘怒气不减:“黑炭鬼,别以为你给了老娘一个宝贝,就可以对老娘动手动脚的!你要是打的这个主意,老娘立即物归原主!”

“别别别,七娘莫要误会,我并无此意!”黑狂霆摆着手,哭丧着脸,“我保证下不为例!”

“这还差不多!”姚七娘双手抱肩,面上怒火减退,“来找老娘干什么?”

黑狂霆呵呵一笑:“我就是来问问你,我给你那寒水珠,管用不管用?”

姚七娘点点头道:“这宝贝不错,十分清凉,老娘带着它后,做菜没再冒过汗了。”

“这就好,这就好。”黑狂霆笑着,连连点头,“这下再也不必担心七娘做菜会香汗淋漓的了。”

姚七娘板起脸道:“好了,你话也问完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老娘要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个……那个……”黑狂霆欲言又止,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这粗汉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想要干什么?

姚七娘不禁皱起了眉:“老娘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了!你有什么话,开门见山的说!”

黑狂霆立即开口道:“好吧!七娘,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与白傲雷已经追求你好一段日子了,我俩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我俩之中,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

姚七娘愣住了,没答话。

她不是不想答话,也不是不屑答话,而是不知该如何答话,实际上,不管是这眼前的黑狂霆,还是那未出现的白傲雷,她都不喜欢。

但,她不敢开口明言,因为如果开口拒绝他俩人,她很可能会被他俩给杀了。

她也不敢为了摆脱两人的纠缠而开口假意承认喜欢他俩的其中一人,因为这会得罪另外一人,她不想这么做。

况且,她根本就两个都不喜欢,也犯不着这么做。

所以,她无奈之下,只得装傻充愣,选择沉默了。

黑狂霆伸出了黝黑的双手,握住了她那白皙光滑的玉手,柔声道:“七娘,做出决定吧!你选择我,我自是死而无憾,你若是选择他,我也一样会祝福你们,真的!”

姚七娘扁了扁嘴,正要开口说话,但听得一声暴喝突然传来:“妈的!黑炭鬼,你有种,一大早的就来吃七娘的豆腐,看老子不一掌劈了你!”

姚七娘脸色一变,猛地抽回了手。

她刚抽回手,一道人影就闪到了她的面前。

此人也是个年近四十的魁梧大汉,身着白袍,他白脸、白眉毛、白眼、白胡须,凶神恶煞之模样,比起黑狂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正是傲世殿的黑白长老之一的白长老——白傲雷。

在姚七娘的面前,黑狂霆岂能示弱?

面对白傲雷的嚣张狂妄,他自是要以牙还牙。

他怒视着白傲雷,挑衅地道:“面粉鬼,老子还怕你不成?”

“哟哟。”白傲雷眉毛一挑,扬了扬头,“好你个黑炭鬼,这么气势汹汹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刚才拉着七娘的手,以为老子没看见?”

黑狂霆反问道:“看见了又怎么样?”

“老子要打断你的手!”

“打断我的手,我还要撕烂你的嘴!”

“放马过来!”

“谁怕谁?”

姚七娘苦着脸道:“二位长老,你们这一动手,要是拆了这厨房,殿主小姐怪罪下来,可不好交待!”

白傲雷嘻嘻笑道:“七娘别苦着脸,不会真打的,嘿嘿,我与这黑炭鬼开玩笑的呢!”

黑狂霆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们上天下地去打,也不会在你这厨房里面打的。”

“管你们去哪儿打,我不奉陪了!”姚七娘噘噘嘴,大步离开了。

白傲雷望着姚七娘那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脱口骂道:“这婆娘,好不识抬举!”

“妈的!”黑狂霆怒视着白傲雷,愤恨地骂着,“面粉鬼,她不识抬举,分明是你不识抬举,明明就是老子先看上她追求她的,你非要来横插一扛,搞得如今这处境,都怨你!”

“放屁!”白傲雷同样怒视着黑狂霆,怒声叫骂,“什么你先看上她追求她,分明是老子先下手的,是你插进来搅老子的好事!”

“你放屁!”

“你才放屁!”

“是你!”

“是你!”

两人吹胡子瞪眼,你指着我,我指着你,一通叫骂,污言秽语冲口而出。

“罢了!”白傲雷甩甩手,扁了扁嘴,“那婆娘,太惹火了,老子实在是心痒难耐!”

黑狂霆瞪眼相问:“面粉鬼,你想要干什么?”

白傲雷阴森森地笑了:“黑炭鬼,你想不想得到那婆娘?”

黑狂霆白眼道:“废话一句!”

“嘿嘿嘿……”白傲雷嘿嘿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黑炭鬼,咱们来个霸王硬上弓,你觉得如何?”

“霸王硬上弓?”黑狂霆吓了一跳,骇然地盯着白傲雷。

白傲雷扬扬眉道:“怎么样?”

黑狂霆断然道:“不行!老子是要她做夫人,和老子过一辈子的,不是把她当做随便玩玩的女人!”

白傲雷不屑地道:“这么说,你不干了?”

黑狂霆大喝道:“老子当然不干!面粉鬼,老子也不准你干!”

“黑炭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敢骂老子是鸡,是狗?你是指老子配不上七娘?”

“哎呀!黑炭鬼你傻蛋,老子的意思是,只要霸王硬上弓,她就成为老子的女人了,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跟着老子,不然没人要!”

“妈的!老子明白了,面粉鬼,你真要这么干?”黑狂霆气呼呼地,那模样仿佛就要与白傲雷动手。

白傲雷反问道:“你干不干?”

黑狂霆大怒道:“老子刚才已经说过了,不干!还有,老子也不准你干!”

“嘿嘿嘿,黑炭鬼,我让你先上,你不行,我再上,如何?”白傲雷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不干!不干!不干!”黑狂霆一连三个不干,说得是斩钉截铁,非常肯定。

白傲雷白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道:“本想着怂恿这家伙去霸王硬上弓欺负七娘,让他做坏人,老子做好人来个英雄救美,如此一来,七娘准就是老子的人了,不想这家伙心肠还不错,不愿干这缺德的事儿!”

一阵思索后,白傲雷对黑狂霆道:“黑炭鬼,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真真正正的干一架,谁输了,谁就自己退出,休要再打七娘的主意,怎么样?”

黑狂霆想了想,摇了摇头。

白傲雷唬起脸道:“你不敢?”

黑狂霆板起脸道:“不是不敢,而是你我的修为力量根本就在伯仲之间,打起来不过平分秋色,胜负难分!”

“谁说的?咱们打他个三天三夜,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到时候,看谁先倒下!”

“好,就按你说的办,谁输了谁退出,不许再打七娘的主意!”

“大丈夫一言九鼎,谁言而无信谁就王八孙子!”

“你这面粉鬼,不行,老子信不过你,得找个公证人才行!”

“找就找,走!”

“走!”

说走就走,两人傲气顿发,干劲十足,昂首阔步地前去找他们心中的公证人。

不曾想,这一找,却是找到了死神……

第四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变化与杀机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回到了傲世殿,还未走到她们自己的房间,在长廊上,就遇到了黑狂霆和白傲雷。

换句话说,是黑狂霆和白傲雷截住了她们。

四女见二人怒气冲冲,神色不悦,也不知何故,是一阵面面相觑。

赢春定了定神,笑着开了口:“黑白二位长老,你们这一大早的,找我们四人,有事吗?”

“有!”黑狂霆和白傲雷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先说!”

“你先说!”

“你说!”

“你说!”

黑狂霆和白傲雷彼此白眼,推推搡搡的。

这对冤家!

还真是爱打爱闹!

赢春扁了扁嘴,唬起脸道:“二位,我们可没有闲工夫看你们斗嘴争吵,有什么事儿,就请开门见山,痛痛快快的说!黑长老,你说!”

“好,我说就我说!”黑狂霆点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们需要一位公证人,四位护法,你们谁有空,能不能帮个忙?”

“公证人?”四女顿觉莫名其妙,惊呼出声,一脸的茫然。

怎么回事儿?

黑狂霆和白傲雷想要干什么?

赢夏板起脸道:“什么公证人?二位长老,话请不要说得如此突兀,讲明白些!”

黑狂霆正要答话,白傲雷抢着道:“我来我来,让我来说,嘿嘿,四位护法,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告诉你们,就是我们两个,同时喜欢上了咱傲世殿的厨娘姚七娘……”

赢春、赢夏、赢秋不觉一愣。

其实,关于这事儿,她们之前,已经听赢冬说过了,早已是心知肚明,但是,她们却没有想到,白傲雷居然会当着她们的面亲口说出来。

赢冬一样吃惊不小,她也没料到白傲雷居然会当着她们四姐妹的面亲口承认此事。

“天啦!你们两个喜欢姚七娘?”赢冬回过神来,故作惊讶,忙看了赢春、赢夏、赢秋一眼,向她们使了个眼色。

“哦,二位长老同时喜欢上了姚七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们怎么会同时喜欢上她的?”

赢春、赢夏、赢秋也立即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纷纷开口相问。

黑狂霆和白傲雷一阵尴尬,没有答话,显得很不好意思。

“咳咳。”赢秋干咳了两声,摆摆手,“白长老,请你继续说下去。”

白傲雷点点头道:“嗯,事情是这样,由于我们两人都喜欢七娘,这让七娘觉得十分为难,不好选择,因为,她怕选择了一个,就会伤了另一个的心,但是,我俩心痒难耐,不想再这样与七娘僵持下去了,因此,我俩决定,来一场真真正正的比武,谁输了,谁就退出,不许再打七娘的主意,四位护法,你们明白了吗?”

四女听完白傲雷所言,都不禁大喜过望。

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突如其来的好事儿!

当真是应验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

“真是意想不到,我们还没找姚七娘设计对付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是天赐良机,让他俩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待其两败俱伤,我们出其不意给予致命的一击!”

“就这么定了!”

以上此话,是四女在用脑子传话交流。

“四位护法,怎么样?”见四女不说话,黑狂霆和白傲雷不禁同声相问。

赢春立即开口应道:“区区小事儿,当然没有问题,我当你们的公证人便是!”

“我没什么事儿,我也要去看热闹。”

“我也去!”

“我也要去!”

赢夏、赢秋、赢冬装模作样,争先恐后,急呼出声。

白傲雷呵呵一笑:“四位护法都肯赏脸,我俩自是求之不得!”

黑狂霆突然道:“要不要叫上七娘一块去?”

赢春脸色一变,立即道:“糊涂!若叫上七娘,她会忍心看着你俩为了她而拼个你死我活的吗?”

黑狂霆挠挠头道:“说得也是,大护法言之有理!”

白傲雷手一甩道:“就这样,别啰嗦了,走,咱们上练功厅去打!”

六人随即点点头,二话不说,当即化作黑气,纷纷闪到了练功厅外,才变回了人形。

练功厅。

这是傲世殿专门用来切磋比武之地。

六人进入厅内,厅内无有他人。

这是个若大的圆厅,除了地面之外,四壁和壁顶也都是圆形,壁顶是用闪闪发光的透明晶石铸成,将厅内照得很是明亮。

厅内没有任何物件的摆设,厅中央,是一个二十丈开外的圆形的高高的大擂台。

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将厅门关好,黑狂霆和白傲雷则已飞上了擂台。

即已上擂,还啰嗦什么?

说打就打!

“看掌!”黑狂霆怪吼一声,双掌一运功,耀眼的雷电立即环绕于手,雷鸣呼啸,电光闪耀,双掌齐扬,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向白傲雷发起了进攻。

“呀——”白傲雷见黑狂霆动手,发出一声吼啸,啸声翻江倒海,他双手同样运起雷电之功,击向了黑狂霆。

两人为了得到心中所爱,掌上是倾尽了毕生的功力与力量。

两人都打得一个主意,那就是欲在一招之内将对方击倒,以定胜负。

砰!

砰!

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只觉得电闪雷鸣,两耳嗡嗡作响,气浪逼人,体内血气翻涌,身上衣裙狂舞,几乎快要站立不稳。

“好厉害!”四女满脸惊骇,暗自喝彩。

随着对掌的两声巨响,黑狂霆和白傲雷登登地连退了几步。

白傲雷面色发青,瞋目裂眦。

黑狂霆神态凛然,目光如炬。

两人都是竭尽全力的一击,但,谁也没能打倒谁。

平分秋色,两人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上风。

“黑炭鬼,几年不打,你的力量还是那么差劲儿!”

“你得意什么?你这面粉鬼的功力也强不到哪里去!”

“力气总有用光的时候,今天咱们就看谁先精疲力尽了!”

“少废话,来吧!”

砰砰!

砰砰!

震耳欲聋的雷掌之声在厅里频频回荡,黑狂霆和白傲雷打得难解难分。

赢春见此情景,眉头紧皱,不禁心下暗道:“这两人的力量在伯仲之间,一时怕难见分晓,这么打下去,不知要打多久才是个头,不行,我必须趁此机会尽快下手除去他们,迟则生变,迟则生变!”

赢夏见赢春眉头紧皱,知道她打得什么心思,但她以为不妥,于是开口悄声对她道:“赢春姐,你等不及了,你想要现在就动手?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你看,他们两个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减弱。”

赢秋跟着道:“是啊!赢春姐,赢夏姐说得有道理,他们两个的力量虽然在伯仲之间,一时间难分胜负,但力气却是有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精疲力竭的,到那时咱们再出手,才能够稳操胜券!”

“等不及了,你们瞧好了,看我的!”赢冬冷冷一笑,二指间捏着一个小黑铁圆珠,她手一扬,小黑铁圆珠顿时化作了一团黑气,刹时不见,“姐姐们,一会儿白傲雷将黑狂霆击伤之后,赢春姐和赢夏姐削白傲雷的脑袋,我和赢秋姐削黑狂霆的脑袋,注意看黑狂霆的脚下!”

乍一看,小黑铁圆珠赫然到了黑狂霆的脚边。

只见,黑狂霆脚下一滑,身子踉踉跄跄扑向了白傲雷。

白傲雷见状,虽不明就里,但又怎肯放过如此良机?

他右掌猛地往死里给出一击,击在了黑狂霆的胸膛上。

“啊——”黑狂霆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身子震飞,跌落瘫软在地。

噗!

黑狂霆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将茫然不解的目光转向了擂台下的赢春、赢夏、赢秋、赢冬。

有人暗算!

他知道不是白傲雷,除了白傲雷,会暗算自己的,只有这四个女人!

她们为什么要暗算自己?

思索之际,只见白傲雷嘿嘿笑着:“兄弟,你不走运,这人不走运的时候,喝水也会被呛,你脚下这一滑没站稳,可怨不得我,你输了!”

此时,赢春、赢夏、赢秋、赢冬飞上擂台。

赢春和赢夏走近白傲雷道:“恭喜白长老赢得胜利!”

“谢……”白傲雷话刚出口,两道红光从他的颈脖处闪过,他的头颅伴随着一股热血离开了脖子。

赢春和赢夏各一柄血红刀出手之快,削人头动作之麻利,令人瞠目结舌!

她们为什么要杀白傲雷?

这是为什么?

黑狂霆大惊失色,惊傻了眼。

“你们……”他眼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以及惊惧。

赢春和赢夏转过身,见赢秋和赢冬居然站着未动手。

赢春不禁怒问:“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赢秋与赢冬对视了一眼,赢秋开口道:“我们突然想,杀了他,他体内的修为灵丹就随之消失了,反正他已身受重伤,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何不取出他体内的修为灵丹?”

赢夏问道:“那你们怎么不快取?”

赢秋摇头道:“我从没用手穿透过别人的胸膛。”

赢冬跟着摇头道:“我也没有。”

“没用!”赢春怒声一骂,大步上前,蹲在了黑狂霆的面前。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为了什么吗?”黑狂霆自知必死无疑,但他想在死前知道原因。

“为了赢无败,因为我们四个都是他的女人!”随着说话声,赢春的右手已穿透了黑狂霆的胸膛。

第四十四章 夺下傲世殿

黄昏。

日落西山,光影斑驳。

傲世殿。

殿门前,一张漆黑的太师椅中,端坐着赢胜天。

他的左手边,站着赢妙妍。

他的右手边,站着赢春、赢夏、赢秋、赢冬。

他的身后,站着十一人。

九个衣着不一的少年,分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九人人人手持一把血红金刀,这是魔杀堂九杀手,此九杀手非彼九杀手。

另外两人是两个灰衣中年大汉,两人皆是虎背熊腰,狮鼻海口,不是一般的高大威猛,一人手持一把大龙头刀,一人手持一把大鬼头斧,这是魔煞堂的双煞,刀煞和斧煞。

这是如临大敌的阵势!

有谁敢找傲世殿的麻烦?

有谁值得赢胜天如此兴师动众?

所有人,都神情肃穆,一脸凝重,目视前方。

前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赢无败。

赢无败威风凛凛,就站在赢胜天的面前,距离十步之遥。

在赢无败的身后,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头戴包头面罩的人,只露出了两只闪着亮光的眼睛,此人,是梁鼎雄。

赢无败整整衣襟,跨前两步道:“孙儿赢无败叩见祖父!”

他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你还认我这个祖父?”赢胜天眉头紧皱,声冷如铁。

赢无败站起身,微微一笑:“孙儿依然姓赢,并没有私自改姓。”

“哼!”赢胜天重重地一声冷哼,算是回话。

赢无败仍然面带微笑:“祖父身体可还好!”

“哼!”赢胜天一声冷哼,缓缓开了口,“本来很好,可是如今知道你还没死,我怎会好?”

“这些日子以来,祖父可有想念孙儿?”

“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哦,孙儿也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祖父!”

“祖父想念你,是想要杀了你,替傲世殿清理门户!”

“孙儿想念祖父,是想早日替祖父送终,以便早日执掌傲世殿!”

“口气不小!”

“本事和胆量当然也不小!”

赢胜天眉毛一抖,冷冷一笑,嘲讽道:“就凭你和你身后那个神族中人,你们两个加起来,就想击败我傲世殿?”

赢无败淡然一笑:“人不在多,而在强!”

“你好像很有把握?”

“我还没有蠢到要回到傲世殿来送死!”

“能否让我与你身后的那位朋友聊聊?”

“当然可以。”

赢无败闪开了道,赢胜天盯着梁鼎雄问道:“你是什么人?”

梁鼎雄回话道:“神族中人!”

“我是问你的真正身份!”

“无可奉告,张三李四,阿猫阿狗,只要赢殿主愿意,尽可称呼。”

“你为什么要帮助赢无败?”

“当然是为我所利!”

“赢无败许了你什么利?我赢胜天双倍奉上!”

梁鼎雄目芒一闪,眼中带着鄙夷之光,冷声道:“赢殿主,你这是在怕我?”

“不!”赢胜天沉下了脸,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是见你走错了路,特意提醒你,想给你指一条路。”

“什么路?”梁鼎雄明知故问。

“生路!”

“何谓生路?”

“你若肯离开此地,便是生路。”

“若我不离开,就是死路了?”

“正是如此!”

“我看未必!”

“你想试试?”

“迫不及待!”

话已说僵了,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赢胜天手一摆,下令道:“九杀手,上!”

“是!”九杀手齐声一应,提刀上前,逼向梁鼎雄。

梁鼎雄左手一摆,赢无败立即后退了数步。

梁鼎雄右手一伸,一柄漆黑长剑凭空出现,已然在手。

“呀——”九杀手齐声大喝,气势磅礴的刀光罩向了梁鼎雄,似要将大地都劈成两半。

“嗨——”梁鼎雄一声厉啸,刺眼夺目的剑光一挑,似要划破苍穹。

转眼间……

剑光消逝了。

搏杀结束了。

梁鼎雄已垂下了手中的剑,傲然挺立。

九杀手却已不见踪影,无处可寻。

赢胜天、赢妙妍、刀煞和斧煞,全都傻了眼,无比的震惊。

此人区区一剑,仅仅一招,竟将九杀手斩成了灰烬!

九杀手怎么会如此不经打?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九杀手太弱,实在是梁鼎雄太强,他的修为力量,与其子楚仁良一样,已是神君级别。

目前,在这乾坤大陆上,所有神鬼妖魔仙的修为力量,能到“君”级别的,还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惊愕之中,但听得赢无败呵呵一笑道:“祖父,看来你重新挑选的这九个杀手,都是酒囊饭袋,祖父,你到底是老了,已经没有识人之明了!”

赢胜天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定力极强,强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道:“蒙面人阁下,好强大的力量,真是叫老夫大开眼界!”

梁鼎雄轻声应道:“侥幸而已,赢殿主过奖了!”

赢胜天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就是我傲世殿魔杀堂的堂主了,而且,就你一人,不再会有九人!”

这是一步试探,他想要知道眼前这个蒙面人究竟是为了何利。

梁鼎雄沉声道:“在下不愿意!”

赢胜天脸色一沉,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赢春突然道:“殿主,此人实在太厉害了,还是让我们四护法来对付吧!”

“嗯。”赢胜天阴沉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嗖嗖!

嗖嗖!

赢春、赢夏、赢秋、赢冬袖中的血红刀出手了。

但,四女却并不是攻向梁鼎雄,而是攻向了赢胜天。

太快!

太突然!

意想不到,猝不及防!

等赢胜天反应过来,四女的刀已经交叉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赢妙妍傻眼了,刀煞和斧煞更是骇然失色,惊诧万分。

出了什么事儿?

这到底为什么?

疑问一闪而过,三人立即又明白了。

叛变!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赢胜天有些接受不了,他沉不住气了,不禁暴跳如雷怒喝道:“你们疯了吗?”

赢无败开口道:“她们并没有疯,她们只不过是我的人而已。”

赢胜天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道:“你……很有手段!”

“谢谢夸奖,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知,黑白二位长老为何没有出现?”

“难道……他们也叛变了?”

“那倒不是,他们已经死了,就在今晨!”

“你……”

趁着赢无败与赢胜天对话之机,赢妙妍不觉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刀煞和斧煞。

刀煞和斧煞触及到赢妙妍的目光,手不觉一紧,就要奋起反抗。

梁鼎雄见状,立即喝住他俩道:“别轻举妄动,别忘了你们殿主还在我们的手里!”

刀煞和斧煞顿感为难,进退维谷。

“唉!”赢妙妍无可奈何,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阻止刀煞和斧煞,将目光转向了赢无败,“罢了,事已至此,你们想怎么样?”

赢无败冰冷着脸道:“傲世殿,是我的!”

赢妙妍摊摊手道:“现在傲世殿已经是你的了!”

赢胜天道:“赢无败,你有什么冲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你不要伤害妍儿!”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认命了!

他不想破口大骂,也不想开口求饶,他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赢妙妍这个孙女儿安然无恙,他希望赢无败能够放过她。

赢无败端然道:“这你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谢谢!”赢胜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如此,老夫无话可说,死而无憾了!”

说罢,赢胜天缓缓闭上了双眼,索性等死。

赢妙妍苦着脸,盯着赢无败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大哥,看在往日的情份上……”

赢无败冷冷地接过话道:“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可以给他留个全尸,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赢妙妍脸色一变,怒声道:“你非要如此狠心?”

赢无败目光中闪着凶焰,反问道:“在幽暗洞设计要杀我,到底是谁比较狠心?”

“你……”赢妙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赢无败冷冷地道:“我并非是他亲孙儿,也非你亲大哥,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你们先不仁,如今休要怪我无义!”

赢妙妍眼中闪动着泪花,仍不放弃,哀求道:“大哥,看在祖父行将就木的份上,放他一马行不行?”

赢无败断然道:“不行!”

“你……”赢妙妍手指着赢无败,气得娇躯颤抖,“你连我都能放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已经时日无多的祖父?”

赢无败淡然道:“因为当初设计要置我于死地之人,不是你,而是他!”

“再没有商量的余地?”赢妙妍已是面如死灰,泪流满面。

“有!”这话不是赢无败说的,是梁鼎雄说的。

赢妙妍目光一亮,紧盯着梁鼎雄,等着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梁鼎雄沉声道:“将生死逆命灯交给我,饶赢胜天不死!”

赢胜天陡然睁眼,惊呼道:“你是为了生死逆命灯?”

梁鼎雄没理会赢胜天,而是盯着赢妙妍问道:“怎么样?”

“没问题!”赢妙妍答应得斩钉截铁,十分爽快。

拿东西能换命,当然要换!

梁鼎雄这才对赢胜天道:“赢殿主意下如何?”

赢胜天苦笑道:“老夫连家都被人夺了去,还有反对的余地吗?”

梁鼎雄又对赢无败道:“你同意吗?”

赢无败扁了扁嘴,有些不满地道:“你已助我已夺下傲世殿,将生死逆命灯交给你只是迟早的事情,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你是想做个好人,还是想要替我积点德?”

梁鼎雄郑重其事地道:“你我都即将得偿所愿,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知足吧!”

第四十五章 万缕情丝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傲世殿,一间房间内。

桌旁,坐着赢妙妍、赢无败、梁鼎雄。

生死逆命灯!

灯高一尺,圆圆的雪白如玉的灯底,修长的金色鱼鳞的灯杆,其灯形为太极圆形,即半黑半白。

赢妙妍亲手将此灯交到了梁鼎雄的手上,同时对他道:“蒙面人阁下,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看在你为我祖父求情的份上,我决定告诉你生死逆命灯的真真正正的作用!”

“真真正正的作用?”梁鼎雄与赢无败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是的!”赢妙妍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其实,生死逆命灯,只能,为死人续命!”

“只能为死人续命?”

“不是无论活人,死人,皆可续命吗?”

梁鼎雄和赢无败表示震惊。

“不错!”赢妙妍肃容着脸,沉重地点点头,“只能为死人续命,而为死人续命,有违万物轮回,生死有道的法则,实乃逆天改命之举,因此,持生死逆命灯为其亡者续命之人,必遭天罚!所谓天罚,乃遭天雷之轰,灰飞烟灭!且,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拿着生死逆命灯为别人续命,其之间的关系,非父母兄弟妻儿不可!这些话,是不久之前祖父亲口对我说的,我如实相告,没有半点故弄玄虚,信不信,由你们!”

赢无败默然无语,显得很平静,他不是要使用生死逆命灯之人,因此,使用生死逆命灯有何害处,与他无关。

梁鼎雄目光如炬,显得很生气,他是要使用生死逆命灯之人,没想到,使用生死逆命灯,竟是这等以命换命!

他不觉犹豫了。

他并非怕死,救活妻子,就是为了要与妻子在一起!

若救活了妻子,自己却一命呜呼了,这还有什么意义?

赢妙妍盯着梁鼎雄道:“蒙面人阁下,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梁鼎雄回过神来,摆摆手道:“二小姐请说!”

赢妙妍端然道:“请恕我口不择言,蒙面人阁下,你既要生死逆命灯,想必必是为了拿它去为已故之亡人续命,是不是这样?”

“正是!”

“你既然想要为其续命,那自然也是希望为了能够与其在一起?”

“自然!”

“可是,如果阁下你为其续命了,他(她)是活了,而你,却因此要付出死亡的代价,你们并不能够,在一起!”

梁鼎雄眼中闪着痛苦之光,默然无语。

赢妙妍接着道:“如果他(她)知道你是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他(她)的生,他(她)是否会因此而痛苦、內疚、伤心一辈子?”

梁鼎雄眼中的痛苦之光更炽,拿着生死逆命灯的手一阵颤抖。

赢妙妍最后道:“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给已故之亡人续命,这虽然伟大,但同时,也是自私的,我们想看着他们活,他们活过来,却绝对不会想要看着我们死!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换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使用生死逆命灯以命换命!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清楚!”

梁鼎雄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死逆命灯,默不作声。

半晌……

梁鼎雄将生死逆命灯推到了赢无败的面前,松开了手,开口道:“你妹妹言之有理,我希望我心中的那个她能够活过来,但是我更希望能够与活过来的她在一起,如果她活了,我却死了,这就没有丝毫的意义了,而且,如果她知道了我是牺牲自己的命换来她的命,那么,正如你妹妹所言,她铁定会因此而痛苦、內疚、伤心一辈子,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也不是我最终想要的结果,所以……”

赢无败接过话道:“所以,你已决定不再需要生死逆命灯?”

梁鼎雄沉重地点点头:“至少,现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或许有一天,我又会突然改变主意!”

赢无败明白了梁鼎雄的意思:“到时候,你再来傲世殿,我再将生死逆命灯交给你,你,是这个意思吗?”

梁鼎雄默默地点了点头。

赢无败立即道:“没问题,我傲世殿随时恭候大驾,你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上傲世殿来拿!”

“谢谢!”梁鼎雄站起了身,看了看赢无败,又看了看赢妙妍,“也谢谢你,二小姐,我该走了!”

“后会有期!”

“多多保重!”

赢无败和赢妙妍起身相送。

“再会了!”梁鼎雄打个拱手,大步走出了房间。

赢春和赢夏走进了房间。

赢春道:“殿主,宫婉儿和宫小豪,已接至傲世殿,安排住下了!”

赢夏道:“二小姐,老殿主想要见你!”

赢妙妍点点头,对赢无败道:“大哥,随我一块儿去见见祖父吧!”

赢无败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赢妙妍郑重其事地道:“自傍晚你成为傲世殿殿主后,他怒火攻心,气急伤身,本已经行将就木,如今更是气息奄奄,只怕这是你我见他最后一次了。”

赢无败话不对题地道:“你看起来很淡然,也很平静,你可是他的亲孙女儿,他即将辞世,你不感到伤心难过?”

赢妙妍苦笑道:“伤心难过?岂止伤心难过,我的心已经痛得再滴血,但我脸上却依然要保持微笑,因为祖父他喜欢见我笑,见我笑,他才会开心,见我哭,他会难过,所以,我只能显得很淡然,很平静,或许我会嚎啕大哭,肝肠寸断,但现在,不是时候!”

赢无败不禁有些伤感地道:“你还有祖父,我却一无所有,甚至,连亲爹娘都不知道是谁!”

赢妙妍定定地瞧着他,深情无比地道:“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这个妹妹,我的祖父,依然是你的祖父,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变,过去记忆中那些美好的一切,并不会被封杀,你若愿意,如今,我们还是可以像记忆中的那样美好!”

“我随你去见祖父!”赢无败笑了,很高兴地笑了。

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这么一个祖父,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这是一处昏暗的房间,房间内的油灯很少,也很小。

只有三盏,全部放在桌上。

桌的一旁,是一张崭新、干净、整洁的大床。

赢胜天正躺在床上,他双眼浑浊,暗淡无光,呼吸虽还顺畅,却已非常缓慢。

他已时日无多,也许就在下一刻,便会死去。

魔族中人又如何?

万物轮回,生死有道!

纵是神鬼妖魔仙,在这乾坤大陆,也和凡人一样,一样有生老病死!

他不怕死,也已死而无憾。

赢无败到头来还算是有孝心,到底没杀他。

吱——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赢妙妍步入了房中。

她移步床头坐下,一个字未吐,一句话未话,他眼中已有两颗晶莹闪烁的泪珠,但她面上仍保持笑容,甜甜的笑容。

赢胜天瞧着她,微微一笑,缓缓开了口:“妍儿,祖父大限将至了!”

赢妙妍咬紧了嘴唇,默然点点头。

赢胜天开口问:“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赢妙妍立即答道:“我只想要您好好的,永远好好的!”

“唉!”赢胜天无奈地一声沉叹。

赢妙妍开口问道:“祖父有什么话需要交待妍儿的吗?”

“嗯。”赢胜天点点头,肃容着脸,“妍儿,你,喜欢赢无败吗?”

“您说什么?”赢胜天语出惊人,着实把赢妙妍给吓了一大跳。

倚在门外的赢无败同样身子一抖,脸色大变。

实在太突兀了,赢胜天怎么会问出这么个怪问题?

他想要干什么?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人之将死,必有所愿,赢胜天只不过是希望能够在死之前看到孙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个结果。

赢胜天唬起脸,再次道:“别一惊一乍的,回答祖父的话!”

赢妙妍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道:“我不喜欢!”

“哦。”赢胜天似是觉得很意外。

赢妙妍不明就里,茫然问道:“祖父为何有此一问?”

赢胜天淡然一笑:“也没什么,只是你若是喜欢他,祖父便趁着还有一口气,就代你告诉他了。”

“哦。”赢妙妍眉头紧皱,顿觉云里雾里的,“妍儿与他,只有兄妹之情!”

此时,赢无败步入了房中,走近赢胜天。

他不言。

他也不语。

两人默默相对。

四目相对,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爱恨情仇所交织的光,都闪现在了眼中。

良久……

赢无败毕恭毕敬地道:“祖父!”

赢胜天苦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愿意主动来看我!”

赢无败微微一笑:“往事如烟,仿如隔世,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无败!”赢胜天一声轻唤,充满着无限的温柔。

“祖父!”赢无败双膝一弯,跪伏在地上。

“快起来。”赢胜天眼含热泪,向赢妙妍示意,“扶你大哥起来!”

“是!”赢妙妍应声扶起赢无败。

“无败。”赢胜天双眼黯然无光,伸出颤巍巍的手,“妍儿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一定会!”赢无败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祖父……”赢妙妍泪如泉涌。

“好……好……”声音由重转轻,由轻变微,最后突断,赢胜天头一歪,已然与世长辞了。

第四十六章 冷拽大小姐

清晨,晨雾迷蒙。

仙纱楼。

一座白纱飘飘,雕龙琢凤,高耸入云的琼楼玉宇。

楼顶,客厅,桌旁,对立站着两个女人,一个中年女人,一个年轻少女。

中年女人约莫三十六、七年纪,一身雪白明亮的打扮,身材高挑,凤目娥眉,朱唇皓齿,脸白如玉,清丽无比。

年轻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红艳照人的打扮,亭亭玉立,秀眉凤目,玉颊樱唇,肤光胜雪,美艳无比。

能在此顶楼之上用餐的,当然不是仙纱楼的小人物。

她俩,是对母女。

这来头,可大了!

中年女人名叫苏玉玫,乃是这仙纱楼说一不二的楼主。

年轻少女名叫赵柔甜,乃是这仙纱楼独一无二的大小姐。

苏玉玫板着脸,目光如炬地盯着赵柔甜。

赵柔甜也板着脸,一副桀傲不驯的模样,目光犀利,无畏地迎视着苏玉玫。

看这模样,两人似是刚顶过嘴,吵过架。

苏玉玫扁了扁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好心好意的为你物色如意郎君,你怎么如此忤逆不孝?”

赵柔甜皱着眉头道:“您那是物色吗?分明就是强迫!要么嫁神武庄的梁弃夜,要么嫁傲世殿的赢无败,您自个说说,您这叫什么话?难道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吗?我非得要嫁这两个?”

苏玉玫语气一软,轻声道:“天下的好男人很多,可能够配得上你的,却只有这两个!他们两人,你随便选一个,除此之外,你无人可选,无人可嫁!”

赵柔甜瞪起眼道:“那是您觉得配,可我觉得不配,我不喜欢!”

“他们都是人中之龙,配你那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无可挑剔!”

“胡说八道,强词夺理!”

“娘这是实话实说!”

“反正不管您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就是不同意,就是要反对到底!”

“你真不听话?”

“就是不听!”

苏玉玫一本正经,肃容道:“甜儿,你要是再如此固执下去,娘只得用强的了!”

“您……您要怎样?”赵柔甜面现惊慌,声音颤抖。

苏玉玫答话道:“我将派人去神武庄和傲世殿,将梁弃夜和赢无败请来仙纱楼,让他俩见你,哪一人看上,你便与哪一人成亲,若两人都看上,就让他俩比个输赢,谁赢谁娶你。”

赵柔甜眯起眼道:“若是他俩都看不上我呢?”

苏玉玫微微一笑:“若是他俩都看不上你,要么你一辈子不嫁人,要么由为娘的重新替你物色,你仍然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利。”

“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天下哪有亲娘这么对自己女儿的?”赵柔甜气得面红耳赤,娇躯颤抖。

苏玉玫反问道:“你说呢?”

赵柔甜甜甜地一笑,撒娇道:“娘,您想不想女儿幸福?”

苏玉玫点点头:“当然!”

“那娘你就行行好,让我自己选择,行不行?”

“不行!”

“你……老顽固!”

“娘正是为了你的幸福,才为你作主的!”

赵柔甜不禁气道:“您要怎样才会改变主意?”

苏玉玫冷笑道:“想要为娘的改变主意,只有一种可能!”

赵柔甜立即追问:“什么可能?”

“除非,梁弃夜和赢无败都死了,否则,没得商量!”苏玉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哼!”赵柔甜小嘴翘得老高,重重地一声冷哼。

苏玉玫没再开口,默默地转身走了。

赵柔甜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喝退侍女,房门一关,开始发泄起来。

咣当!

砰砰!

房间内,转眼间,砸烂的椅凳,摔碎的花瓶,满地皆是,一片狼藉。

一阵发泄后,她瘫软在了椅中。

她脸色阴沉得可怕,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俏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变了形。

“该死的神武庄!”

“该死的傲世殿!”

“该死的梁弃夜!”

“该死的赢无败!“

“该死的娘……呸呸呸,口不择言,骂错了骂错了!”赵柔甜大发雷霆,自言自语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与不甘。

突然……

苏玉玫的一句话在她的耳畔响起了:“除非,梁弃夜和赢无败都死了……”

死?

好主意!

她不禁咧嘴笑了:“我为什么不让梁弃夜和赢无败死呢……”

苏玉玫的房间里……

除了苏玉玫自己之外,还有两名身材修长,满头白发,相貌清奇的老头。

这俩老头,是仙纱楼的仙霄二老,崇霄子和冲霄子。

苏玉玫背对着两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抚弄自己那一头长长的黑发。

崇霄子和冲霄子默默地站在苏玉玫的身后不远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都有话要对苏玉玫说,但却又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玉玫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二老前来,就是为了看本楼主梳妆打扮的么?”

崇霄子和冲霄子不禁脸面微红,两人对视了一眼,崇霄子开口道:“楼主,属下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大小姐嫁给梁弃夜或赢无败,这一神一魔,有那么好么?”

“二老是在为甜儿鸣不平,还是看不起梁弃夜和赢无败,抑或是,在质疑本楼主的决定?”苏玉玫眉头紧紧皱起,面上有些不悦。

“属下不敢!”崇霄子和冲霄子慌忙拱手请罪。

苏玉玫缓声道:“二老,我且问你们,大小姐的性格,可用几字概括?”

冲霄子想了想,开口答道:“大小姐自号‘冷拽大小姐’,性格无外乎高冷、傲拽。”

苏玉玫点点头:“不错,就是如此,梁弃夜和赢无败,也是如此!”

“?”崇霄子和冲霄子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梁弃夜和赢无败与大小姐性格相似,这就配得上大小姐?

这虽然有点道理,但似乎有些牵强了……

问题是,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欢这两人啊?

崇霄子开口问道:“就因为这性格相同?”

苏玉玫霍地转过身,目光如同刀刃,紧盯着崇霄子的脸面,冷冷地道:“怎么,不可以吗?”

崇霄子被吓了一跳,不禁身子一抖,忙应道:“可以,可以。”

苏玉玫目芒一敛,轻声道:“是我要嫁女儿,又不是你们要嫁女儿,你们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就算你们关心大小姐,也要有个限度,越俎代庖,可就不好了,行了,都下去,各司其职!”

“是。”崇霄子和冲霄子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应着,躬身退去了。

未过多久……

崇霄子和冲霄子又折了回来,两人神色慌张,如临大敌。

苏玉玫开口相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崇霄子开口答道:“楼主,出大事了,属下刚听闻,大小姐到楼底仙墓,拿了仙墓驭尸令,还带着几个仙亡魂离开仙纱楼了!”

“哦,是吗?”苏玉玫显得并不惊讶。

崇霄子和冲霄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苏玉玫沉声一喝:“站住!”

崇霄子和冲霄子转回身,一脸茫然地看着苏玉玫,不知她还有何吩咐。

苏玉玫问道:“你们去干什么?”

崇霄子一愣,答话道:“当然是去将大小姐带回来啊!趁她还没有走远,我们还可寻着她的仙气……”

苏玉玫截住他的话道:“将大小姐带回来?我,下令了吗?”

崇霄子和冲霄子不禁傻眼了,面面相觑。

冲霄子愕然道:“楼主,你,你不打算要我们去将大小姐带回来?”

苏玉玫摇了摇头:“不打算。”

崇霄子和冲霄子骇然失色,不明就里。

苏玉玫淡然相问:“你们能猜到,她拿着仙墓驭尸令,带着仙亡魂,意欲何为吗?”

崇霄子没有半点犹豫,立即答道:“属下有个猜测!”

苏玉玫摆摆手:“讲。”

崇霄子阴沉着脸道:“依大小姐的性格,属下大胆猜测,她肯定是要拿着仙墓驭尸令去对付梁弃夜和赢无败!”

苏玉玫笑了:“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不过,事实上,应是如此。”

冲霄子不禁问道:“既是如此,那么我们难道不应该将大小姐带回来吗?难道任由她去挑衅神武庄和傲世殿?”

苏玉玫点点头:“任由。”

“楼主,你,你没事儿吧?”崇霄子和冲霄子奇怪地看着苏玉玫,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婆子。

苏玉玫笑靥如花:“你们以为,区区仙墓驭尸令,区区仙亡魂,就能够谈得上挑衅神武庄、傲世殿?”

“这……”崇霄子和冲霄子不禁一时语塞。

苏玉玫言之有理,区区仙墓驭尸令,区区仙亡魂,确实谈不上能够挑衅神武庄、傲世殿。

苏玉玫端然道:“其实,这事儿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这是有意为之!”

“早在预料之中?”

“这是有意为之?”

崇霄子和冲霄子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玉玫解释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冤家,也有成为亲家的时候,我这么做,实在也是用心良苦的无可奈何之举。”

崇霄子和冲霄子顿时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默然无语。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儿!

第四十七章 又一个逃婚姑娘

仙亡魂!

这可不能顾名思义,将其视为仙族中人死后而留下的灵魂。

万物轮回,生死有道。

在这乾坤大陆,神、鬼、妖、魔、仙五族中人也和凡人一样,一样有生老病死,他们死后,都会魂销魄散。

所谓“仙亡魂”,其实乃是一种有形之仙气物,力量强弱由低至高,为四色——青、紫、绿、蓝。

为仙族中人所修炼培育而成,为仙族中人的一种仙术——驭尸仙术。

将其仙亡魂放入已死的合适的凡人之躯,再使用仙墓驭尸令,即可完成驭尸仙术。

所谓“合适”,是要看凡人死的日子时辰,与仙亡魂育出的日子时辰,是否相同。

比如,一仙亡魂为九日卯时育出,那么,此仙亡魂,就只能使用在九日卯时死的凡人的身上,多一日一刻不行,少一日一刻也不行。

因此,赵柔甜虽有仙墓驭尸令和仙亡魂,但是想要完成驭尸仙术,并非易事。

首先,必须要找到已死的合适的凡人之躯。

而想要找到凡人的尸体,当然就得要到有凡人的地方……

南沧城。

石田镇。

七街八巷,房屋连绵,一个人多热闹的小镇。

黄昏。

夜幕低垂,暮色苍茫。

一条大街上。

一家酒楼前。

站着一个衣裳破烂,蓬头散发的年轻男子。

店小二正横眉怒目地盯着男子,气冲冲地摆着手道:“滚滚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站这儿影响生意!”

男子皱了皱眉,从衣兜里拿出了两枚铜币摊在手心给店小二看:“我有钱,可以让我进去喝一壶下等茶和啃几个冷馒头吗?”

“不行,不行!”店小二很不耐烦,连连摆手,“你这模样进去只会影响到其他的客人,我不能因小失大,走吧走吧!”

男子白了店小二一眼,将两枚铜币放回衣兜里,掉头就走。

“公子留步!”店内突然传出了少女的声音。

男子转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黄衣少女正含笑盯着自己。

男子问道:“姑娘是在叫在下?”

黄衣少女笑着点点头:“正是,公子如不嫌弃,我愿请公子一顿饭!”

男子看了看店小二,没有答话。

“小二,接着!”黄衣少女说着,一枚金币抛向了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金币,闪到一旁,向男子努努嘴道:“算你走运,碰上好心人了,请进吧!”

男子走进店内,到黄衣少女的桌旁,拱手道:“多谢姑娘!”

黄衣少女招招手:“区区小事,不必在意,当路见不平,乐善好施而已,快请坐!”

男子点点头,依言坐下。

“你好,我叫庄小清。”

“我叫王道然。”

两人自报姓名,彼此介绍。

王道然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不禁问道:“庄姑娘在等客人吗?”

庄小清摇摇头:“没有,就我一人。”

王道然指着桌上的酒菜道:“这……”

庄小清接过话道:“只是偶尔吃个大餐,可不是天天如此这般。”

王道然歉然一笑:“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

庄小清摆摆手:“别客气了,趁热吃吧!”

王道然回礼道:“庄姑娘先请。”

“请。”庄小清说着,夹起一小块鸡肉放入了口中。

片刻后……

两人已将满桌酒菜一扫而光,酒足饭饱。

“庄小清!想不到,你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你是在请这乞丐吃饭,还是这乞丐在请你吃饭?”酒足饭饱的王道然正准备向庄小清道谢,却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男人说出了这番话。

说这话的是个银衣公子,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庄小清面对着银衣公子,神情有些紧张。

王道然转身看着银衣公子,冷声问道:“你是谁?”

银衣公子不屑地看了王道然一眼,目光扫过全场,大声道:“不想看热闹趟浑水的,都给我出去,你们的饭钱,我金大公子包了!”

哗啦啦!

银衣公子话一出口,刹时,除了庄小清和王道然,店内所有的客人全部涌出了店外,四散离去。

连店老板和店小二都溜进里屋了。

谁愿意摊上事儿?

王道然面不改色,仍问道:“你是谁?”

庄小清起身走近王道然,答话道:“他叫金少弘,和我一样,家住这青石镇,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

王道然站起身道:“你认识他?”

金少弘冷冷一笑道:“岂止是认识,小子,告诉你,她可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王道然一脸愕然地看着庄小清。

庄小清铁青着脸,冷声道:“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强迫我要嫁给他,我爹娘利欲熏心,被金钱冲昏了头,对我软磨硬泡要我答应,我没办法,这才逃出来的!”

金少弘肃容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答应也不行!”

“我死也不会答应!”

“小清,我可不是吃素的,你最好不要对我太绝情了,否则,你爹娘,可就麻烦了!”

“金大少爷,我也不是怕死的,要是让我知道我爹娘少了一根手指头,随时随地,我脚下,都将成为我的墓地!”

“庄小清,你……”

庄小清一本正经地道:“金大少爷,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咬着我不放呢?”

金少弘也是一本正经地道:“庄小清,我也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金少弘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没人能够阻止!”

“是吗?”庄小清无奈,只得看了王道然一眼,“我看,未必!”

庄小清这完全是在装模作样的逞口舌之利,她心里可并不指望王道然能够帮助自己。

金少弘冷冷地盯着王道然道:“乞丐小子,你怎么说?”

王道然微微一笑:“也许金公子根本不把我这个乞丐放在眼里,但是,如果能跟金公子过过招,我是求之不得!”

“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金少弘横眉怒目,怒容满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想英雄救美,行,我成全你!”

“多谢金公子成全!”王道然笑容满面,向金少弘拱起了双手,“金公子,咱们都是普通人,只会些花拳绣腿,不像那些个神鬼妖魔仙的修为高手,拥有惊天动地的玄功绝技,虽是如此,可你我这一旦打起来,拳脚无眼,要是打得断手断脚的,金公子可要认命!”

“哼!”金少弘一声冷哼,鄙视了王道然一眼,“大言不惭,放马过来吧!让你金爷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慢!”王道然伸手阻止。

“你小子别给我说三道四的拖泥带水,别搞什么花样,话已挑明,要打就打,速战速决!”金少弘怒气冲冲,显得很不耐烦。

王道然肃容道:“金公子,口说无凭,咱们需要见证人,划下道来,你胜了,庄姑娘由你管,我与庄姑娘再无瓜葛,我胜了,庄姑娘由我管,你与庄姑娘再无瓜葛,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样,金公子,敢不敢接下我的挑战?”

金少弘傲然道:“行,没问题,你说,咱们上哪里去打?”

王道然答道:“找家武馆,你看如何?”

金少弘点点头:“好,就这样说定了!”

王道然和金少弘你一言我一语的,庄小清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却无可奈何,因为她不想嫁给金少弘,她需要有人能够帮她,王道然能够站出来帮她,她当然很高兴,只是……

这王道然,他能行吗?

他能够战胜金少弘吗?

他要是有个死伤,自己可少不了责任!

想到此,庄小清不禁一脸担心地看着王道然道:“王兄,你能行吗?”

王道然笑笑道:“不要以貌取人,别看我这样,还是有两下子的,放心,我能行!”

庄小清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是以貌取人,我只是担心你会……万一出了事儿,我就太对不起你了!”

“放心放心,交给我来,绝对没问题!”王道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金少弘眼珠子一转,突然道:“此刻天色已晚,明日天亮,我来此地找你,再一起共赴武馆!”

王道然拱手相送:“恕不远送!”

“这是五十个金币的票据,这是大家的饭钱,代我交给店老板吧!多的当小费赏他了,叫他不用找了。”金少弘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票据,扔向庄小清和王道然,掉头就走。

王道然接过票据,笑笑道:“他倒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庄小清噘起了小嘴:“我说,你真的能行吗?”

王道然摆摆手:“别这么啰啰嗦嗦的,放心,没有问题的!”

庄小清气道:“什么啰嗦,我可是把赌注都押在你身上了,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可就算是被你给交到他的手上了,我看,不如趁现在溜之大吉,逃之夭夭的好。”

“千万别,这可行不通!”

“为啥行不通?”

“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已经惦记上你了,逃避是没用的,这不,你躲他到了此地,还不是一样被他给找到了,还是面对吧!”

“你说得倒也是,唉!”

“走,先把这钱交给店老板去。”

“好。”

“……”

第四十八章 活埋

漆黑的夜。

摇曳的火光。

一座破庙里,两个年轻的男人盘腿对立而坐。

其中一人正是金少弘,还有一人是位黑衣公子。

黑衣公子是个杀手,金少弘找上他,是要他去除掉王道然。

他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人物,对付王道然,他可不愿逞匹夫之勇,犯不着,也没有那个必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为上,自己的身子金贵,可不能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较真。

“哼,王道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臭要饭的乞丐,居然要和我动手!”金少弘心里恶狠狠地骂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张开在黑衣公子的面前,是王道然的画像,“此人名叫王道然,一个臭要饭的乞丐,我要他死!”

黑衣公子只瞟了画像一眼,开口道:“行,没问题,这桩买卖,我接下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与阁下有什么过节,一百个金币,我保证他死!”

“行,成交了!”金少弘立即答应,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票据递给了黑衣公子,“这是一百个金币的票据,请验收!”

“好,成交了!”黑衣公子接过,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收入了怀中,“请问,金公子想要他怎么死?”

金少弘一脸茫然,黑衣公子的话,他有些不明就里。

黑衣公子道:“如果没有要求,我随便杀了就走,尸体,我是不会管的,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也与我无关,金公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金少弘点点头,凝眉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把他装进棺材里,找个偏僻的山头,活埋了,给爷活活闷死他!”

黑衣公子点点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你说的,我会照办,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金少弘看了看门外道:“就在离此地不远的万全酒楼内,至于在哪个房间,你得自己找。”

“我知道了,委屈金公子在此地将就一晚,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向你复命的,告辞了!”黑衣公子说完,站起身,身形一闪,闪出门外,不见了踪影。

万全酒楼内……

一间房间里,床上,躺着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色新衣的王道然,他睁着双眼,并未入睡,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壁房间,住着庄小清,她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嗖!

一柄匕首突然破窗射入了房中,钉在了王道然床头的木柱上,匕首上还刺着一张纸条。

王道然闻声下床,取下匕首和纸条。

只见,纸条上只有短短八个字,这样写着:

打开窗户,一见便知。

王道然没有犹豫,立即扔下了手中的匕首纸条,走至窗边,打开了窗户。

窗外,街上,孤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公子。

王道然仔细看了看他,一脸困惑,他与他素未谋面,并不认识他。

黑衣公子看着王道然,冷冷一笑,挑衅地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要他下去。

王道然皱了皱眉,没有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而下,站在了黑衣公子的面前。

黑衣公子盯着他,开口相问:“你就是王道然?”

王道然肃容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王道然,王道然就是我,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何贵干?”

黑衣公子冷声道:“你不必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认识金少弘这个人就行了!”

王道然聪明过人,一听此话,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他仔细打量了下黑衣公子,开口道:“难道,是金少弘叫你来取我的性命,是吗?”

黑衣公子微微一笑:“兄台聪明过人,所料不错,正是如此。”

“唉!”王道然摇了摇头,无奈地一声轻叹,“我看走眼了,想不到,他金少弘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却原来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自己没种,叫别人来动手。”

黑衣公子傲然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一无所知,也不想过问,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么,兄台,现在,我这个要杀你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是否也贪生怕死,不敢对付我呢?”

王道然断然道:“事到如今,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此处人多,咱们换个地方,一决生死吧!”

黑衣公子一本正经地道:“王兄爽快,英雄豪气,在下佩服!”

王道然摆摆手:“请吧!”

“随我来!”黑衣公子说完,转身飞奔跑去。

王道然紧随其后,风驰电掣。

两人的身形在街道上飞驰掠过,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王道然咬紧了牙关,竭尽了全力,想要超越过黑衣公子,但未能如愿。

黑衣公子不快不慢,始终领先了王道然一步。

片刻后……

两人进入了一处山林之中,停下了。

黑衣公子的身旁,摆着一口白色未上漆的棺材,棺材旁,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

黑衣公子指着棺材对王道然道:“我会把你打得半死,然后再把你装进这口棺材里下葬,活埋,这,是金少弘的意思!”

王道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如果我赢了,会把这话用在你的身上,好了,即是生死决斗,用不着废话了,来吧!”

黑衣公子二话不说,脚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右手一扬,朝着王道然就是刚猛凌厉的一掌。

掌风呼啸,来势汹汹。

这可丝毫看不出是要打得半死的意思,而是要一击毙命的意思。

王道然显得镇定自若,他不躲不闪,举掌相迎。

砰!

两掌相击,两人彼此踉踉跄跄地倒退了数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刷!

黑衣公子往腰间一抽,抽出了两柄软剑。

“接剑!”黑衣公子说罢,将其中一柄软剑扔向了王道然,与其说扔,倒不如说击更为贴切。

软剑带着厉啸,如“箭”般射向了王道然的胸膛。

这一剑实在太快、太猛!

王道然不敢冒然去接,只得侧身一闪躲避。

他刚一侧身,黑衣公子手中另一柄软剑紧跟着向他击来。

由于他是侧着身子在倒退,所以不好施展攻击,面对黑衣公子的长剑攻击,他还是只能倒退。

黑衣公子一剑未能刺中,左手猛然拍出一掌。

黑衣公子右手持剑,左手击掌,可谓是双管齐下。

王道然本来就在败退,这下是彻底成了节节败退。

砰!

他一个闪避不及,还是挨了黑衣公子的一掌。

咚!

他一屁股跌落在地,狼狈不堪。

黑衣公子是得势不饶人,举剑直劈他的脑袋。

他自知必死无疑,索性双眼一闭,傲然等死。

然而,黑衣公子的剑,却并未劈下,反而垂下了。

王道然心中疑惑剑为何没有落下,不禁睁开了双眼。

只见黑衣公子冷声道:“你自己乖乖的入棺吧!”

王道然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傲然道:“我的力气还没有用尽,我还有力气,咱们再来!”

“找死!”

“来吧!”

“看剑!”

“呀——”

剑光耀眼,拳脚飞快,两人又激烈地战斗厮杀在一起。

片刻后……

王道然身上血迹斑斑,脚下摇摇晃晃。

黑衣公子软剑连攻,步步逼近,咄咄逼人。

噗!

只见,黑衣公子的软剑刺穿了王道然的肩膀。

咚!

王道然再次倒地,已是气喘吁吁,有气无力。

黑衣公子再次冷声道:“你入不入棺?”

王道然苦苦一笑,站起了身道:“好,我入棺!”

他尽力了,同样,也认命了!

黑衣公子手一摆:“请!”

王道然二话不说,没有半点犹豫,就像白天为庄小清挺身而出一样,一样果断,他走入棺中躺下了。

“这口棺材虽然还没有上漆,但却是特制的,也算是我为我自己特制的,你能躺在里面,也算是不错了。”黑衣公子话音一落,触动机关合上棺材盖,而后将棺材踢入了一旁的大坑中,将坑填满、填平了。

大功告成!

黑衣公子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王道然躺在棺中,没有丝毫挣扎想要打开棺材的举动,他喘着粗气,四肢挺直,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有三分求生的本能,但更有七分求死的毅力,坚强的意志力使他手脚安安份份,不打不踢。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已是万念俱灰。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死亡在一步一步的逼近,王道然只觉呼吸困难,气血直冲脑门,脑袋胀痛不已。

乐于助人、善良热心的庄小清……

出手阔绰、强抢良女的金少弘……

以礼相待、武功高强的黑衣公子……

这一个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一道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在王道然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他不后悔自己为庄小清强出头,也不后悔因此而得罪了金少弘,更不后悔因此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庄小清能请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一顿饭,他为什么就不能为萍水相逢的庄小清伸张正义呢?

大丈夫敢做敢当,没什么好怕的,更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呼呼……

呼呼……

王道然还在喘着粗气,气息却越来越微弱了,握紧的拳头,也渐渐地松开了。

终于,死亡降临了!

一丝无悔的笑意永远的停留在了他的脸上,这是他人生最后的一笑……

第四十九章 食尸鼠妖

夜,更浓了,也更寂静了。

万籁俱寂,连一点风吹,一点草动也没有。

装着王道然的棺材,出现在了地面上,棺材盖已被人打开了。

王道然还躺在棺材内,他脸色苍白,面带微笑,一动不动,已然,是个死人了。

棺材旁,站着个身材矮小肥胖的光头老者,看模样五十多岁,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紧盯着王道然的尸体,一张大嘴流着青色的唾液,一副将王道然的尸体当做美餐的恐怖模样,叫人望而生畏。

光头老者抬手抹了抹满嘴的青色唾液,龇牙咧嘴地嘿嘿笑着:“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真是又嫩又鲜。”

“我要慢慢享用,一块肉一块肉的吃,嘿嘿嘿……”光头老者伸出绿树皮似的双手,双手一抖,十指指甲陡然变长,像十把小利剑一样。

突然……

“住手!”一声尖厉的啸声,如雷鸣般划破夜空,随着啸声,一道人影从空中飞来,直扑向光头老者。

来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正是赵柔甜。

光头老者闻得厉啸,骇然失色,当机立断,立即飞身凌空一爪,爪向了赵柔甜。

赵柔甜全然不顾光头老者如剑般的双爪,双掌一拍,仍直扑向他。

光头老者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令人窒息的气浪逼到自己的身上,他不敢应战,身子一弯,就地一滚,滚出三丈开外。

赵柔甜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落在了棺材旁。

光头老者瞪圆了眼盯着赵柔甜,心中暗自惊道:“有仙气!这小姑娘,是仙族!”

赵柔甜瞟了棺材内王道然的尸体一眼,将冷森、凶狠、带着杀气的眸子转向了光头老者,冷冰冰地道:“老妖怪,这人,你杀的?”

光头老者打了个寒颤,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仙家姑娘,这个人不是我杀的,我是个好妖,从没杀过人!”

“你敢说不是?”赵柔甜眉毛一抖,眼睛一瞪,神态吓人。

“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仙家姑娘,你听我解释,我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光头老者连连摆手,步步后退。

“哦。”赵柔甜目芒一敛,板起了脸,“你知道?”

“是的,是的。”光头老者点点头,跨前两步,“他是让人给打成重伤,再装进这棺材里,活埋,活活闷死的,这是他们凡人之间自己的恩恩怨怨。”

赵柔甜唬起脸道:“真的?”

光头老者慌忙点头:“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那你为什么不救他?”赵柔甜眼睛一瞪,又怒了。

光头老者一本正经地道:“仙家姑娘,你忘了?咱们神鬼妖魔仙,对于凡人的是是非非,我们是不能过问,更不能管的!”

这倒是句实实在在的话。

“嗯。”赵柔甜若有所思。

光头老者笑了:“仙家姑娘相信我了?”

赵柔甜点点头:“相信。”

“谢仙家姑娘!”光头老者拱手相谢。

赵柔甜突然问道:“你刚才,是想要吃他?”

光头老者挠头笑道:“仙家姑娘,我是个食尸鼠妖,只要是死的尸体,都是我的菜,尤其是人的尸体,嘿嘿,我要吃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仙家姑娘,你千万要记得,我是个好妖,不会害人的!”

赵柔甜眉头一皱,又问:“行了,我相信你是个好妖,不过,有一件事儿我觉得奇怪,你说这人是被人打成重伤,再装进这棺材里活埋,活活闷死的,怎么这人看起来死得那么高兴,那么舒坦,难道他喜欢被人打?喜欢被人活埋?喜欢被闷死?”

光头老者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赵柔甜再问:“关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光头老者立即答道:“我知道他是个乞丐,叫王道然,他为了救一个逃婚的姑娘庄小清,而得罪了一个叫金少弘的有钱人,因此,金少弘就雇了个杀手来对付他,他如今,就被杀手整成这样了。”

“逃婚的姑娘?”赵柔甜立即起了兴趣,情不自禁地脱口惊呼。

她不禁在心中暗道:“想不到,居然撞到了一个和我一样命苦的女人!”

光头老者点点头:“是的,逃婚的姑娘。”

“她家在哪里?”

“不知道。”

“那这个死人的家在哪里?”

“也不知道。”

“嗯……金少弘的家在哪里?”

“这个我知道,就在这青石镇南边,一个大府邸,一看就知道。”

“嗯……”赵柔甜凝眉思索,她已决定要出手搭救这个和自己一样苦命的女人庄小清。

什么凡人的是是非非,不能过问,更不能管的,都去他娘的!

堂堂仙纱楼冷拽大小姐,偏就要管!

光头老者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仙家姑娘,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我这肚子,可还饿着呢!”

赵柔甜回过神来,开口道:“再等等。”

“等等?等什么?”光头老者忍不住一阵四下张望,一脸茫然,不明就里。

赵柔甜招招手:“你过来,到我旁边来,到这棺材旁来。”

“这……”光头老者不禁眉头紧皱,面现为难之色。

眼前这个仙家姑娘,着实让他心里有几分畏惧,畏惧她的一双眼睛,一双即冷又拽的眼睛。

见光头老者一双充满畏惧之色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赵柔甜只得柔声道:“你说你是个好妖,我相信你,我现在说我是个好仙,你相信不相信?”

这年轻貌美,艳丽无比的仙家姑娘,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恶劣之辈。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就豁出去了。

“我相信!”光头老者话音一落,身形一闪,一眨眼到了赵柔甜的身旁。

赵柔甜不觉又将目光看向了棺材内王道然的尸体。

光头老者不明就里,十分困惑地道:“这人长得再好看,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好欣赏的地方!”

赵柔甜扭头看着光头老者,诡异地一笑道:“我并不想欣赏他,我想要驾驭他!”

“驾驭?”光头老者是震惊又迷茫,不知所措。

赵柔甜也不多做解释,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长方形巴掌大小的白玉令牌,搁在了光头老者的面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光头老者仔细看了看令牌,摇头道:“这上面无字,我不知道。”

赵柔甜沉声道:“我告诉你,这,叫仙墓驭尸令!”

“仙墓驭尸令?”光头老者一脸惊骇,惊呼出声。

赵柔甜眯起眼道:“看你这表情,对仙墓驭尸令,是略知一二了?”

光头老者点点头道:“是的,这是你们仙家的一种仙术——驭尸仙术!”

“看来,你确实是略知一二,你还知道仙亡魂吗?”

“知道,这是你们仙族中人所修炼培育而成的一种有形之仙气物,力量强弱由低至高,为四色——青、紫、绿、蓝。”

“你知道如何才能够完成驭尸仙术吗?”

“将其仙亡魂放入已死的合适的凡人之躯,再使用仙墓驭尸令,即可完成驭尸仙术。”

“何谓已死的合适的凡人之躯?”

“就是要看凡人死的日子时辰,与仙亡魂育出的日子时辰,是否相同,比如,今乃五日,这王道然乃亥时而死,那么,仙亡魂,也必须是在五日亥时育出,双方时间必须相同,多一日一刻不行,少一日一刻也不行。”

赵柔甜微微一笑,又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小团圆圆的有形紫气,开口道:“这个紫仙亡魂,正是五日亥时育出,我来这青石镇,正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凡人的尸体,适才这紫仙亡魂对于这王道然的尸体有所感应,异动不已,我这才寻来此地。”

“原来如此。”光头老者目光一亮,恍然大悟,“怪不得仙家姑娘会突然飞身来此地。”

赵柔甜肃容道:“我以前从未驭过尸,这是第一次,我叫你留下来,就是想要问问你懂不懂,现在既然你懂,就陪着我一起驭驭看,毕竟是第一次,我有些心慌意乱。”

光头老者苦笑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赵柔甜截住光头老者的话:“我自然知道你肯定没有驭过尸,我的意思是,多个人,多一个照应。”

光头老者总算明白了赵柔甜要他留下来的原因,他微笑道:“承蒙仙家姑娘看得起,我明白了。”

赵柔甜沉下脸道:“我要开始驭尸了,你且后退几步。”

“是。”光头老者立即后退了几步。

赵柔甜走近棺材,俯下身,将王道然的嘴扳开,而后将那紫仙亡魂放入了其口中。

赵柔甜站起身,也后退了几步,静观其变。

只见……

王道然的脸面开始变色了,变成了紫色,颈脖也变了,双手也变了,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紫颜色的人,但,他仍然一动不动,没有其它的反应。

赵柔甜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光头老者,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光头老者凝眉想了想道:“仙家姑娘,不妨使用仙墓驭尸令试试看。”

赵柔甜摊摊手,无奈地道:“我说了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

刷!

她话未说完,王道然突然凌空飞起,而后落在了她的面前站立,他目光呆滯,眼珠子一转也不转。

赵柔甜手持仙墓驭尸令,手朝一旁不远处的一棵树一指,盯着他道:“劈了它!”

嗖!

她话音一落,王道然立即转身飞奔向了那棵树。

噼啪!

王道然一拳一脚,已将树劈倒。

赵柔甜见状,不禁喜笑颜开,呵呵笑了:“成了……成了……”

第五十章 解救

正午。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金府。

好大的一座府邸,牌匾金光闪闪,大门红光如火,门前两只石狮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府内,各处房间喜字满门,红绫绕梁,喜气洋洋。

金府要办喜事了,是这家的主人——金少弘。

金少弘要成亲了,与他自己心爱的女人——庄小清。

正式拜堂成亲在明天,今日,只是在做准备工作。

一间装饰华丽优雅的房间里,梳妆台前,静坐着眼神呆滞的庄小清。

她一身红妆,光彩照人,美艳无比。

她并不喜欢金少弘,打心底里面不喜欢,但却没办法,她无可奈何。

在万全酒楼的时候,她心里本来还有点指望萍水相逢,信誓旦旦的说要帮自己拒婚的王道然。

没想到,王道然竟只是表面逞口舌之利,暗地里却溜之大吉了,他根本就不敢对付金少弘。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再没有人会帮助她了,她没办法,纵是万般不愿,也只能跟着金少弘回来了。

“唉!”她无可奈何,充满了悲凉地沉声一叹。

如今空想,又有何用?

难道还会有奇迹发生不成?

她神情沮丧,垂头丧气,敢情是认命了!

吱——

一声响动,她为这一声响动而颤栗。

她知道,是金少弘来了。

她猜得不错,来人正是金少弘。

金少弘走到她的背后,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长长的秀发,目光盯着梳妆台镜中她那略带苍白的容颜,语气十分冰冷地道:“怎么了,又想他了?”

庄小清知道,金少弘口中的“他”,是指王道然。

庄小清皱了皱眉,没理会金少弘。

金少弘冷笑道:“你看错人了,王道然只是一个会说大话的废物乞丐而已,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英雄救美的正义男子汉,否则,他又岂会弃你于不顾,半夜三更溜之大吉,逃之夭夭呢?”

“你说完了没有?”庄小清铁青着脸,声冷如铁。

金少弘伸出双手,搭上她的肩头,柔声道:“小清,你今天真漂亮!”

庄小清不予理会。

金少弘仍自言自语:“我真希望,今天就是我们拜堂成亲的日子。”

庄小清无动于衷。

“为了你爹娘,你最后到底还是向我低头了,这年头,真真正正的贞洁烈女,还能有几个?哈哈哈……”金少弘一阵得意扬扬地哈哈大笑,猛然抱起庄小清,走向床边。

庄小清咬紧了嘴唇,没有反抗。

金少弘将她搁在床上,猛地压倒在她的身上,嘴唇压住了她的樱唇,拼命地吸吮着。

庄小清面无表情,闭上了双眼,默默流泪,任由金少弘为所欲为。

吱——

一声响动,一个丫环进入了房中。

丫环看着床上的金少弘和庄小清,不禁面红耳赤。

金少弘一见,气呼呼地跳下了床,怒声道:“臭丫头,怎么如此冒冒失失,进来不会先敲敲门吗?”

丫环低下了头,怯生生地道:“主人,有个自称姓赵的姑娘找你。”

“姓赵的姑娘?”金少弘一脸茫然,不明就里,“我不记得我认识过什么姓赵的姑娘,她叫赵什么?”

丫环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有说,只说她姓赵。”

金少弘眉头一皱,手一摆:“闭门谢客,不见。”

丫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凝身未动。

金少弘显得很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事儿?”

丫环咬咬牙,终于开口道:“护卫们没能拦住她,这赵姑娘已进入府内,此刻正在大厅等待主人。”

“你说什么?”金少弘眼睛一瞪,怒气冲冲。

丫环手抚衣角,低头不语。

庄小清开口道:“人家既然已经进府来了,只有一见了。”

金少弘道:“夫人认识此人?”

“不认识。”

“随我一起去见见如何?”

“没心情,你自己去吧!”

“好吧!”

“好好侍候夫人!”金少弘吩咐丫环一声,匆匆离开了房间,直奔大厅。

来到大厅……

金少弘见到了这个一身红衣,明艳照人的赵姑娘。

这赵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赵柔甜。

金少弘行礼道:“赵姑娘你好。”

赵柔甜不还礼,也很不客气地道:“你就是金少弘?”

见对方一副审问犯人的态度,金少弘眉头一皱,板起了脸道:“在下正是金少弘,姑娘是什么人,找在下有何贵干?”

赵柔甜没回答,反问道:“庄小清可在金公子的府上?”

“你是小清的朋友?”金少弘似是感到有些意外。

赵柔甜点点头:“是的,请金公子带她来见我!”

金少弘凝眉道:“可是赵姑娘,刚才听小清说,她并不认识什么姓赵的姑娘?”

赵柔甜故意唬起脸道:“那是她贵人多忘事,金公子只管带她来见我就是。”

金少弘犹豫不决,不置可否。

赵柔甜故意气呼呼地道:“莫不是小清被你欺负得鼻青脸肿,没法出来见人了?”

“赵姑娘真会开玩笑,我这便带小清过来见你。”金少弘苦苦一笑,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

金少弘果真带着一个姑娘来了,确是庄小清。

赵柔甜忙问:“你就是庄小清?”

庄小清盯着素不相识的赵柔甜,点点头:“我就是。”

“好!”赵柔甜道了一声好,身形突然一闪,闪到了金少弘的身边,双手那么一比划、一按压,将金少弘按坐在了椅中。

金少弘顿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够眨巴眨巴。

庄小清见状,是惊诧莫名,不知所措,十分茫然地道:“赵姑娘你这是……”

赵柔甜闪到她的身旁道:“我长话短说,我是王道然的朋友,特意来救你的!”

“王道然的朋友?你是来救我的?”庄小清不禁面露喜色,一阵激动。

赵柔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的!不过,在救你之前,我却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庄小清立即肃容道:“赵姑娘请问,我不会说假话!”

赵柔甜问道:“你喜不喜欢这个金少弘?”

“不喜欢!”庄小清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得斩钉截铁。

赵柔甜又问:“是你爹娘逼你的?他们为了什么?”

庄小清惊讶道:“赵姑娘不是王道然的朋友吗?我把原因告诉过王道然啊,怎么,他没有告诉过你?”

赵柔甜摇摇头:“我只知道你逃婚,但不知道原因为何。”

庄小清伤心地道:“我爹娘利欲熏心,被金钱冲昏了头,他们贪图金少弘的钱财,也不管我喜不喜欢,都要我嫁给他,本来,昨天遇到王道然,有点指望他能够救我的,却不知他为何突然不见了,事到如今,我也是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赵柔甜点点头,若有所思,“你爹娘在不在这府上?”

庄小清摇头道:“不在,他们在家里。”

“好,你等等,我去和金少弘说几句话。”赵柔甜拍拍庄小清的肩膀,走近金少弘,将嘴凑近了他的耳畔,“金公子,我现在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希望你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听清楚了,听着,我是个妖怪,不是凡人,我是庄小清的朋友,我是来救她的,我知道你昨夜雇了杀手将王道然杀害了,你们凡人的是是非非,我们神鬼妖魔仙是不能过问,更不能管的,因此,此事我不过问,也不会管,但是,我是庄小清的朋友,现在我要带走她,若你现在阻止,我现在就吃了你,若你日后找她的麻烦,我日后一样吃了你,你同意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金少弘听得骇然失色,冷汗直冒,眼睛慌忙眨了两眨。

赵柔甜得意地一笑,手一挥道:“金公子,现在你可以动了,也可以说话了,该怎么说,你自己应该明白!”

“自然,自然,赵姑娘请放心!”金少弘点点头,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走近庄小清,从怀中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票据交到了她的手上,“小清,对不起,我想通了,也知错了,我不该强迫一个并不喜欢我的女人嫁给我,现在你自由了,以后你也自由了,你跟着赵姑娘走吧!这些票据,足足有五万个金币,当做是你的赔偿,你务必要收下!”

庄小清同样骇然失色,她震惊莫名地看着赵柔甜,不明白赵柔甜是何方神圣,与金少弘说了些什么,竟使得金少弘会有如此做法。

赵柔甜甜甜地笑道:“庄姑娘,还不快将票据收好,随我走吧!”

庄小清立即点头道:“好,我们走!”

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自己讨厌的金少弘,离开金府再说!

就这样,赵柔甜带着庄小清离开了金府……

金府门外,一辆简便的马车早已备好。

赵柔甜拉着庄小清上了马车,庄小清赫然发现马车内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奇怪的人,一身漆黑的打扮,头戴包头黑面罩,全身上下一身黑,唯一露出的地方,就是那一双眼睛,而且还是紫色的眼睛。

庄小清不禁怪道:“这个怪人是谁?”

赵柔甜吩咐车夫先赶车,而后一手扯下了怪人的包头黑面罩。

怪人是王道然,全身紫色的王道然,他已成为了赵柔甜的一个仙尸。

“王道然!”庄小清一脸愕然,大惊失色,无比的震惊,“他……他的脸怎么成了紫色?”

赵柔甜重新为王道然戴好包头黑面罩,这才对庄小清道:“实不相瞒,他得了一种怪病,哦,对了,庄姑娘,你家在哪里?”

“哦。”庄小清还未从震惊中苏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要去我家?”

“好人做到底,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带他去寻找我认识的一个神医。”赵柔甜这话,前一半是真,后一半是假,她准备送庄小清回家后,就再去别处寻找凡人的尸体,她手里,还有两个紫仙亡魂。

第五十一章 五墓镇

天还未黑,但已近黄昏。

微风轻吹,细雨轻飘。

南沧城。

一处林间,一处花丛,赵柔甜蹦蹦跳跳地走着。

她,秀发飘扬,衣袂飘举,仙气十足。

她,笑靥如花,手舞足蹈,千娇百媚。

她边蹦蹦跳跳,边噘着小嘴自言自语道:“庄小清呀庄小清,本姑娘救你这个凡人的逃婚姑娘,那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又有谁能来救本姑娘呢?哎……本姑娘和你同病相怜,也是个逃婚姑娘,不过身为仙族姑娘的我,却没有人相助,只能自救,还差两个,等我凑齐了三个仙尸,有了力量,就将梁弃夜和赢无败秘密约将出来,将其宰杀,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一来,我那顽固得不可理喻的老娘,就没法逼我嫁给他俩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了,她总不会将我嫁给死人吧?到那时,我再回到仙纱楼,继续好好的做我的大小姐,只不过,这凡人的尸体,也实在是太难寻了,身上的仙亡魂呀,你们倒是异动异动呀,你们一异动,就表示附近有合适你们的凡人的尸体了……”

话语突止,她凝眉不语了。

倒不是因为身上的仙亡魂有了异动,而是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汉子。

一个身穿豹皮,一个身穿狼皮,看这模样打扮,应是两个猎户。

两猎户目不转睛,盯着她微笑不已,不过这微笑,并非是善意友好的微笑,而是色眯眯的微笑。

赵柔甜不以为意,看也不看他俩一眼,仍自顾自地往前走。

“姑娘留步!”

“姑娘请慢走!”

豹皮猎户和狼皮猎户开口了,两人双双伸手一拦,拦住了她。

她扬扬头道:“两位大哥,有何指教?”

“我们发现了一个宝贝。”

“就在这里。”

豹皮猎户和狼皮猎户不怀好意地笑着。

“哦。”赵柔甜感到困惑,目光四下一瞟,“宝贝,我怎么没有见到?”

豹皮猎户笑道:“姑娘你自己就是个活宝,你自己又怎能见到?”

赵柔甜顿时花容色变,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她忍住气,笑问道:“本姑娘为何是个活宝?还请两位大哥明言。”

“把你卖到青楼妓院,我们大赚!”

“将你收了做为夫人,我们不亏!”

“姑娘你说,你是不是个活宝?”

“哈哈哈……”

豹皮猎户和狼皮猎户污言秽语,冲口而出。

赵柔甜嫣然一笑:“厚颜无耻,白日做梦,我虽是个活宝,但你们有眼无珠,却是无福消受!”

“此话怎讲?”豹皮猎户和狼皮猎户面面相觑。

“因为,我并非你们凡人,乃是仙族的姑娘。”话音一落,赵柔甜身子腾空而起,飞身远去。

“仙……仙族姑娘……”

“我……我们真是有眼无珠……”

豹皮猎户和狼皮猎户大惊失色,抬天仰天,目瞪口呆。

赵柔甜小嘴翘得老高,在空中边飞边道:“想要散散心玩耍玩耍放松一下心情,居然还碰到了两个大色狼,真是晦气……”

她的话音刚落,肚子便饿得“咕噜”一叫。

“真是不争气!”赵柔甜拍了拍肚子,嘟囔着嘴。

前行不远,但见得一小镇。

小镇虽小,但人却是不少,时值黄昏了,大街上,人群仍然摩肩接踵,熙来攘往。

小镇的镇名颇为奇怪,名为“五墓镇”,这倒是让赵柔甜眼前一亮,兴趣盎然。

她在镇外附近一处无人的树林中飞身落下,而后连蹦带跳奔进了镇内大街上,在一家客店门前停下了。

店小二一见她,忙上前招呼道:“这位姑娘,是吃饭还是住店?”

赵柔甜答道:“即吃饭,也住店。”

店小二点点头,又问:“在房内用饭还是在厅里用饭?”

赵柔甜从怀中摸出了五个金光闪闪的金币,递给了店小二:“就在厅里用,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就是!”

“是是是,姑娘请随我来。”店小二接过金币,点头哈腰,领着她在一处角落雅座坐下,而后赶紧下去忙活。

不一会儿……

饭菜、美酒,陆续而上。

转眼之间,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她不急不忙,缓缓夹菜,细嚼慢咽。

突然……

“喂,小二!”两个大汉大步跨进了店门,高声嚷嚷着,尖声刺耳。

赵柔甜闻言不禁侧脸望去。

那是两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大汉,两人皆是一脸落腮胡子,脸上交叉纵横着几条刀疤,一副凶神恶煞之态,叫人望而生畏。

他们神情狂傲,一副目中无人之态,看这模样,就知道这二人必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至少在这镇上是这样。

“原来是虎爷和熊爷来了!”店小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二位请里边坐。”

两人昂首挺胸,走到厅角雅座坐下。

店小二一边倒茶,一边问道:“二位爷照旧?”

虎爷摇了摇头:“不,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个新厨子,厨艺挺不错的,上一桌简大公子最爱吃的烤牛肉,简大公子随后就到!”

“什么风竟把大……大公子吹来了?”店小二声音有些发抖。

熊爷摆手喝道:“快点去准备!”

“是是是。”店小二连连应声,赶忙退下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虎爷竟连人带椅跌倒在地。

“妈的!这么不经坐,这该死的朽木椅!”虎爷霍地跳起,气得面红耳赤。

他自认为这个面子,可丢得不小!

“噗!”赵柔甜看着狼狈的虎爷,忍不住掩嘴一笑。

她到底,还是个年纪轻轻,童心未泯的年轻姑娘。

虎爷脸色一沉,目光如电般射向了她。

赵柔甜眉头一皱,扭回头不再看他。

虎爷看了看熊爷,示意他起身,而后两人缓缓走到了赵柔甜的面前。

虎爷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道:“你,小姑娘,请起来,爷要坐你这一桌。”

赵柔甜脾气一来,傲然道:“莫名其妙,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起来?我不起来又如何?”

她不是想要惹事,只是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对蛮不讲理的人。

“小丫头片子是想找死?”熊爷瞪起了眼,他大手一扬,就要准备给赵柔甜一巴掌。

赵柔甜凝身未动,只是右手掌握成了拳头。

然而,熊爷的掌没有扇下。

他不是惧怕这个小丫头片子,而是怕一出手打斗起来,将此地弄得一片狼藉,简大公子一会儿就要来了,他可不想扫了主人的雅兴。

赵柔甜有点不明就里,但不屑地笑了笑:“怎么,怕了吗?既然敢过来,怎么又不敢出手了?”

“臭丫头,你找死!”

“我看你是活腻了!”

虎爷和熊爷顿时大发雷霆,破口大骂,就要发作。

“住手!”随着说话声,一位丰神俊逸,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入了店内,一身华丽锦衣,显得潇洒阔绰,气概不凡。

“简大公子。”虎爷和熊爷闻言立即毕恭毕敬地垂手侍立,脸色像纸一样惨白。

店小二和刚出来的店老板,看着简大公子,浑身打着哆嗦。

不管店里面出了任何矛盾,发生了任何事情,店老板都少不了要受到牵连。

若是简大公子一个不高兴,没准他这客店就得关门大吉。

简大公子的目光扫过虎爷和熊爷的脸,最后落在了赵柔甜的身上。

他理了理衣襟,走到她的面前,拱手施礼道:“刚才是不是手下人大呼小叫,冒犯了姑娘?在下简枫,代他二人向姑娘陪不是了,还请见谅。”

赵柔甜觉得有趣,故意唬起脸道:“没听见你手下骂我臭丫头吗?要不是你来的及时,只怕我已经鼻青脸肿的了。”

简枫脸色立即一沉,厉喝道:“余虎,薛熊,你们好大的胆子!”

余虎瘪着嘴道:“大公子,这事不能怪咱俩,是她先笑话……”

“放肆!”简枫沉声一喝,手一指,“还不快向这位姑娘赔罪!”

余虎和薛熊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拱手陪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免了,免了。”赵柔甜抬抬手,甜甜地笑了。

她本就美艳无比,这一笑起来更是能把人的魂都给勾去。

简枫看得呆了,他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以往也见过许多美人儿,但能把他魂给勾走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如今,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女,已经使他相信一见钟情了。

他讨好似地道:“姑娘气消了吗?”

赵柔甜看了看他,心里不禁暗道:“这小子对我如此客客气气,看这模样,莫不是对我有意思了?好,待我试他一试。”

“哎呀!”她手突然一动,痛苦地一叫。

“姑娘怎么了?”简枫急声追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简枫脸上的表情,赵柔甜暗笑道:“看来这姓简的小子果然是对我有意思,看他在这五墓镇确也算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又如此彬彬有礼,也不像是个坏人,我不妨就通过他,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五墓镇。”

赵柔甜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不过,你刚才问我气消了没有,我告诉你,我的气,还没消!”

“这……”简枫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柔甜盯着他,神秘地一笑道:“被你手下人这么一闹,搞得本姑娘很没有胃口了,公子若真要本姑娘消气,就请本姑娘到贵府上坐一坐,重新摆晏孝敬本姑娘,如此,本姑娘才能消气。”

如此要求,简枫自是求之不得,当下喜笑颜开道:“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第五十二章 五口棺材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简府。

到处亮起了灯火,不一样的美丽的灯火。

五颜六色的大灯笼,将简府照耀得五彩斑斓,耀眼夺目。

正厅里,坐着简枫和赵柔甜。

大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酿。

简枫没有食言,果真在自己府上摆上了一桌丰富的酒晏,正在好好的孝敬赵柔甜。

简枫是一见钟情,看上了赵柔甜,有意讨好。

赵柔甜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对这酒晏不感兴趣,对简枫这英俊的阔公子,也不感兴趣,她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五墓镇,她只是想透过他了解一下她所在的这个五墓镇的情况。

五墓镇!

一个奇怪的镇名,充满了神秘色彩,惹人遐想。

这镇上有何故事?

这镇上有何秘密?

能让赵柔甜兴趣盎然的事物,实在是不多。

所以,她已决定要将五墓镇的情况,弄个清清楚楚。

而想要弄清楚五墓镇的情况,就免不了要靠眼前这位“大有来头”的简大公子——简枫。

简枫已喝了不少的酒,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柔甜,腼腆地道:“赵姑娘,你真是美若天仙!”

赵柔甜呵呵一笑:“简公子休要取笑我。”

“我说的是真心话,是肺腑之言!”

“你喜欢我?”

“这……若能得赵姑娘垂青,简某虽死无憾!”

“什么死不死的,晦气,来,咱们喝酒,干!”

“干!”

几杯小酒下肚,赵柔甜已按耐不住性子,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了:“简公子,你们这镇,为何会叫五墓镇呢?”

“这个……”简枫并没有喝醉,头脑还很清醒,闻得赵柔甜问如此问题,他神情有些紧张,面现为难之色。

赵柔甜见状,心中的好奇心更为强烈,她唬起脸道:“怎么,不能告诉我么?”

“这……”简枫欲言又止,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赵柔甜当机立断,霍地站起身,十分生气地道:“当我没问,谢谢款待,后会有期!”

话音一落,她看也不看简枫一眼,迈步就走,她这是欲擒故纵。

她这一要走,简枫果然急了,他哪舍得让这个已将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儿就此拂袖而去?

他慌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是满脸歉意,满脸堆笑地道:“别别别,赵姑娘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赵柔甜噘起小嘴道:“你都不拿我当朋友,我能不生气么?”

简枫立即一本正经地道:“我说,我说,赵姑娘请随便问,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这还差不多。”赵柔甜冲他嫣然一笑,这才缓缓坐下。

简枫心神一荡,笑问:“赵姑娘请问。”

赵柔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简公子,你们这镇,为什么叫五墓镇?”

简枫也不犹豫含糊,直接答道:“因为我们这里有五口棺材,五口奇异的棺材!”

“奇异的棺材?怎么个奇异法?”赵柔甜神情激动,迫不及待地追问。

“就是金棺、木棺、水棺、火棺、土棺,这样的五口棺材。”

“是何来历?”

“不清楚,听长辈们说,很早就有了,但真正的来龙去脉,他们也无法解释清楚,只知道这些东西像神物一样,由我们简家人看守。”

“那棺材里面都有什么?”

“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你居然不知道,那谁知道?”

“谁也不知道,五墓镇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谁也没有开过棺!”

赵柔甜凝眉思索片刻,又问:“这五口棺材属于谁的?”

简枫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属于我们简家的,我爹就是这五墓镇的镇长。”

“连你爹也未曾开过棺?”赵柔甜眯起了眼,似是不信。

简枫肃容道:“我说过了,五墓镇没有一个人开过棺,我爹也不例外!”

这该问的话,都已问了!

这五口棺材,必须得见!

赵柔甜乞求似的目光紧盯着简枫,轻声道:“那五口棺材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识见识?”

简枫默然,既没有开口答应,也没有开口拒绝。

“可以吗?”赵柔甜将脸凑近他,几乎与他鼻尖相触。

她这明显是在使美人计!

简枫双手握成了拳头,紧紧地抓捏着衣角,似在做最后的决定。

他虽是个正人君子,但对于赵柔甜如此美人儿,他也难把持得住自己。

“求你了!”赵柔甜轻言细语,吹气如兰。

这是足以诱人乱性的乞求,是个男人都难以抗拒。

“我带你去!”简枫咬咬牙,心一横,终于作出了决定。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赵柔甜非常满意,她甜甜地笑了。

简枫办事儿,那是雷厉风行,当即备好马车,亲自驾车载着她,说走就走……

马车向南,奔走了一大段距离,驶到了一处荒山山壁前,停下了。

马车一停,赵柔甜立即跃下。

她四下张望,顿时倍感困惑。

荒山环绕!

遍地杂草!

棺材在哪儿?

简枫微微一笑:“赵姑娘不要急,请随我来!”

“嗯。”赵柔甜点点头,凝神戒备,小心翼翼地跟在简枫身后,缓缓前行。

简枫在一处石壁前停下了,他伸手在石壁上用力地拍了三下。

轰!

蓦地……

石壁一分为二,左右两开,露出了一张铁门。

原来,这石壁后有暗室!

赵柔甜恍然大悟,心里稍安。

“谁?”但听得铁门内传来一声喝问。

“我,简枫!”简枫高声回应。

“当!”一声响动,铁门打开一个正方形的小窗口,接着,小窗口露出了一双似猫的眼睛,“原来是大公子,大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开门!”

轰!

铁门打开了。

两名身强体壮的铁甲佩刀武士,威风凛凛地侍立在铁门两侧。

简枫对两铁甲武士道:“我和这位姑娘要进去看看!”

“这……”两铁甲武士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简枫脸色一沉,皱起眉道:“怎么,我又不是没来过,不行吗?”

一铁甲武士道:“大公子,不是您不行,只是您身边的这位姑娘……镇长吩咐过,除非他亲自带人前来,方可随之一起入室,您……”

铁甲武士话未说完,简枫便开口怒喝道:“混帐东西!镇长是我爹,我将来就是镇长,你们吃的是谁家的饭,竟敢拦我带的人?”

另一铁甲武士赶忙陪笑道:“岂敢,岂敢,我等岂敢拦大公子您的驾,您请,请!”

两铁甲武士对视一眼,点头哈腰闪到了一旁。

他们吃的都是简家的饭,简家主人的话得听,简家少主人的话,当然也免不了要听。

得罪了少主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姑娘,我们走!”

“好。”

简枫与赵柔甜一前一后,双双进入了暗室。

暗室内有一条宽敞的大道,大道内很明亮,亮得已有些刺眼。

每隔十步,石壁的左右两边上方就挂有一盏油灯,每一盏油灯下,都立着一个彪悍的铁甲佩刀武士。

大概直行了有近一百二十步,才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石壁,是绝路,已无路可走。

但,赵柔甜猜想,那五口棺材,必然就是在石壁之后的暗室里了,因此,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简枫伸手在石壁右侧轻拍了三下,又到石壁左侧轻拍了三下。

轰!

一道石门应声而开。

还未入内,赵柔甜就感觉到了一种身临其境的奇妙感觉……

有金的沉重、木的芳香、水的冰冷、火的炽热、土的潮湿。

赵柔甜当然知道,这种奇妙的感觉,是源自于那五口奇异的棺材,尽管,她还未曾见到它们。

简枫发话道:“赵姑娘,棺材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好。”赵柔甜紧跟在简枫的身后,一颗心激动狂跳不已。

能够放下五口棺材的暗室,地方一定不小。

这间暗室确实不小,只是室内油灯寥寥,光线有些昏暗,但却足以视物。

室中央,依次并列排放着金棺、木棺、水棺、火棺、土棺。

除了水棺和火棺,其余三棺皆可用顾名思义来形容。

金棺,是用金光闪闪的金属物质制成。

木棺,是用雪白如玉的木头物质制成。

土棺,是用黄土黄泥的泥土物质制成。

至于水棺,实际上就是由水成冰的冰棺,厚实不透明。

至于火棺,乃是一口红得亮如火的红棺,但却不知是用金属做的,还是用木头做的,抑或是,用泥土做的。

赵柔甜看得满脸惊骇,震惊不已。

她不是为这些奇异的棺材感到吃惊,而是她判定这些奇异的棺材并非凡间之物。

它们究竟是何来历?

它们究竟有何秘密?

思索之际,但听得简枫道:“好了,赵姑娘,这棺材你也见到了,也就这模样,没什么意思,咱们走吧!”

赵柔甜断然道:“我要开棺!”

简枫并不吃惊,他微微一笑道:“我就料定你会这么说,不过,随你便,反正我爹他们想要开棺,是无所不用其极,结果仍是徒劳无功。”

赵柔甜冷冷一笑:“有一点,你绝对料不到?”

简枫不禁问:“什么?”

赵柔甜沉声道:“这五口棺材,并非你们凡人之物!”

第五十三章 又见魔剑杀

赵柔甜语出惊人!

简枫瞠目结舌!

“这五口棺材,并非你们凡人之物!”真正让简枫震惊的,不是“凡人之物”这四个字,而是“你们”这两个字。

并非!

你们!

凡人!

赵姑娘这话这意思,岂非是要表示她不是凡人?

赵柔甜看着瞠目结舌,一脸愕然盯着自己的简枫,是不明就里,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哦。”简枫身子一抖,结结巴巴地开了口,“赵姑娘……你……刚才……”

赵柔甜唬起脸道:“我刚才怎么了?”

简枫竭力稳住心神,缓缓道:“你刚才说,这五口棺材,并非你们凡人之物!”

“没错,对啊!”赵柔甜点点头,奇怪地看着简枫,“这本来就并非你们……”

话语突止,她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自己也发觉了病语。

“赵姑娘……难道……你………不是凡人?”简枫颤抖着说着,身子后退了数步,惊骇地看着她。

赵柔甜凝眉思索,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将自己是仙族人一事告诉简枫。

只听得简枫追问道:“赵姑娘,你……你到底……”

赵柔甜眉毛一扬,拿定主意,开口道:“简公子,实不相瞒,我并非凡人,我是仙族中人,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好仙,不是坏仙,你不必如此惧怕我。”

“仙……仙族人。”简枫痴痴地看着她。

赵柔甜微笑道:“简公子,我说过了,我是个好仙,不是坏仙,你不必如此惧怕我的!”

简枫回过神来,有些伤感地道:“赵姑娘你误会了,我并非是惧怕你。”

“哦。”赵柔甜一脸困惑,茫然了,“那你……”

简枫幽幽地接过话道:“我只是感到震惊,感到伤心而已,我对你一见钟情,心里是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该如何追求你,如何讨你的欢心,却没有想到,你竟是仙族中人,我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柔甜忙安慰他道:“简公子言重了,神鬼妖魔仙五族的人,爱上凡人与凡人结合的例子,多了去了!我们神鬼妖魔仙,一样有好有坏,有爱有恨,有生老病死,除了会玄功绝技,和你们凡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简枫目光一亮,随即又黯然道:“那……那你对我……有……有好感吗?”

赵柔甜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应道:“有!”

“真的?”简枫欣喜若狂。

“真的。”赵柔甜点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过,我却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简枫感到茫然、失落,疑惑不解。

赵柔甜肃容道:“因为,我娘已为我定了婚姻,物色了郎君。”

她这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可简枫不相信,他扁扁嘴道:“是吗?”

赵柔甜立即举起手掌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如对你有欺瞒之举,就让我……”

简枫慌忙抢着道:“别别别,赵姑娘休要如此,我相信你,相信你!”

赵柔甜垂下手,微笑道:“简公子,大丈夫何患无妻……”

简枫苦苦一笑摆摆手道:“事已至此,不说这些了,既然赵姑娘是仙族人,说不定能够打开这些棺材,事不宜迟,闲话少聊,我也想看看这棺材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呢!”

“好,我试试!”赵柔甜走近金棺,双手在棺盖上用力一推。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异动,金棺纹丝不动。

简枫皱起了眉。

赵柔甜也一样皱起了眉。

“不行吗?”简枫问得这是一句废话。

赵柔甜摇了摇头:“推的不行,只能用击的了!”

简枫想了想,点头道:“行,没事儿,你击吧!我爹离镇办事儿去了,现在一切我做主,我说了算,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赵柔甜说罢,身子凌空飞起,身体一转,倒悬于金棺之上,右手一掌击下,“仙灭天火掌——”

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赵柔甜飞身落下,立于简枫的身旁。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情?”

“是洞要塌了吗?”

“快去大公子那里!”

“……”

随着说话声,暗室外的所有铁甲武士全都到了暗室门外,一双双眼睛充满了困惑之光投向了简枫和赵柔甜。

简枫脸一沉,手一摆,沉声道:“不要大惊小怪,没什么事儿,都下去吧!听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这是命令!”

“是!”所有铁甲武士齐声一应,纷纷转身离去。

“简枫,你好大的胆子!”一厉声斥责之语突然响起,接着,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人步入了室内。

瘦高中年人怒气冲冲,怒视着简枫。

“爹,你回来了,你怎么来了?”简枫看着瘦高中中年人,茫然相问。

来人原来是简枫的父亲,这五墓镇的镇长。

赵柔甜忙打招呼道:“简镇长,你好。”

简镇长微微点头,瞪了简枫一眼,开口道:“枫儿,你实在太放肆了,你忘了爹爹订下的规矩了么?还不快带这位姑娘出去!”

简枫瞟了赵柔甜一眼,一本正经地对简镇长道:“爹,这位赵姑娘,并不是一般人!”

简镇长脸色一变,怪问道:“不是一般人,是什么人?”

简枫缓缓道:“她是仙族中人!”

“仙……仙族中人?”简镇长一脸愕然,瞪圆了眼盯着赵柔甜。

赵柔甜没理会他,也没有理会简枫,却突然板起脸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请现身一见吧!”

简镇长和简枫面面相觑,四下张望。

简枫不明就里地看着赵柔甜:“赵姑娘,你在跟谁说话……”

“她在跟我说话!”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随之,一团黑气闪现在了三人的面前,黑气化作了人形,一个后背背着大剑的年轻男人,这年轻男人拥有雪白头发和黑炭脸面,这人赫然是魔剑杀。

简镇长和简枫吓了一跳,骇然地盯着魔剑杀,简枫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魔剑杀端然道:“我是魔族中人,你们两位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凡人的性命!”

魔剑杀话虽如此,但简镇长和简枫仍然冷汗直冒,腿打哆嗦。

“你待会再说话!”赵柔甜示意魔剑杀先不要开口说话,而后将脸扭向了简镇长,“简镇长,我有话要对你说!”

简镇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扫了魔剑杀一眼,这才对赵柔甜道:“姑……姑娘请说!”

“简镇长,这五口棺材,并非你们凡人之物!”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光看那不会融化的冰棺就知道,这五口棺材,是我简家祖祖辈辈像传家宝一样传下来的,到我是第三代,但是对于这传家宝,关于它的来龙去脉,却是无从知晓,只记得我祖父说,是在一处乱葬岗发现的,祖父便将其收纳了,从那之后,也将这镇,改叫五墓镇了……”

“我想说的是,希望简镇长能够将这五口棺材转交给我,不知简镇长意下如何?”

“这……”

简镇长犹豫不决,不置可否。

这时,魔剑杀突然开口道:“简镇长,我看,你还是将这五口棺材交给这位仙家姑娘处理的好,棺材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解释你也知道,这天下,会将棺材当做宝贝的人,可没有几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更何况,它们本来就非你们凡人之物!”

简镇长想了想,终于点头道:“有理,有理,行,这五口棺材,就交给仙家姑娘处理。”

“谢谢!”赵柔甜微微一笑,拱手相谢,“简镇长、简大哥,你们带着外面那些铁甲武士离开吧!我会将这五口棺材带走处理的!”

简镇长赶忙拉起简枫的手道:“枫儿,我们走吧!”

简枫凝身未动,依依不舍地看着赵柔甜。

赵柔甜回报一笑:“简大哥,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简枫深情地道:“哪里,能够认识赵姑娘这样的仙人,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简镇长拉着简枫,与所有铁甲武士,一起离开了。

魔剑杀盯着赵柔甜道:“在下魔渊谷魔剑杀,见过仙家姑娘。”

赵柔甜有些冷冰冰地道:“仙纱楼楼主苏玉玫的女儿,我叫赵柔甜。”

魔剑杀有些吃惊,施礼道:“原来是堂堂仙纱楼楼主的千金,失敬,失敬了。”

“你知道这个地方?”

“不知道,第一次来。”

“怎么来的?”

“路过此地,闻得巨响,所以就来看看。”

赵柔甜苦苦一笑:“原来,是被我那一掌给引过来的。”

魔剑杀看了看那五口棺材道:“你刚才是想要击碎这些棺材?”

赵柔甜点点头,摊摊手道:“可惜,无济于事。”

魔剑杀一本正经地道:“也许我能帮你。”

赵柔甜冷笑道:“你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

魔剑杀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呢?”

赵柔甜不相信:“你会无条件的帮我?”

“能帮助堂堂仙纱楼楼主的千金,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儿,更何况,你还如此的花容月貌。”魔剑杀说得非常认真,态度十分诚恳,没有丝毫调侃的意思。

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在说假话或是在开玩笑,赵柔甜也不例外。

第五十四章 棺中的秘密

正午。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处荒山野岭,一处光秃秃的崖顶。

这里,摆着五口棺材,五墓镇的五口棺材。

这里,站着两个人,仙纱楼的赵柔甜和魔渊谷的魔剑杀。

魔剑杀背后的大剑已握在手,目光紧盯着五口棺材,眼中杀气腾腾。

赵柔甜双手抱肩,站在魔剑杀的背后,噘着小嘴催促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这棺材并不好看,舍不得砍吗?”

魔剑杀没回头,但已答话道:“我只是在考虑,该从哪口棺材下手。”

赵柔甜立即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若你觉得自己手中的剑够锋利,你就砍金棺,反之,你就砍木棺,或者,土棺也行。”

“好建议。”魔剑杀点点头,迈步走到了木棺面前,“柿子还得捡软的捏,还是从最容易的开始。”

砰!

话音一落,魔剑杀已一剑落下,剑刃重重地砍在了木棺棺盖上。

剑抬起。

棺未伤。

魔剑杀愕然了,愣愣地看着木棺,有些不知所措。

赵柔甜走近前,伸手在木棺棺盖上一摸,皱起了眉道:“你刚才砍的就是这个地方,但好像,一点伤痕也没有。”

魔剑杀回过神来,板起脸道:“不是好像没有,而是根本就没有!”

赵柔甜盯着他问:“是你的力气没使够,还是你的剑不中用?”

魔剑杀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说是这木棺太厉害了?”

赵柔甜很不客气地道:“可是刚才是你自己认为这口棺材是最弱的!”

魔剑杀立即认错:“我错了,我不该以凡人的眼光,来判断非凡人之物。”

赵柔甜唬起了脸:“我并不是想要你认错!”

魔剑杀追问:“你想要我干什么?”

“放——大——招!”赵柔甜一本正经,一字一顿。

“你已放过大招了?”

“是的。”

“我昨夜听见的巨响之声,就是你放大招的声音。”

“不错。”

“是哪一口棺材?”

“金棺。”

魔剑杀走到金棺面前,剑一挑,姿势一摆道:“那好,我也对这金棺放放大招试试。”

赵柔甜摆摆手:“让我见识见识吧!”

“呀——”魔剑杀飞身上空,大剑一劈而下,排山倒海,雷霆万钧的一击,“魔影杀——”

砰砰砰!

三道剑影落下,劈在棺盖上。

砰!

最后剑刃落下,劈在棺盖上。

劈啪!

一声异响,棺盖应声断成了两截。

赵柔甜见状,喜笑颜开,忙奔至金棺旁,欢叫道:“太好了,成了!”

魔剑杀身子落下,站在赵柔甜的身旁道:“别火急火燎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事小心为上,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你来就你来。”赵柔甜甜甜地一笑,后退了两步。

魔剑杀剑一挥,轻轻松松地将两块断裂的棺盖挑落在地。

棺中之物,随即映入眼帘。

魔剑杀和赵柔甜一见,都不禁心头大震,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

金棺内,放着一颗人头,一颗年轻男人的人头,金色的人头,双目紧闭,神情肃穆。

金面、金眼、金发……

无一不是金色。

魔剑杀眉头一皱,扁了扁嘴道:“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柔甜默默点头,她和魔剑杀一样,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预感,却并不能代表事实。

魔剑杀向她问道:“怎么样,剩下的四口棺材,还要不要开?”

赵柔甜默不作声,凝眉思索,显然在考虑。

是就此打住,一走了之?

是不顾一切,寻根究底?

一时之间,她难以决择。

魔剑杀很有耐心,默默地等待着。

过了半晌……

赵柔甜却向魔剑杀问道:“我想问问,你意下如何?”

魔剑杀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只能说,我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但,也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赵柔甜笑了:“你很会说话。”

魔剑杀也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赵柔甜点点头,毅然道:“那好,我决定了,全开吧!”

“好,你闪开,我来劈木棺。”魔剑杀雷厉风行,走至木棺前。

“交给你了!”赵柔甜小心翼翼,后退一旁。

“魔影杀——”魔剑杀故技重演,劈向木棺。

然而……

木棺纹丝不动,未有丝毫损伤。

赵柔甜不禁问道:“你没力气了吗?”

魔剑杀挠着头怪道:“不是我没有力气,而是这木棺太他娘的邪门了!”

赵柔甜皱皱眉道:“你再试试!”

“魔影杀——”

“魔影杀——”

魔剑杀怒气冲天,一连两试,结果仍是一样,无济于事。

“邪门,邪门,赵姑娘,这是真他娘的邪门!”魔剑杀挠头大呼,气急败坏。

赵柔甜凝眉不语,似在思索对策。

“这木棺不行,我去试试那冰棺!”魔剑杀说着,往水棺走去。

“慢!”赵柔甜唤住他,同时走近木棺。

魔剑杀奇怪地看着她:“你有办法了?”

“嗯,也谈不上办法,不过想试试看,我也来个大招,我先来一掌,你再来一剑。”赵柔甜说罢,身子凌空飞起,身体一转,倒悬于木棺之上,右手一掌击下,“仙灭天火掌——”

一掌击毙,她这才对魔剑杀道:“到你了,上吧!”

“魔影杀——”魔剑杀竭尽全力,又一记魔影杀劈在了木棺上。

劈啪!

一声异响,木棺棺盖应声也断成了两截。

赵柔甜不禁笑道:“奏效了。”

魔剑杀恍然大悟:“原来我能够劈开那金棺,是因为你昨夜击了一掌,看来,得要我们俩配合才能对付得了这些棺材。”

赵柔甜二话不说,推下已经断裂的木棺棺盖,与魔剑杀往里一瞧。

这木棺里放着的,赫然也是一颗人头,一颗年轻男人的人头,双目紧闭,神情肃穆,和这木棺颜色一样,一样雪白如玉的人头。

白面、白眼、白发……

赵柔甜定定神,沉声道:“还有三口棺材,继续开。”

“好!”魔剑杀跟着她到了水棺前。

“仙灭天火掌——”

“魔影杀——”

“……”

就这样,两人你一掌,我一剑,共三掌三剑,已将水、火、土三棺的棺盖断为两截。

三棺内各有一颗年轻男人的人头,人头颜色与其棺材颜色对应,表情也都是双目紧闭,神情肃穆。

魔剑杀瞟了五颗人头一眼,有些失望地道:“竟然全是人头,晦气,太晦气了。”

赵柔甜向他问道:“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魔剑杀摇摇头:“没有,你呢?”

赵柔甜无奈地一笑:“我也没有。”

魔剑杀甩甩手道:“算了,算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赵柔甜扁着嘴,凝身未动,这一走,似是心有不甘。

魔剑杀怪问道:“舍不得走?你还想研究研究不成?”

赵柔甜点点头:“确有这想法。”

“既是如此,我倒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不妨拿回你们仙纱楼去,正所谓人多力量大。”

“呵呵。”

“笑啥?你不会是想要在这儿研究吧?话先说明,我可不会陪你,我要走了。”

“慢着!”

魔剑杀眉头一皱,唬起脸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想要我跑腿,帮你把这晦气的东西送到仙纱楼吧?”

赵柔甜摇摇头:“别自作聪明,我是想……”

话语突止,她脸色一变。

有异动!

是仙墓驭尸令!

“你怎么了?”魔剑杀茫然地看着她,不明就里。

赵柔甜默不作声,从怀中拿出了仙墓驭尸令,定睛细看。

魔剑杀凑近前一看,追问道:“这是何物?”

“仙墓驭尸令!”

“没听过,干什么用的?”

“驭尸用的,一时跟你也解释不清楚它的作用。”

“那就不解释了,不过我想问你,你拿它出来干什么?这里只有人头,没有尸体。”

赵柔甜困惑地道:“我知道,但是它刚才在我怀中有异动,所以我才会拿出来看看,但是现在却又一动不动的,好像没什么异样。”

魔剑杀不以为意地道:“我看,八成是你感觉错了……”

嗖!

话未说完,仙墓驭尸令突然挣脱出了赵柔甜的手掌,腾空飞起,顿在空中。

魔剑杀惊呼:“你的令牌飞起来了!”

赵柔甜白白眼:“我看得见。”

魔剑杀怪问:“你不拿下来?”

赵柔甜沉下了脸:“我要看看它究竟有何异样!”

只见……

仙墓驭尸令没有异样,五颗人头倒是有异样了,它们竟也腾空飞起,顿在空中了。

紧接着,五颗人头接二连三地化作了五团其本身颜色的有形之气。

嗖!

五团有形之气如箭般射向了仙墓驭尸令,而后皆被仙墓驭尸令所吸收,不见踪影。

咚!

仙墓驭尸令坠下,赵柔甜伸手接住。

“吸收了?为什么吸收了?这就完事了?”魔剑杀骇然地盯着仙墓驭尸令,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赵柔甜也是茫然不解,不明就里。

“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今天倒让我也撞上了一件。”

“彼此彼此。”

“但愿这是好事,不是坏事儿。”

“但愿如此吧!”

“好了,我没什么兴趣了,真的要走了,赵姑娘你自己小心,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魔剑杀整整衣襟,准备走。

赵柔甜拱手相送:“谢谢你,恕不远送!”

“有缘再见,后会有期了!”魔剑杀丟下话,凌空飞身远去。

赵柔甜愣愣地看着仙墓驭尸令,自言自语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天赐力量,还是天赐霉运,全凭天意……”

第五十五章 青楼妓院内的风波

南沧城。

太丰镇。

七街八巷,房屋连绵,一个人多热闹的小镇。

赵柔甜辗转到了此镇……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春艳楼。

这是一处烟花之地,风月场所。

春艳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这儿年轻漂亮的姑娘,倒真是不少。

楼栏上年轻漂亮的姑娘们摩肩接踵,成群结队。

她们面带微笑,搔首弄姿,在招揽客人。

邵江明,男,二十五岁,年轻英俊,衣着华丽,这太丰镇上有一半的钱庄,都是他开的。

邵江明走进春艳楼的时候,至少有十七、八个姑娘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包围。

这些姑娘们并不认识他,姑娘们之所以这么热情似火,是因为邵江明年轻英俊,穿的又是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年少多金的主儿。

这么个生意,哪个姑娘不愿意抢着接?

邵江明笑了笑,抱歉地对姑娘们道:“不好意思,我是来捧胡艳艳胡姑娘的场的。”

“切!”

“没意思!”

姑娘们一听邵江明这么说,一个个都抱怨起来,一个个都嘟囔着小嘴,一下子全散开了。

胡艳艳是这里的头牌艺妓,卖艺不卖身的,那些姑娘们正好与胡艳艳相反,她们靠的是身体,而不是才艺。

既然邵江明是来欣赏才艺的,她们当然就不多奉陪了。

放眼看去,厅里基本上已经高朋满座,仅剩下两张空桌,邵江明忙到其中一桌坐下。

此时,楼上一位肥胖的中年妇女拉着一位身材婀娜的红衣少女出现了,红衣少女红纱蒙面,虽看不见其真容,但光看那婀娜的身材,已足以使人想入非非了。

肥胖的中年妇女正是这春艳楼的老板娘张大娘,红衣少女则是胡艳艳。

张大娘笑道:“各位,今日是十一双日,咱们胡艳艳胡姑娘出来接客了!”

“好!”

“好!”

厅中立时爆出了一阵响亮地欢呼。

张大娘接着道:“各位,不管新客旧客,我在此先声明一下老规矩,咱们胡姑娘在春艳楼是卖艺不卖身的,不喝酒、不唱曲、不伴舞,只陪客人琴棋书画!”

“好!”

“没问题!”

“行呀!”

“有胡姑娘这样的美人相伴一天琴棋书画,值!”

厅中一片欢呼赞许之声。

张大娘点点头道:“老规矩,今天一天只接一人,大家出价吧!”

话音刚落,左侧桌旁的一位青年便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道:“我出一百个金币。”

右侧桌旁的一位老者道:“两百个金币。”

左侧的一位蓝衣汉道:“我出三百个金币!”

“我出四百个金币!”

“我出五百个金币!”

“我出六百个金币!”

“……”

大家出价越来越高,直到有一位青衣少年出到了一千个金币,厅里才一片鸦雀无声。

只见张大娘盯着那位青衣少年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青衣少年道:“小爷石天贵!”

张大娘立即高声大叫起来:“石天贵石公子出价一千个金币!”

厅中仍是一片鸦雀无声。

张大娘大叫道:“石天贵石公子出价一千个金币,有没有人超出这个价的?”

没有人回张大娘的话,看来是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了。

“石天贵石公子出价一千个金币,有没有人超出这个价的……”张大娘连问了三遍,仍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她只得道:“今天胡姑娘就陪……”

话未说完,被人海所淹没,一直端然静坐,默然无语不显眼的邵江明突然站起来大声道:“且慢!”

“哟,原来是邵公子!”张大娘一见邵江明,忙在楼上点头哈腰,“这人山人海的,老婆子一时眼拙,竟一直没注意到邵公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邵公子大驾光临,真使我春艳楼蓬荜生辉,我老婆子正在主持胡艳艳胡姑娘的生意,就不下去招呼邵公子了,邵公子请随意。”

邵江明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张大娘不必客气。”

张大娘笑着问道:“邵公子怎么会来我老婆子这烟花之地?”

邵江明闻言脸色一变:“怎么,张大娘这意思,是我邵某人不能来你这春艳楼了?”

张大娘赶忙陪笑:“哪儿的话,咱们太丰镇有什么地方是邵公子不能去的?只是邵公子来的突然……”

邵江明贼贼一笑,打断张大娘的话道:“邵某想换换口味,想看看你这风月场所的美人儿,是否合邵某的胃口。”

“哦。”张大娘似有所悟,她面现难色,向邵江明陪着笑,“邵公子,咱们这位胡姑娘,在春艳楼是卖艺不卖身的,不喝酒、不唱曲、不伴舞,只陪客人琴棋书画的!”

邵江明瞪起眼,唬起脸道:“真是岂有此理!张大娘,你问问在座的各位,邵某什么时候说过那种龌龊之言了?”

“这……”张大娘愣了愣,愕然了,“邵公子也是为了胡姑娘的才艺而来?”

邵江明默默点了点头。

张大娘见他也是为了胡艳艳的才艺而已,心里稍稍放心,喜笑颜开道:“那就好,那就好,邵公子,目前出价最高的,是这位石天贵石公子,他出价一千个金币,不知道邵公子为了胡姑娘,愿意出多少金币?”

“哈哈哈……”邵江明一阵大笑,藐视了石天贵一眼,“不过区区一千金币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邵某多出一千便是,两千!”

“厉害了!”

“邵公子果然不一样!”

“豪气,有钱!”

“今日胡姑娘必是邵公子的了!”

厅里响起了一阵趋炎附势的喝彩之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太丰镇有一半的钱庄都是本公子开的,在这太丰镇上和本公子比钱,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哈哈哈……”邵江明神气十足,面上一阵得意洋洋。

石天贵的脸面变成了猪肝色,只见他开口道:“邵公子果然豪气,石天贵佩服佩服,不过,对于胡姑娘,石某不甘就此轻易撒手,只好得罪了,既然邵公子出两千,那石某就出三千!”

“我的天啦!”

“他竟然出三千,我有没有听错?”

“真是深藏不露,想不到他比邵公子还要豪气!”

“这下有意思了!”

厅里立即炸开了锅,一阵议论纷纷。

这回轮到邵江明的脸色变了,他冷冷地扫了石天贵一眼,开口道:“我出四千!”

石天贵立即接口道:“五千!”

“六千!”邵江明岂是轻易服输的。

“七千!”石天贵也是一样不服输。

“八千!”邵江明涨红了脸看着石天贵,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太丰镇内,居然还有人敢和他争强好胜。

“九千!”石天贵不依不饶。

邵江明怒气冲冲,盯着石天贵怒道:“这位石兄弟,如此咄咄逼人,敢情你是要与邵某人为敌了?”

石天贵微微一笑道:“咄咄逼人?邵公子这是什么话?石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与邵公子为敌啊!这钱,只要出得起,只要愿意出,任何人都可以出的,张大娘,你说是不是?”

张大娘看了邵江明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石天贵所言。

邵江明是咬牙切齿,怒目而视石天贵。

石天贵无所畏惧,冷冷地瞧着邵江明。

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的,邵江明与石天贵两人之间,大战似要一触即发。

“这石天贵倒也实在是有钱!”

“看来邵公子是遇上对手了!”

“不知道他还出不出得起钱?”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厅里一些看热闹的人,禁不住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邵江明脸色数变,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叽叽喳喳的,都给我闭嘴,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

一听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胡艳艳赶紧开口了,她甜如蜜糖似的声音道::“邵公子,胜负未分,客人岂有就走之理?”

“下贱的东西,连你也看不起本公子么?”邵江明盯着胡艳艳,心里一阵怒骂。

他心里骂着,面上却赶忙点头陪笑道:“是是是,胡姑娘所言极是,邵某一时气言胡说八道,还望胡姑娘不要生气。”

胡艳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邵江明忍住气,向石天贵笑问道:“不知石兄弟,最高能出多少价?”

石天贵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他可不好回答。

说太高了,邵江明若是不跟,摆自己一道,自己就得吃大亏,可若说低了,邵江明随随便便加那么点便会超越自己,他不禁犯难了。

他深思熟虑,认真地想了想方才开口道:“邵公子能出多少,那石某就能出多少!”

邵江明一时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石天贵竟然会这么回答自己。

这时,胡艳艳又道:“邵公子,石公子,你二位不要比谁钱多谁钱少了,听小女子的一个主意如何?”

邵江明和石天贵同声道:“胡姑娘请说!”

“嗯。”胡艳艳看了石天贵和邵江明一眼,又看了看厅里众位客人,“诸位,我看这样好了,今日不比谁的钱多,谁的钱少,我们就让石公子和邵公子在酒道上分个高低,谁赢谁留下,谁先醉倒,送谁走,另外,醉倒之人,得留下身上所有的金币票据!”

“好!”

“这个主意不错!”

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赞许的喝彩之声。

邵江明和石天贵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胡艳艳很有心计,自以为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她想来个一举两得,想要石天贵和邵江明彼此都喝个酩酊大醉,一醉不醒。

不管谁赢谁输,她接待的,都必将是一个醉鬼。

不管谁赢谁输,她得到的,都必将是丰厚钱财。

她自鸣得意,却不曾想,酒能醉人,但也能要人命。

第五十六章 醉死的男人

一般喜欢争强好胜的男人,都比较喜欢拼命,尤其是在争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

邵江明和石天贵为了争胡艳艳,就很拼命。

他们拼命的饮酒,一碗接一碗,牛饮鲸吞。

他们面红耳赤,都已眼冒金星,身躯摇晃,但,他们谁也不愿做第一个倒下的失败者。

他们都想赢,谁赢了,谁就能得到胡艳艳,尽管,只不过是与她琴棋书画一天而已。

“我……我还能继……继续喝!”

“我也……也是!”

“再喝!”

“喝!”

邵江明和石天贵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说着。

两个酒保又赶紧给他俩的空大碗里倒上满满的酒,同时同声道:“第一百九十一碗!”

“都一百九十一碗了,邵公子和石公子也真是够厉害,两人旗鼓相当,平分秋色啊!”

“是啊!这么烈的酒,要是换了我,这么大的碗,顶多五十碗就得倒!”

“他俩确实厉害,不过,我看,他俩也差不多都到极限了,我敢打赌,他俩无论谁都喝不到两百碗!”

“还两百碗,这些酒都已经够要命的了,你们看看他俩,神色那个惨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小心可别喝到了阎王殿去!”

“有理,有理!”

“哈哈哈……”

众食客议论纷纷,有的纯粹想看好戏,有的却替邵江明和石天贵担心。

“嘿嘿嘿……喝……”邵江明嘿嘿笑着,颤抖着手拿起酒碗,送到嘴边,咕噜咕噜全下肚,“又……又是一碗。”

“看……看我的!”石天贵也颤抖着手拿起酒碗,酒碗刚送到嘴边,嘴尚未张开,身子却突然往后便倒。

咚!

砰!

石天贵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酒碗摔得稀巴烂。

“邵公子一百九十二碗!”

“石公子一百九十一碗!”

“邵公子胜出!”

“石公子败北!”

两酒保高声吆喝,裁定胜负。

“嘿嘿嘿……”邵江明得意洋洋地笑着,摇晃着身子走近了胡艳艳,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胡……姑娘,我还能陪……陪你……吟诗,作……作画!”

“知道啦!”胡艳艳嫣然一笑,伸手抱着邵江明的腰,扭脸看着张大娘,“我扶他上去休息,这个姓石的就交给您处理了。”

胡艳艳丟下话,便与邵江明上楼去了。

张大娘在石天贵的身上摸出了足足有一万个金币的票据,不禁乐开了花:“这臭小子,真有这么多钱,这足足有一万个金币的票据,嘿嘿嘿,不过有言在先,愿赌服输,这钱,现在都归我春艳楼,归我张大娘了。”

“噗!”石天贵突然张嘴喷出了一口酒渍,继而四肢开始抽搐起来。

“快看,石公子抽搐起来了,怕是不行了!”

“胡说八道!”

“真的,你们看看,是真的不行了!”

“我就说这烈酒喝多了怕是要喝到阎王殿去,果不其然!”

众食客看着地上抽搐的石天贵,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都是乌鸦嘴,尽说些触霉头的话,都闪开,让老娘看看。”张大娘在检查石天贵身体的时候,石天贵停止了抽搐,但气息却突然变得十分微弱,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就像一个快要寿终正寝的人。

真的是出事了!

要人命的大事!

张大娘这才慌了,忙冲着酒保大呼道:“快,快搞个担架来!”

四个酒保雷厉风行,迅速找来个担架,将石天贵放入担架上躺好抬起,而后等待张大娘的下一步吩咐。

张大娘却神色慌张地对众食客道:“你们有谁知道这个姓石的家住哪里?”

众食客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张大娘急忙道:“谁知道的,赏五十金币!”

众食客无动于衷。

“谁知道的,赏五百个金币!”张大娘急得快飞了起来。

众食客仍然无动于衷,默不作声。

“老板娘,这小子面生,怕不是咱们这太丰镇的人,也难怪大家伙不知道。”

“老板娘,依我看,眼下的当务之急,得赶紧抬这小子去看看大夫!”

“是啊!老板娘,这小子看起来是真的不行了!”

“趁着还有气,让我们赶紧抬他去看大夫吧!”

四个酒保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开口。

张大娘连连点头,赶忙将一叠票据塞入了一酒保的怀中,吩咐道:“这是四百个金币的票据,赶紧抬他去找大夫!”

那酒保瞪圆了眼,惊呼道:“这么多?”

张大娘脚一跺道:“有钱你还嫌多,救人如救火,赶紧给老娘抬去找最贵最好的大夫,就去徐大夫那儿,快去!”

“哎……”四酒保慌忙应着,抬好担架,脚底抹油似的奔了出去。

大街上……

“三位兄弟,我想,我们先去一下镇北的荒林!”

“去镇北的荒林?去那里干什么?”

“那里有大夫?”

“有,我认识的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夫,医术高超,比徐大夫还要厉害!”

“那行,咱们走!”

“走!”

四名酒保商量对策,抬着石天贵奔向了镇北荒林。

来到了镇北荒林……

提建议来这儿的那名酒保却突然道:“放下,放下,休息会儿。”

于是,四人放下担架,坐地休息。

那酒保又道:“三位兄弟,实不相瞒,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夫。”

其余三名酒保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他。

那酒保对怀揣金币票据的酒保道:“阿三,把金币票据全部拿出来给我!”

阿三愕然地看着他道:“虎哥,你想……”

虎哥神情肃穆,看着阿三和另外两名酒保,沉声道:“阿三,小六子,大铁,我实话说了吧!咱们把金币分了,这姓石的,就扔这喂豺狼!”

“啊!”阿三,小六子,大铁,三人是大吃一惊,骇然失色。

虎哥一本正经地说道:“三位兄弟,你们听我说,咱们干两年的酒保,也没有一百个金币,如今,老板娘给这四百个金币的票据,咱们不要白不要,将这姓石的放这儿自生自灭,咱们将金币分了,酒保不干了,咱们带着钱走人,远走高飞,上别处享福去,从此过上好日子!”

“好主意!”大铁第一个应声附和,点头同意。

“行,听虎哥的,分我一百金币,我这就上别镇享福去,还在这太丰镇当什么狗屁酒保!”小六子也应声附和,点头同意。

唯有阿三一脸十分为难的模样,似是极不情愿如此做法。

虎哥见状,不禁唬起脸对他道:“阿三,你有异议?”

“我……”阿三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虎哥沉下脸道:“堂堂大男儿说话莫要如此婆婆妈妈,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阿三点点头,毅然道:“虎哥,小六子,大铁,你们尚未成家,可我是上有老,下有小……”

话未说完,大铁哈哈一笑接过话道:“我当什么事儿,你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下没有小,但上也都有老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远走高飞,自然要带着他们一起远走高飞,又不是要你一个人跑路!”

“我知道,可是……”阿三仍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虎哥有些生气地道:“阿三,说实话,你是不是……”

话未说完,但听得小六子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这姓石的死了,断气了!快来,你们快来看看!”

虎哥,阿三,大铁,三人忙奔到小六子的身旁,看着面前的石天贵。

“我看看。”阿三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在石天贵的鼻间探了探,不由得骇然失色,“他……死了……真的死了……”

虎哥不以为意地洒然一笑:“天意,天意!”

大铁肃容道:“事已至此,咱们已经别无选择,阿三,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只能顺着虎哥的意思了,我们也一样,这姓石的在我们面前死了,于情于理,咱们都脱不了干系,若真有麻烦上门,咱哥四个免不了糟罪,春艳楼一样免不了麻烦,想要无事,只能远走高飞!”

事已至此,是真的别无选择了!

这个人就这样死了,若东窗事发,别说自己,整个春艳楼都得倒大霉!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阿三没再犹豫,当即拿出怀中那四百个金币的票据四下一分。

“虎哥我这马上就回家收拾细软,带上爹娘雇辆马车出镇,有谁要一起的?”

“虎哥,我小六子带上全家跟着你,你到哪儿安家,我就到哪儿安家!”

“虎哥,小六子,我大铁就不随你们一道了,我准备走水路!”

“我阿三家里人比较多,还是不与各位同道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来,咱们速度将这姓石的放入草丛里藏好,马上就走。”

“是是是,咱们快干!”

四人说干就干,将石天贵连人带担架藏入了草丛里,而后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林深处,有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紧盯着那放着石天贵尸体的草丛。

那双眼睛即冷又拽,是属于仙纱楼“冷拽大小姐”赵柔甜的。

第五十七章 驭尸失败

石天贵脸白如纸,身躯僵硬,已经彻彻底底的死透了。

赵柔甜正俯身蹲在他的面前,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小团圆圆的有形紫气——紫仙亡魂。

接着,她将石天贵的嘴扳开,把那紫仙亡魂放入了其口中。

而后,石天贵的脸面开始变色了,变成了紫色,颈脖也变了,双手也变了,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紫颜色的人。

第二个仙尸!

已大功告成!

赵柔甜又扒下了石天贵的外衣裤,给他换上了一身黑衣裤,头也罩上了一个黑色的包头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双已经变成紫色的眼睛。

忙完一切,她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石天贵,也跟随她站起。

她微微一笑,继而从怀中拿出了仙墓驭尸令,展现在石天贵的面前,手朝一旁的一棵树一指道:“去,劈了它!”

石天贵无动于衷。

赵柔甜眉毛一抖,脸色变了,她大声地再次道:“去,劈了它!”

石天贵仍然无动于衷。

她怒火中烧,气急败坏,连声叫嚷:“去劈了它,去劈了它,快去劈了它,我叫你去劈了那棵树!”

石天贵如同石雕,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赵柔甜眉头紧皱,咬紧了嘴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在心里暗自抱怨道:“娘的,居然不听号令了,大事不妙了,铁定是因为五墓镇那五口棺材中五颗人头的原故,看来是走了霉运了……”

砰!

话未说完,石天贵突然出手,一掌击在了她的胸脯上。

“啊——”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赵柔甜身子被震飞。

石天贵眼中杀气腾腾,继续飞身攻向了她,那气势汹汹充满杀机的模样,俨然将赵柔甜当做了杀戮的对象。

赵柔甜眼睛一瞪,慌忙收好仙墓驭尸令,凌空一个翻身,对准石天贵,双掌齐拍,大喝道:“仙灭天火掌——”

两道火掌如箭般从赵柔甜的手中飞泻而出,击向了石天贵。

砰砰!

石天贵硬生生的中了两掌,但,他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仍欺身逼近赵柔甜。

赵柔甜的两道火掌就像两团豆腐一样,击在了石天贵如钢铁般似的身躯上。

她大惊失色,身子急飞速退。

“呀呀呀——”

“仙灭天火掌——”

“仙灭天火掌——”

她狂呼大吼,双掌快速击扬,一道接一道的火掌接二连三的击在了石天贵的身上。

然而,不管她攻势多猛,攻速多快,击出的仙灭天火掌就像一个个鸡蛋似的砸在一块石头上,这石头当然就是石天贵。

“娘的,不听我的号令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我开刀。”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一走了之?”

“不行不行,若他到镇上去杀戮那些凡人,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

“可是,可是我又打不过他,根本拿他没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赵柔甜自言自语,香汗淋漓,急红了眼,在空中转着圈飞来绕去,与石天贵苦苦周旋。

“娘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本姑娘与你拼了,至少也要拼个黔驴技穷再说!”她咬牙切齿,狠狠地怒骂着,右手一伸,一柄蓝光长剑凭空出现,已然在手,“本想要你们这些个仙尸去对付梁弃夜和赢无败,却不想还没等对付他们,倒对付起我来了,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我不能真砸自己的脚,事到如今,我已别无选择了,看剑!”

“呀——”她一声厉啸,如猛虎般扑向了石天贵,手中蓝光长剑一劈而下,直劈石天贵的头部。

面对赵柔甜气势磅礴,来势汹汹的一剑,石天贵幽灵般地闪躲过了。

“臭仙尸,力量够硬,速度也够快的!”赵柔甜一击不中,心中不免有些气馁。

石天贵紧盯着她,双目中闪着阴冷的光。

赵柔甜看在眼里,面上一阵冷笑,向他勾勾手道:“来呀!想要杀本姑娘,本姑娘无所畏惧,才不怕你,放马过来!”

石天贵双目喷火,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身子落地,继续挑衅道:“来呀!过来呀!”

石天贵似是被激怒了,跟着身子落地,气势汹汹地攻向了她。

赵柔甜不躲不闪,凌空一跃,手中蓝光长剑朝着迎面而来的石天贵当头就是刚猛凌厉的一劈。

当!

蓝光长剑狠狠地劈在了石天贵的头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石天贵身子一抖,慢悠悠地后退了几步。

那样的迎头一剑,石天贵看起来竟是毫发无损!

看来,能够取胜的希望,是少之又少了!

赵柔甜眉头紧皱,叫苦道:“我竭尽全力,拼命往死里给的一剑,他看起来竟是毫发未伤,看来我要战胜他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了!”

思索之际,石天贵一跃而起,再一次气势汹汹地攻向了她。

这一次,比起刚才,更快、更猛!

赵柔甜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横剑一挡。

当!

石天贵一掌击在了蓝光长剑上,撞在了她的胸脯上。

赵柔甜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砰!

石天贵得势不饶人,又是疯狂地一掌击在了她的胸脯上。

当!

赵柔甜只觉胸脯一阵疼痛,手一松,蓝光长剑掉在了地上。

砰!

石天贵第三掌疯狂地击在了她的胸脯上。

“噗!”赵柔甜一个劲儿地后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几个回合战斗下来,赵柔甜与石天贵的强弱之分,已经十分明显了。

赵柔甜是咬牙切齿,竭力支撑。

再看看石天贵,一副毫发无损的模样,越战越勇。

这样的强弱,还打什么?

这样的悬殊,还战什么?

赵柔甜默默地抹去了嘴上的血迹,傲然挺立。

她还没有倒下,他还能够战斗,他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堂堂仙纱楼“冷拽大小姐”,可不是轻易认输的!

石天贵高傲地扬着头,那模样仿佛是在讥笑她的无能。

赵柔甜目闪厉光,愤恨不已,在心里狠狠地暗骂着:“臭仙尸,竟连你也瞧不起我赵柔甜么?”

“仙灭天火掌——”赵柔甜沉声一喝,双掌一提,手掌冒出了熊熊烈火。

她准备拼了,真正的拼了!

这是她最后的爆发之力,若还是无法击败石天贵,她也只能认命了。

石天贵见状,眼中竟露出了畏惧之光。

显然,他也感受到了赵柔甜这爆发之力的逼人气势,威力不可小觑。

但,畏惧归畏惧,并不代表畏死!

石天贵虽然畏惧,但却并不畏死,他是个仙尸,他会惧敌,但绝不会惧死!

他紧盯着赵柔甜,双掌同样运功,一步也没有后退。

和赵柔甜一样,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彼此凝视,蓄势待发,双方都准备竭尽全力,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赵柔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是胜是败,马上就要见真章了!

是生是死,马上就要分晓了!

“看打!”只听得赵柔甜一声厉喝,挥掌冲向了石天贵。

石天贵不躲不闪,一样挥掌击向了赵柔甜。

砰!

赵柔甜与石天贵结结实实的对掌,四掌相对,激起了万团火花,发出了一声巨响。

四周很快静了下来,很静。

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打斗似乎停止了。

赵柔甜单膝跪地,气喘吁吁。

石天贵威风凛凛,傲然挺立。

两人旗鼓还算相当,总算是没有见生死,没有豁出命去。

不过,赵柔甜险象环生,倒是可见一斑。

突然……

赵柔甜眼睛一亮,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仙墓驭尸令,高举大呼道:“王道然快出来救我!”

嗖!

一道黑气从仙墓驭尸令中飞泻而出,黑气化作了人形,一样是一身黑衣打扮,头戴包头面罩的王道然,立在了赵柔甜的面前。

赵柔甜站起身,咬牙暗道:“豁出去了,赌一把,希望王道然还能听我的话!”

她跨前两步,走到王道然的身旁,手朝石天贵一指,开口大声道:“王道然,给我打他,狠狠的打!”

话音一落,王道然立即挥拳冲向了石天贵。

赵柔甜见状,暗自吁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赌赢了,王道然总算还听我的话,老天保佑,但愿他能制服得了石天贵!”

砰砰砰!

砰砰砰!

仙尸能看、能听、能动,但不会张嘴,不会说话。

王道然与石天贵默默地、激烈地战斗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响彻云霄的拳掌相击之声,腿踢脚踹之声,不绝于耳。

王道然与石天贵打得难舍难分,胜负难见。

赵柔甜看得是惊心动魄,叫苦不迭。

她恨自己无能为力,是又气又急又恼地开口道:“我把你们两个变成仙尸,是为了要你们去对付梁弃夜和赢无败的,可不是要你们这样自相残杀的,你们要是玩完了,我该如何是好?不行,我不能功亏一篑!该死的仙墓驭尸令,你到底哪里出了毛病,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要石天贵听我的号令,听我的号令……”

第五十八章 驭尸成功

赵柔甜正满腹牢骚,不知所措间。

却不知,事情,已悄然出现了转机,良好的转机。

一直与石天贵打得平分秋色的王道然,突然间扭转乾坤了,他已将石天贵打得瘫软脚踩在地,令其不能动弹,将其完美制服了。

赵柔甜乍一看,不禁眉头舒展,喜笑颜开,忙奔了过去,对王道然道:“得了得了,把他打趴下就行了,别再动手了,可不能打得灰飞烟灭,我还需要他呢!”

王道然默默点头,依言照做。

喜劲儿一过,赵柔甜又不禁挠头叫苦:“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该怎么办呢?嗯……得想个法子,有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且试试,看看能不能将那五颗人头之气从仙墓驭尸令中逼将出来,也许这样,仙墓驭尸令就又可以发挥驭尸的功效了,就先这么办吧!”

略一思忖,拿定主意,她便对王道然道:“你给我看着他,不能让他乱动,更不能让他跑了!”

王道然默默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天贵。

赵柔甜走到一旁,就地盘腿而坐,从怀中拿出了仙墓驭尸令,将其放在了地上,而后双目紧闭,双掌合什,嘴唇微动,开始轻念咒语。

仙墓驭尸令开始颤抖起来……

摇晃……

凌空飞起……

“嗨——”赵柔甜一声大喝,陡然睁眼,右手凝起食中二指,猛然一击,击在了仙墓驭尸令上。

嗖嗖嗖嗖嗖!

两白、一金、一黄、一红,五道有形之气从仙墓驭尸令中飞泻而出。

“成功了!”赵柔甜大喜过望,得意地一笑,欢呼起身。

只见……

五道有形之气分别飞射向了王道然和石天贵。

嗖嗖!

两道白气射入了王道然的后背,进入了其身体内。

嗖嗖嗖!

金、黄、红三道气射入了石天贵的心脏,进入了其身体内。

这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根本不容人有反应的本能。

待赵柔甜反应过来,她已是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而后,王道然抬起脚,放开石天贵,转身面向了她。

接着,石天贵也站起了身,一样面向了她。

赵柔甜见状,不禁哭丧着脸道:“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情况,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刚抱怨完,她忽然发现,王道然与石天贵,仅仅只是面向自己盯着自己而已,并未有其它的任何举动。

她一阵疑惑不解,一阵犹豫不决,最后,她终于壮胆上前,手持仙墓驭尸令对他俩道:“你们两个,给我单膝跪下!”

咚咚!

王道然和石天贵立即单膝跪地,跪倒在她的面前。

言听计从!

仙墓驭尸令有用啦!

赵柔甜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定定神,手朝树林一指,又道:“起来,你们两个,去,劈了这些树!”

王道然和石天贵立即转身面向树林,各自右掌一击。

轰!

轰!

随着两声响彻云霄的轰声,这片若大的树林,彻底被移为平地了,连一片树叶,一根树枝也见不到了。

“我的乖乖!”赵柔甜瞠目结舌,惊傻了眼,“这力量,也太厉害了吧?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掌,把这片树林都给移为平地了。”

“哈哈哈……”她收好仙墓驭尸令,抬头仰天,发出了一阵得意洋洋的大笑,“厉害,厉害,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如今你们两个即已拥有了如此惊人的力量,也用不着我再去搞第三个仙尸了,有你们两个就够了,够了,哈哈哈……”

笑声突止,她又沉下了脸道:“梁弃夜,赢无败,你们这一神一魔,我到底,该挑哪个先下手呢?”

轰!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个炸雷。

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而下。

“该死,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赵柔甜眉头一皱,四下张望,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山洞,随即向王道然和石天贵一甩手,“跟我来!”

王道然和石天贵点点头,跟着她飞奔进了山洞。

好在山洞内够宽敞,三个人待在一起还算凑合。

“该死的雨!”她跺脚大骂,很是生气,忿忿地一掌击在了右侧的石壁上。

轰!

随着响动,石壁居然裂开了一条石缝。

她瞪圆了眼,石壁上居然有道石门!

“我是又要有什么奇遇,还是又要走什么霉运了?”她嘟囔着嘴,摇身一变,身上那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立即干了。

她默不作声,领着王道然和石天贵步入了石门后。

前行不远,突见光亮,似是已到了尽头。

三人走到光亮处,果然已到尽头,已无路可走了。

只见,四壁与顶壁上,全是发光的萤火虫,将此处照得非常明亮。

这里放有一张小石桌,小石桌上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珠子,有成年人拳头般大小。

“有宝贝!”赵柔甜欣喜若狂,正准备伸手去拿。

蓦地……

两道人影飞驰而来,转眼间落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是两个中年和尚,中等身材,浓眉俊目,模样甚是威武。

有神气!

这俩和尚,是神族中人!

俩和尚默不作声,默默地上下打量着她。

她眉毛一扬,定定地看着他俩。

不知这俩和尚找上自己,原因为何。

“喂!我说你们两个大和尚,目不转睛的盯着本姑娘看什么看呢?是不是因为本姑娘长得如花似玉,你们动心了,想还俗?”赵柔甜大大咧咧地说着,有意调侃。

“贫僧斗佛寺诛恶大师。”

“贫僧斗佛寺灭恶大师。”

俩和尚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双双向她报了身份。

斗佛寺!

赵柔甜眼睛一亮,吃惊不小,随即一本正经,客客气气地道:“原来是斗佛寺的两位大师,失敬,失敬了。”

诛恶大师还礼相问:“姑娘不必客气,姑娘何方仙人?”

赵柔甜端然道:“仙纱楼楼主苏玉玫的女儿,赵柔甜!”

“哦。”这回,轮到诛恶、灭恶两位大师吃惊了。

诛恶大师定定神,肃容道:“适才我俩办事儿路过此地,闻得巨响之声,是以赶来,又发觉附近有仙气,这才追寻至此来见了姑娘,想必刚才的巨响之声,必是与赵姑娘有关,但不知何故?”

灭恶大师深深地看了站在一旁纹丝不动的王道然和石天贵一眼,紧跟着道:“这两个是什么人?身上没有我们神鬼妖魔仙五族的气息,是凡人吗?为何如此怪异的打扮,为何一动不动,将我等视若无睹?他们的眼睛也不对劲儿,怎么是紫色的?”

“额……”赵柔甜眉头一皱,缓缓开了口,“这两个,是我的仙尸,刚才的巨响之声,是他们发出的,是我在叫他们切磋力量。”

她这话,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

不过,虽是假,却与事实又差不多。

仙尸?

切磋力量?

诛恶大师与灭恶大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赵柔甜笑问道:“两位大师是否知道我仙纱楼的仙尸?”

诛恶大师淡然道:“略知一二。”

灭恶大师不禁怪问:“赵姑娘,你带着仙尸,想要干什么?”

赵柔甜微微一笑,从容应对:“哦,这倒也没什么,其实说来惭愧,姑娘我出来玩耍,但怎奈功力不济,母亲着实不放心,这才派了两个仙尸保护我,遇上恶劣之辈时,好有个照应。”

她这番谎言,是说的合情合理。

诛恶大师相信了。

灭恶大师也相信了。

“原来如此,贫僧明白了,打扰姑娘了,后会有期!”诛恶大师与灭恶大师丢下话,随即转身飞奔离去。

“哎……你们怎么不问问这宝贝是什么呢?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的吧?这山洞也不是我的……”赵柔甜面向金珠,摇头苦笑,不禁扁起了小嘴,“你们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此突兀,真叫我……唉!”

“你……”

“你们……”

她自言自语间,一个男人惊恐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她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灰衣青年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灰衣青年惊恐地看了看她,及王道然和石天贵,突然转身,撒腿就跑。

她身形一闪,挡在了灰衣青年的面前。

灰衣青年大惊失色,似是被吓坏了,双手抱着头蹲下了,颤抖着声道:“求你们别……别杀我……别……”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这金珠是他的?

赵柔甜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谁要杀你?”

灰衣青年愣了愣,随即抬起头看了看王道然和石天贵,这才面向赵柔甜愕然道:“你们,不是坏人?”

赵柔甜摇摇头道:“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更不是强盗,我那两位兄弟只因身体有恙,见不得风,才会如此打扮,你莫要担惊受怕,有所误会。”

“呼,吓死我了!”灰衣青年呼了口气,站起了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赵柔甜答话道:“时逢下雨,为了避雨,误打误撞,到了你这密室里,实在是无心之过!”

灰衣青年凝眉思索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是来偷我的宝贝的呢!”

“哪里哪里。”赵柔甜微微一笑,拱手告辞,“即已澄清事实,我等要事在身,萍水相逢,寥寥数语,实在抱歉,就此告辞!”

说罢,赵柔甜领着王道然与石天贵迈步就走。

“哎……姑娘,外面雨还未停呢!”灰衣青年回过神来,急忙追将出去。

外面空荡荡的,已没了一个人影儿。

第五十九章 白小魅的情意

是夜。

很深沉,很寂静。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神武庄上上下下的人,都早已经各自就寝,进入梦乡了。

有一个人例外,梁弃夜并没有睡。

他的房间里很明亮,桌上,点着一支崭新的、长长的大蜡烛。

他眉头紧皱,铁青着脸,正凝视着手里的一张小纸条。

只见,小纸条上这样写着:

雷霆高原,地点位置五九一,愿梁弃夜来一见,务必独来,否则不见。

同样的纸条。

同样的二十六个字。

他之前,已收到过这样一模一样的纸条九次了,加上这次,是第十次。

是谁要见自己?

为何鬼鬼祟祟?

如此这般,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写这信纸条的人,是个女人,因为每张信纸条都很香,如同女人的香。

一开始,他只当这是一个无聊之辈开的玩笑,他一笑置之。

渐渐地,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无聊的玩笑,他忐忑不安。

见?

不见?

他始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以他高冷无惧的性格,他该不是一个举棋不定,优柔寡断的人。

他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当然不会是因为害怕。

他的理由就是,预料这一去,会触霉头或是会走霉运,总而言之,就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绝不是因为害怕什么的。

这就好比一个没有带伞的人在外面游玩,他预料到了天会下雨,他当然不会怕雨,他只会害怕被雨给淋湿。

吱——

一声轻响,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探出了两只耳朵,狐狸耳朵。

梁弃夜知道,是白小魅来了。

他将纸条搁在桌上,开口道:“进来。”

白小魅彻底推开门,笑容满面地进来了,她手里,还端着酒菜。

梁弃夜摆摆手,不冷不热地道:“请坐。”

“谢谢。”白小魅瞟了纸条一眼,将酒菜放下了,端然静坐。

梁弃夜拿起酒壶,将壶嘴凑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酒,这才开口道:“有什么事,说!”

白小魅将纸条拿起,晃了晃,问道:“这是第几张了?”

梁弃夜答道:“第十张。”

白小魅又问:“你会去见这个人吗?”

梁弃夜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去吗?”

白小魅放下纸条,微微一笑:“没有什么该不该,只看你愿不愿意。”

梁弃夜冷冷一笑,没有答话。

“你不愿意?”白小魅追问。

梁弃夜无动于衷。

白小魅苦苦一笑:“你若是愿意,该早去了,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梁弃夜仍然无动于衷。

白小魅扁扁嘴道:“也许,这很有可能,是件好事儿,至少,有八成是,我是这么觉得。”

梁弃夜终于开口了,他淡然相问:“为什么?”

“第一,这纸条很香,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用这么香喷喷的纸条,来约一个大男人。”

“有道理。”

“第二,若是个男人找你,绝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约你,一定会光明正大的见你,因为,这实在是太女人行径了。”

“你好像很了解女人?”

“我自己就是个女人,怎会不了解?”

“还有第三吗?”

“第三,这女人坚持不懈,非要约你,岂不见得,你对她而言,也许真的很重要。”

“所以呢?”

白小魅甜甜地笑了:“所以,这人,绝对是个女人,而且,她很可能是因为仰慕你,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说是好事儿的原因。”

梁弃夜的目光陡然变冷,声冷如铁地道:“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白小魅镇定地道:“我并非自作聪明,我只是帮你分析分析而已。”

梁弃夜摆摆手:“你分析完了,可以走了!”

白小魅没有走,仍然坐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梁弃夜板起了脸:“还有什么事儿?”

白小魅诡异地一笑:“我还有一个分析。”

梁弃夜淡然道:“你说,我听着!”

“也许,给你送纸条的那只鹰,就是我养的,也许,这些纸条上的内容,就是我写的。”白小魅这话,实在是语出惊人。

但,梁弃夜并没有被惊到,他冷冷一笑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也不喜欢胡说八道的女人!”

“好吧!”白小魅摊摊手,无奈地一笑。

梁弃夜再次摆手:“你现在可以走了。”

白小魅微笑着:“我还不能走,我在等你!”

梁弃夜唬起脸道:“等我干什么?”

“等你把酒喝完,把菜吃光,这酒,是我亲手温的,这菜,是我亲自做的。”

“我若是不喝完,不吃光,你就不走?”

“绝不会走!”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知道。”

“我命令你走!”

“大少爷,是你要我伺候你母亲的,我现在直接听命于你母亲。”

“这酒菜,难道是我娘要你送来的?”梁弃夜感到很意外。

“是我!”随着说话声,冯婵走进了房间。

白小魅立即起身施礼:“庄主夫人。”

“嗯。”冯婵应着声,摆摆手,“下去休息吧!”

“是,庄主夫人!”白小魅点点头,立即转身退下。

冯婵在桌旁坐下,盯着梁弃夜道:“这酒好喝吗?”

“好喝。”

“这菜好吃吗?”

“好吃。”

“好,好,看来,小魅真是个好姑娘!”

梁弃夜心一惊,脸色一变,没有回话,他已经知道母亲的来意了,他在考虑该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冯婵如他所料开口了:“夜儿,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梁弃夜毅然道:“你是不是想说白小魅就不错?不过,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先入为主,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留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可能?”冯婵唬起脸,有些生气。

“没有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即没挑自己的毛病,也没挑白小魅的毛病。

冯婵想了想,又问:“你心里,有人了?”

梁弃夜不觉一愣,这个问题,他可没有想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冯婵扬扬眉道:“犹犹豫豫的若有所思,那就是没有了?”

“没有!”他知道无法骗她,索性顺着她的意思。

冯婵柔声道:“既然没有,那就试着和小魅在一起看看,她来咱们神武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对你的感情,你也应该知道。”

“我知道了。”他巧妙地回答了问题,也巧妙地避开了问题。

“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冯婵茫然不解,摸不着头脑。

梁弃夜一本正经地道:“知道就是知道,没有什么意思。”

冯婵不禁皱起了眉:“和你这样精明的人谈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梁弃夜歉然一笑:“娘恕罪,孩儿无意与娘针锋相对,只是……”

“哎……”冯婵微微一笑,摆摆手,截住了他的话,“娘也是过来人,也知道感情这东西勉强不得,你不必觉得为难,你毕竟是娘的儿子,为娘的为儿子操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只要你莫嫌娘啰嗦便好,我儿英俊潇洒,一表人材,乃人中龙凤,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

梁弃夜毕恭毕敬地道:“孩儿让娘操心了!”

冯婵肃容道:“好了,现在来说另一桩正经事儿,关于这纸条的事儿,你怎么看?”

梁弃夜不禁拿起桌上的纸条道:“这已经是第十张了。”

冯婵点点头:“娘知道。”

梁弃夜问道:“娘,你认为,我该不该去?”

“娘正想来问问你,你到底去不去?”

“问我?”

“是的,夜儿,依你的性格,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为何处理此事却如此婆婆妈妈?”

“因为,我有一种预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预感?”冯婵犯迷糊了,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样的预感?”

梁弃夜端然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就是很不好的事情,觉得会触霉头或是会走霉运,就是这样一种不好的预感!”

冯婵追问:“不是因为害怕?”

梁弃夜冷冷一笑:“绝不是,娘说笑了。”

冯婵若有所思,缓缓道:“我想听你的最终决定,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已经做出决定?你若决定不去,娘向你保证,这样的纸条,绝对不会出现在神武庄,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梁弃夜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道:“我决定去见这个人!”

冯婵有些意外,问道:“你想通了?”

梁弃夜点点头:“事情总有想通的时候,当然也总有解决的时候。”

“你一个人去?”

“这纸条上的意思岂非就是要我一个人去?”

“你可以带人去。”

“你该知道那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冯婵一本正经地道:“好,你要记得,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当机立断,先发制人!”

梁弃夜微微一笑:“我一直记得,娘放心,我会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

“夜深了,早些休息。”冯婵起身准备走。

“娘也是。”梁弃夜起身相送。

冯婵走了。

梁弃夜手一拂,拂灭了桌上的烛光,上床休息了。

第六十章 佯败

东方泛白,天刚破晓。

雷霆高原。

实际上,这里并没有雷霆,也没有树木,任何一处,都没有。

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五九一。

此地,孤立着一个人影,这人是神武庄的大少爷——梁弃夜。

他正在等人。

等约他来此的人。

他等的并不算久,但已明显等的不耐烦了。

他皱着眉,面上已有怒气。

四周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人在哪里?

他面向前方,不禁高声叫嚷:“神武庄梁弃夜已到——”

他声如惊雷,响彻云霄。

言毕,四下一阵张望,仍不见有人。

这搞什么名堂?

这是戏耍自己?

思索之际,三个人正从他的头顶上空飞泻而下。

三个黑衣人,头戴包头面罩的黑衣人,看不见容颜,只能看见三双眼睛。

一双正常人的眼睛,两双紫颜色的眼睛。

拥有正常人眼睛的,当然就是仙纱楼的大小姐——赵柔甜。

拥有紫颜色眼睛的,自然就是赵柔甜的两个仙尸——王道然、石天贵。

赵柔甜是脚朝地,缓缓飞身而落。

王道然和石天贵则是脚朝天,倒立而下,两人皆是双掌齐伸,一拍而下,直拍梁弃夜的头顶。

速度,越来越快……

距离,越来越近……

生死,不过刹那……

王道然和石天贵的双掌距离梁弃夜的头发还差三寸,梁弃夜刷地往后一跃,一闪而避。

砰砰!

轰轰!

王道然和石天贵的双掌击在了地面上,地面随即出现了一个若大的陷坑,接着两人翻身脚跟朝地站立。

赵柔甜缓缓落下,在王道然和石天贵的面前站立。

是这三个人约见自己?

为何藏头露尾的打扮?

梁弃夜眉头紧皱,目闪厉光,他一向最讨厌装神弄鬼之人。

赵柔甜拍手开口赞道:“神武庄梁大少爷,果然厉害!”

虽是称赞之言,但态度却极为冰冷,大有藐视嘲弄之意。

少女之声!

对方果然是女人!

不过听她这口气,分明是将自己当做敌人看待,这与白小魅昨夜之分析,简直背道而驰。

对方是谁?

为何仇视自己?

梁弃夜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女人。

见梁弃夜自我沉思,不理睬自己,赵柔甜不禁又道:“堂堂神武庄的大少爷,难道竟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不成?”

梁弃夜面不改色,淡然相问:“你是谁?”

赵柔甜冷声道:“自然是约你来此地相见之人。”

梁弃夜同样冷声道:“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

“哼!”赵柔甜冷冷一哼,偏头一扬,“等你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再告诉你不迟。”

“你要杀我?”梁弃夜并不觉得奇怪,他问得很平淡。

“是的。”赵柔甜点点头。

“无论老幼,我不记得我梁弃夜,有得罪过什么女人。”

“你得罪过我。”

“怎么说?”

“间接性,你间接性得罪过我。”

“如何解释?”

“无可奉告。”

梁弃夜洒然一笑:“既然要我死,请可以让我死得明白些吗?”

赵柔甜仍然冷冰冰地:“我说过了,等你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再告诉你不迟。”

梁弃夜神情傲然,逼视着她:“你好像很有把握。”

赵柔甜点点头:“为了这一天,我也着实不容易。”

梁弃夜问道:“如果,你杀不了我,怎么办?”

赵柔甜眼中闪着鄙夷之光,傲然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梁弃夜反驳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他心中暗道:“如果杀不了我,是否会没完没了,纠缠不清?”

没想到,赵柔甜却道:“如果我杀不了你,我就自杀!”

她说得很认真,也很肯定,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话。

梁弃夜当然也不会怀疑,他愕然了,愣愣地看着她,不明就里。

这是什么话?

杀不了自己,就自杀?

梁弃夜定定神道:“即使你杀不了我,我也不会杀你,因为,我梁弃夜,从来不杀女人,我顶多是将你打成重伤,仅此而已,因此你没有必要自杀。”

“你错了。”赵柔甜眼中寒芒闪动,杀气腾腾,“杀不了你,我活着,就没有一点乐趣了,因此,我只能去死。”

梁弃夜默然无语。

这女人说话云里雾里的,又不愿意解释,问也是白问,索性闭口沉默。

赵柔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好了,该送你上路了!”

梁弃夜冷冷一笑,勾勾手指:“放马过来!”

“不是我和你打,是他们两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和你打!”赵柔甜后退两步,退至王道然与石天贵的身后,手朝梁弃夜一指,“杀了这个人!”

王道然和石天贵立即凝掌握拳,飞身扑向梁弃夜。

梁弃夜的双拳已燃起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的熊熊烈火,炎龙拳已然准备。

砰砰!

轰轰!

王道然使拳,石天贵使掌,两人一上一下,配合攻击。

梁弃夜仅使炎龙拳,未使冰凤腿,面对王道然与石天贵的攻击,他从容应对。

他一边交手,一面高声叫嚷对赵柔甜道:“姑娘,你这两个手下是什么人?为何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仙气,却感觉不到他俩的气息,难道他俩非我们神鬼妖魔仙五族中人吗?”

赵柔甜见他以一对二,还显得游刃有余,不禁咬牙切齿地道:“等你死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嘴上骂得厉害,心中却已有些忐忑不安,叫起苦来:“这个梁弃夜,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厉害,我仙纱楼堂堂的紫仙亡魂仙尸,再加上那五颗人头之气的力量,两个打一个,难道还吃不下他吗?”

只见……

区区几个回合下来,梁弃夜的额头已见微汗,他虽未战败,但明显的有渐渐处于下风之趋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梁弃夜见招拆招,全力御敌。

但,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高手相斗,多一手也难已应对。

他完全是处于被动状态,他只能拆招之后,才能够再予以攻击。

在速度上,还勉勉强强,拆招还应付得来,至少没有挨到过对方的攻击。但在力量上,使出炎龙拳的威力,却是大打折扣,对方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其拆招化解。

不过,梁弃夜虽然逐渐处于下风,但他却并不慌乱。

他是个聪明人,他有他的打算。

擒贼先擒王!

他深知,自己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人,便是那仙族女子。

只要能够将她制服在手,这两个紫眼睛的黑衣人,必然就投鼠忌器,不敢攻击,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办法虽想得好,但若要成功,还是得要先过这两个紫眼睛的黑衣人这一关,过不了他们这一关,想要接近那仙族女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想要过他们这一关,就只能战败,因为只有战败了,那仙族女子才有可能会勒令他们住手停止攻击。

战败,当然不是真的要战败,真的战败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擒什么王?

只能佯败!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拿定主意,说干就干。

他慢慢地放慢了速度,也渐渐地减弱了力量。

砰砰!

砰砰!

王道然的拳头终于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胸膛。

石天贵的手掌终于狠狠地击在了他的腰上、腿上。

刹那间,他便节节败退,只有处处挨打的份,直到最后,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砰砰!

砰砰!

他挨得打已不轻,更不少,已经有些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他这情况,这模样,明显不会是王道然和石天贵的对手,而且再打下去,他将必死无疑,无论谁见此情景,都不会怀疑这个“事实”。

赵柔甜当然也不会怀疑,他已笑容满面,乐开了花。

砰砰!

砰砰!

梁弃夜又受了王道然一拳,又中了石天贵一掌。

咚!

噗!

他重重地被打趴在地,口吐鲜血。

他从地上爬起,单膝跪地,竟似站立不起,模样十分狼狈。

他装模作样,故意一副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地盯着赵柔甜道:“我……不行了,站都站不起来了,再打……我……就死了。”

赵柔甜眼中神气十足,一阵得意洋洋,手一甩道:“住手!”

王道然和石天贵闻言立即住手,一动不动。

赵柔甜大摇大摆走上前,冷笑着盯着他,故意嘲弄道:“梁大少爷,你刚才说什么?”

梁弃夜喘了两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我说,我不行了,站都站不起来了,再打下去,我就死了。”

“哈哈哈哈……”赵柔甜仰天一阵哈哈大笑,而后鄙视着他,“堂堂神武庄大少爷,也不过如此废物而已!”

梁弃夜忍住气,哀求道:“姑娘,我已有气无力,必死无疑,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我想死得明白一些,姑娘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原因,为何要杀我?”

赵柔甜没有犹豫,立即答道:“可以,原因就是,我娘要把我嫁给你,可我不愿意,所以,我只能选择杀了你。”

竟是这么回事儿!

真是扑朔迷离!

梁弃夜不禁脱口问道:“你娘是谁?”

“这个不能告诉你。”赵柔甜摇了摇头。

“唉!罢了!”梁弃夜深深地叹了口气,乞求似的看着赵柔甜,“姑娘,我的话问完了,能允许我自裁吗?堂堂神武庄的大少爷,我想死得有面子些。”

赵柔甜冷冷一笑,手一摆:“请!”

话音未落,梁弃夜出其不意,乘其不备,身子突然弹飞跃起,如箭般射向了她……

第六十一章 和解

这是出其不意的一扑!

这是雷霆万钧的一扑!

这是势不可挡的一扑!

赵柔甜正处在自鸣得意间,一无料想,二没防备,面对梁弃夜这样的一扑,她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待她反应过来,梁弃夜已右手勒住了她的颈脖,左手勒住了她的腰身,刷地一下退开三丈开外。

王道然和石天贵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俩无动于衷,纹丝不动。

他俩是赵柔甜的仙尸,他俩只听命于拥有仙墓驭尸令的赵柔甜。

赵柔甜没有开口叫他俩动,所以他俩没动。

梁弃夜却已先声向赵柔甜警告道:“你最好叫你的两个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很不客气的!”

赵柔甜苦涩地声音道:“你应该看得见,他俩并没有动。”

“最好如此!”

“你刚才是假装战败?”

“我也学会了演戏。”

“你很有手段,也确实厉害。”

“谢谢夸奖。”

赵柔甜怒声相问:“你准备怎么样?”

梁弃夜沉声道:“我想摘下你的面罩,一睹芳容!”

赵柔甜惶急地道:“你敢!你要是这么做,我就死给你看!”

梁弃夜淡然一笑:“我记得你之前说,若是杀不了我,你就会自杀,现在你就杀不了我,反正你待会儿就要自杀,反正都是死,倒不如在死之前让我好好看看。”

嗤!

话音一落,梁弃夜二话不说,猛地扯下了赵柔甜头上的包头面罩,而后将她猛一翻身紧夹着双手拦腰一抱,面对着自己。

这一抱,很紧,紧得她难以喘息。

这面对,很近,近得她鼻尖相触。

呈现在梁弃夜面前的,是一张秀眉凤目,玉颊樱唇,肤光胜雪,美艳无比的少女容颜。

梁弃夜不由得为这张脸目光一亮,心房一颤。

赵柔甜却已花容色变,横眉怒目,她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道:“你这个无赖,流氓!快点放开我!”

梁弃夜微微一笑:“有本事,你可以挣脱,不一定要我放。”

“你……”赵柔甜气极了。

她哪里能挣脱,她的双手被梁弃夜夹着拦腰紧紧抱住,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的脚虽然能动,但只要她一动,梁弃夜的脚就会往她的脚上一踩,她无可奈何,因此不敢乱动。

她瞪圆了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梁弃夜一本正经,肃容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否则……你会后悔的!”

“否则你想要怎么样?”她有些担惊受怕。

梁弃夜诡异地道:“否则,我就这样抱着你,飞回神武庄,找我爹娘评理,让他们解决这事儿。”

她脸面一红,不禁怒道:“你……你真不要脸!”

“你若是骂够了,最好答应我刚才的要求,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我答应你,你真会放了我?”

“当然,你相信我,其实,我也并不想这样抱着你!”

“好,我答应你了!”

梁弃夜立即问:“你是谁?”

赵柔甜眼珠子一转,正要回答,梁弃夜却已沉下了脸道:“我要听的是实话,你最好实话实说,你若是想要骗我,最好不要开口。”

“我叫赵柔甜。”无奈,赵柔甜只得如实回答。

“什么身份?”

“仙纱楼楼主苏玉玫的女儿。”

“你娘为什么要你嫁给我?”

“不止要我嫁给你,还有一个人,傲世殿的赢无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怎么回事儿,很简单,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娘觉得,只有你和赢无败,才能够配得上我,而我,也只能嫁给你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你觉得这很荒唐,很不可理喻,你谁也不愿嫁,所以,你只好选择杀了我们,是这样吗?”

“正是,我第一个找的杀戮对象就是你,没想到会栽了。”

“我彻底明白了。”梁弃夜说着,双手一松,放开了赵柔甜。

赵柔甜忙闪到一旁,长长地吁了口气。

梁弃夜盯着她,一本正经地道:“赵姑娘,你放心,我梁弃夜会如你所愿,不管怎么样,就算天塌了,地崩了,海枯了,我绝对、死也不会同意娶你!”

“真的?”赵柔甜又惊又喜,有些不相信。

梁弃夜点点头:“大丈夫一言九鼎,千真万确,决无虚言!”

赵柔甜想了想道:“谢谢你,我相信你。”

“以后不要太天真了,做事情多经过脑子,解决事情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走急端!”梁弃夜说罢,不再理会她,飞身上空,准备走。

突地……

刷刷!

王道然和石天贵猛然飞起,两人朝着梁弃夜便是拳掌相击,刚猛凌厉,比起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嗨——”梁弃夜一声大喝,仓皇使出炎龙拳,而后身子坠地,怒目而视赵柔甜,“赵柔甜,你……”

话未说完,王道然和石天贵气势汹汹,步步紧逼,已然又向他发起了进攻。

这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未叫他们攻击啊?

赵柔甜看得是大惊失色,云里雾里的,茫然不解,她大声叫道:“梁大少爷,我没有叫他们攻击你!”

梁弃夜边交手边气冲冲地回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并没有开口叫他们攻击,你应该看得见,也听得见!”

“你嘴上没说,心里也没说吗?”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

“你还不快点叫他们住手?”

“这……我知道了,可能是因为那五颗人头之气在他们体内,不知什么原因,使他们变异了,我猜一定是这样。”

“什么五颗人头之气?什么变异?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是这样,他们并非我们神鬼妖魔仙五族中的人,而是仙尸,我们仙纱楼的仙尸。”

“管你什么尸,不要解释多啰嗦了,事到如今你倒是快点想想办法,我快招架不住了!”

赵柔甜一阵凝眉思索,而后从怀中拿出了仙墓驭尸令,高高举起,大叫道:“王道然石天贵快点住手!”

没有半点反应。

王道然和石天贵无动于衷,仍然攻击着梁弃夜。

“王道然石天贵快点住手!”

“王道然石天贵快点住手!”

“王道然石天贵快点住手!”

赵柔甜气急败坏,又是一连三呼。

只见……

王道然和石天贵终于停止了攻击,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赵柔甜忙奔到梁弃夜的身旁,十分关切地道:“你怎么样?”

梁弃夜抹了抹满头大汗,喘了两口气才道:“再晚点就不行了。”

赵柔甜也终于放下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梁弃夜眉头一皱,面现杀机,双手又重新握起炎龙拳。

赵柔甜不明就里,脸色一变,忙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梁弃夜肃容道:“毁了你这两个什么仙尸!”

“不可以!”赵柔甜慌忙伸手一挡。

“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武器,我的保镖,我的护身符!”

“可他们刚才却并不听你的号令!”

“那只是突发情况,现在已经好了。”

梁弃夜板起脸道:“你当这是什么武器?什么保镖?什么护身符?这可是变相的杀人利器,即不能为之好好正常使用,就必须毁去,否则后患无穷!”

赵柔甜扁着嘴,没有开口。

梁弃夜没再理她,径直走到了王道然和石天贵的面前。

“炎龙拳——”

“炎龙拳——”

梁弃夜狂呼大吼,分别往死里给了一动不动的王道然和石天贵一拳,狠狠地击在了他们的胸膛上。

他收回拳,王道然和石天贵瞬间化成了灰烬,消失不见。

赵柔甜看得是欲哭无泪,心里一阵酸溜溜的。

为了搞这两个仙尸,着实费了她不少功夫。

不过,梁弃夜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俩仙尸即不能为自己好好的正常使用,留着确是后患无穷。

他们毕竟不是什么东西,而是能看能听,有手有脚的杀人利器。

万一下次再不听自己的号令,胡乱伤人性命,谁来负责?

“唉!罢了,毁了就毁了吧!两个仙尸而已,而且是不听号令的变异仙尸。”赵柔甜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梁弃夜走近她,对她道:“你莫不是打算要用他们对付我一样去对付傲世殿的赢无败?”

赵柔甜点点头:“你虽然答应了不会娶我,但我还没有找他,他可还没有答应。”

梁弃夜想了想,开口道:“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赵柔甜立即追问:“什么主意?”

梁弃夜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一起去傲世殿见他,你向他说明原因,说你并不喜欢他。”

“就这么简单?”赵柔甜皱起眉,苦着脸,显然对这主意有些不满意,“这样做,若他不和你一样,他不愿意呢?他看上我了呢?他直接跑去向我娘提亲呢?那怎么办?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很会臭美,也挺会想的。”梁弃夜忍不住笑了。

赵柔甜唬起脸道:“这是一种可能,你敢保证没有这种可能?”

梁弃夜胸有成竹地道:“我敢保证?”

赵柔甜不禁怪问:“怎么保证?”

“交给我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弃夜卖起了关子。

赵柔甜扁扁嘴,没再开口。

梁弃夜又道:“到时候,我们三人,再一起回到你的仙纱楼,我和他,会当面向你娘表明心意,要她收回成命,这样,事情就完美的解决了。”

赵柔甜目光一亮,不禁欣喜若狂:“这样实在是太好了!”

第六十二章 傲世殿的那些事儿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傲世殿。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正常人都已入睡,赢无败也不例外,此时此刻,他早已躺在床上沉沉地入睡了。

一名中年人却在这时小心翼翼,不声不响地溜出了傲世殿。

外面,景象是除了傲世殿,便是光秃秃的山崖之顶,因为傲世殿,就立于这山崖之顶上。

山崖下,是灌木从林。

中年人从崖顶纵身一跃而下,落入灌木从林之中。

他七弯八拐,在一处山壁前停下了。

砰砰砰!

他伸手在山壁上重重地敲了三下。

“谁?”石壁里立即传出了喝问声。

“是我,赵老铁!”中年人立即回话了。

轰!

随着响声,石壁立即打开了一道门,一个蓝衣大胡子走出来看了赵老铁一眼,左顾右盼,非常警惕。

赵老铁不耐烦地道:“蓝胡子,别看了,没人跟来,这个时辰,傲世殿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睡觉了,我赵老铁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不是不放心,还是小心谨慎点好!”蓝胡子说着,闪身让道,“快进来!”

赵老铁点点头,闪身进门。

蓝胡子迅速关上石门,对赵老铁道:“进内屋说话!”

两人步入内屋,内屋桌旁,坐着两名身强体壮的威武汉子。

赵老铁看着两名汉子,讶然道:“蓝胡子,他们是谁?”

蓝胡子拉着赵老铁在桌旁坐下,这才向他介绍道:“这位是阿禄,这位是柯七,都是自家兄弟。”

“这……”赵老铁茫然地看着蓝胡子。

蓝胡子解释道:“老大改变注意了,为了以防万一,顺利得手,才派来了阿禄和柯七。”

赵老铁盯着蓝胡子:“老大不让你出手了?”

蓝胡子点点头:“是的,老大有点不放心我,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让我出手了,因此才派来了阿禄和柯七,让他们出手!”

阿禄发问道:“好了,闲话少说,赵兄弟,你是否真的打探清楚了,赢无败最近,真的练功走火入魔,元气大伤了?”

赵老铁斩钉截铁,毅然回答:“千真万确,他已经彻底元气大伤了,半死不活的,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嘿嘿嘿……”阿禄和柯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冷笑起来,显然已不把赢无败放在眼里。

赵老铁面现忧虑,有些担心地问:“老大要你们俩怎么对付赢无败?”

蓝胡子板起脸道:“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当然是和我的命令一样,他俩接到的命令,也是一样要取赢无败的项上人头!”

“其实……”赵老铁看了看蓝胡子,欲言又止。

蓝胡子皱起了眉头:“其实什么?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赵老铁点点头,这才道:“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冒险的,老大号称毒魔阎罗,只要老大肯赏我一些剧毒之药,由我这个内应来毒杀赢无败,如此,岂不轻而易举?”

“哈哈哈……”柯七一阵大笑,紧盯着赵老铁,“真是想不到,想不到赵兄弟居然想要与我们争功!”

赵老铁脸色一变,他并不是要争功,纯粹只是提了个建议,没想到却反被误会有争功之嫌了。

他正要开口辩解,阿禄却抢先道:“赵兄弟,有你这个内应在,我们要入傲世殿,要杀那个如今已元气大伤的赢无败,还不一样是轻而易举,你说呢?何况!老大的命令是,割下赢无败的首级,并不是要毒杀他,以赵兄弟的俢为,即便就算是成功的毒杀了他,割下了他的首级,但要带着他的首级离开傲世殿,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傲世殿的护卫队,你能够应付的了吗?”

“二位说得是,我明白了!”赵老铁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咳咳。”蓝胡子轻咳了两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了赵老铁,“这是老大新炼出的毒水,能够使人疲惫三天浑身无力的药水,无色无味,就和清水一样。”

赵老铁接过话问道:“用在赢无败的身上?”

“不不不。”蓝胡子摆摆手,摇了摇头,“不要自作聪明,赢无败走火入魔,元气大伤,已不足为虑,不需要,这药水,要用在傲世殿其他的厉害的人物身上,你这个内应,应该知道傲世殿哪些人算得上厉害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药水,就用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茶中、酒中或饭菜中皆行,明白了吗?”

赵老铁将小药瓶放入怀中收好,点点头道:“明白了,什么时候动手?”

柯七开口道:“赢无败的妹妹赢妙妍不是带着四大护法出去为赢无败寻找补气养生的药材了么?这是天赐良机,事不宜迟,明天你就立即动手下药,待大功告成之后,你便来此地通知我等,我等便潜入傲世殿之中,取下赢无败的首级,凭我与阿禄的修为,傲世殿的护卫队奈何不了我们,至于其他的厉害人物中了毒水疲惫无力,无法阻挡我们,我们定能全身而退!”

赵老铁欣然领命:“那就这么定了!”

“你们就这么定了,我可还没有定呢!”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突然传入了四人的耳中。

紧接着,一阵轻风拂过,五个少女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的面前。

来的正是赢妙妍,及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四大护法。

“你们怎么……”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一见,都不禁骇然失色,瞪圆了眼,眼珠子似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赢妙妍手一挥道:“拿下他们!”

“是!”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应着声,纷纷闪身向前,将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制住。

论功力强弱,正面交锋,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还远不是赢春、赢夏、赢秋、赢冬的对手。

赢妙妍冷冷的目光紧盯着赵老铁,厉声道:“赵老铁,你果然居心不良,心怀叵测!”

赵老铁不禁问道:“你们觉察到我了?”

“我赢无败何许人也,岂是你们这些小喽啰能够对付得了的?”随着说话声,赢无败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一见赢无败,都不禁面如死灰,他们知道,死神已经来了。

谁知,赢无败却开口道:“放开他们,妹妹,你们先回傲世殿,这里,交给我一个人来处理!”

“好。”

“遵命!”

赢妙妍与赢春、赢夏、赢秋、赢冬应声退去。

赢无败充满杀机的阴森目光紧盯着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他阴沉着脸,沉声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更别妄图自裁,因为,我一定能够阻止得了,我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点点头,果然连一动也不敢动。

赢无败目光转向了赵老铁一人,冷声道:“想不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厨工赵叔,居然会想要取我的性命!”

赵老铁耸耸肩,苦笑了笑,无奈地道:“没办法,我即是毒魔阎罗关封天的朋友,也是他的属下。”

赢无败不解地问道:“关封天是祖父的好朋友,与我也有些交情,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何想要取我的项上人头?”

赵老铁一本正经地回道:“正因为他是老殿主的朋友,所以他才要杀你!”

“不知所云,愿闻其详。”

“因为,他认为老殿主,是被你给害死的。”

“哦,当时的情况,傲世殿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制服了祖父,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尽管他不是我的亲祖父,尽管他曾经设计想要杀我,到头来,我仍然没有杀害他,他是寿终正寝的。”

“虽然是寿终正寝,但很大原因还是因为你夺下了傲世殿,他受了刺激,抑郁气闷,提早死的,本来他还是可以很好的活上一段时间的。”

赢无败眉头一皱,默然无语。

他明白,赵老铁说的是事实。

赵老铁扬头相问:“你不承认?”

赢无败立即点头:“我承认!”

赵老铁摊摊手道:“你自己都承认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赢无败有些生气地道:“就凭当初他设计要杀我,我就也可以杀他的,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对他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我夺下傲世殿,他自己最后寿终正寝,你们反倒还怨怪我心狠手辣?”

赵老铁淡然道:“尽管你不是老殿主的亲孙儿,但毕竟是老殿主将你一手抚养大的,你的命本就是他的,就算他设计要置你于死地,也只是要收回你的命而已,他并没有错。”

赢无败一阵哑口无言,最后苦笑道:“想不到赵叔原来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人。”

赵老铁板起脸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听着,我不杀你们四个,你们去告诉关封天,他想要杀我,我随时在傲世殿恭候他的大驾,他有种的话,就让他来傲世殿找我!”赢无败丢下话,转身就走。

走出石门外,但见赢春还站在一旁,赢无败不禁怪问道:“你还没回去?”

赢春恭声道:“神武庄大少爷梁弃夜和仙纱楼大小姐赵柔甜来傲世殿了!”

赢无败脸色一变,手急急一挥:“回殿!”

第六十三章 毒魔阎罗

深夜。

圆月还在,繁星也还在。

傲世殿。

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摆着一桌上等的酒席。

桌旁,坐着三个人。

三个来头很大的人,两男一女。

傲世殿殿主——赢无败。

神武庄大少爷——梁弃夜。

仙纱楼大小姐——赵柔甜。

赢无败正举着酒杯,笑呵呵地道:“如此良辰美景,能与神武庄的大少爷和仙纱楼的大小姐共同开怀畅饮,实在是令我喜不自胜,令我傲世殿蓬荜生辉,来,二位请,干!”

“请,干!”梁弃夜和赵柔甜举杯同饮。

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都笑了。

区区一杯酒,三人的感情似是已亲近了不少。

赢无败歉然一笑道:“不知梁兄和赵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梁弃夜慌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赢兄客气了,我等深夜造访,实在冒昧!”

赵柔甜一本正经道:“赢殿主,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我们也不含糊,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赢无败端然道:“好,赵姑娘快人快语,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赵柔甜却没开口,而是看向了梁弃夜。

梁弃夜见状,明白赵柔甜是觉得难为情,开不了口,便也不推诿,将目光转向了赢无败道:“赢兄,其实这件事情挺荒唐的,还望赢兄莫要见笑才好,事情是这样的,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这位赵姑娘的母亲,想要嫁女儿了,老人家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希望赵姑娘能够按照她老人家的意思,嫁个如意郎君,不巧的是,赵姑娘的母亲心中的合适人选,恰恰就是你我二人,这不,她老人家给赵姑娘下了死命令,说要么嫁给傲世殿的赢无败,要么嫁给神武庄的梁弃夜,这搞得咱们赵姑娘很是苦恼。”

“哈哈哈……”赢无败听完梁弃夜所言,是仰面一阵哈哈大笑。

赵柔甜红着脸,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赢无败止住笑,对赵柔甜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赵姑娘对于我和梁兄,是谁也不愿嫁,是吗?”

赵柔甜点点头,轻声道:“是的。”

梁弃夜看着赢无败道:“所以,因此赵姑娘想要请我们俩随她一起到仙纱楼一趟,由你我二人当面向她母亲表明心意,说我们俩并不喜欢她的女儿,要她收回成命,如此,赵姑娘便得救了。”

赢无败微微一笑:“好说,好说,如此,我便随梁兄和赵姑娘一起,去一趟仙纱楼便是。”

赵柔甜一听,不禁喜笑颜开道:“这样真是太好了,多谢赢殿主!”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有板有眼了,可以轻轻松松的去解决了。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搞什么仙尸对付他俩了,直接求他俩更简单更痛快。

“唉!”想想之前的坎坷,赵柔甜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梁弃夜不知何故,正要向她询问为何叹气,赢无败却突然开口道:“赵姑娘,我虽然答应跟你一起去仙纱楼,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啊?”赵柔甜脸色一变,面上十分不悦。

赢无败点头一笑:“是的,不过,这个条件,却并不是针对你。”

“哦。”赵柔甜很吃惊,茫然不解地看着赢无败。

赢无败将目光转向了梁弃夜道:“梁兄,不好意思,我的这个条件,是针对你的。”

梁弃夜镇定自若,淡然相问:“请赢兄指教。”

赢无败一本正经地道:“我想与梁兄比试一下功力,咱们双手对上一掌,你看怎么样?”

梁弃夜微微一笑:“承蒙赢兄有此雅兴看得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就舍命陪君子了!”

赢无败拍手叫好:“好,够爽快!”

赵柔甜有些为难地道:“赢殿主,梁大少爷,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儿的。”

“赵姑娘可不要小看了我们。”

梁弃夜和赢无败俱是不以为意,洒然一笑。

赢无败站起身道:“梁兄,外面就有石亭,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对掌如何?”

梁弃夜跟着起身道:“没问题,赢兄请!”

“请!”

“请!”

梁弃夜和赢无败走出房间,步入院中石亭内坐下。

赵柔甜小嘴翘得老高,在房间里翘首张望。

赢无败对梁弃夜道:“传闻神武庄的玄功绝技是炎龙拳和冰凤腿,想必掌力方面,梁兄定然不是最拿手的。”

梁弃夜点头答道:“不错。”

“那正好,我所要用的,也不是最拿手的,咱们彼此彼此。”

“赢兄请!”

“梁兄,咱们话可说在前头,咱们彼此谁也不准看不起谁,都必须竭尽全力!”

“好!”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两人结结实实的四掌相对。

石亭倒坍了,成了一堆碎石。

梁弃夜和赢无败仍端坐着,凝身未动。

梁弃夜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像被刀割似的成了一条条破布条。

赢无败身上的衣服一样破烂不堪,像被火烧似的又焦又皱。

两人都竭尽了全力,谁也没有手下留情,结果是平分秋色,旗鼓相当。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彼此相视,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赢无败开口道:“梁兄,夜深了,我先安排你和赵姑娘休息,好好洗个澡,我赔梁兄一件新衣服。”

梁弃夜拱手相谢:“客气客气,多谢赢兄了!”

于是,赢无败便唤过手下人给梁弃夜和赵柔甜安排房间休息,同时亲口向赵柔甜许诺,明日同随梁弃夜共赴仙纱楼。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自己也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正准备上床睡觉,却被手下人告知毒魔阎罗关封天前来挑衅傲世殿了,他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傲世殿,而后独自匆匆出了傲世殿。

傲世殿殿门外……

在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的身前,站着一个脸面灰青,留着山羊胡须的瘦高老者,老者发须皆白,面现苍老,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无论谁第一眼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浑身充满了力量的老人,此人正是有毒魔阎罗之称的关封天。

赢无败极有礼貌地向关封天行了一礼,方才开口道:“关伯伯,别来无恙。”

关封天冷冷一笑:“许久未见,想不到你都已经是傲世殿的殿主了。”

“很多人都会变,很多事也会变,莫说你想不到,有时,连我自己也想不到。”

“你指的什么?”

“比如,我并非是赢胜天的亲孙儿,比如,他曾经设计要置我于死地。”

“哼!”

赢无败脸色凝重,冷静地道:“该说的我之前都已经和赵老铁说过了,你若一定要认为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是我,我也无话可说。”

关封天冷森森地道:“难道不是你?你若不夺下傲世殿,他又怎会死的那么突然,死的那么快?”

赢无败同样冷声道:“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好一个做自己该做的事,老夫今日找你,也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你要杀我?”

“老夫身为赢胜天的好友,不能知道他被人逼死了而无动于衷!”

“那就来吧!”

话已说僵,两人各自凝掌握拳,准备动手。

突然……

“住手!”随着一声惶急的尖叫,赢妙妍奔到了赢无败的身旁。

她有些生气地对赢无败道:“关伯伯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赢无败淡然道:“他要找的是我,不是你。”

赢妙妍扁扁嘴,扭脸看向了关封天道:“关伯伯,我是赢胜天的亲孙女儿,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关封天眼睛一瞪,喝问道:“你是要为赢无败说话还是求情?”

“都不是。”赢妙妍摇摇头,肃起了面容,“我是要向你陈述事实!”

关封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摆手道:“好,你说!”

赢妙妍立即一本正经地道:“赢无败夺下傲世殿,致使祖父受了刺激而怒气伤身提早过世,这不能否认不是赢无败的错,但,祖父在离世前,已经和赢无败冰释前嫌了,祖父走得很愉快,所以,关伯伯,你完全没有必要来责怪赢无败的不是。”

关封天眉头一皱,没有开口。

赢妙妍又道:“关伯伯,我是祖父的亲孙女儿,你觉得,若他老人家离世前交代我要我杀了赢无败替他出气或是报仇雪恨的话,我会不找赢无败算账吗?正因他老人家离世前与赢无败已冰释前嫌,我才会和赢无败和好如初!”

关封天目光闪动,已经有所犹豫。

赢妙妍最后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关伯伯若一定要坚持对付赢无败,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罢了!”关封天苦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是老夫多管闲事了,实在是抱歉!”

赢妙妍赶忙道:“关伯伯这是什么话,祖父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实在是他的福气!”

“走!”关封天转身手一挥,凌空飞走。

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紧随其后。

赢无败与赢妙妍相视微微一笑,转身回殿。

他和她之间的亲情,已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第六十四章 杀尸

“我赢无败,并不喜欢赵柔甜!”

“我梁弃夜,也不喜欢赵柔甜!”

“还望苏楼主,收回成命!”

仙纱楼楼顶。

苏玉玫花容色变,惊异愕然的目光正盯着赵柔甜。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会把赢无败和梁弃夜带来仙纱楼了。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丫头居然能让赢无败和梁弃夜说出这种话来。

然而,这确是事实。

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她想不相信,也不可能。

赵柔甜神气十足,得意洋洋地笑道:“娘,怎么样?您当初说,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两个人,要么嫁给傲世殿的赢无败,要么嫁给神武庄的梁弃夜,可是如今,娘您看看、听听,这两人现在就在您的面前,他们看不上您的女儿,这,可不是女儿的错。”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苏玉玫眉头紧皱,眼睛一瞪,已然真的动怒。

赵柔甜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苏玉玫手一伸道:“把仙墓驭尸令交还给我!”

赵柔甜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仙墓驭尸令,交到了苏玉玫的手上。

苏玉玫将其收好,摆摆手:“给我回房间去!”

“哼!”赵柔甜轻声一哼,笑容满面,一蹦二跳进了自己的房间。

苏玉玫看了看赢无败,又看了看梁弃夜,端然道:“赢殿主,梁大少爷,请坐!”

“请!”

“请!”

三人客客气气,神情肃穆地落座了。

苏玉玫盯着赢无败,肃容道:“赢殿主,小女长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是个男人,没有说不喜欢的,你所谓的不喜欢,当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当然有你拒绝的理由。”

赢无败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当然有!”

苏玉玫立即追问:“什么理由?”

赢无败微微一笑:“我的理由只有一个,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有五个女人了!”

“你已经有五个女人了?”苏玉玫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赢无败。

赢无败淡然道:“怎么,苏楼主即要打算将女儿嫁给我,难道连我的这些事情,都没有打探清楚吗?”

苏玉玫定定神道:“我只打探到你与梁大少爷并未曾婚配,这,已足够了。”

“未曾婚配,并不代表没有,苏楼主,你说是吗?”

“自然,自然,不知赢殿主的五个女人,是哪五个,方便告知本楼主知道吗?”

“当然可以,其中四个就在傲世殿,她们是傲世殿的四大护法,还有一个,则是凤鼎堂堂主的妹妹柳媚雪。”

“原来如此,本楼主明白了。”

赢无败一本正经地道:“苏楼主,本殿主所言,句句属实!”

赢无败说的是前半真后半假,柳媚雪,实际上还并不是他的女人。

“我自然相信!”苏玉玫点点头,而后将目光转向了梁弃夜,“梁大少爷,你拒绝的理由呢?方便说一下吗?”

梁弃夜接过话道:“当然可以,其实,我娘也像苏楼主一样,早为我物色了一个女人,她老人家很钟意。”

“你也钟意吗?”

“自然钟意!”

“她是谁?”

“我们神武庄的一个狐妖美女,名叫白小魅。”

梁弃夜说的,也是前半真后半假,实际上,只是她娘钟意白小魅,他自己却并不钟意。

“苏楼主,事实如此,强求不得,还望收回成命!”

“苏楼主,还望收回成命!”

赢无败和梁弃夜纷纷开口,请求苏玉玫收回成命。

苏玉玫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道:“就这样收回成命的话,仙纱楼上上下下,岂不是要看本楼主的笑话?”

梁弃夜和赢无败心一惊,不禁同声相问:“苏楼主想要怎么样?”

苏玉玫凝眉想了想,方才开口道:“嗯……你们帮本楼主做一件事情,如何?”

“做事情?”

“这与苏楼主收回成命有什么关系?”

梁弃夜和赢无败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苏玉玫浅浅一笑道:“当然有关系,这样一来的话,别人才不会以为二位是来拒婚的,而是来帮忙的,如此,本楼主才不会失了面子。”

赢无败苦笑道:“苏楼主,你这话,未免太突兀太不合逻辑了吧?”

梁弃夜却不以为意地问道:“不知苏楼主要我们做的,是什么事?”

苏玉玫一本正经地道:“到我仙纱楼楼底仙墓,去取一样东西!”

赢无败讶然道:“你们仙纱楼自己的东西,自己不去取,反倒要我们两个外人去取?”

苏玉玫淡然道:“仙墓我们能入,但那东西,却在仙墓的一处禁地,那地方,我们仙族中人不能入。”

赢无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儿。”

梁弃夜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

苏玉玫笑着反问:“梁大少爷以为,墓中能有什么东西?”

梁弃夜皱眉道:“尸体?棺材?”

苏玉玫点点头:“我要你们去取的,正是一具尸体!”

赢无败白白眼道:“苏楼主,你不是想要我们去玩命吧?”

苏玉玫摊摊手道:“如果赢殿主有所害怕,本楼主也不会强人所难,换个忙帮,也是可以的。”

赢无败脸色一变,默不作声。

他知道,苏玉玫是以退为进,在用激将法激他。

可即便是激将法,他又怎好意思开口拒绝?

堂堂傲世殿的殿主,多少还是要面子的。

他即不敢答应,又不敢拒绝,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索性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苏玉玫又向梁弃夜问道:“梁大少爷,你怎么说?”

梁弃夜微微一笑道:“在下可不想再吃苏楼主的激将法,刀山火海,去了便是!”

赢无败紧跟着道:“即然梁弃夜都这么说了,我赢无败便也答应了!”

“谢谢二位!”苏玉玫拱手相谢,态度恭谨。

赢无败唬起脸道:“苏楼主不必客气,只是本殿主向来不稀里糊涂做事,关于那尸体的来龙去脉,还望苏楼主能够告知一二。”

苏玉玫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那尸体名叫古灭,乃先夫生前倾毕生心血所培育的仙尸,力量十分强大,但因强大得过于残暴,杀戮疯狂,又称杀尸,后来,先夫思量再三,觉得此仙尸会沦为不祥之物,便设了结界将其封印了,仙族中人无法入内解除封印。”

梁弃夜不禁问道:“即是不祥之物,理应毁去才是上策,为何还留着?”

赢无败也不禁问道:“即是不祥之物,苏楼主事到如今为何还要将其放出?”

苏玉玫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先回答梁大少爷的问题,因为,那毕竟是先夫的毕生心血,他不愿毁去,我自然更不愿意毁去,所以才留了下来,我再回答赢殿主的问题,因为事到如今我需要他,用得着他,所以才将其放出。”

赢无败追问:“你如今需要他干什么?又想用他干什么?”

苏玉玫十分平静地道:“自然是需要他做该做的事,用他干该干的事。”

赢无败一脸茫然,疑惑不解地看着苏玉玫,对于她的话,他不是很明白。

然而,苏玉玫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给出进一步的解释。

他只得将目光看向了梁弃夜,不知道这位梁大少爷,是否明白了苏玉玫的话。

梁弃夜不假思索,淡然道:“有力量的东西,总是有用的东西,有用的东西,总有需要拿出来用的时候,就好比一把锁在柜子里的锋利的斧头,你需要它的时候,就去把它拿出来,当然它总能干你想要干的事情,一把锋利的斧头,当然可以干很多事,就像水一样,可以喝、可以洗澡、可以浇花,赢兄明白了吗?”

赢无败没答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苏玉玫却向梁弃夜问道:“水可以淹死人,锋利的斧头也可以杀死人,梁大少爷怎么不说?”

梁弃夜微微一笑:“一个人太过于自作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更何况,我对你这位名叫古灭的所谓杀尸,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只知道我答应了你要将他带出来交给你,这就够了。”

苏玉玫却突然道:“其实,实不相瞒,我不过是想要用他的力量来保卫家园而已,他的力量不拿出来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赢无败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一会儿就动手,在此之前,总得先让你们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苏玉玫说罢,起身大步离去。

赢无败不禁怪道:“仙纱楼附近也有很多神鬼妖魔四族中的人,她大可以老早就找他们帮这个忙的,为何却找上了我们?我总感觉来这仙纱楼,是中了道儿了,但不知究竟是中了赵柔甜的道儿,还是中了苏玉玫的道儿。”

梁弃夜淡然道:“不管中了谁的道儿,咱们谁也不能怨。”

赢无败笑了:“因为,咱们都是自愿答应的,她并没有拿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上。”

梁弃夜也笑了:“所以,咱们只能等着她把好酒好菜端上来,吃饱喝足了,就去干事儿。”

第六十五章 结果

仙纱楼楼底。

一间若大的空房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的摆设。

房间里很干净,没有一点儿灰尘,没有一丝蛛网。

房间里很明亮,金灿灿的阳光通过窗户直入房间。

所谓的仙墓就在这房间里,房间的地底下。

一名年轻貌美的仙纱楼侍女正与梁弃夜和赢无败待在这里。

侍女俯着身,双手正在地上触动机关。

轰!

随着一声响动,地面裂开了一个道口。

道口下,是一条暗道。

没有灯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梁弃夜和赢无败的眼睛一鼓,瞳孔开始放大。

他们看清楚了,眼前是一条十三级的石台阶,台阶下是青石大道。

侍女二话不说,举步走下台阶,走下三个台阶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珠子,白色小珠刹那间发出了闪闪耀眼的白光,将漆黑的墓中照得如同白昼。

梁弃夜和赢无败这才看清了,青石大道左右两边全是石门,一道紧挨着一道。

侍女招招手道:“请二位跟紧我。”

三人随即走下十三级石台阶,赢无败不禁向侍女问道:“敢问姑娘,你们这些个石门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只有棺材和尸体吗?”

侍女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赢无败扁了扁嘴,没再多问,与梁弃夜默默紧随其后。

直行七十步后,只有左边有路……

左行六十步后,只有右边有路……

右行五十步后,只有左边有路……

赢无败有些不耐烦了:“姑娘,这七弯八拐的,还要转到什么时候?”

侍女开口道:“已经到了,再走三十步就差不多了,你看,尽头正面有道石门,就在那儿。”

三人走至石门前,侍女在石门上转动机关,石门缓缓而开。

接着侍女将手中的白色小珠递给赢无败道:“赢殿主,梁大少爷,我只能带你们二位到这里了,现在,你们得自己进去。”

赢无败接过白色小珠。

侍女转身就走。

突然……

赢无败身形一闪,挡在了侍女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侍女平静地问:“赢殿主这是干什么?”

赢无败咧嘴一笑:“姑娘将这珠子给了我们,这乌漆麻黑的,姑娘自己如何出去?”

侍女答话道:“谢赢殿主关心,这地方我非常熟悉,就是闭着眼睛我也能够稳稳当当的走出去。”

“原来如此。”赢无败点头一笑,凝身未动。

侍女恭声道:“请赢殿主让开道。”

赢无败一动不动,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微微一笑:“小莲。”

“小莲,小莲,好名字。”赢无败抬头挺胸,反手抄背,围着小莲转了一圈,“姓什么?”

小莲显得十分镇定,淡然道:“小女不过只是仙纱楼的一个下人而已,姓什么无所谓,赢殿主就叫我小莲便是。”

赢无败微微一愣,随即又问:“你在仙纱楼是干什么的?”

“仙纱楼仙墓守墓使者。”

“就你一人?”

“不是,还有一位小芸姐。”

“怎么不见她?”

“白天我守,晚上她守。”

“哦,再请问,你们仙纱楼最好的差事儿,是干什么?”

“小莲认为能够在楼主或大小姐身边侍候,是最好的差事儿。”

赢无败狡黠地一笑:“小莲姑娘,你信不信,本殿主能如你所愿。”

“哦。”小莲头一扬,似信非信。

赢无败一本正经地道:“待我帮完你们楼主这个忙后,她肯定会卖给我一个人情,到时候,我可以将这个人情,卖给小莲姑娘你。”

“无功不受禄,赢殿主的好意,小莲心领了。”小莲面无表情,一脸漠然。

赢无败微笑道:“管他什么无功不受禄的,瞧你这沉鱼落雁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材,本殿主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怎能忍心让你如此美人儿在此干这种守墓的晦气差事儿?嘿嘿嘿,小莲姑娘,只要你能让本殿主抱上一抱,亲上一亲,待本殿主出去后,在你们楼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管能让你如愿以偿,换个差事儿。”

小莲嫣然一笑:“好呀!赢殿主来吧!”

赢无败二话不说,猛地伸出双手就去抱小莲。

两人面对面,距离抬手可及,赢无败这一抱,当真是犹如风驰电掣。

谁知,小莲娇躯一晃,如幽灵般闪乎不见。

“小丫头,你……”赢无败惊愕不已,四下张望。

四周除了自己和梁弃夜,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人了。

梁弃夜开口道:“她已经走了。”

赢无败整整衣襟,肃容道:“我看得见。”

“想不到赢殿主居然还有这方面的爱好,若下次到我神武庄做客,我可得吩咐庄上的奴婢们要提高警惕,小心防范了。”

“哎,梁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

“你还真当本殿主像个采花贼似的,一看见漂亮姑娘就动手动脚?”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么刚才……”

赢无败一本正经,端然道:“本殿主还是头一次干这种晦气的差事儿,总得要沾点喜气。”

梁弃夜哑然一笑。

赢无败摆摆手道:“好了,咱们该进屋了。”

“嗯。”梁弃夜点点头,迈步向前。

两人神情肃穆,进入房间。

“别动!”

“别动!”

赢无败与梁弃夜同声警告对方。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只见……

壁顶与四壁,全是密密麻麻的箭,有形之气的透明白箭。

很明显,这是一个箭阵结界。

箭阵结界,这箭,自然是无穷无尽,永远循环,射发不完的。

箭阵在整个石屋内,可以射到任何一个地方,换句话说,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死角。

赢无败不禁讶然道:“好重的仙气!这股迫人的气势,这箭阵结界,可非同小可!”

梁弃夜凝眉不语,若有所思。

半晌,两人同时开口道:“不过……”

“梁兄请说!”

“赢兄先请!”

“咱们都不说如何?”

“好!”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跨步向前,镇定自若。

赢无败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梁弃夜:“梁大少爷果然厉害,想不到你也看出来了。”

梁弃夜微微一笑:“赢殿主也是一样,这箭阵虽然气势逼人,但好像却并不会攻击我们。”

赢无败接过话道:“因为我们并非是仙族中人,布下这箭阵结界的仙族中人,好像只针对自己的同族中人,这就是为什么苏玉玫会说,这是禁地的原因了,这箭阵结界内的箭,当然不是一发就没的箭,这箭,自然是无穷无尽,永远循环,射发不完的,有这样一个厉害的绊脚石,也就难怪苏玉玫束手无策,不敢派自己的手下来以身犯险了。”

两人直线走到尽头,竟发现已无路可走,石壁上全是箭,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暗道。

“在脚下!”赢无败盯着地面,发出了一声欢呼。

两人俯下身,赫然发现地面上有个巴掌大小的石环扣。

梁弃夜二话不说,当即动手将石环扣抬拉。

轰!

随着一声响动,出现了一个大洞口,与其说是洞,倒不如说是一口井。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点头,随即纵身一跃而下。

到得底部站立,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赢无败开口道:“应该有机关,咱们找找看。”

两人伸出双手在面前的石壁上摸索。

轰!

又是一声响动,石壁开出了一扇石门。

两人躬身穿过石门,里面是一间石室。

这里一片狼藉,肮脏不堪,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没有一处干净之地。

石室内只有一口棺材,白玉般的棺材。

两人走上前,赢无败拍拍棺材道:“看来,苏玉玫所说的那个什么名叫古灭的所谓杀尸,定然是在这棺中无疑了。”

“打开一看便知。”梁弃夜说罢,就要动手开棺。

赢无败却伸手阻止他:“且慢!”

“怎么了?”

“咱们来打个赌!”

“打赌?打什么赌?”

“谁输了,谁就扛尸体。”

梁弃夜皱眉道:“扛尸体?为什么要扛?当然是连同棺材一起带出去啊?”

赢无败茫然了:“怎么带?”

梁弃夜微微一笑:“自然是竖起来就可以了。”

赢无败恍然大悟:“有……有道理,不过,这个主意既然是你出的,所以,理应由你来。”

梁弃夜摇头一笑,也不推诿,将棺材竖着抱起就走。

两人出得墓中,上了楼底房间,这才发现,苏玉玫、赵柔甜、小莲,早已守候在此。

梁弃夜横着将棺材放下,对苏玉玫道:“苏楼主,你想要的,可在这里面?”

苏玉玫上前将棺盖打开一点一瞧,点点头道:“正是,正是。”

于是,苏玉玫又大摆筵席,好酒好菜招待二人。

席间,赢无败与梁弃夜各自足足喝了八大坛子酒,苏玉玫和赵柔甜是怎么劝都劝不住,两人似是要在酒道上分个高低。

好在第十坛之后,两人一阵哈哈大笑,这才停止了喝酒。

最后两人纷纷拜别苏玉玫和赵柔甜,一个回神武庄,一个回傲世殿,各自分道扬镳了。

至此,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对于梁弃夜与赢无败,“冷拽大小姐”赵柔甜终是谁都不用嫁了。

第六十六章 失忆少女

万毒盆地。

群山环绕,毒气飘荡。

毒气分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有形之七色。

毒气很淡,似轻烟。

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七二九。

一座小山,一处山洞。

山洞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

男的正坐在石凳上,他身强体壮,一身灰衣,皮肤有些黑,左边脸上斜挂着三道伤痕,很像是被狼爪给抓的。

实际上,他本就是妖族中人。

他是狼妖,叫阿丰。

女的正躺在石床上,他脸白如玉,容颜秀丽,身材高挑,一身青衣。

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不像睡觉,像昏迷不醒。

阿丰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的来历。

他俩能在一起,是因为阿丰把她给捡回家来的。

阿丰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但她却一直不醒,阿丰不知何故,无法对症下药,因此不敢胡乱给她救治,只能默默地守着,等待她醒来。

“她会不会是中了这万毒盆地的毒气呢?不过,这不可能啊?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鬼气,她是鬼族中人,又不是凡人,这万毒盆地的毒气凡人吸纳会致命,咱们神鬼妖魔仙五族中的人,还没听说吸纳了会昏迷的。”阿丰喃喃自语,疑惑不解地挠着头。

“嗯。”

“嗯。”

两声轻嗯,是少女发出的。

随着轻嗯之声,少女的手动了,头也动了,最后,眼睛也朦朦胧胧地睁开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阿丰欣喜若狂,高兴得跳了起来。

少女睁着一双疑惑的美眸,起身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丰。

阿丰赶紧坐回了石凳上,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阿丰,狼妖,阿丰。”

“阿丰?狼妖,阿丰?”少女茫然地看着阿丰,显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阿丰向她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女瞪大了眼,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丰。

“对啊!”阿丰伸出手指,指着她,“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不……知道。”少女双手抱着头,摇来摇去,“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

阿丰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失忆了?

阿丰心中暗道:“没错,失忆,是失忆,肯定是失忆了!”

少女垂下了双手,死盯着阿丰:“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阿丰摇了摇头。

少女又问:“你知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阿丰仍是摇头。

少女哭丧着脸,不说话了。

阿丰开口道:“姑娘,我是昨夜在家门口附近把你捡回我家来的,那时你昏迷不醒,孤零零的倒在我家门口。”

“哦。”少女面无表情,默默点点头。

阿丰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啊!”少女目光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阿丰。

阿丰笑嘻嘻地道:“我昨夜看见你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不如就叫你大月儿吧?”

少女皱皱眉。

阿丰又道:“小月儿?”

少女扁扁嘴。

阿丰只得道:“要不就月儿?”

“嗯。”少女终于笑了。

“太好了!”阿丰高兴极了,拍手叫好,“以后我就叫你月儿,你要叫我阿丰哥。”

月儿甜甜地一笑:“阿丰哥。”

“哎,乖,真乖。”阿丰简直乐开了花。

“阿丰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万毒盆地,南面的一座小山。”

“你没有亲人朋友吗?”

“以前有,现在没有。”

月儿有些伤感地道:“阿丰哥,你好可怜啊!”

阿丰眉头一皱,在心中抱怨道:“小丫头,笑话我,你鬼族中人才没有亲人朋友呢!即便是有,几率也小得可怜!”

月儿突然摸摸自己的肚子道:“阿丰哥,我肚子饿。”

“肚子饿?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吃的来。”阿丰立即起身,奔入一处洞穴。

不一会儿……

他拿着一只红红的大羊腿出来了。

“快给我。”月儿眼睛发亮,伸着双手,嚷着要羊腿吃,一副迫不及待的馋嘴模样。

“别急,我给你热热。”阿丰说罢,张嘴喷出火焰,将羊腿烤了烤。

月儿看得目瞪口呆,惊呼出声:“阿丰哥,你的嘴巴会喷火啊!”

阿丰将羊腿递给她道:“雕虫小技,指不定你也会呢!”

“我……我也会?”月儿接过羊腿,边吃边道。

阿丰点点头:“是的啊!我是妖族中人,你是鬼族中人,咱们都不是凡人。”

呼!

呼!

月儿呼呼地张着小嘴想要喷火,无奈却成了吹气。

阿丰不禁笑道:“月儿,还是先吃东西吧!这个,还是以后再试吧!”

“嗯。”月儿失望地点点头,不再言语,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羊腿。

待她吃完后,阿丰方才开口又问:“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月儿显得非常满意,甜甜地笑了,“阿丰哥,我想恢复记忆,你能帮我吗?”

阿丰不假思索地应道:“帮,当然帮,不过,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而且,能不能恢复,还得看你自己,我顶多就是带你去求求医,问问药而已。”

“哦。”月儿扁着嘴,皱了皱眉,对于阿丰的这个回答,有点儿不大高兴。

阿丰突然一本正经地道:“月儿,我带你出去求医问药,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明白吗?”

月儿微笑着:“可以啊!”

阿丰又诡异地笑道:“这段时间呢,为了更好的搭配,我们就以夫妻相称,你叫我夫君,我叫你夫人,好不好?其实呢,我也不是想要占你的便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只是……”

话未说完,月儿已一脸懵懂地追问:“阿丰哥,夫君是什么?夫人又是什么?”

“啥?这你都不明白吗?”月儿真可谓是语出惊人,着实把阿丰给惊了个目瞪口呆。

难道说,失忆的人,都会变傻吗?

她知道亲人朋友,却不知道夫君夫人?

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阿丰琢磨不透,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之际,但听得月儿又问:“阿丰哥,到底夫君是什么?夫人又是什么?”

阿丰贼贼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换了个叫法而已,和我叫你月儿,你叫我阿丰哥,是一样的。”

“哦。”月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阿丰扬扬眉道:“你叫一个试试。”

月儿立即叫道:“夫君。”

“乖,真乖!”阿丰得意洋洋,笑得合不拢嘴,“月儿,你以后就这么叫我了,明白了吗?”

月儿有些迷茫了,盯着阿丰怪问道:“夫君,你不是应该叫我夫人的吗?怎么还叫我月儿?”

阿丰故意板起脸道:“不要那么多的问题,你要记得,你只能叫我夫君,而我呢,叫你夫人也行,叫你月儿也行,明白吗?”

“不明白。”月儿摇了摇头。

阿丰无奈地道:“不明白算了,反正你要记得叫我什么就是了。”

月儿点点头道:“夫君。”

“对了对了,你要记得,以后就得这么叫我,不准再叫我阿丰哥了,你再叫一个试试。”

“夫君。”

“对,就是这样,再叫一个。”

“夫君。”

“好好好。”

阿丰一阵心满意足,但随即又神色黯然,有些伤感地在心里道:“可惜了,可惜了月儿你是鬼族中人,你若真是我的夫人,我就得绝子绝孙了,唉!谁叫你们鬼族中的人,无论男女,不管和凡人还是神妖魔仙四族的人结合,都不会有子嗣后代,天道如此,天道如此啊!”

月儿张张小嘴,伸了伸懒腰道:“夫君,我想睡觉了。”

阿丰摆摆手:“想睡就躺下睡吧!”

“嗯。”月儿应着声,躺下了。

“和你聊了这么久,我的肚子都饿了。”阿丰心里咕噜着,转身准备去拿吃的东西。

月儿却突然唤住他道:“夫君!”

阿丰转回身问:“怎么了?”

月儿楚楚可怜地道:“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上来陪着我一起睡?”

“一起睡?”阿丰顿时双目一睁,眼睛里陡然燃烧起两团熊熊的火焰。

月儿又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话音未落,阿丰动作麻利,迅速跳上床紧挨着月儿躺下了。

月儿笑容满面,神色平静,镇定自若。

阿丰面红耳赤,神情紧张,手足无措。

突然……

月儿双手放在胸前,竟开始解起衣扣来。

阿丰吓了一跳,忙捉住她的手阻止她道:“你干什么你?”

月儿扁扁嘴道:“我觉得有些热,身上好热。”

“热?”阿丰皱起了眉头,唬起了脸,“热也不能脱衣服!”

“为什么啊?”月儿茫然不解,眼中充满了疑惑。

阿丰板起脸道:“没有为什么,我不准你脱,你就不能脱!”

月儿欲哭无泪:“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热,根本无法入睡啊?”

阿丰哭丧着脸,只得起身下床,坐在石凳上道:“这样好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你,陪着你,你放心睡,好不好?”

“好。”月儿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合上了双眼。

阿丰痴痴地看着她,不禁摇头笑了。

第六十七章 狼老头

日落西山,光影斑驳。

万毒盆地。

南面之地,阿丰家附近的一处山洞。

洞口前,站着阿丰和月儿。

月儿双手抱着一大坛子酒,阿丰双手各拎着一只小羊。

小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的。

阿丰盯着月儿道:“月儿,我跟你交待的话,你可都记清楚了吗?”

月儿点点头道:“记清楚了,一会儿在狼老头面前,我不能叫你做夫君,还有,对于我的来历,也要实话实说。”

“嗯,没错,月儿记得就好。”阿丰满意地一笑,冲着洞口拉开了嗓门,“狼老头——”

“臭小子,发疯了你,鬼嚎什么东西,耳朵都给你震聋了,少装神弄鬼的,要进来就进来!”狼老头浑厚有力的声音立即从洞内传了出来。

“走,月儿,跟我进去。”阿丰迈步入洞。

“嗯。”月儿紧随其后。

进得洞内,但见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火堆旁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白发老头——狼老头。

狼老头手里正拿着一根树枝在烤,树枝上串着一条若大的蛇肉。

阿丰和月儿走近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了他的身旁。

狼老头一见月儿,不由得脸色一变,大吃一惊,惊呼道:“这鬼丫头是谁?”

阿丰指着狼老头对月儿道:“月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狼老头,他和我一样,也是妖族中人,我们都是狼妖,这附近方圆五十里,就数我和他的感情最好了。”

月儿冲着狼老头微微一笑道:“狼爷爷您好,我叫月儿,月亮的月,我是鬼族中人。”

“我知道你是鬼族中人。”狼老头打量了下月儿,将目光转向了阿丰,“臭小子,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搞了个小姑娘过来,这丫头哪来的?”

阿丰不好意思地一笑:“捡来的。”

“捡……捡来的?”狼老头目瞪口呆,一脸茫然。

阿丰解释道:“是这样,昨晚我起来撒尿,就看见她倒在我的洞口昏迷不醒的,今早儿一醒来,我便问她来历,谁知她竟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看来是失忆了,连她现在这名字,都是我给她取的。”

“哦,原来是这样。”狼老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将蛇肉横在嘴边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大笑道:“臭小子,这柴火烤出来的肉,可真是比咱们自己用玄功绝技的火烤出来的肉,要好吃美味得多。”

阿丰拿起那一大坛子酒,笑嘻嘻地递给他:“狼老头,孝敬你的。”

狼老头一手接过,扳开酒盖,鼻子一嗅,不禁怒道:“臭小子,你还有这蜂糖酒?老夫上次到你那儿,你不是说最后一坛都喝没了吗?”

阿丰歉然一笑,立即举起手掌道:“阿丰发誓,你老人家现在喝的,绝对,绝对的是最后一坛!”

“你个臭小子!”狼老头白了阿丰一眼,喝了两大口酒,又吃了三大口蛇肉,这才缓缓开了口,“说正经事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现在说吧!”

“哎!”阿丰应着声,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狼老头,你能不能给月儿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她恢复记忆?”

狼老头瞟了月儿一眼,对阿丰道:“搜过身没有?”

“搜身?”阿丰眼睛一瞪,茫然不解。

狼老头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她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比如令牌啦,玉佩啦,一般都有刻字的,指不定能够通过这些知道她是谁,怎么,你没搜过?”

阿丰脸一红道:“当然没搜过了,你又不是刚认识我,我像是那种会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人吗?”

“你不像。”狼老头话音一顿,摇摇头,唬起了脸,“臭小子,装什么蒜,你根本就是!”

“嘿嘿。”阿丰嘿嘿一笑,挠挠头,“有时候情不自禁是会,但那不都是熟人嘛,那什么兔妖姐燕妖妹的,大家都是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嘛,动手动脚也正常,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对月儿,真的没有,绝对没有!”

“你小子。”狼老头摇摇头,扭脸看向了月儿,“月儿姑娘,麻烦你摸摸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嗯,我看看。”月儿说着,双手上下一摸,什么令牌什么玉佩的都没摸出来,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

阿丰向狼老头问道:“狼老头,现在怎么办?”

狼老头鼓起眼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会医术!”

阿丰眼睛一瞪,气呼呼地道:“好你个臭老头,小爷好吃好喝的拿来招待你,你竟敢说风凉话卖关子,你活了这大把年纪,走过的路比小爷吃的饭还多,见多识广的,难道连个主意都不给我就想打发我走?”

狼老头抚须而笑:“你个臭小子,看你这大发雷霆激动的,开玩笑的,老夫逗逗你,你还真就大动肝火了,莫不是,你看上这姑娘了?”

月儿面无表情,懵懵懂懂地看着阿丰。

阿丰却已是满脸通红,尴尬不已,他唬起脸道:“看上又怎么样?臭老头,你到底给不给出个主意?”

狼老头肃容道:“给,当然给,我不止给你一个主意,我给你两个主意!你听着了,第一,以药补脑,可能会恢复,去雷霆高原,找血浪芝、金翅花、紫鳞叶,找齐这三味药材,熬碗药汤喝,第二,据闻幻女庙有个宝贝叫幻忆神镜,据说那对治疗失忆很有效,你不妨一试,除此之外,老夫也没啥主意了,如果以上都没用,你也只能另寻高明了。”

“谢谢!”阿丰神情肃穆,拱手相谢,“关于血浪芝、金翅花、紫鳞叶,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

狼老头解释道:“血浪芝,血红色,有波浪形条纹的灵芝,金翅花,金色的长得像小鸟翅膀一样的花,一对的,紫鳞叶,紫色的像鱼鳞一样的叶子,明白了么?”

阿丰点点头:“明白明白。”

月儿突然开口向狼老头问道:“狼爷爷,您不和我们一块去吗?”

狼老头呵呵一笑,摇摇头道:“狼爷爷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这些年轻人去折腾了,放心吧!这小子,挺靠谱的!”

月儿微微一笑,默默点头。

狼老头站起身,朝阿丰招招手道:“阿丰,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阿丰起身吩咐月儿:“知道了,月儿,你在这儿坐着等着,不要乱动,我和狼爷爷去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的。”

月儿摆摆手:“知道了,去吧!”

阿丰跟着狼老头走到洞外,噘着嘴问:“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出来说?”

狼老头盯着他,郑重其事地道:“阿丰,你真的,看上那丫头了吗?”

“这个……”阿丰支支吾吾,尴尬地笑了笑。

狼老头沉下脸道:“老夫很认真的在问你这个问题,你不要含糊其词糊弄老夫,考虑清楚好好回答!”

阿丰想了想道:“她那么漂亮,是个男人谁都会看上,我也是个男人,我当然也会看上了,狼老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唉!阿丰啊阿丰,真是色迷心窍了你,你忘了她是哪一族的人了?”

“鬼族中人啊!”

“那你忘了,不管凡人还是咱们神妖魔仙四族的人,与他们鬼族中人结合,都不会有子嗣后代的!”

“我知道啊!”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还看上她,你想绝子绝孙啊?你是不是疯了你?”狼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阿丰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你生什么气嘛?”

狼老头一本正经地道:“我能不生气吗?臭小子,你应该知道的,咱俩认识以来,老夫可一直都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你叫老夫看着你绝子绝孙岂能不生气?你说你看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看上鬼族中的人!”

阿丰挠头一笑,没有说话。

狼老头语重心长地接着道:“阿丰,终身大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心地善良要救她,我没意见,但至于这要在一起,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阿丰突然苦苦一笑道:“狼老头,其实,你是瞎担心了。”

“我瞎担心,这话怎么说?”狼老头不明就里。

“是的,虽说我看上她,但她有没有看上我,还是未知数呢!”

“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尤其,是在她恢复记忆以后,指不定,她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呢?若真是这样,我还能看上她吗?你说,你现在就这样担心我看上她,是不是瞎担心了?看上,并不是代表以后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

阿丰爽朗地一笑:“所以呢,您老人家就不要瞎为我担心了,好好的喝您的酒,吃您的肉。”

狼老头摇头一笑,默然无语,在心中默默地祷告起来:“老天保佑,但愿月儿姑娘不会看上阿丰,但愿月儿姑娘是个有夫之妇,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第六十八章 毒魔阎罗之死

雷霆高原。

实际上,这里并没有雷霆,也没有树木,任何一处,都没有。

是夜。

天空圆月高挂,繁星点点,大地一片银白。

南面之地,阿丰和月儿正并肩缓缓地走着。

月儿满脸困惑地,正在向阿丰询问:“夫君,我们为什么要晚上来啊?白天来不是看得更加清楚吗?”

阿丰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道:“月亮这么圆这么大,大地这么银白,晚上和白天也没啥区别,一样能看个清清楚楚,而且,如此良辰美景出来,也比较有情调,尤其,是和你这样的大美人在一起,所以,晚上出来才更好。”

“情调?什么是情调?”月儿更加困惑了。

阿丰美美地一笑,伸出了手道:“握住我的手。”

“哦。”月儿应着声,伸出手握住了阿丰的手。

阿丰喜滋滋地道:“这个,就叫做情调,现在明白了吗?”

“不明白。”月儿嘟囔着小嘴,摇了摇头,“不过,这样手拉着手,我感觉很好。”

“真的吗?你拉着我的手感觉很好?”阿丰欣喜若狂,很激动。

“嗯。”月儿很肯定地点点头。

阿丰笑了,甜甜地笑了。

不知不觉,他进入了幻想的美梦之中。

山洞,家里……

自己身穿喜服,月儿一样身穿喜服,头戴红盖头……

彼此手拉着手……

思索之际,但听得月儿开口问道:“夫君,这里连一颗树都没有,真的会有狼老头说的那些药材吗?”

阿丰从梦境中跌回现实,答话道:“有的,绝对有,狼老头岂会骗咱们?别看这雷霆高原没有一颗树,但你四处看看,周围巨石、草丛、花从,还是挺多的,不要心急,咱们慢慢走,慢慢看,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总会找到的。”

月儿点头一笑:“嗯,月儿听夫君的。”

她本就美艳无比,这一笑起来更是能把人的魂都给勾去。

尤其,是在这月光下,她真是美极了。

阿丰情不自禁地瞟了她一眼,咽了口唾沫,在心中暗道:“要是能就这样和她一辈子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唉!”阿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幻想而已。

见他无故叹气,月儿不禁怪问:“夫君,你怎么了?为何叹气?”

阿丰咧嘴一笑:“没啥,没……”

话语突止,他脸色突然一沉。

有血腥味!

很浓的血腥味!

月儿不明就里,更奇怪了:“夫君,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怪里怪气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丰面色凝重,沉声道:“月儿,我一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在西南方向不远处,你记住,一会儿到了那儿,你要屏息敛气,一个字也不准从嘴里吐出来,我要你像个哑巴一样,要小心翼翼的,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我不说话,我就不说话,要我扮哑巴,我就扮哑巴!”月儿表现得十分顺从。

阿丰想了想,弯下腰道:“你上来,我带你过去。”

月儿果然没再说话,默默地趴在了阿丰的背上。

阿丰背着她,身形一闪,又闪,再闪。

一连三闪,他到了一块大岩石后隐蔽藏身,将月儿放下了。

随即两人缩头缩脑,偷偷摸摸地看着大岩石的前方。

只见……

草坪上,站着三个人,躺着四个人。

其中站着一个老人,一个脸面灰青,留着山羊胡须的瘦高老人,老人发须皆白,面现苍老,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无论谁第一眼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浑身充满了力量的老人,他正是毒魔阎罗——关封天。

在关封天的右侧一旁,躺着四个男人,他们衣裳破碎,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显然,已是死人,他们赫然是关封天的四个手下,赵老铁、蓝胡子、阿禄和柯七。

在关封天的面前不远处,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一个身穿虎皮,一个身穿豹皮。

关封天的衣裳也有些破烂,嘴角还流着一丝鲜血,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他受伤不轻。

虎皮大汉和豹皮大汉一脸得意洋洋,面带嘲弄之色地盯着关封天。

双方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即没有开口说话,身子也一动没有动,就这样僵持着。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关封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虎豹双妖,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虎妖冷冷一笑道:“不急,不急,还是小心为上,我们兄弟知道你毒魔阎罗毒功的厉害,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今你中了我们兄弟的剑阵结界,已身受重伤,我们兄弟无须动手,过不了多久,你毒魔阎罗便会精疲力竭,支撑不住,等你自己倒下去,到时候,你身上的血浪芝,迟早是我们兄弟的!”

血浪芝!

竟然是血浪芝!

阿丰和月儿在惊愕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差点儿惊呼出声。

关封天苦苦一笑道:“真是好主意,聪明,聪明。”

豹妖冷声道:“多谢夸奖,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冥顽不灵,乖乖地将血浪芝交给我们,我们掉头就走!”

关封天板起脸道:“你们需要血浪芝,老夫也一样需要血浪芝!”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的命难道不重要一些?”

“老夫的命就是血浪芝,血浪芝就是老夫的命,没有了血浪芝,老夫的命也就没了。”

“哦,你堂堂的毒魔阎罗,莫不是中了什么毒,需要血浪芝来解?”

“不是老夫中毒,而是老夫的孙女有性命之忧,需要血浪芝来救命,没了血浪芝,老夫的孙女就会没命,孙女是老夫的命根子,她没命了,老夫岂不肝肠寸断,焉能有命?是以,除非老夫死了,否则,血浪芝绝不会拱手送人!”

“哦。”豹妖不以为意,面无表情,“那么,我们只能瞪大眼睛,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死了。”

“哈哈哈……”关封天突然仰面向天,发出了一阵大笑。

虎妖目光一亮,身子一动,就欲扑向关封天。

豹妖忙拉住他道:“虎哥不要心急,这老毒物毒功厉害着,当心有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豹弟说的是。”虎妖深以为是地点点头,放弃了攻击。

关封天止住笑,冷冷地看着虎妖和豹妖道:“你们两个白痴,以为等着老夫快死了,你们就能得到血浪芝了?”

豹妖淡然反问:“难道不是这样?”

“哼!”关封天一声冷哼,阴森森地一笑,“你们想等着老夫倒下去,但老夫告诉你们,老夫在倒下去之前,一定会往血浪芝上注上剧毒,如此一来,即便你们得到了血浪芝,也不过是一个有毒的血浪芝而已,一个有毒的血浪芝,你们得到了又能有什么用?老夫自信,在倒下去之前,绝对有把握做到这事儿!”

豹妖不禁怒喝道:“老毒物,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定将你大卸八块!”

关封天微微一笑道:“反正都是要死,难道老夫还怕怎么死不成吗?莫说大卸八块,就是千刀万剐,老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你们想要老夫死,老夫就带着血浪芝这个陪葬品一起死!”

豹妖无可奈何,只得语气一软道:“嘿嘿嘿,关封天,有话好说,好说,万事好商量,好商量嘛!”

关封天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好商量的,眼下,只有一种可能了!”

虎妖和豹妖不禁同声相问:“什么可能?”

关封天道:“血浪芝,你我各一半,我分一半给你们之后,你们必须马上离开,不得再为难于我!”

虎妖面露喜色,立即应道:“可以!”

豹妖也点头同意:“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定了!”关封天神情肃穆地点点头,突然,他双目一睁,脸上惊愕异常,“你们怎么来了……”

虎妖和豹妖一脸茫然,不禁扭头转身去看。

一片空荡荡!

糟了!

中计了!

虎妖和豹妖脸色一变,两人正待转回身。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关封天已然大喝出手:“毒刃刺——”

嗖嗖!

两把蓝色有形之刀刃从关封天的双掌中飞射而出。

“啊——”

“啊——”

随着两声惨号,虎妖和豹妖扑通倒地身亡,那两把蓝色有形之刀刃已分别刺入了他们的后背之中。

“噗!”与此同时,关封天自己也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躯一晃,也扑通倒地。

他惨然笑道:“赵老铁、蓝胡子、阿禄、柯七,老夫总算是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瞑目了!”

“月儿,现在可以说话了,咱们过去看看!”

“是。”

阿丰和月儿双双现身,闪到了关封天的身旁,两人俯下身,阿丰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关封天十分吃惊地看着阿丰和月儿,愕然道:“你们是谁?”

阿丰立即答道:“过路之人,路见不平,想要救你!”

“噗!”关封天一激动,又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我……我不行了。”

月儿慌忙对阿丰道:“夫君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快点救他啊!”

阿丰尚未答话,关封天已十分吃力地开口道:“没用的,你们救不了我,你们一个是妖族中人,一个是鬼族中人,而我是魔族中人,你们两个无法输气救我。”

月儿想了想道:“你身上不是有血浪芝吗?那能不能救你的命?能就快点拿出来服用,怎么服用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

“不行!”关封天断然拒绝,猛地握住了月儿和阿丰的手,“二位,血浪芝不可以拿来救我,不可以,要救我的孙女,救我的孙女,将血浪芝熬汤给她喝!”

月儿急急追问:“你孙女在哪儿?”

关封天喘着粗气道:“就在离此地不远处的东北方向,那儿有一块黑色的大岩石,她就在岩石下的洞穴中。”

月儿赶紧道:“我们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去救你的孙女!”

“谢谢,血浪芝就在我的怀中,你们一定要救……”话未说完,关封天头一歪,已然断气了。

第六十九章 关小芽

血浪芝!

这就是血浪芝!

果如狼老头所言,一个血红色,有波浪形条纹的灵芝!

阿丰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右手正拿着血浪芝。

血浪芝并不大,大概仅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般大小。

阿丰在考虑,在犹豫。

是应拿去救关封天孙女的性命?

是为了助月儿恢复记忆而留着?

他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他一向心地善良,若换在平常,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着血浪芝去救关封天的孙女。

救一个人的性命与救一个人的记忆比起来,自然是救性命重要。

然而,如今却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喜欢月儿,他有了私心。

因此,他一切要为自己所喜欢的人付出得到为优先。

付出为她。

得到为她。

只因她需要,就为她付出,就为她得到。

她如今就需要血浪芝,他必须为她得到。

月儿瞧着沉思中的他,不禁开口相问:“夫君,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这血浪芝有什么问题吗?”

“哦。”阿丰从沉思中惊醒,微微一笑,“我没事儿。”

月儿指了指脚旁的关封天的尸体,向他催促道:“夫君,事不宜迟,救人要紧,既然没什么事儿,就别胡思乱想的了,咱们应该立即拿着血浪芝去救他的孙女!”

阿丰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淡然道:“这血浪芝,对你恢复记忆也有用。”

月儿脸色一变,有些愕然地看着阿丰,显然,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定定神,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这位前辈孙女的性命更为重要,我的区区记忆怎能和他孙女的性命相提并论?更何况,这血浪芝本就不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又怎能因为自身的需要而将他人之物据为己有呢?”

“我明白了,我听你的。”阿丰豁然开朗,立即将血浪芝收好,已然做出了决定。

天下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所喜欢的女人有一颗善良的心?

月儿即有此善举,阿丰又岂能拒绝?

月儿看了看关封天的尸体,对阿丰道:“夫君,要不,咱们先将他埋了吧!”

阿丰若有所思,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好了,我还是背着他的尸体一起去见他孙女吧!好歹让他孙女眼见为实,否则,只怕他孙女不会相信你我的只言片语,你看怎么样?”

“好啊!这太好了!”月儿点头同意。

于是,阿丰便将关封天的尸体背在了背上,与月儿一起,按照关封天生前所说其孙女所在地的东北方向急闪而去……

前行不远,果见一块黑色的大岩石。

按关封天生前所说,他的孙女就在这大岩石的洞穴之下。

月儿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双手一推,轻轻松松地将大岩石推开了。

洞穴内有光,很明亮,七、八级台阶随即映入眼帘。

就是这儿没错了!

月儿前边开路,阿丰紧随其后,两人走下了台阶。

这里是一间石厅,里面还有一间石室。

阿丰四下张望,发现了墙角有一张石椅,便将关封天的尸体放在了石椅中坐好,而后与月儿迈步走向石室。

突地……

“爷爷您回来了么?”随着一个稚嫩的少女童声,一个身穿花衣,长发披肩的可爱小女孩奔出了石室。

小女孩年纪很轻,看模样不过才五、六岁。

小女孩一见阿丰和月儿,不由得大惊失色,惶恐地后退回了石室,站在石室门边惊惧地道:“你们……你们是谁?”

阿丰向月儿努努嘴道:“月儿,你们都是女孩子,还是你和这丫头说吧!”

月儿点点头,将温柔的目光投向了小女孩,柔声道:“小妹妹,你是不是关封天的孙女?”

“你们怎么知道我?”小女孩更吃惊了。

月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小芽。”小女孩答着话,随即又发问,“你们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的,又是怎么来这里的,你们是我爷爷的朋友吗?”

月儿介绍道:“我叫月儿,这位哥哥叫阿丰,我们都是你爷爷的朋友。”

关小芽追问:“我爷爷呢?他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月儿扁了扁嘴,开不了口,不觉将目光看向了阿丰。

阿丰开口道:“你爷爷回来了,和我们一起回来的。”

关小芽又惊又喜,欢笑道:“他在哪里?”

阿丰偏偏头:“就在这里,你自己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关小芽立即跳出来一看,果然看见了坐在石椅中的关封天,不过,她不知道,此时的关封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不由得噘起了小嘴道:“哼,原来是睡着了。”

阿丰一本正经地道:“你爷爷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

“死……死了?”关小芽一脸茫然地看着阿丰,似乎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阿丰再次十分肯定地道:“不错,死了,就好比我们是活人,而你爷爷却是死人!”

“不!”关小芽这回听明白了,她一声尖叫,忙奔到了关封天的尸体旁。

“爷爷!”

“爷爷!”

她握住关封天的手一阵猛摇,一阵叫唤。

她发觉爷爷的手好冷、好硬。

冷得像冰,硬得像石头。

“爷爷!”她发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猛抱着关封天的尸体,顿时泪如雨下。

月儿看着心疼,想上前去安慰,阿丰却阻止她道:“让她哭吧!哭出来,心里多少好受些。”

月儿默默点头。

没有叫唤……

没有哭喊……

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只有时间在悄然地流逝……

关小芽终于转过了身,她用衣袖抹去了满脸的泪痕,眼中闪着熊熊的仇恨之火,她紧盯着阿丰和月儿,咬牙切齿地问:“我爷爷,他是怎么死的?”

阿丰很认真地答话道:“可以说是被人杀死的,两个妖族中人。”

“他们是谁?”

“一个虎妖,一个豹妖。”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惜,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已经死了?”

“是的,与你爷爷一起死的,可以这么说,他们是与你爷爷同归于尽的。”

“哦。”关小芽惊讶之余,又有一丝欣慰。

关小芽问:“他们为什么要杀爷爷?”

阿丰反问:“你知道你爷爷出去是干什么吗?”

关小芽点点头:“我知道,为了给我治病,出去寻找一种药材,叫血浪芝。”

阿丰道:“正是因为血浪芝,你爷爷找到了血浪芝,但他们想要抢夺,所以就……”

关小芽苦苦一笑:“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将我爷爷的尸体带回来给我,可以陪着爷爷死在一块,我很高兴。”

“你用不着死。”阿丰说着,从怀中拿出了血浪芝,“这就是你爷爷找到的血浪芝,他要我们拿来救你,如果你希望你爷爷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的话,就最好不要死,最好好好的活着,这样,你爷爷才会高兴。”

关小芽十分坚强地道:“我会活着,好好的活着!”

“好样的!这才是好孩子!”阿丰将血浪芝一分为二,一半收好,另一半交给了月儿,“月儿,麻烦你去石室里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将这血浪芝熬成汤的。”

月儿接过血浪芝,怪问道:“为什么是一半?”

阿丰端然道:“还有一半留给你用。”

“可是……”月儿面现担忧。

阿丰笑笑道:“若一半没效,再把这半也熬了便是。”

“好吧!”月儿点点头,拿着血浪芝进了石室内。

阿丰随即向关小芽问道:“小芽,你可还有其他的什么亲人吗?”

关小芽摇了摇头:“除了爷爷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阿丰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可如何是好?

她已孤苦无依,难道治好了她的病就丟下她不管,与月儿远走高飞吗?

她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怎能让她一个人生存下去?

可带上她,又不免有些麻烦。

她毕竟是一个人,不是一件东西,人总比东西要麻烦得多。

一时之间,他不觉左右为难。

正在他举棋不定间,关小芽却已开口对他道:“阿丰哥哥,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和月儿姐姐在一起吗?”

阿丰不假思索,立即应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有时候能得到一个人,总比失去一个人要好。

关小芽立即欢笑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非常愿意!”

有时候一个人能在你最可怜的时候收留你,能让你活下去,这种人通常都不是坏人,就算是坏人,至少,他也让你的生命活下去过,总比那些对你冷眼相加,甚至还说三道四笑话你的人,要好太多了。

“药熬好了。”月儿端着一小碗药出来了。

阿丰有些吃惊地道:“这么快,月儿,看来你也会用玄功绝技的火了。”

月儿点头一笑:“我虽然不会像你一样张嘴喷火,但我忽然发现,我的手却能够使出火。”

阿丰很高兴:“我说过了,我们都不是凡人。”

月儿突然问:“夫君,你说我的火是什么火?”

阿丰答道:“你是鬼族中人,使的当然是鬼火。”

“鬼火就鬼火吧!”月儿似懂非懂,将药碗递向了关小芽,“小芽,看看有没有效。”

关小芽没接药碗,却卷起了衣袖。

她的两条小手臂很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接过药碗,将汤药全喝下肚,这才开口道:“我的手不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的病,就治好了。”

她话音刚落,双手就立即有了血色。

她笑了。

阿丰和月儿一见,不禁也笑了。

第七十章 月儿发疯了

冥冥之中有天意。

冥冥之中有奇迹。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

如果说能认识关小芽是天意,那么关小芽有金翅花和紫鳞叶,简直就是奇迹。

金翅花和紫鳞叶,正在阿丰的手中。

金翅花,金色的长得像小鸟翅膀一样的花,一对的。

紫鳞叶,紫色的像鱼鳞一样的叶子。

一对金翅花、一片紫鳞叶、再加上那一半血浪芝,勉强可以说,药材已经找齐了。

月儿喜上眉梢,大喜过望。

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

恢复记忆,可能马上就成功在望了!

阿丰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月儿可能会恢复记忆。

忧的是,月儿恢复记忆之后,可能会离开自己。

关小芽笑容满面,正甜甜地笑道:“没想到阿丰哥哥和月儿姐姐正在寻找金翅花和紫鳞叶,这两样药材,都是爷爷生前寻到的,本以为没什么用,差点儿就给爷爷当陪葬品一起埋掉了,没想到竟帮上阿丰哥哥和月儿姐姐的忙了,实在是太好了!”

“夫君,我这就去熬药,快把金翅花和紫鳞叶及那半支血浪芝给我吧!”月儿神情激动,迫不及待。

阿丰默默点头,将怀中的那半支血浪芝也拿了出来,将三样药材交到了月儿的手上:“给你。”

月儿欢天喜地地接过了三样药材,正要转身奔进石室去熬汤。

阿丰却突然唤住她道:“月儿!”

月儿茫然道:“怎么了?”

阿丰微微一笑:“也没什么,狼老头说,这只不过是有可能助你恢复记忆的一个办法而已,更何况,现在只有半支血浪芝,药材也算不上完美齐全,如果没效,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月儿眉头微皱,嘟起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阿丰尴尬地道:“只是实话而已。”

“我去熬了。”月儿转身就走。

“月儿!”阿丰又唤住了她。

月儿顿住脚,转回身问:“你怎么怪怪的,怎么了?”

阿丰勉强笑道:“我突然想你再叫我一声夫君。”

月儿立即嫣然一笑:“夫君。”

阿丰得意地一笑,这才摆摆手道:“好了,去熬吧!”

“嗯,我去了。”月儿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石室。

“唉!”阿丰神色黯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关小芽看得是茫然不解,不明就里,不禁盯着他怪问道:“阿丰哥哥,你怎么有些悲伤的叹气啊?月儿姐姐如果能够恢复记忆,那不是好事儿吗?”

阿丰摇头苦笑:“不然,在我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关小芽瞪圆了眼道:“这话怎么说?”

阿丰缓缓道:“你有所不知,实际上,我和你月儿姐姐,并不是夫妻!”

“啊?”关小芽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阿丰道出了实情:“实不相瞒,你月儿姐姐,只是我救起的一个失忆的陌生人而已,她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我就占她便宜,让她叫我做夫君,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关小芽明白地点点头,贼贼一笑,“阿丰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让一个失去记忆的陌生姐姐叫你夫君?你这摆明了不止是在占人家的便宜,而且还是在欺负人家嘛!”

“唉!”阿丰又是沉声一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关小芽老气横秋地坏笑道:“哦,我知道了,阿丰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月儿姐姐?”

阿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问:“你才几岁?小丫头片子,你知道啥是喜欢?”

关小芽吐了吐舌头道:“我六岁了,爷爷生前和我说过,他说夫妻之间是喜欢,亲人之间是喜欢,朋友之间是喜欢,喜欢就是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就像我喜欢爷爷和爷爷在一起,爷爷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所以呢,你要月儿姐姐叫你夫君,夫妻都是不离不弃的,因此你一定是喜欢月儿姐姐。”

“你说对了。”阿丰点点头,脸上愁云密布,“我是喜欢你月儿姐姐,但是,我怕她恢复记忆之后,会离开我。”

关小芽不以为意地一笑:“就为这事儿,这多简单啊!”

阿丰不禁奇道:“你有办法?”

“当然啰!”关小芽扬扬头,神气十足,“这还不简单,你可以要月儿姐姐嫁给你嘛,你们成了真正的夫妻,她不就不会离开你了吗?”

阿丰摇头苦笑:“这不行,不行的!”

关小芽嘟起嘴问:“我的办法明明就这么好,为什么不行?”

阿丰扁扁嘴道:“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不会明白的。”

关小芽很不服气,唬起小脸道:“什么我不懂不明白的,我看,是你没有胆量要月儿姐姐嫁给你吧?要不,我行行好,我帮你去和月儿姐姐说说,怎么样?”

“人小鬼大,别瞎说!”

“什么瞎说,我是在帮你!”

“大人的事大人会解决,小孩子家家的,少掺和。”

“又是这句话,和爷爷生前一样,老爱说这句话,我最讨厌这句话了,不理你了,哼,我去看月儿姐姐去!”

关小芽噘噘嘴,转身奔进了石室。

阿丰在心中暗自叫苦:“不是我没胆量,怕只怕,月儿她恢复记忆之后,是个有夫之妇,唉!”

“阿丰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刚刚进入室内的关小芽突然跳了出来,她惊慌失措,急呼出声。

阿丰脸色一变,霍地站起,忙问道:“怎么了?”

关小芽招招手道:“月儿姐姐昏倒了,不醒人事了,你快点进来看看!”

阿丰二话不说,立即闪身进屋。

只见……

石床上,躺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月儿。

关小芽十分担心地道:“铁定是喝了那三味药材熬的汤才会变成这样的,希望不要有什么事儿才好!”

阿丰看了看月儿的面色,又扳开她的双眼看了看,这才对关小芽道:“小芽,你上去,到石床上去。”

“哦,好的。”关小芽乖乖地爬上了石床,一脸困惑,“现在要我干什么?”

阿丰命令道:“用你的拳头,用力的打她的膻中穴!”

“什么穴?”关小芽疑惑不解。

阿丰唬起脸再次道:“膻中穴!”

关小芽仍茫然地问:“什么是膻中穴?我真的不知道啊?”

“咳咳!”阿丰脸一红,故意干咳了两声,手朝月儿的胸部中间一指,“就是这儿,记着,要用力!”

“知道了!”

“交给你了!”

砰!

关小芽凝起小拳头,用力狠狠地捶在了月儿的胸口上。

月儿一动不动。

阿丰手一摆道:“继续!”

砰!

关小芽又一拳头击在了月儿的胸口上。

月儿仍然无动于衷。

阿丰仍道:“继续!”

砰!

关小芽咬咬牙,再次挥拳击在了月儿的胸口上,这次,可比前两次着实用力多了。

“啊!”随着一声尖叫,月儿呼地坐起了身。

关小芽不禁欢笑道:“太好了,月儿姐姐终于醒了!”

阿丰也终于松了口气。

月儿看了看身旁的关小芽,又看了看阿丰,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阿丰向她问道:“怎么样,你恢复记忆没有?”

月儿一脸懵懂地看着阿丰,茫然道:“你是谁?”

“什么?”阿丰和关小芽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两人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阿丰定定神,板起脸道:“月儿,如果你恢复记忆了,就不要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月儿傻傻地道:“什么玩笑?”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刚才问了你呀!你是谁?”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自己?我自己不就是我自己嘛,还能是谁?”

阿丰沉默了,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看这情况,不仅记忆没给治好,还给治出了疯病!

关小芽对月儿道:“我告诉你,你叫月儿,我是你的妹妹小芽,你是我的姐姐月儿,这位是阿……哦,他是你的夫君,你要叫他夫君。”

“月儿、小芽、夫君,嘿嘿嘿……”月儿痴痴地笑了。

关小芽跳下石床,拉拉阿丰的衣袖道:“阿丰哥哥,我们出去想想办法吧!”

“嗯。”阿丰点点头,与关小芽走出了石室,回到了石厅。

关小芽随即问道:“阿丰哥哥,你有认识什么会医术的人吗?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应立即给月儿姐姐看看了,疯病可托不得,怕是会越托越疯!”

阿丰摇头道:“不认识,就连这个三味药材的记忆治疗法,都是我一位不会医术的朋友给的建议,没想到,给治成了这样,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了一半血浪芝的原故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唉!你有认识的吗?”

关小芽无奈地摊摊手:“没有。”

阿丰颓废地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关小芽想了想道:“要不去南沧城随便找个人多的大镇,多找些大夫看看怎么样?这情急之下的,一时之间我也没啥别的主意了。”

阿丰不禁皱眉道:“找凡人?”

关小芽点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呗,听天由命,碰碰运气,总比干等着要强,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至少该做点什么。”

阿丰毅然道:“那就这么定了!”

第七十一章 来客

东方泛白,天刚破晓。

阿丰、月儿、关小芽,三人刚踏出洞穴,正准备动身前往南沧城。

轰!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个炸雷,震耳欲聋。

紧接着,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倾盆大雨哗哗而下。

这天说变,就变了。

真是天公不作美!

如此狂风暴雨,行程多有不便,三人只得作罢,返回了洞穴内。

阿丰皱着眉道:“没办法了,这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只得等风平浪静了再去南沧城吧!”

关小芽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月儿痴痴地傻笑着:“就在这洞穴里待着多好,出去干什么?不好玩,不好玩!”

关小芽拉拉月儿的手道:“月儿姐姐,我们到石室里去玩吧!我陪你玩!”

月儿欢呼雀跃,拍手叫好:“好呀,好呀!陪我玩,陪我玩!”

关小芽拉着月儿的手,走进了石室。

“唉!可怜的月儿!”阿丰阴沉着脸,一声沉叹。

“阿丰哥哥,又在叹什么气呢?”随着说话声,关小芽走出了石室,到阿丰身旁坐下了。

阿丰扁扁嘴问:“又给她吃了昏睡的丹药?”

关小芽无奈地道:“没办法,她实在太能折腾了,我吃不消了,还是让她睡着的好。”

“我看……”

“我看……”

阿丰和关小芽异口同声。

阿丰摆摆手:“你先说吧!”

关小芽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带她去南沧城了,她毕竟是鬼族中人,那些个凡人大夫,怕也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刚才一时情急,我未加考虑,冲口而出就说出了那死马当活马医的丧气话,去南沧城找凡人看病,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不是明智之举。”

阿丰微微一笑:“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关小芽问:“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

阿丰反问:“你呢?”

关小芽答道:“去纵横阁或者仙纱楼,这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尽管不知道这些个霸主们会不会伸出援手相救,不过总得去试上一试。”

阿丰接过话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咱们不去纵横阁,也不去仙纱楼,应该去幻女庙。”

“去幻女庙?”关小芽瞪圆了眼,愕然了。

阿丰很肯定地:“是的,去幻女庙!”

关小芽茫然道:“我们在南边,不去纵横阁不去仙纱楼,怎么反倒要跑到西边的幻女庙去?近的不找反而找远的,这是什么道理?”

阿丰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道:“我当然有我的理由。”

关小芽追问:“你认识幻女庙中的人?她们之中有你的朋友?”

阿丰摇了摇头:“不认识,也没朋友,若有朋友的话,关于你月儿姐姐的失忆,我早带她去幻女庙救治了,也不会来这雷霆高原上寻药救治了。”

“好吧!”关小芽疑惑不解,唬起了小脸,“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去幻女庙就去幻女庙。”

“小芽,小芽,你在哪里?你怎么躲起来了?快点出来陪我玩,陪我玩!”石室内传出了月儿的叫嚷声。

阿丰努努嘴道:“看来那昏睡的丹药没多大用处,她醒了,去好好陪她吧!”

“嗯。”关小芽应着声,起身走进了石室内。

外面的雷声仍在轰响……

外面的风声仍在呼啸……

外面的雨声仍在倾泻……

声声惊人,震人心扉。

阿丰的眉毛直拧成了一条线。

嗖!

一道劲风刮了进来,直刮得阿丰发飘衣起。

洞穴之口已用大岩石堵住,风如何能刮得进来?

刮进来的确是一道劲风,劲风中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灰衣,眉清目秀的少年。

少年浑身已经湿透,全身是水。

阿丰霍地站起身,凌厉的目光随即投向了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面向阿丰,拱起了双手,极为客气礼貌地道:“在下鬼族中人叶常青,因天突降暴雨,无意中发现此处洞穴,特来避雨,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望这位妖族兄弟,能够行个方便!”

虚惊一场。

原来是为避雨而来。

阿丰松了口气,还礼道:“叶兄客气了,在下阿丰,叶兄请坐。”

“谢阿丰兄弟!”叶常青摇身一变,身上那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立即干了,而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石凳上。

阿丰微微一笑,也洒然落座。

叶常青盯着阿丰笑道:“此处除了阿丰兄弟的妖气之外,还有鬼气和魔气,想必那石室内还有阿丰兄弟的朋友。”

阿丰立即面向石室道:“小芽,带你月儿姐姐出来见一下朋友。”

“来了来了。”

“是谁来了?是来陪我玩的吗?”

随着说话声,关小芽拉着月儿的手走出了石室。

叶常青的目光触及到月儿的脸上,顿时大惊失色,惊愕异常,惊得从石凳中跳了起来,一副惊慌失措,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位死去多年的老朋友突然复活了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阿丰见状不禁怪问:“叶兄,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叶常青话是对阿丰说的,目光却是紧盯着月儿。

她怎么回事儿?

怎么见到自己居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叶常青缓缓坐下,心中惊疑不定,暗自纳闷:“奇怪了,她怎么见了我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她好像不认识我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丰向叶常青介绍道:“那位是魔族中人关小芽,那位和你一样是同族中人,叫月儿。”

叶常青立即拱手一笑:“幸会,幸会。”

阿丰又向关小芽介绍道:“这位鬼族中人叶兄,是为避雨而来。”

关小芽还礼道:“叶哥哥好。”

“客气,客气。”叶常青连连摆手。

阿丰对关小芽道:“好了,带你月儿姐姐进去吧!”

关小芽默默点头,又拉着月儿返回了石室内。

阿丰突然向叶常青问道:“不知叶兄是否认识那位与你同族的少女?”

叶常青面色一紧,又有些慌乱了,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凝眉细想,这才开口道:“阿丰兄弟这话问得有些突兀,不知阿丰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唉!”阿丰摇摇头,一声轻叹,“实不相瞒,她是个失去记忆的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月儿这名字,都是我随便给她取的,我想,叶兄与她同为鬼族中人,指不定你们认识,故而有此一问。”

失去记忆?

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月儿这名字只是随便取的?

叶常青心中窃喜,暗自松了口气:“吓得我一脑门汗,我说她怎么见了我居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像不认识我似的,原来是失去记忆了。”

叶常青答话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过怕是要让阿丰兄弟失望了,我并不认识那位姑娘。”

“哦。”阿丰扬扬眉,面现失望之色,“适才观叶兄见到她神情激动,一脸惊愕之色,竟惊得从石凳中跳了起来,如此反应,我还以为叶兄认识她呢!”

“哪里哪里!”叶常青慌忙摆手,故意尴尬地笑了笑,“说出来也不怕阿丰兄弟笑话,其实我见到她之所以那么激动,是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我见过的所有姑娘中,还没有一个像她那么漂亮的!”

阿丰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叶兄了。”

叶常青装出一副十分羡慕的模样,向阿丰问道:“阿丰兄弟,你真是艳福不浅,居然能有幸认识这么个大美人。”

阿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兄说笑了。”

“哎,这可不是说笑,我是真的羡慕阿丰兄弟呢,不知阿丰兄弟是怎么认识她的?”

“呵呵,也没怎么认识,她昏倒在我家门口,算捡的。”

“哦,阿丰兄弟真是好福气。”

“叶兄休得取笑于我。”

叶常青一本正经地问:“阿丰兄弟,这失忆姑娘,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帮助她恢复记忆?”

阿丰沉下脸道:“岂止想过,都已经行动了,不过,失败了,一言难尽,唉!”

“哦。”叶常青若有所思,又接着询问,“那阿丰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丰如实相告:“我打算带她去幻女庙求助,看看幻女庙的人有没有办法,愿不愿意帮助她恢复记忆。”

“去幻女庙?”叶常青和之前关小芽一样疑惑不解,很是惊愕。

他不明白,不明白阿丰身在南边,却不去本就同属南边的纵横阁和仙纱楼,反倒要跑到西边的幻女庙去,近的不找,反而求远的,这是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心中很是疑惑,但却没再多问,他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阿丰点点头:“是的,去幻女庙。”

不知何时,外面似已风平浪静了。

叶常青站起身道:“外面好像已经风平浪静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多坐了,阿丰兄弟,我这就告辞了!”

阿丰起身相送:“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再见!”

“再见!”

叶常青身形一闪,闪出了洞穴。

阿丰也随即向石室喊道:“小芽,风平浪静了,带你月儿姐姐出来,咱们也该动身了!”

第七十二章 是敌还是友

风停了。

雨停了。

乌云散了,艳阳升了。

阿丰、月儿、关小芽,三人再次走出了洞穴。

阿丰和关小芽抬头仰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满意地笑了。

但,两人垂下头,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这次,不是变天。

而是……

有一团黑气,直面向他们,快、准、狠,直闪而来。

这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

这看起来,像是来者不善。

嗖!

黑气到了他们的面前,也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化作了人形,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看也不看阿丰和关小芽一眼,对他俩视若无睹,目光只是盯着月儿,开口道:“染月,你在这里干什么?跟我走!”

月儿四下张望,而后指着自己那娇挺的小鼻子道:“染月,什么染月,好难听的名字,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是在叫我吗?我不叫染月,我叫月儿啊!”

紫衣少女瞪眼喝道:“没大没小,瞎胡闹,真是不像话,快点跟我走!”

月儿拼命摇头:“我不,我不,我又不认识你,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而且,你这么凶,我才不跟你走!”

“你……”紫衣少女气得娇躯颤抖,无言以对。

阿丰向关小芽努努嘴道:“小芽,带你月儿姐姐先返回洞穴去,有事儿我来和这位姐姐解决。”

“好呀,好呀!回洞穴,回洞穴!”月儿欢呼雀跃,拍手叫好。

“好的,我知道,交给你了。”关小芽应着声,拉着月儿返回了洞穴内。

阿丰随即朝紫衣少女拱手行礼道:“在下妖族中人阿丰,这位鬼族姑娘,幸会幸会!”

紫衣少女没还礼,态度倨傲,不冷不热地回道:“幸会。”

“敢问姑娘是谁?”

“凌清玉!”

“姑娘认识月儿?”

“你说呢?”

“姑娘是她什么人?”

“义结金兰的姐姐!”

阿丰一本正经地道:“凌姑娘,实不相瞒,月儿她,脑子有些问题,她失忆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说话疯疯癫癫的,并不认识你。”

“她失忆了?”凌清玉大吃一惊,似是不信。

阿丰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她失忆了,谁都不认识,什么也不知道,就连月儿这个名字,都是我随随便便给她取的,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就叫月儿。”

凌清玉板起脸问:“请问她如何失的忆?”

阿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昏迷不醒,醒来就已经失忆了。”

“哦,原来是这样。”凌清玉点点头,一阵若有所思,随即微微一笑,“谢谢阿丰兄弟这段时间对义妹的照顾,谢谢你,现在,我告诉你她的名字,她姓沈,叫沈染月。”

阿丰回报一笑:“不客气,救死扶伤,理所应当。”

凌清玉笑问:“现在既然我来了,阿丰兄弟能不能让染月跟我走?”

阿丰斩钉截铁地回答:“对不起,很抱歉,不能!”

“为什么?”凌清玉眉头一皱,沉下了脸,阿丰的回答,显然大出她的意料。

阿丰肃容道:“仅仅只言片语,在下实在很难相信凌姑娘所言属实。”

凌清玉脸色又一变,不过,这次却是笑了:“阿丰兄弟还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谢谢夸奖。”阿丰拱手一笑。

凌清玉端然道:“阿丰兄弟,你听着了,染月的右乳下,有一粒芝麻大小的红痣,你可以仔细去看看。”

阿丰没有迟疑,立即偏头向洞穴口大喊道:“小芽!”

“我在!”洞穴内马上传来了关小芽的回答。

“小芽,你听着,看看你月儿姐姐的右乳下,是不是有一粒芝麻大小的红痣!”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慢些!”

“看看你月儿姐姐的右乳下,是不是有一粒芝麻大小的红痣!”

“哦,我知道了,立马就看!”

半晌……

洞穴内终于传来了关小芽的声音:“有,有红痣!”

阿丰大声回应:“好,我知道了!”

凌清玉得意地一笑:“怎么样,阿丰兄弟,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是染月义结金兰的姐姐了吧?这种极其细微的秘密,不是和她一起近距离洗过澡的人,当然是不会发现的,能够和她近距离洗澡的人,和她的感情关系当然也不会太差,你说是吗?”

阿丰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道:“在下还有两个问题,希望凌姑娘能够回答一下,不知可否?”

凌清玉手一摆,十分大方地道:“请问。”

“适才见凌姑娘风驰电掣而来,不知凌姑娘何以知道,月儿就在此地?”

“姐妹情深,心有灵犀。”

“这……”

“这个事实,你不相信?”

“这很有道理,无论谁也不能说这没有道理。”

“第二个问题呢?”

“月儿如今已经失忆,外加一点疯病,在下将她交给凌姑娘,凌姑娘自是一定会想办法救治,但不知凌姑娘眼下,是否有救治之法?”

“这……”凌清玉张口结舌了。

阿丰追问道:“有还是没有?”

凌清玉想了想道:“有!”

“很好,很好!”阿丰微微一笑,拍手叫好,“即是如此,我便将月儿交给凌姑娘,而后跟随凌姑娘一起,一起见证月儿被治好。”

“你跟我们一起?”凌清玉眉毛一抖,显得很不情愿。

阿丰板起脸道:“怎么,不行吗?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下也不过是为了想见到月儿恢复正常而已,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凌清玉洒然一笑:“不过分,当然不过分了,实在是言之有理!”

阿丰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这就……”

凌清玉突然道:“只不过……”

阿丰立即追问:“只不过什么?”

凌清玉歉然一笑:“只不过,我刚才是在骗你,实际上,眼下对于染月,我还没有救治之法。”

阿丰不以为意地道:“即是如此,那只能反过来了。”

“反过来,什么意思?”凌清玉茫然了。

阿丰解释道:“意思就是我有救治之法,凌姑娘不妨跟我一起,待救好了月儿,咱们皆大欢喜,好聚好散。”

凌清玉面无表情,沉默了。

她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在恶狠狠地骂道:“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没想到心思竟是如此的缜密,和他废话了这么多,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是带不走沈染月,真是可恶!”

见凌清玉沉默不语,阿丰不禁问道:“怎么样,凌姑娘意下如何?”

凌清玉反问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阿丰微笑道:“这么好的事儿,凌姑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凌清玉又沉默了,在心中暗自琢磨:“这臭小子横竖都要与沈染月在一起,看来我想要单独带走沈染月,除了来硬的之外,是别无他法了,怎么办,要不要这么做呢?我若是敌手,杀了他也就算了,若非敌手,这麻烦可就大了。”

阿丰很有耐心地问:“凌姑娘,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看打!”凌清玉突然大喝,扬掌攻向了阿丰。

“嗨!”阿丰镇定自若,举掌反击。

砰!

随着一声巨响,两人结结实实地对了一掌,一触即分。

阿丰纹丝不动。

凌清玉则是倒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阿丰不明就里,阴沉着脸问:“凌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清玉不慌不忙,从容答道:“意思很简单,我要看看,将染月交给你,你是否能够保护好她,现在,我放心了。”

阿丰似有所悟:“哦,这么说来,凌姑娘是不打算随我和月儿一道走了?”

“是的,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随你和染月一道了。”

“好吧!我打算带月儿去幻女庙求救,凌姑娘心中也好有个数。”

“行,我知道了。”

“那事不宜迟,凌姑娘若无其它事情,我这便唤她们动身了。”

“请便。”

于是,阿丰便唤出了洞穴内的关小芽和月儿。

阿丰背着月儿,与关小芽一起,就这样飞身远去,离开了。

凌清玉阴沉着脸,一动不动,默立着。

嗖!

一团黑气突然闪现在了她的背后,黑气化作了人形,是叶常青。

凌清玉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瞧着他。

叶常青嘿嘿笑道:“凌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早看出来这小子不好对付,不然在洞穴内,我早就将他杀了,现在你也领教了,这小子果真不好对付。”

“哼!”凌清玉一声冷哼,没有回话。

叶常青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问:“凌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凌清玉想也不想便道:“你回去将情况如实告诉阁主,说沈染月还没有死,但已失去记忆。”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去跟踪他们。”

“跟踪他们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他们要去幻女庙么,而且刚才那小子也亲口对你说了,都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还犯得着跟?”

“世事无常,还是小心为上。”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凌清玉看着叶常青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七十三章 纵横阁

纵横阁。

位于一个三面环山之地,一座木如黑炭的建筑。

四重檐,八角攒尖顶。

共分阁底、阁中、阁顶三层,一层高十丈,总高三十丈,气势恢宏。

“纵横阁”三个字,是用骷髅头编写成的,高高悬挂于顶,阴森鬼气。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

阁顶。

一间若大的与众不同的房间内,有两个少年。

一坐,一跪。

坐在太师椅中的少年与跪在地上的少年都剑眉朗目,英武不凡。

这是论相貌,两人平分秋色。

但论地位,却是没有丝毫的可比性了。

那股独有的威严霸气,跪在地上的少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与坐在太师椅中的少年相比的。

因为,坐在太师椅中的少年,乃正是这纵横阁独一无二的阁主——孟天刑。

孟天刑的目光正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番仔细的打量过后,他才缓缓开口相问:“你就是彭三泰?”

少年顿首,毕恭毕敬地回应:“回阁主,正是。”

孟天刑抬抬手道:“行了,起来说话。”

“谢阁主!”彭三泰起身道谢。

孟天刑面无表情地道:“剑眉朗目,玉面朱唇,果然是一表人材。”

“阁主夸奖!”彭三泰始终低头垂首,保持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孟天刑的声音陡然变冷:“本阁主并不是在夸你,你要记得,纵横阁不是要什么好看的人,而是要有本事的人,在纵横阁而言,没本事的人,再好看,也不过是废物而已,废物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死在本阁主的手上,而且,通常都死得很快,你,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了!”彭三泰点头应声。

“成为鬼族中人有多久了?”

“一年前拥有的鬼体,成为鬼族中人已经一年。”

“咱们鬼族中人,都是由凡人死后,有幸得天地孕育,坠入鬼道而来的,虽不像神妖魔仙四族中人一样,人人体内与生俱来都有其修行造化之灵丹,能汇聚四方之灵气,吸收天地之精华,随着与日俱增的修行,体内灵丹会使其身怀力量,功法大成,上天入地,玄功绝技,无所不能,我们体内虽无灵丹,但却能以地灵阴气修行,同样可以增强力量,不知,你有没有勤学苦练,力量有多强?”

“属下不敢夸大其词,力量多少还是有的,算不上很强大,但自认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能为阁主效力!”

孟天刑冰冷着脸:“还有一件事儿,咱们身为鬼族中的人,虽然都知道这事儿,但本阁主在此不得不强调一下,由于咱们都是由凡人死后,有幸得天地孕育,才有幸能够成为鬼族中人,就像一对夫妻、一对兄弟、一对姐妹,就算他们同时死,也没有什么几率能够同时有幸得天地孕育,坠入鬼道,也许其中有一,也许一个没有,所以,我想说,不管是别处的鬼族中人,还是纵横阁的鬼族中人,大家都是互相没有亲情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彭三泰恭声道:“不是很明白,还望阁主明示!”

孟天刑一本正经地道:“由于没有亲情为基础所建立起来的势力,本阁主就像孤家寡人一样,要管理若大的纵横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总有那么些加入纵横阁的鬼族中人,自以为实力非凡,可以取我而代之,所以,本阁主对于每个想要加入纵横阁的鬼族中人,都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为的,就是要让他们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不然以后在本阁主头上动土,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说罢,孟天刑霍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了彭三泰。

彭三泰顿时额头冒汗,腿脚一阵哆嗦。

孟天刑走到他的面前,冷声道:“如果你听了我刚才的话,现在就怕得要死的话,那么你可以离开纵横阁,因为,这样的人,在我眼里和废物没有什么区别,不配留在纵横阁,我对这样的人,也不感兴趣!”

彭三泰立即镇定下来,傲然道:“我要留在纵横阁!”

“很好!”孟天刑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现在,我要给你刚才所说的下马威,听着,不管你使拳,还是用掌,请把我当成一个木头人,对着我的胸膛,给出你竭尽全力拼命的一击,明白了吗?”

“是!”彭三泰神情肃穆,举起了右拳。

孟天刑撩开衣襟,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他板起脸道:“如果让我感觉到你没有竭尽全力,那么你就是在藐视我,我会让你死得很快!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攻击了!”

“呀——”彭三泰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厉啸,随之竭尽全力,拼死命狠狠地一拳击在了孟天刑露出的胸膛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随着巨响之声,彭三泰缓缓垂下了手,手一直颤抖个不停。

他已经竭尽全力了,感觉手骨头都快要碎了,但孟天刑却纹丝不动。

他的拳头就像豆腐,孟天刑的胸膛,却像石头。

他明白,自己的力量与孟天刑的力量比起来,简直就是前者蝼蚁,后者龙虎。

孟天刑合好衣襟,得意地笑了:“我想你现在,绝对已经心服口服了,你当然也应该清楚的知道,若想与我一争高下,当这纵横阁的阁主,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彭三泰立即单膝拜倒,心悦诚服地道:“效忠阁主,绝无二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孟天刑抬抬手:“起来吧!”

“谢阁主!”彭三泰起身道谢。

孟天刑拍拍他的肩膀道:“此刻起,恭喜你已是纵横阁的一员了,行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彭三泰面上掩不住的喜悦,转身退去。

彭三泰刚走不久,叶常青随即进屋拜倒:“参见阁主,属下叶常青回来了。”

孟天刑开口问道:“东西呢?”

叶常青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朵红莲花,递给了孟天刑:“这是阁主要属下前往雷霆高原寻找的红火莲花,属下不辱使命!”

孟天刑接过红火莲花,只瞟了一眼,便随手一扬,将其扔在了一旁的椅中,而后又问:“凌清玉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复命,忘了我的规矩了吗?她干什么去了?”

叶常青小心翼翼地轻声答道:“禀阁主,凌姐另外办事去了。”

孟天刑脸色一变,皱起眉道:“另外办事?还有什么事要办?除了这红火莲花,本阁主可不记得还有要你们办别的什么事!”

叶常青恭声道:“阁主绝对想不到,我们在雷霆高原上遇见谁了。”

孟天刑板着脸问:“遇见谁了?”

叶常青答话道:“我们遇见了,沈——染——月!”

“你说什么?沈染月,你们遇见了沈染月?”孟天刑神情激动,兴奋不已。

“是的。”

“你确定?”

“绝对确定,属下和凌姐看得清清楚楚,没有认错人。”

“老天有眼!”

“恭喜阁主!”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叶常青贼贼一笑:“阁主绝对想不到,她已经失去记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我和凌姐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她失忆了?”孟天刑大喜过望,随即脸色一变,“即是如此,你和凌清玉为什么不将她带回来?一个失忆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你们就算打不过她,难道连哄骗也不会哄?”

叶常青缓缓道:“阁主稍安勿躁,阁主有所不知,沈染月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正因为失去了记忆,她被一位妖族中人给救了,那妖族中人对她很好,对她不离不弃,誓要助她恢复记忆,在此之前,那妖族中人不允许任何人将沈染月从他身边带走,所以……”

孟天刑冷冰冰地接过话道:“所以,你们两个就像废物一样无能为力了,你们打不过那妖族中人,是这样吗?”

叶常青战战兢兢地道:“属下无能,那妖族中人确实厉害。”

孟天刑若有所思,似有所悟:“如果本阁主没有猜错,凌清玉是否在跟踪他们,而你,则回来通风报信?”

叶常青点头道:“阁主英明,正是如此!”

“可知他们要去哪儿?”

“那妖族中人准备带沈染月去幻女庙求助,但凌姐怕途中生变,是以才跟踪他们,我则赶紧回来将情况告诉阁主。”

“很好,我知道了,起来吧!”

“谢阁主!”

叶常青起身,毕恭毕敬地站着。

孟天刑阴冷的目光紧盯着他道:“本阁主将亲自出马去对付沈染月,至于你……”

话音一顿,孟天刑伸出了右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叶常青的额头上。

叶常青顿时面如死灰,身子一阵哆嗦,颤声道:“阁主……”

“纵横阁不留只会通风报信的废物,所以,你去死吧!”孟天刑手掌一运功,叶常青瞬间变成了一个浑身是火的人。

没有大叫。

没有惨呼。

成为浑身是火的人是一瞬间的事,灰飞烟灭也是一瞬间的事,不过是转眼之间,叶常青这个鬼族中人,便从此彻底消失在了纵横阁。

第七十四章 恋情

日落,黄昏。

纵横阁。

孟天刑凝身于阁顶楼栏处,他面色阴沉,抬头仰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是时候了!

该动身了!

毋庸多想,他低下头,理理衣襟,化作一团黑气,飞泻而去。

方向为西,目标是西方的幻女庙。

必须要在沈染月赶到幻女庙之前将她拿下!

否则幻女庙若真救助她让她恢复了记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嗖!

潮鸣电掣,急速而行。

蓦地……

他顿在半空中,化作了人形。

“谁?”他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但他却并没有转身,仍是面向空荡荡的眼前,开口相问。

嗖!

一团黑气由他身后,闪到了他的面前。

黑气化作了人形,是个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身长玉立,容颜秀丽,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诱人的气韵。

青衣少女目光幽怨地盯着他,扁扁嘴道:“看你这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你连我身上的香味都闻不出来了吗?”

孟天刑没答话,飞身落下,站立在一处崖坪上。

青衣少女皱皱眉,跟着飞身落下,站在了他的面前,而后单膝拜倒,恭声道:“属下颜巧儿参见阁主!”

孟天刑唬起脸道:“少卖弄,有事说事!”

颜巧儿站起身,怏怏不快地问:“你要去哪儿?”

孟天刑缓缓答道:“去办事儿!”

颜巧儿追问:“办什么事儿?”

“办要紧的事儿。”他含糊其辞地回答。

“什么要紧的事儿?”她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很巧妙地回答:“当然是办我认为要紧的事儿!”

“你……”她无言以对了。

孟天刑悠然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走了。”

颜巧儿秀发一甩,头一偏,幽幽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

孟天刑反问:“我要去干什么?”

“你中午和叶常青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别人的谈话了?”

“我不是有意的,但听着听着,就变得有意了,尤其,是有关沈染月的事情。”

“你还听到了什么?”

“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不该看见的,也看见了,你好狠,居然杀了叶常青。”

“杀一个废物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不是为他大惊小怪,而是为你的行动大惊小怪。”

孟天刑淡然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就不要拦我,浪费我的时间!”

颜巧儿十分气愤地道:“正因为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所以才要拦住你!”

他怒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她无畏地道:“我只知道我正在阻止自己心爱的男人去找别的女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过去是谁说要娶沈染月为妻的?”

“那是过去,我孟天刑如今喜欢的人,只是你颜巧儿!”

“你这甜言蜜语骗不了我,你既然不再喜欢她,为何要去找她?”

“我当然有我的道理,该让你知道的,我自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哼!”颜巧儿冷冷一哼,板起了脸,“她离开了纵横阁,关你什么事?她如今失忆了,又关你什么事?你既然不再喜欢她,为何如今听到她的消息如此兴奋,急急忙忙的要去找她?”

孟天刑同样板起脸道:“我说过了,我有我的道理,只不过,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如今喜欢的人是你,这就够了!”

颜巧儿怒气冲冲地一甩手:“少来花言巧语,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去找她,就是因为喜欢她,除非你不去,我就相信你!”

“我非去不可!”孟天刑说得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她蛮横地道:“我偏不要你去!”

他肃容道:“我要走你拦不住我,跟你解释了这么多,我已经够尊重你了,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她头一点道:“好,我尊重你!”

他一愣,随即动身准备走。

她却突然恶狠狠地道:“你要是敢走,我就死在此地!”

孟天刑阴沉着脸,凝身未动,默不作声,他怒气冲冲,眼中闪着骇人的厉光。

颜巧儿见到他眼中那骇人的厉光,不由得娇躯一颤,她扁扁嘴,低下了头,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轻声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喜欢你,我毕竟是个女人,女人都会吃醋。”

孟天刑眼中厉光顿敛,柔声道:“吃醋没什么,但吃错药可就不好了,明白吗?”

“你……”

“我并不是骂你吃错药,只是提醒你别吃错药。”

“我也提醒你,你不要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我会娶你,会让你成为纵横阁的阁主夫人,我说到做到!”

颜巧儿乞求似的紧盯着他道:“夫妻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去找沈染月,到底是要干什么?”

孟天刑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开口答道:“实不相瞒,我是要去杀她!”

“去杀她?”颜巧儿大惊失色,一脸茫然,瞪圆了眼骇然地看着他,不知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不相信孟天刑的嘴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孟天刑点点头,再次十分肯定地道:“不错,去杀她!”

“真的?”

“真的!”

“你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确实从来没有骗过我。”颜巧儿笑了,甜甜地笑了,“好吧!我相信你!”

她表面开心,嘴上虽说相信,但心里却在恶狠狠地抱怨道:“我要相信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你会杀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孟天刑神情肃穆地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告诉你的,都是事实!”

颜巧儿歪歪头又问:“你为什么要杀她?”

孟天刑摇摇头道:“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

她扁了扁嘴,没有开口,但心里却又在抱怨道:“连杀她的理由都说不出口,谁会相信你是要去杀她?”

孟天刑缓缓道:“我该走了。”

颜巧儿再次问:“你即是要去杀她,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

孟天刑断然道:“不能!”

她内心彻底震怒了,无比愤怒地道:“花言巧语,鬼话连篇,全是花言巧语,全是鬼话连篇,要去杀她,不仅连杀她的理由都说不出来,而且还不许别人跟着一块儿去杀她,我看杀她是假,想秘密与她幽会才是真!”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嫣然笑道:“好吧!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抱抱我再走?”

孟天刑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张开双臂将她拦腰紧紧地抱住了。

她也一样紧紧地抱着他,笑得很开心,只不过,笑得有些诡异。

半晌……

孟天刑推开她道:“好了,巧儿,我真的该走了!”

颜巧儿拱手相送:“一路顺风!”

孟天刑点点头,当即化作一团黑气,腾空闪去。

颜巧儿随即转身面向一旁的树林中道:“行了,阿义,我知道你来了,他已经走了,出来吧!”

话音一落,林中果然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脸面黝黑,身材瘦高的灰衣少年——阿义。

阿义大步走近颜巧儿,挠着头腼腆地道:“巧儿姐。”

颜巧儿淡然相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阿义十分认真地道:“我见你一个人离开纵横阁,怕你有危险……”

颜巧儿板着脸接过话道:“我确实遇到了危险,非常可怕的危险,不过,不在这里。”

阿义似有所悟:“巧儿姐是指沈染月?”

“你说呢?”

“当然是。”

“听着,我要你去帮我除掉这个危险。”

“这……”

阿义苦着脸,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你不喜欢我了?”

“当然喜欢!”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不想我幸福了?”

“当然想!”毫不犹豫的回答。

颜巧儿满意地一笑:“那么,你就去替我杀了沈染月,这样,阁主才会喜欢我,我才会幸福。”

阿义无奈地道:“巧儿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阁主正在赶过去,他力量比我强,速度比我快,一定会比我捷足先登,等他和沈染月见面了,哪里还有我出手的机会?”

颜巧儿诡异地笑道:“你错了,你绝对会比阁主捷足先登,你绝对有出手的机会?”

“这话怎么说?”阿义不明就里。

颜巧儿得意洋洋地道:“因为,刚才那一抱,我在阁主的身上下了药了,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感觉十分疲劳吃力,力量速度会大打折扣,两天之内,不会恢复正常,你明白了吗?”

阿义毅然道:“我明白了,行,我去杀沈染月!”

“有把握吗?”

“当然,大家都是纵横阁的人,彼此之间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沈染月不屏息敛气,我就顺着去幻女庙的方向去找,一定能够找到!”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你的力量!”

“你放心,就算她进了幻女庙,我也一定会杀了她,纵横阁第一杀手,可不是徒有虚名!”

“很好!”颜巧儿点头一笑,摆摆手,“事不宜迟,快去吧!”

“巧……巧儿姐,我……我想抱抱你。”阿义一脸乞求之色,十分渴望地盯着颜巧儿。

“来吧!”颜巧儿微微一笑,十分大方地张开了双臂。

阿义颤抖着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了,满脸幸福。

颜巧儿在他耳畔吹气如兰,柔声道:“等你除掉了沈染月,回来我让你抱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

阿义松开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无比振奋地道:“真的?”

她嫣然一笑:“你说呢?你又不是第一次抱我,我几时骗过你?”

“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走了!”阿义说罢,当即化作一团黑气,腾空闪去。

颜巧儿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沈染月,你这个贱货!”

第七十五章 疲劳的秘密

天黑了。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一处荒山野岭,一处崖顶,一颗树下,坐着一个人,是纵横阁的阁主——孟天刑。

他背靠着树坐着,面上倦意十足,一副有气无力,疲惫不堪的模样。

“呼——”他抬头仰天,缓缓吐了口气,而后开始喃喃自语起来,“该死,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感觉十分疲倦,睡意沉沉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话音刚落,他肚子便“咕噜”一叫。

即疲惫又饥饿。

真是祸不单行!

“该死,肚子居然饿了!”他非常生气,忿忿地骂着。

不行!

必须得先找吃的!

他十分吃力地站起了身,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走到了崖边。

俯视崖底,放眼看去,是一片树林。

他要看的当然不是树林,而是树林内的飞禽走兽。

目光一阵搜索过后,他一无所获。

“妈的,居然连只耗子都看不到!”他大发雷霆,恼怒已极。

他揉了揉眼睛,目光再次一阵搜索,这次,他一样一无所获,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的飞禽走兽。

但,他却发现了两个不起眼的小水潭,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

他不假思索,当即化作了一团黑气,闪到了西边的小水潭边,才又化回了人形。

“看看有没有鱼。”他心中暗道,走近前,放眼一看。

这一看,他不禁面红耳赤,傻眼了。

小水潭里没有鱼,却有一个女人,看背影模样,该是个少女无疑。

少女背对着他,正在洗澡。

一丝不挂,雪白如玉的后背,一览无遗。

他顿感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乱了方寸,也乱了脚步。

劈啪!

他刚后退了一步,脚便非常不幸的踩到了一截断树枝,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

他不觉眉头一皱,顿时哭丧着脸。

他此刻只希望少女是个聋子,瞎子。

然而,事与愿违,少女当然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随着这声响动,少女耳朵一动,身子往下一缩,迅速转过了身,一双大眼睛只瞪了他一眼。

砰!

一瞪之下,少女当即化作了一团黑气,消散不见。

而后,黑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化作了人形,少女已经穿好了一身雪白明亮的衣物。

麻烦少不了了!

走也走不了了!

孟天刑尴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姑娘好。”

少女很漂亮,但已花容色变,她正板着脸,怒目而视他,愤然道:“我并不好,非常不好!”

孟天刑苦笑,无奈地道:“看得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姑娘,这是个误会,真的是误会。”

“误会?”

“是的,真的是误会,姑娘,能否看在咱们同为鬼族中人的份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阎王不记小鬼错,此事就小事化了,算了吧!”

“呸!”少女怒气冲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算了?臭小子,你想得倒美,当本姑娘是罗卜白菜,随看随摸么?”

孟天刑反驳道:“我并没有摸你!”

少女瞪眼反问:“你还想摸我不成?”

见对方蛮横无理,孟天刑不禁心中动气,他沉下脸道:“姑娘,请你不要如此蛮横无理行不行?凡事总有解决之法,你想要怎么解决,给个话便是,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哟哟。”少女头一歪,一脸嘲弄之色,“你倒还理直气壮了哈,你还有理了是吧?解决,你想怎么解决?”

孟天刑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应该由你说了算!”

少女一拍手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如此,就这样解决,我要挖出你的眼睛!”

孟天刑居然没生气,镇定自若地道:“行,我没意见,如你所愿,你来挖吧!”

他心中猜测少女不敢挖,即使她敢上前挖,他到时也会反抗阻止。

少女一愣,显然她没想到孟天刑居然会这么回答。

她定定神,傲然道:“你以为我不敢?”

孟天刑冷冷一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少女洒然一笑:“臭小子,算你有种,你的眼睛本姑娘要来没有什么屁用,不过,这便宜,当然不能白白让你赚,你总得赔偿赔偿。”

孟天刑想了想,伸出右手五指虚空一爪,一颗金珠已然在手,他捏着金珠道:“这珠子乃为疗伤之宝,你看看吧!”

说罢,他手一扬,金珠抛向了少女。

少女接过金珠,仔细看了看,这才笑道:“算啦!你我两清了。”

丢下话,少女化作一团黑气,腾空闪去。

“呼——”孟天刑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这少女爱财,总算是打发掉了。

解决了这个少女的麻烦,他五脏庙的麻烦,可还没有解决。

毋庸多想,他立即又闪身到了东边的小水潭。

这里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饿死我了,希望这水潭里会有鱼,希望能够震两条鱼出来!”他缓缓举起了右手掌,准备击向小水潭。

突然……

“年轻人,你是准备要毁了老身的住处么?”一个沙哑的老太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妈的!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孟天刑脸色大变,眉毛直拧成了一条线,但他很沉得住气,他垂下了手,转过了身。

只见,他面前正站着一个弯腰驮背,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有妖气!

这老太婆当然不是凡人!

即然这老太婆说这水潭是她的住处,那刚才之举,实在是冒犯了,因此,他忙歉然一笑道:“妖族婆婆好。”

“嗯。”老太婆漫不经心地应着,打量了一下他,“年轻人,你为何要击我老太婆这住处?”

孟天刑端然道:“我不知道这是婆婆的住处,只因我肚子饿得慌,想要从这水潭中击两条鱼上来吃吃。”

老太婆茫然问:“肚子饿?”

孟天刑点头答道:“是的,肚子饿,饿得慌!”

老太婆哈哈一笑:“我道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肚子饿了,小事一桩,这好办,我老婆子弄两条大鱼上来给你吃便是。”

孟天刑高兴不已,忙拱手道谢:“如此,便有劳婆婆了。”

老太婆微微一笑,走近小水潭,蹲下身,伸出双手在潭水中搅了两搅,抽出双手时,只见左右两手正捏着两条大鱼。

孟天刑紧盯着两条大鱼,不禁咽了口唾沫。

“看你饿得一副有气无力的疲劳模样,这鱼就由我老婆子来替你弄熟吧!”老太婆说罢,双手一运功,一阵紫气缠绕过后,两条大鱼便已是热气腾腾,已然熟了。

老太婆将两条大鱼交到孟天刑的手里道:“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就速速离去吧!不要打扰我老婆子休息。”

没想到这老太婆不仅做事爽快,说话也如此爽快。

这逐客令下得,倒是正中孟天刑的下怀。

“哎,谢谢,真是打扰婆婆了,没事了,我走了。”孟天刑微微一笑,当即化作一团黑气,闪回到了崖顶树下,化回了人形。

他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鱼肉。

咚!

他软绵绵地瘫软在了地上,合上了双眼,而后无奈地道:“还是困得慌,罢了,先睡一觉再说。”

他一动不动,说睡就睡。

时间在悄然流逝……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阁主……”

“醒醒……”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他醒了,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他看清楚了,有一个紫衣少女正蹲在自己的面前。

这少女他认识,也很熟悉,是他纵横阁的手下——凌清玉。

“凌清玉,怎么是你?”孟天刑疑惑不解地站起了身。

凌清玉反问道:“阁主,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你在这里干什么?”

孟天刑唬起脸道:“你先回答本阁主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清玉仍然反问:“不知叶常青是否已将情况禀明阁主。”

“嗯,正因为如此,本阁主才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跟踪沈染月么?”

“阁主有所不知,我已设法将沈染月他们诱进入我的迷幻结界之中,是以我才会日夜兼程,急急忙忙的赶回纵横阁,准备请示阁主派些人手,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竟在此地看见了阁主。”

“原来如此,你干得很好!”

“阁主夸奖!”

孟天刑缓缓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是因为我如今正是在亲自出马去对付沈染月,怎奈,途中我突觉疲惫不堪,是以在此休息睡觉。”

“原来是这样。”凌清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不知阁主现在休息够了没有?若休息够了当随属下立即前往沈染月的所在之地,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应立即前去对付他们!”

孟天刑苦着脸道:“不知何故,本阁主只觉十分疲倦,睡意沉沉的,身体乏力,有气无力的,懒得动弹。”

凌清玉不明就里地问:“阁主身体有恙?”

孟天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真的是太累了吧!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凌清玉若有所思,开口道:“阁主不介意的话,我替阁主看看。”

孟天刑点点头:“你看吧!”

凌清玉看了看他的面色,随即伸手在他的头发上、衣袖上、衣襟上、衣背上一阵触摸,最后,她终于在衣背上发现了异样,她不禁笑了。

孟天刑一脸茫然:“你笑什么?”

凌清玉笑着解释:“阁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后背上,沾了咱们纵横阁自己的嗑睡粉了,难怪你会觉得疲惫。”

后背上?

嗑睡粉?

孟天刑目光一亮,顿有所悟,不由得想起了黄昏时与颜巧儿的那一抱,不禁在心里暗骂道:“该死的颜巧儿!”

凌清玉在一旁催促道:“阁主,我看我还是赶紧带你找个有水的地方,让你好好洗个澡才是。”

“不用,这崖下就有,我去去就来!”孟天刑再次走到了崖边,化作一团黑气,向西边的小水潭闪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结界

结界。

神、鬼、妖、魔、仙,此五族中人,人人皆会设置结界。

结界的力量强弱,与设置结界的人的力量强弱,息息相关。

人的力量强,则设置出来的结界力量强,人的力量弱,则设置出来的结界力量弱。

结界分三类,攻、防、困。

攻,一般为刀、枪、剑、棍结界,结界内带有刀枪剑棍的有形之气的攻击之物的结界,又称杀人结界。

防,一般为防守结界,带有防御性的结界,结界内不具备攻击能力,身在此结界中,可以阻止他人来自外面的攻击,又称保命结界,一般为了保命而躲避他人攻击之人,才会设此结界。

困,一般为迷幻结界,带有迷幻性的结界,此结界内也不具备攻击能力,但结界内却有着循环往复的幻景,让人迷失,此结界即能困人,也能杀人,若能破,则只能困一时,若不能破,则困至死,出将不去,无水无粮,不被渴死就是饿死。

日上三竿,艳阳高照。

这,是外面的天地景象,这是真实的景象。

但,阿丰、月儿、关小芽,三人却处在黑夜之中,这是虚假的景象。

月儿睡在一处草堆上,她睡得很沉,很香。

阿丰没有睡,他背靠着一颗树,翘着二郎腿,正抬头仰望着天空的月亮,星星。

关小芽也睡在一处草堆上,但她却并没有睡着,她睁着双眼,翻来覆去的。

一连三、四个转身后,她终于睡不住了。

她坐起一看,这才发现阿丰也没有睡觉。

于是,她便站起身走到了阿丰的身旁,在他的旁边坐下了。

她盯着他问:“阿丰哥哥,你不睡觉?”

阿丰随口道:“睡不着,你呢?”

“我睡饱了,精神抖擞,也睡不着了。”

“我和你一样。”

“这夜,还真长!”

“可不是。”

阿丰扭头看了看月儿道:“你看,你月儿姐姐还睡得香着呢!”

“也许她真的累了。”关小芽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迷茫。

阿丰刮刮她的鼻子道:“小丫头,有什么心事儿?”

“嗯。”关小芽点了点头。

阿丰扬扬眉道:“说来听听怎么样?”

关小芽一本正经地道:“阿丰哥哥,我想问问你,如果月儿姐姐恢复记忆之后,她真的是个有夫之妇,你怎么办?”

阿丰反问道:“你说呢,我该怎么办?”

关小芽幽幽地道:“你会离开她?”

“不。”阿丰摇摇头,苦笑了笑,“说心里话,不管她是不是有夫之妇,我真的舍不得离开她,但,决定权并不在我这里,不是我会离开她,而是她会离开我。”

关小芽神秘地一笑:“不错,也许她会离开你,但,那是在她恢复记忆之后的决定权,如今的决定权,却在你手里。”

“你个鬼精灵,你想说什么?”

“你若不想月儿姐姐离开你,你就该好好把握如今的决定权,反其道而行。”

“你要我放弃帮助你月儿姐姐恢复记忆?”

“正是,她不恢复记忆,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她不恢复记忆,我们就永远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个有夫之妇,我们也就永远不会伤心。”

阿丰面色凝重,默不作声。

关小芽见状,以为他是在考虑自己的建议,不禁开心的笑了。

实际上,阿丰并没有考虑她的建议,他很快就盯着她开口相问:“小丫头,你这想法很可怕,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关小芽没有犹豫,立即郑重其事地答道:“因为我喜欢你,也喜欢月儿姐姐,我喜欢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我不想我们三个人分开!”

阿丰微微一笑道:“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不是很明白,你月儿姐姐也怪可怜的,我们不能让她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明白吗?虽然不知道幻女庙愿不愿意出手救她,能不能救她恢复记忆,但我们必须做我们该做的事,实际上,我第一天见到她,她就恳请我帮助她恢复记忆,我也答应她了,我不能言而无信。”

关小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我明白了,阿丰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阿丰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不管你月儿姐姐会不会离开,我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早已经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

“阿丰哥哥,谢谢你!”关小芽眼含热泪,十分感动。

“夫君,小芽,你们怎么不休息,在聊什么呢?”不知何时,月儿已经醒了,她正站在阿丰和关小芽的身旁,一脸茫然地相问。

阿丰和关小芽闻言,都不禁大吃一惊,他俩惊的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而是她的说话言语。

他俩喜出望外,没有理睬她,而是相视一笑。

她说话清楚明了多了,已不似前些时候那么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了!

她的疯病,似是好了不少!

关小芽对阿丰道:“阿丰哥哥,月儿姐姐的疯病好像好了许多了,说话没有那么疯疯癫癫的了。”

阿丰点头一笑:“好像是这样,看来,那血浪芝、金翅花和紫鳞叶的汤药药力,已经减退了,我还以为,她会因此而一直疯癫下去呢,谢天谢地,总算是没有。”

月儿缓缓坐下,噘起嘴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莫名其妙的,我不就是失忆了吗?我是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也不太懂,但什么时候又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关小芽忙道:“没有没有,我和阿丰哥哥开玩笑呢!月儿姐姐,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你也睡不着了吗?”

月儿点头答道:“你们不也是睡不着吗?我睡饱了,睡得好饱。”

关小芽抬头看了看夜空,不禁叹道:“今夜,感觉还真是挺漫长的。”

阿丰目光陡然一亮,似有所悟,他突然向月儿和关小芽问道:“月儿,小芽,你们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现在应该是白天,而不是黑夜?”

月儿和关小芽都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对于阿丰的话,她俩没听懂,不是很明白。

阿丰突然站起身道:“也许,现在就是白天!”

“虽然感觉上应该是白天,可事实上却是黑夜啊!也许,我们都是容易睡饱的人,精神好,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月儿这分析,似乎很有道理。

但,阿丰却并不赞同,他摇摇头道:“一个人容易睡饱,还说的过去,可我们三个都有这么容易睡饱吗?”

关小芽怪问:“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一会就知道了,你看着吧!”阿丰说罢,身子腾空飞起,笔直冲霄而上。

三十丈……

五十丈……

九十丈……

砰!

阿丰的脑袋似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揉了揉脑袋,冷冷一笑。

是结界!

果然不出所料!

月儿和关小芽看得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阿丰迅速飞身落下,在她俩身旁站立。

关小芽忙问:“怎么回事儿?”

阿丰皱了皱眉道:“有结界!我们在别人设置的结界之中!”

月儿追问:“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丰深吸了口气道:“没有第二条路,只能打破结界出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而已,交给我来试试,如果三拳之内还打不破一个口子,我想,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狼拳暴裂——”

阿丰狂呼大吼,随着呼吼之声,他挥拳飞起,身子如同离弦的箭,直射向了天空。

砰!

他狠狠地一拳击在了结界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滔天巨响。

结界完好无损,没有裂开一点口子。

他心一凉,咬咬牙,随即飞身落下。

“狼拳暴裂——”

他如法炮制,第二次发起了攻击。

砰!

结界仍然完好无损,没有裂开一点口子。

他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快怏不快地飞身落下。

他正要发起第三次攻击,关小芽却突然拉住他道:“阿丰哥哥,不如换个地方打吧!”

阿丰苦笑道:“傻丫头,你有所不知,结界屏障都一样,上下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没有哪处强,哪处弱,试想,我两拳打在同一个点上都无济于事,换个点打,又能有何用?”

关小芽顿时哭丧着脸,松开了手,默然无语。

月儿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担心,她鼓励阿丰道:“夫君,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阿丰沉重地点点头,握起的拳头拳风呼啸,气浪逼人。

“狼拳暴裂——”

阿丰咬牙切齿,第三次发起了攻击。

砰!

又是狠狠地一拳击在了结界上。

劈啪!

一声脆响,裂开了,结界终于裂开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结界无声无息全部彻底的消失了。

虚假的夜逝了。

真正的日出了。

灿烂的阳光照耀在阿丰、月儿和关小芽的脸上,三人都甜甜地笑了。

阿丰飞身落下笑道:“好了,咱们在林中找些飞禽走兽来吃,吃饱了继续飞去幻女庙。”

三人尚未动身。

突然……

嗖!

一团黑气突然闪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黑气化作了人形,是一个脸面黝黑,身材瘦高的灰衣少年。

纵横阁第一杀手——阿义,终是在其阁主孟天刑之前,见到了沈染月。

第七十七章 激战

来者不善!

善者不来!

这股阴森的杀气,这股逼人的气势!

此来灰衣少年,绝非善良之辈!

阿丰身为男人,为了保护月儿和关小芽两个女人,下意识地跨前两步,将她俩挡在了身后,而后无畏地盯着灰衣少年,不冷不热地开口相问:“你是谁?”

“我叫阿义!”阿义冷冰冰地回答,话是对阿丰说的,目光却是紧盯着月儿。

“来干什么?”阿丰的声音陡地提高了八度,听起来十分刺耳。

阿义眉毛一抖,这才将目光转到了阿丰的脸上,冷冰冰地回道:“来找一个人!”

阿丰追问:“找谁?”

“不是找你,而是找她!”阿义说着,伸手朝月儿一指。

“找我?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月儿指着自己那娇挺的小鼻子,茫然不解地相问。

阿义淡然道:“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行。”

月儿反问:“你认识我?”

阿义点点头:“我不仅认识你,而且还和你很熟,你叫沈染月!”

阿丰摆摆手,示意月儿不要说话,而后对阿义道:“虽然之前也有一个女人说她叫沈染月,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叫沈染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如今已经失去了记忆,重点是你找她干什么?”

“失去记忆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她的命!”阿义杀气腾腾,阴森森地说着。

“你……你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月儿瞪圆了眼,不知所措。

阿丰对关小芽道:“小芽,带你月儿姐姐退后些,小心警戒保护,这人交给我来解决!”

“是!”关小芽应着声,拉着月儿后退了十余步。

阿丰这才对阿义道:“你想要杀她,得先过我阿丰这一关!”

阿义不屑地道:“我的目标不是你,你又何必如此?”

阿丰傲然道:“我不管你的目标是谁,你想要杀她,就得先解决我,不解决我,你就杀不了她!因为,我一定会出手阻止你!”

阿义面色一变,勃然大怒,握起双拳,冷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好,既然你不识好歹,我就如你所愿,成全你!”

阿丰同样握起双拳,同样冷声道:“大言不惭的话还是先放在一边,鹿死谁手,交过手了才知道!”

两人凝身未动,彼此怒视,谁也没有先出手。

劲风呼啸,气浪逼人!

树抖叶飘,尘飞石荡!

在气势上,两人都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但两人都威风凛凛,不动如山,显然是旗鼓相当,谁也压不倒谁。

阿义眉毛一挑,忍不住赞道:“妖族小子,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

阿丰同样赞道:“你鬼族小子也不赖!”

“你小子修为什么级别的?”

“你呢?”

“小爷中级鬼灵!”

“咱们彼此彼此,我是中级妖灵!”

阿义冷声一哼:“有意思,有意思,不错,咱们倒是有一顿好打了!”

阿丰沉下了脸:“事不宜迟,废话少说,请赐教!”

“看打!”

“擎焰拳——”

阿义一声厉啸,挥拳攻向了阿丰,拳头焰火腾腾,热浪翻滚。

“接招!”

“狼拳暴裂——”

阿丰咬牙切齿,挥拳纵身迎敌,拳头啸声如雷,排山倒海。

轰!

砰!

两人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拳,彼此纹丝不动。

阿义身形一动,迅速闪开,而后右手往上一举,大喝道:“鬼斩天刀——”

阿丰闻言抬头仰天,只见风起云涌,苍穹开裂,一黑色刀气气势汹汹,直劈而下。

阿丰脸色大变,知这一招来势汹汹,非同凡响,他不敢硬接,身子立即高高飞起,侧闪躲避。

“小子,哪里走!”阿义一声大吼,飞身穷追不舍,“鬼斩天刀,追!”

鬼斩天刀改变方向,如影随形,死追着阿丰不放。

阿丰似是不敢还击,只是一昧飞来绕去的闪躲。

阿义神气十足,得意洋洋地笑道:“小子,这鬼斩天刀对目标穷追不舍,可不知道什么是累,你一昧闪躲不敢攻击,终将精疲力竭,必死无疑,哈哈哈……”

月儿和关小芽看得冷汗直冒,心惊肉跳。

月儿十分担心地向关小芽询问:“小芽,怎么办,你看看,那家伙看着好像厉害着呢!情况很不妙,夫君他根本不敢招架,只知道飞来绕去的闪躲,他危险了!”

关小芽皱着眉道:“月儿姐姐别担心,放心看着好了,我不相信阿丰哥哥就这点能耐,连一刀气都不敢对付,不要慌,我们要相信阿丰哥哥,他一定行的,他一定可以把那家伙打得屁滚尿流!”

嗖!

阿丰飞来绕去的逃。

嗖!

鬼斩天刀飞来绕去的追。

阿义又开始朗声嘲笑:“阿丰兄弟,我看你还是不要逞能了,看你这疲于奔命的闪躲,连反抗都不敢反抗,还是快快开口投降,小爷我现在心情好,你给小爷磕上几个头,小爷可以大发慈悲,网开一面,饶你一命便是,哈哈哈……”

“狼拳暴裂——”阿义正自鸣得意间,阿丰却突然间一声大喝,身形一转,挥拳击向了鬼斩天刀。

砰!

一声巨响,阿丰一拳击在了鬼斩天刀上,随着响声没落,鬼斩天刀破碎得七零八落。

阿义脸色变了,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这臭小子,居然一拳就击碎了鬼斩天刀!

那么刚才他的闪躲之举,分明是在戏耍自己!

“太好了,小芽你看,夫君将那刀气击碎了!”

“我就说嘛,阿丰哥哥一定行的。”

月儿和关小芽面露喜色,欢呼雀跃。

阿丰闪身到阿义的面前,不屑地冷笑道:“鬼斩天刀就是你最厉害的杀招么?在下领教了,速度不过如此,力量也不过如此,不仅劈不了我,连我一拳都接不住!”

“臭……臭小子!”阿义面色发青,咬牙切齿,“不要得意忘形,你能击碎一把鬼斩天刀,我还能放两把!”

“你先接我这招再说吧!”阿丰冷然一笑,而后张开手脚,成“大”字形,“天狼狼影——”

一头若大的灰色狼影从阿丰的体内奔腾而出,凶神恶煞,张牙舞爪,怒目而视阿义。

阿丰手一摆道:“去吧!”

吼——

天狼狼影一声咆哮,咆哮之声震荡天地,随着咆哮之声,天狼狼影飞奔扑向了阿义。

阿义威风凛凛,不躲不闪,大声喝道:“牲畜,来吧!”

吼——

天狼狼影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加快了速度,如雷霆般射向了阿义。

砰!

轰!

阿义招架不住天狼狼影排山倒海般的冲击,被天狼狼影狠狠地撞了一下肚腹。

“噗!”阿义被撞飞十丈开外,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阿丰怒气冲冲地喝令:“与我撕了他!”

吼——

天狼狼影张牙舞爪,得势不饶人,继续向阿义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鬼斩天刀——”

“鬼斩天刀——”

阿义大发雷霆,一阵手忙脚乱,狂呼大吼,使出了两把鬼斩天刀。

他暴跳如雷地怒吼着:“与我劈了那畜牲!”

“天狼狼影——”阿丰毫不示弱,又施展一记天狼狼影,“二对二,这样才公平!”

砰砰!

吼吼——

一时之间,两鬼斩天刀与两天狼狼影打得难舍难分,风云变色。

而阿丰和阿义,两人均额头冒汗,喘着粗气,一副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之态。

阿义冷笑道:“小子,接连放了两个大招,体力不支了吧!”

阿丰同样冷笑道:“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笑话谁!”

“鬼斩天刀,与我劈!”

“天狼狼影,与我撕!”

两人怒气冲冲,暴喝怒吼。

两鬼斩天刀与两天狼狼影激烈拼斗,胜负难分。

月儿和关小芽看得惊心动魄,提心吊胆。

她俩心中都明白,这已是阿丰和阿义之间最终的较量了。

月儿不免有些担心地问:“小芽,你说夫君能赢得了吗?”

关小芽摇摇头道:“不清楚,他们旗鼓相当,平分秋色,现在还难见分晓!”

“咱们,咱们能够帮上什么忙吗?”

“最好别!”

“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咱们静观其变吧!”

“好吧!”

月儿怏怏不快,与关小芽静观其变。

蓦地……

“嗨——”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震荡苍穹,一股慑人的力量滚滚而来。

紧接着,人影一闪,孟天刑陡然出现。

孟天刑狠狠地瞪了阿义一眼,而后右手轻轻一拂,一拂之下,只见两鬼斩天刀与两天狼狼影尽碎空中,消散不见。

阿义面如死灰,心中叫苦:“糟糕,主人来了!”

阿丰大惊失色,来人力量实在太强,举手投足,轻描淡写之间就解决了两鬼斩天刀与两天狼狼影。

月儿和关小芽更是面无人色,心头大震,不禁暗自祈祷:“但愿来的是友非敌!”

嗖!

又一道人影闪来,是凌清玉。

凌清玉与孟天刑站在了一起。

阿丰、月儿、关小芽,三人谁也不认识孟天刑,却都与凌清玉有过一面之缘,凌清玉自称是月儿义结金兰的姐姐!

既然她与孟天刑站在一起,那么,应该可以说明,孟天刑是友非敌!

想到此,阿丰、月儿、关小芽心里稍安。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第七十八章 离别

沉默。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站立在地面的月儿和关小芽,携手悄无声息飞身上空,和阿丰靠在了一起。

一起面对阿义、孟天刑、凌清玉。

孟天刑阴沉着脸,怒容满面,目闪厉光,紧盯着阿义。

阿义面如死灰,低头垂手,毕恭毕敬。

孟天刑冷沉地道:“阿义,我只问你一遍,你最好实话实说,如果你想要骗我,最好不要开口,而不开口的结果,就是死!”

阿义没有犹豫,立即恭声道:“是,阁主请问。”

孟天刑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是巧儿姐要我来杀沈染月的。”阿义无奈,如实回答。

孟天刑追问:“是颜巧儿吗?”

阿义点点头:“是的。”

孟天刑偏偏头,发出一声怒喝:“滚!”

阿义小心翼翼地问:“滚……滚去哪儿?属下……还能够回纵横阁吗?”

孟天刑沉声道:“下不为例!希望你以后分清楚一些,谁才是你的主人,而你自己又是谁的属下!若非念你对纵横阁的劳苦功高,今日你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我杀!”

阿义立即信誓旦旦地道:“是,属下保证下不为例!”

孟天刑摆摆手:“去吧!凌清玉,这没你的事儿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是!”

“是!”

阿义和凌清玉点头领命,飞身远去。

关小芽盯着孟天刑,讶然道:“难道你是纵横阁的阁主?”

孟天刑见问话的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不禁微微一笑:“小姑娘倒是挺聪明伶俐,很会察言观色,不错,我正是纵横阁的阁主,孟——天——刑。”

关小芽由衷地赞叹:“你真的好厉害啊!”

“谢谢夸奖!”孟天刑回报一笑。

阿丰拱手对孟天刑道:“在下阿丰,不知孟阁主所来所谓何事?”

孟天刑一本正经地道:“你刚才当然也应该看得出来,听得清楚,我的手下要杀沈染月,而我,则是来救她的!”

“确实如此。”阿丰不得不承认,孟天刑说的,确是实话。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沈染月,是我纵横阁的人,我要带她回纵横阁!”

“想必刚才那位凌清玉凌姑娘,已经将月儿失忆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吧?”

“是的,她之所以失忆,是因为我纵横阁有人害她,这是我纵横阁的事,我要将她带回去解决。”

“你能治好她的失忆吗?”

“我当然会尽力而为,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这一点应该不用需要我再强调了。”

“如果我不让你带走她呢?”

“我要带走她,你拦不住我,你若一定要拦,我便会杀了你,不过,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阿丰铁青着脸,默不作声。

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摆在面前的,不过就两条路而已,除此之外,好像已经没有第三条路。

要么,让月儿跟他走。

要么,让月儿跟着自己。

不过,认真想来,月儿即是纵横阁的人,即便现在让她跟着自己,可是,待她恢复记忆之后,她一样是要回纵横阁的。

毕竟,她是纵横阁的人。

毕竟,纵横阁还有她义结金兰的姐姐凌清玉。

单凭这些,她恢复记忆之后,也是一定要回纵横阁的。

而且,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若不让她跟孟天刑走,孟天刑就会杀了自己,自己绝不是孟天刑的对手,这是一条死路。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自己不得不离开,但偏偏又舍不得离开她……

孟天刑眉毛一抖,开口相问:“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

阿丰凝眉想了想道:“我能不能和她一起跟你回纵横阁?”

孟天刑没答话,但摇了摇头。

阿丰疑惑不解:“为什么?我的这个请求,好像并不是很过分,你为什么要拒绝,能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吗?”

孟天刑不假思索,立即答道:“你跟她一起回纵横阁,只会添麻烦,不会解决麻烦。”

阿丰苦苦一笑:“好像是这样,毕竟我不是纵横阁的人。”

孟天刑肃容道:“那么,你到底决定了没有?”

“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如果可以,还望孟阁主告知。”

“请问。”

“月儿为什么会失忆?”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是因为我纵横阁有人害她!”

“她在纵横阁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孟天刑沉默了,在心中暗自思索道:“看来,要彻底摆脱这小子,是很有必要给他一个解释,不过,真相当然说不得,我得编个合情合理的假真相,让他相信。”

见孟天刑不说话,阿丰不禁追问:“怎么,孟阁主不方便说吗?”

“方便,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孟天刑点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实不相瞒,其实,也就是因为恋情而已。”

阿丰愕然了:“恋情?”

“是的。”

“什么恋情?”

“阿丰兄弟,刚才与你交手的那个阿义,他说是一个叫颜巧儿的,派他来杀月儿的,这话,你听得清清楚楚的吧?”

“是的,我听得很清楚。”

孟天刑郑重其事地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颜巧儿,她喜欢我,而我,却喜欢月儿,我这么一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阿丰默默点头。

这谁都明白,说穿了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三角恋情而已。

天下能有几个女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去喜欢别的女人而无动于衷?

自己喜欢的东西,既然自己得不到,心里当然也就不愿意让别人得到,这种扭曲的心理,谁都会有过。

但,有过这种心理是一回事,有过这种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听得孟天刑开口道:“阿丰兄弟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有!”阿丰点点头,继续相问,“不知月儿她,是否也喜欢孟阁主?”

孟天刑摇头一笑:“不,她并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就如同颜巧儿一厢情愿喜欢我一样。”

“谢谢。”阿丰笑了,笑得有些甜,也有些苦,“那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孟天刑淡然道:“她若有喜欢的人,我也就不会喜欢她了。”

“我明白了。”阿丰欣然一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孟天刑又问:“阿丰兄弟还有问题吗?”

阿丰若有所思,而后苦着脸摇了摇头。

孟天刑微微一笑道:“阿丰兄弟,无论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月儿,其实要我说,你大可不必如此悲观的。”

阿丰十分困惑地:“哦,这话怎么说?”

孟天刑解释道:“你可以把你住的地方告诉她,待她的记忆恢复之后,她若还愿意见你,自会去见你,她若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拦,我虽然喜欢她,但她若喜欢你,我还是会成全你们,但是如今,我必须要带她回纵横阁,纵横阁还有许多人、许多事,需要她这个人回去。”

“我知道了。”阿丰沉重地点点头,而后面向了月儿,“月儿,你跟孟阁主回去吧!你记着,我的家,在万毒盆地的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七二九!”

“我……”月儿眼含热泪,说不出话来。

阿丰狠心催促道:“去吧!你是纵横阁的人,你必须跟孟阁主回纵横阁,你不是想恢复记忆吗?孟阁主会帮助你恢复记忆的。”

“嗯。”月儿悲喜交加,依依不舍地盯着阿丰,“等我恢复记忆之后,我一定去找你,一定!”

阿丰不禁热泪盈眶:“有你这句话,我别无所求了。”

月儿再次信誓旦旦地道:“万毒盆地的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七二九,无论能不能成功恢复记忆,我一定去!”

关小芽已默默哭成了一个泪人,满脸泪痕。

月儿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深情地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了,月儿姐姐只是暂时离开而已,用不了多久,月儿姐姐一定会再和你见面的!”

关小芽哽咽着道:“嗯,我一定好好的和阿丰哥哥等着你,你也要好好的来见我们!”

“真乖。”月儿松开手,替她擦去了满脸的泪水。

阿丰冲着月儿歉然一笑:“有件事,真的应该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该趁你失忆脑子迷糊而要你叫我夫君。”

月儿却还是和阿丰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听见“夫君”一样,她仍是一脸懵懂地问:“到底夫君是什么?”

阿丰吃惊地道:“你不要装傻,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月儿一本正经地回答:“真的不明白!”

阿丰只得苦笑:“我只希望你恢复记忆之后,不会因为我曾经要你这么叫我而生气。”

月儿毅然道:“绝不会!”

阿丰摆摆手道:“好了,言尽于此吧!孟阁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该跟他走了。”

月儿点点头,闪身到孟天刑的身旁,挥手道:“你们等着我!”

“一定!”阿丰和关小芽异口同声地回答。

嗖!

嗖!

月儿跟着孟天刑转身飞身远去了。

阿丰和关小芽的眼睛不禁又湿润了。

第七十九章 我只要你那双眼

起风了。

夜风,凉风。

圆月,繁星。

林中,湖边。

坐着月儿,躺着孟天刑。

两人虽一坐一躺,但距离很近,说紧挨在一起,也不为过。

月儿的目光盯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孟天刑的目光盯着皓月亮星。

但实际上,两人却是什么也不曾看,似都心事重重,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彼此沉默,互不相视。

良久……

孟天刑终于打破了沉默:“湖美吗?”

月儿心神一震,心不在焉地应道:“很美。”

孟天刑又道:“月亮星星也很美,你不妨躺下来和我一起看看。”

月儿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依言躺下了。

孟天刑问:“怎么样,觉得美吗?”

月儿点点头:“很美。”

孟天刑偏过头看着她:“你更美。”

他不是调侃,只是实话实说。

她的确很美。

月儿并不吃惊,也没有脸红,只是冷淡地道:“你喜欢我?”

她对他没意思,她并不喜欢他。

所以,她很冷淡。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何必明知故问?”

“为什么喜欢我?”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我因为失忆脑子有些迷糊,很多事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懂,但喜欢,还是明白懂得的。”

“哦。”孟天刑目光一亮,饶有兴趣地微微一笑,“可不可以看着我,说来听听。”

月儿偏过头,看着他道:“喜欢就是要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孟天刑点头一笑:“不错,你说得很对,我问你,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或者说,你更喜欢和那个阿丰在一起?”

月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我更喜欢后者!”

孟天刑不禁苦笑了笑,扭回头看着夜空。

月儿也随之扭回头,看着夜空。

沉默。

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

孟天刑摆摆手:“你先说。”

月儿也不客套,十分爽快地道:“你有把握能够治好让我恢复记忆吗?”

孟天刑一愣,随即答道:“我说过我会尽力而为。”

“如果治不好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管治不治得好,我最后都会回到阿丰和关小芽的身边去!”

“当然,我不会拦你。”

月儿甜甜地笑了:“谢谢,还有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派人杀我的颜巧儿?”

孟天刑反问:“你想我怎么处置?”

月儿很平淡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好,都如你所愿。”孟天刑点头应允,而后有些苦涩地一笑,“其实,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应该是你对我说,这句话,应该用在我的身上。”

“哦。”月儿茫然了,疑惑不解,“为什么?”

孟天刑沉下了脸,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郑重其事地道:“因为,事实的真相是,害你失忆的人,并非是颜巧儿,而是我孟天刑!”

“什么,你说什么?”月儿如遭雷击,突地坐了起来,即惊骇又疑惑地盯着他。

真是语出惊人!

真是晴天霹雳!

他的话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他为什么又要坦白告诉自己?

月儿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的奥妙,她琢磨不透。

孟天刑不慌不忙,跟着坐起,神情十分镇定,他盯着她十分平静地道:“不要大惊小怪,你听我慢慢告诉你。”

月儿冰冷着脸,声冷如铁:“我好好的坐着,正在听你说!”

孟天刑缓缓道:“若非你失去了记忆,其实这些根本用不着我再说的,我现在告诉你,咱们鬼族的中人,都是由凡人死后,有幸得天地孕育者,坠入鬼道而来的,因为如此,绝大部分的鬼族中人,对生前的死,都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仇杀、情杀、冤杀、自杀……他们有幸成为鬼族中人后,等于是重获新生,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绝大部分的人都变了,变了很多,变得残忍,变得狡诈,变得凶猛,变得有许多的不甘……”

月儿眉头一皱,冷冰冰打断他的话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孟天刑不慌不忙地道:“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你才会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月儿沉住气,点点头道:“行,你说。”

孟天刑接着道:“因此,有很多加入纵横阁的鬼族中人,他们都很不老实,他们自以为变成了鬼族中人之后都实力非凡,神通广大,他们常常不把我这个阁主放在眼里,认为同样都是死后成为鬼族中人,我能当纵横阁的阁主,而他们却不能,他们很不服气,总是蠢蠢欲动,异想天开以为可以取我而代之,所以……”

月儿忍不住插嘴问:“所以怎么样?”

孟天刑眼中有几许怒意,也有几许无奈,他开口道:“所以,我总是不胜其烦的打压他们,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为此,我头疼不已,所以,我炼制了一只蛊虫,只要吃下这蛊虫,我就会拥有一双身为鬼族中人与众不同的眼睛——鬼蛊摄魂眼,有了这鬼蛊摄魂眼,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单凭眼功震慑控制他们,而且,是绝对的唯命是从,绝无二心,但是,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被你给知道了,这只蛊虫,也被你给吃了!”

“被我吃了?”月儿瞪圆了眼,骇然失色。

孟天刑阴沉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月儿恍然大悟:“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要害我?”

孟天刑答话道:“是的,就因为这个,我要杀你,我只要你那双眼,本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本来你根本就是死定了的,然而,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你被我打成了重伤,但却成功的逃跑了。”

月儿铁青着脸:“我虽然成功的逃跑了,但是因为身受重伤,却失忆了。”

孟天刑肃容道:“一点不错,正是如此,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

原来如此!

竟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如今,孟天刑为什么要坦白说出真相呢?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月儿倍感困惑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真相?难道说,你不打算杀我了,不打算要我的眼睛了?”

孟天刑点点头道:“有一点没有错,有一点错了,我虽不打算杀你,但你的眼睛,我仍然要。”

月儿苦笑了笑,默然无语。

她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天刑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我把真相告诉你,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够明白理解我的苦衷,身为鬼族中人,身为纵横阁阁主的苦衷!”

月儿面现怒容,十分生气地道:“我不明白,也不理解,我只知道你要我的眼睛,我只知道你要我变成瞎子!”

“哼!”孟天刑闷哼了一声,脸上阴云密布,“等你恢复了记忆之后,你就会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抱怨!”

“为什么?”月儿眼睛一瞪,不明就里地怒问。

孟天刑不冷不热地道:“因为,这本就是你的错,你一样狼子野心,一样对我不甘臣服,一样对权利充满了渴望,是以,你才会吞下那原本属于我的蛊虫!”

“真的?”月儿似是不信。

孟天刑神情肃穆,十分认真地道:“我说过了,等你恢复记忆之后,你就会明白,明白一切。”

月儿扁了扁嘴,幽幽地道:“没想到,我居然会是那种女人。”

孟天刑一本正经地问:“怎么样,你愿意把你的眼睛交给我吗?”

月儿无奈地反问:“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吧?我知道你的厉害,我又不是你的对手,我在你的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你要我的命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况我的眼睛?”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变成一个瞎子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你的眼睛,但我,会把我的眼睛给你。”

“我不要!”

“不要?”孟天刑愕然了,愣愣地看着她。

月儿冰冷着脸道:“我不要一双男人的眼睛!”

“这……”孟天刑眉头一皱,顿感为难。

月儿却无所谓地道:“你不必觉得愧疚,待我恢复记忆之后,若事情真如你所说的这样,觉得愧疚的人,该是我才对!我会把原本属于你的,心甘情愿,毫无条件的还给你!”

孟天刑信誓旦旦地道:“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恢复记忆,其实,我的本性并不坏,当初见你吞下我的蛊虫之后,一时之间我实在是怒不可遏,所以才会对你痛下杀手,但如今见你这失忆的模样,我真的不忍心再伤害你,但是你的眼睛,我必须要,这是没办法的事。”

月儿淡然道:“我明白,我只希望之后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要离开纵横阁!”

“你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也已经答应了,你用不着再和我说第二遍。”

“谢谢!”

孟天刑肃容道:“但有件事,我却不得不再和你说第二遍,我绝不会,让你变成一个瞎子,我保证!”

月儿欣然一笑:“我相信,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第八十章 妒火

晨曦初照。

晴空万里。

纵横阁。

阁顶。

一间房间内,桌旁,孤身坐着孟天刑。

桌上有酒,人虽在喝酒,却毫无醉意。

他眉头紧皱,神情肃穆,威严无比。

他已将月儿带回纵横阁了,并将她交给了纵横阁医道最高的人——药鬼子。

他正在想两件事情:

第一,药鬼子能否治好她的失忆?

第二,挖了她的眼睛也不能让她变成瞎子,必须还她一双眼睛!

吱——

一声轻微的响动打破了他的思绪,随着响动之声,他看到房门被推开了,然后就看到一脸怒气冲冲的颜巧儿进来了。

一见颜巧儿,他本来就紧皱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条线。

颜巧儿大步走近他,一双冷若冰霜闪着寒光的眼睛直盯着他。

他无畏地迎视着她的目光,只觉得自己正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他身子虽未冻得发抖,但鼻子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颜巧儿不说话,所以他也就没有说话。

颜巧儿盯着他,所以他也就只是盯着她。

她怒视。

他无畏地迎视。

过了好一会儿……

颜巧儿终于开口了,怒气冲冲地开口了:“你在说谎,无时无刻不在说谎,你在骗我,无时无刻不在骗我,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你的女人,还是把我当成了一只供你戏耍的猴子?”

他明白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她的意思,但他却故意装傻充愣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她怒焰更甚,瞪圆了眼道:“你居然还跟我装傻充愣,难道你还想要把我当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吗?”

“我绝没有那个意思。”他摇了摇头,摆摆手,“坐,有什么事儿坐下慢慢说。”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坐下了。

他心平气和,笑问:“说吧!”

她铁青着脸,怨声道:“当初是谁和我说是要去杀沈染月的,如今又是谁把沈染月活生生的给带回纵横阁的?”

他点点头道:“是我。”

她逼视着他:“你当然又有你的理由?”

他淡然道:“当然。”

她咬牙切齿地问:“这个理由当然又是不能说的?”

他无奈地一笑:“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你喜欢她?”

“我喜欢的是你!”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白痴,骗我很好玩吗?”

“我本就没有骗你,我只不过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

“哼!”她重重地一声冷哼,眼中愤恨不已,“当初说要杀她,如今却将她活生生的带回来了,不仅如此,还要救治她,帮助她恢复记忆,还敢说你不是喜欢她?你若不是喜欢她,为什么出尔反尔,如此这般,你倒是好好的解释清楚啊!”

他无奈地道:“有些话,不能说。”

“不能说?”她气冲冲地盯着他,大发雷霆,“究竟是不能说,还是说不清楚?”

他平静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呼小叫的?”

她不听,仍大怒大喝道:“孟天刑!我颜巧儿生前不是下贱的女人,如今成为鬼族中人也不是下贱的女人,你可以杀我,可以要我的命,但我绝不容许你欺骗玩弄我的感情,任何男人都不行,不管他是谁!”

啪!

孟天刑霍地拍案而起,狠狠地瞪着她。

她无所畏惧,挺胸欺身逼近他:“你这是想要打我吗?好,很好,你打,你打吧!打死我算了!”

孟天刑没打她,而是张开双臂,温柔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她被他这一抱所感动,扁了扁嘴,眼中泪光闪动。

孟天刑柔声道:“我说过了,喜欢沈染月,那是过去,我孟天刑如今喜欢的人,只是你颜巧儿,你要相信我,巧儿,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说的句句属实,真情实意,发自肺腑!”

颜巧儿心一软,带着哭腔道:“你……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孟天刑沉默。

颜巧儿轻轻地推开他,乞求似的道:“除非……除非你我立即、即刻成亲,结为夫妻,如此,我就相信你!”

她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并不过分。

既然彼此之间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即便仓促之间结为夫妻,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然而,孟天刑却拒绝了:“不行,现在不行!”

他说的斩钉截铁,很认真,也很肯定。

她热情似火的期待宛如被他浇上了一盆凉水,整颗心都凉透了。

她大失所望,十分幽怨地道:“现在不行,是否要等到沈染月的记忆恢复了才行?”

他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她越想越气,不禁又勃然大怒:“她恢复不恢复记忆,关我们成亲什么事?”

孟天刑给出了一段令她无法明白的解释:“当然关我们成亲的事,我必须要救治她恢复记忆,这是我害她的,欠她的,我应该这么做,然后,我才能要她的那双眼,这是她欠我的,她应该还给我,也必须还给我,再然后,我会还她一双眼,然后让她离开纵横阁,在这些事情没有完成之前,我,没有心情和你成亲!”

颜巧儿愕然了,茫然了,她疑惑不解地看着孟天刑。

他说的这是什么?

她连一句也听不懂!

孟天刑淡然道:“我知道你可能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也不会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她最终会离开纵横阁,而我,最终会和你成亲,这,就已经足够了,你,明白了吗?”

“嗯。”颜巧儿应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孟天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无比温柔地道:“你明白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一定要记得一件事情!”

她顺口问:“什么事情?”

孟天刑非常严肃认真,郑重其事地道:“你若敢伤害她,我就杀了你!毫不犹豫,毫不心软的杀了你!”

颜巧儿不由得娇躯一抖,打了个寒颤,继而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的怒火。

她忍住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默默地点点头,而后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她走得很不甘心。

她是咬牙切齿,带着满腔怒火走的。

“你若敢伤害她,我就杀了你!毫不犹豫,毫不心软的杀了你!”孟天刑的这句话,像锥子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她非常心痛,也非常生气。

在非常生气之下,她又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决定。

该死的沈染月!

绝不能放过她!

她边走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我偏就要伤害那个该死的贱人!我不仅要伤害她,还要她的命!”

妒火已经彻底、完全让她丧失了理智。

她迈着沉重地步子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外,纵横阁第一杀手的房间,阿义的房间。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迅速步入房内,立即将房门掩上了。

阿义又惊又喜,他实在没料到,她还会来见自己。

“巧儿姐,请坐。”他毕恭毕敬,忙迎她上座。

颜巧儿冰冷着脸,摆了摆手:“你也坐,我有话和你说。”

“哎。”阿义在一旁坐下了,未等颜巧儿开口,他自个儿已说了起来,“巧儿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能杀掉沈染月,阁主他,他没有责备为难你吧?”

颜巧儿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阿义微微一笑,心里稍安。

颜巧儿板着脸冷声道:“我来找你,还是想要你帮我杀掉沈染月!”

“还要杀沈染月?”阿义大惊失色,惊得跳了起来,“巧儿姐,事到如今,阁主都已经将沈染月带回来了,难道你要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这不行,万万使不得,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颜巧儿冷冰冰地道:“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干?”

阿义立即摇头,他虽有心干,但确实不敢干。

“算了,没用的东西,我自己想办法!”她霍地站起身,迈步就走。

阿义忙闪身拦住她,语重心长地道:“算了吧!认命吧!巧儿姐,你不要再干傻事了,否则阁主他……”

颜巧儿猛地一把推开他,厉声斥责道:“滚开!”

阿义没敢再拦她,也知道拦不住她。

他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不行!

绝不能再让她去干傻事!

“巧儿姐,对不起了!”阿义咬咬牙,闪身出屋,直奔到了孟天刑的房间里,他立即拜倒,“参见阁主!”

孟天刑微微抬手:“起来说。”

“谢阁主!”阿义站起身,却又欲言又止,不说话了。

孟天刑眉头一皱问:“何事?”

“这个……”阿义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没有下文。

孟天刑沉下了脸道:“速度讲!”

“是!”阿义点点头,终于道出了实情,“阁主,刚才巧儿姐又来找我,说又要我去杀沈染月。”

孟天刑面无表情,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缓缓站起了身,迈步就走。

阿义有些担心地问:“阁主……”

“你放心,我不是要去杀她,我只是要去把她关起来,等沈染月恢复了记忆,我再放她出来。”孟天刑说罢,已大步走出了房间。

第八十一章 鬼毒血

夜幕低垂。

暮色苍茫。

纵横阁。

阁底。

一间房间门外,孤立着孟天刑。

他在等一个结果,药鬼子救治月儿失忆的结果。

药鬼子和月儿,当然就在房间内。

是时候了!

该出来了!

药鬼子说,今日天黑之前,一定会有结果的,无论好坏。

吱——

房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白须飘襟的枯瘦老头走了出来,他正是药鬼子。

“情况怎么样?”孟天刑忙上前询问,话语中无不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药鬼子阴沉着脸道:“借一步说话。”

孟天刑眉头一皱,随即跟着药鬼子进了隔壁的一间房间。

一入房内,药鬼子二话不说,当即拜倒,拱手请罪:“药鬼子无能,请阁主责罚!”

孟天刑心一凉,面露失望之色:“你可是我们纵横阁医道最高的人,连你都没有办法救治她的失忆吗?”

药鬼子恭声道:“可以说我有办法,也可以说我没有办法。”

孟天刑又不禁面露喜色,唬起脸道:“不要卖关子,起来说话。”

“谢阁主。”药鬼子站起身,缓缓开了口,“要救治沈染月的失忆,该有的药材,咱们纵横阁都有,只是,还差一味药引,只要有了这味药引,就能够治好她的失忆。”

孟天刑立即追问:“什么药引?”

药鬼子一字一顿地答道:“鬼——毒——血!”

“说明白些。”

“就是咱们鬼族中人的血。”

“哦,这血,当然不是随便一个鬼族中人的血都行。”

“是的,不能随便,否则,我早已用自己的血救治她了,这血,必须要与沈染月的血匹配方能有效。”

“如何匹配?”

“据我验血,沈染月没有成为鬼族中人之前,生前是服用砒霜自杀身亡的,因此,必须要找到一个生前和她一样,一样服用砒霜而死,而今成为鬼族中人的女人,要找到这么样一个女人,岂非就是和要找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一样困难?咱们纵横阁,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

孟天刑听完却是不以为意,呵呵一笑。

药鬼子茫然了:“阁主为何发笑?难道说,咱们纵横阁有这样的人?”

孟天刑点头一笑:“有,确实有,颜巧儿就是。”

药鬼子顿时眉头舒展,喜笑颜开道:“如此,那太好了,沈染月就有救了,阁主只须取她一小竹筒血来就成了。”

药鬼子说罢,返身回屋,拿了一个只有一小截的小竹筒出来,交到了孟天刑的手中。

“我马上回来!”孟天刑接过小竹筒,转身就走。

颜巧儿在哪儿呢?

她此刻也在阁底,在一间小房间里。

她果真被孟天刑给关起来了,还有八名大汉看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插翅难飞。

八名大汉呈一圆圈,将她团团包围。

她气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该死的沈染月!

该死的孟天刑!

她此刻正噘着小嘴,苦着脸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嗖!

一团黑气突然闪现在了桌旁,黑气化作了人形,是孟天刑。

“参见阁主!”

“参见阁主!”

八名大汉恭声一呼,相继拜倒。

颜巧儿目光一亮,面露喜色,愣愣地看着孟天刑。

她不知道孟天刑为什么会来,但他能来,她心里很高兴。

孟天刑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八名大汉齐声一应,躬身退下。

孟天刑随即在颜巧儿的身旁坐下,冲着她微微一笑。

她不明就里,扬着头奇怪地看着他,茫然相问:“怎么了,突然大发慈悲了,舍得来放我了?”

孟天刑微笑道:“是的,我来放你,也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你,有事情,要求我?”她显得很吃惊,她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是堂堂纵横阁阁主都办不到的?”

孟天刑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要你的血。”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那一小截的小竹筒出来。

“要我的血?要我的血干什么?”颜巧儿脸色一白,这个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孟天刑一本正经地道:“我自然有我的用处,你给我便是了。”

他不想告诉她原因,怕引起她的反感,毕竟事关沈染月,沈染月乃是她最为痛恨之人。

颜巧儿眼珠子一转,凝眉一阵思索,开口问道:“是为了救沈染月吗?”

她实在太聪明伶俐了,随便一想便一针见血。

他知道瞒她不过,便索性承认:“是的。”

她闻言果真花容色变,怒气冲冲:“又是为了那该死的沈染月!”

“巧儿,希望你……”

“真有意思,要我的血才能够救她?若是要我的心才能够救她,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心挖出来救她?”

“无中生有,你不要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我是实话实说!”

孟天刑摇摇手中的小竹筒道:“你看看,就这么一点点血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

颜巧儿怒道:“这一点点对我来说已经不少了!”

孟天刑肃容道:“巧儿,我不是和你斗嘴的,也没有心情和你斗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他耐心有限,如果她不给,他就要准备动手用强。

沈染月!

他是非救不可!

颜巧儿想也没想便道:“我给,我给,我敢不给吗?但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我的血,可以请你告诉我原因吗?”

她知道他的脾气,如果自己不给,他一定会用强的,反抗并没有用,出于无奈,她只能答应,但她想知道原因。

“行,你答应就行,我告诉你原因。”孟天刑点点头,如实相告,“药鬼子说,要救沈染月的失忆,该有的药材,咱们纵横阁都有了,但是还差一味药引,这药引就是血,与沈染月相匹配的血,沈染月没有成为鬼族中人之前,生前是服用砒霜自杀身亡的,你与她一样,因此,你们的血匹配,这就是所谓的匹配,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回事儿。”

“哦。”颜巧儿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孟天刑将小竹筒递给她道:“好了,事情就是这样,救人如救火,不要拖拖拉拉的了,你自己动手吧!”

颜巧儿接过小竹筒,无动于衷。

见她傻愣着,孟天刑催促道:“你干什么呢?速度些!”

颜巧儿想了想道:“你且偏过头去。”

“你快点!”孟天刑偏过头,不再看她。

颜巧儿诡异地一笑,五指虚空一爪,一粒黑色丹药已然在手,而后她迅速将其放入口,吞下了,她这才又开口道:“还是你来吧!”

孟天刑扭回头奇怪地看着她,疑惑不解。

她将小竹筒放在桌上,将右手伸出:“你来吧!”

“好!”孟天刑办事雷厉风行,他立即用指甲在她的右手腕处划开了一道血口,而后用小竹筒开始装血。

片刻后……

他收回小竹筒,替她治愈伤口:“谢谢你!”

她洒然一笑:“你我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救人如救火,血一会儿就凝了,快去救沈染月吧!”

“好,我去了!”孟天刑将小竹筒放入怀中,当即化作一团黑气,闪身出屋,直闪到了药鬼子处,才又化回了人形。

药鬼子伫在门口,一直在等待孟天刑。

孟天刑立即从怀中拿出了小竹筒,交到了他的手上:“颜巧儿的血,已经取来了,快去救她吧!”

“好。”药鬼子点点头,接过小竹筒,“阁主不必心急,我这就立即救她!”

说罢,药鬼子返身入屋。

孟天刑面色凝重,立在门外耐心地等候。

过了许久……

夜幕深垂。

星月凌空。

药鬼子才终于打开房门,手里拿着小竹筒走了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孟天刑已然动怒:“还不行?你不是说只要有能够匹配沈染月的血就行吗?怎么,这血不匹配?”

药鬼子点点头:“这血匹配!”

“那为什么不行?你摇头作甚?”孟天刑眉头紧皱,不明就里。

药鬼子阴沉着脸道:“我把该熬的药材都熬好,正待加入这血,却发现这血中有毒!”

孟天刑大惊失色,惊呼道:“血中有毒?”

药鬼子很肯定地道:“是的,血中有毒!”

“怎么回事儿?血里怎么会有毒呢?”孟天刑喃喃自语,突然,他目光一亮,顿时恍然大悟,“该死的贱人!一定是那该死的贱人在这血里动了手脚!我早该想到她怎会如此好心帮沈染月的忙,原来是暗中耍了小聪明!”

药鬼子无奈地道:“如此,只能再麻烦阁主去取一趟了。”

孟天刑接过小竹筒,忿忿地骂道:“我定要那贱人好看!”

尚未动身,但见一灰衣少年神情紧张而来。

灰衣少年急急忙忙地道:“阁主,不好了,颜巧儿出事了!”

孟天刑板起脸问:“她能出什么鬼事儿?”

灰衣少年答道:“她好像是中毒了,情况很不妙!”

孟天刑脸色大变,气呼呼地怒骂道:“这个该死的贱人!尽给我添乱!走,快带我们去看看!”

第八十二章 恢复记忆

夜,静得可怕。

颜巧儿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此刻,她正平躺在床上。

她睁着眼,目光呆滞。

她呼吸着,有气无力。

孟天刑要她的血去救治月儿恢复记忆,她便吃下了毒丹让自己身中剧毒,让自己体内的血变成毒血。

她恨月儿!

更恨孟天刑要拿她的血去救治月儿!

她是个疯狂的女人,也是个不怕死的女人。

她一怒之下,做了蠢事。

宁可死,也不愿做月儿的救济药。

孟天刑和药鬼子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正陪在她的身边。

药鬼子给她把过脉后,才缓缓开口对孟天刑道:“她,确是中毒了,而且中毒不轻。”

“颜巧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孟天刑嘴上虽说的是责备话,但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他心知肚明她搞的什么鬼,但仍忍不住有此一问。

颜巧儿扁扁嘴,没有开口。

她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所以她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药鬼子对孟天刑道:“她吃的是黑血丹,属下能救,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孟天刑松了口气,急急摆手:“交给你了!”

“属下告退!”药鬼子躬身退去。

孟天刑在床头坐下,伸手抚摸着颜巧儿的脸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巧儿苦苦一笑道:“你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没必要明知故问。”

他铁青着脸:“你就非要与沈染月作对么?”

她冷声道:“是的,你想要救她,我就偏要杀她,你想要拿我的血救她,我就服毒让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变成毒血!”

“蠢货!白痴!傻瓜!你到底还要我向你说多少遍?我说过了,喜欢沈染月,那是曾经,曾经,你懂吗?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是你,你明白吗?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倔强顽固,总要偏咬定我现在仍然喜欢她呢?”

“你的种种所作所为,哪一点不是为了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说过了,沈染月,她最终会离开纵横阁,而我,最终会和你成亲的!”

“我也说过了,除非你我立即结为夫妻,如此,不管你做任何事儿,我都信任你,相信你,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相信,我只会认定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口是心非!”

“唉!”孟天刑一脸无奈,轻声一叹,想了想,“好,你个死丫头!你赢了,我服了你了,我认输,等你毒解了,我们立即就成亲!”

“真的?”颜巧儿喜出望外,神情十分激动,兴奋不已。

孟天刑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道:“千真万确!”

颜巧儿甜甜地笑了:“好,我相信你,有你这句话,别说你要拿我的血去救沈染月,就是拿我的一只手,一条腿去救她,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斩下来交给你拿去救她。”

孟天刑不禁摇头笑了:“你真是个又倔又傻的丫头,心肠不坏,就是固执,一固执就爱做蠢事,我真是被你折腾的够呛。”

“刑哥,吻……吻我。”颜巧儿脸面微红,眼中燃烧着熊熊爱火,目光炯炯地盯着孟天刑。

孟天刑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低头给了她深情的一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有些失望,娇羞地道:“不是……是……是嘴……嘴。”

“好,好,嘴就嘴。”他将嘴唇压在了她的樱唇上。

她如饮甘霖,疯狂拼命地吸吮着。

他被她真挚火热的情感所感动,也疯狂拼命地回吻着她。

半响……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才心满意足地推开了他。

她傻傻地笑着,痴痴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幸福。

他拉起她的手,深情无比地道:“等你好了,我们就立即成亲!”

“嗯!”她无比甜蜜地点着头。

此刻,药鬼子步入屋内道:“阁主,都准备好了,可以救治她了,请阁主将她带到我的房间去!”

“知道了。”孟天刑应着声,将颜巧儿拦腰抱起,随着药鬼子到了他的房间里。

药鬼子引着他到了左边内房,只见,房间里放着一只大木桶,大桶中装着满满的粉红色的水,木桶下,烧着六盆炭火,木桶旁,站着凌清玉。

孟天刑将颜巧儿放下,凌清玉赶忙上前将其搀扶住。

药鬼子盯着凌清玉道:“把颜巧儿的衣服脱光,放入桶里泡,按我之前和你说的替她扎针打穴,务必小心行事!”

凌清玉点头应道:“好,明白了。”

“交给你了。”药鬼子说着,与孟天刑退出房门外,将门掩上,缓缓离开了。

药鬼子笑道:“阁主不必担心,稍等片刻,颜巧儿就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孟天刑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阁主要不要看看沈染月?”

“好。”

“请随我来,她就在右边内房,在没有得到颜巧儿的血之前,我先让她昏睡着。”

“你看着办就好。”

两人进入右边内房,只见月儿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熟睡着。

药鬼子恭声道:“阁主在此坐会儿,我就不打扰阁主了,待颜巧儿毒解之后,我再来通知阁主。”

孟天刑摆摆手:“去吧!”

“属下告退!”药鬼子转身就走。

孟天刑却又突然唤住他道:“哎,等等。”

药鬼子顿住脚,转回身问:“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叫两个人过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哪两个?”

“随便哪两个都行。”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药鬼子走了,孟天刑走至床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月儿,一阵愁眉苦脸,摇头苦叹,而后在一旁的椅中坐下了。

“参见阁主!”

“参见阁主!”

两名灰衣少年入屋恭声一呼,单膝拜倒。

孟天刑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听着,去万毒盆地的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七二九,找一个叫阿丰的妖族中人,就说我请他来纵横阁喝酒,一定要以礼相待,明白了么?明白了就快去!”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灰衣少年起身离去。

孟天刑随即又指着另一人道:“你,听着,本阁主过几日便要与颜巧儿成亲,告诉纵横阁所有人,让大家早做准备,嗯……还有……哦,去把阿义叫来。”

“是,属下恭喜阁主,属下告退!”这名灰衣少年也起身离去。

片刻后……

阿义来了。

孟天刑吩咐他道:“我需要一双眼睛,女人的眼睛,最好是鬼族中人的。”

“眼睛?”阿义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孟天刑点头道:“不错,眼睛,不过最好不要随便杀人取眼,如果可以,尽量找那些离死不远的。”

阿义想了想道:“阁主仁慈,属下明白阁主的意思,不过,属下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哦。”孟天刑盯着阿义,倍感意外,“什么主意?”

阿义肃容道:“属下不随便杀人取眼,也不找离死不远的,专找那些恶贯满盈之徒下手,阁主以为如何?”

“好,很好!”孟天刑大喜过望,拍手叫好,“这个主意不错,事不宜迟,我要你即刻去办!”

“属下遵命!”阿义领命退去。

“呼——”孟天刑长长地呼了口气,如释重负,瘫软在了椅中,“待巧儿的毒解了,就取她的血来救助月儿恢复记忆,然后我便与月儿换眼,再然后我便与巧儿成亲,一切井然有序……”

正值喃喃自语,思索之际,但见药鬼子、颜巧儿、凌清玉缓缓而来。

颜巧儿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显然恢复得不错。

药鬼子的手里却是端着一小碗汤药,血红色的汤药。

孟天刑不禁向药鬼子问道:“沈染月喝了这汤药,就能够恢复记忆了?”

颜巧儿抢着答道:“我体内的毒彻底解了,这汤药里面已经加了我的血了,药老说,只要喝下它,沈染月铁定就能恢复记忆!”

药鬼子接着道:“阁主放心,只要沈染月喝下这汤药,药鬼子包她恢复记忆!”

“太好了,我来喂她喝!”孟天刑面上掩不住的喜悦,伸手就去接药鬼子手中的药碗。

颜巧儿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小嘴翘得老高,很是不高兴。

孟天刑见她如此,摇头苦笑了笑,只得缩回了双手,对凌清玉道:“凌清玉,麻烦你了。”

“是!”凌清玉接过药鬼子手中的药碗,上前扳开月儿的嘴,一勺一勺地将汤药喂入了她的口中。

喂毕,凌清玉回到颜巧儿的身旁。

孟天刑向药鬼子问道:“需要等待多久?”

药鬼子抚须而笑:“立竿见影,她一醒来,记忆也就恢复了,瞧,她已经慢慢的醒来了。”

众人朝月儿看去,果见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而后起身而坐,将目光转向了孟天刑、药鬼子、颜巧儿和凌清玉。

她先是微微一笑,继而十分平静地道:“我就是沈染月,沈染月就是我,现在开始,我做回自己,我姓沈,名染月!”

第八十三章 邀请

月冷,风冷。

人冷,心冷。

不,冷的不是月,也不是风,冷的只是人,只是心,阿丰的人,阿丰的心。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万毒盆地。

南面之地,地点位置七二九。

阿丰孤零零的站在一处崖顶之上,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他不曾看月,也不曾享受风吹。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来这里傻傻的站着,离开沈染月回来后,他就喜欢来这里了。

或许,只因此处孤寂。

但很明显,他的人比此处更加孤独,更加寂寞。

“你为什么不去纵横阁找月儿姐姐呢?”

“你是不是又想要说,她恢复记忆之后,若还想见咱们,自然会自己来找咱们的?”

“其实,你不过是在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你是不敢面对恢复记忆的她,还是怕恢复记忆的她已经对你没有感觉了?”

关小芽对他说过的话,不知不觉又在他的耳畔响起了。

他不禁摇头一笑:“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

“小丫头?你是在说我吗?”不知何时,关小芽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微微一笑,缓缓坐下。

关小芽走近他,在他的身旁坐下。

她盯着他问:“阿丰哥哥,你又在想月儿姐姐了吗?”

他苦笑道:“我不想她,还能想谁?”

她嘟起嘴:“想想想,天天想,想有什么用?我们去纵横阁见她不就是了?”

他一脸无奈,没答话。

她突然站起身道:“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他十分吃惊地盯着她:“自己去?”

她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嗯,我才不像你,光想不做,实在是憋得慌!”

“你别唬我,也别逗我,你真要去?”

“真的要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这……我……”

“算了,看你这婆婆妈妈的,我自己去得了。”

“哎……丫头等等。”他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去?”

她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一个人不能去么?”

他断然道:“当然不能!你小丫头才几岁,我不是吓唬你,万一途中遇上恶人什么的,你是打不过,也跑不掉,很惨的,知道不?”

她扬起头傲然道:“我不怕!”

他唬起脸道:“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怕你出事的问题!”

“嗨呀!”她十分生气,跺跺脚,“你这也怕,那也怕,连去见月儿姐姐都怕,我算服了你了!”

他拽拽她的手臂:“别瞎胡闹,走,回山洞睡觉去。”

她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下,嘟起嘴道:“睡不着。”

他一愣,也跟着坐下:“那咱们就一起看看月亮,吹吹风。”

她有些伤感地道:“阿丰哥哥,你说,就算月儿姐姐恢复了记忆,如果她真的永远不来找咱们了,那怎么办?”

他同样伤感地道:“还能怎么办?她既不想见咱们,咱们又何必去烦扰她?她过她的,我们过我们的便是。”

“口是心非。”

“就算口是心非,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纵横阁找她的。”

“你是不敢面对恢复记忆的她,还是怕恢复记忆的她已经对你没有感觉了?”

“也许吧!”

“唉!”她愁眉苦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不禁相问:“为何叹气?”

她一本正经,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道:“换作我是你,绝对不会这般窝囊!”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小丫头,大人家的心事,岂是你能明白理解的?”

“哼!”她很不服气地一声沉哼。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声突然响起。

阿丰和关小芽脸色一变,两人立即对视了一眼。

关小芽开口道:“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阿丰表示同意:“走,东北方向,一百一十丈处,记住,静观其变,我动则动。”

两人不再多说,立即飞身而起,直飞向东北方向。

转眼之间,便已飞至目的地,两人凝身空中,俯视下方。

只见……

林中,一处空地上。

对立站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个蓝衣白发老者与一个灰衣少年。

两人彼此怒气冲冲,横眉怒目,显然是敌对。

灰衣少年铁青着脸,冷声道:“老人家为何阻我去路?”

蓝衣老者冷笑道:“老夫要宰了你!”

“为何?”

“你搅了老夫的清梦,老夫非常生气!”

“如此,晚辈在此给老人家陪礼道歉了,还望恕罪!”

“不行,老夫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老夫定要杀了你才能解气!”

“非如此不可?”

“是的!”

灰衣少年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老匹夫,给脸不要脸,真当小爷怕了你了?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蓝衣老者吹胡子瞪眼地道:“有种!看打!”

“呀——”蓝衣老者一声厉啸,一掌拍向灰衣少年,地上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直冲向灰衣少年,掌未到,掌风已气势惊人。

“老匹夫,找死!”灰衣少年一声怒喝,身子凌空飞起,避开强烈的掌风,一拳击向蓝衣老者。

“小子,看我的陀螺旋风!”蓝衣老者得意地一笑,掌一抬,掌风顿时化作了一若大的陀螺。

陀螺旋风急速旋转,罩向了灰衣少年。

“啊——”灰衣少年惶急地尖叫,欲高飞躲避。

嗖!

陀螺旋风的速度终是快了一步,灰衣少年躲避不及,被卷入了其中。

陀螺旋风似深水漩涡,灰衣少年似深水漩涡中的鱼。

“哈哈哈……”蓝衣老者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神情得意已极。

突地……

他看见了凝身空中的阿丰和关小芽,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由得大声喝问:“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狼拳暴裂——”阿丰怒吼一声,身子倒飞而下,一拳击向了陀螺旋风。

砰!

轰!

陀螺旋风被阿丰一拳击溃,消散不见。

已是晕头转向,身躯摇晃的灰衣少年终于落地站立,喘息不已。

阿丰在他身边站立,对关小芽道:“得了,丫头,下来吧!”

“来了。”关小芽应着声,飞身落在了阿丰身旁站立。

灰衣少年看了看阿丰,又看了看关小芽,拱手相谢:“多谢二位出手相救!”

关小芽扬扬头道:“是他出手救你,我可没本事救你,也没有出手救你,要谢你谢他,用不着捎带上我。”

灰衣少年微微一笑:“一样,都一样。”

只见蓝衣老者怒气冲冲地道:“你们两个哪里冒出来的,想要多管闲事吗?”

关小芽跨前两步,傲然道:“这位哥哥搅了你老人家的清梦,你要杀他,但你老人家大呼小叫的,却也搅我小丫头的清梦,我小丫头也一样要杀你!”

“你……”蓝衣老者眼睛一瞪,大发雷霆,“好你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敢情你是来送死来了!”

阿丰将关小芽拉至身后,冷冷地盯着蓝衣老者道:“是不是送死,可不是耍耍嘴上功夫,随便开口说说就成的,咱们还得靠实力力量说话!”

“臭小子,年轻气盛,不知死活!”蓝衣老者气得面红耳赤,看模样就要准备动手。

阿丰忙伸手阻止:“哎,且慢动手!”

蓝衣老者大喝道:“你还有何屁话要说?”

阿丰板起脸道:“我只是想要先给你老人家一个警告,要打,可不是我个人单打独斗的陪你,我会和这位兄弟一起,一起攻击你,你若看不起我们两个联手,你一笑置之,你若有所担忧,则还是不要冒险,速速离去的好,是去是留,还望你老人家好自斟酌,咱们都是要杀人的人,可不是打闹着玩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出手,还有,刚才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你那什么陀螺旋风,可是经不起我的一拳!”

“臭小子,算你厉害!”蓝衣老者略一思索,狠狠地瞪了阿丰一眼,随即飞身远去。

他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是在玩命,他没胆玩。

真正不怕死拿命玩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灰衣少年再次向阿丰表示感谢:“在下纵横阁周棱,再次谢过兄台出手相救!”

“纵横阁?”阿丰和关小芽都倍感意外,吃惊不小,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周棱点点头道:“是的,怎么了吗?”

阿丰肃容道:“想来周兄来此万毒盆地必有事情,不知是何事情,能否方便告知?”

周棱没有犹疑,立即答道:“当然可以,其实也没什么,实不相瞒,我是要去前面的地点位置七二九,找一个叫阿丰的人。”

“找阿丰?”阿丰更是吃惊,脱口大叫。

关小芽定定神问:“周哥哥,你找阿丰干什么?”

周棱笑道:“在下奉阁主之命,前来邀请他到纵横阁,请他喝酒,怎么,听小姑娘你这口气,莫不是认识那阿丰?”

关小芽哈哈一笑:“周哥哥,你要找的那阿丰,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周棱愣了愣,随即盯着阿丰道:“你……你就是阿丰?”

阿丰立即拱手见礼:“在下阿丰,见过周兄。”

“哈哈哈……”周棱大喜过望,一阵大笑,“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第八十四章 换眼

晨曦初照。

晴空万里。

纵横阁。

阁顶。

一间房间门外,戒备森严。

威风凛凛的站着八名青衣少年,分别侍立于左右两旁。

房间内,桌旁,坐着孟天刑和沈染月。

在他俩的面前,站着阿义。

在阿义的身旁,跪着一个身子被五花大绑,嘴巴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美丽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她瞪着一双即惊恐无比又疑惑不解的眼睛,眼中露出畏死的光,直盯着孟天刑和沈染月。

她不知道纵横阁的人为什么要抓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纵横阁。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沈染月眉头微皱,瞟了她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了阿义问道:“没有问题吧?”

阿义洒然一笑:“绝对没问题,有这金丝索绑着,她化不了黑气,就是插翅也难飞。”

沈染月板着脸道:“我不是指这个,我是……”

阿义目光一亮,恍然大悟,赶紧接过话道:“哦,这女人是我在南沧城一个叫葫芦镇的小镇上抓住的,这女人专门诱骗那些年轻的公子到她的山洞里,而后挖取他们的心脏吞食,不知修炼的何种邪术,这种为祸凡人的恶徒,实在是我们鬼族中人的败类,简直死有余辜,莫说挖她的眼睛,就是将她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

孟天刑抬抬手道:“让她说话。”

“是!”阿义头一点,立即扯掉了塞在红衣少女口中的布团。

红衣少女慌忙乞求:“阁主饶命……阁主饶命……”

孟天刑淡然道:“我且问你,刚才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欺骗我,否则,你自己明白!”

红衣少女哭丧着脸,拼命乞求:“是真的……阁主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孟天刑微微一笑,没理会她,而是对沈染月道:“怎么样,我的眼睛你不愿意要,她的眼睛,你总不会拒绝了吧?她本就死有余辜,你要她的眼睛,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沈染月没犹豫,立即表示同意:“可以,我要。”

红衣少女一脸茫然,十分惊惧地看着孟天刑和沈染月。

她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但她明白了一点,他们要她的眼睛。

“好极了,就这么定了。”孟天刑喜笑颜开,拍手叫好,而后扭脸看着红衣少女,“姑娘,这样,我不杀你,但我要你的眼睛!”

红衣少女颤声问:“为什么……要……我的眼睛?”

孟天刑解释道:“因为,我要与这位姑娘换眼睛,而这位姑娘呢,她愿意和我换眼睛,但却不愿意要我的眼睛,我不能让她成为瞎子,所以,我只能把你的眼睛给她,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红衣少女连连点头,她是真明白了,“我把眼睛给她,我给她,只求阁主开恩,求阁主大发慈悲,她不愿意要你的眼睛,我愿意要你的眼睛。”

“哼!”孟天刑一声冷哼,摇头一笑,“不不不,你不配!”

红衣少女面如死灰,急声道:“我……”

孟天刑突然沉声一喝:“封住她的嘴!”

“是!”阿义雷厉风行,手一动,手中的布团又塞入了红衣少女的口中。

红衣少女瑟瑟发抖,吓得泪流满面。

孟天刑冷声道:“哭也没用,我不会同情你,你也根本就不值得我同情。”

沈染月跟着道:“我也一样。”

红衣少女垂头丧气,那模样就像是刑场上即将要被问斩的犯人。

孟天刑向阿义摆摆手:“阿义,你先出去一下。”

“是!”阿义应着声,随即转身开门出屋,顺带掩上房门,侍立门外等候。

他凝起眉,一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确实有两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阁主为什么要与沈染月换眼睛?

沈染月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么?

他想不明白,他想明白,但他不会问,因为他知道,如果孟天刑想要让他明白,自己会开口,相反,则不然。

思索之际,只听得房内飘出了孟天刑的声音:“阿义,进来!”

阿义默默转身入屋,首先看见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少女,只见她双眼空洞,眼睛已经不见了,再看看沈染月的眼睛,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差别异样,最后看孟天刑的眼睛……

孟天刑见阿义目光转向自己,目光骤然一亮,眼中精芒四射。

阿义只觉孟天刑眼中精光如针,刺得眼睛疼痛,不得不垂下了头。

孟天刑先是得意地一笑,继而精芒一敛,然后吩咐道:“阿义,将这个女人丢出纵横阁,不必理会,是生是死,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阿义将红衣少女抱起扛在了肩上,大步离开了房间。

孟天刑向沈染月道谢道:“谢谢你。”

沈染月淡然一笑:“用不着谢,我说过了,我会把原本属于你的,心甘情愿,毫无条件的还给你!”

“我的眼睛,哦不,你的眼睛,在我的这眼眶里看起来怎么样?”

“没什么大的变化,只不过在你的眼眶里感觉更加炯炯有神了,我的呢?”

“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好看,很匹配。”

“那就好。”

“事情终于完美的解决了。”孟天刑心满意足地一笑,有些伤感地看着沈染月,“你,准备离开纵横阁了?”

沈染月摇头苦苦一笑:“不了,我决定留在纵横阁。”

他倍感意外,欣喜异常:“为什么?”

她幽幽地道:“我虽然喜欢阿丰,也愿意嫁给他,但,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决定离开他,我不能害了他!”

“害他?”他疑惑不解。

“你也知道,我们鬼族中人,无论男女,都是无法孕育子嗣的,他若娶了我这个鬼族中人,他会绝子绝孙的。”她道出了解释和理由。

他不以为意地道:“不会有子嗣怎么了?我和颜巧儿成亲一样不会有子嗣……”

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们彼此本就都是鬼族中人,我和阿丰不一样,我们一个是鬼族中人,一个是妖族中人,这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他开导她道:“有没有子嗣是一回事,有没有爱又是一回事,没有子嗣,并不代表没有爱。”

她固执己见:“不行!”

他神秘地一笑:“如果他爱你,他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她一脸茫然:“这话怎么说?”

他肃容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叫人去请他来纵横阁。”

她大吃一惊:“你叫人请他来纵横阁?”

“是的。”

“为什么?”

“喝我的喜酒。”

“罢了!”

沈染月缓缓站起了身,迈步就走。

孟天刑坐着没动,但已开口唤住她:“等等!”

她没答话,但顿住了脚步。

孟天刑语重心长地道:“你不给自己选择的机会,总该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说对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他若来了,我必见他。”

丟下话,她迈着沉重地步子走了。

沈染月刚走不久,颜巧儿就闪身入屋了。

她一身红妆,实在是明艳照人。

她笑靥如花,实在是美丽之极。

她噘起嘴问:“你和沈染月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谈什么事情呢?”

他一本正经地道:“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知道的事情!”

她笑问:“那谈完了吗?”

他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你既然来了,可以和我说说话。”

她扭动腰身转了一圈:“我美吗?”

他很肯定地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美。”

她甜甜地笑了:“和你成亲的时候,我就穿这身衣服。”

他点头一笑:“我很喜欢,也很满意。”

“我的话说完了,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话音未落,她人已闪身出屋。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孟天刑不禁摇头一笑。

沈染月都早已经走了,实际上,他没有什么要谈的了,但,他有一件事情,急需要证明。

证明鬼蛊摄魂眼的真正威力!

刚才对阿义,不过只是牛刀小试。

他沉声一喝:“你们八个,全部进来!”

侍立在门外警戒的八名青衣少年闻声井然有序,相继入屋。

孟天刑立即开口道:“别动,也别说话,默默地,看着我的眼睛。”

八名青衣少年依言照做,不动不说,只是齐刷刷地将目光盯着了孟天刑的眼睛。

孟天刑目光骤然一亮,眼中精芒四射。

八名青衣少年皆是身躯猛然一抖,继而全部双手抱头,脸上表情十分痛苦。

“头好疼!”

“头好疼!”

“……”

八名青衣少年面无人色,嚷嚷着头疼。

孟天刑神情极为得意地一笑:“你们都抬起头来,继续看着我的眼睛!”

八名青衣少年忍着头疼,都抬起头看着孟天刑的眼睛。

孟天刑微微一笑,眼中精芒一敛。

八名青衣少年立即停止了嚷嚷,面面相觑。

孟天刑笑问:“你们的头,还疼吗?”

八名青衣少年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疼。

鬼蛊摄魂眼!

顺利得手,大功告成!

“哈哈哈……”孟天刑发出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欢笑。

第八十五章 携手共此生

月明风清。

星光灿烂。

纵横阁。

上上下下,各处房间喜字满门,红绫绕梁,喜气洋洋。

纵横阁要办喜事了!

天大的喜事儿!

阁主孟天刑成亲了,与他自己心爱的女人颜巧儿成亲了。

阁顶,正厅。

这里只有两人,一张摆满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的圆桌旁,对立坐着孟天刑和阿丰。

阿丰正笑容满面,高举酒杯,向孟天刑敬酒道:“恭喜孟阁主喜结良缘,祝愿你俩新婚快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哈哈哈……”孟天刑仰面一阵大笑,举杯回敬,“借阿丰兄弟的吉言,来,咱们一醉方休,干杯!”

两人欢声笑语,开怀畅饮。

转眼之间,酒过三巡。

孟天刑突然敛住笑容,神情肃穆起来,一本正经地盯着阿丰道:“阿丰兄弟,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孟阁主请说,在下洗耳恭听!”孟天刑的态度是严肃的,所以阿丰的态度也是严肃的。

孟天刑缓缓道:“阿丰兄弟,我知道你喜欢沈染月,但不知,你是否愿意与她结为夫妻?”

阿丰一愣,有些不明就里:“在下茫然,不知孟阁主因何有此一问?”

孟天刑微微一笑:“你先莫管什么原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愿意不愿意,希望你爽快一些!”

阿丰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答道:“我愿与沈染月结为夫妻,求之不得!”

“好,这就好,很好!”孟天刑闻言非常高兴,拍手叫好。

阿丰茫然追问:“孟阁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孟天刑神秘兮兮地一笑:“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对你而言天大的好消息!”

阿丰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问:“什么好消息?”

孟天刑肃容道:“我问了沈染月和你一样的问题,你猜她怎么回答的?她说,她愿意嫁给你,愿意与你结为夫妻。”

“此话当真?”阿丰大喜过望,惊得跳了起来。

沈染月愿意嫁给自己?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孟天刑郑重其事地道:“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阿丰如痴如醉,痴痴地笑着,顿时坠入了美梦之中。

自己与月儿身穿喜服……

彼此手拉着手……

进入洞房……

阿丰正在美梦之中遨游,孟天刑却突然道:“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阿丰一惊,从梦境中跌回了现实。

孟天刑有些为难地道:“不过,她虽愿意嫁给你,但却不敢嫁给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阿丰愕然了,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孟天刑开口解释:“这个……”

阿丰却又抢着道:“我对她是真情实意的,我是真心的喜欢他,真心爱她的,我会好好待她的,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爱上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喜欢爱上的女人,不管她怎么样,反正这辈子我已经认定她了,此生非她不娶!在她失忆期间,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已不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不不,阿丰兄弟,你不要激动,你误会了,这不是你的问题。”孟天刑摇摇头,连连摆手,“你听我说,这是沈染月的问题,阿丰兄弟,不知你是否知道,身为鬼族中人,无论男女,都是无法孕育子嗣的,你若娶了她这个鬼族中人,你会绝子绝孙的,因此,她不敢嫁给你,她怕害了你,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阿丰松了口气,一脸的不以为意和无所谓,“这不是问题,不是问题,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呢!这事儿,待会儿我去好好的和她谈谈。”

孟天刑洒然一笑:“如此,最好不过了,来,我先祝愿阿丰兄弟与沈染月成双成对,干杯!”

“干!”阿丰笑呵呵地,高兴得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孟天刑站起身道:“好了,你我兄弟言尽于此吧!我该去找我的颜巧儿洞房了,你也该去找你的沈染月谈情说爱了。”

阿丰起身相送:“恭送孟阁主!”

“走了。”孟天刑甩甩手,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入屋一看,他不禁笑了。

只见颜巧儿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但头上的红盖头却已经揭下,搁在了床上。

他微微一笑,走至床边坐下,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无比温柔地道:“我们终于成亲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便是你的丈夫。”

她无比甜蜜幸福地一笑,奇怪地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情!”

“瞧你说的,莫说三件,就是千件万件,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

“第一,纵横阁无论大小事,一如既往的由我管理,你不得以阁主夫人的身份插手任何事情。”

“好的!”

“第二,无论我做任何事情,你都要绝对的相信我。”

“好的!”

“第三,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你不能瞒我,我自然一样不能瞒你。”

“好的,我全答应了!”

孟天刑满意地一笑,不再言语。

颜巧儿却道:“我也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情!”

孟天刑柔声道:“你说。”

“第一,虽说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霸主,但是,我要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拥有我一个女人,行不行?”

“当然行!”

“第二,无论我做任何事情,你也一样要绝对的相信我。”

“我相信!”

“第三,我知道你为人一向严肃,但你得允许我可以向你撒娇。”

“没问题!”

颜巧儿满意地一笑,她仰起头,给了孟天刑一个深情的吻。

孟天刑手一挥,桌上的烛火顿时熄灭,他与颜巧儿随即沉浸在了幸福之中……

此刻,阿丰也到了沈染月的房间里。

沈染月正坐在桌旁,若有所思。

关小芽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阿丰走近她,在她的身旁坐下。

她凝视着他,微微一笑。

他瞟了关小芽一眼,这才开口对她道:“这丫头怎么睡得这么沉?”

她摇头一笑:“这丫头不胜酒力,偏偏喝得又多,我拉都拉不住。”

他深情地盯着她道:“兴许是她太高兴了,能够再次见到你,我也很高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相见,你高兴吗?”

她点点头道:“当然高兴。”

“你的记忆恢复得怎么样?”

“非常好。”

“那就好。”

“谢谢你的关心。”

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捉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月儿,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你也应该知道……”

她身子猛然一抖,脸面一红,心扑通乱跳,慌忙抽出了手,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她娇羞的模样让他心中的爱火更炽,他再次捉住她的手,深情地道:“月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她顿时脸面通红,就像一只红透了的樱桃,她再次抽出手,娇羞道:“别……别这样……”

他微微一笑,端然道:“好,我们都严肃点说话。”

“嗯。”她点点头,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他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道:“月儿,我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目光一亮又黯,缓缓摇头拒绝:“不行!”

他故意问:“为什么不行?你不愿意吗?”

她神情紧张,慌忙道:“不……不是!”

他明知故问:“你说话怎么自相矛盾?”

“我……”她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月儿,其实,我都知道了,孟天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她吃了一惊:“你……你都已经知道了?”

他点点头:“是的,我都知道了,你害怕嫁给我会害我绝子绝孙,但你可知道,绝子绝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能和你成亲,我会绝命的,这才重要!”

“阿丰……”沈染月十分感动,热泪盈眶。

阿丰再次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月儿,嫁给我,嫁给我吧!”

“阿丰!”她一声深情的叫唤,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

他高兴极了,仍追问道:“月儿,嫁给我吧!”

她没答话,但一阵拼命地点头。

“哈哈哈……”只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欢笑。

阿丰和沈染月尴尬不已,慌忙分开。

两人转身看去,但见关小芽已迎面走来。

沈染月红着脸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关小芽白白眼,贼贼笑道:“我若不装醉装睡,哪有你们的二人世界?”

阿丰唬起脸道:“你真是个鬼精灵!”

关小芽也唬起脸道:“阿丰哥哥,月儿姐姐,我什么时候也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沈染月羞红了脸,忙起身抓向了她:“你这个小鬼头,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

关小芽一闪躲过,在屋内蹦蹦跳跳地欢呼道:“喝喜酒喽,又有喜酒喝喽!”

阿丰和沈染月甜甜地笑了。

他们三个,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第八十六章 钱曦儿

“哎呀!不对不对,往右一点,多了多了,再往左一点,哎,行了行了,挺直腰板哟!听我号令,一、二、三、放!”

“二小姐,奴……奴婢要放了……”

“别哆嗦,快快快呀!”

“奴……奴婢遵命!”

嗖!

一箭射出,正中把心。

“哈哈哈,小香,怎么样,有道是名师出高徒,本小姐这个师傅,当的名不虚传吧?”

“小姐厉害非凡,奴婢望尘莫及!”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东岁城。

福泰镇。

七街八巷,房屋连绵,一个人多热闹的小镇。

钱府后山,练武场上。

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正欢声笑语,甜甜地笑着。

自称奴婢的是个身材娇小,俏皮可爱的少女,她叫小香,是个侍女,她伺候的主人,便是眼前身旁这位被她唤作二小姐的少女。

二小姐名叫钱曦儿,是这福泰镇上有钱有势的钱府上有头有脸的小姐。

她容颜秀丽,婷婷玉立,一身淡粉衣裙的打扮,更是美丽动人。

她虽是个有钱有势的小姐,却也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

她和她大哥钱川河的兴趣爱好是截然不同,她不喜欢舞文弄墨,非常好武,琴棋书画是马马虎虎,十八般兵器却是样样精通,舞起刀弄起枪来,那是英勇异常,厉害非凡。

别看她好武好动的,她可并不想做什么英雄,习武,纯粹只是她的兴趣爱好而已。

“小姐……小姐……”一名仆人装扮的年轻男人牵着一匹白马边叫唤边飞奔向钱曦儿。

“二小姐,大少爷……要您……速速回府!”仆人牵马到了钱曦儿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着。

“知道了,这就回去!”钱曦儿头一点,毫不含糊,衣衫一甩,立即翻身坐上了马背,“小香,上马!”

“哎……”小香应着声,手忙脚乱的,爬不上马背。

“我来帮你。”仆人说着,上前伸出双手掐住小香的腰身,欲帮她一把。

“哎呀!你……你干什么?”小香羞红了脸,慌忙推开了他,后退了几步。

钱曦儿唬起脸道:“大胆,本小姐的侍女你也敢动手动脚的,不要命啦?”

“奴才死罪,小姐恕罪!”仆人吓得双膝跪地,低头请罪。

钱曦儿故意板起脸道:“既是死罪,还恕什么罪?”

“这……奴才……”仆人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钱曦儿脸色一变,微微一笑:“得了得了,与你开个玩笑而已,快快爬上前来,让小香踩着你的背上马。”

“哎,奴才遵命!”仆人点点头,爬到了马腹前。

小香脚踩在他的背上,轻而易举地坐上了马背。

钱曦儿抖抖缰绳道:“小香,抱紧我的腰,摔下去了我可不管你!”

“是,小姐!”小香点点头,双手抱住了钱曦儿的腰。

“驾——”钱曦儿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双手猛地一抖缰绳,马匹一路飞奔而去。

通往钱府必经之路的大道上……

一个年轻男子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缓缓前行。

此男二十多岁,剑眉星目,他神情潇洒脱俗,气度冷傲风发。

“驾——”

“闪开!给我闪开!”

“别走中间,闪到一旁去!”

钱曦儿骑着马大声嚷嚷,飞奔直冲。

年轻男子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不躲不闪。

“吁——”钱曦儿无奈,只得勒紧缰绳,让马匹停下了。

年轻男子依旧缓缓前行,不曾回头,对身后的一切声响,无动于衷。

钱曦儿怒气冲冲,横眉怒目地喝道:“前面的小子,我叫你呢!你给我停下,转过身来!”

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了身,面向着钱曦儿。

钱曦儿打量了下他,怒问道:“你是谁?”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在下胡元安!”

“你既不聋不哑,也不痴不傻,我刚才叫你闪开,你为何不闪开?”

“此地如此宽广,在下不让路,姑娘亦可从旁绕过。”

“强词夺理,叫我绕,你自己为什么不绕?”

“此地如此宽广,又无行人,在下步履脚力,姑娘高头大马,该是姑娘给我让道才是!”

“你……”钱曦儿一时竟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胡元安。

这小子的话,确实有道理!

钱曦儿想了想道:“不管骑马还是不骑马,你一个大男人,都应该给女人让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与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岂不有失君子风度?”

胡元安一愣,随即闪开道,拱手道:“多谢姑娘教诲,下不为例,姑娘请!”

“哈哈哈……真是孺子可教也……”钱曦儿一阵自鸣得意,招了招手,“来来来,这是通往钱府必经之路的大道,看你这模样,也是要去钱府吧?好在钱府就在眼前,这样吧!你来为我牵马,此事就算了。”

她不是有意刁难胡元安,而是觉得他为人有些傲慢,想挫挫他的傲气。

胡元安倒是言听计从,二话不说,头一点,立即上前牵着马就走。

钱曦儿得意洋洋地昂着头,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是争强好胜的心得到满足时的必然表露。

至钱府……

一座巨宅,金碧辉煌。

钱曦儿和小香双双下马,与胡元安进入府中。

一名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的少年忙迎了出来,他正是这钱府的主人、钱曦儿的大哥——钱川河。

钱川河一见钱曦儿、小香、胡元安,似是吃了一惊。

“小香,替我好好招呼胡公子,胡公子,你先坐坐,在下和小妹有些话要说。”钱川河匆匆安排,拉起钱曦儿的手就走,“我有话和你说,随我来。”

钱川河拉着钱曦儿直奔到远处一旁才松开了手,劈头就问:“曦儿,你怎么和那个胡元安一起来了?你们认识?”

钱曦儿是一头雾水,茫然不解地看着钱川河。

钱川河追问道:“曦儿,哥在问你话呢!”

“是,哦。”钱曦儿回过神来,点点头,“在回来的路上因为一点小误会认识的,萍水相逢,我就知道他叫胡元安,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一句没问。”

钱川河脸色大变:“小误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小误会?”

钱曦儿摆摆手:“没什么呀!就是小误会嘛,没事儿了,怎么了?瞧你这脸色,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钱川河一本正经地答道:“他是本月福泰镇上的第一武功高手!”

天哪!

本月福泰镇上的第一武功高手!

钱曦儿一听,顿时花容色变,拔腿就准备要跑。

钱川河眼明手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沉声喝道:“钱曦儿!你要再这样,哥可真的要勃然大怒了!”

钱曦儿笑嘻嘻地撒娇道:“嘿嘿嘿,小妹知错,小妹知错,哥别生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钱川河阴沉着脸,神情肃穆地道:“你少来这套,既然那个胡元安你已经见过了,现在哥就问你一句,怎么样,中意不中意?”

钱曦儿高傲地扬起头,嘟起嘴道:“好,我告诉你,我不中意!”

钱川河眼睛一瞪,手用力一捏:“又不中意?”

“哎哟哟!哥你弄疼我了!”钱曦儿嚷嚷着,一脸蛮横,“就不中意,就不中意!”

“哼!”钱川河沉声一哼,怒容满面,“这个不中意,那个不中意,你自己说你这辈子要嫁就只嫁那长得英俊,武功高强的公子,胡公子长得不英俊?武功不好?”

钱曦儿扁着嘴道:“我……”

钱川河怒气冲冲:“你少找借口,过去咱福泰镇上每月比武胜出的武功第一高手,你不是嫌人家脸上有颗痣,就是嫌人家长得比你矮了一些,诸多借口,百般不中意,我看这位胡公子面冠如玉,长得也比你高一个头,你还有什么话说?哥就挺中意的!”

钱曦儿嘟囔着嘴:“你中意,你倒是嫁给他啊!”

钱川河脸色大变,勃然大怒:“你个臭丫头,谁像你,都二十三的老姑娘了还嫁不出去的?真是苦煞我也!”

钱曦儿语气一软道:“哥,这事儿咱们好商量……”

钱川河板着脸:“没得商量,胡公子的背景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人品出众,你无可挑剔!”

钱曦儿傲然道:“好,长相、身高、人品,既然都没得挑,那我不挑就是,但是,武功方面,是不是真的武功高强,得和我打了才知道!”

钱川河大发雷霆:“武功高强,打打打,你就知道这些,那神鬼妖魔仙五族中的人,更是拥有惊天动地的玄功绝技,他们的武功还高强着呢!难道你还想要嫁给他们不成?就算你想嫁,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钱曦儿微微一笑:“哥,你用不着激我,我都妥协那么多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还不答应吗?”

“若你打不过他又怎样?”

“打不过,我就嫁!”

“打得过他又怎样?”

“打得过,就不嫁!”

“这……”

钱曦儿挑衅地道:“怎么了,你是怕他打不过我?”

钱川河想了想,终于道:“好,就如你所愿!”

第八十七章 谈情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钱府,正厅。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桌旁,坐着胡元安、钱川河和钱曦儿。

钱川河笑得很满意,他对胡元安很满意。

妹妹钱曦儿能嫁如此郎君,他心满意足。

胡元安也笑得很满意,他对钱曦儿很满意。

能娶钱曦儿如此美丽佳人,他别无所求。

钱曦儿皱着眉,苦着脸,满脸的不高兴。

她讨厌大哥钱川河的逼婚,也讨厌胡元安对自己的追求。

钱川河笑嘻嘻地盯着胡元安道:“胡公子,怎么样?吾妹,你可还满意?”

“自然,自然,”胡元安笑容满面,连连点头,“钱姑娘此等佳人,万里挑一,若能与钱姑娘喜结连理,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钱曦儿眼睛一瞪,怒声道:“胡公子,莫要自鸣得意,沾沾自喜,先别急着说什么喜结连理之话,你若打不赢我,一切都是废话!”

胡元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在下自信,绝对能够打赢姑娘!”

“狂徒,真是大言不惭!”钱曦儿被激怒了,拍案而起,“要不要现在就来打?”

“钱姑娘若要如此,在下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胡元安不慌不忙,客客气气地站起。

“简直胡闹,快坐下!”钱川河狠狠地瞪了钱曦儿一眼,而后忙向胡元安摆摆手,“胡公子,吾妹顽劣,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今夜咱们只喝酒,喝酒,来来来,快请!”

“哪里哪里,钱大哥言重了,钱姑娘是个爽快人,在下非常喜欢,来,钱大哥请!”胡元安饮了杯酒,缓缓坐下了。

钱曦儿噘起嘴道:“你们慢慢喝,我先回房休息了!”

钱川河板起脸道:“放肆!真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还要我教你待客之道吗?坐下!”

胡元安不以为意地道:“钱大哥莫要动怒,钱姑娘既然乏了,该让她回去休息才是,我陪钱大哥喝酒便是。”

钱川河生气地对钱曦儿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胡公子多为你着想,还不快谢过胡公子!”

“假惺惺!”钱曦儿白白眼,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还是开口道谢了,“谢过胡公子。”

胡元安洒然一笑:“不谢不谢。”

钱川河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嘛!”

钱曦儿没好气地问:“我现在可以回房休息了吧?”

钱川河摆摆手:“去吧去吧!”

“哼!”钱曦儿一声轻哼,手一甩,大步离开了。

钱川河面向胡元安歉然一笑:“胡公子,吾妹这脾气……”

胡元安赶忙摇手:“无妨无妨,人都是会变的,在下相信与钱姑娘成亲之后,钱姑娘一定会变得很温柔的。”

钱川河哈哈大笑:“好好好,那以后就有劳胡公子好好教导了。”

胡元安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来,咱哥俩儿接着喝。”

“钱大哥请!”

“干杯!”

“干!”

“……”

钱曦儿嘟囔着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目光幽怨,十分生气。

小香见状,忙上前给她捏肩捶背,安慰她道:“小姐,又在为那胡公子的事情心烦意乱?”

钱曦儿扁扁嘴:“可不是,小香,你是不知道,那姓胡的那副胸有成竹,似是必能将我打败手到擒来的表情,看了实在是让人生气,真是气死我了!”

小香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因此生气作甚?莫不是有所担忧打不过那胡公子?”

钱曦儿沉重地点点头:“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那姓胡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我败下阵来,那就玩完了,唉!这主意我也是被逼无奈之下自己提出的,我也只能面对了。”

小香怪问道:“那胡公子若是真赢了,小姐当真要嫁给他?”

钱曦儿没好气地白了小香一眼:“死丫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小香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钱曦儿接着道:“想要避免战斗,也只能威逼利诱,让他自己知难而退了,不管行不行得通,我都要试上一试。”

小香若有所思地道:“除了威逼利诱,小姐还可以恶整他!”

钱曦儿目光一亮,赶忙追问:“如何恶整?”

小香神秘兮兮地一笑,在钱曦儿的耳畔说了一席悄悄话。

钱曦儿听完小香所言,红着脸道:“这……这不太好吧?”

小香端然道:“小姐若真不想嫁,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钱曦儿略一思索,深以为是:“有道理,就这样吧!”

哐哐——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了钱川河的声音:“妹妹,哥知道你还没有休息,哥有话与你说。”

钱曦儿嘴一扁,随即向小香摆摆手:“去开门吧!”

“是!”小香上前打开房门,迎钱川河入屋,而后自己退出屋外,掩好房门侍立一旁。

钱川河在钱曦儿的身旁坐下,尚未开口,钱曦儿已瞅着他道:“你没喝醉吧?若跑来疯言疯语,我可不愿听!”

钱川河肃容道:“没大没小,哥若醉了早去休息了,还能来你房里?”

“是是是!”钱曦儿苦着脸,无奈地点着头,“哥有何训斥,小妹洗耳恭听便是!”

钱川河一本正经地道:“小妹,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二三年华,也该婚配了,不能总是那么胡闹,让哥为你担心,知道吗?”

“是!”钱曦儿心不在焉地应着。

“关于胡公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到底想不想要嫁给他?”

“这……我……”

“不要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

钱曦儿不明白钱川河真正的话中之意,她喃喃自语道:“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和他打一架,他打赢了我,我就嫁给他。”

钱川河唬起脸道:“哥的意思是,你若真愿意嫁给他,完全没有必要唱这么一出。”

钱曦儿目光一亮,顿时恍然大悟,她已经知道她哥的来意了,她扬扬眉,呵呵一笑道:“哥这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哥还是怕那姓胡的打不过我,是也不是?”

钱川河点点头:“正是如此!”

钱曦儿不禁甜甜地笑了:“哥还挺会替他着想的,他刚才不是还一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模样么?他都如此信心十足,何劳哥哥替他烦恼担忧?真是瞎操心!”

钱川河缓缓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败给了你也不一定,我怎能不替他担忧?”

“哥哥还真是看得起你小妹我。”

“我知道你这带刺玫瑰的厉害。”

“哥哥莫要自寻烦恼忧虑了,鹿死谁手,见了真章才知道,你担心他打不过我,指不定到时他将我打得求饶呢!”

“唉!哥好说歹说,话是说尽了,既然你不听劝,我也只能让你们干一架了!”

“这是必须的!”

钱川河肃容道:“不过,咱们可得有言在先,你若败下阵来,当心甘情愿,乖乖地嫁给他,不得再无理取闹!”

钱曦儿点点头:“那是自然,哥哥放心。”

钱川河突然扭头面向房门道:“小香,胡公子来了没有?他说他要来的!”

门外立即响起了小香的回话声:“回大少爷,胡公子刚来,正在门外候着。”

钱川河赶紧吩咐道:“快请胡公子进来。”

“是!”门外传来了小香的应允声。

吱——

房门被推开,胡元安步入了房中。

钱曦儿一见胡元安,眉头便紧紧皱起,小嘴翘得老高。

钱川河起身对胡元安道:“胡公子请坐,你们慢慢聊。”

“好。”胡元安应声坐下,钱川河随即离去。

胡元安盯着钱曦儿微微一笑:“在下知道钱姑娘并未真的休息,所以特跟着钱大哥来打扰一下。”

钱曦儿冷声道:“客套就免了,也不必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开门见山的说!”

胡元安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如此,我便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了,钱姑娘,我句句肺腑之言,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哎哎哎……打住打住,别再说了!”钱曦儿眼睛一瞪,忙摆手阻止,“胡公子如果是特地来说这些油腔滑调甜言蜜语的话,还是免开尊口了,我不喜欢听,也不想听!”

胡元安扁扁嘴道:“好吧!钱姑娘,那我就很认真很严肃的问问,如果我真的打赢了姑娘,姑娘真的就愿意嫁给我?”

钱曦儿板着脸道:“真的!”

胡元安随即相问:“不知钱姑娘准备何时与在下较量?”

“怎么,迫不及待了?”

“这个……在下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莫要心急,还是再等等。”

“等?”

钱曦儿神秘地笑笑:“咱们刚刚认识,还是先相处一下,彼此也好有个了解,你说是不是?”

胡元安不知钱曦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如此说法,倒也是合情合理,他无奈,只得点头称是:“是是是,钱姑娘言之有理,在下听钱姑娘的便是。”

钱曦儿一阵得意,诡异地笑了笑,在心里暗暗道:“胡元安,看本小姐不好好的整你!”

第八十八章 设计

清晨。

晨曦初照,晴空万里。

钱府门外。

停着一辆简便的马车,马车旁站着钱曦儿和小香。

钱曦儿面上十分不悦,正在抱怨道:“真是够慢,那姓胡的怎么还不来?”

小香见钱曦儿生气,忙建议道:“小姐,要不我扶你上马车,坐着慢慢等吧?”

钱曦儿一口否决:“算啦!再等等!”

“驾——”策马呼喊之声,但见胡元安骑着一匹黑马急驰飞奔而来。

“吁——”转眼之间,黑马已至钱曦儿的身边,胡元安缰绳一勒,急急翻身下马。

“在下来迟,让钱姑娘久等了。”胡元安歉然一笑,抱拳行礼。

“臭小子!”钱曦儿心里怒骂一句,嘴上才缓缓开口,“无妨无妨,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胡元安赶忙陪笑:“钱姑娘相邀,在下岂敢不来?”

“胡公子请!”

“钱姑娘请!”

钱曦儿与胡元安一前一后,钻入了马车内坐好。

小香随即坐上车驾,赶车缓缓前行。

马车内……

胡元安盯着钱曦儿问:“不知钱姑娘邀在下去哪儿?”

钱曦儿嫣然一笑:“是这样的,我的一位好姐妹听说我看上了你,她很好奇,想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居然会被我看上。”

胡元安随口一应:“哦。”

钱曦儿解释道:“你要知道,我曾经立誓此生要嫁那长得英俊且又武功高强的年轻公子,因此,我大哥为了给我找个如意郎君,每月都会在府上举行一次比武,选出个什么所谓的第一武功高手,供我处对象,但很长时间下来,选出的所谓第一武功高手已有十七、八个,但是这些人,我是一个都没有看上,直接就给我轰出了府外,你是例外。”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抱怨道:“其实我也想直接将你轰出府外,但怎奈大哥施压,我也是被逼无奈!”

胡元安苦苦一笑:“承蒙钱姑娘厚爱,但我也算不得例外吧?看钱姑娘昨夜怒气冲冲的发狠话,说非要我打赢了你,你才愿意嫁给我,否则就没戏,看来钱姑娘心底里并不是真的愿意嫁给我。”

钱曦儿顺水推舟,板起脸问:“既是如此,你为何对我不死心呢?”

胡元安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钱曦儿忍不住高兴地一笑:“看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虽是甜言蜜语,但我却也爱听。”

胡元安扁了扁嘴,在心里暗道:“昨夜我也对你说过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可你当时却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说什么你不喜欢听也不想听这些油腔滑调甜言蜜语的话,叫我免开尊口,今日一说,你却又笑得如此开心,说你爱听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

见胡元安沉思不语,钱曦儿不禁相问:“喂,你想什么呢?”

“哦。”胡元安回过神来,忙答着话,“没什么,没什么。”

钱曦儿白白眼,怪问道:“我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长得漂亮?因为我家里有钱有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胡元安笑道:“有钱有势倒无所谓,长得漂亮确实是吸引我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还是因为一见钟情。”

“挺会说的。”

“都是实话实说。”

“我问你,你不觉得我蛮横了?你我初次见面,我可是对你很不客气的呢!”

“哪儿的话,不是钱姑娘蛮横,那确实是我的不对,是我该给钱姑娘让道才是,后经钱姑娘开导,我已主动认错,这错在我,不在钱姑娘,不能算钱姑娘蛮横。”

“我可是连洗衣做饭都不会!”

“无妨,我可以慢慢教,你可以慢慢学,不学也没有关系。”

“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无妨,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

“服了你了,还真是能说会道。”

“绝不油腔滑调!”

马车突然停下……

小香掀开车帘道:“小姐,胡公子,我们到了。”

钱曦儿与胡元安点点头,双双下马。

香花楼。

这不是客栈酒楼,也不是青楼妓院,而是花店,卖花的店铺。

一名女仆一见钱曦儿,忙笑嘻嘻地迎了出来,点头哈腰道:“钱小姐终于到了,快快楼上雅间请!”

女仆领着三人上了楼,到了一处房间外,而后与小香一起退下了。

钱曦儿推门入内,一桌酒席,一位红衣少女,映入眼帘。

钱曦儿一指红衣少女,向胡元安介绍道:“这是香花楼的主人,也是我的好姐妹——孙小苓。”

孙小苓忙起身相迎:“你们终于来了,快请坐!”

钱曦儿与胡元安大方落座,孙小苓跟着坐下,目光打量了下胡元安,这才对钱曦儿道:“曦儿妹,这就是在跟你处对象的公子?”

钱曦儿点点头道:“正是,他叫胡元安,小苓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孙小苓将赞赏的目光投向了胡元安,微笑道:“一表人材,真是人中龙凤!”

胡元安不好意思地一笑:“孙姑娘过奖了。”

“胡公子莫要谦虚。”孙小苓向胡元安抛了个媚眼,随即面向钱曦儿娇笑着,“恭喜曦儿妹了,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哈哈哈……”

胡元安笑了,笑得甜蜜蜜,他如痴如醉,他没发现钱曦儿也笑了,但钱曦儿笑得十分诡异。

孙小苓突然对胡元安道:“能和曦儿妹处对象的必然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但不知胡公子可还会……”

不等孙小苓把话说完,胡元安已接过话道:“琴棋书画方面,在下只对琴技略知一二。”

“好!”孙小苓拍手叫好,随即站起了身,“我这就去取琴来!”

说走就走,孙小苓丟下话便扬长而去。

胡元安对钱曦儿道:“曦儿,你可喜欢琴曲?”

钱曦儿瞪起眼,唬起脸道:“你叫我什么?曦儿也是你叫的?”

胡元安一阵尴尬,无奈地道:“是是是,钱姑娘,钱姑娘!”

钱曦儿满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琴曲嘛,你若弹得好,我自然是喜欢的。”

胡元安胸有成竹地道:“我一定弹好!”

两人谈话间,孙小苓已取琴而来。

胡元安将桌上的酒菜略一收拾,腾出空位。

孙小苓将琴放好,与钱曦儿坐在一起,静候佳音。

胡元安微微一笑,双手按住琴弦,指头轻动,琴声悠然而起。

琴声似轻风般轻轻飘荡而出……

琴声似流水般缓缓流淌而出……

使人如沐春风……

使人如浴暖流……

钱曦儿和孙小苓只觉自己正随风飘荡,正随水流淌,妙不可言。

一曲弹罢,胡元安开口相问:“二位,怎么样?我这琴……”

咚!

话未说完,胡元安突然一头栽倒,趴在琴上,一动不动了。

钱曦儿赶忙起身道:“小苓姐,快,快把迷香拿出来熄掉!”

孙小苓弯腰从桌下拿出了半截还在燃烧着的黑香,将其往酒杯里一戳。

呼哧——

黑香顿时熄灭,被孙小苓留在了酒杯里。

“呼——”钱曦儿见状,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全身放松了。

孙小苓笑道:“这迷香无色无味,况且我早已给你服过这迷香的解药了,怎么,还受不了?”

钱曦儿扁扁嘴道:“可不是,感觉头晕晕的,难受极了,现在好多了。”

孙小苓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钱曦儿白白眼道:“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当然是按计划照办!”

孙小苓面现为难之色,似是有话要说,但又欲言又止。

钱曦儿不禁怪问:“小苓姐,你怎么了?”

孙小苓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道:“曦儿妹,姐姐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钱曦儿十分爽快地摆摆手:“小苓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跟我还客套什么?有话直说!”

“那我可就说了,曦儿妹,照姐姐看,这胡元安还是挺不错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考虑和他在一起!”

“哦,小苓姐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这才与这个姓胡的相处多久?不过第一次见面,寥寥数语,就看出他不错了?”

孙小苓十分严肃认真地道:“第一感觉是不错,我的感觉一般不会有错。”

钱曦儿摊摊手:“反正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绝不会!”

孙小苓语重心长地道:“曦儿妹,遇到合适的,还是嫁了吧!”

钱曦儿脸色一变,嘟起了嘴:“我是来找你出谋划策拒绝他的,你怎么反倒和我大哥一样唠唠叨叨的要撮合我俩?”

孙小苓肃容道:“我们都是为你好!”

钱曦儿摆摆手:“打住打住,别再说了,反正我是不喜欢,你要喜欢,你拿去好了!”

“真的?”孙小苓面上一喜,竟有些喜出望外。

钱曦儿吓了一跳:“怎么,小苓姐,你看上他了?”

孙小苓默不作声,默默点了点头。

“哈哈哈……”钱曦儿一阵哈哈大笑,一脸无所谓,“没想到小苓姐看上他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交给你处置了,随你怎么办吧!”

钱曦儿说罢,得意洋洋,洒然而去。

第八十九章 美人的诱惑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胡元安眼皮一睁,悠然醒来。

这出了什么事儿?

自己怎么睡着了?

这是在谁的床上?

胡元安边想边偏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的身旁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再仔细一看,这女人竟然是孙小苓!

难道……

天哪!

莫非自己竟和她行了那苟且之事?

胡元安再也躺不住了,他心急如焚,一阵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地坐起身,忙叫唤孙小苓:“孙姑娘……醒醒……孙姑娘……醒醒……”

“嗯……”孙小苓轻声应着,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

“你怎么……”孙小苓一见胡元安,同是不明就里,大惊失色,骇然坐起,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两人皆是披头散发,都只穿着内衣裤。

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彼此眼中都困惑不已。

胡元安铁青着脸,率先打破了沉默:“孙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孙小苓扁着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胡元安追问:“我们这是在你的房间?”

孙小苓四下一瞟,答话道:“是的,这是香花楼,我的房间。”

“真是奇怪了,我记得清晨我不是正在弹琴给你和钱曦儿听吗?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这个样子?连天都黑了!”胡元安苦着脸,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小苓无奈地摊摊手:“我说过了,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元安若有所思,缓缓道:“莫不是着了钱曦儿的道了?怎么不见她人?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元安迫不及待,身子一动,就要下床。

“哎……”孙小苓嚷嚷着,忙一把捉住他的手臂拉住了他。

“孙姑娘,你拉着我作甚?”胡元安先是不明就里,而后似有所悟,“哦,对对对,孙姑娘当与我同去,速速下床,咱们一起去钱府找钱曦儿!”

孙小苓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胡元安傻眼了,茫然了:“那你是什么意思?之前咱们三人一起用餐,如今咱们两人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床上,而却不见了她,我们当然得去找她问问情况了,难道你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孙小苓默不作声,似在思索问题。

胡元安有些生气地道:“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其实我也知道钱曦儿心里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早有猜想她不会那么好心只是单纯的邀我来你这香花楼,虽然她嘴上说是孙姑娘你想要见我,但我知道她定是借机搞鬼,别有用心,如今你我同床共枕之事,指不定就是她的杰作!只是这未免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必须得找她理论!”

孙小苓咬咬牙,红着脸娇羞道:“即便是她所为,可你我这……”

胡元安不明所以:“这什么?”

孙小苓俏脸通红:“你我这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找了她算账,就算把她给杀了,那……那我,又该怎么办?”

胡元安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十分难看。

是啊!

自己与孙小苓这清白之事,又该如何是好?

思索之际,但见孙小苓哭丧着脸道:“我……我没脸见人了,也没法嫁人了,唯有一死了!”

“不可!”胡元安吓了一跳,猛地捉住她的手,好言安慰,“孙姑娘,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断不可有此轻生之念啊!”

孙小苓幽幽怨怨地:“除了死,我还能怎么样?”

胡元安紧握住孙小苓的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安慰她。

突然……

他目光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二话不说,立即撩起了她的衣袖。

只见……

她雪白的玉臂上,有一粒红砂!

守宫砂!

胡元安如释重负,终于松了口气,微笑道:“孙姑娘,看来你我完全是在此瞎担心了,你看,守宫砂还在,你还是清白之身,你我并未行那苟且之事!”

“是啊是啊!真是谢天谢地!”孙小苓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涩,有些尴尬。

她已在心中叫苦不迭:“真是该死!怎么把手上的守宫砂给忘了,真是功亏一篑,之前真该连皮带肉给削掉的!”

胡元安下床穿衣,边穿边道:“孙姑娘,你也赶紧下床穿衣吧!兴许是我瞎想误会了,这说不定是钱曦儿搞的恶作剧,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找她问问!”

孙小苓扁扁嘴道:“不用了。”

胡元安讶然道:“不用?那怎么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若这真是她搞得恶作剧,咱们必须得好好的修理她!”

孙小苓板起脸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不是她的恶作剧,这是我和她的计谋!”

“你和她的,计谋?”胡元安瞪圆了眼盯着孙小苓,有些茫然,也有些生气。

孙小苓点点头,给出了解释:“是的,我和她的计谋,这都是她的主意,先邀你来我这香花楼,而后席间将你迷晕,最后再安排你我同床共枕,为的,就是要摆脱你,她要摆脱你,你明白吗?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胡元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怒容满面,身子气得发抖。

真相竟是如此!

钱曦儿实在可恨!

孙小苓接着道:“因此,我劝你最好别去找她了,当然了,如果你要去,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我想提醒你,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她都这么对你了,你再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

胡元安身子一倒,瘫软地坐在了床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无奈地道:“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啊!她为了摆脱我,居然会使出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唉!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我,不仅如此,还很讨厌我!”

孙小苓凑近前,安慰他道:“胡公子,你人中龙凤,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又不止钱曦儿一个女人,她不喜欢你,你再找个便是!”

“唉!”胡元安愁眉苦脸,充满悲凉地深深一叹,“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可怜我一片真心待她,却换来她如此对待,实在是……唉!真叫我痛心疾首,痛心啊!”

孙小苓突然伸出双臂,从背后环抱住胡元安,将俏脸贴到他的耳畔,吹气如兰:“胡公子,钱曦儿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胡元安先是一惊,而后不慌不忙,轻轻地捉住孙小苓的双手,转身将她推开,冷声道:“孙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请你自重!”

“不!”孙小苓一声叫唤,再次出其不意张开双臂扑向胡元安,扑入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胡公子,我是认真的,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我也是对你有一定的好感,才会答应帮钱曦儿的忙,与你同床共枕的,不然我就是死,也绝不会答应钱曦儿如此荒唐之事,随随便便的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胡公子,你明白吗?”

胡元安再次将她推开,冷冰冰地道:“孙姑娘,对不起,即便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为什么?”孙小苓疑惑不解地盯着他。

胡元安淡然道:“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孙小苓逼视着他:“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喜欢钱曦儿?”

“不!”胡元安神情肃穆,声冷如铁,“那种薄情寡义的女人,不值得我去喜欢,我不会再喜欢她了,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是不会喜欢你的!”

孙小苓有些激动地轻声嚷着:“除了没她有钱有势,我哪点儿比她差了?”

胡元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站起身道:“好了,孙姑娘,你我言尽于此,我该走了!”

孙小苓忙问:“你要去哪儿?”

胡元安毅然道:“离开,离开福泰镇,离开钱曦儿,离开这个伤心地,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孙小苓伤感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走了,孙姑娘多多保重吧!”胡元安丢下话,转身就走。

“黑灯瞎火的,这是我的地方,可莫要被别人当成了贼人,我送送你!”孙小苓忙奔下床,一路相送。

将胡元安送出了香花楼,孙小苓又忙奔到了一处房间门外。

哐哐——

哐哐——

她神情紧张,急急地敲着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了,一个睡意朦胧的瘦高少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少年揉了揉眼,盯着孙小苓问:“老板娘,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孙小苓肃容道:“速度去钱府一趟,接钱曦儿来,说我有急事要见她!”

少年有些不情愿地道:“现在?这大晚上的?”

孙小苓沉声道:“要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是,是。”少年连连应声,返回房内匆匆穿好外衣裤,出了房间,直奔香花楼大门。

“哎……等等!”孙小苓却又突然唤住了他。

少年转回身问:“老板娘还有什么吩咐?”

孙小苓想了想道:“不要找钱曦儿了,找她大哥钱川河来,对,就找钱川河来,去吧!”

“知道了!”少年点点头,转身飞奔出香花楼。

孙小苓凝起眉,自言自语道:“曦儿妹,对不起了,胡公子是个好人,我们不该这么对他,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一走了之!”

第九十章 受伤的少女

深夜。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胡元安带着满腔怒火,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但想必都是气话。

终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处狭窄的小巷,一间普通的小屋,小屋很矮,木门也有些破旧。

哐哐——

哐哐——

胡元安铁青着脸,急促地敲着门。

他决定离开福泰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他再也不想见到钱曦儿了!

他家里还有一个人,他要带他一起走,他的亲弟弟——胡小安。

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终于打开了。

一个蓝衣少年出现在了胡元安的面前,他正是胡元安的亲弟弟——胡小安。

胡小安揉了揉眼,睡意朦胧地道:“哥,你回来了。”

“嗯。”胡元安应声入屋,摆摆手,“小安,你去收拾一下细软,跟大哥走!”

“收拾细软?走?”胡小安不明就里,茫然了。

胡元安点点头:“是的,收拾细软,跟哥走!”

胡小安突然目光一亮,似有所悟,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只差没有蹦起来,大喜道:“是是是,小弟明白了,这就去,这就去!”

他心里面美滋滋的想着,一点也没有去注意观察胡元安的表情变化。

他完全想歪了!

兄弟俩一悲一喜,各自奔入了自己的房间内,动手收拾细软。

片刻后……

两人收拾妥当,背上包袱。

胡小安喜滋滋地道:“嘿嘿嘿,可以去钱府睡舒舒服服的大床了。”

胡元安板起脸道:“小安,你想多了,我们不是去钱府!”

“不是去钱府?”胡小安一愣,傻眼了,“不去钱府去哪里?”

“唉!”胡元安苦着脸,摇头苦叹,“你有所不知,一言难尽,真是一言难尽啊!”

胡小安忙拉着他到椅中坐下,唬起脸问:“哥,有话慢慢说,别搞得这么莫名其妙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元安无奈地道:“还能怎么回事儿?那钱府小姐,不愿意嫁给我,这婚事儿,吹了!”

胡小安一惊,困惑不已:“不会吧?大哥,她今天早晨不是还邀你一起去玩来着,这晚上就翻脸了?”

香花楼!

孙小苓!

一想起早晨这些人和事,胡元安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气冲冲地道:“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真是可恶!那个该死的钱曦儿,她根本就不是邀我去玩,而是设下了陷阱坑害我,这女人好生荒唐无理,这样的女人我喜欢不起,也不值得我喜欢,我要离开这福泰镇,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胡小安好言相劝:“大哥莫要冲动,她怎么设下陷阱坑害你了?万事好商量,也许钱姑娘……”

话未说完,胡元安便怒声道:“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没什么好商量的了!这成亲之事,讲的就是你情我愿,她既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种事情没得商量!”

“哥——”胡小安扁扁嘴,还想相劝。

胡元安沉声一喝:“别说了,走!”

胡小安还是不愿意走,嘟囔着嘴道:“大哥,就算那钱小姐不愿意嫁给你,你也犯不着为了她离开这福泰镇啊?大哥,这可是咱们的家啊!”

胡元安站起身,毅然道:“大哥带你去别镇安家!反正哥是走定了,一句话,你不走,哥走!”

“哎……”胡小安急声嚷嚷,无可奈何赶紧站起了身,“好好好,我真服了你了,走,我的好大哥,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咚!

兄弟俩尚未出门,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两人脸色一变,迅速对视了一眼,屋内的烛火照亮了屋外的景象。

只见……

一个美丽的青衣少女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脸色苍白,面无人色,衣上血迹斑斑。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少女的腹部有非常明显的伤痕,是刀伤,刀已划破了衣服,伤痕清晰可见。

兄弟俩不由得眉头紧皱,这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会惹得这么一身可怕的伤!

胡小安扁扁嘴问:“哥,救不救?”

胡元安没犹豫,立即解下背上的包袱往桌上一甩道:“没死便救!”

胡小安跟着解下背上的包袱往桌上一甩,与胡元安急急出屋。

胡元安伸手在青衣少女的鼻间一探,点点头道:“还有气,救,伤成这样,还有气息,简直就是奇迹了。”

“我来!”胡小安轻轻地将青衣少女抱起,返身回屋。

胡元安环顾四周,四下警戒,发现四周确实空无一人,这才跟着回屋。

胡小安轻轻地将青衣少女放在床上,不知所措。

现在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换衣止血,包扎伤口。

对方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兄弟俩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所措了。

“你来!”

“你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异口同声,彼此推辞,都不想自己动手。

胡小安唬起脸道:“大哥,这人是你说要救的,现在当然得你救!”

胡元安眉头紧皱:“这得替她换衣止血,包扎伤口,男女授受不亲,我如何好相救?”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好相救难道我好相救?小弟我也是男人啊!”

“这……”

“大哥,你别犹豫了,若再不救只怕她是要没命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还授个屁啊!”

“好吧!我来就我来,小安,咱家里不是还有一些滋补强身的药材吗?速度去熬些来!”

“知道了!”胡小安领命而去。

救人如救火,胡元安下定决心,不再犹豫,立即动手为少女脱去那血迹斑斑的外衣。

少女的内衣已被血水浸透,雪白玉肌若隐若现。

胡元安的目光触及到她那高耸的胸部,禁不住面红耳赤,心一阵扑通乱跳。

他心中并无邪念,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

他陡然闭上了双眼,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耳畔不觉又回响起了弟弟胡小安的话:“大哥,你别犹豫了,若再不救只怕她是要没命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此,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眼色清澈,没有一丝邪意,而后开始替少女换衣止血、包扎伤口、盖好被褥……

待一切办妥,胡元安已是汗如雨下,禁不住长长地呼了口气。

“哥,药熬好了……”胡小安双手捧着一小碗汤药急急奔来。

胡元安摆摆手:“先搁着。”

胡小安将汤药搁在一旁的桌上,瞅了瞅少女,对胡元安道:“大哥,你不把这丫头弄醒,我这汤药岂不是白熬了?”

“咳咳……”但见少女轻咳了两声,睁开了双眼。

胡小安不禁喜道:“哟,这醒得还真是时候。”

少女偏过头,目光扫过胡小安与胡元安的脸,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是谁?”

胡小安跨前两步介绍道:“我叫胡小安,这位是我大哥胡元安,你身受重伤倒在我们家门口昏迷不醒的,是我们哥俩儿好心救了你,请问姑娘,你又是谁?因何身受重伤?又为何倒在我们的家门口?”

“两位大哥,我只能谢谢你们救了我。”少女微微一笑,十分感激地看了看两人,“你们就叫我小青吧!”

“小青?”胡小安眉头一皱,噘起了嘴,“我们救了你的性命,你连姓啥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吗?”

小青一急,挣扎着道:“我……”

“别乱动!”胡元安忙奔上前将她扶起倚靠在床头坐好,而后向胡小安招招手,“别一大堆问题的没完没了,快点拿药来。”

胡小安没好气地拿过药碗递给胡元安,胡元安缓缓喂着小青喝下了汤药。

小青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男人的衣物,不禁红着脸问:“我的衣物……”

胡小安抢着道:“你的衣物都是血,我们扒下来给你换了!”

胡元安无奈地道:“为救姑娘,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事已至此,见不见怪已经无所谓了,小青摇头一笑:“没事儿,谢谢你们。”

胡小安板起脸问:“小青姑娘,请问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是遇上杀人的强盗了吗?”

小青顺口应道:“是的。”

“你是本镇人还是别镇来的人?”

“本……本镇的。”

“那好办,你家在哪儿?明日一早我好去通知你的家人。”

“那个……我……我能不能在你们家里疗伤?”

胡元安答话道:“只要姑娘愿意,当然可以。”

胡小安盯着小青,嚷嚷着:“喂,我问你家在哪儿呢?你别岔开话题啊!”

“算了!”胡元安瞪了胡小安一眼,拉着他往外走,“人家既不愿说,你就别问了!”

“不问就不问。”胡小安扬扬眉,得意洋洋地一笑,“大哥,这下,你不离开福泰镇了吧?”

胡元安点点头:“等这事儿完了再说。”

“这丫头来历不明,说话遮遮掩掩的,是不是……”

“我看她不像坏人。”

“这也能看得出来?”

“既然救了人家,就不要怀疑人家。”

“是。”

“……”

第九十一章 深夜请罪

“大哥,你说那小青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小女子,居然会被人伤得那么重,难道真的是强盗所为?”

“不知道。”

“猜猜嘛!”

“猜不出来。”

“算了,睡觉吧!”

“我也正困得慌。”

胡元安和胡小安进入房间休息,由于胡元安的房间已经让给小青了,所以他只能和弟弟胡小安一起睡了。

很快……

胡元安便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胡小安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一阵翻来覆去之后,他起身下床,到了胡元安的房间里。

此刻胡元安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休息的,当然是小青了。

小青也没有入睡,一见胡小安进来,不禁开口相问:“胡大哥,你还没有睡?”

胡小安在一旁的椅中坐下道:“天太热了,睡不着。”

小青脸色一变,眉头一皱,没有开口。

窗外凉风习习,屋内气候温和,胡小安竟说天太热了,分明是在调侃自己。

胡小安见小青变了脸色,怪问道:“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青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不明白,天太热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就很让你觉得凉快吗?”

胡小安盯着小青道:“正是如此,你这里,就是让我觉得很凉快!”

“怎么凉快了?”小青疑惑不解地看着胡小安。

胡小安点头一笑:“看见小青姑娘,我就感觉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十分凉快。”

小青红着脸道:“胡大哥,你不要……”

胡小安接过话道:“放心,我不是来戏弄你的,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来历,还有,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小青随口道:“不是说了吗?是遇到了杀人的强盗!”

胡小安呵呵一笑:“杀人的强盗?别逗了,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就顺口接了去,这福泰镇有没有强盗,有多少强盗,有没有这么凶狠的强盗,我还不清楚吗?”

小青一本正经地道:“对不起,胡大哥,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小青,其它的,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胡小安眉毛一抖道:“行,你不说也行,我也不会强迫为难于你,但是,我家不欢迎来历不明,鬼鬼祟祟的人,因此,请你离开我家,走吧!”

“好,我走!”小青咬咬牙,挣扎着要下床。

胡小安却又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和你说笑的,走什么走,这救人救到底,你好好休息,等好了再走!”

“胡公子!”

“胡公子!”

小青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叫嚷声。

胡小安忙奔去开门,这才发现大哥胡元安已经把门打开了。

这一看,门口站着的赫然是钱曦儿,她身旁还站着她的大哥钱川河。

胡元安一见钱曦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他们兄妹二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一想起和孙小苓同床共枕之事,胡元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可理喻的荒唐事,都是拜钱曦儿所赐!

胡小安忙摆手相迎:“原来是钱少爷和钱小姐,快请进,请进!”

钱川河指了指胡小安,向钱曦儿介绍道:“这是元安的亲弟弟,叫小安。”

“嗯。”钱曦儿随口一应,与钱川河步入屋内。

一入屋,钱川河便向胡元安拱起了双手,郑重其事地道:“元安呐,我的胡公子,我如今是带着妹妹来给你负荆请罪来了,这个死丫头,早上在香花楼和孙小苓设计坑害你的事情,孙小苓已经主动把情况都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此刻来,就是希望你能够原谅这丫头的所作所为,元安,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我真心希望你能够与这丫头在一起!”

胡元安听到之后虽然有一些诧异,但是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他心里,毕竟还是喜欢钱曦儿的。

现在人家哥哥都亲自上门道歉,胡元安心中的怒气顿消,忙回道:“没关系,承蒙钱大哥如此厚爱,我本来也没有往心里边去。”

“那就好,那就好!”钱川河哈哈大笑,推推钱曦儿,“还不快向元安赔礼道歉!”

钱曦儿拱起双手,十分诚恳地道:“胡公子,对不起,我错了!”

胡元安追问:“可是真心认错?”

钱曦儿神情肃穆,点点头:“是的,真心认错,我确实不该那么设计坑害你,那确实太过分了,对不起,希望你原谅!”

胡元安微微一笑:“我原谅!”

“谢谢,不过,胡公子,你若想要娶我,还是得按我们之前的约定来,你得打赢我!”

“我明白,但是,钱姑娘,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请问。”

“我若打赢了你,你是否会真心愿意嫁给我?是否心里会真心的喜欢我?感情的事儿,不能勉强,我不想勉强,我想知道你的真心,我想要听你的真心话!”

“这个……”钱曦儿面现为难之色,一时语塞,“我会学会真心的!”

胡元安一愣,茫然相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到你房间看看。”钱曦儿岔开话题,借机逃避问题。

钱川河忙道:“元安莫急,这丫头我会好好教育她的,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

正在这时候,钱曦儿的惊呼声却是突然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呀!这女人是谁?”

女人?

钱川河闻言一愣,有些傻眼了。

他看了看胡元安,往里屋走去。

胡元安和胡小安紧随其后,他俩都心知肚明,钱曦儿口中的女人,自然是指小青。

胡元安一下子慌了神,觉得这可能要误会了,虽有心想要给钱川河和钱曦儿解释一下,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小青就只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连个姓都没有,剩下的情况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他和弟弟胡小安也是两眼一抹黑,除了名字,也是不知道她是谁。

钱曦儿看了看胡元安,又看了胡小安,指着小青,开口相问:“这女人是谁?”

小青答话道:“我……”

钱曦儿沉声一喝:“没问你,我问他们兄弟!”

小青扁扁嘴,不再开口。

胡元安答话道:“她叫小青。”

“小青?叫得还挺亲热的哈!”钱曦儿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姓什么?是你们的什么人?什么来历?”

胡元安和胡小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答不上话。

钱曦儿看到胡元安和胡小安都有些解释不清楚的样子,心里头更加认为这个叫小青的女人一定就是跟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然的话,胡元安和胡小安不至于这么支支吾吾的无言以对,想到这里,钱曦儿一下子就来了气。

“胡小安,我问你,这个女孩子,是你的妻子吗?”钱曦儿怒气冲冲的,质问胡小安。

“不是,不是,不是我妻子!”胡小安红着脸,赶忙摆手说不是。

钱曦儿更加的生气了:“胡小安,那你说,这个女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胡小安自然也是说没有,但是明显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正想要解释说小青只是他和大哥救的一个陌生姑娘的时候,钱曦儿却是根本不听那么多。

她已勃然大怒地道:“不是你的妻子?那便是你哥的了吧?好你个胡元安,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上却是下流无耻,居然金屋藏娇!”

她气冲冲地说完,拂袖而去。

钱川河很沉得住气,他摆摆手道:“元安,咱们出去谈谈。”

“嗯,钱大哥请!”胡元安跟着钱川河回到正屋。

钱川河十分平静地问:“元安,那自称小青的姑娘是何许人也?据我调查,你们兄弟二人可是都不曾婚配的,她莫不是你们的什么亲戚朋友?”

胡元安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的,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姑娘而已,我们兄弟俩并不认识她,两三个时辰前,她突然倒在我家门口,我们见她身受重伤,估摸着是被人追杀,便将她带回来救治,就是这么回事儿,钱大哥不要误会了!”

钱川河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回去会和曦儿解释的,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钱大哥慢走!”

“告辞!”

钱川河走了,小青突然倚在房间门口,盯着胡元安道:“胡大哥……”

“小青姑娘!”

“小青,你下床做什么?”

胡元安和胡小安一见,忙上前扶住她。

小青为难地道:“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看我还是离开的好……”

胡元安肃容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必在意。”

胡小安也唬起脸道:“就是就是,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大哥和钱姑娘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可是我……”小青感到很为难,坚持要走。

“即便要走也要等你能走了再走,你身上的伤刚刚得到救治,你身体还虚弱的得很,看看你,连站着都踉踉跄跄的,何谈走?”

“大哥,咱别和她啰嗦了,赶紧把她扶上床去。”

胡元安和胡小安赶忙将小青扶上床休息,小青只得再三相谢。

而后无有事情,胡元安和胡小安也回房休息去了。

第九十二章 林中恶事

黑夜。

残星,残月。

一片树林里,庞大的树木躯干和浓密的枝叶,再配合着夜晚的漆黑一片,刚好能够隐藏坏事的发生。

此时,在树林的深处,正好隐藏着一件坏事。

这里有两个人,两个奇怪打扮的男人,一个黑衣,一个银衣。

黑衣人一身黑衣,头戴包头面罩,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银衣人一身银衣,右边脸戴着一块银色面具,看不见容貌,但从左边脸看,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白面公子。

银衣公子挺身卓立,背对着黑衣人。

黑衣人单膝跪地,跪在银衣人的身后。

银衣公子冷沉地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属下失手了,没能够解决小青。”黑衣人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地汇报。

“什么?”银衣公子的怒吼声如同炸雷响起。

如果此时能够看到银衣公子的面部表情,那么就一定能够看到他在听到这句话后因为震惊而将眼睛睁大了的样子。

黑衣人垂首道:“老大请息怒,虽然我没能够将小青杀死,但是她已经被我打成了重伤。”

银衣公子冷冷一笑:“重伤?呵呵,你没能把人给处理掉,居然还好意思给我说你把她打成了重伤,她就算受了重伤又有什么用?伤是会被治好的!”

黑衣人听到银衣公子的话后,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也没有再向银衣公子多说什么,默然无语。

空气中瞬间的沉闷就像是在为黑衣人的过错而进行思考,感到惋惜。

银衣公子不见黑衣人说话,便继续问道:“小青在芙蓉院不过区区一贱婢,按道理,以你的功力,是不可能失手的,还是说,你是在怜香惜玉,故意将她放走的?”

银衣公子似乎根本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小青会从黑衣人的手里逃走。

黑衣人知道这是银衣公子对自己的质疑,于是就将事情的经过向银衣公子叙述了一遍:“老大有所不知,小青虽是个婢女,但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她功力之深厚,简直能与属下平分秋色,所以属下的攻击对她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后来还是属下好不容易诱她中计,因此才得以将她打成重伤,但是,没有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她拿出了什么东西,在我冲向她时候,她拿那东西朝我的眼睛扔来了过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就因受到强烈的刺激而选择了自我保护,这迫使我立刻停止了攻击,而小青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我手中逃跑掉了,是属下贪生怕死,大意了,后来属下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金珠,只是光芒甚强而已。”

“废物!”银衣公子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一个贱婢你都搞不定,她那点小伎俩居然就唬住了你!”

黑衣人静静地听完了银衣公子的一通怒骂之后,用着一股非常自信的口气道:“老大,属下有把握能够找到小青!”

银衣公子听到黑衣人的这个大话中还夹杂着自信,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冲着他就是冷笑:“呵呵,是吗?”

黑衣人立马笃定地说道:“小青现在就在东岁城的福泰镇里。”

银衣公子听到黑衣人的又一次自信,不屑地问道:“你凭什么就这么的肯定?”

黑衣人道:“在小青给我的眼睛使诈后,我没有一直让自己处于被动状态,而是立刻迫使自己睁开了眼睛,之后,我就看到小青向着那福泰镇的方向逃了过去,我当即追去,只是差了一步,她落入镇中后,敛了妖气,加之那福泰镇又大,我一时间才无从下手,老大,你相信我,她身受重伤后,飞落到那福泰镇,已是用尽了最后一股力气,她的伤未好之前,她绝不敢冒险离镇,因为她知道外面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哼!就算她现在在福泰镇里,你现在也是束手无策!”银衣公子怒气冲冲,似乎就是因为黑衣人失手的原因,才故意跟他杠上。

“属下已经有了主意,她人就在镇子里,挨家挨户的查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黑衣人说得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平日里找人如海底捞针一样的事情,此刻在黑衣人的面前似乎就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居然让小青这个婢女从他的手中逃脱,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失败。

因此,小青是他杀手生涯中留下的一个污点,他一定要亲自用小青的鲜血将她涂抹在他生涯中的污点给抹擦掉。

此刻的黑衣人也不管还在生着气的银衣公子,脑中只想着要尽快把小青给找到,之后手刃了她。

黑衣人眼里露出了极其凶恶的杀意,月光惧怕般地移动了位置,将原本就照耀在他身上的光芒转移到了别处。

银衣公子缓缓转过身,有些嫌弃地看着黑衣人,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这么一个笨方法,有点无奈。

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是有多笨,才会让小青死里逃生的!

小青受了重伤,跑确实是跑不了的,如果是按这么一个办法去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麻烦,也费时间,就怕找到一半,小青连走都走出福泰镇了。

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这个办法也还是可行有利的,所以银衣公子还是表示同意:“去吧!但是我告诉你,这次如果再让小青跑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黑衣人听到银衣公子说的话,不经鸡皮疙瘩都上来了,连忙承诺道:“知道了,老大,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不会让老大失望,老大放心吧!”

银衣公子摆摆手:“去吧!做事小心谨慎!”

“属下明白!”话音未落,黑衣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呼哧呼哧——

银衣公子也正要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了动静,不禁厉喝道:“什么人?”

只听得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是我。”

银衣公子闻声看去,只见一颗树的树枝上,正坐着一位长发飘飘,身材窈窕的美丽少女,身着黄花衣服,格外的亮眼。

银衣公子笑着抬头对着花衣少女喊道:“大姐!”

花衣少女皱了皱眉道:“别大惊小怪的,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

银衣公子尴尬地道:“这林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有什么人?”

花衣少女冷声相问:“我问你,小青死了没有?”

过了半晌银衣公子才开口道:“对不起,大姐,没有,是我没用。”

“什么?”花衣女子怒视着银衣公子,显然特别生气,但是她忍着怒气,“连一个婢女都对付不了,怎么回事儿?”

银衣公子无奈,只得把黑衣人的话告诉了花衣少女,说小青逃到了福泰镇。

花衣少女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恨不得要吃了小青一样,静谧的树林时不时发出磨牙的声音。

“事情就是这样……”银衣公子看着花衣少女的脸色越来越差,恨不得杀了自己一样,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听完后,花衣少女跳下了树,忿忿地一掌拍在了树上。

噼啪——

大树应声而断,倒地枯死。

银衣公子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大姐息怒。”

花衣少女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马,而要派手下人去对付?你如果亲自出马,小青就死定了!”

银衣公子歉然一笑:“我以为区区一个婢女而已……”

花衣少女怒气冲冲地道:“够了,别说了,你也一样,还不快给我去搜,一家一家的搜!”

银衣公子点点头:“好,大姐,我知道了。”

嗖!

银衣公子转身欲走,一道身影突然闪来,拜倒在花衣少女的面前,是个蓝衣中年大汉。

银衣公子略一犹豫,顿住脚,转回了身。

蓝衣大汉急声道:“大姐,对不起,失手了!”

“你说什么?你们也失手了?”花衣少女瞪圆了眼,惊愕不已,“那人呢?不知所踪了是不是?”

“是的。”蓝衣大汉垂头丧气,无可奈何。

花衣少女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废物!全他娘的废物!我怎么尽找了你们这么一帮废物来办事儿?”

蓝衣大汉苦着脸,扁了扁嘴道:“我们老大说尽力了,如今也无能为力了,望大姐另请高明。”

花衣少女直气得娇躯颤抖,脸扭曲得变了形,暴喝道:“滚!”

“谢大姐!”蓝衣大汉起身闪去。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花衣少女揉着额头,摇头怒骂。

“大姐……”银衣公子想要上前安慰。

花衣少女连连摆手,怒声道:“滚滚滚!你们这些个没用的废物,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全他娘的给我滚!”

银衣公子毅然道:“我这就去宰了小青!”

“等等。”花衣少女唤住银衣公子,若有所思,“主人都跑了,杀一条狗有什么用?要活的!”

“明白!”

“去吧!”

银衣公子领命退下,花衣少女狠狠地一跺脚,随即也扬长而去。

第九十三章 夜查绑架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钱府,钱曦儿的房间里。

“曦儿,哥这几天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了,那个小青姑娘,只不过是胡元安救起的一个被人追杀而身受重伤的陌生姑娘而已,她和胡元安之间的关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哥这几天买了些珍贵的补药,明天你给送到胡元安家去,给那姑娘治伤。”

“哥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

“你是因为小青姑娘的关系在故意找茬借机拒胡元安于千里之外,还是因为小青姑娘的关系在吃胡元安的醋?”

“哥好说歹说,也说尽了,你自己好好的考虑考虑吧!”

“你这丫头,一辈子不想嫁,哥也懒得管你了!”

钱川河正一本正经,在苦口婆心地开导妹妹钱曦儿。

钱曦儿扁扁嘴道:“哥,你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嘛!”

钱川河铁青着脸道:“你简直让哥操碎了心,你知道吗你?你再嫁不出去,哥非得被你给活活气死!”

钱曦儿撒着娇道:“好好好,妹妹听你的,哥,你就别生气了!”

钱川河神情肃穆,肃容道:“你今晚必须给哥把话撂这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和胡元安比武?”

钱曦儿反问道:“哥的意思呢?”

钱川河随口道:“三天后!”

钱曦儿十分爽快地应道:“行,那就三天后!”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输了便嫁!”

“一定!”

钱川河欣然一笑:“这才是哥的好妹妹!”

钱曦儿笑道:“你买的那些珍贵的补药,我明天就送去胡元安家给那小青姑娘。”

“好好好!”钱川河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妹妹懂事了,懂事了!”

钱曦儿有些犯困地道:“哥,夜深了,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好好休息,哥也回房休息了。”钱川河起身离去。

钱曦儿深深地吸了口气,也离桌走至床边坐下。

“你是因为小青姑娘的关系在故意找茬借机拒胡元安于千里之外,还是因为小青姑娘的关系在吃胡元安的醋?”不知不觉,钱川河的这句话,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我那夜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激动?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我吃醋了吗?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莫名其妙的!难道说……我是对胡元安有感情了吗?”

说到此,她不禁脸面一红,急急吹灭了烛火,躺下休息……

钱府外。

一道黑影和一道银影闪身而入钱府,视钱府如无人一般。

更让人为之震惊的是,钱府里的守卫们,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有人入侵。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他们无能,他们是凡人,凭他们的能耐,自是发现不了身为妖族中人的黑衣人和银衣公子。

至一墙角隐蔽,银衣公子向黑衣人问道:“小青真的有可能在这钱府?”

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道:“大有可能,属下今天在街上查找的时候,亲眼看见这钱府的人买了一大批珍贵的补药回来,这府上买那么多的补药,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救小青的!”

“很好,听着,若发现小青,立即将其治服带出钱府,切记不可伤她性命,要活口!”

“属下明白!”

“小心翼翼行事,莫要惊动了这府上的人!”

“是!”

“分头行事,走!”

“明白!”

两人各奔东西,如同到无人之地一般,如鱼得水地快速前进查看。

只不过,令两人失望的是,他们搜遍了钱府,也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小青。

两人怏怏不快,空手离开了钱府,到了一处破庙里。

“废物!这钱府哪里有小青的影子?”银衣公子越想越是生气,气得指着黑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黑衣人见银衣公子大发雷霆,没有任何的犹豫,二话不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卑躬屈膝地道:“老大息怒,此事是属下办事不力,使得老大白跑一趟。”

银衣公子就算是在看见黑衣人跪下后,也没有就此放过黑衣人,而是更为变本加厉地怒道:“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处?废物,真是废物!”

“是是是!”黑衣人被银衣公子骂得头也抬不起来,只得一连串的是是是。

银衣公子自我抱怨道:“那该死的小青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几天咱们在这福泰镇上也是一顿好找了,可就是一无所获!”

黑衣人十分肯定地道:“我们还是有很多户人家没有去找,属下坚信,只要找遍福泰镇的每一户人家,一定能把小青给找出来!”

银衣公子无可奈何地道:“也只好如此了!”

“老大,其实……”黑衣人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银衣公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黑衣人点点头道:“其实属下有一种直觉,这钱府一定与小青有什么关系!”

“直觉?”

“是的,属下有一个建议,不妨绑钱府一个人逼问一下,也许会知道小青在哪里,属下已经打探清楚,这钱府当家做主的就兄妹俩,哥哥叫钱川河,妹妹叫钱曦儿。”

“绑一个人逼问?”

“是的,不知老大意下如何?”

银衣公子表示同意:“行,那就绑一个来,绑女的!”

“属下明白!”黑衣人领命而去。

小等片刻……

黑衣人便扛着已经被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钱曦儿回来了。

黑衣人将钱曦儿放在一张破椅中坐好,而后右手一拂,轻轻地扫过钱曦儿的脸面,钱曦儿便悠悠睁眼醒来。

钱曦儿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自己,及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与银衣公子,心里是一阵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银衣公子客客气气地开口道:“钱姑娘莫要惊慌,我一不劫财,二不劫色,我绑姑娘来,只是想问姑娘一些问题!”

“好,你问吧!”钱曦儿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害怕。

这倒是让银衣公子觉得非常的震惊,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处变不惊的女子,他不禁脱口问道:“钱姑娘,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这倒是让我觉得非常吃惊,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你?”

钱曦儿淡然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再说了,我已被你们五花大绑了,事已至此,怕有何用?还有,你们若想要让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你们自己会说,若你们不愿意说,我问也是白问。”

“钱姑娘真乃女中豪杰!”银衣公子由衷表示赞赏。

钱曦儿苦苦一笑:“过奖了。”

“请问钱姑娘,我得知你们府上买了一大堆珍贵的补药,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银衣公子简单明了的提出了问题,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压迫感。

钱曦儿聪明过人,一听银衣公子所言,心中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这银衣公子,八成应该是追杀那小青姑娘的!

虽然在钱曦儿的心里,非常的不喜欢小青,但是她也不想把小青交到他们的手里。

这银衣公子和黑衣人,一看就是坏蛋!

反正在钱曦儿的心里,已经笃定自己不能够告诉他们小青的下落。

“我们府上买那些珍贵的补药,是因为我近来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补,这有什么问题吗?”钱曦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好吧!也许,是我问得不够明白,我重新再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少女?她受了很重的伤!”银衣公子十分淡然地问,没有任何的情绪写在脸上。

果然是为了那小青姑娘!

“穿青色衣服,受了重伤的少女?”钱曦儿故意若有所思,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黑衣人按捺不住了,怒声道:“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你明显就是在说谎!”

钱曦儿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难道自己的谎言被看穿了?

但是即使如此,钱曦儿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然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反正这就是实话,难道,我一定要顺应你们的心意,非得说我见过什么穿青色衣服,什么身受重伤的少女?这种谎话,我怎么说得出来?”钱曦儿觉得刚刚说的那番话不足以为真,于是乎再补充了这一大段话。

黑衣人正要再说话,银衣公子却阻止他道:“既然钱姑娘没有见过的话,那就算了吧!去,给钱姑娘松绑!”

“是!”黑衣人无可奈何,上前给钱曦儿松了绑。

银衣公子摆摆手:“钱姑娘,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钱曦儿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黑衣人非常不解,向银衣公子询问道:“老大,为什么三言两语你就相信她了?”

银衣公子冷冷地一笑:“这女人一看就是不怕死的,逼问是逼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我这么做,只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懂吗?”

黑衣人目光一亮,恍然大悟,不禁赞道:“老大英明!”

第九十四章 无能为力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钱曦儿眉头紧皱,神情紧张的出现在了胡元安的家门口。

胡元安、胡小安忙将她迎进了屋,询问情况。

钱曦儿劈头就问:“小青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胡元安见她问得突兀,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答话道:“马马虎虎。”

胡小安紧跟着道:“钱姑娘,难得你来了,你听我说,那小青姑娘,只是我大哥救起的一个身受重伤的陌生姑娘而已,她和我大哥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钱曦儿无所谓地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来不是为了小青姑娘的事,哦,不对不对,我来就是为了小青姑娘的事……”

胡元安一愣,随即一本正经地问:“钱姑娘,你别急莫慌,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钱曦儿定定神,喘了两口粗气道:“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我昨晚被人绑架了……

“什么?你被人绑架了?”胡元安和胡小安异口同声,都惊得跳了起来。

钱曦儿点点头,凝眉道:“是的,有两个男人绑架了我,听他们的口气,是为了小青姑娘!”

胡元安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钱曦儿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哥这几天差人去药铺买了很多珍贵的补药,准备要我送来给小青姑娘治伤补补身子,可谁知道,就因为这个原因,那两个男人就绑架了我,问我府上买那么多药是干什么用,是否见过一个身穿青衣,身受重伤的少女,那小青姑娘,刚好也是身受重伤,我就猜想,天下绝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因此,我就敢断定,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你们救起的身受重伤的小青姑娘!”

胡小安问道:“他们长什么模样?”

钱曦儿摇摇头道:“不知道,他们一个黑衣蒙面,一个银衣人脸上也戴着半边银面具。”

胡小安又问:“钱姑娘,你的武功,应该不差吧?还是说,他们太厉害了?”

钱曦儿绷紧了脸道:“你还别说,真是吓人,我竟然没有丝毫知觉,一点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自己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醒来就莫名其妙被他们五花大绑绑到了一处破庙里。”

这次轮到胡元安发问了:“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钱曦儿摇摇头道:“都没有,我在他们面前装傻充愣,他们就将我放了,没有伤我分毫。”

胡元安脸色一变,惊呼道:“坏了!”

“什么坏了?”钱曦儿和胡小安面面相觑,不明白胡元安话中之意。

胡元安苦着脸道:“这是欲擒故纵,引蛇出洞!”

“难道他们……”钱曦儿大惊站起,神情紧张。

胡小安急忙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快带小青姑娘走!”

胡元安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两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一个黑衣人,一个银衣人,就在门外。

胡小安和钱曦儿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而后跟着胡元安奔出了屋外,到了黑衣人和银衣人的面前。

这黑衣人和银衣人,正是昨夜绑架钱曦儿的黑衣人和银衣公子。

“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钱曦儿虽然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仍忍不住有此一问。

银衣公子得意洋洋地一笑:“自然是钱姑娘你带我们来的了!”

“该死,真是我害的,中了他们的计了!”钱曦儿狠狠地一跺脚,心中后悔不已。

黑衣人冷声道:“三位,既然我们都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么你们就把小青给交出来吧!免得打起来了,要了你们的命!”

胡元安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道:“两位口气倒是不小,就算我们承认小青在我们这里,你们有能力把她给带走吗?”

“老大,怎么办?杀不杀?”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他们可是凡人,咱们身为神鬼妖魔仙五族中的人,是不能随随便便杀害凡人性命的,你是不是想被天雷给劈死?”

“那咱们怎么办?”

“先陪他们玩玩。”

“遵命!”

以上此言,是银衣公子与黑衣人在用心灵进行对话交流。

见黑衣人与银衣公子不说话,胡元安不禁问道:“二位,因何沉默不语?”

胡小安鄙夷地道:“二位,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还把人打得那模样,简直丧心病狂!”

黑衣人白了胡小安一眼道:“有本事过来单挑,像一个女人一样在那里瞎说有什么意思?来来来,快过来,爷等着你!”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胡小安遇到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就算对自己的武功再怎么不自信,也必须要自信起来。

转眼间,胡小安和黑衣人便跳到了一旁,两人大眼瞪小眼,说打就打了起来。

银衣公子双手抱肩,非常不屑一顾地看着胡元安:“这位兄弟,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好,不管怎么样,你是绝对打不过我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人给交出来,大家相安无事,皆大欢喜,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干那逞英雄救美女的蠢事儿?”

钱曦儿十分气愤地道:“呸!去你的英雄救美,我们是心地善良,救死扶伤,懂吗你?”

胡元安对钱曦儿道:“钱姑娘,这人交给我来,你回屋里去!”

钱曦儿不乐意了,鼓起眼道:“胡元安,你这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胡元安肃容道:“担心声东击西,这屋前有人,不代表屋后没人,担心他们从后面破墙而入,你还是回去照顾着小青好些,明白吗?”

“我明白了!”钱曦儿点点头,红着脸看着胡元安,“你小心些!”

说罢,钱曦儿不再犹豫,立即转身回屋。

胡元安冷笑着对银衣公子道:“真是大言不惭,凭什么你就断定我打不过你?说不定你等会儿还会跪在地上向我求饶呢!”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等看吧!”银衣公子冷冷一笑,而后面向黑衣人,“别玩了,三下五除二,治服他们!”

嗖!

嗖!

只见黑衣人和银衣公子身形一闪,三拳两脚就直接将胡元安和胡小安打趴在地上。

胡元安和胡小安惊傻了眼,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居然会败得这么迅速,这么彻底!

对方实在太强大,太厉害了!

银衣公子朝着屋内大喊道:“小青,我知道你就在屋子里,我数十声,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这两人断手断脚!”

屋内……

钱曦儿闻声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了看,不由得惊傻了眼。

胡元安和胡小安竟都已分别被银衣公子和黑衣人治服,打趴在地,动弹不得。

钱曦儿面向一旁的小青道:“小青姑娘,这些要害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厉害?”

小青苦苦一笑道:“他们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必须得出去,否则,胡大哥他们就危险了!”

“可是……”钱曦儿一把捉住小青的手,犹疑不决。

呼——

小青突然张嘴往钱曦儿的脸上吹了口气,钱曦儿立马双眼一闭,昏迷不醒了。

小青将其放在床上躺好,喃喃自语道:“你们都是凡人,他们都是妖族中人,你们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的,还有,我和他们一样,也是妖族中人。”

丟下话,小青洒然一笑,毅然出屋。

胡小安见小青出来,不禁气道:“钱姑娘怎么没看着你?你为什么要出来?”

小青惨白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抹笑容:“钱姑娘已经被我打昏了,还有,我不出来又能去哪儿?你们又该怎么办?谢谢你们救了我,现在该我救你们了,这些人是来追杀我的,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该由我和他们去解决。”

银衣公子一见小青,得意洋洋地笑了:“小青,你到底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小青视死如归地道:“放了他们,你们要杀我就动手吧!”

“我们暂时不杀你了。”银衣公子说罢,放开了胡元安,朝黑衣人努努嘴。

黑衣人随即也放开胡小安,上前捉住小青的手臂。

小青面无表情地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认了!”

胡元安和胡小安站起身,胡小安大呼道:“小青,不要跟他们走!”

胡元安脸色一沉,伸手拦住胡小安道:“不是小青要跟他们走,是他们逼迫小青跟他们走,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是无能为力,我们刚才已经尽力了,技不如人,如今也只能袖手旁观了,小安,认命吧!”

胡小安咬牙切齿,怒容满面,但还是选择忍气吞声了。

刚才确实已经尽力了!

如今也确实只能袖手旁观了!

小青看着胡元安和胡小安,深情款款地道:“这段日子多谢你们的帮助,你们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走吧!”银衣公子和黑衣人拉着小青,扬长而去。

“哥,我们真的就这样认命了?”胡小安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看着胡元安。

胡元安苦苦一笑,安慰胡小安道:“是的,只能认命,有些事情,尽力了就好,硬来是没用的,不是我们贪生怕死,而是小青也不想看着我们为她而死,你明白吗?我们问心无愧就行,行了,让我们忘了小青吧!”

第九十五章 神秘少女

黄昏。

日落西山,光影斑驳。

钱府后山,练武场上。

这里站着一对少男少女,是钱曦儿和胡元安。

两人要在此进行一场比武,比武成亲。

钱曦儿胜了,便不嫁胡元安。

胡元安胜了,便迎娶钱曦儿。

钱曦儿有些脸红,其实,与胡元安相识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心里已然对他产生了情愫,多多少少,她已经有些喜欢胡元安了,所谓日久生情,也许就是如此。

但是,她虽芳心暗许,却羞于启齿。

她已决定,一会儿与胡元安比起武来,若胡元安不是对手,她便让他,故意败给他。

胡元安面色有些紧张,之前他虽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说一定能够打赢钱曦儿,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真有些担心会败下阵来。

只可惜他不知钱曦儿的心思,他若知道钱曦儿的心思,其实这场比武完全用不着了,只须他一番甜言蜜语,钱曦儿便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时辰已不早,天再过不久便要黑了。

钱曦儿摆摆手道:“胡公子,咱们开始吧!”

胡元安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问:“钱姑娘,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若我打赢了,钱姑娘可是真的要嫁给我!”

钱曦儿毅然道:“那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无虚言!”

“既如此,钱姑娘,请。”胡元安虽不敢托大,但还是客客气气地摆手示意钱曦儿先行出手,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向一个女人先出手。

“看打!”钱曦儿当仁不让,一声警告,身轻如燕,一连几跃,逼向胡元安,右手一拳击向其胸膛。

尽管钱曦儿来势汹汹,胡元安却是不躲不闪,凝身未动,一爪击出,欲包住钱曦儿的拳头。

砰!

拳头击中了爪子,爪子也随即包住了拳头。

钱曦儿随即左腿抬起一扫,直击胡元安的脑袋。

胡元安不慌不忙,另一手一翻,将钱曦儿的脚跟抓住。

钱曦儿脸面一红,急急一个鱼跃翻身,挣脱开胡元安的束缚,继而双拳齐出,急攻猛进。

胡元安一连几闪,招招闪过。

钱曦儿一阵穷追猛打,没有一招击中,不禁气道:“你老是躲闪来躲闪去的,这是什么打法?你是不敢接招,还是在戏弄于我?”

“那好,你就接我一拳。”胡元安一声大喝,身形一顿,一拳击出。

钱曦儿表面上神情肃穆,紧张应对,心中却在窃喜:“好机会,我就故意挨他一拳,以便败给他。”

“你也接我一拳!”钱曦儿故意嚷嚷着,狠狠地一拳击出,看似刚猛,实则心不在焉,有气无力,在击向胡元安的途中,她突然眼睛急眨,似是眼中进了沙尘一般,攻势随之一缓。

胡元安见钱曦儿情况不妙,不想趁人之危,想要收拳回手,但仓促之间,距离又近,已是无可奈何,收势不住。

砰!

胡元安一拳击在了钱曦儿的左肩上,钱曦儿身子倒退,踉踉跄跄,往后便倒。

“小心!”胡元安慌忙伸手一拉,欲拉住钱曦儿。

钱曦儿当然不肯让胡元安拉住,故意后退。

咚!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狈已极。

胡元安一脸的歉意和尴尬,赶忙伸出了手:“钱姑娘,对不起,我本想收手的,但怎奈已来不及了,实在对不起,你的眼睛怎么了,没事吧?”

钱曦儿握住胡元安的手站起,微微一笑:“我没事儿,只是刚才眼睛好像进了灰尘,现在已经没事了。”

胡元安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再来打过。”

钱曦儿低下头,有些娇羞地道:“不用了,我……我认输了。”

“认输?”胡元安一脸茫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钱曦儿轻声道:“认输的意思……就是……就是愿意嫁……嫁了。”

“真的?”胡元安恍然大悟,欣喜若狂。

钱曦儿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钱姑娘!”胡元安神情激动,幸福满面地握起了钱曦儿的双手。

钱曦儿抬起头,红着脸看着胡元安,眼中柔情似水:“你现在可以叫我曦儿了。”

“是,是,曦儿,曦儿。”胡元安笑容满面,笑得合不拢嘴。

钱曦儿也甜甜地笑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也一起斗过嘴、喝过酒、患过难,虽然情不深,却也不浅,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还是挺有趣的,我很开心,而且,从孙小苓的事情看来,你也确实是个临危不乱的正人君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胡元安一本正经地道:“曦儿,谢谢你!我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生当同床,死则同穴!”

钱曦儿顿时脸面通红:“谁要和你同床、同穴了,光天化日,真不害臊!”

“嘿嘿……”胡元安挠头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而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盒子,递给了钱曦儿,“曦儿,你家这么有钱,送你那些什么金什么银的你一定也不会怎么喜欢,我家穷,也没什么金银,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当你我的定情之物吧!”

“这是什么……”钱曦儿困惑地接过小盒子,并将其打开了。

小盒子里面只有一个铃铛,金黄色的小铃铛。

钱曦儿拿起小铃铛问道:“这铃铛看起来可不像是普普通通的铃铛,你哪弄的?”

胡元安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喜欢吗?”

“喜欢。”

“其实这铃铛,并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是的,我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这并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弟弟的,我想,这准是小青姑娘留下的,我也是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那床,小青姑娘曾经睡过。”

一提起小青,钱曦儿不禁有些伤感起来:“只怪我们没用,不能救她于水火,唉!”

胡元安无奈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已经尽力了!”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钱曦儿举起铃铛一阵摇晃,清脆悦耳的铃声顿时响起,宛如之音。

钱曦儿不禁赞道:“这声音真好听!”

胡元安摆摆手:“好听回去慢慢听,咱们该回去了!”

两人转身欲走,但陡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少女的声音:“两位请留步!”

胡元安和钱曦儿闻言不禁身子一抖,悚然一惊,对视一眼,立即转身。

只见……

一位浅桔黄衣着打扮的美丽少女,正挺身而立在他俩的面前。

这少女是谁?

这少女哪儿来的?

胡元安和钱曦儿是面面相觑,不明就里,仿佛活见鬼般一吃惊。

胡元安平静下来,客客气气地开口相问:“姑娘是什么人?”

少女微微一笑:“我姓姜,生姜大蒜的姜,叫姜婷娇。”

钱曦儿凝眉道:“请问,姜姑娘,你怎么会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这里?”

姜婷娇随口道:“路过这里,闻得铃声,过来看看。”

“路过?”钱曦儿大吃一惊,骇然失色,“不是吧?姜姑娘,这可是我钱府的后山,你怎么路过路到了这里来了,你是怎么进的钱府?”

“额……关于这个,希望姑娘就不要深究了。”姜婷娇摆摆手,目光紧盯着钱曦儿手中的铃铛,“姑娘手上的铃铛,能否借我一看?”

钱曦儿看看胡元安,胡元安默默点头,钱曦儿这才将铃铛交给了姜婷娇。

姜婷娇捏在手里只瞟了两眼,便板起脸对胡元安道:“这位公子,请问这铃铛哪来的?”

胡元安肃容道:“一个姑娘留在我家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姑娘是谁?”

“姑娘认识这铃铛?”

“我不仅认识这铃铛,而且还认识这铃铛的主人,那姑娘叫小青,是也不是?”

“不错。”

钱曦儿神情激动地问:“姜姑娘,你认识小青姑娘?你是小青姑娘的朋友?”

姜婷娇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的!”

“原来如此,原来姜姑娘是小青姑娘的朋友。”胡元安若有所思,愁眉苦脸起来,“实不相瞒,姜姑娘,小青姑娘出事了!”

姜婷娇脸一沉道:“请公子长话短说,将来龙去脉告知与我!”

胡元安点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的夜里,身受重伤的小青姑娘突然昏迷不醒的倒在我家门口,我们便将其救回家,悉心照料了几日,小青姑娘的身子也恢复得不错,然而就在昨日清晨,一个黑衣人与一个银衣人突然找到了我家,点名要找小青姑娘,我等不是对手,被其治服,无奈,小青姑娘被他们带走了!”

钱曦儿紧跟着道:“姜姑娘,你知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坏人?他们为什么要追杀小青姑娘?他们与小青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婷娇反问道:“小青没有告诉你们吗?”

胡元安摇摇头道:“没有,小青姑娘除了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小青之外,其它的一切,什么也没有说。”

“哦。”姜婷娇头一点,突然伸手往前一指,“那是谁来了?”

胡元安和钱曦儿一愣,双双转身回头去看。

面前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眉头一皱,又转过身。

这一看,又傻眼了。

姜婷娇已然消失,不见踪影。

那个金黄色的小铃铛,却是被留在了地上。

第九十六章 姐妹

正午。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处荒山野岭,密林之中。

小青被一根银白色的绳子五花大绑,死死地绑在木桩上。

黑衣人双手抱肩,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另一旁,站着银衣公子和花衣少女。

花衣少女正冷冷地问:“那贱婢是不是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肯说?”

银衣公子毕恭毕敬地点点头道:“大姐英明,那丫头倔得很,宁死不屈。”

花衣少女手一甩:“随我去看看。”

银衣公子讶然道:“大姐,你的身份……”

花衣少女怒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是是是,大姐请。”银衣公子连声应诺,摆手相请。

一来到小青的面前,小青便骇然失色地盯着花衣少女道:“大小姐,怎么是你?”

花衣少女微微一笑:“正是你大小姐我,姜——若——琪!”

“难道我和二小姐……”小青声音颤抖,感到无比的震惊。

姜若琪不以为意地道:“不错,是我找人要取你主仆二人性命的!当然了,你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蛇鳞蚕纱衣?”

“当然。”

“蛇鳞蚕纱衣并不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它在你的主人,也就是我的亲妹妹,姜婷娇的身上,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我的好妹妹,究竟有什么打算!比如,她要到哪里去?”

小青满脸无奈的表情道:“大小姐,对不起,我和二小姐被你找的人杀得被迫分道扬镳逃亡,我不知道二小姐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她准备去哪里。”

姜若琪上前伸手捏住小青的下巴,冷冰冰地道:“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想要从你的嘴里问什么话出来,也是比登天还难的,但是小青,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地告诉我,我所想知道的,我就毫发无伤的放过你!”

小青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大小姐要杀就杀吧!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无可奉告!”

姜若琪恶狠狠地道:“既然你不说的话,我就大刑伺候了,你可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小青倔强地偏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姜若琪退到一旁,抬起右手虚空一抓,一条血色长鞭已然在手。

“这是嗜血鞭,它每在你的身上打上一鞭子,虽然很痛,却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痕,但是你的血液却会在被抽打的时候被它汲取,你会慢慢地在痛苦及虚弱中死去!”姜若琪说罢,手一扬,将嗜血鞭抛给了黑衣人,“打她的脸,专打她的脸,给我狠狠地鞭打!”

“遵命!”黑衣人接过嗜血鞭,二话不说,立即开始鞭打小青。

啪啪——

啪啪——

黑衣人狠狠地鞭打着小青,每一鞭都竭尽全力,非常用力。

小青咬牙切齿,竭力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出惨叫的声音,但泪水却早已在无声地流淌。

姜若琪冷冷地看着泪流满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小青,心满意足地笑了,觉得非常的享受。

谁叫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喜欢嘴硬的,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嘴硬付出一定的代价。

良久……

姜若琪朝黑衣人摆了摆手,黑衣人这才停手,退到一旁。

小青的脸上虽然没有一丝伤痕,但却是满满的泪痕,她的脸色异常惨白,简直面无人色,眼色也黯然无光,一副有气无力,半死不活之态。

姜若琪走近小青,不由得“啧啧”了两声。

姜若琪威胁道:“小青,还嘴硬吗?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这里可还有很多种严刑拷打的方法,你还要不要继续试一试?”

小青表情痛苦,奄奄一息地道:“大小姐还是省省吧!我告诉你,不管你对我要怎么样严刑拷打,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绝不会!”

姜若琪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咧嘴一笑:“好好好,有骨气,真是有骨气!我就喜欢这种有骨气的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青茫然地看着姜若琪,不知道她又要怎么折磨自己。

姜若琪面向黑衣人道:“这个贱婢也算得上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赏给你好好玩玩先,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不用和我客气,哈哈哈……”

小青悚然一惊,不由得破口大骂:“姜若琪!你这个……”

“啪!”话未说完,姜若琪便狠狠地赏了小青一个耳光,揪住了她的头发,“贱婢!还敢出言不逊!给你脸不要脸,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怎么样,说不说?”

小青怒视着姜若琪,默然无语。

“哼!”姜若琪一声冷哼,松开了手,退到一旁,手一挥,“上!”

黑衣人走近小青,目光一亮,眼中充满了猥琐邪意。

嗤!

衣襟撕裂之声,空中飞过一片碎衣布。

黑衣人一手掐着小青的脖子,一手在她的胸脯上乱捏乱摸。

小青拼命地挣扎着,身子不住地扭动,眼中泪如雨下。

“嘿嘿嘿……”黑衣人得意洋洋,猥琐地邪笑着。

呼——

碎衣布随风飘过银衣公子的脸旁,银衣公子鼻子一缩,一股幽香随之钻入他的鼻内,他不禁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盯着了小青那敞露在外的雪白胸肌。

姜若琪盯着银衣公子冷声道:“怎么,这种贱婢,你的手下玩玩也就算了,你也想玩?”

银衣公子回过神来,忙向姜若琪点头哈腰:“不想不想,当然不想。”

“不想就走,等会儿再来!”姜若琪转身就走。

“是!”银衣公子紧随其后。

突然……

天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小青别怕,我来救你了!”

随着说话之声,一个少女从天而降,站立在了姜若琪和银衣公子的面前,是姜婷娇。

黑衣人停止了侮辱小青,退至一旁。

小青一见姜婷娇,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之所以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就是为了保证自家小姐姜婷娇的安全。

没想到,姜婷娇为了自己的安危,居然现身自投罗网了。

“小姐,你既然安然无恙,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不要管我,快走!”小青盯着姜婷娇,哭喊着。

“小青,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姜婷娇看着衣裳破碎,泪流满面的小青,只觉心里一阵绞痛。

“哟哟哟,可真是非常感人的场面呢!”姜若琪得意洋洋,冷冷地嘲笑着,“我的好妹妹,你见到姐姐我,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呢?”

姜婷娇眉头紧皱,板着脸道:“我们姐妹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杀我并不奇怪,从我离开芙蓉院被人莫名其妙的截杀开始,我就猜想,八成一定是我的好姐姐,姜若琪,是你在背后主持这一切,当然,你的目的,是为了我身上的蛇鳞蚕纱衣!”

姜若琪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既然如此,废话少说,你将蛇鳞蚕纱衣交给我,我便放了小青,也不再为难你!”

姜婷娇鄙夷地看着姜若琪道:“别傻了,姜若琪,我好不容易才从你找来对付我的那些人手底下死里逃生,你以为我还会将蛇鳞蚕纱衣带在身上吗?”

姜若琪脸色一变,恶狠狠地道:“你不交给我,我就先让他们侮辱了小青,再宰了你!”

姜婷娇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道:“别别别,我的好大姐,我带你去取蛇鳞蚕纱衣就是。”

一直默不作声的银衣公子突然对姜若琪道:“大姐,你要小心一点,她的话,你可不能够相信,说不定她早已设好了结界,布下了陷阱,等着我们去送死呢!”

“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姜若琪眼睛一瞪,怒气冲冲,“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无论如何,必须得去!”

“好吧!反正不管大姐怎么样决定,我是誓死相随!”银衣公子无奈地应着,而后右手五指虚空一抓,一粒黑色丹药已然在手,“大姐,这是我的独门毒药凝枯血丹,服下此丹后,七日后若无解药,体内全身血液便会凝固枯竭,必死无疑!若她耍诈,大不了最后一起死!”

姜若琪接过丹药,对着姜婷娇一晃道:“怎么样,我的好妹妹,敢不敢吃?”

姜婷娇没犹豫,十分爽快地道:“拿来给我!”

小青见姜婷娇居然答应吃毒丹,不禁哭喊道:“小姐,不要啊!大小姐,给我,给我吃,我愿意吃!”

姜若琪没理会小青,手一扬,将凝枯血丹抛向了姜婷娇。

姜婷娇一把将其抓过,放入口中仰脖吞下。

银衣公子、姜若琪对视一眼,两人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姜婷娇盯着姜若琪道:“我已吃下毒丹,你还不快放了小青!”

姜若琪朝黑衣人努努嘴,黑衣人随即给小青松了绑。

小青忙奔到姜婷娇的身边,满面担忧地道:“小姐,你……”

姜婷娇无所谓地一笑,接过话道:“没事儿,不用担心!”

“唉!”小青无可奈何地沉声一叹,事已至此,除了叹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九十七章 美人与杀手的密约

是夜。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狂风呼啸,倾盆大雨。

一处山洞内,一处火堆旁,坐着姜若琪、姜婷娇、小青。

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火堆,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咕噜——

姜若琪的肚子饿得一叫,她不禁眉头一皱,抬头看着洞外,抱怨道:“该死的!那两个废物怎么还没有回来?”

嗖!

她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便闪入洞内,站在了她的面前,是银衣公子和黑衣人。

银衣公子手里拿着一个小蓝色布袋,他蹲下身,一边解开布袋一边道:“这倾盆大雨的,没见到什么动物,就只有这些果子了,大姐将就着吃点吧!”

布袋里装着一些苹果般大小的红果子,大概有十七、八个。

“罢了!”姜若琪苦着脸,摆摆手,“辛苦你们了,你们也拿去吃点吧!”

“谢大姐!”银衣公子和黑衣人一声相谢,每人各拿了两个果子。

姜若琪随即吩咐:“你们两个去洞口处休息,轮番休息,注意警戒!”

“遵命!”银衣公子和黑衣人头一点,领命而去。

姜若琪左右两手各拿起两个果子,而后站起身对姜婷娇道:“你也吃吧!有什么话小声点说,别吵到了我,我要去休息了!”

丢下话,姜若琪便转身往洞内深处走去。

姜婷娇和小青对视一眼,两人随即也拿起果子来吃。

吃饱后,小青紧挨着姜婷娇而坐,悄声问:“小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婷娇摇摇头,没说话。

小青建议道:“等他们睡着了,我们一起冲出去好不好?小姐,我相信,那什么凝枯血丹的毒,咱们逃脱后,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姜婷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咱们安安分分,认命吧!”

小青扁了扁嘴,又问:“小姐,你一定不会真的束手就擒,乖乖地把蛇鳞蚕纱衣交给大小姐吧?”

“嘘!”姜婷娇脸色一变,忙伸手遮住小青的嘴巴,“小心说话,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好吧!”小青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姜婷娇拍拍小青的肩膀道:“我给你说说蛇鳞蚕纱衣吧!”

“好啊!”小青猛地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姜婷娇。

姜婷娇缓缓道:“听我娘说,蛇鳞蚕纱衣坚如蛇鳞、薄如蚕纱,乃为千年炎蟒皮与千年冰蚕丝制成,不仅可作抵御攻击的护身甲,而且还能炼化成兵器!”

小青骇然失色,差点儿就惊呼出声,忙压低了声音道:“兵器?衣服也能够炼化成兵器?这怎么可能?”

姜婷娇点点头:“这天下,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小青深以为是:“这话倒是不假。”

“当然了,我们是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但是有一个妖族中人却可以。”

“那人是谁?”

“听娘说,他叫燕逍游,在咱们神鬼妖魔仙五族人之中,有‘第一神兵手’之称!”

“他在哪里?”

“他住在死亡深潭,在潭底南面方向,地点位置二七六。”

“小姐就是为了要将蛇鳞蚕纱衣交给他,让他做成兵器?”

“是的。”

小青一阵若有所思,有些担心地问:“可是小姐,那什么燕逍游,我们与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会帮忙吗?”

“会的,一定会!”姜婷娇胸有成竹,说得斩钉截铁,“你有所不知,我娘曾经救过他一命,他欠我娘一个人情,他曾许诺,日后会无条件的替我娘办三件事情。”

小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姜婷娇面色凝重地道:“小青,事到如今,我就向你和盘托出了,实不相瞒,我娘将蛇鳞蚕纱衣交给我,让我找燕逍游做成兵器,为的,就是让我收拾姜若琪,替芙蓉院清理门户!”

“杀……杀大小姐?”小青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这是我娘的意思。”姜婷娇苦着脸,话语中无不充满了无奈,“我大姐她心术不正,勾结外人,图谋不轨,妄图逼迫娘亲下台,她自己当芙蓉院的院主,我此次带着蛇鳞蚕纱衣出来,就是娘亲偷偷授意的。”

“唉!”小青眉头紧皱,深深一叹,“原来是这样,大小姐的所作所为,我今日正午,也算是领教了,真没想到,她竟会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不过,小姐,你刚才说是夫人偷偷授意的,那蛇鳞蚕纱衣,大小姐应该不知情才是啊?就像我一样,若不是小姐你曾经告诉过我蛇鳞蚕纱衣,我都不知道蛇鳞蚕纱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顶多就以为是件宝贝衣服而已,可是奇怪,大小姐又是怎么知道蛇鳞蚕纱衣的?我们一离开芙蓉院没多久,就被大小姐找的那些人追杀了。”

姜婷娇想了想道:“我想,一定是从娘亲的嘴里问出来的,毕竟我带着你离开芙蓉院这种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娘亲准是受她折磨,无可奈何才告诉她的,你不知道,实际上,我娘亲已经命不久矣!”

小青大惊失色:“怎么?夫人她……我刚刚准备问小姐,夫人既要清理门户收拾大小姐,为何不自己出手,却要小姐你来做?莫不是念及骨肉亲深,不忍下手?我是这么猜想的,此刻小姐却突然说夫人她命不久矣!这是为什么?”

姜婷娇陡然色变,怒容满面,恨声道:“姜若琪那个畜牲,她暗地里在给娘亲的饭菜和茶水中下毒,等娘亲发觉时,已经太晚,功力已大打折扣,如今娘亲可以说是连凌空飞行都做不到,哪里还有力气收拾姜若琪?所以才要我来做,这些秘密,都是娘亲在将蛇鳞蚕纱衣交给我时才告诉我的,因此,她要我离开芙蓉院,找到燕逍游,请他将蛇鳞蚕纱衣做成兵器,论功力我与姜若琪是旗鼓相当,但有了此兵器,我定能打败收拾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小青哭丧着脸:“可是现在……都怨我!小姐,你真的不该傻傻的为了我而自投罗网的,你应该赶紧去死亡深潭找燕逍游的,如今,唉!你我都成了大小姐的网中之鱼!”

姜婷娇冷冷一笑:“放心吧!我不能让你死,当然,我也不会陪着你一起死,我们两个都不会死,我没那么傻,会乖乖地把蛇鳞蚕纱衣拱手交给姜若琪,你虽看似我自投罗网,成了她的网中之鱼,实则我是有备无患,诱敌之策!”

“我就知道小姐……”小青话未说完,突地一头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小青,你……”姜婷娇也同小青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此时,黑衣人闪身到了小青的身旁,他没有犹豫,动作麻利地将小青扛在了肩上,闪出了洞外。

洞外仍在刮风,仍在下雨。

黑衣人扛着小青健步如飞,到了另一处山洞之中。

将小青放下,黑衣人从腰间摸出了一粒红色小药丸,将其给小青服下了。

小青身子一动,悠悠醒来。

黑衣人坐在小青的肚脐上,双手按着她的双手。

“你……你想要干什么?”小青惊恐地看着黑衣人,害怕不已,因为她看见,黑衣人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

黑衣人有些兴奋地道:“当然是继续进行我们中午没有继续完成的事情。”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小青惊叫着,拼命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黑衣人冷笑道:“别嚷嚷了,没用的,这儿不是刚才的山洞,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山洞,我特地找的,还有,告诉你,我在那果子里下了药,他们都已经睡着了,睡得死死的!”

“你……”小青气得无言以对。

黑衣人接过话道:“我喜欢你,我要你!”

“我不要!”小青急得快哭了。

“来吧!”黑衣人开始动手解小青的衣裤。

突然……

小青目光一亮,向黑衣人问道:“你真的喜欢我?”

黑衣人停止了动作,虽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小青,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青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地微笑道:“你是愿意与我片刻欢好,还是愿意今生今世与我欢好?”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今生今世!”

小青得意地一笑:“那好,先让我看看你的真面貌,你值不值得今生今世与我欢好。”

黑衣人想了想,随即抬手扯下了包头面罩。

一张年轻、苍白、清瘦的脸,呈现在了小青的面前。

“看到了吧?”黑衣人说着,又将包头面罩重新带好,只露出那一双眼睛紧盯着小青。

小青微笑道:“不错,很好,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嫁给你!”

“嫁给我?”黑衣人先是吃了一惊,而后苦笑出声,“你想要我放了你和你家小姐,你想对我使美人计?”

“不是放。”

“不是?那是什么?”

“是叛变,叛变你家主人,归顺我家小姐。”

“怎么个归顺法?”

“见机行事,以我和我家小姐的性命护之,以你家主人与姜若琪的性命杀之!”

黑衣人考虑了一会儿道:“且不管你是否在骗我,我若真答应了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说我不忠不义,卖主求荣?”

小青毅然道:“绝不会!”

黑衣人立即点点头:“那好,我答应了!”

小青娇笑道:“好,在此之前,我不准你对我干那事儿,快从我身上起来!”

黑衣人没动,开口相问:“可以,但是,我想吻你,行不行?”

“没问题,你吻吧!”小青洒然一笑,似是豁出去了。

黑衣人抬手扯下了包头面罩,将嘴唇压在了小青的嘴唇上……

第九十八章 解毒

夜深了。

风停了,雨停了。

黑衣人与小青的吻,也终于停止了。

两人已经起身,黑衣人背对着小青,面朝洞外,一双眼睛忧郁深邃,若有所思。

小青整了整衣,理了理秀发,这才走近黑衣人道:“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淡然道:“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是个杀手,我只是不希望在杀人的时候,别人看到我的脸。”

小青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如今你既已归顺我家小姐,从此以后,自然就不再是个杀手了,这面罩,也该拿下了。”

“你说的不错。”黑衣人点点头,随即抬手扯下了包头面罩,将其丢弃,“我姓叶,叫叶铭,树叶的叶,铭记的铭。”

小青甜甜地一笑:“恭喜你重新做人,好了,我们回去之前的山洞吧!”

叶铭若有所思地道:“小青,我想先把你家小姐带来,告诉她一切,咱们再一起商量下一步何去何从,怎么样?”

小青扁了扁嘴道:“你叛变归顺我们的事情,我会告诉小姐的,至于下一步的打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之前我曾经劝说小姐趁你们休息后逃脱出去,但小姐却一口否决了,她并不想逃走,她胸有成竹的说,她有诱敌制胜之策,因此,我想我们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就好了,而你,只要按我刚才说的,以我和我家小姐的性命护之,以你家主人与姜若琪的性命杀之,见机行事,这就够了。”

叶铭微微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小青,你糊涂啊!”

“我糊涂?”小青眼睛一瞪,不知所措,“这话怎么说,我怎么糊涂了?”

叶铭解释道:“你想,如今我家主人和姜若琪都中了我的道儿,昏睡如死,一会儿我将你家小姐带来弄醒,咱们三人全身而退,溜之大吉,逃之夭夭,岂不快哉?”

“对啊!”小青恍然大悟,欣喜若狂,“有道理,我怎么就忘了呢?不错,这可是个好机会,是该趁此机会溜之大吉,就按你说的办,去,速度去将小姐带来吧!”

“遵命!”叶铭头一点,闪出洞外。

小等片刻……

叶铭便扛着姜婷娇回来了,他将姜婷娇放下,而后从腰间摸出了一粒红色小药丸,将其给姜婷娇服下了。

姜婷娇身子一动,悠悠醒来。

“小姐。”小青将姜婷娇扶起。

姜婷娇瞟了叶铭一眼,看了看小青,又看了看四周,茫然道:“这是哪儿?小青,我们……”

小青急急打断她的话道:“小姐莫慌莫急,事情是这样的,且听我慢慢告诉你。”

于是,小青便附耳相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一一告诉了姜婷娇。

姜婷娇听罢,是又气又喜。

气得是叶铭夜施诡计,侮辱小青。

喜的是叶铭叛变归顺,听命自己。

不过不管怎样,这到头来,总是好事儿一件,叶铭到底没有真正的侮辱小青,却真正叛变归顺了自己,从他建议趁此机会溜之大吉的建议来看,可见他是一心为自己着想,真心叛变归顺的。

姜婷娇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叶铭道:“很好,叶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奴才了。”

叶铭立即拜倒,毕恭毕敬地道:“效忠小姐,绝无二心!”

姜婷娇手一抬:“很好,起来吧!”

“谢小姐!”叶铭站起身,盯着姜婷娇询问,“不知小姐如何决定,愿不愿意溜之大吉,若是愿意,事不宜迟,咱们应立即动身。”

姜婷娇默不作声,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不,我决定诱杀姜若琪。”

叶铭没犹豫,立即应道:“不管小姐如何决定,在下唯命是从!”

姜婷娇满意地一笑:“很好!”

叶铭突然道:“小姐,在下有些疑问不甚明白,希望小姐能够解惑!”

姜婷娇随口道:“你问。”

叶铭缓缓道:“关于小姐与姜若琪的那些事儿,小青都已经告诉我了,姜若琪为了成为芙蓉院的院主,下毒毒害老夫人,致使老夫人功力不济,因此,老夫人明知姜若琪要图谋不轨,却无能为力清理门户,要小姐代劳,这里面,有一个十分重大的问题,令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小青疑惑了,不禁脱口追问:“问题?这里面有什么重大的问题?”

姜婷娇摆摆手,示意小青不要插嘴,而后对叶铭道:“叶铭,你接着说。”

叶铭接着道:“问题便是,芙蓉院高手如云,老夫人无能为力,难道老夫人不能下令芙蓉院的高手们收拾姜若琪?还是说,芙蓉院的实际权利,已经落到了姜若琪的手中,老夫人已经孤掌难鸣了?”

听叶铭如此一问,小青也不禁有些奇怪地看着姜婷娇了。

姜婷娇一本正经地道:“没有,芙蓉院的实际权利,还在我娘的手里,只要我娘开口发话收拾姜若琪,芙蓉院上上下下的高手们,足以将姜若琪挫骨扬灰,但是,我娘却并没有这么做,我先不说,你能否猜到,这是为什么?”

叶铭想了想道:“我想,不外乎两个原因,其一,老夫人不想家丑外扬,其二,老夫人不想让姜若琪死在别人的手里。”

姜婷娇不禁向叶铭投去了赞赏的目光,点点头道:“真厉害,你挺聪明,都让你给猜中了,我娘一不想家丑外扬,二不想姜若琪死在别人的手里,唉!姜若琪再怎么样,也毕竟是我娘的亲骨肉,我的亲姐姐,我娘说,她只愿意看到姜若琪死在我的手上,也只有我,才配杀姜若琪。”

“唉!”叶铭摇头一叹,表示很无奈,“这道理我明白,别人杀了姜若琪,老夫人心里多多少少定会耿耿于怀,但你这个亲妹妹,就不一样了,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

“正是此理,呼——”姜婷娇长长地呼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好了,言尽于此,我困了,想睡觉了,咱们回之前的山洞去吧!”

“好,你们跟着我!”叶铭转身准备走。

小青急声道:“叶铭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

叶铭转回身问道:“什么话?”

小青看了姜婷娇一眼,这才道:“你忘了,我家小姐吃了你家主人的那什么凝枯血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此毒?这是你主人的毒药,你多多少少,总该知道一些吧?”

姜婷娇一听小青所言,忙跟着道:“是啊!我都把这凝枯血丹给忘了,现在你家主人不醒人事的,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如果有,我们赶紧去取!”

叶铭想也没想,便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姜婷娇和小青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小青满面担忧:“小姐,这怎么办?”

姜婷娇无奈地道:“算了,等收拾了姜若琪再说,区区毒丹而已,无所畏惧,总会有办法解的。”

叶铭沉声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小姐,这毒丹虽然没有解药,不过,我却知道解毒之法!”

小青喜笑颜开:“吓我一跳,你知道解毒之法,谢天谢地,那事不宜迟,快快替小姐解毒吧!”

“这……”叶铭犹豫不决,面现为难之色。

小青见状,不禁怒道:“怎么了?难道说,你不愿意替我家小姐解毒?”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叶铭慌忙摆手,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这……”

小青微微一笑,接过话道:“我当什么事儿,原来是这样,那你在旁指点告诉我,我来出手替小姐解毒便是。”

“这……”叶铭仍犹豫不决。

小青唬起脸道:“又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要这儿哪儿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好不好?”

叶铭肃容道:“那我说了,小青你不要生气,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和力量,毕竟,你被我打成重伤在前,被姜若琪的嗜血鞭给鞭打在后,如今你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力量有限……”

“这……倒也是。”小青眼色一黯,垂头丧气。

姜婷娇洒然一笑,开口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叶铭,我问你,总不至于要我脱了衣服吧?”

叶铭端然道:“这倒不用!”

姜婷娇无所谓地道:“那没有事儿,你来就好,别婆婆妈妈的了,动手吧!”

叶铭摆摆手:“小姐请背对着我坐下,我为你解毒。”

姜婷娇点点头,转身缓缓盘腿坐下。

“小姐,得罪了!”随后,叶铭上前跟着盘腿坐下,右手轻轻按在姜婷娇的后背之上,开始替姜婷娇解毒……

一股暖暖的气流自后背而入,缓缓流入了全身,姜婷娇只觉体内一阵清凉舒爽。

叶铭的右掌顺着姜婷娇的后背脊柱,开始不停地向下摸索,同时开口道:“请小姐运气凝于华盖、天突、神庭三穴,不管有多痛,都请小姐忍耐!”

“知道了。”姜婷娇依言照做,顿感身体剧痛不已,额头香汗渗出,“运……运好了。”

“嗨——”叶铭一声大喝,狠狠地一掌击在其背上。

“噗!”姜婷娇难受已极,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

叶铭随即收手起身,松了口气道:“凝枯血丹之毒,已解!”

第九十九章 中计

正午。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处荒山,一片密林。

姜若琪在左,银衣公子在右,姜婷娇居中,三人成“一”字形,并肩而行。

身后,叶铭装模作样扣着小青的手臂,紧随其后。

“我的好妹妹,蛇鳞蚕纱衣到底在什么地方?咱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姜若琪阴沉着脸,面上急躁,已是很不耐烦。

姜婷娇闻言顿住脚,微微一笑:“姐姐走累了?要不,咱们用飞的?”

姜若琪瞪眼道:“臭丫头,不是你说要用走的么?飞什么飞?我是在问你,蛇鳞蚕纱衣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让你先看着小青是怎么死的!”

“是是是,我也没耍什么花样啊?大姐你急什么?你们不仅挟持着小青,我也吃了你们的那什么凝枯血丹,我哪敢耍什么花样?你跟着我走不就是了。”姜婷娇丢下话,迈步就走。

“你明白就好,哼!”姜若琪一声冷哼,紧跟其行。

前行不远。

突地……

陡然间地动山摇,树木纵横交错,移位大乱。

五人身影一下子被树木所遮掩吞没,互相不见踪影。

姜若琪和银衣公子见状不妙,本欲出手制住姜婷娇,但仓促之间,应变不及,姜婷娇身形一闪,刹时不见。

“大姐,你在哪里?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我没事儿,你又在哪里?”

“听声音我们应该没有相隔多远,大姐,看来我之前说的没错,姜婷娇早已设好了结界,布下了陷阱,这下我们真的麻烦了!”

“该死!没想到那臭丫头吃了你的毒丹还敢如此这般,是我大意了!”

这是银衣公子与姜若琪之间的对话,两人话语中充满了怒气、惶急。

转眼间……

树木停止,人影又现。

但,只见姜若琪与银衣公子,不见姜婷娇、小青和叶铭。

银衣公子站在姜若琪的面前正上方,两人相距十步之遥。

姜若琪目光四下一扫,不见姜婷娇、小青和叶铭,顿时脸色大变,怒容满面。

大意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

“叶铭,叶铭,你在哪里?听到快点过来!”银衣公子一阵嚷嚷,走近姜若琪,小心翼翼地开口请示,“大姐,咱们怎么办?”

姜若琪阴沉着脸道:“你的手下呢?”

银衣公子四下一瞟,不见叶铭现身,不禁摇头道:“不知道,我如此唤他,他却不现身,大概已遭不测了吧!”

姜若琪忿忿地骂道:“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她是真不要命了!吃了你的毒丹居然还不肯好好合作,真是气死我了!”

银衣公子无奈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该怎么办?”

姜若琪也无奈地道:“飞身上空,四下察看,没跑远,就追吧!”

银衣公子凝身未动,苦着脸道:“大姐,没用的,只怕已经跑远了,此刻,咱们怕是已身在姜婷娇的结界之中!”

姜若琪没答话,身子腾空飞起,笔直冲霄而上。

十丈……

二十丈……

砰!

姜若琪的脑袋似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真是结界!

她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唉!”银衣公子见状,无可奈何地一叹,随即也腾空飞起,到了她的面前,“事已至此,咱们只有打破结界了!”

姜若琪冷笑道:“哼!该死的姜婷娇,她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功力和我旗鼓相当而已,凭她的结界也想要困住我,何况再加上一个你,简直不自量力,等我出去找到了她,非劈了她不可!”

银衣公子双拳紧握,请示道:“大姐,咱们一起攻击,定能一下打破这结界,咱们攻击哪儿?”

姜若琪往头上一指:“就攻击……”

话未说完,头顶突然出现一排排有形之气剑,蓝色气剑。

银衣公子惊呼道:“不好!是剑阵结界,大姐速度运功护体,抵挡剑阵!”

“哼!”姜若琪一声冷哼,右手虚空一抓,嗜血鞭已然在手。

上下……

前后……

左右……

刹那间,全是一排排剑。

嗖!

万剑齐发,直击姜若琪与银衣公子。

砰!

姜若琪长鞭乱舞,银衣公子拳脚相加,剑皆破碎。

剑连绵不绝,层出不穷,无穷无尽,一排紧接着一排。

对付这些剑,姜若琪和银衣公子显得游刃有余,两人都能将刺向自己的剑击碎。

但,这只是一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就明显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结界不破,剑就会一直层出不穷,剑不需要人力攻击,不会累。

姜若琪和银衣公子是人,人会累,人总有力气用尽,精疲力竭的时候,到那时,就凶多吉少了。

姜若琪气喘吁吁地道:“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撑不下去了,我来掩护你,替你击碎那些攻击你的剑,你放心去攻击结界,全靠你了!”

“好,大姐你自己也要注意防身!”银衣公子停止反击,飞身到另一处,咬牙切齿,抬起右拳,一拳击出,“看老子一拳打破你的臭结界!”

砰!

银衣公子狠狠地一拳击在了结界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滔天巨响。

结界完好无损,没有裂开一点口子。

“妈的!”他又气又急,不禁怒骂出声。

“啊——”姜若琪一声痛呼,有许多剑划破了她的衣裤,已见鲜血。

她一边要自己防身挡剑,一边又要击落那些攻击银衣公子的剑,是左右难顾,招架不住。

“大姐——”银衣公子扭头看去,担心不已。

姜若琪大怒道:“笨蛋!不要管我,继续攻击结界,否则咱俩都得完蛋!”

“知道了,呀——”银衣公子狂呼大吼,回身又是刚猛凌厉的一拳击在了结界上。

噼啪!

一声脆响,裂开了,结界终于裂开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结界彻底碎了,剑无声无息全部彻底的消失了。

咚!

姜若琪精疲力尽,坠倒在地。

银衣公子忙奔到她的身旁,十分关切地道:“大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我不要紧,休……休息一会就没事儿了。”姜若琪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胸脯急剧地起伏。

银衣公子点点头没说话,目光却陡地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脯。

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有些惊恐地道:“你想干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我想要你!”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急声道:“不……不行!”

他目光中闪着熊熊烈火,十分肯定地道:“我必须要,现在就要!”

她怒斥道:“大胆,你敢!”

嗤!

银衣公子没答话,但已用行动表示了,他动手撕碎了她的衣服,将嘴唇压在了她雪白的胸脯上,如狼似虎地拼命亲吻吸吮。

“不要……求求你……不要……”姜若琪无力挣扎,泪如雨下,低声下气地乞求。

“大姐,我知道你一直当我是你的亲弟弟一样,但是我却不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你,我一直都想要拥有占有你!”银衣公子得寸进尺,双手开始解她的裙带。

她哭喊狂呼:“不要……放开我……”

呼——

一股劲风突然从银衣公子的背后袭到。

“呀——”银衣公子厉啸出口,霍地转身一拳击出。

咚!

这早有防备,雷霆万钧的一拳,结结实实,稳稳当当地击在了来人的身上。

来人是个少年,这少年拥有雪白头发和黑炭脸面,后背背着大剑。

这模样,这打扮,不错,来人正是魔剑杀。

银衣公子一拳击在魔剑杀的胸膛上,魔剑杀面带冷笑,纹丝不动。

来人实在太强!

必须走为上策!

惊疑之际,银衣公子欲收手急退。

但,他晚了一步。

魔剑杀出手了,他一手掐着银衣公子的颈脖,另一手随即穿透了他的胸膛,取出了他的修为灵丹。

银衣公子瞪圆了眼,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断了气。

他至死都没有想到,在这个白头黑脸的少年面前,自己居然会死得这么快,这么惨!

“可惜了,我是魔族中人,你是妖族中人,你的灵丹,不能为我所用。”魔剑杀将手缓缓松开,银衣公子的尸体怦然倒地,而后魔剑杀看向姜若琪,将灵丹抛给了她,“你是妖族中人,这灵丹,你吃了吧!”

姜若琪没犹豫,立即抓起灵丹一口吞下,瞬间红光满面,恢复体力,精神抖擞。

她穿好衣服,站起身,忙向魔剑杀拱手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保重,后会有期。”魔剑杀匆匆说完,准备走。

姜若琪急忙道:“恩人请慢走!”

魔剑杀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还未请教恩人大名……”

“说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莫要问了,日后若有缘相见,再说不迟。”

“这……好吧!”

“姑娘还有事吗?”

“嗯……不知恩人从哪里来,是否见到过一位穿浅桔黄衣服的少女?”

“哦,这个,有,我从东边飞来,有看见一男两女,正往东边飞去,其中一位少女,正是穿着浅桔黄色的衣服。”

“谢谢恩人,我没其它事情了。”

“那我告辞了!”魔剑杀说罢,凌空飞起,飞身远去。

姜若琪怒容满面,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姜婷娇,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第一百章 雪晶石

死亡深潭。

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圆形黑水潭。

面积不是很大,当然也不是很小。

清晨。

东方泛白,晨曦初照。

潭边,站着姜婷娇、小青、叶铭。

姜婷娇满脸得意,正在说话:“好了,咱们终于到这个死亡深潭了,听着……”

小青扁了扁嘴,插话道:“小姐,不知道大小姐中了你的结界埋伏死了没有?如果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将蛇鳞蚕纱衣制成兵器吗?”

姜婷娇点点头道:“要的,不管她死没死,我都要坚持将蛇鳞蚕纱衣制成兵器,因为,我也确实差一件称手的兵器,好了,废话不多说,听着,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潭底南面方向,地点位置二七六,明白了吗?”

“明白!”小青和叶铭齐齐应声。

“入潭!”姜婷娇手一摆,准备入潭。

小青急声一唤:“小姐!”

姜婷娇道:“还有何事?”

小青问道:“小姐,奴婢还是第一次来死亡深潭呢,之前未问,也未曾听小姐介绍过,这潭下,不会乌漆麻黑的一片吧?”

叶铭答话道:“死亡深潭我来过,确实是乌漆麻黑一片,但,这只限于五丈之深,五丈之下,便是清水,一切事物,一览无遗。”

“正如叶铭所言,事不宜迟,我迫不及待了,好了,下潭!”

“遵命!”

三人纵身一跳,跳入潭中。

下水五丈后,不见黑水,果是清水,一切事物,一览无遗。

有众多寻常普通的鱼虾……

有稀疏奇形怪状的房屋……

“不要东张西望,速度飞!”

“是!”

三人一路向南,在水中极速飞行。

不一会儿……

地点位置二七六,已到。

一间房屋的大门上,一个“燕”字映入眼帘。

三人在门前停下,姜婷娇急急敲门。

门不一会儿便打开了,开门的是个漂亮的绿衣少女。

三人尚未开口,绿衣少女便一脸生气,显得很不友好,毫不客气地问道:“你们三个,是谁?”

“我叫姜婷娇。”

“我叫小青。”

“我叫叶铭。”

姜婷娇、小青、叶铭相继报出了名字。

绿衣少女眉毛一抖,白白眼道:“好难听的名字,又土又俗,真恶心,全都难听!”

小青与叶铭没有生气,面面相觑,不知这绿衣少女为何如此说话。

姜婷娇也没有生气,但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绿衣少女又问:“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不是来找燕逍游请求他给你们制造兵器的?”

姜婷娇没答话,默默点头。

绿衣少女板起脸道:“真是不巧,燕逍游三日前已出去办事去了。”

姜婷娇阴沉着脸问:“请问,他几时回来?”

绿衣少女扬扬头道:“这个说不准,少则三五日,多则三年五载。”

这绿衣少女太刁蛮!

分明是在戏耍自己!

姜婷娇勃然大怒,语气一冷道:“在下无心与姑娘戏耍,请姑娘让开道,我等要进去一看究竟!燕逍游在不在,一看便知,他若真不在,咱们就等他回来!”

“嗨!”绿衣少女也生气了,她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真不要脸,你怎能如此无理?你当这是你家么?你要进便进啊?”

姜婷娇怒喝道:“少废话,让开!”

“你还有理了是不?我就不让,你能怎么样?”绿衣少女十分蛮横。

姜婷娇手一扬,就要动手。

“哟,想要动手?”绿衣少女无所畏惧,一阵得意洋洋,“我借你十个胆,量你也不敢,你放聪明些,别忘了,我可是燕逍游家的人,你若打了我,还想指望燕逍游给你造兵器?”

“你……”姜婷娇气得无言以对,同时也真不敢出手了。

无奈,姜婷娇语气一软道:“算我错了,对不起,求姑娘行行好,行不行?”

绿衣少女这才笑道:“这才像句人话。”

姜婷娇忙问:“姑娘同意了?”

绿衣少女摇了摇头。

姜婷娇又气又急,正无可奈何,小青突然大喊道:“燕逍游……出来……燕逍游……出来。”

绿衣少女眼睛一瞪,怒喝道:“嚷什么嚷?快走,走走走!”

只见……

一位中等身材,浓眉俊目的灰衣中年汉从绿衣少女的身后走了出来。

灰衣中年汉瞪了绿衣少女一眼,斥责道:“你又在胡闹了?”

绿衣少女嘟起嘴道:“爹,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整天就知道找你要你给他们造兵器什么的,我看了就讨厌!”

灰衣中年汉板起脸道:“爹号称‘第一神兵手’,在神鬼妖魔仙五族中声名显赫,人家既有求上门,若不替他们造兵器,爹岂不是要让人耻笑?”

绿衣少女偏过头:“哼,死要面子!”

灰衣中年汉忙看着姜婷娇、小青、叶铭,歉然一笑道:“这是小女燕宁儿,小女就喜欢胡闹,得罪之处,还望三位不要见怪。”

姜婷娇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劈头就问:“阁下就是燕逍游?”

灰衣中年汉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燕逍游。”

姜婷娇微微一笑没答话,而是抬起双手虚空一抓,左手上立即出现了一件金色衣服,右手上立即出现了一个黑色玉镯,姜婷娇将黑色玉镯递给燕逍游道:“这姑娘叫小青,这少年叫叶铭,我是他俩的主人,叫姜婷娇,燕前辈,不知你可还记得此玉镯?”

燕逍游接过玉镯,一阵细看,不禁惊呼道:“这是芙蓉院院主姜夫人的玉镯,姑娘你也姓姜,姑娘你是……”

姜婷娇接过话道:“小女正是姜夫人之女。”

燕逍游喜笑颜开,交还玉镯,忙毕恭毕敬地相请:“原来是恩人之女大驾光临,快快快,请进屋说话。”

“多谢!”姜婷娇领着小青和叶铭,跟着燕逍游和燕宁儿入屋,到了正厅。

燕逍游吩咐婢女奉上茶水点心,而后客客气气地道:“招呼不周,姜姑娘请用茶。”

“燕前辈客气了。”姜婷娇端起茶水,随意喝了两口,“好茶,好茶。”

燕逍游点头一笑:“姜姑娘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姜婷娇放下茶水,随即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燕前辈,小女造访,实为有事而来。”

燕逍游立即肃容道:“姜姑娘爽快,但说无妨,燕某洗耳恭听!”

“我娘曾经救过燕前辈一次性命,燕前辈曾许诺,日后会无条件的替我娘办三件事情,不知燕前辈,是否还记得?”

“当然记得!”

“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好!”姜婷娇拍手叫好,随即将手中那金色衣服,即蛇鳞蚕纱衣,交给了燕逍游,“烦劳燕前辈,将此衣服制成一件兵器,我娘说,燕前辈能够做到。”

燕逍游看着、摸着蛇鳞蚕纱衣,目光发亮,手指颤抖,不禁赞道:“这真是件罕见的宝贝衣服,其材料,真是非同凡响!”

姜婷娇点点头道:“是的,此衣名为蛇鳞蚕纱衣,乃为千年炎蟒皮与千年冰蚕丝制成。”

燕逍游惊呼道:“难怪,难怪!”

姜婷娇问:“怎么样?燕前辈还没有回答,这衣服,能不能制成兵器?”

燕逍游毅然道:“能!不仅能,而且制出来的兵器,能施炎火之功,能施寒冰之功,威力非同小可!”

姜婷娇欣喜若狂:“那实在是太好了!”

燕逍游却皱起眉头道:“不过,想要制成兵器,除了这衣服本身的材料之外,还需要一种别的材料,我没有的材料,需要另外找到,否则,我无能为力。”

姜婷娇沉下脸,立即追问:“什么材料?”

燕逍游缓缓道:“雪晶石,此石在西方的雪啸山才有,一种如水晶般的石头,雪啸山以北有很多,不难找,我以前去过,不过,拿回来的雪晶石,都已用光,实在是不凑巧。”

姜婷娇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无妨无妨,这好办,不难找就好,这就不劳烦燕前辈你了,我去带回来给你便是,不知需要多少?”

燕逍游伸出手掌道:“五个足以!”

姜婷娇点点头:“好,容我同手下商量一下。”

“姜姑娘请便。”燕逍游说罢,起身拉着燕宁儿离去。

姜婷娇尚未开口,小青便开口道:“小姐,此事不劳你跋山涉水了,就交给我与叶铭去办吧!”

叶铭见状,忙跟着道:“小青言之有理,区区小事,何劳小姐亲自出马?就交给我和小青好了,小姐在此静候佳音,我们保证将雪晶石带回来!”

姜婷娇若有所思,摇了摇头:“不,我决定要亲自去。”

小青跟着道:“那我与小姐同去。”

叶铭也跟着道:“我也与小姐同去。”

姜婷娇正要说话,此时,燕宁儿却蹦蹦跳跳奔了过来。

燕宁儿盯着姜婷娇道:“姜姑娘,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要去,你和这位叶公子去,这位小青姑娘得留下!”

小青一听燕宁儿不许自己去,不禁怪道:“为什么要我留下?”

燕宁儿一本正经地道:“你留下陪我玩,我想要你陪我玩!”

小青苦着脸,哑口无言。

姜婷娇点头大笑:“好好好,听燕姑娘的,小青留下,小青留下。”

第一百零一章 怪人的赠送

正午。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雪啸山。

峰峦叠嶂,怪石嶙峋。

白雪皑皑,寒风呼啸。

这里的雪,永远不会融化,这里的风,永远不会暖和。

北面之地,冰山一角。

姜婷娇与叶铭边走边东张西望,目光四下察看,两人正在寻找雪晶石。

寻找良久,行程渐远。

结果,一无所获。

姜婷娇面现失望之色,有些抱怨道:“燕逍游说这雪啸山以北有许多雪晶石,并不难找,可我等寻找已久,竟是连一个也没有发现,真是可恶!”

叶铭忙安慰道:“小姐莫急,相信燕逍游断不会欺骗咱们,咱们再多找找,一定会找到的。”

姜婷娇无奈地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继续前行,环顾四周,寻找雪晶石。

蓦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不是前方没路了,也不是前方有人挡住了去路。

而是,前方地上插有两把刀,三柄剑。

刀上有血,剑上也有血。

血未干,尚在流。

一旁,清晰可见几大片殷红的鲜血。

“出事了!”姜婷娇和叶铭小心翼翼,异口同声。

“嘘!”

“嘘!”

“我们上前看看。”

“遵命。”

姜婷娇比较性急,已纵身跃起,窜向前方。

只见……

雪地上不仅有血,而且还有十分明显的拖痕。

姜婷娇和叶铭不加考虑,自然而然地顺着血迹和拖痕前行。

前行了近二十丈左右,右边,看见一条深沟。

沟底的积雪里,不仅有鲜血,还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尸体,虽有的仰面而躺,有的卧趴而躺,但看身形模样,打扮穿着,皆为男子。

“我虽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却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你在此等我,我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姜婷娇说罢,不等叶铭回话,已跳下深沟。

一一察看,无一人有生机,她不禁摇头叹息。

她正准备飞上深沟,却陡然间发现一名蓝衣少年的尸体的脸有些鼓鼓的,就像是口中含了一小口准备喝下的水,却没有喝下一样。

她没犹豫,俯身动手将蓝衣少年的嘴掰开。

这不掰不要紧,一掰吓一跳。

只见,蓝衣少年的嘴里正含着一个小小圆圆如水晶般的石头。

这不是燕逍游说的雪晶石,又是什么?

她欣喜若狂,忙将雪晶石取出,而后飞上了深沟。

叶铭急声问:“怎么样,有没有活口?”

姜婷娇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雪晶石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叶铭一见,惊呼出声:“雪晶石!”

姜婷娇点点头:“应该不会错!”

叶铭喜道:“太好了,真不容易,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一个了。”

“算是意外收获,可惜,还差四个。”

“咱们一定会找够五个的!”

“希望尽快吧!”

“小姐,下面那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有妖族中人,也有魔族中人,还有神族中人,不过都是男人。”

“这是个是非之地,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换个地方再继续找。”

姜婷娇耳朵一动,突然道:“不好,快快隐蔽,有人来了!”

两人身形一闪,忙闪到一旁的石后隐蔽。

呼——

一股劲风刮至深沟前,随即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人五十多岁,一身黑衣,长须飘襟,面貌清瘦,他的肩上,赫然还扛着一名少年。

少年一动不动,显然已是一具尸体。

“不自量力的杂鱼,老夫能为你们收尸,你们也该含笑九泉了。”黑衣老者冷冷一笑,随后将少年抛下了深沟。

随后,黑衣老者转身面向姜婷娇与叶铭的藏身之处,冷声道:“藏在暗处的两位朋友,我已经知道了,别躲了,出来一见吧!”

无奈,姜婷娇和叶铭只得现身出来。

黑衣老者只瞟了姜婷娇一眼,便将目光紧盯着叶铭,开口相问:“你是谁?来此作甚?”

叶铭冷冷一笑,没有回答。

“臭小子,让你狂妄,看打!”黑衣老者铁青着脸,怒声一喝,纵身一跃,夹着一股十分狂暴的气浪非常凶狠地扑向了叶铭,他的速度很快,一脚横扫过来,踢向叶铭的脑袋。

叶铭无所畏惧,不慌不忙,右拳一击,悍勇无比地迎向了黑衣老者。

砰!

一拳一腿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蹬蹬——

蹬蹬——

两人势均力敌,各自败退。

黑衣老者眯起眼道:“小子,我倒是有些小觑你了。”

叶铭面无表情,拱手道:“承让!”

“再来过!”

“乐意奉陪!”

“看打!”

“接招!”

两人迅速对决在一起,越打越激烈。

黑衣老者腿风如刀,刀刀劈山碎石。

叶铭拳影如山,厚重如海,犹如排山倒海,刚猛无比。

砰!

只见叶铭一拳击中黑衣老者的胸口,黑衣老者嘴里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但,黑衣老者似是不痛不痒,全然无惧身上的伤势,再次攻向叶铭。

叶铭一击得手,本以为自己这一击可以重创对方,却没想到对方拼着伤也照攻过来,他心中顿时一慌。

就在叶铭这一慌的瞬间,黑衣老者一脚踢在了他的肩上。

“噗——”叶铭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黑衣老者见状,这才收住攻势,面上一阵得意洋洋,摆摆手,傲然道:“好了,不打了,小子,老夫刚才问你话,你为何冷笑不回答?”

姜婷娇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无名怒火,她眉毛一抖,跨步上前,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小姐的面前如此放肆!”

黑衣老者淡然道:“姑娘,这不关你们女人的事,你少开口。”

姜婷娇瞪眼道:“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

黑衣老者摆摆手:“大言不惭,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请赐教。”

“你竖起耳朵听清楚了。”姜婷娇得意洋洋,摆起了架子,“本小姐,乃是堂堂芙蓉院院主的女儿!”

她亮明了身份,以为能凭此镇住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若有所思,凝起眉,仔细地端详着她。

她以为他已被镇住,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怕了吗?”

黑衣老者冷冷一笑:“不怕!”

“你……”姜婷娇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此时,叶铭站起身,开口道:“我又不认识你,也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对我劈头就打,出言不逊?”

黑衣老者板起脸问:“年轻人,我问你,你是否为了花儿而来?”

“花儿?”叶铭瞪圆了眼,莫名其妙,“什么花儿草儿的?你在说什么东西?”

黑衣老者一愣,随即又问:“那你来这附近干什么?”

叶铭脸一沉道:“怎么,这附近,我不能来吗?我和这位姑娘一起,是来找雪晶石的!”

“找雪晶石?”

“是的!”

“不是为了花儿?”

“我真的听不懂,什么花儿草儿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不懂最好,那么,你们找到雪晶石了就会走?”

“掉头就走!”

“好!”黑衣老者神秘地一笑,而后取下了挂在腰间的一个小黑布袋,抛向了叶铭,“你们可以走了!”

叶铭接过小黑布袋,打开伸手往里一抓,抓出了六个雪晶石,顿时无比激动地道:“小姐,六个雪晶石!”

姜婷娇瞟了一眼,淡淡地道:“知道了。”

叶铭将其收好交给姜婷娇,请示道:“小姐,我们可以回去了。”

黑衣老者摆摆手:“快点走吧!”

姜婷娇凝身未动,没准备走,而是盯着黑衣老者道:“在走之前,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黑衣老者皱了皱眉,面上很是不高兴,但还是强忍着道:“请问。”

姜婷娇肃容道:“那些少年都是你杀的?”

黑衣老者坦然道:“是的。”

“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自寻死路!”

“这话怎么讲?莫不是与你说的那什么花儿有关系?”

“不错。”

姜婷娇沉声问:“花儿指的是什么?”

黑衣老者断然道:“无可奉告!”

姜婷娇还想再问:“到底……”

“长舌妇,懒得理你,我既知道你们不是为了花儿而来,也就放心了,我也准备离开此地了,你们也快走吧!”黑衣老者丟下话,身形一闪,刹时不见。

“好你个臭老头,居然敢骂我是长舌妇,你别跑……”姜婷娇怒容满面,挺身欲追。

叶铭忙拉住她道:“小姐,算了吧!”

姜婷娇顿住脚,跺脚大骂:“臭老头,算他跑得快!”

叶铭劝道:“好了,小姐,咱们已经有足够的雪晶石了,可以回死亡深潭了。”

姜婷娇扁扁嘴问:“叶铭,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臭老头口中的花儿指的是什么?”

叶铭淡然道:“当然想了,只是他不愿意说,咱们也没有办法,这世上的怪人怪事多了去了,没必要件件深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们没有闲工夫,犯不着没事找事,就当他是个疯子说疯话,一笑置之,如今最重要的,是咱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这就够了。”

姜婷娇怒气全消,豁然一笑:“有道理,你这话我爱听,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懒得计较!”

第一百零二章 有情有恨

雪晶石已经足够到手!

可以打道回府了!

姜婷娇和叶铭相视一笑,准备动身。

人未动,风骤起。

此风来得突然,来得迅猛,也来得异样。

一道劲风如箭,快如闪电,来势汹汹,直袭姜婷娇的后背。

若被这一“箭”射中,不死也得重伤。

姜婷娇未曾察觉,全然不知,不为所动。

叶铭面对着她,她背后的情况,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箭,而是鞭。

血色长鞭,是嗜血鞭!

叶铭惊骇,他认得此鞭,亦用过此鞭,他曾奉姜若琪之命,用此鞭,鞭打过小青。

鞭已到,姜若琪定然也已到!

刹那间,生死一刻。

“小心!”叶铭惊骇之下,大喝一声,奋不顾身一把推开了姜婷娇。

噗!

与此同时,嗜血鞭如箭般射穿了他的心脏。

姜若琪,也随即出现了。

“可……可恶!”叶铭咬牙切齿,怒视着姜若琪,想要出手攻击,却已觉身体有气无力。

“叛徒,你既急于求死,我便先成全了你!”姜若琪冷冷一笑,手一运功,嗜血鞭发出闪闪红光,耀眼刺目。

“呀——”叶铭仰天大吼,吼声如雷,震荡苍穹。

这是凄怆悲惨的一吼!

这是无奈绝望的一吼!

这,也是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吼!

吼声由强至弱,由大渐小。

叶铭的身体,也由水般枯竭干涸,成了一具干尸。

姜若琪抽出嗜血鞭,叶铭的尸体怦然倒地。

倒地之后,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姜婷娇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已是无可奈何。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

姜若琪扭脸盯着姜婷娇,阴森森地道:“我的好妹妹,现在,该轮到,你死了!”

姜婷娇怒容满面,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我的结界居然没能杀死你!”

“哼!”姜若琪冷冷一哼,面上一阵得意洋洋,“我福大命大,天佑我不佑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来吧!我无所畏惧!”姜婷娇赤手空拳,摆开了架势。

姜若琪却突然微微一笑:“妹妹,其实,你我完全不必如此,姐姐说过了,只要你将蛇鳞蚕纱衣交出来,姐姐断不会为难于你,半点也不会。”

“真的?”姜婷娇冷然一笑,不以为意。

姜若琪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姜婷娇冷声道:“休得甜言蜜语哄骗于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你所骗,我若不死,芙蓉院院主这个位置,你岂会坐得高枕无忧?我知道,蛇鳞蚕纱衣你要,我的命,你一样也要。”

姜若琪铁青着脸,冷冰冰地道:“很好,很好,你将蛇鳞蚕纱衣交给我,我给你一个痛快!”

姜婷娇无所畏惧,豪气顿发:“姜若琪,你最终,一定会败于我!”

姜若琪十分困惑地:“为何?”

姜婷娇理直气壮地道:“因为你权欲熏心,为了权利,竟不择手段毒害亲母,迫害亲妹,恶贯满盈,简直毫无人性,正所谓邪不胜正,我替天行道,因此,你终将败于我手!”

姜若琪大发雷霆,怒声咆哮:“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从小到大,什么好处不是被你占了,什么好处不是被你拥有了,什么好处不是我让给了你?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姐姐?我讨厌这样,我恨你!就像这条嗜血鞭一样,本来是我先喜欢上的,可是娘,娘她偏偏要将它送给你当武器!”

姜婷娇茫然道:“后来我不是让娘给你了吗?娘也给了你呀?”

姜若琪怒气冲冲,恨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没错,娘是将这嗜血鞭给了我,但同时也狠狠的训斥我一顿,说我不该与你争东西,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你们欠我的,我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我要成为芙蓉院院主,我要你们母女都死!”

“姐,我们是一家人啊!”

“哼!一家人?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捡回来的野种而已,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不然的话,都是她的女儿,她为什么要那么的偏爱你?”

“姐……”

“住口!我讨厌你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姜婷娇深吸了口气,深情款款地道:“姐,回头吧!是你想得太多了,娘是爱我们的!”

“不,她只爱你,不爱我!我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我要取你的头,看鞭!”姜若琪一声怒喝,长鞭乱舞。

刹那间鞭影重重,如刀如剑,激起漫天飞雪,鞭得山石皆碎。

姜婷娇不敢恋战,冲天飞起,欲溜之大吉。

“你今日死定了!哪里也去不了!”姜若琪照样冲天飞起,对姜婷娇穷追猛打。

鞭及之处,声如雷鸣之轰,响彻云霄,力量之强,云破风停,苍穹欲裂。

姜婷娇心中骇然,暗自惊道:“奇怪,她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加强大了,是因为正处于暴怒之中的原因吗?不管怎样,先避其锋芒再说!”

姜婷娇尚不知道,在魔剑杀的帮助下,姜若琪已经吞下了那银衣公子的修为灵丹,力量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我让你跑,看我捆了你,嗜血鞭,去吧!”姜若琪手一扬,长鞭脱手。

鞭似风如龙,凌厉疾驰,刚猛异常,直追姜婷娇。

这鞭太快,太猛,如今且不需要姜若琪手动挥舞,而是自行追击,若不予以反击,精疲力竭之下,必将危险万分。

“日月斩!”姜婷娇高声大喝,双掌齐扬,左掌一轮蓝色半月之气刃,右掌一轮红色圆日之气刃,奋力出击。

不管是半月气刃,还是圆日气刃,只要有一样能够击中嗜血鞭,定能将其斩为两断。

啪啪——

啪啪——

嗜血鞭几甩几舞之下,竟将半月气刃和圆日气刃击成了碎片。

“什么?我的日月斩……”姜婷娇大惊失色,惊愕不已。

“哈哈哈……”姜若琪双手抱肩,得意洋洋,“姜婷娇,你死定了!”

姜婷娇逃,嗜血鞭追。

逃……

追……

反反复复,不多时,姜婷娇顿觉力不从心。

她心中思索:“不行,我不能再这样逃下去了,必须得想个法子,否则精疲力竭,必死无疑!”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她边逃边喃喃自语。

突然,她目光一亮,有了主意。

她头朝下,倒飞而下。

她打算钻到地底下,如此一来,应该可以避开嗜血鞭的攻击,也可逃生。

“不好,这丫头想钻地逃跑!”姜若琪看出了姜婷娇打得什么主意,急忙飞身制止,“休想钻到地下,看掌!”

砰!

雪花飞扬,地动山摇。

姜若琪终是慢了一步,姜婷娇成功的钻入了地底下。

“你以为这样你就跑得了吗?”姜若琪接过嗜血鞭,同样钻入了地底下。

不一会儿……

姜若琪又飞将出来,她怒容满面,跺脚大骂:“臭丫头,居然屏息敛气,真是该死!”

砰!

一声巨响,姜婷娇居然也飞将出来了……

姜若琪满脸困惑,愣愣地看着越飞越高的姜婷娇,忘记了攻击。

她不明白,姜婷娇好不容易钻入地底,怎么又突然钻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思索之际,她顿时又恍然大悟,明白了。

只见……

一条碧绿大蟒正张着血盆大口,紧随着姜婷娇而出。

看碧绿大蟒那模样,似要一口将姜婷娇吞下。

姜若琪见状,目闪厉光,紧盯着大蟒,手中嗜血鞭一抖,竟有一股想要将碧绿大蟒宰杀的冲动。

此想法虽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但她不禁为此而震撼。

她脸上表情复杂,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此情此景,我居然会有股想要将碧绿大蟒宰杀的冲动……我想要杀的应该是姜婷娇才对……为什么……”

姜婷娇越飞越高,碧绿大蟒不会飞,只能到达一定的高度,而后,挺直的身躯缓缓坠下了。

姜婷娇在空中大喊道:“姐姐,这个大蟒蛇就留给你对付了,我先走了,我会在死亡深潭等你的!”

姜婷娇丢下话,飞身远去。

姜若琪冷冷一笑,凝身未动。

碧绿大蟒身形一闪,闪到了姜若琪的面前。

姜若琪阴沉着脸,看着碧绿大蟒冷冰冰地道:“怎么,你是想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坐骑,还是想要我把你宰了扒下你的皮做衣服穿?”

碧绿大蟒冷声道:“我都不想,刚才我正在睡觉,你那妹妹,莫名其妙的把我的住处撞了个稀巴烂,我真的很生气。”

“哈!”姜若琪不禁失声一笑,扬扬头,“所以呢?”

“看在你们是妖族中人,我是妖族中兽的份上,你向我赔礼道歉,我气便消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然的话,我就要攻击你!”

“请问,如何赔礼道歉?”

碧绿大蟒柔声道:“拱个手,鞠个躬,就这样吧!”

姜若琪微微一笑,依言照做,态度毕恭毕敬。

“行了,就这样。”碧绿大蟒说罢,掉头就钻入了地下。

姜若琪木立着,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母女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死亡深潭。

潭岸边上,躺着姜若琪。

她没睡,睁着眼,看着月亮和星星。

她应姜婷娇之约,才会来此。

她不知道姜婷娇什么时候会出现,但她知道姜婷娇一定会出现。

她如今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姜婷娇的出现。

突然……

她鼻子一缩,脸色一沉,似是嗅到了什么,立即弹身站起。

她嗅到了妖气!

还有,杀气!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意识到有一股危险,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是谁来了?

想要干什么?

堂堂芙蓉院的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艺高人胆大,她不慌不忙,镇定自若,耐心地等候着不速之客露面。

然而,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按捺不住了,冷冷地开了口:“哪路朋友,何必装神弄鬼,既然来了,请出来一见!”

嗖!

风声响处,气浪袭人,四道人影闪现在了姜若琪的面前。

人影迅速分散,成四角之势,将姜若琪包围。

从四人动作的敏捷上可知,他们可不是什么小喽啰。

姜若琪眉毛一抖,不以为意。

她并未把这四人放在心上,只是不知这四人的企图。

目光前后一瞟,是四个威武精壮的中年汉子。

其中正面一个灰衣汉子,一副威风凛凛之态,十分狂傲。

毋庸多问,光看这模样便知,这灰衣汉子就是这四人的头领。

姜若琪目光如炬,紧盯着灰衣汉子,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灰衣汉子凝视着姜若琪,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是姜若琪对不对?我们见过你的画像。”

姜若琪若有所思,她不知对方的企图,在考虑是否回答。

灰衣汉子冷声道:“怎么不说话?”

姜若琪想了想道:“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

灰衣汉子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是芙蓉院的人。”

“胡说八道!”姜若琪沉声一喝,目闪厉光,“芙蓉院怎么会有男人?芙蓉院有谁不认识我?”

灰衣汉子镇定自若地道:“我们是院主姜素兰雇来办事的。”

姜素兰!

是娘!

姜若琪心头大震,惊愕不已,不由自主地开始小心翼翼戒备起来。

灰衣汉子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姜若琪?”

姜若琪点点头道:“我就是姜若琪,不知我娘要各位办什么事儿?”

她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在暗道:“难道是娘找来杀我的?”

灰衣汉子耸耸肩道:“也没什么事儿,你娘她想要见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别的了?”

“没有,她只说想要见你,让我见到你就带你去见她。”

“她在哪里?”

“就在附近的一处山洞里。”

姜若琪眉头紧皱,犹豫不决,不知是去还是不去。

灰衣汉子有些不耐烦地问:“姜姑娘,去还是不去?”

姜若琪扬扬眉,试探着道:“我如果不去呢?”

灰衣汉子无所谓地道:“不去就算了,那我们也就只能回去告诉她,你不愿意见她,这是她的意思。”

姜若琪想了想道:“好,我去见她!”

于是……

姜若琪便跟着这四人飞身向东,到了附近不远处的一处山洞洞口前。

洞口前,站着一个四十出头,身着芙蓉红衣装的女子,身材窈窕,面貌清秀。

她正是姜若琪和姜婷娇的母亲,芙蓉院的院主——姜素兰。

姜素兰瞟了姜若琪一眼,而后对灰衣汉子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明白,告辞了。”灰衣汉子点点头,领着其余三名汉子飞身远去。

姜素兰与姜若琪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姜素兰的眼中有几许无奈、忧郁。

姜若琪的眼中充满了不屑、愤恨。

姜若琪目光四下一瞟,冷冰冰地道:“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

姜素兰点点头:“是的,这里就只有我们母女。”

姜若琪阴沉着脸,语气十分冰冷:“你想要见我?”

姜素兰面带微笑,柔声道:“是的。”

“我还以为,你是找人来杀我。”

“没这回事儿。”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而且还敢单枪匹马离开芙蓉院出来见我,冲着你这份胆量来看,莫不是我给你下的毒,已经解了?”

“是的,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拿你的毒束手无策,但看来老天还是可怜我的,我不仅成功解了你的毒,功力也恢复的不错。”

“所以,你是想要杀我?”

“不是,我若要杀你,何必等到今天?从我发觉你对我下了慢性毒药的那天开始,我就可以下令芙蓉院的人杀你,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我选择了忍气吞声,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哼!”姜若琪一声冷哼,鄙夷地一笑,“这还不简单,原因很简单,怕是除了姜婷娇之外,芙蓉院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谁会相信,我这个女儿,居然会毒害你这个母亲,你说是不是?指不定,她们还会怀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在胡言乱语!”

姜素兰铁青着脸道:“你错了,我只是不想让她们收拾你罢了,因为,她们毕竟是外人,而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想我自己的女儿死在别人的手上,仅此而已,所以,我才没下令让她们收拾你,即便要收拾你,也要由我这个母亲,或你的妹妹来收拾。”

“是吗?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要好好的感谢你呢!”姜若琪咬牙切齿,怒容满面,“可惜,真是可惜,妹妹收拾不了我,今日白天若不是她命大,她早就被我给杀了!”

姜素兰淡淡地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已经见过她了?”姜若琪显得很惊讶。

姜素兰点点头:“是的,我已经见过她了。”

“她在哪里?在哪里?”

“她在死亡深潭的潭底。”

“她在那下面干什么?”

“她在等待,等待蛇鳞蚕纱衣变成武器。”

“?”姜若琪愕然地盯着姜素兰,惊得说不出话来。

姜素兰缓缓道:“你以为蛇鳞蚕纱衣只是一件普通的宝贝衣服?”

姜若琪瞪起眼,恨声道:“我不管蛇鳞蚕纱衣是什么,反正只要是你给她的东西,我知道了,就一定要从她的手里夺过来将其占为己有!”

“唉!”姜素兰十分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死亡深潭潭底,有位高人,可以将蛇鳞蚕纱衣制造成武器。”

“哦。”姜若琪眯起眼,若有所思,“如果我所料不错,是拿来对付我的?”

姜素兰苦笑了笑:“刚开始是,但现在不是。”

“为什么?”姜若琪茫然不解,而后似有所悟,“哦,我明白了,现在你想要亲自动手收拾我,因为你已经解了毒,功力也恢复了。”

姜素兰脸色一变,沉声一喝:“琪儿!我若想要收拾你,一见你早就动手了,何必与你浪费唇舌?”

姜若琪勃然大怒,暴跳如雷:“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素兰含情脉脉,语重心长地道:“琪儿,娘决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还做娘的女儿,好不好?”

“哈哈哈……”姜若琪仰天大笑,笑得十分凄凉,“你原谅我,很好,很好。”

姜素兰柔声道:“琪儿……”

姜若琪脸一沉道:“但我不会原谅你!”

姜素兰扁了扁嘴,默默流下了两行清泪。

姜若琪冷冷一笑,不为所动:“哟,这还哭上了,这是在猫哭耗子吗?”

“琪儿,其实,你心里还是爱娘的,对吗?”

“不知姜夫人何出此言?”

“你若是真心想要害娘,便不会对娘下慢性毒药,而是致命毒药。”

“哈哈哈……姜夫人,你错了,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而已。”

“你……你为什么会变得这般模样?你就那么想成为芙蓉院的院主,那么渴望权利?”姜素兰哽咽着,气得娇躯颤抖。

姜若琪冷声道:“怎么,你不是已经见过姜婷娇了吗?她没有告诉你吗?”

姜素兰茫然道:“告诉我什么?”

姜若琪恨声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总是偏爱姜婷娇,喜欢凶我?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总是要我把好处让给她?”

姜素兰语重心长地道:“你从小到大性子野,又爱说谎,娘凶你只是为了教育你,至于婷娇,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身为姐姐让着她点这有什么错?”

“够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别再说了!”姜若琪怒容满面,暴怒大喝。

姜素兰十分诚恳地道:“琪儿,如果娘无条件的让你成为芙蓉院的院主……”

姜若琪冷冷地打断姜素兰的话道:“我要先杀了姜婷娇,再宰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姜素兰乞求着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姜若琪怒气冲冲,说得斩钉截铁,“我一定要这么做!”

“你非要血肉相残?”

“我就没当姜婷娇是我妹妹,也没当你姜素兰是我的母亲!”

“你……逆子!”

“姜夫人,再见!”

姜若琪飞走了,姜素兰突然跪倒在地,双掌合十,虔诚地祷告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悔悟

东岁城。

溪泉镇。

七街八巷,房屋连绵,一个人多热闹的小镇。

是夜。

夜色很浓,夜已深。

星月犹亮,人海犹多。

一条大街上,出现了姜若琪的身影。

她愁眉苦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她走进了一家较大的酒楼,人虽多,但还有许多空桌,她随便到了一空桌旁坐下,吩咐店小二上酒。

“今夜一醉方休!”

“明日再到死亡深潭见姜婷娇与姜素兰,一决生死!”

她阴沉着脸,喃喃自语。

店小二很快将酒送上,她埋头就喝。

“琪儿,娘决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还做娘的女儿……”

“琪儿,如果娘无条件的让你成为芙蓉院的院主……”

姜素兰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不为所动,杀气腾腾。

她目闪厉光,咬牙切齿,拼命地灌酒。

酒过三巡,她仍然毫无醉意。

无聊之下,她不禁竖起了耳朵,在听店里的人说话。

她邻近一桌,两男一女,正说得热闹。

女的正在说话:“许三,本姑娘听说你的胆子大,你敢不敢到本镇义庄里去?”

“嘿嘿!”被叫许三的男人扁扁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嘿个屁啊!”女的没好气地白白眼,一脸嘲弄,“看来,你也是个胆小鬼啊!”

许三很沉得住气,依然只是笑笑,吃菜喝酒,仍未说话。

女的摇了摇头,扭脸看向另外一个男人道:“周大哥,你敢不敢去,你也怕鬼?”

周大哥咧嘴笑笑:“我当然不怕,不就是个义庄,全是些死人棺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要去,我有个条件!”

女的追问:“什么条件?”

周大哥满脸猥琐邪笑:“嘿嘿嘿……条件就是,你得陪我一起去,而且……嘿嘿嘿……咱俩得睡在一起。”

女的低声怒骂道:“呸,你想得美!”

“哈哈哈……”许三和周大哥一阵大笑,浪荡至极。

“胆小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找到了值钱的都是我的!”女的气冲冲地站起,迈步就走。

“哎……等等我们……”许三和周大哥匆匆结账,忙追将出去。

“无聊透顶!”姜若琪摇头一笑,又开始埋头喝酒。

咚!

一只酒杯突然摔在了她的桌上,酒杯高高弹起,撞到了她的脸。

她抬头往楼上看去,发现楼上好不热闹。

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二十出头,长得倒也漂亮。

男人们嘻嘻哈哈,正在向她敬酒。

女子大大咧咧,来者不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挥手将酒杯随便抛出。

“好酒量,继续继续,接着喝!”男人们的调戏吵闹声。

“我喝……嘻嘻嘻嘻……”女子放荡的嘻笑。

姜若琪微微一笑,似是对这种事情饶有兴趣,她继续看着。

“跳个舞看看吧!”

“对对对,跳舞,跳舞。”

“快跳,快跳。”

女子随即扭动腰身,搔首弄姿,开始跳起舞来。

“脱衣服!”有人兴奋地叫着。

“对,脱衣服,边跳边脱!”大家立即附和。

“嘻嘻嘻嘻……脱就脱……”女子格格笑着,真的脱下了一件外衣,往空中一抛。

男人们笑得更浪、更邪。

姜若琪也很高兴,津津有味地看着。

“脱,继续脱,脱快点!”

“好苗条的身材!”

“脱裤子,裤子也脱,嘿嘿!”

“哈哈哈……”

男人们的浪笑之声不绝于耳。

“这疯婆娘真有味道!”

“要不,咱们想办法把她弄回去,好好快活快活?”

“疯子你也敢要?”

“不要白不要!”

疯子?

那女的是个疯子?

姜若琪笑容一敛,眉头紧紧皱起。

只见,疯女子已脱下了外衣裤,只剩下肚兜和短裤,仍在痴痴地笑着,傻傻地跳着舞。

姜若琪拍桌而起,大步登楼,怒声一喝:“住手!”

声如惊雷,刹那间一片沉静。

姜若琪盯着疯女子,板起脸道:“把衣服穿上!”

疯女子傻笑着道:“为什么要穿上?”

“喂!”一名青衣大汉眼睛一瞪,走近了姜若琪,“你是谁?”

姜若琪很不客气地道:“请放过她!”

青衣大汉铁青着脸道:“这位姑娘,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闹事。”

姜若琪冷冰冰地道:“我管定了!”

青衣大汉眼珠子一转道:“这疯女人是我花了一百个银币买来的,姑娘你要她,就买下她!”

姜若琪想也不想,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袋子,丢给青衣大汉道:“这里有十个金币,多了赏你的!”

青衣大汉打开小袋子一看,里面果有十个金币,哈哈笑道:“好好好,她是你的了。”

青衣大汉心里乐开了花,暗喜道:“路上撞个疯女人,骗来玩玩竟卖了十个金币,哈哈哈……”

姜若琪又对疯女子道:“快穿衣服!”

疯女子痴笑道:“这些人都叫我脱衣服,只有你叫我穿衣服,我突然觉得好冷,真的应该穿衣服了,你对我真好。”

姜若琪抓起桌上的衣服一丢:“快穿!”

疯女子伸手去接衣,突地张开双臂将姜若琪抱住:“你真好!”

紧接着,疯女子张嘴就是一个吻。

姜若琪猝不及防,头虽然扭的快,却还是快不过疯女子的嘴,终被疯女子当众搂住,来了个对嘴亲。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姑娘居然亲上了嘴,刹时,一阵哄堂大笑。

姜若琪顿时脸面通红,尴尬不已。

疯女子松开手,痴痴傻笑。

青衣大汉浪笑道:“疯姑娘,能不能和我也亲一下?”

“当然可以。”疯女子傻笑着,张开双臂就扑向青衣大汉。

“不要!”姜若琪企图阻止。

但,还是慢了一步。

青衣大汉浪笑着,扑入疯女子的怀中。

蓦地……

“啊!”一声惨叫,出自青衣大汉之口。

一看之下,青衣大汉满脸鲜血淋淋。

原来,疯女子不是真的要亲他,而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的!哎哟!给我……打……”青衣大汉暴跳如雷,捂着脸嚷嚷着,向手下下令。

“滚开!”姜若琪怒声一喝,随手一挥。

“啊——”青衣大汉同三名手下全都滚下了楼。

姜若琪拿起桌上一根筷子,朝着门口木柱上随手一抛。

嗖!

筷子如箭般射在了木柱上,深入只见筷头。

姜若琪冷声道:“我取尔等性命不过弹手之间,识相的就快滚!”

姜若琪刚才那一手,早已使青衣大汉和手下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多言,一听“滚”字,如获大赦,慌忙奔出了酒楼。

再看那疯女子,只见她已穿好了衣裤,正傻笑着。

“听天由命吧!”姜若琪皱了皱眉,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粒红色丹药递给了疯女子,“吃了它!”

“好的,我吃!”疯女子接过红色丹药,乖乖地张嘴一口吞下。

顷刻间……

疯女子眼睛陡然一亮,目光炯炯有神。

姜若琪见状,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疯女子盯着姜若琪,有些茫然道:“我叫阿花,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姜若琪摆摆手:“我姓姜,你叫我姜姑娘便是,请坐。”

“谢谢。”阿花大大方方地落座。

“阿花姑娘,你试着回忆一下,看看是否能够想起什么?”

“我试试。”

“不要勉强,如果头疼的话,就不要想了。”

“我明白。”

阿花神情肃穆,开始凝眉沉思,回忆过去。

良久……

阿花喜笑颜开道:“姜姑娘,谢谢你的药,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姜若琪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变得疯疯癫癫的?”

“唉!”阿花苦着脸,无可奈何地沉声一叹,“一言难尽,姜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姜姑娘问起,我也就如实相告了。”

姜若琪慌忙摇手:“不不不,如果阿花姑娘有难言之隐,就当我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阿花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诉苦道:“我家境贫寒,兄弟姐妹诸多,爹娘无法养育,我是家中长女,又已长大成人,爹娘便与我说媒,为我物色了一富家公子,让我下嫁于他,可我不喜欢,因为我知道那公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爹娘求财,迫于爹娘逼迫,我只得嫁于他,后来,我们婚后多有不和,就在前几天,他一下纳了三四个小妾,我与他大吵大闹,谁知,他不仅休了我,还把我毒打了一顿赶了出来,我之所以疯疯癫癫,就是被他毒打所致。”

姜若琪听得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真是可恶!”

阿花点点头道:“是啊!他真不是人!”

姜若琪摇摇头道:“不,我不是说他,而是说你爹娘!”

阿花有些不明就里:“我爹娘?”

姜若琪问道:“你爹娘明知那是火坑还把你往里推,难道你不恨他们吗?”

阿花洒然一笑:“我当然不恨。”

“为什么?”姜若琪觉得非常奇怪,若换作是她,她绝不会原谅他们。

阿花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我是最大的姐姐,我得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孝敬爹娘,这是我的责任,无可推卸的责任,我知道爹娘那么做,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姜若琪身子一抖,悚然一惊。

“姜姑娘,你怎么了?”阿花见状,十分关切地问。

姜若琪定定神道:“没……没什么,阿花姑娘,如果,你爹娘要你把你所喜欢的东西让给你弟弟妹妹,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阿花点点头,神秘地一笑,“不过,有一样除外。”

姜若琪急声问:“哪一样?”

阿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喜欢的男人。”

姜若琪豁然一笑:“谢谢你,阿花姑娘,与你寥寥数语之下,你让我明白了许多事,你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好姐姐,我很佩服你!”

刹那间,姜若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就像个忏悔的罪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舍身跳崖的勇气。

第一百零五章 冰释前嫌

“小青,我回来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叶铭为什么没有跟着我一起回来?”

“毋庸多问,奴婢能够猜到,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以他对奴婢的那股子占有欲,他若安然无恙,岂会不跟着小姐一起回来?”

“对不起,他完全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姜若琪杀死的,我不知道你对他是否动过真情,但总之,希望你不要为他的死而难过。”

“我不难过,小青心里永远只有小姐。”

“我与姜若琪恶战了一场,也险些丧命,若非侥幸,我也是回不来的。”

“真是没想到,小姐你的结界居然没能够杀死她。”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唉!不仅如此,她的力量好像反而还得到了提升。”

“我相信小姐,小姐一定会击败她的!”

“我已让她来死亡深潭,待蛇鳞蚕纱衣做成兵器,我便与她了结,我一定会打赢她!还有,小青,我娘她也来了死亡深潭。”

“院主也来了?”

“是的,娘到底还是心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娘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她已来到死亡深潭,想来,娘也应该与她见过面了,不过依我看,她应该不会听劝,她的脾气,我太了解了。”

姜婷娇与小青正说话间,突见燕宁儿持剑而来……

剑长三尺二,剑身很薄。

剑身有两色,一面火红,一面冰蓝。

红光为炎,视之如烈焰滚滚。

蓝光为寒,视之如冰霜滔滔。

“呐,姓姜的,这便是你那蛇鳞蚕纱衣,我爹已将它制成了此剑。”燕宁儿怒气冲冲,满脸的不高兴,将此剑递向了姜婷娇。

姜婷娇顿感莫名其妙,没有接剑,而是盯着燕宁儿怪问道:“燕姑娘,你为何如此不高兴,满脸怒气冲冲,出什么事儿了?”

“哼!”燕宁儿沉声一哼,瞪起了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怎么了?”姜婷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不明就里。

燕宁儿怒道:“因为你,我爹今后再也不能制造兵器了!”

姜婷娇更觉云里雾里的:“这是为什么?燕姑娘言语唐突,我不甚明白。”

“我懒得和你多说,你自己去我爹房间看看我爹就知道了!”燕宁儿将剑扔给姜婷娇,拂而去。

姜婷娇和小青相对无言,两人一起到了燕逍游的房间,燕逍游正坐在桌旁饮酒,两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燕逍游的左手,已经秃腕。

姜婷娇脸色一变,忙上前无比关切地道:“燕前辈,你的手……”

燕逍游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儿,我这不是在好好的喝酒吗?只是以后,不能再为他人制造兵器了而已。”

姜婷娇抬抬手中的剑,伤心地道:“是为了给我造成此剑才会这样的吗?”

燕逍游没说话,默默点头。

姜婷娇追问:“怎么会这样?”

燕逍游无奈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只要知道,今后你可以高枕无忧的驾驭这把剑,就足够了。”

姜婷娇也无奈地应道:“好吧!燕前辈既然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请问燕前辈,这剑,叫什么名字?剑虽是我的,但非我所造,还请燕前辈赐个名字!”

燕逍游立即答道:“我已经想好了,名叫焱淼,三火三水的焱淼。”

姜婷娇点头一笑:“好,就叫焱淼剑!”

燕逍游笑问:“不知姜姑娘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办的,燕某定当履行承诺,无条件再为姜姑娘办两件事,当然了,除了制造兵器除外。”

姜婷娇想了想,神秘地一笑:“有!”

燕逍游端然道:“请姜姑娘吩咐!”

姜婷娇摆摆手:“请燕前辈为我斟一杯酒。”

燕逍游一愣,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斟了一杯酒。

姜婷娇一饮而尽,而后又立即道:“再请燕前辈为我斟一杯酒。”

燕逍游没再斟酒,似有所悟地道:“姜姑娘,你这是……”

姜婷娇洒然一笑:“燕前辈再为我斟一杯酒,那么燕前辈之前替我娘办三件事的承诺,便都做到了。”

“这……”燕逍游不置可否,有些为难。

姜婷娇肃容道:“我说的话就如同我娘说的话,我的意思便是我娘的意思,望燕前辈爽快一些!”

燕逍游无奈,摇头一笑,只得再斟了一杯酒。

姜婷娇立即饮尽,一本正经地道:“成了!”

“姜姑娘,谢谢你!”

“该是我谢你才对,好了,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剑已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就不再叨扰燕前辈了,燕前辈保重,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请代我向姜夫人问安。”

“一定,告辞了。”

于是……

姜婷娇便与小青离开了燕逍游家,出了死亡深潭。

黄昏。

日落西山,光影斑驳。

只见……

潭岸边上,站着一脸冰霜的姜若琪和一脸无奈地姜素兰。

姜素兰一见姜婷娇,目光中露出绝望与无奈的眼神,苦着脸摇了摇头。

姜婷娇心领神会,摆摆手,示意小青到姜素兰的身旁。

小青点点头,飞身到了姜素兰的身旁。

姜素兰哭丧着脸,唉声叹气地道:“小青,我们走吧!”

“走?”小青不明就里。

姜素兰沉下脸道:“她们都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女儿,我无能为力阻止她们姐妹相残也就算了,难道你还要我在此眼睁睁地看着她们……”

小青忙垂首道:“院主恕罪,小青知错。”

“跟我走!”

“遵命!”

姜素兰和小青飞走了,无影无踪。

姜若琪盯着姜婷娇手中的焱淼剑道:“这就是蛇鳞蚕纱衣所制造成的剑?”

姜婷娇没答话,默默点头。

姜若琪又问:“你认为凭此剑就可以击败我?”

姜婷娇没答话,仍是默默点头。

姜若琪眉头一皱:“怎么,你不屑与我说话?”

姜婷娇冷冰冰地开口道:“你冥顽不灵,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一战已在所难免,我若与你多扯上几句废话你就愿意回头是岸的话,那我倒可以陪你说个天昏地暗。”

姜若琪摇头一笑:“回头,不,回不了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姜婷娇脸一沉道:“那就少啰嗦,放马过来,速战速决!”

“且慢!”姜若琪伸手阻止。

“你还想要说什么?”姜婷娇显得很不耐烦。

姜若琪板起脸道:“我只是要你记清楚一些,第一,我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姜婷娇同样板起脸道:“用不着你提醒,彼此彼此!”

姜若琪冷冷一笑:“第二,你一死,我下一个要杀的,就是姜素兰!”

“畜牲!”姜婷娇怒不可遏,一剑刺向了姜若琪,“看剑!”

“看鞭!”姜若琪手中嗜血鞭一扬,冲向了姜婷娇。

激战一刻!

剑鞭相触!

姜若琪突然撒手,手中嗜血鞭脱手。

“你干什么?”姜婷娇见状不妙,大惊失色,刺出的剑急忙往回拉,欲敛住攻势。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一来姜婷娇本就抱着必杀之心,所以出手是毫不留情,凶猛凌厉。

二来姜若琪本就抱着求死之心,所以出手是故作佯攻,有意等死。

噗!

焱淼剑刺进了姜若琪的胸膛,剑尖由后背透出。

“姐!”姜婷娇一声悲凉地呼喊,忙将剑抽出,抱住了姜若琪,“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是何苦呢?”

姜若琪一本正经道:“我幡然醒悟,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娘,唯有一死,自赎其罪!”

“别说话!”姜婷娇五指虚空一抓,一粒金色丹药已然在手,“来,快吞下这止血丹。”

姜婷娇将丹药放入姜若琪的口中,姜若琪和着一口血水将其吞下。

药有神效,入腹血止。

姜婷娇宽心一笑:“好了,姐,你不会有事的,还好我那一剑刺得并不是很深。”

姜若琪苦苦一笑:“没想到我那般激怒你,你却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姜婷娇唬起脸道:“我的傻姐姐,不是我手下留情,是我收发自如,好在我反应快,剑偏才没有刺中心脏,否则真的是完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虚惊一场,你不会有事的!”

“噗——”姜婷娇刚说不会有事,姜若琪便张嘴喷出了一道血箭,血为黑色。

有毒!

这是中毒之状!

姜婷娇惶急地道:“姐,你吃了什么毒药?”

姜若琪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摇着头:“没……没有?”

“没有?”姜婷娇瞪起了眼,她并不相信姜若琪所言。

姜若琪的目光触及到焱淼剑,不觉道:“也许……是你的剑有毒。”

姜婷娇急忙道:“我这就带你去见造此剑之人!”

刚一转身,只见燕逍游已在眼前。

姜婷娇吃了一惊,随即忙解释道:“燕前辈,你来得正好,这是我的姐姐,我们刚才在切磋武功,我不小心用焱淼剑刺中了她,她口吐黑血,我正想要去问问你,这剑上是不是有毒?”

燕逍游点点头道:“我忘了告诉你了,还好你没有走远,这剑上本无毒,但剑一划破皮肤,剑上的炎寒之气侵入血液中,便会有毒,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给你姐姐服一颗带有炎热性的丹药及带有冰寒性的丹药,就可以解毒了。”

姜婷娇依言照做,姜若琪的气色立即由白转红。

姐妹俩相视一笑,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第一百零六章 入鼎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丧魂长桥,黑气笼罩。

桥有头,没人知道头在哪儿。

桥有尾,没人知道尾在哪儿。

黑气如同夜幕,永远等不来光明的夜幕。

死亡与恐怖的气息,总是在桥上无形的飘荡,给人沉重的压迫感及窒息感。

不仅如此,桥下更是沸腾的火海,那层层翻滚的火浪,如同死神一般在咆哮招手,叫人望而生畏。

在这乾坤大陆众多特殊环境中,唯有这里是神鬼妖魔仙五族中人公认的禁区!

这里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机!

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嘻戏玩耍,没有人愿意在这里逗留延宕。

今夜,却是例外。

不仅有人在此,而且还是两人。

两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男人。

这股气势磅礴,这股盛气凌人,是属于楚仁良和梁鼎雄的。

两人力量之强大,都已是神君级别。

楚仁良目闪厉光,杀气腾腾。

梁鼎雄脸若冰霜,唉声叹气。

前者为子,后者为父,这对充满了爱恨情仇的矛盾父子,今夜终要在此,做出最后的了结。

梁鼎雄苦着脸道:“仁良,你我父子之间,非要如此?”

楚仁良阴沉着脸,声冷如铁:“也不一定非要如此,不过,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有所觉悟,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娘?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解释!”

梁鼎雄无奈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有我的苦衷,无可奉告!”

“那么你就准备死,我要替娘报仇雪恨!”楚仁良眉毛一抖,杀气顿涌,星月失色。

梁鼎雄忙伸手阻止:“且慢!”

楚仁良眼光如刀,逼视着梁鼎雄:“你还有何话说?”

梁鼎雄柔声道:“你不是曾经答应过心瑶,要等她嫁人之后,你我之间才做出了结的吗?”

楚仁良手一甩,冷声道:“你少来给我打感情牌,我当初之所以会答应,不过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事到如今,你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谁叫你应我之约来此,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梁鼎雄十分伤感地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约我来此是为了想要杀我,我不后悔来此,因为无论早晚,我知道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你明白就好,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你有把握杀我?”

“当然,没有把握,我就不会约你出来!”

“莫非你已到达中级神君?”

“不错,与你旗鼓相当,我纵然不能赢你,但与你玉石俱焚,我自信可以做到!”

“如果我已经到达了上级神君呢?”

“什么?你已到达了上级神君?”楚仁良大惊失色,勃然大怒。

梁鼎雄肯定地点点头:“是的,一点不错,我已到达上级神君,仁良,你是打不赢我的,玉石俱焚,当然也是不可能的,听我一言,收手吧!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是爱你娘的,我杀她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住口!”楚仁良怒气冲冲,大声咆哮,“我让你给个解释,给个理由,你为什么不说?你让我知道你有什么苦衷,让我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杀的娘,不就半点事都没有了?”

梁鼎雄阴沉着脸,默然无语。

楚仁良继续发泄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上级神君又怎么样?今日无论如何,你我一战,在所难免!”

梁鼎雄终于开口道:“好吧!既如此,若我战败被杀,死而无怨,若你战败……”

楚仁良冷冷地接过话道:“若我战败被杀,一样死而无怨!”

梁鼎雄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即使你战败,我也不会杀你的。”

楚仁良很不耐烦地道:“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少啰嗦,我还没有战败呢!”

梁鼎雄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多余的打斗就免了,我们彼此竭尽全力,以最强的力量拼死命一招定胜负如何?”

楚仁良点头同意:“这样最好,开始吧!”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神情肃穆,剑拔弩张。

两人都右拳紧握,拳头冒出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两人决定以炎龙拳,一决胜负。

桥上无风,但层层气浪翻滚,汹涌澎湃。

桥上无火,但层层烈焰滔天,风云变色。

砰!

没有呐喊!

没有厉喝!

只有两拳相击之声,龙啸苍穹,惊天动地,火光飞卷,星藏月隐。

这一拳,震荡了天和地。

这一拳,惊走了星和月。

两人一触即分,彼此傲然挺立。

梁鼎雄咬牙切齿,一股气血直冲脑门,一口血液直涌咽喉,他忙运气相压,将血液咽下了肚。

他骇然色变,愣愣地看着楚仁良。

他没想到,自己上级神君对楚仁良中级神君,居然会如此吃力。

“噗——”楚仁良张嘴喷出了一道血箭,身子一晃,单膝跪地。

他横眉怒目,恨恨地看着梁鼎雄。

他虽然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败,但没想到会败得这么狼狈,他已浑身无力,再也使不出一拳了,再看梁鼎雄,却仍是威风凛凛的傲然挺立,好像毫发无伤。

梁鼎雄定定神道:“你怎么样?”

楚仁良一抹嘴角的血渍,勉强站起,傲然道:“还死不了!”

“仁良,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哼!”

“即使你还有力气准备和我玉石俱焚,我也还有力气一走了之。”

“罢了!”

梁鼎雄柔声道:“好了,仁良,咱们回神武庄去吧!”

楚仁良摇头冷笑:“不了,我不会回去了。”

梁鼎雄急声追问:“你想要干什么?”

楚仁良板起脸道:“我要练功,在我下次自信能够打倒你的时候,我会回去神武庄找你的。”

“你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

“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梁鼎雄想了想道:“我回去该怎么和大家说。”

楚仁良随口道:“该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梁鼎雄担心地道:“那心瑶呢?我该怎么跟她说?她对你的感情,你也应该知道,你就这么突然消失,她会伤心难过的。”

楚仁良冷声道:“那你就安慰她!”

“你就不怕她为了你寻死觅活的?”

“我说过了,你用不着和我打感情牌。”

“我不是和你打感情牌,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意已决!”

一阵沉默,梁鼎雄又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在什么地方修行?”

楚仁良默默摇头。

梁鼎雄追问:“那需要多久时间?”

楚仁良铁青着脸道:“不会太久,毕竟,我也希望你早点到阴曹地府!”

梁鼎雄苦苦一笑。

楚仁良摆摆手:“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见你!”

“你多保重!”梁鼎雄深深地看了楚仁良一眼,转身飞走了。

“呀——”楚仁良仰天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

咚!

他身子一倒,倒在桥上,双眼一闭,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他悠悠醒来。

一道模糊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窈窕倩影,好生熟悉。

“楚大哥,你醒了。”这少女的声音好甜,好熟悉。

楚仁良定睛一看,一张美丽的少女面孔随即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他大吃一惊,惊呼出声:“东姑娘!”

东幕倩儿甜甜地一笑:“是我。”

楚仁良突地发现自己的脑袋正枕在她的大腿上,顿时面红耳赤,慌忙站起。

东幕倩儿跟着站起,娇羞道:“楚大哥还害羞什么?你之前都亲吻过我了。”

楚仁良唬起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幕倩儿有些不高兴地道:“你不会是忘了吧?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的了,还记得那黄金神蟒不,我做了两件蟒皮背心,你我各一件,我在其上面施了符咒法术,你我都穿在身上,任何一方有生命危险发生,蟒皮背心都会稍稍紧身,彼此都能够感应得到,所以,只要你一有生命危险发生,我都能准确的知道你的位置。”

楚仁良目光一亮,恍然大悟:“是的,我想起来了。”

东幕倩儿含情脉脉地道:“好在虚惊一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的关心。”

“应该的,跟我还客气什么?楚大哥,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出了什么事儿,和谁战斗过?”

“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恕难奉告。”

“好吧!”

东幕倩儿神色黯然,有些伤心。

楚仁良想了想道:“陪我走走吧!就在这桥上。”

“好,好。”东幕倩儿连连点头,连声应好。

彼此沉默,并肩漫步。

楚仁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东幕倩儿满脸期待,面红心跳。

前行不远……

但见桥右侧,有一成人手掌般大小的鼎。

两人好奇,近前拿起欣赏。

鼎为圆形,玉白色,双立耳,三蹄足,周身纹有七条张牙舞爪的龙,七条颜色不一的龙,即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

两人正欣赏之际,鼎中突然发出万道金光,耀眼刺目。

楚仁良和东幕倩儿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金光似无形的漩涡,将两人卷入了鼎中……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一百零七章 鼎中世界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直射入房间的床上,投在了楚仁良那苍白的脸上。

他眼皮一抖,悠悠醒来。

起身下床,四下查看。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记忆里毫无印象。

这是哪儿?

东幕倩儿又在哪儿?

那个发出金光的怪鼎……

吱——

一声响动,打破了他的思绪。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花衣小女孩。

小女孩年纪很轻,看模样不过十三、四岁。

小女孩一见楚仁良便笑吟吟地道:“太好了,你可算是醒了,都昏迷五天了。”

“昏……昏迷五天?”楚仁良不明就里,茫然地挠着头。

“可不是。”小女孩扬扬眉,一副神气十足,老气横秋的模样,“五天前的夜晚,你莫名其妙的昏倒在我家门口,是我救的你哦,你可得好好的谢谢我。”

楚仁良不禁一笑:“谢……还未请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瞪起眼道:“什么小姑娘,你能长我几多岁?我叫凌小蕾,你叫我小蕾便是。”

楚仁良客客气气地拱手相谢:“谢小蕾姑娘。”

凌小蕾满意地一笑:“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仁良。”

“楚大哥好。”

“客气了,小蕾,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你家吗?”

“当然了,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啊?”

“小蕾姑娘也是神族中人?”

“废话!明知故问,我都能感应到你身上的神气,难道你感应不到我身上的神气吗?”

“能,当然能。”楚仁良尴尬地笑了笑,而后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小蕾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办,就此告辞了,你的救命大恩,以后有缘再报!”

凌小蕾白白眼,追问道:“你要去哪儿?”

楚仁良犹豫了一会儿答道:“去雷霆高原。”

“雷霆高原?什么雷霆高原,在哪儿?”凌小蕾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楚仁良讶然道:“不是吧?小蕾姑娘,你连雷霆高原都不知道?真是枉为神族中人了!”

凌小蕾没好气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

楚仁良无奈地道:“那神武庄呢?别告诉我,你连神武庄也不知道?”

凌小蕾摇头道:“这个也没听过,不知道。”

楚仁良哭笑不得:“我想你总不会说,我们在的世界,不叫乾坤大陆吧?”

“乾坤大陆?”凌小蕾唬起了脸,就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楚仁良,“你是不是昏迷太久脑子昏傻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什么雷霆高原、什么神武庄、什么乾坤大陆,告诉你,我们在的世界叫五界大陆啊!”

楚仁良如遭雷击,身子猛然一抖:“什么,你说什么?五界大陆?”

“呼——”凌小蕾呼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你确实脑子有点问题,我得给你好好治治。”

楚仁良猛地捉住凌小蕾的手臂,逼视着她怒声道:“你再说一遍,这里是什么大陆?”

“哎哟哟!”凌小蕾痛苦地嚷嚷着,狠狠地瞪着楚仁良,“你捏疼我了,你发什么疯病呢?这里是五界大陆,五界大陆!”

楚仁良心头大震,惊骇中松开了手,瘫软在了椅中,心情异常沉重。

这里不是乾坤大陆?

这里是五界大陆!

这是另一个世界!

怎么回事儿?

自己如何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世界?

那个发出金光的怪鼎……

刹那间,楚仁良恍然大悟,惊呼道:“我明白了!”

凌小蕾没好气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既来之,则安之!

处变不惊,临危不乱!

先慢慢弄明白情况再说!

拿定主意,楚仁良便装傻充愣道:“小蕾姑娘,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是有些失忆了才会胡言乱语的,我可能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凌小蕾随口一应:“哦。”

“对了,小蕾姑娘,你说五天前的夜晚,我昏倒在你家门口,是你救的我,那除了我之外,你可还有见到一位姑娘?”

“没有,就只有你一人。”

“可确定?有没有到附近看看?”

“你跟我出屋看看。”

楚仁良不明所以,跟着凌小蕾出门一看,这才发现,地处于一座高山之上,方圆四周只有这一座房屋,周围是遍地的花花草草。

凌小蕾瞟了楚仁良一眼道:“现在明白了吧?若是有人,我会看不到吗?”

楚仁良苦苦一笑,没有答话。

凌小蕾追问道:“你说的那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哦,对了,还有,我都忘了问你,你是不是被什么人追杀了,才会昏倒在我家门口的?”

楚仁良摇摇头道:“没有,没被人追杀。”

凌小蕾若有所思地道:“我想也是,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衣冠楚楚,身体毫发无伤,也确实不像是受过伤的模样,但是为什么会昏倒在我家门口,又为什么会昏迷了五天,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楚仁良只得尴尬一笑,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凌小蕾无所谓地道:“算了,这些我不深究了,相逢即是缘,而且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你说你有些失忆了,你若无处可去,要是不嫌弃,就暂时跟着我吧!”

楚仁良立即表示同意:“多谢小蕾姑娘,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小蕾扬扬眉道:“别高兴得太早,本姑娘啥病都能治,可就是不会治失忆,你要恢复记忆,只能靠你自己!”

楚仁良在心中叫苦不迭:“我没有失什么忆,我只想要弄清楚我现在到底在一个什么世界,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此,楚仁良便开口相问:“小蕾姑娘,和我介绍介绍五界大陆吧!”

凌小蕾唉声叹气地道:“唉!看来你真是失忆的不轻,这么愚蠢的问题居然也问得出口,简直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懂。”

楚仁良顺口道:“那你就当我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得了,和我说说吧!”

凌小蕾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道:“听好了,咱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叫五界大陆,分五方地区,中都鬼域、东海神岛、西山妖林、南城仙境、北漠魔地,咱们神族中人,自然是住在东海神岛了。”

“这些地方非同族中人可以往来吗?”

“当然可以了。”

“嗯……那这五方地区,都有哪些厉害的势力,还有厉害人物什么的?”

“其它地区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未出过东海神岛,不过东海神岛的势力,我倒是知道,东海神岛有两大势力,一个风雷宗,一个战神宫,传闻战神宫的宫主方天御力量之强已到下级神君境界,要说厉害人物,东海神岛之中,非他莫属了。”

楚仁良暗自思忖道:“厉害的人物势力大,本事也大,看来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非常有必要见一见这个方天御了,对了,还有东幕倩儿,她十有**也在这个世界,得想办法找到她……”

凌小蕾见楚仁良独自沉思,有些不耐烦地道:“喂,我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哦。”楚仁良回过神来,想了想,“那个,小蕾姑娘,你一个人住的?”

凌小蕾头一歪道:“不行吗?”

楚仁良忙点头道:“行行行,当然行了。”

“你是不是还想要问我,我是干什么的?”

“是的。”

“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个药师,很有两下子哦。”

“看得出来。”

“还有问题吗?”

“嗯……”楚仁良神情肃穆,一本正经,“我想见见战神宫的宫主方天御,当然了,我知道想要见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不是我嘴上说说,想见就能够见到的,所以,请教小蕾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吗?”

凌小蕾想也不想便道:“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加入战神宫了,成为了战神宫的人,自然就能够有机会见到战神宫的主人。”

楚仁良点点头道:“不错,这当然不失为一个可行有效的办法,那,除此之外呢?”

凌小蕾皱皱眉道:“我想应该没有了,传闻方天御深居简出,即使是战神宫的人,不出类拔萃,也是很难得到方天御的召见,更别说外人了。”

楚仁良苦着脸,无奈地道:“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能加入战神宫了。”

凌小蕾好奇地问:“你要见方天御干什么?”

楚仁良随口道:“也没什么,就是像他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有谁不想一见?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简直都把他当成崇拜的对象了。”

凌小蕾斜眼道:“无聊,你真是有够无聊的!”

楚仁良毕恭毕敬,十分诚恳地道:“小蕾姑娘,我是认真的,此事还得麻烦小蕾姑娘多多指点一下怎么样才能够加入战神宫。”

“这事儿急不来的,得从长计议。”

“我明白,不急不急,全听小蕾姑娘指点。”

“会做饭不?我肚子饿了,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吧!”

“没问题,一定让小蕾姑娘大饱口福!”

“……”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一百零八章 实在太厉害了

清晨。也有三、四十盒。

张老板看得大惊失色,骇然道:“小蕾姑娘,你这是……”

凌小蕾接过话道:“张老板,我这次来不是拿丹药和你换东西的,而是有事相求,你若能办到,这些丹药就全都是你的了!”

张老板目光一亮,露出贪婪之色,急忙问道:“小蕾姑娘有什么事儿?”

凌小蕾一本正经地道:“筱筱姐,也就是张老板您的女儿,是战神宫七大弟子之一,实不相瞒,我也想要加入战神宫,还请张老板和您的女儿多多帮忙!”

“哈,原来是这事儿,没问题啊!”张老板喜笑颜开,立即应允,“我也实不相瞒,战神宫正缺像小蕾姑娘这样厉害的药师,我女儿都叮嘱我好几次了,要我问问小蕾姑娘有没有兴趣加入战神宫,只是我知道小蕾姑娘向来喜欢无拘无束,是以才没有开口相问,没想到今日小蕾姑娘竟主动提出,真是好,好极了!”

凌小蕾瞟了楚仁良一眼道:“不过,我要带上这个人一起,若是不行,那便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之前的话,张老板全当我是放屁好了。”

张老板脸色一变,顿感为难:“这……”

凌小蕾接过话道:“我知道这有些难办,因为加入战神宫需要考核,但是,张老板,您的女儿乃是战神宫七大弟子之一,让她通融通融,应该就一点儿也不难办了吧?”

张老板打量了一下楚仁良,担心地道:“话是不错,让我女儿帮帮忙也有可能让这位公子不用考核即能顺利加入战神宫,但是,若没有真材实料,即便加入了战神宫,要是又被逐了出来,这样大家多没有面子,小蕾姑娘,你说是不是?”

凌小蕾眉头一皱,深以为是:“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张老板的话,倒也在理。”

楚仁良洒然一笑,傲然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有真材实料!”

凌小蕾和张老板一愣,面面相觑。

正值此时,但见一白衣少女走入了店内。

“筱筱。”

“筱筱姐。”

张老板和凌小蕾忙向白衣少女打招呼。

凌小蕾向楚仁良介绍道:“这位便是张老板的女儿,张筱筱。”

楚仁良直勾勾地看着张筱筱,不觉看呆了。

他并非好色之徒,并非被张筱筱的美貌所吸引,他只是见到张筱筱这身白衣的打扮,不由得想起了东幕倩儿。

“咳咳!”凌小蕾狠狠地瞪了楚仁良一眼,故意干咳了两声,“楚大哥,你这样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看,也太失礼了吧?”

“哦。”楚仁良回过神来,忙一脸歉意地看着张筱筱,“失礼,失礼,实在是太失礼了,张姑娘,对不起,我见到你这一身白衣的打扮,不由得想起了我一位朋友,她和你一样身穿白衣,一样漂亮。”

张筱筱镇定自若,不冷不热地道:“无妨,无妨。”

凌小蕾对张老板道:“张老板,麻烦你把我刚才所求之事,转告一下筱筱姐吧!”

张老板点点头,附耳对张筱筱说了一席话。

张筱筱听完后指着桌上的小盒子对凌小蕾道:“就凭这些丹药,小蕾妹妹要加入战神宫,自是轻而易举,没有半点困难,只是你的朋友楚公子……”

凌小蕾瞅着楚仁良道:“喂,你刚才不是说,你有真材实料吗?”

“不错!”楚仁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张筱筱,“张姑娘,不知加入战神宫,需要那些条件?”

张筱筱伸出右手食指道:“一个字,强!”

楚仁良傲然一笑:“那没问题,小菜一碟。”

张筱筱一愣,随即道:“既如此,欢迎楚公子来战神宫,我们随时候教!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张筱筱的朋友,明白了吗?”

楚仁良拱手相谢:“多谢张姑娘,我明白了。”

“不用客气,到时候还得看你自己的。”

“我一定不会让战神宫的任何一个人失望的!”

“这样最好,小蕾妹妹,到时你别忘了一起来哦。”

“那是当然的。”

“……”

凌小蕾与楚仁良出了店铺,凌小蕾眯眼瞅着楚仁良道:“我说姓楚的,你刚才是不是也太狂了点?”

楚仁良微微一笑:“怎么,难不成我在你的眼里,就如同一个废物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相信我就是了。”

“那你的力量在什么级别?”

“这个……”

楚仁良暗道:“说我是中级神君,把你吓死倒是其次,就怕你不相信我,反而还会骂我是疯子,罢了,自我贬低一些吧!”

拿定主意,楚仁良接着道:“下级神灵!”

“哇!”凌小蕾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楚仁良,“你力量也到了下级神灵,不是骗人的吧?这么厉害,那不是筱筱姐一样了?”

楚仁良傲然一笑:“到时你看着就好了,我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凌小蕾若有所思,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喊道:“非礼呀!”

搞什么鬼?

这小丫头发什么疯?

楚仁良惊傻了眼,呆若木鸡。

这一喊这下,立即有四、五个汉子挺身而出了。

凌小蕾忙躲到汉子们的身后,手指着楚仁良道:“就是他,他刚才非礼我!”

这个死丫头!

居然开这样的玩笑!

“喂!这位公子,看你一表人材的,居然光天化日在大街上非礼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种人还与他啰嗦作甚?必须得给他一点教训!”

“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打他!打他!”

汉子们横眉怒目,怒声咆哮。

楚仁良铁青着脸,默不作声,镇定自若。

“上!”

“动手!”

汉子们怒气冲冲,一拥而上,说动手就动手。

嗖!

劲风骤起,人影一闪。

疾驰如风,快如闪电。

不过刹那、不过转眼之间,楚仁良一冲上前抱起凌小蕾,不见踪影。

众人目瞪口呆,四下张望,疑似一场梦。

嗖!

人影又现,楚仁良抱着凌小蕾,已到了凌小蕾的家门口。

楚仁良将其放下,没好气地道:“到你家了,睁开眼吧!”

凌小蕾睁开双眼一看,骇然失色:“这……这……你刚才就那么冲过来抱起我那么一闪,不过转眼间的功夫,竟就闪到我家来了,你……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楚仁良唬起脸道:“小蕾姑娘,这种玩笑开不得,下次可不许这么胡闹了!”

凌小蕾歉然一笑:“对不起,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是不是在吹牛,我真的是大开眼界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楚仁良点点头:“那就好。”

凌小蕾满脸期待地道:“速度快不代表力量强,你的速度我见识过了,能不能再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力量?”

楚仁良无奈地道:“真拿你没办法,你说吧!”

凌小蕾手朝右侧五丈开外的一巨石一指道:“就它吧!将它击碎!”

“行。”

“哎……你不能过去用拳用脚击在上面哦,那样的话即便是下级神体的力量也能够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的击碎。”

“好,我知道了,还有要求吗?”

“嗯……没有了。”

楚仁良微微一笑,握起右拳,朝着巨石轻描淡写地击出。

没有拳风,没有响动。

巨石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异样。

楚仁良垂下手道:“行了。”

凌小蕾唬起脸道:“你这是在逗我?”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你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凌小蕾尚未动身,一阵山风呼地吹过。

轰!

一声巨响突地响起,只见巨石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凌小蕾惊傻了眼,惊呼道:“我的乖乖,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拳击出,居然就将巨石击碎了,实在太厉害了!”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一百零九章 战神宫

战神宫。

位于一处山崖之顶,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宫殿。

宫外,古木参天,绿树成荫。

宫内,琼楼玉宇,金碧辉煌。

正午。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凌小蕾和楚仁良来到了宫外,凌小蕾对守门护卫道:“我叫凌小蕾,这位是楚仁良,烦请通报一声,我们是来见张筱筱的!”

守门护卫一听,立即毕恭毕敬地道:“原来是凌姑娘和楚公子来了,五师姐早就吩咐在下一定要注意恭候二位的大架了,二位稍候,我这便进去通知五师姐,她说只要二位前来,必要亲自出来相迎!”

“有劳了!”

“多谢!”

凌小蕾和楚仁良拱手相谢。

“不客气,二位稍候。”守门护卫丟下话,转入宫内。

凌小蕾瞅着楚仁良道:“怎么样,紧张吗?”

楚仁良随口应道:“多少有那么一点儿。”

凌小蕾微微一笑:“别担心啦!我敢肯定,以你的力量,加入战神宫完全没有问题!”

楚仁良点点头:“但愿如此。”

小等片刻……

守门护卫与张筱筱出得宫外,见了凌小蕾和楚仁良。

张筱筱领着二人进入战神宫,到了一处空场地。

这里站着三个年轻的俊男**。

张筱筱向凌小蕾和楚仁良介绍道:“这位是三师兄余昊乾、这位是四师兄马骏刚、这位是六师弟万鹏云、这位是七师妹年佳玉,大师兄杨承风和二师姐白秋露外出办事了,不在宫中。”

楚仁良一一打量众人,包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张筱筱。

张筱筱虽然平易近人,但眉宇间总是透着一股冷傲之气。

余昊乾总是神情肃穆,看来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马骏刚显得阳刚霸气,看着也挺和善。

万鹏云总是面带微笑,显得涵养极高。

年佳玉看起来有些弱柳扶风,是个很文静的姑娘。

“哥哥姐姐们好。”

“诸位好。”

凌小蕾和楚仁良拱手见礼。

张筱筱对余昊乾道:“三师兄,大师兄和二师姐不在,这里你最大,你拿主意吧!”

余昊乾跨前两步,对楚仁良道:“楚兄好!”

楚仁良回礼道:“余兄好。”

“听五师妹说,楚兄想要加入战神宫?”

“不错。”

“没有问题,但是,恕我无礼,得要看看楚兄有几斤几两,我们这些个师兄妹,个个力量都在神灵级别,我们手下教的人,力量至少也在神元级别,我的意思是,若楚兄的力量在神体级别的话,想要加入战神宫,怕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能说,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但请赐教!”

余昊乾肃容道:“既如此,请楚兄稍候,容我与众师兄妹商量一下。”

楚仁良拱手道:“麻烦了。”

于是……

余昊乾、马骏刚、张筱筱、万鹏云、年佳玉便围在一起开始商议。

凌小蕾小声对楚仁良道:“他们之中八成会出来个人与你过两招。”

楚仁良点点头道:“我看不是八成,是十成。”

凌小蕾傲然道:“不过不用担心,我觉得不管他们谁上,都一定不能将你打倒,我见识过你的速度和力量,我对你有信心!”

楚仁良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实际上,他堂堂神君级别,他们不过区区神灵级别,要打倒他们,完全不在话下。

过了半晌……

万鹏云出列道:“在下力量已至中级神灵,敢问楚兄力量多少?”

凌小蕾抢着答道:“他的力量……”

楚仁良忙道:“在万兄面前不敢夸大,口说无凭,还是要见真功夫的,但请万兄指教!”

凌小蕾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万鹏云微微一笑:“这样,你我过过招,你若能将我打倒当然好,战神宫立即欢迎你,若打不过我,我也可以见识见识你的力量,而后再决定要不要你加入战神宫。”

楚仁良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是要锋芒毕露?

还是循环渐进?

以自己神君级别的力量,若在此锋芒毕露,大展身手秒败万鹏云,定会震撼整个战神宫,惊动战神宫宫主方天御。

想要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完全陌生的五界大陆,就非常有必要见一见这个世界的厉害人物。

厉害的人物,本事大,如此,才有可能有办法帮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从凌小蕾的口中得知,方天御无疑就是这个五界大陆世界的厉害人物之一,因此,一定要想方设法与他见面。

但是,问题在于,见面的方式……

尚不了解这个方天御的为人,若自己锋芒毕露,大展身手的表现自己,得他见面,此法,是否妥当,会不会适得其反,招来麻烦……

若不想如此,便只有循环渐进,先成为战神宫的人,日后再寻机表现自己,一点点展露锋芒,得他见面,此法,比较人性情理……

“传闻方天御深居简出,即使是战神宫的人,不出类拔萃,也是很难得到方天御的召见,更别说外人了。”凌小蕾之前说过的话,又在楚仁良的耳边回响。

该死!

谁叫方天御偏偏是这样一个人!

“楚兄……楚兄……你怎么了?”见楚仁良凝眉沉思,半天默不作声,万鹏云不禁怪问。

“哦。”楚仁良回过神来,轻声一应。权衡利弊之下,他拿定主意,决定循环渐进。

毕竟,欲速则不达。

“好,请万兄多多指教,还望点到为止,手下留情,不然在下可要狼狈不堪了。”楚仁良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这一席话说得万鹏云非常高兴,万鹏云不禁笑道:“哪里哪里,楚兄实在太谦虚了。”

“好了,请万兄指教,请!”

“楚兄请!”

楚仁良与万鹏云拉开了架势,准备过招。

“呼——”万鹏云开始运功,只见身边剑气环绕,威风凛凛,“我的绝招,剑舞狂杀!”

楚仁良装模作样道:“我未有学会习得什么绝招,但我会小心应对的!万兄请出招吧!”

“哦。”万鹏云收住攻势,周身剑气消失,“你未有学会习得绝招,既是这样,我当然也不会占你的便宜,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就肉搏战吧!你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万兄请!”

“楚兄请!”

嗖!

楚仁良运功身形一闪,刹那间就闪到了万鹏云的身边,一道拳狠狠地击了过去。

“好快!”万鹏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随即镇定,迅速反击。

拳打脚踢,激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万鹏云没有丝毫瞧不起楚仁良的意思,拳拳刚猛凌厉,拳风呼啸,气势逼人。

楚仁良见对方来势凶猛,也不小觑,认认真真的回击,只是力量故意隐藏降低了很多。

砰!

随着一声脆响,两人的拳风激荡出阵阵涟漪,夹杂着强大的气浪,往四周扩散。

一时间,场上风势狂暴,飞沙走石。

突然,万鹏云凌空飞起,一脚踢出,如疾风般攻向了楚仁良。

面对万鹏云踹来的一脚,楚仁良也不闪避,而是双手一伸,扣住了对方的脚踝,而后用力一旋转,一撒手。

万鹏云在空中几个翻转,最后终于稳住身形,落在地上,稳稳当当地站立着。

外表看似万鹏云力量强大,能够从容应对楚仁良的各种攻击,实则是楚仁良故意承让。

楚仁良有心要败,是以这场战斗,不会打得太激烈,也不会打得太久。

拳打脚踢十招一过,楚仁良便开始故意放水,假装有气无力,节节败退了。

如此一来,万鹏云自是招招占尽上风,最后一拳击在了楚仁良的胸膛上。

楚仁良踉踉跄跄地倒退,最后单膝跪地:“万兄厉害,我认输了。”

万鹏云上前扶起他道:“承让了,楚兄有无大碍?”

楚仁良故意喘了两口气,站起身道:“多谢万兄手下留情,我没事。”

万鹏云微微一笑,随即面向众人道:“楚兄虽然力量不是很强,但也接了我十招,还有,他的速度也挺快的,是个可造之材,因此,对他加入战神宫一事,我没有意见。”

余昊乾、马骏刚、张筱筱、年佳玉,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头表示同意。

凌小蕾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

张筱筱对年佳玉道:“七师妹,你手下不是正缺一名男弟子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位楚公子,就做你手下的特殊弟子吧!以后,就烦你多多教导他了。”

年佳玉点头道:“好的,听五师姐的。”

万鹏云对楚仁良道:“楚兄,恭喜你了,是这样的,我们身为七大弟子,每人座下都收有一男一女做为特殊弟子,我们会倾力教会他们我们的绝招本事,可比普通弟子强多了,还不快去谢过五师姐,拜见师傅?”

“多谢张姑娘!”

“见过师傅!”

楚仁良谢过张筱筱,拜见年佳玉。

“不必客气。”

“请起。”

张筱筱和年佳玉笑容满面,扶起楚仁良。

张筱筱对凌小蕾道:“小蕾**,怎么样,你是否也加入战神宫?”

凌小蕾扬头一笑:“当然加入,当然加入了。”

:,,!!

第一百一十章 男女同居

余昊乾走了。

马骏刚走了。

万鹏云走了。

场地上,只剩下了楚仁良和凌小蕾,张筱筱和年佳玉。

年佳玉正在对楚仁良说话:“楚公子,你会不会认为,我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力量没有多强,你做我的弟子,会有不满和觉得我不配做你师傅?”

楚仁良肃容道:“绝无此意!”

年佳玉微微一笑:“不管你有没有,做师傅的收徒弟,总得要露两手,我之所以叫你留下来,就是想要你看看,我还是有资格做你的师傅的!”

楚仁良和凌小蕾面面相觑,不知道年佳玉想要干什么。

张筱筱开口道:“我和七师妹较量一下,让楚公子见识一下七师妹的功夫。”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楚仁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他忙道:“这……”

年佳玉接过话道:“这很有必要!”

楚仁良无奈,只得道:“好吧!听师傅的!”

“五师姐,麻烦你了,请!”

“七师妹请!”

张筱筱与年佳玉拉开了架势,准备过招。

张筱筱手臂握拳扬起,无穷无尽的狂暴气势,刹那间爆发。

浓郁厚重的气势,犹如翻江倒海般倾泻而出。

她的拳头猛地往前一挥,恐怖的气浪四散,肆虐八方。

张筱筱缓道:“这就是我的绝招,惊浪拳!”

年佳玉神情肃穆,凝起了右掌。

深蓝色的烟雾自她的掌心开始缓缓升起,往空中扩散,一阵寒风突起,刹那间笼罩了四周,空气中夹杂着凛冽的寒风。

深蓝色的烟雾席卷之处,只让人觉得阵阵阴寒。

不仅如此,周围的空气中,还充斥着狂暴逼人的气息。

年佳玉缓缓道:“这是我的绝招,寒霜掌!”

砰!

张筱筱与年佳玉交手了。

气浪滔天——

寒风滚滚——

刹那间,风云变色!

楚仁良看得心不在焉,凌小蕾看得惊心动魄。

轰!

张筱筱和年佳玉是认真的教量,认真的战斗,彼此都竭尽全力,所以在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

楚仁良无心观看,便与凌小蕾拉开了话匣子:“小蕾姑娘,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绝不可能会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加入了战神宫。”

凌小蕾微笑道:“不用客气啦!我只是稍带上你而已,其实即便没有遇到你,我也准备过几天就加入战神宫的,我一个人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那么你之前和张筱筱的爹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你说我加入战神宫不行的话,你也不会加入战神宫的。”

“你猜呀!”

“额……”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看,她们打得好厉害,你说她们谁会赢?”

“应该平分秋色吧!”

嗖!

只见张筱筱与年佳玉身形一分,停止了战斗。

彼此面不改色,傲然挺立,果是平分秋色。

“好,好,姐姐们真厉害!”凌小蕾欢呼着,拍手叫好。

“厉害,厉害,年姑娘能做我的师傅,我是求之不得!”楚仁良也跟着拍手叫好,但却口是心非。

张筱筱对凌小蕾道:“好了,小蕾妹妹,我带你去药师房安顿吧!”

凌小蕾扭脸看着楚仁良,眼中依依不舍。

张筱筱笑道:“瞧你,又不是天南地北的,以后你们都是战神宫的人了,想要见面还不容易?行了,走吧!”

“说得也是。”凌小蕾点点头,喜笑颜开。

张筱筱拉起她的手,离开了。

…………

………

……

“虽然我年纪比你小那么一点点,但你毕竟认我做师傅了,因此,以后我就叫你小楚了,怎么样,你觉得好不好?”

“好。”

“还有,既然我是你的师傅了,以后我的话,你一定要听。”

“好。”

“很好,小楚,你的房间到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多谢。”

年佳玉领着楚仁良到了一处房间门口。

“思思,开门。”年佳玉边喊边敲门。

思思?

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楚仁良不由得眉头一皱。

房门打开了,一个年轻貌美,婷婷玉立的少女站在了年佳玉和楚仁良的面前。

女人!

以后住在这里?

和这女人一起?

楚仁良板起了脸对年佳玉道:“师傅,这是……”

年佳玉接过话道:“她叫陆思思,我的特殊女弟子。”

楚仁良眉头紧皱:“我的意思是……”

年佳玉接过话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住在一起。”

楚仁良沉下了脸道:“这怎么能行?难道战神宫没有其它空房间了吗?没有也不要紧,我睡柴房厨房也行。”

年佳玉尚未答话,陆思思已怒气冲冲地道:“好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正气,跟你住是便宜你了还是便宜我了?我很丑吗?碍你眼了?”

这姑娘好生胆大,好生泼辣!

楚仁良一时发愣,哑口无言。

年佳玉一本正经地对楚仁良道:“小楚,你听我说,其他的特殊弟子们,也都是如此住法,至于原因,就是为了避免让你们这些特殊弟子与普通弟子接触交朋友什么的,这样,你们才能一心一意跟我学好本事,特殊弟子有特殊弟子的教法,普通弟子有普通弟子的教法,你明白了吗?”

楚仁良默不作声,无奈地点点头。

“你明白就好,好了,进去吧!”年佳玉丢下话,快步离去。

楚仁良苦着脸看着陆思思,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陆思思侧身摆手:“小楚,请吧!刚才是我说话冲了点,你不要介意,你若不进来,师傅定然会以为是我将你赶出来的,你可别让我难做人!”

“谢陆姑娘!”陆思思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理由不进了。

房间很小,对立摆着两张床。

北上方向的床上摆着一些衣物,显然是陆思思睡的。

南下方向的床上空荡荡的,显然没有人睡。

于是,楚仁良便坐到了南下方向的床上。

陆思思在北上方向的床上坐下,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楚仁良。

楚仁良颇为尴尬地道:“陆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陆思思扬扬眉道:“除了咱们七师傅只差一个特殊男弟子没有收到,其他六位师傅的特殊男女弟子都已收到,因此,我每天都在想着,期待着,师傅将来收的特殊男弟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呢?”

楚仁良苦苦一笑:“希望我没有让陆姑娘失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仁良。”

“你多大了?”

“陆姑娘多大?”

“我十七。”

“那我长陆姑娘两岁。”

陆思思微微一笑,又问:“你觉得咱们师傅漂亮,还是我漂亮?”

楚仁良想也不想便道:“都一样漂亮。”

陆思思眯起眼道:“你挺会说话的,你若是回答师傅漂亮,我一定会怀疑你对师傅有非分之想,你若是回答我漂亮,我一定会认为你是在故意讨好我,其实论姿色,我有自知之明,还是逊了师傅一筹。”

“咳咳!”楚仁良故意捂嘴干咳了两声,肃起了面容,“请问陆姑娘,你成为年……哦不,你成为师傅的特殊弟子有多久了?”

陆思思伸出右手掌道:“五个月。”

楚仁良又问:“那你见过宫主了吗?”

陆思思白白眼道:“什么宫主,那是咱们师傅的师傅,你应该叫师尊才对!”

楚仁良追问:“那你见过师尊了吗?”

陆思思反问:“你想要见师尊?”

楚仁良默默点头。

陆思思笑道:“别做梦了你,传闻师尊深居简出,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发生,就连咱们师傅都很难见师尊一面,更别说咱们这样的弟子了,传闻咱们师尊是这东海神岛上最厉害的人物,其实我也想要见见他,我都不止一次求师傅带我去给师尊请个安啥的,可就是不许。”

楚仁良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陆思思板起脸道:“想要见师尊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若你能在一招之内将咱们师傅打得落花流水,战神宫必定轰动,师尊想必也会见见你这个厉害人物,不过,白日做梦罢了!”

楚仁良傲然一笑:“也并不一定是白日做梦,只要咱们努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总有一天会打倒师傅的!”

陆思思点点头:“这话倒也在理,不过,得猴年马月去了。”

楚仁良有苦难言,他是多么想现在就去一招将年佳玉打得落花流水,自己堂堂神君级别的力量,对付年佳玉神灵级别的力量,那是完全不在话下。

可是,不能这么做。

如果可以,之前早就秒败万鹏云了。

不能一入战神宫就锋芒毕露,大展身手将人家的门人弟子打倒,这样做于情于理无异于挑衅砸人家的招牌,实在不是上策。

乃是有求于人家,见面方式必须要客客气气的。

最好的办法,还是只有循环渐进,先成为战神宫的人,日后再寻机表现自己,一点点展露锋芒,待声名大噪后,不怕得不到对方的见面。

以自己真正的实力,只要一有合适的机会,要声名大噪,完全不是问题!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敌情

“此间冰寒之灵气浓郁厚重,以前是师傅带我来此的,首先,得学会吸纳,这点很简单,我就不多废话了。”

“嗯。”

“再者,要学会气沉丹田,散贯百脉,融归全身,这个有点难度。”

“嗯。”

“最后,要学会运用自如,这是最困难的。”

“嗯。”

“这三点,都只是学习师傅寒霜掌的基本功而已,后面还有更多东西要学,当然了,前提是必须要先学会这三点基本功。”

“嗯。”

一间冰室内,盘腿坐着陆思思,平躺着楚仁良。

陆思思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在对楚仁良说教。

楚仁良心不在焉,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喂!”陆思思沉声一喝,怒气冲冲地站起,奔到了楚仁良的面前,“我苦口婆心的教你,你一口一个嗯,却像个死猪一样躺着一动不动,你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学师傅的寒霜掌了?”

楚仁良摇摇头道:“我不想。”

“不想?”陆思思一愣,傻眼了,“不想你成为师傅的特殊弟子干什么?就挂个名吗?在战神宫混吃混喝?”

楚仁良有些不耐烦地道:“啰嗦,你莫要管我,你自己好好学习便是。”

“你……”陆思思花容色变,手指着楚仁良,娇躯一阵颤抖,“你这个……真没想到,我的同伴居然是这么样一个人!”

楚仁良再次道:“我说过了,你莫要管我,你自己好好学习便是。”

陆思思气呼呼地道:“我要去告诉师傅!”

“不用了!”楚仁良说着,弹身站起。陆思思扬扬眉,得意洋洋地道:“怕了吧?怕了就好好学习!”

楚仁良斜眼道:“我不是怕,是师傅来了。”

“师傅哪里来了?”陆思思盯着门,一脸困惑。

吱——

门被推开了,年佳玉进来了。

陆思思没好气地白了楚仁良一眼,在心中暗道:“不学无术的家伙,耳朵倒是挺灵的。”

年佳玉向陆思思问道:“思思,怎么样?”

陆思思胸有成竹地道:“师傅放心,我很用功的在修炼,再过个十天半月,我一定就能将冰寒之灵气运用自如了。”

年佳玉微微一笑,又向楚仁良问道:“小楚,感觉还好吗?你才刚刚开始学习,要多用功哦。”

“是!”楚仁良一本正经地应道。

陆思思突然道:“师傅,你不知道,我刚才苦口婆心的教他,而他却一直躺着像死猪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且……而且他还说他根本就不想学习师傅的寒霜掌!”

楚仁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道:“师傅,她瞎说的,绝没这回事儿,我们只是斗嘴闹着玩而已。”

陆思思瞪起眼,气呼呼地道:“你……”

年佳玉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和睦一些。”

楚仁良立即应道:“当然,师傅放心,思思人挺好的,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们相处得非常和睦。”

陆思思咬咬牙,只得道:“师傅放心,我和小楚相处得非常和睦。”

“那就好,别老是顾着打闹哦,多多用心努力练功。”年佳玉丟下话,转身离去,关上房门。

“呼——”楚仁良如释重负,长长地呼了口气,继而又躺在了地上。

陆思思一见,又生气了:“你……你真不练?”

楚仁良淡然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莫要管我,你自己好好学习便是。”

陆思思想了想,在其身旁坐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不开心的事?”

“嗯。”楚仁良点了点头。

陆思思关心地问:“能和我说说吗?”

楚仁良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陆思思坏笑道:“你该不会是为情所困?”

楚仁良眉头一皱,应道:“也可以这么说。”

陆思思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喜欢咱们师傅吧?”

楚仁良怒声道:“胡扯蛋!”

“嘿嘿,开个玩笑,莫要生气,和我说说嘛!”

“我想见一个姑娘,我和她,也算得上恋爱关系,但是,我们……我们……”

“你们分开了对不对?是她甩了你,她不想见你了,而你见不到她,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才这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

“嗯……也可以这么说,我确实想要见她,但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陆思思安慰道:“你听我说,天下的女人多得是……”

“不行!”楚仁良断然一喝,神情肃穆,“她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我必须要见她,必须要找到她!”

陆思思眯起眼道:“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哦!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你加入战神宫干什么?想要让战神宫的人出力帮你找?”

楚仁良摇摇头道:“不是,我加入战神宫另有事情干,不过不是为了拜师学艺。”

陆思思好奇地问:“那是为了什么?”

楚仁陆肃容道:“和你说不清楚,我也不会和你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什么居心不良,图谋不轨就是了。”

陆思思苦着脸道:“可是……可是你这样不练功,我很为难的……”

楚仁良洒然一笑:“你不用为难,只要是力量能够解决的事情,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解决的!”

陆思思白白眼,一脸不屑地道:“大言不惭,说得自己很厉害一样,你要是那么厉害,来战神宫不拜师学艺,却又给人家当弟子,这是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脑子撑傻了?我看,你就是来混吃混喝的!”

楚仁良干笑了笑,没有答话。

陆思思央求道:“要不,你露两手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力量有多强?”

“不行。”楚仁良摇头拒绝。

“哼!”陆思思板起脸,怒气冲冲地一哼。

铛铛铛——

铛铛铛——

钟声突起,响彻云霄。

楚仁良忙问:“怎么了?”

陆思思一本正经地道:“出事了,这六声钟声响起,意味着战神宫所有的特殊弟子必须前往宫内擂台集合!”

“哦。”楚仁良若有所思,神情有些激动,“那师尊会不会出现?”

陆思思板着脸道:“不知道,我又从来没有见过,出现了也不认识,不过听师傅说,师尊总是身穿绣着龙的紫色衣装,若看到这样的人,应该就是师尊了,这六声钟声以前也响起过,不过是召集我们这些特殊弟子吩咐一些事情而已,师尊根本没有出现,管他的,不说了,咱们得快过去,什么情况一去看了便知。”

…………

………

……

于是,楚仁良和陆思思赶到了擂台。

擂台之下,余昊乾、马骏刚、张筱筱、万鹏云、年佳玉都聚在一起。

在五人的身后,还站着十二名少男少女,六男六女,应该是其他的特殊弟子。

擂台之上,站着一些青一色蓝衣打扮的人,与战神宫弟子的白衣打扮完全不同,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战神宫的人。

所以人都已尽收眼底,可就是没有发现身穿绣着龙的紫色衣装的人。

方天御没有出现!

楚仁良眉头一皱,面露失望之色。

陆思思向年佳玉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这打扮,我听闻不是风雷宗的人吗?”

年佳玉阴沉着脸道:“不错,是风雷宗的人,吃饱了撑的,想来挑衅我们战神宫,看到那个长得很是健壮,脸面有些黝黑的少年没有,他就是今天的主角,他说他是风雷宗三大弟子名下,二弟子丁悟明的特殊弟子赵级,来挑战咱们战神宫的特殊弟子,三师兄和六师弟的特殊弟子都已经上去和这个赵级打过了,不过很可惜,都败了。”

“哦。”楚仁良和陆思思点点头,明白了情况。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级开口了:“这就是你们战神宫特殊弟子的实力吗?我也是风雷宗的特殊弟子,你们和我比起来,怎么就那么差劲呢?竟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赵级那轻蔑的目光扫过在场战神宫的每一个人,大笑出声。

余昊乾怒不可遏,大怒道:“狂徒,休得大言不惭!”

赵级嘿嘿笑道:“余昊乾,你毕竟可是堂堂战神宫的七大弟子之一,可我又不是风雷宗的三大弟子之一,你要发火要打,该去找我的师傅,我身为风雷宗的特殊弟子,只对付你们名下的特殊弟子,余昊乾,你教出来的特殊弟子,还真是没用,竟然都败给了我,哈哈哈……”

余昊乾铁青着脸,咬牙切齿,他很想亲自上去教训一下这个赵级,但碍于身份,他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

陆思思十分愤怒地道:“如果我学好师傅的绝招了,不管我本身的力量有多强,我一定要上去教训这个家伙!”

楚仁良看着狂妄冷笑的赵级,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对方的嚣张气焰,让他心里也升起了一团怒火。

一来教训这个赵级!

二来借机展露锋芒!

拿定主意,楚仁良准备动身。

嗖!

只见,一名身材瘦高的少年已飞身跃上了擂台。

瘦高少年傲然道:“战神宫七大弟子之一白秋露手下的特殊弟子张横岩,前来一战!”

:,,gegegengxin!!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场对战

张横岩横眉怒目,逼视着赵级。

赵级面带冷笑,一脸嘲弄盯着张横岩。

毋庸多言!

说打便打!

张横岩雷霆拳风,电光闪耀,身形一闪,瞬间便到了赵级的身前。

面对这风驰电掣般的凶猛攻势,赵级脸上仍然还是带着那抹嚣张不屑的笑容。

就在张横岩的拳头距离其肩膀只有不足半寸的时候,赵级冷冷一笑,不慌不忙朝着旁边一步踏出。

轻轻松松的一避,赵级不但完全避开了张横岩的攻势,随即身形一闪,更是出现在了张横岩的右侧。

手掌如火,火似剑刃,随着赵级一剑挥出,那快到让人难以看清的速度,一纵即逝,只见已经划破了张横岩的衣服,在其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不过,好在这道伤口并不深,因为,并未见血。

张横岩铁青着脸,好似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一样,身形一转,反手一拳击出。

不过,力量强弱之差距,已见分晓……

赵级对张横岩,就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

张横岩拳拳凶猛,却是没有一拳击中赵级,甚至可以说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赵级显得游刃有余,毫不费力地躲避着张横岩的攻击,而后又不断的在其身上留下不深不浅的划痕。

要说张横岩的攻势不够强,力量实在太弱,那是无稽之谈。

可是,即便是如此强悍的攻击,却全部被赵级躲了过去,这只能说明,赵级实在太厉害了。

赵级每一次挥出掌刃,都是快如闪电,疾驰如风。

如果张横岩抵挡住了,赵级就会身形晃动,再次轻轻松松地攻击,而且,攻击很奏效,因为张横岩的速度,实在是比不上赵级,受伤在所难免。

时间一长,如此下来,张横岩身上的伤口便越来越多。

赵级这般能够取胜,却故意如此戏耍于人,不禁让战神宫的众人一个个愤怒得咬牙切齿。

陆思思低声怒骂道:“这个赵级真是可恶,明明可以一下子就将张横岩击倒取胜,却故意如此这般,分明是将张横岩当猴儿般戏耍,他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战神宫的人像猴子!”

楚仁良淡然道:“技不如人,就得服输,抱怨也没用。”

陆思思怒道:“你那么厉害,待会儿你上啊!”

楚仁良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已经满身衣赏破碎的张横岩,咬牙切齿没有说一句话,眼神中只有坚毅不屈,死战到底,哪怕最终一败,在没有被敌人击倒之前,自己绝不能像敌人屈服认输!

就在此刻,赵将像玩够了一般,收起掌刃,改掌为拳,狠狠地一拳击在了张横岩的胸膛上。

咚!

张横岩受到重创,被击倒在地。

看到张横岩倒在地上,还死命挣扎想要重新站起来,赵级便用力一脚踩在其胸膛上。

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的张横岩,受到这一脚,口中喷出了鲜血,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哈哈哈……张横岩啊张横岩,可惜你师傅白秋露不在这里,若被她瞧见你这狼狈的模样,不知她会做何感谢啊!哈哈哈……你这个废物、垃圾,真是弱得可以!”赵级得意洋洋地大笑,嚣张无比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好似放眼战神宫,竟找不到一个能同自己彼敌的特殊弟子,非常遗憾一般。

“你”

“你……”

战神宫众人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赵级,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毕竟,现在的事实就是,身为战神宫特殊弟子的张横岩,败给了身为风雷宗的特殊弟子赵级,而且,还是被狠狠地戏耍了一番。

但,技不如人,却也怨不得别人。

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赵级依仗着自己的实力,肆无忌惮的侮辱张横岩,也着实让战神宫的众人难以忍受。

一名战神宫特殊男弟子飞身跃上擂台,二话不说,便是拳脚相加攻向赵级。

赵级冷冷一笑,全力爆发,仅仅一个回合,便将对方击下了擂台。

这名特殊男弟子仅仅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这让战神宫的众多男女特殊弟子明白了自己与对方的力量差距,大家心里虽然非常愤怒,却也没人再冲上去对付赵级。

他们并不是害怕,而是他们冲上去非但不能有效的解决问题,相反只会让赵级更加得意,更加肆无忌惮的侮辱战神宫。

最后,赵级一脚将张横岩踢下了擂台,而后摊开了双手,表示非常无奈地道:“可怜呐……可怜呐……如果战神宫的所有特殊弟子都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废物,我看,战神宫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关门大吉了,叫你们师尊方天御自卸东海神岛第一高手,让给我们风雷宗的师尊吧!哈哈哈……”

时机已到!

该到自己上场了!

楚仁良默不作声,无声无息地飞身跃上了擂台。

战神宫众人俱是大惊失色,年佳玉和陆思思更是目瞪口呆。

楚仁良神情肃穆,傲然道:“战神宫会不会关门大吉,这个不好说,但是风雷宗有你这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井底之蛙,怕是迟早要家毁人亡!”

“哈哈哈……”赵级冷冷地瞟了楚仁良一眼,笑得弯下了腰,“你说我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说我是井底之蛙,你很厉害吗?我看你说话比我还要狂妄,但,狂妄是没用的,得要看力量说话,谁是井底之蛙,见了真章就知道了!”

楚仁良冷笑道:“我也许是井底之蛙,但不是在你面前,而你,在我面前,却一定是井底之蛙,因为,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赵级大笑道:“哈哈哈……你们也就只会逞口舌之力,大言不惭,小爷我资质奇佳,天赋极高,靠得是实力说话,少啰嗦,快快报上名来,与我一战!”

楚仁良朗声道:“战神宫七大弟子之一年佳玉手下的特殊弟子,楚——仁——良!”

“好好好。”赵级得意洋洋地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姓楚的,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我再拿出真正的实力,让你好好见识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是所谓的井底之蛙!”

楚仁良不禁一笑:“真是够狂,你真的决定要让我三招?”

“那是当然,放马过来!”赵级衣袖一甩,反手抄背。

那狂妄自大的模样,显然是在告诉楚仁良——你可以出手了!

不过,楚仁良却没有动,他傲然一笑道:“我堂堂战神宫弟子,何须你风雷宗弟子相让,要让,也应是我让,还是我让你三招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战神宫众人既期待又震惊地看着楚仁良,风雷宗众人是鄙夷嘲笑着楚仁良。

赵级阴笑着:“姓楚的,你够大言不惭,好,既然如此,你要让,那就让好了,不过,我要好心提醒你,中我一招,我会让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楚仁良沉声一喝:“少啰嗦!”

“姓楚的,接招!”赵级的身形一闪,如风掠出,闪到了楚仁良的身后,掌刃随即劈出。

“当心!”

“小心后面!”

台下战神宫众人提心吊胆,急声警告。

赵级够快,但楚仁良更快。

楚仁良无声无息,身形一闪,如法炮制,也闪身到了赵级的身后。

“可恶!”赵级勃然大怒,反身再次一掌劈出。

楚仁良仍然快如闪电,再度出现在了赵级的身后。

“不可能,这不可能!”赵级慌了,一脸惊骇及难以置信。

如果说楚仁良第一次闪躲成功是侥幸,那么第二次闪躲成功,绝不再是侥幸,而是实力的差距。

“我不相信你能躲过我这招,呀——”赵级大怒咆哮,掌刃突然瞬间巨大化,似一把巨剑,像一把巨刃,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楚仁良就是迎头一劈。

楚仁良身形一闪,还是毫不费力地闪躲开了,这次,他没再闪到赵级的身后,而是威风凛凛地站在他的面前。

“可……可恶,算你厉害!”赵级咬牙切齿,但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姓楚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让我三招,我也让你三招!”

“很好,接我一拳!”楚仁良身体如箭般射出,掀起一股排山倒海的狂风,一拳击向了赵级。

“啊——”只听得一声惨呼,赵级被一拳击飞,在半空中口吐鲜血,最后坠地,已是爬不起来。

“赢了,赢了!”

“好样的,好厉害!”

台下战神宫众人兴高采烈,欢呼雀跃。

赵级盯着楚仁良,既惊惧又不甘地道:“为……为什么……我会禁不起你一拳?”

楚仁良淡然一笑:“和你一样,借你说过的话,我也资质奇佳,天赋极高,你也许是风雷宗最强的特殊弟子,但我一样是战神宫最强的特殊弟子,不过,你比起我,还是差远了。”

“你……”赵级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随着赵级的战败,风雷宗众人垂头丧气,忙带着昏厥的赵级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战神宫。

第一百一十三章 被怀疑

与赵级的一场对战下来,使楚仁良一战成名,成了战神宫公认的最强的特殊弟子。

但是即使如此,却还是没能够如楚仁良期许的那样,能够引起战宫宫主方天御的注意,得到他的召见。

仅仅只是得到了余昊乾、马骏刚、张筱筱、万鹏云、和年佳玉及一众特殊弟子的赞扬,仅此而已。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陆思思和楚仁良的房间内,除了陆思思和楚仁良,还有年佳玉。

年佳玉笑容满面,满眼赞赏之色地盯着楚仁良,赞扬道:“小楚,你还真是深藏不露,今日与那风雷宗的赵级一战,真是令大家大开眼界!”

楚仁良尴尬地笑了笑:“师傅白天已经夸奖过我了,晚上就莫要再取笑了。”

年佳玉微微一笑,随即一本正经地道:“好,不夸了,不夸了,我跟你说正事,我们事后去风雷宗打听得知,你猜怎么着?那赵级,还真是风雷宗最强最厉害的特殊弟子,力量已至上级神元,你要知道,师傅们七人,一个个的力量,不过下级神灵至中级神灵,而你竟能一拳击败赵级,这说明你的力量,已经不在上级神元之下,更可能已超越上级神元了,说不定力量都能与师傅旗鼓相当,甚至在师傅之上也是大有可能!”

“天……天哪!这……这么厉害!”陆思思惊讶不已,十分吃惊地盯着楚仁良。

楚仁良挠头撒谎道:“呵呵……师傅过奖了,我的实力哪里能与师傅相比……呵呵……其实我的力量也就是在上级神元而已。”

年佳玉赞道:“上级神元,也已经很厉害了啊!虽然越往上提升难度越大,但只要你多多努力,相信过不了多久,定能突破至下级神灵,与师傅一样厉害。”

楚仁良点点头道:“多谢师傅厚爱,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很好,不要让师傅失望,师傅很看好你哦!”年佳玉拍拍楚仁良的肩膀,扭脸转向了陆思思,“思思,你的力量可还是中级神元,也需要好好努力哦!”

“我知道了。”陆思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好了,夜深了,你们好好休息,师傅也该回去休息了。”年佳玉说罢,起身准备走。

“师傅……那个……”楚仁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年佳玉只得又坐下道:“还有什么事儿?”

“那个……我……”楚仁良一脸的为难之色,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年佳玉唬起脸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像个小姑娘家家害羞似的?有什么话要和师傅说,但说无妨!有什么困难,师傅也会尽力帮助你!”

楚仁良点点头,正准备开口,陆思思却突然道:“师傅,我知道他要和你说什么!”

“哦。”年佳玉一愣,看向了陆思思,“小楚有什么事儿?”

陆思思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小楚他喜欢你,他想向你表明爱意!”

“啥?”年佳玉脸刷地通红,不知所措。

“啊!”楚仁良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同样不知所措。

陆思思滔滔不绝地道:“师傅,这并不奇怪,我们都是同龄人,小楚会喜欢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实不相瞒,小楚第一天和我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他说他就喜欢像师傅这样文静的,那意思,分明就是暗指喜欢师傅你嘛!”

“这……”年佳玉的脸红得就像一只熟透了的樱桃,她不敢正视楚仁良的目光,也不敢看陆思思,忙低下头去。

楚仁良铁青着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思思见年佳玉的娇羞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楚仁良狠狠地瞪了陆思思一眼,陆思思这才止住笑,缓缓道:“师傅,思思和你开玩笑的呢!瞧你,害羞得脸都红透了。”

“胡闹!”年佳玉白了陆思思一眼,恢复了镇定,随即看向了楚仁良,“小楚,到底什么事儿?若再吞吞吐吐的,师傅可就走了!”

楚仁良肃起面容,立即道:“师傅,看在我击败那风雷宗赵级的份上,我想要见师尊一面,可以吗?”

年佳玉一脸疑惑:“见师尊?见他干什么?”

“我……”楚仁良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一时又想不出别的理由,不禁张口结舌了。

年佳玉一本正经地追问:“到底为什么要见他?”

楚仁良正哑口无言间,陆思思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单纯的仰慕想要见面而已,就像我一样,还不是一样拜托过师傅你好几次了,说想要见见师尊,谁叫咱们师尊是东海神岛的第一高手,谁叫咱们都是战神宫的弟子呢?”

楚仁良顺水推舟,立即附和道:“正如思思所言,师傅,可以吗?”

年佳玉阴沉着脸,而后摇了摇头。

楚仁良眉头一皱,有些失望伤心。

年佳玉无奈地道:“不是师傅不让你见师尊,而是这五年来,师尊一直深居简出,就是连师傅及师傅的师兄师姐们,都极难见得师尊一面,有时即使见了也只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连我这个做师傅的都如此,更何况你只是师傅的弟子?因此,师傅不能带你去见师尊,他老人家会生气的,我不能这么做,不过,我可以向他老人家请示一下,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见你。”

有一丝希望了!

哪怕仅此渺茫!

楚仁良仍然很高兴:“如此便有劳师傅了,弟子有个不情之请,事不宜迟,能不能麻烦师傅现在就去请示师尊?”

年佳玉非常吃惊:“这么火急火燎的?”

楚仁良郑重其事地道:“是的!”

“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师傅现在就去请示。”年佳玉说罢,立即起身离去。

楚仁良瞪起眼道:“陆姑娘!请你以后不要口不择言的好不好,正经点行不行?”

陆思思板起脸道:“行啊!不过,你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得叫我思思!”

楚仁良气道:“我叫你丝瓜!”

陆思思同样气道:“那我叫你大笨驴!”

…………

………

……

事实上,年佳玉并未去请示,而是到了张筱筱的房间里。

她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对张筱筱道:“五师姐,你觉得楚仁良怎么样?”

见到年佳玉严肃的表情,张筱筱不禁一笑:“一向文静的七师妹也会有如此严肃的表情,我当什么事儿,楚仁良,说起他,首先当然得要好好的恭喜七师妹收了一个厉害的弟子了。”

年佳玉沉下脸道:“我很认真的,五师姐,我觉得这个楚仁良有问题!”

“哦。”张筱筱凝起眉,有些疑惑不解,“这话怎么说?”

年佳玉反问:“五师姐,你觉得楚仁良怎么样?”

张筱筱想也没想便道:“他是凌小蕾那小丫头的朋友,我爹和我与凌小蕾都算有些交情,她的朋友,我觉得还不错,没什么问题,怎么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年佳玉肃容道:“就在刚才,我从他屋里出来,他向我提了一个请求,说是想要见咱们师傅一面,这个请求当然并不奇怪,咱们师傅身为战神宫宫主、东海神岛第一高手,每个加入战神宫的弟子,都会想要见师傅一面,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请求,但是,你猜怎么着,楚仁良想要见师傅就像着魔一样,他竟要我此刻就去请示师傅见他一面,这迫不及待,这火急火燎的,因此,我怀疑,他很有问题!”

张筱筱不以为意地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儿,是你想多了吧?也许,人家只是性子急了些,你别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的。”

年佳玉坚持道:“我还是觉得有问题,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刚刚收下楚仁良作为特殊弟子,风雷宗的特殊弟子就上门挑衅,而且还实力非凡,将咱们战神宫的特殊弟子打得够呛,最后还是刚刚成为特殊弟子不久的楚仁良出场将其击败,再然后,楚仁良便以此立功为借口,向我提出要见师傅,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人为的精心安排?”

张筱筱心一沉,板起脸道:“你的意思是……楚仁良很有可能是风雷宗的人,他很有可能要对师傅不利?”

年佳玉点点头:“很有可能!”

“开玩笑,就凭他?对付师傅?”

“五师姐,咱们不能小看人,你说是不是?”

“可是……”

“要对付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并不一定要靠力量来衡量,这就好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杀一个有九牛二虎之力的人,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拼力气,他可以下毒,可以用暗器!”

张筱筱若有所思地道:“这倒也在理,但是,无凭无据的,我们总不能因为人家想要见师傅心急了些,就怀疑人家图谋不轨而对人家怎么样吧?咱们可以采取行动,但是不能胡来,不知七师妹,有何良策吗?”

年佳玉摇了摇头,问道:“五师姐呢?”

张筱筱思忖了一会儿,附耳对年佳玉说了一席话。

年佳玉惊道:“这……这样好吗?这可是对师傅大不敬啊!”

张筱筱淡然一笑:“什么大不敬的,师傅又不会知道,再说了,这可是个好办法,若是你觉得不行,那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年佳玉想了想,最终点头表示同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风平浪静

“看在你击败了风雷宗最强特殊弟子及成为了咱们战神宫最强特殊弟子的份上,师尊他,愿意见你。”

清晨。

东方泛白,晨曦初照。

楚仁良一大早醒来,便听到了年佳玉带来的这个消息。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楚仁良兴高采烈,兴冲冲地跟着年佳玉到了一处房间门外停下了。

楚仁良迫不及待,伸手就要推门。

“慢点!”年佳玉突然伸手阻止。

“怎么了?”楚仁良一脸困惑。

年佳玉肃容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你先说一下!”

楚仁良凝眉道:“师傅请说!”

年佳玉缓缓道:“师尊身体有恙,见不得风,因此,他戴了包头面罩,也就是说,你除了只能见到他的一双眼睛,见不到相貌,明白了吗?”

楚仁良眉头一皱,扁了扁嘴没有开口。

无所谓了!

只要能够见到他,与他说上话就行!

见楚仁良不说话,年佳玉问道:“怎么样?”

楚仁良沉重地点点头。

“那好,进去吧!”年佳玉说着,推开了房门,“师尊在右侧内房,你自己进去就好了,我就不陪你了。”

楚仁良二话不说,立即迈步入屋。

毋庸迟疑,转入右侧内房。

正上方的文案前,果见盘腿坐着一个威风凛凛头戴包头面罩的人,战神宫宫主——方天御。

除了能看见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不见他的容貌。

楚仁良立即上前拜倒:“弟子楚仁良叩见师尊!”

方天御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冷不热地道:“起来,坐下说。”

“谢师尊!”楚仁良站起身,到右侧蒲团上盘腿坐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在仔细打量着方天御,打量方天御的目光。

突然,他眼中光亮一闪,身子随之一抖。

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不对!

这人绝不是方天御,而可以确定是余昊乾!

这是为什么呢?

楚仁良心一沉,略一思忖,立即有了答案,不禁暗中自言自语起来:“余昊乾为什么要假扮方天御与我见面?难道说……他们是在怀疑我求见方天御是否居心叵测?还是说……方天御根本不在宫中?”

楚仁良认得不错,眼前这个“方天御”,确是余昊乾伪装的!

见楚仁良只顾盯着自己而默不作声的,余昊乾不禁问道:“楚仁良,你要见本尊,所谓何事?”

既然对方不是真正的方天御,那么自然也就没有说实话的必要,楚仁良毫不迟疑,立即毕恭毕敬地撒谎道:“并无任何事情,只是师尊身为战神宫的宫主,又乃是咱们东海神岛的第一高手,弟子有幸能够成为战神宫的人,心里自然无时无刻不想要见师尊一面,一睹威容,只是一直传闻师尊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轻易见人,却不想弟子今日竟如愿以偿,真得师尊召见,弟子真是三生有幸!”

余昊乾淡然地道:“哦,我还以为你要见本尊是有什么事情呢!因为听你师傅说,你急切想要见本尊,却不想仅仅只是因为仰慕本尊而已,就这么简单?”

楚仁良肃容道:“就这么简单,仅此而已,只是……只是不想师尊身体有恙,见不得风,未能见到师尊容貌,这令弟子心里颇有些失望。”

“咳咳。”余昊乾故意干咳了两声,声音一沉,“没办法,师尊身体不舒服,未能让你见到真容,实在不好意思。”

楚仁良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师尊言重了,弟子有幸能得师尊召见,能与师尊聊天,弟子已觉非常满足了,那一点点失望不算什么。”

“咳咳咳……”余昊乾装模作样一阵咳嗽,一副身体很不舒服的模样。

“师尊,您不要紧吧?”楚仁良也在演戏,装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余昊乾有气无力地声音道:“本尊想要休息了,既然没什么事儿,你就下去吧!”

楚仁良正求之不得,忙起身应道:“弟子遵命!”

出得房间,年佳玉问道:“小楚,怎么样?”

楚仁良故作激动,张开双臂一把将年佳玉搂住,欢叫道:“我见到师尊了,也和师尊说过话了,师傅,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好激动,好开心!”

“哦,哦。”年佳玉脸面一红,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弟子该回去练功了,师傅再见。”楚仁良说罢,转过身,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待楚仁良走远,年佳玉随即入屋,对余昊乾道:“三师兄,他已经走了。”

余昊乾抬手扯下包头面罩,一阵摇头苦笑。

年佳玉一本正经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余昊乾肃容道:“完全没有,他想要见咱们师傅仅仅只是因为仰慕而已,想要一睹尊容,并没有其它的什么问题,更不存在想要对师傅图谋不轨一说!”

“哦。”年佳玉有些愧疚地点点头。

“七师妹,是你疑神疑鬼了,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了。”

“我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楚仁良这个人是个正人君子,我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

“我明白了。”

…………

………

……

楚仁良眉头紧皱,阴沉着脸回到了房间。

陆思思一见,不禁怪问:“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师傅答应带你去见师尊,难道她食言了?”

楚仁良皱着眉道:“她没有食言。”

陆思思疑惑不解:“那你干嘛愁眉苦脸的?喂,和我说说,师尊是个怎么样的人?”

楚仁良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师傅告诉我,师尊身体有恙,见不得风,因此,他戴了包头面罩,也就是说,我除了只能见到师尊的一双眼睛,根本见不到他的长相容貌。”

“哦,原来如此,这……这倒是遗憾了,难怪你会愁眉苦脸的。”

“唉!谁说不是呢?”

陆思思安慰道:“算了,即便如此,也总比我们强多了,你至少还能够见到师尊的人,我们却连师尊的影子都见不到。”

“说得也是。”楚仁良强颜欢笑,一头倒在了床上。

陆思思正要说话,却见年佳玉进得房内,于是忙向年佳玉恭声道:“师傅!”

楚仁良一听,忙起身道:“师傅!”

“嗯。”年佳玉点点头,朝陆思思摆摆手,“思思,你出去一会儿,师傅有话需要单独和小楚说。”

“是。”陆思思点点头,转身出屋。

“小楚,坐!”

“师傅请坐!”

彼此坐下,年佳玉一脸歉意地对楚仁良道:“小楚,对不起,师傅是来向你道歉的,师傅刚才骗了你,希望你能原谅师傅。”

“骗了我?”楚仁良眉毛一抖,若有所思。

年佳玉点点头,十分诚恳地道:“是的,其实刚才你见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师尊,他是余昊乾假扮的!”

楚仁良故作惊讶:“什么,你说什么?刚才的师尊,是余昊乾假扮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年佳玉垂首道:“都是师傅的错,因你击败那风雷宗的赵级,以此邀功请赏,说想要求见师尊,竟要师傅连夜去请示,师傅看你一副迫不及待,火急火燎的模样,着实有点反常,是以师傅怀疑你图谋不轨,求见师尊可能有什么不良企图,所以,师傅就要求三师兄余昊乾假扮师尊相见于你,试一试你。”

楚仁良洒然一笑,不以为意对道:“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儿,我明白了,没事儿,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年佳玉一本正经地问道:“小楚,你就真的,那么希望见师尊一面吗?”

楚仁良同样一本正经地道:“是的,师尊是我仰慕崇拜的对象,我当然想要与他一见!”

“嗯……”年佳玉凝眉想了想,缓缓开了口,“那好吧!那师傅就真正帮你去请示一次师尊,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真的?”楚仁良大喜过望,激动不已。

年佳玉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楚仁良拱手拜谢:“谢谢师傅!”

“你也别急着谢,师尊他愿不愿意见你,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管怎么样,有一丝希望一个机会总是好的。”

“你还真的是很仰慕崇拜师尊,但愿师尊能够见你,我也会尽量替你美言几句的。”

“希望成功吧!”

“唉!”年佳玉沉声一叹,有些愁眉苦脸的,“其实师尊以前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五年前的一天开始,他就变得喜欢深居简出了,从不轻易见人,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谁也不敢多问,但我们知道,他绝不是像三师兄余昊乾伪装的那样,是因为身体有恙。”

楚仁良淡然道:“那就好,身体无恙就好,深居简出,也许只是因为突然间喜欢清静了吧!”

“也许吧!好了,我知道你迫不及待,不多说了,我这就帮你去请示师尊。”年佳玉丟下话,起身离去。

楚仁良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天保佑,我要离开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希望,便是寄托于这个世界的顶尖厉害人物,东海神岛第一高手方天御,我必须要见到你!若你实在不行,我只能离开,转去中都鬼域、西山妖林、南城仙境、北漠魔地,想方设法见这些地方的第一高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见面的条件

年佳玉将一张纸交给了楚仁良,纸上写着五个地名、五个人名、五件宝物:

伏星堡,赵伏星,七星七杀弓。

梦花涯,梦馨,梦界镜。

大玄府,郑虎擎,阴阳玄玉。

腾龙庄,风绝痕,龙蛇刺。

黑雾谷,周姝音,夜幕幡。

楚仁良并未细看,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便将困惑不解的目光盯着了年佳玉。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年佳玉一定会给出解释让自己明白。

果然,年佳玉立即给出了回答:“你若想要见到师尊,就必须搞定这些人,取得这些人的宝物,这,是师尊的意思,明白吗”

这是几个意思

方天御这是唱的哪一出

楚仁良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有些生气地道:“这是什么意思请问,是不是要我杀人夺宝”

年佳玉没答话,只是微微一笑。

“哼”楚仁良阴沉着脸,沉声一哼。

年佳玉一本正经地道:“你想杀,便杀,你不愿意杀,不杀便是,搞定的意思,并不完全是杀的意思,治服,也是可以的,这当然也是,师尊的意思。”

楚仁良的眉头直拧成了一条线,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为难了

他并不是担心害怕无法完成这个要求,而是责怪抱怨方天御居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刽子手、一个杀人工具

真是岂有此理

见楚仁良眉头紧皱,满脸为难的表情,年佳玉不禁笑道:“小楚,看你这表情,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觉得如此为难的,又没人逼你一定要去非做不可。”

楚仁良肃容道:“可是,我若不这么做,师尊就不会见我,是吧”

“那是当然的。”

“那就用不着多说了,我做”

“哦,这么爽快,你真的决定了”

“不错,就是这么爽快”

年佳玉不禁由衷赞扬道:“小楚,你真的很有胆量”

楚仁良苦苦一笑:“师傅错了,不是我有胆量,实在是师尊太看得起我了,我想,这五个人,一定都不是省油的灯,是这样吧”

年佳玉闻言一愣,颇为惊愕。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思思一听此言,同样面现惊愕,对楚仁良道:“怎么,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知道这五个人”

楚仁良一脸无奈的表情,淡然道:“我不知道并不奇怪,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深居简出,不知道的人和事,多了去了。”

他嘴上说得淡然,心里却在叫苦不迭:“我本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初来乍到,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和事,我岂能知道多少”

陆思思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年佳玉缓缓道:“这五个人,是咱们东海神岛上十邪十恶中的五邪”

楚仁良不假思索,打断年佳玉的话道:“长话短说,什么十邪十恶,我并不想过多深入了解这些人,我只要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就足够了,告诉我,这些人所在的详细位置。”

年佳玉耸耸肩,而后摇了摇头。

楚仁良眉毛一抖,不明就里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年佳玉无奈地道:“意思就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他们都非善良之辈,人人得而诛之,若知道他们所在的详细位置,他们早就已经被我们战神宫或风雷宗的人大卸八块了,如今哪里还用得着你来出手”

“好一个只闻其名,不知其人”楚仁良怒容满面,脸色阴沉得可怕,“这岂不是要我大海捞针简直强人所难”

陆思思跟着道:“师傅,这个要求也太难为人了,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年佳玉盯着楚仁良道:“我还是那句话,没人逼你一定要去非做不可,这谈不上强人所难。”

楚仁良一阵咬牙切齿,一阵无可奈何,终于道:“罢了,罢了事在人为,我做了”

要么离开,一走了之。

要么留下,唯命是从。

目前面对此困难而言,他还没有放弃准备不见方天御的念头和打算,因此,他选择了忍气吞声。

“哦。”年佳玉再次感到震惊,再一次惊愕,“小楚,我真的不明白,也很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你这样不顾一切的行事,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仰慕崇拜师尊想要见他一面而已,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楚仁良洒然一笑:“就是这么简单,有些事情其实本来很简单,只是有些人却常常喜欢自作聪明,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了,我想,师傅应该不是这类人吧不然,我可就麻烦了。”

年佳玉脸色一变,随即端然道:“最后说一下,第一,没有期限,你什么时候完全这事儿,什么时候便可以得到师尊的召见,第二,没有帮手,战神宫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与你共同行事。”

楚仁良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事在人为,生死由命,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不后悔”

“你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了”

“当然,这是必须的”

“很好,那就这样,你我言尽于此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不管你何时动身,不必通知与我,愿你马到成功”

年佳玉说走就走,扬长而去。

楚仁良倍感无奈,摇头苦叹。

事情已经敲定,剩下的,便是择时上路了。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万籁俱寂,战神宫上上下下的人已经就寝。

有一人例外,楚仁良悄无声息自房门而出,二话不说,飞身上空。



正待飞身远去,一股劲风陡然而至,紧接着人影乍现,陆思思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楚仁良眉头一皱,勉强笑道:“是你,你想要干什么”

陆思思扬头诡笑:“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猜猜看。”

楚仁良不假思索,当即沉下脸道:“要么阻止我,要么跟随我,总之,你不会是来跟我告别的。”

陆思思不禁伸出右手,竖起了大拇指,由衷赞服道:“你真聪明,可不可以再猜猜看,我是要阻止你,还是要跟随你呢”

楚仁良缓缓道:“对不起我没兴趣,你直言吧不管你是要阻止我还是要跟随我,都请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能够认可的理由。”

陆思思毫不犹豫,立即一本正经地道:“我要跟随你,如你自己所言,你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走街串巷,见多识广,因此,我想你一定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帮手,尽管我不知道那五个人在哪里或者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一路上,有了我,相信你会事半功倍的,换句话说,有了我,只会有益无害,所以,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楚仁良冷冷一笑:“自作聪明。”

陆思思得意地反驳:“你若是拒绝我,那么自作聪明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而且是愚不可及的自作聪明。”

楚仁良肃容道:“也许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愚不可及的自作聪明,但是即使如此,我认为一个无头苍蝇,总好过两个无头苍蝇,两个无头苍蝇在一起飞,很容易出事的,抱歉,陆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陆思思气了,急了,一时语塞,有些不知所措。

楚仁良整整衣襟道:“我得走了。”

“慢着”陆思思一声急呼,忙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臂。

楚仁良觉得陆思思有些蛮不讲理,任性胡为,不禁气道:“陆姑娘,你也应该知道,我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以身犯险,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要胡搅蛮缠凑热闹”

陆思思板起脸道:“好你个楚仁良,本小姐无所畏惧,自告奋勇前来相助于你,你倒好,居然说本小姐胡搅蛮缠凑热闹,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够了,到此为止吧”楚仁良眉毛一抖,显得很不耐烦,“回去睡你的觉吧”

陆思思诡笑道:“也许,我能够间接性的帮你找到周姝音,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带上我”

楚仁良唬起脸道:“陆姑娘,你再没完没了的啰啰嗦嗦,休怪我不客气了”

陆思思立即举掌道:“我陆思思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楚仁良不禁愕然,愣住了。

难道这丫头说的,是真的

陆思思十分神气地扬扬头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楚大哥,你可要想清楚哦。”

楚仁良略一犹豫,便点点头道:“行,冲着你的誓言,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胆敢糊弄我,你我立即分道扬镳,我要甩掉你,轻而易举。”

陆思思欢呼雀跃:“得得得,放心,本姑娘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此外还有一个条件,我让你往东,你可不能往西。”

“废话,这是当然的了,我既然要跟着你,自然会乖乖听你话的,这点你用不着担心。”

“最后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因为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不知这理由,你可满意”

楚仁良扁了扁嘴,冷冰冰吐出了一个字:“走”

话音未落,人已远去。

陆思思振奋昂扬,紧随其后。q

qqq

第一百一十六章恍惚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酒店高楼,山珍海味。

陆思思细嚼慢咽,正津津有味地吃喝着。

楚仁良就坐在她的对面,正襟危坐,连桌上的筷子都不曾动过。

对于陆思思的慢慢腾腾,楚仁良已按捺不住,气上心头,不禁怒道:“陆姑娘,麻烦你能不能快点”

陆思思充耳不闻,连看也不看楚仁良一眼。



楚仁良非常生气,拍案而起。

陆思思停止吃喝,抬头娇嗔道:“咋了”

楚仁良瞪眼道:“你似乎忘了,看来我得提醒你,我让你往东,你可不能往西,现在我让你吃快点,你敢不听我的话”

陆思思白白眼,没好气地道:“我的楚大哥,难道你想要噎死我不成我已经说过了,这里离我家已经不远,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周姝音的,不过得一步一步来,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可以找到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这确实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急也急不来。

楚仁良无奈,只得深吸了口气,缓缓坐下。

陆思思笑道:“这才对嘛来来来,你也吃东西,赶了一个晚上的路,难道你都不觉得饿吗”

楚仁良哪能不饿,他也确实有许些饿了,但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吃饭。

迫切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和知道东幕倩儿的下落,已使他心烦意乱,几乎为之快要丧失理智了。

这种迫切的想法有时来的突然,来的莫名其妙,着实令他心烦意乱,苦不堪言。

他实在不愿意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儿,但有时真的是身、心,不由己。

他定定神,静下心来,歉然一笑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请你见谅。”

陆思思洒然一笑:“没事儿,没事儿。”

楚仁良怪问道:“陆姑娘,我不明白,既然这里离你家已经不远,你为何不回家再吃,非要停留在这吃”

陆思思端然道:“我不能回家吃。”

楚仁良追问道:“为什么”

陆思思没答话,一脸神秘地笑了笑,而后将嘴凑到楚仁良的耳边说了一席悄悄话。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搞什么名堂非要这样做不可吗这也实在太荒唐了吧”楚仁良听完是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陆思思点点头道:“不荒唐不荒唐,一点儿也不荒唐,必须要这么做,非要这样做不可”

“这这不太好吧怎么能这么干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楚仁良苦着脸,倍感为难。

陆思思肃容道:“你若想要见到周姝音,就必须这么干”

楚仁良扁扁嘴道:“可是你爹他你这让我怎么做人”

“嗨”陆思思手一挥,大大咧咧地,“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至于我爹会怎么看你,容我日后与他解释清楚便是了,用不着担心,放心吧”

“这都是什么事儿真是唉”楚仁良哭丧着脸,摇头苦叹。

咳咳咳

咳咳咳

陆思思正要说话,忽听得邻近一桌传来一女子的咳嗽之声。

楚仁良闻声转身一看,只见那是两个妙龄少女,一个身着白衣,一个身着绿衣。

“师妹,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不碍事儿。”

“来,慢点喝,别饿着肚子。”

“嗯。”

绿衣少女正一手端着碗汤,一手拿着汤匙,在小心翼翼地喂那咳嗽的白衣少女喝汤。

楚仁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衣少女,一时竟愣了神。

这白衣少女一身白衣的打扮,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东幕倩儿。

他看得入迷了,也看得傻眼了。

她在他的眼中,已然成了“东幕倩儿”。

他不知不觉,竟似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迈步走向了白衣少女。

“楚”陆思思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里。

她喃喃道:“难道他认识这两个女的”

“倩儿。”只见楚仁良站在白衣少女的身旁,柔声一唤,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啥”

“什么”

白衣少女和绿衣少女一脸愕然地盯着楚仁良,不知所措。

楚仁良一惊,回过神来,忙缩回手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在下认错了人。”

什么

认错了人



陆思思张嘴喷出了一口饭菜,哭笑不得。

楚仁良这话,绿衣少女并不买账,她气呼呼地站起,向他斥责道:“你这个借口不错,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白白地摸我师妹了我告诉你,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

“在下”楚仁良低声下气,准备道歉。

“看我不赏你一个大嘴巴子”绿衣少女怒气冲冲,说动手就动手。

“姑娘”楚仁良不慌不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哟,还有点本事,怪不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事”绿衣少女勃然大怒,眼中怒火腾腾。

这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一场打斗怕是要一触即发。

店内的客人有不少已经开始骚动,议论纷纷。

这两人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也甭想继续好好的用餐了。

店小二一见情况不对,忙壮着胆子上前劝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瞧二位这大动肝火的,这位公子,这位大小姐,有道是相逢便是缘,大家能够有幸聚在一起吃饭,也算是有缘分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呢”

“哼”绿衣少女冷声一哼,怒气不减。

店小二耐着性子陪笑道:“这位大小姐,我看”

绿衣少女冷声道:“你少管,就是拆了这地方,本姑娘照价赔偿,一边去,否则,连你一块打”

店小二扁了扁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这女人如此说话,他已无言以对。

绿衣少女恶狠狠的对楚仁良道:“小子,你想轻薄人,找错对象了,本姑娘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不可。”

“个姑娘非要如此”

“废话,我说过了,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若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摸我师妹了”

楚仁良无奈地摇摇头,松开了手,一本正经地道:“姑娘,要扇我耳光可以,我没意见,但是,不应该由你来动手,因为,我摸的人,并不是你”

“好,很好,算你有理”绿衣少女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扭头看向了白衣少女,“师妹,你都听见了,来,你来,给这个对你轻薄的小子一个耳光”

白衣少女摇摇头道:“师姐,算了吧”

绿衣少女瞪眼道:“怎么能算了不行”

白衣少女也不理会绿衣少女,向楚仁良摆摆手道:“不要多说了,你走吧”

“多谢姑娘宽恕在下刚才的无礼之举,多谢”楚仁良态度诚恳,毕恭毕敬地拱手相谢。

楚仁良回到自己的桌旁坐下,怏怏不乐。

陆思思十分关切地问道:“楚大哥,你还好吧”

楚仁良勉强笑笑:“我没事儿。”

陆思思又问:“虽然你刚才说得很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楚大哥,你口中的倩儿是谁”

楚仁良心不在焉地应道:“我的一个朋友。”

“普通朋友还是”

“只是普通朋友。”

“哦,她在哪儿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够了,别再说了”

陆思思嘟囔着嘴:“那么生气干什么我不过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楚仁良垂头丧气,满脸的痛苦与无奈。

突然

他目光一亮,猛地抬起头盯着陆思思道:“陆姑娘,你有没有什么找人的好办法”

陆思思小心地问:“她倩儿不见了吗”

“是的,她不见了,不见了,我想要找到她,找到她”楚仁良神情激动,显得无比的急躁。

“她是怎么不见的”

“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这”

“我该怎么才能找到她怎么做”

陆思思略一思索,开口道:“楚大哥,别激动,听我说,你一定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如,你把她的样貌画出来,咱们再想方设法着手去找,你看怎么样”

楚仁良先是一愣,继而拍手叫好:“妙,实在是妙,这是个可行的好办法。”

“楚大哥”陆思思还想要说些什么。

楚仁良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别扯这些了,你赶紧吃,吃好了就上路。”

“哦。”陆思思扁嘴一应,又埋头吃喝起来。

楚仁良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地吐出,在心中暗道:“楚仁良啊楚仁良,静,你得静下来,不要心浮气躁,一切得慢慢来,慢慢来”q

qqq

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不知不觉,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酒楼里的客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陆思思却仍在吃喝

楚仁良仍然在等待

再看那绿衣少女,依旧小心翼翼,缓缓地在喂那白衣少女喝着汤食

楚仁良阴沉着脸,在暗自思索陆思思先前所言,以画像之法寻找东幕倩儿。

反复思量,他觉得此法实在不妥,决定放弃。

其实,根本原因,只是他不放心假他人之手而已。

找东幕倩儿固然重要,但想方设法离开这个世界一样重要。

两件事情都必须靠自己亲力亲为,无法同时进行,东幕倩儿的事情,只能暂搁一边了。

楚仁良哭丧着脸道:“刚才找人的话,当我没说。”

陆思思皱起了眉头,不明就里地问:“莫名其妙的,怎么了画像找人的方法不好吗我觉得不错啊”

楚仁良正要回话,就在这时,酒楼上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衣着十分华丽的锦衣公子,后面跟着四个高大威猛的青衣汉。

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一见此锦衣公子,都纷纷结账,匆匆而走。

看这阵势,这锦衣公子的来头可是不小。

店小二看到锦衣公子,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连蹦带跳飞速奔到了锦衣公子的面前,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一脸笑容。

锦衣公子并没有理会店小二,连瞧也没瞧他一眼,他的目光,已落在了那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的身上。

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一见这锦衣公子,早已如临大敌,忐忑不安。

这一切,楚仁良都默默看在眼里。

他知道,又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锦衣公子猛地一把推开了店小二,而后手一挥道:“上”

四名青衣汉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上前将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围住。

绿衣少女怒气冲冲,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看来,她并非是此锦衣公子的对手。

“师姐”白衣少女战战兢兢,神情胆怯。

绿衣少女忙安慰道:“师妹莫怕,有师姐在,不会有事的”

锦衣公子走近前,不怀好意地笑道:“哈哈哈姑娘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当然不会有事的,在下是最会怜香惜玉的,只要两位姑娘对在下言听计从,在下自会好好疼爱二位姑娘,哪里会有什么事”

绿衣少女忍无可忍,终于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东西别以为我们姐妹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锦衣公子怒上心头,脸一沉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说过你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是乖乖的从了我吧”

此时,陆思思已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对楚仁良道:“行了,我已酒足饭饱了,咱们走吧”

楚仁良犹豫了一会儿,扁了扁嘴,瞅了瞅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行”

陆思思唬起脸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刚才还催死命的想要走来着,怎么,这会儿为了英雄救美改变主意了”

楚仁良肃容道:“我并不想英雄救美,只是,原则问题”

“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原则,即是如此行,你已拿定主意,那也用不着磨磨唧唧了,雷厉风行些,我帮你速战速决吧”陆思思得意地笑了笑,随即站起了身,盯着了锦衣公子,开口便嚷,“喂,你个登徒子,过来”

楚仁良闻言淡然一笑,不慌不忙,静待锦衣公子过来。

陆思思此举,正合他意。

艺高人胆大,他根本就未把这个锦衣公子放在眼里。

锦衣公子闻言陡然色变,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刀,投向了陆思思,嘴上阴笑道:“这位姑娘是在叫我”

陆思思爽朗一笑,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叫你,怎么,不敢过来吗”

“哼”锦衣公子冷声一哼,无所畏惧地走到了陆思思的面前,“好一个登徒子,姑娘口气不小,不知本事有多大”

陆思思大大咧咧,手指着楚仁良道:“我的本事很小,但是他的本事却比你大你可要记得他的大名,因为一会儿,他会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听清楚了,他叫,楚仁良”

楚仁良站起身,默默地看着锦衣公子,目光不冷不热。

锦衣公子目光阴狠,凶神恶煞地盯着楚仁良道:“姓楚的,你也记好了,小爷名叫江天景”

“我记住了。”

“你一定要多管闲事”

“江公子此言,岂非明知故问”

“哼”

楚仁良语重心长,好言相劝道:“江公子,给你一个机会,听我一句劝,带上你的人,赶紧走,事情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我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

江天景冷冷一笑道:“真是笑话,你当小爷我是吓大的”

“既是如此,废话少说,江公子,请”楚仁良悠哉悠哉地摆摆手,口气十分托大,根本就不把江天景放在眼里。

江天景虽然大怒,但却不敢应战。

楚仁良出奇的镇定自若,使他有些心慌意乱。

是猛虎还是病猫

是装腔作势还是武力高超

江天景捉摸不透楚仁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决定让手下人先试试水。

他后退五步,对四名青衣汉道:“先过来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四名青衣汉闻声立即赶至楚仁良的面前,挥拳掳袖,随时准备动手。

“哟”陆思思白白眼,不屑地冷冷一笑,“自己不敢动手,叫手下人出来送死,江公子还真是勇气可嘉呢”

江天景勃然大怒,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四名青衣汉正准备动手,楚仁良的眼睛陡然睁大,眼中寒光闪闪。

那闪闪的寒光像无形的刀,似无形的风,带着恐怖慑人的气势,直压迫得四名青衣汉喘不过气来。

江天景不明就里,仍犹自咆哮道:“你们四个都耳聋了吗小爷让你们快点动手,不懂吗”

楚仁良目光一敛,轻声道:“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要对付我,无异于飞蛾扑火,带上你们的主人,赶紧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呀”

“呀”

两名青衣汉愤然大喝,出手攻向了楚仁良。

“既然你们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楚仁良神情一冷,杀气腾腾。



一记炙热的拳风乍起,快如闪电,眨眼之间闪过了两名青衣汉的身边。

两名青衣汉一动不动,如同石雕。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所有人都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仁良干了什么

两名青衣汉为什么一动不动

楚仁良轻声对剩下的两名青衣汉道:“你们的同伴已经形神俱灭,一触即灰飞烟灭,你们若真不怕死,尽管出手,若不出手,就将情况告诉你们的主人,再不走,这就是榜样”

两名青衣汉惊出了一身冷汗,毕恭毕敬,默默点头,而后转身到了江天景的面前,其中一名青衣汉将嘴凑近江天景的耳边说了一席悄悄话。

江天景听完骇然大惊,脸色大变,十分惊愕地盯着楚仁良。

愣了半晌,江天景咬咬牙,手一挥,恨声道:“走”

这姓楚的实在太厉害,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且慢”楚仁良突然一唤。

江天景很不耐烦,但还是沉住气,客客气气地相问:“请问还有什么事”

楚仁良板起脸,冷冰冰地道:“江公子,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男霸女,我就宰了你”

江天景身子一抖,没有答话,脸上肌肉一阵痉挛,随即带着两名青衣汉匆匆离去。

陆思思盯着楚仁良竖起大拇指赞道:“实在厉害,真是霸气尤其是那句我就宰了你,简直不得了看不出来啊我的楚大哥,你还是个这么威武霸道的人”

楚仁良微微一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我不过是学我堂哥而已,有时候对付一些人,还真得要用他的方式才管用。”

“堂哥”陆思思眯起了眼,一脸好奇,“谁啊在哪里”

楚仁良黯然道:“算了,你是不会见到他的,就连我会不会再见到他,也是个可怕的未知数”

“可怕的,未知数什么意思”陆思思更觉好奇了。

“姓楚的,谢了”

“谢楚公子出手相救”

正值此时,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走近前来,向楚仁良道谢。

楚仁良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我姐们俩还有要事在身,客套话就免了,言尽于此,就此别过,保重”绿衣少女说完,不等楚仁良回话,便拉着白衣少女匆匆离去。

陆思思扬扬眉道:“可惜了,可惜了一个英雄救美,到最后居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人家还就这样寥寥数语一声谢就扬长而去了,唉”

楚仁良没好气地道:“就你废话多好了,我的陆大小姐,该做正事儿了”

陆思思嘟了嘟嘴,随即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起来:“走喽,跟我去棺材铺吧选口好棺材让我躺着,你扛着我回家去喽”q

qqq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情笛

这是一间无名的棺材铺。

铺子虽小,棺材却是不少,一排紧连着一排,一个紧挨着一个。

至于客人,那是一个没有。

这不,临近午时,店老板已是睡意朦胧。

他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须,一阵唉声叹气后,准备趴在柜台上小睡一会儿。

“老板”

“老板”

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他睁开眼一瞧,只见一对少男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

这对少男少女,正是楚仁良和陆思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生意上门了

店老板笑容满面,小心翼翼地开口相问:“二位是来买棺材的”

“不错”楚仁良点点头,手一指陆思思,“买棺材,大小尺寸按她的来就行,普通的薄皮棺材便可。”

“啊”店老板非常讶异,吃惊地看了看楚仁良,又看了看陆思思。

楚仁良耐着性子道:“怎么,没有听明白还是不愿意做这生意若是不愿,我们可去别家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怪事儿,有生意上门做了便是。

店老板赶忙换上笑脸道:“卖卖卖,当然卖,二位请随我来,随我来。”

于是,店老板便领着楚仁良和陆思思到了一处红棺前。

店老板指着红棺对楚仁良道:“这棺材的大小尺寸,正好合适这位姑娘,按公子要求,这是口薄棺,价钱也不贵,只须一个金币即可。”

“很好。”楚仁良点点头,满意地一笑,随即上前打开了棺盖,朝陆思思努了努嘴,“进去试试。”

陆思思噘了噘嘴,随即躺入了棺中。

棺材的大小正好合适,陆思思躺着扭了扭腰身,苦苦一笑。

“好,很好”楚仁良说罢,将两个金币交给了店老板,“给你两个金币,多了赏你的,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忙你的吧”

“谢公子爷赏”店老板点头哈腰接过金币,喜嗞嗞地离开了。

陆思思白白眼道:“好了,合上棺盖,上我家去吧”

楚仁良一脸凝重,肃容道:“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还是认真点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思思有些不明就里。

楚仁良解释道:“意思就是,演戏就得,演得像样点,你说呢”

“你你想要干什么”陆思思一听急了,身子一动,就要起来。

她已经明白了楚仁良想要干什么,她当然不愿意他那样做,也不允许他那样做。

她要阻止他。

但,楚仁良却已先发制人,先阻止了她。

他只随随便便地那么一伸手,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压迫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动弹了。

两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她在他的面前,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除了生气发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所以,她勃然大怒,气得面红耳赤,急声道:“楚仁良,你不要忘记了,就算你得到了情笛,但,只有我才能找到我的二叔,所以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不能”

“我不会丢下你的”话音突止,楚仁良已一掌将她击昏。

她面带微笑昏了过去,因为,她相信他,她放心了,

楚仁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合上了棺盖。

陆府,陆思思的家。

距棺材铺并不远,出了棺材铺转入右道,直行一百四十步左右便到了。

所以,楚仁良很快就到了陆府。

他扛着一口棺材,棺材里当然装着陆思思。

哐哐

哐哐

他二话不说,迫不及待地敲起了门。

其实,他完全可以破门而入,当然也可以飞身而入,但,这些都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尽管,他是来做坏事的。

门不一会儿便开了,是个驼背老者。

“这位公子你这是”驼背老者看着肩扛棺材的他,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楚仁良开口相问:“请问,这陆府,是否是陆兴罡的府上”

驼背老者点点头道:“正是。”

楚仁良微微一笑:“很好,烦请通知陆老爷,我要见他,我叫楚仁良。”

“这”驼背老者上下一阵打量,皱起了眉头,“这位楚公子,你这棺材”

楚仁良沉下脸接过话道:“我这棺材里装着陆兴罡的女儿陆思思,陆思思在这棺材里,明白了吗”

“什么”驼背老者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楚仁良催促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快些去通知陆兴罡吧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他请我进门。”

驼背老者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板着脸道:“知道了,你等着吧”



门重重地关上了。

楚仁良抬头仰天,一阵摇头默叹。

小等片刻

门又再次开了,仍然是驼背老者。

驼背老者冷眼看着他,二话不说,身子一偏,让开了道,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他也不多说,迈步入屋。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空荡荡的青石小道,顺着青石小道抬头看去,正屋正厅里,端坐着一个灰衣中年人。

他看起来是那样气定神闲,是那样临危不乱,是那样无所畏惧。

楚仁良看着他,他居然微微一笑。

那和蔼可亲的表情,简直就像在迎接等待一个非常要好朋友的到来。

楚仁良回报一笑,身形一闪便闪到了灰衣中年人的面前。

四目相对,如刀剑相交,阵阵刀光剑影。

突然

灰衣中年人的眼睛陡然睁大,一股劲风似箭般射向了楚仁良的额头。

楚仁良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拂,顿时风平浪静。

灰衣中年人低头服输,缓缓站起,盯着楚仁良,微笑道:“楚公子好,我便是陆思思的父亲,陆兴罡。”

楚仁良实在想不到陆思思的父亲居然是个这么心平气和的人,这倒一时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时归一时,无论陆兴罡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必须要征服他。

楚仁良很快稳定心神,回话道:“陆老爷好,在下楚仁良。”

“楚公子应该不需要陆某人奉茶摆酒了吧”

“陆老爷客气了。”

“客气也客气过了,咱们言归正传如何”

“正合我意。”

陆兴罡脸一沉,肃容道:“不知我女儿思思在楚公子的棺材内是生是死”

楚仁良没答话,只是将棺材放下,打开了棺盖。

陆思思躺在棺中,很安祥,就像睡着一般。

陆兴罡瞟了陆思思一眼,心里稍安。

楚仁良开口道:“她毫发无损,只是昏了而已,仅此而已。”

陆兴罡问道:“你想要什么”

楚仁良突然默不作声。

陆兴罡不明就里,茫然道:“为何不说话”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我希望陆老爷明白一件事,你女儿的命,只有一条,我要的东西,只有一件,你若真想要你女儿活命,就必须给我真正我想要的东西,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女儿的命”

陆兴罡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请楚公子直言。”

楚仁良一字一顿:“情笛”

陆兴罡的眼皮抖了两抖,随即右手虚空一抓,一支白玉般的笛子已然在手。

楚仁良立即道:“你先将笛子给我,然后我再将陆思思交给你”

陆兴罡断然道:“不行你先交人”

“你不相信我”

“是的,我不相信你”

“同时交换,如何”

“行,我们一起数三声,三声过后,我们同时动手,你将棺材踢过来,我将笛子抛给你。”

楚仁良点点头:“就这么办。”

“好。”陆兴罡嘴角扯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阴笑。

“一”

“二”

“三”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行动了。

棺移,笛飞。

楚仁良正要去接情笛

陆兴罡正要去抱棺材

刹那间,陆思思弹身而起,一把将情笛抓在了手中。

楚仁良楞住了。

陆兴罡傻眼了。

“陆思思”

“思思,快到爹的身边来”

两人反应过来,急呼出声。

陆思思看了陆兴罡一眼,而后跳到了楚仁良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兴罡再次傻眼了,惊得目瞪口呆。

陆思思晃晃手中的情笛对楚仁良道:“我了解我老爹,这笛子上必然有毒,你一接就得中招,我接就没事儿。”

楚仁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谢了。”

“思思,你”陆兴罡手指着陆思思,有些生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思思看着陆兴罡,笑嘻嘻地接过话道:“爹,我说了你老可别生气,实不相瞒,其实我和这位楚公子是一伙的,我们是好朋友,他和女儿一样,也在战神宫学艺呢”

“你”陆兴罡语无伦次,气得直发抖。

陆思思吐了吐舌头:“爹,别生气了,女儿只是拿这笛子去找二叔玩玩,改日一定回来看你哈女儿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山珍海味”

陆兴罡是又喜又气,赌气骂道:“臭丫头气死我了,居然摆亲爹一道,滚滚滚”

陆思思一把抓起楚仁良的手,扬扬眉道:“还不走”

“陆老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楚仁良说罢,拉着陆思思凌空飞起,扬长而去。

事已至此,陆兴罡只得认了。

女儿安然无恙,他也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笛

这是一间无名的棺材铺。

铺子虽小,棺材却是不少,一排紧连着一排,一个紧挨着一个。

至于客人,那是一个没有。

这不,临近午时,店老板已是睡意朦胧。

他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须,一阵唉声叹气后,准备趴在柜台上小睡一会儿。

“老板!”

“老板!”

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他睁开眼一瞧,只见一对少男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

这对少男少女,正是楚仁良和陆思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生意上门了?

店老板笑容满面,小心翼翼地开口相问:“二位……是来买棺材的?”

“不错!”楚仁良点点头,手一指陆思思,“买棺材,大小尺寸按她的来就行,普通的薄皮棺材便可。”

“啊?”店老板非常讶异,吃惊地看了看楚仁良,又看了看陆思思。

楚仁良耐着性子道:“怎么,没有听明白还是不愿意做这生意?若是不愿,我们可去别家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怪事儿,有生意上门做了便是。

店老板赶忙换上笑脸道:“卖卖卖,当然卖,二位请随我来,随我来。”

于是,店老板便领着楚仁良和陆思思到了一处红棺前。

店老板指着红棺对楚仁良道:“这棺材的大小尺寸,正好合适这位姑娘,按公子要求,这是口薄棺,价钱也不贵,只须一个金币即可。”

“很好。”楚仁良点点头,满意地一笑,随即上前打开了棺盖,朝陆思思努了努嘴,“进去试试。”

陆思思噘了噘嘴,随即躺入了棺中。

棺材的大小正好合适,陆思思躺着扭了扭腰身,苦苦一笑。

“好,很好!”楚仁良说罢,将两个金币交给了店老板,“给你两个金币,多了赏你的,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忙你的吧!”

“谢公子爷赏!”店老板点头哈腰接过金币,喜嗞嗞地离开了。

陆思思白白眼道:“好了,合上棺盖,上我家去吧!”

楚仁良一脸凝重,肃容道:“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还是认真点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思思有些不明就里。

楚仁良解释道:“意思就是,演戏就得,演得像样点,你说呢?”

“你……你想要干什么?”陆思思一听急了,身子一动,就要起来。

她已经明白了楚仁良想要干什么,她当然不愿意他那样做,也不允许他那样做。

她要阻止他。

但,楚仁良却已先发制人,先阻止了她。

他只随随便便地那么一伸手,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压迫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动弹了。

两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她在他的面前,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除了生气发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所以,她勃然大怒,气得面红耳赤,急声道:“楚仁良,你不要忘记了,就算你得到了情笛,但,只有我才能找到我的二叔,所以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不能……”

“我不会丢下你的……”话音突止,楚仁良已一掌将她击昏。

她面带微笑昏了过去,因为,她相信他,她放心了,

楚仁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合上了棺盖。

…………

………

……

陆府,陆思思的家。

距棺材铺并不远,出了棺材铺转入右道,直行一百四十步左右便到了。

所以,楚仁良很快就到了陆府。

他扛着一口棺材,棺材里当然装着陆思思。

哐哐——

哐哐——

他二话不说,迫不及待地敲起了门。

其实,他完全可以破门而入,当然也可以飞身而入,但,这些都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尽管,他是来做坏事的。

门不一会儿便开了,是个驼背老者。

“这位公子……你……这是……”驼背老者看着肩扛棺材的他,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楚仁良开口相问:“请问,这陆府,是否是陆兴罡的府上?”

驼背老者点点头道:“正是。”

楚仁良微微一笑:“很好,烦请通知陆老爷,我要见他,我叫楚仁良。”

“这……”驼背老者上下一阵打量,皱起了眉头,“这位楚公子,你这棺材……”

楚仁良沉下脸接过话道:“我这棺材里装着陆兴罡的女儿陆思思,陆思思在这棺材里,明白了吗?”

“什么?”驼背老者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楚仁良催促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快些去通知陆兴罡吧!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他请我进门。”

驼背老者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板着脸道:“知道了,你等着吧!”

砰!

门重重地关上了。

楚仁良抬头仰天,一阵摇头默叹。

小等片刻……

门又再次开了,仍然是驼背老者。

驼背老者冷眼看着他,二话不说,身子一偏,让开了道,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他也不多说,迈步入屋。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空荡荡的青石小道,顺着青石小道抬头看去,正屋正厅里,端坐着一个灰衣中年人。

他看起来是那样气定神闲,是那样临危不乱,是那样无所畏惧。

楚仁良看着他,他居然微微一笑。

那和蔼可亲的表情,简直就像在迎接等待一个非常要好朋友的到来。

楚仁良回报一笑,身形一闪便闪到了灰衣中年人的面前。

四目相对,如刀剑相交,阵阵刀光剑影。

突然……

灰衣中年人的眼睛陡然睁大,一股劲风似箭般射向了楚仁良的额头。

楚仁良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拂,顿时风平浪静。

灰衣中年人低头服输,缓缓站起,盯着楚仁良,微笑道:“楚公子好,我便是陆思思的父亲,陆兴罡。”

楚仁良实在想不到陆思思的父亲居然是个这么心平气和的人,这倒一时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时归一时,无论陆兴罡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必须要征服他。

楚仁良很快稳定心神,回话道:“陆老爷好,在下楚仁良。”

“楚公子应该不需要陆某人奉茶摆酒了吧?”

“陆老爷客气了。”

“客气也客气过了,咱们言归正传如何?”

“正合我意。”

陆兴罡脸一沉,肃容道:“不知我女儿思思在楚公子的棺材内是生是死?”

楚仁良没答话,只是将棺材放下,打开了棺盖。

陆思思躺在棺中,很安祥,就像睡着一般。

陆兴罡瞟了陆思思一眼,心里稍安。

楚仁良开口道:“她毫发无损,只是昏了而已,仅此而已。”

陆兴罡问道:“你想要什么?”

楚仁良突然默不作声。

陆兴罡不明就里,茫然道:“为何不说话?”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我希望陆老爷明白一件事,你女儿的命,只有一条,我要的东西,只有一件,你若真想要你女儿活命,就必须给我真正我想要的东西,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女儿的命!”

陆兴罡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请楚公子直言。”

楚仁良一字一顿:“情——笛!”

陆兴罡的眼皮抖了两抖,随即右手虚空一抓,一支白玉般的笛子已然在手。

楚仁良立即道:“你先将笛子给我,然后我再将陆思思交给你!”

陆兴罡断然道:“不行!你先交人!”

“你不相信我?”

“是的,我不相信你!”

“同时交换,如何?”

“行,我们一起数三声,三声过后,我们同时动手,你将棺材踢过来,我将笛子抛给你。”

楚仁良点点头:“就这么办。”

“好。”陆兴罡嘴角扯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阴笑。

“一……”

“二……”

“三……”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行动了。

棺移,笛飞。

楚仁良正要去接情笛……

陆兴罡正要去抱棺材……

刹那间,陆思思弹身而起,一把将情笛抓在了手中。

楚仁良楞住了。

陆兴罡傻眼了。

“陆思思!”

“思思,快到爹的身边来!”

两人反应过来,急呼出声。

陆思思看了陆兴罡一眼,而后跳到了楚仁良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兴罡再次傻眼了,惊得目瞪口呆。

陆思思晃晃手中的情笛对楚仁良道:“我了解我老爹,这笛子上必然有毒,你一接就得中招,我接就没事儿。”

楚仁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谢了。”

“思思,你……”陆兴罡手指着陆思思,有些生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思思看着陆兴罡,笑嘻嘻地接过话道:“爹,我说了你老可别生气,实不相瞒,其实我和这位楚公子是一伙的,我们是好朋友,他和女儿一样,也在战神宫学艺呢!”

“你……”陆兴罡语无伦次,气得直发抖。

陆思思吐了吐舌头:“爹,别生气了,女儿只是拿这笛子去找二叔玩玩,改日一定回来看你哈!女儿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山珍海味!”

陆兴罡是又喜又气,赌气骂道:“臭丫头!气死我了,居然摆亲爹一道,滚滚滚!”

陆思思一把抓起楚仁良的手,扬扬眉道:“还不走?”

“陆老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楚仁良说罢,拉着陆思思凌空飞起,扬长而去。

事已至此,陆兴罡只得认了。

女儿安然无恙,他也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麻烦?接二连三

是夜。

月明风清,星光灿烂。

一片小树林里,盘腿坐着陆思思,一旁站着楚仁良。

陆思思双目紧闭,正在运功,头顶冒出团团雾气。

“嗨!”陆思思一声沉喝,一掌击出。

一道蓝『色』气流,顺着她的手臂,涌向掌心。

蓝『色』气流快到掌心时,却猛地往回倒流了,她慌忙收臂。

“扑通”一声,她身子往后一倒,跌倒在地。

她面『色』苍白,神情非常沮丧。

“唉,失败了!”她垂头丧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一下服下两个修为灵丹我无法吸收,可惜了这两个修为灵丹,算是白吃了,唉,只能一个一个来了。”

楚仁良点点头道:“用不着可惜,反正你有死亡名单,再多杀几个恶徒就是了,怎么样,现在修为如何了,有没有提升?”

陆思思笑道:“托你的福,已经是上级神元了,真是快!”

楚仁良也笑了:“很好,马上就可以到下级神灵了。”

“呼——”陆思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刚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楚仁良却一把抓住了她。

“怎么了?”陆思思猛然一惊,疑『惑』不解地问。

“有人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楚仁良皱着眉头,严阵以待。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正前方便出现了四个黑影。

楚仁良心里一沉,来的还不少。

四道黑影仿佛鬼魅一般,毫无征兆的便到了两人的面前。

四人的穿着一模一样,各自的脸上还带着铁面具。

金、银、黑、白,四『色』铁面具。

陆思思站起身问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四个黑衣人里面,走出一个身体最矮的,看了陆思思一眼,开口道:“呵呵,小姑娘,让我好找啊,你们跑的太快了,害得我们四个差点跟丢了,至于为什么要找你们,想必这位小兄弟比我们更清楚吧!”

楚仁良摇了摇头,看了四人一眼,冷声道:“抱歉,第一,我们不认识你们,第二,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四位,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

楚仁良心知肚明,这四人分明就是冲着自己和陆思思来的。

凭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杀了他们,但是,他却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们不是陆思思死亡名单上的人。

剩余的三个黑衣人听到楚仁良的话,猛地一阵大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身材最高的看了楚仁良一眼道:“走,你还想走?”

楚仁良眼神微微一冷,顿时杀气四溢。

陆思思突然目光一亮,似有所悟,情不自禁地开口道:“我想起来了,记得听师傅说起过你们来着,老大身材魁梧,声若洪钟,人称金大,老二面带伤疤,人称银二,老三天生面白,人称白老三,老四身材矮小,面目黝黑,人称黑老四,你们是怪杰四霸!”

“嘿嘿嘿嘿……”金大一脸得意,嘿嘿笑着,“不错不错,想不到小姑娘还认识咱们。”

楚仁良对怪杰四霸视若无睹,无比淡然地对陆思思道:“他们应该比你厉害吧?我的意思是,你吃了他们的修为灵丹,有没有用?”

陆思思没有正面回答楚仁良的问题,而是斩钉截铁地道:“杀了他们,灰飞烟灭!”

嗖!

劲风骤起,人影一闪。

疾驰如风,快如闪电。

不过刹那、不过转眼之间,楚仁良抱起陆思思,已无影无踪了。

怪杰四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这臭小子跑得快!”金大跺脚大骂,怒声抱怨。

他还不知道,死神刚刚离开了他和他的三个弟兄。

楚仁良和陆思思的身影再次出现,已是另一处树林。

陆思思睁开双眼四下一瞧,茫然道:“这是哪儿?”

楚仁良答道:“这是另一处树林,离刚才那片树林,至少有三千丈之远!”

陆思思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地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怪杰四霸?”

楚仁良淡然道:“既然你不想要他们的修为灵丹,且他们也并不在你的死亡名单上,我就没有必要杀他们。”

“可他们都是恶人!”

“我知道。”

“你知道就更加应该杀了他们,就算我不要他们的修为灵丹,你杀了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

“这样的好事儿,我可真不想去做。”

“你……”陆思思气呼呼地,无言以对。

“别说了,该休息了。”楚仁良无心斗嘴,已显得很不耐烦。

陆思思突然道:“哎……楚大哥你看,前面隐隐约约似有火光闪动。”

楚仁良淡然道:“我知道,管它什么光,不干咱们的……”

嗖!

话未说完,陆思思已闪身而去。

楚仁良阴沉着脸,略一犹豫,追将而去。

“是你们?”

“姓楚的?”

两人到达火光处,才发现原来是先前在酒楼内遇到的那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

楚仁良一见白衣少女,不禁尴尬一笑。

白衣少女见状,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思思大大咧咧地道:“我叫陆思思,这位楚公子的大名,你们已经知道了,两位姑娘,你们的名字,我们还不知道呢!咱们也算是有缘,方便告知吗?”

绿衣少女道:“我叫夏樱。”

白衣少女跟着道:“我叫苏宁韵。”

陆思思好奇地问道:“夏姑娘苏姑娘,那个江天景……”

一听到“江天景”三个字,夏樱和苏宁韵不禁花容失『色』。

夏樱气呼呼地道:“不要在我们面前提这个混蛋!”

陆思思扁了扁嘴,看了看楚仁良,默然无语。

楚仁良看了苏宁韵一眼,对夏樱道:“夏姑娘,你师妹她……”

苏宁韵接过话道:“我生病了,多谢楚公子的关心。”

“哦。”楚仁良若有所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苏姑娘,可否方便让我看看,或许……”

夏樱白了白眼,打断楚仁良的话道:“我说这位楚公子,你是不是看上我家师妹了?”

“噗!”陆思思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姐,你瞎说什么呢!”苏宁韵脸面一红,忙低下头去。

楚仁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道:“夏姑娘言重了,楚某人纯粹只是问问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而已,毕竟之前对苏姑娘有无礼之处,在下惭愧!”

夏樱不以为然地道:“我师妹都已经不计较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楚仁良坚持道:“话虽如此,但是……”

苏宁韵有些听不下去了,猛地抬起头对楚仁良道:“楚公子有此好心,又如此坚持,我也无所顾忌了,就请楚公子看看吧!”

说罢,苏宁韵伸出了右手。

楚仁良点点头,伸出了左手。

“楚公子,来吧!”

“请苏姑娘见谅!”

于是,楚仁良的手握住了苏宁韵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片刻后……

两人松开了手,楚仁良暗自嘀咕道:“奇怪了,这苏宁韵中的是红磷噬血草的毒,这毒草在乾坤大陆是非常稀有的,怎么这玄苍大陆也有?”

见楚仁良凝眉不语,陆思思不禁问道:“怎么了,苏姑娘是什么病?”

“哦。”楚仁良回过神来,盯着苏宁韵,“苏姑娘,你是中了红磷噬血草的毒,不是什么病。”

“红磷噬血草?”苏宁韵、夏樱和陆思思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楚仁良解释道:“是的,此草极为罕见,极其之毒,鲜为人知,我也是曾经跟一个人见过,听他告知才知晓的……”

夏樱急声道:“那楚公子,你知不知道如何解毒,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师妹!”

楚仁良淡然道:“夏姑娘莫急,苏姑娘,如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被红磷噬血草划伤过哪里,红磷噬血草就是吃进肚子里也无大碍,但唯独不能被划伤割伤,一旦接触到血『液』,毒就会渗入。”

“原来如此。”苏宁韵说着,左手撩起了左裤管,只见其脚踝处,确有一条浅浅的划痕,看起来已经结疤了。

“师妹……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夏樱一见苏宁韵脚踝处的伤,是又气又急。

苏宁韵苦苦一笑:“我哪儿知道被区区草儿一划会变成这样。”

楚仁良问道:“苏姑娘,这伤有多久了?”

苏宁韵答道:“三天前。”

夏樱『插』嘴道:“楚公子,你就别问来问去的了,你就直说吧!你有没有办法救我师妹?”

“有!”楚仁良说得是胸有成竹。

“那算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师妹!”夏樱说罢,就要下跪。

楚仁良赶忙将其扶住:“夏姑娘不必如此,我愿意救苏姑娘,只是有些麻烦,不过没关系。”

一听楚仁良这样说,苏宁韵和夏樱都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陆思思可不高兴了,她拉过楚仁良到一旁悄声抱怨道:“你怎么多管闲事起来了?你该不会是把这苏宁韵当成是你的那什么倩儿了吧?你不是急着要见师尊的吗?你不是急着要帮我提升修哦为的吗?你……”

“够了!”楚仁良阴沉着脸,冷冷地打断了陆思思的话,“我不想让她死,就这么简单!”

“你……好好好,是是是,我的楚大哥,我听你的就是了!”陆思思咬牙切齿,无可奈何,只得遵从。

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伺?茹毛饮血

夜,已经很深。

天,一片漆黑。

江府。

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桌旁,坐着江天景和一名衣衫不整的黄衣少女。

江天景阴沉着脸,正在喝酒。

黄衣少女坐在江天景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娇笑着道:“少主,你干嘛闷闷不乐的?来嘛,让奴婢乐一乐,您自己也乐一乐。”

江天景无动于衷,默不作声。

黄衣少女有些不高兴了,翘起了小嘴道:“少主,你怎么了?叫人家来,却又不理人家,是不是人家今天打扮的不合您的意?”

“江公子,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男霸女,我就宰了你!”楚仁良对江天景说过的话,时不时的在他的耳边响起。

真是奇耻大辱!

绝对不可饶恕!

“妈的!”

“姓楚的,小爷饶不了你!”

啪!

他咬牙切齿,怒骂出声,将酒杯重重地按在了桌上。

因为极度的愤怒,他那英俊的脸都扭曲得变了形。

“少……少主。”黄衣少女吓白了脸,在江天景的怀中瑟瑟发抖。

“妈的!”江天景大发雷霆,一把推开了黄衣少女,“滚,快滚,给我滚出去!”

“是……是。”黄衣少女慌忙站起,夺路而逃。

黄衣少女刚走不久,便进来了一个身材瘦高的蓝衣中年汉。

江天景见到蓝衣中年汉,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镇静下来,开口发问:“吴铖,怎么样了?查到了没有,姓楚的是什么来历?”

吴铖一脸无奈,默默地摇了摇头。

江天景又深吸了口气,默然无语。

吴铖小心翼翼地问:“少主,你打算怎么做?连怪杰四霸都不是姓楚的对手,我看……”

江天景瞪眼道:“不是对手?怪杰四霸不是说,是一不小心让他给跑了的吗?”

吴铖不以为然地道:“少主,你相信怪杰四霸这话吗?反正我是不相信,我敢断定,那定是怪杰四霸的冠冕堂皇之说,他们若真有本事是姓楚的对手,就不会让姓楚的跑了。”

“也许如你所言,那依你的意思……”江天景怒气冲冲,斜眼看着吴铖。

吴铖接过话道:“少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犯不着如此耿耿于怀,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江天景横眉怒目,气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姓楚的杀了我两个手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你既然叫我算了?”

吴铖扁了扁嘴,不敢再开口。

江天景恶狠狠地道:“任天下所有人都畏惧姓楚的,我江天景也要与他为敌!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一定要姓楚的死,一定!”

见江天景如此说法,吴铖万般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已有前车之鉴,要找就得找更厉害的人去对付姓楚的,怪杰四霸,是靠不住的了。”

江天景点点头,问道:“有道理,不知,你有何高见?”

吴铖凝眉思索,沉声道:“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江天景不屑地一笑,冷冷地打断吴铖的话道:“从长计议?笑话,姓楚的活着一天,我江天景就耻辱一天,用不着从长计议了,我江府又不全是酒囊饭袋,依我看,就放血伺去对付姓楚的好了,速战速决,免得麻烦!”

“血……血伺?”吴铖惊恐万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江天景得意扬扬地笑了:“不错,放血伺去对付姓楚的,有血伺出马,就是十个姓楚的也必死无疑!”

吴铖躬了躬身道:“少主,放出血伺,事关重大,我看是否还是先派人请示一下老爷……”

江天景厉声斥喝道:“放肆!我爹不在家,一切事情由我作主,抗命者死!”

吴铖脸『色』一白,连连应声:“是,是!”

江天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吴铖,怪杰四霸,还在府上吗?”

吴铖轻声道:“回少主,尚在。”

江天景摆摆手:“去,把他们都带过来。”

“是。”吴铖话不多说,应声急去。

片刻后……

吴铖领着怪杰四霸来到了江天景的面前。

“江少主,你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兄弟一定会帮你杀了那姓楚的!”

“是啊江少主,我们之前也是一时大意,才会让姓楚的跑了。”

“江少主,我们保证下不为例!”

“请放心江少主,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了那姓楚的!”

怪杰四霸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在江天景的面前大放厥词。

“好了,好了。”江天景微微一笑,连连摆手,“四位误会了,本少叫四位前来,不是要责备四位,而是另有好事。”

“另有好事?”怪杰四霸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江天景肃容道:“我也快点想要姓楚的死,因此我决定助各位一臂之力,四位不是都没有称手的兵器吗?本少府上的神兵利器虽然不多,但要送给四位每人一件,却还是拿得出手的!”

“谢江少主!”

“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怪杰四霸喜笑颜开,单膝跪地,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江天景站起身道:“四位不必多礼,请随我来。”

“谢江少主!”怪杰四霸相继站起身,紧随其后,吴铖也默默跟着。

出得房门,往右经过长廊,绕过花圃,穿过一道石门,江天景领着怪杰四霸和吴铖到了灯火昏暗、冰冷阴森的一道密封的铁门前。

铁门并没有锁,江天景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随着江天景步入铁门内,是一条约一百步左右的青石路,路的尽头又是一道无锁的铁门,不过,这道铁门却不是密封的,是有缝隙的,尽管有缝隙,但是,看门内,并不能一览无遗,有一处死角。

吴铖看着铁门,面无人『色』,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江天景非常友好地笑道:“四位,兵器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慢慢挑选,每人一件,看中了就拿!”

怪杰四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置可否。

江天景见状,一本正经地道:“怎么了,四位好像有所顾忌的模样,难不成,还要我陪四位一起进去?我之所以不进去,是因为怕碍了四位的事儿,使四位不能随心所欲的挑选,我要的就是四位放开手脚的选择,还希望四位,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怪杰四霸听得江天景如此所言,顿时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于是不再有所顾忌,俱是点头一笑,步入了铁门内。

看着怪杰四霸全部进入了铁门内,转向了死角处,江天景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妈的!敢骗老子!”

“江天景,你……”

“不……救命……”

“啊……”

怒骂声、呼喊声、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

不一会儿……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多了刺鼻的血腥味。

这当然是怪杰四霸的血,他们已经毙命了。

不用去看,也知道他们死得非常的惨。

吴铖脸『色』惨白,鼻子一缩,几乎作呕。

江天景饶有兴致地道:“好香的血腥味,我已经好久没有闻到了,不知道姓楚的身上流着的,是不是这么香气扑鼻的血『液』。”

“哈哈哈哈……”江天景像个疯子似的,发出了一阵大笑、怪笑。

“噗!”吴铖实在是忍不住了,呕吐了起来。

这种场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次次见,次次都受不了。

江天景盯着吴铖道:“吴铖,你也要早点习惯这种香味才是。”

江天景显得非常的兴奋和欢喜,就只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是……是。”吴铖一边擦嘴,一边应着。

江天景扭头对着铁门沉声道:“血伺,出来吧!”

嗖!

转眼之间,只见一个怪人出现在了江天景的面前。

怪人是个披头散发的驼背男人,红发、红脸、红眉『毛』、红眼,龇牙咧嘴,牙尖如刺,指甲如刀。

这怪人,就是血伺。

“很好,很好,这么快就解决了那四个废物,我很满意。”江天景盯着血伺,『摸』着他的头,一阵得意扬扬。

血伺不会说话,但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江天景对吴铖道:“吴铖,拿出来给血伺看!”

“是!”吴铖应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楚仁良的画像。

江天景恶狠狠地道:“记住这个人,就是把整个东海神岛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提他的头来见我!”

血伺盯着楚仁良的画像,拼命点头。

江天景摆摆手:“去吧!”

血伺头一点,身形一闪,转眼不见。

见血伺离去,吴铖终于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少主,如果在血伺杀了那姓楚的之前,老爷回来了,咱们怎么办?私放血伺,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江天景不以为意:“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担着就是。”

“是,还有,少主,关于夏樱和苏宁韵……”

“她们两个的事儿先放一边,她们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明白了。”

“走,吴铖,陪本少一醉方休去,哈哈哈哈……”

江天景朗声大笑,潇洒离去。

吴铖摇头一笑,紧随其后。

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寻药?危机四伏

正午。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处黑雾弥漫的山谷之中,出现了楚仁良和陆思思的身影。

“我说楚仁良,你自己要为苏宁韵无事献殷勤,干嘛要拉上我?”

“不是你说这黑雾谷有碧藕灵冥草的吗?”

“我是说这里有啊!但我没叫你拉我陪你一起来呀!”

“我怕你骗我。”

“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左顾右盼。

这一处黑雾弥漫的山谷,叫做黑雾谷。

两人来此,是为了寻找碧藕灵冥草。

寻找碧藕灵冥草,是为了解苏宁韵中的红磷噬血草之毒。

一阵寻找无果后,陆思思不禁抱怨起来:“累死我啦!我要休息一会儿!”

说罢,她背靠着树,一屁股坐下。

楚仁良见状,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坐下。

陆思思斜眼道:“怎么,你也累了不成?”

“嗯。”楚仁良心不在焉地应着声。

陆思思没好气地道:“活该!我说楚仁良,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苏宁韵了?”

楚仁良淡然道:“没有的事儿,你别胡思『乱』想,更别胡说八道!”

“是吗?”陆思思扬扬眉,冷冷一笑,“我胡思『乱』想,我胡说八道,你若没有看上人家,对人家这么好干嘛?我们和她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你对她未免也太上心了吧?”

楚仁良无心与陆思思斗嘴,便顺着她的意思撒谎道:“我就看上她了,那又怎么样?”

“你……”陆思思气得无言以对。

“哼!”她冷声一哼,起身就走。

“陆思思!”楚仁良跟着起身,抓住她的手,沉下了脸,“你得陪我一起找碧藕灵冥草!”

陆思思来了『性』子,赌气道:“我陪你个鬼,叫苏宁韵来陪你,叫夏樱来陪你!”

楚仁良唬起脸道:“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陆思思叫嚷道:“谁胡闹了?”

“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你们要打情骂俏,来此也是找错了地方!”

突然凭空就传来了这么两句话,楚仁良和陆思思俱是悚然一惊,四下张望。

陆思思没有找到说话之人,楚仁良一时也没有找到。

陆思思有些害怕,不禁靠紧了楚仁良,躲在了他的身后。

楚仁良面向西北方向抱拳道:“晚辈见过前辈。”

“好小子!”随着说话声,一个人影闪到了楚仁良的面前。

此人是个身材高瘦的白发老者,看起来为人有些严肃。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问:“不知前辈所言好小子,是什么意思?”

白发老者肃容道:“意思就是,你小子力量不弱,能够发现我在哪里。”

楚仁良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楚仁良,这位是在下师妹陆思思……”

陆思思忍不住『插』嘴道:“什么师妹,明明你应该叫我师姐才对!”

楚仁良也不理会陆思思,继续对白发老者道:“敢问前辈是谁?”

白发老者随口道:“我谁也不是,你若是愿意,就叫我前辈便是。”

楚仁良立即施礼道:“前辈好,楚仁良见过前辈。”

陆思思虽满心不愿,但还是跟着施礼道:“陆思思见过前辈。”

“嗯。”白发老者轻声一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两位小友很有礼貌。”

楚仁良道:“前辈刚才误会了,我们是来此找碧藕灵冥草的,只是一时没找着,彼此有些心烦意『乱』,才吵了起来,打扰了前辈,实在不好意思。”

白发老者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碧藕灵冥草,我没有这种草,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种草。”

陆思思忍不住道:“我听说这里有这种草的!”

“听说?”白发老者眉『毛』一抖,冷冷一笑,“听谁说的?若是找不到碧藕灵冥草,两位小友还是早些离开此地为好,此地乃不祥之地!”

“不祥之地?”楚仁良说着,不觉将目光转向了陆思思。

陆思思忙道:“你看我干什么,我会带你到什么不祥之地吗?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白发老者郑重其事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还是那句话,早些离开此地,别再深入了,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别等你们后悔了再想着应该听我的话就好了。”

“告辞了!”白发老者说罢,不再理会楚仁良和陆思思,转身飞身远去。

陆思思冲出来道:“什么不祥之地,你看看他,自己都往谷中深处而去了,还胡说八道什么,若是不祥之地,他自己还去干什么?”

楚仁良想了想道:“别的地方有没有碧藕灵冥草?”

陆思思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听师傅说过这里有,不过,对于这里的情况,我也并不是很了解。”

楚仁良表示无奈:“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在这里找了。”

“你不怕这里有危险?”

“你刚才不是还说人家是胡说八道的吗?”

“我只是说说,又不能真正证实,这万一,谁能预料?也不是没有办法,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苏宁韵,不值得,我们可以不用管她,我们也是尽力了。”

“不行!要离开你自己离开,我一个人留下来找!”

“你是不是疯啦?还是真的喜欢上苏宁韵了?”陆思思有些气急败坏。

“哼!”楚仁良轻声一哼,继续前行,继续张望寻找。

“哼!你这该死的,可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谁还会这么好心助我变强?”陆思思一阵自言自语后,还是紧随楚仁良而去。

两人默不作声……

彼此缓缓前行……

不知不觉,已入谷深处。

黑雾越来越浓,已快一片漆黑。

空气越来越冷,宛如冰天雪地。

这股阴森,这股不对劲,使陆思思害怕极了,她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楚仁良的手臂,战战兢兢地道:“楚大哥,也许那白发老头说得对,这真是个不祥之地,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楚大哥,要是我们两个真的有个什么万一,也太不值得了!”

楚仁良停下了脚步,默不作声。

陆思思继续劝道:“楚大哥,你想想那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而有个三长两短的,值得吗?”

楚仁良咬紧了嘴唇,双拳紧握,似在作最后的决定。

陆思思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道:“楚大哥,想想你爹,想想你娘,他们会愿意你干这种好事儿,干这种傻事儿吗?我的楚大哥,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面乌漆嘛黑的,你怎么找碧藕灵冥草?就是有,你也非常难看见啊!”

“娘?”楚仁良目光一亮,喃喃自语。

陆思思耐心已到极限,不禁勃然大怒道:“你想死就一个人死在这里吧!”

“不!我不能死!”楚仁良神情肃穆,叫喊出声,“我们走!”

为娘报仇雪恨,这是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在这之前,他得留着命!

他并不是害怕,他本就修为高超,鹤立鸡群,他一生中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

陆思思说得有道理,这里已近一片漆黑,寻找碧藕灵冥草,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再犹豫,楚仁良对陆思思道:“我背着你,以最快的速度飞出去。”

“好。”陆思思头一点,话不多说,立即爬上了楚仁良的背,双手紧环抱住他的脖子。

“我们走!”楚仁良说罢,闪身急飞原路返回。

楚仁良的速度非常快,快如闪电,快如疾风。

黑雾谷并不大,以楚仁良的速度要飞出去,也不过就眨三四次眼的功夫。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黑雾谷是越往深处黑雾越浓,越往外越淡。

楚仁良飞了好大一会儿,黑雾还是一样浓。

更奇怪的是,楚仁良应该早已飞出了谷外,而此刻却仍然在谷中。

但,这点只有楚仁良自己心中明白。

陆思思有些『迷』茫地道:“楚大哥,你是不是飞错方向了?这黑雾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越往谷外黑雾应该越淡才对。”

楚仁良停住身,脚路地,一脸阴沉。

陆思思从楚仁良的背上落下,急声发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找不到方向了?”

“不是。”楚仁良摇了摇头,一筹莫展,“不是我找不到方向,而是我根本无论怎么飞就是飞不出这个地方。”

“那……那怎么办?”陆思思很着急,很害怕。

楚仁良显得镇定自若,他淡然道:“不知道,也没有办法,至少,暂时是这样。”

“反正我是不管那么多了,我抓着你就是了。”陆思思又如法炮制,抱住了楚仁良的手臂。

突然,楚仁良眼皮一沉,身子一晃,险些倒地。

陆思思惊恐地道:“你怎么了?”

“我……我突然,很……想睡觉。”话音都还没落,最后一个“觉”字,楚仁良自己都说不清楚,听不清楚,他双目一闭,软绵绵地就倒下了。

陆思思扶着他靠着树坐下,正想要开口说话,然而双眼也是毫无征兆地缓缓一闭,张开的小嘴也随即合上,瘫软在了地上。

楚仁良和陆思思都倒下了,但两人并非死了,他们还在呼吸,他们看样子,只是睡着了。

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假?扑朔迷离

“楚大哥,醒醒……”

“楚大哥,醒醒……”

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非常甜蜜的声音,这声音,能让人如痴如醉。

楚仁良没有痴,也没能醉。

他,醒了。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看见了唤醒他的人。

这人,竟是东幕倩儿。

她坐在地上,他头枕在她的腿上。

他疑是在梦中,眼睛陡然睁大。

定睛细看、久看,他可以确定,这并非梦中,这确是东幕倩儿。

东幕倩儿被看得脸面通红,娇羞着道:“楚大哥,你……你干嘛呢?”

楚仁良板着脸,猛然起身,四下张望,茫然道:“这是哪儿?”

话刚出口,他又道:“这是丧魂长桥?”

东幕倩儿跟着起身,点头道:“是啊!”

他再次道:“这是丧魂长桥?”

“是的啊!怎么了?”东幕倩儿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楚仁良『摸』着头道:“我……”

东幕倩儿接过话道:“你晕过去了,睡着了,都有三、四个时辰了。”

楚仁良疑『惑』道:“晕过去了?睡着了?三四个时辰?”

这是真的?

还是假的?

“是的,楚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东幕倩儿满面担忧之『色』。

楚仁良脱口道:“陆思思呢?”

“陆思思?”东幕倩儿一脸茫然,不明就里,“什么陆思思?谁是陆思思?”

楚仁良铁青着脸,默不作声。

这是丧魂长桥,还是黑雾谷?

东幕倩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去的是梦,还是如今是梦?

是过去的梦太真实,还是如今的现实太虚伪?

他糊涂了,弄不清这一切。

这变化,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东幕倩儿小心翼翼地道:“楚大哥,你没事儿吧?”

楚仁良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缓缓道:“我没事儿。”

“呼!”东幕倩儿呼了口气,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

楚仁良点点头道:“好,我要回神武庄了。”

“好……你走吧!”东幕倩儿依依不舍,显得有些失望。

楚仁良见状,只得道:“我会去幻女庙找你的。”

东幕倩儿喜笑颜开:“说好了,一言为定!”

楚仁良回报一笑:“一言为定。”

东幕倩儿摆摆手道:“你先走吧!我想看着你走!”

“嗯。”楚仁良心不在焉地一应,飞身远去。

出得黑气笼罩的丧魂长桥,外面时值正午,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归心似箭,快如闪电。

流星赶月,蹑影追风。

神武庄!

久违的神武庄!

楚仁良站在门口,瞧着门梁横匾上的“神武庄”三个金漆大字,不由得感慨万千。

“二少爷,你回来了?”

“二少爷,是你吗?”

楚仁良闻言转身回头一看,原来是阿灵和阿捷两个婢女。

“真是二少爷!”

“太好了!”

两人欢呼雀跃,乐开了花。

楚仁良不明就里,茫然笑道:“你们两个那么高兴干什么?”

阿灵答话道:“当然高兴了,二少爷,听二庄主说,你不知道要去什么修行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神武庄来,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挺伤心的,尤其是三小姐,一听就哭了,又哭又闹的,非说要去找你呢!”

阿捷跟着道:“可不是,不过二少爷,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哦。”楚仁良若有所思,丧魂长桥与梁鼎雄一战,战败后自己是说过要离开神武庄去修行的话,这没有错。

阿捷笑道:“二少爷,我们进去吧!”

“嗯。”楚仁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等等!”

“怎么了?”阿灵和阿捷异口同声地相问。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两个。”

阿灵和阿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答话,默默点头。

楚仁良问道:“我问你们,你们第一次伺候我,谁夹的菜喂我,夹的什么?谁给我『揉』的肩?”

“是奴婢给二少爷夹的菜,夹的鱼肉。”

“是奴婢给二少爷『揉』的肩。”

阿灵和阿捷一前一后,从容不迫地回答。

楚仁良无话可说,因为阿灵和阿捷的回答并没有错。

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有些相信,过去的什么凌小蕾,什么定天盟,什么陆思思,是梦了……

然而,真的是梦吗?

他,又不敢完全肯定。

阿灵怪问道:“二少爷,你没事儿吧?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问我们这么个问题?”

楚仁良微微一笑:“只是跟你们开一个玩笑,别在意,好了,我们进去吧!”

进得神武庄,消息一传开,梁鼎飞、冯婵、梁鼎雄、梁弃夜,都来到大厅见了楚仁良。

冯婵是又惊又喜,柔声道:“仁良,你可回来了,你爹说你要离开神武庄去修行……”

楚仁良接过话道:“梁鼎雄说的是实话,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冯婵点头道:“好,好,回来好,心瑶那孩子一听你爹说你去修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神武庄来,是又哭又闹的。”

楚仁良不禁问道:“瑶妹呢?”

“在她房间,走,去看看她。”梁弃夜冷冰冰的,说完话转身就走。

楚仁良赶紧追上,笑道:“夜哥。”

梁弃夜面若冰霜,声冷如铁:“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对我直呼其名就好,若是不愿,就叫我梁兄。”

“是,梁兄。”楚仁良嘴上应着,心里又道,“大家都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

进得梁心瑶的房间,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摔碎的花瓶,砸烂的椅子,掀翻的桌子……

嗖!

一个花瓶从内房直飞而出,迎面飞向梁弃夜的头。

梁弃夜阴沉着脸,接过花瓶怒声道:“你疯够了没有?”

“我没有疯,我就是喜欢扔东西,用不着你管,也不用你管!”内房里传来了梁心瑶大呼小叫的声音。

梁弃夜将花瓶放在一旁的地上,朝楚仁良努了努嘴。

楚仁良开口道:“瑶妹,是我,我的声音你应该听得出来吧!”

“良哥,良哥……”梁心瑶欢呼雀跃,飞奔而出,一见楚仁良,兴奋地全身发抖。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若不是因为梁弃夜在旁,梁心瑶定要给楚仁良一个深情的拥抱。

梁弃夜对楚仁良道:“你都看到了,你不过才离开神武庄几个时辰而已,这丫头就如此发癫,我可告诉你,你下次要离开,至少得和她打个招呼,不然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自己心里明白。”

楚仁良点头道:“我明白。”

梁心瑶噘起嘴对梁弃夜道:“不要你管!”

“我走了。”话音未落,梁弃夜已转身离去。

“良哥!”梁心瑶柔声一叫,张开双臂就扑向楚仁良。

楚仁良眼明手快,抓住她的双手道:“瑶妹,别这样。”

梁心瑶默默点头。

楚仁良松开手,看着满地的破烂东西,没有说话。

梁心瑶忙道:“良哥,你别误会,我一般不这样的,你是知道的,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楚仁良接过话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

“我……”梁心瑶支支吾吾,若有所思,“良哥,二叔说你离开神武庄修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相信二叔不会骗我,你……你是特意回来向我告别的吗?”

楚仁良摇摇头道:“不是,我改变主意了,不出去修行了。”

“真的?”梁心瑶乐坏了。

楚仁良点点头:“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梁心瑶蹦蹦跳跳,手舞足蹈。

“瑶妹,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看着梁心瑶这般模样,楚仁良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过身,准备走。

但,又顿住了脚步。

梁心瑶一听他说要走,有些伤心和失望,但见他没走,又有些高兴和奇怪。

楚仁良转回身道:“瑶妹,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希望……”

“住口,别说了!”梁心瑶脸『色』变了,怒气冲冲,“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大道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相爱,也不能相爱,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离开你,就这么简单!”

楚仁良咬了咬牙,终于道:“瑶妹,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梁心瑶大吃一惊,全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几乎站立不稳。

楚仁良狠下心,完全不顾梁心瑶的感受,接着道:“那人是幻女庙的东幕倩儿,她也喜欢我……”

梁心瑶大哭,大声咆哮:“住口!住口!”

楚仁良仍然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为了故意让你远离我才说的什么假话。”

梁心瑶气红了脸,指着门外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楚仁良转过身,准备走,梁心瑶却又道:“你站住!”

楚仁良顿住脚,没有回头。

梁心瑶哭喊着道:“你听清楚了,我告诉你,不管你娶一百个、一千个、还是一万个妻子,我,梁心瑶,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离开我梁心瑶!”

楚仁良没有犹豫,当即道:“我不会离开你,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瑶妹!”

他,走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相?一枕南柯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神武庄,楚仁良的房间里。

楚仁良平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确在思考,眼下最为重要的,也是最麻烦,最需要解决的一件事儿——梁心瑶的事儿。

他并不后悔向梁心瑶说自己喜欢东幕倩儿的事情,他只是在为梁心瑶知道自己喜欢东幕倩儿后的态度感到非常担忧。

他知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摆脱梁心瑶了。

他感到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愧疚。

“如果小时候你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许就不会再有男女之情那样的喜欢你了,可是,事到如今,情深谊长,太迟了,真的太迟了,我已经深深的喜欢并爱上你了,无法自拔,尽管如今明知道你我之间是再无可能,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我也不知所措。”

这,是梁心瑶之前对他说的话。

“你听清楚了,我告诉你,不管你娶一百个、一千个、还是一万个妻子,我,梁心瑶,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离开我梁心瑶!”

这,是梁心瑶今日和他说的话。

这些满是情谊,满是爱意的话,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听女人对自己说,楚仁良也不例外,他也喜欢听,但是这话不能是出自梁心瑶之口,因为,梁心瑶是他的堂妹,他是梁心瑶的堂哥。

“我的二少爷,你还没睡觉啊!睁着眼睛在想什么呢?”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楚仁良吓了一跳,惊得起身而坐,偏头一看,原来是花小喵。

楚仁良微微一笑:“你吓了我一跳,说我不睡觉,你自己呢?”

花小喵摇头晃脑,卖萌道:“我是个夜猫子呀!”

楚仁良又笑了,笑得很开心。

花小喵真的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因为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楚仁良止住笑,脸『色』一沉,突然问道:“花小喵,你做过梦吗?”

“做梦?”花小喵疑『惑』不解,茫然地看着楚仁良。

楚仁良点点头道:“是的,做梦,就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非常的真实……”

花小喵白了白眼,没好气地道:“我的二少爷,你是不是想什么事情想得脑子糊涂了?”

楚仁良板起脸道:“我是很严肃认真的在问你!”

“哦。”花小喵扁扁嘴,吐了吐舌头,“我当然做过很长很长的梦了,在梦里和姐姐到处冒险游玩,那种感觉可真实了,我醒来之后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做梦做出来的。”

“是吗?”楚仁良这一句话,像是在问花小喵,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呀!”花小喵无奈地摇摇头,呼了口气,“还是早点休息吧!”

楚仁良目光一亮,命令道:“等等,我还不想休息,别走!来,帮我『揉』『揉』肩!”

“哦。”花小喵言听计从,立即替楚仁良『揉』肩。

“花小喵,你陪我玩个游戏好不好,让我高兴高兴。”

“好呀!”

“我要你猜猜看,我喜欢哪个女人。”

“真逗,这还用得着猜吗?”

“这话怎么说,怎么不用?”

“不就是东幕倩儿?”

楚仁良脸『色』突然一变,猛然一个转身,与此同时,迅速出手,一把掐住了花小喵的脖子,冷声道:“你不是花小喵,说,你到底是谁?”

“三更半夜你发的哪门子神经啊?我不是花小喵我是谁啊?”花小喵欲哭无泪。

楚仁良瞪着眼睛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东幕倩儿?”

花小喵没有犹豫,立即答道:“是三小姐告诉我的,怎么了?”

“是……哦,原来如此。”楚仁良恍然大悟,松开了手,歉然一笑,“对不起,我是真有些神经了。”

花小喵气呼呼地道:“你真是的,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楚仁良只得道歉:“不好意思……”

花小喵突然道:“三小姐还告诉了我一件事儿,我的二少爷,你想不想知道?”

楚仁良随口问:“什么事?”

“要你死!”花小喵突然变了脸,恶狠狠地说着,右手一匕首刺向了楚仁良的心脏。

楚仁良侧身一跃,闪到床下。

花小喵刺了个空,气急败坏。

变了!

一切都变了!

金碧辉煌的房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破烂不堪的石屋。

黑雾萦绕,阴森恐怖。

花小喵也不再是花小喵了,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女,少女二十岁上下,面貌清秀,只是一双冷如寒霜的眼睛叫人望而生畏。

楚仁良非常镇定,十分淡然,默默地看着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没有刺中楚仁良,虽然非常气恼,却也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冷笑道:“你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你是第一个进入了我制造的梦境之中还能够让我感到恐惧的人,也是第一个能够看穿我梦境的人,再跟你玩下去,我真有点担心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仁良肃容道:“我并没有看穿,只是有些『迷』茫和怀疑而已,刚才我已经相信你了,若你不攻击我,我仍然会陷在你制造的梦境之中。”

“是吗?”黑衣少女收好匕首,苦笑了笑,“那么,你现在已经认清了一切,你打算怎么做?”

楚仁良微微一笑:“不打算怎么做,你我之间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想要杀我……”

黑衣少女接过话道:“我如果想要杀你,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你,你哪儿还能活生生的这么站在我的面前,你说是不是?”

楚仁良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刚才若不是我闪得快,早已被你刺死,你是想要杀我,而且是想要玩够了再杀我,这可比直接杀了我还要狠毒。”

黑衣少女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打算杀你了,再说了,要杀你,恐怕我也很难办到,因为你看起来,确实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便好。”楚仁良满意地点点头,四下张望,“我的同伴陆思思呢?”

黑衣少女头一偏道:“就在外面不远处,安然无恙的睡着,走,我带你去,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叫梦馨。”

“嗯。”楚仁良嘴里应着声,脚却没有动,想起刚才梦馨刺向自己心脏的情景,他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胸口处,似是想起了什么。

梦馨见其凝身未动,不禁怪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楚仁良目光陡然一亮,随即开口道:“梦姑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梦馨扁了扁嘴,走近前问道:“什么忙?”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梦姑娘,你刚才不是想要杀我吗?现在,我想麻烦你再杀我一次。”

“啥?”梦馨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楚仁良再次道:“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我想麻烦你再杀我一次。”

梦馨非常尴尬地笑了笑:“姓楚的,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玩了你,所以现在你也想要玩玩我?”

楚仁良非常认真地道:“我不是要玩你,是真的要你杀我,但又不是真真正正的要你杀死我,我要你用你的匕首刺进我的肩膀,要刺深一些,但又不致命就好。”

“哦。”梦馨点点头,似有所悟,“你这么做,当然有你的理由。”

“是的。”

“你没有『毛』病,也没有发疯。”

“是的。”

“你不是要玩我,而是认真的。”

“是的。”

“好。”梦馨拿出匕首,晃了晃,“准备好,开始了。”

楚仁良面不改『色』,淡然道:“来吧!”

噗!

梦馨二话不说,匕首往前一送,刺入了楚仁良的肩膀,立即见血。

楚仁良咬了咬牙,苦笑了笑。

梦馨也笑了,甜甜地笑了:“你够英雄,一声不吭。”

楚仁良眨眨眼道:“再刺深一些。”

“如你所愿。”话音一落,梦馨照做。

噗!

匕首又刺深了些,鲜红的血『液』开始沿着伤口处一滴接一滴地往外流。

楚仁良点点头道:“很好,就是这样。”

“那我可以松手了。”梦馨松开了握住匕首的手,后退了两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呼。”楚仁良轻呼了口气,缓缓开了口,“我想要见一个人,我们失散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这是目前唯一能够见到她的方法。”

梦馨非常惊讶,表示不能理解:“自残?这方法,还真是不可思议。”

楚仁良淡然一笑:“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很多,而且每天都在发生,但每个不可思议,都有它的原因,有些原因,其实在一些人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有些人,却无法理解,就拿你来说,如果换成你是我,你就会明白,这自残寻人之法,其实就只是一种方法而已。”

梦馨摊摊手道:“你很会说,可惜我不懂,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想不想止血,需不需要止血?”

楚仁良的面『色』有些苍白,表情有些痛苦,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事态?造化弄人

楚仁良的伤口,已经痊愈。

陆思思,也已醒来。

梦馨正和他俩,坐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小竹屋里。

小竹屋外,仍然是黑雾萦绕。

因为,这还是在黑雾谷中。

楚仁良的脸『色』很不好看,很失望,也很无奈。

因为,东幕倩儿,并没有来。

楚仁良正在向梦馨解释:“关于我的自残寻人之法,是因为我和倩儿的身上,都穿了一件蟒皮背心,而倩儿在其上面施了符咒法术,我们都穿在身上,任何一方有生命危险发生,无论天涯海角,蟒皮背心都会稍稍紧身,彼此都能够感应得到具体位置,因为如此,我才会自残受伤,好让她感应到我的位置,她若知道我有生命危险,一定会来找我的。”

解释完后,楚仁良又苦笑着道:“不过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是不能来找我了。”

陆思思安慰道:“她虽然没有来找你,但她一定没有生命危险,如若不然,该是你感应她的位置了。”

梦馨接着道:“陆姑娘说得极是,楚公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楚仁良无奈地一笑:“我就是担心,也于事无补,无能为力,她的事儿,只能暂搁一边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连这个办法都不管用,他是真的没折了。

他说的暂搁一边,是真真正正的暂搁一边,可不是随口一句玩笑话。

陆思思忍不住笑了,笑得怪怪的。

楚仁良不禁问道:“我说的话很可笑吗?你笑什么?”

陆思思止住笑,扬扬眉道:“笑你太过于悲观了,也许你的倩儿只是离你太远,她此刻,正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楚仁良一笑置之,对梦馨道:“梦姑娘,该说说你了……”

陆思思白了楚仁良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了,你又想要了解这位梦姑娘的来龙去脉了是不是?真是闲得可以,我的楚大哥,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黑雾谷是干什么来了,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这……”楚仁良看了看陆思思,又看了看梦馨,欲言又止。

梦馨笑道:“楚公子,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了解的,你肯定也就是想要问问,我为什么要制造梦境杀人,也没什么,我只是领地意识太强了而已,我完全把这黑雾谷当然了自己一个人拥有的家,所以对于外来者,呵呵,就用不着我多言了,其实,我的本质并不坏。”

“哦。”楚仁良和陆思思恍然大悟,相继点头。

梦馨接着道:“楚公子,陆姑娘,我知道你们是来这黑雾谷干什么的,你们是来找碧藕灵冥草的……”

楚仁良迫不及待地追问:“梦姑娘有碧藕灵冥草吗?”

梦馨笑而不语,抬起右手摊开,掌中立即升起了一团黑气,黑气中随即出现了一株草,草叶为碧绿『色』,有孔,孔似藕状。

楚仁良也笑而不语,非常高兴,因为他知道,梦馨掌中的,正是碧藕灵冥草。

这黑雾谷此行,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苏宁韵,到底是有救了。

陆思思盯着梦馨问道:“这就是碧藕灵冥草?”

梦馨点头道:“是的,这就是碧藕灵冥草,不过,我不能白给你们,因为,我也根本就没有义务要给你们,因此,还希望你们不要怨我才好。”

陆思思无可奈何,只得白白眼道:“说得很有道理,梦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就对这位姓楚的直说吧!反正,他一定会照做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梦馨看向了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楚公子,我已经领教了你的厉害,也知道了你的厉害,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喂!”陆思思一声怒喝,横眉怒目,“梦姑娘,你是不是太过分,太得寸进尺了?要你区区一碧藕灵冥草,你就要别人帮你杀一个人,真是岂有此理!”

楚仁良眼睛一瞪,瞪向了陆思思道:“你这话,怎么不对你自己说?”

“我……”陆思思无言以对。

楚仁良气道:“用不着你你你的,你要我杀的,又岂止一个?半斤八两,还好意思教训别人!”

“哼!”陆思思头一偏,满脸的不高兴。

梦馨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弄不明白楚仁良和陆思思是怎么回事儿,不禁怪道:“楚公子,陆姑娘,你们这是……”

楚仁良打断她的话道:“梦姑娘,开门见山,你想要杀谁?”

梦馨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江——天——景!”

“什么?”陆思思回过头,震惊不已。

“没问题。”楚仁良别无二话,答应得非常爽快。

梦馨疑『惑』道:“楚公子,我都还没有介绍这个江天景……”

陆思思接过话道:“这个人,用不着介绍了,我和楚大哥都见过,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确是个该死之人,只是欠人收拾而已,就交给姓楚的收拾好了。”

梦馨怒容满面,恨声道:“我妹妹把一切都给了这个男人,却被这个男人玩腻后无情的抛弃了,我妹妹因此而死,我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曾亲力亲为,曾找人刺杀,但都失败,一言难尽,心灰意冷。”

楚仁良胸有成竹地道:“梦姑娘这次找我对付他,算是找对人了,他是死定了!”

“哦。”梦馨虽然有些不相信,但听楚仁良这样说,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如此,碧藕灵冥草,便交给楚公子了。”

楚仁良接过碧藕灵冥草,将其收好,开口道:“请问,梦姑娘是要我带着江天景的人头来找你,还是梦姑娘想要亲眼看着他死?”

梦馨咬牙切齿地回道:“我当然要看着他死!”

楚仁良点点头:“那好,事不宜迟,请梦姑娘准备妥当,我们尽快离开黑雾谷!”

“行,我们这就离开黑雾谷!”梦馨毫不拖拉,当即带着楚仁良和陆思思就动身离开黑雾谷。

追风逐电,风驰云走。

转眼之间,气象一新。

正值清晨,晨光绚丽。

一处景『色』宜人的花谷,谷洞中,坐着夏樱和苏宁韵。

楚仁良、梦馨和陆思思的出现,让两人喜出望外。

夏樱迫不及待地向楚仁良追问:“可有找到碧藕灵冥草?”

“嗯。”楚仁良点点头,拿出了碧藕灵冥草,递向了苏宁韵,“苏姑娘,就这样放入口中,嚼碎咽下,你中的毒,就好了。”

“谢谢你!”苏宁韵接过碧藕灵冥草,依言照做,顿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楚公子,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楚仁良微微一笑:“苏姑娘言重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苏宁韵感激道:“话虽如此,但是……”

“咳咳。”夏樱捂着嘴,故意干咳了两声。

“嗯嗯。”陆思思偏着头,故意轻嗯了两声。

楚仁良顿觉尴尬,不知所措。

苏宁韵脸面一红,闭口不语。

夏樱对苏宁韵道:“好了师妹,谢过了就好了,不要婆婆妈妈了,我们该走了。”

“这……”苏宁韵看着楚仁良,有些犹豫不决。

夏樱瞪起眼道:“这什么这?你难道还想要以身相许是不是?”

苏宁韵也生气了,怒回道:“师姐,你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的?”

夏樱转过身,背对着苏宁韵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先走了啊!”

苏宁韵悄悄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白『色』手帕塞给了楚仁良,压低了声音道:“凭此物,可见我。”

楚仁良捏紧手帕,默默点头。

苏宁韵欣然一笑,这才对夏樱道:“好了师姐,我听你的就是了,我们走吧!”

“嗯。”夏樱拉起苏宁韵的手,随即飞身远去。

两人一走,陆思思便大呼小叫起来:“哟哟哟!我的楚大哥,艳福不浅哦!”

楚仁良张开手帕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吓了一大跳。

手帕上张牙舞爪的一条金龙并不可怕,真正吓到楚仁良的是金龙旁竖着的“腾龙庄”三个黑字。

陆思思怪问道:“你怎么了?”

楚仁良将手帕转向陆思思道:“你自己看看。”

“腾龙庄!”陆思思一见,一样是大吃一惊。

楚仁良问道:“你知道她们是腾龙庄的什么人吗?”

陆思思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腾龙庄的主人,郑虎擎。”

楚仁良又问梦馨:“梦姑娘,你知道刚才那两位姑娘是腾龙庄的什么人吗?哦,她们一个叫夏樱,一个叫苏宁韵。”

梦馨同样摇头道:“我的回答,和陆姑娘一样。”

陆思思不耐烦地道:“哎呦,我的楚大哥,你就别再东想西想了好不好?管她们是腾龙庄的什么人,有了这手帕,反正我们进腾龙庄定是顺顺利利的了,这是件好事儿。”

梦馨忍不住『插』话道:“你们要去腾龙庄?”

陆思思答话道:“是的,我和姓楚的去腾龙庄有些事情要办。”

楚仁良收好手帕,接过话道:“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去杀了江天景!”

没有想到,之前他随口一句警告之语说要宰了江天景的话,如今,却要真的去为这句话而付诸行动,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百二十章 骤然?旧病复发

起风了。

风起的突然,也起的奇怪。

此处是花谷,风一起,应当是花香飘『荡』。

但,楚仁良、梦馨和陆思思闻到的,却不是花香味,而是血腥味。

楚仁良当机立断,率先警告:“有异样,小心些。”

梦馨和陆思思默默点头,凝神戒备。

嗖!

一道劲风突至,气浪『逼』人。

风停人现,来的是个怪人。

怪人是个披头散发的驼背男人,红发、红脸、红眉『毛』、红眼,龇牙咧嘴,牙尖如刺,指甲如刀。

这怪人,正是血伺。

楚仁良、梦馨和陆思思都面面相觑,显然,他们谁也不认识血伺。

血伺的一双红眼对梦馨和陆思思视若无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楚仁良。

楚仁良看着血伺,顿觉不明所以。

这怪人是谁?

外何如此看着自己?

楚仁良『摸』不着头脑,只得苦笑:“梦姑娘,陆思思,这怪人明摆着是冲我来的,没你们什么事儿,让我来吧!”

陆思思正要回话,血伺对着楚仁良就是横冲直撞。

楚仁良纹丝不动,淡然等待敌人的到来。

“姓楚的,先让我玩两手,我不行了你再上。”陆思思说罢,纵身跃向血伺。

血伺龇牙咧嘴,一爪震开了陆思思,径直冲向了楚仁良。

陆思思呆立在旁,脸面通红。

她本想要『露』两手随便出出风头,没成想却连人家的衣服都还没碰到就被人家给挡开了。

楚仁良笑笑,只得道:“别玩了,这家伙的目标很明显是我,交给我来吧!”

“神道——火武——炙焰龙拳!”楚仁良右拳紧握,拳头冒出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楚仁良一拳击出,快、准、狠,面面俱到。

炙焰龙拳,击在了血伺的身上。

没有叫喊,没有惨呼,血伺瞬间就成了一个火人。

眨眼之间,烈焰便熄了。

楚仁良收拳,一个翻身,又站回了原处。

血伺烧成了灰烬,灰飞烟灭。

血伺,彻底完了!

太快了!

实在是太快了!

远在江府的江天景,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寄予厚望对付楚仁良的血伺,会死得这么快,死得这么彻底。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事实,就在眼前。

梦馨和陆思思看着楚仁良,目瞪口呆,惊讶异常,她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震惊。

楚仁良淡然道:“你们不必如此惊讶,不是我厉害,实在是刚才那个怪人太弱不禁风了,没想到居然连我一拳都禁不起。”

“你少来!”陆思思手一甩,眉『毛』抖了两抖,“那个怪人随随便便一爪便把我给震开了,你居然说他弱不禁风,那我问你,我是弱不禁什么东西了?哼!分明是你自己太厉害了,你用不着谦虚,不信,你问梦姑娘。”

梦馨尴尬地笑了笑:“楚公子,你真的是很厉害,不,是非常厉害!”

陆思思歪着头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连梦姑娘都大开眼界了。”

“那又怎样?”楚仁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何必纠结这个,你想要干什么?”

没想到,陆思思居然撒起了娇来:“我的楚大哥,你那么厉害,求求你,随便教我两招好不好吗?就……就教你刚才的那什么炙焰龙拳好不好?”

“噗!”梦馨见状,忍不住掩嘴一笑。

楚仁良一本正经,断然拒绝:“不行,不可能!”

“我的楚大哥,别这样嘛,那教别的,教别的也行,随便教两招。”陆思思不依不饶。

楚仁良板起脸,肃容道:“不是我不教你,就算我教你,你也学不了,至少,以你目前的力量,学不了,你若硬要学,轻则伤身,重则丧命,陆思思,我可不是在唬你,你不是两三岁的小娃娃,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梦馨跟着道:“陆姑娘,楚公子说的没有错。”

陆思思无言以对,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楚仁良看着梦馨道:“正事要紧,梦姑娘,还是速带我们前往江天景的府上吧!”

梦馨点头道:“好!”

突然……

楚仁良只觉气血翻涌,胸闷难耐。

“噗!”他难受已极,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

他满头大汗,双手撑地,单膝跪地,模样十分狼狈。

“你怎么了?”梦馨和陆思思见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楚仁良挣扎着站起,咬牙道:“老『毛』病,不碍事儿,我需要休息一下。”

陆思思表示好奇,斜眼道:“老『毛』病?”

梦馨扶着楚仁良对陆思思道:“陆姑娘,先别说了,现在不是好奇刨根问底的时候,咱们还是扶他去谷洞中坐着好好休息吧!”

“好吧!”陆思思点点头,与梦馨一起扶着楚仁良进入了谷洞中,让其坐好休息。

楚仁良有气无力,勉强开口缓缓道:“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这是五毒之气的副作用,我之前也发作过一次,死不了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麻烦你们出去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静,休息。”

梦馨和陆思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地摊了摊手,而后相继退出了洞外。

陆思思对着梦馨就问:“什么是五毒之气?”

梦馨摇了摇头:“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完全不明白。”

陆思思追问:“你不好奇吗?你不想弄明白吗?”

梦馨再次摇头:“我不想。”

陆思思又道:“我……”

梦馨打断她的话道:“当你想要彻底了解一个人的一切的时候,这说明,陆姑娘,你应该明白的,当然了,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你可别怪我多嘴就好。”

陆思思脸一红,想了想道:“看来得去给姓楚的准备一些水和食物,你去还是我去?”

梦馨尚未回话,陆思思又紧接着道:“我看还是你去吧!”

“嗯,好。”梦馨虽觉奇怪,但并未多说,只是看了陆思思一眼,便飞身而去。

陆思思背贴在洞口处,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楚仁良。

只见,楚仁良端然静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陆思思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地进入了洞中,悄悄地一步步走近楚仁良。

七步……

五步……

三步……

陆思思距离楚仁良,仅三步之遥。

楚仁良未睁眼,但已开口说话了:“站住,陆思思,你想要干什么?”

陆思思吃了一惊,继而大大咧咧地道:“没什么,我只是……”

楚仁良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道:“听着,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但你若再胆敢往前走半步,我就杀了你,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相信我,别看我这样,我能办到,我只说这一遍,很认真很严肃的说这一遍,希望你的耳朵没有问题!”

陆思思身子猛然一抖,立即后退了两步道:“为什么?”

楚仁良深吸了口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思思白白眼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要杀你?”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谁跟谁,我会杀你?”

“你继续。”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有什么理由要杀你?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楚仁良没有说话,却睁开了双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陆思思恍然大悟,讶然道:“你以为我要杀了你然后取食你的修为灵丹?”

楚仁良默默点头。

陆思思手一甩道:“真是无稽之谈,简直不可理喻,姓楚的,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一点!”

楚仁良微微一笑:“我告诉你,就算我把我的修为灵丹掏出来给你吃,你吃了也是个死!”

“为什么?”陆思思表现得有些迫切,忍不住问出了声,随即又镇定下来,“我……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而已,你别又误会什么的。”

楚仁良肃容道:“因为你我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你若吞食了我的修为灵丹,不仅不会提升自身修为,反而会难以消化,五脏俱裂都是小事,灰飞烟灭,就问你怕不怕?”

陆思思强颜一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说了我没有半点想要伤害你的意思,更何谈什么杀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五毒之气是什么?”

楚仁良反问道:“你很好奇?”

陆思思拼命点头。

楚仁良苦笑了笑:“对不起,我不会告诉你的。”

陆思思哭丧着脸,只得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陆思思退出了洞外。

她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抱怨道:“臭小子,那么厉害,这么聪明,如此警惕,偏偏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靠近你,切,居然还自作聪明以为我要杀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气死我了!”

洞内,楚仁良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缕鲜血,他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他觉得疲惫不堪,很困,眼皮很沉重。

但他笑了,因为他知道,这次的情况和第一次的情况一样,只要睡上一觉,便会醒来。

他笑得又有些苦,因为他知道,醒来之后,身边并不会和上次一样了,不会有东幕倩儿,不会有『药』香室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诡异?身处异地

正午。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楚仁良醒了,他渐渐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顿时目瞪口呆,震惊异常。

此处竟已不是花谷洞中!

也不见梦馨和陆思思的身影!

这里竟是一个大坑!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梦馨和陆思思又在哪里?

这变化太大,太不可思议。

一向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他,也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了,他慌忙起身。

“神道——火武——炙焰龙拳!”他试着运功,但很遗憾,没能成功。

“神道——火武——炙焰龙拳!”他再次一试,结果一样,还是失败。

他没有生气,这样的结果,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第一次,因为五毒之气的情况,他也是像这样,一样力量全无。

不过那次,多亏了有东幕倩儿的『药』香室,才能化险为夷,力量得以恢复正常。

如今……

他有些失望地道:“又是这样力量全无,不过现在,可没有『药』香室让我恢复力量了。”

咕噜——

咕噜——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便饿得在叫了。

他深吸了口气,整整衣襟,准备爬出大坑。

他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恢复力量,但他现在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这时……

“你……你是活人还是尸变?”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边响起了。

楚仁良抬头一看,大坑边上,站着一个惊魂未定的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蓬头散发,衣裳破烂,模样十分狼狈,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乞丐。

楚仁良抬起头看着灰衣少年,和蔼可亲地笑道:“你说我是活人还是尸变?”

灰衣少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楚仁良一遍,松了口气,白白眼道:“大活人,有力气没,上来吧!”

楚仁良苦笑了笑,点点头,在灰衣少年的帮助下,爬出了大坑。

这是一片小树林,荒无人烟。

刚爬出大坑,楚仁良便道:“小兄弟,有吃的没有?”

“嘿!”灰衣少年眉头一皱,瞪起了眼,“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不等灰衣少年把话说完,楚仁良接过话道:“小兄弟,我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再不吃点东西,我连和你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服了你了!”灰衣少年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三个大饼,“我身上又脏又臭,这饼放我身上,味道也是一样的,要不要我拿去给你洗洗再吃?”

楚仁良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给你。”灰衣少年将三个大饼全部递给了楚仁良。

“谢谢,谢谢。”楚仁良接过,张嘴就吃,狼吞虎咽,一扫而光。

灰衣少年看得哭笑不得,摊摊手道:“你没吃饱我也没有办法了,我身上就这些吃的。”

楚仁良点点头道:“至少,现在我有力气和你说话了,我叫楚仁良,小兄弟你呢?”

灰衣少年答道:“叫我阿辉就好了。”

楚仁良问道:“阿辉,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阿辉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楚大哥,我见你昏倒在这树林里,我仔仔细细的察看过,你没有丝毫的气息,所以,我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就自作主张想要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昏倒在这树林里?

自己不是在花谷洞中吗?

楚仁良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又问:“你只见我一个人昏倒在这片林中,有没有看见两个姑娘?”

阿辉默默摇头。

楚仁良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阿辉怪问道:“你怎么了?”

“唉!”楚仁良沉声一叹,低头看着阿辉,“我在想,究竟是老天在拿我当猴子耍,还是我这只猴子有些神经错『乱』了。”

阿辉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明白楚仁良说的什么意思。

楚仁良一本正经,凝眉沉思。

目前要做的,毫无疑问,就是恢复力量。

可是,自己无能为力恢复,想要恢复,必得外人相助。

眼下,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回定天盟!

其二,去腾龙庄!

思量再三,楚仁良并不想回定天盟,于是问道:“阿辉,你知道腾龙庄吗?”

阿辉摇了摇头。

楚仁良不禁垂头丧气。

阿辉不以为意地道:“别这么急着颓废,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多问几个人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楚仁良豁然开朗,微微一笑:“有道理。”

“好啦!”阿辉伸了伸懒腰,躺在了地上,“今天就算了,我想要睡个午觉,我们明天再找人问。”

“好。”楚仁良笑笑,跟着在一旁躺下,“阿辉,你在什么修为?”

阿辉大大咧咧地道:“我能有什么修为,你看我这模样能有什么修为?我要是有高修为,还能这般模样?我不过就是最基层的下级神体,一个普普通通的神族中人而已。”

楚仁良无奈地道:“我想,我如今和你一样。”

阿辉起了好奇心,问道:“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楚仁良反问道:“你知道东海神岛谁是最厉害的人吗?”

阿辉不假思索,立即回道:“这我当然知道了,咱们东海神岛最厉害的人是定天盟的盟主方天御。”

楚仁良微微一笑:“你错了,不是方天御,而是我。”

“你?”阿辉瞪圆了眼,大笑出声,“哈哈哈……”

“嘿嘿嘿。”楚仁良也跟着笑了,苦中作乐,“我就是要逗你笑到肚子疼。”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捧腹仰天大笑,笑声响彻云霄。

半响……

阿辉止住笑,开口道:“我好久没有笑得这么疯狂了。”

楚仁良也止住笑,回道:“那也许是因为你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疯狂的玩笑。”

“言归正传,楚大哥,你为什么要去腾龙庄?”

“我有点事情,需要别人的帮助,或许腾龙庄的人能够帮助到我。”

“哦,你在腾龙庄有朋友?”

“有。”

阿辉笑了:“那楚大哥,我舍命陪君子,陪你一起去腾龙庄怎么样?”

“多谢,那是我的荣幸。”楚仁良点头应允。

阿辉突然又有些担心地道:“楚大哥,如果我们到了腾龙庄,你看……我……这个……”

阿辉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楚仁良心知肚明阿辉的意思,便十分肯定地道:“你拿我当朋友,我自然拿你当朋友,有福同享!”

“嘿嘿嘿,有难当然一样同当,成了,就这么说定了,楚大哥,我先休息了。”阿辉说罢,侧身闭眼而眠。

楚仁良也不愿再胡思『乱』想自寻烦恼,也随之闭起了眼。

楚仁良抛却了烦恼,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

花谷洞中,梦馨和陆思思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俱是一脸黑线。

梦馨盯着陆思思,用非常讶异及难以相信地口气问道:“陆姑娘,你说你一直在洞外守候着,然后等我找到水和食物回来,进来一看,我们一起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楚仁良消失了,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

“是的!”陆思思沉重地点点头,脸『色』十分难看,“就是这么个情况!”

梦馨没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思思。

陆思思也盯着梦馨,她知道梦馨盯着自己是个什么意思,于是道:“怎么,梦姑娘,你不相信我说的?”

梦馨开口问道:“我去找水和食物之后,你就没有进去找过他?”

陆思思没有犹豫,如实相告:“找过啊!”

“找他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就是聊聊天,说说话喽!”

“说了什么?”

“这……”

见陆思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梦馨更奇怪了:“陆姑娘,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面对梦馨的质问,陆思思来气了,“就随便聊了两句,那个没良心的,居然还以为我要杀他,取食他的修为灵丹。”

“什么,你要杀他?”梦馨目瞪口呆,震惊万分。

陆思思欲哭无泪:“哎呦我的梦姑娘,你别添油加醋了好不好?我刚才说了,是他以为,他以为,听明白了吗?”

“他为什么会以为?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陆姑娘,我想你应该不会说,这是因为他脑子有病才说的吧?”梦馨咄咄『逼』人,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思思哭丧着脸道:“好好好,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其实,我们都是定天盟的人,我们是师兄妹,但是他非常厉害,比我厉害多了,所以,我就要求他和我一起出来杀一些为非作歹的恶人,我取食其修为灵丹,以增进修为,就是这样。”

“哦。”梦馨点点头,似有所悟,“我算是明白一些了,难不成,他犯病了,以为你要趁机杀他取食他的修为灵丹?”

“可不就是这样!”陆思思咬牙切齿,狠狠地一跺脚,“真是个聪明的傻子,我是那种人吗?居然把我想象成那种人了!”

梦馨想了想道:“也许在他的眼里,我们都不是他值得信赖的人,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他的做法,并没有错,我相信,等他的病好了,他一定会找我们的。”

“哼!找?”陆思思冷哼一声,苦苦一笑,“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梦馨立即答道:“我敢断定,他病好之后,一定会回定天盟!”

陆思思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定天盟?”

梦馨点头道:“是的,你回定天盟,我就暂时先在定天盟附近随便住下,直到他回定天盟!”

“就这样?”陆思思摊了摊手。

“就是这样!”梦馨非常肯定。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诈赌?惹火上身

清晨。

东方泛白,晨曦初照。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处房门口,坐着楚仁良和阿辉。

“楚大哥,你身上没钱,我身上也没钱,我们这样,是寸步难行的。”

“连问问腾龙庄在哪里也需要钱?”

“这个可以不要钱,但是咱们一路到腾龙庄,这得要钱,咱们得吃,得喝,也要钱,最重要的,还得要买个最最低等的坐骑雏角独眼马,用于赶路,楚大哥,你说是不是?”

“你说得不错。”

阿辉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名为“福泰”的赌庄道:“所以,小弟准备去那儿试上一试,这种小事儿小弟当然不会要楚大哥出手的,你就在此静候佳音吧!”

楚仁良茫然地看着阿辉道:“你没有钱,赌庄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你赌呢?”

“嘿嘿。”阿辉狡黠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只装得鼓鼓的漂亮的小钱袋,打开一看,钱袋里装的,全是“金币”,“你看,这个不就是钱吗?”

“金币”当然是假的,楚仁良随便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金币”,其实就只是用小石块磨圆磨成了金币大小的模样,再用金『色』染料染过了而已。

楚仁良瞪起了眼,十分担心地道:“弄虚作假,还手法粗糙,这金币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这怎么能行?”

阿辉无所畏惧,大大咧咧地道:“试一试死不了的。”

楚仁良劝阻道:“阿辉,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会赚到钱的。”

“不说了,你等着就是了。”阿辉说罢,不等楚仁良回话,便撒腿往赌庄跑了去。

楚仁良苦着脸,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

咚!

阿辉从“福泰”赌庄内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大街上。

糟了!

出事了!

楚仁良二话不说,赶紧跑了过去。

阿辉嘴角流着血,趴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表情十分痛苦,他向楚仁良挥挥手道:“楚大哥,不要过来,你别管我,快退远一些!”

“臭小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了,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咱们福泰赌庄诈赌!”随着怒骂之声,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的光头汉子领着一群庄丁,从赌庄里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阿辉再次向楚仁良挥手道:“楚大哥,快……走!”

楚仁良纹丝不动,可以说阿辉完全是为了他才进的福泰赌庄,因此,他断然不会丢下他不管。

“哟!原来还有同伙”光头大汉鄙视着楚仁良,手一挥,一声令下,“把这两人给我围起来!”

庄丁们顿时蜂涌而上,将楚仁良和阿辉团团围住。

一时间,福泰赌庄里的赌客们也全都跑了出来,个个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光头大汉对着楚仁良喝问道:“臭小子,你是谁?看你这穿得干干净净,又一表人才的,是这肮脏不堪的乞丐的同伙吗?”

楚仁良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一名庄丁横眉怒目,厉声叫道:“你是傻子,还是耳聋了你?咱们庄主问你话呢!”

楚仁良仍没反应。

庄丁问道:“庄主,怎么办?”

光头大汉怒声道:“打,给我打!”

“且慢!”阿辉从地上跳起,挡在了楚仁良的身前,“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大哥无关,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不要动我大哥。”

楚仁良将阿辉推开,跨前一步,淡然道:“庄主,开门见山,我们有错在先,认错认罚就是了,你说怎么办?”

“好小子,痛快!”光头大汉扬扬头,眉『毛』一抖,“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你那小弟输了十个金币,给了我就行,我不会碰你们一根汗『毛』。”

楚仁良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要让庄主失望了,我身上没有钱。”

“妈的!”一名庄丁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没钱还在此装腔作势,找死的东西!”

光头大汉目光扫过四周,嘿嘿一笑道:“那就不能怪我了,没有钱,那就只能按照本赌庄的规矩行事了!”

楚仁良问道:“不知贵赌庄是什么规矩?”

光头大汉道:“诈赌者,杖打三十,打不死算你命大,诈赌之事一笔勾销,打死了算你命不好,老子会将你好生安葬!”

看热闹的人都默不作声,街上一片寂静。

有人一脸期待,有人一脸担忧,也有人一脸幸灾乐祸。

楚仁良微微一笑:“行,没问题。”

阿辉高声大叫:“不行,楚大哥,这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要打就打我,我不怕!”

光头大汉冷冷一笑:“好小子够义气,那我就做个好人,两个人一块打好了,哈哈哈哈……”

楚仁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对阿辉道:“别胡闹,让我来!”

阿辉噘了噘嘴,不再说话,退后数步。

楚仁良二话不说,就要趴下。

光头大汉却道:“慢!”

楚仁良十分镇定地道:“不知庄主还有何指教?”

光头大汉阴笑道:“这位兄弟,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本赌庄杖打的规矩。”

楚仁良摊摊手道:“但请庄主赐教。”

光头大汉『摸』着下巴道:“要光着屁股挨打。”

楚仁良眼睛一瞪,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无名怒火。

阿辉忍不住怒骂道:“大光头,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光头大汉眯起眼道:“怎么样,有问题吗?”

庄丁们都举起了手中的棍棒,围观的人群纷纷往后退,大家预料,一场打斗不可避免了。

光着屁股挨打,士可杀,不可辱!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此奇耻大辱?

楚仁良无所谓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裤子,『露』出了白皙的屁股,趴倒在地上。

光头大汉愣住了,阿辉也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一表人才,英挺不凡的年轻人,居然真的会愿意脱裤子『露』屁股挨打。

楚仁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应允得这么爽快,但他根本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他已经失去力量了,他目前只是最普通的下级神体的神人而已,他根本打不过他们,也无法对付他们。

光头大汉手一挥,一声令下:“打!”

两名庄丁立即上前,高高举起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打下了。

啪!

啪!

棍棒打在楚仁良的屁股上,就像是打在铁板上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两名庄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随即又高高举起棍棒,咬牙切齿,更加用力地狠打。

阿辉看得心惊肉跳,在一旁胆战心惊地高声数数:“八、九、十……”

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停,停!”光头大汉勃然大怒,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两名庄丁,“咱福泰赌庄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真是两个不中用的废物!”

两名庄丁气喘吁吁,垂下了手中的棍棒,退到一旁。

光头大汉抢过棍棒,怒声道:“好小子,再怎么看你也不过就是个神体级别,老子下级神元,看我打不死你!”

“这下完了!”

“这小子怕是死定了!”

“可惜了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

“唉!”

围观的人群情绪高涨,开始吵吵嚷嚷。

楚仁良面无表情,静静地躺在地上。

啪!

啪!

光头大汉竭尽全力,狠狠地棒打着楚仁良。

楚仁良从始至终没有坑一声,他的屁股除了有些微红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变化。

阿辉有些兴奋,开心地叫道:“喂,大光头,这可是第二十九下了,还有最后一下了。”

光头大汉恶狠狠地瞪着阿辉,怒骂道:“你这个臭小子……”

“他说的不错,是第二十九下了。”人群中有人挺身而出,高声喊话。

紧接着,大家齐声叫嚷:“是第二十九下!”

“你们嚷什么嚷?老子又不会耍赖皮,二十九就二十九,看我最后一下!”光头大汉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使出了毕生功力,手背青筋暴起,决心用这最后一下打烂楚仁良的屁股。

阿辉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围观的人群也全都闭了口,大气不敢出。

“嗨!”光头大汉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喝,棍棒排山倒海般击下。

啪!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晌,街上扬起了一大股灰尘。

楚仁良纹丝不动,安然无恙。

啪!

又是一声响,却是光头大汉手中的棍棒断成了两截。

阿辉傻眼了,光头大汉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什么?”光头大汉的脸气得变了形,双手不住地发颤。

楚仁良提着裤子,默默地从地上爬起,双手有些发抖地将裤子绑好。

阿辉见楚仁良安然无恙,顿时挺起胸膛,十分神气地道:“大光头,见识到我大哥的厉害了吧?”

“哼!”光头大汉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地一跺脚。

“噗!”楚仁良突然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失去平衡,往后便倒。

“楚大哥!”阿辉惊呼出声,赶忙上前抱住扶起楚仁良。

“哈哈哈哈……”光头大汉和众庄丁得意扬扬,大笑出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悲情?生死交换

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

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废宅里,一处干草堆上,坐着楚仁良。

他眉头紧皱,似是在思考什么。

但实际上,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呼——

阿辉笑容满面,兴冲冲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他眉头舒展,微微一笑。

阿辉在其身旁坐下道:“楚大哥,你醒了,怎么起来了?你受了伤,还是趴着比较好。”

楚仁良笑笑道:“不用趴,虽然被打的是屁股,但我运功相护,屁股没事儿,受的,是内伤,何况,现在也已经好了,一点事儿没有,真的,你完全不必为我担心。”

“哦,原来是这样。”阿辉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两个红薯,一大一小,将大个的红薯递向了楚仁良,“楚大哥,来,这是我刚挖出来的,都洗干净了,你不要跟我客气,来,给你,吃个大的。”

“嗯。”楚仁良应声接过,却并没有吃,又开始发呆了。

阿辉没再理楚仁良,他迫不及待地吃上了,大口大口地吃着。

为了挖这两个红薯,他可是找了好几块地,费了好些力气才挖到的,着实又饿又累。

直到吃完红薯后,阿辉才将头转向了楚仁良,见他手中的红薯还未曾吃一口,不禁怪问道:“楚大哥,你怎么不吃呢?”

“哦。”楚仁良回过神来,看了看阿辉,又看了看手中的红薯,苦笑了笑。

阿辉道:“是不是吃不惯生的?要不,我给你烤熟了?”

“不用。”楚仁良说罢,便津津有味地吃起红薯来。

楚仁良也确实是饿了,所以是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红薯。

“饱喽,睡觉喽。”阿辉见楚仁良吃光了红薯,宽心一笑,伸了伸懒腰,倒在了草堆上,“楚大哥,现在虽然是正午,但外面正在下雨,咱们不方便行动,还是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楚仁良点点头,跟着躺下。

阿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楚大哥,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去诈赌,也不会害得你……”

楚仁良一本正经打断阿辉的话道:“就此打住,莫要多说,这不关你的事,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是!”阿辉高声领命。

“阿辉,关于钱的事情,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尽自己的能力,正正当当的去挣吧!”

“是!”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有办法的,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

“是!”

轰!

突然间,电闪雷鸣。

阿辉脸『色』大变,立马跳了起来。

楚仁良随之站起,怪问道:“怎么了?”

阿辉急忙道:“怕是大雨要来了,继续在此我们都会成落汤鸡的,跟我跑,不远处有处石庙,那里好些,咱们快!”

“这……”楚仁良有些犹豫不决。

“走!”阿辉说罢,迈开步子就狂跑。

“嗯。”楚仁良没办法,只得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

石庙到了,石庙很旧,很脏,但并不破烂。

但,楚仁良和阿辉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愣住了。

因为,石庙里已经有人了。

而且,不止一个。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装束。

石庙内停着一顶小轿,轿旁站着两排人,共十二人。

左一拼,右一排。

左边是男,右边是女。

男的一律灰衣,个个拿刀。

女的一律黄衣,个个持剑。

他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站立着,默不作声,纹丝不动。

对于楚仁良和阿辉的到来,他们仿佛是视而不见。

阿辉只看了他们一眼,便胆怯了,不敢再看,忙对楚仁良道:“楚大哥,我们还是走吧!”

轰!

又是电闪,又是雷鸣。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楚仁良当机立断,立即道:“快进去!”

话音未落,楚仁良已跑进了石庙。

“该死,怎么会这么倒霉?”阿辉哭丧着脸,轻言细语抱怨完,急跑进石庙,和楚仁良紧挨在一起。

楚仁良拍拍阿辉的肩膀,淡然道:“别害怕,都是来避雨的,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嗯。”阿辉大气不敢出,缩头缩脑。

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听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楚仁良顿时心『乱』如麻。

“唉!”

“唉!”

两声沉重的叹息,不约而同地响起。

一声是楚仁良的,另一声,却是从轿中传出的。

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轿中传出的叹息声,是少女之声。

沉默。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响……

“这位公子,不知为何叹息?”轿中又传出了声音,果不其然,是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听到这声音,阿辉不由得壮着胆子看了轿子一眼。

楚仁良却看也没看轿子一眼,漠然答话道:“命运。”

“命运?”少女惊呼出声,似是倍感意外,“公子是被命运左右了?”

“不!”楚仁良一口否定,而后摇头一笑,“命运左右不了我,我也不会被命运所左右,我只怨命运爱捉弄人。”

“命运怎么捉弄你了,能否说来听听?”少女似乎很感兴趣,也很期待。

但,楚仁良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想说,也不愿说。”

“有理由吗?”

“有。”

“什么理由?”

“一言难尽。”

“是吗?”少女好像苦笑了笑,随即又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叹息?”

“并不想。”楚仁良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我想要说,你愿意听吗?”少女问道。

“外面风雨依旧,我还不打算走。”楚仁良答非所问。

“很好。”少女语中带笑,似是很高兴,“我跟你相反,我没有被命运捉弄,而是被命运玩弄了。”

楚仁良默不作声。

“这是个生死交换凄惨的爱情故事。”少女的声音很沉重,很悲哀。

阿辉竖起了耳朵,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楚仁良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沉。

“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彼此相爱,他们成亲了,很快,他们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一眨眼,五年过去了,女人突然得了怪病,一种很可怕很恐怖的怪病,谁也不知道病因是什么,只知道女人因为这个怪病的原因,可以说是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丑八怪,虽然如此,但那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深爱着她,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月后,那男人的心就变了,他不仅背叛了她,而且还带着五岁的女儿,要『逼』着她跳崖『自杀』。”少女的声音很凄凉,充满了痛苦。

“什么?”阿辉瞪起了眼,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

楚仁良淡然一笑,静待下文。

少女接着道:“她哭着、喊着、撕心裂肺的叫着,问那男人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而且还要『逼』死自己,那男人冷冰冰的,非常冷漠,他告诉她,说他以前爱的,只是她的美丽容貌而已,如今丑八怪的她,他见了就恶心,女人听了并不生气,她说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理由,她质问那男人,自己变成丑八怪之后曾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为什么那时都是一如既往的爱着,这突然之间就变了,那男人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她伤心欲绝,一再追问,但那男人始终一脸漠然,闭口不言,最后,她一连三问,问那男人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死,那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她,一连三次十分肯定的说是的,她再无希望和勇气面对那男人,纵身跳崖了……”

“岂有此理,真是可恶,那男人真是该死!”阿辉火冒三丈,勃然大怒。

楚仁良若有所思地道:“姑娘刚才说是生死交换的故事,难道说……”

少女接过话,有些哽咽地道:“然而,谁都只是看到了表面,却没有想到真正的结局,女人跳崖了,但她不仅没有死,身上连半点伤也没有,更神奇的是,她的容貌也变好了,变得跟以前一样美丽,她来不及惊讶,只是像个疯子一样拼命的往崖上赶,终于,她赶到了崖上,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丈夫,和双手鲜血淋漓的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阿辉一脸茫然,忍不住问出了声。

楚仁良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几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少女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后来,女人在那男人的身上『摸』出了一封信,顿时明白了一切,那男人从始至终都深爱着她,原来,那男人得到了一件法宝,可以以死换生,之所以要『逼』死她,其实是为了要拯救她,她哭得肝肠寸断,当场殉情而死。”

阿辉一脸愕然,震惊万分:“怎……怎么会是这样?”

楚仁良惨然一笑,默默摇了摇头。

少女又道:“他们那五岁的女儿并不知道当时信上写的是什么,是长大之后才看明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当时,女儿却做了一件悔恨莫及的事情,他的父亲,其实,是她刺死的,就在她父亲『逼』母亲跳崖后,父亲俯下身,微笑着想要『摸』『摸』她的脸,她拿出了匕首,一句话没说,对准父亲的心脏,咬牙切齿,狠狠地刺了一下,又一下……不知道究竟刺了多少下,直到父亲倒地,一动不动,那女儿,就是我,我姓楼,叫楼思月。”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相遇?铤而走险

雨停了,人走了。

石庙内,只剩下了楚仁良和阿辉。

“然而,谁都只是看到了表面,却没有想到真正的结局。”楚仁良一动不动,呆若木鸡,耳边一直在回响着楼思月的这句话,脑子也一直在思考着这句话。

楼思月父母的情况,表面上是其父『逼』死其母,然而真实情况却是,其父是为了救其母。

他自己父母的情况,表面上是父亲杀死母亲,难道真实情况也是,父亲是为了救母亲?

这种想法虽然一闪而过,但却使他打心底里对其父亲梁鼎雄的恨意、杀意,减少了一半。

“楚大哥……”

“楚大哥……”

“嗯。”楚仁良回过神来,看着正一脸茫然盯着自己的阿辉。

阿辉问道:“楚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想得也太入神了吧!”

“没什么。”楚仁良摇摇头,微微一笑,目光转到阿辉手中拿着的一个小钱袋子,“阿辉,这是什么?”

“我就说你想东西想得太入神了吧!”阿辉晃晃手中的小钱袋子,乐开了花,“这是钱,我们有钱了,整整二十个金币,嘿嘿嘿。”

“哪来的?”楚仁良疑『惑』不解。

阿辉扬扬眉道:“那位楼思月楼姑娘给的。”

“她?”楚仁良有些吃惊,不明就里,“她为什么要给你钱?”

阿辉解释道:“我的楚大哥,她不是给我,而是给你,你听我说,她临走时,说是为了之前与你那一声不约而同的叹息,可以给些钱给你,可是你想事情入神了,发呆了,因此,我就代你向她要了二十个金币。”

楚仁良点点头:“原来如此,对了阿辉,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阿辉摊了摊手:“没有。”

“哦。”楚仁良面现失望之『色』。

阿辉见状,不由得怪问:“怎么,楚大哥还想要再见到她?”

“不是不是,别误会,我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不管怎么样,楚大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大吃一顿,再问出腾龙庄的所在,然后再买上两匹雏角独眼马赶去腾龙庄。”

“说得也是,不过,现在既然有钱了,我想第一件事儿,得是要给你梳妆打扮一下。”

“嘿嘿嘿,那事不宜迟,咱们走。”

说走就走,两人立即走出石庙。

至大街,楚仁良陪着阿辉进了一家衣铺,阿辉选了一套黑『色』衣装,出手阔绰,还直接让店铺老板准备了热水澡。

待洗净了身子,梳好了头发,换上了新衣,两人才进了一家酒楼。

阿辉随便向店小二点了几个菜,拿出一个金币在他面前晃晃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一个地方,你若是知道,这个金币,就是你的了。”

“请说,请说。”店小二眼中尽是贪婪之『色』,一个劲儿点头哈腰。

楚仁良忍不住问道:“腾龙庄在哪儿?”

阿辉紧跟着道:“对,腾龙庄在哪里?”

店小二松了口气,得意扬扬地笑道:“原来是腾龙庄,我还以为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呢!”

楚仁良忙道:“快说!”

店小二神气十足地道:“那地方人迹罕至,非常隐蔽,你们若是问别人,别人不一定知道,但我却知道,因为,我曾经在那儿做过庄丁,好了,言归正传,出了酒楼,你们往西南方向,穿过一片红树林后不远,再穿过一道瀑布,就可以看到腾龙庄了。”

“给你,上菜吧!”阿辉将金币塞给店小二。

“是是是。”店小二收好金币,应声退下。

不一会儿……

店小二便将酒菜送来了,楚仁良和阿辉俱是饥肠辘辘,也不多言,默默吃喝。

酒足饭饱后,楚仁良和阿辉相视一笑,正待离开。

此时,江天景和吴铖却步入了酒楼。

江天景和吴铖一见楚仁良,俱是大吃一惊。

吴铖还好,很快便镇定下来,面带微笑。

江天景则不然,他不仅没能够镇定下来,反而还多了一丝恐惧,脸『色』十分难看。

“楚大哥,我们该走了。”阿辉站起身,催促楚仁良。

楚仁良一阵心慌意『乱』,忙拉着阿辉坐下,沉声道:“你一个字也别说,不然我们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这时让阿辉说出去有关自己的任何糟遇,尤其是自己没有力量的事情,若江天景知道了,那么今日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他不知道江天景为何会来此,但他认为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阿辉虽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很听话,嘴唇再也不动一下。

江天景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领着吴铖朝着楚仁良和阿辉走去。

楚仁良淡然一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咱们有缘,江兄,咱们又见面了。”

江天景回报一笑:“能再与楚兄相遇,江某真是不胜欢喜。”

“哪里哪里,得江兄如此待见,楚某真是有幸。”

“哈哈哈,楚兄太客气了。”

“彼此彼此,江兄请坐。”

“好好好。”

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都在演戏。

两人心底里都想要取对方的『性』命,致对方于死地。

楚仁良是修为暂失,无法出手。

江天景是有前车之鉴,技不如人,不敢出手。

楚仁良指着阿辉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阿辉,是个哑巴。”

阿辉点点头,向江天景和吴铖见礼。

江天景指着站在身后的吴铖道:“这位是府上管家,吴铖。”

吴铖抱拳行礼道:“楚公子好,阿辉小兄弟好。”

“吴管家好。”楚仁良点头一笑,目光落到了江天景的脸上,“江兄是来酒楼用饭的?”

江天景点点头:“是的,可惜在下来迟了一步,若能早来一步,便能与楚兄把酒言欢了。”

楚仁良微微一笑:“只要江兄高兴,愿意奉陪,无酒也能言欢。”

“哈哈哈。”江天景放声大笑,眼珠子一转,故作好奇,“多日不见,不知道楚兄又经历了哪些有趣的事情没有,能否说来听听?”

楚仁良困『惑』道:“不知江兄为何有此一问?”

江天景笑笑道:“哈哈哈,楚兄实力惊人,所到之处,必有故事,不知道楚兄近日有没有对付过什么人或是杀过什么人?”

楚仁良唬起脸道:“敢情楚某在江兄的眼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了,江兄是来取笑我的。”

“哪儿的话?”江天景挺直腰板,一本正经,“江某绝无此意!”

楚仁良想了想道:“说到对付过什么人杀过什么人,我还真杀了一个怪人。”

江天景立即追问:“什么怪人?”

楚仁良道:“怪人是个披头散发的驼背男人,红发、红脸、红眉『毛』、红眼,龇牙咧嘴,牙尖如刺,指甲如刀。”

血伺!

是血伺!

是自己派出去刺杀楚仁良的血伺!

江天景胆战心惊,面如死灰。

吴铖看着楚仁良,额头已冒冷汗。

阿辉不明所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楚仁良盯着江天景道:“江兄,你怎么了?”

“哦。”江天景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这么个怪人,让人浮想联翩罢了!”

楚仁良苦笑了笑:“说来也怪,这个怪人不知何故,莫名其妙的,对着我就是横冲直撞的,似是想要取我『性』命。”

江天景故作关心地问:“那楚兄没有受伤吧?”

楚仁良摇摇头:“没有,一点事儿没有,否则,我哪里还能在此饮酒作乐?他还没能够靠近我,就被我打得灰飞烟灭了。”

江天景和吴铖闻言,不由得身子一抖,惊骇异常。

“那是那是,楚兄的厉害是没话说的。”江天景笑容满面,竖起大拇指称赞。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骂:“姓楚的,有你的,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杀得了血伺,不过你别得意,我江天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宰了你,一定!”

楚仁良站起身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江兄,咱们言尽于此,就此别过如何?”

江天景起身相送:“好好好,楚兄慢走,恕不远送了。”

楚仁良领着阿辉走出酒楼,扬长而去。

阿辉怪问道:“楚大哥,那人不是你的朋友吗?看你们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呢!”

楚仁良阴沉着脸道:“这你就错了,客客气气,只是表面上,其实我想杀死他,他应该也想要杀死我,刚才他话问得突兀,我想我口中的那个怪人,就是他派来杀我的!”

“啊?”阿辉惊傻了眼。

楚仁良拉起阿辉的手,加快了脚步:“他以前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我力量尽失,若让他知晓,我必死无疑,今日得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真是铤而走险!走,我们快走!”

酒楼内……

江天景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吴铖,你都听见了?”

吴铖小心翼翼地道:“少主,姓楚的实在太厉害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了,现在连血伺都被他杀了,老爷面前我们怎么交代?”

江天景冷冰冰地道:“该怎么交代,用不着你出面,不过,姓楚的,一定得死,不择手段,不惜任何代价!”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父子?离心离德

是夜。

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江府。

深庭后院的一间华丽典雅的书房里,六支熊熊燃烧的大蜡烛,照亮了坐在书案旁江天景那惨白的脸。

血伺死了!

爹回来了!

血伺的死,必须要给爹一个交代!

吱——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五十出头,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

黑衣汉子正是这江府的主人,江天景的父亲——江侯刚。

“爹。”江天景一见江侯刚,忙起身一唤,毕恭毕敬。

江侯刚铁青着脸,面无表情,大步走到江天景的上方,在书案前坐下。

江天景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低头垂手,不敢正视江侯刚的目光。

江侯刚深吸了口气,深沉地看了江天景一眼,摆摆手道:“坐吧!”

“谢爹爹。”江天景小心翼翼地坐下,惶恐不安地看着江侯刚。

江侯刚冷冰冰地道:“血伺的事情,说!”

江天景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是,是孩儿放出了血伺……”

江侯刚截住话道:“我知道,不要多说废话,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要血伺去干什么,还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江天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

江侯刚厉声喝道:“干什么,快说!”

“是,是。”江天景身子一抖,慌忙点头,“孩儿放出血伺,是要血伺去杀一个人,但……但是,血伺……血伺是不会回来了。”

江侯刚瞪眼相问:“为什么?”

江天景答道:“因为,他……他已经被杀了,灰飞烟灭。”

“你说什么?”江侯刚勃然大怒,气得差点儿从椅中跳起来。

江天景忙道:“孩儿知罪,请爹治罪!”

啪!

“你这个混账东西!”一声响亮,一声怒骂,江侯刚狠狠地给了江天景一个耳光。

江天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江侯刚咬牙切齿地问道:“什么人这么厉害,杀得了血伺?”

江天景立即道:“是一个姓楚的年轻男人,叫楚仁良。”

“楚仁良?”江侯刚眉头一皱,紧盯着江天景,“这个人是谁,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江天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侯刚怒声道:“你什么你,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心术不正的东西,就知道在外欺男霸女,沾花惹草,得罪的人还少吗?你以为你是谁,就没人敢动你了?”

“爹教训得是,孩儿知道错了。”江天景低头认错,一副十分诚恳的模样。

江侯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江天景一脸茫然地看着江侯刚,不明白他话中所指。

江侯刚又道:“我是问姓楚的!”

江天景想也没想便道:“既然连血伺都不是其对手,孩儿想,还是算了,这口窝囊气咽不下,也得咽!”

“真的吗?”江侯刚似是不信。

“是的。”江天景一本正经,表示非常肯定。

江侯刚面带微笑,却暗自怒骂:“谎话连篇的东西!”

江天景盯着江侯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爹,孩儿有看上的女人了。”

江侯刚漫不经心地问:“谁?”

江天景道:“腾龙庄郑虎擎的两个女弟子之一,苏宁韵。”

“你的意思是……”

“希望爹爹能够亲自出面。”

“让我上腾龙庄替你下聘?”

“是的。”

江侯刚想了想道:“你追求过人家了?”

江天景失望地道:“是的,可惜没能成功。”

江侯刚没说话,神情肃穆,定定地看着江天景。

江天景被看得忐忑不安,想要问话,但不敢开口。

半响,江侯刚道:“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梦萱的女孩子,你喜欢她,她也很喜欢你……”

江天景脸『色』一变,忙『插』嘴道:“爹爹……”

“住口!”江侯刚厉声一喝,怒气冲冲,“爹记得那个女孩子非常爱你,甚至愿意为你去死,你也曾许诺会好好爱她一辈子,然而半年不到,你就腻了,将她抛弃了,她悲痛欲绝,因此而『自杀』了。”

江天景被江侯刚的态度和语气吓白了脸,胆战心惊。

江侯刚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她还有个姐姐叫梦馨,想方设法杀你多少次了,对,你不怕,也无所谓。”

“爹爹,我……”江天景想要解释什么。

江侯刚板着脸,冷声道:“换做我是梦萱的姐姐,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你!听着,如果你再玩弄任何一个女孩子的感情,我江侯刚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江天景面『露』喜『色』,立即应道:“是!”

“夜深了,休息吧!”江侯刚说罢,起身就走。

“孩儿送送爹。”江天景忙跟着起身,想要相送。

“不必了,我会抽空去腾龙庄一趟的。”江侯刚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江天景长长地呼了口气,瘫软在了椅中,陷入了沉思……

江侯刚铁青着脸,走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房间里站着吴铖。

“老爷。”吴铖一见江侯刚,躬身行礼。

江侯刚在桌旁坐下,随手一摆:“坐。”

“奴才不敢,奴才站着就好。”吴铖移步江侯刚身旁,毕恭毕敬地站着。

江侯刚板着脸,开口相问:“关于姓楚的,景儿是如何打算的,又是怎么和你商量的?我刚刚找过他了,但现在,我想听你说。”

“是。”吴铖点点头,如实相告,“他说他一定要姓楚的死,不择手段,不惜任何代价!”

“哼!”江侯刚眉『毛』一抖,沉声一哼。

吴铖战战兢兢,不敢多嘴。

江侯刚又问:“血伺真的被姓楚的解决了,灰飞烟灭了?你们,亲眼所见?”

吴铖摇了摇头:“不是,是姓楚的亲口告诉我和少主的,应该不会错。”

江侯刚眼睛一鼓:“说清楚!”

吴铖解释道:“是这样,今日少主和我去一酒楼,碰见了姓楚的,少主和我都非常震惊,按理说少主放出血伺去对付姓楚的已有些时日,姓楚的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后来少主用话套出,才得知姓楚的已经解决了血伺。”

“原来如此。”江侯刚点点头,似有所悟,“姓楚的看见了景儿居然没有和他打起来,看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吴铖苦笑了笑:“确实没有,那天我没有和少主在一起,少主怎么和那姓楚的结的怨我并不知情,我也是事后调查得知,原来……原来……”

江侯刚不耐烦地道:“但说无妨!”

吴铖这才又接着道:“原来是少主在外面沾花惹草,姓楚的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杀了少主的两个手下,出口教训了一下少主,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个情况,实在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只是少主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江侯刚居然微微一笑:“我都明白了。”

吴铖不明白江侯刚为何发笑,但见江侯刚笑了,他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你知道不知道,这次他沾花惹草的对象,是腾龙庄郑虎擎的两个女弟子之一的苏宁韵?”

“知道,是的。”

“那姑娘对他怎么样?”

“这……唉!完全是少主一厢情愿,那姑娘非常厌恶少主,对少主的死缠烂打极其恼怒,甚至还想杀了少主,但少主就是我行我素,非要得到那姑娘。”

半响,江侯刚道:“原来如此,那么对于这苏姑娘,我是无能为力了,至于……既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想要不择手段,不惜任何代价杀那姓楚的,这个,我就成全他好了。”

吴铖忍不住问道:“老爷是打算替少主出这口气?”

“错了,当然不是。”江侯刚右手五指虚空一抓,一个黑『色』小『药』瓶已然在手,随后将小『药』瓶抛向了吴铖,“除了我之外,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倒入他的酒水中或茶水中,给他喝。”

吴铖接过,有些惊恐地问:“老爷,这……这是什么?”

江侯刚诡异地一笑:“噬血神水。”

吴铖一脸疑『惑』,却不敢再多问。

江侯刚解释道:“喝了这水,他就会变成第二个血伺。”

“什么?”吴铖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江侯刚淡然道:“当然了,我会好好培养他,他将会比原来的血伺要厉害十倍,甚至二十倍,到时候,我会找到那姓楚的,然后满足他的愿望,让他去杀姓楚的。”

吴铖壮着胆子轻声问:“这是为什么?”

江侯刚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心术不正,无可救『药』的亲生儿子,我不想因为他,而搞得江家家破人亡。”

吴铖惨然一笑:“奴才明白了。”

江侯刚凝眉道:“我还不算老,我还会有儿子的,只要我想要。”

吴铖拱手道:“老爷对少主已是仁至义尽,怎奈朽木不可雕,老爷英明。”

“唉!”江侯刚沉声一叹,叹息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朽木不可雕,并不重要,若能安分守己就好,可惜他心术不正,死不悔改,我也只能当没有这个儿子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救人?拔草寻蛇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马场。

这里有最便宜、最低等的雏角独眼马,也有最昂贵、最高等的银耳血红马。

有单独的马,也有马车。

阿辉兴致勃勃,饶有兴趣地东张西望挑选着。

店老板在一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介绍着。

楚仁良跟在阿辉身后,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地走着。

一阵挑选过后,阿辉向楚仁良询问:“楚大哥,你觉得我们买两匹什么样的马好?”

楚仁良尚未答话,店老板抢着向阿辉问道:“这位小兄弟,你们买马匹是赶路还是玩耍,是长跑还是短跑?”

楚仁良盯着店老板道:“赶路用的,长途跋涉。”

“哦,哦。”店老板连连点头,思考了一会儿,“那这样,我建议公子还是买一辆马车比较好,长途跋涉最怕的就是刮风下雨,有辆马车会方便许多。”

楚仁良想了想道:“那就马车好了,阿辉,你随便挑一辆,宽敞些就好,马就配雏角独眼马,咱们钱不多,省着点用。”

阿辉点点头:“好,交给我吧!”

片刻后……

阿辉挑选好了一辆马车,也与店老板谈好了价钱,正准备给钱。

这时,一个与阿辉年纪差不多大的花衣小姑娘不知道从哪儿跑到了店老板的面前。

花衣小姑娘二话不说,将手中一个小钱袋塞给了店老板,指着阿辉选定的马车,大大咧咧地道:“老板,我要买这辆马车。”

楚仁良和阿辉一听,不禁眉头一皱。

店老板陪笑解释道:“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辆马车已经让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兄弟买了。”

“哦。”花衣小姑娘眉『毛』一抖,小嘴一翘,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看楚仁良,又看看阿辉,最后目光落在阿辉手中的钱袋上,“老板,他俩付钱了吗?”

“还没有。”店老板摇了摇头,随即一本正经,“不过,他们马上就要付钱了,这辆马车,已经是他们的了。”

“胡说八道!”花衣小姑娘唬起了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钱都还没有付给你,怎么就是他们的了?我先付的钱,所以是我的了!”

阿辉气不过,忍不住斥责道:“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别在这儿瞎胡闹!”

花衣小姑娘瞪眼道:“敢说我是小丫头片子,小子,你看起来也不比本姑娘大,少来卖弄!”

阿辉怒道:“你怎地这般泼辣?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是我们先来的,这马车也是我们先选中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抢,还理直气壮了,你到底讲不讲理的?”

花衣小姑娘傲然道:“理?告诉你,本姑娘说的话就是理!”

楚仁良看不下去了,开口对阿辉道:“好了阿辉,别说了,我们让这马车给她。”

“让给她?”阿辉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楚大哥,怕这丫头片子作甚?咱们就要定这马车了,看她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好,很好,你看好了,我就这样!”花衣小姑娘说着,将先前塞给店老板的钱袋夺了回来,塞给了阿辉,“爱要不要,反正马车是我的了!”

花衣小姑娘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上了马车。

“你……”阿辉气得无言以对。

花衣小姑娘歪着头,挑衅着道:“你什么你,没折了吧?”

“算你狠!”阿辉跺跺脚,打开钱袋一看,里面确有不少金币,“好男不跟女斗,让给你了。”

花衣小姑娘得意扬扬地摆摆手:“二位请便吧!”

楚仁良摇头一笑,迈步就走。

阿辉从钱袋里拿出五个金币塞给店老板,自己又拿了两个金币收好,这才又将钱袋还给了花衣小姑娘道:“这马车五个金币,另外两个我拿的算是你抢我们马车给我们赔礼道歉,有钱别任『性』,省着点用。”

说罢,阿辉忙追楚仁良而去。

很快,楚仁良和阿辉又重新挑好了一辆马车并购买,与花衣小姑娘分道扬镳,各自扬长而去……

一路奔波,已近黄昏。

一处无名村庄,一家无名客店。

楚仁良和阿辉驾着马车而至,两人随即下了马车。

店小二见有客前来,早已出门,笑脸相迎。

楚仁良吩咐道:“将马车安顿好,准备一间客房,随便准备三菜一汤,不要太好也不要太低等,饭菜就在厅里用。”

“是,是,二位里边请就坐,待小的安顿好马车就立即给二位上菜。”店小二说罢,拉着马车绕向后院。

楚仁良和阿辉步入客店,找了角落里的一张空桌坐下。

客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共有六张桌子,一桌坐着三个青衣汉,加上楚仁良和阿辉的一桌,就两桌客人。

不一会儿,店小二返回店内,迅速给楚仁良和阿辉上了饭菜。

楚仁良和阿辉话不多说,埋头吃喝。

“小二!”随着一声高呼,一个花衣小姑娘步入了店内,大大方方地在一空桌旁落坐。

楚仁良和阿辉吃了一惊,这花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在马场硬抢硬买他们马车的人。

奇怪的是,花衣小姑娘看见了他们,却视若无睹,好似见了陌生人一样。

“来了来了。”店小二奔到了花衣小姑娘的面前,见是个小丫头片子,不禁眉头一皱,“小姑娘,你几位,要吃些什么?”

花衣小姑娘扬扬眉道:“把你们店里最上等的饭菜给我上一份。”

店小二瞪圆了眼:“什么?”

“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我有钱。”花衣小姑娘说着,拿出钱袋,一把抓出五个金币放在桌上,“够不够?”

三个青衣汉看了花衣小姑娘手中的钱袋一眼,俱是目光一亮,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继而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花衣小姑娘没有注意到,店小二没有注意到,阿辉也没有注意到。

但,楚仁良注意到了,他不禁脸『色』一沉。

“够,够。”店小二应着声,忙将桌上的五个金币收好,而后下去忙活了。

花衣小姑娘悠哉悠哉地玩着筷子,始终没有看楚仁良和阿辉一眼。

片刻后,店小二端着饭菜到了花衣小姑娘的面前,一边介绍,一边将饭菜放到桌上:“这是炭火牛肉、这是卤辣香鸡、这是油炸鲜虾,你先用着,还有两个菜一会儿给你上。”

“很好。”花衣小姑娘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店小二转身准备再去弄菜,花衣小姑娘却唤住他道:“不用上了,这些够我吃了,钱就不用找了,多了赏你的,下去忙你的吧!”

“是,是。”店小二乐开了花,应声退下。

不知不觉,阿辉已酒足饭饱,便开口对楚仁良道:“楚大哥,我可是想睡觉了,先上去躺着了。”

“嗯。”楚仁良点点头。

阿辉瞟了花衣小姑娘一眼,上了二楼客房。

店小二冲着阿辉道:“左边第三间。”

“知道了。”阿辉进了房间,关门休息。

不多时,花衣小姑娘也用饭完毕,起身出了饭店。

三个青衣汉相视一笑,相继而出。

楚仁良眉头紧皱,咬咬牙,跟着出去,尽管他修为尽失,也不想见死不救。

天已黑,外面行人寥寥。

花衣小姑娘负着手,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

突然……

她转入了左手边的一条巷子里。

黑灯瞎火的巷子,已无路可走。

三个青衣汉立即跟进,将她堵住。

楚仁良侧身靠在巷口的墙边,探头探脑观察着。

“嘿嘿嘿……”三个青衣汉『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花衣小姑娘转过身,盯着三个青衣汉,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一青衣汉开口道:“将你的钱袋给我们。”

“接着!”花衣小姑娘毫不犹豫,手一扬,将钱袋抛向了青衣汉。

青衣汉接过,三人面面相觑。

心想:这小娃娃真是怕死!

楚仁良微微一笑。

心想:这丫头倒是会保命!

“快打开看看有多少金币,可别让这小丫头片子给耍了。”三个青衣汉迫不及待打开了钱袋,都放眼去看。

只见钱袋里确有不少金币,三个青衣汉还来不及笑……

嗖嗖嗖!

突然从钱袋里如箭般『射』出了三只血红『色』的蜈蚣,三只蜈蚣分别贴在了三个青衣汉的脸上,继而迅速钻入了他们的耳朵内。

咚!

钱袋掉在了地上。

“你……”

“臭丫头……”

“啊……”

三个青衣汉一阵怒骂,一阵惨叫,随即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花衣小姑娘得意扬扬地一笑,拾起钱袋,伸出右手掌,开口道:“回来。”

三只蜈蚣立即从三个青衣汉的耳朵内钻出,一路爬到了花衣小姑娘的右手掌中。

楚仁良摇头一笑,转身就走。

“站住!”花衣小姑娘追将出来,唤住了楚仁良。

楚仁良顿住脚,转回身道:“怎么了?”

花衣小姑娘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楚仁良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花衣小姑娘又道:“你看出了那三个死人要对我图谋不轨,你是想要救我,是不是?”

楚仁良点了点头。

花衣小姑娘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诡异:“谢谢你,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楚仁良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

话未说完,花衣小姑娘突然道:“杀了他!”

话音一落,她手中的三只蜈蚣如箭般『射』向了楚仁良的脸……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变?倒戈相向

突如其来,意想不到!

一片好心,反遭暗算!

楚仁良来不及生气,脸上带着惊恐,眼中带着不解,一退、又退、再退。

但,还是逃不过三只蜈蚣的攻击。

三只蜈蚣分别贴在了他的额头、左脸、右脸上。

他顿住脚,镇定自若,傲然挺立,苦苦一笑。

他很不想死,但他没有办法自救。

他不想求饶,因为那不过是徒劳。

对方明知自己是一片好心,反而还恩将仇报,求饶又有何用?

对方就是想要滥杀无辜,事已至此,只能认命!

花衣小姑娘盯着楚仁良,甜甜地笑了。

楚仁良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她。

花衣小姑娘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楚仁良沉默。

花衣小姑娘又道:“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我喜欢,就这么简单。”

楚仁良还是沉默。

花衣小姑娘最后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多管闲事,钻进他的耳朵,杀了他!”

楚仁良纹丝不动,定定地看着花衣小姑娘,眼中尽是淡然,等待死亡。

然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三只蜈蚣一动不动,并未钻入楚仁良的耳朵内……

花衣小姑娘愕然了,立即又大声道:“钻入他的耳朵里,杀了他!”

三只蜈蚣还是老样子,对花衣小姑娘的命令不管不顾。

花衣小姑娘愣住了,傻眼了,呆若木鸡,惊恐地看着楚仁良,不知所措。

楚仁良想了想,壮着胆子抬起右手,将头上的三只蜈蚣全拿了下来,放在掌心,三只蜈蚣在其掌心十分温顺,显得很友好。

楚仁良看着三只蜈蚣,略一思索,左手一指花衣小姑娘,开口道:“到她脸上去!”

嗖嗖嗖!

楚仁良话音一落,三只蜈蚣立即行动了,如风似箭,一下全到了花衣小姑娘的脸上。

花衣小姑娘吓白了脸,不敢妄动,十分惊惧地道:“臭……蜈蚣,你们……疯了吗?”

楚仁良冷静地道:“它们应该并没有疯,不过看来,它们如今,已经是听命于我了。”

花衣小姑娘盯着楚仁良,即疑『惑』又恐惧,瑟瑟发抖地道:“为什么?你……你是什么人?”

楚仁良沉声道:“住口!”

花衣小姑娘言听计从,赶紧闭口。

楚仁良接着道:“我要想事情,你先不要说话,若敢说一个字,我就叫它们钻入你的耳朵里!”

花衣小姑娘欲哭无泪,拼命点头。

楚仁良一本正经,右手『摸』着下巴,低下头,在思考着问题。

为什么三只蜈蚣突然倒戈相向,对花衣小姑娘的命令不管不顾,不杀自己,反听命于自己?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一切一定有理由,理由是什么?

思考……自身原因。

回想……往昔经历。

分析……一切可能。

半响,他目光陡然一亮,似是恍然大悟。

他垂下手,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五毒之气吗?”

能因此而掌控毒物吗?

他激动不已,几乎快兴奋地发抖。

他盯着花衣小姑娘笑了:“你可以说话了,我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谢我?”花衣小姑娘盯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是的。”楚仁良点点头,又笑了,“多亏了你,否则我根本不会知道,我自己居然还有这种掌控毒物的本事。”

花衣小姑娘陪笑道:“大哥哥,你要真谢我,就立刻放了我,好不好?”

楚仁良突然问:“告诉我你是谁?”

“你叫我雨儿就好了,下雨的雨。”花衣小姑娘不敢不答。

“你家在哪儿?”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的。”

“你有没有什么师傅朋友?”

“没有,我孤零零的。”

“你要去哪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要去哪里,瞎走的,谁知道又碰到了你们。”

“蜈蚣是怎么回事儿?”

“我喂养的。”

楚仁良盯着雨儿,若有所思。

雨儿哭丧着脸,盯着楚仁良哀求道:“我的大哥哥,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快点放了我吧!”

“不行!”楚仁良断然拒绝。

“那你倒是说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啊?”雨儿急得快哭了。

楚仁良盯着雨儿脸上的三只蜈蚣道:“你们听着,雨儿现在要好好的跟随我左右,她若有异动,你们就毫不犹豫的钻入她的耳朵里杀死她,好了,现在你们钻到她的头发里去藏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三只蜈蚣非常听话,雷厉风行,全都乖乖地钻入了雨儿的头发里藏好。

“你……”雨儿手指着楚仁良,气急败坏,“你……不要脸,你……欺负小姑娘!”

楚仁良微微一笑:“你个鬼精灵,少来这套,从现在起,你最好乖乖的听我的话!”

雨儿咧嘴笑着:“嘿嘿嘿,大哥哥,其实,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呐,我是有家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有家的,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家就在……”

楚仁良摆摆手道:“少废话,回客店,雨儿小姑娘,请吧!”

雨儿怒气冲冲地道:“你这个大坏蛋,大恶人,告诉你,我是有师傅有朋友的,他们可厉害了,到时候我一定要他们把你给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楚仁良脸『色』一沉,不耐烦地道:“你再废话,我叫蜈蚣钻你嘴里去堵住你的嘴!”

“是是是,我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了,别生气别生气,你就当我刚才是在放屁。”雨儿无可奈何。

“楚大哥……楚大哥……原来你在这儿,这……这丫头怎么也在?楚大哥,老半天不见你到房间休息,我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你们这是……”阿辉奔到了楚仁良的面前,一脸茫然。

楚仁良吩咐雨儿道:“你别动,我和阿辉有话要说。”

“是,是。”雨儿点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楚仁良拉着阿辉走到一旁,低声道:“我长话短说,捡重要的说,这丫头已经被我收服了,对我言听计从,我需要她为我办点事情。”

“啊?”阿辉惊讶异常,不明就里。

楚仁良接着道:“你明白这点就好了,阿辉你听着,这丫头鬼的很,心肠也不好,我要她办完事情之后就会打发她走,中途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去腾龙庄的事情,得瞒着她,不能告诉她,她若不问就算了,若是问起,就说……就说我们要去李家庄,明白吗?”

阿辉点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楚大哥,你要那丫头办什么事儿?”

“我需要一些毒物,也就是毒虫什么的,你能帮上我吗?”

“这个,我无能为力,楚大哥,你要毒虫干什么?”

“我自有道理。”

阿辉瞅了雨儿一眼道:“那丫头能帮你?”

楚仁良点点头道:“我想应该能,这就去问她。”

两人又回到雨儿的面前,楚仁良开口相问:“雨儿,我需要一些毒物,什么蜈蚣什么蛇什么的,要剧毒的,你知道上哪儿弄吗?”

雨儿噘着嘴道:“我怎么会知道?”

楚仁良『逼』视着她:“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雨儿拼命摇头。

“好吧!”楚仁良摊了摊手,诡异地一笑,“看来,还是让那三只蜈蚣到你的耳朵里玩玩好了。”

楚仁良也拿不准雨儿究竟知不知道,他只是想要吓吓她,看她是否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雨儿还是坚持不知道,他便不会再继续『逼』迫她。

“别,别别。”雨儿脸『色』一变,慌忙改口,“我的三只蜈蚣其实是……其实……”

雨儿支支吾吾,说不出下文。

阿辉瞪眼道:“臭丫头,答个话吞吞吐吐的,又想编谎话骗人了是不是?”

楚仁良唬起脸道:“雨儿,你最好不要耍滑头!”

“你……你们。”雨儿气得答不上话,眼圈一红,顿时大哭起来,“呜呜呜……”

“你……”阿辉怒气冲冲,想要上前训斥。

楚仁良拉住阿辉:“随她去,反正八成是假哭。”

阿辉怪问道:“楚大哥,你和她说的什么鬼,我听不明白,什么三只蜈蚣?”

楚仁良答道:“她头发里有三只蜈蚣,你小心点就好了。”

“啊?”阿辉傻眼了。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其余的,你就别管了。”

“哦。”阿辉疑『惑』不解地点点头。

楚仁良盯着雨儿道:“哭够了没有,小丫头,大哥哥可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在这儿慢慢哭到天亮,我等你。”

“哼!”雨儿一跺脚,一抹眼泪,气势汹汹,“等你死了我都不会哭!”

阿辉怒道:“那就接着你刚才的话说,其实什么东西?”

雨儿白了阿辉一眼,盯着楚仁良道:“其实,那是我在一个人那里买来的,那人养了很多毒物。”

楚仁良赶忙追问:“那人在哪里,距离此处远不远?”

雨儿扁扁嘴道:“得往回走一百里。”

楚仁良默默点头,心下暗道:“距离腾龙庄还有七百里远,如今我修为暂失,路况好坏不知,路途风云难测……”

阿辉突然开口道:“楚大哥,我们去李家庄,还是往回走?”

楚仁良回过神来,断然道:“先往回走办事,再去李家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胁迫?别无选择

清晨。

东方泛白,晨曦初照。

楚仁良和阿辉眼皮一睁,悠悠醒来。

房间里,不见雨儿。

阿辉不禁有些担心地问:“楚大哥,那丫头呢?”

楚仁良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她没胆跑的,我没开口让她走,她不敢走的。”

“那就好。”阿辉说着,准备洗脸。

“嗯。”楚仁良应着声,看着木架上脸盆里的水,顿时目光一亮,“阿辉等等,别洗!”

“怎么了?”阿辉一脸茫然,疑『惑』地看着楚仁良。

楚仁良解释道:“丫头很鬼,担心中道!”

“我明白了。”阿辉深以为是,放弃洗脸。

“吃早饭啦——”随着一声叫嚷,雨儿推门进房,她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六、七个包子及两碗青菜汤,她将盘子放在桌上,“来来来,你们两个别愣着了,快过来吃吧!”

楚仁良没动。

阿辉也没动。

雨儿茫然了:“怎么了,都不喜欢吃包子吗?”

阿辉扁扁嘴道:“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法吃。”

“什么意思?”雨儿疑『惑』不解。

楚仁良道:“雨儿,明说了吧!别怪我疑神疑鬼,也别怨我口无遮拦,不管怎么看,雨儿,你都不像是个会侍候人的人,你会这么好心给我们拿早点?”

雨儿恍然大悟,顿时勃然大怒:“你……你们……”

楚仁良摆摆手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你还是自己吃吧!”

雨儿气呼呼地:“姓楚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阿辉陪笑道:“雨儿妹妹,你就当我俩不喜欢吃包子好了。”

雨儿横眉怒目,手指着楚仁良:“你到底吃不吃?”

楚仁良摇了摇头。

雨儿又问阿辉:“你呢?”

阿辉同样摇了摇头。

砰砰!

咣当!

雨儿大发雷霆,手一扫,将盘子一扫在地。

楚仁良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好了,雨儿,够了,该上路了。”

尚未动身,店小二却突然而来,他脸『色』苍白,神情十分紧张地对楚仁良、阿辉和雨儿道:“三位,你们等等再走吧!”

雨儿瞅了瞅地上的包子和碎碗碎盘子,没好气地对店小二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我陪你钱就是了。”

“哎呀!”店小二一拍大腿,摇了摇头,小心翼翼,“不是不是,我不是指这个,店里刚才来了三个怪女人,看模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的左边脸上,都纹着东西,可恐怖了,挺吓人的,一个纹着蛇,一个纹着蝎子,一个纹着蜘蛛。”

阿辉立时心生胆怯。

楚仁良也沉下了脸。

雨儿却是不以为意。

“好了,你们知道了就好,我还得下去招呼她们,你们听我的,能等等最好等等再走,等她们走了再走,不要从她们的身边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店小二匆匆说完,匆匆而去。

雨儿大大咧咧地道:“看小二那样,真是窝囊,三个女人还把他一个大男人给吓『尿』了,怎么样,我说,你们走不走?”

“不走!”楚仁良已然作出了决定,他如今修为暂失,不想招惹别人,也不想别人招惹自己,尤其是那些古里古怪的人。

“胆小鬼!”雨儿鄙视了楚仁良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了凳子上。

“我再躺会儿好了。”阿辉伸了伸懒腰,躺在了床上。

楚仁良阴沉着脸,端坐床头。

人在沉默中等待。

时间在悄然流逝。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楚仁良、阿辉、雨儿,都失去耐心了。

“我去看看她们走了没有。”楚仁良丢下话,迈步出屋。

片刻而回。

楚仁良无奈地道:“我只匆匆看了一下,虽然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是如店小二所说的那三个怪女人,她们还在店内。”

雨儿讥笑道:“我看我们还是等到晚上再走好了,或者,等个三五天再走也行。”

楚仁良咬咬牙,心一横道:“我们走!”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雨儿顿时精神抖擞,第一个奔出了房间。

三人缓缓下楼,到了大厅,见到了、也看清了店小二所说的那三个怪女人。

三个怪女人都是年轻的少女,俱是一身黑衣打扮,脸若冰霜,每人的左边脸上,也都如店小二所言,纹着那些毒物,毒物张牙舞爪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她们坐在靠门的桌边,虽然没有挡住路,但要出得门去,必得要从她们身边经过。

可想而知,任何一个正常人要与这三个怪女人擦身而过,都不会觉得自在,甚至,还会怕招来麻烦。

这也就难怪,店小二为什么要先声警告楚仁良他们了。

只见,店小二拿了一些酒奔到了她们的桌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蛇纹女摆摆手道:“好了,不用你了,有需要会再叫你的,下去吧!”

“是,是。”店小二如获大赦,笑容满面,经过楚仁良、阿辉和雨儿身旁时,不禁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

雨儿胆大,第一个迈步就走。

蛇纹女没有看雨儿,似有意,似无意,但见她左手一抖,一条小金蛇从衣袖里滑落地上。

小金蛇吐着蛇信,眼睛盯着雨儿,虎视眈眈。

雨儿真被吓倒了,立即顿住了脚,连连后退。

阿辉也被吓倒了,一脸怯生生的。

楚仁良没多想,出于本能反应,跨前一步,将阿辉和雨儿挡在了身后,目闪厉光,紧盯着小金蛇。

小金蛇看了看楚仁良,畏首畏尾地缠到了蛇纹女的手上。

“咦?”蛇纹女奇怪地看着小金蛇,不明就里,手一甩,“下去。”

小金蛇被甩在地,但它看了看楚仁良,还是畏首畏尾地缠到了蛇纹女的手上。

蛇纹女生气了,当即站起,手指着楚仁良,眼睛瞪着小金蛇厉声道:“小金,去咬他!”

小金蛇畏畏缩缩,无动于衷。

蛇纹女气红了脸,对蝎纹女和蛛纹女道:“你们的上!”

蝎纹女和蛛纹女随即站起,各自左手一抖,一只红蝎子和一只黑蜘蛛分别从其衣袖里爬到了其手心。

楚仁良忍住气,客客气气地道:“三位姑娘,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萍水相逢,你们……”

蛇纹女冷冷一笑:“我们就是要你死,你能怎么样?有种的,你出手杀了我们!”

楚仁良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

蝎纹女手指着楚仁良,眼睛盯着小红蝎道:“去,去咬这个人!”

蛛纹女也指着楚仁良,眼睛盯着小黑蛛道:“去,去咬这个人!”

小红蝎和小黑蛛只是看着楚仁良,一样显得畏畏缩缩,不敢攻击楚仁良。

阿辉和雨儿的目光都不禁盯着了楚仁良,眼中充满了钦佩之『色』。

蛇纹女、蝎纹女和蛛纹女一阵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收回自己的毒物藏入了袖中。

“看打!”蛇纹女不由分说,突然出手,一掌击向了楚仁良。

楚仁良猝不及防,被一掌击中,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四、五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雨儿一脸惊讶,瞧着楚仁良冷然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你是这么没用。”

“你说什么?”阿辉狠狠地瞪了雨儿一眼,赶忙扶起楚仁良,“楚大哥,你怎么样?”

楚仁良咬咬牙道:“不要紧。”

蛇纹女傻眼了,愣愣地看着楚仁良。

这小子原来修为这么弱?

那怎么会毒物都惧怕他?

“蛇姐姐,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这小子,可杀不得!”

“是啊!蛇姐姐,这小子,可是个宝贝!”

蝎纹女和蛛纹女忙上前拉着蛇纹女,劝其不要伤害楚仁良。

蛇纹女点点头道:“不错,这家伙是个宝贝,确实杀不得,不过,刚才也多亏了我那一掌,知道了他究竟有几斤几两,现在我们要带走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嗖嗖!

蝎纹女和蛛纹女突然闪身一动,两女随随便便一出手,便已成功的制住了阿辉和雨儿。

“你们想要干什么?他们可还都是孩子!”楚仁良眼光如火,怒不可遏。

蛇纹女呵呵一笑:“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这两个孩子一根头发的,只要你……”

楚仁良接过话道:“那就好,只要你们不伤害他们,冲我怎么来都行!”

“唉!”雨儿哭丧着脸,摇头一叹。

“楚大哥!”阿辉横眉怒目,想要反抗。

蝎纹女用力一捏阿辉的肩膀,警告道:“老实一点!”

“阿辉别怕,别胡来。”楚仁良看了看阿辉,又盯着了蛇纹女,“你想怎么样?”

蛇纹女一本正经地道:“跟我们走,去见我们的师傅!”

楚仁良毫不犹豫地道:“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蛇纹女摇了摇头:“那不行,他们得跟我们一起。”

“不行!”楚仁良十分坚持。

蛇纹女板起脸道:“放了他们是万万不行的,这事儿没得商量,但我保证,他们跟着一起不会受到一点伤害,我保证!”

楚仁良无能为力,别无选择,只得沉声道:“我最后说一句,他们活,我活,他们死,我死。”

“成——交!”蛇纹女合掌一拍,欣然应允。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份?意想不到

一片深山老林。

一栋破烂大宅。

大宅里有很多人,有楚仁良、阿辉、雨儿、蛇纹女、蝎纹女、蛛纹女,及一个满头白发,一身黑衣,手柱拐杖的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一只炯炯有神的右眼正在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楚仁良,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

楚仁良镇定自若,无畏地迎视着独眼老妪的目光。

独眼老妪好一阵打量楚仁良过后,方才向蛇纹女问道:“阿蛇,这小子,真的把你的小金蛇吓倒了?”

“是的。”蛇纹女点点头,一本正经,“不止是我,阿蝎的小红蝎和阿蛛的小黑蛛也是一样。”

“很好。”独眼老妪笑了,非常高兴,“阿蛇,来,让我见识见识这姓楚的厉害。”

“阿蛇明白!”蛇纹女冷然一笑,左手一抖,从衣袖里抖出了小金蛇,随即手指着楚仁良对小金蛇下命令,“去,小金,去咬他!”

小金蛇只看了楚仁良一眼,便立即又钻入了蛇纹女的衣袖里。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独眼老妪边说边围着楚仁良转圈,独眼转来转去地在楚仁良的身上扫来扫去。

独眼老妪向蛇纹女问道:“这小子真没什么修为?”

蛇纹女道:“是的,确实没有,就是个下级神体。”

楚仁良盯着独眼老妪,忍不住开口道:“我要是有修为,你早就已经不能站在我的面前说话了!”

“好好好。”独眼老妪点着头,笑容满面,“老婆子我相信你。”

楚仁良淡然道:“少废话,直说吧!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独眼老妪没有答话,她凝起了眉,若有所思。

楚仁良眉『毛』一抖,没再开口。

独眼老妪突然对蛇纹女道:“阿蛇,脱下他的衣服裤子!”

“什么?”

“啥?”

楚仁良和蛇纹女都惊傻了眼,不知所措。

阿辉忍不住骂道:“老太婆,你到底要对我大哥干什么?”

雨儿怪笑道:“我说老太婆,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独眼老妪不理会阿辉和雨儿,仍对蛇纹女道:“我叫你脱了姓楚的衣服裤子,你还愣着干什么?”

“哦,是,是。”蛇纹女回过神来,走近楚仁良,准备动手。

楚仁良一声厉喝:“慢着!”

蛇纹女抬起的双手一顿,目光看向了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的目光瞟了阿辉和雨儿一眼,这才面向楚仁良道:“姓楚的,你都到了这里,还不老老实实听话?这两个娃娃……”

楚仁良淡然道:“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动手。”

“哦。”独眼老妪大感意外。

“哼!”楚仁良重重地一声冷哼,随即果真开始动手开始脱下衣裤。

“羞人。”雨儿头一偏,转过身去。

阿辉横眉怒目,紧盯着独眼老妪。

蛇纹女、蝎纹女和蛛纹女都低下了头。

独眼老妪见状,瞪眼一喝:“你们低什么头?阿蛇阿蝎阿蛛,你们杀的男人还少吗?”

蛇纹女、蝎纹女和蛛纹女一听,只得都抬起头,目光盯着楚仁良。

两件衣服落地,两条裤子落地。

楚仁良上身已是光溜溜,下身只剩下一条短裤衩。

独眼老妪目光盯着裤衩,没有说话。

楚仁良苦笑道:“这裤衩也要脱了,是吗?好,我脱就是。”

“不用了。”独眼老妪的目光移到楚仁良的脸上,摆了摆手,“阿蛇,检查他的衣服裤子。”

“是!”蛇纹女立即捡起楚仁良的衣裤,一阵翻看,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及异常,“师傅,什么东西都没有,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

独眼老妪命令道:“将衣裤还给他,去『摸』『摸』他的头发。”

“是!”蛇纹女将衣裤甩给楚仁良,将他的头发『摸』了个遍,而后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独眼老妪点点头,对楚仁良道:“你可以穿好衣服裤子了。”

楚仁良随即穿好衣裤道:“你还要怎么样?”

独眼老妪又凝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雨儿缓缓转身,看了看楚仁良,又看了看独眼老妪,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阿辉悄声对她道:“这老太婆怪得很,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楚大哥干什么?”

雨儿白了阿辉一眼,淡然道:“我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阿辉眼睛一瞪,气得一跺脚,“话不投机半句多!”

楚仁良突然盯着雨儿道:“现在,一切照旧,你们不必再听我的话了,雨儿说什么就是什么,雨儿的话,就是命令!”

“谢谢你!”雨儿冲着楚仁良微微一笑。

阿辉、独眼老妪、蛇纹女、蝎纹女和蛛纹女看看楚仁良,又看看雨儿,俱是一脸疑『惑』,不明就里。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楚仁良和雨儿之间的秘密,“三只蜈蚣”的秘密。

楚仁良苦苦一笑:“雨儿,对不起,没想到会弄成了这个样子,因为我,把你也给连累了,我能对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雨儿无奈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不怪你,你自己心里不要过意不去就好了。”

“好。”楚仁良点头一笑。

蛇纹女不禁向楚仁良喝问道:“你和那小丫头究竟在说些什么鬼?”

“哎!”独眼老妪手一摆,阻止蛇纹女,“就当他们之间是在告别好了,他们之间的闲事儿,不要管那么多。”

“是。”蛇纹女嘴一扁,点了点头。

独眼老妪盯着楚仁良道:“楚小子,你是不是练过什么奇怪的玄功绝技,不然,为什么那些毒物都会怕你?”

楚仁良随口道:“什么也没有练过,也许,天生就是如此。”

“是吗?”独眼老妪似是不信。

楚仁良摊摊手道:“信不信由你。”

“可惜,可惜。”独眼老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丝失望之『色』,“你修为要是稍微高那么一点就好办事了,至少也要到中级神元,会飞才是。”

楚仁良冷笑道:“不好意思,让您老人家失望了。”

独眼老妪向众人摆手道:“散开,都散开。”

众人依言四散。

砰!

独眼老妪手中拐杖用力往地下一敲,地上破出一个大坑。

大坑里『露』出了一个黑『色』的不大不小的圆石头,独眼老妪俯身,用力将黑石往右一扭。

轰!

随着一声响动,地面裂开了一个道口。

道口下,是一条暗道。

没有火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独眼老妪对楚仁良道:“楚小子,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到这地宫下面去取一样东西,没有你的本领,我取不了。”

楚仁良问道:“地宫里面有很多毒物是不是?”

独眼老妪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你真是一点就透,若不跟着你这样本领的人下去,是必死无疑,而且,还得紧跟着你身边,若离你太远,那些毒物一样会要了我的命。”

“好,我知道了,我跟你下去。”楚仁良根本别无选择。

“好。”独眼老妪很高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光闪闪的白珠子抛向了蛇纹女,“阿蛇,你也一起下去。”

“是,师傅。”蛇纹女接过白珠子,点头领命。

独眼老妪摆摆手:“事不宜迟,楚小子,请吧!”

楚仁良看了看阿辉和雨儿,凝身未动。

独眼老妪立即对阿蝎和阿蛛郑重其事地道:“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这男娃娃和女娃娃,若他们少了一块肉,我就砍了你们的腿!”

“是!”阿蝎和阿蛛一本正经,应声领命。

阿辉眼含热泪,叫喊道:“楚大哥,你要保重!”

楚仁良点点头,二话不说,走下地宫。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也不多说,并肩紧随其后走下地宫。

轰!

随着一声响动,入口重重地合上了,合上的瞬间,黑石也破碎了。

阿辉和雨儿,蝎纹女和蛛纹女默默看着,俱是脸『色』阴沉。

他们知道,谁也不可能下去了。

除非,猛击地下,重新开口。

不过,这样并不好,因为很可能会因此而害了下面的人。

“哎呦!我的头好疼,我的头好疼啊!”雨儿突然双手抱头,痛苦叫嚷。

“雨儿,你怎么了?”阿辉盯着雨儿,一脸担忧。

蝎纹女和蛛纹女面面相觑。

正值此时,雨儿突然双手一伸,大叫道:“杀了他们吧!”

两只血红『色』的蜈蚣从雨儿的双手中飞出,分别贴在了蝎纹女和蛛纹女的脸上,继而迅速钻入了她们的耳朵内。

“啊……”

“啊……”

蝎纹女和蛛纹女一阵惨叫,随即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阿辉大惊失『色』:“你……你……”

雨儿得意扬扬地一笑,伸出右手掌,开口道:“回来。”

两只蜈蚣立即从蝎纹女和蛛纹女的耳朵内钻出,一路爬到了雨儿的右手掌中。

雨儿白白眼道:“别你你你的了,有没有兴趣跟我走?”

阿辉茫然了:“跟你走,去哪儿?”

雨儿扬扬眉道:“呵呵,你当我是谁?告诉你,我可是腾龙庄的大小姐,我叫郑雨儿,腾龙庄庄主郑虎擎就是我爹!”

“什么?天啦!”阿辉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第一百三十章 地宫?七龙神棺(一)

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雨儿自报身份,言其乃是郑雨儿,腾龙庄的大小姐,腾龙庄庄主郑虎擎的女儿!

阿辉骇然失『色』,惊诧莫名!

“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雨儿白白眼,看着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的阿辉,不明就里。

阿辉哭丧着脸,仰天长叹:“我的楚大哥啊楚大哥!当初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什么李家庄啊李家庄,当初要是直接说去腾龙庄该有多好啊!”

阿辉只道是当时楚仁良聪明反被聪明误,隐瞒了何去何从的真相,却不知,当时郑雨儿谎话连篇,胡说八道,却也是戏耍了楚仁良。

郑雨儿太过滑头,楚仁良太过谨慎,这才弄得如此阴差阳错。

阿辉此言一出,郑雨儿是大吃一惊:“你们要去我家?去我家干什么?”

阿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楚大哥为什么要去你家,他没告知与我,但我和他此行,确是要去你家。”

“哦。”郑雨儿似懂非懂,进一步追问,“去我家干什么?”

阿辉还是摇头:“不知道,他只是说有点事情,需要别人的帮助,或许你家的人能够帮助到他,具体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告诉我,哦,对了,他曾经说过,你家有他认识的朋友。”

郑雨儿眯起了眼,心中暗道:“姓楚的在我家有认识的朋友?会是谁呢?算了,回家后问问谁认识姓楚的就好了,不过……姓楚的八成已经凶多吉少了,懒得管他的事情了,再说了,他若活着,真如阿辉所言,他也会自己来我家的。”

阿辉盯着沉思中的郑雨儿,一本正经地道:“雨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既然是腾龙庄的大小姐,就一定有力量救助楚大哥……”

郑雨儿淡然道:“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爱莫能助。”

“什么?你爱莫能及?”阿辉眼睛一瞪,气不打一处来。

郑雨儿解释道:“别那副样子看着我,阿辉,你刚才难道没有听见那独眼老太婆说么?没有姓楚的那样的本领的人,下去地宫是必死无疑的!”

“这……”阿辉一时哑口无言,若有所思,“雨儿,难道你家没有拥有楚大哥那样本领的人?”

郑雨儿唬起脸道:“当然不可能有了,姓楚的那本领,就是万里挑一也难挑出一个来。”

阿辉苦着脸,默然无语。

郑雨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想要救楚仁良,还真是不容易。

郑雨儿扬扬眉道:“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不是不救他,而是咱们力不从心,无能为力。”

“唉!”阿辉无话可说,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郑雨儿安慰道:“他若吉人天相,日后自会找来腾龙庄,我们会见到他的,如果……那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你说得对。”阿辉深以为是。

郑雨儿笑问:“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回腾龙庄?还是你回自己家,咱们分道扬镳?”

阿辉苦笑道:“我是个孤儿,孤身一人,没有家。”

郑雨儿又问:“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腾龙庄?放心,我不会欺负亏待你的,包你衣食无忧。”

阿辉苦笑:“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郑雨儿摊了摊手:“我这都是看在你楚大哥的份上。”

阿辉毫不犹豫,立即点头:“好,我愿意!”

郑雨儿很高兴,摆摆手:“很好,那这就走?”

“走吧!”阿辉迈步就走。

两人说走就走,扬长而去……

地宫下,青石道路上,独眼老妪、楚仁良、蛇纹女,也正在走着。

三人并肩而行,独眼老妪在左,蛇纹女在右,楚仁良居中。

蛇纹女右手紧拿着独眼老妪给的白珠子,白珠子白光异常,白光可照亮周围近三丈之远。

地宫里连一张蛛网都没有,就是灰尘较多。

一路前行,楚仁良不禁有了疑问。

按独眼老妪所说,这地宫下该是有很多毒物的。

可前行已过三百步,却没有见到一个虫子,一只老鼠。

楚仁良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开口相问。

因为,路还很长,他感觉还很长。

独眼老妪却似自言自语地开了口:“地宫七门,七龙神棺,地宫破七门,七龙神棺现。”

地宫七门?

七龙神棺?

楚仁良目光一亮,来了兴趣,但没有说话。蛇纹女也来了兴趣,已开口相问:“师傅,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独眼老妪缓缓道:“七门,指的是毒门、雾门、血门、腐门、炎门、寒门、雷门。”

“哦。”蛇纹女似懂非懂,继续追问,“那七龙神棺呢?”

独眼老妪答道:“顾名思义。”

蛇纹女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独眼老妪自顾自地道:“破毒门、得毒龙珠,破雾门、得雾龙镯,破血门、得血龙旗,破腐门、得腐龙戒,破炎门、得炎龙刀,破寒门、得寒龙镜,破雷门、得雷龙杖。”

“这……这都是宝贝?”蛇纹女异常惊讶,激动万分。

独眼老妪点点头道:“不错,这些都是宝贝,很稀奇也很厉害的宝贝,不过,算不上真正的宝贝,真正的宝贝,在七龙神棺里,这些宝贝都只是开启七龙神棺的钥匙而已,缺一不可的钥匙!”

蛇纹女急忙追问:“师傅,七龙神棺里有什么?”

独眼老妪卖起了关子:“到时候打开了自然就知道了。”

“是。”蛇纹女无奈应声。

楚仁良问道:“每门,有没有守护的人?”

独眼老妪答道:“无人,只有阵法、结界。”

“这七龙神棺,有什么故事,它的来龙去脉是什么?”

“没有故事,也没有来龙去脉,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能否相告?”

“刚才已经说过了,地宫七门,七龙神棺,地宫破七门,七龙神棺现。”

“打开七龙神棺能得到什么?还有,您老能够确定,那地宫,就是此地?毕竟,您老说了,这不过是个传说。”

“我只能回答你后一个问题,我确定。”

楚仁良继续问道:“就凭我们三人,就能成功破得七门?”

蛇纹女也不禁怪道:“是啊师傅,我不过区区上级神元,这姓楚的更是一个普通的下级神体,凭师傅上级神灵的一己之力,能破得了七门吗?”

“七门!哼!”独眼老妪眉头一皱,冷冷一笑,“没有这姓楚的,我连第一门毒门都破不了,我已经试了很多次了。”

“啊?”蛇纹女大惊失『色』,立时心生胆怯了。

楚仁良淡然道:“且不说我能否成功破得了毒门,即便破了毒门,剩下的六门,我还有那个本事本领帮您破吗?”

独眼老妪一字一顿:“天——无——绝——人——之——路!”

“师傅……”蛇纹女支支吾吾,一脸惊恐地看着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瞪了蛇纹女一眼,厉声道:“怎么,怕了,就这点出息?看你那表情,你看看姓楚的,人家不过一个普体的下级神体,有没有像你一样?”

“我……”蛇纹女看了楚仁良一眼,答不上话。

楚仁良想了想,开口道:“阿蛇姑娘不必害怕,你师傅既然敢来要破这什么七门开什么七龙神棺,看她知道的这么清清楚楚,一定是有所准备的,想来你师傅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蛇纹女一听楚仁良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镇定下来了。

独眼老妪瞅了楚仁良一眼道:“到底还是男人的胆子大些,不过,你小子也确实聪明,不像这丫头,以为老身是活得不耐烦了,来此自掘坟墓的。”

“师傅,我……”蛇纹女一脸尴尬,想要说些什么。

独眼老妪打断她的话道:“别你你你了,我看,你还是挽着姓楚的手臂好了。”

“啊?”蛇纹女脸一红,不知所措,她万没想到独眼老妪会说出此等言语。

独眼老妪一本正经地道:“别大惊小怪的,一会儿进了毒门,我怕你吓得东跑西跑的!”

蛇纹女点点头,目光看向了楚仁良。

独眼老妪随即对楚仁良道:“你不会嫌弃这丫头吧?”

楚仁良苦笑道:“我可没那个胆。”

“便宜你了,告诉你姓楚的,你手要是敢『乱』动碰到了我的……我的……你知道的,我定饶不了你!”蛇纹女说罢,伸手挽着了楚仁良的手臂。

楚仁良盯着独眼老妪道:“如果您老能够如愿以偿,我也还活着,在下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您老,希望您老能够帮我。”

独眼老妪十分大方地道:“你说。”

楚仁良肃容道:“我要去腾龙庄。”

独眼老妪毫不犹豫地道:“好,没问题,如果老婆子我如愿以偿,你小子也还活着,我老婆子就亲自送你去腾龙庄。”

“那在下,就先行谢过了!”楚仁良毕恭毕敬,躬身行了一礼。

三人不再边说边走,都闭口不言,加快了脚步,急切而走。

不出百步,已到“尽头”。

“尽头”是堵若大的石门,石门上,有一个若大的“毒”字。

三人不约而同,都停下了脚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地宫?七龙神棺(二)

毒门!

第一门!

已到!

独眼老妪神情激动,兴奋异常。

楚仁良面无表情,镇定自若。

蛇纹女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独眼老妪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对楚仁良和蛇纹女道:“准备好,我要打开了!”

楚仁良默默点头。

蛇纹女挽着楚仁良手臂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阿蛇姑娘,你太用力了!”楚仁良眉头一皱,瞅了蛇纹女一眼。

蛇纹女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们两个少说两句,我们要团结!”独眼老妪说着,走近毒门。

毒门左侧,有个十分突出,显而易见的圆形小石头。

独眼老妪伸手将小石头往左一转,随着“轰”的一声,毒门缓缓升起了。

独眼老妪率先进入,摆摆手道:“可以了,进来吧!这毒门,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了。”

楚仁良二话不说,迈步就走。

蛇纹女挽着楚仁良的手臂,也只得跟着他走。

进入毒门后,又是“轰”的一声,毒门随即合上了。

蛇纹女回头看了看已经合上的毒门,脸『色』十分难看,嘴唇一动一动的,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独眼老妪见状,没好气地道:“别总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亏你还是我的大徒弟,丢不丢人?若这楚小子破不了毒门,咱们就只能原路返回,这毒门是可以打开的,瞧,左侧不也是有个小石头机关。”

“是。”蛇纹女心里稍安,应声点头。

“走吧!”独眼老妪摆手前行。

楚仁良和蛇纹女紧随其后。

直行不过五十步,毒道已到!

所谓毒道,其实和一路走来的青石道路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道上,有许许多多,密密麻麻,五颜六『色』,龇牙咧嘴的蛇虫鼠蚁。

独眼老妪停住脚,楚仁良和蛇纹女自然也跟着停下。

楚仁良开口相问:“这就是毒道了?”

独眼老妪点点头:“是的,这就是毒道!”

楚仁良不假思索:“飞过去不就完了?”

独眼老妪冷冷一笑:“小子挺聪明,但你以为,适才毒门上所写的走毒道、过毒桥、越毒池,只是随便写着玩的么?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想飞过去,但是,却连跳起来都觉得十分吃力,更别谈飞了,力量也使不出来,不然,老婆子随随便便一掌击出,这些个蛇虫鼠蚁焉还有命?”

楚仁良恍然大悟:“有修为极高的人在此设置了阵法限制。”

独眼老妪微微一笑:“你很聪明,一点就通,正是如此,好了,话不多说,且看你一试。”

楚仁良点点头,随即对蛇纹女道:“阿蛇,请松开手。”

“哦。”蛇纹女应了声,双手一松,放开了楚仁良的右手。

楚仁良毫不犹豫,立即前行。

独眼老妪向蛇纹女白白眼道:“阿蛇,你不过来扶我这个老太婆一把?”

“师傅,阿蛇来了!”蛇纹女欢声一叫,奔到了独眼老妪的身旁,挽着了她的右手。

独眼老妪瞧着楚仁良,不由得赞道:“这小子虽是普普通通的下级神体,最普通的神族中人,却一点儿也不似其他那些个下级神体,你瞧他,总是一副处变不惊,毫无畏惧的模样。”

“师傅夸他作甚?”蛇纹女看着独眼老妪,有些不明就里。

独眼老妪笑道:“我挺喜欢这小子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师傅。”蛇纹女晃了晃独眼老妪的手臂,瞟了楚仁良一眼,“干嘛拿这个废物开玩笑?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独眼老妪一本正经地道:“师傅并非开玩笑!”

蛇纹女噘着嘴:“我……反正我是不喜欢。”

独眼老妪凝起眉道:“我总感觉,这楚小子是个厉害的角『色』,修为绝不在我之下!”

蛇纹女不以为然:“不就是毒物都怕他么?也不知是修炼了什么玄功绝技才会如此,但仅此而已,师傅也不用因此而这么夸他,他修为怎么可能比师傅还高……”

独眼老妪喃喃道:“也许,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力量,无法使出来……”

蛇纹女摇头一笑,不再多言。

只见……

楚仁良已走近毒道,看着那些个蛇虫鼠蚁,脸『色』一沉,沉声命令道:“都给我靠边,让路!”

话音一落,那些个蛇虫鼠蚁立即分开两边,靠墙让路。

楚仁良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都震惊了。

之前,郑雨儿的三只蜈蚣对他言听计从,蛇纹女的小金蛇、蝎纹女的小红蝎、蛛纹女的小黑蛛,对他望而生畏,这些都微不足道。

眼下,这成百上千的蛇虫鼠蚁都对他服服帖帖的,他实在为之震撼。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走近前,看着眼前的一切,俱是震惊不已。

独眼老妪盯着楚仁良笑道:“我就不多夸你了,咱们走吧!”

楚仁良突然抬手阻止道:“且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独眼老妪一脸茫然。

“没有。”楚仁良摇头一笑,继而面向那些个蛇虫鼠蚁,“你们之中谁的毒是第一厉害的,快到我的脚边来。”

一条小黑蛇立即游了出来,迅速到了楚仁良的右脚脚尖,抬起头,吐着蛇信,眼睛看着楚仁良。

楚仁良盯着小黑蛇道:“从现在起,你就叫小黑,现在,你到我的右手衣袖里,缠在我的右手腕上,我开口叫你出来咬谁,你就出来咬谁。”

小黑蛇依言照做,到了楚仁良的右手衣袖里,缠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蛇纹女白白眼道:“你也学我?”

楚仁良肃容道:“不是学你,你的小金蛇是拿来胡『乱』杀人的,我的小黑蛇只是拿来防身的。”

独眼老妪催促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走吧!”

楚仁良看着那些个蛇虫鼠蚁,再次吩咐道:“都不许『乱』动,不许伤害我身边的这两个人!”

说罢,这才对独眼老妪和蛇纹女道:“我们走吧!”

楚仁良先行,独眼老妪和蛇纹女紧随其后,不敢怠慢。

那些个蛇虫鼠蚁倒也是言听计从,老老实实不『乱』动。

三人快步走过毒道,都平安无事。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前行不远,便到了毒桥。

这看起来,只是一座非常普通的石桥,不过,桥上,像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粉红『色』的“灰尘”。

“阿蛇,拿着。”独眼老妪将左手拿着的拐杖递向了蛇纹女。

蛇纹女默默接过。

独眼老妪大步向前,双掌齐伸,厉声大喝:“神道——水武——碧水滔滔!”

但见,滔滔大水,席卷石桥,呼啸而过。

然而,粉红『色』的“灰尘”,仍然纹丝不动。

独眼老妪脸『色』一变,喃喃道:“我怕用力过度将石桥弄塌,所以只用了一点点力量,难道不够?”

“我且再来一试。”独眼老妪吸了口气,准备再次出手。

楚仁良伸手阻止:“不用试了,我看没用,还是得用走的。”

独眼老妪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师傅。”蛇纹女将拐杖交还给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接过,目光盯着楚仁良道:“用走的?这一看就是毒粉什么的,能用走的?怕是不出两三步,便丧了命了。”

“我来试,我来走。”楚仁良说罢,迈步就走。

独眼老妪赶忙将其拉住:“等等!”

楚仁良无奈地道:“你刚才已经试过了,没用的,除了走,别无他法,难道,能飞吗?”

蛇纹女飞了一丈高,随即又落下了,摇头道:“奇怪了,这儿力量倒是可以使出来,但是没法飞,好像这地下有什么气流一样,我脚才离开地面不过一丈高,便又被硬生生给吸下来了。”

独眼老妪表示担心:“如果……”

楚仁良接过话,淡然道:“如果我死了,你们就原路返回。”

蛇纹女忍不住道:“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独眼老妪跟着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用想了。”话音未落,楚仁良已迈步上桥。

走得两步,未觉异样,未感不适,不禁一笑。

看来,有关“毒”的一切,在自己身上,已发挥不了作用了。

“姓楚的,你怎么了?”

“楚小子,没事儿吧?”

蛇纹女和独眼老妪见楚仁良脚步突停,心下担心不已。

“我一点事儿没有,你们不用担心,哦,对了,待我走过桥去,你们便照着我踩之地而行,如此,便万无一失了。”楚仁良说罢,继续前行。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低头看去,只见楚仁良脚踩走过之地,已尽将粉红『色』的“灰尘”带去,不禁相视一笑。

半响……

桥上已完全不见了楚仁良的身影,喊声却是突起:“我已经过桥了,你们过来吧!”

“阿蛇。”独眼老妪摆摆手,示意蛇纹女先行。

蛇纹女点点头,也不犹豫,迈步上桥,照着楚仁良的脚印而行。

独眼老妪如法炮制,紧随其后。

很快,两人便过得桥去,见得楚仁良,三人俱是安然无恙,好不高兴。

放眼看去,前方有路,或者说,对面有路,但已不可走。

因为,面前的,是一个若大的黑水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地宫?七龙神棺(三)

越毒池!

便是指这黑水池无疑了!

黑水池气泡滚滚,沸腾不已,热气萦绕!

想要到对面的路上去,就必须要越过这宽五丈的黑水池!

独眼老妪和楚仁良都凝起了眉,在思索越毒池之法。

两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虽说是越毒池,但却不是那么轻轻松松,随随便便便就可以越过去的。

不然,这还叫什么毒池,不如改叫水池得了。

是以,两人纹丝不动,思索良策。

蛇纹女却是大大咧咧,迈步向前,不以为意地道:“这个毒池看来非常简单好过,不是说越毒池么?简单,师傅,我看,咱们飞过去就是了。”

“愚不可及!”独眼老妪眼睛一瞪,厉声一喝,赶忙拉住了蛇纹女,“你怎么这般愚蠢,也不动动脑子,有那么简单吗?”

楚仁良抬手指着热气道:“阿蛇姑娘,你看这团团热气,细想一下便知,必是毒物,你只道下面是毒水不沾便是,可这毒气,却也是万万碰不得的,万不可大意!”

独眼老妪深以为是:“楚小子说的不错。”

蛇纹女扁了扁嘴,后退两步,不再言语。

独眼老妪盯着楚仁良道:“楚小子,可有法子?”

楚仁良摇头一笑,表示没有。

独眼老妪想了想道:“运功周身护体,你看如何?”

楚仁良低头看了看沸腾滚滚的黑水,又抬头看了看团团萦绕的热气,有些担心地道:“怕是不行,怕这毒气是无孔不入。”

独眼老妪勉强一笑:“眼下未有良策,这法子也值得一试,我看还是试一试吧!”

“好吧!前辈万万小心就是!”楚仁良并不反对。

蛇纹女一见独眼老妪要亲自上阵,忙挺身而出阻止道:“师傅,要试也是我来试,您怎可亲自上阵?”

独眼老妪坚持道:“你修为不如我,风险太大,万一有什么,你也难应付,还是我来吧!若我过得去,便来返将你与楚小子背过去。”

“可是……”蛇纹女一脸担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独眼老妪将蛇纹女推开,柔声道:“好了,听话,别碍师傅的事儿。”

蛇纹女噘着嘴,站到一旁。

独眼老妪也不犹豫,立即运功护体,周身被一层紫『色』防护屏障所包裹,二话不说,纵身一跃,高高而起,朝对面路上飞去。

未飞越过得毒池一半,紫『色』防护屏障突然开裂,独眼老妪脸『色』大变,当机立断,立即返身而回了。

“师傅,您怎么了?”

“前辈,没事儿吧?”

蛇纹女和楚仁良一阵心惊肉跳,忙上前询问。

独眼老妪运运功,紫『色』防护屏障消失,她惊魂未定地道:“虚惊一场,我没事儿,还好闪得快,不然真的玩完了,这毒气异常炙热,真是不得了,我的防护屏障抵挡不住。”

“连师傅都过不去,这可如何是好?这毒池,还如何过得去?”蛇纹女垂头丧气,一脸颓废。

楚仁良颇有信心地道:“阿蛇姑娘,别火急火燎,总会想到办法的!”

蛇纹女白白眼,不理会楚仁良,向独眼老妪劝说道:“师傅,咱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看还是……”

“住口!”独眼老妪脸『色』一沉,怒气冲冲打断了蛇纹女的话,“真是不中用,那么想走,等我死了你再走不迟!”

蛇纹女毕恭毕敬,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独眼老妪眼睛一闭,似在思考。

楚仁良盯着黑水池,若有所思。

半响……

楚仁良面向独眼老妪开口道:“前辈,我思得一法了。”

“哦。”独眼老妪陡然睁眼,忙问道:“什么办法?”

楚仁良缓缓道:“我不是百毒不侵么?因此我想,我的血,或可解毒破毒!”

独眼老妪目光一亮,不禁赞道:“聪明,好主意!”

蛇纹女忍不住『插』嘴一问:“那得需要多少血?这一池子毒水,可是不小。”

楚仁良微微一笑,咬破右手食指,转身面向黑水池。

蛇纹女嘲弄道:“就这点血?”

“你给我少说两句,看着就是了。”独眼老妪瞪瞪眼,走到楚仁良的身旁。

“是,师傅。”蛇纹女跟上前,很是不服气。

只见……

楚仁良二指一弹,一滴血『液』如箭般『射』入了黑水池中。

二滴……

三滴……

四滴……

一滴接一滴,直到第十滴血『液』弹入黑水池中,黑水池起了明显的变化。

楚仁良吸了吸伤口,止住血。

只见,团团萦绕的热气消失了,沸腾滚滚的黑水静止了。

黑水的颜『色』变了,变得很迅速。

黑水变清了,清澈见底,一览无遗。

水中央,有个黑珠子,显而易见。

楚仁良笑了。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更是欣喜不已,激动异常。

蛇纹女指着水中的黑珠子叫道:“师傅,那便是毒龙珠了吧?”

独眼老妪点点头,右手一伸,五指成爪,水中黑珠子立即上升,浮出水面,到了爪中,细看两眼,便交给了蛇纹女,吩咐道:“小心保管,勿『乱』玩弄。”

“是,师傅。”蛇纹女伸手接过,手一运功,将手中的黑珠子作了一团黑气,黑气转眼消散不见。

独眼老妪盯着楚仁良感激道:“楚小子,若是没有你……”

楚仁良摆摆手道:“前辈,客套话眼下就不要多说了,后面的路还很长,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过去了。”

“阿蛇。”独眼老妪点头一笑,朝蛇纹女努努嘴,“你背楚小子飞过去。”

“我?”蛇纹女嘴唇一翘,有些不情愿。

独眼老妪眉『毛』一抖道:“楚小子修为不够不能飞,不背他怎么过去?你不背,难道要我老婆子来背?”

蛇纹女冰冷着脸,弯下腰对楚仁良道:“姓楚的,过来吧!”

“谢了。”楚仁良毫不迟疑,走近了蛇纹女,趴在了她的背上。

蛇纹女纵身一跃,凌空飞起,到得对面路上。

楚仁良急急落地站立,不敢怠慢。

独眼老妪紧随其后,随之而到。

前行近百步,是堵若大的石门,石门上,有一个若大的“雾”字。

“雾”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穿雾林、进雾谷、下雾井!

蛇纹女白白眼道:“又是这样,难道每门都要破三关?”

楚仁良答话道:“看来是这样了。”

“师傅你瞧,这雾门和那毒门一样,门左侧,都有个一模一样,十分突出,显而易见的圆形小石头开关。”蛇纹女说罢,就要上前准备开门。

“阿蛇别急!”独眼老妪赶忙喝住。

“怎么了?”蛇纹女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沉下脸,一本正经地道:“这是雾门,顾名思义,进得此门,定是大雾漫天,一切难以看清,因此,咱们得先做好准备,岂能这样火急火燎,冒冒失失的进去?”

“这……”蛇纹女一时语塞,若有所思,“那咱们要手拉着手一起走,以防走失了?”

独眼老妪不理会蛇纹女,转向楚仁良问道:“楚小子,你觉得呢?”

楚仁良不假思索:“手拉着手,很容易出现问题。”

独眼老妪想了想道:“把手一个个连着绑起来怎么样?”

楚仁良当即表示同意:“这主意不错。”

“那就这样好了,我这法子既是绑,又不是绑,总之,不能分开太远就好了。”独眼老妪说着,随即右手一伸,手中冒出一团黑气,黑气中出现了三个白玉戒指。

独眼老妪拿过三个白玉戒指,黑气尽散,而后将白玉戒指分给了楚仁良和蛇纹女,一人一个。

独眼老妪吩咐道:“将戒指带在右手的大拇指上。”

楚仁良和蛇纹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都疑『惑』,但未多问,依言照做了。

独眼老妪又吩咐道:“你们彼此转身,背对背。”

楚仁良和蛇纹女点点头,依言照做。

独眼老妪盯着蛇纹女道:“阿蛇,你向前走五步。”

“知道了。”蛇纹女应着声,迈步就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走到第五步,右脚尚未着地。

呼——

蛇纹女的身子突然倒飞,快如闪电。

楚仁良就像一块大铁板,蛇纹女就如一个大磁铁。

砰!

蛇纹女和楚仁良背对背,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贴在了一起,背对背,分不开。

楚仁良被撞得踉踉跄跄,险些栽倒。

“哎呦!师傅,疼,可疼死我了!”蛇纹女满脸痛苦之『色』,忍不住叫嚷出声。

独眼老妪笑道:“阿蛇,拿下戒指就好了。”

蛇纹女二话不说,立即拿下了戒指,她的背这才与楚仁良的背分开来。

独眼老妪将自己手上的那个戒指也戴上了右手大拇指,解释道:“这戒指相互吸引,双方距离五步便会自动吸合在一起。”

楚仁良点头一笑:“很好,如此一来,就不怕走散了。”

蛇纹女嘟囔着嘴,还是将戒指带好了。

独眼老妪走上前,将楚仁良挡在身后道:“楚小子,老婆子我开路,你在中间,阿蛇断后,雾门三关,希望我老婆子这独眼,能够派上用场,能带你们过去!”

站好队形,独眼老妪随即转动了开关。

雾门,缓缓升起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地宫?七龙神棺(四)

雾门!

第一门!

已经开启!

好个雾林,云雾『迷』蒙,雾非白雾,是红雾。

树木稀少,横七竖八,排列杂『乱』无章。

地上不是泥土,而是泥潭,所以,不能用走的。

独眼老妪开口相问:“楚小子,阿蛇,你们,看得见吗?”

楚仁良答道:“看得并不远,不过,这泥潭,倒是看得很清楚。”

蛇纹女答道:“我和姓楚的一样。”

独眼老妪笑笑,吩咐道:“阿蛇,又得麻烦你背着楚小子了。”

“是。”蛇纹女头一点,应声上前,走近楚仁良,弯下腰,“姓楚的,上来吧!”

“不好意思,真是麻烦阿蛇姑娘了。”楚仁良歉然一笑,爬上了蛇纹女的背。

蛇纹女道:“师傅,好了。”

“五丈远,东北方向,有个山谷,看来想必是雾谷无疑,这样,我数三声,三声过后,随即动身!”独眼老妪目不转睛,一直紧盯着东北方向。

“阿蛇明白了。”蛇纹女表示明白。

“一!”

“二!”

“三!”

呼——

呼——

独眼老妪、蛇纹女背着楚仁良,三人朝着东北方向,一前一后,飞身而去。

眨眼之间,三人身影没入了红雾之中,不见踪影。

“情况不妙,速回原处!”

独眼老妪即惊惧而又惶急的命令声。

“是,是。”

蛇纹女战战兢兢,慌慌张张的回答声。

呼——

呼——

蛇纹女背着楚仁良、独眼老妪,一前一后,倒飞了出来,俱是踉踉跄跄后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楚仁良阴沉着脸,从蛇纹女的背上下来。

蛇纹女走近独眼老妪,十分关切地道:“师傅,没事儿吧?怎么了?”

“这些树木,会移形换位,形成一个屏障阻碍,不仅如此,连雾谷,也移形换位了,由东北方向,到了西北方向。”独眼老妪眉头紧皱,目光深沉,凝视着西北方向。

“这……如何是好?”蛇纹女一阵思索,顿得一计,“师傅,将这些碍事的树木尽皆毁去,不就成了?”

独眼老妪深以为是:“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楚仁良走近独眼老妪道:“前辈,我有个建议。”

独眼老妪很高兴:“你楚小子聪明过人,说吧!”

楚仁良缓缓道:“咱们兵分两路,同时出发,一路往东北方向,一路往西北方向。”

话音一落,蛇纹女便十分疑『惑』地道:“现在雾谷在西北方向,干嘛要分一路往东北方向?”

楚仁良微微一笑,不作解释。

蛇纹女又道:“即便兵分两路,你别忘了师傅刚才所说,这些树木,会移形换位,形成一个屏障阻碍……”

话未说完,楚仁良接过话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按我刚才的法子去办,眼下,我怀疑,西北方向树木形成的屏障阻碍是真的,但,雾谷是假的,东北方向树木形成的屏障阻碍是假的,但,雾谷是真的!”

蛇纹女不明就里,忍不住反驳:“姓楚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你说糊涂了还是我听糊涂了,雾谷不是只有一个么?而且师傅说了,目前雾谷是在西北方向,东北方向哪里来的什么雾谷,难道有两个雾谷?如若有,师傅会看不到,你看到了?”

独眼老妪解释道:“我想楚小子的意思,并不是有两个雾谷,而是我们兵分两路飞过去的时候,本在西北方向的雾谷,又会改变位置,会移形换位到东北方向。”

楚仁良点头道:“前辈所言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独眼老妪不再犹豫,立即道:“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往西北方向,阿蛇你背着楚小子往东北方向。”

蛇纹女担心地道:“师傅,要是万一东北方向树木形成的屏障阻碍也是真的,那……”

独眼老妪很不耐烦地道:“没有那么多的万一,就按楚小子说的办,就算是真的,一头撞上了,也认了,但是,一定不能犹犹豫豫,一定要直冲过去。”

楚仁良紧跟着道:“前辈,到时候您老冲过去的时候,就选择站在一颗树上就好了。”

独眼老妪取下手上戴着的白玉戒指,点头同意:“好,听你的,就这么办。”

于是,独眼老妪面向西北方向,蛇纹女背着楚仁良面向东北方向,相约而行,一齐飞去。

事情,果如楚仁良料想的一样。

独眼老妪,站在了一颗树上。

蛇纹女背着楚仁良,直接冲过了虚假的屏障阻碍,飞身落在了山谷谷口前。

随之,红雾尽散,所有树木开始缓缓沉下泥潭。

蛇纹女放下楚仁良,朝着独眼老妪开心一笑。

独眼老妪回报一笑,飞身落在了其身旁,又将那白玉戒指重新戴好。

楚仁良开口道:“好了,雾林成功穿过了,咱们该进这雾谷了。”

雾谷,其实也就是一个小谷洞。

洞内烟雾弥漫,雾非白雾,是黑雾。

独眼老妪盯着洞内看了一阵,对楚仁良道:“楚小子,这雾谷,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五丈外,就是出口。”

“这简单,师傅,有没有奇怪之处,试一试就知道了。”蛇纹女得意扬扬,拾起地上一个小石子,递给独眼老妪,“师傅,你眼睛好,你来。”

“好。”独眼老妪心知肚明蛇纹女是什么意思,于是接过小石子,话不多说,朝着洞内用力一扔。

呼——

独眼老妪看得清清楚楚,小石子如闪电般进入了雾谷,由五丈外的出口落下。

突然……

嗖嗖!

砰砰!

洞顶上、洞地下、洞壁两边,刀枪剑棍,密密麻麻,纵横交错,飞『射』而出。

蛇纹女笑道:“还好试了试,不然我们必得成了马蜂窝。”

楚仁良对独眼老妪道:“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将这些碍事的刀枪剑棍毁去,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独眼老妪点点头,右掌一伸,沉声喝道:“神道——火武——焚阳掌!”

呼——

但见,滔滔大火,席卷洞内,呼啸而过。

那些个刀枪剑棍,已成灰烬。

独眼老妪飞身入谷,蛇纹女背着楚仁良,紧随其后。

三人是平平安安进谷,平平安安出谷,俱是安然无恙。

眼前,四下无路,中央有口若大的圆井。

三人围拢低头看去,只见井中白雾缭绕,看不清井里有没有水,究竟有多深。

独眼老妪开口道:“按照咱们越毒池、穿雾林、进雾谷的情况来看,这雾井,想必是五丈深了,至于这井下有没有水,我也有些看不太清。”

蛇纹女二话不说,又从地上拾起一个小石子,递给了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接过,也不多说,直接就往井里用力一扔。

砰!

非常响亮的一声,这是撞击之声。

独眼老妪向楚仁良问道:“楚小子,你怎么看这雾井?”

楚仁良想了想道:“我想那雾龙镯就在这井底,只是,这井里有什么危险,就不得而知了。”

蛇纹女自告奋勇道:“师傅,我下去便是。”

独眼老妪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阿蛇,你下去吧!”

“是!”蛇纹女毫不犹豫,纵身跳下了雾井。

“师傅,我到了井底,这里果然有一个镯子,白玉镯子,肯定是雾龙镯不会错!”井底传来了蛇纹女欢喜的叫喊声。

独眼老妪面上激动不已,急忙道:“好了,快些上来!”

哗啦啦!

井口处突然冒出大水,飞泻而下。

楚仁良十分担心地道:“阿蛇姑娘,你怎么样?”

蛇纹女回声道:“我已经拿到雾龙镯了,但是这大水冲击力实在太强,冲击得我身体动弹不得,我飞不上去了,怎么办啊?”

独眼老妪慌慌张张,手足无措,只得盯着楚仁良道:“楚小子,这可怎么办是好?若……若没有办法,阿蛇岂不是要被活活淹死?”

楚仁良眼珠子一转,立即喊道:“阿蛇姑娘,你快将雾龙镯戴在手腕上试试,随便哪个手!”

没有回声,蛇纹女生死不知。

飞泻而下的大水,却是突然消失了。

呼——

正值楚仁良和独眼老妪面面相觑之际,蛇纹女从井中飞出,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楚仁良看了蛇纹女一眼,便赶忙转身,不敢再看。

蛇纹女脸一红,这才记起自己已经全身湿透,湿透的衣裤完美的勾勒出她那窈窕诱人的身材,她不多想,立即转身一甩,全身上下立即干透。

“师傅请看,雾龙镯。”蛇纹女取下戴在右手腕上的白玉镯子,交给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接过,细看两眼,便交还给了蛇纹女:“老规矩,小心保管。”

“是,师傅。”蛇纹女伸手接过,手一运功,将手中的白玉镯子化作了一团黑气,黑气转眼消散不见。

独眼老妪又道:“楚小子,阿蛇,雾门已过,现在,该把你们手上戴着的那戒指交还给我了,不然,只会碍事的。”

“知道了前辈。”

“是,师傅。”

楚仁良和蛇纹女说着,各自取下了手上的白玉戒指,交给了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随即也取下自己手上戴着的白玉戒指,将三个戒指收好了。

轰!

一声巨响突起,地动山摇。

但见雾井正前方的石壁,突然开裂,缓缓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一道石门。

石门上,有一个若大的“血”字。

“血”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战血蛟、灭血尸、杀血虫!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地宫?七龙神棺(五)

血门!

第一门!

战血魔!

独眼老妪、楚仁良、蛇纹女,俱是神情肃穆,凝神戒备。

血门左侧,有个十分突出,显而易见的圆形小石头。

独眼老妪伸手将小石头往左一转,随着“轰”的一声,血门缓缓升起了。

升起之后,三人往里一瞧,俱是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

不见血魔!

却见有人!

一个红衣少女,看模样十七、八岁,长身玉立,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挑不出一点瑕疵,柳眉大眼,琼鼻樱唇,当之无愧美少女。

红衣少女畏畏缩缩地倚靠在东北角落,瞪着一双大眼睛,战战兢兢地打量着独眼老妪、楚仁良和蛇纹女,那楚楚可怜之态,着实叫人心生怜爱。

所谓的血魔是什么?

这红衣少女是血魔吗?

“血魔呢?怪物在哪里?”蛇纹女上下左右一阵打量,顿觉莫名其妙,忍不住叫嚷出声。

这血门未曾打开之前,不管怎么看,这里都是一间密室,除了眼前这个红衣少女,一无所有的密室。

“阿蛇,你小心保护好楚小子,我先过去看看再说。”独眼老妪丢下话,大步走向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独眼老妪,是胆怯异常,惊恐万状。

独眼老妪走近红衣少女,仔仔细细一阵打量。

片刻后……

“阿蛇,楚小子,你们过来吧!”独眼老妪头也不回地招招手,唤过楚仁良和蛇纹女。

楚仁良和蛇纹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走到了独眼老妪的身旁。

独眼老妪这才开口对红衣少女道:“姑娘,别害怕,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名字,什么……”红衣少女支支吾吾,说不出下文。

蛇纹女白白眼,冷笑道:“难道是个傻子?”

红衣少女立即反驳:“不,不是,我,我不是傻瓜,不是。”

独眼老妪似乎很有耐心,十分温柔地道:“他叫楚仁良,她叫阿蛇,你呢?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红衣少女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我,我叫丫头。”

“丫头?”独眼老妪不禁愕然了。

“是,是的,我没有骗你,我爹爹就是这么叫我的。”红衣少女点着头。

独眼老妪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我,呜呜呜……”红衣少女说着,竟哭泣起来。

独眼老妪毫不犹豫,一把抱过红衣少女,安慰道:“乖孩子,好孩子,不哭,不怕,乖。”

红衣少女退开独眼老妪的怀抱,抬起头天真无邪地道:“谢谢『奶』『奶』,我不怕了。”

“切!”蛇纹女没好气地一叫。

楚仁良就独眼老妪刚才所问继续对红衣少女问道:“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孤零零的到了这里,我,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就和爹爹分开了,我五岁,到,到的这里,在,在这里,很,很久了。”红衣少女话是回答楚仁良的,目光却是一直看着独眼老妪。

楚仁良一愣,一时无语了。

蛇纹女颓废地道:“什么狗屁血魔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个傻瓜丫头。”

独眼老妪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楚仁良盯着红衣少女,凝眉道:“血魔,我怀疑,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傻瓜丫头。”

“什么?”独眼老妪和蛇纹女俱是大吃一惊,疑『惑』不解,一脸茫然。

这回,轮到楚仁良有些惊讶了:“怎么,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魔气吗?她,是魔族中人!”

“什么是魔族中人?”

“她是怪物?”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非常的惊讶和不解,询问着楚仁良。

楚仁良定了定心神,缓缓道:“怎么,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魔族中人?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独眼老妪肃容道:“简直是闻所未闻,楚小子,你还是不是玄苍大陆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玄苍大陆,只有一个种族,神族!”

这个玄苍大陆只有一个种族!

这个玄苍大陆只有神族!

一时间,楚仁良思绪如『潮』。

蛇纹女盯着红衣少女恶狠狠地道:“不管怎么样,反正血魔就是这个丫头,将她杀了咱们这一关应该就可以过了。”

红衣少女吓白了脸,赶忙躲到了独眼老妪的身后,十分惶恐地道:“『奶』『奶』,我怕。”

楚仁良拉住蛇纹女道:“我刚才说了,只是怀疑,并没有说她就是血魔。”

蛇纹女手一甩,怒气冲冲地道:“管她是不是,先解决了再说!”

“住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伤她一根头发!”独眼老妪狠狠地瞪了蛇纹女一眼,郑重其事的命令,继而看向了红衣少女,眼中无限温柔,“好个傻瓜丫头,看到你,不禁又使我想起了我那已经香消玉殒的亲孙女唐依静了,我老婆子不由得喜欢上你了,你没有名字,我看这样好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唐依静好了。”

说罢,独眼老妪靠近一旁石壁,右手食指一伸,在石壁上写下了“唐依静”三个字,指着其对红衣少女道:“这就是你的名字,唐——依——静!”

红衣少女甜甜地笑了,跟着道:“唐——依——静!”

独眼老妪很高兴:“好,很好,静儿。”

蛇纹女气不打一处来,横眉怒目地道:“师傅,你这突然之间莫名其妙抽的什么风?怎地如此诡异,是不是着了这血魔的道了?来来来,快些让开,让徒儿来收拾她!”

“混账东西!”独眼老妪大发雷霆,眼光如刀,“师傅现在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蛇纹女扁了扁嘴,又道:“那……那师傅,这战血魔一关,咱怎么过?”

独眼老妪不理蛇纹女,而是向唐依静问道:“静儿,你说,你五岁到的这里,你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吗?”

唐依静摇头:“从来没有出去过。”

“你有没有试着想要出去过呢?”

“当然有啊!可是……可是我找不到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石门,而且,而且我没有什么力量,也打不烂这石门。”

“哦,那静儿,这里,一直没有别人来过吗?”

“一直没有,『奶』『奶』和楚哥哥和阿蛇姐姐,是静儿一直被困在这里,第一次见到的人。”

“静儿乖,先一个人待会儿。”独眼老妪伸手拍拍唐依静的肩膀,朝楚仁良和蛇纹女努了努嘴,“你们过来一下。”

独眼老妪、楚仁良和蛇纹女随即走到一旁,独眼老妪一本正经地楚仁良道:“楚小子,我觉得很奇怪,但我不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奇怪她是你口中所言的那什么魔族中人,这太奇怪了。”

楚仁良阴沉着脸道:“我和前辈一样,一样奇怪在这个尽是神族中人的玄苍大陆,她为什么会是个魔族中人,我无法明白和理解。”

蛇纹女突然开口道:“我倒是奇怪,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能呼吸,这我认了,但是姓楚的,你说的什么魔族中人,难道不吃不喝也能活这么长的时间?”

楚仁良苦笑了笑:“据我所知,并不能。”

独眼老妪也不禁道:“那可就奇怪了。”

楚仁良随口道:“稍时问问就知道了。”

蛇纹女有气无力地道:“我倒是担心,这血门,咱们到底还过不过了?她不是血魔,那血魔到底是指的什么东西?”

独眼老妪目光突然一亮,喜道:“我有办法一试,但不知道有没有用。”

蛇纹女急声追问:“什么办法?”

独眼老妪不慌不忙:“不急,咱们再去问静儿一些情况。”

“师傅,那啥静儿,您老,不是认真的吧?”

“是真的。”

“为什么?”

“已经说过一遍了,没有必要重复。”

三人走回到唐依静的身旁,独眼老妪仍是十分温柔地向唐依静问道:“静儿,你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奶』『奶』在这儿,没有看到一点水和食物。”

唐依静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喝过水,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我就是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我每天除了发呆就是睡觉。”

蛇纹女忍不住叫嚷道:“怪物,真是个怪物,十足的怪物啊!”

唐依静嘟起嘴道:“阿蛇姐姐,我不是怪物!”

楚仁良若有所思地道:“静儿不渴不饿,或许是因为阵法限制的关系吧!一路走来,反正这地宫里有的是阵法限制,姑且,这么认为吧!”

蛇纹女表示反对:“还有这种阵法限制?”

“也许吧!”独眼老妪同意楚仁良的看法。

楚仁良忍不住问道:“前辈,您刚才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独眼老妪脸『色』一沉,沉声命令蛇纹女道:“阿蛇,过来,伸出手背!”

“是,师傅。”蛇纹女走近独眼老妪,伸出了左手。

呼——

独眼老妪右手食指猛地划过蛇纹女的左手手背,立即见血。

唐依静原本吊萌的目光触及到蛇纹女左手手背上冒出的鲜血,顿时瞳孔放大,眼睛变『色』,变成了红『色』……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地宫?七龙神棺(六)

唐依静突发巨变!

独眼老妪反应迅速!

只听得“啪”的一声,独眼老妪右手一掌击在了唐依静的额头上,唐依静顿时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楚仁良和蛇纹女见状,心里稍安。

独眼老妪扶着唐依静背靠着石壁坐下,而后转身对楚仁良和蛇纹女道:“即便她就是所谓的血魔,亦是不必担心,因为,她的力量很弱,应该是在中级魔元,以我老婆子的力量对付她,是绰绰有余的,你们就放心吧!”

楚仁良点点头,对蛇纹女道:“阿蛇姑娘,你的手背还在流血。”

“哦。”蛇纹女回过神来,一应声,随即抬起左手,伸出舌头,一『舔』手背上的伤口,立时血『液』消失,伤口愈合。

独眼老妪盯着楚仁良问道:“楚小子,你说,这一关,该怎么过?”

蛇纹女抢着道:“师傅,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将她杀了,咱们这一关应该就可以过了。”

楚仁良道:“咱们自己不是还未曾找过么?不如咱们自己找找看,看看是否有何机关设置。”

“那就先找找看。”独眼老妪盯着面前的石壁,开始察看『摸』索起来。

楚仁良和蛇纹女一左一右,各自走向一面石壁,也仔仔细细察看『摸』索起来。

共就三面石壁,三人一阵察看『摸』索后,又聚在一起,俱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独眼老妪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难道真要如阿蛇所言,非得杀了静儿才能过这一关吗?”

未了,她目光突然一亮,喜笑颜开道:“有了!”

楚仁良急声追问:“前辈有办法了?”

“不错。”独眼老妪点点头,似是信心满满,而后扶起了唐依静,“阿蛇,过来扶着静儿。”

蛇纹女二话不说,立即扶着了唐依静。

独眼老妪抬起唐依静的右手,右手食指猛地划过唐依静的右手手背,立即见血,随即对楚仁良道:“这里就三面石壁,楚小子……”

话未说完,楚仁良接过话道:“我明白前辈的意思了,将每一面石壁上,都沾上静儿的一点血。”

独眼老妪点点头:“是的,血魔血魔,也许关键就是血,希望能有用,快去办吧!”

于是,蛇纹女扶着唐依静,楚仁良抬起唐依静的右手,将她正在流血的手背往面前正前方的石壁上一按,将血印在了石壁上。

没有任何反应,又转向左边石壁,如法炮制。

血刚印在石壁上,便“轰”的一声响,石壁缓缓升起了。

蛇纹女如法炮制,伸出舌头一『舔』唐依静手背上的伤口,立时血『液』消失,伤口愈合。

随着“嗯咛”一声,唐依静眼皮一睁,悠悠醒来。

只见她眼睛的颜『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独眼老妪、楚仁良和蛇纹女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啊!”唐依静发现自己正被蛇纹女扶持着,是一声惊叫,忙挣脱出其怀抱,到了独眼老妪的身旁。

独眼老妪『摸』『摸』唐依静的头,柔声道:“静儿别怕,到阿蛇姐姐身边去,『奶』『奶』要在前面开路,你这样会妨碍到『奶』『奶』的。”

“我不。”唐依静瞟了蛇纹女一眼,一脸的不情愿,拼命地摇着头。

独眼老妪唬起脸道:“听话!”

唐依静四下一瞧,岔开话题道:“『奶』『奶』,你找到机关了,怎么开的这石门?”

独眼老妪一本正经地道:“你就别管了,你不愿意到阿蛇姐姐身边,就到这楚哥哥身边好了,听话,快去,不然,『奶』『奶』可要生气了!”

“哦,好,我听『奶』『奶』的话。”唐依静天真一笑,到了楚仁良的身旁,挽着了他的手臂。

楚仁良微微一笑,欣然接受。

蛇纹女看在眼里,扁了扁嘴,一脸不屑地道:“两个废物,倒是绝配。”

呼——

呼——

四人尚未有所行动,怪声突至。

独眼老妪急声惊呼:“快退!快退!”

蛇纹女、楚仁良和唐依静不敢迟疑,慌忙后退数丈远。

一股劲风向独眼老妪袭来,独眼老妪脸『色』大变,手中拐杖一击,竖劈而下。

砰!

一股巨大的震力传来,独眼老妪倒退了数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四人定睛一看,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血红大蟒怪。

蛇纹女挺身上前,将楚仁良和唐依静挡在了身后。

楚仁良是镇定自若,唐依静却是吓得不轻,都快把楚仁良的手臂抱在怀里了。

独眼老妪定定心神,严阵以待。

血红大蟒怪眼中闪着暴戾的气息,对着独眼老妪冲了过来。

“吃我一杖!”独眼老妪怒声大喝,挥着拐杖便向血红大蟒怪劈去。

砰!

拐杖狠狠地劈在了血红大蟒怪的头上,不但阻止了血红大蟒怪的攻击,还将它给劈落在地,在它的头上留下了一记打痕。

嘶——

血红大蟒怪不容独眼老妪第二次出手攻击,迅速抬起了头,对着独眼老妪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冲向了独眼老妪。

血红大蟒怪还未冲到独眼老妪的面前,身躯骤然一停,嘴里突然间吐出一大团血红『色』毒『液』。

“神道——火武——焚阳掌!”情急之下,独眼老妪一掌拍出,滔滔大火,席卷毒『液』,呼啸而过,毒『液』直接被击散。

毒『液』四散而飞,由于刚才那一掌的缘故,往后倒飞的毒『液』居多,不过,还是有少许毒『液』直飞向了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脸『色』一白,身体一个后仰,毒『液』擦过她的身体,洒落地上,滋滋作响,在一道道红烟散发出的同时,地面也以恐怖的速度融化下去,形成一个个小坑。

蛇纹女、楚仁良和唐依静见状,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独眼老妪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脚一阵冰凉,如此恐怖的剧毒,如果刚才击在自己的身上,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嘶——

血红大蟒怪眼见自己的攻击落空,眼中暴发出浓重的戾气,一声怒嘶,又冲向了独眼老妪。

“好个畜生,今天就好好的让你知道我老婆子的厉害!”独眼老妪脸『色』一沉,一股磅礴的力量注入拐杖之中,手臂一转,拐杖对准血红大蟒怪,猛击而去。

血红大蟒怪见状,暴戾的双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畏惧,身躯迅速向后方退去。

“去死吧!”独眼老妪奋力一甩,手中拐杖如同『射』出的箭,凌厉无比。

噗!

砰!

拐杖『射』穿了血红大蟒怪的头,将其钉在了石壁上。

血红大蟒怪一动不动,已然毙命。

独眼老妪左手一吸,拐杖飞出,回到了其手中。

“砰”的一响,血红大蟒怪尸体倒地。

蛇纹女、楚仁良和唐依静一齐走到了独眼老妪的身旁,蛇纹女兴高采烈地欢叫道:“师傅就是师傅,真是厉害!”

唐依静忙放开楚仁良的手,十分关切地盯着独眼老妪道:“『奶』『奶』,你没有受伤吧?”

独眼老妪笑道:“『奶』『奶』没事儿,听话,去挽着你楚哥哥的手臂,不要『乱』跑。”

“嗯。”唐依静头一点,又挽着了楚仁良的手臂。

独眼老妪看了看楚仁良和蛇纹女,吩咐道:“找机关,该对付下一关的血蝠了。”

“明白。”

“是,师傅。”

一阵寻找,独眼老妪没有找到,楚仁良和唐依静也没有找到。

倒是蛇纹女两三脚将那血红大蟒怪的尸体踢开,找到了机关开关,和一路走来之前的那些机关开关一样,是个圆形的小石头。

“师傅,我找到了。”蛇纹女欢声一叫,准备开启。

“退后,我来!”独眼老妪抢上前,将蛇纹女及楚仁良和唐依静全都挡在了身后,这才将小石头往左一转。

随着“轰”的一声响,石壁缓缓升起了。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怪声突起,极其刺耳。

有十几只蝙蝠龇牙咧嘴,飞将出来。

是血蝠,有着血红『色』的身躯,血红『色』的眼睛的血蝠。

“神道——火武——焚阳掌!”

“神道——火武——焚阳掌!”

独眼老妪右掌连击,一连两掌。

滔滔大火,将首当其冲的十几只蝙蝠烧死,大火席卷石壁内。

至石壁完全升起,已见遍地是被火烧伤、烧死的血蝠,不计其数。

独眼老妪不由分说,又击出两掌,血蝠全部毙命,无一例外。

“这一关倒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过了。”独眼老妪得意扬扬,摆摆手,“走,该进去开启腐门了。”

唐依静有些胆怯地道:“『奶』『奶』,这些蝙蝠都死了么?会不会突然咬我们的脚啊?”

独眼老妪摇头一笑,只得对楚仁良道:“楚小子,只有麻烦你抱抱静儿了。”

“明白。”楚仁良无奈,也不犹豫,将唐依静拦腰抱起。

众人入内,独眼老妪在正前方的石壁上看到了圆形小石头开关,随即将其转动开启。

石壁开裂,缓缓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一道石门。

石门上,有一个若大的“腐”字。

“腐”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吃腐肉、披腐衣、卧腐床!

石门边上,有一面长方形小旗,旗为浅红『色』,旗面上绣有一条张牙舞爪的深红『色』的龙,是血龙旗无疑了。

独眼老妪将其拾起,只看一眼,也不多说,便交给了蛇纹女。

蛇纹女伸手接过,手一运功,将手中的血龙旗化作了一团黑气,黑气转眼消散不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地宫?七龙神棺(七)

腐门,已经打开了。

独眼老妪、蛇纹女、楚仁良、唐依静,正在腐门内。

吃腐肉、披腐衣、卧腐床!

光是听着,已觉很恶心。

如今见着,更是想作呕。

有个小圆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块红『色』的肉,腐肉,一件黑『色』的外衣,腐衣,一旁,放着一张棕『色』的木床,腐床。

一切不必过多的描述,一切腐、腐、腐!

腐朽!

腐臭!

不管是看着,还是闻着,都是异常的令人恶心作呕。

“噗!”唐依静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跑出去呕吐了起来。

蛇纹女一脸恶心地道:“师傅,恕徒儿真的无能为力,就是打死我,这腐肉我也吃不进肚子里去。”

独眼老妪无奈地摆摆手道:“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你,出去和那丫头好好呆着,叫你们进来再进来吧!”

蛇纹女也不多说,头一点,转身急出,和唐依静待在了一起。

楚仁良冲着独眼老妪无奈地一笑道:“我来吧!”

独眼老妪不假思索,冲口而出:“还是我来吧!”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前辈,并非我要逞强,您老知道的,我百毒不侵,这腐肉到我的肚子里,我敢保证,铁定要不了我的命,所以,还是我来吧!”

关于这点,独眼老妪知道自己不能与楚仁良相提并论,本事也没他大,所以只得道:“楚小子,辛苦你了。”

楚仁良点点头,二话不说,走近石桌,拿起腐肉,硬着头皮准备吃。

“噗!”岂料鼻子一缩,臭味一吸,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独眼老妪见状,不免有些担心地道:“楚小子,没事儿吧?若是不行,就不要勉强。”

“我能行!”楚仁良说罢,再次拿起腐肉,迅速往嘴里一塞一咬,开始咀嚼起来。

刹那间,楚仁良面『露』喜光,竟似在吃山珍海味一般,津津有味。

独眼老妪看得不明就里,疑『惑』不解。

楚仁良又津津有味地吃了几大口,腐肉已不多,这才对独眼老妪道:“前辈,这腐肉吃起来,一点也不臭,更不觉恶心,不仅如此,反而十分美味,吃起来奇香异常。”

“哦。”独眼老妪走近楚仁良,盯着其手中的腐肉。

楚仁良撕下一小块腐肉,递给独眼老妪道:“您老吃吃就知道了。”

独眼老妪接过,毫不犹豫,直接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果如楚仁良所言,吃起来当真是奇香异常,独眼老妪不禁哑然一笑。

楚仁良将剩下的一点腐肉全部吃光,吃腐肉,这一关,算是过了。

楚仁良又拿起腐衣披上,走近腐床,卧趴在了腐床上。

一切依言照做,毫不迟疑。

连臭气熏天,看着都想作呕的腐肉都敢开口吃,相比起来,什么披腐衣、卧腐床,都是小意思了。

是以,楚仁良只管依言照做,不想其它。

楚仁良在腐床上趴了一小会儿,便“轰”的一声响,腐床正前方的石壁,突然开裂,缓缓往两边分开。

蛇纹女和唐依静听得动静,一齐跑了进来。

石壁完全分开,『露』出了一道石门。

石门上,有一个若大的“炎”字。

“炎”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推炎石、填炎坑、劈炎链!

石门边上,有一个灰『色』骷髅龙形戒指,是腐龙戒无疑了。

独眼老妪将其拾起,只看一眼,也不多说,便交给了蛇纹女。

蛇纹女伸手接过,把玩着道:“师傅,这腐龙戒,我可以戴上玩玩吗?”

独眼老妪随口道:“你想自找麻烦,也不怕麻烦的话,就尽管戴上是了。”

蛇纹女吐了吐舌头,手一运功,将手中的腐龙戒化作了一团黑气,黑气转眼消散不见。

炎门左侧,有个十分突出,显而易见的圆形小石头。

独眼老妪伸手将小石头往左一转,随着“轰”的一声,炎门缓缓升起了。

入得炎门,映入眼帘的是……

左手边,是一个高一丈,宽一丈的圆形大石。

大石周身大火腾腾,红光闪闪。

大石正前方不远,画有一个红『色』圆形大圈,看这情况,推炎石,是要将这大石推入红『色』圆形大圈内了。

正中央,是一个约三丈深的圆形小坑,坑底,燃烧着熊熊烈火,看这情况,填炎坑,是要将这火坑填满了。

右手边,凭空飘浮着一条一丈长的铁链,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铁链,看这情况,劈炎链,是要将这铁链劈成两段了。

蛇纹女一见,便苦着脸叫起了苦:“推炎石,这也真是绝了,这浑身是火的大石头,如何去推,如何推得?”

唐依静跟着道:“就是就是,这一碰这大石头,手都会被烤熟的。”

独眼老妪盯着蛇纹女,无奈地道:“推不动,也得推,也只能我们两个来推,楚小子和静儿是帮不上忙了,不过,在此之前,为师看看是否灭得去火。”

楚仁良深吸了口气道:“但愿能够灭得去火。”

“神道——水武——碧水滔滔!”独眼老妪二话不说,右掌一击,已然出手。

滔滔大水,席卷炎石,呼啸而过。

再一看,大石周身仍是熊熊烈火。

“唉!”独眼老妪见状,自知无能为力灭火,不禁无奈一叹。

唐依静不由得怪嚷道:“连水都不怕,这石头上的是什么火?”

蛇纹女抬起双手掌看了看,将幽怨的目光转向了楚仁良,白白眼道:“姓楚的,你不是聪明得紧吗?这会儿,没法子了吗?”

楚仁良摇头一笑,不假思索,对独眼老妪道:“前辈,水力不行,试试风力吧!如若不行,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风力?”独眼老妪一愣,随即一笑,“好主意,我试试。”

“神道——风武——千流狂劲!”独眼老妪右掌一击,顿时狂风气流涌动,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炎石。

炎石动了,移位了,向前方移动了一些。

“神道——风武——千流狂劲!”

“神道——风武——千流狂劲!”

独眼老妪一鼓作气,一连两击。

结果很奏效,很成功,炎石被移动到了红『色』圆形大圈内。

推炎石这一关,算是过了。

独眼老妪微微一笑,看了看炎坑,向楚仁良问道:“楚小子,这炎坑,你说该怎么填?”

蛇纹女抢着道:“这简单,师傅,用水,不仅能灭了火,还能灌满水。”

“试试吧!”楚仁良表示同意。

“好。”独眼老妪点点头,话不多说,右掌一击,已然出手,“神道——水武——碧水滔滔!”

滔滔大水,灌入炎坑。

然而,灌入炎坑之水非但未能灭火,反而全部蒸发了。

“这……”蛇纹女看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独眼老妪盯着蛇纹女道:“阿蛇,看来不行啊!这炎坑里的火,可比水厉害!”

蛇纹女哭丧着脸:“这该死的炎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依静突然开口对独眼老妪道:“『奶』『奶』,不如用火吧!”

“用火?”蛇纹女一脸鄙夷,开始吐槽,“静儿,你这智商,就不要胡『乱』建议了。”

唐依静一本正经地道:“阿蛇姐姐,我才没有胡『乱』建议,我是想着,这坑底本来就有火,咱们再加上一点火,让火越烧越大,越冒越大,大到冒出坑面上来,不一样是填满了吗?”

“这……”蛇纹女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有道理,不禁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好主意,妙,妙极了!”独眼老妪对唐依静的建议大为赞赏。

“神道——火武——焚阳掌!”

“神道——火武——焚阳掌!”

独眼老妪毫不迟疑,右掌连击,滔滔大火,涌入炎坑。

火势瞬间变大,大火冒出炎坑。

此时此刻起,炎坑,成了一个满是大火的火坑。

大火不灭,熊熊燃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炎坑被火给填满了。

“不管行不行,这炎坑就先这样,不管了。”独眼老妪走近炎链,向蛇纹女招招手,“阿蛇,过来劈炎链,咱们一起出手,速战速决!”

“是。”蛇纹女一应声,忙奔到了炎链面前,站在了独眼老妪的身旁。

独眼老妪伸出右手掌,竖立准备,命令道:“我数三声,三声过后,一起出手!”

蛇纹女如法炮制,默默点头。

“一!”

“二!”

“三!”

砰!

独眼老妪和蛇纹女同时出手,右掌竖劈而下,劈在了炎链上。

噼啪!

随着声响,炎链断成了四、五节,坠落地上。

与此同时,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刀。

刀把为红『色』龙头形状,刀身红如烈火,是炎龙刀无疑了。

蛇纹女兴高采烈,将其拾起,递给独眼老妪道:“师傅,炎龙刀。”

“嗯。”独眼老妪看了看,点点头,随即摆手,“你收好。”

“是。”蛇纹女手一运功,将手中的炎龙刀化作了一团黑气,黑气转眼消散不见。

轰!

一声巨响,正前方的石壁,突然开裂,缓缓往两边分开。

石壁完全分开,『露』出了一道石门。

石门上,有一个若大的“寒”字。

“寒”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饮寒水、浸寒潭、跳寒洞!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宫?七龙神棺(八)

寒门,已经打开了。

独眼老妪、蛇纹女、楚仁良、唐依静,正在寒门内。

饮寒水、浸寒潭、跳寒洞!

这里也同腐门内一样,有个小圆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外观十分干净的银『色』小铁碗,碗内,装着满满的清水——寒水!

石桌旁的右边,有一个圆形的小水潭,很浅的小水潭——寒潭!

没看见什么洞,不见寒洞。

楚仁良二话不说,端起寒水,张嘴就喝。

刚入口咽下一点,他便眉头紧皱,身子禁不住一阵哆嗦。

独眼老妪见状,虽心知肚明,但仍忍不住问道:“很冷是不是?”

楚仁良点点头道:“简直冷得要命!”

独眼老妪正想要说些什么,楚仁良咬咬牙,一连两大口,已将寒水全部喝毕。

砰!

小铁碗掉在了地上,滚落一旁。

咚!

楚仁良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独眼老妪和蛇纹女异口同声,一齐奔到楚仁良的身旁,俯身紧盯着他。

楚仁良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道:“没……没事儿……就……就是冷。”

蛇纹女面向独眼老妪,十分担心地问道:“师傅,姓楚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独眼老妪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蛇纹女急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依静却突然开口道:“楚哥哥很冷,多穿衣服让他热起来不就好了?”

此时,楚仁良呼吸渐弱,双眼欲合,神情恍惚,情况显然不妙。

独眼老妪想了想,对蛇纹女道:“阿蛇,得立即让他燥热起来,否则,看这模样,怕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燥热?如何燥热?”蛇纹女茫然了,不知所云。

独眼老妪肃容道:“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师傅的意思。”

蛇纹女顿时满脸通红,十分难为情地道:“这……师傅……这个……”

独眼老妪立即道:“此刻事关楚小子的『性』命,事不宜迟,势在必行,容不得婆婆妈妈,你若不愿,我便要让静儿上了。”

“听师傅的,我这就上。”蛇纹女说罢,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动手,准备宽衣解带。

独眼老妪看傻了眼,忙喝道:“谁要你这么干了?”

蛇纹女一愣,顿时又羞又急,茫然相问:“不……不这么干?那怎么干?”

“我是要你嘴对嘴,亲吻他!”独眼老妪说罢,拉过唐依静,一起转过身去,背对着蛇纹女和楚仁良。

蛇纹女也不犹豫,依言照做,小嘴一张,立即压在了楚仁良的嘴唇上,来了个嘴对嘴亲吻。

蛇纹女红着脸,眼睛一闭,拼命地吸吮式的亲吻着楚仁良。

唐依静好奇,偷瞄着楚仁良和蛇纹女。

蛇纹女表面羞涩,内心却在暗自欢喜,自言自语道:“姓楚的,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经过蛇纹女一番心甘情愿的献吻后,楚仁良突然之间精神抖擞,双目陡睁,一看之下,立时大惊失『色』,猛地用力地一把推开了蛇纹女。

“呀!”随着一声惊叫,蛇纹女一屁股跌坐在地。

独眼老妪和唐依静闻声,双双转过了身。

楚仁良随之站起,抬手一抹嘴唇,瞪着蛇纹女就是怒气冲冲地道:“你疯了你?你在干什么?”

“你……你……”蛇纹女缓缓站起,看着一脸怒容的楚仁良,气得语无伦次。

独眼老妪赶忙对楚仁良道:“楚小子,你误会了,阿蛇之所以亲你,是因为想要救你,你喝寒水,脑子没有喝傻吧?”

楚仁良恍然大悟,尴尬一笑,盯着蛇纹女歉然道:“阿蛇姑娘,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火,都是我的错,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算啦!”蛇纹女头一偏,看向寒潭,“不要浪费时间浪费口水了,该过寒潭这一关了。”

楚仁良若有所思地道:“浸寒潭,应该是要进去浸泡吧!”

独眼老妪表示同意:“看来该是如此。”

楚仁良毫不犹豫,立即道:“我进去浸泡看看。”

“且慢,莫急。”独眼老妪伸手阻止,凝眉沉思。

片刻后,独眼老妪开口道:“我先来两掌,看看能否将这寒潭变成温潭。”

蛇纹女忍不住赞道:“师傅高见!”

楚仁良默默点头。

“神道——火武——焚阳掌!”

“神道——火武——焚阳掌!”

独眼老妪毫不迟疑,右掌连击,滔滔大火,涌入寒潭,瞬间熄灭。

楚仁良伸手一触寒潭之水,眉头随之一皱。

独眼老妪见状,心知肚明未能奏效,也不多言,只是苦着脸摇了摇头。

蛇纹女开口向楚仁良相问:“不行是不是?”

“是的!”

咚!

话音一落,楚仁良已迈下寒潭。

潭水并不深,刚好及腰。

蛇纹女打趣笑道:“姓楚的,你倒是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怎么样,这水,还冷不死你吧?”

“呼——”楚仁良咬牙切齿,哆哆嗦嗦着呼了口气,“死不了,呼——”

独眼老妪怨声道:“这浸寒潭,也不知道究竟要浸多久。”

蛇纹女扬扬眉道:“听见没有,姓楚的,要是你受不了了……”

楚仁良苦笑着接过话道:“要是受不了了,我不会死撑,不用你说,我自己会上去的。”

“那就好。”蛇纹女扁了扁嘴,摊摊手,“算我多嘴了,你自己保重。”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潭水,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不多时,潭水一点不留,一滴不剩。

独眼老妪赶紧命令蛇纹女道:“快,快,阿蛇,把楚小子扶上来!”

“是,是。”蛇纹女好不高兴,连声应着,忙看向了唐依静,“静儿,过来一起帮忙!”

“哦。”唐依静点点头,上前帮忙。

在蛇纹女和唐依静的扶持下,楚仁良好不容易出了寒潭,瘫坐在地上,仍是冷得直哆嗦。

唐依静见状,二话不说,小嘴一张便凑向、压在了楚仁良的嘴唇上,学着之前蛇纹女的做法,拼命地吸吮式的亲吻着楚仁良。

楚仁良此刻四肢无力,又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也没缓过神来,只能睁着一双即惊慌又『迷』茫的眼睛直瞪着唐依静。

独眼老妪摇头一笑,没当回事儿。

蛇纹女反应过来,却是大发雷霆,猛地一把推开了唐依静,怒喝道:“臭丫头,你搞什么鬼?”

唐依静缓缓站起,一脸的不高兴,翘着嘴道:“楚哥哥不是冷吗?我这是在帮助楚哥哥,好让他热起来,我之前都偷瞄看到了,刚才阿蛇姐姐不也是这么做的么?我这是学阿蛇姐姐的,难道我不能这么做吗?”

“这……”蛇纹女又羞又恼,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不禁一时语塞。

楚仁良勉强站起,缓缓道:“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已经不冷了。”

蛇纹女瞪眼道:“谁吵了?美不死你!”

楚仁良正要再说话,却突然听得“轰”的一声响。

只见……

已经无水的寒潭潭底突然开裂,出现了一个洞口,黑不见底。

独眼老妪阴沉着脸道:“看来,该跳寒洞了。”

“跳就跳,有什么好怕的,哼!”蛇纹女尚有一肚子气,话一说完,毫不考虑,纵身跳下了寒洞。

“阿蛇,阿蛇——”独眼老妪想要阻止,已是无能为力,不由急得直跺脚,大声喊叫。

可惜,没有得到蛇纹女的回应。

独眼老妪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对楚仁良道:“楚小子,我先下去,安全了我会喊话告诉你,如果……”

楚仁良断然道:“没有如果,我等着前辈喊我。”

“好!”独眼老妪丢下话,也跳下了寒洞。

片刻后,传出了独眼老妪的喊话声:“楚小子,很安全,放心下来吧!”

“我知道了。”楚仁良松了口气,回完话,看向了唐依静,“静儿,跳下去。”

唐依静看着寒洞,是一脸的惊恐,害怕地道:“我……我怕!”

楚仁良安慰道:“『奶』『奶』和阿蛇姐姐都在下面,没有什么好怕的,跳吧!”

“可是……”唐依静支支吾吾,犹豫不决。

楚仁良低头看了看寒洞,这才又对唐依静道:“好在这洞口够宽,这样好了,静儿,你抱着我,我们一起跳下去。”

“太好啦!”唐依静顿时欢天喜地,张开双臂扑入了楚仁良的怀中,将其紧紧抱住。

楚仁良也不多说,抱紧了唐依静,两人缓缓移步洞口边,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随即跳下了寒洞……

只觉脚步落地,眼睛随之一睁,楚仁良和唐依静立时看见了一脸笑容的独眼老妪和一脸怒气的蛇纹女,以及,周围的一切。

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纵横交错由青藤织成的网,雷电萦绕,青藤网后面,是一道玻璃似的屏障,同样是雷电萦绕,屏障后面,竖立着半截红木龙头手杖,仍然是雷电萦绕,还有半截,似深『插』在地里。

在青藤网面前的地面上,众人的脚前,还有一行小字:

斩雷藤、破雷屏、拔雷杖!

独眼老妪一脸茫然,自言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寒门一关应该算是过了,却为何又没有见到寒龙镜?”

蛇纹女却是怒气冲冲地对着楚仁良和唐依静道:“你们两个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楚仁良皱了皱眉,缓缓推开了唐依静。

嗖!

一面圆形小镜子从寒洞落下,落过楚仁良的面前。

楚仁良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镜子。

这是面铜镜,有着一条蓝『色』的张牙舞爪的龙的铜镜。

寒龙镜!

众人一见,为之一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地宫?七龙神棺(九)

斩雷藤、破雷屏、拔雷杖!

这是最后三关,也是最后一门——雷门。

此门一破,即可见七龙神棺,亦可开启七龙神棺。

除了一无所知,不明就里的唐依静是一脸茫然,独眼老妪、楚仁良、蛇纹女,俱是神情激动,兴奋不已。

终于到了最后一门!

终于到了尽头!

独眼老妪看了看楚仁良道:“我老婆子终于走到这最后一关了,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不容易,好在有惊无险,楚小子,多亏了有你,说句实话,你也知道,要是没有你,我连第一门毒门都过不了,更别说这一路过关斩将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蛇纹女一听,有些不乐意了:“师傅,你既然这么高看这姓楚的,不如收他为弟子算了。”

她表面不乐意,可心里却非常乐意,暗自欢喜:“要是师傅真能收姓楚的为弟子,那就太好了。”

独眼老妪微微一笑:“我倒还真有这个意思。”

“哼!”蛇纹女嘴上冷哼一声,心里却是十分高兴。

楚仁良歉然一笑:“前辈厚爱,不过,眼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楚仁良所言,使蛇纹女心下一凉,顿时哭丧着脸。

独眼老妪神情一紧,肃容道:“不错,办正事要紧。”

蛇纹女二话不说,右手一伸,五指成爪,爪中立即升起了一团黑气,黑气中随即出现了炎龙刀。

蛇纹女一把抄起炎龙刀,扬扬眉,笑问:“如何?”

独眼老妪直接命令道:“动手!”

呼——

蛇纹女举刀便斩,刀风呼啸,烈焰四『射』。

狠狠一刀下去,雷藤纹丝不动,未伤分毫。

蛇纹女一看,顿时傻眼了,不知所措。

独眼老妪也茫然了:“不是说斩雷藤吗?就这么一把炎龙刀可以斩,居然还无用武之地,这雷藤可如何斩得断?”

楚仁良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对独眼老妪道:“前辈可以一试。”

“我试?”独眼老妪盯着楚仁良,不明就里,“拿什么试?怎么试?”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就拿炎龙刀试,竭尽全力的试!”

独眼老妪目光一亮,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蛇纹女也明白了,不禁气呼呼地对楚仁良道:“姓楚的,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力量不够,根本斩不断这雷藤?”

楚仁良正要说话,独眼老妪瞪了蛇纹女一眼,手中拐杖向其一扔道:“不要吵吵闹闹废话一堆,刀来。”

蛇纹女接过拐杖,扁了扁嘴,将炎龙刀交给了独眼老妪。

呼——

独眼老妪拿过炎龙刀,毫不犹豫,竭尽全力,举刀便斩。

无声无息的一斩,雷藤已断。

楚仁良和蛇纹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心一笑。

独眼老妪也笑了,随即又挥了两刀,将雷藤斩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斩雷藤!

这一关过了!

蛇纹女看着雷屏,对独眼老妪道:“师傅厉害,一鼓作气,将这雷屏也毁了吧!”

砰!

独眼老妪二话不说,一刀劈在了雷屏上。

雷屏完好无损,没有裂开一点口子。

独眼老妪心一凉,咬咬牙,随即如法炮制,第二次发起了攻击。

砰!

雷屏仍然完好无损,没有裂开一点口子。

两次失败下来,独眼老妪额头不由得冒出了一丝冷汗,面上怏怏不乐。

正要发起第三次攻击,蛇纹女却突然阻止道:“师傅,不如换个地方劈吧!”

楚仁良苦笑道:“阿蛇姑娘,你有所不知,屏障都是一样的,任何位置都是一样的,没有哪处强,哪处弱,试想,前辈两次劈在同一个点上都无济于事,换个点打,又能有何用?”

蛇纹女想了想,松开了手,默然无语。

一直默不作声的唐依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担心,她开口鼓励独眼老妪道:“『奶』『奶』,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独眼老妪沉重地点点头,咬牙切齿,第三次发起了攻击。

砰!

又是狠狠地一刀劈在了雷屏上。

噼啪!

一声脆响,裂开了,雷屏终于裂开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雷屏无声无息全部彻底的消失了。

倒算得上是轻轻松松就斩了雷藤,破了雷屏,四人都甜甜地笑了。

独眼老妪面上掩不住的喜悦,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激动地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斩了雷藤,破了雷屏,现在,就只剩下拔雷杖了,七龙神棺,就在眼前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唐依静跨步向前,走近雷杖,看着独眼老妪,有些天真,又有些认真地道:“『奶』『奶』,让我来拔吧!”

独眼老妪笑而不语。

蛇纹女却已讥笑出声:“你?真是,别笑死人了,你能拔得出来?别说拔了,我怕你一『摸』雷电电着你,若是把你电死了,可就不好了。”

唐依静一脸无所畏惧,胸有成竹地道:“我不怕雷电,拔个雷杖有什么难的?我拔过萝卜,不就是和拔萝卜一个样?”

蛇纹女欲哭无泪,无言以对。

独眼老妪也忍不住笑了:“静儿乖,你的好意『奶』『奶』知道了,但,还是让『奶』『奶』来吧!”

楚仁良突然道:“前辈,就让静儿来吧!”

“什么?”独眼老妪眼睛一鼓,有些生气了,“楚小子,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也胡闹起来了?”

蛇纹女呵呵笑道:“姓楚的,你也想看傻丫头的笑话了?”

楚仁良肃容道:“是笑话,我也不会笑,是力大无穷,我也不会吃惊,只是,她胸有成竹,不妨一试。”

“她,力大无穷?”蛇纹女先是一愣,继而一笑,“呵呵,真是有意思。”

楚仁良扬扬眉道:“有没有意思,总要试过了才知道,阿蛇姑娘,你说呢?”

“我说不过你。”蛇纹女白了楚仁良一眼,向唐依静摆了摆手,“静儿,请动手吧!”

“哦。”唐依静一应声,右手握住了雷杖,随着唐依静一抬手,雷杖即出。

这不是拔萝卜!

这简直比拔草还要容易!

除了楚仁良镇定自若,独眼老妪和蛇纹女见状,俱是惊讶异常。

半响,蛇纹女才回过神来,由衷赞道:“服,我算是服了!”

独眼老妪笑了:“真是看不出来,静儿还有这本事。”

蛇纹女附和道:“就是就是,和当初姓楚的一样,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废物,倒没想到那些个毒物居然都异常惧怕他,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轰!

一声巨响突起,地动山摇。

但见正前方的石壁,突然开裂,缓缓往两边分开。

一口棺材,出现在了四人的眼前。

四人你不言,我不语,上前细看。

这是一口乌漆麻黑的棺材,除了棺盖上有七个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凹槽,其它地方的构造,都与普通的棺材别无二致。

楚仁良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七龙神棺了?”

蛇纹女也忍不住问道:“师傅,这七龙神棺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独眼老妪将手中的炎龙刀放入其中一个凹槽里,正好填满填平。

“快,阿蛇,快把毒龙珠、雾龙镯、血龙旗、腐龙戒、寒龙镜给我。”独眼老妪连连招手,急声命令蛇纹女,随即又看向唐依静,“静儿,把雷龙杖给我。”

唐依静点点头,将雷龙杖交给了独眼老妪,独眼老妪将其放入了其中一个凹槽里,也填满填平了。

蛇纹女右手一伸,五指成爪,爪中立即升起了一团黑气,黑气中随即出现了毒龙珠、雾龙镯、血龙旗、腐龙戒、寒龙镜。

蛇纹女将其全部交给了独眼老妪,独眼老妪一一将其放入了相对应的凹槽中。

如此一来,七个凹槽,全部填满填平了。

独眼老妪笑了,十分高兴,非常开心地笑了:“可以了,可以了,七把钥匙都放好了,放好了,七龙神棺马上就会打开了,马上!”

嗖!

嗖嗖嗖!

嗖嗖嗖!

毒龙珠、雾龙镯、血龙旗、腐龙戒、炎龙刀、寒龙镜、雷龙杖,突然冲天飞起。

砰!

头顶石壁被击开了一个大洞,碎石哗哗落下,毒龙珠、雾龙镯、血龙旗、腐龙戒、炎龙刀、寒龙镜、雷龙杖飞出洞去,分道扬镳,不见踪影。

蛇纹女被吓得不轻,有些战战兢兢地道:“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

独眼老妪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仁良有些惋惜地道:“七个宝贝就这样飞了,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独眼老妪显得无所谓:“不可惜,一点也不可惜,真正的宝贝,在七龙神棺里,那七个宝贝和这里面的宝贝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蛇纹女放下手中的拐杖及在入地宫之前,独眼老妪给的用来照明的白珠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师傅,咱们快些动手打开吧!”

独眼老妪看看楚仁良,楚仁良点点头,又对唐依静道:“静儿,你力气不小,也过来一起帮忙。”

独眼老妪和楚仁良一边。

蛇纹女和唐依静一边。

“一!”

“二!”

“三!”

随着三声一落,棺材盖被一下推开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宫?七龙神棺(十)

七龙神棺终于打开了!

但结果却令人大惊失色及大失所望!

棺材里竟然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疑惑中,楚仁良和蛇纹女不觉看向了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瞪圆了眼,一脸的惊讶、不解、愤怒、和失望。

蛇纹女轻声发问:“师傅……”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独眼老妪暴跳如雷,仰天一连三吼问。

“师傅……”蛇纹女想要安慰独眼老妪,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仁良淡然道:“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七个宝贝钥匙是真的,但是,这七龙神棺,却是假的。”

“假的?”蛇纹女眉毛一抖,不明就里。

楚仁良点点头:“铁定是这样没错。”

蛇纹女扁扁嘴,向独眼老妪求证:“师傅,姓楚的说的是真的吗?”

“噗!”独眼老妪面如死灰,突然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身子踉踉跄跄,站立不稳。

“前辈!”

“师傅!”

楚仁良和蛇纹女惊呼出声,赶忙上前将其扶住。

“奶奶,你怎么了?”唐依静也大叫着,想要上前。

楚仁良忙转身扭头厉喝:“不许过来!转过身去!”

“我……”唐依静吓白了脸,眼中泪光闪闪。

楚仁良再次厉声道:“转过身去!走远点!”

“是……”唐依静流下了眼泪,一脸委屈,转过了身,走远了些。

蛇纹女瞪着楚仁良道:“你那么凶她干什么?我都被你给吓着了!”

楚仁良一本正经地道:“她不能见血,你想她再次变成血魔吗?”

蛇纹女恍然大悟:“我……我一时倒还真忘了这个。”

楚仁良目光转向独眼老妪道:“前辈,您不要紧吧?”

“师……师傅,你可不要吓我。”蛇纹女心惊胆战,一脸愁容。

独眼老妪苦笑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缓缓道:“我该快死了,也该快死了。”

“师傅!”蛇纹女大叫着,急得快哭了。

独眼老妪摆摆手:“你们扶我背靠着墙坐下。”

楚仁良和蛇纹女点点头,也不多说,依言照做了。

独眼老妪握着蛇纹女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阿蛇,听师傅说,师傅是真的不行了……”

“不!不会的!”蛇纹女泪如雨下,叫嚷出声。

独眼老妪接着道:“此情此景,师傅已是生无可恋,楚小子说得对,这七龙神棺,不是真的,该是假的,可笑!荒唐!可悲!我大半辈子为了这七龙神棺,日思夜想,想方设法,呕心沥血,倾尽了所以的时间和精力,得到的,却是一无所有。”

楚仁良安慰道:“什么生无可恋的,前辈,这是假的不要紧,咱们把钥匙找齐,再去找真正的七龙神棺就是!”

蛇纹女忙跟着道:“是啊师傅,大不了再找就是了,说什么死不死的。”

独眼老妪苦笑道:“别说了,也许你们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但理解不了我的绝望,我已经决定了。”

“师傅!”蛇纹女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安慰独眼老妪。

独眼老妪肃容道:“别哭哭啼啼的,你还是不是我的徒弟?是我的徒弟就听我的话!”

“是,师傅!”蛇纹女立即抬手擦干了眼泪,神情肃穆。

“唉!”独眼老妪十分无奈、绝望地叹了口气后,才开了口,“传说,七龙神棺里,有个七龙神册,也就是一个小册子,空白的小册子,但是,这个小册子确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册子打开只有两面,就像一张纸,折成两半后打开一样,不管在这个册子上写下什么,都会成为现实,不过,确是只能实现一个愿望,必须在两面写下同样的字,愿望才会实现,不然,只是废纸一张。”

楚仁良眉头一皱,十分困惑:“又是传说?”

独眼老妪点点头道:“是的!”

“怎么都是传说?”

“因为我听到的,本就是传说。”

“知道这个传说的,有多少人?”

“没有其他人了,我死之后,你和阿蛇两个,还有静儿,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传说的人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家族传说,我老婆子家族的传说,我的家族,活到现在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楚仁良默默点头,想了想又问:“前辈,除了传说这个地儿有七龙神棺之外,还有没有传说其它什么地方有七龙神棺?”

独眼老妪摇头苦笑:“若是有,我也就不会如此绝望透顶,生无可恋了。”

楚仁良陷入了沉思,在心里暗道:“若真得到七龙神册,我就可以离开……不,不对,不对不对,若真得到七龙神册,我就可以让娘复活了!”

想到此,他不禁笑了。

尽管,他还没有得到七龙神册。

但是,他已决定,他要不顾一切去找到这个七龙神棺。

因为,从那七个钥匙的情况来看,真正的七龙神棺及七龙神册,应该是存在的,正是这一点,给了他希望。

“姓楚的,你笑个什么东西?现在是笑的时候吗?”蛇纹女见其无故发笑,极为生气。

自己的师傅都已经生无可恋决定赴死了!

姓楚的居然还笑得出来!

楚仁良回过神来,顿觉尴尬,不知所措。

独眼老妪像是看穿了楚仁良的心思,笑问:“楚小子,你在想七龙神册是不是?”

楚仁良默默点头。

独眼老妪表示无奈:“毒龙珠、雾龙镯、血龙旗、腐龙戒、炎龙刀、寒龙镜、雷龙杖,这七个钥匙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七龙神棺更是无地可寻,难道你要把玄苍大陆翻过来?楚小子,有了我老婆子这前车之鉴,你还要打七龙神棺的主意,就不怕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到头来结果和我一样?”

楚仁良不假思索,淡然一笑:“我不怕,也许到头来我也会和前辈一样生无可恋,但是,我不会后悔。”

独眼老妪深深地看了楚仁良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了蛇纹女,伸出右手,摸着了她的左脸,缓缓地、轻轻地抚摸着。

片刻后,独眼老妪才垂下了手。

只见,蛇纹女脸上纹着的蛇,已然消失了。

楚仁良忍不住道:“阿蛇姑娘,你脸上纹着的蛇不见了。”

“哦……是……是吗?”蛇纹女又惊又喜,抬手摸了摸左脸。

独眼老妪笑道:“你和阿蛛阿蝎脸上的纹身,本就是从小我在你们的脸上弄上去的,除了我一人之外,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的,我这么做,目的是为了让那些男人们远离你们,好让你们专心替我办事,不过如今不需要了,只是可惜了阿蛛和阿蝎,我不能帮她们消除了。”

“师傅……”蛇纹女热泪盈眶,哽咽难鸣。

独眼老妪目光盯着蛇纹女,无比慈爱地道:“好了,别又哭哭啼啼起来,从此时此刻起,阿蛇这个人,算是彻彻底底死了,从今往后,你就叫唐依倩,倩影的倩。”

“是,师傅,从今往后,我就叫唐依倩,就叫唐依倩。”蛇纹女抹去眼中泪水,拼命点头。

独眼老妪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向唐依倩问道:“倩儿,如实告诉师傅,你,喜欢不喜欢楚小子?要说实话,真心话!”

唐依倩脸刷地一红,支支吾吾地道:“这……师傅……我……”

独眼老妪板起了脸:“不要婆婆妈妈,快说!”

唐依倩看了楚仁良一眼,咬了咬牙道:“喜欢!”

“很好。”独眼老妪笑了,将目光转向了楚仁良,“楚小子,你都听到了?”

楚仁良非常尴尬:“前辈,你这……”

独眼老妪摆了摆手道:“楚小子,我就问你成亲没有,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前辈……我……这个……”楚仁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独眼老妪扬扬眉道:“楚小子,我就是个快死的人了,我想听到你的回答,但不想听到你的谎言。”

楚仁良无奈,只得道:“我没有成亲,但是有喜欢的女人。”

“好!”楚仁良话音一落,独眼老妪便拍手叫好,“很好,没有成亲就好,那么倩儿,我就交给你了!如今倩儿的容貌,与你?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