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最强boss只种田 - xp1024.com
《武侠之最强BOSS只种田》


001 老实人牛大力

“娘,求求你给大力哥请大夫吧?大力哥快不行了!!”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子柔弱的哭泣声,紧接着是两个女孩的哭喊声,“奶奶,求你救救我爹?!”

“都快死的人了,还请什么大夫?白白浪费银子!”一个尖酸刻薄声音骂咧咧道。

“大力哥还没死,他还有活着!”那柔弱的声音又道。

“我爹没有死!奶不能说我爹死!”两女孩哭道。

“臭丫头,给老娘滚远点,别将晦气传给我!我告诉你,李香兰,要是大力真有个好得,那也是你害的!从你嫁到我们家,就没一天安生过,还连累了我苦命的儿?!”

“不是的,娘!大力哥是为了给大伯”那柔弱的声音想要解释,却被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不是?!李香兰,要是大力就这么去了,你就给我滚出老牛家!真是一家晦气的丧门星!”

咔嚓!

房门被推开,李香兰扑到床前,将头埋在薄被里,哭泣道:“大力哥,娘不给请大夫,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要是就这么去了,我和大丫,二丫该怎么活啊?”

“爹!你快点醒醒!你说过要买糖人给我们吃的。”两个五六岁的丫头也扑到床前,哭喊道。

破旧的木板床上,张谋仁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醒来了,外面的谈话,他自然听见了,只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多出来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啊!?

说起来,这是他的第三世。

第一世,他叫张庆城,在一颗蔚蓝的星球上,他是一个每天生活在两点一线,昼夜颠倒的上班族,连什么叫生活都不懂。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睡了一觉后,穿越到斗武大陆上。

斗武大陆,是一个以武为尊的高武世界,也是他的第二世,在斗武大陆上,他叫张谋仁,是一个武学奇才,想到前世的碌碌无为,他顿时一改前世那种毫无希望的忙碌,开了挂般的修炼。

升级打怪,杀人夺宝,战天才,和那些家族门派斗来斗去,与妖族强者交过手,孤军奋战,一步步走上巅峰,五十年时间,便成就了斗武大陆第一人,被世人称为斗武大帝,享受万人敬仰。

就算如此,他依旧不满足,听闻在斗武大陆还有一个从未有人踏入的境界,立刻激起心中的斗志。

苦心修炼十余年,就当要突破时,心魔出现,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心魔只说了一句话,直接让他吐血身亡。

现在想想,张谋仁嘴角还是忍不住抽动。

好吧,心魔那一句还是挺扎心的。

接着

他就魂穿到这具身体身上。

经过刚才一番记忆整理,他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原主牛大力,杏花村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有一妻两女,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人生大事,什么都没干,直接过渡到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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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开局也十分不利。

原主是一个爹不亲,娘又是一个继母,再加上原主是个憨厚又愚孝的人,从小到大原主就被继母各种磋磨,下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各种算计,在这个家庭里,牛大力就是一个苦力,像这样的家庭,原主是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的。

可谁叫原主运气好,一次上山砍柴发现有一女子被野猪追赶,二话不说就上前救人,而这人就是原主现在的妻子李香兰。

李香兰是一个被官宦人家放出来的小丫鬟,因为老家发生水灾,亲生父母不知所踪,无家可归的她被牛大力所救,正所谓英雄救美女,美女爱英雄,两人直接看对眼了。

原主继母听闻李香兰是被放出来的丫鬟,立即起了贪念,要知道在官宦人家当丫鬟,可是有不少赏赐的,登时同意牛大力娶李香兰,一旦做了她的媳妇,那么李香兰的钱物,就是她的了。

果然,李香兰刚嫁入牛家,身上的所有钱物都被原主的继母以保管的名义拿去了。

接着,就更不用说了,原主一家干得最多,吃的却是最少,被牛家一大家子折磨得不成样子,这简直就是女频小说中女主的包子父母啊!?

后来,原主继兄的儿子被镇上的武馆收为武徒,要知道这世界与斗武大陆有些类似,属于高武世界,只是前世斗武大陆属于高科技时代,而这世界却是古代。

在世界,武者的地位极高,受人敬仰,也是许多人羡慕的职业。

能被武馆收为武徒那代表着资质不错,对于普通农户而言,那简直就是改变命运,改换门楣的大事。

可是,正所谓穷文富武,在武馆当武徒需要学费,还需要大量的名贵灵草淬炼身体,这都是需要银子的。

所以,大多数小康人家都是以一家之力供一个武徒。

而原主牛大力在继兄的刻意蛊惑下,上山寻找人参,给他的侄子淬炼身体,不料人参没寻来,却淋了一身雨。

第二天就生了一场大病,就算李香兰怎么跪怎么哭求,牛大力父母都不肯出钱请大夫。

就这样,原主牛大力病死了,而他穿越过来了。

说真的,他十分看不上牛大力那愚孝的模样。

妻女被折磨得骨瘦如柴,而他的继母继兄个个脑满肥肠,胖得和猪一样,还一味的顺从,这他妈的脑子有病啊!

“大力哥,你快醒醒啊!”

“爹!你不要大丫,二丫了吗?”

柔弱的哭泣声,以及女孩的哭喊声,听起来十分悲凉。

张谋仁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伸出手,抚摸床边哭泣的两个丫头的秀发,“别哭了!我没事!”

李香兰浑身瞬间僵硬了,猛地抬眸,眼中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抽泣道:“大力哥,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两个丫头兴奋道:“爹你醒了!”

望着李香兰惊喜交加的模样,以及两孩子喜悦的模样,张谋仁内心不禁触动,前世,他一直孤家寡人,就算成为斗武大陆第一人,就算成为万人敬仰的斗帝,也不及眼前温馨的关爱。

而且,最后他还不是被心魔活活气死了!

死后,谁又会记住他?

所有的成就,在他死的那一刻,都化为尘土飘散。

002 热乎乎的馍馍

“没错,我醒了,让你们担心了!”

张谋仁笑道。

没错,他醒了!

活了三世,他碌碌无为过,风光威武过,或许他厌倦了那种不断杀戮,不断修炼的事情,这一世,他突然只想平平淡淡过一世。

望着两个小丫头兴奋的模样,张谋仁一笑,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那个受人敬仰的斗武大帝,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牛大力

嗯,名字很普通!

不过,他喜欢!

普通带着高雅,高雅带着不俗,不俗中带着高逼格。

“大力哥,你别动,我现在就给你请大夫!”李香兰喜极而泣,忙站起身,就要出门请大夫。

“不需要!我已经好了!”牛大力一把牵着她的手,由于常年干粗活的原因,李香兰的手十分粗糙。

他清楚李香兰身上并没有什么钱请大夫,就算真被她请来大夫,也会被钱婆子以没钱的理由赶出去,甚至李香兰还要面对钱婆子一番羞辱。

而钱婆子就是他的那个恶毒继母。

望着李香兰那一张枯黄憔悴的脸,与记忆中那张俏丽的脸蛋渐渐融合,这几年来,李香兰真的不容易,原本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也是女人最美最成熟的年纪,却看起来好似四五十岁的老太模样。

又看了看两个干瘦的小女孩,大丫明明八岁了,却看起来还不如六岁,他忍不住攥紧拳头。

尽管原主牛大力也疼爱妻女,可由于他过于愚孝,继母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明明还只是六七岁的孩子,却每日要起早贪黑的做许多家务。

与他们家相反的是,他的继兄,同父异母的弟子,他们的孩子个个养得和大户人家子女一般。

“放心吧,我会好好守护她们的!”

当心中默念着这一句话,原主牛大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意识彻底消散。

灵魂还未彻底融合,牛大力只觉得一阵困顿,安慰了李香兰,以及两个丫头几句后,便沉沉睡去了。

李香兰以为他病刚刚大好,确实要休息,就没打扰他,小心翼翼的带着两个丫头退出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牛大力清醒过来,此刻屋里燃起微弱的烛光。

他坐起身,打量了眼四周。

这是一间用茅草竹子搭建的茅草小屋,以前是老牛家用来圈养鸡牛的棚子,后来他成亲,便将这牛棚改成茅草屋。

这就是差距,别人的父母就算再穷也会给成婚的儿子,建个像样的黄土屋,而牛大力的父母却是随便找了一个牛棚,改成能住人的茅屋。

这间茅草屋并不大,看起来很是残破,屋里也没什么摆设,就一张老旧的桌子,以及三张椅子,瞧着感觉很不耐用,好似随时都会塌的样子。

抬眸,看着能隐隐瞧见月光的屋顶,只怕一到下雨天四处漏水,就这么一间小得可怜的茅草屋,却要住着他一家四口人。

此刻,李香兰,和两个闺女正趴在桌子前睡觉。

李香兰好似听见什么动静般,缓缓抬首,一见坐在床上的牛大力,顿时神情惊喜,道:“大力哥,你醒了!”

其实,这一天李香兰都忐忑不安,她担心丈夫中午醒来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如今见到他醒来,顿时喜悦了起来。

“大力哥,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肚子一定饿了吧?”李香兰忙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就往胸前里掏,顿时两个白白的馍馍出现在眼前。

牛大力怔了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香兰直接将两个馍馍塞在他手上。

“快吃吧!午时蒸的馍馍,我偷偷给你留了两个。”李香兰睁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牛大力低头看着两个馍馍,热乎乎的,可重点这是白天蒸的馒头啊,到现在居然还是热乎的。

他眼神情不自禁瞄了眼李香兰胸前,李香兰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时两颊绯红,“大力哥,你病刚好,可不能乱动。”

什么意思?

牛大力懵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脸色立即不好了。

他刚才真没什么不好的念头?

尽管他接受了牛大力的身份,可不代表他能立刻适应夫妻之间生活。

“咳咳!放心吧,我不会乱动的!!”

牛大力干咳几声。

李香兰更是一脸的羞红。

看着手中的两个馍馍,想起这两个馍馍是李香兰偷偷留给他的,牛大力疑惑道:“你没告诉爹娘,我的病已经好了,他们就没给我留饭?”

“我说了,可爹娘一进屋里,瞧见你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以为我骗他们。”李香兰越说,头垂得越低。

牛大力一下子明白李香兰的意思,他爹娘以为李香兰说他好了,是打算想骗他们请大夫,连查看一下也没有,就断定他没救了?

他心中冷笑,又觉得可悲,这就是他今生的父母,还不如前两世当孤儿呢。

想来李香兰一定挨了钱婆子的一顿斥骂。

“大力哥,别想了,你病了这久,肚子一定饿了,快趁热吃,把身体养好!”李香兰安慰道。

趁热?

好吧,中午的馍馍,到现在还热乎乎的,确实能叫趁热,可他就是下不了口啊?!

牛大力面露色,看着手上的两个馍馍,不知从何下口了。

“这个我肚子好像不是挺饿的!”

他笑了笑,可却在这时,在寂静昏暗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噜”怪异的声音。

牛大力傻眼了。

真想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的冲动。

这也太打脸了吧?

刚才还说肚子不饿,现在肚子直接发出抗议的“咕噜噜”声。

003 必须分家

李香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空气一瞬间寂静下来,弥漫着一股浑身不自在的尴尬。

“兰儿,你听我解释”牛大力刚想要解释,却被李香兰打断了。

“大力哥,我想你病刚好,一定想吃清淡的米粥,是我没本事让娘给你留点米粥。”

李香兰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

牛大力慌了,他最害怕女孩哭了,顿时一把将手中的馍馍塞入口中,支支吾吾道:“不会啊,馍馍也不错的!”

李香兰怔了一下,见他惊慌失措的吃下馍馍,一脸憨厚的模样,由于馍馍有拳头大,塞入嘴里鼓鼓的,她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动人。

“你笑起来真好看!”牛大力也呵呵笑了,李香兰不是那种很美艳的女人,再加上常年劳作,早已不复初见时的小家碧玉,但刚才展颜一笑,却格外好看。

李香兰顿时脸颊绯红,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牛大力那种憨厚老实的性子,就算刚成亲时,牛大力也很少会说一些亲密的话,更何况如今老夫老妻,还有两个闺女了,那就更不会说亲密的话了。

可看着牛大力那一脸憨厚的傻笑,她登时将脑中的疑惑一扫而空。

这还是她那个傻傻的丈夫!!

“小心点,别噎到了,我去拿水给你!”李香兰快步在桌子上倒了杯水,拿了过来,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也感觉有些噎人,赶紧接过水杯,一口喝下。

李香兰看着他将第一个馍馍吃下,又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牛大力咽了咽喉咙,想都不想将手上的另一个馍馍吃下。

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香气在鼻息间萦绕,这很明显不是馍馍的香气,牛大力微微一怔,之前一口吃下一个馍馍并没有注意这些,可此时细细品味,到别有一番风味。

难道这是

忽然,他抬眸定定的望向李香兰藏馍的地方。

胸中藏摸,有容乃大。

-_-|||

“你怎么突然一定盯着我看?”李香兰被看得脸红扑扑的,很是害羞。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馍馍会这么香气!”牛大力笑了。

李香兰脸更红了。

很快,他将馍馍吃完,瞧见李香兰眼中的困意,牛大力清楚李香兰劳作了一天,还要分神照顾他,想来一定很累了。

“兰儿,我身体没事了,你快上床睡觉吧!”

当话一出口,牛大力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只见李香兰脸瞬间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他忙解释道:“我不是那种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和孩子上床睡觉,趴在桌上睡得会很不舒服的。”

李香兰又红了,这次比之前更红了。

好吧,他承认不经意间撩了李香兰一下。

李香兰想要拒绝,毕竟大力哥身体才刚好,要多多休息才行,哪能和她们母女挤在一张床。

牛大力可不容李香兰拒绝,不仅和她解释,还下床运动了一下,表示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甚至还露出一家之主的气势。

见无法拒绝他,李香兰只能同意了。

牛大力走上前,抱起干瘦的大丫,大丫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看着他,“爹,你醒了啊?太好了。”

“别说话,爹抱你去床上睡觉。”牛大力心里一暖,温和道。

“嗯!”可能是睡迷糊了,大丫轻嗯一声,又睡去了。

将两个孩子抱到床上后,牛大力看向李香兰,柔声道:“你也早休息吧?”

“你呢?”李香兰道。

“我刚睡醒,有些睡不着,你先睡吧。”牛大力解释道。

李香兰点点头,搂着两个孩子睡去了。

坐在桌前,牛大力扭头看了渐渐熟睡的妻女一眼,妻子憔悴,女儿干瘦可怜,这是他今生的重担,他必须当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摆脱目前的困境。

只是直接脱离牛家有些不合适,要知道这时代很注重孝道,他不是说孝道不好,可一味的愚孝就不行了。

这时代,许多人对于仁孝与愚孝分不清,他们可不管父母怎么对你,只要你有一点不孝顺父母,就会被人歧视,指责,被人们定义成品行差。

没有人会收品行差的人为徒,就算读书好,习武资质不俗也没用,因为连父母都不孝顺的人,又如何指望他来尊师重道?

甚至官府对于那些不遵守孝道的人也十分严厉。

若是他贸贸然脱离牛家这一大帮吸血鬼,以钱婆子的性格只怕会到处说他坏处,甚至会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他必须要让钱婆子心甘情愿给他们一家分出去,不然,他的妻女永远只能在钱氏手上过活。

牛大力皱眉苦思。

可是分家以后他又该如何养家?

他可不指望他所谓的爹娘会良心发现,分家后还能给他什么好处,所以,以后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只是他又能做什么?

做现代美食去卖?

卖食谱?

炼制玻璃杯?

脑海忽然隐隐约约浮现某些记忆,仔细一想,牛大力恍然,这些记忆都是第一世看过某些穿越网文的桥段,可是

做美食?

叫他吃还行,可叫做,呵呵

炼制玻璃杯,别闹了行嘛?

除非是理科生,不然谁来了也没办法。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古代,而是一个以武为尊的高武世界。

前世,他可是斗武大陆上的武学奇才,天才只会按照传统的方式路线走,而奇才那可是一群怪物,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做美食?

他不会,但他会炼神级丹药!

卖食谱?

很抱歉,没有!

但他脑子有一大堆武技,心法,轻功,都是上一世,从那帮天才,妖王得来的。

炼制玻璃杯?

玻璃杯那种脆皮的东西,能比神器好用?

只要材料够,别说是神器,就算神器他爹也能打造出来!!

有这些,他还怕养不起李香兰母女三人?!

可是如今让牛大力重新修炼,他真的不想了。

在斗武大陆上,他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与这个争,与那个斗的生活,这一世,他只想平淡平淡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家平安。

当然,努力种田生娃是必要的,不然也枉然活了一世。

004 卖妻女

尽管内心对修炼有些抵触,但牛大力还是只能选择习武,但他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什么都追求巅峰了。

牛大力扭过头,一张打满补丁的薄被盖着熟睡的妻女三人,三人睡得很甜蜜,也只有在睡觉时,她们才会感觉到幸福吧?

或许就是他这一世的负担,不对,是责任。

他缓缓合上眼,沉下心修炼,只要修炼足够保护李香兰母女三人就行,什么至高境界,天下无比,江湖至尊,都他娘的滚蛋。

可却在这时,牛大力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有疑惑有不解,“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感觉?”

就在他要运转武学心法修炼时,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比内力还要凌冽的气息。

内力是所有武者吸收天地真气,在体内转化为的一种自身气息,不管催动武技,还是施展轻功都需要内力。

牛大力再次闭上眼,片刻后,他神情狂喜,难以置信道:“还真没想到从斗武大陆,穿越到这世界,实力居然还在,而且实力还突破了武帝境界,进入天人合一!”

要知道天人合一是斗武大陆上一个传说的境界,没人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但武者口口相传,一旦踏入天人合一,便跳出三界之外,成就无上大道,反正说得很是缥缈。

没想到前世没到的境界,这一世,竟然突破了。

牛大力张开手掌,微微运气,顿时掌心中冒起一团紫色火焰,这火焰可不是一般的火焰,当年,他倾尽一切,费尽心机才获得的幽冥紫火,天地灵火榜排名第二。

在斗武大陆上,想要成为炼丹师,炼器师需要拥有自己的天地灵火,而炼丹师和炼器师又要必须经历撕心裂肺的痛楚,将天地真火与身体融为一体,有许多的炼丹天才,炼器天才最终死在与天地真火融合一体。

“连幽冥紫火也穿越来?!”他眼神中很是不解,“难道是因为我踏入天人合一境界,所以穿越来到这世界,实力还在?”

牛大力暗暗猜测,他觉得这可能性极大,所谓的天人合一,极有可能指的是将实力刻在灵魂上,就算他穿越来到这世界,只要灵魂不灭,他的实力永存。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的一身实力健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要知道他的实力原本就在斗武大陆上属于站在顶峰的存在,如今又跨入天人合一境界,而这世界上,从记忆能知道厉害的武者能一拳震碎一座大山,这还是武者中传说的存在。

可一拳震碎一座大山,对于斗武大陆的武者而言,却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只需要修炼到武王境界就能轻易办到,而武王境界在斗武大陆上多于狗,比武王强大的境界又有许多,比如:武皇,武宗,武尊,武圣,武帝,还有至高境界天人合一。

在这世界,武王已经是传说的存在,那么他天人合一境界不是最强的存在?

可是,如今他最多只是灵魂到天人合一,身体却依旧只是一介普通人,只怕身体素质连一些普通武者都比不上。

不过,牛大力并不打算将身体修炼至天人合一境界,就算灵魂天人合一,在这世界也足以成为一方强者。

“一方强者?”牛大力不屑撇撇嘴,“该风光的,前世都风光过了,如今”

他将目光投向床上妻女三人,眼中一暖,如今,他只打算好好种田。

在木桌前,牛大力运转心法,用内力修复滋润体内经脉,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吐出口气,“这具身体常年劳作,处处都是病,而且经过一场大病,身体亏空得极为厉害,若是普通人只怕活不过五六年。”

“看来需要一些灵药滋补一下身体。”

想到此处,牛大力扭头看向熟睡的妻女三人,不仅是他需要滋补,他的妻女同样需要。

沉思片刻,从屋里走出,站在茅草屋前,他面无表情,看了眼这处三进院子,这院子正房有三间,两侧偏房各有三间,尽管这些屋子显得陈旧,但相比他居住的破旧茅草屋却大上许多。

这么大的房子,就让他妻儿住牛棚茅屋?

牛大力面露嘲讽。

老牛家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块,除了牛老跟,以及继母钱婆子外,共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儿牛大勇,是继母钱婆子带子嫁入牛家的,妻子钱氏,是钱婆子的侄女,生有两子,大子牛永义,小子牛永气。

而他牛大力排行老二,妻子李香兰,有两女,就是大丫和二丫。

老三牛大壮,妻子张氏,有一女一子,长女牛云茹,次子牛永立。

钱婆子的小闺女牛金玉,嫁到镇上一户不错人家去了,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趟。

可以这么说吧,除了他牛大力的闺女没有正式的名字外,他的侄子侄女都有名字,而且也只有他牛大力一家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布衣。

牛大力不想这些糟心事,将目光看向村后面的大山。

杏花村背靠大罗山,由于大罗山时常有猛虎野熊出没,毒虫毒蛇遍野,每年有许多不怕死的人上大罗山打猎,寻找药材,可每次十个人上山,只回来两三人,其中还有两个受了重伤。

“想要药材滋补身体,也只能上山一趟了!”

普通人上山自然会有伤亡,可他就不一样了,若是猛虎野熊敢招惹他,他不介意取几个熊胆,虎鞭来补补元气。

正当他抬脚要离开时,耳边突然听见两人的谈话声,而且,牛大力清晰听见一个名字“李香兰”。

他双眸眯起,回头看向西面的屋子,这屋子住的是牛大勇一家。

牛大力身形跃起,跳到屋顶上,脚步轻盈,快步来到一处地方,伏低身子,隐隐约约能听见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牛大勇,等你二弟死了,我们就将李香兰卖到山里,听王媒婆说,那个李鳏夫要出十五两买妻。”

牛大力听得出这是牛大勇妻子钱氏的声音。

“这样不太好吧!?那里李鳏夫是出了名的打死老婆,现在都已经是第三个了。”牛大勇道。

“心疼了啊?我可告诉你牛大勇,你要是敢和那李香兰有什么勾当,担心我不饶你!”钱氏气汹汹道。

“哪敢啊?就是觉得李香兰怎么也是我弟媳,这样会不会被村里人说道啊?”牛大勇眼神躲闪道。

“啧啧!现在才知道心疼弟媳了啊,之前牛大力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你那个傻弟弟?”

钱氏哪里看不出牛大勇什么心思,心里顿时暗骂李香兰狐狸精。

牛大勇讪讪一笑。

钱氏也没在这话题继续说下来,又道:“还有牛大力两个丫头,瘦是瘦了点,但卖给那些讨不上媳妇的懒汉,还是卖到醉春院,也能卖个二三两。”

说到银两时,钱氏目光闪烁光芒,恨不得立即将李香兰,和两个丫头给卖了。

屋顶上的牛大力一听,脸色顿时一沉,他还没死呢,他这个所谓大嫂就在盘算如何卖他的妻女?

005 一道意识

“这事,你和娘商量过没?要是娘不同意,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牛大勇道。

“这还用你问?你是不知道,我说那李鳏夫要出十两买妻,娘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若是这事成了,由我牵桥搭线,我们最少能赚五两银子。”钱氏激动道。

“要是再卖了李香兰那贱人两个丫头,咱们义儿上武馆一年的束就着落了!”

“难道娘就不怕村里人说道?”牛大勇问道。

“娘说了,等牛大力病死了,咱们就说李香兰是个晦气的丧门星,将她和两个贱丫头赶出牛家,然后,咱们偷偷将她们给卖了,村里人哪会知道这事?”钱氏道。

一想起李香兰要被卖,牛大勇顿时有些兴致厌厌,尽管李香兰常年劳作,模样比当年显老不少,但比起自家的黄脸婆却要好看了不少,尤其是那身段,那叫一个正点。

“奇怪了,大勇,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啊?”突然,钱氏打了一个寒蝉。

“嗯!”牛大勇点点头,他也纳闷了,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冷了,而且如今才五月份,就算半夜再怎么冷也不会像冬天那么寒冷啊?!

“该不会碰到脏东西了吧?”忽然,钱氏想到了什么,顿时拉起凉被,将身子包裹起来。

古人还是很迷信的,对于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归结于鬼神之说。

一听这话,牛大勇浑身抖了一下,刚才那种诡异的森冷,也只有遇到那种脏东西,才能解释为什么大夏天会这么冷。

他登时吓得也躲在凉被里。

“叫你大晚上说亏心的事!”

牛大勇恶狠狠瞪了身旁钱氏一眼。

钱氏不敢回嘴了,实在是现在冷得吓人,躲在被窝里,都索索发抖。

屋顶上,听见牛大勇夫妇二人的谈话,牛大力一时气愤,控制不住体内的寒意,他真怕自己会气愤出手杀了这两个人渣。

不对,应该说刚才他就已经对牛大勇夫妇产生了杀意,可这股杀意刚刚升起,却被心底深处的意识打消了,甚至居然还有反噬的行为。

牛大力清楚这是原主残留在他心底最后的意识,而这意识很明显并不打算让他杀死牛大勇夫妇,或者说原主并不允许他伤害老牛家任何人。

“牛大力,你可知道刚才你的好兄弟打算卖了你的妻女?你居然还打算维护他们?你是傻了,还是白痴!”他恨铁不成钢道。

那意识并没有回答,牛大力想了想,看向屋里的牛大勇夫妇二人,再次产生杀意,可却在这时,心底深处的意识突然反抗,居然想要反噬他。

这是打算夺主的节奏啊。

牛大力强压住体内的那道意识,脸色忍不住苍白了几分,这意识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顽强,就算他想要抹除这道意识也没办法。

明明记得白天时,说过要好好照顾李香兰母女三人时,原主的残魂就消失了,怎么体内还残留原主的意识?

还是说,其实这道意识是原主刻意留下的,原主担心他伤害牛家人,所以刻意留下一道意识,目的就是保护牛家人。

如果这样的话,他对于原主更加鄙视了。

相对刻薄他的牛家人,与爱他的李香兰母女三人,原主很明显更倾向刻薄他的牛家人,不然也不会不放心牛家人,刻意留下一道意识,保护他们。

“你就这么担心我对牛家人不利?难道你就不担心李香兰嘛?竟然你不担心李香兰和两个孩子,我不介意帮你接收。”牛大力嘲讽道。

体内的意识在他说出不介意接受李香兰时,波动了一下,但却没有之前那么剧烈。

“果然,对于李香兰母女三人,你更倾向牛家一大帮吸血鬼。”牛大力讽刺道。

原主压根就是脑子有病,或者说原主彻头彻尾被牛家人奴役成习惯了,骨子里刻着牛家人奴隶的标签。

牛大力瞥了眼屋内躲在被子里索索发抖的牛大勇夫妇,眼神冰冷,就算原主意识不让他杀这两个人渣,但凭刚才他无意散发出来的寒意,也不是两个普通人能抵抗的,想来明日这两人定会生一场大病!

有原主的意识在,想用武力解决牛家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不着急,就算不能直接动手,他有的是办法让老牛家追悔莫及。

与此同时,屋内的牛大勇夫妇索索发抖,钱氏声音发颤道:“大勇,你说刚才该不会是牛大力他娘来过吧?”

“别瞎说,牛大力他娘都死了这么多年,要是她还在这个家,怎么会让我们欺负牛大力这么多年?”牛大勇吞了吞喉咙,镇静道。

可话音刚刚一落,一股森冷的寒意骤然袭来,仿佛是在告诉牛大勇夫妇,他们身旁还有人在一般。

牛大勇夫妇面面相视,脸色蓦然苍白如纸,登时吓得从被窝里逃了出来,失声道:“妈呀!有鬼,救命啊!”

两人又爬又滚的冲到屋外。

由于牛大勇夫妇的喊叫太大,牛家正房,偏房烛光纷纷点亮,只怕惊动了牛家所有人。

“看来今夜是无法去大罗山寻找灵草了。”牛大力看了眼杏花村后的大罗山,摇了摇头,身形骤然从屋顶消失。

“咣当”窗户迅速打开,迅速合上,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桌子前。

李香兰同样被屋外牛大勇夫妇的叫喊声吵醒,刚刚坐起身,就瞧见牛大力坐在桌前,揉了揉眼睛,“大力哥,你没睡啊?外面出了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听声音好像是大哥他们。”牛大力摇摇头,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嗯!那我出去看看,大力哥,你快躺回床来,别着凉了。”李香兰下了床,吩咐了几句后,出了屋子。

等了一会儿,李香兰从外面回来,见到牛大力没有躺回床上去,顿时有些生气了,“大力哥,你怎么还没休息啊?!”

“还不是担心你吗?对了,外面出了什么事?”牛大力明知故问道。

李香兰脸一红,便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也不知道大伯大嫂他们怎么了?好像被什么给吓了,脸白得吓人。”

想起牛大勇夫妇盘算卖他了妻女,牛大力眼中寒芒一闪,但他知道不能显露杀意,不然心底的那道意识会反噬他。

“他们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

此刻,他竟然有些怜惜李香兰,李香兰有多爱牛大力,他能体会到,可原主居然为了保护牛家一家吸血鬼留下一道意识。

反观李香兰,原主根本就不担心她,在他说出会守护李香兰,毫无留恋的走了。

果然,男人事后能用抽一根烟的时间,把女人的优点统统忘记。

006 挤一挤

李香兰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仿佛不认识牛大力一般。

“怎么了?”牛大力问道。

“大力哥,我怎么感觉你变了许多,要是以前大哥出了什么事情,你比谁都着急?”李香兰说道。

是啊,以前的牛大力只会关心他的一大帮吸血鬼家人,又何尝多关心过自己妻女?

只是,如今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傻子牛大力了。

“香兰,经过这一次大病,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前是我太傻了,掏心掏肺对待一些人,将他们当成我重要的亲人,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无怨无悔的去做,可最后呢?换回来的是什么?”

“娘舍不得掏出银两给我请郎中,几个兄弟也没有一次探望过我,在这个家里,只有你,还有孩子们为我操心,为我难受!”

牛大力清楚他并不是之前的牛大力,就算他刻意模仿牛大力,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对于枕边人的李香兰就会瞧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所以,与此藏着捏着,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他已经改变了。

“大力哥,别想太多,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你知道你还有我和孩子们担心你就够了。”李香兰安慰道。

“我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我心舒坦了许多,起码这件事让我知道一些人的真面目,让我知道谁才是我的家人,我想要保护的人!”

牛大力摇摇头,不自觉的伸手抚摸李香兰那枯黄的秀发。

忽然,他手一僵,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好吧,刚才他真的是不经意才伸手的,可不是刻意撩要李香兰的。

李香兰脸瞬间红得快滴出水来,心跳砰砰的乱跳,仿佛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看得牛大力嘴唇突然有些干燥起来。

怎么感觉要进正题的节奏?

两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李香兰率先打破沉寂,“大力哥,娘刚才叫三弟去请李郎中了,我出去瞅瞅,看看能不能将李郎中请来帮你看看?”

牛大力眼底冷笑。

若是钱婆子肯让郎中帮他看病,也不会让李香兰这么快回屋,这很明显是避着李香兰。

见李香兰要出去,他登时牵着她,摇摇头,“算了,以娘的脾性,弄不好你又要挨一顿骂?”

“可你还病着?”李香兰担忧道。

“没事,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看郎中了。”牛大力道。

“大力哥,你别骗我,你要是好了,脸色怎么会这么差?”望着牛大力脸色那病态的苍白,李香兰登时扑到牛大力怀里,心里自责不已,为什么她会这么没用,连给丈夫请郎中都请不来。

牛大力可哪敢解释这是之前被原主意识反噬造成的,只能说道:“我病刚好,脸色差是自然的,你别想太多。”

“可是”

李香兰还想说什么,却被牛大力一把抱起,满脸羞红道:“大力哥,你要干什么?”

“这还用说嘛?给你瞧瞧你丈夫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虚。”看着怀里的李香兰,牛大力憨厚一笑。

好吧,其实是嬉皮笑脸,但谁叫他长得就一副憨厚无比的脸,就算嬉皮笑脸,也是让人感觉亲切的憨厚。

嗯,很有欺骗性!

李香兰脸别说有多红了,说起来这是牛大力第三次抱她,第一次,是从野猪口中救了她,第二次,就是她们成婚时。

那挺而有力的臂膀,给人独有的安全感。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旁熟睡的大丫睡眼朦胧的坐起身,看着两人,揉了揉眼睛道。

二丫也迷迷糊糊坐起身,懵懵懂懂的望着牛大力二人。

牛大力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怀里的李香兰那可是羞得仿佛要找个坑钻进去,让两闺女亲眼见到他们夫妻做那种羞人的事,是一件很窘迫的事情好嘛!!

“快放我下来!?”李香兰杏眼圆睁,瞪了牛大力一眼,轻声道。

牛大力尴尬笑了笑,将李香兰放下,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淡淡传来,嗯,很熟悉,闻起来好似之前吃的那个馍馍的香气一样?

李香兰可不管他正在想什么,忙上床安抚两个丫头睡觉,两个丫头很快又沉沉进入梦乡。

看着这么温馨的一幕,牛大力思绪万千,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吧。

“还看,快上床休息了。”李香兰道。

“这个”牛大力犹豫了,他倒不是顾及男女有别,而是原本的床就够小了,若是他在挤上去,根本连翻个身都难。

可是以前都是一家四口人挤在一张床上。

算了,挤挤就挤挤吧!

不过,为什么心里会有点小激动呢?

一夜无话,次日清早,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干三竿了,牛大力坐起身,看了看床上只剩下他一人,那两丫头和李香兰已不知何时出去了。

“果然身体状况还只是个普通人?”

牛大力脸上满是困意,他没想到这一觉会睡这么久,若是放在前世,以他武帝的修为,别说一天没休息,就算是几年没合眼也不会感觉困。

看来有时间要提升一下身体素质,不然,以这身体素质,耐力一定不会超过一分钟。

他可不会承认昨晚因为李香兰睡在身旁让他彻夜难眠。

好吧

尽管他和李香兰中间隔着两个孩子,但那似有似无的香气,让他眼神老不自觉的看向入睡中的李香兰,看着那微颤的眼睫毛,那看似很甜的殷桃小嘴

原本就够燥热了,再加上一家四口挤在一张床上,那简直就是干柴爱上了烈火,根本无法冷下心来睡觉。

然后

都懂得,看着看着自然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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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挨打

李香兰和两个丫头一般天未亮就要起身干活了,里里外外都是一大两小三人完成的。

要捧着三大桶衣物到河边洗,要打理院子,又要清洗鸡窝鸭棚,还要做早饭给一大帮吸血鬼吃,若是一件事情做不好,或者做得慢,就要挨钱婆子一早上的斥骂。

这样还算好的,如今才五月份,早上天气不会太冷,可要是立冬后,天气会越来越冷,尤其是朝阳初升的时候,那种寒冷是冷到骨子里的。

牛大力无法想象李香兰母女是怎么过来的,尤其是两个丫头,四岁开始就懂得帮李香兰干活,这样的年纪,别人家的孩子只怕还躲在窝里睡懒觉。

他不敢往下想,他发现越想越发觉得李香兰这些年的不易。

其实,原主牛大力也是从懂事起开始干活的,但由于原主残魂在离开时,竟然留下一道意识保护牛家一家人,他就对原主同情不起来。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不是原主懦弱无能,又怎么会被继母,继兄磋磨这么多年?李香兰母女三人又怎么会被人当丫鬟使唤?

“只需在忍耐一段时间?”

牛大力眼低闪过一丝异芒,其实他心底早已有了想法,而这想法能不能顺利进行,只能看钱婆子了。

不过想到钱婆子那不容忍的作风,以及,一帮极品亲戚,很快,她们就会出来作妖了。

只需静静等待。

一旦成功,他就能顺利带着李香兰母女三人离开这个家。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牛大力不心疼闺女,他心疼!

牛大力不疼爱老婆,他来疼!

等等

他就是牛大力啊,自己老婆,闺女不疼,还能去疼别人的?

他又不是他那个偏心眼的亲爹牛老根,对待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都比他这个亲身骨肉好。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

这一天,牛大力从屋里走出,这可把以为他要死的牛家一大家子人吓坏了,要知道几天前,牛大力可是出气多进气少的。

当然,牛大力也刻意装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免得被牛老根和钱婆子他们有怀疑。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可是半死不活的人,今儿突然好了。更巧的是大伯大嫂都病了,该不会二伯将病传给了大伯大嫂了吧?不然,快死的人怎么会好这么快。”一旁的张氏意味深长的嘟囔了一句。

牛大力目光从张氏身上越过,比起有勇无谋的钱氏,这个三弟妹更精通阴人的把戏。

明明一句好似戏言的话,却暗指暗指牛大勇夫妇之所以生病,是因为他牛大力将病传给他们的,也可以说是牛大勇夫妇他们替他牛大力挡灾了。

尽管牛大勇夫妇之所以生病,确实有他的功劳,但当着钱婆子面前说,这分明给他拉仇恨。

不过,他心底要给这张氏点个赞先。

这妥妥的极品亲戚啊!!

只有有张氏这蛊惑精在,他们还怕分不了家?

他目光从钱婆子身上越过,果然,钱婆子听了张氏的话后,眼神顿时不善的看向他们一家。

牛大力登时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俺的病是自己好的,不会传给大哥大嫂的?”

原本就憨厚老实的相貌,此刻慌张起来更显得很是着急。

张氏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若是换做刚嫁入牛家时,她还会顾及几分,但这么些年过去,也发现牛大力就是一个没出息的憨货。

“三弟妹,大力哥病昨天就好了,昨天大伯大嫂身体可还好好的。”李香兰忙解释道。

张氏瞥了李香兰一眼,眼中闪过嫉妒之色。

女人看女人不顺眼,不外乎就是嫉妒对方比自己美。

当年,李香兰嫁给牛大力的时候,也没什么大操大办,甚至可以说简陋,但当时可将村里人震动了一把,谁见了李香兰不说这媳妇长得俊俏。

甚至,牛大壮好几次醉酒的时候,都将她当成李香兰,还不断说胡话,说什么好后悔早娶了,要是慢娶的话,李香兰就是他的了,怎么会便宜牛大力之类的话。

尽管每晚被当成李香兰时,牛大壮会变得生猛,但世上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愿意自己丈夫心里想着其他女人的。

所以,张氏羡慕李香兰,又嫉妒李香兰,最后到恨李香兰。

处于羡慕嫉妒恨,只要有机会,她就要使劲折磨李香兰,什么苦活,累活统统扔给李香兰,看着李香兰从俊俏的小姑娘渐渐变得显老,张氏心里就得到满足,让那些惦记李香兰的男人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看中的老女人。

“二嫂,我可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纳闷了,为什么二伯病刚好,大伯大嫂她们就病了?况且,昨天爹娘也进屋看了,二伯躺得跟个死人一样,谁知道才一晚,人不仅好了,还能自己走了?就算吃灵丹妙药也不会好这么快啊!”张氏抱着双臂,阴阳怪气古道。

一听这话,钱婆子顿时怒了,“李香兰,是不是你作了什么妖法,将病传给;老大家的。”

“娘,我没有!”李香兰委屈了,想要辩解,可钱婆子哪里是听人说话的主,更何况那人还是她瞧不上眼的李香兰。

“我打死你个害人精。”

见钱婆子拿起扫帚就要砸向李香兰,牛大力想也没多想,快步上前,将李香兰护住身前。

“啪!”扫帚打中后背,一股刺痛感瞬间传遍大脑,牛大力咧咧嘴,这钱婆子下手也太狠了,这若是直接打中李香兰,脑袋直接开花了。

“大力哥,你怎么样了?”见他龇牙咧嘴,李香兰登时慌了。

“俺没事。”牛大力摇摇头,心说,堂堂的斗武大帝被农妇打了一下,这钱婆子只怕能自豪一辈子了吧?

两个丫头顿时跑了过来,将牛大力和李香兰护住身后,大丫鼓起勇气,道:“奶,你不能打我爹,我爹病刚好,要是再打出病来怎么办?”

钱婆子也没想到牛大力会护住李香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要打他的,是他自己凑过来挨打的。”

“呦!!大丫,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居然敢顶长辈的嘴,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在一旁看起好戏来的张氏突然挑拨道。

钱婆子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们这两个赔钱货敢这么和老娘说话,看来是这几天没收拾,皮痒了!”

两个丫头脖子不禁缩了缩,尽管她们此时很是害怕,但她们却没有闪避的意思,一动不动将牛大力和李香兰护在身后。

牛大力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就是他这一世的家人!

008 下地干活

望着挡住面前两道娇小瘦弱的小身板,牛大力鼻子一酸,尽管两个闺女不是他努力的成果,但却流着相同的血脉,见钱婆子再次举起扫帚要打大丫和二丫,他眼中杀意一闪。

可杀意刚刚一起,心底那道意识突然躁动了起来,直接冲击他的元神,体内血气翻涌。

该死的!!

牛大力神情微微一变,使劲压住体内那道躁动的意识,眼见扫帚就要落在大丫身上,他暗道不好,可却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身旁扑了过去,用那双纤细的手握住打下来的扫帚。

“娘,大丫还小,不懂事,你要打就打我吧!”正所谓伤在儿身,疼在娘心,李香兰哪里肯大丫挨钱婆子一记扫帚。

“好啊!造反了。看我今儿不打死你们这三个丧门星?!”钱婆子眼中凶狠,她心里早已认定牛大勇夫妇的病就是李香兰母女三个丧门星害的。

“够了!”一个老迈的声音突然传来。

钱婆子刚刚举起扫帚的手一顿,屋内的几人纷纷看向主座上抽着旱烟的老头子,这老头子正是如今牛家一家之主,牛老根。

牛老根和大多数的庄稼老汉一样,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朴实的老汉竟然是纵容钱婆子欺辱他妻女这么多年。

此刻,牛老根将水烟管轻轻敲了敲桌面,发话道:“大力病好了是好事,竟然病好了,就赶紧下地干活,这几天都没人打理,那野草就快长得比人好高了。”

一般情况下,在牛家,牛老根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没事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可一旦他发话,就算胡搅蛮缠的钱婆子也不敢造次。

牛大力抬眸看了牛老根一眼,他才大病初愈,这所谓的亲爹就要他下地干活了,难道就只有他一个能干活的男人?!

不过想到两个兄弟,他顿时嗤之以鼻。

继兄牛大勇,一个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喝酒就是去镇上赌钱。

同父异母的弟弟牛大壮还好一些,起码会些木匠手艺,不过,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经常被牛大勇怂恿去镇上喝酒赌钱,也养成一身懒惰的性子。

而牛老根,自从他十一二岁,便将牛家三十三亩田地扔给他打理,说是打理,还不如说是帮牛家耕种,明明是干活最多的人,却不被重视,明明牛家一大家子人都是靠他养活的,可他的妻女却一个个骨瘦如柴。

想到此处,他垂着眼眸,眼神蓦然冰冷无比。

“爹,大力病才刚好。”李香兰神情着急道。

钱婆子嗤笑一声,“地里刨土的泥腿子哪来那么矫情?不就病了几天,又不是死了!”

泥腿子?

牛大力真想放声大笑,这钱婆子也不想想她平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怎么来的,竟然这么看不起泥腿子,那干嘛还要吃泥腿子的米?

牛老根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对钱婆子的话有些不悦,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见李香兰还想为他辩解,牛大力制止道:“香兰,俺没事。爹说的对,地里的活还要有人打理,大哥病了,不能打理,三弟又是个大忙人,也只有俺了。”

憨厚老实的脸,再搭配听来傻傻淳朴的声音,让钱婆子,以及张氏根本就听不出他是在嘲讽她们。

毕竟,之前牛大勇可是没病的,而牛大壮一天到晚未必能见到人,看起来好似大忙人的模样,可家里谁不知道他又出去喝酒了。

这两人都没去地里干活,却要他一个病刚好的人去干农活。

想想也多么讽刺。

随后,牛大力简单吃了些米粥,米粥很稀,一碗下肚,好似喝水一样。

不过,他也清楚起得比较晚了,以牛家一大帮吸血鬼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刻意留饭给他。

好在,离开牛家时,李香兰偷偷塞了两个馍馍给他。

“谢谢!”牛大力微笑的看着李香兰,也不管李香兰红透的脸,拿起放在院子角落的锄头就朝外面走去。

刚走出牛家就听见钱婆子的谩骂声,“你个丧门星,还不赶紧将鸡棚打扫一遍,想臭死人啊!”

牛大力脚步一顿,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迈步前行。

路过村口,遇到不少相熟的村民,这些村民纷纷向牛大力打招呼,牛大力总是露出憨厚的模样,依依向这些叔伯问好。

当牛大力走后,这些村民低声议论了起来。

“几天不见,大力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听说三天前上山淋了雨病倒了。”

“还有这事?难怪这些天来,没怎么见大力下地干活,原来是病了。只是大力这病刚好,就要下地干活了,这牛老根也太不像话了。”

“嘘嘘,这算什么,我可听说牛老根那两口子拿不出银子给牛大力看病。”

“这不可能吧?怎么说大力也是牛老根的亲儿子,怎么可能拿不出银子给大力看病?”

大多数村民都不相信牛老根会拿不出银子请郎中。

毕竟,村里人哪个不知道牛老根共有三个孙子,一个被武馆收为弟子当武徒,另外两个送进私塾读书,这换做一般的村民别说供一个武者,就算一个读书人也供不起,而牛老根还一供,就供起三个。

不少人暗地里都议论,牛家这是要发达了。

“切!你们又不是没听过,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昨夜儿,大勇夫妇两人病了,牛老根连夜去村西头请李郎中看病,这对待外人家的孩子,都比亲骨肉好。”

“哎!这真是苦了大力这老实的娃儿啊!”

对于牛家的事情,其实村里人不少人都清楚,可到底这是牛家自己人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又能说什么。

牛大力不清楚村民议论什么,但看着村民向牛家指指点点时,他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反正牛家的名声在杏花村不怎么样了,他不介意再填些油,这样也不枉他费尽心机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

009 想吃鱼不?

牛家拥有三十亩良田,这不说在杏花村有多么富有,但比起大多数村民算好的了,起码有一大半村民比不上牛家。

若说起来,牛家并非杏花村本地人,而是从外地迁移过来的,听老一辈的人说,当年祖父带着只有七八岁的牛老根落户到杏花村。

由于当年要么大旱,要么水灾,经常能瞧见逃难的灾民,所以,对于带着儿子来到杏花村的祖父,村民并没有多么排斥。

只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牛家会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一穷二白,变得如今这么富裕,不仅建了二进院落,还在杏花村附近买了三十亩良田。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他的那个祖父的功劳,听村里人提过,他的那个祖父是村子出名的打猎好手,每次上山都不会空手而归,甚至连熊瞎子也打死过。

尽管村民都羡慕,但也知道打猎那可是要命的活计,一个不慎,那可是有去无回的。

果不其然,他的那个祖父就在他出生没两年,上山打猎,从此就没有再回杏花村了,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凶多吉少了。

牛大力怀疑过他的那个便宜祖父极有可能是一名武者,实力应该不是很高,否则也不会丧命在普普通通的山上。

很快,来到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前,微风缓缓拂过,带着些许凉意,一大片小麦随风摆动,整齐摇晃,宛如一道道美妙的波浪线般。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大片的庄稼,心底有一种独特的满足感。

牛大力并没有立即下地干活,而是站在田野旁,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古代的空气清晰啊!”

前世,他所待的斗武大陆是一个高科技世界,人类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也拥有超高的科技,密密麻麻看不到头的高楼大厦,一架架飞艇从空中划过,站在地面上,根本就看不见阳光。

就算妖族区域,崇山峻岭,林海茫茫,尽管风景看起来不错,可到处充斥的妖兽,哪有眼前平静的景象,看得更让人幽心。

拥有原主的记忆,牛大力轻车熟路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很享受此刻的惬意。

不知不觉将牛家那帮极品抛到脑后。

晌午,牛大力坐在麦田旁的大树下休息,看着蔚蓝的天空,思绪却回到了在斗武大陆的时候。

那时的他并不轻松。

被大家族通缉过,被大宗派追杀过,被妖族围攻过,没有一天清闲的日子,没日没夜的修炼,提升实力。

然后,反击。

通缉过他的大家族最后消失,追杀过得大宗派最终没落,围攻过他的妖族,从此在斗武大陆上变成了珍惜动物。

尽管前世并不悠闲,但起码过得那叫一个爽,看不顺眼就打到他顺眼为止。

哪里像今生,明明对于牛家一大家极品很不顺眼,就因为体内那道意识,却只能容忍。

牛大力有想过将体内那道意识抹除,尽管那道意识只会在他对牛家人产生杀意才会反抗,但他是不可能忍受体内埋藏着一枚随时可能与他同归于尽的定时炸弹。

可是经过一番探究,他发现就算以他灵魂达到天人合一,也无法抹除那道意识,甚至他一旦起这个念头,体内那道意识就会不安分的躁动起来。

最后,他也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爹!吃饭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

牛大力回过神,寻声望去,就见在田间小道上,大丫手臂上挂着竹篮子,身后跟着二丫,缓步走来。

此刻,二丫嬉皮笑脸的向他招招手。

想来刚才是二丫喊他吃饭了,纵然钱婆子克扣揉搓李香兰母女三人,但对于他牛大力该吃的饭,还是不会少的。

不是说钱婆子对他有特别招待,而是牛家就只有他一个劳动力,若是他倒下了,谁来耕这三十亩地。

牛大力接过大丫递来的竹篮子,将盖在竹篮子上的白布掀开。

里面放着一小碗米饭,以及一盘没几条的青菜。

瞥见二丫看着竹篮子里的米饭吞咽着喉咙,牛大力笑道:“二丫,想吃吗?”

二丫小脑袋猛地摇动,“爹,我们在家里已经吃饱了!你还要干活,快吃吧!”

在家已经吃饱了?

牛大力可不相信,在那个没什么地位的家里,李香兰母女三人能吃到什么,只怕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白粥三人平分吃。

想到此处,他不由心里一酸,有些不敢直视两双天真明亮的眼睛,愧疚的将头撇过一边,望向不远处的小河。

不远处那条小河是杏花村主要水源,水量极大,村子里的庄稼都是靠这条小河浇灌,平时人们日常用水,洗菜洗衣也来这小河,也经常能瞧见村里的孩子到这条小河玩水抓鱼。

抓鱼?

牛大力双眼猛地一眯,脑中顿时萌生一个念头,对了,他怎么将河里的鱼给忘了?

“爹,你怎么还不吃饭?!”二丫声音甜甜道。

“二丫想不想吃鱼?”牛大力爱惜的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二丫看向不远处的小河,嘟起小嘴,“那河里的鱼儿很难抓的,上次大姐就带我去抓鱼,鱼没抓到,还被奶骂了!”

确实!

这条小河,由于之前有大量村民抓鱼,网鱼,直接导致河里的鱼不仅变少,也让河里的鱼变得极为灵活。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鱼儿就会溜走,就算如今有人用大网也未必能网多少鱼,更何况是用双手逮鱼。

不过,别人不行,不代表他不行!

看着两个丫头小脸满是疑惑的望着他,牛大力自信一笑,“爹就去抓几条鱼烤给你们吃,要不?”

二丫小眼睛亮闪闪的,忍不住吞口水,小脑袋萌点。

“爹还是算了吧?!你病刚好,要是下水又着凉了怎么办?”大丫比二丫想得更多,摇了摇头,担忧道。

“是啊是啊,二丫肚子不饿!”二丫摇了摇小脑袋,可话刚刚说出,一阵“咕噜噜”声传出。

她顿时脸一红,垂着小脑袋不敢看牛大力。

牛大力笑了,看着两个年纪不大,却很懂事的女儿,他心中怜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两个丫头的小脑袋,“爹身体哪有那么弱啊?你们等着,爹现在就打鱼烤给你们吃。”

说着,他看了看身旁正好有一根长长的枯枝,捡了起来。

010 烤鱼

大丫和二丫也见过别人是怎么抓鱼的,二丫道:“爹,你是不是打算叉鱼啊?上次,黑子他爹也这么抓鱼,最后一条鱼也没抓到,还说现在河里的鱼越来越难抓了,都精明得跟个人似的。”

大丫点点头。

黑子他爹是最擅长抓的了,每次抓鱼都能抓几条回去,可如今连黑子他爹都抓不到鱼,她这个没怎么抓过鱼的爹,又怎能抓到?

“那是因为他没技术!”牛大力猛地将二丫抱了起来,扛着双肩上,二丫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没一会儿就喜欢了这种感觉。

“走,爹打鱼烤给你们吃!”

“好耶!”二丫小脸满是喜悦之情道。

大丫愣住了,以前爹也很疼她们,但并没有像今儿和她们这么亲密过,甚至直接让二丫坐在肩上。

走了没几步,牛大力发现大丫并没有跟来,扭头道:“大丫,走啊!”

“爹,大姐一定也想和我一样,坐爹的肩。”二丫笑嘻嘻道。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大丫脸一红,娇嗔道。

“哎呀哎呀!大丫是大姑娘了,不能愿意坐爹爹的肩头了。”牛大力一副很伤心的模样道。

“爹,你欺负我!”大丫羞恼道。

说真的,不管是大丫,还是二丫都遗传了李香兰的基因,尽管如今看起来瘦弱了一些,还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可从分明的五官能瞧出以后一定是个小美女。

好险这两闺女不像他,要是像他的话,一定愁嫁!

就这样,他们父女三人又说又笑来到小河边,小河清澈见底,潺潺地向下游缓缓流去。

牛大力目光一扫,还真发现河里有不少鱼儿,这些鱼儿肥大,却极为灵巧的在河里游来游去。

将二丫放到地上,他掂量了一下手上的枯枝,又看了看河里的那一条条肥硕的大鱼。

“爹能打得到吗?”大丫目光紧张的望着牛大力,其实她内心里也很想吃烤鱼。

“是啊,爹,你打过鱼吗?”二丫问道。

“你们这两个丫头居然怀疑爹的能力,看来不给点实力让你们瞧瞧,你们是不信的!”

牛大力自信一笑,在河里选了一条比较肥硕的大鱼,双眼一眯,握紧手中的枯枝,猛地向那条肥硕的大鱼射去,在扔出枯枝的一刹那,内力迅速汇聚在手上。

“嗖”枯枝宛如化为一道急速的箭矢射入河水,溅起一大片水花,随后,河面浮现血色。

“中了!爹,射中了!”二丫激动的跳了起来,看模样十分开心。

大丫一直以来都扮演一个很懂事的大姐姐模样,可此刻瞧见河面插在枯枝上的大鱼,她也忍不住激动的跟着高兴了起来。

只是,回头一想,不禁问道:“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牛大力愣了一下,笑道:“你爹一直都这么厉害啊!”

“可是”大丫很想说为什么以前没见过呢?

“你是想说为什么爹以前没这么打过鱼吧?”牛大力道。

大丫点点头。

“你知道以前爹是怎么娶到你娘的?”牛大力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娘说了,爹救了娘,娘就嫁给爹!”二丫率先开口道。

大丫点了点头,补充道:“娘说爹是在野猪口里救了娘的。”

“是啊!爹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打猎的好手,只是后来娶了你娘后,你娘说上山很危险,这才没有再上山打猎了,那时的爹,别说打鱼,连野猪都不怕。这么久没练,准头都有些偏了。”

牛大力这话并没有瞎说,年轻时候的原主在村里打猎可是一把好手,不然,牛大勇也不会怂恿他上山寻找灵草。

“原来爹以前这么厉害啊!”二丫小眼睛亮闪闪,满眼的崇拜。

大丫也没想到他爹居然也有这么风光的时候,难怪娘当年会看中爹?

见二丫想要下河拿鱼,牛大力赶忙制止住了,“二丫,别下河,水有些地方很深,还是让我来。”

二丫小脑袋点了点,又看了看河里的鱼,忍不住咽了咽小喉咙。

“爹,小心点!”大丫道。

牛大力笑着点头后,向河里走去。

很快,他捡起枯枝,将插在枯枝上的鱼拔了出来,朝岸边的大丫,二丫喊道:“接着!”

说着,牛大力将手上的鱼往岸上抛去。

两个丫头立即兴高采烈的去捡鱼。

“爹,好大的鱼!”二丫紧紧抓住比她小脑袋还大的鱼儿,笑嘻嘻道。

“嗯,小心有刺!”

牛大力吩咐了几句后,又开始打鱼。

打了五条这才上岸。

看着兴奋的两个丫头,牛大力笑道:“我们现在就去烤鱼吃!”

“好耶!”大丫和二丫都激动的跳了起来。

回到麦田旁的大树下,两个丫头急急忙忙去捡附近的枯枝,牛大力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鱼后,将鱼插在枯枝上。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张开手掌,一团紫色的火焰出现,旋即,快速将火焰往枯枝堆里一抛,枯枝推迅速燃起火焰。

大丫和二丫抱着枯枝回来,就见牛大力已经开始在烤鱼了。

“好了,这些枯枝够用了。”牛大力道。

两个丫头点点头,顿时坐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的望着枯枝上的烤鱼,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爹,好了没有?”二丫问道。

“还没!”牛大力道。

“爹,好了没?”二丫又问道。

“还没!”牛大力道。

“爹,好了没?”

每隔几秒钟,二丫就要问一句“好了没”,这让牛大力无奈,他还真没想到二丫还是个急性子,不过想到这两个丫头很久没吃肉了,现在只怕是饿坏了。

果然,鱼还没烤好,就能听见两个丫头肚子“咕噜噜”的抗议声。

“二丫,不着急!鱼要烤熟才好吃。”牛大力道。

“嗯!”二丫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牛大力将烤好的鱼分给大丫和二丫,看着两个丫头高兴的模样,他心里也不禁舒畅了许多。

“慢点吃,小心烫!”见二丫心急的将烤得熟透的鱼吃下,牛大力劝道。

“不烫!很好吃!”二丫傻笑道。

牛大力心里无奈,又看了看大丫,大丫不像二丫吃得那么心急,很小心吹了吹烤鱼,等了些后才吃。

看着两个丫头吃得香,他也不禁肚子有些饿了,拿起一条烤鱼吃了下去。

闻起来很香,可是吃起来味道却很淡,若是在烤之前,先调一下味,味道会更不错。

011 威胁他?

父女三人很快将五条烤鱼解决了。

之前大丫还想留一条给李香兰,但被牛大力否决了,只怕烤鱼刚刚拿回牛家,就被钱婆子,或者是张氏给独吞了不说,大丫和二丫还会挨一顿冷言冷语。

大丫也明白这一点,顿时闷闷不乐了。

最终,在牛大力一通保证下,说以后一定会给李香兰烤很多鱼吃,这两个丫头才恢复高兴的模样。

此刻,二丫坐在大树下,小眼睛微咪,用小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一副幸福的可爱模样,“爹,二丫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饱!”

“以后二丫想吃烤鱼的时候,爹就烤给你吃。”看着二丫小脸那幸福的模样,牛大力心里不是滋味,才吃一条半的烤鱼就满足了。

“好!!”二丫甜甜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一旁的大丫将碗筷收拾,放入竹篮子里,看向牛大力道:“爹,我们也该回去了!”

牛大力知道以钱婆子的性子,若是大丫她们回去晚了,一定会挨钱婆子一通斥骂。

忽然,瞧见大丫嘴角有一小片黑糊糊的灰渍,他伸手将大丫嘴上的灰渍擦拭掉,“小花猫,偷吃东西也不记得擦嘴。”

大丫小身板微微一僵。

“好了。回去小心点!”牛大力吩咐道。

“嗯!”

大丫垂着眸子,轻嗯了一声,带着二丫回去了。

……

在回去的路上,二丫小脸喜悦,奔奔跳跳道:“大姐,没想到爹还会打鱼?那我们以后不是天天都有鱼吃了吗?”

“是吧!”

大丫点点头。

小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女孩,只要能吃饱,比什么都要重要。

可是想到刚才爹帮她擦嘴,她小脸顿时微微红起,“二丫,你有没有发现爹好像变了好多?”

二丫皱了皱小眉毛,歪着脑袋道:“有吗?”

大丫苦笑道:“你想想看,以前爹会带我们偷偷烤鱼吃吗?”

二丫想了一下,摇摇头,“不会!”

“这就对了!以前爹要是打到鱼,只会带回家,又怎么会和我们偷吃?”大丫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样不好吗?”二丫问道。

大丫被二丫打败了,无奈摇头,道:“也不是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爹变了。”

“大姐,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爹怎么变,爹还是我们的爹!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爹!对我们好,又有吃的!”二丫小眼睛宛如天上的星星一般,一闪一闪的。

大丫怔了一下。

对啊,不管爹怎么变,还是她们的爹!

爹以前对她们好,对奶奶她们也好,可如今变成了对她们好,难道这样不好吗?

“还是二丫聪明,不管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们的爹!”

大丫也跟着二丫笑了。

其实,她心底也喜欢现在的爹,要是以后爹都是这样,那就好了。

回到家,大丫将刚才吃烤鱼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李香兰听,并且也说了牛大力的变化,李香兰疼爱道:“是啊,你爹变了,变得更疼爱你们了!所以,你们也要爱你们的爹哈?!”

“嗯嗯!二丫喜欢爹!”二丫重重点头。

大丫也点头附和。

暂且不提李香兰这边。

此刻,正在麦田忙活的牛大力却遇到了难题。

就在大丫和二丫刚离开没多久,突然,一个黑衣女子飞身冲了过来,女子模样约莫二十岁上下,长得很漂亮,只是此刻黑衣女子看起来很是狼狈,胸口处鲜血淋淋。

黑衣女子看着牛大力,牛大力也看着她,同时,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给人一种极为可靠安心的感觉。

“这个给你!”黑衣女子看了牛大力一眼,眸光冰冷,登时一甩袖子,从袖子中抛出一锭银子。

牛大力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起码有二十两这么重。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黑衣女子清冷道。

牛大力哪能不明白,这美女正在被仇家追杀,这是要他掩护呢。

“大姑娘,放心!俺懂!”他顿时拍拍胸脯,一副我做事你放心的模样。

“记住你说的话,不然!”黑衣女子说到最后,“锵”寒光一闪,从剑鞘拔出半截长剑,道。

这是吓唬他?

就在这时,“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清晰。

牛大力循声而望,只见远处卷起铺天盖地的尘土,只怕来的人不少。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黑衣女子,此刻黑衣女子神情惶恐,登时身形一窜,躲进了麦田中。

“吁!”

没一会儿,一队人马一拉缰绳,突然停在牛大力面前,人数大概有十五六人,看这些人都是青衣长袍,想来要么是同个家族,或者是门派武者。

最前头的青袍中年男子抱了抱拳,询问道:“这位小兄弟,可有见过陌生女人路过此地?”

牛大力看了看黑衣女子藏身的地方,手指一抬,道:“那陌生女人突然躲在俺家里的麦田里!”

黑衣女子一听,整个人都傻住了,她没想到眼前看似憨厚的汉子竟然翻脸不认人。

她登时从麦田里飞跃而去。

“可恶!该死的滚蛋,我记住你了,不报今日之仇,我东方胜雪跟你姓!”东方胜雪回头看来,银牙一咬,气愤道。

跟他姓?

牛大力琢磨了一下,牛胜雪,貌似还真不好听!!

而且,他也没打算要纳小妾的意思啊!!

若是此刻东方胜雪知道牛大力的想法,一定会大骂三声无耻。

“多谢小兄弟告知!这是赏你的!”瞧见黑衣女子,那青袍中年男子面露欣喜,随手抛出一锭银子。

牛大力接过银子,莫名又获得一锭银子。

“我们快追!”

青袍中年男子手一挥,掉转马头,向黑衣女子逃窜的方向追去。

“很抱歉!并不是我要暴露你,而是你已经暴露你自己了!”

望着黑衣女子逃跑的方向,牛大力摇摇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

地面上的这几滴血迹是黑衣女子之前留下的,刚刚那青袍中年男子就已经注意到地上的这几滴血迹,若是他说没见过黑衣女子,那青袍中年男子会相信就怪了。

所以,他要么得罪黑衣女子,要么得罪青袍中年男子一方。

很明显,他选择了得罪黑衣女子。

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

谁叫黑衣女子先威胁他呢?!

012 她是俺媳妇!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牛大力瞧天色不早了,古人一般都比较早吃饭,主要是为了节省烛火,趁着天还明赶紧将晚饭给解决了。

不少村民都从自家田里出来,扛着锄头往村子里走去,忙活了一天,不管是谁,都只想回家好好吃一口热饭。

牛大力在二丫的喊叫下,也收拾东西回去了。

见二丫恋恋不舍的望着不远处的小河,他不禁失笑,“二丫还想吃烤鱼?”

二丫小脑袋重重点了点,可一想到要回家吃饭,又摇了摇头。

“等以后有时间,爹再打几条鱼烤给你吃!”牛大力笑道。

二丫登时高兴得抱住他大腿。

看着小丫头喜悦的小模样,牛大力蓦然将小丫头扛着双肩上,“走咯,我们回家吃饭去!”

一路上,碰见不少相熟的村民,牛大力依依向这些村民问好。

还未进村子,就瞧见村子里炊烟袅袅,别看杏花村依山旁水的,风景看起来特别美,尤其围绕在村子四周的杏花树,一到花季时期,那景色美不胜收,放在第一世,妥妥的最美村庄,根本不缺游客。

可这里是古代,像这种景色,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而且村民只能靠着手上的几亩田地过活,家家户户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当牛大力回到牛家时,主屋内,除了生病的牛大勇夫妻两人,以及在镇上武馆习武的牛永义没有坐在一起外,其他人已经坐在八仙桌前了。

牛老根坐在桌子正中,手里拿着水烟管,面无表情的抽着烟,在他身旁坐着钱婆子,钱婆子厌恶的瞥了牛大力一眼,看来是认定牛大勇夫妇生病是因为他了。

八仙桌左侧坐着牛大壮夫妇二人,而右侧一般是牛大勇夫妇一家坐的,可由于牛大勇夫妻两人生病了,右侧座位就给大房和三房的孩子坐了。

牛永气是牛大勇的次子,十四岁,身穿一袭简洁的白袍,一副书生打扮,给人饱读圣贤书的感觉,听说读书不错,今年就要下场考试了。

牛云茹是牛大壮长女,十二岁,和张氏有些相似,下巴尖尖的,眼神倨傲,次子牛永立,九岁,也在私塾读书。

“二叔!”牛永气向牛大力施礼道。

牛云茹和牛永立也异口同声道:“二伯!”

牛大力点点头,走上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清楚并不是因为他和侄女侄子的关系有多好,他们这才称呼他的,而是在这世界,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想要科举,想要嫁户好人家,就要准守一些老规矩,比如尊重长辈。

此刻,李香兰在厨房里忙活,大丫和二丫端着盘子,放在八仙桌上。

不一会儿的工夫,晚饭准备好了,李香兰给每人填了碗饭后,和大丫、二丫站在一旁。

屋内所有人都在等牛老根动筷子,只要牛老根没动筷子,其他人都不敢动桌上的菜一下。

看着站在一旁的李香兰母女三人,牛大力心里顿时不痛快了。

以前,李香兰母女三人就是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饭,等他们所有人都吃完饭后,这才开始吃。

可最后桌上又能剩下什么?

所有菜被吃得精光不说,连米饭也没留多少,李香兰母女三人只能将水倒入米饭里,喝着没有几粒米的稀粥。

“吃饭吧!”牛老根将手上的水烟管放在桌山,道。

“爹,等一下!”见所有人要动筷子了,牛大力出声制止道。

一时间,屋内的人顿时将目光齐齐看向他,他们都不明白这时候牛大力要干什么。

牛老根也看向牛大力,眼神中有探究询问。

“爹,香兰是不是我们牛家的媳妇?”牛大力突然问道。

牛老根拿起水烟管,抽了抽烟后,点了点头。

“那大丫和二丫是不是你孙女?“牛大力又问道。

牛老根皱了皱眉,“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俺想让香兰,大丫,二丫她们一起和俺们坐在一块吃饭!”牛大力直接说道。

牛老根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牛大力会要求李香兰母女上桌吃饭。

此时不止是牛老根,连同牛大壮一家都瞪大眼睛。

牛永气抬眼,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向牛大力。

李香兰母女三人同样怔住了。

“就凭她,一个丫鬟,也配和我们一块吃饭?”钱婆子指着一旁的李香兰,冷笑一声,道。

丫鬟?

牛大力深深吸了口气,“娘,香兰不是丫鬟,她是俺媳妇,是咱牛家的媳妇!”

“就算她现在是你媳妇也不行,她以前当过丫鬟,能进咱们牛家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还想和我们坐在一块吃饭,没门!”钱婆子气势汹汹道。

“是啊,二伯!你就别气娘了,二嫂曾经做过丫鬟,谁不知道当丫鬟,那可是伺候主子的,要是夫人,小姐也就算了,可要是老爷,少爷的丫鬟”

张氏一把话说一半,可最后的话却让人想入非非。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张氏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伺候老爷和少爷的丫鬟……

李香兰脸色蓦然一白,身子颤抖。

牛大力心里一冷。

以前李香兰当丫鬟的时候,伺候过谁,他不清楚,但……

013 她们要感恩戴德?

在此之前,钱婆子就是以李香兰是丫鬟的借口,让李香兰不能上桌吃饭,以前,牛大力或许为李香兰争取过,但每次都被钱婆子又哭又闹的反驳回去。

后来,李香兰生了大丫和二丫,古代一向重男轻女,由于连生两个丫头,钱婆子以这个理由,不让李香兰母女上桌吃饭。

随着一次一次失败,牛大力也逐渐默认了。

如今,他不是以前的牛大力了,他哪能忍受李香兰母女三人忙前忙后,伺候牛家一大家子人?

“三弟媳,你说的话俺听不懂,但俺知道香兰是俺媳妇,不是什么丫鬟?!三弟媳能坐在一块吃饭,为什么香兰不能?”牛大力表情憨厚,给人一种老实人的感觉。

这些年来,李香兰在牛家一直被当丫鬟使唤,身上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而钱婆子,张氏头戴银簪,身穿绸缎缝制的衣裳,根本就不像是农妇。

“哪能一样啊?!”张氏忍不住道。她很想说,李香兰就是一个给人使唤的狐媚子。

“哪里不一样了?三弟媳是牛家媳妇,李香兰也是牛家媳妇!还有云茹也坐在一块吃饭,为什么大丫,二丫不能?”

牛大力一个个听起来憨厚很傻的问题抛出,问得张氏两口无言。

张氏心里嘀咕。

这还用得着问为什么?

三个下贱胚子,也敢拿来和他们比?

不过,这话很明显是不能当着牛大力面前说的。

大丫和二丫面面相视,眼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是震惊欣喜。

要知道自懂事起,她们就知道她们不能同爹一起吃饭,尽管她们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但爹经常告诉她们说,奶不喜欢和她们坐在一起吃饭,所以,只能等奶吃完后,才能吃。

不管最后爹能不能说服奶,她们心底已经很感动了。

起码爹为她们争取过了。

可一旁的牛云茹气愤了,大丫和二丫也配和她相提并论,那和乞丐相比有什么区别,这二伯该不会是病傻了吧?

“啪!”她登时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上,“二伯,你今儿是怎么回事?以前吃饭的时候,不都这样吗?为什么今儿一定要二婶上桌吃饭?”

一个小辈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拍他桌子,可想他在牛家地位有多低了。

牛大力瞥了牛云茹一眼,“就因为她是你二婶!因为桌上的菜是你二婶做的,你一个当侄女的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吃饭!”

牛云茹没想到平时寡言少语的傻二伯竟然冲她,她整个人不禁一呆。

“好了好了,二哥,云茹年纪小,不懂事,你一个当大人的,何必和小孩子计较!”一直不做声的牛大壮出声道。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明面说牛云茹年纪小不懂事,其实是暗指他和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没有个长辈样。

“三弟,俺没读过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云茹当着爹的面拍桌子是不对的,她已经十二岁了,到了议亲的年纪,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牛家的晚辈都不孝顺长辈!”牛大力憨厚朴实的脸庞,露出一副关切晚辈的模样道。

张氏一脸不快,“二伯,你怎么说的话,云茹怎么就不孝顺长辈了?”

“俺没说云茹不孝顺长辈,俺的意思是云茹不能当着爹的面拍桌子!难道三弟媳觉得云茹这样做是对的?”牛大力反问道。

张氏喉咙噎住了。

她哪里有说云茹拍桌子是对的,这牛大力什么时候会回嘴了?

要是让爹误会了,那可了得!!

张氏登时用眼神瞥向牛老根,此刻牛老根“吧嗒嗒”的抽着旱烟,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牛云茹还想辩解,却被张氏赶忙拉着坐下,“别说话!”

说着,张氏有意看向钱婆子,论谁最不愿意李香兰上桌吃饭,当然是钱婆子了。

不用她出声,她这个婆婆就会教训牛大力这一家贱胚子。

牛云茹登时明白她娘这是什么意思,也看起好戏来。

“娘,二伯不是要故意气你的,他是心疼媳妇,不愿意见媳妇伺候娘您呢!”张氏避重就轻,立即转移话题道。

牛大力不得不佩服张氏借题发挥的手段玩得真六,明明只是想让李香兰上桌吃饭,却变成了他心疼媳妇,不想让媳妇干活。

当然,他确实是心疼李香兰的。

不过,此刻钱婆子脸色都要气炸了,登时指着牛大力,气不打一处出来,“你你是一定要李香兰上桌吃饭了?”

李香兰脸色着急,她不想牛大力为了她和钱婆子起冲突,赶忙拉住牛大力,“大力哥,别再说了!”

牛大力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正打算说话时,一旁的牛永气突然出声道:“于情于理,二婶理当上桌吃饭的!”

一时间,包括钱婆子在内的几人都吃惊的看向牛永气。

毕竟牛永气在牛家可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般他开口说话,牛老根和钱婆子都会默许。

牛大力也看了牛永气一眼,他不清楚为什么牛永气会出声帮他,但他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钱婆子见心疼的孙子都开口了,尽管内心怒气难消,但还是忍了下来。她恶狠狠瞪了李香兰母女三人一眼,怒气冲冲的坐回座位。

“永气说的对!香兰身为我牛家的媳妇于情于理,理当上桌吃饭,而大丫和二丫也是我牛家的好孙儿,就让她们坐在一块吃吧!”牛老根抽了抽两口烟,出声道。

李香兰母女没想到她们还有上桌吃饭的一天,登时不停向牛老根和钱婆子说着感谢的话。

牛大力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明明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变成牛老根给她们的恩惠。

14 鬼上身?

吃一顿饭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但由于让李香兰母女三人上桌的缘故,这顿饭却吃得比平时要慢上许多。

牛家所有人心思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却是因为头一次上桌吃饭,所以,这顿饭,她们吃得特别小心,特别谨慎,好似很怕多夹一块肉,就会挨骂一般。

看得牛大力心里五味杂陈。

“爷奶,我吃饱了!”牛云茹根本就没吃多少,率先站起身,一脸厌恶的瞥了大丫和二丫一眼后,往屋外走去了。

随后,张氏也跟着离开。

很快,桌上渐渐只剩下牛大力一家和牛永气。

牛永气神情平淡,儒雅的站起身,向牛大力施礼后也离去了。

望着牛永气的背影,牛大力若有所思,最后摇了摇头,看着桌上满满的菜,根本就动过一般,他笑了。

看来钱婆子她们还真是被气到了,连饭都懒得吃。

“大丫,二丫,还有这么多菜,别浪费,快吃!”牛大力笑道。

“爹娘,你们也吃!”大丫和二丫异口同声道。

牛家一大家子人一离开,两个丫头也没有之前的拘谨了,毫无顾忌,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往碗里夹菜,小嘴里吃得满满得,一脸幸福的模样。

“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李香兰娇声道。

二丫咧着小嘴,傻傻的笑,嘴角还残留着一粒米饭。

“傻丫头!多大人了还没个吃像。”李香兰用手帕帮二丫擦嘴,尽管她是在训斥二丫,但眼中满是笑意。

一家四口还是第一次坐在一块和睦的吃着饭。

夜里。

月光像水一样从空中泻下来,静静地泻在农舍上,田里地响起一阵阵蛙叫声。

忙碌了一天,舒服的躺在床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古代,夜里并没有什么娱乐,所以大伙早早休息了。

牛家。

木床上,张氏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一旁的牛大壮不耐烦道:“你干啥呢?睡个觉都不安生?”

张氏猛地桌坐起身,推了推睡觉的牛大壮,“大壮,我越想越觉得你那个二哥有问题!”

“他有啥问题啊?”牛大壮背着她道。

“别睡了,你快给我起来,我有事和你说呢?”张氏又推了推睡觉的牛大壮。

“好了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牛大壮不耐烦的坐起身,打着哈欠道。

“你想想看,李香兰那么多年都没上桌吃饭,你二哥怎么突然让李香兰上桌吃饭了?还有今早,你娘要打李香兰,你二哥居然护住李香兰那贱人了!”

“这在以前,你娘打那李香兰的时候,你二哥可是眼巴巴的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牛大力可是出了名的憨厚孝顺,平日里,钱婆子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可今日居然不听钱婆子的话。

张氏越想越觉得今日的牛大力不同往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人总是会变的!我那二哥又不是真傻。”牛大壮觉得大概是牛大力病了一场,想懂了什么,这才会做出这些事情。

“可是也变得太快了吧?”张氏不相信道。

“那你说为啥?”牛大壮道。

“我想是”张氏神秘兮兮,看了看屋里四周,小声道:“你二哥被脏东西上身了!”

“咳咳!”牛大壮噎了一下,“你说啥?”

“虚!小声点,爹娘还睡着呢?”张氏低声道:“大壮,你还别不信!我可告诉你,昨夜儿,你大哥大嫂可都见到那脏东西了!”

“真的假的?李郎中不是说大哥大嫂昨夜儿受了风寒病了吗?”昨夜,牛大壮听李郎中说他大哥大嫂受风寒,心说:玩得真嗨,都受风寒了!

可没想到另有隐情。

“我骗你图个啥啊?这事,我是听大嫂说的!”张氏道。

“大嫂会将这种事告诉你?”牛大壮怀疑道。

要知道由于牛大勇经常怂恿牛大壮去县里喝酒赌钱,张氏就很厌恶牛大勇,连同钱氏也一起厌恶了,但谁叫大房出了一个习武天才,又出了个读书天才,所以,两家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

张氏翻了个白眼,“当时,我打算去问候一下大哥大嫂,没想到听见大嫂对娘说昨夜儿撞到脏东西了?”

“你想想看,昨夜儿,你大哥大嫂刚撞到那脏东西病了,而你二哥却病好了,这是不是太巧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二哥都病得快死了,怎么一晚上就突然好了?”

牛大壮被张氏说得不寒而栗,总感觉屋里藏着某个看不见的东西盯着他般。

“别瞎说了,大晚上,赶紧睡觉!”

张氏也感觉一阵后怕,小声道:“大壮,你说要不要和娘说说这事,叫她请隔壁村的王神婆来瞅瞅!”

“我听说那王神婆可厉害了,听说前不久,张家村有个人也同你二哥一般,病了一场后,突然性情大变。说他要发财了,还做了那叫啥臭豆腐去卖,听张家村的人说,那臭豆腐可臭死了!可闻起来臭,吃起来却很香!”

“那人拿去镇上卖,刚开始没人吃,可后来好多人排长队去买。”

“后来,那王神婆路过张家村,一眼就瞧出那人被脏东西附身了。张家村里都清楚那人根本就不会下厨做饭,而那人病了一宿,就会做臭豆腐,听说还会做很多好吃的吃食来,这不是被脏东西附身是什么?”

“那人最后怎么样了?”牛大壮不禁好奇道。

“被张家村用火烧死了!王神婆说了被脏东西上身的人,不仅会连累家人倒霉,还会连累整个村子一起倒霉。”张氏道。

“我看啊,我们明儿还是去请王神婆吧?!”

“这事,还是要问过娘才行!”

牛大壮心里嘀咕了。

管这些事情都是张氏一番猜测,但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谁知道他的那个二哥是不是真被鬼上身了?!

15 难怪妻子那么包子

夜已深,李香兰侧着身子,神情慈爱,哼着小曲,哄大丫和二丫熟睡,在牛大力眼里,李香兰浑身透着一股慈母般的光环。

他静静的坐在桌旁,望着这一幕,很温馨,很融洽。

等两个丫头熟睡后,李香兰小心翼翼的从木床上爬起,牛大力疑惑道:“怎么了?你不休息吗?”

他瞧得出李香兰眼中的困意,不明白李香兰为什么要起身?

李香兰缓步走到牛大力面前,垂着眸子,好似有什么话想说话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牛大力清楚李香兰是有话对他说,他登时起身,走前几步,握住李香兰的手道:“你我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李香兰脸腾的一下红了,头登时垂着更低了。

牛大力无语了。

不就握握手,有必要脸红吗?

不过想到这世界是一个古代,女子一般都很保守。

“大力哥”。

牛大力看向李香兰,他倒是好奇李香兰到底想对他说什么。

李香兰忽然抬起眸子,仿佛鼓起勇气道:“大力哥,我以前是伺候小姐的贴近丫鬟!”

啊?

牛大力懵了一下,有些弄不明白李香兰怎么突然说这话?

可他猛然想到吃晚饭时,张氏说过的一番话,记得张氏好似暗指李香兰以前当丫鬟的时候是伺候老爷、少爷的。

总所周知,伺候老爷、少爷的丫鬟大多数会被收入房内,俗称通房丫鬟,记得通风丫鬟就是在老爷,少爷做房事的时候,后面推一把。

当时李香兰并没有解释,没想到竟然还记到现在?

“那你小姐后来有没有嫁人?”牛大力笑道。

“没有!”李香兰摇摇头道。

“没有就好!”牛大力笑道。

“大力哥,你相信我没有做过老爷和少爷的丫鬟?”李香兰问道。

“有什么不信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牛大力柔声道。

好吧,不管他怎么柔声细气说话,都是一副憨厚的傻笑,根本就没有那种暧昧的感觉。

李香兰眼眶都红了,这到让牛大力有些措手不及,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对于女孩哭,他可是没有半点办法。

他惊慌失措的安慰李香兰,李香兰抽了抽小鼻子,“大力哥,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感动!”

感动?

牛大力脑袋顿时冒出一大堆问好。

哪里感动了?

“大力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没等牛大力回过神来,李香兰开始诉说起他的往事。

李香兰的父亲是出了名的烂赌鬼,经常在赌场里昼夜不归,不过好在,李香兰祖父留下一些家产,也足够李香兰父亲在赌场挥霍。

可赌场的人知道李香兰的父亲有些家底,便合伙作了个局,让李香兰的父亲输了不少银两,走投无路,只好将还有六岁的李香兰卖给了一户富商当丫鬟。

要知道当丫鬟并不非一件好事,若是遇见好的主家,倒是万事大吉,可若是碰到一些经常打骂丫鬟的主家,就算被打死了,也没人会为了一个丫鬟伸冤。

而李香兰属于好运的那种,卖给一家父慈子孝的富商当丫鬟,还被安排给一位小姐当丫鬟。

李香兰从小伺候那小姐,那小姐也并没有将李香兰丫鬟,而是当成情同手足的姐妹看待。

可惜好景不长,那家富商得罪了某个势力,那小姐不想牵连李香兰,便将卖身契交还给李香兰,并且给了一些金钱,让李香兰离开。

李香兰不想离开,还是被那小姐赶出府去。

在李香兰出府没两天,那富商果然出事了,全府上下被官差围住,所有人被官差押走。

牛大力没想到那富商的小姐这么有情有义,不想李香兰受牵连,一早将她放出府了。

要知道一旦被抄家,女眷只会沦落到教坊司里供男人取乐。

“那小姐是个好人!”牛大力忍不住说道。

若说起来,他牛大力还应该感谢那位富商小姐,要不是她,他牛大力怎么会娶到李香兰。

不过,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李香兰明明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性子还是那么纯正软弱,想来在那富商里,李香兰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罪。

李香兰眼眶湿润,点了点头。

“别想太多,好人有好报!想来你那小姐现在没事了也说不定!”牛大力不想李香兰伤心,安慰道。

“嗯!”李香兰轻嗯了一声,渐渐将头靠到牛大力肩头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牛大力发现李香兰已经睡去了,他小心翼翼将其抱上木床上,帮李香兰盖好薄被。

“如若可以,我会成为你接下来的依靠!”

16 低级淬骨丹

三更天。

杏花村背后的大罗山内,一道人影竟在幽深黑暗的密林中奔跑着。

他的速度极快,每一步迈出,都掠出五六米之远,仿佛一头快速奔跑的豹子般,身形矫健,穿梭在密林中。

片刻后,此人屹立在一根树干上,微微眯起眼,在幽黑的四周扫了一眼,口中喃喃道:“寻遍了这片树林竟然只寻到五株灵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等李香兰沉沉入睡后,进入大罗山寻找灵草炼丹的牛大力。

牛大力看了手上的五株灵草一眼,这五株灵草只能是一些比较低级的药草,在斗武大陆上根本划分不到灵草一类,可就算只是低级的药草,也是他寻遍了整片树林才寻到的。

“原以为斗武大陆的灵草算是难寻的了,没想到这世界的灵草更难寻?!”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武王境界在这世界会是一个传说了,就算再怎么天才的武者也需要丹药提升实力,境界越高对丹药的需求就会越高。

只是让牛大力有点想不通,明明他感应过这世界的天地真气很浓郁,是斗武大陆的十倍不止,像这么浓郁的位面,灵草数量应该极多才对啊?可是不仅灵草数量少得可怜,连武者的境界也这么低!

要知道斗武大陆上,武宗,武尊,武圣极多,甚至连武帝也有几位,而斗武大陆上的资源却是极为有限,所以,经常能瞧见有极强的武者为了一株极为珍惜的灵草大打出手的场面。

但灵草的数量也不会像这位面这么稀缺啊,寻了整片密林,连一株像样点的灵草也寻不着,这比斗武大陆一些天地真气贫瘠的地方还要不如,起码一座山下来,不会连一株低级灵草也寻不到。

想不通个所以然,牛大力也懒得动脑筋了,今世他又不打算修炼,所以,这世界灵草有多少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五株灵草,脑中思绪电转,快速将这五株灵草在脑海组合炼制。

若是让这世界的炼丹士知道牛大力打算将这五株不能算是灵草的药材拿来炼丹,只会嗤之以鼻,这不是开玩笑吗?拿这种低级的药材炼制低等药水还行,可拿来炼丹根本就不可能!

可别人不能,不代表牛大力不能。

此刻,牛大力脑中已经快速组合两种丹药的炼制方法。

其实许多灵草相辅相成,同一样灵草配方,在不同的炼制手法上,却能炼制多种丹药。

不过,这也要看炼丹师的水准,一般的炼丹宗师拿同样的灵草,最多能炼制四五种丹药,而他的炼丹水平,可是连炼丹宗师见了也要自叹不如,别人最多只能炼制四五种丹药,而他却能炼制十几种。

“低品增益丹和低品淬骨丹!”

这是五株药草能炼制的丹药,低品增益丹,有提升身体素质的作用,不过作用很低,只适合普通人,和刚习武的人服用。

而低品淬骨丹,能洗髓人体杂质,增强提升人体素质,比低品增益丹药效更好一些,但却少了一株主药草。

牛大力脑海有无数种炼制代替低品淬骨丹的主药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大罗山寻到了?

毕竟,低品淬骨丹更适合他,以及李香兰母女三人服用,毕竟他们的身体这些年实在亏空得太厉害了,根本就是虚不受补,只能服用淬骨丹,完整的洗髓身体。

“嗖”他登时一踏脚面的数根,身形掠出,化为一道残影,快速大罗山深处飞跃而去。

不能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否则就要天亮了。

为了方便寻找灵草,不让灵草从眼中错过,牛大力刻意将速度放慢了许多,但其速度依旧仿佛是一头奔跑的豹子般,身形矫健,快速穿梭在密林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飞檐走壁,在悬崖上摘走一朵三色花瓣的花。

“嗯!不错,是幻心花。”

身形落在地上,牛大力脸色满是惊喜之色,这幻心花若是让人直接吞服的话,会导致人产生幻觉,致人一睡不起,就和睡美人一般。

可却是能炼制低级淬骨丹的灵草。

他寻找了好久,原本都不报太大希望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他发现了这株幻心花。

牛大力将药材收起,瞧了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李香兰母女三人一般天未亮就起来干活,若是她们发现他不在,只怕会担心,而且询问起来,他也不方便解释。

“吼!”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

牛大力转过身,瞧见在幽黑无比的密林中,一头体型庞大的猛虎缓步走来,它目光血红,咧着满是獠牙的大口,死死盯着他。

“嗯?”牛大力摸了摸腹部,抬头道:“看到你,我居然有些饿了!”

从穿越到这世界,也就白天时,吃的烤鱼能塞塞牙缝,其他的都是淡得可怜的野菜,连一丝油水也没有,就这点食物根本不够他垫肚子的。

此刻,瞧见猛虎,他饿了。

猛虎:(⊙o⊙)…?

亚美爹

17 傲娇女子

半个时辰后,一头烤得金黄的烤全虎架在篝火上,一股烤香扑面而来,让人闻了登时食欲大开。

牛大力拿了根细竹子捅了捅烤全虎,流出看起来十分美味的肉汁。

“嗯,差不多了!”

他舔了舔嘴唇,此刻他肚子迫不及待的发出咕噜噜的响声,看来已经饥渴难耐了。

可惜少了大丫,二丫她们,不然这两个丫头瞧着这么大的烤肉,一定会乐坏了。

只是他清楚不能将这些烤虎肉带回去,否则,李香兰问起这烤虎肉怎么来的,他很难解释,就算说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烤肉,他也没办法解释一晚上怎么弄来烤肉来。

毕竟,他没办法告诉李香兰实情。

罢了,只要有他在,李香兰母女三人日子迟早会好起来的,也不差这一两天时间。

想着,牛大力已经开始撕扯烤肉,放入口中咀嚼着。

这烤全虎依旧少了些调味料,不然,味道一定很美味。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的响声,牛大力双眼一眯,扭头看向小树林深处的黑暗。

那里有人!?

尽管他瞧不见隐藏在黑夜中的人影,但他能清晰感受到一股非普通人的气息,很明显这人是一名武者。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牛大力轻声道。

四周寂静无声,一阵夜风吹动周围树木左右摇动,仿佛一道道从幽冥地狱来到人间的鬼魅一般。

片刻后,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牛大力一怔,静静望着那道人影缓步走来。

当月光照到那道人影身上,他扶额,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白天时遇到的那名黑衣女子。

好像叫东方胜雪的。

“是你?”东方胜雪也注意到牛大力,双眼瞪得老大,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没错,就是我!”牛大力苦笑,“没想到世界这么大,还能被我们再次遇见,看来我俩还是挺有缘分的!”

眼前东方胜雪比第一次遇见时还要狼狈,身上的黑衣被利刃划出一道道口子,口子还残留着血液干枯的痕迹。

而且,气息也比之前弱上许多。

若是按照斗武大陆上的境界划分,白天时的东方胜雪是武师境界,而此刻的东方胜雪只是武士境界,直接降了一个境界。

“狗屁缘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看我今儿不将你剁成肉酱,我就不是东方胜雪!”东方胜雪银牙一咬,要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厚淳朴,实则刁滑奸诈的小人害她,她怎么会这么狼狈?

如果不是她随身带着保命的手段,只怕白天时就被那伙人给抓去拷问了。

“你身上又没佩剑,又怎么将我剁成肉酱?”牛大力耸耸肩。

东方胜雪愣住了一下,这才发现她佩戴的剑,在逃亡的时候不知何时掉了,白皙的脸蛋登时气得通红。

“那我用双手撕了你!”

“别撑了,肚子饿了吧?这块腿肉给你!”牛大力瞥了眼她那双黑糊糊,满是泥渍的小手,他摇摇头,不由分说,扯下烤全虎的大腿,直接抛给了东方胜雪。

东方胜雪下意识接住烤腿肉,又愣住了。

“我才不饿呢?”

话音刚刚一落,一阵咕噜噜声音突然传出,在这寂静的黑夜下显得格外清晰。

东方胜雪脸一红。

牛大力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想到昨晚他也遇到这么尴尬的一幕,笑道:“吃吧,没力气又怎么手撕我?”

“你别以为用一块肉就能让我不杀你!不过看在你给我烤肉的份上,我会留你全尸!”东方胜雪冷声道。

“好好好!随你!”

就这样,牛大力坐在篝火旁吃着烤肉,而东方胜雪坐在不远处盯着他,就是不下口吃烤肉。

瞧见他吃得香,东方胜雪情不自禁吞咽着,低头看着手上的烤肉。

闻起来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了?

刚吃下一口,东方胜雪眼睛一亮,这烤肉吃起来的味道怎么这么不一样?

要知道平时她也露宿过野外,经常自己打猎来烤,可味道没有手上的烤肉吃得香。

登时,东方胜雪也懒得去多看牛大力一眼了,而是专心啃着手上的烤肉,没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将烤虎腿肉给搞定了,这惊人的速度,直接让牛大力惊得瞪大眼睛。

这女人几辈子没吃过肉了?

牛大力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可接着让他无语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东方胜雪将烤肉吃完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咄咄着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条缝来。

有没有看出缝,牛大力不清楚,但看得他却是浑身不自在。

“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过来一快吃?”他干咳一声,邀请道。

“我已经吃饱了!”东方胜雪冷声道。

吃饱了,你干嘛还目光炯炯的盯着烤肉?

可还没等牛大力反应,东方胜雪再次开口道:“不过,既然你请我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哈?

牛大力呆了一呆。

东方胜雪已经走到对面他坐下,毫不客气撕起了烤肉来。

饿

还挺傲娇的!?

(-_-;)彡

18 别动手动脚

一顿烤肉下来,东方胜雪露出满足的模样,可一旁的牛大力嘴角忍不住扯了扯,用一种讶异的目光,瞥了眼东方胜雪那并没有凸起一丝一毫的肚子,他表示无法理解,到底多大的胃才能装下上百斤的肉?

“你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东方胜雪瞧见牛大力盯着她看,眼神登时警惕了起来,威胁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吃了这么多肉,难道没觉得不舒服吗?”牛大力耸耸肩,他自认为食量已经够惊人了,可和东方胜雪一比,简直差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要知道这烤全虎有八层是东方胜雪解决的!!

东方胜雪脸一红,“舍不得了?刚才可是你让我吃的,不就吃了一点肉,就斤斤计较,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

牛大力瞪了瞪眼。

(⊙_⊙),还是他错了?

好吧,这妮子还挺要面子的。

“那我错了,行了吧?”

见牛大力认错,东方胜雪微微有些小得意,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蓦然锐利的盯着牛大力,“你之前是不是在唬我?你根本就没发现我的位置。”

之前东方胜雪自认为已经够隐蔽了,可还是被眼前这混蛋给发现了,现在一想这混蛋只是一介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又怎么会发现她的位置?

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是啊,我又不是神,又怎么能一下发现你的位置?”若是凭气息去找的话,牛大力确实能找到,但他根本就懒得去找,所以,直接想吓唬隐藏的人,只是没想到东方胜雪还真出来了?

“你还真够无耻的!”东方胜雪咬紧唇角。

“这叫兵不厌诈。”牛大力毫不在乎道:“你要知道敌人可不管你是正人君子,还是无耻小人,只要能赢,他们什么手段都使用得出。你不会还傻傻的以为敌人会好心留你一命?”

东方胜雪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憨厚,实则卑鄙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番大道理,可细细品味,她还真不得不认同牛大力的话。

“你吃饱了,我也该离开了!”牛大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层,就要离去。

“谁让你走了?”东方胜雪身形一掠,出现在牛大力面前,神情冰冷道。

“你还想怎么样?肉都给你吃了,难道还想干点别的事?我可告诉你,我是有妇之夫,说说话,聊聊天没问题,但动手动脚就算了。”

东方胜雪有些反应不过来,傻愣在那里,什么叫想干点别的事情?而且,动手动脚,还分有妇之夫?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听明白的,这卑鄙的男人竟然是有家室!!

天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眼睛瞎得这么厉害,才能看上这卑鄙无耻,奸诈狡猾的混蛋!?

不过想来,那女子一定是被眼前这混蛋的外表给骗了!

不行!

她要将那可怜的女子从这混蛋手中拯救出来。

东方胜雪越想越觉得要为民除害,冷声道:“我就是要动手动脚怎么样?”

“这样不太好吧!”牛大力一副犹豫的模样,扭捏道:“荒山野外,地上湿漉漉的,躺着不舒服?”

“死人还管地上湿不湿?!你放心,之前我说过留你全尸,我就留你全尸!”东方胜雪冷冷道。

“全尸在那呢?”牛大力用手点了点地上只剩下白骨的猛虎,道:“撕,你也撕了,肉你也吃了,还想怎么样?”

东方胜雪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该回答。

为什么她总感觉和对方说不到一个频道上呢?

等等,频道是什么鬼?

“给我站住!”见牛大力要离开,东方胜雪轻哼一声,身形蓦然掠到牛大力背后,旋即,,一掌拍出。

眼见要拍在那该死的混蛋身上,东方胜雪心里暗爽,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美艳的笑意,可却在这时,那该死的混蛋身子微微一侧,闪过了她的一掌。

怎么回事?

东方胜雪眼睛微微瞪大,可还没来得及反应,牛大力一手抓住她的手,声音平淡道:“你知道刚才你吃的是什么肉吗?”

东方胜雪微微一怔,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么问,难道那肉还能是人肉不成?

“你隐藏了实力?”她神情蓦然一冷,刚才她的那一掌,尽管没有用多少实力,但普通人根本无法躲避,更何况刚才她可是偷袭的。

“俺为什么要隐藏实力?”牛大力黝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咧嘴一笑,给人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

东方胜雪咬紧下唇,她就是被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这副模样给骗了。

“你这该死的混蛋,就是你这副模样将我给阴了,我要杀了你!”她怒从心起,登时一脚朝着牛大力的胯下踢去。

这招够狠!

断子绝孙脚!

牛大力摇摇头,握住东方胜雪的手,往上一提。

“啊!”东方胜雪措不及防,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旋即,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猛地被丢了出去。

眼见要摔到地上,东方胜雪运转内力,低喝一声,身子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后,这才稳稳落地。

“噗!”刚刚稳住身形,喉咙一甜,鲜血从嘴角渗出,她本来就有内伤,此刻微微运气,让原本伤势更重了几分。

“你!!”

东方胜雪一抹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瞪着牛大力,脸气得涨红,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仿佛丢垃圾般,将她丢了出去。

……

19 俺是有家室的

牛大力觉得挺好笑的,尽管东方胜雪脸上满是泥渍,但遮掩不住那俏丽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看似冰冷,却极为灵动的眼睛,此刻生气起来,格外的可爱。

他想了想,灵机一动,很无辜道:“你什么你?俺都说了不能动手动脚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俺是为了你好!!”

东方胜雪咬牙切齿,这该死的混蛋又装出一副憨厚淳朴的模样,还为她好,信你个大头鬼!!

不过,她也明白能轻易闪避她的攻势,眼前这混蛋不可小视,更何况如今她还有伤在身。

“本姑娘压根没生你气,而是恨不得杀了你!”东方胜雪神情冰冷,缓缓运转内力,她要聚集所剩的力量。

“俺知道你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俺的气,可是俺不能对不住媳妇啊,俺媳妇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会干活,还给俺生了两个闺女,长得特好看,以后一定比俺媳妇好看!”牛大力一边诉说,一边畅想未来。

“停!你媳妇好看关我什么事?难道你以为你媳妇好看,你闺女好看,我就不会杀你了?”东方胜雪眼神冰冷,这混蛋都有病的,自己要杀他,他还跟自己说什么媳妇好看,闺女好看?

还有,怎么这混蛋的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你也好看!”牛大力道。

东方胜雪一怔,冷不丁被这么一句话弄得脸微微一红,等等,又差点被这狡猾奸诈的小人给糊弄过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冷声道:“你知道上次说这话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牛大力回道。

(⊙_⊙)

还能一起聊天吗?

此刻,东方胜雪脸色不知道是气红,还是羞红,杏眼圆睁道:“那个人的下场会是你明年的忌日!”

“你说错了,是明年的今日会是你的忌日!”牛大力纠正道。

东方胜雪沉默片刻,瞪着他道:“今日,我杀不了你!但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还真是个耿直姑娘!

牛大力摇摇头,“你觉得俺不该拿你那三十两银子,俺现在就还给你!咱们也两不相欠了!”

“你以为本姑娘会为了区区三十两杀人?”东方胜雪冷哼一声。

“不然你还想干嘛啊?俺是有家室的人,你纠缠俺是没有结果的!”牛大力说道。

东方胜雪小嘴张了张,为什么总感觉这混蛋说的话听不懂呢?老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牛大力忍俊不禁,看到东方胜雪那疑惑的小模样,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要杀你不是为了那些银子,而是你出卖了我!”东方胜雪很快回过神,眸子极冷道。

“哎!”牛大力摇摇头,一副叹息的模样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白天出现俺面前的时候,身上的血都滴到地上了,后来,那些追杀你的人询问俺时,他们就已经发现地上的血迹了。”

“你想想看,俺没有流血,那有又只有俺一个人,你觉得俺该怎么说?”

牛大力这次可没胡诌,若是白天时,东方胜雪没有暴露这一点的话,他有一半的几率会替东方胜雪保密。

前提是东方胜雪没有威胁过他!

“俺当时要是不说实话,他们可能会要了俺的命啊?俺有媳妇,还有闺女,要是俺死了,她们怎么办到?

一听这话,东方胜雪有些愣神,难道她冤枉了眼前这憨厚的汉子了?

不对!

这混蛋最擅长狡辩,只怕刚才的话又是在诓她!

“你以为我会再信你了?要是地上真有血迹的话,他们怎么还询问你?直接杀你了,不是更省事!”东方胜雪冷冷道。

“俺怎么知道?可能他们觉得俺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牛大力一副深思的模样道。

东方胜雪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该死的混蛋要是老实人的话,全天下就没老实人了。

“无耻!”她咬紧下唇,一字一顿道。

“不对不对!打败你的不是无耻,是无邪!”牛大力很认真道。

“说人话啊?!”东方胜雪脑回路真的快转不过来,这混蛋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_·]

这妮子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ps:

和齐生干咳几声,“确实该说人话了!没错,我是来自sb78星云的水星星人,嗯,来地球的目的是为了世界和平,不是为了水!!”

20

“俺的意思是”

牛大力正要解释,对面的东方胜雪眼神冰冷,打断道:“你觉得有意思吗?在我面前就别装什么老实人了!就凭你,不配!!”

“俺要不是老实人,你觉得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和俺说话吗?”

牛大力笑了。

本身就自带憨厚朴实的脸庞,这一笑让此刻看起来更加淳朴老实。

经过此事,东方胜雪觉得从此再也不相信看起来老实的人了。

谁说面由心生的,站出来解释一下,这该死的混蛋怎么会长得这么老实?

“这和你是不是老实人没关系!谁知道你不杀我是不是另有什么企图?”说到另企图时,东方胜雪脸微微一红。

牛大力翻白眼了,“谁给你自信啊!?就你那几两肉,搂着睡觉,跟抱块骨头有啥区别!俺又不属狗,对骨头没兴趣!”

“你!!”东方胜雪脸顿时气得涨红,一直以来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高冷的模样,可自从碰见这该死的混蛋,总会被莫名其妙的气发火。

“还有,你长得也没俺媳妇好看!”牛大力嘟囔了一句。

东方胜雪都要气炸了,“就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根本不配有媳妇!”

“俺有没有媳妇又不是你定的?!而且,俺不仅有媳妇,还有两个闺女,俺的两个闺女,长大一定比你还漂亮!”牛大力认真道。

“你闺女漂亮关我什么事啊!”东方胜雪反驳道。

“对啊,那你气啥啊?”牛大力道。

东方胜雪傻眼了。

对啊,她干嘛要生气啊?

现在想来,她都快被眼前这混蛋给绕晕了。

“难道你觉得自己长得不如俺媳妇,所以才生气?姑娘,自卑可不行啊!俺听一个人说过,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虽然你比俺媳妇差了一丢丢,但也很不错了。”牛大力挠挠头,一副憨厚朴实的模样道。

原本还有些气消的东方胜雪闻言,顿时又气得冒烟。

她自卑?

开什么玩笑,只要她勾勾手指,那帮混蛋男人还不屁颠颠的讨好她?恨不得跪舔她脚趾。

要不是目前打不过眼前这该死的混蛋,她真想将这混蛋给挫骨扬灰了!!

“姑娘,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相信自己,你是最漂亮的!”牛大力好似在安慰东方胜雪般,鼓励道。

东方胜雪血气翻涌,忽然,脑子只觉得一阵眩晕,她伸出扶住额头,一手撑着一旁的树木。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在见到你!”东方胜雪抬手指去远处,连看牛大力一眼也懒得看,她怕再看到这混蛋会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既然姑娘不想见到俺,那俺就走了。”牛大力转过身,嘴角满满的笑意,在离开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姑娘,自信才是最美的!”

东方胜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怒吼道:“滚!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撕了你这混蛋!!”

声音在黑暗从响起回荡。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吐出一口血的原因,心中的那一股闷气好似畅快了不少。

她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脸蛋惨白,微微喘着粗气。

黑夜,星光点点,乌云缓缓将皎洁的月亮遮蔽,树林一下子暗了几分,原本存在着风声也在这一刻销声匿迹,周围环境瞬间死寂一般。

对于武者而言,逢场露宿早已是习以为常了,但不知为何此刻东方胜雪心里升起一股孤独感,好似不习惯周围的环境一般。

她微微蜷缩起身子,出神的望着面前的篝火,赤红的火焰燃烧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火焰渐渐变小。

一阵晚风吹过,火焰在她面前左右摇晃,东方胜雪身子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她双手抱着臂膀。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东方胜雪嘴角苦笑,看来他们并没有放弃寻找她,也对,那件东西在她手上,就算大宗派也要眼红的东西,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家族。

“这个给你!”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东方胜雪怔了怔,回过头,就见一粒好似药丸的东西,朝她飞来。

她下意识接住飞来的东西,低头一瞧,是一粒棕色的小药丸。

“我不是叫你滚了吗?你还来?”东方胜雪并没有理会手上的药丸,而是看向牛大力冷声道。

“俺又不是球,不会滚!”牛大力道。

“哼!我劝你,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远点,不然,那伙人来,只怕你想走都来不及不了!”东方胜雪道。

“他们追杀的是你,又不是俺!”牛大力毫不在意道。

“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同伴?”东方胜雪道。

牛大力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若是东方胜雪真这么说的话,他还真会被牵连进去。

“那俺还是走了!祝你好运!记得,服下你手上的丹药!”

“等等!你给我的是什么丹药?”东方胜雪看了手上的丹药一眼,不禁疑惑的看向牛大力。

这该死的混蛋怎么会好心送药给她?

或者说这丹药并不是正经的药?

“别想那么污!这丹药并不是不正经的丹药,而是疗伤的丹药,服下后,你应该能恢复七八层功力!”之前东方胜雪确实被他坑了一把,这一次就当是还她的因果。

东方胜雪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被牛大力猜中,脸登时一红,可一想到手上的丹药竟然能恢复七八层功力,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牛大力为何能拿出疗伤丹药,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武者身上多少都备有丹药在上,而她的丹药早在逃亡的路上服用完了。

“我之前想杀你,你会这么好心送丹药给我?”东方胜雪依旧不相信牛大力会好心拿丹药给她。

“你服下后,不就知道了!”牛大力道。

“你认为我相信你的话?”东方胜雪一直铭记一句话,男人都是猪蹄子。

“没想到你会这么聪明!好吧,你猜得没错,你手上的并不是丹药,而是一粒老鼠屎!”牛大力叹了口气道。

“啊!”东方胜雪张大嘴,猛地将手上的丹药往地上一扔,可却在这时,牛大力手指一弹,登时一粒丹丸从手指激射而出。

“咕咚!”东方胜雪只觉得一粒东西从口中进入,措不及防之下,将那粒东西咽了下去。

“你这个混蛋给我吃了什么?”

“你说呢?”

牛大力道。

21 现做给你看

“呕!”东方胜雪脸色一变,她第一反应便是老鼠屎,胃里顿时翻腾起来,扭过头吐呕吐了起来。

只是那粒东西早已经咽了下去,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该死的混蛋,我要撕了你!”东方胜雪怒火上涌,蓦然向牛大力扑了过去。

想她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如今

她已经忘了还有伤在身,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眼前卑鄙无耻的混蛋撕成碎片。

牛大力神情淡定,看着东方胜雪冲到近前,也没解释什么,就看着东方胜雪出手,只见东方胜雪一招一式,有节奏的舞动拳脚,朝他轰来。

他微微侧身,速度不快,却每次能准确的闪避着东方胜雪的招式。

东方胜雪气红了眼,拳风越来越快,拳影越来越密集,牛大力闪避的速度也随之变快,化为一道道残影。

半个时辰后,眼见东方胜雪的招式变缓,牛大力觉得也差不多了,淡淡道:“嗯,这么有精神,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东方胜雪动作猛地一顿,刚砸向牛大力的拳头停到牛大力面前,一瞬间傻愣在原地。

她缓缓抬起双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怎么回事?我的功力不仅恢复了,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

东方胜雪仿佛意识到什么,顿时看向面前的牛大力,“难道我刚才吃的不是老鼠”

最后一个字,她无法吐出来,毕竟,作为一个高冷的女神,怎么能说出那个粗糙的字眼呢?

“我又没说你吃的是老鼠屎?”牛大力耸耸肩,一副憨厚无辜的模样道。

“你!!”东方胜雪喉咙一噎,貌似对方还真没说她吃的是那东西,可为什么这该死的混蛋不早说明白,害得她刚才反胃得要死。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我刚才吃的是疗伤丹药,那么我之前扔的那粒,难道也是?”

想到那丹药的药效,居然能让她短短时间恢复七八层功力,连同身上的伤势也痊愈了,这在她看来,这丹药一定很贵重。

要知道市面上一枚上品回春丹最少要两千两银子,可就算是上品回春丹也不可能让她短短时间恢复,可想而知刚才服用的丹药比上品回春丹还要珍贵。

东方胜雪登时低头在地上寻找了起来。

好在之前扔的时候,还有些印象,一会儿工夫就发现了那粒被她扔掉的丹药。

见东方胜雪将那粒豆子般的东西捡起,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牛大力干咳一声,有些为难道:“那东西你还是不要吃!”

“为什么?难道这该不会真是老鼠的那东西吧??”东方胜雪脸露不解,只是说到后面,脸色突然一变。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牛大力安慰道。

东方胜雪松了口气。

“只是虽然不是老鼠的,但俺想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粪便!”牛大力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

东方胜雪石化了!!

忽然,想到眼前这混蛋居然想让她吃粪便,怒从心头起,直接将手上的某动物粪便朝牛大力扔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

牛大力很轻易闪过飞来的某物,很无辜道:“能怪我吗?”

“你你!”东方胜雪指着他,手指颤抖,瞳孔微红,她咬紧唇角,委屈得滴下来了。

这一幕,让牛大力有些措手不及。

这也太不经逗了,想他在斗武大陆上,也不是没逗过那帮女天才,甚至人族第一女帝,妖界的女王,他也抓弄过,也没见她们哭过啊!!

只是每次抓弄完,那帮女人都会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嗯,那类似“愤怒”的目光。

“你怎么哭了?俺又不是故意的,你想想看,要是俺直接拿丹药给你吃,你会吃吗?所以俺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东方胜雪不理会牛大力,将头撇过一边,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好似被某渣男伤透了心般。

“算了算了,丹药也给你吃了,俺媳妇还在家里等俺回去呢?”说完,牛大力转身要离开。

“等等!”东方胜雪一抹眼中的泪珠,叫住他。

“有什么事?”牛大力扭头道。

“你那丹药多少银子?”东方胜雪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丹药算是白天你给俺三十两的恩情!”牛大力以为东方胜雪要给他银子,他摆摆手道。

东方胜雪沉默了,突然开口道:“我给你六百两银票,你给我三粒这样的丹药。”

“咳咳!”牛大力喉咙呛了一下,“你说什么?”

对于牛大力吃惊的模样,东方胜雪并不觉得奇怪。

像这种能瞬间恢复功力、伤势的丹药,对于一个武者而言极为重要,尤其是在双方死斗的情况下,拥有这么一枚丹药,这可是能反败为胜,甚至保命的手段。

所以,像这种丹药市面上不一定能用银两购买,也只有门派家族里供奉的炼丹士专门炼制给自家弟子使用。

只是接下来牛大力的话直接让她目瞪口呆。

“没问题!俺现拉给你!”牛大力双眼眯了眯,要知道一般人家一年花费才五六两,若是节俭一些的人家,可能还用不到五两。

他就知道凭借他一手本事,混在这世界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这一世,他并没有什么大目标,也不奢求能大富大贵,只求能够养家糊口就行。

“现拉?”东方胜雪疑惑道。

为什么觉得这个词突然有些恶心?

“咳咳,一时口误,俺的意思是现做给你!”牛大力干咳一声。

其实之前和东方胜雪分开没多久,他便寻了一些简单的药草,随手炼制一枚普通丹药。

若是放在斗武大陆上,像这种疗伤丹药,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炼制,毕竟这种疗伤丹药,也就给最底层的武者使用。

“现在做给我?”东方胜雪怔了怔,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混蛋的意思是现在炼制那种丹药给她!

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炼制丹药需要各种珍稀的灵草,就凭这混蛋说现做给她,她就不相信了,毕竟,哪有炼丹师赤手空拳就能炼制丹药了。

“怎么了,有问题吗?”牛大力不解的看向东方胜雪,像这种丹药,不是随便一个炼丹师就能炼制吗?

东方胜雪很想破口大骂,怎么会没问题,你一没灵草,二没丹炉,你炼个屁的丹药。

等等,貌似她再一次爆出口了。

淡定!

她是女神,一定要淡定!

“我就看你怎么炼?”

东方胜雪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平淡高冷,一副我就看你怎么装逼的模样。

……

22 学猫叫

“那你等等俺!”

牛大力顿时盘腿坐在地上,不断从身上掏出药草出来,一株株药草摆在面前,这些药草都是之前寻找炼制低品淬骨丹主灵草时,顺便摘的,尽管蕴含的天地真气极少,但有胜过无。

随后,他在这些药草中挑挑拣拣了起来。

东方胜雪不由有些吃惊,毕竟一般人可不会随身带这么多野草。

没错,就是野草!

身为武者,或多或少也认得一些灵草,而牛大力拿出来的,大多数是她不认识的野草,尽管这些野草比较罕见,但她能百分百肯定没有哪个炼丹士会拿这些野草炼药。

“你就拿这些来炼疗伤丹药?”东方胜雪满眼不相信道。

“有问题吗?”牛大力疑惑的看向她。

“呵呵,一个连野草和灵草都分不清的人,我真怀疑你到底会不会炼药?”东方胜雪双手抱胸,眸中满是嘲讽。

“这些是野草?”牛大力不由一怔。

尽管这些药草放在斗武大陆上,确实不算是灵草,但也不至于被划分到没用的野草啊!

“不然呢?你以为用一些野草就能炼出极好的疗伤丹药?”东方胜雪不用想也知道这混蛋又想耍她了。

牛大力笑着摇头,他不清楚这位面的炼丹师水平到底有多差,才能将这些能用的药草划分为野草。

毕竟,在斗武大陆上,许多炼丹学徒都是从这些普通的药草炼起,渐渐成为一代炼丹宗师。

“怎么不说了?难道被我猜中,心虚了!你这个混蛋从骨子里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牛大力懒得理会一旁怒气冲冲的东方胜雪,捡起地上六株药草,放在掌心中,开始反复摩搓了起来。

“你这是炼丹?还是在搓泥啊?”见牛大力压根没有理会她,东方胜雪顿时气了,嗤笑一声,嘲讽道:“你真当我没见过炼丹啊,双手一搓就能搓出丹药来!?”

“像你这么搓,要是你能搓出丹药,我跟你姓!”

牛大力轻“嗯”了一声,抬眼看向她,“牛胜雪,这名字貌似不太好听,要不跟俺媳妇姓李?”

“你!!”东方胜雪没想到这时候这混蛋还嘴硬,顿时怒了,“你要是真能搓个丹药出来,别说跟你媳妇姓,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怕你搓出来的不是丹药,而是什么脏东西出来!”

“这是你说的,别后悔!”牛大力笑得眉毛弯弯,双手猛地一搓,“搞定!”

“拿去,这是你想要的丹药!”他张开手掌,递给东方胜雪瞧。

东方胜雪瞪了瞪眼。

野草呢?

她记得牛大力将野草放在掌心上搓,怎么野草不见了,却多出一粒棕色的物体。

“你认为我会相信这就是丹药?我说它是你手上搓出来的泥还差不多!”东方胜雪不置可否,若是双手搓一搓就能炼丹,那炼丹士也太不值钱了。

可话音刚刚落下,一股淡淡的药香在鼻息缭绕,顿时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丹药?

东方胜雪脑海登时冒出一个念头,猛地将牛大力手掌上的那粒棕色丹药拿了过来,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药香,以及丹药表面的余热,都表面了这粒丹药是刚炼制出来的。



双手一搓,又怎么可能搓出丹药来?

“现在相信这是丹药了吧?”牛大力笑道。

“不可能!丹药怎么可能用手搓出来?”东方胜雪摇摇头,依旧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耍诈,是你先将丹药藏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放在掌心里的,是不是?”

“你的推断确实可行!只是嘛?为什么俺要这么做?”牛大力问道。

东方胜雪喉咙一噎,立即狡辩道:“你是想看我笑话!你别以为我没看过炼丹士炼丹,那些炼丹士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炼丹的!”

“不相信,不打紧!俺还有两粒丹药要炼,这次你可要看好了,别又说俺诓骗你!”

牛大力又一次在地上的药草堆中找了五株药草出来,放在掌心上搓了起来,这一次,东方胜雪看着非常仔细,不给眼前这卑鄙的混蛋掉包的机会。

可让她震惊的是,牛大力搓着搓着丹药就出来了。

一连两次,都是这样。

东方胜雪看着手上三粒一模一样的丹药,她张了张小嘴,眼神满是不解困惑。

难道真有用双手搓丹药的炼丹士?

“怎么样?这下信了吧?”牛大力笑道。

或许在东方胜雪眼里,他是双手反复摩擦,可在东方胜雪看不见的掌心里,他却是掌控幽冥紫火,将药草提炼成草木精华,接着融合成丹药。

“刚才不知道是谁说,要是我能搓出丹药来,就任由我处置的?”牛大力笑了笑,眼神上下打量起东方胜雪来。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东方胜雪咬紧下唇,恶狠狠瞪着牛大力,“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一个男人命令一个女人,你说能干什么呢?”牛大力啧啧出声。

东方胜雪脸一红,她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竟然是一名炼丹士,尽管炼丹的方法有些匪夷所思,但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否定这混蛋是炼丹士的事实。

要知道炼丹士可是受人敬仰的存在,别说是炼丹宗师,就算是普通的炼丹士,也会被各大家族哄抢招揽,甚至为了招揽结交一名炼丹士,付出大量的金钱,美女都是值得的。

“纵然你是受人尊敬的炼丹士,我也不会为了刻意讨好你,出卖我自己的。”东方胜雪满脸羞红,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道。

“不就让你学猫叫,又不是让你去死,用得着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吗?”牛大力嘟囔了一句。

东方胜雪“哈”了一声。

“只是学猫叫?”

23 低品淬骨丹

“什么叫只是学喵叫?听你的话怎么感觉你很失望似得!”牛大力问道。

东方胜雪脸登时红透了,

这该死的混蛋总是将话说得含含糊糊,还让人想入非非,这分明就是想看她笑话。

“你才失望呢?”东方胜雪气得跺脚。

“那你叫两声喵叫听听!”牛大力饶有兴趣道,让一个傲娇高冷的女生放下身段学喵叫,貌似挺有趣的。

“你!”东方胜雪杏眼圆睁。

“不知道是谁刚才说,只是学猫叫的!现在又不敢了?”牛大力轻笑道。

东方胜雪脸气得涨红,立即撇过头,小嘴一张一合,“喵!”

声若蚊蝇。

若是不仔细倾听的话,还真听不出来。

“什么?”牛大力问道。

“我已经叫了!”东方胜雪冷哼一声。

“你那算什么喵叫啊,蚊子叫还差不多。”牛大力道。

“你!!”东方胜雪美眸瞪着他。

“行了行了,想反悔就直说嘛?!俺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果然张无忌的娘说过一句特别有道理的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牛大力摆摆手道。

这话的意思是赞美她?还是贬低她?

不过被不顺眼的混蛋称赞漂亮,东方胜雪还是暗喜的,她就说嘛,尽管她此时看起来狼狈了些,但女神的气质还是在的。

只是牛大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东方胜雪气得冒烟。

“只是让俺没想到的是,原来不漂亮的女人也会骗人!”牛大力憨厚的脸庞很是认真道。

东方胜雪贝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就知道这混蛋从来就不会说人话!!

“不就学喵叫,我就叫给你听!”大多数江湖人都很信守承若,毕竟行走江湖,义字当头。

“喵喵喵!”东方胜雪连叫了几声喵叫后,冷眼瞪着牛大力道:“你满意了吧?!”

“还行吧!尽管没达到俺的标准!”牛大力耸耸肩,他认为的学喵叫,应该是那种头戴猫耳,身穿女仆装,那样叫起来会特别有意思。

东方胜雪恶狠狠瞪着牛大力,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这该死的混蛋已经是碎尸万段了。

“别老用这种眼神看俺!虽说俺长得帅了一点,但老看着俺,俺也会不好意思的啊!?”牛大力做出一副腼腆的模样道。

“不要脸!!”东方胜雪额头顿时冒出黑线,咬牙切齿道。

“好了,三粒丹药都给你了,你答应俺的银子也快拿来,俺还等着回家看媳妇呢?”牛大力伸手道。

瞧天色确实不早了,若是回去晚一些的话,只怕会被李香兰发现他不在屋里,那就麻烦了。

东方胜雪不禁疑惑了起来。

以炼丹士的身份,不应该差这点银子才对啊。

可瞧眼前这混蛋貌似挺在意这区区几百两,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心中疑惑,但她还是从腰间掏出两张三百两的银票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接过银票,正打算离开。

“对了,你刚才说的张无忌是谁?”忽然,想到了什么,东方胜雪叫住他道。

“哦,一个同乡!”

牛大力头也不回,身形蓦然消失在东方胜雪面前。

“此人到底是何等境界?”

东方胜雪微微蹙眉,第一次交手,她觉得因为自己有伤在身,才会落败,可第二交手,她的伤势,功力都恢复了七八层,却依旧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说明对方实力在她之上。

“难道此人就是师尊常说的隐士高人?”东方胜雪脑海登时浮现牛大力那憨厚的模样,看似憨厚,实则奸诈狡猾,登时摇摇头,自嘲道:“不可能,这混蛋怎么可能是隐士高人?!”

……

杏花村,牛家。

一道身影落在牛家院落里。

牛大力身形矫健,推开房门,悄无声息进入茅草屋内,见李香兰母女三人眼眸微闭,呼吸均匀,静静的沉睡着。

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有些时间。

在李香兰母女三人还没醒来前,牛大力打算为她们炼制洗髓体魄的低品淬骨丹。

他快速取出从大罗山带回来的药草,掌心张开,一团紫色的火焰出现在掌心里,这一次,他并没有用双手搓丹药。

尽管用双手搓丹药比较方便,简单,但毕竟,给自己人吃的丹药,用手搓貌似不太卫生。

若是某女听见牛大力的想法,一定会气得火冒三丈,大骂卑鄙无耻混蛋。

当紫色火焰在掌心中燃烧,牛大力控制火焰温度,另一只手迅速将一株药草抛入幽冥紫火中。

目光聚精会神,盯着在幽冥紫火中的药草,渐渐化为一团墨色液体。

这墨色液体便是药草精华,又被称为草木精华。

想要知道一个炼丹师的炼丹水平,只要看提炼草木精华的纯度就能判定出来,纯度越高,不仅代表炼制丹药的成功率高,同时代表炼制出来的丹药品级越好。

对于别的炼丹师,或许需要丹炉辅助提高提炼草木精华的纯度,但对于牛大力而言,丹炉不过只是摆设而已。

“天叶草,雷公藤,雾冥菇……”

牛大力快速将一株株药草抛入掌心中提炼草木精华,若是被一些炼丹师瞧见,牛大力如此迅速提炼草木精华,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要知道就算是炼丹宗师提炼草木精华都是一株株的炼,就怕出一点岔子,所有功夫都得功亏一篑。

“凝!”牛大力目光瞬间锐利,心中大喝一声,在幽冥紫火中的墨色液体忽然迅速分开,扭动成四枚墨绿色丹丸。

手一收,将四枚墨绿色丹丸收入手中。

这四枚墨绿色丹丸便是低品淬骨丹,从丹丸表面的光泽能看出这四枚丹丸都属于低品淬骨丹中的极品。

在天武大陆上,丹丸品质越好,表面会显得特别光滑,反而,品质越差的丹丸,表面会特别粗糙,摸起来会有凸起的刺感。

牛大力满意的点点头,不管到了哪里,凭他这手艺,根本吃穿不愁。

却在这时,床上的李香兰身子动了动,这一举动,登时被桌前的牛大力察觉到,他暗道不妙,迅速趴在桌前,假装睡觉。

李香兰刚起床就见到趴在桌前睡觉的牛大力,神情慌了,登时走上前,“大力哥,你身子刚好,怎么能趴在桌上睡觉?”

牛大力缓缓抬起头,装作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模样,道:“兰儿,你醒了?没事,在哪睡不一样?”

“这哪能一样?大力哥,你病才刚好,要是再出个意外,我和大丫,二丫该怎么办法啊?你快躺到床上睡吧。”瞧见他苍白的脸色,李香兰都急哭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脑海情不自禁冒出这么一句,牛大力赶忙安慰李香兰,还在李香兰面前发誓以后在也不敢了,李香兰这才轻饶了牛大力。

“大力哥,现在好早,你赶紧上床歇息一会儿,我先去干活了。”

牛大力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李香兰服用低品淬骨丹,就这么看着李香兰出屋干活了。

“看来有时间一定让李香兰服用低品淬骨丹。”

牛家一切大大小小事务都是李香兰一个人去做的,要做早饭,又要洗一大家子人的衣服,还要喂鸡喂鸭,从天未亮干到日晒三竿都未必忙得完。

原主不疼心李香兰,可他却是心疼无比,不知为什么,他对李香兰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似他很早就认识李香兰了一般。

可是不管怎么回忆前两世的记忆,都没有容貌酷似李香兰的人。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牛大力也不想了,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小萝莉,他笑了,“没想到这一世突然就有了两个闺女?”

两个闺女此刻嘴角流着哈喇子,想来一定是在梦中吃着什么好吃的食物,原本他还打算怎么让两个丫头服下低品淬骨丹,现在也不用了,直接将低品淬骨丹放入两个小丫头口里。

“甜甜的,好吃!”

大丫动了动小嘴,迷迷糊糊道。

二丫并没有说话,但脸上喜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此刻她的内心。

牛大力心里一软,这两丫头从小到大就很懂事,别人家的孩子在四五岁的时候

就穿着开裆裤到处乱跑,可大丫和二丫,四五岁就开始干活了,还要时不时面对钱婆子的谩骂。

他在大丫和二丫额头轻吻了一下。

“放心吧,有我在,以后会更好的!”

24 毒蛇意识

大概是昨夜一晚都在寻找药草,再加上连续炼药消耗了不少精力,刚躺上床,牛大力打着哈欠,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搂着两个小人睡去了。

只是刚刚一闭眼,四周环境蓦然一变,来到一个没有任何色彩,只有一片白色的陌生空间里。

牛大力四下看了看,眼神满是不解疑惑。

“奇怪了,怎么会突然进入识海内?”识海是人储存记忆的地方,一般时候,是没人会选择来这里。

却在这时,原本毫无色彩的世界,突然一变,一幕幕画面,密密麻麻显示在四面八方。

看到眼前的这些画面,牛大力更疑惑了,这些画面都是他在斗武大陆上生活的一幕幕。

有击杀妖兽的画面。

有在秘境中夺宝被追杀的画面。

“俺很羡慕你能有这么丰富记忆。”突然,一个憨厚淳朴的声音响起。

牛大力双眼微咪,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牛大力。

当然,这也不是真正的牛大力,真正的牛大力早在两天前就病逝了,此刻他听到的不过只是原主留到的一道意识。

“是你拉我来到这里的?”牛大力问道。

“没错,是俺!”意识回道。

“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牛大力曾试图将这道意识抹除,但他发现这道意识极为狡猾,一旦他有抹除的念头,这道意识就会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和他拼命。

甚至好几次,他都寻不到这道意识躲藏在哪。

“没啥!只是想看看斗武大陆第一人长什么样?”意识道:“俺就想不懂,你上一世要皮相有皮相,又那么厉害,怎么会当鳏夫?”

鳏夫?

牛大力顿时一脑门黑线

真正的原主可不会说出这番话,不过,人有三魂七魄,自然就有喜,怒,哀,惧,爱,恶,欲,很明显这道意识属于恶,或者欲,其中的一个。

“俺十八岁没娶媳妇,都被村里人看不起,没想到你几十年都没闻过女人味?怪可怜的!”那意识又道。

牛大力脸一黑,“这只能说明,我和你的区别!真正有本事的男人不会在意这点儿女私情!”

“那你为啥要对俺媳妇那么好?难道你喜欢人妇?还是说,你喜欢一个有两个闺女的人妇!”那意识又道。

“还真被你才对了!香兰闻起来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很美味,这应该就是你说的人妇的味道了!”

牛大力笑了,想调侃他,想激怒他,他哪能这么轻易上当。

四周蓦然一片静寂。

想来那意识是沉默了。

“俺就想不懂了,明明香兰对你这么好,可你为什么这么向着牛家一大帮吸血鬼?”牛大力质问道。

“别学俺说话!”意识道。

“呦,还有脾气了,俺怎么说话还要你管?俺就想问问你,你的良知呢?难道都被狗吃了?香兰对你的好,你漠视,大丫,二丫对你的孝顺,你也漠视,最后死了,还留下这么一道意识保护牛家!”

“不让对付牛家也就算了,俺不跟你计较,还不让俺带香兰她们走,俺就问你想干什么?”

牛大力越想越气,若不是有这道意识,凭借着他的手段,哪能这么束手束脚。

可等了一会儿,那意识并没有回答,好似消失了一般,他嘲讽道:“俺就纳了个闷,牛家那么对你,你还对牛家这么好,难道你和那个钱婆子有一腿?”

“别胡说!”那意识最终忍不住道。

“啧啧!这么着急否认,难道被俺猜中了!”牛大力眼角扬起一抹笑意,小样,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

“张谋仁,你也别得意!”

“昨晚那个东方胜雪长得不懒吧,你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帮她炼制四枚丹药,居然只要银子?”那意识好似嘲笑道。

“怎么了?有意见吗?”牛大力撇撇嘴道。

“当然没意见!不过嘛,那个东方胜雪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可能人家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意识笑道。

牛大力脸一沉。

“也对,一个单身百年的老处男,连恋爱的滋味都没享受过,又能期待他做什么呢?”意识又笑道。

牛大力石化了。

心里仿佛被一刀刀狠狠刺入。

老处男?

单身百年?

恋爱的滋味都没享受过?

“啧啧!没有享受制造生命的过程,直接开花结果,俺就想不懂了,你有毛好得意的?”意识带着嘲讽的语气道。

有什么好得意的?

脑海不断回荡着这一话!!

“噗”

暴击!

一万点伤害!!

ko!

意识完胜!

25 二丫挨打

为什么这意识嘴贱的功夫这么像某个人?

心魔?

前世,他突破武帝境界时,出现的那个心魔,嘴贱的功夫可不亚于眼前这道意识,要知道前世,他可是活活被气死的。

倒不是说他气量小,而是在斗武大陆上,整整几十载,到最后,他才发现单身了一辈子,这是不是挺扎心的!

 ̄ ̄。

不过,尽管如今听起来依旧挺扎心的,但如今的牛大力倒是有了一些免疫力。

想想看,第一世某些网络小说里,不说女配单身千年,万年的,就说主角单身个百八十年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有了比对,那他还扎心个鬼?

“你想嘲笑就尽管嘲笑吧!”

“没有享受制造生命的过程,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直接开花结果又怎么样?两个闺女始终是俺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牛大力清楚这意识明显就是想嘲讽他,他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或许,你自始自终都没承认过香兰是你媳妇,不然,你不会任由牛家的人虐待香兰这么久,但你不承认她们不要紧,俺来承认,你给不了她们幸福,那么由俺来给她们幸福!”

“那走着瞧!”意识冷声道。

“走好不送!”

牛大力尽管看起来满脸笑意,可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不除掉这道意识,难道留着以后给他看直播啊?!

咳咳!

是正经的直播!

……

清早,牛永气和牛永立去私塾上课,古代上学和现代有些类似,也是分为上午和下午各上一次课,中午休息一个时辰。

牛云茹因为昨晚的事情,对大丫和二丫横挑鼻子竖挑眼,大丫和二丫只知道埋头做事,对于牛云茹使唤她们做事,已经习惯了。

“做事慢吞吞的,没吃饭啊?”牛云茹双手叉腰,神情倨傲,看着打扫院子里的两个个丫头,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二丫嘟起小嘴,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我们就是没吃早饭!”

“你个死丫头,敢驳我嘴,我告诉奶听,你不干活,还想着吃饭。”牛云茹仿佛找到机会般,喊道:“奶,二丫不想干活!她想偷吃鸡蛋!”

“在哪呢?”钱婆子从屋里冲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拿起扫把,“你个贱皮子,敢偷吃鸡蛋,看老娘不打死你个赔钱货!”

“奶,我没有!”眼见扫帚要落在身上,二丫赶忙躲避。

见没打中,钱婆子气了,“好你个贱皮子竟然敢躲,有种你再给老娘躲躲看!”

“奶,二丫没偷鸡蛋吃。”大丫拦在钱婆子面前。

“没错没错,是大堂姐冤枉我!我没偷吃鸡蛋,奶,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鸡棚里看看?”二丫委屈道。

在牛家,只有钱婆子才能去鸡棚里捡鸡蛋,所以,钱婆子每次都会摸一番母鸡的鸡屁股,每天哪些母鸡能下蛋,哪些母鸡不能下蛋,都瞒不过她。

“你真没有?”钱婆子拿着扫帚,恶狠狠道。

“没有!”二丫摇摇头,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之色。

钱婆子可不相信二丫的话,立即走到鸡棚里查看了一番,这才从鸡棚里走了出来,“算你识相,要是让老娘知道你偷拿鸡蛋,就给老娘滚出去。”

牛云茹一脸得意,看着挨打的二丫,心里窃喜不已。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

还想和她比?

没门!

26 委屈的二丫

“就知道偷懒,还不赶紧给我将院子打扫了。”钱婆子看向牛云茹,气势汹汹道:“给我看紧了,要是这两贱丫头敢偷懒,就给我用扫帚打!”

“好的,奶!”牛云茹一口答应道。

二丫垂着小脑袋,用小手偷偷抹了抹眼泪,模样委屈,大丫拍了拍二丫的后背,“没事!”

二丫更委屈了,小眼睛湿润,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今儿算好的,起码没罚她们不准吃早饭。

“云茹,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突然,一个憨厚的声音在院子响起。

二丫睁着湿润的眼睛望向站在茅屋前的牛大力,挤在眼眶里的泪珠突然忍不住哗啦啦的流出来。

但她很快用小手抹掉那流出来的泪珠。

这一幕,看得牛大力心里一纠。

那张可怜委屈的小脸,明明被冤枉偷拿鸡蛋,还差点挨了一顿打,但还是坚强的忍住不哭。

明明见到他这个父亲出现,去不能倾诉,只能委屈的抹去泪珠,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这只能说明他这个当爹的没用,连宝贝女儿都保护不了。

“老二,你出来正好,这贱丫头刚才偷拿鸡蛋,可你要看好了,谁知道今儿她敢偷鸡蛋,明儿还会偷什么?”钱婆子颠倒黑白道。

牛大力看向钱婆子,尽管在茅屋里,他是在睡觉,可外面的事情,怎么能瞒过他的耳朵。

明明钱婆子不分青红皂白,仅凭牛云茹一句话,就认定二丫偷拿鸡蛋,即使,最后证明二丫是被冤枉的,钱婆子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还要二丫她们继续干活。

现在倒好,居然颠倒黑白了起来。

二丫心里一紧,垂着小脑袋,小手紧紧抓住衣角。

“二丫,没事的!爹,已经不是以前的爹的!”

大丫知道要是以前遇见这种情况,爹只会站在奶一边,训斥二丫,但经过昨天的事情,大丫对改变后的爹有了信心。

二丫怔了怔。

脑海登时回想昨天爹抓鱼烤给她,还为了娘和她们上桌吃饭,和爷奶争执。

但她心里仍旧有点紧张。

睁着水汪汪,又带着期望的小眼睛望着牛大力。

牛大力不清楚大丫和二丫的对话,他声音低沉道:“娘,刚才你不是去鸡棚看了,不是没有丢鸡蛋吗?”

“这不是今儿没少,谁知道二丫明儿会不会偷拿?”钱婆子哪会想到牛大力会这么回答,要是以前的话,她这么一说,牛大力只会听她的话教训二丫,可现在居然质问她?

牛大力冷笑,明天的事情都没发生呢,就觉得明天二丫会偷鸡蛋,这钱婆子真以为自己是神啊,还能知道未来的事情。

“娘,明儿的事又有谁说得准!但今儿,二丫确实没有偷拿鸡蛋!”

钱婆子被问得两口无言,原本她就不占理,可偏偏这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啊,哪里会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老二,会反驳她的话。

“娘,你身为长辈,怪错了二丫,这件事不能怪你,但有一个人,撒了谎,让娘怪错二丫!”

牛大力可不管钱婆子想什么,目光蓦然严肃,盯着牛云茹。

27 两个傻闺女

牛云茹被牛大力的模样吓到了,要知道平日里的牛大力在家里都是一个透明人,话不多,除了埋头干活就是干活,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模样。

“云茹,你为什么要说谎,害二丫差点被你奶打?”牛大力面无表情,一步步朝着牛云茹走去。

“二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牛云茹脸色有些苍白,吓得倒退两步。

“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别吓到孩子了?”钱婆子道。

牛大力看向钱婆子,道:“娘,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错怪二丫吗?就是因为云茹在你面前撒了谎,诬陷二丫偷拿鸡蛋!”

“这个云茹不是年纪还小!”钱婆子脸色有些难看。

同样是孙女!

可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牛云茹年纪还小,那二丫年纪就大了?

“娘,云茹如今十二岁了,这年纪别人都开始说亲了,要是这件事让外面的人听了,该怎么说?知道云茹居然陷害在家里的妹妹,这名声可是要臭了,到时别说镇里的人家看不上云茹,只怕就连村子里的人也不想娶一个陷害亲妹妹的媳妇回家!”

要知道不管是钱婆子,还是张氏可是不看起泥腿子的,一心想让牛云茹嫁到镇上的富裕人家享福,以至于牛云茹在牛家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也就躲在屋里绣绣花,习习字。

“娘,云茹是俺侄女,俺也盼着她好,可她实在不能这么陷害妹妹们!你也不想以后云茹嫁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猎户,或者是给别人当填房。”牛大力接着道。

钱婆子脸色一变。

尽管牛大力说得话很难听,但也不是不无道理。

毕竟没有哪户正经人家肯娶一个陷害妹妹的惹祸精回家,也就那些娶不上媳妇的泼皮,或者是那些死了媳妇的鳏夫。

牛云茹听说她要嫁给那些她看不上眼的穷鬼,顿时气红了眼睛,“我才不嫁给那些穷鬼猎户呢!”

说着,她哭着跑回房去了。

钱婆子见牛云茹跑了,赶紧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着牛云茹。

牛大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一冷,牛云茹会长成这样自私,记仇,多半有钱婆子和张氏的功劳。

不过

他忍不住看向大丫和二丫。

其实大丫和二丫的小包子性格,又何尝没有他和李香兰的功劳!

“二丫,疼不疼?”牛大力来到二丫面前,半蹲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

“不疼!奶没打到我!”二丫小脸上说出的喜悦,爹居然为了她将大堂姐骂哭了。

“没事就好!”牛大力笑了笑,看向大丫,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大丫也长大了,懂得护住妹妹了!”

大丫小脸顿时红扑扑,垂着小脑袋,傻笑。

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傻闺女,牛大力声音忽然一沉,将两个丫头搂着,“是爹没用!不过,你们放心,以后爹会护着你们的!”

大丫和二丫面面相视,眼中有迷惑,不解,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喜悦。

……

刚从外面回来的张氏,听着牛云茹添油加醋的诉说,又见牛云茹哭肿的眼睛,气得就要找牛大力算账。

可一想到昨晚的猜测,顿时又不敢去了。

谁知道那脏东西会不会将她也给附身了?

“娘,那个傻子说我以后不能嫁给有钱的公子,为什么你帮我生气啊?”牛云茹气道。

“别闹了,云茹!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有事先去和你奶说。”

张氏也没有解释太多,径直出了屋子,气得牛云茹将床上的被褥,恶狠狠扔到地上。

只是,牛云茹冷静下来之后,想了想,便穿着小鞋,偷偷朝钱婆子屋子里走去。

28

正房。

张氏神神秘秘的将昨夜和牛大勇说过的话,复诉给钱婆子听,钱婆子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其实钱婆子也觉得这两天的牛大力有些奇怪,不仅学会反驳她的命令,还这么护着李香兰那三个丧门星,这怎么想都有古怪。

更何况,为什么牛大力原本快死的人会一夜好起来,而她的大儿和大儿媳妇却在那一晚见了鬼,病得不轻。

“你说那个王神婆真这么厉害?”钱婆子犹豫道。

听这话,张氏信心更足了几分,看来婆婆是信她的话了,她便将王神婆在镇上的事迹说了出来。

像什么帮大户人家驱鬼驱邪,算卦看相,说得好像亲眼般,甚至将王神婆与鬼怪的斗法,各种添油加醋,描述出来,反正说得王神婆好似下凡的神仙般,无所不能。

“娘,听说那个王神婆还经常进出县太爷府里,连县太爷都信王神婆,要是不点真本事,县太爷也不会去请王神婆了。”

钱婆子有些动心了,可又犹豫了,“只是想那王神婆这般厉害,咱们能请得动吗?“

张氏目光一闪,连连点头,“娘,今早我去小姑那一趟,你也知道小姑家在镇上有些体面,我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小姑说她那婆婆认识王神婆,还说要帮咱们请那王神婆。”

“你怎么能麻烦金玉呢?”

钱婆子瞪了张氏一眼。

她就牛金玉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到大,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活都不肯让牛金玉去做,什么好东西都顾着牛金玉,将牛金玉养成仿佛大户人家的小姐般。

张氏默默地垂着头,她明白她那个娇气的小姑可是钱婆子的心头肉。

她刚嫁入牛家的时候,可没少受这个娇气的小姑的气。

好在,在嫁入牛家没两年,她那小姑也嫁出去了,嫁到镇上有钱人家当富太太。

那时,可没少羡慕死她。

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

在当年,牛金玉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小娘子,甚至到了说亲的年纪,四周村子里的那些地主老爷,富户都请媒婆上门提亲,那简直那要踏破门槛了。

可偏偏牛金玉谁都看不上,一个心思想要嫁到镇上的有钱人家。

那时,张氏还心中嘲讽牛金玉痴心妄想,甚至她这婆婆也觉得不太可能,只是谁让她这婆婆心疼这个闺女呢,就算觉得不可能,也任由牛金玉,推掉那些提亲的人,对外解释什么心疼闺女,想让闺女多在家陪她一两年,。

只是万万没想到牛金玉还真嫁到镇上去了,而且嫁的那户人家还不是一般的人家。

那可是开了一家全镇最大的酒楼,许多富户老爷太太,官老爷太太都到那酒楼开酒宴。

看到小姑嫁得这么好,张氏也一门心思娇养牛云茹,她觉得竟然小姑能嫁那么好,她的闺女最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娘,你可冤枉我了,我也只是想问问那王神婆的情况,没想到小姑担心娘,想都不想就去请那王神婆。这说明小姑心疼娘你呢!”

张氏这话,还是很给钱婆子面子的,起码钱婆子听起来舒坦,要知道她这个闺女打小就心疼她这个娘,现在嫁了人,也一心有什么好东西就顾着她。

“金玉也是的!”钱婆子一脸斥责道,但脸上写满了遮掩不住的喜色。

“娘,小姑说大概两三日,她就将王神婆请来咱们家。”张氏刚说到一半,却被钱婆子打断了。

“金玉要来,这可怎么行?家里还有那脏东西呢?要是金玉有个好歹怎么办?不行,你赶紧叫大勇去镇里,叫金玉不要来!”钱婆子着急道。

张氏心里嘟囔了,他们一大家人还和脏东西住在一块呢?但这话,她可没胆子在钱婆子面前,只能答应一声。

可却在这时,门“咣当”一声打开。

牛云茹整个人摔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张氏脸色不好道。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二伯是妖怪!?”牛云茹刚才在门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娘和奶要叫小姑请神婆驱鬼。

“嘘!”张氏赶忙捂住牛云茹的嘴,“小声点!”

牛云茹登时明白,她娘这是怕被附在二伯身上脏东西听见,顿时认真的点点头。

“云茹,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听,更不能让大丫她们听见。”张氏道。

牛云茹点点头,小声道:“娘,我懂。难怪这两日二伯这么奇怪,原来二伯被妖怪附身了。娘,我听说妖怪都是要用火烧死的?难道二伯也要”

“这个要看王神婆怎么说了?不过,张家村有一个人也同样被脏东西附身,王神婆说被脏东西附身的人是不祥之人,会连累家里人倒血霉,最后被王神婆烧死了。”张氏道。

牛云茹心底升起一股惬意。

敢说她只能嫁给那些泥腿子,活该,被活活烧死。

29 野炊

这一天,牛大力并不知道钱婆子和张氏两人密谋着什么,不过,对于他而言,不管密谋什么,来者不拒。

此刻,牛家的柴火用完了,他领着大丫和二丫到山旁寻找干柴。

由于大罗山上有极为凶恶的大虫,大多数杏花村的村民也只敢在大罗山附近寻找柴火。

不过,尽管没上山,但大罗山附近偶尔也会有大虫下山寻觅猎物,依旧存在危险。

“大姐,我怎么感觉今儿干活不累啊?难道我生病了?”二丫搂着数根树枝,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大丫。

“傻丫头,生病哪有干活不累的!”大丫笑道。

只是她心里也疑惑,其实不止小妹,连她也感觉今儿干活不累,甚至连一点汗也没流过,若是平时的话,此刻,她们一定气喘吁吁。

听着两个傻丫头的话,牛大力淡笑不语,低品淬骨丹是初习武者服用,药效温性,不仅能改善体质,还能提升身体素质。

不像某些比较烈性的丹药,普通人一旦服用,体质较差,扛不住药效直接爆体。

看来要找时间,让香兰也服用低品淬骨丹。

牛大力心里琢磨着,可却在这时,他感觉衣角被什么拉了拉。

“爹,你看那有一只野兔!”二丫小脸激动得脸红扑扑的,用小手指着不远处那只正在吃着野草的灰色小兔子,小声道。

大丫小脸严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灰色小兔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牛大力笑了,“你们想要养吗?”

“养?为什么要养呀?”二丫歪着小脑袋,问道。

(⊙o⊙)…

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兔子,一般小女孩不都很喜欢养吗?

大丫也满是疑惑的看向他,那困惑的眼神看得牛大力有些尴尬了,“爹还以为你们想养呢?”

“哦,我知道了,爹的意思是不是抓这只兔子回去养,然后,等兔子生一大推小兔子,我们就有好多兔子肉吃了。”二丫仿佛被点醒般,小眼睛闪烁的亮光。

牛大力呆了呆。

好吧,这样理解也没毛病。

貌似他低估了吃货的想象力了。

“爹,那只野兔要跑了!”突然,大丫着急道。

牛大力扭过头,就见野兔撒开腿就跑,速度还不慢,他眼睛一眯,目光四下一扫,猛地一脚踢向一粒小石子。

“嗖”那粒小石子速度极快,直接射中那只野兔。

两个丫头顿时瞪大眼了。

牛大力心里暗道糟糕,刚才显露的一手,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刚要解释,二丫突然抱住他,喜悦道:“射中了,爹,你好厉害啊!”

大丫也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牛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两个宝贝闺女这般崇拜,心里貌似比前世成为武帝还让人愉悦。

“爹,我去捡兔子回来!”两个丫头快步上前去捡那只兔子。

看着两丫头兴奋喜悦的模样,牛大力心里不知不觉也觉得喜悦,这大概就是身为人父的感觉吧!

“爹,我们带回家吧,娘看到这兔子一定高兴坏了!”大丫道。

带回去?

那还有肉吃?

“我们不带回去,就现在烤来吃!”牛大力笑道。

大丫和二丫对视一眼,小脸上的喜悦更浓了。

“嗯嗯!”二丫可爱的小脑袋连点。

“只是爹,我们有兔肉吃,可娘什么都吃不到。”大丫犹豫道。

二丫登时一脸闷闷不乐的小模样,“爹,我们还是带回家吧,这样娘也能吃到兔肉。”

其实两个丫头都知道带回牛家,以钱婆子的性子,能分给李香兰母女三人的兔子肉有一口肉就算不错了。

可能闻兔子香的概率会比较大一些,尽管这兔子是大丫和二丫带回去的,但钱婆子会以牛永气和牛永立读书辛苦,让大丫她们不能吃,然后,暗地里,将兔肉偷偷分食。

“大丫,二丫都是好孩子!都懂得孝顺你娘!”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小脑袋,“不过,你娘现在应该在河边洗衣服。”

两个丫头抬着小脑袋,目光咄咄的望着他,好似在等他接下来的话般。

“你们俩去叫你娘过来,爹在这里烤好,等你们来吃!”牛大力轻笑道。

“好!”两个小丫头顿时兴冲冲的向河边小跑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李香兰怀里捧着木桶走来,木桶里装得满满的衣裳,大丫帮忙提着小木桶,二丫走在一旁,三人又说又笑走来。。

“来了!快坐下!”牛大力转动着烤得金黄的兔肉道。

“大力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李香兰道。

“快坐下来吧,这兔子是大丫和二丫发现的,她们想怎么吃,就由着她们。”牛大力笑着将李香兰拉到一旁坐下。

李香兰脸一红。

“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块吃东西,你就让孩子们开心一下。”牛大力又道。

李香兰看着满脸兴奋的二丫,又看了看尽管大丫比较稳重,但眼睛中透着喜悦,她心里不忍,只好点点头。

牛大力笑了。

户外野炊有助于增进一家人感情。

吃完烤兔肉后,大丫和二丫小嘴油腻腻的,小脸满是幸福的小模样,李香兰吃得比较腼腆,但牛大力还是会刻意留一些兔肉给李香兰,这动作不禁让李香兰满脸羞红。

就这样,快乐时光很快过去。

晚饭,李香兰母女三人又一次上桌吃饭。

这一次,钱婆子,张氏几人倒是没说什么,牛大力猜测大概是昨晚牛老根发话的原因。

不过,钱婆子和张氏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尽管她们掩饰得很好,但眼中的戒备害怕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牛大力倒不怕钱婆子两人会作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反正这顿饭下来,吃得格外的沉默。

夜晚。

等李香兰熟睡后,牛大力偷偷将低品淬骨丹放入李香兰嘴里,看着那鲜润的朱唇,他喉咙不禁有些发干。

他重重拍了拍脑门,“脑子都脑补什么玩意啊!”

四人挤在一张不大的床上,想翻个身都难,牛大力胡思乱想一通,就是睡不着,他侧着身,看着两个睡着真香的闺女。

“兔子好吃!”二丫小嘴喃喃,好似咀嚼着美食般。

“真是个小吃货,做梦都想着吃!”

牛大力忍不住发笑。

30 掏鸟蛋

时间一晃,两日过去。

这两日牛家格外平静,钱婆子没有再像之前一般责骂李香兰,张氏同样见到李香兰母女三人避之不及,不对,应该是避着他们一家。

牛大力思前想后,觉得或许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只是不管钱婆子要有什么密谋,这两日却给了他们父女三人一次增加感情的机会。

大罗山中,牛大力身形轻巧爬上一颗粗大的古树上,在古树上有一个鸟巢,他看了眼鸟巢里的鸟蛋,鸟蛋不大,只有他的拇指大小,但数量可不少,整整有六个。

将鸟巢里的鸟蛋取走,牛大力从树上爬了下去。

其实,四五米的高度,对于他而言,就算不用施展轻功,他也能直接跳下去,但谁叫大丫和二丫还在树下,一些东西还是不能让这两个丫头瞧见。

“你们看,有六个鸟蛋!”牛大力看着两个丫头,将手中的鸟蛋让大丫和二丫看。

“爹,这是什么鸟蛋啊?好吃吗?”二丫小眼睛发亮。

牛大力看了眼手上的鸟蛋,蓝色的外壳,看起来格外的漂亮,他不清楚这是哪种鸟类的蛋,但大多数鸟蛋都是能食用的,只是分好吃和不好吃,而且这世界可没有国家保护动物一说,也就是说只要能吃的,都是免费的食物。

“嗯,不清楚,反正好吃就行!”牛大力笑道。

“嗯嗯!爹,那我们现在就去煮熟吧?”二丫迫不及待道。

“别急,我们捡多一些鸟蛋,这样你娘也能吃。”牛大力道。

“好耶!”二丫兴奋的跳了起来。

大丫神情迟疑,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树木,有些担忧道:“爹,我听村里的人说,山上有吃人的怪物!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别怕,有爹在!”牛大力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安慰道。

大丫看着牛大力那自信的脸庞,她心里不禁升起一股信任。

有时候,她会觉得爹变了好多,变得和以前的爹很不一样,但如今的爹更爱她们和娘,她也很喜欢如今的爹,总是带她们吃好吃的食物。

有烤鱼吃,有烤野兔,昨儿,爹还抓了一只野鸡,做了一道什么叫花鸡,特好吃了,今儿,又带她们上山掏鸟蛋,好久没吃蛋了,想想满嘴馋的。

等等,为什么有种有肉吃就是爹的感觉呢?

大丫傻傻笑了。

怎么跟小妹一样也喜欢吃了。

二丫同样脑补煮好的鸟蛋,嘴边流着哈喇子,傻傻笑着。

牛大力神情忧虑了。

唉,有两个傻闺女怎么办,以后要是让渣男给拐骗走了如何是好呢?

在线等!

急!!

又在附近的树上掏到不少的鸟蛋。

收获丰富。

大丫和二丫双手捧着满满的鸟蛋,小脸上满是高兴的小模样。

在河边,牛大力将鸟蛋装一个破陶罐里,这破陶罐不能装下他们掏来的全部鸟蛋,只能装下三分之一,但不急,他们慢慢煮,慢慢吃。

将水装入破陶罐里后,放在火堆上烧。

等了一会儿,牛大力将煮好的鸟蛋分给大丫和二丫吃,这两个傻闺女高兴得和什么似得,迫不及待的将蛋壳剥开。

看着大丫和二丫满嘴的幸福,牛大力心里格外开心。

“爹,你也吃!”大丫将剥好的鸟蛋递给他。

“好!”牛大力笑着接过鸟蛋,放入口中,嗯,蛮好吃的。

31 事情来了

吃了差不多,他们也该起身回杏花村了,不然,他们回去晚了,不知道钱婆子又会含沙射影什么。

大丫和二丫将事先准备的熟鸟蛋藏在身上,打算带回去,偷偷给李香兰吃。

随后,牛大力父女三人各自背起一捆柴火下山了。

“爹,听小白说山上很危险,我怎么没感觉呢?”下山的路上,二丫看了看十分平静的周围,小脸满是困惑道。

这是她第一次上大罗山,之前老听村里的小伙伴说,山上有多危险,经常有人上山后,就没有再回去,说山上有吃人的怪物,好恐怖。

可她瞧着也没有多恐怖啊!

“你还想我们遇到危险啊!”大丫没好气道。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

牛大力笑道:“可能是我们运气好吧!”

二丫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那爹,我们以后还能吃鸟蛋吗?”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的望着牛大力。

大丫尽管也很想吃,但她是长女,比二丫年长两岁,思考问题会比较多,大罗山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登时又教训了二丫一顿。

“你个傻丫头,知不知道山上是很危险的?小白他爹就因为上了一次山后,差点把小命丢在山里。我们这次没事,不意味以后没事!”

看着大丫一副大姐姐教训妹妹的模样,牛大力笑了,或许因为大丫是长女的原因,大丫从小就比较稳重,总为妹妹着想。

而二丫,是一个机灵的小吃货,只是这份机灵,由于长期以来待在牛家受到各种辱骂的原因,导致二丫有些胆小。

如今,在他面前倒是显得很自然许多。

二丫嘟起小嘴,“爹,大姐老拍我脑袋,要是我真傻了怎么办?“

牛大力笑了,“二丫要是傻了,那爹就养你一辈子!”

“好啊,那我常常就有好吃的了。”二丫乐呵呵傻笑。

大丫翻白眼,道:“就知道吃!”

二丫顿时向大丫吐吐小舌头。

一路走来,牛大力父女三人其乐融融。

只是刚要到牛家时,牛家门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围了不少的村民。

“爹,我们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大丫问道。

“不要出声,我们上去看看。”牛大力神情蓦然有几分严肃,一般情况下,村民是不会轻易围住某一处,而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一群吃瓜群众正在围观着什么。

还未到近前,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些议论声。

“听说牛家老二被脏东西附身了?”

“这还能有假,你没瞧见老牛家都将神婆给请来了?那神婆一进牛家就说,这里有妖气!”

神婆?

这里有妖气?

牛大力眼底精光蓦地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酝酿了这么久,钱婆子总算开始作妖了?

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大丫,二丫,你们快去找村长爷爷过来,不然,爹和娘都要出事了!”他半蹲着身子,神情严肃,压得声音道。

大丫和二丫是听话孝顺的孩子,一听到爹娘要出事,神情纵使慌张,但想都没想就点点头,转身向着村长家的方向跑去。

由于大多数村民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牛家院子里,倒是没发现不远处的牛大力父女三人。

见两闺女跑远,牛大力深吸口气,迈着步伐,向牛家走去。

此刻,门外围了不少村民,根本进不了牛家,他拍了拍一名村民的肩旁,“李叔,俺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今儿来了这么多人?”

这话一出,可把那村民吓得半死,猛地转身见是牛大力,神情登时惊恐了,哆哆嗦嗦道:“你是牛大力!”

四周村民一听这话,纷纷扭过头,可一见牛大力,脸色都和之前的村民一样,神情惊恐,纷纷避让。

“李叔,我们昨儿不是才见过面吗?你怎么将俺给忘了啊?”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厚淳朴的傻笑,又看向一众村民,“大家这是怎么样?”

一见到他那给人憨厚朴实的傻笑,一众村民之前惊恐的模样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狐疑。

他们和牛大力同住一个村,朝夕相处也不少年了,对于牛大力是什么品性,他们大多数人都有所了解。

而这憨厚朴实的傻笑很明显只有牛大力才会有。

牛大力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若要问他有什么优点的话,那么这张让人一瞧就是老实人的脸,就是一个不错的优点。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憨厚朴实的老实人。

“咳咳,大力啊!”李叔吞吞吐吐,脸色有些尴尬,他家距离牛家不远,可以这么说吧,牛大力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牛大力是什么样的人,他在了解不过了,那可是一个憨厚孝顺的好孩子。

可刚才他居然怀疑这憨厚的好孩子被妖怪附身了。

“这个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李叔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指向牛家道。

“那行!”牛大力憨厚道:“李叔,明儿需要担水的话,记得叫俺,俺力气大,你腰疼,要是又伤到腰,狗剩该怎么办?“

尽管他这话有拉关系的因素,但这李叔说起来也挺不容易的,唯一的儿子被朝廷征去打仗了,而当时,他儿媳妇刚怀孕,以为孙子一出生,儿子也该回来了。

只是事与愿违,儿子非但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给阵亡将士的丧费,他儿媳妇一听见丈夫战死,受不了打击,直接小产。

最后,孙子保住了,儿媳妇跟着儿子去了,留下李叔一个人照顾小孙子。

李叔担心唯一的孙子养不活,就给孙子按了一个贱名。

要知道在医疗条件差的古代,想要养活一个孩子其实并不容易,别看每户人有三四个孩子,可在三四个孩子前后又有多少因为小病小灾去了的孩子。

所以,正所谓贱名长命,农家都会给自家孩子取一些贱名,比如:狗娃,猪娃,铁蛋之类的名。

李叔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些年,他可没少让牛大力帮忙,而牛大力也没有抱怨过一句,就算他不开口也会出手帮他。

这让他更加坚定眼前的牛大力并非什么脏东西附身。

32 黄杉道姑

“不是说牛大力被脏东西上身了吗?我怎么瞧着不像?”

“难道是这脏东西道行很深?”

周围的村民纷纷让开,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低语的议论声,牛大力抬脚就往院子走去,可突然,钱婆子那破锣嗓子的声音传来。

“你个丧门星,早知道你会惹来那脏东西来,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牛家。看我不打死个丧门星。”

“娘,大力哥没有给脏东西附身!”

“二嫂,王大师都说我们家妖气冲天,我们家除了二伯不在这儿,都在场了,你说不是二伯,还会是谁?”

“不是的!不是的!大力没被脏东西附身!”

听着李香兰那无助的声音,牛大力心里一沉,他快步踏入院子,就见钱婆子举起扫帚就要打李香兰。

“住手!”牛大力历喝一声。

钱婆子举起的扫帚顿时停在半空中,扭头看去,蓦然一脸惶恐,“大师,大师,妖怪来了!”

张氏也见到牛大力,登时拉着牛云茹躲在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姑身后。

这中年道姑容貌颇有几分姿色,身材丰满,一手拿着一柄拂尘,一手捏动着佛珠,合着眼,口中低语默念着什么。

牛大力目光扫过这中年道姑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李香兰身上,此刻李香兰衣服凌乱,头发披散,脸色憔悴,无助的坐在地上。

“爹娘,香兰到底犯了啥错,让你在这么多乡亲面前作践她?”他看向牛老根,又看向钱婆子,质问道。

牛老根沉着脸并未说话,可钱婆子指着牛大力破口大骂道:“谁是你娘了,我可没你这个妖怪儿子!”

“什么妖怪?俺怎么听不懂!”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露出不解道。

“你个妖怪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二伯,你是妖怪假扮的!专吸人气的妖怪,要不是你这妖怪,我大伯,大伯娘才不会病!”牛云茹跳出来,指着牛大力道。

牛大力一副气红了脸的模样道:“俺怎么不是你二伯了?云茹,俺知道两天前,你陷害二丫偷鸡蛋,害得二丫挨你奶打,俺不过只是说了你一句,你也不能说俺不是你二伯啊!”

四周看好戏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牛云茹,陷害妹妹,这也太没良心了,尽管不是亲妹妹,但也是堂姐妹啊。

“没想到云茹这丫头心思这么狠,这要是谁娶了不是倒霉了?”

“是啊,连堂姐妹都陷害,说不得还会陷害谁呢?”

牛云茹被周围人指指点点,脸色蓦然一白,张氏见情况不对,这事若是传出去,那她闺女是不用嫁了,顿时看向牛大力的目光,阴毒之色一闪。

“大师,你一定要为民除害啊!这妖怪太歹毒了,谁不知道我家云茹是杏花村最乖最懂事的孩子!居然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我家云茹。你可要为我家孩子做主啊!”张氏看向黄杉道姑,一副祈求的模样道。

果然这张氏不能小视。

一旦认定他是妖怪,那么之前他说过的话,就是诬陷牛云茹。

33 你就是妖怪

“大师。这妖怪出口就伤我孙女名声,一定不能轻饶他,快除了这害人的妖怪吧?”钱婆子指着他,一副着急的模样道。

一时间,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王神婆身上,此刻王神婆一派气定神闲,并未说什么,她身旁约莫十三四岁的黄杉少女突然轻声道:“两位施主请放心,有家师坐镇,不管是何方妖孽,定会让其显露原形!”

牛大力看向那黄杉少女。

这两人是不是真正降妖除魔的神婆,他不清楚,但从那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道姑身上散着微弱的气息,很明显是一名武者,而那黄杉少女的气息比之更大一些。

只是放在斗武大陆的话,这两人身上的气息连最次的武士境界都进不了,就不知道放在这位面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早知道上次遇到东方胜雪的时候,就应该多问问关于这世界武者的一些事情。

“大力哥,娘说你被脏东西附身了,我不管怎么解释,娘都不听。”李香兰摸着眼泪,眼眶通红。

牛大力赶忙将李香兰扶起,轻轻抚摸她的手,好似让李香兰宽心一般,他看向牛老根,问道:

“爹,俺知道俺没用,没能和香兰给咱牛家生个大胖儿子,不对列祖列宗,但也不能说俺是啥妖怪啊。”

牛老根眉头颤了颤。

就在之前,王神婆刚刚踏入牛家时,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的兴旺之运却被妖气给败坏了,要是没有这妖气,将来这家人未必不会封候拜将。”

这话顿时让牛老根思绪万千,想要封候拜将,不外乎出一位极为厉害的武者,而这个家也只有在武馆的大孙子在武馆习武。

随后,王神婆又说,大儿和大儿媳都是被妖孽吸了阳气才会生病,而且这妖孽并未离开牛家,若是不将那妖孽早些除了,那妖孽还会再次伤人,若是除得慢了,所带来的霉运,会让牛家厄运连连十数年,将好好的兴旺之运败坏。

要知道这个家,他将所有希望寄托都放在大孙子身上,将来改换门庭,能不能认祖归宗都要靠大儿一家。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有个人会连累整个牛家倒霉,他怎么能容忍,就算那人不是妖怪,他也会毫不犹豫舍弃。

牛老根一脸阴沉的望着牛大力,“你说你不是妖怪,要我如何信你?”

“你说俺是妖怪,也要让俺知道为什么俺就成了妖怪啊?”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露出憋屈的模样道。

“你还不承认你是妖怪?你几天前都病得快死了,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好了?你一好,我儿子就病了,你不是妖怪是什么?”钱婆子怒气冲冲道。

“娘,不是这样的!大哥大嫂没病得时候,大力哥就已经病好了。”李香兰忙道。

“狗屁,都是你个丧门星惹来的妖怪。“钱婆子骂道。

“二嫂,这家里只有你说他是病好的,可爹娘去看得时候,可是记得他半死不活的躺着。”张氏阴阳怪气道。

李香兰眼眶通红,忙摇头,想要解释,却被一旁的牛大力制止住了。

“俺也不知道俺病了,大哥大嫂怎么就病了。”

牛大力此刻原本憨厚朴实的模样,配上一副被冤枉,憋着涨红的表情,好似有苦说不清般,顿时让周围村民犹疑起来。

确实,人家病好了,其他人病了,也不能怪别人啊?!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之前被牛大力唤为李叔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嫂子,大勇他们病倒了也不能怪大力啊,恐怕大力也不想这样!”

牛大力心中淡定了不少。

牛家只不过是外来搬进杏花村的,而李叔不仅是杏花村的本村人,更是杏花村三个姓之一的李姓,再加上李叔的堂兄是现任族长,谁见了也会给李叔几分面子。

34 香兰她们不是贱人!

“怎么就不能怪他了?要不他,大勇怎么会病?”钱婆子蛮不讲理道。

李叔一噎,他清楚钱婆子的性子,但没想到钱婆子敢在这么多人驳他的面子。

牛老根瞪了钱婆子一眼,和气道:“李老哥,你也知道我媳妇的性子,你千万别和这眼皮浅的计较。”

张氏也清楚李叔在杏花村的地位,赶忙拉着钱婆子,小声道:“娘,我们可是为了救大哥大嫂的,可不是为了得罪村里人的。”

钱婆子心里不服,不就一个在杏花村有点地位的泥腿子吗,等她孙子成了武者,看这帮泥腿子怎么讨好她。

“牛老哥,你也知道的,大力小时候,常和我家壮子玩,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这孩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妖怪呢?”李叔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摇摇头道。

“这个”牛老根目光情不自禁看向王神婆,意思很明显了,说牛大力是妖怪的可不是他,而是这位仿佛神仙般的人物。

可钱婆子一听这话,不依了,指着李香兰道:“李老哥,你说得什么话啊?大力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可能比我们更清楚?这孽障病一刚好,居然为了那丧门星,就敢顶撞我这个娘。”

牛老根脸色突然一变,心中暗道不妙,正打算制止钱婆子继续说下去,却被牛大力先开口打断了。

“娘,俺没有顶撞你。上次,俺病刚好,三弟媳说是俺将病气传给大哥大嫂,香兰是为俺说话,娘气不过,拿扫帚要打香兰,俺只是为了护着她,这才冒犯娘的。”

牛大力可不想让牛老根出来解释的机会,率先出声,将第一次挨打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件事,我倒是知道!大力为了护着他媳妇,还挨了牛大娘的一棍扫帚。”突然,一个声音在村民中响起。

牛大力看去,就见开口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这汉子姓王,名石虎,是住在牛家隔壁的一户人家。

“当时,大力病刚好,脸色特别不好,还挨了牛大娘一棍,脸色更差了,我当时瞅着大力的模样,还以为他扛不住了。”王石虎看似嘟囔,可声音却足以让周围的村民听见。

“是不是大力病刚好就下地的那一次?”

“应该没错。病刚好,又被老娘打了一下,不说休息一下,还下地干活,没想到钱婆子会这么狠?”

“这还用问,一个是亲的,另一个的前个留下的孩子,能对他好就怪了。”

一时间,村民里议论纷纷,对着钱婆子指指点点。

钱婆子脸气的憋红,“你们知道个屁啊,这是妖怪,是脏东西,以前牛大力可听话了,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哪里有这混账东西这么不听话,不仅顶撞我,还让李香兰那三个贱人上桌吃饭,这不是被鬼上身是什么?”

“娘,香兰她们不是贱人!是你的儿媳妇,孙女,是俺们牛家的人。”牛大力一副憋红着脸,拳头握紧紧的,浑身都在发颤。

“你们瞧见了没?这妖怪要杀人了!大家快将这妖怪打死啊!”钱婆子忙喊道。

尽管钱婆子叫得激动,可周围的村民们却是安静得可以。

这不是废话吗?

若是别人唤自个家的婆娘女儿为贱人,他们不一巴掌打过去就算不错了,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一个长辈。

35 孙寡妇

“哪有这么当长辈的。居然叫自家的儿媳妇,孙女是贱人,也不想想要是儿媳妇,孙女都是贱人,那她是什么?老贱人?”

“大力算脾气好的,换做我啊,我早动手了!”

“切,要是你娘,你敢啊?!”

“嘻嘻,我也随便说说,我娘可不像牛大婶这么刻薄。”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

古代讲究孝道,正所谓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别说只是刻薄,就算父杀子,官府也只会从轻发落。

周围村民尽管为牛大力鸣不平,可他们也知道这是牛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根本无法插手。

他们满含同情的望向牛大力,有这样的娘,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们这些人还愣住做什么?这是妖怪?吃的妖怪?”钱婆子见没人上前打妖怪,又喊了一声。

“娘,难道就因为俺叫香兰她们上桌吃饭,你就认为俺是妖怪吗?”牛大力问道。

钱婆子想都不想就道:“你这妖怪还不承认,你要不是脏东西附身,又怎么会让李香兰那三个贱人上桌?”

“可香兰是俺们牛家的媳妇,大丫和二丫是俺们牛家的孙女,为什么她们就不能和俺们一块上桌吃饭?”牛大力憋红着脸问道。

“什么?大力媳妇和闺女居然不能上桌吃饭?”

“这不可能吧?怎么说也是媳妇,孙女,怎么可能不让上桌吃饭?”

这话让不少人震惊了,尽管他们都知道牛家对牛大力一家很是苛刻,但没想到竟然不让媳妇和孙女上桌吃饭。

牛老根脸色突然一变,“你这妖怪胡说八道?香兰是我牛家媳妇,大丫,二丫也是我牛家的孙女,但是我家人多,一张桌子坐不了那么多人!你这妖孽不知实情,直接露出马脚了!”

牛大力笑了。

他就说这便宜爹没这么简单,简单的几句话,直接将一顶妖孽的帽子扣了过来,只是他难道真当周围的人是傻子吗?

一张桌子坐不了那么多人?

要知道周围的人一家十几口人多了去了,别人一张桌子挤得了那么多人,难道牛家就挤不了?

“原来爹也认为俺是妖怪!”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露出哀伤的模样道:“爹,你知道上次俺生病了,有多痛苦吗?娘说俺是粗人,小病小灾用不着请郎中,那些日子是香兰,大丫和二丫不眠不休照顾俺的。”

“那时,俺觉得快挺不过去了,但听到大丫和二丫的哭声,俺心里不忍!俺想了好多的事情,俺要是就这么死了,大丫,二丫该怎么办?爹娘又谁来照顾?”

“想到这些,俺莫名有了气量。”

周围的村民瞧见那憨厚淳朴的汉子居然落下泪来,心里纷纷产生同情,有一些妇人眼眶微红。

“后来,俺病好了,俺没想那么多,只想对香兰她们好一点。”

不少汉子仿佛理解牛大力般,点了点头,若是换他们,他们也会这么做。

顿时,无数人看向牛老根,那鄙夷的目光丝毫没有掩饰,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但没想到这个亲爹会这么狠,儿子生病了,竟然不肯请郎中,还让亲生儿子硬生生熬过去。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只是对媳妇闺女好一点,就被怀疑被脏东西上了身,还请神婆来驱鬼。

牛老根脸色难看至极,无比怨恨的望着牛大力。

这人一定不是他儿子,他的那个傻儿子可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没错,这一定是妖怪来的。

他顿时将目光看向王神婆,此刻王神婆不为所动,闭合双眼,不断捏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低声念叨着经文。

牛老根心里着急,怎么这时候这王神婆还不出手?

要是再不出手,他们牛家的名声可是要臭了。

不知不觉周围的村民已经越聚越多,这些人都是距离牛家较近的人家,远的正在前来的路上。

牛老根或许不清楚王神婆到底为什么还不出手,但牛大力却清楚一二,这王神婆是装腔作势,等人多的时候,再出手解决他,这样效果会显得更有声势。

“别人常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说什么后娘会糟蹋前个留下的孩子,我本来还不信。现在,我信了!继子都快病死了,居然还不肯拿银子出来看郎中,真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后娘。”突然,村民中一个妇人嘲讽道。

钱婆子指着村民中那一名杨柳细腰的妇人,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荡妇,骂谁狠心呢?”

那杨柳细腰的妇人也不是好招惹的,双手叉腰,“我就说你,咋的?你有种过来咬我啊!?”

或许别人会忌惮钱婆子,但可不包括孙寡妇,孙寡妇早年嫁到杏花村,可嫁来没两年,丈夫病死了,人人背地里没少议论孙寡妇。

说孙寡妇是一个灾星,否则也不会克死丈夫,再加上,孙寡妇在丈夫死后没两个月发现怀了孕。”

刚开始还好,可随着时间消逝,关于孙寡人偷人的议论渐渐传出。

说丈夫都死了两个多月,孙寡妇肚子里的一定不是孙家的种,后来,孙寡妇十月怀胎将闺女生出来,这种议论声依旧存在。

就算,从种种迹象都说明了这闺女是孙寡妇丈夫在世的时候就有了,但人们相信真相,永远比谣言的少。

毕竟,相对真相而言,谣言更加有诱惑性,以及议论性。

有了这些谣言,婆家不承认孙寡妇,以及她的女儿,而娘家又是穷苦人家,就算想帮孙寡妇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孙寡妇谁都不需要人帮,一个女人扛起一个家,养活女儿。

对于这些谣言,孙寡妇很彪悍的选择反抗,背地里说她没问题,可当着她的面说,或者让她听见,她就会指着那婆娘的鼻子对骂。

曾经,有一户人家说孙寡妇与谁谁有染,说的好像亲眼瞧见般,气得孙寡妇在那家人门口痛骂七天,骂得那户人家只好赔罪,这可谓是一骂成名,后来也很少有人敢当这孙寡妇的面议论。

而孙寡妇最恨的人就是钱婆子,这钱婆子嘴碎得很,经常背地和那些八卦的妇人说道别人,关于孙寡妇偷人的事情,最先就是从钱婆子口里吐出来的。

所以,孙寡妇最看不顺眼钱婆子,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挖苦讽刺钱婆子。

钱婆子气得浑身发抖,叫她过去咬她,那不是说她是狗啊?

孙寡妇接着又道:“谁不知道你家大力是出了名的老实,被你个狠毒的婆子不当人使唤了这么多年,现在懂得护住自家婆娘了,你个恶毒的后娘,看不惯,竟然敢瞎掰大力是妖怪!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啊?”

“哦!不对!说你良心被狗啃了,我感觉我是在侮辱狗,试问哪只狗敢啃黑心肝的!!”

钱婆子差点被气得晕过去,周围村民听了孙寡妇的话,纷纷偷笑。

牛大力有些错愕的望着这瓜子脸,杏花眼的妇人,这个孙寡妇该不会也是穿越的吧?怎么骂起人来这么有现代感?

不过,他记得和孙寡妇没什么交情啊,这人怎么会帮他说话?

想了想,他顿时想起,这孙寡妇貌似和李香兰挺熟的,而且大丫,二丫,和孙寡妇闺女玩得来。

看来不是在帮他说话,而是在帮李香兰。

“你你个千人枕的荡妇!你这么帮着这孽障说话,是不是早和他有一腿了?”钱婆子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紫。

“就算我想,可别人也要愿意啊!只怕我脱光衣裳,站在牛大力面前,牛大力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孙寡妇双手抱胸,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什么狠毒的话没听说过,又有什么话不敢说,在守寡的这些年来,她早练了脸皮厚了。

等等。

这话是在称赞他坐怀不乱,

还是柳下惠啊?!

当然,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周围的村民怎么一个个不怀疑啊!

看着周围一个个村民一副了然的模样,牛大力无力吐槽,他没想到他憨厚朴实的性子有这么得人心。

可惜,他不姓王。

36 呵呵

不过牛大力也不得不佩服孙寡妇。

尽管这个位面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像第一世古代那般变态。

女子与男子同桌吃饭并不为其,未婚女子不必遮掩面容才能出街,允许女子抛头露面,但也不敢像孙寡妇这般,当众说出这么胆大,惊世骇俗的话来。

可惜孙寡妇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

不然,妥妥的一个女强人。

“你个不知羞耻的**!”钱婆子气得说话都有些哆嗦,可刚要还想说什么,却被牛老根打算了。

“够了!”

牛老根脸阴沉得可怕,瞪着钱婆子一眼。

这个眼皮浅的糟婆子,现在是吵这个的时候吗?

没见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此刻,他心里大骂钱婆子这个蠢妇,又暗恨牛大力,若不是这个傻儿子将丑事当着这么多乡亲父老面前说出来,他们怎么会被当猴子看笑话?

况且,这件事必须要给个说法。

不然,他们以后无法在杏花村里立足了。

先不说,不让李香兰母女三人上桌吃饭,就凭亲儿子生了重病,他没让请郎中,这就够他在乡里抬不起头来了。

此刻,牛老根可不管牛大力是不是真被脏东西附身,他只想除了这个让他难堪的祸害。

他正打算出声解释,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王神婆突然出声道:“好一个翘舌土黄的妖孽!”

声音一出,周围蓦然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一袭黄杉的美貌道姑。

牛老根安耐不住心中的喜色,钱婆子顿时指着牛大力,哭诉道:“王半仙,你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你再不出手的话,我可是要被这妖怪欺负惨了。”

“这位施主不急!”王神婆拂尘轻轻一挥,看向牛大力,低喝一声道:“大胆妖孽,本座在此,胆敢放肆!?”

说话间,一股震慑心神的威压瞬间弥漫四周,王神婆一袭黄杉长裙无风自动,周身地面上的沙尘向四面八方滚动,仿佛被狂风刮起般。

所有村民心头一震,纷纷被这股气势吓得倒退了几步,此刻在他们看来眼前的道姑仿佛从天而降的仙人般。

牛大力撇撇嘴,不就真气外露,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不过,王神婆这招还是很有效果的,之前还不相信他是被脏东西的村民,在王神婆显露的这一手果断相信了。

“大师,你误会了!我相公不是妖孽。”李香兰哭诉道。

“是啊,大师,你是不是误会了!大力这孩子性子淳朴,怎么可能是脏东西?”李叔也站出帮腔道。

王神婆并未说话,她身旁的黄杉少女冷喝道:“妖孽最擅长便是装模作样,你等凡眼肉胎又如何能识辨妖孽!家师通晓世间万物轮回,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能逃过家师的法眼。这妖孽浑身透着妖气,若是不早日铲除,不仅牛家会遭殃,恐怕整个村子也会遭灾!”

“什么?”

听见这话,所有村民都惶恐不安了。

“大伙,你们只怕不知道这王半仙吧,这王半仙可厉害了,前不久,张家村就有个人也是被脏东西附了身,就是这位王半仙一眼瞧出不对劲。”张氏道。

“我听说过这事,听说那人病了好久,一夜突然就好了,还在镇上做起了生意。”

“我也听说了,后来那人好像被张家村的人用火刑烧死了。”

这一刻,周围村民议论声络绎不绝,所有人看向牛大力的目光有害怕有厌恶,但更多的是恐惧。

“大师,你快出手除了这妖怪吧!”牛云茹巴不得这傻二伯被烧死。

“没错,不能让这妖怪祸害我们村!”无数人异口同声高喊,人都是自私的,没有哪个人会愿意自家遭殃。

听见这声音,李香兰失了魂般,身子一软,就要瘫软在地时,被牛大力搀扶住了。

“大力哥,你不是妖怪?你不是妖怪!”李香兰双手紧紧抓住他,一副失魂落魄般,口中低喃,看得牛大力心里揪心不已。

“没错,俺不是妖怪!”牛大力低声道。

“可是”李香兰眼眶微红。

“别人信不信,不要紧,只要你相信俺就足够了!”牛大力轻轻抚摸她的手,安慰道。

李香兰很想说她信有什么用,可还没等说出口,牛大力看向王神婆,问道:“你说俺是妖孽,你可敢向天发誓!”

“大胆!”王神婆正要再次运转内力,可突然间,周围真气仿若凝固住了一般,一道绝对压制的威压蓦然袭来。

这是?!

王神婆心头大惊,她想要运转内力抵抗这股威压,可在这绝对的压制下,她那微薄的内力毫无吹飞之力粉碎,根本无法抵抗。

片刻后,她浑身微颤,额头渐渐渗出细汗。

难道周围隐藏着某位高手?!

“俺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俺是妖孽,但你可敢向天发誓吗?”牛大力再次问道。

身旁的黄杉少女并未注意王神婆神情变化,她低喝一声,“好生大胆的妖孽,你竟敢对家师不敬”

“住口!”王神婆突然大喝道。

“师父?”黄杉少女顿时一脸错愕的望着她。

王神婆微微松了口气,就在刚才威压突然消失,她清楚刚才突然出现的威压是在警告她,顿时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抛给钱婆子。

“贫尼想了许久,还是无法做出这等遭天谴的事情,这是你给贫尼的银子,贫尼告辞!”

“欢儿,我们走!”

黄杉少女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见王神婆率先向门外走去,赶忙追了上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钱婆子,以及一众不知所以然的村民。

“你们别走,给俺说清楚,为什么说俺是妖孽?”牛大力喝住那两人。

王神婆神情变化不定,艰难道:“你不是什么妖孽,刚才的一切是你爹娘让贫尼这般做的,但贫尼以慈悲为怀,断然做不出这等冤枉好人的事情!”

哄!

周围突然哗然一片。

“你瞎说!我没有让你这样做?”牛老根只觉得血气上涌,脑袋嗡了一声,一片空白,要不是被一旁的牛大壮扶住,他差点一头栽倒地上。

“是是非非,自由他人谈说!”此刻,王神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根本不由牛老根几人解释,就带着黄杉少女离开。

她们快步来到村口,停靠马车的地方,径直上了车。

黄杉少女不解的看向脸色苍白的王神婆,刚想询问,却被王神婆伸手制止住了,“为师清楚你要问什么。”

随后,王神婆将在牛家经历的事情诉说了出来,黄杉少女闻言不由愣住了,“难道那位比师父厉害的武者,会是那个憨厚大汉?”

王神婆知道黄杉少女口中的憨厚汉子说的是,那个长相憨厚的牛大力,但她摇了摇头,“不是他!那牛大力身上并未一丝武者气息,只是个普通人,想来应该是路过的杏花村高手,或许那神秘高手与那牛大力相识,看不过我们行事,这才出手制止!”

“不过,以后牛家的事情,我们千万不能插手,而且,这些日子我们要谨慎一些,以免让那神秘高手寻仇!”

黄杉少女点点头,甩动马鞭,驾驶马车,扬尘而去。

37 分家?

望着王神婆惊慌失措的离开,牛大力嘴角泛着一丝笑意,这王神婆临走之前,还帮了帮他一把。

此刻周围议论声络绎不绝,无数人看向牛老根,以及钱婆子眼中透着嫌弃,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这两人搞得鬼,弄得他们差点就信了。

“太不像话了,原来那个神婆是牛家请来诬陷牛大力的!”

“我就说嘛,牛大力那么憨厚的人怎么会是妖怪?这牛家也太可恶了,居然说牛大力是妖怪!”

“是啊,要不是刚才那神婆良心发现,我们都要被牛家给骗了!”

听着从周围传来的议论声,就算一贯死皮赖脸的钱婆子也差点气背过去。

张氏和牛云茹脸色苍白,这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牛大壮有些懵,他搀扶着牛老根,满脑子都是疑惑,这王神婆是他们请来的不假,可他们只是出银子除妖啊,怎么变成了他们花银子陷害牛大力了?

难道其中还有他不了解的事情?

“太好了,大力哥你不是妖怪!”李香兰喜极而泣。

“牛老弟,你如何能这般做是?大力怎么说也是你亲儿子?”李叔叹了口气道。

孙寡妇一贯就不信那些什么神婆,觉得这些十有**是骗人的,但也想不通为什么那王神婆怎么突然就逃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嘲讽钱婆子。

“啧啧!我猜啊,应该是大力病好了,不听牛婶的话,又看不惯大力护着自家媳妇,就叫人来诬陷牛大力是被脏东西附了身。果然,是个好后娘啊!”

“你个贱妇说什么?”钱婆子指着孙寡妇怒道。

“谁贱还不好说呢?不过有件事,我还是知道的,我不够你蛇毒心肠!连继子都敢谋害!”孙寡妇掩嘴偷笑。

“放你娘的狗屁!”钱婆子气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给我闭嘴!”牛老根缓过气来,心平气和向所有人道:“这件事只是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牛大力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问道:“爹,你为啥要找人乱说俺是妖怪?”

“都说只是误会了!地里的事不用干了啊,赶紧给我下地干活去!”牛老根恨透了这蠢二儿子,居然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若是以前的牛大力或许还真不会计较,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牛大力了。

这一次,他不仅要分家,还要让牛家颜面尽失。

此刻,牛大力脸色憋着通红,一副有苦说出的模样,说真的,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周围的村民面面相视,都有些同情的望着牛大力,刚才差点被误认成妖怪,现在居然要让牛大力下地干活,这还是亲爹吗?

“爹,我们来了!”大丫和二丫拉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急匆匆来了。

“都发生了什么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是杏花村村长王青阳,王青阳走上前,询问道。

牛老根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会招来村长过来。

还没等他开口,四周的村民七嘴八舌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王青阳脸色越听越差,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牛老根,又有些同情的望着牛大力和李香兰两人。

“村长,这只是误会!我们给王神婆银子,是打算让她驱邪的?”牛老根赶忙解释道。

“驱邪?也就是说你也认为牛大力是妖怪不成?”王青阳沉声质问道:“大力是什么样的人,村里人谁不知道?你竟然敢请那神婆乱说,要不是那神婆最后良心发现,现在你是不是要把大力当妖怪烧了?”

王青阳不仅是杏花村的村长,也是一名秀才,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他对于什么妖魔邪祟,其实一点也不相信。

“都是这糟婆子弄得!没问过我同意,就将那王神婆请来了?”牛老根怒从心头气,一掌扇到了钱婆子脸上。

“啪”的一声,钱婆子捂住脸,一脸懵逼。

牛老根说得也没错,之前他确实不知道钱婆子和张氏要请王神婆,等王神婆到了牛家门前这才知道。

原本他也不相信什么神婆的,只是王神婆一进门就说出牛家的情况,还一副神仙中人的模样,这才让他不得不信。

“你敢打我?我给你牛家生儿育女,含辛茹苦养大成人,你居然为了这孽障打我?我不想活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钱婆子躺在地上撒泼道。

牛老根此刻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若不是看在这糟婆子带来的两个孙子天赋不错的份上,他恨不得休了这泼妇。

“爹娘,既然你们这么不喜欢俺和香兰,那将俺和香兰分出去吧!”牛大头垂着头,说话艰难却带着几分坚定。

“你说什么?”原本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钱婆子坐了起来,指着牛大力,破口大骂道:“你个白眼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要不是我,你早跟你那早死的娘去了,你想分家想都不要想!”

牛老根一脸错愕的望着牛大力,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娘,俺并没有白吃家里的饭,俺从五岁开始就开始为家里干活,八岁就上山砍材!有一次,上山砍柴,滑倒在山沟里,要不是被李叔救了,俺那时只怕早被大虫吃了。”

牛大力憨厚淳朴的脸庞憋屈的诉说起往事。

周围村民叹息,其实,牛大力在牛家的情况,村里人谁不知道,那时还只是孩童的牛大力,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冬腊月里干活。

“这本就你该做的事!你不干活,难道大米还能从天掉下来?”钱婆子胡搅蛮缠道:“我告诉你牛大力,不光你的命是牛家给的,连那三个丧门星也要给牛家干一辈子活!”

牛老根也不同意牛大力分家,不仅他不同意,连牛大壮,张氏也不同意分家。

要知道农活有牛大力,家里的事情,有李香兰和两个丫头,若真将牛大力一家分出去,那以后地里,家里的活计谁干?

“大力,你真想分家?虽然你爹做的事不对,但他总归是你爹?!”王青阳犹豫道。

尽管牛老根和钱婆子做事有些不地道,但古代讲究,父母在不分家,若是谁在父母在的时候分家,那可是会让人背地里议论不孝的,连以后子女的婚事也很难有嫁娶。

38 三四年命

牛大力也清楚父母在,不分家的一些思想,所以,分家必须由牛家提出,他做出一副艰难憋屈的模样道:

“叔,俺并没有怪爹娘!只是只是俺不想连累爹娘!你也知道几天前,俺生了一场大病!!“

王青阳点点头,看向牛老根的目光带着不善,他就想不通了,怎么说也是亲儿子,牛老根怎么会这么狠心不请郎中,就让亲儿子活活病着。

钱婆子撇撇嘴,想分家没门,不管怎么,她是不同意分家的。

牛大力垂着头,走到王青阳耳边,轻声道:“叔,俺觉得俺活不了几年。”

这话可是将王青阳给听愣了,可旋即,他想到了什么,赶忙道:“快去请李郎中过来!”

所有人不明白为什么村长会突然要去请李郎中,但有人还是跑去请李郎中了。

李郎中是本村人,住在村西口处,距离牛家并不远。

很快,李郎中肩上挂着药箱,急匆匆跑来。

王青阳二话不说就让李郎中帮牛大力看病,李郎中看了眼牛大力面相后,又把了把脉,神情蓦然凝重了几分,随后,询问了几句。

“怎么样了?”王青阳瞧见李郎中脸色凝重,心里不禁一提。

李郎中摇摇头,叹了口气,“原本身体就过渡操劳,再加上几天前,寒气入体,本来也只是小病小灾,可迟迟不治,伤了脾胃肝肾,如今血气亏损得厉害。如果再不医治的话,最多只有三四年的寿命!”

什么?

牛大力只有三四年寿命?

所有人震惊了。

李香兰面色骤然白得可怕,要不是被牛大力扶住,只怕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了。

大丫和二丫听不懂什么寒气入体,血气亏损,但她们知道爹只能活三四年,顿时搂着牛大力,哭了起来。

“大力哥,为什么上天会这么狠啊?!”

李香兰泣不成声,两个丫头也在一旁哭泣。

这一幕,让周围不少村民心里一酸。

牛大力搂住三人,不断安慰着,其实那枚改善身体的低品淬骨丹,他并没有服用,所以,身体一直都处于一种亏空状态。

“怎么可能?好好的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只能活三四年?”钱婆子不相信道。

“这还是我往高的说,实在是大力身体亏空得厉害,若是你们家能早点请我帮大力看病,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牛大力在牛家的地位,李郎中也清楚,他摇了摇头。

“你们”王青阳指着牛老根,以及钱婆子,已经是气得不知该怎么骂人了,原本只是小病小灾,却因为牛老根夫妇两人为了省那点银子,给耽误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以前病了,他都是自己好的!”钱婆子不承认的嘟囔了一句。

王青阳气得不行,原来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难怪李郎中会说牛大力身体亏空得这么厉害,他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忙问道:“那大力还有得救吗?”

“有到是有,不过”李郎中将目光看向牛老根一家。

“你看着我们做什么?”钱婆子道。

李郎中又叹了口气,“有倒是有,只是需要时常服用些大补之物才能保住性命。例如人参,野山参之类的药材,而且这些药材必须要有五十年份,不然无法补血气。”

“哈?还人参,野山参呢?这些东西,连我都没吃过!”钱婆子忍不住喊道。

王青阳脸一沉,有一些话作为村长的他是无法说出的,但可不包括孙寡妇,孙寡妇顿时呸了一声,“也不想想,大力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现在居然还有脸说这话?真没见过这么蛇蝎心肠的后娘。”

“你个千人睡的贱妇说什么呢?”钱婆子破口大骂道。

“够了,吵什么!”王青阳冷喝一声,随后,看向牛老根道:“牛老根,你是一家之主,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牛老根一脸懵逼,他没想过牛大力情况会这么严重,不过村长都这么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

“那个李郎中,像大力这种情况,一个月需要花多少银子?”

“三,四两吧!”李郎中琢磨了一下,人参可以切片,可就算一小片薄得如指甲般大小的人参也是相当贵的。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三四两啊?

那可是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牛老根整个愣住了,那就更别提钱婆子了,钱婆子可是看钱相当的重,如今听说牛大力每月要花三四两购买药材补身体,她哪肯啊!

“叔,俺知道自己的情况,俺不想连累爹娘!所以才提出要从家里分出去!”牛大力一副为难的模样道。

周围村民有人为牛大力不值,觉得他太傻了,到死临头还想着那所谓的爹娘。

王青阳愣住了。

这样就更不能分了?

牛大力有病在身,需要牛家的银子救病,若是分出去,那可是两家人了,要不要帮忙就要看情分了,以后要是有个意外,那李香兰母女三人该怎么办?

他正打算制止牛大力这种想法,可忽然想到李香兰母女三人在牛家的情况,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了。

思前想后,王青阳苦笑了。

以牛家对牛大力一家的情况,会不会拿钱出来救牛大力还不一定呢?

况且,牛家将李香兰母女三人当下人使唤,连上桌吃饭的机会也不给,难道还能期盼牛家能对孤儿寡母好一些?

若是分出去,尽管辛苦点,但起码能当家做主。

或许,牛大力想在死之前,将李香兰分出去过日子。

果然和聪明说话就是艰难。

不用解释太多,对方都能秒懂。

瞧见王青阳纠结的神情,牛大力清楚对方懂他的意思,可就在这时,钱婆子大喊道:“不行!牛大力不能分出去!”

所有人齐齐看向钱婆子,心说:“难道钱婆子良心发现,打算花钱救牛大力了。”

张氏一脸错愕的模样,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娘,那可是无利不早起的主,怎么会愿意出钱救一个苦力。

钱婆子压根就没打算要出钱救牛大力,她的想法很简单,牛大力不是还有三四命吗?那就让他继续在牛家干活,等他死了,还有李香兰三个贱人顶替!

39 那分家吧

王青阳看了眼钱婆子一眼,眼中微微有些错愕,他刚才以为钱婆子得知牛大力每月要花大量的钱抓药,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牛大力抛弃。

难道他看错了?

这钱婆子也是有情有义的后娘?

只是若是真有情有义,为何之前要请神婆诬陷继子?

“老根,你们是打算拿出银子给大力治病了?”为了确认一下,王青阳看向牛老根问道。

牛老根神情颇为犹豫,他心底其实不乐意拿钱出来治牛大力的,一个月要花三四两买药,一年下来那可是几十两,而且,年年都要,这可是药罐子啊,有这钱,他还不如为牛家培养一个武者。

“这是当然!怎么说大力也是我儿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呢?”钱婆子眼底闪过一丝奸猾。

李香兰登时欣喜的紧紧握住牛大力的手,“太好了,大力哥,你有救了!”

大丫和二丫也抹去眼泪。

此刻,她们忽然有些不讨厌这个奶奶了。

其实,小孩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对她们好一点点,她们就会很高兴。

可牛大力不认为钱婆子会良心突然发现,以他对钱婆子的了解,只怕这些话不过是想敷衍王青阳,以及周围所有村民的借口而已。

“娘,为什么奶要救他啊?他死了不是更好?”牛云茹怨恨的瞪着牛大力。

“小声点!”张氏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她们,顿时小声道:“你奶这么做,可不是救他!你想想看,要是他们真从家里分出去,地里,家里的活计谁来干?”

大房有两个天赋不错的孩子,爹娘只会宠着大房家,而他们三房,尽管次子牛永立也算是读书人,但和大房的次子牛永气相比,那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若是牛大力一家真分出去的话,那么以后家里的活计只会落在他们三房?

“是啊,若是大丫和二丫真的分出来,那么我不是少了两个使唤的小丫头了吗?”牛云茹怔道。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眼力劲的傻闺女啊?你现在还能想这个?要是大丫和二丫分出去,以后那两个丫头的活计都要你去做!”张氏瞪了这闺女一眼,她就想不通了,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个没脑子的?

牛云茹一听这话,想到要一早清洗脏兮兮的鸡棚,她顿时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才不要呢?可奶真会拿三四两出来给那下人抓药?”

三四两可是一笔大数目,一般人家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出来。

张氏撇撇嘴,“你奶,我还能不了解!?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出那么一大笔银子救牛大力,只要牛大力不分家,谁知道咱们有没有出银子救牛大力?”

牛云茹眼底一亮,瞬间想通其中关键,只要不分家,那么以后大丫和二丫两个贱丫头就要一直帮她干活了?

“啧!连继子都要打算陷害的后娘,会这么好心?”孙寡妇抱着臂膀,冷笑道:“牛大婶,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力不想拖累你们家,所以才提议分家,可你就是想拖住大力,让大力最后三四年命给你们牛家干活,还不想给大力治病!”

“你放屁!”钱婆子怒指道。

“恼怒了?我真为大力不值啊!他快死的人都为你们着想,你们却还要利用他!只要进了你们家,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出银子给大力抓药啊!真没见过这么狠的人!”孙寡妇不屑道。

牛老根脸一沉,在钱婆子不同意分家的时候,他突然想通,只要他们关紧门窗过日子,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出钱啊?

可谁曾想被这孙寡妇给说出来了!

牛大力真想给孙寡妇点赞,毕竟孙寡妇说了他想说过的话,以牛家的性情,一定会这么做。

王青阳觉得孙寡妇的话不无道理,村里人谁不知道牛大力为人不仅老实憨厚,且话又不多,只知道埋头干活,一旦牛家真没拿银子出来抓药,这孩子只会一声不吭。

看了看牛大力身旁干瘦的两个丫头,以及憔悴的李香兰,他恍惚间想起,李香兰刚嫁到杏花村时,那是何等的娇俏,可如今,却还不如四十多岁的妇人!

王青阳心中叹了口气,算了,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况且,牛大力也曾救过他堂侄子王石虎的命,这点情分,也是要帮的。

“我撕了你个贱皮子的嘴!”钱婆子恼羞成怒,就要向孙寡妇那冲去。

“救命啊!狠毒后娘要打人了?”孙寡妇也不是好欺负的主,登时躲在村民中,高喊道。

“还不拦着她!”王青阳喝道。

周围的村民顿时将钱婆子拦住,还不断劝道着,可钱婆子就是不听,此刻她恨不得撕了孙寡妇的嘴。

王青阳神情严肃的看向牛老根,牛老根哪里不知道村长这是在警告他,心里那可是将钱婆子骂了八百遍,这个嫌不够丢脸的死糟婆子!

见牛老根稳住钱婆子后,王青阳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不分家也是好事,竟然不分家,那么以后大力抓药的钱,你们每月交给李郎中!”

“什么?”钱婆子失声道。

“怎么了?”王青阳脸一沉。

“没什么!”钱婆子忙摇头,吞吞吐吐道:“我只是觉得抓药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李郎中?”

瞧着钱婆子这副为难的模样,王青阳心里有了猜测,想来这钱婆子还真没打算出银子给牛大力抓药。

“你们懂药材吗?要是别人拿一些萝卜干给骗了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们每月拿四两给李郎中抓药!”王青阳不容争辩道。

周围村民点点头,觉得村长说得对,他们这些乡下人,根本就没见过人参长什么样。

牛大力就这么看着牛家一家人,牛老根阴沉着脸,钱婆子也不敢胡搅蛮缠了,张氏和牛大壮心思各异,只怕这些人已经打算将他抛弃了。

以他在牛家的地位,根本不值得牛老根每月出四两银子出来。

“那分家吧!”钱婆子可舍不得每月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有那银子,还不如给他的大孙子花。

王青阳怔住了。

周围的村民一呆。

之前还死活不分家的钱婆子,在听见村长说,将银子交给李郎中抓药,二话不说就分家。

大伙就算再傻也明白钱婆子之前压根就不打算出银子帮牛大力抓药。

40 搬出去住

一时间,所有人无比鄙夷的看向钱婆子,钱婆子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和银子相比,脸面算得了什么。

牛大力也不得不佩服钱婆子脸皮之厚,真是世间罕见啊!

“哎!儿大不中留啊,既然大力想要分家,那我也只能成全他了!”牛老根装模作样的叹息,好似根本就不是他愿意分家的一般。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这个便宜爹,到现在还想要挽留面子,也不想想他们的面子早在王神婆落荒而逃的时候,就全部丢了。

王青阳尽管知道牛大力会被牛老根夫妇抛弃,但当听到后,心里还是不是滋味,这一刻,所有人都同情起牛大力一家来。

“好!竟然要分家,一些分家事宜也要说清楚一些!”

王青阳沉了脸,当说到分家要分几亩地,以及一些银两给牛大力一家时,钱婆子炸了,“不行!他们分出去可以!但一个铜板也不能拿!”

这是要牛大力一家净身出户啊?

牛大力在老牛家什么情况,全村的人都知道,那可是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最后分家只能净身出户,就算在偏心,也不会这么分好吗?!

王青阳顿时看向牛老根质问道:“老根,男人谈话,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

牛老根可不像钱婆子那么不要脸面,顿时骂道:“你个糟婆子还不给我闭嘴!”

“我不想活了!他都要快死了,还要什么地啊,最后还不是要便宜给李香兰那三个丧门星?”钱婆子登时坐在地上,很不脸的哭诉道。

牛老根心底还是很同意钱婆子这话的,牛大力若是有一个儿子,他倒是不介意分一两亩地给这个蠢二儿子,但牛大力只有两个闺女,一旦真去了,那些地可都是李香兰一个外人的了。

若是以后李香兰寡妇嫁人,那地就不是他们牛家的了。

王青阳可不管钱婆子怎么闹,大喝道:“要是不同意,你们就给我滚出村子,我杏花村不说在这碎叶镇名声有多好,但十里八村,谁不说我杏花村人人地道,姑娘贤惠,如今出了你们这一档子事,别的村子怎么看我们杏花村?”

“一个苛刻继子一家的村子,以后还有哪户人家敢将好闺女嫁入我们杏花村?

这话可是将钱婆子喝愣住了,牛老根也被王青阳的话给吓住了,其他村民一听王青阳的话,蓦然同仇敌忾了起来。

毕竟,谁家里没有个要待娶待嫁的子女,若是因为牛家这件事,让他们原本谈好的亲事给吹,他们一定恨死了牛家一家人。

最终,在不少村民的支持,以及村长见证下,牛大力终于成功分家。

只是牛老根不同意将地分出去,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而言,土地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就算最后穷得要卖儿卖女,也没人会舍得将地给卖了,因为那是他们的根。

不过,迫于王青阳的压力,牛老根还是吐出两块旱地。

对于牛老根居然拿两块旱地就想打发牛大力,所有人毫不掩饰的鄙视,旱地能做什么,又不能种粮食,只能种一些菜果,根本养不活一家四口人。

牛大力清楚这时代以种水稻为主,一块水田相当于三四块旱地,而旱地对于许多人而言,貌似只能种菜,可放在前世,能种得高产粮食可多了,像玉米,地瓜,马铃薯。

想到地瓜,不禁有些嘴馋。

以后有时间,可以找找看有没有地瓜种子。

由于,牛老根只能拿出两块旱地,在其他方面,王青阳可是为牛大力一家狠狠刮了一笔,不仅要了一百公斤的大米,还分了五只能生蛋的母鸡,以及十两银子。

这回,钱婆子可是吐血一回。

一直处于迷糊的李香兰忽然清醒过来,知道这次是分定了,顿时鼓起勇气要回嫁妆。

要知道当年,嫁给牛大力时,她身上可是带着一些首饰,以及银子,而这些都被钱婆子拿去了。

正所谓母为子则强,妻为夫则勇,一直有些大包子性子的李香兰,为了牛大力以后的抓药钱,顿时鼓起勇气讨要嫁妆。

这一下,牛家名声可是彻底臭了。

连媳妇的嫁妆都吞没,这以后有谁家敢将闺女嫁入牛家啊!

钱婆子一向死皮赖脸,自然不承认吞没儿媳妇的嫁妆,可李香兰的那些首饰都刻有兰字的,就算钱婆子想诋毁也诋毁不来。

闹到最后,钱婆子已经不要脸了,不允许牛大力一家住在祖屋。

这可把王青阳气得不轻,若是牛大力不住牛家,难道还能住外面?

可牛大力却相当乐意带着李香兰母女三人出去住。

王青阳拗不过牛大力,也清楚牛大力这么一分家,双方都闹得不愉快,只怕以后钱婆子会难为牛大力一家,就将杏花村北面一处比较偏的屋子让牛大力一家住。

那处屋子原先居住的是一个老猎户,由于老猎户一生未婚娶,最后的丧葬费还是王青阳帮忙出办的。

后来,由于那屋子常年没人居住已经是杂草丛生,破破烂烂了。

村民瞧牛大力一家可怜,纷纷出手帮忙整修,不到半日,屋子尽管还是显得荒凉,但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谢谢大家,今儿俺家里面没啥准备的,俺以后一定请大家过来吃饭!”牛大力挠挠头,一副憨厚淳朴的模样道。

“没事没事!”村民摆摆手,对于憨厚淳朴的人,大家还是很喜欢和这种打交道的。

王石虎走上前,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豪气道:“牛哥,你们刚搬过来,锅碗瓢盆都没,今晚儿,就带着嫂子和两个丫头,上我那吃顿便饭。”

见人走差不多了,牛大力感谢道:“谢了虎子!今儿,居然让你帮我撒谎?”

今日,王石虎向众村民说他几天前见到钱婆子打李香兰,可他清楚,王石虎压根就没在那里,又谈何见到钱婆子打李香兰。

“客气什么?不要忘了我的命可是你救的,而且,我也不算撒谎,那日你被打时,我爹娘可是都听见的!”王石虎笑道。

“以后有什么困难,你随时来找俺!只要俺能帮忙的,一定帮?”牛大力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别人帮助过他,他自然记在心里。

况且,今日能这么顺利分家,也多亏了王石虎的堂伯父,也就是杏花村村长王青阳。

“这是你说的,以后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王石虎直爽道:“好了,记得来我家吃饭,今晚我们喝上两壶。”

等王石虎走后,牛大力看着这座破旧的屋子,这屋子有一间主房,两间偏房,院子还相当宽敞,有时间可以开垦两块菜地,种种蔬菜也不错。

记得在斗武大陆上,他住的可是山洞。

心里这么想着,他向主屋走去。

一进屋,就见李香兰眼睛微红,坐在木床上,而大丫和二丫静静的站在一旁,可是小眼睛泪眼朦胧,好似随时要哭一般。

牛大力清楚李香兰,和两个傻闺女这是担心他呢,他心里一暖。

41 你没成婚吧?

走上前,摸了摸两个傻闺女的小脑袋,牛大力道:“以后咱一家就要在这儿住了,你们怕不怕?”

大丫和二丫望着牛大力,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红,摇了摇头,道:“不怕!有爹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那明儿,爹带你们上镇里玩好不好?”王大力笑道。

大丫和二丫怔住了。

上镇里玩?

每次那些从镇里回来的小伙伴都会很自豪的在她们面前炫耀一番,说镇里好多人,还有许多吃的玩的。

当时,她们可眼馋了。

只是,她们清楚奶不喜欢她们,奶就算要去小姑那里,也只会带着大堂姐去,每次大堂姐从镇里回来,都会带着好看的发带,整个人变得漂漂亮亮。

“不行!”李香兰突然摇摇头,湿润的眼睛望着牛大力道:“大力哥,你身子还没好呢?不行,明儿我到镇上将我那些首饰当了,给你抓药了!”

看着李香兰着急的模样,无语伦次,牛大力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俺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怕,俺没事!”

“你怎么会没事啊?李李郎中都说你只有”李香兰也顾不得一旁还有两小丫头在,顿时扑到牛大力怀里,哭道。

牛大力搂着她,感受着她那颤抖恐惧的身体,今天,可是将她吓得不轻,不过这已经过去了。

他们终于能过属于他们一家的小日子了。

大丫和二丫小眼睛忍不住也挤出一串串泪珠来,她们冲上前,抱住牛大力大腿。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真的,俺没事!”

“大力哥,你别说谎了,我想好了,以后我努力多绣些绣品拿出去买,赚银子给你抓药!”李香兰一抹眼里的泪水,哽咽道。

“爹,爹,我们也会努力赚银子给爹抓药的!”大丫和二丫两人异口同声道。

牛大力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好笑,感动是因为他有着为他想难过的妻女,好笑是以他的本事,还用得着老婆,女儿养活?

不过,为了不让李香兰母女三人继续瞎想,他将低品淬骨丹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可不会说这低品淬骨丹是他练的,只是将遇到东方胜雪的事情微微改动了一些。

将东方胜雪改成遇到了一个被追杀的白发老翁,并且,还说帮助那白发老翁躲过追杀,那白发老翁为了感激他,给他低品淬骨丹,还给了一笔银两。

若是东方胜雪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吐血,什么叫微微改动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全改好嘛?

其实,牛大力之所以要说遇到白发老翁,是相比其他人,白发老翁更适合扮演这种神秘人的角色,毕竟,许多人都认为年纪大的人经验一般都比较丰富。

“那白发老翁一眼瞧出俺身上有问题,就给俺这种丹药,说这丹药能救俺的命!”牛大力将低品淬骨丹拿给李香兰看。

“你怎么这么冒失?要是那伙人知道你欺骗他们,找你麻烦怎么办?”李香兰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旋即,犹豫道:“这药真有用?”

“这药丸你也吃过?”牛大力道。

“我吃过?我怎么不知道?”李香兰愣住了。

“其实大丫和二丫也吃过!”

牛大力笑了笑,将偷偷给她们服下低品淬骨丹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可把李香兰母女三人吓坏了。

“怪不得那天我老干活不累,我还以为我病了呢?原来是爹偷偷给我吃药了。”二丫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这下,李香兰彻底相信牛大力的话了,毕竟,自从服了那低品淬骨丹,她也发现身体明显好了少,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般。

“那爹,你快吃下那药吧!”大丫道。

“是啊,大丫说得对,你快吃吧!身体才会好!”李香兰道。

二丫睁着期盼的目光望着他,牛大力不经意间的挠了挠头,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最后,在妻女三人的注视下,服下了那低品淬骨丹。

低品淬骨丹一下肚,肚子暖暖的,特别舒服。

服下后,李香兰还是有些不相信,想要去请李郎中,却被牛大力制止住了。

“我们刚分家,我身体就好了,这样会让人怀疑的。”牛大力劝道。

“可是”李香兰一副不放心的模样道。

“明儿,咱上镇里买东西,顺便看大夫?镇里的大夫可比李郎中厉害!”牛大力道。

李香兰想了想,也有道理,毕竟,在所有普通人的认知中,镇里样样都比村里好。

二丫知道爹没事了,之前的抑郁一扫而空,顿时恢复往日的活泼可爱,“爹,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还有五只能下蛋的大母鸡,那我天天不是能吃鸡蛋了?”

“是啊!”牛大力笑道。

就这样,原本死气沉沉的家突然焕然一新,变得格外的温馨。

夜晚,牛大力他们一家来到王石虎家里,王石虎等候多时,豪爽的将牛大力一家四口迎进屋里。

一个慈祥的妇人握住李香兰的手,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李香兰腼腆的轻嗯一声,身旁的大丫和二丫甜甜喊道:“王奶奶!”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王婶笑得格外慈祥。

王石虎的爹在两年前病逝了,而王石虎至今未娶,所以,家里只有他和王婶两人。

王石虎大咧咧的拿起一坛子酒,盛了一碗酒递给牛大力,道:“今儿,别谈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我们兄弟两人好不容易坐在一块,一定要喝个痛快!”

牛大力接过酒,也没客气,一口饮下,酒味淡淡的。

不过,他也清楚古代的酒纯度一般都不高。

就这样,大家围坐在八仙桌前吃饭,王婶和李香兰两人说着悄悄话,牛大力和王石虎喝着酒。

酒一喝多就容易口误。

“牛哥,有兄弟在,你尽管放心。以后你要是有个意外,我会好好照顾嫂子和大丫,二丫她们的!”王石虎拍拍胸脯道。

彡(-_-;)彡

明明是好意,怎么听起来有些不舒服呢?

“这个虎子,你没成婚吧?”牛大力道。

“怎么了?”王石虎纳闷了,他没成婚,牛哥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他?

“那赶紧娶一个,也好给王婶填个一男半女!”王大力严肃道。

王石虎傻眼了。

说的好好的,怎么说起他的婚事了?

42 碎叶镇

牛大力的话很对王婶的胃口,毕竟,王石虎二十多岁的年纪,放到这里,可是大龄剩男了。

“大力说得对。虎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大力都有两个闺女了,你还是个老光棍!”王婶笑得眯起双眼。

王石虎登时埋头喝酒,仿佛听不见他娘说什么般。

其实,以王石虎的家境,讨个媳妇并不难,可偏偏王石虎谁都看不上,以至于到现在还单着。

一顿饭很快吃饭,牛大力又和王石虎说了几句话后,他们一家四口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如今居住的屋子,空荡荡的,而且还乌漆嘛黑,就算有个人躲在角落也未必能发现。

看来确实要填点家具了,不仅如此,还要分房睡。

毕竟,两个傻闺女都大了,在和他们挤在一块就有些方便。

牛大力可是真的为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着想,压根就没想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只是今晚也只能凑合凑合。

大丫和二丫两人睡在中间,牛大力睡外面,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如今和李香兰睡在一块,也不像第一次那般心浮气躁,口干舌燥,这大概就是习惯成自然吧!

可李香兰有些睡不着了,翻着看向牛大力,“大力哥,你说我们如今有这么多银子,我老觉得不踏实!”

牛大力之前从东方胜雪那收获的七十多两交给李香兰保管,李香兰担心弄丢,将其藏在屋檐某处缝里,尽管藏着严实,但这是李香兰第一次管钱,她心里总不放心。

“没事的!安心睡吧!”

不过才七十多两,李香兰就这么担心了,若是他将身上的几百两拿出来,那李香兰岂不是更加惶恐不安了?

尽管牛大力这么说了,可李香兰依旧不踏实,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大力哥,明儿我们全家要上镇子里去,没人看家,钱会不会丢了啊?要不明儿,我们将所有银子都拿去镇上吧?”

“你不嫌重啊?带个七八两就够了,不用带那么多。”牛大力觉得此刻的李香兰特别有趣。

时间不知不觉在牛大力和李香兰一问一答中渐渐过去。

次日清早,二丫一脸欢喜的模样,催促着牛大力快点,大丫身为长女,性子比较稳重,但那闪亮亮的眼睛已经说明了,此刻她也很开心。

其实这不仅是大丫和二丫第一次去镇里,也是牛大力的第一次。

他也好奇,古代的集市到底是什么样的!

相比没见过市面的父女三人,李香兰却显得比较淡定了。

尽管碎叶镇是距离杏花村较近的镇子,但也少说有上百公里,走着去,起码需要个把时辰,他倒是无所谓,但李香兰母女三人却不行了。

毕竟,如今五月天,天气干燥且热。

所以,牛大力不打算让李香兰她们走路去。

村子只有一家人有牛车,而那家人就是靠着从附近村子到镇子里往返获利,大人每个人一个铜板,孩子一般不收钱。

这个时间点,牛车一般都停在村口。

他们往村口走去,果然见到有一辆牛车停在树下,此刻牛车上已经坐了三个妇人,以及两个中年汉子,妇人手中提着菜篮子,应该是打算上镇里卖菜。

这些人,牛大力都认识,但不熟,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多少见过。

坐在牛车驾驶座上的是一名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汉子,这汉子姓周,名老柱,比牛大力大上一辈,所以,牛大力都称呼他为老柱叔。

“大力啊,要带着媳妇闺女上镇上去啊?”老柱叔看向牛大力一家四口,眼神有些同情,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村子闹得沸沸扬扬了。

“是啊,老柱叔!你也知道的,昨儿俺刚搬出来,那家里啥都没,这才打算带着香兰她们上镇里买点煮饭的家伙!”牛大力憨厚道。

“这些家伙事确实不能省,那赶紧上车吧,凑你们一家刚好上路了!”老柱叔道。

牛大力点点头,一家四口就上了牛车。

在牛车上,他们和牛车上的几人一一问候,而车上几人都同情的看向牛大力,有人为牛大力惋惜,有人骂牛大力太傻。

毕竟,牛大力为了不拖累牛家,甘愿分家,这在不少人看来是很傻的行为,但对于牛大力会这么做,大家都觉得并不奇怪。

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因为牛大力憨厚朴实的性子已经深入杏花村所有村民了。

一路上闲着无聊,几个妇人就开始闲聊了起来,原本今天热门话题是牛家,可车上坐着牛大力,她们哪敢议论这事。

不过,尽管不能议论牛家,但还有许多事可以议论的,牛大力也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三个妇人一台戏了。

不对,加上李香兰,应该是四个女人一台戏。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碎叶镇,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路人,以及道路两旁的店铺,大丫和二丫都觉得很惊奇新鲜,有种乡下人进村的感觉。

(⊙o⊙)…

貌似,他们还是乡下人。

牛车停在一棵大树下,牛大力一家四口从牛车下来,李老柱规定两个时辰后,在这里等,他会过来接他们的,随后,又驾驶着牛车离去了。

大丫和二丫有些兴高采烈,这可是她们第一次到镇里。

“王大娘,你知道镇里哪个药铺的大夫最好?”李香兰问起同村的一名妇人道。

那妇人也知道李香兰为什么这么问,心里叹了口气,“镇里最好的药铺当然是普济堂的大夫!”

随后,那妇人将位置告诉了李香兰听,李香兰点点头,问道:“大力哥,我们先去看大夫吧!”李香兰道。

看来李香兰还是不放心,不过,为了让李香兰安心,去普济堂也没什么。

拉着两个丫头的手,他们就往普济堂走去。

走了一会儿,二丫突然指着一处道:“爹,那是什么?”

牛大力看去,“那是个叫冰糖葫芦!”

“很好吃吗?”

“嗯!酸酸甜甜,挺好吃的!”

这小丫头顿时咽了咽口水。

“想吃吗?”牛大力笑了。

二丫可爱的点了点小脑袋,毕竟,那红红的东西看起来特别好吃的样子。

43 房事不易过渡

牛大力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买了四根冰糖葫芦回来,看着二丫睁着期盼的大眼睛,他笑着将手上的冰糖葫芦递给大丫和二丫。

二丫接过冰糖葫芦,可爱的用舌尖舔了舔,顿时露出一副满足幸福的模样,“好甜!”

大丫试着舔了舔,眼睛忽地一亮,看来她也很喜欢。

李香兰娇嗔道:“买一根就够了,你怎么还买四根?”

“这是你的!”牛大力憨厚一笑,递给李香兰一根冰糖葫芦。

李香兰脸微微一红,心里有些心疼钱,可见到大丫和二丫吃得满脸幸福的模样,她心里一叹,这两闺女从小跟她吃了不少苦,她也不纠结牛大力乱花钱的事情。

“娘,你也吃,这冰糖葫芦特好吃了。”二丫傻傻笑道。

李香兰低头看着手上的冰糖葫芦,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冰糖葫芦了,应该是嫁入牛家之后吧。

牛大力不清楚李香兰什么,他主动牵着她的手,李香兰看向他,甜甜一笑。

普济堂尽管不是碎叶镇最大的药铺,但若说哪间药铺医术最好,那无疑是普济堂的冯大夫,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让他经常被镇里不少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请出看病。

刚好今儿冯大夫并没有出诊。

这冯大夫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一副老神在在的帮着牛大力把脉。

经过冯大夫确诊无碍后,李香兰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俺都说没事了,你就是不信!”牛大力看向李香兰笑道。

冯大夫看了他一眼,捋了捋山羊胡,“不过嘛!”

“大夫,我丈夫怎样?”刚刚放下大石的李香兰忽地提起。

牛大力看向这冯大夫,他的身体,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才对。

“不过,这位小兄弟身子虚弱,要补补!”冯大夫道。

一旁的李香兰低着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冯大夫的话。

看来有一段漫长的等待。

在普济堂里抓了些补药后,牛大力一家四口离开了普济堂,在镇里逛了起来。

他们刚分家,新屋里什么家具也没有,牛大力打算在镇里买几张桌椅,但李香兰却不同意了,说村里有做木匠的乡亲,并不需要在镇里买那么麻烦。

而且,镇里的桌椅贵的离谱,还是村里的桌椅便宜,且耐用,牛大力拗不过李香兰,也只好同意了。

最后,牛大力还不忘调戏一句,“好的,管家婆!”

这可把李香兰羞死了。

在镇里买了些油盐酱醋,以及煮饭炒菜二用的铁锅,以及碗筷,共花了二两。

眼睁睁的看着银子宛如流水般流出去,李香兰还是挺心疼的,但她也清楚这些是必要的,而起铁锅和碗筷都可以用很久。

这么一想,李香兰到不那么心疼了。

牛大力却觉得好笑,不说他身上私藏着几百两,就说家里藏着几十两,这才花了二两,连百分一都不到,李香兰就这么心疼了。

不过,他的这副表情,自然让李香兰瞅见了,顿时迎来一道白眼,那副模样仿佛是在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不过,牛大力也能理解,他们刚分家,尽管家里还放着几十两,但他们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银子迟早有花完的一天,只怕李香兰担心的是这个。

“爹,那是什么地方啊?”突然,二丫指着前面道。

牛大力抬眼看去,就见前面酒楼门前,有四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拿着手帕,朝过往的路人打着招呼,笑得格外的花枝招展。

尽管他不认识这酒楼匾额写着什么字,但他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李香兰却是脸色微变,忙捂住两个丫头的眼睛,“别看,那里是不干净的地方。”

二丫忙将捂住她小眼睛的手拉下来,惊呼道:“那不是大堂哥吗?”

此刻,有四名穿着蓝色衣衫的少年从青楼走出,他们谈笑风生,胸前都绣着同样的老鹰图案,这是镇上两家武馆之一的雄鹰武馆标志。

牛大力认识在这四人中左侧的少年,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侄子,牛永义。

牛永义满面春风的从青楼走出,不用问也知道之前干了某件上亿的大事。

“永义,怎么能做这事?”李香兰不敢相信道。

牛永义可是村子唯一一个上武馆的孩子,能上武馆习武,那代表未来能成为让人敬仰的武者,牛老根和钱婆子都将期望寄托在牛永义身上,然而,这孩子居然逛青楼!!

牛大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像牛永义这种十六七岁的年纪放在前世,那可是叛逆期少年,这年纪没有父母正确引导,很容易走上岔路。

牛永义正和三个同伴嬉笑聊天,忽然注意到牛家一家四口,脸色突然一变,向那三个同伴轻声说了几句后,朝牛大力走来。

“是奶叫你们来送银子的吗?”牛永义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厌恶之色显露无疑。

“永义,你误会了,我们是来镇里买东西的!”李香兰摇摇头。

“嗯嗯!”大丫和二丫小脑袋重重点头。

牛永义注意到牛大力一家四口手上分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清楚牛大力一家在牛家的情况,尽管心里困惑,但他并没有多问,“我警告你们,今日在这里见到我的事,一定不能告诉我爷听!”

语气带着威胁之意,甚至从牛永义身上散出一股威慑的气息。

牛大力嗤之以鼻,这些米粒般的气息闹什么啊?

不过,对于李香兰母女三人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在她们看来,牛永气气势十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感。

见他们一家沉默不语,牛永气以为是怕了他了,登时更家高傲了几分,刚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同伴的声音叫出了。

“永义兄,快点啊!我们三人可是急着去赌场呢!”

“好,这就来!”牛永气懒着理会牛大力一家四口,登时转身朝三个同伴走去。

“那四人是你的谁?”有一人问道。

“哦,家里的下人!”牛永气轻描淡写道。

可这话却清晰的落入牛大力,以及李香兰母女三人耳中,李香兰面色不好,大丫和二丫垂着小脑袋不知道想什么。

“好了,咱已经和他们分家了,以后咱们过咱们的日子,理别人作甚!”牛大力宽慰道。

又是逛青楼,又是去赌场,他真想看看他那便宜爹得知真相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这倒是不用着急。

好赌的人结果一般可不好,轻则输点小钱,重则可是倾家荡产,他只需要静静等着看就行。

44 买弓

接着,又到镇上的布庄扯了些布,打算给一家人都换新衣裳。

这两个丫头听说要有新衣裳穿,可乐坏了,要知道大丫和二丫一直以来都没穿过像样的新衣裳,她们穿的永远都是牛云茹那些不要的衣裳,衣裳不仅破旧,还打了一个个补丁。

李香兰即使有些心疼银子,但看见牛大力这么疼爱两个闺女,她心里微微有些高兴。

古代普遍重男轻女,尽管大多数普通人家不会苛责女孩,但也就给口饱饭吃,许多人觉得女儿长大后,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以至于,普通人家的女孩从小就懂得帮家里忙活,不是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是普通父母认为女儿就应该多做事,以后嫁到婆家才不会被嫌弃。

买完布后,路过一家兵器铺,牛大力突然停下脚步,一旁的李香兰疑惑道:“大力哥,怎么了?”

身旁大丫和二丫两人也看向他。

“俺想买一张弓!”牛大力道。

李香兰微微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着急道:“大力哥,难道你想上山打猎?不行,山上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意外,我和大丫,二丫怎么办?”

“大力哥,听我的行吗?别上山,我们将昨晚那些银两拿来买些良田。”

听着李香兰恳求的声音,牛大力很感动,有这么为他着想的娘子,他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他不能听李香兰的。

分家的时候,他们分得十两,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贸贸然拿出一笔巨款买地,村里人一定会有所怀疑。

所以,他必须要有一门正当赚钱的途径,能将他获得的意外之财洗白,也能堵住村里人的怀疑。

而打猎就是一个很好的赚钱途径。

谁都知道打猎很赚钱,但那也是将命记在裤腰带上的,谁知道下一次上山能不能回村。

日后,他们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就算村里有人羡慕,也不会说什么。

“香兰,俺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俺的身手你还不清楚吗?不然,俺怎么能抱这么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回家呢?”牛大力憨憨一笑,尽管他说得油嘴滑舌,但由他那一张憨厚淳朴的脸庞说出来,却没有油嘴滑舌的感觉。

李香兰脸登时一红,她自然知道牛大力说的是她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可是山上还是太危险了!”

“不怕,到时上山的时候,俺拉上虎子。”若说目前杏花村谁家打猎一把好手,那无疑就是王石虎了,王石虎常年上山,哪里有危险,大概都被他摸透了。

一听上山会和王石虎一起,李香兰犹豫了,其实她心底是不愿意牛大力上山,可又拗不过牛大力,原本生性柔弱的她,向来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他们进入兵器铺。

店小二见牛大力一家穿着实在太寒蝉了,一看也不是能出得起钱的主,原本不想理会,可一见他们手上大包小包的拿着,其中竟然有镇上最有名的布庄锦绣阁的布,眼睛一亮,赶忙相迎。

“不知这位客官看重哪件?”店小二朝牛大力恭敬道。

牛大力看着墙壁上的挂着一把把弓,他倒是对弓箭没什么要求,反正也就是摆摆样子,对他而言,赤手空拳更趁手一些。

“客官有眼光!这弓,名为射狼神弓,一百米以内,别说是狼,就算是熊也能射死!”店小二见牛大力盯着一把弓看,顿时介绍道。

牛大力点点头,在店小二几番介绍后,他挑选一把便宜的弓,可弓就算在便宜,那也要四两多,其中还不包括箭矢的。

好在,这次出门多备了些银两,不然,有钱买弓,没钱买箭矢。

买完弓箭后,他们也返回之前下车的地方。

此刻,牛车停在大树下,牛车上坐着又说又笑的三名妇人,瞧见她们菜篮子的菜已经空了,看来是卖完了。

之前同坐一起来镇上的两名汉子并没有回来,这两人是在镇里上工的,久久回一次村里,看望一下妻儿。

“大力,你买弓这是想上山打猎?”老柱叔瞧见牛大力背着弓箭,自然知道牛大力这是想干什么。

那三个同村的妇人尽管有些吃惊牛大力一家买了那么多物件,但也知道牛大力刚分家,需要买的东西有许多,可当瞧见牛大力背着弓时,也震惊了。

“是啊,老柱叔,你也知道俺家的情况!就两亩旱地,俺不努力点,怎的养活香兰她们啊?”牛大力憨厚回答道。

老柱叔心里一叹,这话到说的不假,可上山也太冒险了,那可是九去一回啊!

“大力啊,山上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你有个万一,香兰母女怎么是好?”王大娘好心劝道。

另两名妇人也纷纷相劝。

“没事!俺以前也不是没上过山,俺有经验!”牛大力自信道。

牛车上几人面面相视,牛大力不说,他们倒是将这事给忘了,在牛大力还未娶亲时,那可是村里打猎的好手,每次上山可没有一次空手而归。

老柱叔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当年,有一个路过咱们村的道士看中你,说你习武天赋不错,要收你为徒,可你爹不同意,将你留了下来!要是”

说到最后,老柱叔又叹了口气。

牛大力怔住了。

这事,他怎么没印象?

“我记起来,还真有这事!”突然,王大娘重重拍了一下大腿。

另外两名妇人疑惑的看向王大娘道:“什么事啊?”

“你们嫁来村里晚了些,我记得好像是牛老根娶那钱春花没两年,一个道士来到我们村,刚好瞧见大力,说大力习武天赋不错,要收他为弟子啥的!那时,那钱春花说那道士是骗子,将那道士赶出门了,现在想想,还真可惜了!”

王大娘一副惋惜的模样道。

没人教,牛大力打猎都这么厉害了,若是有人教,那岂不是更厉害。

牛大力想了想,牛老根娶钱春花的时候,那时,他应该才三四岁,难怪会没什么印象。

李香兰没想到她丈夫还有这种离奇的机遇。

45 周木匠

老柱叔摇头叹道:“何止可惜啊?你们怕是不知道当年,老根一家将那道士赶出门后,老村长惋惜了好几日啊!说牛家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还有这事?”王大娘不由吃惊了。

说起老村长,杏花村无人不竖大拇指,老村长年轻时,在外面闯荡了二三十年才回杏花村,一回村子,便将为祸村里的大虫打死了,这可把当时不少乡亲们震惊了一把。

不少人都怀疑老村长一定是让人敬仰的武者大人,可老村长摇摇头说了一句,“我的本事在那些武者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尽管不少人依旧怀疑,但此后,老村长在担任杏花村村长的那些年,可没少为杏花村做实事,村子日子一天也比一天好。

若论眼界,他们这些泥腿子,可没一个比老村长好的。

连老村长都为牛老根一家赶走道士感到惋惜,那说明那道士十有**是真有本事的。

一时间,牛车上的几人都静了下来,王大娘沉默不语,看向牛大力的目光带着些同情惋惜,另外两名妇人露出同样的表情。

谁都知道牛大力在牛家过得什么日子,若是当年,牛大力跟那道士走,说不定如今的他是个有本事的人物了。

牛大力听着老柱叔的话,脑海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嘴角渐渐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神秘的道士有没有真本事,他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以后他貌似能用这神秘道士来帮他扛黑锅。

一路无话,他们很快便到了村口,大家下车各自回家去了。

牛大力一家向老根叔道了声谢后,便回到了家里。

李香兰和大丫,二丫开始里外忙活了起来,整理着买回来的东西,牛大力将弓箭挂在主屋墙壁上,瞧着天色还早,道:“香兰,俺去一下周叔那,叫他帮咱做些家具。”

“有没有些带银子啊?”李香兰道。

“带了!”牛大力应了一声,向村东头走去。

周木匠住在村东头,距离不算远,但也不算近,走了一会儿,来到周木匠家。

周木匠是村里手艺最好的木匠老师傅,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两人,无儿无女。

许多村里人瞧中这一点,都想将自家的儿子,孙子送到周木匠给他当干儿子,这样也能跟着周木匠学一门好手艺防身。

可周木匠一概不收,就算带亲的侄子,他也没收,说什么嫌弃孩子太吵。

看着一处木栅栏里的院子,院子有两块菜地,菜地上长着绿油油的菜,一名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摘菜,而在妇人一旁有一名满头银发的老汉正在锯木头。

那满头银发的老汉正是周木匠,而那妇人本家姓黄,后嫁给周木匠,被村里人称为周黄氏。

说真的,其实牛大力挺向往这种惬意温馨的生活。

劈柴,喂鸡,只关心粮食和蔬菜,有妻子闺女陪伴,总的一句,生活不止只有打打杀杀,一味追求所谓的巅峰,还有那金色的麦田和远方。

“叔!婶!”牛大力朝院子里的两人喊道。

正在锯木头的老汉抬起头,岁月尽管无情的在他脸上刻上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特别有精神。

“大力啊,你怎么来了?”周黄氏赶忙将门拉开,将牛大力请了进来,“快进来坐?”

“不用了婶子!俺说完就回去了,香兰已经熟饭等俺回去吃!”牛大力憨憨一笑,便将做家具的事说了出来。

周木匠微微沉思了一下,“桌椅嘛,两日后,我送到你家去,不过衣柜,床要过几日!”

“别啊,叔,桌椅还是俺来拿?俺可不能劳烦你。”牛大力道。

“那也行!!”周木匠点头道。

“叔,这钱你拿着!”牛大力赶忙塞了周叔一两银子。

“用不着这么多?”周木匠想要推迟,可牛大力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掉头就走,走还不忘说一句,“叔,两日后,俺过来取桌椅。

“大力这孩子?”周木匠摇头道。

“大力是个好孩子!”周黄氏叹了口气,“只是那家人听说大力活不长,居然将大力一家给分出去了!好好的孩子竟然被他们糟蹋成如今这般?哎,香兰和两个孩子以后该咋办啊?”

周木匠沉默许久道:“咱们以后能帮衬一把是一把吧!”

次日清早,牛大力开始搭鸡棚了,李香兰和大丫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而二丫这小妮子正在追着五只大母鸡乱跑,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能听见二丫发出咯咯的笑声。

原本,他打算让大丫和二丫两个孩子多睡一会的,可大丫和二丫都说睡不着。

多年的习惯早起,想要立即改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牛大力也只能任由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了。

“爹爹,你说我们的大母鸡怎么还不生蛋啊?”二丫郁闷道。

牛大力笑了。

能下蛋的母鸡,钱婆子还能给他们?

“过几日就有蛋了!二丫,想吃鸡蛋了?”

“不想!”二丫摇摇头,又道:“我不吃鸡蛋,娘说了,鸡蛋能孵出小鸡,小鸡养大后,又能生好多鸡蛋,鸡蛋又孵出好多小鸡,好多小鸡养大后,又生好多鸡蛋。我以后就有吃不完的鸡蛋了!”

二丫双手叉着小腰,一脸幸福得意的小模样,仿佛在她面前有成千上万能下蛋的母鸡一般。

牛大力嘴角扯了扯,这还真是一个有志向的理想?!

又过了一天。

正午。

牛大力上周木匠家拿做好的桌椅。

“大力啊,要不你跟着叔学做木匠吧!有一门手艺,你也好赚些银两不是吗?”

牛大力没想到从不收学徒的周木匠竟然会让他学做木匠,不过,他也清楚这是周木匠一片好意。

“谢了,叔!俺打算上山打猎!”牛大力摇头道。

“上山太危险了,还不如跟叔学做木匠。虽说木匠赚不了大钱,但养活媳妇,闺女还是没问题的。”周木匠劝道。

“叔,不是俺不想跟你学,实在你也知道俺的身体,想练好叔的手艺,没个三四年只怕没人找俺做木匠!”牛大力道。

周木匠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劝不动对方,也只好作罢。

牛大力与周木匠道了声后,扛着桌椅就朝自家走去。

若说前世,有哪门技艺和木匠相类似的,应该是工巧之术了吧。

这是他意外获得的古书籍,介绍的是如何制造一些机关器械,是早期,斗武大陆还未进入高科时代时,古武者的智慧结晶。

不过,随着科技发达,这些古代遗留的机关术不被人重视,自然没落了。

当时,牛大力随便翻看了几下,顺手制造了一个机关鸟,机关鸟所有零件都是用木头制作的,觉得挺简单的,就没有在继续看了。

46 请客

回到家里,牛大力发现院子里的二丫抱着一只大母鸡,抱怨道:“娘,这只大母鸡不生蛋!咱今儿将它宰了吃肉吧!”

在二丫怀里的大母鸡登时发出剧烈的咯咯声。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

昨天还励志要当养鸡大亨的二丫,今儿就喊着要宰鸡,果然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大丫从屋里跑出来,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教训道:“快将大母鸡放下,你这丫头才过了两天好日子,就想吃鸡了?难道忘了以前,咱的日子是咋过得嘛?”

二丫撅起小嘴,可突然发现外面的牛大力,顿时抱着大母鸡冲了过来,“爹爹,你回来了!”

大丫也发现牛大力,瞧见牛大力身上扛着桌椅,赶忙上前帮他拿着椅子。

牛大力知道这大闺女向来懂事听话,他看向二丫笑道:“二丫想吃鸡?”

二丫点点头,可瞧见大丫那严肃的目光,顿时连连摇头。

“你就别吓唬你妹妹了!”牛大力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

“我没吓唬她!”大丫不承认道:“爹,娘说了,咱日子刚好,要懂得勤俭持家!”

“大丫果然长大了,居然懂得勤俭持家了!”牛大力打趣道。

大丫脸一红,跺了跺脚,“爹,你就知道笑话我!”

“好了好了,今儿,咱要请村里的叔伯过来吃饭,没杀两只大母鸡还真不够吃!”牛大力笑道。

今天,他们一家打算邀请上次帮忙的叔伯过来吃顿便饭,这不仅为了答谢他们,还有为以后打好关系准备。

由于请来的人比较多,李香兰和大丫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牛大力带着二丫到隔壁村的朱屠夫买些猪肉回来,顺便和那些叔伯说一声,今晚别煮饭了,到他家吃顿便饭。

这些叔伯清楚牛大力家的情况,都要拒绝的牛大力的好意,但牛大力可不给他们劝阻的机会,直接说了一句,就跑了。

“大力也是的,身体不好,还乱花银子!”

这些叔伯大多数心善,不愿意见牛大力家花太多银子,都喊着自家婆子带些菜肉去牛大力家,顺便帮把手。

一下子,牛大力家红火了起来。

几名妇人在厨房里忙活,各家的孩子在院子笑闹,原本就是一个村的孩子,大家都互相认识,就算不太熟的孩子玩了一会儿就熟得跟什么似得。

“这是我爹买给我的!叫拨浪鼓,还有这东西叫陀螺,可会转了!”

二丫将上次到镇上买的小玩具拿了出来,看着小伙伴羡慕的目光,小脸上满满的得意。

“二丫能给我玩一下吗?”大多数孩子家里并不富裕,就算爹娘疼他们,也不会买这些能看不能吃的小玩具。

二丫点点头,“当然能!”

很快,二丫蓦地成为孩子们的焦点,这是二丫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前她永远只能边干活边看着别人玩耍。

牛大力并没有闲着,他和王石虎各提着一桶鱼走了进去。

“哇!好多鱼!”

不少孩子见到两桶装着满满鱼的木桶,都瞪大眼了。

二丫微微将下巴抬起,得意道:“我爹爹可厉害了,这些鱼一定是我爹爹抓的!”

“还是二丫聪明,这些鱼都是你爹打的!”其实王石虎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脑中浮现牛大力手中拿着鱼叉,每次投出都能叉到鱼的场景,觉得不敢相信。

谁都知道河里的鱼灵活得跟成了精一般,就算经常抓鱼的人未必每次都能抓到鱼,可牛大力却一个人抓了两桶鱼,而且这些鱼每条都大得很。

有这么多鱼,不仅孩子们高兴了,连不少过来帮忙的妇人也是一脸喜庆,有菜有肉有鱼,就算别人成亲,也未必有这么好。

接着,各家将自个的桌椅搬了过来。

古代就是这样,一旦有谁家有好事,要办宴席,都会向左邻右舍借些桌椅,左邻右舍相熟的妇人也会过来帮忙。

牛家祖屋。

“爹,听说二叔他家办宴席,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怎么说我们可是二叔至亲的人啊!”有免费晚饭吃,爱占小便宜的张氏可不想走空。

“去去!我牛家是缺你穿的,还是缺你吃了!就那一家丧门星能有什么好吃的?”钱婆子骂咧咧道。

“他们家不是还有从我们家弄去的大母鸡吗?只怕他们用我们的大母鸡请客!”张氏道。

不提这事还好,可一提这事,钱婆子都要气炸了,拿着他们家的银子和鸡请客,不行,她要去那家丧门星,将五只大母鸡吃回来。

“没错,我们就去他们家吃!”钱婆子应道。

“都给我站出!”牛老根脸一沉,大喝道。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去儿子家吃顿饭,难道还不成了?”钱婆子撒泼道。

“难道你还嫌不够丢脸吗?你脸不要,可我还要!”牛老根沉着脸,由于上次分家的事情,弄得他都不敢出门了,就怕见到村里的人戳他脊梁骨。

他心里不仅恨钱婆子将那王神婆请来,更恨牛大力不顾父子之亲,居然敢分家。

只有三四年命,不老老实实给牛家干活,还弄出这么多幺蛾子!!

……

另一头,牛大力家热闹非凡,男人和妇人分开坐,孩子一桌,每张桌子都有一盘鸡肉,虽说鸡肉,猪肉少了一些,但鱼肉却有许多,不仅用鱼熬了汤,还炸鱼,孩子们吃得满嘴都是油。

有男人的地方又怎么能少了酒?

男人们围了一桌,边喝着小酒,边吹嘘着,而妇人们却说着悄悄话,李香兰第一次应对这么多妇人,尽管有些拘束,但还算应付得来。

“大力啊,你太破费了!”王青阳神情严肃,教训道。

“叔,这鸡肉是自家的,鱼是俺从河里打来的,菜是叔伯婶婶带来的,猪肉花不了几个钱。”牛大力憨厚道。

看着满桌的鱼肉,王青阳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牛大力打鱼的手段。

“叔,别谈那些事儿,俺敬叔一杯!”牛大力举起酒杯,能顺利分家,还多亏了王青阳。

王青阳知道牛大力为什么敬他,也不推托,举起酒杯回敬。

一顿饭下来,大家吃得相当满足,妇人们着手收拾碗筷,收拾得差不多,大家也各自回去了。

47 打猎

夜晚,二丫睡得格外香甜,可能今儿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吧,终于能和那么多小伙伴玩耍,而大丫别看年纪小,可今儿在李香兰身旁却帮了不少的忙,让牛大力看着有些触动。

可能是今儿做了太多活了,大丫也睡得格外香甜。

牛大力侧着身,静静的看着两个闺女,嗯,洗得白白净净的,看得十分讨喜可爱。

不像在牛家时,脏兮兮的,果然,女儿本就该富养。

也不知道是上次吃了低级淬骨丹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如今的李香兰模样显得年轻的不少,精神饱满,而且,人也自信了不少。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信一些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会显得更美。

李香兰仿佛感受到有人注视着她,眸子微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就见牛大力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她。

原本牛大力喝些小酒,脸上微微有些红,再加上四人挤在一块,空气仿佛弥漫着一股燥热。

李香兰脸蛋顿时通红,有些不敢看牛大力,轻声道:“大力哥,大夫说了,你身体有些虚,不适合做那事?”

(⊙_⊙)

啥?

大夫的意思明明是不易次数过多,又没说不能?

等等

为什么他要纠正这一点啊?

他本来就没这大打算,好嘛!!

一夜无话。

次日清早,王石虎背着弓,过来找牛大力。

李香兰知道牛大力要上山打猎,早早准备了四块热乎乎的大饼,用布包裹起来,给牛大力备着山上吃。

有种被疼惜的感觉,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离开前,李香兰还千叮万嘱要小心点,牛大力应了一声,将四块大饼塞入怀里,背着弓箭就出门了。

“牛哥,这些年你都没上山,一些路,你只怕都不记得了,这次由我来带路吧?”王石虎道。

牛大力倒是无所谓,反正到时看到什么就射什么。

若是碰到豺狼虎豹啥的,他也挺乐意的,但貌似王石虎刻意躲避有大虫出没的地方,看来还是安全第一。

山路比较崎岖,有王石虎在一旁,牛大力并没有施展轻功,一步步跟着上山。

走到一会儿,突然,牛大力脚步一顿,双眼微咪,猛地挽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宛如一道黑芒射出。

发生什么事了?

王石虎有些懵逼,他下意识往箭矢射去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见啊,连箭矢也找不着了。

“我们过去看看?”牛大力没给王石虎询问的机会,先一步走上前。

王石虎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可当他看见地上被射死的兔子时,整个人呆住了,猛地回头看向之前牛大力射出箭矢的地方,登时一脸震惊的望着牛大力。

“俺眼力比你好!”牛大力一副憨厚淳朴的模样道。

这不是眼力好的问题,好嘛?

而是,从两百米开外竟然还能射中猎物!!

王石虎深深吐出口气,竖起大拇指赞道:“牛哥,你果然宝刀未老!”

牛大力笑了笑。

接着,他们继续在山里打猎物。

日落西山。

牛大力和王石虎两人不仅手上提着野兔野鸡,肩上还扛着狐狸,走进村子。

“大力,石虎,收获不错啊?”

不少村里人瞧见他们打了那么多猎物,都羡慕不已,不过他们也知道山里危险,谁家有口饱饭吃,也不会上山。

“还行吧?”牛大力笑着回道。

王石虎心中苦笑,今天压根就没有他出手的机会,这些猎物都是牛大力一个人打的。

……

回到家里,李香兰给王石虎倒了碗水,王石虎一口饮下,大丫和二丫还是第一次见到狐狸这种动物。

“爹,毛还滑啊?”二丫小心翼翼摸了摸狐狸的毛发,好似很怕狐狸会活过来般。

“喜欢吗?喜欢,爹就用这些狐狸毛给二丫做件冬衣,这样过冬就不冷了。”牛大力笑道。

“真的不冷吗?”

二丫很害怕冬天,是因为她被冻怕了,每次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裳干活,最幸福的时,莫过于每晚和爹娘挤在一起温暖的睡觉。

牛大力心疼两个闺女,看着大丫也不断抚摸着狐狸毛,他笑道:“也给大丫做一件冬衣。”

李香兰登时白了他一眼,“现在才六月份,天哪里那么快冷?”

牛大力憨厚一笑,“早些给大丫和二丫准备?”

尽管他这么说,但李香兰还是不同意留下皮毛,她觉得狐狸毛卖的银子,能买好几匹布做新衣裳了。

大丫和二丫知道这狐狸毛能卖很多银子,登时摇摇头,“爹,我们不要什么冬衣!”

瞧着李香兰母女三人都不同意留皮毛,牛大力倒是不急于一时,反正有他在,以后会打到更漂亮的皮毛给她们做毛衣。

随后,他将两只打来的狐狸交给王石虎处理,王石虎对于怎么处理猎物有经验,也知道卖给谁价格会高一些。

而野兔野鸡,他并不打算卖。

“虎子,这野鸡拿回去杀了!”牛大力将一只野鸡交给王石虎。

“这怎么好意思?这些都是你打的猎物?”王石虎不收。

“什么你的我的!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牛大力道。

王石虎不是那种虚伪的人,见无法推却,也只能收下野鸡离开。

“香兰,俺拿只野兔给村长送去!你也拿只野鸡送给孙家娘子。”牛大力道。

孙家娘子也就是上次将钱婆子气得半死的孙寡妇,其实,他很感谢孙寡妇能出言相助,让钱婆子难堪。

李香兰也明白孙寡妇一个人带着女儿不容易,而且,孙寡妇可以说是李香兰几个谈得来的好友之一,登时点点头。

……

牛大力拿着野兔上村长家,没想到王青阳不在家里,他只好将野兔交给王青阳的妻子伍氏,伍氏不肯收,还好心的叫牛大力将野兔拿去镇里卖,能换些银子防身。

“婶,俺今儿收获不错,这是送给你们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牛大力直接将野兔放在桌子上。

再三推辞,伍氏见拗不过牛大力,也只好收下野兔了。

夜晚,王青阳回到家中,见到桌上摆着一道兔肉,不禁疑惑道:“今儿,家里有何好事,竟然舍得吃兔肉了?”

“哪有什么好事!这是大力那孩子送来的?”

伍氏便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王青阳摇摇头,叹道:“大力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只是顺便帮了大力一把,没想到大力心里一直记着?可惜牛老根有眼无珠,将这么好的孩子抛弃了!”

“是啊,要我说,牛老根三个孩子也就大力是好的。另外两个。”谈起牛大勇,以及牛大壮,伍氏摇摇头,“我就想不懂了,牛老根连不是亲生的孩子都这么好,怎么就对大力这么差?”

“谁知道啊?可能是真眼瞎了。”王青阳面露讽刺,“以后有牛老根后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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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巨蟒

又过了一日,牛大力去了一趟周木匠家,将做好的柜子,木床搬回家后,便开始给大丫和二丫布置房间。

怎么说大丫和二丫都大了,不能继续和他们挤在一块睡觉。

可二丫不乐意了,哭着闹着说什么都要和他睡,牛大力劝了好久,二丫都不同意,他也知道想要二丫分开睡很难。

二丫从小到大都是跟他和李香兰睡在一块,突然间,要她和姐姐一个屋子里睡,难免有些不习惯。

好在,大丫懂事,只见她小声在二丫耳边说着什么,二丫想了想,蓦然点头同意了。

牛大力还纳闷大丫到底和二丫说了什么,居然让二丫同意分开睡。

见二丫笑嘻嘻的跑去偏屋布置新屋子,属于她和姐姐的屋子,他好奇道:“大丫,你是咋劝你妹妹的?”

“我就不告诉爹爹听!”大丫嬉笑一声,转身就跑了。

牛大力苦笑。

为什么感觉他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呢?

不过,大丫越来越开朗,他也很高兴,这个大闺女自小就懂事,总会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此时,倒是有些小女孩的俏皮。

忽然,大丫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调皮笑道:“我和妹妹说,爹爹和娘两人在一起才会有小弟弟小妹妹!要是不分开睡,就没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

牛大力一呆。

都说古代早熟,十三四岁就婚配,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想到大丫过个四五年就到嫁人的年龄,他心里可舍不得,先不说心理还是身理发育都未成熟,就说每个女儿都是父亲的心尖宠,想娶他的女儿,必须经过他重重考验。

嗯,必须比他厉害才行!!

((-_-)-_-)-_-)

这天,王石虎到镇里卖狐狸。

所以,这一次,牛大力打算一个人独自上山。

李香兰不同意,说他一个人上山有危险。

牛大力拍拍胸脯再三保证会小心一些,安全第一,李香兰这才勉强同意。

没有王石虎在,牛大力毫无顾忌,施展轻功在大罗山寻找了起来。

他并不是寻找猎物,而是寻找灵草。

这是以武为尊的世界,能炼制丹药的灵草价格自然昂贵。

不少人上山也是抱着寻找灵草的目标来的,若是真被他们寻找一株灵草,那简直就是一夜暴富。

不过,牛大力找灵草可不是为了卖的,而是用来炼制需要的丹药。

只是上次,他夜探过大罗山,发现这世界的灵草竟然稀缺的可怜,连一些炼制低级丹药的药草也很难发现。

牛大力细致入微的观察的周围每一处地方,生怕有炼制丹药的药草被他错过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牛大力有些失望,药草确实找了十几株,可灵草压根就没找到一株。

瞧着天色不早了,他转身朝山下飞跃而去。

就算下山,牛大力也不忘观察四周环境,忽然,他脚步一顿,身形站在一颗树干上,双眼微咪,仔细盯着百米外的一处。

在百米外有一条浑身黝黑,起码有五六米长的巨蟒,那条巨蟒盘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沉睡了一般。

牛大力略微沉吟一下,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身形一闪,朝着那巨蟒而去。

“嘶!”巨蟒感受到人的气息,蓦地睁开幽蓝的眼睛,头部扁形,防备的朝着牛大力吐着蛇信子。

“嗯!有些灵性!”牛大力身形出现在巨蟒面前,笑道:“长得这么大也不容易,这样吧,你将你护住的灵草给俺,俺饶你一命,可好?”

“嘶!”巨蟒吐着蛇信子,那双呈现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好似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般。

“看来你是打算将俺吃了?不过”牛大力嘴角含笑,平淡无波的目光蓦然锐利,“不过,你有这本事吗?”

巨蟒正打算朝眼前的人类扑过去时,身子猛地一顿,眼睛忽然睁得老大,吐出来的蛇信子一时间忘了收回。

o((⊙⊙))o

此刻,在它眼里,面前的人类突然散出强大的气息,那股气息宛如汹涌的浪潮般,朝四周铺天盖地涌去,给它极为强大的危险感,仿佛眼前的人类能在一瞬间灭了它。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牛大力询问道。

巨蟒那扁形的脑袋猛点,赶忙扭动着身子离开原地。

牛大力走上前,看着巨蟒之前盘旋的中心点赫然有一朵大蘑菇。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蘑菇,而是灵芝,瞧这体格,少说也有百年份,也难怪刚才巨蟒会护得这么紧。

像这种灵芝,不仅对人有用,对任何动物同样有用,人能服用灵草获得强大的实力,而动物同样也需要。

“你守了这么久,才将灵芝看得这么大,被俺拿走了,俺倒是有些不好意,这样吧,俺就用这个跟你换!”

说着,牛大力拿出四株药草放在掌心里揉搓了起来。

巨蟒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他。

很快,牛大力双手搓出一枚墨绿色的丹丸出来,一股浓浓的药香散出。

巨蟒身子猛地的颤抖,目光死死盯着他手上的丹丸。

对于巨蟒有这种反应,牛大力并不稀奇,他炼制的这枚丹丸,并不是人类服用的丹药,而是给灵兽服用的饲料,能助灵兽修炼的用。

“这个给你!”牛大力将丹丸抛向巨蟒。

巨蟒顿时张大嘴,那枚墨绿色丹丸直接落入巨蟒嘴中。

片刻后,巨蟒发出一声剧烈的嘶鸣,这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咱们互不相欠了!”

牛大力转身施展轻功飞跃而去,留下一脸貌似不舍的巨蟒。

尽管他炼制的丹丸根本无法和百年灵芝相比,但论适用度,他炼制的丹丸,更适合巨蟒服用。

若是巨蟒直接吞服灵芝的话,效果一定无法和他炼制的丹丸相比。

一路上,牛大力神情格外惬意,原本都不抱太大希望了,没想到最后居然让他发现一株百年灵芝。

百年灵芝那可是炼制无数丹药的主灵草。

不过,他觉得拿来煲汤会更加不错!

比之永远只有一种味道的丹药,煲汤会更加美味一些,尽管药效会减少。

“吼吼!”

突然,一声野猪的嘶吼声传来。

伴随着,一声声人类惊恐的喊叫声。

牛大力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远处,微微眯起双眼,就见远处有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正在追逐着六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真气浓郁的缘故,这世界上的动物体型格外庞大,就好比眼前的野猪,起码比第一世大上一倍。

49 野猪

野猪追逐着六人。

六人也清楚他们跑不过野猪,顿时一个个先后爬上一棵大树上。

野猪在树下快速饶了一圈,可还没等六人彻底松口气时,野猪右肢突然使劲刨土,猛地撞击一颗大树。

“砰”大树剧烈摇晃。

树上的几人顿时吓得面色苍白,驱赶道:“畜生,快滚开!”

野猪非但没走,又一次撞击大树,这次的力道比之前更剧烈了一些,树上的六人死死抱住树干,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到地上。

“怎么办啊?我们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别瞎说,我可还没娶媳妇了!”

“现在哪里是娶不娶媳妇的问题,是咱能不能活命的问题!”

树上六人脸色蓦然白得如同一张纸,突然,“咔嚓”树干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不好,快跳下去?不然我们都要被砸死?”一名有些经验的青年猎人见势不妙,赶紧从树下跳了下去。

另外五人应声而下。

“嘭”的一声,大树倒下,发出剧烈的响声。

六人坐在地上,可还没等他们从惊险中回过神来,耳边蓦然传来野猪兴奋的叫声,他们吞了吞喉咙,缓缓扭过头。

那头体型庞大的野猪使劲刨土着,顿时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完蛋了!”

六人面如死灰。

此时,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已经来不及了。

“嗖!”

野猪就快到近前,一道利箭突然划破长空而来,“噗呲”直接穿过野猪脑袋,鲜血从利箭而去的那一头涌出。

“嘭”的一声。

野猪身子停顿片刻,倒地。

六人呆住了。

望着面前倒在血泊中的野猪,他们心里蓦然涌起一股狂喜。

好几次的险象环生,到最后的绝望。

原以为就要栽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被救,那种狂喜是压抑不住的,有的人甚至差点哭了出来。

“你们有没有事?”牛大力手握长弓,缓步走来。

六人齐齐看向他。

有一人惊喜道:“大力,是你?”

牛大力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遇到同村的人?

眼前这人,他有些印象,和王石虎同族,好像叫王石东,也是一名靠打猎为生的猎户。

有人相熟就好聊天。

王石东给五名同伴介绍了牛大力,那五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

牛大力大概知道和王石东在一起的另外五人是隔壁村的,这次组团打猎,是打算打头大猎物回去,只是没想到遇到更大的猎物,差点要了小命。

王石东六人拼命向牛大力道谢,要不是刚才有牛大力出手,他们刚才可是没命了。

“你们要想谢俺,就帮俺将这野猪弄下山去。”牛大力笑道。

“没问题!”

王石东六人爽快的应了一声,各自忙活了起来。

对于怎么将野猪搬下山,王石东他们还是有一手的,他们找了三根结实的粗树干,将野猪绑到粗树干上。

随后,六人合力将野猪抬起。

这样比起直接抬野猪会更省力一些。

……

牛大力一行人还未到杏花村,可先瞧见他们抬野猪的村民,激动的先跑回杏花村,将他猎杀了一头大野猪先传到了杏花村。

不少好奇的村民纷纷过来瞧野猪是啥样的。

可当瞧见一头足足**成年人大的野猪,都震惊了。

“大力,这是你打的野猪?”

“怎么可能?你没瞧他们有七人吗?我想啊,应该是他们七人一起打的!”

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么大的野猪,拿去镇上卖,该有多少银子啊?

王石东笑着解释,“这可不是我们七人打的猎物,是大力哥一个人拿弓箭射死的!我们六人是被大力哥救的。”

什么?

牛大力救了王石东六人?

而且,还一个人猎杀一头大野猪?

无数村民震惊了。

看着这么大的野猪,他们看向牛大力的目光都变了。

牛家因为牛大力生了一场重病后,只有三四年寿命,又不肯出银两给牛大力抓药,这才将牛大力一家分出去。

现在人家有这手打猎的好本领,个把月别说赚个三四两抓药钱,就算赚个十几两也不成问题。

不知道牛老根和钱婆子见到这头大野猪,会不会肠子也悔青了,后悔将牛大力分出去?

“大力啊,你这野猪肉卖不?”有人好奇道。

“卖啊!你们有谁想买猪肉,可以上俺家去。”牛大力憨厚道。

不少村民心思一动,有一名妇人先问道:“大力,那你这猪肉打算怎么卖?”

“你们都是俺的叔伯婶婶,俺咋能收贵你们的?”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道。

不少村民也笑了。

牛大力是怎么样的人,他们这些本村的人自然知道。

那可是不会撒谎的厚道人。

“那也要有个价啊,不是吗?”有村民笑问道。

“这个啊?那十个铜钱咋样?”牛大力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道。、

十个铜钱?

数村民齐刷刷的看着牛大力。

周围突然一片鸦雀无声。

“咋了?难道贵了?”牛大力面露疑惑的模样道。

贵?

这一点也不贵!

在张屠夫那里可是卖十七八个铜钱一斤猪肉,而牛大力的野猪肉可是便宜了七八个铜板,和便宜一半没什么区别了。

更何况,野猪肉那可是给富贵人家吃的,味道自然比家猪肉好吃。

“贵到是不贵,就是你这也太吃亏了!”有心善的村民劝道。

周围不少村民也觉得牛大力这样吃大亏了,可牛大力丝毫不在意,道:“不贵就好!俺还以为卖贵了呢?俺又不是卖猪肉的,又亏啥?不过,每家每户只能买两斤,俺怕不够卖!”

说着,牛大力依旧露出憨厚朴实的模样。

不少村民表示理解,一头猪就这么大,若是有人多买了,后买的人不是买不到了。

一时间,村民喜上眉梢,好似有好事一般,纷纷回家拿钱去了。

“翠花啊,啥事这么开心?难道你家有喜不成?”有一些还不知道牛大力打到一头野猪的村民见到这些村民,好奇询问。

“哪里有什么喜事啊?是大力那孩子打到一头大野猪。”

“真的?只是大力打到野猪,你乐呵什么?”

“大力那孩子说,有谁上他家买肉,只要十个铜板,不过每家每户只能买两斤。”

“什么?十个铜钱一斤肉,难道大力不觉得亏吗?”

“谁说不是呢?只是谁叫大力那孩子老实,说咱们一个村的叔伯婶婶不愿意收多咱们的!”

一会儿工夫,整个杏花村的人都听说这事儿。

对于不少村民而言,他们久久才吃上一回肉,但能用一斤多的钱买两斤的猪肉,还是有不少人乐意买的。

今儿,他们也开荤一次!

50 卖猪肉

王石东六人好不容易将野猪搬到牛大力家门前,大丫和二丫两个小丫头呆呆的望着面前如同小山般的野猪,明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爹爹,是你杀的吗?”

两个傻傻有点可爱的闺女,一脸崇拜看着他。

尽管猎杀一头野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被两闺女崇拜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牛大力挺了挺身板,一股身为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李香兰也有些震惊,但想到在多年前,牛大力曾经在野猪口里救过她,她就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她还是有些埋怨的瞪着牛大力。

牛大力自然知道为什么李香兰会瞪他,他之前可是和李香兰再三保证,会以安全第一为目的,遇到大的猎物只会躲着。

可此刻,居然猎杀来一头野猪。

“香兰,俺也不想杀这头野猪的?”牛大力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道。

“难道是野猪送到你面前,让你杀的?”李香兰面无表情,其实她很生气,明明她们家里有七十多两,根本用不着冒险上山,可大力哥偏不听她的。

每次大力哥上山,她都会紧张担心好一天。

王石东六人听着牛大力他们的对话,面面相视,尽管他们有些闹不懂其中缘故,但他们几人还是好心站出来解释。

“嫂子,你误会了!大力哥是为了救我们才射杀这头大野猪的!”王石东将他们差点被野猪啃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见王石东的解释,李香兰这才知道是她误会大力哥了,大力哥一向就是这样,见到需要帮助的人,从来不会袖手旁观。

不然,当初也不会救只是陌生人的她。

她脸微红,垂着脑袋,不敢看牛大力,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力哥,是我误会你了!”

“俺懂你!”牛大力没有责备她,伸手牵着李香兰的手,他知道李香兰是在关心他,不想他遇到危险。

“有客人在呢?”李香兰脸一红,可瞧见有外人在,脸蛋都羞得想找个缝钻进去。

“放心吧,嫂子!我们啥都没看见!”王石东六人登时将头瞥过一遍,有人挖着鼻孔,一副我真的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李香兰脸更红了。

都说出来了,还没看见,谁信啊?

牛大力笑了笑,其实李香兰脸红起来会更好看,随后,他将卖野猪肉给村民的事情告诉给李香兰听。

“大力哥,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李香兰脸蛋微红,垂着脑袋,只怕还没从刚才的羞涩脱身。

很快,村民纷纷涌入牛大力家,片刻时间已经挤满了人。

“大力,听说你十个铜钱卖一斤猪肉,是真的吗?”尽管牛大力老实的名声可是响彻杏花村,但还是有村民问道。

“俺说十个铜钱就十个铜钱!不收多你们的。”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厚一笑。

无数村民心里登时喜悦了,一斤猪肉的钱买两斤猪肉,这太划算了,一些生活比较节俭的人家此刻已经在盘算两斤猪肉该吃多少天了。

由于来的人比较多,牛大力留王石东六人过来帮忙,还向一些有秤的村民借了秤过来,并且给了那些拿秤过来的村民一些肉,以作报答。

有人切肉,有人称肉,李香兰和大丫,二丫负责收铜钱,卖猪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力,给我两斤猪肉!”一名身穿单薄破旧的瘦弱妇人有些局促的拿出二十个铜钱,道。

牛大力认得这妇人。

这妇人是何家的媳妇,说到何家,可以说是杏花村最穷苦的人家,家里没地,只能让家里的男人上镇里打点散工赚些钱,但扛不住家里的孩子多啊,一张张口都等着吃饭,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艰辛了。

“何大哥回来了没啊?”牛大力声音憨厚淳朴,从野猪上割下一大块肉,也没称,直接递给何氏。

“回了!”何氏刚回话,就接过猪肉,可当她看向猪肉时,愣住了,手上的猪肉很沉,压根不止两斤。

“大力,你多给了!”她赶忙想要将猪肉推给牛大力。

“拿去!多的算是俺这个做叔给孩子们补身体的,改天叫何大哥到俺家吃酒?”牛大力憨厚笑道。

何氏嘴上不停说着感激的话。

周围村民见到这一幕,倒是没说什么,大家都是同个村的乡亲,也知道何家的日子过得艰苦。

他们非但不会说什么,还会称赞牛大力一句厚道人。

当然,若是别人对一名妇人这么好,其他人还会不怀好意的猜测,可那人是牛大力,那双方的关系一定非常纯洁。

何氏回去后,将此次告诉丈夫何千湖听。

何千湖听后,严肃的告诉面前的八个孩子,“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大丫和二丫,你们都给我打回去!”

何家的孩子多,也够野。

由于何家穷,何家的孩子没少因为这事被其他的孩子欺负嘲笑,但何家的孩子选择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那就是要么一单挑他们八个,要么他们八个单挑一个,打到那些欺负嘲笑他们的孩子怕为止。

于是,何家的八个孩子在杏花村的孩子中,那简直小村霸的存在。

“听到了,以后大丫和二丫,我们八大天王护着!”何家八个小子点点头。

“那爹,大力叔可是说多出来的肉是给我们补身体的!”何家老大看着大块的猪肉,忍不住吞了吞喉咙。

另七个何家小子也露出眼馋的模样。

“今儿,就给你们每人一小块猪肉拌饭吃!”何千湖笑道。

“好耶!”

何家顿时传出孩子们兴奋的呐喊声。

与此同时,牛大力家门前依旧在割肉,卖肉进行中。

一些家里比较艰苦的人家,牛大力会毫不吝啬多给一些野猪肉。

古代的村民都比较朴实,尽管他们许多人都不识字,但他们却比那些读过书的小人更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谁都不能买我家的猪肉!”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不少村民纷纷扭头看去,就见钱婆子领着张氏急匆匆小跑过来。

也不知道是由于刚才剧烈奔跑,还是有什么好事,此刻钱婆子满脸通红,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们谁都不能买我家猪肉!这些猪肉是我家的!”

听到钱婆子的话,所有人都炸了,什么叫猪肉是你家的,等等,貌似还真是牛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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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人至贱者无敌

大丫和二丫见到钱婆子跑来,害怕的躲在李香兰身后。

李香兰有些紧张。

在钱婆子多年的的欺压下,她渐渐习惯了对方的谩骂毒打。

唯一一次顶撞钱婆子,还是为了牛大力。

因为牛大力在她心中就是天。

若天塌了,她剩下的只有是绝望。

为了牛大力,为了能救自己的天,她鼓起勇气讨要嫁妆,就算换来的是钱婆子的辱骂,她也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这么做。

可如今就算分家几日,李香兰依旧无法面对钱婆子,心底隐隐约约对钱婆子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没事的!”

牛大力感受到李香兰身子发颤,走前几步,握住了李香兰的手。

“嗯!”

李香兰看向他,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绪渐渐平静,甜甜一笑。

刚陪同钱婆子过来的张氏,看见那头缺了好多肉的野猪,心疼不已,这么好的野猪肉才卖十个铜钱,真不知道那个傻子牛大力是怎么想的?

就算拿到镇上卖二十四五个铜钱一斤,也有一大把有钱人家抢着要。

就在之前,她从镇上回来,听村里的妇人都在议论,牛大力打了一头大野猪,还打算以一斤十个铜板卖猪肉,还说若是拿到镇上卖起码能卖十几两。

一听十几两,张氏眼睛都冒精光了,赶忙将这消息告诉钱婆子。

钱婆子听说野猪能卖十几两,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一边跑一边还不忘骂牛大力是个白眼狼,养了这么久,竟然有好处不懂得孝敬他们。

“娘,你快瞧,李香兰手上的钱?瞧见李香兰和大丫,二丫手上的铜钱,张氏眼睛一亮,偷偷在钱婆子耳边说道。

见到李香兰,以及大丫和二丫手上的铜钱,钱婆子眼中贪婪之色一闪,大喊道:“好你个李香兰,给老娘将钱放下?那钱也是你们三个贱皮子能拿的吗?”

说着,钱婆子恬不知耻的就要带着张氏朝李香兰她们走去。

“你们这些人统统给我走开!”

一些村民面面相视,就要让路时,孙寡妇登时挡住钱婆子的去路,表情不屑,道:“牛大婶,我明明记得你们分家了?你还好意思过来说大力杀的野猪是你的?”

“孙家的,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啊?就算分了家,难道我二伯还能不是牛家的人?”张氏道。

“啧啧!我这人就是这样,看不惯那些总欺负老实人的坏蛋!”孙寡妇瞥了张氏一眼。

“你个千人睡的贱人,说什么呢?识相点,就给老娘滚开!我告诉你,就算分了家,牛大力还是我儿子!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钱婆子应声骂道。

“呦呦!失敬了失敬了,没想到大力亲娘从地里蹦出来,是打算看望大力来了?牛婶子,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大力和他媳妇过得可苦了!整日被那个后娘折磨得不成样子。”孙寡妇拿着手帕掩嘴道。

周遭的村民都笑了。

谁不知道牛大力亲娘在生他的时候就去了,而钱婆子不过是后娘,孙寡妇这话,可是调侃钱婆子不要脸,自认是牛大力亲娘。

牛大力不得不佩服孙寡妇这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这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不过,他也知道孙寡妇的不容易。

丈夫逝世,婆家不管她,娘家又靠不住,只剩孙寡妇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一人撑起一个家,原本女子在这世界赚钱就不容易了,还要养活一个女儿。

若是她不狠一些,只怕早被人啃得渣都没有了。

钱婆子脸气的青一阵紫一阵,“我撕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孙寡妇可不是好欺负的,顿时躲在村民中,高喊道:“大伙过来评评理啊,明明牛家都将大力一家分出去了,还将他们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好了,大力好不容易打来一头野猪,这歹毒的后娘竟然有脸说这野猪是他们家的?”

“你们也知道大力身体不行,每月需要三四两银子来抓药,本来这头野猪拿到镇上卖,能卖个好价钱,可大力什么性子,大伙都知道,他有好事顾着大伙,不愿意赚大伙的银子,这才便宜将野猪肉卖给咱们。“

“可这歹毒的后娘,居然有脸说这野猪是他们的,先不说他们已经分家了,就说这野猪真被后娘拿去了,大力一家该怎么活啊?谁拿银两给大力抓药啊?”

一番情真意切,又感人肺腑的话,听得周遭村民连连点头。

是啊,大力仁厚,将野猪肉便宜卖给他们,对一些家里有穷困的乡亲们也是厚道,非但少收些钱,还多给一些猪肉。

就算对他们这些乡亲父老,牛大力也会多给些野猪肉。

不少人还是心存感激的。

况且,还有许多村民还没买到猪肉呢,若是这野猪肉给钱婆子拿了去,哪里会便宜他们?

“牛家的,大力不要命打到的野猪,你怎么能说是你的啊?”

“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当初为了不肯出药钱,将大力一家赶出去,现在有好处,赶忙过来认亲了!”

“是啊,这卖野猪的钱可是大力拿来抓药的,她也好意思过来抢?”

一时间,无数村民挡在钱婆子面前,不让钱婆子靠近牛大力家,看向钱婆子和张氏的目光都带着不善。

“没天理啊!你们一大群人欺负我一个弱婆子,我不想活了。”钱婆子躺在地上撒泼了起来。

果然,人至贱者无敌。

这钱婆子都将厚颜无耻刷出一个更高的境界了。

52 厚道的牛大力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古怪。

他们没想到钱婆子会当众在地上撒泼。

张氏尴尬了,她可清楚钱婆子经常用这招应付牛老根,牛老根通常无可奈何,只是让她没想到钱婆子到了外面依旧使用这招?

难道她这婆婆满脑子就只有种招式吗?

“钱春花,你这是想干什么?”

突然,一名神态端庄的妇人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跟着王石东。

其实,看到钱婆子和张氏来的时候,牛大力就偷偷叫王石东去喊村长,只是没想到王青阳没来,却来了王青阳的夫人伍氏。

“村长夫人,你来得正好。你再不来,我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钱婆子赶忙跑到伍氏面前告状道。

无数村民脑门一黑,到底谁欺负谁啊?!

孙寡妇嗤笑一声,“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个荡妇,说谁不要脸呢?”钱婆子怒指着孙寡妇,破口大骂道。

“谁不要脸,我就说谁!”孙寡妇毫不示弱道。

“你你你!”钱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我都听到了!”伍氏看了孙寡妇一眼,又看向钱婆子道:“春花,这事说到底还是你的不对。虽说你们分了家,大力还是牛家的孩子,但分家终究是另起炉灶,是两家的人了。

“村长夫人,你怎的偏帮这白眼狼啊?”钱婆子还想反驳,却被伍氏打断了。

“分家的时候,我夫君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大力每月只需给四百钱的孝敬,以及逢年过节送些年礼,当时你们也应承了,难道今儿你们还想反悔了不成?”伍氏严肃道。

“反悔也行,那么你们重新分家吧,我夫君常说大力那孩子从小到大没少给牛家做事,就算分家不说站大头,也不能让他吃亏,可偏偏就得了那点家当,对不住大力这孩子。”

张氏脸色一变。

她自然听得出伍氏的意思。

若是重新分家,这一次一定会分大头给牛大力,这怎么行?

钱婆子就算再傻也能听出伍氏的意思,为难道:“分家都分好了,怎么能重新再分过?”

伍氏脸色严厉,“不想重新分家,就别再闹了。春花,你要知道永气那孩子过些日子要科考了,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永气那孩子的名声彻底坏了,到时别说是同窗议论他,只怕科考也会有问题,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

钱婆子脸色有了变化,牛永气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她可是指望这个孙子给她挣个官老太太呢。

周围村民朝着钱婆子和张氏指指点点。

见钱婆子要落荒而逃,牛大力眼底精光一闪,其实在入村子时,他就知道钱婆子会眼红野猪,然后,会过来作妖。

而他也有办法将钱婆子打发走,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孙寡妇会出来帮他们说话,并且骂得钱婆子狗血淋头。

只是不管怎么样,结局都和预想的差不过。

“娘,等等,其实俺早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猪腿,本来想卖完肉,就给你们送去,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牛大力一副憨厚淳朴的模样,捧着大野猪腿出来。

众村民见到比人腿还大的野猪腿,都忍不住咽了咽喉咙,这给他们吃,起码能吃个把月。

他们心里齐齐感慨一句。

牛大力是个憨厚孝顺的人。

对钱婆子,以及张氏更鄙夷至极。

就算分了家,大力这孩子有什么好处总想着牛家他们,可牛家他们又怎么对牛大力的?

居然要一整只大野猪,这未免也太贪了!!

张氏哪管别人鄙视的目光。

此时,她眼睛紧紧盯着那大野猪,就算没有拿到一整只野猪,起码能拿到一只大野猪腿也不错。

“我呸,白眼狼的东西,老娘才不要!”钱婆子心里气愤难耐,都怪这白眼狼,要是她宝贝孙子不能科考,她一定会让牛大力一家不得好死。

张氏愣住了,都这时候了,她这个婆婆生个屁闷气啊,有大野猪腿居然不要。

“你个贪吃的婆娘,还给我走,难道你还不嫌丢人啊!?”钱婆子破口大骂。、

到底谁丢人啊?

张氏心里嘀咕了一句,只好跟着离开。

不少村民摇摇头。

果然后娘就没一个好的。

见牛大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们赶忙劝道:“大力啊,你也别想太多,你娘那野猪腿不要,就卖给我吧!”

“是啊是啊!我要。”

“我也要!”

尽管有钱婆子和张氏这小段插曲,但周围的村民买猪肉的热情不减。

随着时间流逝,野猪肉渐渐减少,买到野猪肉的村民满脸喜悦的离开,都想着今夜怎么处理手上的两斤野猪肉。

野猪肉卖得差不多了,牛大力将剩余的野猪肉留了一些后,全部分给王石东六人。

“这怎么好意思?大力哥,你之前可是救过我们的命,我们帮你做点事,是应该的!”王石东六人拒绝道。

“叫你们收着,你们就收着!不然,以后你们别叫俺和你们上山!”牛大力道。

“什么?大力哥,你是打算让我们和你一起上山?”王石东六人吃惊了,有牛大力这么厉害的猎人一起山上,那妥妥的有保障啊!

“那你们收不收?”牛大力道。

“收!”王石东六人对视一眼,顿时齐齐点头,

以后和大力哥一起上山,一定能打到大猎物,到时,他们还大力哥人情就得了。

收下野猪肉后,王石东六人精神奕奕的回去了,

随后,牛大力上了村长家,将野猪肉送给伍氏,而李香兰同样也去了一趟孙寡妇家送野猪肉。

日近黄昏。

杏花村各家各户,不管有钱还是没钱,桌上都摆放着一盘猪肉,有的炒,有的人炖,有的炸,反正都有各色。

而桌上的人无一例外都谈论着关于牛大力的事情。

对于牛大力,人人夸赞有情有义,可说到牛家,人人都会嘲讽一句,尤其是那些差点买不到便宜猪肉的村民,对于钱婆子那可是一通的讽刺。

只是到了夜晚。

关于牛大力当年差点被神秘高人收为弟子的事情,不知不觉在杏花村里传开了。

53

当晚,牛老根听说钱婆子又闹出个大笑,气得拿起扫帚就要打钱婆子,钱婆子登时发挥不要脸的天性,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牛家祖宅可谓是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王石虎从镇里回来,在牛大力家里喝酒,顺便将在镇里卖狐狸的十一两交给牛大力。

“这么多?”李香兰有些愣神,没想到两只小狐狸卖出去的银子,居然比一头大野猪卖得还多。

要知道他们的大野猪也才卖了四两多。

“这也得亏牛哥箭法好!不然,其他人可卖不了这么多。”

王石虎笑着解释。

其实狐狸肉并不值多少钱,最值钱的还是狐狸的那张皮毛,由于牛大力一箭射死狐狸,狐狸皮毛上并没染上太多血迹,所以,卖的价格会高一些。

对于卖多少银子,牛大力倒是不在意,他将卖狐狸,获得的十一两,给了王石虎五两多。

怎么说当时他们一同上山,利益还是平分的好。

可王石虎死活不收,最后推推搡搡,王石虎没办法只好收下三两的辛苦费。

听说牛大力在上山打到一头大野猪,还将大野猪以十文铜钱一斤的低价卖给村里人,王石虎感叹一句,直接竖起大拇指。

昨天他可是见识过牛大力的厉害之处,三百米外的猎物能轻易一箭爆头,就算明儿有人对他说,牛大力猎杀一头大熊,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一顿酒喝下来,王石虎有了些醉意,便起身告辞。

在离开牛大力家时,他笑道:“牛哥,之前兄弟还有些担心你,没想到你本事这么了得?现在我也能放心了。好好活着,大丫和二丫都不能没有爹!”

“俺懂!”牛大力笑着点头。

他自然明白王石虎说的什么意思。

尽管他身体状况早好了,但他不能告诉王石虎听,不是他不信任王石虎,而是有一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晚。

牛大力一家在屋里将零散的铜钱用一根细绳串起来。

两个小丫同样数着铜钱,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别有的喜悦。

当然,大丫和二丫也只会从一数到十,十后面是什么数字,她们就不会知道了,但不妨碍她们数钱的性子。

要知道她们以前压根就没见过铜钱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现在非但见着了,还见到这么多。

牛大力觉得有必要教两个丫头数数了,便开始让两个丫头跟着他数,他说一,两个丫头也跟着说一,让一旁瞧见这一幕的李香兰直摇头。

就这样,一家四口在串着铜钱,古代以一千文铜钱为一串,也称为一贯,而一贯能到钱庄兑换一两。

将铜钱全部用细绳串起来后,牛大力给了大丫和二丫每人三个铜钱的犒劳,这可将两个丫头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是两个丫头有生以来获得的第一桶金。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

若说今早,杏花村里什么话题最热门,那无疑是牛大力打到大野猪的事情。

不过,随着人们议论得越多,关于牛大力当年差点被一名老道士收为弟子的消息也被人挖了出来。

“听说了没?当年,有一名老道士经过咱们杏花村,一眼瞧出牛大力与众不同,打算收牛大力为弟子,只是没想到牛老根和那钱婆子非但不同意,还说那老道士是骗子,将他扫地出门了!”

“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当年老村长为这件事叹息了好几天!连老村长都叹息,只怕那老道士是个有本事的高手。”

曾经被人遗忘的事情,渐渐在村民口中谈起,而且越传越神乎,有说那老道士是天上的神仙,打算下凡收弟子,有说老道士是隐士高手。

“你们说那老道士有没有教大力什么?不然,大力怎么会猎到一头大野猪?”

甚至有一些村民认为那老道士一定传给牛大力一些本事,不然,牛大力怎么会这么厉害,连大野猪都能猎杀。

反正不管怎么样,杏花村所有村民都嘲笑着牛老根一家。

如今,牛家已经将牛大力一家分出去,就算以后牛大力一家发达了,也不关牛家什么的事了。

钱婆子听说这事,顿时不屑道:“我呸!什么东西嘛?居然敢拿我们和那泥腿子比,不就打了一头野猪,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大孙子在,别说野猪,就算山上的大虫还不是随手一只。”

“娘说的对!那牛大力再怎么厉害,还不就是个猎户!哪能和永义比!”张氏脸上有些淤青,想来昨晚是被牛大壮给教训了一顿。

钱婆子听了很是满意,她最得意的就是在镇上武馆当武徒的大孙子,有大孙子在,那帮泥腿子也就敢背地里议论他们。

这天清早,李香兰提着装满衣裳的木桶在河边洗衣服,一些和李香兰相熟的妇人凑过来打探,当年那老道士有没有传本事给牛大力。

原本就对当年事情不了解的李香兰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说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牛大力曾经差点被老道士收为弟子。

周围妇人知道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都将话题转移到昨天的野猪肉上,说野猪肉比家猪好吃,就是不够肥。

李香兰笑了笑,边洗着衣裳,边听着她们的谈话。

不过,她心底也升起一丝疑惑了。

很快,李香兰将衣裳洗好后,向河边的妇人道了别,便起身朝自家走去。

“如今啊,香兰的好日子总算来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在老牛家的时候,我们都洗好东西回去了,香兰的东西才洗了一半,现在第一个先走的就是香兰了。”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我说的是牛大力打猎这么厉害,以后香兰她们可是有福了。”

“哪有这里简单!你以为总上山就能打到猎物啊?那大罗山是什么地方,什么大虫毒蛇满地跑的地方,谁知道哪天大力上了山后,就不回来了?”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河边的妇人点点头。

当年牛大力的祖父还不是杏花村打猎最厉害的人,每次上山都不会空手而归,可最后上山,还不是没有再回来了。

54 买书

李香兰不清楚河边的妇人议论着什么。

一路上,她捧着木桶,满心疑惑走到家里。

家里只剩下牛大力一个人在院子里锄地,这处院子空旷,不种些东西,牛大力浑身就有些不自在,或者这就是第一世的优良品质。

而大丫和二丫自从分家后,牛大力就很少让这两闺女干活,还鼓励她们多出去交朋友。

此时,应该和小伙伴不知道在哪玩去了。

“大力哥,今儿我在河边听好些人在聊你的事?”李香兰走到木架前,将洗好的衣裳挂在木架上,说道。

“说俺?俺有啥好说的?”牛大力扛着锄头,问道。

“她们说当年那老道士有没有你教本事?”李香兰将河边听到的事情复诉了出来。

牛大力微微一怔。

今日,他一天都没出门,倒是不知道外面都谈论他。

原本他打算将那老道士当成黑锅甩,但也没想到会闹得全村的人知道。

不过,这也是好事!

他想了想道:“香兰,有件事俺没和你说,其实在俺生病最难受的时候,有一个老道士突然出现在咱屋里,给俺吃了一粒什么丹丸后,俺的病就好了。”

“还有上次,俺并没有遇到啥白发老神仙,那白发老神仙也没有给俺什么丹丸,其实你和大丫,二丫吃的丹丸,也是那老道士给俺的!那老道士叫俺不能告诉其他人,说俺遇到他的事情,所以俺才骗你的!”

牛大力憨厚的脸庞上露出愧疚之情。

真的,他是真的愧疚。

因为,他此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欺瞒着李香兰。

李香兰震惊了。

可看见牛大力眼中的愧疚,她走上前,握住了牛大力的手,“原来这样!难怪大力哥会突然好起来!”

李香兰笑了,笑得格外的美艳动人,“大力哥,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那道长既然不让你告诉别人,你没告诉我们是对的!况且,那道长可是救了你,不对,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牛大力有些感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俺也不知道俺生病出现的老道士是不是当年打算收俺的老道士?”牛大力挠了挠头道:“那老道士教了俺一些打猎的本事!还说以后有空会来看俺?叫俺以后好好疼媳妇,不然,他就来教训俺?”

李香兰脸蛋登时红得能滴出水来,难怪大力哥昨日能打到这么大头野猪,原来是那道长教了大力哥本事。

“香兰,现在俺是有本事的人了,俺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们的!”牛大力道

李香兰脸蛋更红了。

不过,心里此时仿佛吃了蜜糖般那么甜。

晌午,大丫和二丫回家吃饭,看着仿佛小泥人般的二丫,李香兰又好气又好笑,她假装要狠狠教训二丫,二丫赶忙躲在牛大力身后卖乖。

“爹爹,救命啊!娘要打我!”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丫头越来越精了,不过,比起刚穿越来时,那个怯弱的二丫,他还是比较喜欢如今的二丫。

“好了好了,二丫年纪还小,还是个孩子,慢慢教!”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有些像熊孩子父母说的?

“就你疼孩子!”李香兰杏眼圆睁,瞪了牛大力一眼。

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一贯的憨厚,“要不,咱明儿上镇里,给大丫,二丫买些书回来,你来教她们识字!”

李香兰认识字,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教大丫和二丫应该没问题。

大丫听说让她们识字,眼睛忽地一亮,抬眸看向牛大力。

她的这副模样,自然瞒不过牛大力,看来这个闺女应该对读书挺有兴趣的。

不过,二丫小脸却有些不乐意了,“爹爹,我不想识字!识字一点也不好玩!”

“识字可不是玩的。”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道:“读书识字能让人明事理,以后,才不会被骗!”

李香兰有些迟疑,她到不是觉得让大丫,二丫识字不好,而是识字不仅需要纸砚笔墨,还要字帖,书籍,都是需要许多银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高门大户的小姐才会识字。

“香兰,咱们家又不缺银两!让孩子们多识字,这样对她们以后也有好处。”牛大力知道李香兰迟疑什么,劝道。

李香兰只能无奈点头,大力哥说得对,他们家如今又不缺银两,还不如让两个闺女好好读书识字,养养性子。

二丫原本有些郁闷,可一听明日能到镇里玩,顿时又喜笑颜开了起来。

第二天,牛大力一家四口乘坐着老柱叔的牛车上镇里。

“大力啊,你前儿打到的那头野猪肉好吃!”老柱叔驾驶着牛车,笑呵呵道。

一提起野猪肉,牛车上的几名杏花村村民都赞野猪肉比家猪好吃,牛大力一脸憨厚的和这些乡亲们答着话。

村民都以为牛大力这次上镇里是要去抓药的。

很快,到了碎叶镇,牛大力一家四口先去了一趟书店,书店小厮听说牛大力买启蒙书是给两个闺女学习的,不由有些错愕。

古代一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许多人认为女子无需有多大的学识,只要相夫教子就行了。

当然,这种偏见只存在庄户中,以及一些不重视女子的家庭。

不过,有银子赚,书店小厮哪管是给谁写的,顿时一通介绍。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牛大力有些头疼,这一世他并不认识字,这个世界的文字有些类似第一世的汉字,也是横竖撇捺,可他一个大字也不认识。

好在,李香兰认识,她随口说出两本启蒙的书籍,这倒是让一旁的书店小厮侧目,他还真没想到这农妇打扮的妇人居然识字。

可竟然识字又怎会嫁给这个庄稼汉?

难道这庄稼汉有什么不同之处?

书店小厮不由打量起牛大力来,一脸憨厚的样子,笑起来给人傻傻的感觉,好似很好欺负一般。

不过,这么壮硕的体格,想来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欺负。

原本书店小厮以为牛大力几人不过是一些目不识丁的人家,想坑他们一把,现在知道李香兰识字,这种想法顿时打消了。

55 牛金玉

李香兰觉得买启蒙书就够了。

像练字的字帖,和纸墨笔砚就没必要买,女子又不能科考,字写得再好也没用。

但牛大力不同意,说好不容易来镇里一趟,就将要买的东西买齐了。

更何况,他们家也不缺那点银子。

李香兰有些生气。

他们家里才有那么点闲钱,大力哥怎么就不知道省点呢?

“香兰别担心!俺力气大,不会饿着你们的。”牛大力举起粗壮的手臂,憨厚道。

李香兰又好气又好笑,杏眼圆睁,瞪了他一眼。

只是瞧见大丫欣喜的拿着字帖时,她有些不忍见到大女儿失望的眼神,大女儿从小到大没少跟着她吃苦,而且大女儿也懂事,从来不抱怨一句。

她心里一叹,银牙一咬,又挑选了些让大丫和二丫练字的字帖,以及纸墨笔砚,便询问书店小厮价格。

“客官,共八两五百文钱。”书店小厮算了一下道。

李香兰知道这些东西价格不便宜,但八两多还是出乎她的意料的,就算普通人家半年下来的花费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麻烦小哥,将东西包起来!”牛大力想都没想就先将银两给付了。

“好好好!”书店小厮接过银两,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赶忙拿起他们购买的纸墨笔砚就到后屋打包起来。

“我又没不同意不买,你这么着急付钱作甚?连讨价也没有!”李香兰娇嗔道。

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

只要他露出这副憨厚可掬的模样,李香兰不管多气,也会气消,实在是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

“这不是二哥吗?”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领着牛云茹走入书店里,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

牛大力没想到来镇里会遇到牛金玉,在他印象里,这小妹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黏着他,总是在他身后喊着二哥,二哥,可长大后,却很是疏离他。

他当然知道这有钱婆子教唆的缘故。

“小姑!”大丫和二丫喊道。

“是小妹啊!”李香兰问候道。

牛金玉眼中满是嫌弃的瞥了李香兰母女一眼,在她看来李香兰就是一个下人,连同她的女儿也是下人,根本不配和她说话,更不配做她牛家的媳妇,孙女。

在牛金玉身旁的牛云茹却是满眼怨毒的望着牛大力一家四口。

都是这个傻二伯害的,害得她被村里那帮泥腿子议论,只能跑到镇里躲避风头。

不过这样也让她见识到镇里的富裕生活。

每日见着小姑穿金戴银,不仅有好多的丫鬟服侍,还有名贵漂亮的衣裙穿,首饰戴,看得她眼馋不已。

尽管小姑总会送来好看的衣物首饰给她,但和姑姑相比,她的那些东西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这让她更加坚定要像姑姑一样,嫁给姑父这样有钱的公子哥。

“二哥,听说你们从家里分出去了?不是小妹小瞧你,离了爹娘,你只怕连自己也养不活!”牛金玉一副教训的口气道:“原本还有三四年的命,你就应该好好待在牛家!非得分家做什么?真是自讨苦吃!”

不清楚情况的人可能以为牛金玉是为了牛大力好,可牛大力清楚这分明就是在挖苦他呢。

“是不是这贱人挑唆你离开爹娘的?”牛金玉眼神不善的望着李香兰,“果然是个下贱的胚子!”

李香兰垂着头不敢说话,大丫和二丫也很害怕这个小姑。

“小妹,有你这么你和二嫂说话的吗?”牛大力怒斥道。

“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牛金玉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俺是你二哥,怎么就不能和你这么说话了?你小时候换开裆裤,还是俺跟你换的,难道俺说你一句也不行?”牛大力语气憨厚大声道。

牛金玉气得满脸羞红,气是因为牛大力竟然敢在大庭广众说她的事。

身后的两名丫鬟顿时垂着头偷笑。

“小姑别气坏了身子,二伯自从那次生病后就这样了,老是气爷奶,有一次还将奶气晕过去呢!”牛云茹不忘泼脏水。

周围凑过来的路人纷纷朝牛大力指指点点,“没想到这个汉子看起来老实,没想到这么不孝,连爹娘也气!”

牛大力眼底的冷意转瞬即逝,顿时一副很是着急的模样,道:“大侄女,上次明明是你陷害你两妹妹偷鸡蛋,害得她俩差点让你奶给打了,俺只是说你当姐姐不能陷害妹妹,不然以后嫁不出去,奶这才差点气晕的!”

此刻,牛大力憨厚淳朴的脸庞急得憋红,不经让周围的路人猜测不已。

“原来是老太太气不过孙女陷害亲姐妹啊?”

“还真没想到那小姑娘长得斯斯文文的,居然连亲姐妹也陷害!”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是的,他说谎!”牛云茹气急道。

“够了!二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侄女的错处,是一个长辈该有的行径吗?”牛金玉大声质问道。

牛大力很想笑。

刚刚牛云茹一个晚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长辈,你怎么不说了?

现在居然还敢教训他。

“俺没有,俺只是想解释!”牛大力脸露着急,忙摇手道。

“哼!原本还想劝你重新回牛家,看来没那必要了。没有家里的帮助,你以为就凭你能养家?别到时哭着求到爹娘那。”牛金玉讽刺道。

“还有你一个不通文墨的农户来书店作什么?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别脏了这里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可精贵着呢?就算你将你两丫头卖了也赔不起!”

就这时候,书店小厮从后屋出来,满脸笑意,高喊道:“客官,你买的笔墨纸砚在这儿。”

只是当他瞧见书店外围了不少人有些懵圈。

咋回事?

怎么这么多人?

牛大力有些想笑。

这书店小厮出来得也太准时了。

刚刚牛金玉还说他买不起书店里的东西,偏偏这小厮还大声喊那一嗓门,担心别人听不见啊?

此刻,牛金玉脸色仿佛吃了只绿头苍蝇般一样难看。

56 牛家名声又臭了

怎么可能?

她那个很愚蠢的二哥,怎么可能买得起书店的任何东西?

“他们在你这买了什么?”牛金玉脸色阴郁,指着牛大力道。

书店小厮自然认得牛金玉,那可是碎叶镇最大酒楼东家的太太,尽管此刻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清楚牛金玉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他小心翼翼回道:“刚才那位客官在本店购买了两本启蒙书,以及一些文房四宝,一共八两五百文钱。”

“怎么可能?”牛金玉怔住了,八两多对于她如今的地位还不如她随身的一件首饰,但她没想到牛大力竟然能拿出八两银子购买文房四宝。

书店小厮更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怎么不可能?

牛云茹也震惊了,就算是她娘平时存了不少的私房钱,但也没有八两这么多啊,她这个傻二伯怎么可能有八两?

“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户,买这些有什么用?”牛金玉质问道。

“俺买给闺女识字不行啊?”牛大力道

牛金玉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牛大力有本事拿出八两多买文房四宝。

牛云茹也有些懵逼。

大丫和二丫那两个贱丫头竟然要识字?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二伯,那些可是你的救命银子啊?你怎么能买这些东西?”

牛金玉疑惑的看向牛云茹,牛云茹解释道:“小姑,前几天,二伯从家里分出去,我看二伯身上有病,哭着求奶拿了十两银子给二伯抓药用的!二伯怎么能拿那些救命银子用来给大丫,二丫买这些识字的东西?”

牛大力冷笑,这时候还不忘在脸上贴金!也不想想她脸上都已经脏得洗不掉了。

“大侄女,你说啥呢?俺身体有问题,每月需要三四两抓药,不想连累家里才从家里分出来,那十两是分家得的,爹娘还给了俺两块旱地种!”牛大力憨厚淳朴的脸庞,居然还露出一副炫耀的模样道。

可书店外的路人脸色古怪。

他们齐齐打量起牛大力一家,以及牛金玉和牛云茹来。

相比穿着朴素节俭的牛大力一家,牛金玉和牛玉茹衣着华丽,身上随随便便一件首饰少说也得三四两,想来家境一定不差。

可就是这么一户家境不差的人家竟然只是给分出去的儿子十两,以及两块旱地,而且,那儿子还生有重病,需要每月花不少银子抓药。

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儿子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所有人蓦然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向牛大力,这汉子也太憨厚了吧,都被抛弃了,还傻傻的不知道呢。

这个该死的二伯!

牛云茹眼底阴狠之色一闪,自从这个傻子一样的二伯病好了后,不仅变得能说会道,还会装傻充愣。

“你若不主动分家,爹娘会这么待你?若不是你寒了他们的心,他们怎么才分你这点家当?”牛金玉狡辩道。

王大娘和三名杏花村的妇人路过书店,瞧见书店外围了不少人,她们好奇之下,走过来瞧,就听见牛大力和牛金玉的谈话。

或许别人不知道牛家的情况,但她们这些乡亲可是在清楚不过了。

“金玉,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王大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你二哥确实是不忍心连累你们家,这才主动分家的,可你爹娘是怎么对待你二哥一家的?”

随后,王大娘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她身旁的三名杏花村妇人附和,或者补充王大娘遗落的事情。

周围的人听见牛大力生了一场重病,身体出了问题,每月需要花费三四两抓药。

可牛老根和钱婆子都不想出这笔银子,又不想让牛大力一家分家,打算让牛大力用仅剩的三四年寿命继续给牛家干活。

他们震惊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算要分家,牛老根和钱婆子竟然打算让牛大力净身出户,要不是村长看牛大力一家可怜,不仅逼迫牛老根和钱婆子分家,还为牛大力一家争取少得可怜的家当。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娘啊?”

“你没听见那娘是后娘吗?后娘有心善的就奇了怪了。”

牛云茹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蓦然苍白了,在村子里,她名声臭了,这才躲到镇里的,若是在镇里名声也跟着臭了,那她还怎么嫁到镇里来?

“你们胡说?”牛云茹失声道。

“我们怎么胡说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我们村子问问,这件事在我们村子不是什么秘密了?”王大娘十分霸气道。

“小妹,俺并没有拿分家的十两银子买书!这些银子是俺打猎赚到的。”牛大力看向牛金玉道。

“这个我们几个能作证,前天,大力打了一头大野猪,他性子厚道,还将野猪肉十文铜钱一斤便宜卖给我们这些乡亲们。”王大娘几人道。

“什么?野猪肉十文一斤?这也太便宜了!”

“是啊,我记得吴屠夫上次卖野猪肉可是二十五文一斤。”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牛大力的目光都不同了,有赞叹,也有叹息,多好的汉子啊,为了不连累家里主动分家,可父母却是个狠心的人,非但同样分家,还给那么点家当,这点家当根本养活一家四口。

“我们走!”牛金玉哪里受得了别人朝她指指点点,她脸色难看,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脸面,让她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小姑等等我!”牛云茹赶忙追上。

这下子,牛家的名声不知不觉在镇里也跟着臭了。

牛金玉她们走后,牛大力从书店小厮接过物品,一家四口便和王大娘几名妇人一同离开书店。

牛大力向王大娘几名妇人道谢,王大娘几人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我们本来说的就是真话,用不着谢我们。”

“只是大力,你和金玉关系变差真的行吗?怎么说你妹妹如今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求到他们,只怕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帮你。”王大娘犹豫道。

“俺就一个庄家汉,有啥事能求到他们的啊?”牛大力憨厚道。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王大娘点点头。

此刻,老柱叔坐在牛车上等待他们,他们都上了牛车后,老柱叔驾驶的牛车往杏花村里去了。

回到了杏花村,牛大力一家向老柱叔几人道了声别,便往自家走去。

“大力哥,今儿我是不是很没用!”李香兰垂着头,低语道。

“啥?”牛大力看向李香兰,可仔细一想,顿时明白李香兰什么意思,他憨厚一笑道:“有俺在!俺会一直保护你的!”

李香兰的性子原本就是柔软如海绵,温和如水,可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柔软温和的她,曾为了他坚强起来,向钱婆子讨要嫁妆。

或许出于身为男人那点保护欲,牛大力从来没想过让李香兰改变。

李香兰脸蛋顿时红得能滴出水来,心里暖暖的。

以后她一定要给大力哥生个大胖儿子!~!

57 再遇大蛇

半晚。

屋外响起一声声不知名虫鸣。

牛大力双眼猛地睁开,扭过头看去。

此刻,睡在身旁的李香兰双眼眯着,长长的眼睫毛格外安静,湿润的红唇微扬,看似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眼神情不自禁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上。

呼吸一紧。

白里透红的肌肤。

一股淡淡的幽香在鼻息间萦绕。

月黑风高夜。

不做点什么事,是不是可惜了点?

更何况,那种事情也耽误不得!

牛大力吞了吞喉咙。

特小心!

如履薄冰的从李香兰身上爬过。

下了床。

从床下角落将一朵大蘑菇取了出来。

牛大力并没有告诉李香兰,他意外采集到这朵百年灵芝。

因为他需要用这朵百年灵芝炼制某种丹药。

看着手上的百年灵芝,牛大力闻了闻,眉头微微蹙起,这朵百年灵芝才放两天,蕴含着灵气流失了不少。

看来要赶紧处理这朵百年灵芝。

不然,拖得越久,灵芝内蕴含的灵气会越来越少,炼制出来的丹药效果也会减少。

可是如今他手头上缺了些灵草,就算炼制一些低级的丹药,也需要搭配一些药草。

所以,他有必要再次上大罗山寻找。

牛大力看了眼正在熟睡中的李香兰,将百年灵芝塞入怀里,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

将屋门合上后,身形突然消失。

夜很黑,风带着些许凉意,周围静悄悄一片,一道身影宛如鬼魅般朝着大罗山而去。

田野小路旁,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大汉正在小解。

突然,只觉得身后一阵风划过。

醉汉双眼朦胧,扭头看去,只见远处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眼中。

他打了一个哆嗦,失声道:“我的亲娘呦!有鬼啊!”

吓得连裤子都没提,扭头就跑了。

大罗山毒虫猛兽遍野,尤其是夜晚,是猛兽寻觅食物的时候,一双双闪烁着幽光的瞳孔,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的渗人。

为了方便寻找灵草,又不想被一些野兽耽误时间,牛大力直接散出一股恐怖的气息,让周围隐匿黑暗中的野兽不敢动弹。

这一次,他打算往大罗山更深处寻找药草。

大罗山深处,是附近村子都不敢踏足的地方,没人清楚里面有什么,也没有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野兽。

牛大力神态平淡,负着双手,迈动步伐,朝大罗山深处走去,仿佛是一位正在闲情漫步观赏景物的旅人一般。

只是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牛大力每迈动一步,身形都会出现在四五米远的距离,转眼间,就隐没在黑夜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蹲下身,将地上一株野草采摘了起来。

“第四株!”牛大力道:“时间还早,不知今夜能寻找几株药草?”

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压断草木的声音。

黑夜中,两个幽绿的光球缓缓飞来

牛大力双眼一眯,有意思了,他都散发出威压了,居然还有野兽赶靠近过来。

他定睛一看。

一头皮肤黝黑,足有数丈的大蟒蛇缓缓爬来。

身上长满了一片片墨绿色鳞片。

这头大蛇有些像前两日遇到的巨蟒,不过之前的巨蟒很明显比这头小了一些,而且身上也没长鳞片。

牛大力有些好奇。

很明显眼前这头大蟒蛇有往妖兽进化的趋势。

若是再给个两百年时间,说不定还能成为一头不入流的妖兽。

妖兽比人类修炼困难这是一定的,妖兽有悠长的寿命,而人类只有短短百年时光,所以,修炼了四五百年的妖兽也才相当于人类四五岁的孩童。

“不过可惜,你遇到了俺,也只能止步于厉害点的野兽了!”牛大力看向面前的大蟒蛇,右手张开,一团幽暗的紫火浮在手心上。

“嘶嘶!”大蟒蛇感受到浓浓的杀意,猛地的摇动蛇头,随后,转过蛇身,朝来的地方而去。

牛大力怔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来找他的?

忽然,大蟒蛇扭过头,朝他摇了一下蛇头。

“你是让俺跟你走?”牛大力问道。

大蟒蛇点点头。

牛大力更摸不着头脑了,但不妨碍他的好奇心。

以眼前这头大蟒蛇的灵智,不可能设计出暗算人类的陷阱,而且,对野兽而言,它们若是看你不顺眼,只会选择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从来是能动手从来不和你哔哔。

他跟在大蟒蛇身后,一步步前行,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集,野草越来越高。

走了好一会儿,大蟒蛇突然停了下来,将庞大的蛇身让开,用蛇尾指着一处地面。

“地龙草!”牛大力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看着地上一株形态类似龙的草藤,这可不是他平时采集的药草,而是货真价实的灵草。

“嘶嘶!”大蟒蛇嘶鸣一声,张开蛇口,伸出蛇信子,好似一头正向主人讨吃的小狗般。

这一幕不由让牛大力看愣了,旋即,他苦笑了。

难怪之前会觉得这头大蟒蛇这么熟悉,现在不用问了,就是两日前,遇到的那头巨蟒。

因为此刻大蟒蛇的动作,像极了那次,他将低级灵兽丹抛给巨蟒吃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是吃了上次他给的低级灵兽丹,这巨蟒进阶了?

“你这是打算拿这株灵草,跟俺换上次吃的丹药?”牛大力看向大蟒蛇道。

“嘶嘶!”大蟒蛇猛烈的点头。

看来还真是!

相比那低级灵兽丹,地上的地龙草价值会更高一些,而且,也是他需要的灵草。

“那你等一下!”

这一次,牛大力并不打算全用普通药草,而是从百年灵芝上掰下一点灵芝沫,和四株药草,放在掌心里揉搓了起来。

很快,一枚墨绿色的丹丸出现在掌心里,一股浓浓的药香散出,大蟒蛇顿时兴奋得摇动蛇尾。

可却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周围,突然传来一阵阵响动。

片刻后,出现一道道幽光,一头头野狼从漆黑的树林中显露。

牛大力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一枚低级上品的灵兽丹会招来这么多野兽过来。

“吼!”大蟒蛇咆哮一声,仿佛在宣示主权一般。

这些野狼好似很害怕般,渐渐后退,旋即,一头头野狼转身离开。

“嘶嘶!”大蟒蛇忽然对着牛大力,一改之前威猛的气势,变得更加乖巧,宛如一只讨吃的小狗般。

牛大力一怔,摇摇头,将手中的灵兽丹抛给大蟒蛇。

大蟒蛇口一张,那枚灵兽丹直接落入口里,被它吃了下去,很是享受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还能收获一株灵草!

牛大力蹲下身,正当要采摘地龙草,可猛地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他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看向大蟒蛇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貌似这个主意挺不错的!!

58 大蛇丸

大蟒蛇好似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住了一般,浑身蓦地颤抖,蛇身情不自禁的后退,好似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般。

“咳咳!”牛大力干咳一声,刚才有些没注意气息,吓到这头大蟒蛇了。

“你还想再吃刚才的丹药吗?”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出声,担心大蟒蛇听不懂他的意思,还用双手比划出搓丹药的手势。

“嘶!”两次见过牛大力搓丹丸的大蟒蛇理解的吐着蛇信子,猛烈的点头,也忘了之前的害怕,好似正在讨主人喜爱的小狗。

“这样吧,咱做一笔交易。”牛大力举起手上的地龙草,道:“你帮俺寻找这种灵草,俺帮你炼制刚才那种好吃的药丸,要不?”

“嘶!”大蟒蛇露出很有人性的思考,忽地点点头。

牛大力笑了。

动物的感官敏锐,可是比人类强上无数倍,就算他寻不到灵草,可不代表大蟒蛇找不到。

更何况,刚才大蟒蛇威慑群狼的声势,想来这头大蟒蛇在这大罗山属于横着走的存在。

让大蟒蛇帮他寻找灵草,这妥妥的好主意!

“放心吧,跟俺混,俺保管让你成为一头妖兽!”牛大力不清楚这世界到底有没有妖兽,但以这天地灵气浓郁的程度,极有可能会产生妖兽。

只是,他又有些不确定。

这个位面的天地灵气确实浓郁,可灵草的数量极少,武者实力又有些低,若是让他比喻的话,这个位面的天地灵气属于高武世界,灵草却不如低武世界。

而武者的实力,他并不了解,从穿来至今,他就遇到东方胜雪一个算是武者的人,可东方胜雪的实力放在斗武大陆上,也只是一个最低级的武士级别。

就算给人端茶倒水,别人还觉嫌实力低了。

若是出现一头王级的妖兽,那人类不得灭族了?

等等。

为什么他要关心这种事情?

牛大力摇摇头,看向面前好似很茫然的大蟒蛇,或者它还不知道跟他混是什么意思吧。

不过,大蟒蛇还是有一点清楚的,那就是拿灵草能换好吃的丹药。

“让俺给你取个名字吧!不然,没名字还真不知道怎么叫你?”不等大蟒蛇同意,牛大力想了想,道:“你是蛇那就叫大蛇丸怎么样?”

(⊙_⊙)?

大蟒蛇歪了歪蛇头,眼睛眨动了几下,嗯,一脸懵逼,那副模样好似在说:啥?你在说啥?

“俺隔几日就会过来一次!到时就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你!”说着,牛大力身体蓦然散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波动,周围的树木仿佛被一阵狂风刮了一下,剧烈摇晃了起来。

大蟒蛇浑身蓦地打摆子,忙点点头。

就算它不清楚牛大力什么意思,那也得同意啊!

很快,牛大力将气息收起,笑看着大蟒蛇,道:“那就这样吧,过几日俺再来找你!”

说话间,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大蟒蛇面前。

大蟒蛇目光闪动,缓缓扭动蛇身向森林深处而去。

半个时辰后,牛大力身影落到一道院子里,步履轻盈回到了屋里。

此刻,李香兰还沉沉的熟睡,他并没有直接上床睡觉,而是坐在桌前,将在大罗山里收集的药草和地龙草,以及百年灵芝取了出来。

眼前这些材料无法炼制养颜丹,或者驻颜丹,但炼制一些有美白美颜功效的丹药还是没问题的。

牛大力手掌张开,一团幽暗却闪烁着紫色的火焰漂浮在手心上燃烧着,由于火焰显得暗淡无光,并没有将漆黑的屋子照亮,只是照亮桌子周围些许。

他先将百年灵芝抛入幽冥紫火中,百年灵芝一接触幽冥紫火,瞬间化为一团焦炭,焦炭很快化为灰烬,留下一团拇指大的墨绿色液体在幽冥紫火中淬炼。

控制火焰温度。

提炼草木精华。

提纯草木精华纯度。

纯度越高,成丹的几率随之提高,品质越好。

这三个步骤是每个炼丹师必做的环节,随后,便是炼丹手法,炼丹手法是控制各种草木精华的融合,以及形成丹药的关键,如若一步错,之前所有的功夫便功亏一篑了。

每个炼丹师的手法都有所不同,炼丹水平越高手法越发繁琐。

瞧着差不多了,牛大力又往幽冥紫火中抛入地龙草。

一步步有条不紊的将药草提炼,不到片刻,他双眼蓦然锐利无比,双手快速变化着手法,在幽冥紫火中淬炼的草木精华快速扭曲成一粒粒丹丸形状,心里低喝一声。

“凝!”

浮动的幽冥紫火忽然一灭,一股丹香瞬间扩散,牛大力双眼一眯,动作迅速,将出现的三枚淡蓝色丹丸收入手中。

别的炼丹师或许需要丹方才能炼制出丹药,因为按照丹方的材料,以及炼制方法,确实能大大提升炼丹的几率。

可对于牛大力而言,丹方都是浮云,只要给他足够的材料,他就能炼制出属性药效相同的丹药。

他清楚手上的淡蓝色丹药有美肤美颜的效果,但效果如何,他根本无法猜测,必须找个人试试才行!

突然,床榻上的李香兰睡眼朦胧的爬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见坐在桌前的牛大力,疑惑道:“大力哥,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股丹香让人闻之一阵浑身气爽,刚刚还有些睡意的李香兰,在闻到这股丹香后,直接神采奕奕了起来。

牛大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顿时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道:“刚刚那老道士又来了!”

“在哪?我要好好感谢那位道长!”修长的腿直接碰触地面,单薄的里衣透着若隐若现的肌肤,李香兰四下看去。

牛大力干咳一声,“他已经走了!”

李香兰脸露惋惜之色,她一直很想当面感谢那位救了他们全家的道长,只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大力哥,那道长找你什么事啊?”她静静的望着牛大力。

“他给俺这个,说是香兰你吃的!”牛大力伸出手,露出三枚淡蓝色丹丸。

“这是什么?”李香兰不解出声,对于救过他们一家性命的老道士,她很是感激尊敬,觉得像那等神出鬼没的高人一定不会害他们。

“他说能让香兰变好看!”牛大力模样憨厚淳朴,挠了挠头,笑道。

“没必要吧?!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两个闺女,怎么能学小姑娘打扮得漂亮漂亮?”李香兰脸蛋登时红透了,容貌腼腆,忸怩道。

牛大力不同意了。

什么叫老夫老妻就没必要打扮漂亮了?

他觉得老夫老妻更应该打扮自己。

第一,能提升信心,第二,能给双方一定的新鲜度,第三嘛,要知道男人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与人品无关。

59 变漂亮的李香兰

牛大力模样憨厚,很是认真道:“俺觉得你不打扮也很漂亮啊!”

李香兰脸蛋更红了,自分家后,李香兰并不用再像牛家时,每日从早干到晚,一般都是清晨的时候,去河边洗洗昨日的衣物。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待做饭,以及在屋里绣大丫和二丫两人新的衣物。

如今,李香兰肌肤变白了不少,人也自信明朗了一些。

嗯,也爱笑。

笑起来甜甜的。

两个丫头就遗传了李香兰这一点。

当然,牛大力更喜欢的还是李香兰脸红的模样,给人一种少女含羞之感。

“香兰,老道士说了,这丹药更多的是对身体有好处!”

这话,他可没骗李香兰,这丹丸不仅能美颜美白,还有一点驻颜的效果,对人体也有一定好处,毕竟这可是用了两种极为珍惜的灵草炼制而成的。

“那这怎么只有三粒丹药啊?”李香兰疑惑道。

“有一粒,被俺吃了!”牛大力挠了挠头,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男人又不需要变美,肌肤黑一些,感觉更有男子气概。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没什么变化啊?”李香兰仔细观察着他道。

“呵呵?可能老道士骗俺吧,这丹药不能让人变漂亮,但俺觉得力气变大了!”牛大力举起粗壮的臂膀,模样憨厚,给人一种朴实可靠的感觉。

“大力哥,你应该叫道长,或许叫师父才对,道长怎么说传授了你一些本事,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了!”李香兰严肃教训道。

牛大力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点点头。

好吧,老道士,不对,师父,你继续为俺背锅吧!

李香兰从牛大力手上接过一枚淡蓝色丹药,闻了闻,气味果然和屋里的气味一样,让人闻了精神一震。

将丹药放入嘴中,咽下。

“啥感觉?”牛大力目不转睛,盯着李香兰,他对自己炼制的丹药很有信心,但此刻不禁有些小紧张了一把。

前世,他炼制神品丹药都没这么紧张好嘛。

“嗯?腹里里暖暖的!”李香兰蹙眉,可就在这时,脸蛋突然涨红,声音急促道:“大力哥,我感觉身体好热啊?”

看着肌肤红透的李香兰,牛大力显得很淡定,身体发热是服用丹药正常的反应,说明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香兰,你等一下,俺去给你准备凉水!”

说着,牛大力出了屋,不到片刻,将大木桶装满凉水,李香兰有些迫不及待的进入大木桶里降温。

原本单薄的白色单衣,被水浸泡厚,瞬间紧贴肌肤,好似与肌肤融为一体,红润的肌肤清晰可见,牛大力看愣住了。

刚才被燥热一时冲昏的李香兰进入大木桶后,这才注意牛大力还站在一旁,看着大力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脸蛋娇艳欲滴,垂着头不语。

心里却美滋滋的,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看,尽管会觉得害羞,但更多的是欣喜。

“俺先走去!”

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顿时红了。

脚步焦急,赶忙走出了屋里,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

看着宛如害羞离去的牛大力,李香兰掩嘴偷笑,刚遇到大力哥时,大力哥就是这副羞涩的模样。

在屋外等了片刻,屋门“咣当”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牛大力一直等在外面,听见有动静,扭头看去。

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一头如墨如丝的秀发随风飘拂,杏眼桃腮,双眸如星辰,肤色白皙,给人一种奇美之感。

他看呆了。

这从哪幅画走出来的仙子?

可若细看容貌的话,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当年的李香兰何尝又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且衣衫穿的还是当年,他救她时的那件粉色衣衫。

只是此时李香兰肌肤白皙光滑,仿佛变年轻了几岁。

“怎么了?”李香兰疑惑的看向牛大力。

家里没有铜镜,李香兰倒是不清楚如今的变化,牛大力挠了挠头,笑道:“香兰还是那么漂亮!”

李香兰脸蛋一红,顿时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有这么漂亮的妻子!

也是一种罪啊!

起码会被男同胞羡慕嫉妒恨。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年他迎娶李香兰时,会轰动整个杏花村了。

尽管当时,钱婆子不断诋毁李香兰,说李香兰是一个伺候主子的丫鬟,还说当丫鬟没有一个身子干净的,但还是有不少汉子羡慕不已。

毕竟,不管哪个世界,颜值控的还是比较多的。

“香兰,俺没骗你!你要是不信,去用水照照!”看来有必要买块铜镜才行,牛大力心里嘀咕着,看着李香兰转身走入屋子。

“啊!”突然,屋子里传来李香兰的尖叫声。

牛大力快步进屋,就见李香兰一脸痴傻的望着水桶中的倒影,眼神满是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怎么变了?”李香兰摸着自己的脸蛋,扭头看向牛大力。

“没变啊?香兰还是那么好看!”牛大力模样憨厚,说出来的话给人一种很是认真的感觉。

李香兰不是不信他的话,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低头看着变白的纤纤玉手。

之前在泡澡的时候,她就发现身上有不少污垢。

将污垢洗掉后,觉得肌肤变嫩了不少,但没想到连容貌也变年轻了。

难道是服用刚才那丹药的缘故?

看到变得年轻漂亮的李香兰,牛大力不由琢磨了起来。

他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变帅那么一点?

饿还是算了,这个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了,他的炼丹水平高确实没错,可不代表什么丹药都有啊,起码改变相貌的丹药一定没有。

更何况,就算让他服用刚才的丹药,他最多就是皮肤变白,若是他有一副好皮囊,也就算了,可他的颜值,貌似在李香兰眼里还不错,可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路人甲。

虽说不能变帅,但体力有必要增加!!

60

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此刻,院子里传来两声稚嫩的惊呼声。

二丫明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自个亲娘。

大丫也有些懵。

“姐姐,娘亲有妹妹吗?”二丫看向一旁的大丫道。

“没听过!”大丫一脸肯定的摇了摇头。

李香兰又好气又好笑,故作生气道:“怎么了?才一晚上,连亲娘都不认得的?”

“你真是我娘亲?”二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凑到近前道:“我记得娘亲没有你漂亮啊!”

刚从屋里出来的牛大力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丫头是嫌皮痒了,居然连这话也敢说?

这话的意思不就说之前的李香兰不够漂亮吗?

“二丫的意思是嫌弃娘亲以前不漂亮咯?”李香兰唇角含笑,好似并没有生气般,但俗话说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祥和的。

牛大力正准备帮二丫开脱,可二丫压根就不需要,只听她声音甜甜道:“才没有呢?娘亲最漂亮了,只是现在的娘亲不像娘亲,更像我姐姐一样!”

“嗯嗯!娘亲很漂亮!”大丫点头附和。

“哪有你这么说娘的?”李香兰轻轻拍了一下二丫脑袋,好似很生气般,可被亲闺女比喻成姐姐,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

“娘亲,我说的是真的嘛?”二丫捂住小脑袋一脸抗议道。

牛大力心里暗暗给自个小女儿竖起大拇指,高,二丫夸人都夸到人心坎里了。

随后,他打算让大丫和二丫也服用冰清玉肤丹,嗯,这是之前见到李香兰服用丹药后的效果取的丹名。

李香兰并没有反对,尽管这丹药有美白的作用,但对身体也有帮助,之前她服用冰清玉肤丹后,身子感觉轻盈了不少。

更何况这丹药是道长给她们的,她们怎么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二丫瞧着冰清玉肤丹,好似糖果般,看起来很美味一样,直接拿起冰清玉肤丹,就吞了下去。

大丫自小就懂事,也听话,只要爹娘让她做什么事情,从不问为什么,只听就是。

“好热!”服用冰清玉肤丹后,两个丫头尖叫一声,二话不说就跑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两个宛如小仙女般的小丫头走了出来。

牛大力看愣住了。

他清楚以两个闺女精致的五官,长大后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可亲眼见,还是将他看呆了。

大丫肤色白皙,双眉弯弯,秀气的鼻子,尽管年纪尚幼,但静静的站在那儿却给人一种秀气端庄之感。

二丫粉嘟嘟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可爱,可惜两个丫头身穿着粗衣麻布,不然,这两丫头会更可爱。

果然这两丫头都遗传了李香兰的容貌。

李香兰也不由吃惊了,她有些不相信眼前仿佛瓷娃娃的小女孩会是她的女儿。

要知道大丫和二丫虽说不上丑,但由于常年劳作的原因,皮肤并不像娇养的女孩那么细嫩,再加上营养跟不上,两个丫头显得又黑又瘦。

可如今眼前的两个丫头根本不输于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不对,达官贵人的小姐,她见过,也不如她此时的两个闺女。

李香兰担心她们变化太大,被村里人说道。

原本不爱打扮的她,今儿刻意打扮了一下,不过,她可不是打扮漂亮,而是遮掩。

顺便也帮两个丫头也遮掩了一下。

牛大力倒是同意李香兰的意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还是渐渐改变得好,不然,一下改变得太快,大家都接受不了,那么各种谣言就会满天飞了。

到时,又请来什么黄道姑,李道姑的捉妖,那还真有些麻烦了

辰时,王石虎,以王石东六人上门找牛大力,他们各自带着弓箭,长矛,长刀,绳索等等,想来他们此次上山是打算打大猎物的。

尽管李香兰帮大丫和二丫刻意遮掩了身上的不同,但还是被王石虎注意到大丫和二丫的变化。

或许王石东六人对牛大力一家不了解,可王石虎却清楚得很,他家就住在老牛家隔壁,可以这么说吧,大丫和二丫从小也是王石虎看大的,虽说两丫头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王石虎一直将她们当自个亲侄女对待。

以前两个丫头可是又瘦又黑,可如今不仅变白了不少,还变得特灵巧。

不过,王石虎也只是困惑了那么一下。

心里就有解释了。

“牛哥,我就说嘛,以嫂子的相貌,大丫和二丫长得怎么可能会差呢?你看,才分家没几天,大丫和二丫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经王石虎这么一说,王石东六人都打量起大丫和二丫,确实发现两个丫头比村里的孩子多了些许灵性,看得十分乖巧。

“大力哥,以后有你愁的一天!只怕到时上门来讨亲的媒婆都要从村头排跑村尾了。”王石东打趣道。

另外五人也笑了。

可这话倒是说到牛大力心坎里了,见到两个这么可爱漂亮的闺女,他觉得就算是皇亲国戚想娶他闺女,他未必看得上。

王石虎他们敢打量大丫和二丫,可他们却不敢打量李香兰,以至于,李香兰的变化,他们倒是没人注意。

很快,牛大力和李香兰说了些话,带着干粮,背起弓箭,和王石虎等人一同上大罗山了。

早上,李香兰和往常一样,捧着装满衣物的木桶去河边洗,大丫在屋里拿着买来的启蒙书看,尽管现在还看不懂,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着书里的一笔一划,二丫不像姐姐那么文静,她觉得无聊,就跑去鸡窝里,看大母鸡下蛋了没。

河边,李香兰低头拿着棒槌使劲捶打着衣衫,忽然注意到身旁的几名妇人低声议论着什么事,还用眼神时不时看向她。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今儿香兰好像有些不一样?”

“嗯嗯,好像变白了一些。”

“你们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李香兰不仅变白了,还变漂亮了!”

“在老牛家,每日每夜的干活,如今分家了,日子就算苦了一些,但也比以前好多了,能不漂亮吗?”

“有道理!”

“我觉得一定是给大力滋润了,你们没瞧见香兰洗东西都笑着吗?”

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而女人的话题何尝又离不开男人,更何况,话题不带点羞羞的话也太无趣了。

李香兰被她们说得面红耳赤,可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脸蛋红得能滴出水来。

昨晚,她居然当着大力哥面前泡澡。

61 老牛家

当天晌午,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老牛家大门前,牛云茹一脸失落下了马车,张氏听说亲闺女来了,赶忙出门迎接。

“茹儿,你怎么回来了?”

张氏神情着急,她上次可是千叮万嘱让牛云茹好好待在黄家,这样就有很多机会,接触镇里高门大户的大家小姐,要知道这些大家小姐可是有兄弟的,到时说不定还能吊个金龟婿回来。

牛老根和钱婆子也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只有牛云茹一人回来,他们心里也很疑惑,怎么才住了几天就回来了?

“你这丫头,该不会给你小姑添了什么麻烦,让黄家给赶回来了吧?”牛大壮骂咧咧道。

一听这话,钱婆子脸色一变,目光严厉的盯着牛云茹。

牛云茹可是清楚牛金玉在钱婆子心里的地位,一旦让钱婆子怀疑是她让牛金玉受罚,那她以后可没好果子吃。

“爹,不是我!是二伯他们!”

牛云茹赶忙推其责任,快速将在镇里遇到牛大力一家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要不是二伯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们家的坏话,黄太太也不会罚小姑,我也不会被他们请出来了。”

牛云茹满脸极为委屈,反正说来说去,千错万错都是牛大力一家的错。

牛老根听得脸色越来越阴沉,钱婆子大骂道:“一家白眼狼,居然敢欺负我金玉,我要找李香兰那贱人算账!”

“给我站住!”牛老根喝道。

“我不想活了!我的宝贝闺女被你那白眼狼儿子害得在婆家不受待见,你还护着那家白眼狼?”钱婆子边哭喊边撒泼道。

牛老根哪里不恨牛大力啊。

他可是相当重视黄家这个有钱有势的亲家,以后不管是永义还是永气,都需要黄家提携,若是因为这件事,让牛金玉在黄家不受待见,那以后他们有事情找黄家,黄家可不会这么容易帮他们出头。

“瞎嚷嚷什么?现在是找他们麻烦的时候吗?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分家的事情和亲家说清楚!莫非你想金玉一直受罚啊?!”牛老根暗恨,他怎么就娶了这个眼皮浅的糟婆子啊。

钱婆子顿时不闹了。

是啊,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让宝贝闺女受罚,那家白眼狼反正在村里,她有的是时间找他们算账。

“那我们赶紧去找亲家说说!!”钱婆子着急道。

“今日不行,我看明日吧!”牛老根沉吟片刻道。

“不行,我可怜的宝贝闺女如今还在黄家受罪呢,我就要现在去看我闺女!”钱婆子道。

“去什么去?去了你和亲家怎么解释咱们分家的事情?”牛老根喝道。

“还能怎么说?一家都是白眼狼,吃咱们家的,喝咱们家的,没让他们净身出户就算咱们仁慈了,竟然还好意思说咱们坏话!”钱婆子大声反驳道。

“你当亲家他们傻啊?咱们家什么情况,他们还能不了解?若说贫户分家,这些家当算是极好的了,可咱们家怎么说也是村子有头有脸的人家,就算不受待遇的儿子分家,分家的家当也不止这点!”牛老根大骂道。

“那你说怎么样?”钱婆子反问道。

牛老根心里郁闷得不行,要是知道怎么做,他还用等明日才上亲家里去?

“二哥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家里的事情怎能往外说,还闹得镇里的人都知道了!”牛大壮抱怨道。

“是啊,二伯也太狠了,就算分了家也是亲戚啊?竟然闹得小姑在婆家失了面子,这不是想让小姑被婆家休弃吗?”张氏不忘撒盐道。

“当年就该将那白眼狼给埋了!”钱婆子破口大骂道。

牛老根脸色难看,尽管钱婆子说话难听,但何尝又不是他的心里话,只是他碍于颜面,并没有说来罢了。

牛云茹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爷奶,二伯竟然不顾亲情,闹得小姑不得婆家喜欢,还让村里镇里的人议论我们家,爷奶又何苦顾及二伯他们?”

“大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牛老根问道。

钱婆子,以及牛大壮夫妇都看向牛云茹。

“爷奶,分家的事情,咱们不好解释,可要是二伯不是爷亲生的呢?”牛云茹小心翼翼说着,眼神时不时注意着牛老根的表情。

当说到牛大力不是牛老根亲儿子时,牛老根脸色突然难看至极,这不是说他被戴了一顶帽子吗?

“爷,孙女不是那种意思!孙女只是为爷奶不值,爷奶对二伯他们那么好,二伯他们竟然还说爷奶坏话,还差点害得小姑被婆家休弃!”牛云茹一副难过的模样道。

“继续说!”牛老根沉着脸道。

牛云茹脸一喜,“爷你想想看,要是二伯不是爷的亲生儿子,咱们分家的事情就好解释了,爷将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养大,分家还能给他们一笔家当,换做谁家哪有这么好?小姑家的人听了非但不会怪小姑,还会觉得爷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是啊,被戴了顶帽子,还将别人家的孩子养大成人,确实有情有义。

可牛大力是不是他的亲儿子,他比谁都清楚,让前妻莫名背上不忠的骂名,牛老根还是有些犹豫。

“老头子,你可要好好想咱们的金玉啊,你可不能只顾着那白眼狼一家,咱牛家好不容易攀上镇里有钱有势的亲家,以后咱们永义,永气可指望着黄家呢。”钱婆子才没那么多顾忌,更何况让前一个背上不忠的骂名,她更乐意见到。

张氏可是清楚牛老根最顾及的就是名声了,她劝道:“爹,我觉得云茹的话可行,这件事,咱家只对小姑家的人说道,其他人不知道,又怎么会议论你呢?”

“是啊,爹!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和小妹婆家解释清楚!”牛大壮清楚他们家之所以富裕,还要多亏了牛金玉时常的帮衬。

“好!现在就上亲家那解释去!”

扑街作者:“大力,王石虎是不是住在老牛家隔壁?”

牛大力:“是啊,怎么了?”

扑街作者:“( ̄ ̄)别在意,随便问问而已!”

62 猛虎

对于牛老根而言,什么血缘亲情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志向,只要能让牛家出一个武者,让他有回到那里的资本,别说只是让亲生儿子说成野种,就算将抛弃了又如何?

牛老根先让牛大壮去私塾喊牛永气和牛永立回来,按他的话来讲,有牛永气这个读书人坐镇,他们去了黄家心里不会那么慌。

牛永气得知牛金玉在镇里的事情,目光一闪,并没有说什么。

可身旁的牛永立气得跳脚,“下次让我看见那两个贱丫头,我非弄死她们!”

“永立,你私塾是白上了吗?这话也是你能说的?”牛永气看了眼牛永立,表情肃然道:“更何况,就算分家了,大丫和二丫也是你的堂妹!”

自从上次二哥脑袋被别人用石头打了一下后,牛永立就很害怕他这个二哥,他总感觉这个二哥看人的目光仿佛他爷爷看他目光一样威严,顿时低着头,不敢言语了,只是心底对大丫和二丫更加厌恶!

“好了好了,永立这孩子年纪好小,永气你当哥哥就别和他一般见识!”牛大壮打圆场道。

“走吧!爷还在家里等我们!”牛永气道。

由于老牛家还有两个病人,张氏被钱婆子安排待在家里,尽管张氏心里不甘,但她又不敢反驳,也只能同意了。

不过,在牛老根等人离开前,张氏和牛云茹低声道:“茹儿,这次你去了黄家,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啊!一定要跟着你小姑,讨好你小姑的婆婆,让她们多带你见见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娘以后可是要靠你的!”

牛云茹眼底精光一闪,点点头,“娘,放心吧!茹儿一定要像小姑一样,嫁给高门大户。以后,娘就等着享福吧!”

关于老牛家发生的事情,牛大力并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和王石虎七人上了大罗山,直到日落降临这才回杏花村。

只是这次,他们一行人可把周围的村民都吓坏了。

“我没看错吧!这居然是头大虫!”

“你们也太牛了,连这野兽也敢打?”

“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大虫!”

“废话!你要是见过,现在哪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王石虎七人神情激昂,合力扛着一头死猛虎走在小路上,不少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见状,纷纷将手上的农活给扔了,跑过来围观。

对于无数普通人而言,猛虎是一种凶残无比的野兽,一旦遭遇,除非那头猛虎吃饱了,不然只有死的份。

人还没到杏花村,周围就已经围满了村民,这些村民都是附近村庄的,有大人也有小孩,不断议论着,尤其是孩子格外的高兴,仿佛打到猛虎的是他们的一样。

“大力啊,上次你打到野猪,这次可了不得了,连大虫也打了!”有杏花村的村民赞道。

“都是石虎他们的功劳!”牛大力憨厚的挠了挠头,显得好似不禁夸般的扭捏模样。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射死猎物,而且先射中猎物要害,让王石虎等人有机会拿着长枪长刀将猛虎捅死。

……

李香兰正在屋里教两个丫头识字,她口中念着一句,大丫和二丫小嘴跟着念一句,可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喊声。

“香兰啊,不得了了!你家大力又打到大猎物了!”

大丫和二丫面面相视,李香兰顿时从屋里跑了出来,就见院子外正站在一名妇人,“婶子,你说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快去村口看看!”那妇人神秘兮兮道。

李香兰摇摇头,想来大力哥这次又打到猎物了,只是当她带着大丫和二丫到村口时,也把她震惊了一把。

尽管她心里有准备,可也没想到打的猎物竟然会是一头大猛虎啊。

大丫和二丫也瞪大眼睛。

其实周围不少孩子也和她们一个样子。

要知道一直以来山里的大虫可是不少父母吓唬孩子们的一种手段,当家里有熊孩子时,父母就会这么说,“要是你不听话,就将你扔到山里,让大虫吃了!”

以至于大虫在不少人眼里,就是一种凶猛残忍吃人的怪物,可就是这么凶猛残忍吃人的怪物竟然被人打死了。

不少孩子顿时一脸崇拜的望着王石虎等人。

甚至有些未出阁的女子们朝着王石虎几个单身汉抛媚眼,让王石虎等人好一阵害羞扭捏。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牛大力等人将山里的猛虎杀了,那靠近大罗山附近的村子就能安生一段日子,不用再怕从山里跑出个吃人的野兽来。

大罗山附近好几个村子的村长,以及王青阳为牛大力几人举办一场庆功宴,还让他们不要立即将猛虎卖了,让其展示给村民看。

牛大力也同意了,但只答应展示一天,王青阳几个村长也明白牛大力等人打猎自然是为了赚钱,若是时间拖长了,肉变质就不好卖个好价钱了。

猛虎就这么放在村口,就算到了夜晚,还是有不少外村的村民跑过来亲眼瞧瞧猛虎长啥样的。

看着其他村子过来的人,杏花村的村民认为这是长脸的事情,顿时微微抬起下巴,那得意的模样,好似在说,“你看,这是我杏花村打到的大虫!”

第二天晌午,向老根叔租了牛车,将猛虎放在牛车上,和王石虎一起到碎叶镇去了。

在路上,牛大力从王石虎口中得知牛老根和钱婆子几人在昨日急匆匆上碎叶镇。

能让牛老根夫妇这么着急去镇里,要么是牛永义出事了,要么是牛金玉,反正也就这两人了。

“牛哥,你小心些,不知道你爹娘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王石虎了解老牛家的情况道。

“谢了!”牛大力拍了拍他的肩头,点头道。

碎叶镇能收下猛虎的酒楼不多,只有寥寥两家,这两家分别是黄鹤楼,以及鹳雀楼,而黄鹤楼便是碎叶镇黄家的酒楼,也是牛金玉的夫家。

听说黄鹤楼是黄家的,牛大力直接将黄鹤楼给排除再外,让王石虎驾驶牛车去鹳雀楼。

一路上,周围的路人瞧见一头大猛虎爬在牛车上,顿时露出无比震惊的模样。

王石虎心里别提有多惬意了。

他就喜欢看到镇里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63 刘富贵

王石虎和鹳雀楼有过几次交易,径直驾驶牛马来到了鹳雀楼后门。

“牛哥,我去敲门!”王石虎看了牛车后的牛大力一眼,跳下牛车,轻车熟路的扣动门上的铜环。

“咣当!”后门被人打开,一名小厮模样的少年探出头,一见是王石虎,笑道:“王大哥,又打到什么好山货了?”

只是当他眼神往王石虎看去时,浑身蓦地打了一个哆嗦。

“这不是大虫吗?”那小厮模样的少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没错!就是不知道你们鹳雀楼收不收?”王石虎笑道。

“等等,我去问问我叔!你们等一下!”那小厮模样的少年神情着急,赶忙转身,朝着里面跑去了。

“牛哥,刚才那人叫刘小谷,是这鹳雀楼掌柜刘富贵的侄子,我常将打到的猎物卖到这鹳雀楼,也算和刘小谷相熟。”王石虎看向牛大力解释道。

牛大力点点头,以后他们会经常打到猎物,和鹳雀楼交好是必要的。

另一头,刘小谷急匆匆的跑到账房门前,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而入,“叔!那王石虎这次不得了了,连大虫也打到一头!”

刘富贵敲算盘的手猛地一顿,正打算呵斥这个冒失的侄子,可一听刘小谷的话,他顿时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说什么?王石虎打到一头大虫?”刘富贵腾的一下站起身,神情激动道:“赶紧带我去瞅瞅!”

牛大力和王石虎在门外等了片刻,就见有两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领头的是一名发福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之前见过一面的刘小谷。

刘富贵看到牛车上的大猛虎,双眼眯起一条缝来,眼中顿时迸发出商人的亮光,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头猛虎能为鹳雀楼赚取多少银子了。

要知道猛虎浑身都是宝,虎肉,虎骨都是大补之物,许多富户豪商都好这一口,皮毛能加工奢华的物件,许多大户人家的妇人小姐都喜欢毛织品。

更何况,他们鹳雀楼和黄鹤楼一向看不对眼,若是他们鹳雀楼有了这头猛虎做招牌菜,想来会招来许多贵客前来。

看着刘富贵满是肥肉的脸,笑起来那双小眼睛都看不见了,但从脸上的笑容,牛大力能断定这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石虎啊,叔实在佩服佩服,连这头野兽都敢打?”刘富贵抱拳道。

“这哪里是我的功劳啊?是我和几个兄弟一起打的这头大虫。要说最了不得的还是我这兄弟,一箭就将这大虫射到找不到北了!”王石虎拍了拍牛大力的肩头,笑着介绍道。

牛大力憨厚朴实的脸上顿时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刘富贵看过猛虎身上的箭伤,从箭伤的程度,他就能断定眼前这憨厚淳朴的汉子是一个练家子。

他眼底一道精光一闪,朝着牛大力躬身抱拳道:“失敬失敬!”

相互介绍了一番,又客套了几句后,他们便进入正题。

刘富贵也不废话,直接开出三百两的价格收购这头猛虎,之前在路上,牛大力就从王石虎口中得知猛虎的估价,大概在两百两左右。

而刘富贵开出的价整整多了一百两,要知道精明的商人可是很少会做吃亏的做买卖。

所以,若是他没猜测的话,刘富贵之所以开这么高的价,是打算和他们套交情,不过这也是好事。

牛大力和王石虎相视一眼,便点头同意了。

“呵呵,两位小兄弟以后要是有好货一定要记得我鹳雀楼!”刘富贵赔笑道。

“一定,很快俺们又会找刘掌柜的!”牛大力道。

刘富贵眼睛一亮,他哪能听不懂对方的话,“好好好,那在下就等两位兄弟的好消息了!”

随后,牛大力两人驾驶着牛车离开鹳雀楼。

鹳雀楼立刻将猛虎的消息放了出去。

一时间,碎叶城不少大户人家都想品尝一下猛虎的味道,纷纷派遣下人前来鹳雀楼预定。

碎叶城黄家拥有整个碎叶城最大的黄鹤楼酒楼,以及数家店铺,算是碎叶城名门大户。

此刻,黄老爷正在正堂里招待牛老根几人,尽管牛老根一家身份低了一些,但谁叫这是他儿子死活要找的亲家。

不过随着这些年他的观察,牛家还是有一定未来的,先不说还未有功名的二子牛永气,就说在镇里武馆的牛永义才是他看重的原因。

武馆收徒向来都是无任何习武资质的人一概不收,就算那人是达官显贵也没用,出多少银子也没用,而牛永义能被武馆收为学徒想来有一定习武资质。

“我听我夫人说了,没想到亲家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仅将前夫人留下的孽子养大成人,还让其娶妻生子,就算最后被反咬一口,也给他留了颜面!我佩服啊!”黄老爷客套道。

“亲家说哪里话啊!到底是看大养大了二十几年的孩子,我也心疼啊!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心狠,非但在村里到处泼脏水,还到镇里胡说,连累了亲家失了颜面。”牛老根叹息,一副痛心欲绝的模样。

“原本我是不想将这事说出来的,都隐瞒了二十多年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他在村里怎么说我都好,我也只能心里咽了,可他哎!”

牛老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牛永气低头抿着茶,嘴角勾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放心吧,亲家,我答应你的事情,是不会乱说的!只是委屈你了!”黄老爷道。

“没事没事!只要亲家信就好了!”牛老根摆摆手道。

却在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老仆快步走到黄老爷耳边说着什么。

“你下去吧!”黄老爷眉头皱起,甩了甩手。

“是!”那管家模样的老仆会意,缓缓倒退。

“亲家,我刚刚收到消息,你那好儿子竟然打到了一头猛虎。”黄老爷轻声道。

什么?

牛大力打到一头猛虎?

这怎么可能?

此刻在正堂的老牛家几人怔住了。

“而且,他还将那头猛虎卖给了我的对手鹳雀楼!”黄老爷凝重道。

由于碎叶镇最大的酒楼就属黄鹤楼和鹳雀楼两家,所以两家一直有利益纠纷,而牛大力将猛虎卖给鹳雀楼,那可是相当于给了鹳雀楼一个助力。

“孽子,枉我苦心养育他这么多年,竟是这么对我的?!”牛老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道。

“亲家别动怒!不就一头大虫,对我黄鹤楼并无多大影响,不过,你的好心,你那好儿子只怕不能理解!”黄老爷摇摇头。

“哎,我对不住亲家啊!”牛老根惭愧,就要跪到黄老爷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黄老爷赶忙扶住牛老根,又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们!”

64 猎户又怎么样?

将猛虎卖给鹳雀楼后,牛大力在碎叶镇购买些物件,便让王石虎驾驶牛车返回杏花村。

李香兰得知夜里有客人回来,顿时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大丫和二丫在一旁打下手。

很快,王石东六人先后来到牛大力家里。

等人齐了后,王石东六人大眼瞪小眼,静静的看着牛大力两人,他们此刻内心蹦蹦乱跳,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头猛虎到底卖了多少银子。

其实暗地里,他们也没少猜测,可越猜测,他们心里越是着急。

“那个虎哥,那头大虫卖了多少?”说话的人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牛大力知道大家都叫这男子为杨子。

“别着急,吃完晚饭先。”王石虎打趣道。

“虎哥,你这不是急死我们吗?现在我们哪有什么心情吃饭啊!”杨子无奈道。

另外五人点点头,王石东翻白眼,道:“石虎,你就别打趣我们了,你没见我们都着急成什么样子了?算了,还是问牛哥好了,牛哥人好,可不像你藏着捏着!”

此话一出,屋里的几人顿时将目光看向他。

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那俺就说了,那大虫卖了三百两!”

三百两?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雅雀无声。

王石东六人瞪大着眼睛,有些还回不过神来。

“牛哥,你刚才说什么?”杨子咽了咽喉咙,眼中有些不敢相信道。

“傻了啊,牛哥都说三百两了,你还傻傻问?”王石东腾了一下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杨子的脑袋。

“那个,牛哥,那头大虫真卖了三百两?”突然,王石东搓着手,赔笑道。

“明明你也问了,为什么还打我?”杨子摸了摸发疼的脑袋,一脸欲哭无泪。

其他人忍不住笑了。

之前的静寂在这莫名的笑料之下冲淡了不少。

“没骗你们,真卖了三百两!你们不信,可以问虎子!”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道。

“信!牛哥一言九鼎,我们哪里不信!”王石东六人齐声道。

“那今夜有心情喝酒了吧?”王石虎在一旁笑道。

“有!当然有!今夜儿,咱们好好喝上一夜!”王石东六人顿时豪爽道。

牛大力干咳一声,“喝一夜就算了!”

王石虎会意,“你们喝个毛一夜啊!是想打扰牛哥和嫂子休息啊?想喝,去我那喝个够!”

就在这时,李香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一听王石虎的话,脸蛋微微露出红晕。

王石东六人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们都懂!牛哥,努力!”

说归说。

别露出这么淫荡的表情行吗?

牛大力扶额。

看来这帮人是会错意了!

李香兰垂着眸子,脸蛋更红了。

晚饭还没做好,牛大力觉得先将卖猛虎的银两分配好,就和王石虎等人商量了起来。

王石虎等人认为他们之所以能猎杀大虫,最大的功劳是他,说什么三百两有一半归他,剩下一半他们七人平分,但这想法被牛大力否决了。

“别那么多废话,大家上山打猎也不容易!这三百两,咱八人平分了!”牛大力拍板道:“你们要是推来推去,以后就别跟俺上山了!”

几人面面相视,王石虎叹道:“牛哥都这么说了,咱们就领了牛哥的情吧!”

王石东六人苦笑,原本以为这次收获,将上次的情给还了,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又领了牛哥好意了。

最后王石虎七人原本能分到三十七两五百文,但他们死活都不收多出来的五百文,说是给大丫和二丫的红包,牛大力无奈只好替大丫和二丫收下了。

随后,大伙几人热热闹闹吃了起来。

“杨子,这次你可有银子娶个媳妇了!”有人不经打趣道。

王石虎七人,只有两人已经成家立业,其他五人还是老光棍,而说话的人是刚成家不久的范中云。

杨子被说得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道:“哪有那么快?”

可随后,他一脸愁苦道:“哪有人肯嫁给我们这些猎户啊?”

古代当猎人并不是一份什么好的差事,不要看这一次他们赚了三十多两,其实大多数猎人并不是每次上山都能猎杀到猎物,大多数时间都是空手而归的居多。

而且,他们能猎杀大虫,可是凭借着牛大力,若是没有牛大力,就凭他们七人还不够大虫收割人头的。

由于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再加上打猎是一个高危行业,轻则受点小伤,重则断手断脚,甚至危及性命,以至于没有哪户好人家乐意将自家女儿嫁给猎户。

就算有,猎户给女方人家的聘礼也比一般人家要多上四五倍,也就是说普通人家娶亲需要四五两聘礼,可猎户就需要二十多两。

所以,许多猎人单身的许多。

另外未娶妻的四人听见杨子的话,顿时低头喝着闷酒。

一般而言,敢嫁给他们的只有同为猎户的女儿,可正所谓狼多肉少,别提了,提了都是泪。

“猎户又怎么了?俺当年打猎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娶了你们嫂子!你们要有志气点,俺记得有个人向俺说过这么一句话,今日的你对俺爱答不理,明天的俺让你高攀不起!”牛大力瞧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开口劝道。

今日的你对俺爱答不理,明天的俺让你高攀不起!

王石虎几人愣住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翻腾起一股汹涌澎拜的巨浪。

“牛哥说的对,我们要有点志气,猎户又怎么样?前朝程金宝还不是猎人出身,最后还不是成为大将军了!”范中云读多几年书,由于家道中落,迫于无奈才当猎人的。

“没错!牛哥说得对,今日的你对俺爱答不理,明日的俺让你高攀不起!”

王石虎几人齐齐站起身,神情高昂,朝着牛大力敬了一杯酒。

65 牛永立

酒足饱饭之后,王石虎七人双眼满是醉意,口中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这一次是他们几人喝得最痛快的一次。

其中不仅有收获三十多两的喜悦,更多的是因为牛大力的那一句话,“今日的你们对俺爱答不理,以后的俺让你们高攀不起。”,这一句深深的扎入他们心里。

休息了一会儿,王石虎等人就起身告辞了。

“你们没事吧?”牛大力有些担心,这几人喝得有些高,连走路走都走不稳。

“咱又不是娘们,就算倒在路边,不会有人对咱做什么的?”杨子甩了甩手,说着满是醉意的话。

(_)瞄

话说得倒是没错。

可难保不会遇到一两个知难而上的人啊?!

况且,谁路边受凉也不好。

“牛哥,你就别理我们,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安慰嫂子要紧!”王石虎打着个酒嗝。

“没错没错!不用理我们!”王石东几人醉醺醺道。

随后,王石虎等人肩并肩离开了,摇摇晃晃,边走还不忘边喊道:“他们对咱们爱答不理,咱们以后让他们高攀不起!”

“没错!咱们要让他们高攀不起。”

黑夜中响起几道放纵高呼的声音。

看来这几人是醉得不轻啊!

牛大力摇了摇头,缓步回到屋了里,李香兰正在收拾桌子,大丫和二丫也很听话的帮忙收拾碗筷拿去厨房里。

“大力哥,他们不会有事吧?”李香兰看向他问道。

“俺也不知道?”牛大力耸耸肩道。

“你不知道还让他们离开?”李香兰没好气道。

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顿时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几个大男人有啥事啊?大不了他们夜里在地里睡一夜!对了,香兰,俺在镇里买了这个给你!”

说着,他伸手在怀里一掏,从怀里掏出一支银簪子,细细的簪子上雕刻着数朵绽放得十分美艳的梅花。

李香兰怔了一下,看着牛大力手上那支漂亮的银簪子,嗔怪道:“大力哥,你怎么能浪费银子买这东西啊?我又不是没有!”

牛大力憨厚的挠了挠头,“俺觉得香兰带上这簪子一定很漂亮,这才买了!”

李香兰闻言,心里仿佛吃了蜜糖般那么甜蜜,尽管上次她讨回了属于她的嫁妆,其中有几件银簪子,但相比自己心爱的人送的礼物,就算那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物件,她也喜欢。

“俺帮你戴上!”

不容李香兰拒绝,牛大力先一步走上,将李香兰头上的木簪子取下后,再将银簪子插在李香兰的秀发上。

李香兰垂着眸子,白皙的脸蛋上渐渐升起两抹羞涩的绯红。

这时,大丫和二丫从厨房过来,正好瞧见牛大力亲密的给李香兰头上插银簪子,小脸蓦地红扑扑的,“娘,你戴了好漂亮啊!”

被两个闺女当面夸赞,李香兰脸红的能滴出水来,牛大力笑道:“大丫,二丫,爹也给你们买了礼物。”

说着,他又从怀里取出两根漂亮的头绳。

大丫和二丫顿时喜悦了。

次日清晨,李香兰和往常的一样早起,二丫拿着新头绳闹着让李香兰给她梳头,大丫站在二丫身后,手上也拿着新头绳。

李香兰笑着给两个丫头梳着可爱的丫髻。

牛大力醒来时,两个丫头已经出去玩耍了。

由于如今家里的活计并不像在老牛家那么多,也非常轻松,一般李香兰一人就能处理,再想到打小就受了不少苦的两个丫头,很少与同龄的小孩玩耍,所以,挺疼闺女的李香兰允许大丫和二丫早上玩耍,到了晌午就要识字。

牛大力简单的吃了早饭,就又开始忙活起院子里那块菜地的事情。

“大力哥,咱家有两块旱地了,能种好些菜吃了,你怎么还想在院子里弄块菜地啊?”李香兰不解道。

“那两块旱地,咱们先别种东西,想吃菜,在这里种些!”牛大力道。

李香兰不明白牛大力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竟然大力哥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什么都听他的了。

……

今日私塾休沐,牛永立和七八个同窗一起,这几人年龄大的有十一二岁,最小的也有**岁,这几人和牛永立玩得来,都是不爱学习的人。

他们这些人都以牛永立马首是瞻。

谁叫牛永立有个在镇里开酒楼的姑父呢?

尽管他们这些人在村子里算是不错的人家,但和镇里的人根本无法相比,听着牛永立不断吹嘘着昨日他在姑父家里的富贵堂皇,他们顿时一脸羡慕。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上我姑父的酒楼吃饭,我可告诉你们,我姑父的酒楼可是镇里最大的!”牛永立神情颇为倨傲。

那八个同窗恭贺声献媚声此起彼伏,听得牛永立好不得意。

却在这时,牛永立脚步一顿,目光死死望着不远处在大榕树下,正和三个女孩玩耍的大丫和二丫。

“走!跟我去教训那两个不开眼的丫头!”

牛永立大手一挥,踏步走了过去。

那八人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反正对他们而言,牛永立说什么,他们做什么就是了,就算出事,有牛永立顶着。

“贱丫头,见到我还不赶紧跪下!”

牛永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大丫和二丫,他身旁的八人顿时将大丫,二丫以及另外三个女孩子围住

“三堂哥,你说什么??”大丫将二丫护在身后道。

“我告诉你们,今儿你们不给我下跪,那我就打到你们跪为止!”牛永立趾高气扬道。

和大丫,二丫玩耍的两个小女孩有些害怕的不敢出声,有一个小女孩见情况不对劲,偷偷溜走了。

“你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爹听!”二丫气鼓鼓道。

牛永立没想到从小被他欺负的小丫头,竟然驳他的嘴,气得他一脚踹向二丫,“你爹就是野种,还敢威胁我,我踢死你个贱丫头!”

“你不能打我妹妹!”见牛永立要踢二丫,大丫双手一推,将牛永立一把推倒地上。

“可恶!给我打死这两个贱丫头!”

牛永立愤怒了。

那八人相视一眼。

又看了看两个干瘦的小丫头。

貌似很好欺负的样子。

66 何重大

“小妹妹,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向牛少道歉,不然有你们的苦头吃。”

八人摩拳擦掌,凶神恶煞的盯着大丫和二丫。

大丫和二丫有些害怕,但她们还是很镇定的护在两名小女孩前面,四个小女孩就这么紧紧抓住对方的小手。

“牛永立,大力叔是你二伯,大丫和二丫是你堂妹,你怎么能欺负她们?”有个瘦弱的小女孩不忿道。

“狗屁二伯!她们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爹是野种,这两个贱丫头是小野种!”牛永立指着大丫和二丫,神情气愤,咬牙切齿道。

“你不能说我爹坏话!”二丫双眼通红道:“我爹不是野种!”

“你爹就是野种,不仅你爹是野种,你也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我今儿就是要给我牛家除害的。”牛永立道:“给我抓住这两丫头,我要亲手打死这两贱丫头!”

“大丫,二丫,我拦住他们,等一下你们赶紧跑!”那名瘦弱的小女孩低声道。

“不行,秀儿!”大丫摇摇头。

“我没事的,他们要抓的是你,不是我!”那瘦弱的小女孩又道。

“想跑!没门!”牛永立冷笑道:“给我包圆了,不能让她们给我跑了。”

周围八名少年一听这话,顿时将大丫她们包围在其中,“小妹妹,这可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还有你这个贱丫头,听说你那千人枕万人睡的娘很厉害,敢欺负我娘,我今儿连你一块教训了!”牛永立看向那瘦弱的小女孩。

“你不能欺负秀儿!”二丫喊道。

这瘦弱的小女孩是孙寡妇的女儿,大家都叫她秀儿,由于孙寡妇和李香兰相熟,大丫,二丫也和秀儿很是要好。

二丫有些害怕的抓住大丫的手,双眼微红,“姐姐,怎么办?”

“没事的!”

大丫心里也很害怕,可她知道她不能乱。

“我看有谁敢欺负大丫,二丫!”

却在这时,远处顿时跑来八名少年,这些少年岁数不等,有七八岁,也有十一二岁,而开口的正是领头的一名十一二岁的粗衣少年。

牛永立等人怔住了。

“原来你小子啊!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还敢叫外乡人教训大丫,二丫,看我今儿不打死你个这兔崽子!”

那领头的粗衣少年揉拳头,发出“咯咯”骨骼清脆的响声,对准牛永立狰狞一笑。

“何重大,我教训两个贱丫头,关你什么事?”

牛永立有些畏惧的后退几步。

不要说是他畏惧,连同和他一块来的八名少年也害怕的望着那粗衣少年。

这粗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杏花村何家的老大何重大,在他身旁的七人是他的七个弟弟。

要知道杏花村一众孩子中谁家的孩子最厉害,那无疑就是何家那八个孩子,从杏花村打到周围村子的孩子都害怕的存在,也被周围的村子称为八大天王。

“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以后大丫和二丫就是我何重大的妹妹,谁敢欺负大丫,二丫,就是跟我八大天王过意不去!”

何重大神情骄横,大踏步走到牛永立面前,一脚踹了过去。

“嘭”牛永立没想到何重大会直接出手,只觉得腹部一疼,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泥土地打滚了两圈。

“给我滚!我妹子也是你们敢打的!”何重大看了眼牛永立带来的八名少年,那八名少年吓得连连后退。

大丫和二丫,以及两个小女孩眼里冒着光看着何重大几人。

“何重大,你也就在村里横,要是碰见我哥,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们什么八大天王。”牛永立趴在地上,怨毒的望着何重大。

何重大撇撇嘴。

他们的名气可是一拳一脚打出来了,就算碰见大人,他们都未怕过,大不了打不过,被别人一顿又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不要怕他们,他们才八人,我们有九人。”牛永立看向他带来的八名少年道。

那八名少年心里暗骂。

什么九人啊!

就算再多九人也不是何重大八个人的对手。

此刻,他们心里有了几分退意。

“大哥,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打就是了!敢欺负大丫和二丫,真时不知死活!”何重大身后一名魁梧的少年站出来,目光咄咄的盯着牛永立等人。

另外几名何家兄弟已经是摩拳擦掌了,恨不得此刻能打个痛快。

“不急!”何重大走到大丫面前,“大丫,你们没事吧?”

“没事!”大丫脸红扑扑的,垂着眸子,不敢直视何重大,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何重大点点头,就要开口时,又从杏花村里跑出一大群人来,这些人总共有十多人,大多数都是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谁敢欺负大丫,二丫?”

牛永立带来的八名少年傻眼了。

他们到底招惹到什么厉害的角色了啊?!

明明看着很好欺负的小丫头,竟然是一块硬骨头。

很快,牛永立,以及他带来的八名少年被杏花村一众孩子包围,被众人凌冽的目光盯着,他们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妈呀,好多人啊,我好害怕啊!快来带我回家!

此刻,八名少年都要哭了。

“大丫,你们有没有事?”

之前偷偷溜走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这小女孩原本是想去叫牛大力的,但没想到遇到何重大,何重大见她着急,便好奇询问,一听大丫她们有麻烦,顿时二话不说领着自家兄弟跑过来。

“没事!”大丫摇摇头,腼腆回道:“谢谢你,妙儿!”

那小女孩嘻嘻笑着。

何重大瞥了那叫妙儿的小女孩一眼,“我都说了,我们八大天王能解决的事,你还叫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我还不是怕你们打不过吗?所以,想多叫些人来!”那小女孩笑道。

牛永立还算比较镇定的,但双脚还是忍不住发颤,“我告诉你们,不要招惹我,我小姑是镇里有钱人家的太太,我大哥是武者!”

周围一众杏花村少年面面相视,眼中有些顾忌,他们都听说过老牛家的事情,甚至许多家里长辈还用牛永义教诲他们,说他们杏花村就出了一个武者,尽管那还只是武徒,但足以让人吹捧了。

牛永立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去你的!”

何重大懒得废话,一脚就踹到牛永立的脸上。

67 牛永立被打

“嘭”

牛永立顿时被一脚踢飞,吃了个狗啃泥,脑袋嗡嗡作响。

“我不管你家里有谁,但敢欺负大丫和二丫就和我过不去!”何重大声音响亮,神情狂妄,高高俯视着牛永立。

一众杏花村少年没想到何重大直接干牛永立,他们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他们杏花村第一孩子王。

“你!”牛永立心里尽管愤怒至极,可他却不敢再像之前那么嚣张了,没办法,被何重大重重踢了两脚,身子疼得要死,他可不敢再招惹这个头脑一根筋的家伙。

“还有你们。”何重大揉着拳头,狞笑的看着牛永立带来的八人,“我们是不是好好算算,你们来我杏花村打人的事?”

那八人吓得索索发抖。。

“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是牛永立叫我们!”

“是啊,真不关我们的事,是牛永立叫我们欺负她们的!”

“屁!他叫你们吃狗屎,你们怎么不去吃?”何重二呸了一声,喊道:“大哥,我们和他们什么废话,直接开干就是了!我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一众杏花村少年眼里一亮,他们是不敢对付牛永立,但对于外乡的人,他们向来可不会手软。

“干死他们,敢欺负大丫和二丫,就是跟我们杏花村过不去!”众人摩拳擦掌了起来,目光咄咄的盯着他们。

那八人都快要被吓哭了,其中有一个裤裆直接湿透了。

“何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大丫垂着脑袋,声音柔弱如丝,朝着何重大道。

这声宛如仙女般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美妙啊。

听得那八人差点激动得哭了起来。

仙女啊!

此刻,在他们眼里大丫身上散发着一股圣母般的光辉。

等等,圣母是什么鬼东西?

算了,不要在意这点小细节。

“姐姐,我们刚才差点被他们欺负了,我们怎么能放过他们?”二丫气鼓鼓道。

“那我们最后不是没事吗?”大丫展颜一笑。

原本自从服用过冰清玉肤丹,大丫肌肤变得白皙水嫩,宛如公主般的可爱动人,尽管后来被李香兰刻意遮掩了,但还是无法遮掩住大丫笑起来那骨子里动人的气质。

周围许多少年都看呆了。

牛永立带来的八名少年都膜拜了。

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救命仙女啊!

“这个大丫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饶过这几人吧!”何重大脸一红,摸了摸鼻子,旋即,一脸凶悍的瞪着牛永立带来的八名少年,威胁道:“以后把你们的眼睛放亮点,有些人不是你们能得罪的!”

“没错,以后睁大你们的眼睛,连打虎英雄的女儿都敢欺负了,真不知死活!”不少杏花村少年齐齐高喊道。

那八名少年都听呆了。

什么?

打虎英雄的女儿?

要说这几日什么事最让十里八村的村民议论,那无疑就是有人打死大罗山上一头大虫,甚至连不少村长都亲自招待那几位打虎英雄。

“就是前两日打死大虫的那位?”他们顿时一脸错愕的望着大丫和二丫,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当然!”不少杏花村少年齐齐扬起头道:“大丫和二丫就是我们杏花村打虎英雄大力叔的女儿!”

什么?

那八人彻底震惊了。

以前不少人经过大罗山附近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从大罗山上跑下一头大虫来。

可如今不用再怕了,能大胆从大罗山附近路过,还不是因为那头大虫被人猎杀了,由于没有那头为祸多年的大虫,大罗山附近的村子庄稼能安生一段时间。

而猎杀那头大虫的人被十里八村的村民称为打虎英雄。

可他们刚才竟然差点欺负了打虎英雄的女儿,先不说被打虎英雄知道后有什么后果,就说回去后,他们父母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轻饶他们。

可恶!

这八人顿时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牛永立。

要不是牛永立这小人教唆,他们怎么会欺负打虎英雄的女儿?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牛永立被突然转变的同伴吓了一跳,咽了咽喉咙道。

“都是你这个小人害的!”

一名少年握紧拳头,蓦然朝牛永立冲了过去。

他家有不少地都靠近大罗山,以至于,大虫被打死后,他爹娘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着打虎英雄的好。

若是让他爹娘知道他差点欺负了打虎英雄的女儿,他的腿保管被他爹给打折了。

另外七名少年眼中同样满是愤怒,抡起拳头就砸向牛永立脸上。

“不要!”

牛永立惊恐出声,就被八人围殴。

周围众杏花村少年看傻眼了。

(⊙_⊙)

怎么好好的就起内讧了?

“你们不能打我,我小姑是镇里富贵人家的太太!”牛永立哪里是八人的对手,直接抱着头哭喊道。

可那八人无动于衷,边打还边骂:“去你的,你小姑有钱又不会分我们一点,我们怕你做什么?”

大丫原本就心善,再加上牛永立怎么说也是她堂哥,她不忍心见到牛永立被打,正打算出声制止时,身旁的秀儿拉住她,“大丫不要去,这是他自找的!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你们不!”

“对啊,姐,我们赶紧回去吧,爹娘还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二丫拉着大丫往家里走。

一众杏花村少年毫不同情的看了牛永立一眼后,也纷纷离开了。

一路上,何重大八人都跟着大丫和二丫身后,大丫向何重大几人道谢。

“大丫妹妹,以后有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打我们的名号,要是他们还敢欺负你们,你们告诉我们,我们几个哥哥保管帮你打回去!”何重大摆摆手,一副大哥哥的模样道。

大丫脸红扑扑的,轻嗯了一声,不管抬首看何重大。

……

牛大力刚才周木匠家回来,正好瞧见大丫和二丫,以及几个不认识的少年,这几个少年长得还挺壮实的。

仔细想了一下,他这才想起这几个少年是何家的孩子。

说到何家,牛大力是从心底里佩服何千湖夫妇二人的,何千湖年龄和他差不多,可人家竟有八个孩子,这恐怖的生娃另他惊叹啊。

何千湖夫妇第一胎只有一个孩子,可接下来,仿佛拯救了银河系般,两胞胎,三胞胎不要命的生出来。

而且各个都是男丁。

这让不少杏花村的村民惊叹的同时,又无比羡慕。

别的人家想要个带把的娃,偏偏生不来,可人家何千湖一来就来了八个。

牛大力觉得若不是何千湖及时收手,只怕两队足球队都有!

68 被自个人打了

“大力叔!”

何重大几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吃饭了没?要不晌午在叔这里吃?”牛大力点点头,何家这几个孩子尽管在村子里孩子中颇有凶名,但性子倒是不坏。

“不了,叔!我娘应该在家里煮好饭等我们回去吃!”何重大摇摇头。

何重大几个孩子就要离开,却被二丫叫住了,只见二丫急匆匆从屋里拿了些麦芽糖,这些麦芽糖是之前牛大力在镇上买给大丫和二丫吃的。

“这个给你们吃。”二丫将包在桑皮纸里的麦芽糖递给何重大。

何家几个小的眼巴巴的看着何重大,好似何重大不开口,他们就不要这些麦芽糖般。

见几个弟弟很想吃的模样,何重大犹豫,像他们家,连吃顿饱饭都是问题,那就更别提糖了,那简直是见都没见过。

牛大力倒是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二丫和何家几个小子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孩子嘛,多交几个还是有好处的。

“二丫给你们的,你们就收吧!”牛大力道。

“那谢谢大力叔了!”何重大朝牛大力道谢,又朝二丫道:“也谢谢二丫妹妹!”

“谢谢二丫妹妹!”何家几个孩子谢道。

二丫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随后,何家几个孩子拿着二丫给的麦芽糖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你们什么时候和何家小子这么熟了?”牛大力好奇的看向大丫和二丫。

“就是不告诉爹听!”

二丫小脸笑嘻嘻,就拉着大丫往屋里走去。

牛大力摇摇头,尽管闺女不想说,他也没打算继续问的意思,毕竟,哪个孩子没有几个小秘密的。

嗯,这大概就是小伙伴之间的秘密吧。

……

晌午,老牛家,张氏见到狼狈不堪的牛永立,眼中都快冒火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打一下。

可此刻牛永立身上满是泥土,脸上一块块淤青,不用问也知道被人给打了。

“娘,是大丫,二丫那两个贱丫头叫何家小子打我的!”牛永立登时哭着告状,并且一番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张氏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敢欺负我儿,看我不将那两贱丫头的皮给扒了!”

“扒谁的皮?”这时,牛大壮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屋就见到满脸淤青的牛永立,不由吃惊道:“永立,你这是咋了?”

“还能咋了?还不是让你二哥那两贱丫头叫人给打了!”张氏气不顺道:“不行,我要找他们好好问问,干嘛打我儿子!”

若不是钱婆子如今在碎叶镇里,她一定会找钱婆子好好说道说道。

“好家伙,将我儿子打成这样,不赔个七八十两没门!”牛大壮眼中精光一闪,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张氏哪里不知道牛大壮的想法。

不过,那牛大力不是打了一头大虫吗,想来一定卖了不少银子。

牛永立还嫌没机会复仇呢,顿时兴冲冲的和牛大壮,张氏一起朝着牛大力家走去。

……

牛大力一家正在屋里吃着午饭,李香兰做得菜很简单,白菜炒肉,黄瓜炒鸡蛋,以及一盘咸菜,尽管菜色简单,但比起在老牛家时已经不知好了多少,起码大米饭是管饱的。

大丫和二丫吃得格外开心,嘴角都沾着几粒白米饭。

“我怎么觉得这两丫头今儿心情特别好?”李香兰小声在牛大力耳边说道。

“可能今儿交到新伙伴吧!”

牛大力笑着夹了块肉放在李香兰碗里。

李香兰脸微红,低头吃着饭。

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张氏尖锐的嗓门声。

“牛大力,李香兰,给我滚出来!”

李香兰疑惑的看向牛大力,“这声音好像是三弟妹的?三弟妹叫我们有什么事?”

“俺也不知道。”牛大力摇摇头,“俺出去瞅瞅!”

说着,站起身,正要朝屋外走去时,突然瞥见大丫和二丫眼中的惶恐不安。

他微微拧起眉。

难道张氏过来,和大丫和二丫有关系?

“我跟你去!”

李香兰也没心情吃饭了,放下碗筷,和牛大力一起走出屋里。

大丫和二丫见状,赶忙也跟了出去。

走出屋里,就见院子外的牛大壮一家三口,此刻张氏指着他们就骂,“你们总算有脸出来了!我还就不信,你们一直龟缩在屋里不敢出来!”

牛大力无语。

他们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这张氏一上来就扣了一顶大帽子给他们。

晌午不少村民从地里忙活完,正打算回家里好好睡个午觉,而牛大力家尽管偏了一些,但从地里到杏花村都要经过这儿,此时听见张氏的骂声,纷纷不由好奇的凑了过来。

“三弟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李香兰柔声道。

“别给我装蒜!”张氏怒气冲冲,指着大丫和二丫,道:“你两个贱丫头叫人将我儿子打了,这件事我跟你们没完!”

牛大力看向牛永立,牛永立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看来被打得不轻,可要说是大丫和二丫叫人打的,他死也不会相信。

不要说牛大力不信,连李香兰也不信。

大丫和二丫什么性子,没有比他们做父母的清楚。

“三弟妹,会不会弄错了,大丫,二丫怎么可能叫人打永立这孩子?”李香兰道。

“不是你们打的,还能自个摔的!”张氏顿时坐在地上,哭嚎道:“没天理了,二伯家两个丫头叫人打自个堂兄,这算哪门的道理啊?”

许多村民不明所以,但瞧见牛永立脸上的伤势,确实是被打了。

不过,尽管他们不了解大丫和二丫是什么性子,但牛大力和李香兰的为人,不少人还是清楚的。

“牛家老三家的,你们会不会弄错了?”有一名中年汉子道。

“怎么会弄错!孩子亲口说的,难道孩子还能冤枉他们不成?”张氏指着牛大力一家,伤痛欲绝哭道:“我儿子好好一个读书人,被打得连笔都拿不动了,以后还让他怎么读书写字啊?!”

周围人面面相视。

大丫急红了眼眶,“不是我们,我们没打三堂兄!”

“当然不是你们打的,是你们叫何家八个兔崽子打的!”张氏怒吼道。

“不是何家哥哥打的,是三堂兄叫人打我们,然后三堂兄被他叫来的人给打了!”二丫着急解释道。

哈?

被自个叫来的人给打了?

一众村民突然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牛大力嘴角扯动了几下。

他还是比较相信二丫的话的。

二丫说牛永立被自己叫来的人给打了,那一定没错。

不过。

这操作

有些牛逼。

(σ_σ)

69 飙演技

牛永立脸色憋着通红,双眼满是怨毒的望着大丫和二丫,要不是这两个贱丫头,他又怎么会挨打?

“我呸!叫何家哥哥这么亲热,说你们没一腿也没人信!”张氏嚎道。

牛大力脸一沉,“你的嘴给俺放干净点!”

古代女子一向将名节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若是有一丝污点,那简直就是要了她们的命,如今大丫和二丫年纪还小,到没人会多想,但难保不会有某些人碎嘴。

李香兰脸色也不好。

“没天理啊!我儿被你们打了,你们还不承认,还让我嘴放干净。”张氏又哭又嚎道。

“够了!”牛大壮喝了一声,呵斥道:“大丫和二丫怎么说也是你侄女,有你这么当婶婶说侄女的吗?”

“我怎么说了?我不过是说她们和何家小子很熟。”张氏辩解道。

“二哥,我这婆娘那张嘴一贯就没个把门的,你不要见怪!”牛大壮说话相当客气。

牛大力脸庞尽管保持着憨厚淳朴的模样,可心里却嗤之以鼻。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啊?

只怕等一下,该入正题了吧!

果然,牛大壮干咳一声道:“二哥,这件事你说该怎么算?永立被你家两个丫头叫人给打成这样?咱们先不说其他的,就说这药费,你是不是该给?”

牛大力垂眸,嘴角翘起。

看来这才是牛大壮夫妇来的真正目的!

这时,大丫和二丫紧紧抓住他的手,他低头看着神情颇为紧张的两个闺女。

“爹,我们没叫人打三堂哥!“大丫和二丫小声道。

“爹知道!”牛大力摸了摸两个丫头的小脑袋,看向牛大壮夫妇,道:“那三弟你说该给多少?”

牛大壮还没开口,张氏先说道:“没有个百八十两,这事没完!”

哄!

一众村民顿时哗然一片。

他们还真被张氏说出来的数目给吓到了。

“你个婆娘怎么说话的?二哥就算分家了,也是我二哥。”牛大壮骂道。

“我怎么说话了?永立被他家两个丫头叫人给打了,这伤没个一年半载怎么好?这一年半载不能提笔,不能写字,学业自然落下许多,以后想追上都难,我说一百两还算便宜他们了!”张氏有理有据道。

“娘,我手疼!”

牛永立脑子转动得快,顿时捂住手腕,一副疼痛无比的模样。

全家都是戏精啊!

一个扮恶人,一个演好人,一个装病人!

牛大力心中感叹了一句。

一众村民看着牛永立疼痛的模样,摇头叹息,想要培养一个读书人所需要的花费还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可就算如此,百八十两也太多了吧?

“二哥,我这婆娘说话确实有些过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永立这孩子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学业,可如今哎。”牛大壮叹了口气,摇摇头,“咱们终究是兄弟,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亲兄弟!你们家的难处我也知道,百八十两,我看还是算了。”

一众村民边听边点头,心说,这牛大壮总算说了句人话。

“不行!”张氏道:“怎么能这么算了?大壮,你顾及兄弟情,可你二哥有没有顾及你,有没有顾及我们永立啊?”

牛大力也不说什么。

就静静的看着牛大壮一家飙演技。

张氏演技浮夸。

差评!

牛大壮装模作样确实有一套。

给个九十九分,少给一分,是怕他骄傲。

牛永立。

一百分,哦,对了,是万分制。

刚还疼左手,现在居然疼右手了,就算想打马虎眼,也没这么敷衍的好嘛。

“大力啊,你看多少还是给一点吧!”有些不明真相的村民被牛大壮夫妇扇动之下,忍不住道。

牛大壮夫妇眼底喜色一闪。

“那三弟觉得俺该给多少?”牛大力憨厚道。

牛大壮神情为难,又带着几分犹豫,好似一幅顾及兄弟的模样,这演技,连影帝见了也要自叹不如啊。

“最低这个数!”张氏毫不犹豫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牛大力道。

“呸!五两,你当我们是乞丐了!这点银子,还不够我家永立买笔的!”张氏道。

“那是十五两?”牛大力心底有数,可他偏偏就不说张氏心里的数。

一众村民觉得这个数能接受。

可张氏怒骂道:“什么十五两!是五十两。”

一众村民倒吸口凉气。

五十两啊!

这要是他们得花到什么时候啊?

起码能淘好几个媳妇了。

“三弟媳,这也太多了,我们哪有这么多银子啊?”

李香兰心里也是一惊,就算这些日子她们确实攒了些银子,但她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

即使有钱,也不能明说。

“你骗谁啊?两日前才打了头大虫,那头大虫少说也值个两百两,你现在跟我说没银子,我看你是不打算赔钱了!”张氏破口大骂道。

“那头大虫不是大力哥一个人打的,是大力哥和石虎八个人一起打的!”李香兰解释道。

不少村民点点头。

上次,他们可是亲眼见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一起猎杀的大虫。

就算那头大虫值两百两,可九个人这么一分,就少了许多。

“我管你那头大虫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五十两一分不能少!我家永立被你家两个丫头叫人给打了,白白耽误一年半载的学业,要是伤了手骨,那就更不得了,以后不能提笔写字,你们赔十辈子也赔不起!”张氏双手叉腰,趾高气扬道。

“娘,我手疼,连拿东西的力气也没有,我要大丫和二丫伺候我。”牛永立神情痛苦,捂住手腕,嘴角勾起一丝奸笑,只要那两丫头在他手,看他怎么折磨她们。

“没错,还有你家两个丫头要照顾我家永立一直到手好为止!”张氏又道。

“我才伺候他呢?明明三堂哥是被他的同伴打的,为什么要我们赔钱,还要我们伺候他!”二丫心里不忿道。

“好你个贱丫头,看我今儿不替你爹娘教训你!”

张氏举起手,就要冲上去,打二丫。

牛大力挡在二丫面前,一把抓住张氏的打过来的手,猛地一甩。

“噗!”

张氏肥胖的身板朝着地面而去,吃了个狗啃泥。

70

一众村民都怔住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上一刻,张氏要打二丫,下一刻,就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张氏那狗啃泥的姿势还挺搞笑的。

“没天理了,二伯打弟媳啊!这就是你们常常说的厚道人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张氏坐在地上,指着牛大力哭喊道。

“二哥,秀兰怎么说也是你弟媳,就算她再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这么对她啊!”牛大壮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

“俺不是故意的!”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顿时露出着急的模样道:“俺刚才不是故意要抓弟媳的手的,不是不是!俺不想见到弟媳打二丫,这才抓她的手,也不是,俺不是故意让弟媳摔倒的。”

一众村民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牛大力着急憋红的脸,仔细一想,这才明白牛大力什么意思。

古代讲究男女有别,更何况双方还是二伯和弟媳的关系,若是刚才牛大力抓住张氏的手不放就有些不合适了。

想来刚才牛大力也觉得不合适,这才情急之下松手,一不小心让张氏摔了一跤。

一众村民快速脑补刚才的经过。

嗯!

没错,一定是这原因。

“牛家老三,你误会你哥了,你哥刚才一定不是故意的!”有人劝道。

“什么不是故意的,他明显就是故意的,你们难道眼瞎了啊!?”张氏气炸了。

“你要打二丫,大力为了护着二丫,这才抓你的手,难道你还想让大力一直抓你的手啊?”

张氏淬了一口痰道:“谁想让他抓啊?”

“这就对了,刚才大力无心抓了你的手,这才情急松了你的手,让你摔了一跤!”不少村民点点头。

张氏听愣了

牛大壮也有些懵。

这什么跟什么啊?

牛大力只觉得好笑,看来他憨厚朴实的性子还挺得人心的,不用解释太多,就有一大群人帮他解释了。

“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他也要赔偿我这件衣衫的银子,我这件可是镇里买的,值十五两!”张氏道:“再加上我家永立的五十两,他一共要给我六十五两!”

周围一顿哗然声起。

什么衣衫值十五两啊!

就算镶金边也没这么贵呀!

“二哥,原本永立这件事,我这个当兄弟的不想与你计较,可你不能对我婆娘这般!”牛大壮表情痛心,最后露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道:“我婆娘衣衫的银子算我这个做兄弟最后的情面,可永立这孩子的药费不能少了!”

“怎么能这么算了?”张氏抗议道。

“闭嘴!男人说话,有你个婆娘什么事!”牛大壮喝道。

牛大力笑了,看着牛大壮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好似不想伤害兄弟情般,这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给立牌坊,也看看他够不够格?

“这件事要是俺家大丫,二丫真叫人打了永立,别说叫俺给五十两,就算一百两,俺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赔!”

牛大力憨厚朴实的脸庞,露出刚毅的模样。

一众村民点点头。

这很符合牛大力的为人。

牛大壮眼底喜色一闪,张氏也是喜上眉梢。

这两人高兴得是不是太早了?

“只是”牛大力看向牛永立,“永立,俺就问你,真是大丫叫何家小子打你的吗?”

牛永立顿时避开牛大力的目光,轻嗯了一声,“没错,就是她们叫何家小子打我的!我的好几个同窗都能作证!”

“听见了没?别想抵赖,不然我们闹到村长去,好好说理!”张氏指着牛大力一家,趾高气扬道。

牛大力沉默片刻道:“这件事俺不能听你们说的,香兰,咱们去何家问问到底是不是大丫,二丫叫他们打永立的。”

“不行!”牛永立神情惊慌道。

所有人顿时将目光看向他。

“你们要是去问,何重大当然不会承认是大丫,二丫叫来打我的。”牛永立赶忙解释道。

“没错,他们有一腿”

张氏刚要维护牛永立,却迎来牛大力吃人的目光,吓得赶紧将话给憋了回去,但还不忘辩解道:“他们关系好,谁知道会不会偏袒两个丫头,不承认是大丫叫他们打我家永立的?”

一众村民对何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也知道何家八个小子野得不行。

不过,在村子里,又有哪个孩子不野?今儿这家孩子打那家孩子,明儿那家孩子打这家孩子,

只是孩子心性大,可能今日两个孩子打得不可开交,明日就成了好伙伴了,以至于,很少会有孩子的父母为孩子出头,最多也这么教育一句,“被人打,就打回去!哭算什么男子汉!”

“大力叔,你们用来找我们,我们已经来了!”

却在这时,一大群孩子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何重大,身后不仅跟着他七个弟弟,还跟着杏花村二十多个孩子。

牛大力嘴角抽动几下。

这出场的画面,为什么脑子浮现赌神出场的背景音乐?

不过还别说。

这何重大还真有股带头老大的范。

你看他身旁的两个丫头都不知道激动成什么样了。

“爹,何家大哥哥来了!”

二丫激动得脸红扑扑的。

大丫那张白皙的小脸也激动得通红,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脑袋,眼神扫过牛永立的表情,此刻牛永立眼底的慌乱显露无疑。

周围的村民在这堆孩子中瞧见自家的孩子,心里还纳闷着。

张氏和牛大勇自始自终都认为牛永立是被何重大打的,是以,见到何重大,他们心里怒火直冒,顿时破口大骂道:

“你个兔崽子把我孩子打成这样,还有胆子过来?看我今儿不收拾你!”

“牛三叔,牛三婶,你们哪只眼看见是我打了牛永立?”何重大丝毫不畏惧张氏,反问道。

“不是你打的,还能自个摔的啊!”张氏道。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自个摔跤?”何重大笑道。

张氏气得不行,这臭小子竟然敢骂她宝贝儿子是傻子?!

可还没等她开口,何重大扭头看向身后一众杏花村少年,问道:“大伙告诉牛三婶,牛永立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牛永立是被他带来的人打的!”

一众孩子齐齐高喊,声音震天,在周围回荡。

在场村民都傻眼了。

之前,二丫说牛永立是自己人给打了,他们还有些不信,可此刻听见这么多孩子都这么说,这不由不信啊!

只是

这是怎么办到的?

71

“你们瞎说,我家永立认识的人都是读书人,各个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像你们一样?”张氏争辩道。

周围村民微微蹙起,心里特别不舒服。

要知道这群孩子中可是有自家的孩子的,张氏这话不是暗指他家孩子是蛮不讲理的人吗?

一众杏花村孩子也不乐意了,尽管他们大多数年纪小,但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懂。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俺们都不知道,还是问清楚的好。”牛大力看向何重大,以及一众孩子道:“你们能告诉叔今儿到底发生什么事?”

何重大点点头,将牛永立带人打算教训大丫和二丫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周围一众孩子还不忘补充。

周遭村民了解事情经过后,顿时一脸鄙视的看着牛大壮和张氏。

原来这是贼喊抓贼啊!

不仅被自个叫来的人给打了一顿,还想冤枉大丫和二丫。

张氏和牛大壮脸色也十分不好,牛永立脸色白得吓人,之前他压根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让他娘教训一下两个臭丫头。

“永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牛大力魁梧的身子沉声问道:“大丫,二丫怎么说也是你堂妹,你为什么要叫人欺负你堂妹?”

“不是!他们说谎,我没叫人欺负大丫,二丫!”牛永立一副死不认承认的模样道。

“你才说谎呢?要不是妙儿去喊何家哥哥过来,大丫和二丫都要被你们欺负了!”走出来一个干瘦的小女孩。

牛大力认识这小女孩,是孙寡妇的闺女秀儿,可以说是大丫和二丫的好闺蜜。

“他还说大力叔不是他二伯,是”秀儿说到后面有些为难道:“他说大力叔是野种,不是牛家的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不是暗指牛大力不是牛老根的种吗?

一个孩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后面少不了父母的功劳,若是父母没在孩子面前说这番话,孩子也不会说出这话来。

牛大壮和张氏脸色又是一变。

牛大力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说真的,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可能性。

毕竟,这些年来,牛老根对他一家的感情貌似还真不像是亲生的。

况且,老牛家隔壁还住着一家姓王的邻居。

倒不是说姓王有什么不好,只能说隔壁老王的名声实在是远近闻名了。

不过,凭借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说明白他和老牛家没有任何关系,虐待亲生骨肉,就算放在现代还屡见不鲜,那就更别说是古代了。

起码一个村子有一两家是极品。

“你胡说!我没说过这话!”牛永立嘴硬道。

“我也听见了!你们要是不信,也可以去问问打牛永立的人,他们也听见牛永说大力叔不是他二伯!”

又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这小女孩正是今早和大丫,二丫一起玩耍的小女孩。

“大壮,这事你怎么交代?牛永叫人打堂妹,没打成,反被他的人给打了,如今竟然还冤枉大丫和二丫叫人打他?”牛大力顿时沉声道。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牛大壮神情变化不定,抡起拳头就打向牛永立,“我叫你瞎说!我叫你乱说你二伯!”

一顿拳打脚踢,牛永立趴在地上抱头求饶,张氏想拦也拦不住,“别打了,别打了!永立还只是个孩子啊!”

“就你瞎疼孩子,将这孩子白白养废了!”

牛大壮一巴掌扇到张氏的脸上。

张氏都懵了。

牛大力暗暗佩服牛大壮脸皮之厚,堪比城墙,见情况不对,立即将张氏和牛永立这两棋子给舍弃了,倒是保住了他的名声。

“二哥,今儿的事,我对不住你!等回去后,我定好好教训他们!”牛大壮向牛大力赔罪后,一脚踹了地上的牛永立,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尽给老子丢脸。”

在一众村民的数落,以及指指点点下,牛大壮一家落荒而逃。

对于帮助过大丫和二丫的孩子,牛大力也不吝啬,让李香兰将上次在镇上买的所有麦芽糖,蜜糖分给孩子们。

其实他心里很感激何重大这帮孩子,听刚才孩子的诉说,要是何家几个孩子去了晚了,大丫和二丫保管不知会被怎么欺负。

随后,一众村民,孩子们陆续回家吃饭了。

牛大力向何重大几个孩子道谢,何重大傻笑道:“大力叔,我爹娘和我们几个说了,以后要我们好好照看大丫妹妹和二丫妹妹!我还要谢谢大力叔送给我们的野猪肉呢,那野猪肉,我家还没吃完呢!我娘还等我们回家吃饭,大力叔,我们先走了。”

说着,何重大几个孩子也离开了。

“何家几个孩子还挺懂事的!”李香兰有些心疼的望着何家几个孩子,要知道距离牛大力猎杀野猪有好几天了,可何家那三四斤肉竟然到现在还没吃完。

“是啊!”牛大力也感叹一句,上次他不过是多给了何家一些野猪肉,但没想到何家竟然会让他家的小子好好保护大丫和二丫。

“以后他们家要是有什么困难,俺们也帮衬帮衬。”

对他们好的人,牛大力会记在心里。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那就是好好教训一下两个小丫头,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告诉他听。

若不是牛大壮找上门算账,只怕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回到屋里,牛大力好一通训斥了大丫和二丫,李香兰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其实她心底也有气,两个丫头被说得只能垂着眸子不说话。

“爹爹,我和姐姐都知道错了!以后我们有什么事一定和你说!”二丫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牛大力。

好萌啊!

等等!

别以为卖萌就没事情!

“爹爹,不要生气嘛?我和姐姐真的知道错了!”二丫小手拉着牛大力,嘟起小嘴,撒娇道。

(`)**

“咳咳,那好吧,以后记得有什么事和爹说那就去吃饭吧!”

“好耶!”

72

黄昏时分,牛大力亲自在河边打了一小木桶的鱼,这让周围不少村民目瞪口呆,他们眼馋许久的鱼就这么被人给打走了。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佩服牛大力的,鱼就在河里,谁有本事那鱼就是谁的,能打到这么一木桶鱼,只能说明牛大力有本事。

“不愧是连大虫都敢的打虎英雄,这打鱼跟吃饭这么简单!!”有人赞叹道。

“切,要是让大力这么打下去,以后河里只怕连一条鱼也没有!”有赞叹也不乏有酸里酸气的声音。

“酸什么啊,你要是有本事也能像大力这么打啊!就怕你没这本事!”有人反驳道。

对于其他人怎么议论他,牛大力丝毫不在意,他提着木桶回到了家,二丫见到那么多肥肥的大鱼,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嚷嚷着让李香兰炸鱼。

李香兰摇摇头,将木桶里的鱼分成五份,一份自然是留给他们自个吃的,另外五份分别是何家,孙寡妇家,以及老根叔家,最后一份是晌午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那小女孩。

毕竟,这小女孩和大丫,二丫很是交好,早上又差点被大丫和二丫牵连。

也多亏了这几家,大丫和二丫才没事。

牛大力和李香兰分别拿着鱼就出门了,二丫跟着牛大力去了何家,大丫跟着李香兰去了孙寡妇家。

何家住在杏花村北面,屋子有些破旧,但还算大,院子里养着四五只鸡,何重大的爹娘都不在家,牛大力便将鱼交给何重大,何重大刚开始是拒绝的,但听牛大力说鱼是河里打的,不需要银子买,再加上二丫在一旁说道,何重大这才收下鱼了。

随后,牛大力带着二丫去了老根叔家。

“大哥,大力叔真是厉害啊,又能打猎又能打鱼!你看大力叔送来的鱼都好大啊!”何重二提着大鱼,笑嘻嘻道。

“是啊!要是我也有大力叔的本事就好了!”望着牛大力离去的背影,何重大神情满是仰慕之色。

“大哥,难道你也想当猎人?”何重二道。

“当猎人又有什么不好的!”何重大看向弟弟,“咱们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爹要养活娘和我们不容易!我也大了,也该为家里做点什么。”

“那我也要跟大哥一起上山打猎!”何重二道。

“你再过两年吧!”何重大笑道。

送完鱼后,牛大力和二丫回到家里,李香兰比他们先回来,已经和大丫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当一锅鲜鱼汤端上桌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由于屋里不点蜡烛有些黑,可太阳还没彻底下山,天空昏昏亮,李香兰舍不得浪费蜡烛,便让牛大力将桌子搬到院子里。

牛大力倒是没什么意思,况且在院子里吃也挺不错的,外面空气好,又能看着黄昏渐渐来临,貌似也挺有意境的。

就这样。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时间里,牛大力有时间就和王石虎等人上山打猎。

为了不特别引旁人的注意,牛大力会刻意不去猎杀一些体型比较大的猎物。

只是一些小猎物就遭殃了,每次上山牛大力几人手上都会提着不少野兔,野鸡,以及狐狸下山。

这让不少杏花村的村民羡慕不已。

尽管他们心里有一股上大罗山打猎的冲动,打算跟着牛大力一起赚大钱,但理智告诉他们,大罗山是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谁知道下一次上山能否回来。

不仅如此,李香兰和大丫,以及二丫的改变,也让不少村民吃惊。

原本在她们眼里三四十岁的李香兰,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还有大丫和二丫也变得可爱乖巧。

虽然李香兰的变化,让不少村民惊讶,但她们将这些变化归功于牛大力一家从老牛家里分出来。

牛大力能打猎,一家四口小日子自然是一天过得比一天好。

“看来香兰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大力是个能干的,以后李香兰就等着享福了。”

这段时间,李香兰成为妇人们议论的话题,有羡慕,也不乏有嫉妒的,女人都嫉妒比自己漂亮,且幸福的女人。

她们嫉妒李香兰有疼爱她的牛大力,也嫉妒李香兰的美貌。

牛大力为人憨厚那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疼媳妇,疼闺女,那是这段时间才知道的事情。

原因无他,牛大力每次上镇都会带着李香兰,还给大丫和二丫买不少玩意儿,听说还让大丫,二丫读书识字,这在不少村民眼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许多人的认知中哪有让闺女读书识字的,有那点闲钱,还不如培养儿子。

等等,貌似牛大力没有儿子吧?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起码这一点,让不少妇人能在李香兰面前得意的扬起头来。

对于不少人来说,没有儿子,不仅代表没人送终那么简单,更多的是等他们老了,体弱多病,没人照顾,为了糊口,就算七八十岁也要下地干活的时候,想想就有些心疼了。

别说还有闺女,在古代,一般闺女嫁人,那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尽管还是自个的闺女,但所有人都认为那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当然,要说改变最大的还是二丫。

二丫如今不仅变得可爱,小嘴那也是相当的甜,原本不少村民都喜欢可爱好看的娃儿。

加上,二丫一口一个叔叔伯伯婶婶,甜甜的叫着,让不少村民听得心里特舒坦,不知不觉二丫在杏花村里的人气提升得非常高。

不光在大人眼里,二丫混得开,在孩子们,二丫也是响当当的小人物。

自从牛永立事件后,何家小子亲口宣布招惹大丫和二丫,就是和他们过意不去。

要知道何家八个小子在杏花村孩子中地位相当高,连他们都这么说了,杏花村的孩子们更加不敢招惹大丫和二丫了。

后来,二丫走去哪里,何家几个小的都会跟去哪里,渐渐的,一个以二丫为首的小团体形成了。

二丫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每次出门前,都会带着麦芽糖出去,按牛大力的话来说,这叫收买人心。

当然,这是后来,牛大力才知道的。

可当他知道的时候,二丫已经成了杏花村孩子们一姐的存在。

左拥右抱

拥的是女孩,抱的也是女孩啊

后面跟着几十号人。

(_)瞄

他咋就不知道二丫有这能耐呢?

73 牛家人不可信!

那次牛大壮一家来闹事,牛永立带人欺负堂妹,又倒打一耙污蔑堂妹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入私塾的老秀才耳中。

要知道老秀才也是大罗山附近的村民,对于除掉大罗山上祸害的牛大力,他自然是敬佩不已。

如今得知牛永立竟然带人欺负打虎英雄的闺女,更重要的是双方还是亲人,老秀才不能忍了,以不尊重长辈不爱护晚辈的理由将牛永立给开除了。

原本牛大力以为钱婆子会来作妖了,但诡异的是竟然格外太平,诡异得让人以为牛大壮一家压根就没来闹过事般。

很明显这很不符合钱婆子的人物设定啊?

(_)

思前想后,牛大力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可能牛老家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大事情。

可后来,他从王石虎口中得知。

其实在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是老牛家的六国大封相。

张氏自从牛永立被开除后,就开始闹腾。

钱婆子又骂又打也不管用,最后牛老根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同意让牛永立去镇里的学堂上课。

可牛大勇一家不同意了。

为什么牛永立能去镇里的学堂读书,而他们的牛永气却不能。

毕竟,镇里的学堂可是要比村里的私塾好上许多。

然后,又开始闹腾。

反正,老牛家就是一个字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乱,将牛大力一家给忘了。

牛大力也乐得清闲,少了老牛家这帮极品,他们的小日子过得热热闹闹。

不过,这天晌午却来了一个意外的人。

牛永气来到牛大力门前。

瞅见院子里正在热闹朝天打井的十几人,眼中有些意外,由于杏花村距离河边较近,一般很少人会在家里打口井。

“永气,你怎么来了?”牛大力心里疑惑,抹了把汗,走上前问道。

“二伯!”牛永气一派书生气,施礼道。

牛大力点点头。

心底更加疑惑了。

从记忆里,牛永气对他们一家说不上坏,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上次牛永气帮他在牛老根面前说话,让李香兰母女三人能上桌吃饭,他就有些看不透牛永气了。

如今又对他这么恭敬这闹什么?

他并不觉得他有让牛永气讨好的资本。

或许,他打猎的本事让不少村民羡慕,但对于身为读书人而言的牛永气,他不过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猎户罢了。

“永气,你找俺有啥事?该不会是爹娘那里出了啥事了吧?”牛大力道。

“二伯,别着急,爷奶并没有什么事。”牛永气道。

却在这时,大丫从屋里端着水出来,正好瞧见牛永气,礼貌的问好道:“二堂哥!”

牛永立失神的望着大丫。

如今大丫清丽脱俗的脸蛋,带着淡淡的浅笑,透着一股轻灵之气。

“二妹妹!”失神片刻,他点点头。

牛永气的叫法并没有错,在没分家之前,按照小辈排名,大丫应该被称为二妹,可老牛家小辈一直看不上大丫和二丫,根本没用姐妹相称,也不让大丫和二丫叫他们哥哥姐姐。

大丫脸蛋红扑扑的垂着眸,轻嗯了一声,告了声辞后,扭头给正在打井的师傅倒水喝。

刚才牛永气失神的模样,自然被牛大力瞧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

这小子之所以对他家客气,该不会有不良的企图吧?

虽说牛永气是他的侄子,可要知道牛永气的父亲牛大勇,是钱婆子带进牛家的,和他压根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更何况,如今大丫变好看了,打他家主意的貌似也挺多的,从李香兰口中他就听到好几家媒婆都在询问大丫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家之类的话。

这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这帮媒婆打算做什么算盘了。

此刻,牛永气静静的望着大丫在给打井师傅倒水,牛大力心里就极为的不舒服,自个宝贝闺女,被某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她看,他哪能痛快得了。

可当他瞧见牛永气眼中的目光时,他怔住了

这是爱慕的目光?

牛大力不懂爱慕的目光是怎么样的,但他却知道什么叫敬畏的目光。

因为这种目光,他前世看得太多了。

而此时,牛永气看向大丫的目光就是带着这种敬畏的目光!



[·_·]

难道是他看错了。

这并不是那种弱者对强者的敬畏,而是一种对未来太太的敬畏?

等等。

他脑补了些什么鬼啊?

就算大丫同意,他也坚决不同意,老牛家那可是火炕,进去了就永远爬不出来了。

而且他还要打断牛永气那两条腿。

这世界可没有得德国,腿断了也接不来。

“不知大侄子找俺有什么事?”牛大力双眸眯起。

牛永立只觉得突然一阵森冷之感,忍不住浑身打颤。

奇了个怪了。

大太阳的,怎么会觉得冷呢?

“呵呵,二伯,是这样的,过两日我就要去县里参加县试了!”牛永气道。

你县试关我什么事啊?

等等,不对!

这怎么有种女婿正在征询岳丈意见的感觉呢?

难道还想让他说,嗯,好好考,等你高中之时,便是迎娶大丫之日?

想想就很不痛快了!

牛永气可不知道牛大力此刻想什么,他接着道:“二伯,有句话侄儿不知道当不当讲?”

牛大力看向他。

牛永气严肃道:“牛家人不可信!二伯,你也别像以前那般唯命是从了,好好对待大丫和二丫,侄儿就说这么多了,二伯,侄儿告辞!”

不容牛大力回神,牛永气已经迈步离开去了。

这算什么啊?

牛家人不可信?

那牛永气刚才的话能信吗?!

“爹,刚才二堂哥说什么啊?”大丫走上前,好奇道。

牛大力也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摸了摸大丫的脑袋,“大丫,你要记住男人的话永远说得比唱得好听!”

嗯,要提前给大丫做好心理辅导才行!!

大丫尽管不明白为什么爹会突然说这话,但她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甜甜道:“爹,我明白了!”

还别说,这句话听起来特别舒坦。

“爹,我好饿啊!”

忽然,二丫浑身脏兮兮的从外面回来。

牛大力有些无奈。

和大丫的文静不同,二丫就比较好动了。

跟个小子一样!

74 大蛇丸

南方地区的水份比较多,打到七八米就出水了,更何况杏花村靠近河边,打井的几个师傅只挖到了四五米就出水了,可牛大力却要求将井打到二十多米深。

不少人尽管觉得得奇怪,但谁叫牛大力出的银子多呢,竟然主人家让他们挖深点,那他们就挖深点。

其实牛大力想将井挖得更深一些,但这已经是这时代打井最深的程度了,再往下挖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杏花村里有些村民疑惑牛大力为什么要打井,但牛大力一概回答,家里有口井会方便许多,洗衣不用去河边,也不用再去河边打水。

有些村民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村民认为牛大力这是嫌银子多了没地方花,河边就离村子不远,来回往后根本浪费多少时间。

不过,很多人都觉得牛大力之所以这么做,是心疼李香兰,不愿意见到媳妇总提着桶去河边洗衣。

晌午,李香兰和大丫将午饭做好,将一众打井师傅喊来吃饭。

一众打井师傅看着桌上又是鱼又是猪肉的,而且这可不是肉沫子,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猪肉,甚至桌上还放着一小壶酒,这让好酒的人嘴馋了,嘴上不停在夸牛大力一家厚道。

毕竟,帮人做活,一般情况下都是粗饭,配一些青菜,能放些肉沫就算主人家不错了,哪里能像牛大力这样不仅有鱼,猪肉还那么大块,而且还有小酒喝。

由于汉子众多,李香兰母女三人不合适凑过来吃饭,就和大丫,二丫在偏房吃,牛大力和几个打井师傅客气的问候了几句后,就去了偏房。

“大力哥,为什么我们要将井打那么深啊?”李香兰不解出声,她能理解为什么牛大力要打井,可有必要将井打到二十多米吗?

“俺觉得打深点好,要是哪天雨水少了,也不至于没水。”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道。

大丫和二丫坐在桌前,萌萌的望着他。

“就你惯乱花银子!”李香兰白了牛大力一眼,“我们这里哪时候雨水少过,每年雨水多得差点淹死庄稼。”

牛大力憨憨一笑,并没有辩解太多。

正所谓世事难料,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午饭过后,一众打井师傅又开始热火朝天的挖井,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顿饭吃得特别满意,此刻众人干起火来格外的卖力。

直到黄昏将至,一口井便挖了出来。

刚打好的井水位并没有立即上升,而是会一点点上升,这个过程需几天时间。

隔天,牛大力带着李香兰母女三人到镇里的集市买了两条鲤鱼。

一红一白,格外漂亮。

两个丫头也非常喜欢这两条红白的鲤鱼,还给这两条鲤鱼取了个名字,红的叫小红,白的叫小白。

嗯,简单易记。

回到家里,便将这两条鲤鱼放入井里,井水养鲤鱼有清理井水的作用,因为鲤鱼对水质的要求极高,如果水质不好,就会死亡,或者生病。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这井水是无法食用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能防止有心人往水里下毒,尽管牛大力相信杏花村绝大数人是善良的,但保不准有那么一两粒老鼠屎。

更何况,老牛家还在杏花村呢,谁知道以后老牛家会不会丧心病狂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深夜,等李香兰入睡后,牛大力悄无声息的起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屋子,朝大罗山的方向飞跃而去。

就在两天前,牛大力就来过一次大罗山,只是那一次并没有见到巨蟒的身影。

这一次,他又一次将自己的气息扩散出去。

周围隐藏在黑夜中的野兽纷纷惶恐避让,连地上的蚂蚁昆虫也纷纷逃窜。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树干上的牛大力双眼睁开,眼中透着一一丝疑惑。

难道上次他说的话,那条大蛇并没有听明白?

毕竟,像巨蟒那种低级的野兽,连最次的妖兽也算不上,又怎么理解得了人类所说的语言?

看来以后还是要自己寻找灵草了。

如今,李香兰母女三人体质好了不少,并不用再服用增强体质的丹药,但灵草又不止能炼制强身健体的丹药,也能炼制各种解毒丹,以及提升实力的丹药等等。

以后说不准有派上用处的时候。

是以,牛大力打算收集一些灵草种植。

毕竟,这位面的天地灵气实在太浓郁了,以他种植多年灵草的经验,不种些灵草,他还真有些心里痒痒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院子里开辟一块菜田,还在菜田旁打了口井。

而他的那两块旱地,以后他另有用处。

可惜,那头巨蟒并没有按照之前预计的一样,寻找出灵草,牛大力暗自可惜,站起身,正打算离开。

突然,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传来。

牛大力脚步一顿,静静的望着森林里漆黑无比的深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等了片刻,一头巨蟒缓缓行至面前,它吐着蛇信子,原本冰冷无情的瞳孔竟露出兴奋之色,仿佛看到了亲爹般。

望着面前比上次还要巨大的巨蟒,牛大力笑道:“你总算来了,俺还以为你上次听不懂俺说的话呢?”

“嘶嘶!”

大蛇丸吐了吐蛇信子,忽然转身向南面行去。

牛大力懂它的意思。

不急不慢的跟在它身旁。

就这样一人一蛇缓步前行。

走了好一会儿,还没到灵草的位置,牛大力有些无聊了,身形一闪,出现在大蛇丸头上。

大蛇丸对于牛大力坐在它头上非但不反感,反而蛇身滑动得更快了几分。

牛大力一边欣赏着夜色,一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不知过了多久,大蛇丸总算停了下来。

看着两旁的山壁,牛大力有些佩服大蛇丸,以目前的位置距离杏花村可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若不是大蛇丸的速度极快,换做一般人行走,也要四五个时辰,而且,这必须是一条平坦的路才有这速度。

可这里是大罗山,哪有什么平坦的路走,野草灌木,地形错综复杂,能两三日时间走到这里算是运气不错了。

寻着大蛇丸目光所及之处,牛大力看到在山壁上一处地方有一株紫色的灵草,他眼睛放亮,身形飞跃而去,将那株紫色灵草摘在手上。

“不错,竟然是紫凌草!”牛大力笑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俺给你一粒灵兽丹!”

“嘶嘶!”

大蛇丸兴奋的吐了吐蛇信子,可接着,它扭动身子,朝的西面而去。

牛大力怔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明白大蛇丸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还有另外的灵草?”

大蛇丸扭过蛇头,朝着牛大力点了点。

牛大力原本还以为只有一株灵草,没想到大蛇丸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75 小鸡小鸡

星星点缀着夜空,一轮圆月高高挂着,一人坐在巨蟒头上,穿梭在山中,巨蟒的速度极快,宛如化为一道巨大的黑芒般,朝西北面而去。

周围一棵棵参天大树将头顶的月光遮蔽,牛大力清楚这里是大罗山腹地,没想到大蛇丸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寻找灵草。

也难怪上次来大罗山的时候,大蛇丸没来找他,这里这么偏远,就算大蛇丸对气息极为灵敏也不可能感受到极远地方的气息。

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世界的灵草极为稀缺。

牛大力抱着臂膀,眉头微凝。

见得越多,他越好奇这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可突然,他摇了摇头。

看来他喜欢瞎想的老毛病又犯了。

想要平静,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接触得好,一旦接触了,就很难从中脱离出来。

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便是这个道理了。

牛大力坐在大蛇丸头上,清点着面前的二十几株药草,以及五株灵草,五株灵草就是之前大蛇丸带他寻来的,这些灵草形态各异,有形态像心的花,也有形态酷似蝎子的草。

而另外的二十几株药草,是一路来发现的。

片刻后,大蛇丸又停了下来。

牛大力知道灵草的位置到了,他身形跃起,落在地面上,四处瞅了瞅,由于茂密参天巨树将月光遮蔽了,周围黑漆得伸手不见五指。

张开手掌,一团幽冥紫火蓦然漂浮在掌心上,渐渐变大,大到足够照亮周围的环境为止。

“嘶嘶!”大蛇丸仿佛很是害怕牛大力手上的幽冥紫火般,身子有些胆颤,野兽的危机感比人类敏锐,它能感受到眼前的幽冥紫火能瞬间将烧成灰烬。

“别怕!俺不会伤害你的!”

牛大力笑了笑,目光快速扫视了眼四周,很快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一株野草。

其实这株野草最有价值的应该是埋在地上根,又称为地参,能炼制助人突破境界的丹药。

看来大蛇丸给他惊喜还真不小。

这六株灵草,随便搭配一些普通药草能炼制的丹药挺多的。

“还有吗?”牛大力看向大蛇丸问道。

“嘶嘶”大蛇丸吐着蛇信子,摇了摇头。

看来是真的没有了。

“那行!六株灵草能换六粒灵兽丹。”牛大力道。

大蛇丸瞳孔闪动,静静的望着牛大力拿出八株药草,以及两株灵草的叶子握在掌心里开始揉搓了起来。

在它眼中,牛大力的这动作代表着有那好吃的小东东。

不多时,一股浓烈的药香飘出,大蛇丸激动得浑身颤抖,吐了吐蛇信子,仿佛是一只兴奋的小狗般。

牛大力淡淡一笑,将手张开,掌心赫然有六粒灵兽丹。

“给你!”

看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大蛇丸,他将手中的六粒灵兽丹往大蛇丸抛去。

大蛇丸张开大口,一把将六粒灵兽丹咽了下去。

随后,露出一脸幸福享受的表情。

嗯?!

为什么感觉大蛇丸是头母蛇呢?

听说蛇的尾巴长是公的,短一些是母的。

牛大力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着大蛇丸的尾巴。

等等。

貌似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

蟒蛇的尾巴到底多长才算是公的啊?

大蛇丸注意到牛大力看它的尾巴,顿时将尾巴卷起,旋即,蛇头好似羞涩的垂着头。

(#-_-)

饿好吧,对于蛇而言,看尾巴可能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牛大力摇摇头,“以后咱们还是用这种方式交易。”

“嘶嘶”大蛇丸点点头。

随后,牛大力身形急速朝大罗山的方向飞跃而去。

由于寻找灵草花了太多的时间,此时距离天亮还不足一个多时辰。

全力奔跑,不一会儿,便出了大罗山,为了不让李香兰怀疑,牛大力并没有将药草,以及灵草带回家里。

尽管他那位并不存在的背锅师父能为他继续背锅,但他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药草,以及灵草种在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以后有时间在将其移植到院子里。

回到屋里。

李香兰依旧沉沉的睡着。

牛大力轻手轻脚睡到床上,眯起双眼。

不一会儿,他双眼猛地睁开,长长吐出口气。

有些睡不着啊!

哎,别提了,自从上次,那大夫说身子亏虚,李香兰就不间断给他熬补药喝,补着补着,精力自然旺盛了不少。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就这样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四天。

这四天时间里,牛大力还是和往常一样,和王石虎等人上山打猎,而李香兰忙活着家务,以及教导大丫和二丫。

不过,牛大力每次上山回来都会带着一些野花野草回家种,理由也很简单,这些花草很漂亮。

确实,不管是灵草和药草都比野草看起来格外的好看美观。

李香兰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自然知道大户人家都喜欢养些花花草草,这种行为叫做陶冶情操。

只是

这行为在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做起来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不过,大丫却格外喜欢牛大力带来的花花草草,还保证以后这些花草由她照顾。

牛大力十分欣慰,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此话不虚啊!!

和大丫截然相反的二丫,就有些让他头疼了。

“爹,我回来了!这次我可带来好多的小虫虫!”

这一天,二丫浑身泥土的跑进院子里,手上捧着一个小木盆,而小木盆里竟然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这些蚯蚓还带着些土,看来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大丫虽说胆子比较大,但看着一条条长长蠕动的蚯蚓,还是吓了一跳,“小妹,你怎么又挖这些虫子?”

“爹说了小鸡吃这虫子会长得快!”二丫笑嘻嘻道。

李香兰没好气的瞪了一旁的牛大力一眼。

牛大力很无辜,他确实说过这话,但他没想到二丫居然会不怕蚯蚓啊?

不都说女孩子都讨厌长长的,滑溜溜的虫子嘛?

二丫可不管牛大力三人,捧着小虫虫,小脸满是喜悦的往鸡棚去了。

如今,鸡棚里有三只大母鸡,以及十多只可爱的小鸡,这些小鸡是上次上镇里集市买的。

当时,二丫瞧见一处卖鸡的摊贩就走不动了,闹着让牛大力买小鸡养。

牛大力觉得竟然二丫喜欢那就买吧,李香兰觉得养鸡也不错,鸡养大了,不仅能卖,母鸡还能生鸡蛋,两人非常合拍的买了二十只小鸡。

可是刚买回来没两天,就死了四只小鸡,这可把二丫给伤心坏了,哭得跟个小泪人一样。

牛大力看得心里不忍,为了安慰二丫,就带着二丫到地里挖一些蚯蚓,说小鸡吃了这小虫虫就不会死了。

果然,吃了蚯蚓后的小鸡长肉了不少,还一只只特有活力,这让二丫顿时打起精神了,每日都会到外面挖蚯蚓。

不过,牛大力也清楚以二丫一个人是不可能挖到一小木盆的蚯蚓的,这其中应该不少了她那群小伙伴的帮忙。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蚯蚓能养鸡的消息不知不觉在杏花村里传开了。

76 蚯蚓

二丫在杏花村里混的开,随便就能叫来十几二十个小伙伴帮忙挖蚯蚓,这些小伙伴自然也好奇二丫挖蚯蚓想干什么,二丫就将蚯蚓养鸡的事情告诉了这些小伙伴听。

这些小伙伴听说蚯蚓能养鸡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们大多数家里或多或少放养着几只鸡。

由于家家户户人口众多,并没有多余的剩饭剩菜喂养。

家里富裕一些的人家会给鸡喂些稻谷米糠,但也不是每日都能吃,一般会隔三差五喂一次,反正只要不让鸡饿死就行。

而贫穷一些的人家,就舍不得下本钱了,只能放养在院子里,喂些野菜,以至于各家的鸡都养得瘦瘦的,模样十分不好。

何家就是这种情况,养了五只鸡,模样别说有多寒碜了,又瘦又脏。

何重五听了二丫的话,回到家里就将事情告诉了何重大,何重大不假思索,立即将七个兄弟叫来一起挖蚯蚓。

何家小子胆子比一般的小子大,抓起蚯蚓来,那可是一手五六条,很快就挖了一大桶的蚯蚓回家,倒给家里的鸡吃。

那五只鸡一见到蚯蚓仿佛饿疯了般,疯狂的争抢蚯蚓吃。

何家小子见状,心中当然高兴,见鸡这么喜欢吃蚯蚓,那么他们以后经常挖蚯蚓给鸡吃。

果不其然,才喂了两天,鸡的模样翻天覆地的改变了,长了不少的肉,模样也俊了不少。

当然,挖蚯蚓的可不止何家小子,曾经跟着二丫挖蚯蚓的十多个小伙伴也纷纷效仿挖蚯蚓给鸡吃。

那些人家的父母见状,便询问自家的孩子,听见自家的孩子说牛大力一家给鸡喂虫子吃,能长得快,他们都不以为然。

可后来他们都震惊了。

原本家里瘦巴巴的鸡竟然越养越肥,越养越壮。

他们顿时一改之前的不以为然,还鼓励家里的孩子都去挖蚯蚓喂鸡。

那些效仿蚯蚓养鸡的孩子也被家里的长辈好一阵夸赞。

要知道想让鸡养肥,那可是要喂谷子的,这都是一笔笔的银子,可地里的虫子就不一样了,这虫子不仅不用银子,还遍地都有,更何况还能将鸡养得这么肥,又有哪户人家不乐意?

原本只有十几户人家挖蚯蚓的,但到底是一个村子的人,再加上这么多孩子挖蚯蚓,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大人给些糖,孩子们立即将蚯蚓养鸡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杏花村不少人家都叫自家的孩子挖蚯蚓给鸡吃,几天下来,他们意外发现家里瘦骨嶙峋的鸡竟然长了不少肉。

这一幕,顿时让所有人的疯狂了。

不用花银子,又能将鸡养肥,这对于许多村民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都鼓励家里所有孩子去挖蚯蚓。

就这样,原本无名的小虫虫,被杏花村所有村民叫做“蚯蚓”。

尽管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种长条形虫子为蚯蚓,但由于这名字是从牛大力一家先叫,后来一众孩子也说这是蚯蚓,渐渐人们也用这名字叫了。

别村的村民路过杏花村,就会瞧见极为古怪的一幕,那就是一大群杏花村的孩子提着小木桶到处挖蚯蚓。

他们心里好奇。

难道杏花村发现宝藏了?

不然,怎么到处挖坑啊,恨不得将地翻个底朝天。

隔壁李家村的村民好奇过来询问,杏花村的村民一律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可比宝藏还珍贵!”

比宝藏还珍贵的东西?

这下子是勾起了李家村的兴趣,纷纷喊嫁到李家村的杏花村闺女回娘家好好问问什么情况。

一天后,李家村的孩子也开始四处挖蚯蚓了。

牛大力真没想到因为他会让十里八村的村民都挖蚯蚓,更没想到的是王青阳会亲自跟他道谢。

不过,他很快就了然了。

古代不像现代那般,一些极为简单的事情上个网就能搜索出来。

就算一些事情,某些村民知道,但他们也会藏着捏着不告诉别人。

好比,村里的王老太能分辨鸡蛋是否孵出小鸡,许多村民有鸡蛋就会叫王老太看,这鉴定鸡蛋的方法或许放在前两世,并非什么秘密,可在这里却是王老太谋生的手段。

还有,山上的蘑菇,众村民都知道是有毒的,但少许无毒的蘑菇,却只有少数村民知道,因为一旦告诉别人,那么山里谁都能采摘,采摘的人多了,蘑菇自然就会减少。

与其告诉别人,还不如自个享用。

更何况,真的没一个人知道蚯蚓能养鸡?

只怕不然!

不过是别人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真正大公无私的人,要么是圣母,要么是圣*婊,一个会割肉给别人,一个会让别人割肉。

这些天来,杏花村的村民脸上都带着喜悦,大多数村民的家境并不富裕,如今得知能不花银子养鸡,又能将鸡养肥的办法,他们哪能不高兴。

一些妇人看见李香兰也会露出亲切和善的神情,毕竟蚯蚓养鸡的方法是从牛大力一家传出来的。

一众孩子尽管都忙着给自家的鸡挖蚯蚓吃,但只要二丫过来,他们还是不忘分些蚯蚓给二丫。

二丫没什么心思,别人给她,她就收,但她也是懂得知恩,谁给过她蚯蚓,隔天她就会给那小伙伴糖吃。

大丫如今就跟个大家闺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读读书,练练字,有空的话就会在院子里照顾牛大力采摘回来的灵草,以及看看井里的小白小红。

如今,水井里的水格外清澈,水里正有两条好看的鱼儿游来游去,一会沉入水里深处,一会儿又冒出头来,很有灵性的向大丫吐了吐嘴,每次都能将大丫逗乐。

何重大有事来找牛大力,正好瞧见在水井边嬉笑的大丫,清丽绝尘的脸蛋,笑语嫣然,他脸忍不住一红,顿时低垂着头。

77 修建屋子

这时候,大丫抬眸,突然注意到门外的何重大,笑吟吟道:“何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这一笑,两腮陷出可爱的小酒窝,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间隐然有一股书卷气质。

何重大看呆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杏花村最好看最漂亮的姑娘莫过于老牛家的牛云茹了,华丽又显得高贵,宛如高傲的孔雀般,和他们这些乡下人不是同一类人。

当然,这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和他同一个年龄的伙伴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像牛云茹那样好看的姑娘自然不会嫁给像他们这样的农户,而牛云茹也丝毫没有遮掩对他们厌恶嫌弃,甚至看他们一眼,也会觉得脏了她的眼。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村里爱慕牛云茹的少年不在少数,其中自认也包括何重大。

何重大快到议亲的年龄了,许多像他这个年纪的同伴便开始议亲,甚至有些聘礼也下了,就等那家姑娘到及笄之年,就能将姑娘扛家来。

可何重大知道家里的情况,他有七个弟弟,连温饱都是个问题,等弟弟长大成人,负担非但不会减轻,反而会越发承重。

因为何家没有地,只能靠短工补贴家用,可一旦有兄弟要议亲,聘礼就是一个压在何家头上的大山。

就他家别说是八个人的聘礼,就算一个人也非常难拿得出来。

何重大听过一些兄弟比较多的人家无法承担太多聘礼,只会娶一个姑娘,四五兄弟共用一个媳妇,这叫“搭伙”。

不过,正常的人家是不会将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所以,“搭伙”的女子,要么是名声败坏,要么是一些比较重男轻女的家庭姑娘,也有一些是在牙行被卖的妇人,年纪一般都比较大,二三十岁。

第一种,其实和卖女儿差不多,需要的礼金极高,第二种,花费的银子也不少。

何重大重来没想过“搭伙”,他觉得这是对那女子的羞辱,就算他一辈子不娶妻,他也不会让几个兄弟共有一个女人。

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嫂比母,家里的长子要协助父母照顾弟弟妹妹,主持家务。

以至于,身为长子的何重大因为何家穷,没地,兄弟多,嫁给他,就要担起一大家所有负担。

于是,何重大自然而然就成为村里一众姑娘心中瘟神的存在,对何重大可谓是避之不及。

就算一些倾慕何重大帅气的姑娘,也会被父母掐灭与萌芽之中。

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后来,老牛家闹出笑话,牛云茹污蔑堂妹的事情传来。

爱慕牛云茹的少年并没有因为这事,对牛云茹倾慕之情减少,反而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牛云茹有了污名,条件自然而然会降低,他们就有机会。

他们要的是那个人,又不是人品。

可何重大却是嗤之以鼻,就算他家再穷,就算牛云茹再漂亮,倒贴给他,他也不会娶一个搅屎棍回家。

如今,和眼前的大丫相比,他突然发觉牛云茹在大丫面前,根本没法相提并论,若一定要比的话,那就是鲜花和杂草的区别,而大丫就是那朵绽放极美的鲜花。

“何家大哥!”被何重大这么定定的看着,大丫脸一红,呼喊道。

何重大顿时回过神来,红着脸,蓦地低垂着脑袋,他也知道刚才有些失态,可是此刻内心宛如小鹿乱撞般,居然忘了来牛家到底要干什么来的。

“你是来找我爹的吧?我爹和石虎叔上山打猎还没回来。”大丫不清楚此刻何重大心里的惊慌失措,声音柔柔道。

“是吗?”何重大下意识的挠挠头,脸上有些尴尬的红晕,呵呵的傻笑。

看着何重大有些傻傻的模样,大丫掩嘴偷笑,“但我娘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娘说?”

不容何重大所有反应,大丫已经扭过头,迈着小碎步往屋子里去了。

不一会儿,李香兰从屋里走了出来,大丫跟在她身后,只听李香兰微笑道:“重大,是你娘叫你来的吗?”

一般孩子会过来都是父母叫来的。

何重大有些不好意道:“这个兰姨,我听周爷爷说,你家要修建房子,我想问问你家还请人吗?”

古代建造房子主要的是木头,而会木匠活计谁最为了得,那无疑是村里的周木匠了,那可是从小练到老的老木匠,以至于,许多人家建房子,或者修建屋子,都会请周木匠。

“请啊!你爹想过来帮忙的话,那后天过来吧。”李香兰笑道。

何重大垂着头,最后鼓起勇气道:“兰姨,我也想过来做短工!”

李香兰怔了一下,看着面前满脸憋红的十一二岁少年,她清楚何家的情况,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多些人来,修建得快!”

“兰姨,你是同意了吗?”何重大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喜色。

李香兰笑着点头。

“谢谢兰姨!”何重大感激道。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不过,修建房子是很苦的!”李香兰道。

“兰姨,我不怕吃苦!”何重大双目坚定,相比吃苦,他更怕饿肚子,“那兰姨,我回去和我爹说了!”

……

牛大力回到家后,李香兰将白天何重大过来的事情告诉他听。

对于李香兰同意何家父子过来帮工,他其实并没什么意见,先不提上次何家几个小子救过大丫和二丫,就说这段时间来,何家的五个小子可是一直跟在二丫身旁,二丫指西,这五个小子可不敢往东走。

就凭这一点,何家别说只是过来帮工,就算就算反正以后何家有什么忙,只要能办到的,他牛大力就不会推辞。

“大力哥,我们刚才打完水井不久,就修建屋子,村里人会不会有想法?”

夜里,夫妻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着。

李香兰神情担忧,她倒不是担心银子,这段时间大力哥上山收获不错,家里的银钱已经一百多两了,别说只是修建,就算重建屋子也没问题。

只是,他们才刚分家,又是打水井,又是修建屋子的,她担心村里人会背地里议论。

牛大力侧躺,望着俏丽的李香兰,修建屋子是他的主意,他们此时住的屋子实在太破旧了,一到雨天,那可是各种漏,补都补不来。

“能有啥想法?修屋子的银子,是俺上山打猎打回来的,他们羡慕俺,也能上山里赚去!”牛大力憨笑道。

若是刚分家没多久,就重建屋子,村民还会有想法,可如今,他能上山打猎,而且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让所有村民潜移默化的认为他们一家日子渐渐好起来。

只是议论声多多少少会有的。

毕竟,古代没什么休闲活动,闲暇之余就是议论他人。

78 这样养鸡不行!

李香兰觉得有道理,他们又没偷又没抢的,不过是修建个屋子怕人说什么?

更何况,修建房子比重建在花费上面少上许多,村里许多人家很少会有重建屋子的,除非是家里人实在太多,这才会买下周围少许土地,加以重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牛大力在村里四处找人修建屋子的消息渐渐传了出来。

让李香兰有些意外的是村里不少妇人非但没有背地里议论,而是满脸笑意的向她道福,说她是个有福气的。

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女子们惯常的害羞话,说得李香兰一阵面红耳赤。

别看如今李香兰是有两闺女的妇道人家,其实不仅是李香兰,许多年轻的妇人对于羞羞的事情,还是挺难以启齿的。

古代行事单一,毫无技巧,大多数人家都是烛火一熄,屋里黑灯瞎火,能看见个啥。

当然,也不是说古代所有人都不懂情趣,一般而言,达官贵人,土豪劣绅还是很有格调的,鸳鸯戏水,林中弹琴,屋里逗鸟都体现了高格调。

只是普通人家哪有这嫌功夫啊,每日有忙不完的活计,到了休息时间,自然只想早点休息。

“香兰啊,你家修屋子还找人不,我家那口子最近挺闲的,要不去你家帮忙?”一名挺有富态的妇人笑道:“不用你们出钱,就是乡里乡亲帮忙。”

这富态妇人说起来还是村长王青阳的堂嫂子,李香兰一般称她为王大娘。

李香兰原本以为王大娘是想让她家男人过来做短工,可王大娘接下来的话,让她听愣住了。

“大娘说笑了,怎能让叔白过来帮忙啊。”李香兰摇摇头道。

“客气个啥,那蚯蚓养鸡的方法,我还没谢你呢?你可不知道我家养的鸡,原来才两斤多,现在都三斤多了!要是再养个把月,少说也有个七八斤!”王大娘笑得合不开眼。

周遭的妇人脸上也带着喜色,连连附和,说什么也要让她家那口子免费过来帮忙。

以前她们养的鸡都是瘦巴巴的,品相又不好,根本没办法拿到镇上里卖钱。

可自从蚯蚓养鸡后,家里的鸡越养肥,品相还越来看好,说不得拿到镇上集市里卖,一只鸡少说能卖个四五十文,这可是一笔意外的收入。

甚至有不少人家已经开始盘算多养些鸡了。

李香兰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乡亲们是想感谢她,她摇摇头,赶忙拒绝了身边妇人的好意,“谢谢婶子们了!只是家里的事情都是大力哥做主,你们也知道大力哥为人,哪能让叔伯们白帮忙!”

一众妇人想了想,认同的点了点头。

或许别的人家恨不得有人免费过来帮把手,可牛大力和其他人不同,那憨厚的性子只怕死活也不会让他们白帮手了。

“那孩子就是一根筋!”王大娘摇摇头,道:“香兰,好好过日子,给大力那孩子生个大胖小子!”

李香兰脸一红,顿时低垂着眸子,有些羞涩的轻“嗯”一声。

周遭的妇人似笑非笑,她们都是过来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有时候,打趣一下小年轻们也挺有趣的。

李香兰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娘,我听大力哥说蚯蚓身上有一些看不见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鸡吃了以后会不健康。”

“什么?还有这事?我看我家的鸡养得挺肥挺壮的啊?”有妇人惊呼出声。

“是啊,香兰,你没唬我们?哪有看不见的虫子啊!”王大娘道。

其他的妇人点点头,那蚯蚓原本就是虫子了,身上还能有什么虫子?

李香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这些话,还是上次二丫喂小鸡吃蚯蚓时,牛大力说的,牛大力知道蚯蚓养鸡是不错,可蚯蚓本身就带着不少的生虫和细菌,鸡食用后,会累积在体内,让鸡看起来健康壮硕,其实是一只病鸡,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死亡。

不过,牛大力不好解释什么叫细菌,只能对李香兰说蚯蚓身上有看不见的虫子,这些虫子会让鸡不健康。

对于牛大力的话,李香兰向来都是深信不疑。

随后,李香兰将牛大力的话复诉给身旁的妇人听,她也解释不了太多,只是解释这些话是牛大力说的。

王大娘等妇人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她们还会怀疑那人心怀不轨,可这话是牛大力说的,这可信度就大大提升了。

只是让她们不要用蚯蚓养鸡,她们又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知道能将鸡养肥,又不花银子,她们好些人可是指望能养鸡赚些银子补贴家用呢。

“婶子,你们也不用担心!”李香兰笑道:“大力哥说了,将蚯蚓煮熟了,再喂给鸡吃,鸡不但没事,还养得快。”

“真的?”一众妇人兴奋了,只是将蚯蚓煮熟,这还不是很简单?

“是啊!”李香兰笑着点点头,“婶子,蚯蚓养鸡最先是从我家传出去的,要是因为鸡吃了没煮熟的蚯蚓,让鸡死了,我和大力哥也会过意不去,希望婶子们,能将这事告诉其他乡亲们。”

“大娘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你们两口子都是好的!”

王大娘说不感动是假。

蚯蚓养鸡这样的秘密换做其他人只会藏着捏着,可牛大力一家非但说出来,还告诉村里村外所有人听,这等同于,有银子大家一起赚。

如今又将另一种养鸡的方法告诉她们,别小看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算想破头未必能想得出来。

况且,就算李香兰不将蚯蚓煮熟喂鸡告诉她们,以后鸡死了,也没人会怪牛大力一家头上,因为蚯蚓确实能养鸡,养不活这能怪谁?

不少妇人蓦然夸赞气李香兰。

李香兰有些脸红。

这消息不知怎么传入王青阳耳中,王青阳还亲自到牛大力家确认了一下,从牛大力口中得知吃活蚯蚓确实会让鸡生病。

当天,他就将村里所有名望的长辈族长召集过来。

王青阳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让这些人叮嘱自家晚辈不要将煮熟蚯蚓的方法说出去。

其实不用王青阳说,不少村民也有这意思。

蚯蚓养鸡的方法弄得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可又有谁记得他们杏花村的好。

前两日,几个村子的孩子因为挖蚯蚓打起来,而其中就有几个杏花村的孩子,只因这些孩子说了一句,“蚯蚓养鸡是我们村子的主意,蚯蚓应该属于我们的”,就被几个村子的孩子合伙给打了。

王青阳原本觉得没什么,可那孩子确实被打得不轻,怎么也得赔些药费。

可他上门找那几个村子的村长商量时,没想到那几个村长毫不理会,还说:“孩子们的事,我们大人掺和什么?”

当时,王青阳只是心塞,但也没多想。

只是后来因为这件事,他却被村里人给埋怨了。

原因很简单,若不是他蚯蚓养鸡的方法告诉十里八村,他们自家村子的孩子挖蚯蚓有谁能和他们抢啊?

这话让王青阳语塞。

他一片真心,将蚯蚓养鸡告诉十里八村的村民,想让大伙都养好鸡,到头来换回来这样的结果。

不过,乡亲们说的话也没错,牛大力告诉他们蚯蚓养鸡,那是牛大力照顾他们这些乡里乡亲的自家人,凭什么那些外村人知道后,不仅抢他们的蚯蚓,还打他们杏花村的孩子?

越想越气,如今得知吃活蚯蚓养的鸡会生病,王青阳决定不将蚯蚓煮熟喂鸡吃的方法说出去。

而杏花村一众村民心里也有气,他们村子的孩子也没少因为挖蚯蚓和其他村子的孩子起冲突。

就这样,蚯蚓煮熟喂鸡的方法只限于在杏花村口口相传,并没有告诉外村的人听,仿佛这是杏花村一众村民心照不宣的秘密。

79

这一天清晨,牛大力先去了一趟周木匠家。

修建屋子,周木匠自然比他这个外行强上无数倍,而且,他也信任周木匠,只是和周木匠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如何修建屋子后,便交给周木匠二十两,让他帮忙购买修建屋子材料的事情。

周木匠说用不着这么多,但牛大力以如果修建完屋子后,还有剩就还给他,周木匠想了想便点头。

随后,按照周木匠的吩咐,牛大力找了经常修建屋子的汉子,这些汉子性子朴实,日子却过得不宽裕,他以一人每日四十文,帮他修建屋子,会工匠的,价格会高一些。

说是修建,其实牛大力是打算屋顶,墙壁,地面全弄成新的,也为了能快些完工,他一次性请了好些人。

这些朴实的汉子听说每日四十文,还包早饭和午饭,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要知道到镇里干一天的粗活,也才二十多文,而且,还不包吃,都是自家带着冷硬的大饼啃。

只是他们也知道牛大力将养鸡的方法告诉他们听,让他们家里那些瘦几把啦的鸡儿养肥了不少。

所以,不少汉子回绝了牛大力高价请短工的想法,还有一些汉子打算免费帮牛大力。

可牛大力哪能同意他们的意见,先不说他不差那点钱,就说这些汉子家里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在他脑里有先富带动后富的潜意识。

争来争去,最后那些汉子以二十文,外加两顿饭帮牛大力修建屋子。

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回到家里,李香兰做好午饭等他了。

牛大力坐在饭桌前,和李香兰谈了一下今早的事情,李香兰性子并不强势,还很绵软,一切听牛大力的,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喜欢这样性子绵软的女子。

刚吃完饭,牛大力没想到王青阳会过来询问活蚯蚓养鸡是不是有问题,他心里还纳闷着王青阳是怎么知道的,但他还是将活蚯蚓养鸡的害处说了出来。

活虫和细菌,牛大力无法解释,也没办法讲解,但他拿喝生水,以及和煮过的水做对比,说喝生水容易生病,而热水却不会。

古代科技虽然不发达,但绝对不愚昧,在长期的生活中,他们自然发现了喝生水容易得病的常识,尽管许多百姓都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但对喝生水还是讳莫如深。

而活蚯蚓就好比是生水,对人有好处,但同样也有害处,可一旦将生水煮熟了,那只有好处了。

王青阳点点头,虽说心底还有一丝困惑,但牛大力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让他好奇的是牛大力是怎么懂得这些。

牛大力自然不会说这是前世的常识,只是说某个高人告诉他的。

一提到高人,王青阳脑海登时浮现关于牛大力的某些传闻,各种脑补,最终总结蚯蚓养鸡的方法极有可能是那位高人留给牛大力一家赚银子的法子。

可牛大力却将蚯蚓养鸡的方法告诉大伙,让大伙也懂得养鸡的方法,王青阳说不感动是假的。

是个老实人啊!

瞧见王青阳表情变化,牛大力知道他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对方已经帮他脑补完了。

等王青阳离开后,李香兰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将她和一众妇人提过活蚯蚓养鸡不行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大力哥,我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李香兰道。

“有啥不好的!香兰,你这么做,没错。大家乡里乡亲的,咱们告诉他们,免得以后鸡有问题。”牛大力哪里舍得怪李香兰,况且,将活蚯蚓煮熟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很快,到了修建屋子的那天。

牛大力家里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过来帮工的,在周木匠的带领下,所有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

若是今儿,谁格外高兴,那无疑是二丫了,因为修建屋子,她就有新屋子住了。

看着兴奋不已的妹妹,大丫摇摇头,捧着书,低头看了起来。

何重大和数名壮汉在搅拌石灰浆,正好瞧见在屋里看书的大丫,神情微动,他没想到大丫竟然还识字。

难怪上次瞧见大丫时,会觉得大丫和村里的姑娘不同。

他眼神中一丝失落之情闪过。

80 闹事

由于家里要修建,牛大力这段时间并不打算上山打猎,没事也能帮把手,可王石虎几人听说牛大力要修建屋子,非要过来帮忙,牛大力拗不过这几人,就随他们了。

王石虎等人自从跟牛大力打猎,那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原本没银子议亲的杨子,金子,天胡,听说家里已经帮他们相看好人家了。

牛大力有好处总是往外推,让他们占了大便宜,他们也清楚要是没有牛大力,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打到猎物。

以至于后来,王石虎七人渐渐以牛大力马首是瞻,心中潜移默化的觉得跟着牛哥混,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修建屋子的这段日子,牛大力一家四口只能辛苦一些挤在偏房里。

原本修建屋子是喜庆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修建屋子没三天,张氏突然过来闹事,还指着牛大力和李香兰鼻子骂道:“你们有好事也不顾着自家兄弟!大壮一手好木匠活,你们不请,请一个外人,有你们这么当亲戚的吗?”

牛大力差点被逗乐了。

几天前,牛永立带人要教训大丫和二丫,当天,牛大壮和张氏就过来问罪,怎么当时就没想过大家是亲戚了?

如今过来攀亲戚,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况且,牛大壮是木匠没错,可那木匠手艺也就个半吊子,平时做一些桌凳还没问题,可修建房子,除非那家人是嫌命大了,让一个半吊子木匠修建屋子。

他也懒得和张氏多说废话,直接将周木匠给搬出来,要知道周木匠是十里八村数得了的老木匠,牛大壮在周木匠面前,根本就是小孩子玩泥巴。

可牛大力太低估了张氏的脸皮厚了。

张氏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要让牛大力请牛大壮过来做短工。

美其名曰帮兄弟照看动工情况。

还说牛大壮认识镇里不少人,买材料一定不会吃亏。

甚至一副很是吃亏的模样,让牛大力随便意思意思,给个七八十文一天的工钱。

⊙⊙|||

牛大力有些汗颜。

牛大壮认识镇里不少人确实不假。

但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偷鸡摸狗。

偷奸耍滑。

要么是酒肉朋友,要么是嗜赌成性的赌徒。

他敢将修建屋子全权交给周木匠,是因为周木匠能将每一份钱花到实处。

可若是给牛大壮,二十两能有个五两用在实处上,算是牛大壮顾及兄弟情分了。

还有,他就想不明白张氏怎么好意思向他要一天七八十文的工钱。

一个老工匠的一天工钱也才五六十文,而牛大壮一个半吊子的木匠竟然比老工匠要得多?

牛大力觉得用脸皮厚来形容张氏,是对脸皮厚的人一种耻辱。

起码脸皮厚的人还有一张脸,可张氏简直就是不要脸了。

张氏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让牛大壮在修建屋子中获利,反正屋子又不是给她住的。

只是让张氏没想到的是牛大力压根就不给她面子

如今,牛大力也不怕和张氏撕破脸皮了,将上次牛永立带人欺负大丫和二丫,又倒打一耙想让他赔钱的事情捅了出来。

周围修建屋子的汉子本来就是本村的人,自然了解老牛家和牛大力一家的事情,对于牛大力拒绝张氏,他们觉得没毛病。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算是老实人也有脾气。

张氏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想闹得牛大力同意牛大壮过来做短工。

院子里修建屋子的十几名汉子看不过眼了。

这段时间来,他们在牛大力家里干活,牛大力一家非但没有苛刻他们,还有酒有肉的伺候他们,他们哪能让别人在牛大力家里闹事,顿时凶神恶煞朝张氏围了过来。

“欺负人啊!二伯叫十几个大男人欺负弟媳啊!快过来瞧瞧,我一个弱女子要被欺负死了!这没天理的,我不想活了。”

就算被十几个壮汉包围,张氏最多只是心中躁动了一下,但从未怕过,还颠倒黑白,撒泼道。

众汉子恶寒。

百多公斤的肉团在地上打滚,还嚷嚷着自己是弱女子,这不是在耍猴戏吗?

“切!一头猪都比这娘们好看!”一名汉子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一众汉子认同的点点头。

虽说他们家里的婆娘长得一般般,可如今对比张氏,他们瞬间觉得自家的婆娘美上无数倍。

果然,有对比,才有幸福!

一下子。

牛大壮反倒是成了被人同情的对象。

都敬佩牛大壮是条好汉!

可牛大壮心里有苦啊。

当年,他就是看中张氏长得不错才娶的,可岁月无情的将张氏打成了个猪头,现在就算真是头猪也只能咽下了。

最后,还是周木匠看不过眼,只说了一句话,顿时让张氏不敢撒泼了。

“大壮媳妇,你要是再闹,就别怪我说大壮木匠活计不行!看他以后还能接到活不?”周木匠轻摇淡写道。

张氏当场石化了。

周木匠的木匠活计那可是十里八村都要赞上一句,高。

他的一句话,在木匠中那是相当的权威的,若是周木匠真说牛大壮木匠活不行,那以后别想有人找牛大壮做木活了。

要是因为这事,让牛大壮彻底和木匠无缘,那真是得不偿失了,回去后,保不准让牛大壮给打死。

“走吧走吧!别再来大力家闹了,这件事就算了!”周木匠甩手道。

张氏吓得不敢多说半句话,十分不堪的逃跑了。

“周师傅,高!”一众汉子齐齐赞道。

牛大力也上前感谢,周木匠摆摆手,“我也是为了能快点将屋子修好。”

尽管周木匠这么说,但牛大力还是挺感谢他的。

张氏的到来只是给修建屋子多了一个小插曲。

随后,众人又开始如火如荼的干活。

由于家里的母鸡,二丫不让杀,次日一早,牛大力背着弓箭,带着王石虎和王石东两人就往山里走,直到快晌午才回来,每个人两手都提着野兔。

听牛大力说这些野兔是给他们准备的菜色,一众汉子眼睛一亮,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兔肉配上酒,这才是人间享受啊。

81 鸡瘟?

何重大看着牛大力手上的野兔,眼中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敬佩,旋即,他眼中蓦地露出坚毅之色,心里有了抉择。

周木匠摇摇头。

这大力待人也太憨厚了,或许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吧。

想到此处,他将目光看向从偏房里走出来的李香兰,如今李香兰变年轻了不少,肌肤白皙,咋一看宛如一个十**岁的妇道人家般。

以及大丫和二丫,大丫文静,二丫活泼伶俐,都是讨喜的好孩子。

牛大力三人将野兔拿到厨房,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在厨房里蓦然忙活了起来,一众汉子得知等会儿有兔肉吃,干起活来相当的干劲十足。

半个时辰后,李香兰将兔肉端上桌,一阵美味的肉香在整个院子飘荡,一众汉子肚子不听话的咕咕叫了起来。

牛大力清楚大伙干了一早上的活,此时只怕肚子快饿扁了,便将众人喊过来吃饭。

看着桌上一大盘兔肉,还有三壶酒,众汉子嘴馋了,有人开玩笑道:“牛哥,这顿饭好酒好肉的,我们吃了后怕都没办法干活了。”

“那就休息一天!”牛大力笑道。

众汉子只是当笑话听听,就是牛大力打算真让他们休息,他们也不会肯的,况且,就这点酒,还真没办法醉倒他们这些经常干粗活的人。

院子男人多,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到偏房里吃,而牛大力和一众汉子围坐在一块吃了起来,有酒有肉,自然少不了一番高谈阔论。

“牛哥还是你厉害,要不是家里不肯,我都打算跟你上山打猎了!!”

众人都知道牛大力打猎很有一手,每次上山不是野兔,就是野鸡,有时还猎杀狐狸,袍子等猎物。

“没啥大不了的,只要胆子够大,山上没啥不能打的!”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众人苦笑,说是这么说,可哪有不怕死的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他们有个意外,家里的孩子没人养,自家的媳妇是别人家的,他们哪里舍得。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大力,要不是大力那蚯蚓养鸡,我家的鸡可养不了那么肥!”

说起这事,周围一众杏花村的汉子都感激的向牛大力敬酒,牛大力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酒下肚。

“对了,你们怕是不知道最近下河村死了不少的鸡。”一名汉子喝了杯酒,神秘兮兮道。

“什么?还有这事?”

所有人都看向那说话的汉子。

牛大力也看向他。

“当然,昨儿我媳妇从娘家回来,你们也知道我那婆娘是下河村的,她说最近好多人家的鸡莫名其妙就死了,那鸡一只只不仅肥,还挺壮的,起码有四五斤,突然这么死了,谁家不心疼。”那汉子道,

所有人认同的点点头。

将鸡养到四五斤就这么死了,是挺可惜的,平白无故损失了银子不说,还白白花心思照顾这些鸡。

而且,像这种病死的鸡,可没有人敢食用,就怕那鸡得了什么病,传染给人。

“我还听我那婆娘说,他们村有人将那病死的鸡杀了,你们知道里面有什么?”突然,那汉子神情严肃道。

所有人心里不由一紧,咽了咽喉咙,“有什么?”

牛大力皱眉,道:“鸡身体里面全是虫子?”

“牛哥,你咋知道的?”那汉子神情有些错愕,不过他很快就了然了,“就像牛哥说的一样,那些病死的鸡里面全是一条条虫子,恶心得要死。”

这一刻,四周的汉子齐齐看向牛大力,眼中满是询问,为什么牛大力会知道鸡里面是虫子。

“其实咱们还要感谢牛哥!你们想想看,为什么其他村子的鸡有问题,我们村的鸡没事!”那汉子又道。

其实昨晚,他就和自家婆娘讨论过这事,后来他们越来越觉得是牛大力那将蚯蚓煮熟的方法救了他们家的鸡。

被汉子这么一说,周围的汉子顿时想起蚯蚓煮熟的法子。

听前些日子,村长说要将蚯蚓煮熟喂鸡,不然,鸡会生虫,这下子,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看向牛大力的目光变得崇敬。

“牛哥,多说无益,这杯酒,我敬你!”

一时间,周围的汉子又向牛大力敬酒。

牛大力无奈,本来想拒绝的,但对上这些一双双感激的目光,他摇了摇头,也只能喝下这些酒。

“爽!牛哥,你那蚯蚓煮熟的法子管用,现在那些外村的人还以为得了鸡瘟,正在想办法呢!”之前说话的汉子爽朗道:“让他们以后还敢和我们的孩子抢蚯蚓不!”

牛大力并不知道王青阳没将蚯蚓煮熟的法子告诉其他村子的人听。

不过,他却知道自从兴起蚯蚓养鸡后,十里八村的孩子都开始挖蚯蚓,因为挖的蚯蚓的孩子太多,孩子们经常会发生冲突。

这件事还是二丫告诉他的,听说村里有个孩子就因为挖蚯蚓的事情,被好几个村子的孩子合伙给打了。

当时吓得牛大力询问二丫有没有事,只是二丫非常自豪的说:“他们不敢动我。”

这话还真没说错,由于二丫是打虎英雄的闺女,再加上何家五个孩子经常跟在二丫身旁,谁不长眼敢动二丫,那简直是找死。

一众杏花村汉子对于外村死鸡的事情,毫不同情,尽管蚯蚓是生长在地里的虫子,但也不是每一寸地里都有蚯蚓啊。

为了能让自家的鸡养得更肥,谁家都想多挖些蚯蚓,是以才出现孩子为了争蚯蚓打起来。

当然,最让杏花村村民最无法忍受的是,明明是他们村的人将蚯蚓养鸡的法子传出去的,其他村子的孩子竟然来他们村里挖蚯蚓,还将他们村子的孩子给打了。

这让他们怎么忍?

刚开始还属于小孩子的事,逐渐上升为大人之间的事情,以至于后来到了村与村之间的事情。

82 打酱油

一顿饭下来,牛大力从身旁的大汉口中的谈话,也了解了个大概,知道杏花村和其他村子的矛盾。

原本有些村子就不对付,平时有些小摩擦,但还只是小打小闹。

可如今因为挖蚯蚓,直接导火索给点燃了,到处可见有一群孩子为了争蚯蚓大打出手。

王青阳为了这件事会见各大村长,却被不少村长扫了脸面,理由很简单也很有道理,蚯蚓又不是谁家养的,谁都能挖。

杏花村的村民气了,明明蚯蚓养鸡的法子是从他们杏花村先传出去的,他们也不奢侈会得到什么好处,但也不能明着欺负他们杏花村的人啊。

以至于,当得知吃活蚯蚓会将鸡养坏,王青阳,以及一众村民想法一致,就是不将蚯蚓煮熟的法子说出去。

而且还严令家里的媳妇不许说给娘家听,若是谁敢,那请滚回娘家去,都觉得不是村里的人了,那还留在杏花村做什么?

当然,如果是牛大力自己说出去的,杏花村的村民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法子是牛大力家的,他有权告诉任何人。

不过,这一次,牛大力倒是站在杏花村这一边,没理由,他们将方法告诉了其他人,其他人却因为方法欺负他们的人啊。

说起养鸡,不少汉子又有问题请教牛大力,他们都觉得牛大力在养鸡方面一定比他们在行。

牛大力无语。

他哪里会养鸡啊。

不过,他还是说了一些浅谈,比如,熟蚯蚓和野菜会更配哦!

牛大力只是随口一说,不少汉子却记住心里了。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又开始干活,他们并不是那些惯会偷奸耍滑的人,拿了人家的银子,就要好好干活。

和周木匠沟通了一会儿,由于屋子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建,再加上牛大力请来的工匠比较多,修建起来的速度会比较快。

这段时间,牛大力一家四口就等着新屋子完工了。

李香兰没事就在偏房里绣着衣衫,大丫在桌上练着字,二丫一天除了饭点,其他时间根本不知道跑哪了,牛大力表示这小女儿让人忧心。

其实牛大力不知道的是此时外面已经炸开锅了。

不少村子的鸡突然死亡。

原先还只是个别人家的鸡,后来仿佛瘟疫一般,疯狂蔓延,家家户户的鸡莫名其妙就死了,而且这些鸡一个个威武,壮硕,根本就不像是快病死的鸡。

渐渐的,关于鸡瘟的传言越来越胜,许多村民都慌了。

人们都知道瘟疫的可怕,可一旦真是鸡瘟,那不管那鸡有没有问题,都要集体拿去烧了,免得传人给人。

不过还是有比较细心的村民,他们发现这些死鸡,体内都有一条条蠕动的虫子,十分恶心,纷纷猜测这鸡之所以身上会长虫,会不会和吃了蚯蚓的有关?

毕竟,以前这种情况压根就没见过。

仔细一想。

嗯,还蛮有道理的感觉。

吃虫长虫。

一时间,关于鸡身上长虫是因为吃了蚯蚓,不少村民不淡定了。

要知道自从蚯蚓能养肥鸡,所有人都用蚯蚓喂鸡,换句话来讲,他们家里所有鸡都吃过蚯蚓,那不是这些鸡身上都长了虫子?

十里八村的人都慌了。

立即让孩子不要再挖蚯蚓。

别的村子不敢挖蚯蚓,倒是便宜了杏花村的孩子们,终于没有人和他们抢蚯蚓了。

这一天。

二丫和杏花村里的小伙伴在大榕树下一起挖蚯蚓。

说是一起挖蚯蚓。

可周围小伙伴没一个人肯让二丫亲自动手,就算二丫不亲手挖蚯蚓,那小木桶总会有满满的蚯蚓。

先不说二丫是牛大力的闺女,就说如今的二丫长得这么可爱,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跟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般。

他们护着还来不及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二丫经常给他们糖吃。

这是重点!

此时,二丫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望着地上一条巨型的蚯蚓,说是巨型,也就是比一般的蚯蚓大一些,这条蚯蚓缓慢蠕动,让二丫好奇的是蚯蚓的头到底在哪里?

“啪”却在这时,一个小石头突然砸到二丫面前,这可把正在聚精会神看蚯蚓的二丫吓了一跳。

“是谁?”二丫白皙的脸蛋气鼓鼓的,双手叉腰,尽管此刻看起来很生气,却极为可爱。

周围正在挖蚯蚓的小伙伴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只见此刻有十一个孩子一脸凶神恶煞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帮孩子并不是杏花村的。

“你们干什么要拿石头扔我?”二丫生气道。

何家四个孩子蓦地捡起地上的木头,有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护在二丫身旁,他们目光警惕。

“是哪个混蛋拿石头扔二丫的,看我今儿不废了他!”

何重五喝道。

何重六揉拳头。

何重七握紧手上的树枝。

何重八抛着手里的石头。

他们一脸戾气的望着那十一个外村的孩子。

那十一个孩子是知道何家小子的厉害的,心里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何重大说要保护大丫和二丫,何家几个小子就将二丫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要知道何家几个小子一直都想要个妹妹,可他娘貌似就是生儿子的命,所以他们几个不能像其他人家一样,有个妹妹宠着。

四周挖蚯蚓的杏花村孩子二话不说抛下手中的活计,赶紧朝二丫跑了过来。

这不用问也知道是其他村的人过来找事了。

“快跑!杏花村的人过来了。”

那十一个孩子见势不妙,马上转身就跑。

“别让他们跑!”

何重五大喝一声,与三个兄弟就冲了过去。

四周的杏花村孩子同时包抄过来。

不一会儿,二十多个孩子顿时扭打在一块,何重大骑在一个孩子身上,握紧拳头就打向身下的孩子身上,“我叫你们敢过来欺负二丫!我让你们拿石头扔二丫!”

“那石头不是我扔!那石头是张三扔的。”那孩子哭道。

“我管你是张三扔的,还是李四扔的。”何重大道。

“我就是李四,可我真没扔啊!我过来就是买个酱酒的,我真不知道他们要过来打人啊!”

那孩子又哭了。

83 厕所

“打酱油都打到我们杏花村了!我看你是过来找打的!”

何重五举起拳头再一次揍在那孩子身上,那孩子委屈了,他是真的出来打酱酒的,只是刚出门就遇见张三带着十多人,他觉得挺威风的就过来瞅瞅,哪里知道张三是过来打人的。

“老五,那个张三在我这儿!”却在这时,一名满脸麻子的孩子朝着何重五喊了一声。

何重五扭头看去,“王麻子干得不错!给我抓好了,要是让他给逃了,我跟你没完。”

“不要叫我王麻子,要叫大王!”那满脸麻子的孩子大喊道。

“没问题,王麻子!”何重五应了一声,站起身,朝着那张三的孩子冲了过去。

“都说不要叫我王麻子,叫大王!”王麻子又喊道。

说话间,何重五已经冲了过来,王麻子可是清楚何重五的实力,见他冲过来,登时让开,那叫张三的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重五拳头打了。

“我让你扔石头!我让你扔石头!”

何重五一拳拳落在张三身上,直接将张三给打蒙了。

过来找事的十一个的孩子,有四个人逃了,其他七个孩子被一众杏花村孩子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尤其是那个朝二丫扔石头的张三,被打得只怕连他娘都认不出了。

“二丫,这人是扔你石头的那个,你说怎么处理?”何重五将张三抓到二丫面前,问道。

望着鼻青脸肿的张三,原本还有些生气的二丫突然不生气了,若是刚才让她处理的话,这张三可能还没这么惨,可惜了她遇到的那个人是何重五。

“五哥,他都被你打得这么惨了,我看还是算了!反正刚才的石头也没打到我。”二丫声音甜甜道。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扔石头!”何重五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教训道。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哼!假仁假义!”趴在地上的张三撇撇嘴,

何重五顿时气了,揉着拳头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敢这么和我妹子说话?”

张三蓦然一阵寒蝉,二丫疑惑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要拿石头扔我?我都不认识你!”

“要不是你那什么蚯蚓养鸡,我家里的鸡又怎么会死?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些害人精!”张三大喊道。

一众杏花村的孩子面面相视,何重五仰头大笑道:“你们家养鸡养死了,关二丫什么事?你们觉得蚯蚓不能养鸡,那就别挖蚯蚓啊!”

“是啊,有种你们就别跟我们抢蚯蚓啊!”

“我们巴不得你们不挖呢!”

所有杏花村的孩子齐齐大笑,眼中满是讽刺的望着地上的七个外村的孩子,他们巴不得其他村子的人不挖蚯蚓呢,这样他们家的鸡才能养得更肥一些。

趴在地上的孩子有些懵逼了。

难道杏花村的人还在挖蚯蚓养鸡?

这不可能啊?

吃了那蚯蚓会让鸡长虫子,杏花村的人怎么还敢给鸡喂蚯蚓,难道杏花村没死鸡?

“不可能?你们也吃了那蚯蚓,不可能没事!”张三以为杏花村的人是想包庇二丫,这才这么说的。

“我们村子还不需要你们这些外村人管!”

“没错,赶紧滚回去,要是你们敢再欺负二丫,看我们不将你们废了!”

在一众杏花村孩子的嘲讽下,那七个被打的孩子胆战心惊的落荒而逃。

经过刚才的事情,二丫兴致厌厌,和小伙伴告辞后,提着小木桶回去,何重五几个人担心二丫路上会遇到麻烦,就将二丫送到家里。

此刻,牛大力和周木匠在院子指着一处空旷的地方说着什么话。

“大力,你想在这里弄个茅房,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一定要砌墙啊?一般的人家都是随便搭,还有你的茅房也太大了,又不是住人!”周木匠皱了皱眉头。

牛大力挠挠头,笑道:“俺想在茅房里洗澡!”

周木匠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在茅房里洗澡,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过。

古代洗澡真的很不方便,有钱的人家会买个大木桶,放在屋里,没事还能泡在木桶里,各种花瓣,各种丫鬟服侍。

可一般人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先不说一个能容人躺进去的大木桶,只能放在卧房里,太占地方了,就说大木桶要倒满水起码需要不少时间。

有那时间将大木桶倒满水,洗澡都洗得差不多了。

所以,一般人家都是随便冲洗,而且还不是每天都洗。

不过,这问题在牛大力这边倒不是问题,他院子里就有口水井,打水还是挺方便的。

于是,他打算让周木匠给建个卫生间,里面不仅能洗澡,还能解决各种问题。

以目前的情况还是能建个类似现代的厕所的,比如蹲便器原本就能用陶瓷制作出来,管道也能用陶管代替,不需要多大技术活。

周木匠觉得牛大力这是嫌银子多没地方花了,原本还想喝住牛大力这种大费周章的想法。

可听牛大力简单将厕所的模样说了出来时,他皱眉思索了起来。

一般人家不管是上大还是上小,都是随便个棚子,放给木桶,完事后,将木桶盖住,这样臭味就不会到处飞了。

只是按照牛大力口述的那种蹲便器,他却有些好奇,将其埋在土里,用陶管链接地面挖好的便坑,用水一冲就完事了。

不过,他毕竟只是木匠,对于制陶方面的事情,并不了解。

随后,找来一名对制陶有所了解的工匠探讨一番。

这工匠叫杨宝贵,曾经跟过制陶师傅学过几年,只是当知道想法后,杨宝贵都目瞪口呆了。

一个茅房有必要做得比屋子还讲究吗?

先不说地面铺瓷砖,就说那蹲便器是什么鬼东西,他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呢?

牛大力在地面画着蹲便器的图案,杨宝贵琢磨了一下,点点头,牛大力要求并不追求美观,只要过得去就行,重点是耐用,这一点还是挺简单的。

平时多受牛大力一家好鱼好肉的照顾,这点小忙,他还是很乐意帮的。

周木匠很好奇牛大力是怎么想出那个蹲便器的,牛大力傻傻的回答,“俺是看尿壶瞎想出来的。”

这话可是将周木匠听怔住了。

有些不明白和尿壶有什么关系。

可仔细一想,他哑然。

还别说,真和尿壶有关。

不过,不是男子使用的尿壶,而是女子使用的尿壶。

只是将女子使用的尿壶变大了许多,能让人蹲。

84 赔钱

二丫回到家里,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她还是很听牛大力的话的,上次牛大力说了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他,那她就不瞒着牛大力。

听说二丫差点被石头砸中,牛大力心里一紧,果然熊孩子还是这么让人讨厌,做事根本不顾及后果,年纪小不是无法无天,不可理喻的借口,说到底还是熊父母不会管教孩子。

李香兰有些担心二丫,赶忙检查了一下二丫的身体。

大丫也很担心自己这个妹妹,口中尽管是训斥二丫的话,但眼眸中的担忧显露无比。

“我没事!你们不知道那些人被我们杏花村的人打得跟个猪头一样,还有那个拿石头打我的那人,也被五哥打了一顿!”二丫乐笑嘻嘻着,用小拳头比划着打人的模样,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牛大力知道自从何家小子在村里护着二丫,二丫总是以哥哥称呼何家一众小子,他倒是不介意,只要二丫喜欢就行。

况且,何家几个小子性子都很不错,给二丫认作哥哥,他也默认。

而二丫口中的五哥,就是何家排行老五的,何重五。

何家取名也很简单,老大,何重大,老二何重二,一直排下去,最后是何重八。

何重八?

这名字有些耳熟。

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来了。

想来前世应该是个名人。

“没事就好!以后你就留在家里,跟你姐姐读书识字!”李香兰训斥道。

二丫撅起小嘴,小脸写满了闷闷不乐,她最讨厌那些豆大的字了,什么**鸡不**的,她都听不懂什么意思,还不如养鸡有意思呢,起码养鸡能生好多的鸡蛋。

牛大力倒是同意李香兰的话。

这段时间有些特殊,还是少让二丫出门得好。

原以为这只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报复。

不过,他想错了。

次日清早,一大群人突然找上门来,这些人都领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孩子,手上提着菜篮子,怒气汹汹,牛大力和李香兰面面相视,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过来送礼的。

“爹,昨天打我的人就是他们了。”站在牛大力身后的二丫小声道。

牛大力扫了那些被领来的孩子一眼,还别说各个鼻青脸肿,其中还有一个脸肿得和猪头一样。

看来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谁是牛大力?有种就给我滚出来。”人群中一名体型壮硕的汉子,大喝一声。

这汉子还别说,牛大力有些印象,这人是张氏娘家的哥哥,好像叫张铁,牛大壮当年成婚时,张铁一家来过老牛家。

见有人过来闹事,一众汉子齐齐护在牛大力一家身前,指着突然来的人道:“你们清富村的人想干什么?想来我们杏花村闹事啊!”

“闹事又怎么样?你们村的人将我家的孩子打成这样,还想让我们当没发生过咋了?”

“你们这帮黑心肝的,让我们死了这么多只鸡,我扔死你们这帮黑心肝的。”

“我们砸这些黑心的人。”

一众清富村的村民顿时从菜篮子将烂菜叶,臭鸡蛋往院子扔去。

若不是此时院子里还有十几名修建屋子的大壮,只怕这伙人都打算冲进屋里,和牛大力,李香兰理论一番了。

说是理论,其实就是打砸抢的居多。

“香兰,这里有俺在,你和大丫,二丫赶紧进屋里去。”见李香兰眼中的担心,牛大力又道:“别担心俺,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们不敢将俺怎么样的。”

“大力哥小心些。”望着一众修建屋子的汉子,李香兰心下安定,拉着大丫和二丫朝偏房里走。

“爹小心点!”

离开前,大丫和二丫不忘叮嘱牛大力。

牛大力笑着点头。

随后,看着一片片烂菜叶,臭鸡蛋扔进来。

之前,他还有些同情这些因为吃了活蚯蚓才导致死鸡的村民,可此刻,他却丝毫也同情不起来。

他好心将蚯蚓养鸡的法子说出去,原本就不图什么,可他也没逼着别人用蚯蚓养鸡啊,如今死鸡的都怪到他头上了?

“够了!你们家孩子先欺负俺二丫,被俺村子里的孩子给打了,俺没找你们,你们倒是找俺来了。”牛大力问道。

“好啊!牛大力,你到是会贼喊捉贼了,你们将吃死鸡的法子告诉我们,让我们村子死了不少鸡,你还有脸找我们算账,就算你是打虎英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张铁身旁的妇人敞开嗓门,大声说道,这妇人是张铁的妻子陈氏。

“这件事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清富村和你们没完。”

“没错!害我们死了那么多鸡,还打清富村的孩子,牛大力,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众清富村的人齐齐高喊道。

“你们死鸡,关大力有什么关系。自己不会养鸡,还能怪卖鸡的人啦?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别的村子为什么死鸡,一众杏花村汉子自然清楚,可他们偏不告诉清富村的人原由,让他们清富村平时和他们杏花村抢蚯蚓。

“我呸!要不是你们说那些蚯蚓能养鸡,我们怎么会用那虫子喂给鸡吃?”陈氏反驳道。

“你说蚯蚓不能养鸡,那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吃过不成?”牛大力反问道。

“鬼才吃那东西。”陈氏催了一口痰。

“你没吃过,那你怎么知道蚯蚓不能养鸡?”牛大力又道。

周围杏花村的汉子笑了,“告诉我们一下,那蚯蚓是啥味道啊?”

陈氏脸气得涨红,可旋即冷笑道:“看不出来啊,别人都说牛大力是杏花村最憨厚老实的人,我看就未必了,这哪里是憨厚老实的人能说的话?明明鸡身上长了虫,不是吃了那虫子的蚯蚓,难道虫子还能飞到鸡身里啊。还蛮不讲理的不承认!”

“我看他们杏花村的人就是明摆着欺负咱们清富村的人,不行,咱们死鸡的事情,一定要让杏花村的人赔钱!”

“没错,一定要赔钱!我家可是死了三只鸡,都五斤重啊!”

“我家也死了五只鸡!”

一众清富村的村民齐齐高呼赔钱,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不要钱的往院子里扔去。

85 你们继续

“太可恶了,我们不出手当我们杏花村的人是病猫啊!”

一众院子里的汉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见清富村拿烂菜叶,臭鸡蛋砸来,他们也捡起地上的的烂菜叶,臭鸡蛋反击。

“嗖嗖嗖”

烂菜叶,臭鸡蛋乱飞。

“砸死杏花村这帮黑心的!”一众清富村的村民高喊道。

“为了杏花村的名望!”一众杏花村汉子振臂高呼。

牛大力有些插不上手,倒不是他不忍心,而是扔烂菜叶,扔臭鸡蛋怎么感觉好像一群童稚未泯的大人在玩泥巴呢?!

此次,清富村来的人比较多,打头阵的是昨儿被打孩子的父母,之后是家里都死了鸡的清富村的村民。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

那就是让杏花村要赔偿来的。

他们清富村白白死了那么多只鸡,还不是杏花村那蚯蚓养鸡的法子害的。

与此同时,王青阳正在家中看着书籍,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名汉子,这汉子满头大汗,急忙道:

“爹,不好了,清富村的人到牛大力家里闹事?”

冲进来的汉子是王青阳的长子,王智林。

“清富村的人为什么要到牛大力家里闹事?”王青阳微微皱眉,他对长子这种处事惊慌的模样很是不满。

尽管他这个长子并没有读书的天赋,为人也老实,但身为长子,总有一天要继承家业,不管面对什么事都要有一颗处事不惊的心。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刚来村子时,瞅见牛大力家门前围了好些人,他们喊着让牛大力赔钱啥的。”王智林摇摇头说道。

赔钱?

王青阳脑中顿时浮现一个念头,腾的一下,站起身,“智林,你去将村里所有年轻力壮的男丁叫上。”

十里八村不少村子都死了鸡,而且还是一死一大片,王青阳心里暗暗庆幸,之前听了牛大力的话,用煮熟的蚯蚓喂鸡,不然他们杏花村各家各户养的鸡也很可能像其他村子一样。

不过,他清楚这些死鸡的村子一定会怀疑,死鸡的原因会不会和蚯蚓有关。

尽管他们没证据指明蚯蚓喂鸡会死鸡,可所有人都这么怀疑时,那无疑就成了事实。

一旦成了事实,那么所有死鸡的人家都会将苗头对准他们杏花村,甚至极有可能对想出蚯蚓养鸡法子的牛大力一家有所报复。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一会儿,王青阳便领着一众年轻力壮的杏花村男丁朝牛大力家赶去,只是当快到牛大力家时,所有人都是一怔。

眼前的一幕有些怪异。

“牛大力赔不赔钱?”

“赔给毛钱啊!自己不会养鸡,还能怪牛大力了!”

“要不是牛大力,我们村的鸡怎么会死?你们杏花村也有份,要是不赔钱,我们清富村和你们杏花村没完!”

“我呸,你家鸡死了,是大力害的,你家媳妇生出娃,怎么不说是大力弄的啊?”

“我去你大爷的!我和你们没完!”

双方吐沫横飞,各种指桑骂槐,各种出言不逊,各种烂菜叶,臭鸡蛋乱飞。

王青阳嘴角扯动了几下。

若不是亲眼瞧见,他还以为是一群孩子正在打闹。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没有动手,不然闹出个什么事来,就不好处理了。

“你们给我住手!”王青阳领着一众杏花村男丁赶上前,沉声喝道。

清富村的人一瞧杏花村来了这么多人,心里有些退缩,但一想到他们死了那么多只鸡,都是杏花村的人害的,顿时鼓起勇气来。

只是瞅见一众杏花村男丁手中拿着木棍,一副凶神恶煞看着他们时,刚鼓起来的勇气又蔫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扔烂菜叶,臭鸡蛋了。

和牛大力一块的汉子见村长来了,他们也纷纷住手,反正有村长在,什么清富村,都是浮云。

王青阳刚想开口说话。

“蹬蹬蹬!”

却在这时,不远处顿时走来一大群人,这些人各个手拿木棍,领头的是一个模样约莫四十多岁的孺袍中年人。

“王青阳,你好大本事,是打算和我清富村动粗吗?”

人未到,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一众清富村的人见到他们村长也来了,刚才蔫了的勇气顿时鼓了起来。

王青阳皱眉。

这清富村村长叫魏长谷,一上来就混淆视听。

本来这事就是清富村先过来挑事的,可听魏长谷的话,是他找人过来教训清富村的人来了。

“魏长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和谁动粗,你要说清楚一些!”王青阳毫不示弱,直视魏长谷道。

“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清楚吗?”魏长谷丝毫不畏惧王青阳的目光,沉声道。

两人目光对视。

他们身后的一众村民握紧手中的长棍,表情戒备,紧盯着对方的人。

四周蓦地陷入一片鸦雀无声。

给人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人敢发出一丝点声音,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俺有话要说!”

突然,一个憨憨的声音传出,蓦地打破诡异的寂静。

“刷刷!”

一道道凌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院子中那高大的身影。

换做别人,突然间被这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看,一定会感觉毛骨悚然,心态差点的人,直接尿了裤子,但这不包括牛大力。

王青阳眼中有探究有疑惑。

魏长谷满是打量之色。

他倒是好奇牛大力有什么话要说。

牛大力挠了挠头,“俺没啥意思,就是觉得刚才有些安静,你们继续!”

噗!

王青阳怔住了。

魏长谷傻眼。

众人懵逼了。

就因为安静,你他娘的就打断一触即发的气氛,还让我们继续?

这让他们怎么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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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这个糟老头太坏了

此刻。

四周显得很是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之尴尬的安静。

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突然被牛大力打断。

又被牛大力那一句“你们继续!”,弄得众人哭笑不得,又显得左右为难,让他们重新聚集愤怒吧,可老感觉哪里不对劲。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浑身不自在的尴尬。

有人东瞥瞥,西瞧瞧,有人握住木棍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摆是好,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王青阳苦笑。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说牛大力憨傻,不会看情况,可刚才的确是牛大力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原本紧张的情绪变缓和了不少。

可突然陷入一片尴尬,那还不如之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呢。

“好!人道杏花村牛大力最为老实憨厚,我看此话不虚,人不仅老实,还很傻。”魏长谷率先打破这股尴尬,表面上是称赞牛大力,可明里暗里说牛大力是傻子。

一众清富村的人目光嘲讽的望着牛大力。

杏花村的村民心里顿时不痛快了,牛大力是他们的人,还轮不到这些清富村的人评头论足。

“你个糟老头坏得很?敢说我爹,别怪我不客气!”

二丫突然从屋里跑了出去,可爱的小脸气鼓鼓,那双小手叉腰,瞪着魏长谷道。

一众杏花村的人笑了。

魏长谷如今才四十多岁,正是不惑之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成糟老头,心里自然不忿。

“没规矩。杏花村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长辈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辈说话了?”魏长谷冷声道。

王青阳脸色一沉。

他倒不是对二丫出来有意见。

而是对魏长谷的话,十分不满意。

明明就是你没做好长辈,还不允许孩子维护自个爹了?

他正准备给二丫分辨几句。

这时,大丫缓步从屋里走出,她身形纤细,神情泰然自若,“敢问老先生可曾听圣贤说过,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晚辈小妹自然有过错,可先生议论家父在先,莫非还不允许做儿女的为家父说上几句?”

王青阳神情惊异。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牛大力的大闺女?

此刻,大丫肌肤胜雪,神态自若,尽管脸上带有些许稚气,但举止仪态,自有一股书卷之气质。

若不是瞧五官没变,王青阳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宛如大家闺女般的小姑娘,会是他印象里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

不仅是清富村的村民,连杏花村一众村民也和王青阳的表情差不多。

这段时间来,大丫确实很少出门,平时就是在家里读书写字,养养灵草,看看小红小白两条鲤鱼。

以至于,连本村的人也很少见到大丫。

而帮牛大力修建屋子的杏花村汉子倒是显得淡定许多,毕竟,之前他们和大丫相处过,都觉得大丫不光诗书达理,还很勤劳。

清富村村民中,张铁看到大丫的一刹那,低声和陈氏议论了什么,还时不时用眼神看向大丫,眼中满是算计之色。

其实不止张铁夫妇,不少人看向大丫的神情都有些特殊。

魏长谷脸黑得如锅底,之前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成糟老头,如今又被一个小丫头用圣贤的话给顶了,而且,他还不能反驳圣贤的话。

大丫和二丫都走到牛大力身后。

李香兰十分无奈,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之前在屋里,两个丫头听见大力哥被别人暗指成傻子,蓦然气愤的跑出来,和魏长谷理论。

不过,她心底还是很支持大丫和二丫这样的做法。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丫身上。

可突然,一道曼妙的身影缓步走到牛大力身旁。

所有人一下子被李香兰的容貌惊住了。

秀气的容貌,眼波如水,尽管只是安静的站在牛大力身旁,却给人一股温婉大方之感。

这美貌妇人该不会是牛大力媳妇?

无数清富村的村民都冒出这么一个疑惑。

杏花村的村民见过李香兰的变化,此刻倒是显得很是淡定,不过心里还是酸酸的。

一家四口站在众人面前。

妇人温婉大方。

两个女孩。

一人可爱机灵。

一人文静乖巧。

就是一旁的那汉子有些碍眼了。

高大的身板,憨厚的脸庞,肤色黝黑,笑起来傻傻的感觉,十足的庄稼汉。

可就是这样的人。

居然能娶到这么温婉大方的妇人?

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闺女?

羡慕!

嫉妒!

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众清富村的村民心中。

女人们嫉妒李香兰的容貌。

男人们羡慕牛大力的幸福。

魏长谷也没想过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居然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牛大力不知道他们想什么,摸了摸两丫头的小脑袋,朴实的脸庞露出招牌式的憨笑,“俺觉得俺聪不聪明不要紧,俺闺女聪明就行了!俺要谢谢俺媳妇给俺生了两个聪明的闺女!”

李香兰脸一红。

炫耀!

**裸的炫耀啊!!

王青阳苦笑。

别人都是喜欢男娃,可这牛大力与别人不同,偏偏疼爱闺女。

不过,疼爱媳妇,他倒是没意见。

他摇摇头,看向一脸好似吃了苍蝇的魏长青,笑道:“魏村长,你身为长辈,在晚辈面前更应该言传身教,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为是否有误?”

魏长谷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巧舌如簧!”

王青阳懒得和他起口舌之争,直入主题道:“魏村长,你们清富村的人来我杏花村闹事,如今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杏花村有何用意?”

还等魏长谷开口,陈氏拉着拉着鼻青脸肿的张三,对魏长谷道:“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你看看我儿子,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连我这个当娘的都差点不认识了。”

“明明是他先拿扔石头扔我的,才会被我们打的!”二丫不服气道。

“你说我儿子用石头扔你,那你怎么没事?”陈氏来之前就问清楚张三了,自然知道那石头没打中二丫,此刻,她信心满满道。

“那石头没扔中我!”二丫道。

“你们听听,那石头都没打中她,就将我儿子打成这样,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呢,村长,可要给我们评理啊!”陈氏嚎啕大哭道。

“是啊,村长,你看看我儿子,也被杏花村的人给打了,你可要为我们评理啊!”一时间,之前挨打的清富村孩子父母向魏长谷哭诉道。

“放心吧,我会为你们做主的!”魏长谷痛心疾首,好似为那些挨打的孩子痛心的模样,看向王青阳,质问道:“王村长,你瞧见了没有,是你们村子的人欺负我们村子的孩子在先,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番?”

王青阳脸一沉。

他是真没想到魏长谷这么不要脸。

二丫都说过了,是清富村的孩子挑事在先,挨打在后,可魏长谷偏偏不提是谁先挑事的,而是提挨打的事。

“村长爷爷,这个糟老头太坏了!明明是他们过来我们村欺负人的,他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啊?”

二丫指着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孩子,可爱的小脸气鼓鼓道。

87 俺觉得你们太弱了

看着魏长谷那脸阴沉得能滴出墨来,看来是被二丫那句糟老头气得不轻,王青阳心里就别提有多爽了,他向来做事公正,看不惯魏长谷这种虚伪的小人。

“二丫,要礼貌一些,叫魏爷爷!”他干咳一声,道。

二丫依旧气嘟嘟的小模样,显得十分生气,撅起小嘴,“本来就是他们不讲理嘛!”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的?谁蛮不讲理了,我家孩子只是路过你们这里,就莫名其妙被你们给打了,难道我们还不能从你们杏花村这里过了,你们杏花村的人未免也太霸道了?”陈氏蛮不讲理道。

王青阳冷眼瞥了陈氏一眼,“我可是记得你们清富村不从我们这里过吧?”

陈氏语塞,这才记起清富村和杏花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不管是去镇里,还是上大罗山都不会经过杏花村。

她赶忙狡辩道:“我刚才说错了,我家孩子只是过来杏花村玩玩,难道杏花村还不允许别人过来啊?”

一众杏花村的村民总算是看明白了。

这分明是过来找茬的。

王青阳懒得和一个妇道人家废话,直接看向魏长谷,“说吧,魏村长,你打算怎么处理?”

“孩子打架,先不论对错,但我清富村的孩子一个个都伤着呢?这药费,你们不能少!”魏长谷心里暗骂一声,果然妇人就是见识短不说,还很蠢。

一众杏花村村民一听这话,顿时气愤了。

打架先不论对错?

难道打上门来了,还能让人欺负不成?

“魏村长,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你们都打上门来了,难道还想让我们站着给你们打?”王石虎嗤笑一声。

“是啊,你们清富村的孩子自己送上门来,让我们杏花村的孩子打的,还能怨出手重?”

“自己没本事,就别上门挨打啊!”

一众杏花村村民齐齐附和,他们心里不忿,要是好声好气的说话,他们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给点药费。

可清富村的人也太欺负了,本来就是清富村的孩子挑事,偏偏弄得好像是他们杏花村孩子挑事先般。

“狗屁,你们人多势众,我们清富村只有那几个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一众清富村的村民反驳道。

“嫌我们人多,有种就别来啊!不服气,我们来打啊!”杏花村众人举起木棍,怒气冲冲道。

“打就打,谁怕谁啊!”清富村众人毫不示弱,满是怒火的瞪着杏花村众人

王青阳不语,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魏长谷,他们杏花村不能示弱,一旦示弱,后面只会有更麻烦的等着他们。

魏长谷双手负在身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两人都在等。

等对方示弱的时候。

“来啊!过来打!”

“你们杏花村有种就过来啊!”

“屁!我看你们清富村是不敢了!”

“我呸!你们杏花村的人都是孬种,连动手都不敢!”

杏花村众人喊声不断,气势十足,清富村众人不甘示弱,跟着怒吼出声,只是双方都没动手的意思,一个劲的爆粗口,好似都在等待对方出手一般。

要知道村子与村子之间的争斗自然不会少,抢水源,与邻村争地许多许多。

可若是闹大了,死了人太多,官府追究起来,先动手的村子罪名会更大一些,以至于,村子与村子起冲突时,会默认先动口,骂到让对方动手先。

“够了!”

突然,一声厉喝传出。

这道声音极为有穿透力,在一片乱糟糟的声音中,宛如唢呐般,摧枯拉朽,打断所有的声音。

这一刻。

所有人安静了。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看向说话的人。

不过,当看到说话的人是牛大力时,众人怔住了。

清富村众人撇撇嘴。

这憨货又打算想干什么。

难道还想傻傻的说,“俺觉得你们太吵,你们继续”的屁话?

杏花村众人颇为无奈。

他们一致的想法就是,大力,你就别闹了行吗?好好呆在一旁看戏。

魏长谷看向牛大力的目光带着不屑嘲讽。

王青阳干咳一声,“大力,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牛大力憨厚一笑,挠了挠头,“俺觉得”

清富村众人心中耻笑,你看看,又想来这一套了。

杏花村众人神情有些尴尬,大力,这招你之前用过了,麻烦你想新的行吗?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魏长谷面露讽刺道。

“哈?你知道俺想说什么?”牛大力憨厚道。

“还不是想让我们继续的废话?”

魏长谷脸上讽刺之色更浓了几分,一众清富村的村民同样嘲讽的望着牛大力

“俺还以为你是俺肚子里的虫子呢,以为俺想什么都知道?”牛大力憨厚的嘟囔一句。

魏长谷嘲讽的脸一僵,眼中戾气一闪,这傻子竟然敢说他虫子!

“俺的意思是”牛大力声音一顿,用手指向清富村众人,对一众杏花村的村民,道:“俺一个人就能打倒他们了,不用你们出手!”

什么?

一个人就能打到他们?

杏花村众人傻眼了。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一众清富村的村民怒了,这憨货居然敢说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所有人!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一个清富村的壮汉肌肉膨胀怒气道。

“俺不是那种意思!”牛大力赶忙摆手,憨憨的解释道:“俺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俺只是觉得你们太弱了,用不着俺村子的人出手?”

卧槽!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88 老实人不能惹

清富村众人彻底是怒了。

妇人不算,他们清富村的男丁来了起码有三十多号人,可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牛大力,竟然敢说他们太弱了,他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清富村这么多人。

这是**裸的蔑视。

此刻清富村众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痛扁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牛大力。

与清富村的愤怒相反的是一众杏花村的村民,他们不敢相信牛大力居然会说出这番霸道的话来。

等等!

若是换做旁人,刚刚那一句,确实够霸道,够有气势。

可这话是牛大力说出来的

憨厚淳朴的脸庞上,搭配独有的憨笑。

“俺”字不离口。

什么气势都没了。

尽管听起来没啥气势可言,但一众杏花村的村民还是很热血沸腾的。

别的不说,就说牛大力是他们杏花村的人,他们杏花村的人就算一个老实人,也要有这种气吞山河的气势。

王青阳是真没想到牛大力会说出刚才这番强横的话来。

不过,他很快将牛大力的改变,归功于分家。

没有了牛老根,以及钱婆子的打压磋磨,牛大力为了撑起一个家,必须要自立自强起来。

“有骨气,不愧是我们杏花村的人!”

一时间,杏花村所有人齐齐高喊,此刻,牛大力不仅代表着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杏花村的面子。

“太可恶了!竟然敢小瞧我们清富村,我们要他知道我们清富村的厉害!”

“干掉他,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清富村所有人愤怒出声,气势蓦然压倒杏花村的高喊声。

魏长谷脸色阴沉,看了身旁的壮汉一眼。

这壮汉便是之前那名怒斥牛大力的清富村壮汉,他明白村长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顿时面容狰狞,猛地朝牛大力冲了过来。

“牛大力,别以为打了头大虫就有多了不起了!看我今儿怎么好好教训你一顿!”

见有人冲出去,一众清富村村民兴奋高喊道:“好样的,刘贵,干掉他!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我们清富村的厉害!”

别看牛大力个子在一众村民算是高大的了,可在刘贵面前,还是差上一截。

要知道刘贵可是有着清富村第一牛人的称号,两条粗壮,强而有力的臂膀,传闻十个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有刘贵出手,那牛大力必死。

眼看刘贵冲到牛大力面前,杏花村的村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实在是牛大力的体格和刘贵的体格相差极大,感觉上牛大力挨不过刘贵一拳。

王石虎倒是先得十分淡定,好几次上山,让他明白牛大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干掉牛大力!”清富村的村民表情激动,呐喊声不绝于耳。

“去死!”听着周围传来的鼓舞声,刘贵信心爆棚,狞笑出声,握紧拳头,蓦地朝牛大力脸上砸来

拳头近在眼前,牛大力神态平淡,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速度竟比刘贵还快上几分。

“啪”刘贵压根多余的反应机会,一巴掌就扇在脸上。

他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袋晃荡了几下,眼前一黑,“噗通”一声,顿时仰面倒地。

清富村呐喊声突然噶然而止。

他们双眼瞪得老大,表情呆滞,望着倒在地上的刘贵,一个个脑海仿佛短片般,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回事?

他们村第一牛人居然被人一巴掌给扇晕了。

感觉这巴掌不仅是落在刘贵脸上,而是“啪啪啪”落在一众清富村的人脸上。

魏长谷咬牙切齿,暗骂一声刘贵废物,连一个牛大力也搞不定。

“牛大力,干得漂亮!”

杏花村众人愣了一下,只是片刻,蓦然高喊出声,

王青阳松了口气。

之前他还真有些担心牛大力不是刘贵的对手。

毕竟,清富村的刘贵那身手在十里八村也是数得来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牛大力竟一巴掌就能将刘贵给扇晕死过来。

果然不愧是能打虎的好汉子。

牛大力面无表情,看了眼一众清富村的村民,可那张憨厚朴实的脸庞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你们欺负俺闺女,俺没找你们麻烦,是因为俺闺女没事。只是你们竟然来俺家闹事,是觉得俺好欺负不成?”

牛大力踏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清富村众人,声音突然拔高,气势如虹,宛如滚雷般,在众人耳边震荡。

清富村众人被一股莫名的恐惧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两步,喉咙忍不住咽了咽,之前他们觉得牛大力一个挑战他们所有人是个笑话。

可此刻竟然有几分相信了。

杏花村众人屏气凝神。

这难道是老实人的怒火,那也贼恐怖了。

果然,老话说得好,千万不要小瞧老实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对于牛大力的发怒,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是他们的儿子闺女被欺负了,别人还有脸找上门闹事,他们只怕会比牛大力更加愤怒。

“你闺女没被打,你当然这么说?”陈氏有恃无恐,她还就不信牛大力还能打她一个女人。

牛大力瞥了眼陈氏,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再次扫了一眼清富村的村民道:“俺就一条命,你们欺负俺闺女,俺就打死你们,打死几个算几个,俺连大虫都没怕过,会怕你们!你们不信,有种就给俺站出来试试!”

一众清富村村民闻言,脸色都是一变。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光凭刚才牛大力一巴掌扇晕死刘贵,不用问也知道那力气不小,若是拿上木棍之类的东西,那不是一棍一条人命?

“你说俺闺女没被打,那你叫你家男人出来,跟俺打一架啊!看谁拳头比较硬!”

牛大力扫了眼陈氏身后的张铁,这可把张铁吓得怕死。

张铁可是记得牛大力是个短命鬼,要用人参吊着命才能活,可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享受呢,怎么能和短命鬼比命。

见陈氏还想回嘴,他赶忙将陈氏给拉了回来,小声道:“你是傻了啊,难道还想让我和这短命鬼拼命?”

这话立即点醒陈氏。

难怪这牛大力敢说这么不要命的话,原来别人压根就没几年好命活了。

89 别不承认!

魏长谷也被牛大力的话给吓到了,只是他表情还是一副处事淡定的模样,质问王青阳道:“王村长,你们村打了我清富村的孩子,莫非还有理了?”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魏村长。你们村的孩子先来我杏花村要找二丫的麻烦,被我杏花村的孩子给打,而牛大力不过是做了一个当父亲该做的事而已。”王青阳摇摇头道。

“村长说得对,闺女差点被石头打中了,换做谁,谁肯忍啊?”杏花村众人齐齐附和道。

这一刻,清富村众人却不敢反驳,他们用眼神偷偷瞄着牛大力,此刻牛大力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们,好似只要他们敢开口,他就要揍的感觉般。

“魏村长,事情到底如何,我想你比我清楚,杏花村和清富村两村根本就不同路,若不是无意过来我杏花村,你觉得可信吗?”王青阳似笑非笑道。

“孩子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魏长谷阴沉着脸道。

王青阳心中冷笑,这魏长谷果然是小人行径,这时候还想着强辩,什么不与他计较,就算闹到衙门里,他们杏花村也是原告!

“村长这事怎么就能算了?我孩子的伤怎么办?”陈氏不依不饶了,什么脸面,在她看来都没银子来得实在,不要点赔偿,怎么能行。

“我做事还要和你交代?”魏长谷脸一沉,“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家孩子惹出来的,莫非你还没点数吗?”

陈氏语塞。

对于清富村村长,她还是有些畏惧的,若是想要在清富村好好呆着,就必须听魏长谷的话。

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张三惹出来的。

张三带着十几个孩子到杏花村原本是打算教训牛大力家的两个闺女,只是不曾想杏花村会有那么多孩子帮那小丫头片子。

这么小就会勾人,以后长大还得了?

陈氏对二丫心里那叫一个恨。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她都疼在脸上,不舍得打张三一下,就怕给打坏了。

如今,竟让人打成猪头。

“王村长,孩子的事,我们暂且不提,可有件事,我倒是要好好和你理论一番!”魏长谷面色严峻道。

来了!

牛大力双眼一眯,

他就知道清富村的人此次目的不会这么简单的。

之前孩子受伤不过是一个由头,真正的正戏永远只会留在后头。

王青阳同样想到这一点。

他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由于这个猜测,之前他并未退让一步,就算两村真打起来,真死了人,他也不会让步。

因为一旦退让了,他们杏花村将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不知魏村长指的是什么?”王青阳装糊涂道。

老狐狸!

魏长谷心里暗骂一句,接着道:“王村长,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番,为何我村子的鸡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魏村长说笑了,你们村死鸡又与我杏花村何干?”王青阳道。

“王青阳,别跟我装蒜,若不是你们那个蚯蚓养鸡的方子,我清富村的鸡又怎么会死了?”魏长谷声音一沉道。

“魏村长你这话说得我很糊涂,你们村的鸡死了,关蚯蚓何事?我们村的鸡都吃了蚯蚓,怎么没见死一只?”王青阳淡笑道。

一众杏花村村民心中跟明镜似得,立即起哄了。

“我们的鸡也吃蚯蚓啊,也不见有鸡死。”

“觉得蚯蚓不能养鸡,你们就别跟我们抢蚯蚓啊!”

“我看啊,是清富村的风水不好。”

听着杏花村的冷言冷语,清富村有气得不行,反驳道:“不可能,你们村一定也死鸡了,别不想承认!”

“哈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告诉你们,我家的鸡不单一只只壮得更猪一样,还很生龙活虎呢!”杏花村众人嘲讽道。

魏长谷心中冷笑,看着杏花村众人嘲讽的神情,若不是有备而来,还真会被杏花村的人给糊弄过去。

“你们说谎!”陈氏突然跳出来,指着杏花村众人道:“村长,他们说谎!他们想要抵赖!”

杏花村众人看向陈氏。

陈氏得意的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杏花村的人真当我们清富村的人好糊弄不成?要不是我夫家的妹妹刚好嫁到你们杏花村,我们还真被你们糊弄过去。”

魏长谷笑了。

没错,陈氏就是他的王牌。

此刻,他真想看看王青阳是什么表情。

只是看到王青阳淡定的模样时,他皱眉了,心说:“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陈氏,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魏长谷道。

陈氏胆子一大,“村长,你是不知道,我夫家妹妹就是嫁给杏花村牛家的,他家也我们村子一样,那些鸡突然就死了,里面还有一条条小虫,连牛家都死了鸡,他们杏花村的鸡又怎么可能没事?”

“我那夫家妹妹和我说了,鸡之所以会死是和那蚯蚓有关,他们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们听?”陈氏又道。

杏花村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难怪我看这妇人有些眼熟,原来是牛家的亲戚。”

“那不是说和大力也是亲戚?”

“那牛大力还真倒霉了,弟弟家孩子欺负他闺女,如今弟媳娘家的孩子又欺负他闺女。”

一时间,杏花村议论纷纷。

不过,最让他们疑惑的是,牛家怎么会死鸡?

或许别的村子不知道将蚯蚓煮熟喂鸡,可牛家不可能不知道啊。

“王青阳,这下你可有话要说?”魏长谷笑道。人证物证都有了,他还真不怕王青阳不认账。

“我也不知道牛家怎么会死鸡?”

王青阳耸耸肩,他是真不知道好嘛,蚯蚓煮熟养鸡,可是告诉牛老根听了,而且也严禁牛老根将这法子说出去。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不承认?莫非你是想要对证公堂,才肯承认?”魏长谷脸一沉,威胁道。

“笑话!王青阳做事向来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一众村民,若是蚯蚓养鸡真有问题,我王青阳还会不承认?”王青阳道:“你如若不相信,可将牛家叫来问问。”

魏长谷怔住了。

怎么到这时候王青阳还有恃无恐?

莫非还留有后手?

不可能!

这王青阳一定是死鸭子嘴硬。

90 牛大力和我们没关系

随后,王青阳喊王石虎去叫老牛家过来,魏长谷不放心王青阳的人,也叫来三个壮汉跟去,还千叮万嘱,不能让王石虎和老牛家有任何接触。

牛老根听说王青阳请他去一趟,他脑子一顿迷糊,不清楚王青阳请他做什么,可张氏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是清富村的人,自然认识王石虎身旁另外三人是清富村的村民。

“老头子,你说那王青阳找我们会有什么事?”

钱婆子小声在牛老根耳边问道。

对于王青阳支持牛大力分家,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若不是王青阳,他们怎么会让那一家白眼狼分出去,还白白没了几个会做事的下人。

要知道自从那次分家以来,之前落在李香兰母女三人的活计,都落在她和张氏头上了。

钱婆子也想像之前指点李香兰那般,指点张氏做事,可张氏的性子哪里能和李香兰绵软的性子相比。

让张氏做点事,张氏哪会乐意。

别说自从李香兰嫁入牛家后,她就没动手干过任何粗活,就说为什么偏偏让她干活,钱氏就不用了。

难道就因为钱婆子和钱氏是她们是亲戚?

就一个劲的闹。

钱氏占着钱婆子,也不肯干活。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也有可能三个女人是一场三国斗。

闹来闹去,脏衣衫堆起小山般高没人洗,鸡棚臭得要死没人清,更没有人会老实的去煮饭吃。

好几天,老牛家只有饿肚子的份。

最后闹得没办法,牛老根做主让钱婆子,钱氏,以及张氏每人各负责一件事,钱婆子负责煮饭,钱氏负责洗衣衫,而张氏就负责打理鸡棚,清理家里。

张氏心里不痛快了,钱氏只负责简单的洗衣衫,而她却要干那么多活,不仅要打扫鸡棚,还要打扫里里外外的家务。

牛老根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头疼的还在后头呢。

钱婆子负责煮饭。

可煮的那叫什么饭啊?

不是太咸,就是太淡。

更重要的是每盘黑糊糊一片,猪肉炒得和黑炭一样,看得什么食欲都没了。

还有钱氏负责洗衣衫。

每日早出晚归,可回来的衣衫,跟没洗一样,他很想质问一番,你白天都去干了什么事。

当然,更让他气愤的是,张氏喂个鸡,竟然将几只大母鸡给喂死了,这可是将钱婆子气得拿起扫帚就要抽张氏。

张氏可不像李香兰那么蠢,只会挨打,见钱婆子拿扫帚打她,她就躲。

望着乱糟糟的家里,牛老根心里有苦说不出啊,现在他总算明白以前之所以那么平静,是因为牛大力一家的任劳任怨。

自从将牛大力一家分出去,别说家里的活计没人干,连地里的活计同样没人干。

牛老根想让老大牛大勇去地里干活,可牛大勇那好赌的性子,说去地里干活,人却跑去赌场了,说什么病了好几天没赌,手痒得能出疹子。

让老三牛大壮干活,牛大壮以有木匠活给推了,只是牛老根哪里会不清楚牛大壮有什么木匠活啊,这压根就是不想下地干活。

就这样,地里的粗活,只能让他一个老迈的老头去干了。

只是,悠闲了二十多年,突然让牛老根干活,牛老根哪里干得了,只是干了一会儿,就累得天旋地转,差点背过气去。

“你这糟婆子瞎说什么?村长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妇人能叫出来的?”牛老根低声骂了一句。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长,等以后我们永气中了举人,一个小小的村长算得了什么!”钱婆子撇撇嘴。

这话可是将牛老根气得不行,永气现在连童生都不是呢,就想着举人了?那咋不想高中状元啊!?

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一向在家待不住,此刻不知道又在哪个赌场里了,老牛家剩下牛老根,钱婆子,以及钱氏和张氏。

一路上,牛老根打算从王石虎口中知道点什么事,却被魏长谷叫来的那三名清富村壮汉给打断了,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道:“不要说话!”

王石虎冷眼瞥了那三名清富村的壮汉一眼,并未说什么,尽管他家在老牛家隔壁,但他跟牛老根真的不熟,更何况由于牛大力的关系,他同样心里对老牛家一家没什么好感。

牛老根困惑更重了几分,只是快到牛大力家时,他心里忽地一沉,难道这件事还和那不孝子有关?

张氏在人群中瞧见不少清富村的村民,甚至连清富村的村长都来了,其中还有她哥哥和嫂子,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见到这么多人怕了?”钱氏看了紧张兮兮的张氏一眼,撇撇嘴。

这个张氏也就是个窝里横,平时在老牛家总和她争,如今才见到这小小的阵仗,就被吓坏了。

钱婆子见到这么多人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是站在牛大力门前,以为牛大力犯了什么事,顿时指着牛大力,怒道:

“牛大力,你到底招来什么麻烦事啊。”

“大伙,我们老牛家已经和牛大力分家了,他们家的事情一点也不关我们的事,什么麻烦,你们找他就是了!”钱婆子拼命摆脱关系道。

杏花村众人面色古怪。

王青阳心里一叹。

看来他将牛大力一家分出来是对的。

老牛家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拼命的想要甩开牛大力一家。

就算这事情真和牛大力有关系,老牛家这种做法也太让人心寒了。

“咳咳!这件事和牛大力没关系!”王青阳干咳一声,打断钱婆子道。

钱婆子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牛老根立即喝道:“你这糟婆子,急什么,不能等村长把话说完吗?”

王青阳摇摇头,说道:“老根,听说你家死了不少鸡?”

牛老根记得上次王青阳找他,让他用煮熟的蚯蚓养鸡,可他那蠢儿媳偷懒,将没煮熟的蚯蚓喂鸡吃,弄得家里死了七八只大母鸡。

“没有!我家并没有死鸡。”

尽管牛老根还弄不清楚什么回事,但关于死鸡的问题,他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只是话刚说完,陈氏阴阳怪气道:“亲家老爷,这里可是有不少人呢,你怎么当众能说谎?上次我夫家的妹妹回娘家时,可是亲口告诉我,你们家可是死了不少的鸡。”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张氏。

张氏脸色都白了。

91 牛老根大义灭亲

牛老根认识陈氏,知道陈氏是张氏娘家的大嫂,只是让他迷糊的是他们家死鸡关陈氏什么事情?

不过,他做事向来小心,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不会随便承认老牛家死鸡的事情。

只是牛老根不敢乱说,不代表钱婆子就不会了,只听钱婆子劈头盖脸,臭骂张氏道:“你这蠢妇,我们家死鸡,你还往外说了!”

张氏也没想到钱婆子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抓她头发,而且这些人要么是本村的人,要么是他娘家村子的人,好些人都认识她,这是让她丢脸啊。

“娘,我们家本来就死鸡了嘛?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张氏赶忙从钱婆子手上挣脱开,争辩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老牛家确实死鸡了。

魏长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看来他之前派三个人跟去是对的,若是让王青阳的人私下和老牛家接触,只怕就没有这场好戏看了。

清富村众人怒了,之前杏花村的人还敢狡辩说他们村子没死鸡,现在人证都在这儿了,看杏花村还怎么狡辩。

“听见了没,你们杏花村不是说没死鸡吗?这怎么解释?”清富村众人怒道。

“我们怎么知道老牛家会死鸡?他们家养不好鸡关我们什么事?”杏花村众人尽管被指责,但他们毫不示弱道。

毕竟,他们家里的鸡确实养得不错。

“我呸!到现在还死不承认,我看你们杏花村是死了鸡不敢说!不行,你们杏花村必须给我们清富村一个说法,必须赔钱!”清富村众人顿时举起木棍大喊道。

“赔个毛钱!你们死鸡,关我们杏花村屁事!”杏花村众人也明白别村死鸡的事断然不能承认,若是这次他们真赔钱给了清富村,那么十里八村那些死鸡的村子,还不得踏平他们杏花村?

一时间,不管是清富村还是杏花村都没示弱的意思,争吵声,臭骂声络绎不绝,这可把撕逼的钱婆子和张氏吓得有些惊慌知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牛老根从这些只言片语总算了解了个大概,他也听说过十里八村的村子死鸡的事情,唯独他们杏花村的鸡没事,这分明是打算将死鸡怪到杏花村头上。

此刻,他恨不得掐死钱婆子和张氏。

要不是这两个蠢婆子,其他人怎么会知道老牛家死鸡,若真因为他们让杏花村赔银子了,那他们老牛家以后别想好好待在杏花村了。

“村长,你听我说”牛老根想要解释,却被王青阳打断了。

“不必多言!”

王青阳摆摆手,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有了老牛家死鸡的事实,不管他怎么说,魏长谷也只会认识他在遮掩,或者认为是他让整个杏花村的人撒谎。

“都给我安静!”

魏长谷举起手,身后一众清富村村民喊声戛然而止,杏花村众人见对方不骂了,他们一个人吵也没意思,纷纷住口。

“王青阳,这下你该如何解释,你们村也有死鸡的事实?”魏长谷质问道。

王青阳不语,心中琢磨着该如何应对魏长谷。

“大伙听我说,我家死鸡只是意外,是我这懒媳妇偷懒,没给鸡喂食,活活将鸡给饿死了。”

牛老根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由于分家后,没有李香兰母女三人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务,家里乱得一塌糊涂,饭没人煮,连人都没得吃,那就更别说是鸡了。

就算后来知道蚯蚓能养鸡,不管是钱婆子,钱氏,还是张氏都不肯挖蚯蚓喂鸡,说脏虫子恶心。

况且,老牛家也不缺那点谷子养鸡,牛老根也将蚯蚓能养鸡的法子抛在脑后。

就算后来,王青阳又找他议事,可当时家里一团乱,糟心事一大堆,直到王青阳离开,牛老根也不知道王青阳找他有什么事,好像迷迷糊糊记得和蚯蚓有关。

“你觉得你这话我会信吗?就算你们没给鸡喂食,莫非鸡还不会自个找食?”魏长谷冷冷瞥了牛老根一眼。

以前没有蚯蚓养鸡,大伙的鸡瘦是瘦了点,但还不至于死。

“是啊,亲家老爷,你就不必隐瞒了,我可是听我夫家妹妹说了,你家的鸡也是吃了那蚯蚓死的。”陈氏抱着臂膀道。

牛老根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掐死张氏,他家的鸡是怎么死的,张氏会没点数吗?竟然跑去娘家说他们家的死是因为吃了蚯蚓!

“大嫂,我可没这么说过,你不能冤枉我!”张氏眼神闪避,狡辩道。

“这事你哥也听到了,你还说蚯蚓养鸡这害人的法子是牛大力一家没按好心传出来的,不然我家三儿怎么会去找二丫算账呢?”

陈氏可是知道张三找二丫麻烦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家里死鸡和牛大力有关,这事是张氏亲口说的。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张三和牛永立关系特好,听说牛永立因为二丫的缘故被私塾给退了,还被揍了一顿。

为了给表哥报仇,张三才领着人来杏花村找二丫麻烦的。

清富村众人顿时一脸不善的望着牛大力一家,陈氏的话没说错,蚯蚓养鸡的法子是牛大力一家传出来的,那么这件事和他家有关。

大丫和二丫有些害怕的躲在牛大力身后,李香兰也有些紧张,牛大力轻声安慰道:“没事!有俺在呢!”

李香兰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内心淡定了不少。

钱婆子平时是蠢了些,但不代表她傻,这么多人找到牛大力家,就说明了死鸡和牛大力一家有关,别人是闹上门来要钱来了。

这么多人来要钱,就算是地主老爷也不够赔啊!

“没错,你们要找就找牛大力,蚯蚓养鸡的法子是牛大力一家说出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钱婆子赶紧撇开关系道。

这一次,不管是钱氏和张氏竟然意见相同,赶紧出声和牛大力一家撇清关系。

牛老根清楚这件事必须撇清,以前十里八村的鸡都没死,可后来吃了那蚯蚓就死鸡了,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和蚯蚓有关。

况且,他可不信杏花村别的人家没有死鸡,极有可能王青阳为了名誉,将蚯蚓喂死鸡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你这不孝子!没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将害人的法子告诉大伙听,真是家门不幸啊!”牛老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我愧对大伙,纵然牛大力已经分出去了,但是我这老头子教子无方!”

“今日,我牛老根就当着大伙的面将这孽子扫地出门,从今往后,他牛大力和我牛老根没有半点关系!”

牛老根大义灭亲道。

((-_-)-_-)-_-)

一众杏花村面色古怪,望着牛老根一家。

牛老根闹不明白了。

牛大力将蚯蚓喂死鸡的法子告诉大伙,他大义灭亲有什么不对,怎么一个个的目光这么嫌弃啊?

92

魏长谷负着双手,嘴角含笑,在他看来牛老根会选择和牛大力一家撇清关系是明智之举,一旦坐实蚯蚓喂死鸡的事实,告到县太爷那,牛大力一家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甚至斩首也极有可能。

而牛老根是牛大力亲爹,儿子有事,他这个当爹的同样在劫难逃。

可怜。

牛大力那长得不错的媳妇也要跟着遭殃。

不过,若是牛大力一力承当所有事情的话,可能会保全妻女。

这念头一起,魏长谷眼神不怀好意的在李香兰母女三人游移,大的风姿绰约,两小的也长得极为好,养上几年味道会更加不错。

其实不仅是魏长谷有这想法,其他清富村众汉子眼神也充满着淫邪之意。

牛大力眉头皱起。

尽管牛老根断亲有些意外,但以老牛家微利可图的天性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对于清富村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尤其是魏长谷那让人恶心的目光,让他极为的厌恶不爽。

王青阳真没想到牛老根竟然会断亲!

断亲不同于分家。

分家起码两家还是亲戚,牛老根依旧是牛大力亲爹,平时过年过节牛大力都要送礼孝敬。

可一旦断了亲,双方就压根没关系了,如同陌生人般。

“你哎!”

王青阳看向牛老根,摇头叹气。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原本他还能将事情辩解清楚,可被牛老根一家这么一说,蚯蚓喂死鸡就成了事实,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是想将牛大力一家置于死地啊!

“王青阳,你还有什么话解释?连牛家的人都亲口承认了,蚯蚓养鸡是害人的法子,莫非你还想包庇牛大力一家?”魏长谷似笑非笑道。

“必须将牛大力交给官府!”

一众清富村村民气势汹汹,举起木棍,齐齐高喊,可杏花村众人哪肯让清富村的人抓牛大力。

“看谁敢抓大力!”杏花村众人维护道。

王青阳面露难色,却不知该如何改口辩解,魏长谷非常得意,在他看来王青阳就是困兽,不管这件事起因是谁引起的,王青阳都摆脱不了关系,起码身上的功名一定会被革除。

牛大力想了想,走上前,在王青阳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王青阳顿时面露惊异的望着他。

“俺觉得这法子早晚也会有人知道的,还不如干脆告诉别人。”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王青阳冥思片刻,最后认同的点点头。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他们是杏花村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王青阳可不相信杏花村所有人都铁板一块,会一直保守秘密,起码在此之前就有不少的村民将法子告诉了关系极好的亲戚听。

如今是时间太短,秘密还只是小范围传开。

再加上,人都是有私心的,因为挖蚯蚓的事情,许多村子差点要闹出人命来,所以,那些得知秘密的人家也不会乱说出去。

可时间一旦长了,关于蚯蚓煮熟喂鸡的法子,十里八村迟早会知道的。

“只是你为什么不让清富村的人知道?”王青阳看向牛大力道。

“因为他们刚才看了俺媳妇,俺讨厌他们那眼神!”牛大力憨厚道。

王青阳怔了一下,笑着赞叹道:“嗯!叔支持你!”

若说村子谁最为惧内,那无疑是王青阳了,听说有一次王青阳被同窗叫去喝了一次花酒,回家后被伍氏给赶出屋子,不让王青阳进屋睡觉。

这在不少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毕竟,哪有妻子赶走丈夫的道理,换做其他男人,早将那无礼的妻子给休了。

可王青阳非但毫不在乎,反而在门外好声好气和屋里生闷气的伍氏解释。

按照王青阳的说法是,他不是惧内,而是尊重夫人。

所以,对于牛大力为了给李香兰出气,坑清富村一把,王青阳理解并赞成。

随后,王青阳保证两日后给清富村一个交代,魏长谷倒不怕王青阳会跑路,毕竟,王青阳的妻儿老小都在杏花村。

只是,王青阳不会跑路,可不代表牛大力一家不会跑路,为了防止牛大力在这两日时间逃了,魏长谷安排一些村民在杏花村把守。

“希望王村长两日后能给我们清富村所有人一个交代,不然我可是要告上衙门了。”魏长谷笑得很是阴险,看起来十分得意,摆摆手道:“我们走。”

“你们就这么走了?”牛大力突兀道。

魏长谷脚步一顿,扭过头,道:“你有什么事?”

“你们将俺家院子弄成这样,还让俺怎么修屋子啊?”牛大力指着一片狼藉的院子道。

魏长谷得意的表情一僵,王青阳却笑道:“魏村长,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们上牛大力家闹事,将牛大力家弄成这样,不应该清理一下?”

魏长谷脸一沉,看着一脸憨厚的牛大力,以及神态平静的王青阳,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两日后,看你们怎么死。

之前扔烂菜叶,臭鸡蛋的那些清富村村民被留下来清理牛大力院子,魏长谷带着一众汉子离开。

“大家都散了吧!”王青阳朝周围杏花村村民道。

杏花村众人都知道王青阳是个有能耐的人,也相信王青阳能解决今儿的事情,齐齐应了一声离开了。

毕竟,他们还有许多农活要忙,之前清富村的人过来闹事,耽误了不少时间。

只是,杏花村众人离开前,都还不忘嫌弃的看了牛老根一家一眼,仿佛牛老根一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

“等一会,我会让人给你们一封断亲信,你们签字画押,以后你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王青阳面无表情,看了牛老根和牛大力一眼。

牛大力觉得断亲比分家要好得多,起码断亲后,两家便是毫不相干的外人,以后老牛家就别想用亲人的说法压他们。

之前他就有想过断亲,可让一个憨厚的老实人断亲,有些不现实,而且也不能他提出来。

只是没想到清富村来了一个神助攻!

牛老根犹豫了,杏花村众人看他的目光极为不对劲,好像他和牛大力断亲有什么不对。

“老头子,你还想什么啊,赶紧断亲!我可是听说了十里八村的村子都死了不少的鸡,就算是地主老爷都不够赔的!那白眼狼招惹来这么大的事,不赶紧撇开关系,连累我们永义和永气怎么办?”钱婆子扇动道。

“是啊,爹,说不定还会连累咱们一家进衙门呢!”钱氏和张氏又一次意见相同道。

牛老根之前还有些犹豫,可听见钱婆子说会连累牛永义和牛永气,顿时眼神坚定。

十里八村的村子死了不少鸡,这罪名可不少,一旦真告到衙门上,牛大力轻则流放充军,重则斩首。

想来王青阳之所以保证两日给答复,只怕不是为了保全牛大力,而是想办法脱罪。

93 县令和我是同窗!

一般断绝父子关系要请族亲长辈主持,可老牛家的情况不同,在杏花村并没有族亲,所以,断亲仪式极为简单,让双方在断绝信中签字画押,再由杏花村辈分极高的族老,族长确认画押后,这才彻底断亲完成。

村里长者看了牛老根一眼后,摇头叹息,负着手离开,

牛老根疑惑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看他目光这么怪异,不过想到牛大力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极有可能累及全家,他断然将脑中的疑惑抛开。

牛大力回到家中,清富村的人已经将院子打扫完毕了,尽管只是简单的捡掉烂菜叶,臭鸡蛋,但总比没收拾之前显得干净许多。

此刻,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一众汉子见牛大力回来,纷纷出声安慰几句。

牛大力心里只觉得想笑,他哪里需要安慰啊,若不是以他憨厚的性子,他还真打算庆祝一番。

李香兰和大丫,二丫过来询问情况,看着满脸担忧的妻女,牛大力心里一暖,或许这就是老话常说的,缺什么补什么,前世两世他缺什么,这一世帮他补全了。

清富村的事情并没有打扰到牛大力修建屋子的进度,就这样又过了一日,牛大力仿佛忘记明儿便是清富村过来讨说法的日子般,依旧和一众汉子修建屋子,

当然,这一天,王青阳也并没有清闲着,为了不让魏长谷有所察觉,他去了杨家村的杨田唯家中,杨田唯是杨家村的村长。

魏长谷听说王青阳去了杨家村找杨田唯,顿时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王青阳这是垂死挣扎,想收买其他村长,也不想想其他村子死了那么多鸡,怎么会轻饶他?

可是让魏长谷没想到的是当天,十里八村的村长不约而同的去了杨田唯家。

半天时间,每个村长面露沉思之色,不约而同的离开。

夜晚,王青阳来到牛大力家,这让李香兰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将王青阳请进偏屋里。

屋子修建,能住人的就一间偏房,李香兰清楚王青阳过来是找牛大力谈事情的,很懂事的带着大丫和二丫在院子看星星。

王青阳感叹牛大力能娶到惠外秀中的李香兰。

果然常言道,傻人有傻福。

“王叔,你找俺有什么事啊?”牛大力心中早已有猜测,但他还是一副憨厚的模样问道。

王青阳琢磨了一下措辞,便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刚开始,十里八村的村长到杨家村,恨不得扒了王青阳,可被王青阳一句话给顶了回去,“我只是说蚯蚓能养鸡,有逼着你们所有人用蚯蚓养鸡的法子吗?”

这话在牛大力听来有些不对劲,也怪耳熟的,可那些村长还真无力反驳。

还没等那些村长反应过来,王青阳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蚯蚓能养鸡的事实摆在众村长面前。

虫子能养鸡,这是毋庸置疑的。

许多村民家里并不富裕,但还是养了三四只鸡,可就算村民没给这些鸡喂食,这些鸡尽管瘦了一些,依旧活得好好的,这为什么?

原因是这些放养的鸡自个肚子饿了就会去吃虫子。

一众村长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一有人说蚯蚓能养鸡,许多人怀疑都没怀疑就用蚯蚓养鸡了,因为许多人都知道虫子确实能养鸡。

谈到十里八村死鸡的事情时,王青阳又是一番大道理娓娓道来,听得一众村长一愣一愣的。

随后,王青阳用真正蚯蚓养鸡的法子换来三个承若,也就是约法三章。

对于王青阳的约法三章,牛大力并没什么意见,之前各村为了争抢蚯蚓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来,而王青阳规定每个村子只允许在自个村子附近挖蚯蚓,不能踏过界,否则所有村子会一同惩戒那村子。

这样就能减少各村与各村的矛盾,就算有抢蚯蚓的,也只能在自个村子抢,这样各村的村长处理起来也容易。

当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清富村的人参与,甚至王青阳还不允许其他村子的村长不要告诉清富村听,不然他不会将真正养蚯蚓的法子告诉他们听,还让众村长签字画押。

一众村长衡量利弊后,点头同意了。

牛大力也不得不佩服王青阳的口才,从头到尾,都是王青阳牵着一众村长鼻子走,光凭这张嘴,不管放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吃穿不愁的主。

尽管他知道将蚯蚓煮熟的法子迟早清富村也会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给清富村添堵也挺不错。

“大力,我打算将你养鸡的法子呈给县令看,让我们开原县所有百姓都受益,你觉得如何?”王青阳看着牛大力道。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牛大力还会怀疑那人一定是想攀高枝了。

毕竟一旦惠及全县,这便是县令升迁的功绩,而将法子告诉县令的那人自然会获得好处,甚至得个芝麻小官也说不定。

可这话是王青阳说出来的,他却没有这种怀疑。

况且,就算王青阳不说,牛大力可不相信那十里八村的村长不会为了攀高枝,将法子说出去。

所以,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让王青阳获益。

“王叔,你想说就说,问俺什么?”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你放心吧,一旦惠及全县,我会为你在县令面前说些好话的。”

王青阳摇摇头,果然还是那个憨厚的牛大力,不过若不是牛大力,这养鸡的好法子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听。

好不好处的,牛大力还一点也不在意。

不过,断亲后,以后有什么好处,牛老根一家休想占他们家便宜了。

“只是王叔,你要知道咱们这儿为了争蚯蚓差点打起来。”

王青阳明白牛大力的意思,尽管蚯蚓是生在地里的,但并非每一处地方都能挖到蚯蚓,而且挖得人太多,根本不足以让每户人家每日养鸡,要不然十里八村也不会为了争蚯蚓闹起来。

“嗯,到时我会将此事一并写在书信中。”他点点头。

“王叔,你和咱们开原县的县令很熟吗?”牛大力不禁好奇,又是请功,又是书信的,感觉王青阳和县令的关系不一般。

王青阳淡淡一笑,“说起来算是同窗吧!”

(⊙_⊙)!

牛大力傻眼。

有这么座靠山,就算魏长谷真告上县里,他们也不会有事啊。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劲。

“王叔,你白天见那些村长时,有和他们说,你认识咱们县的县令吗?”牛大力问道。

“咳咳!”王青阳干咳一声,脸不红气不喘道:“他们一来,我便说了云县令是我同窗!”

卧槽!

敢情之前一番舌战群儒的话,动人心弦的情节,最终让所有村长妥协的是最开始的第一句话。

“县令是我同窗!”

94 你稀罕我什么

次日清早,牛大力和周木匠坐在搭着棚子里闲唠嗑,而周围屋顶上正有不少大汉忙活着,这些大汉赤着上身,在烈阳下,一滴滴汗水源源不绝滑落,仿佛在众大汉古铜色的皮肤上染了一层油。

“大力,我来时,看见了魏长谷带着一帮人去了村长家,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周木匠如今年纪大,可不像年轻时那么精力旺盛,干几个时辰也不嫌累,平时干一会儿,歇息一会儿,若是以前,有人请他修建屋子,他会以身体不适拒绝,可牛大力亲自请他,看在这孩子不容易的份上才来帮把手。

不过,大力这孩子也懂事,平时总过来嘘寒问暖,为了他还在院子里搭了个供人歇息的棚子,不仅他累了能过来喝口茶,连帮忙修建的汉子同样能歇息。

想到平时里一口一句喊着“爷爷”的两个丫头,周木匠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慈爱之色,他这一生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个孙子孙女旁生。

“咱村长说一切有他,叫俺别担心。”牛大力憨厚一笑。

对于王青阳,周木匠了解得比一般人要多一些,所以既然王青阳叫牛大力放心,那毫无疑问清富村的麻烦并不难处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李香兰和大丫,二丫从外面回来。

“周爷爷!”大丫和二丫很有礼貌的朝周木匠喊道。

“好孩子!”周木匠笑得慈爱。

由于修建屋子,周木匠让李香兰母女没事去陪陪周黄氏,也就是周木匠的夫人,只要到饭点才回来做饭给众人吃。

但牛大力懂周木匠的意思,家里修建屋子,外男比较多,让李香兰三人回避一下也是对的。

更何况,他看得出周木匠对大丫和二丫两丫头的喜爱,又想到周木匠夫妇至今无子嗣,没有孩子的热闹,家里总会独孤一些,他便让李香兰多陪陪黄婶聊天。

而大丫和二丫每次从周木匠家回来都会很高兴的和他说,黄奶奶对她们有多好,还给她们做了好吃的糕点。

李香兰也常对牛大力说起周黄氏的好,甚至还认了周黄氏干娘。

牛大力到不介意李香兰认周黄氏干娘,只要她喜欢,她做什么事,他都会支持。

当晚,王青阳来到牛大力家,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王青阳来的目的,一定和清富村有关。

听说白天清富村众人来势汹汹,不是拿锄头,就是拿石斧,仿佛今儿不给个交代,他们就要将杏花村夷为平地般,后来,又怎么狼狈不堪的逃离杏花村,牛大力不用想也知道那魏长谷一脸懵逼的模样。

想想看,十里八村的村长都在王青阳家里等魏长谷,一致不承认村里有死过鸡,就算有死鸡,也是正常的死亡,根本不是魏长谷说的那般是喂了蚯蚓而死的。

魏长谷当时确实是一脸懵逼。

他就算怎么想也想不出王青阳是用什么办法让十里八村的村长撒谎的。

“大力,你是没见到魏长谷的样子,那一脸迷糊的样子,就算离开我们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王青阳爽朗一笑,能看到魏长谷憋屈的模样,他心里就特别开怀。

“王叔,你和那清富村村长有仇?”上次,牛大力就发现魏长谷和王青阳有些不对付,魏长谷事事针对王青阳,而王青阳对魏长谷也没露什么好脸色。

“当年的手下败将。”王青阳淡淡一笑,随后神情怀恋道:“这件事就要从我年轻时说起。”

(_)瞄。

不用看了,又要一番高谈大论了。

经过这两日和王青阳的接触,牛大力发现王青阳有一个特殊的喜好,就是明明一句话能解释完的话,偏偏要唾沫横飞一番。

尤其是在说关于王青阳自己的事,王青阳更喜欢添加各种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环环相扣的情景,显示自己。

若不是这世界不流行写自传,他敢保证王青阳能写百万字的个人自传,而且情节还不带重复,各种一波三折,感人肺腑让人流涕。

听了快半个时辰,牛大力总算知道王青阳和魏长谷到底是什么恩怨了,原来两人是情敌关系,为了争一名女子,互相看不对眼。

当然,结局是王青阳获胜,抱得美人归,而魏长谷怀恨在心,一直和王青阳作对。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青阳居然能用上万字夸赞伍氏是如何如何的美艳动人,句句不同,词词经典,让牛大力一阵目瞪口呆。

这是跪了多少搓衣板,才有这番好口才啊!

好在,李香兰没有这爱好,不然,让他想破脑子他也想不出几百字啊!

不过,伍氏,牛大力也见过,举止大方,仪态端庄,尽管美貌随着年华淡去,但完美的五官还是能看出年少时定是十里八村一顶一的大美人。

也难怪王青阳会这么惧内。

夜晚,李香兰侧着身子,看着牛大力,“大力哥,你稀罕我什么?”

oo

想来李香兰一定是听见王青阳给伍氏的上万字赞美。

可王青阳挖的坑,为什么要他填啊!

他都多少年没读过书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

看着一脸懵逼的牛大力,李香兰“噗呲”一声笑了,笑得秀美,“跟你说笑的呢,瞧都将你想成什么样了?”

好险!

他的人设就是不太会说话的主。

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却在这时,李香兰双手搂着他的胳膊,柔声道:“大力哥,你知道吗?九年前,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是你出现救了我,看着你的身影,我”

说到这儿,李香兰白皙的脸蛋一红,羞涩道:“那时我告诉自己,若是能嫁给你,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不管多苦多累。”

柔柔的声音。

真切的语气。

牛大力明白李香兰说的是当年在野猪口里救了她的事。

只是为什么有种被撩的感觉?

而且,他怎么感觉李香兰说得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忽然,脑海浮现一个个词。

时间点有了。

事情有了。

形容润色?

看着李香兰羞涩的红晕。

这也有了。

海誓山盟

卧槽,这不是第一世撩妹的套路公式吗?

当女友询问:“你喜欢我什么?”

这时候只要按照一个时间点一件事形容润色海誓山盟,这条公式回答,起码八十分有了。

不过,相比刻意的运用套路公式,李香兰这种发自内心的,会更感人。

与牛大力家卿卿我我相比,老牛家主屋里,钱婆子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忍不住问身旁的牛老根道:

“老头子,你说王青阳为什么这么帮牛大力啊?我可是听说十里八村的村长都死鸡了,可那王青阳一出马,那些村长都说没死鸡,一定是王青阳给了村长什么好处,封住他们的口了。”

“我怎么知道?”其实牛老根也有些睡不着,可他依旧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你说大力该不会是王青阳的种吧?”钱婆子不禁猜测道。

“你睡不着,就给我出去!”牛老根猛地坐起身,瞪着钱婆子,以他对夏青草的了解,就算钱婆子偷汉子,她也不会。

夏青草是牛大力的生母,长得并不好看,性子老实本分,身板粗壮,当年牛老根是很不乐意这门亲事的,可不管他怎么反对,他爹都不同意。

后来,夏青草进门,便操持起家里的家务,不管是农活,还是家里的活计,她都驾轻就熟。

尽管他不喜欢夏青草,但还是不容钱婆子诋毁夏青草的。

钱婆子撇撇嘴,心里却忍不住嫉妒起夏青草来,都死了这么多年,这老头还没忘记。

“好了好了,赶紧睡罢,永气最近快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中了没?就算不中,还有明年。”牛老根轻声道。

说起永气,钱婆子顿时自豪了,“我的孙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会中?”

“是是是!可要没有我的功劳,你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孙儿!”牛老根笑得很是淫荡。

“小声点,想让孩子们听见啊?!”

钱婆子白了牛老根一眼,可却在这时,钱婆子惊呼一声,随后,屋里蓦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95 老牛家被边缘化

自从清富村众人从杏花村落荒而逃已经过了七天时间。

这七天时间里,牛大力一心扑在修建屋子里,关于外面的消息,他也从过来做短工的汉子口中得知一些。

如今十里八村并没有死鸡了,这要归功于王青阳,王青阳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个大夫,将十里八村的鸡都治好了。

牛大力觉得王青阳请来的那人极有可能是兽医,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没有一点专业知识是没办法治好那些得了病的鸡。

后来,一切归于平静。

村子与村子之间再也没有发生过因为挖蚯蚓打得头破血流,只是由于蚯蚓的数量不够每家每户喂鸡,不少村子的村民都头疼不已,不能到别的村子挖蚯蚓,自己村子的蚯蚓又不够所有人喂鸡。

难道又要像以前一样将鸡养得瘦瘦的?

自从将鸡养肥后,没有哪户人家会喜欢那些瘦巴巴,没有几两肉的鸡。

可后来,不少村子的村民发现让头疼的事情竟然没有出现在杏花村里,而且杏花村每家每户养的鸡特别肥,特别有精神。

他们顿时联想到之前的蚯蚓养鸡,蚯蚓煮熟,这些法子可都是杏花村那边传出来的。

甚至他们还发现那些家里娶了杏花村姑娘的人家,鸡也养得特别好。

不用问了!

一定是杏花村还有其他养鸡的法子没有传出来。

于是,那些嫁到外村的杏花村姑娘突然变得香饽饽起来,不管是婆婆丈夫都对她们特别好,意思很明显是让这些嫁过来的杏花村姑娘去娘家一趟,学娘家是如何养鸡的。

而杏花村的人得知自家闺女在婆家日子过得舒心,且婆婆公爹丈夫都对她们特别好,他们自然不会吝啬,将蚯蚓和菜叶搅拌喂鸡,又一些营养价值高的虫子也能养鸡的事情说了出来,比如蜈蚣、蟋蟀、蚕、蝎子许多。

果然,用杏花村养鸡的方法,不少人家的鸡越养越好,有嫁到杏花村的姑娘,或者娶了杏花村姑娘的人家,在村里的地位也变得不同了起来。

这件事还是牛大力听一个修建屋子汉子说的,当时那汉子特别感激的对他说,多亏了他,他家的闺女才受婆家重视。

这让牛大力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来听汉子的解释是,因为家里穷,嫁到上河村的闺女,不被婆家重视,地位不高,尽管有丈夫疼,但总被婆婆冷嘲热讽,又被妯娌指使来指使去。

即使知道闺女在婆家日子过的不好,可汉子却无能无力,就算找上门理论,可能闺女婆家的人会表面对闺女好,可暗地里只会磋磨得更厉害。

可是自从因为养鸡的事情,他家闺女在婆家的地位越来越好,公婆对她眉开眼笑,妯娌对她和睦。

牛大力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日前,一众汉子愁眉苦脸,谈起不能越界挖蚯蚓的事情。

尽管不能越界挖蚯蚓能防止村子与村子起冲突,可弊处同样有,村子就那么大,养鸡的人家又那么多,本村的蚯蚓根本不够每家每户喂鸡。

当时,牛大力只是笑道:“养鸡又不一定要喂蚯蚓,其他的虫子同样行!”

要知道当时帮牛大力修建屋子的汉子起码有十多人,都是本村的村民,这些人很快将消息传到杏花村每个人耳中,又在十里八村传开。

不过,对于嫁出去的杏花村姑娘日子能好过,牛大力还是挺乐意见到的。

女人不易,那就更别提生活在古代中的女子了。

当然,与其他村子太平相比,清富村就显得有些不太平了。

由于十里八村的村长和王青阳秘密签订的某种条约,不仅蚯蚓煮熟的法子,没告诉清富村的人听,连同医治病鸡的方法,同样没有告诉清富村的人知道,所以清富村每日就会死个把的鸡。

原本清富村众人都相信鸡是因为吃了蚯蚓才死的,可这些日子不断有别的村子过来他们村里挖蚯蚓给鸡吃,让他们对于蚯蚓喂死鸡的说法渐渐怀疑起来。

可让他们再挖蚯蚓给鸡吃,他们又不敢,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村子过来挖蚯蚓,若是有人反抗,几个村子的人一起围攻他们清富村的人,边打还边骂:“你们说蚯蚓不能喂鸡,那蚯蚓给我们喂啊!”

一众清富村的人有苦难言,顿时将所有责任都怪到魏长谷头上,甚至清富村德高望重的老人劈头盖脸就骂了魏长谷一顿,魏长谷差点村长位子不保。

一脸气闷的魏长谷又将一肚子气转嫁到张铁和陈氏两人身上,还让张铁和陈氏去杏花村打探,将养鸡的法子弄来。

张铁和陈氏心里也有苦啊,他们没想到会让张氏给坑了,其实蚯蚓养鸡压根没问题,可偏偏张氏告诉他们蚯蚓不能养鸡。

但为了弄到养鸡的法子,他们也只能忍了,可他们哪里会知道老牛家竟然不会养鸡啊!!

张铁夫妇以为张氏是在耍他们,毕竟,十里八村的人谁不知道杏花村养鸡有一手,偏偏到了老牛家就不会养鸡了。

可他们还真怪错了张氏。

之前由于家里闹心,牛老根并没有听清楚王青阳说要将蚯蚓煮熟喂鸡,后来又因为和牛大力断亲的事情,导致杏花村许多人家对老牛家爱答不理。

要知道杏花村的村民之所以养鸡这么好,都多亏了牛大力,所以,对于张氏过来询问养鸡的法子,许多人都装做不知道。

反正,老牛家如今是彻底被杏花村边缘化了。

96 新屋入住

最近,钱婆子呆住在老牛家闲得发慌,换做平时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就会去找几个聊得来的妇人聊天,可自从那次和牛大力断亲后,村子老老小小的人看他们老牛家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甚至后来直接爱答不理了起来,平时那几个聊得来的妇人见了她跟没瞧见她般,这可把钱婆子气得不轻。

打听之下才知道如今杏花村家家户户鸡养得挺不错,因为杏花村养鸡有一手,那些嫁出的杏花村姑娘在婆家自然而然受到敬重。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归功于牛大力。

若是没有牛大力养鸡的法子,杏花村家家户户养的鸡也不会养得这么好,他们家的闺女也不会受婆家敬重。

于是,杏花村所有人都记得牛大力的好,齐齐冷落他们老牛家。

想到这里,钱婆子心里一阵气闷。

那白眼狼不就会养几只鸡吗?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她两个孙儿,一个成为高人一等的武者,一个当了大官,看那帮泥腿子怎么讨好她!

“娘,你就去打听一下那养鸡的法子吧,咱们家也能养些肥鸡过年?”张氏献媚道。

一旁的钱氏用手帕掩嘴偷笑道:“我记得家里的鸡不都给你饿死了,哪还有鸡给你养啊!?”

“咱们不是可以再买些鸡来养吗?”张氏暗暗骂了钱氏一句,又细声细气对钱婆子道。

钱婆子冷眼瞥了张氏一眼,“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是不是你娘家哥哥嫂子又来找你要养鸡的法子了?”

“哪有!”张氏眼神闪避道。

钱婆子冷哼一声,“你想要养鸡的法子自己去要,老娘还丢不起那人!”

张氏脸色一白,她能要得来养鸡的法子,还能求到钱婆子这儿,如今村里人见了她仿佛见了瘟神般避之不及。

可若是拿不来法子,她哥哥嫂子又不知怎么闹她了。

“弟妹,我这个做嫂嫂的给你出个主意,你想要养鸡的法子还不简单,只要去找那李香兰,什么养鸡的法子会没有?”钱氏笑道。

张氏眼睛一亮。

是啊,村里所有养鸡的法子都是从牛大力家里传出来的,直接询问李香兰不就成了!

想到李香兰那容易拿捏的性子,拿到养鸡的法子想必轻而易举。

“不行!你敢去找那白眼狼一家,老娘就叫大壮休了你!”钱婆子怒了,一说起牛大力李香兰,她心里就来气。

张氏脖子一缩,不过她也瞧出钱婆子正在气头上,也只能口头上应付着钱婆子的话。

“真是个王八蛋,有酒席也不叫我们。”却在这时,牛大勇和牛大壮两兄弟骂咧咧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一进来是骂谁啊?”钱婆子没好气道,她自然知道这两儿子又去赌钱了,说也说了,骂也骂了,都没用,也只好任由他们了。

“太气人了!娘,那牛大力屋子修好了,摆了几桌请人,居然没有请我们去。不请我们,我们也认了,可他居然连你和爹都没请,这也太没良心了,怎么说你和爹都养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真是白眼狼!”牛大勇骂咧咧道。

钱婆子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跟我提那白眼狼!”

牛老根扛着锄头,褶皱的老脸显得很是苍老,进院子时,就听见屋子里牛大勇和牛大壮的说话声,顿时阴沉着脸,踏进屋里。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钱婆子顿时朝牛老根冷嘲热讽道:“你瞧瞧你那好儿子,连摆酒席都没请你这个亲爹去!”

“是啊,爹,你是不知道,我和大哥从牛大力家路过,瞧见他们家摆宴席,打算进去瞧瞧他们屋子修建得怎么样?没想到牛大力居然将我们俩给赶出来了,实在太可恶了,就算断了亲,爹你还是他牛大力的亲爹啊,他怎么能这么不顾及亲情,太不孝了,爹,你当初断亲是对的!”牛大勇骂道。

牛老根没打理钱婆子的话,横了牛大勇和牛大壮一眼,喝道:“你们有那闲情惦记别人家的酒席,还不如跟老子一起下地里干活!”

牛大勇和牛大壮顿时缩了缩脖子,打马虎眼道:“娘,饭煮好了没,我们都快饿坏了!”

一听这话,牛老根差点气晕过去,刚才还口口说牛大力不孝,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待他这个亲爹的。

让他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下地干活,真是生两包子好过生这两混蛋,起码包子还能填饱肚子,可这两混蛋儿子就会气他。

……

此时,牛大力家热闹非凡,不少杏花村村民都承过牛大力的情,听说牛大力要摆宴席请客,纷纷提着猪肉鸡肉野菜过来道喜。

按照牛大力的意思是请一些熟悉的好友过了喜庆一下,只是哪里会想到有这么多村民过来贺喜了。

于是,他将那些贺喜的村民留下。

然后,不知不觉人都快挤满了整个院子。

男人们都在喝酒吹嘘,女人们都在厨房里忙活着。

其中关于牛大力家里的茅房成了众人议论最多的话题,实在是牛大力的茅房太特别了。

一般人都是搭个棚,放个供人小解大解的木质马桶。

可牛大力还跟别人不一样,建得比人住的屋子还要好,里面不仅宽敞,还铺了瓷砖。尤其是那个用陶瓷烧制的马桶,居然是埋在地上的,旁边放着一大桶水。

听牛大力的意思是用来冲厕的,意思就是不管大还是小,都要舀瓢水冲一下那马桶。

有人觉得新意,起码解决大的时候,不会溅起什么东西来,只是也有人觉得多此一举,方便方便,自然是图方便,像牛大力弄得这么麻烦,还叫什么方便啊。

“大力,你那茅厕倒是有新意,不仅能洗澡,还能解决个人问题,还有那个陶瓷马桶是谁弄的,改天我也弄一个。”王青阳倒是觉得牛大力家里的茅厕很特别,而且很有新意。

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招牌式的含笑。

将烧制蹲便器的杨宝贵介绍给王青阳认识。

记得茅厕刚弄好时,二丫特别的兴奋,说以后她就在这儿睡觉了。

后来得知那间漂亮的小屋子是茅房时,那小嘴扁了起来,那可爱的模样,让牛大力笑了好一阵。

97 开原县县令

在厨房忙活着的妇人不断打趣李香兰,李香兰被她们说得有些面红耳赤,甚至一些妇人好奇询问李香兰是不是有变漂亮的法子。

李香兰自然清楚关于冰清玉肤丹的事情不能告诉众妇人听,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众妇人也知道当年嫁给牛大力时,李香兰那容貌可是惊艳整个杏花村。

不过,这些年被钱婆子磋磨得不成样子,如今和老牛家断了关系,日子越过越好,模样自然而然回去了。

这时,大丫端着盘子走进厨房里。

不少妇人注意到大丫,还别说大丫容貌随李香兰,性子文静,和村里不少姑娘显得很不同,听说还会识字,也很有礼貌,若是成了他家的儿媳妇那该多有好。

这念头一起,有一名妇人打趣道:“香兰啊,你家大丫年纪也不小了,可有相中的人家?”

大丫闻言脸一红,有些羞涩垂着小脑袋。

“还早呢?”李香兰笑着回道:“孩子她爹说了,想让孩子多留几年。”

众妇人理解的点点头,换做她们有这么好的闺女,也会多留几年,慢慢相看人家,挑个家世不错的女婿。

瞧见众妇人的表情,李香兰知道她们想差了,大力哥那是疼闺女,哪里舍得大丫和二丫这么早嫁啊。

不过,她也不解释,低头做起菜来。

宴席进行过半,突然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此刻,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牛大力家院子门前,马车周围有五名身穿衙役服侍的人,这些人面无表情,神情严肃,腰间挂着大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当得知来人竟然是开原县的县令时,院子里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了。

毕竟对于许多普通人而言,县令根本是他们无法触及的大人物。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是他们无法触及的大人物居然会来他们杏花村。

院子里的王青阳赶忙起身相迎,一众村民齐齐起身,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牛大力倒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起来人。

来人是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儒雅男子,在他身后跟随着五名衙役,其中一名衙役穿着与另外四人不同的服侍,想必应该是捕头。

而这捕头面容严肃,从他身上散出一丝丝气息,这气息和之前遇到的东方胜雪气息差不多。

而另外四人气息就有些弱了。

不过,比起在镇上当武徒的牛永义却是强上许多。

开原县的县令名为叶清羽,他神情平和,瞧见一众村民要跪拜他,赶忙摆手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是我不请自来,叨扰到各位乡亲父老了。”

“叶大人说笑了,你远道而来,我等欢迎之至!”王青阳道。

一众杏花村村民齐齐应声附和。

开原县的县令来他们杏花村,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乐意,以后遇到其他村子的人也能自豪的说上一句,“县令来过我们村!”

随后,王青阳将叶清羽迎进院子里,坐到主桌上,这桌可坐的都是杏花村德高望重的父老。

“原来周师傅也在这啊!”看见周木匠,叶清羽笑道。

牛大力有些意外,没想到周木匠还认识开原县的县令,不过想到周木匠的职业,想来之前应该为叶清羽修建过屋子。

叶清羽让他身后的五名衙役找处位置坐下,随后,王青阳将主桌的几人介绍给叶清羽认识,叶清羽礼貌的问好。

当介绍到牛大力时,叶清羽仔细打量起牛大力来。

面前的汉子,他第一印象就是憨厚老实,尤其是笑起来那憨笑给人一种极为可靠的感觉。

“原来你就是想出蚯蚓养鸡的牛大力啊!不错不错,你可是为不少乡亲解决了养鸡的难题啊!”叶清羽夸赞道。

牛大力挠了挠头,顿时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之前收到王青阳的来信,叶清羽有些意外,以他对王青阳这个同窗的了解,除非遇到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王青阳是不会轻易求他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王青阳并不是来求他办事的,而是告诉他养鸡的法子。

叶清羽不以为意,养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越看越发思索起来。

王青阳在信中写得很详细,比如,什么是蚯蚓,什么地方的蚯蚓比较多,蚯蚓必须煮熟喂鸡等等。

而且,用虫子养鸡都是免费的,并不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要知道开原县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县城,许多村民单靠几亩地根本无法养活一家,以至于不少人离开村子到附近城镇做短工。

若是村民能多一种赚取银子的法子,他也乐意见到。

后来,叶清羽派人过来杏花村察看,果然如王青阳所说,杏花村家家户户的鸡养得确实很好。

而这一次,他亲自过来是打算察看一番。

一说起养鸡,周边的乡亲父老就有说不完的话,一个劲的说起自家养的鸡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壮。

听说如今杏花村附近的村子也开始用同样的方法喂鸡,对于王青阳毫无私心的将养鸡法子告诉其他村子,叶清羽暗暗赞许,当年,他就因为看重王青阳的正直才与其相交的。

“这哪里是我的功劳啊!这些养鸡的法子都出自牛大力之手,若是大力不同意,我也不会说!”王青阳不忘在叶清羽面前为牛大力说话。

“好!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后生。”叶清羽夸赞道。

牛大力依旧露出憨憨的笑容。

心里却是苦笑,他还真不在意什么奖不奖励的。

这时,李香兰端着两碟菜走了过来,经王青阳介绍,叶清羽才知道身旁秀气大方的女子,竟然是牛大力的夫人。

他无法想象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子是如何娶到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

听说牛大力是英雄救美,叶清羽摇摇头,这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啊,一般人可不敢在野猪口里救人。

第二天,牛老根得知开原县的县令昨日居然去了牛大力家差点没将眼珠子瞪出来。

后来又得知县令好一阵夸奖牛大力,并且打算让牛大力去县城当差,却被牛大力拒绝了,牛老根顿时破口大骂,牛大力是个蠢货。

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懂得利用。

可心里又暗自心疼。

若是他们老牛家能与县令交好,以后对牛永气的仕途只有好处,要知道上头有人,易办事。

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和牛大力断亲了。

98 俺只会打猎种地

炎炎夏日,大榕树下,不少妇人都在议论着昨日开原县的县令来了杏花村。

有人暗自后悔没去牛大力家,不然也能在县令面前露个脸,往后就有在亲朋好友面前吹嘘的资格,自己也是见过大官的人。

不过,相比县令来到杏花村,更多人议论的还是关于牛大力拒绝去衙门当差的事情。

这在所有村民看来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在衙门当差,那就是个官了,以后谁见了不会敬重的喊一声“官爷”。

可偏偏牛大力给拒绝了。

卧槽!

他居然拒绝了!!

这有多傻才会将这祖上冒青烟的大好事给拒绝啊!!

无数人心里都在骂牛大力是不是傻了,若是换做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只是想到牛大力连养鸡的不少好法子都告诉他们听了,貌似拒绝去衙门当差,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

但他们心里难免羡慕嫉妒恨啊!

难道这就是老话常说的傻人有傻福?

议论牛大力时,不免会谈及到老牛家,众所周知,如今老牛家和牛大力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老牛家得知昨日县令到牛大力家的宴席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一点,不少村民笑了。

以至于,这一天,牛老根扛着锄头,正打算下地干活,路上刚好遇到五个朴实的壮汉。

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像之前一样对他爱答不理,可万万没想到这五个村民突然对他十分的热情了起来。

“牛老哥,听说咱们县令去你儿子家喝酒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啊,以后老哥发财了,可要多多关照我们这些同乡啊。”

牛老根听得有些懵。

什么县令去了他儿子家喝酒?

可仔细一想,猛地双眼瞪大,赶忙询问道:“你们说昨儿咱们县的县令去了牛大力家?”

“你还不知道啊?哦,对了,你如今和大力断了亲,也难怪昨儿大力摆酒没请你们家的人去。”

“那怪可惜的,平时像咱们这些人,哪能见到县令一面啊?没想到昨儿还被我们给瞧见了,还别说咱们的县令够气派!”

五名村民笑着议论,可牛老根整个人呆若木鸡,开原县的县令还真去了牛大力家?

这怎么可能?

堂堂的县令,怎么会去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家?

“这算啥可惜的,更可惜的是咱们县令好心让大力去衙门当差,可大力竟然给拒绝了,你们说他傻不傻?”有一名村民叹道。

其他四名村民也是摇头叹息附和。

牛老根听傻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追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县令让牛大力去衙门当差?”

“是啊!可惜被大力给拒绝了,大力说什么,他是个庄稼汉,就会打猎种地,啥都不会了。哎,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是好!这可是祖上冒青烟的好事,要是我,别说杀鸡,就算杀头猪祭拜祖先赏的好运。”那村民回道。

牛老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脑海不断回荡着,“县令让牛大力去衙门当差!”。

看着牛老根呆傻的模样,那五名村民暗自偷笑,他们心里羡慕嫉妒恨,可和牛老根对比起来,心里突然敞快了不少。

起码他们和牛大力的关系只是同村,可牛老根那是牛大力的亲爹,而且前不久还将牛大力一家给赶出家门,如今牛大力受到县令赏识,最后悔的莫过于牛老根了。

听说牛大力之所以受县令看重是因为养鸡的法子,牛老根肠子都悔青了,心里不断暗骂牛大力是个蠢货,又极度后悔前不久跟牛大力断亲。

没有断亲之前,他还能说养鸡的法子和他们老牛家也有份,可如今断了亲,两家互不相干,就算牛大力因为养鸡的法子受到县令的赏识,也和他们老牛家没有任何关系。

原本还想下地干活的牛老根顿时没了兴致,垂着头转身回家去了。

看着牛老根离去的背影,一名村民摇摇头,道:“也不知道牛老根咋想的?大力那么好的孩子让他给分出去,留下两个只会赌钱的懒汉,现在好了,那么多块地就牛老根一人种。”

“谁知道他咋想的,对那不是亲生的牛大勇都比牛大力好,可能被那钱春花给迷了。”另外一人笑道。

村里谁不知道牛老根娶了一个刚丧夫不久的寡妇回家,而且那寡妇还带着一个儿子嫁入老牛家,改名换姓为牛大勇。

“对了,你们觉不觉得那牛大勇和牛老根有些像?该不会牛老根还没成亲之前,就和钱春花搞上了吧?”

“还别说,牛大勇的鼻子眼,还真和牛老根有些像!”

“好了好了,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别学那些妇人背后嚼舌子。”

五名村民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家的地走去。

……

与此同时,牛大力刚从河边打了三条鱼回家。

二丫跟在他身旁,小脸上写满了可爱的笑容,这小丫头今日突然说要吃红烧鱼,他觉得许久没吃鱼了,便和小丫头去河边打几条鱼回家煮。

只是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牛老根。

此刻,牛老根沉着脸盯着他和二丫,那愤怒的目光弄得牛大力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丫害怕的躲在牛大力身后。

尽管在老牛家时,牛老根并没有打骂过李香兰母女三人,但没有牛老根的纵容,钱婆子怎会肆无忌惮的虐待李香兰母女三人。

“听说昨儿咱们县的县令去了你家?”牛老根阴沉着脸问道。

牛大力点点头,“咋了?”

“咋了?你还好意思说咋了,县令让你去衙门当差你怎么就拒绝了?就算你不想去,你也可以介绍给你大哥和弟弟啊!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缘。”牛老根一肚子气怒道。

前面的话听起来好似牛老根在为他拒绝去衙门当差而生气,可话往往后面才是重点。

介绍牛大勇和牛大壮去衙门当差?

牛大力很想问问牛老根凭什么!

就凭一个想打他媳妇的主意,另一个总想在他身上捞好处的好兄弟?

想得到挺美的。

“俺只会打猎种地,俺也没本事让大哥和大壮去衙门当差!”

牛大力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道。

99 你会后悔的!

牛老根闻言,气得不行,真是翅膀硬了,现在连他的话都敢拒绝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声好气道:“大力,你是个劳碌命,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出息,可你大哥和弟弟就和你不一样了,你如今靠那养鸡的法子得了县令的赏识,以后县令还会再找你,到时你在县令面前,为你大哥和弟弟美言几句,以后你大哥和弟弟当了官,你也不是有面子!”

听着牛老根没脸没皮的话,牛大力差点没气笑出来,他就想不懂牛老根怎么会有脸说出这番无耻的话。

他是个劳碌命。

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或者,一直以来,他在牛老根心里的位置就是这么不堪!

也对,他不太会说话,只会埋头干活,为老牛家操劳了二十多年,为此熬坏了身子,连妻女三人也被老牛家当丫鬟使唤了这么多年,确实没什么出息。

而牛大勇和牛大壮就不同了,能说会道,什么事都不用做,吃喝玩赌,没银子就伸手向牛老根和钱婆子要。

按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的意思是,他们这是应酬,结交朋友,以后多个朋友多条出路。

果然老话说得好,比起老实能干,不会说话的人,人们往往更喜欢能说会道,讨人欢心的人。

牛老根接着道:“大力,听爹的,这种好事怎么能不顾着自家兄弟?要是你大哥和弟弟真在衙门当了差,以后你想办什么事还不简单,村里的人见了你还会敬重的叫你一声官爷。”

牛大力有些听不下去了。

话说的好听。

什么牛大勇和牛大壮在衙门当差,他以后办事方便,人们对他敬重,这都是屁话。

以后他们两人不来找他的麻烦,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俺不会说话!俺见了县令,心里有些慌,不知道说啥?”牛大力面无表情道。

“你”牛老根气得火冒三丈,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憨货啊?让你跟县令介绍一下你大哥和弟弟去衙门当差都不会!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爹,俺不是你生的,俺是俺娘生的,男人是不会生孩子的,你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牛大力很认真的解释道。

牛老根差点气晕过去,他怎么会不知道男人生不出孩子啊,他的意思是是在骂人懂不!

“还有爹,你真有养过俺?”牛大力忽然问道。

“不是我养你,你能长这么大来气我?”牛老根怒道。

“爹,你别以为俺啥都不知道,俺刚出生没多久,你就将俺送给王婶养了。”牛大力问道。

“这这不是你娘刚过世,我一个大老爷们又不会带孩子,这才将你送给别人养一段时间。”牛老根顿时眼神飘忽不定道。

牛大力笑了,真实的情况可不像牛老根说得这么轻松,尽管他没有刚出生的记忆,但从村里人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当年,他娘刚去世,他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那便宜爷爷又是个猎户,一上山就个把月才回来,所以养孩子的任务,就落在无所事事的牛老根身上。

而牛老根也的确不会带孩子,或者说牛老根压根就没带过他。

有一次,牛老根外出不知道去哪,留下还只是嗷嗷逮捕的他在家里饿到哭。

哭了许久,隔壁王家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王叔,也就是王石虎他爹这才爬窗进屋,看到哭得脸色发青的他,想都不想就将他抱回家养。

就算第二天,牛老根回家发现孩子被隔壁王家抱去养了一天,他也没担心过,即使王叔气得和牛老根理论,牛老根也只是放出一句毫不负责任的话,“孩子,你们想养,就抱去养!”

而王叔也是被牛老根气得不轻,当场就应下了,“你不养,我们来养!”

后来,他那便宜爷爷打猎回来,得知此事,尽管教训了牛老根一顿,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哺养他的任务交给隔壁王家。

所以说幼儿时,他是待在隔壁王家的,而他和王石虎的感情之所以这么要好,或许也有这个原因,毕竟,他和王石虎也算是一奶同胞的关系。

在当时,这件事也算是闹得挺大的,老牛家左邻右舍的人家都知道这事。

“当年,要不是王叔,俺只怕那时就死了……”

“后来,俺四岁时,你说家里困难,让俺懂事些,多做点事,俺那时很小,爹说什么就做什么,下地干活,打猪草,捡柴火……”

牛大力将当年艰辛的事情一句一顿的说了出来。

十岁开始打猎,将打来的野鸡野兔都交给家里,十三四岁开始一人操持地里所有农活,就算他娶妻生子,他的妻女还在为老牛家干活。

牛老根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咬牙切齿道:“我生你养你,这都是你该做的事。”

“生俺的是俺娘,还有村长和俺说了,俺为了老牛家熬坏了身子,你养俺的事,俺已经还你清了,村长还说,俺和你断了亲,以后都没有关系,以后大哥还是大壮升官发财,也和俺没任何关系。”

牛大力一句一个村长说,听得牛老根火冒三丈,原来这傻儿子今日突然这么能说,是那个王青阳背后教的。

若是王青阳知道此刻牛老根的气愤,一定会很懵逼。

[·_·]

他啥都没说好嘛?!

“俺如今还叫你一声爹,是因为没有你,俺娘也生不出俺来。”牛大力认真道:“香兰还等俺的鱼,爹,俺回去了!”

说着,牛大力牵着二丫的手从牛老根身旁走过,二丫很有礼貌的告辞道:“爷爷,我们回去了!”

牛老根沉着脸,根本就没搭理二丫,望着牛大力道:“记住你的话,以后永义成为武者,永气当了大官,就算你别哭着跪着求到我面前,我也不会理会!”

“哼!有你后悔的一天!”

牛老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牛大力脚步一顿,扭头望着离去牛老根的背影。

后悔?

先不说他不知道后悔怎么写,这个,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写,就说牛永义在镇里不是出入妓院,就是赌场,像这样的人,哪有工夫去习武?!

想成为武者,做梦吧!

不过,牛永气就有些让他看不懂了。

在科举前,牛永气曾过来向他告辞,还让他不要轻信老牛家。

而且,从之前牛永气淡然自信的眼神中,他能断定此次童试牛永气一定能过。

只是

他可是记得牛永气当时多看了大丫两眼。

嗯!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这件事必须要警戒!!

100

回到家,二丫就将在路上遇到牛老根的事情告诉了李香兰听,听说牛大力和牛老根起了冲突,她面色有些犹豫,牛大力知道李香兰担心什么,出声安慰了她几句。

“没事的,俺们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俺们过俺们的小日子,就算他们发了大财也不关俺们的事情。”

李香兰也明白老牛家都是些什么人,点点头,接过牛大力抓来的三条鱼,往厨房里去了。

之后,大丫在厨房里帮忙生火,二丫帮忙洗菜。

牛大力闲着没事,便朝着他那两块菜地走去。

菜地周围用栅栏围住,此刻栅栏外有三只大母鸡,这三只大母鸡身后跟着十几只小鸡,缓悠悠的巡逻着。

就算见到他走来,这些鸡也丝毫不畏惧,反而啄着地面。

牛大力见到这一幕,苦笑摇头。

二丫将这三只大母鸡当宠物养了,不仅养得肥肥胖胖的,还没事帮它们洗澡,美其名曰洗白白。

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三天两头洗一次,竟然没死,也不知道该说这三只大母鸡抵抗力十足,还是前世它们是只鸭子?

不过,这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以后被人偷偷抓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看来改天要养条狗看门才行!

这么想着,牛大力推开栅栏门,走入菜地。

菜地一边种了些蔬菜,另一边种着各色的花草,有妖艳,有普通,五颜六色,摆在一块显得极为的好看特别。

这段修建屋子的日子,牛大力深夜并没有闲着,总会上大罗山看看大蛇丸,大蛇丸也没让他失望,找了不少灵草。

如今菜地里种了不下于三十种灵草,以及各种普通的药草。

之前摆宴席时,就有不少村民疑惑为什么牛大力要种这些没用的野花野草,牛大力只是简单的回答,“俺觉得种在家里好看!”

不少村民听到这回答,都有些懵逼,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喜欢野花?不过还别说,大力家里种的花草与其他的野花不同。

后来,王青阳看着这些花,只说了一句,士子文人都喜爱鲜艳美丽的花,越鲜艳的花价钱越昂贵。

有人就不信了,花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王青阳淡淡回答,千金万两一盆花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些花大多数是极为稀有的花种,天底下只怕不出五指之数。

当场所有村民都震惊了。

不过听到后面,他们就有些讪讪然。

村长都说了,那些千金万两的花,天底下才几朵,又怎么会出现在牛大力家里,想来牛大力家种花也就是玩玩罢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牛大力家里种的都是天底下极为稀有的灵草!

别说千金,就算万金也有一大群人抢着要。

牛大力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三十株灵草,长势不错,按照这么下去,有些灵草一两年后就能结出种子,到时就能繁衍更多的灵草了。

其实种灵草哪有那么简单,尽管这些日子,看起来是大丫给灵草药草浇水,可对于灵草而言,这些井水根本没啥用处,最多只是让它们不至于渴死。

而之所以灵草会长得这么好,在移植的时候,没有死,全靠牛大力一手培育。

要知道每个成功的炼丹师,往往是一个不错的种地大佬。

在每个种地大佬看来,灵草就像女子一般,需要呵护,需要陪伴,开心时要陪着她笑,难过时陪着她哭,要经常夸赞她,你对她的好,她会感觉到了,时间往往能验证一切结果,也能见证人品,看透人心。

牛大力伸手轻轻抚摸一株灵草,那株灵草原本有些萎靡,在他轻轻抚摸之下顿时精神起来。

就这样,他连续抚摸了一下那些看起来萎靡的灵草,这些灵草无一不是瞬间生机勃勃。

“爹,吃饭了。”二丫稚嫩好听的声音传来。

“好嘞!”牛大力应了一声,站起身,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六月的天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顿时倾盆大雨,二丫有些无聊的趴在窗前,无聊的吹着从窗上滴落的水珠,大丫坐在桌前,文静的低头练着字。

李香兰坐在大丫一旁,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看向对面的牛大力,庆幸道:“今儿的雨下得还真大,还好前天,我们将屋子修好了,不然现在我们只能拿盆接水了!”

牛大力认同的点点头,要是在修建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这么场暴雨,起码屋子是又要重新修建一遍了。

“爹,娘,我的大飞,二飞,小飞还在外面呢?它们会不会淋到雨啊?”二丫扭头问道。

牛大力无奈,大飞二飞小飞是二丫给三只大母鸡取的名字,他有些搞不懂小孩子的脑回路,明明是只鸡,干嘛要取一个飞字啊?

难道二丫希望小鸡变飞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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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你爹给鸡搭的鸡棚结实得很,不会有淋到雨的。”李香兰知道二丫很喜欢三只大母鸡,安慰道。

二丫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撑着下巴,又望着窗外的大雨,显得很无聊的样子。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第二天,天空放晴,十里八村的孩子都赶着出去外面捡蚯蚓了,要知道下雨天爬出来的蚯蚓许多都很大,比平时挖的小蚯蚓要大上三四倍。

二丫昨日也整整无聊了一天,天色一好,顿时想着出去找小伙伴玩耍了。

对于这个爱玩爱吃的小女儿,牛大力倒是这是孩子天性,只是李香兰总埋怨他太过于溺爱孩子了,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

但每一次他都会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应付李香兰。

看着二丫出了院子,而躲在暗处里的何家四个小子,突然小跑到二丫身后,仿佛是护卫一般,牛大力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何家道谢了。

其实,他也不放心二丫一个小姑娘到处乱跑,可有何家几个小子保护,他倒是放心许多。

只是一次两次还行,可何家几个小子是经常保护二丫,就好比清富村那几个孩子找上门闹事那次,要不是何家几个小子,二丫只怕有危险了。

越想越觉得亏欠了何家一样。

可能何家觉得保护二丫只是件小事,可对于牛大力而言,什么大事都比不上二丫。

牛大力想了想。

上次,叶清羽想让他去衙门当差。

尽管他拒绝了,但叶清羽还是让他考虑几天。

要不将这好事介绍给何家?

何千湖是不行的,年纪大,去了衙门最多也只是做一些杂活。

可若是让何千湖的大儿子何重大去衙门呢?

年轻有干劲。

叶清羽或许看在养鸡的法子,以及王青阳的面子,相信会给何重大安排一个不错的职务。

101 买狗

这天,王石虎几人一起来到牛大力家。

由于昨日下了一场暴雨,山路湿滑泥泞,积水太多,并不好走。

所以,这次他们来找牛大力不是为了上山打猎的,而是闲着无聊,过来做客的。

李香兰给他们几人端茶倒水。

听说杨子前两天相中一户姑娘家,那家父母对杨子的印象还挺不错,可那家的姑娘却嫌弃杨子是个猎户,觉得猎户没啥出息能耐,这件事就这么吹了。

牛大力安慰杨子,杨子倒显得无所谓,可牛大力清楚杨子面上看似没事,心里说不定有多难过呢,毕竟那姑娘是杨子看中的人。

几人就坐在一块东聊聊西扯扯。

王石虎道:“对了,前些日子,我到镇里办了点事,刚巧遇到了刘掌柜,他询问我们这些日子为什么很少给他送猎物去?我和他说了,你最近要修建屋子,没时间上山打猎,等你屋子修建好了,一定将打到的猎物送到他那。”

“我想啊,他可能以为我们把猎物卖给其他酒楼了。”

王石虎口中的刘掌柜是鹳雀楼的掌柜刘富贵。

自从将猛虎卖给刘富贵以后,牛大力便将所有打到的猎物都卖给鹳雀楼,刚开始只是几只野兔野鸡啥的,随后是狐狸,猴子,羊,鹿,山猪不断的往鹳雀楼送去。

刘富贵也没得说的,在银子方面从来没少过他们,而且,刘富贵的收购价也比其他的酒楼要高上许多。

牛大力自然希望能和刘富贵长期合作。

直到晌午,牛大力留王石虎几人在家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便饭。

王石虎几人好一阵夸赞李香兰的厨艺,李香兰默不作声,淡淡笑着。

说真的,王石虎几人不羡慕牛大力是假的,李香兰温柔大方,容貌极好,又会做饭带孩子,哪个男人又不想娶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回家呢?

不过,想到牛大力是从野猪口里救下李香兰的,若是换位想一下,他们还真未必有牛大力这股不怕死的勇气,从野猪口里抱得美人归。

“嫂子是牛哥在野猪口里救出来的,后来嫁给牛哥,我们几个也是牛哥在野猪口救的,那我们干脆认牛哥做大哥吧!”杨子突然笑道。

李香兰闻言脸一红,王石东几人却是认同的点点头,他们几人的命还真是被牛大力救的,若是当时牛大力没出手的话,他们几人只怕都要死在野猪口里。

况且,这段和牛大力一块打猎的日子里,他们也看得出来,就算牛大力一人上山打猎也能打到猎物。

可牛大力偏偏还要带上他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明明出力最多的人,却从没独占任何一点好处,还将所有打来的猎物均分,就凭这一点,牛大力这个大哥,他们认了。

王石东,杨子几人年龄都比牛大力小,叫声牛大力一声“大哥”,到是合情合理,而王石虎和牛大力同年,细说起来牛大力比王石虎早生两个月。

小时候,王石虎经常让牛大力叫他虎哥,牛大力为人憨厚,可认定的事情就会倔到底,他觉得王石虎比自己晚出生两个月,应该是王石虎叫他哥才是,于是,两人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事吵架。

直到有一次,王石虎打猎的时候,不慎摔下山,是牛大力独自背着他下山找郎中。

要知道大罗山猛兽毒蛇遍地,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更何况还背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王石虎知道这一点,劝牛大力将他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让牛大力独自下山找村里人救他。

可当时的牛大力只是沉默许久,说一句,“俺不放心你!”

随后,默不作声,一步一步背着王石虎朝山下走去,不管王石虎怎么劝,牛大力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来。

好在,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自此之后,王石虎都喊牛大力为牛哥,因为在王石虎心底已经将牛大力认作是他大哥了。

对于王石东他们要认他做大哥,牛大力到没什么想法,不过是从牛哥的称呼,改为大哥罢了。

可他哪里知道王石东几人是真心将他当做大哥的。

吃完饭后,王石虎几人相继离去。

李香兰在院子水井旁洗碗,牛大力坐在门口处,呆呆的望着李香兰,李香兰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垂着头,脸颊绯红,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砰砰”加速乱跳。

大丫今日去了周木匠家看望干娘,只怕傍晚才能回来,而二丫那丫头不知跑到哪里野去了。

也就说,家里只剩下她和大力哥。

“香兰,俺觉得家里要填个碗,俺不在家的时候,他也能保护你们?”牛大力突然严肃道。

李香兰白皙的脸蛋“腾”的一下红了,她低垂着眸子,轻“嗯”了一声,纤细白皙的双手有些小紧张的攥紧。

牛大力激动的站起身,“你也同意啊!俺想了好久,才想要买几条狗来看家!”

(_)

李香兰怔了怔,道:“买狗?”

“是啊,俺不在家的时候,有它在家里,也能保护你们!”牛大力憨厚的脸庞认真的回答道。

刚才王石虎几人说得很有道理,如今李香兰这么好看,他家四周连个左邻右舍都没有。

若是以后他不在家,家里又遭遇个好色之徒,除非李香兰喊破喉咙,不然谁也发现不了他家出了事。

越想他越觉得有必要养几条狗。

“嗯!”李香兰淡淡的点头,低头用手快速刷着碗。

“那俺们明儿上镇里买条大狗回来。”狗是一种很讨人喜欢的动物,而且还很忠臣,想来大丫和二丫一定很喜欢的。

“嗯!”李香兰又轻嗯了一声,低头洗着碗。

牛大力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他怎么感觉李香兰突然变冷淡了?可能是错觉吧!

噗呲

某人嗤笑一声。

稍等

102 朋友,中秋快乐

次日清晨,他们乘坐着老柱叔的牛车到了镇里,对于天**玩的二丫而言,可激动坏了,恨不得将整个碎叶镇给逛个遍。

牛大力一家先去了布庄,这一次他们并不是来买布的,而是孙寡妇将一些荷包手帕托付李香兰拿到一家名为花锦阁的布庄卖。

花锦阁是碎叶镇一家很小的布庄,掌柜是一名年纪约莫三十多,颇有几分风韵的妇人,认识她的人都称她为顾娘子。

顾娘子和孙寡妇的情况相似,丈夫逝世,留下两个孩子让她独自抚养,但她比孙寡妇好上许多,起码她有丈夫留下的一些家当,在镇里开了一家布庄,养活两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或者同为寡妇的原因,顾娘子对孙寡妇颇为照顾,听说牛大力一家是孙寡妇叫来送荷包手帕的,很客气的迎接。

对于容貌极好的李香兰,却下嫁给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庄稼汉,顾娘子有些不可思议,她觉得以李香兰的姿色,就算嫁不入高门大户,也能嫁给有些田地的员外。

不过,看这对恩爱的夫妻,还有两个可爱讨喜的丫头,顾娘子也不会说一些拆散别人家庭的话来。

将荷包手帕交给顾娘子,顾娘子点算了一下银两,交到李香兰手中后,牛大力一家离开花锦阁。

“香兰,家里有俺,你不用绣东西拿去卖银子!”牛大力怜惜道。

“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绣些物件打发一些时间。”李香兰盈盈一笑。

牛大力语塞,心里无奈,想了想,道:“要注意歇息!”

李香兰脸微微一红,垂着眸子,抿嘴笑着,笑得格外甜蜜。

随后,他们往集市里走去。

人们最喜欢逛早市,街道两旁都是摊贩,卖各种物件的都有,街道中来来往往的行人挤得水泄不通。

牛大力一家在集市里逛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卖小狗的摊位,大丫和二丫不禁有些失落,牛大力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小脑袋,安慰了几句。

“镇里买不到,咱们回村里看看,谁家的狗生了小狗,俺买几只小狗回家养!”

昨晚,他跟大丫和二丫说家里要养小狗,这两丫头可是高兴坏了,毕竟,小女孩都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大丫很听话的轻嗯一声。

二丫嘟起小嘴,小脸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买不到小狗,牛大力一家也只能打道回府了,不过,牛大力还是在集市里买了些小女孩喜欢的头绳给大丫和二丫。

“这不是大力吗?”

在卖头绳的摊位上,一道圆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牛大力回过头,一个肥胖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他笑道:“原来是刘掌柜啊,还真巧!”

刘富贵那满是肥肉的脸,笑起来小眼睛都看不见了,露出一条缝,他身后跟随着两个小厮服侍的少年。

此刻,刘富贵心底压抑不住的激动。

要知道第一次和牛大力交易时,他瞧见猛虎的箭伤,就隐隐猜测出牛大力身手不简单,这才以高出市场价的一倍收购了牛大力猎杀的猛虎,打算能和牛大力交好,让他以后有猎物就卖给鹳雀楼。

果然,牛大力没让他失望,隔了两三天,便猎杀了好些野鸡野兔。

只是刚开始刘掌柜还比较镇定,可后来猎物越来越大,不是狍子,就是鹿,连山猪也往鹳雀楼运来,他从之前的镇定变为震惊,又从震惊转变为压抑不住的喜悦激动。

那段时间,由于他们鹳雀楼有大量的野味,碎叶镇里不少的富贵人家都往他们鹳雀楼来,逐渐的连一些外镇的富家公子哥也过来品尝。

要知道像他们这种酒楼,一般人可消费不起,能消费得起的也不在乎那十几两银子,于是,他们鹳雀楼生意越来越好,赚了不少的银两。

反观,和他们鹳雀楼比肩的黄雀楼却门庭冷落,都快闲得拍不苍蝇了。

若不是后来牛大力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继续大量往鹳雀楼送猎物,让黄雀楼有了些许喘气的时间,只怕如今黄雀楼继续拍苍蝇。

刚开始,刘富贵以为牛大力是将猎物卖给其他酒楼了,在碎叶镇能收购牛大力那么多猎物的酒楼客栈,也只有他和黄鹤楼两家。

后来,他又打探出一个不得了的消息,黄鹤楼大少爷竟然是牛大力的妹夫,这让他有些搞不懂了。

黄鹤楼东家和牛大力是亲戚关系,那之前为什么牛大力还将那么多猎物卖给他一个外人?

有了这疑惑,刘富贵立即让人探听消息。

最后得知牛大力一家在老牛家凄惨的遭遇,又在镇里遭牛金玉羞辱,顿时让他目瞪口呆了。

不过,这对他而言,却是好事。

只要牛大力和老牛家关系差,那么牛大力就会将打来的猎物卖给他们鹳雀楼。

牛大力简单的和刘富贵介绍了一下李香兰,和两个丫头。

刘富贵一见到李香兰的容貌,直夸牛大力真幸福,那带着男人都懂的笑容是什么鬼。

随后,又夸起大丫和二丫。

还别说,若不是牛大力亲口说这两闺女是他的,刘富贵都要怀疑这是哪府出来的小姐了。

“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忽然,刘富贵沉重道。

牛大力疑惑的看向他。

“还好两闺女,没随你!”刘富贵拍了拍牛大力的肩。

噗!

这是间接讽刺他平平无奇?

不过,牛大力也不得不承认刘富贵的话说得没错。

这就叫做话糙理不糙。

“听说你新屋刚修建好,我没去祝贺一下,实在不该,这是给两个小的见面礼。”刘富贵将腰间的两块玉佩取下,交给大丫和二丫。

“我们不能收!”大丫赶忙拒绝道。

二丫见姐姐没收,她也不收,而且,爹爹说了,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

“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物件,我们怎么能收?”李香兰赶忙推辞道。

刘富贵就不爱听这话了,一番大道理,什么长者赐不可辞的说法,说得李香兰两口无言。

最后还是牛大力让收,李香兰这才为难的让大丫和二丫收下刘富贵的见面礼,大丫和二丫也很有礼貌的道谢。

刘富贵不得不感慨牛大力夫妻会教孩子。

103 小黄小黑

一番客套后,刘富贵得知牛大力一家是打算来镇里买小狗的,可惜没买到,他顿时笑道:“这事还不简单,我那刚好有几只小狗,你们要就给你。”

“真的?”二丫明亮的大眼睛闪亮亮道。

大丫也看向刘富贵,相比刘富贵送的玉佩,她貌似更喜欢小狗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香兰有些难以为情,之前收了刘富贵的见面礼,如今还要人家的小狗。

“跟我客气什么!不就几只小狗,又值不了几个钱。”刘富贵摆摆手,相比和牛大力搞好关系,几只不值钱的小狗又算得了什么。

牛大力可是清楚刘富贵是干什么,若是让两闺女知道那些可爱的小狗是别人口中的肉时,心里难免会留下不小的阴影。

“那俺跟你去取小狗,香兰,你和孩子在这里等俺!”他看向李香兰说道。

李香兰心中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二丫撅起小嘴,她还想跟去看看小狗长什么样子的呢?

刘富贵略微思索了一下,顿时明白牛大力的意图,笑道:“大兄弟,那些小狗是我后院养的大狗前些日子生的。”

牛大力一听这话,知道是他想差了。

刚刚他还以为那些小狗仔是一道菜呢。

随后,他们同和刘富贵一同朝鹳雀楼走去。

刘富贵有一搭没有搭和牛大力说着话,牛大力清楚刘富贵是想和他谈猎物的事情,只是不好直接进入正题,这才没话找话说。

“哈哈,不瞒大兄弟,自从有你打来的猎物,我鹳雀楼可是越来越红火了,连周边镇子的人也过来品尝我鹳雀楼的野味。”刘富贵笑道。

正题来了。

“那是好事啊!”牛大力应道。

“是啊,我可是希望大力兄弟能打更多的猎物。”刘富贵道。

牛大力自然明白刘富贵的意思,这是希望他快点打猎物往鹳雀楼送去,他点点头,“过两日,俺就会和石虎他们上山打猎,保管给掌柜打头大猎物!”

刘富贵脸上一喜。

他就是等牛大力说这话。

一路上,刘富贵也并没有隐瞒,将黄雀楼生意惨淡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见牛大力一家对黄家的事情丝毫不在意,让他更加确定两家的关系极为不好。

到了鹳雀楼,刘富贵邀请牛大力一家进里面坐坐,牛大力点点头,一家跟随在刘富贵身后来到一间厢房里。

鹳雀楼是碎叶镇数一数二的酒楼,里面装修精致华美。

李香兰神情淡然,这不由让刘富贵多看一眼,大多数村妇第一次进入这里不说震惊,起码拘谨还是有的,可李香兰却显得极为淡定。

而大丫和二丫由于年纪小,倒没显得紧张拘谨,反而很是好奇。

坐在桌前,刘富贵和两名店小二低声说着几句话,那两名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大丫和二丫跑到窗口前,惊呼出声,“娘,这里好高啊!下面有好多人!”

“小心掉下去。”见两闺女趴在窗口前,李香兰赶忙训道。

“我们知道!”两丫头甜甜笑道。

这时,之前一名出去的店小二推门而入,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茶壶。

“走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先坐坐喝口茶水。我让人去将那些小狗带过来。”刘富贵倒了四杯茶,笑道。

牛大力刚好口有些干,拿起一杯茶喝了下去,李香兰也品尝了一下茶水,两人尽管对茶叶没有什么研究,但也能品尝得出这茶和普通的茶叶有些不同,想来价值不菲。

坐了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两名店小二将两只小狗抱了过来,这两只小狗毛色各不相同,一只黄,一只黑。

大丫和二丫一见到两只可爱毛茸茸的小狗就喜欢至极,一人抱着一只小狗抚摸,笑得格外的灿烂。

尽管刘富贵说不收钱,但牛大力还是象征的塞了些钱给刘富贵后,带着李香兰三人离开。

刘富贵将牛大力一家送到门外,在鹳雀楼对面是一家首饰店,牛云茹和牛金玉正在挑选着首饰,牛云茹抬眼,正好瞧见牛大力一家从鹳雀楼里出来。

“小姑,那不是二伯一家吗?”牛云茹拉了拉牛金玉,指道。

牛金玉看去,见刘富贵竟然满脸堆笑的和牛大力谈话,她眉头皱起,这段时间来,鹳雀楼不知从哪弄来不少野味,吸引了镇里不少富户去鹳雀楼,让黄雀楼里的生意变得很不好,她婆婆没少因为这事砸东西。

听说牛大力的猛虎就是卖给鹳雀楼的,随后鹳雀楼就有不少野味,她公公就怀疑鹳雀楼的猎物是不是牛大力打的。

此时,瞧见刘富贵对牛大力这么客气,她不禁更确定了几分。

“小姑,镇里谁不知道我们黄雀楼和鹳雀楼不对付,二伯他们还跟鹳雀楼的人走这么近,他们怎么能这样?”牛云茹做出一副很是伤心的模样道。

牛金玉眉头皱得更紧,若是鹳雀楼的野味真和牛大力有关系,那牛大力也太不是东西了,有野味居然不卖给黄雀楼,而便宜外人。

“真不是东西!”牛金玉冷哼一声。

牛云茹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

从镇里回来,已经是快到黄昏。

牛大力提着从镇里买来的物件放入屋里,李香兰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家里如今多了两只小狗,突然显得热闹了起来,两个丫头给这两只小狗取了个小名,黄毛的叫小黄,黑毛的叫小黑。

嗯,名字依旧是易懂易记。

两只小狗也很喜欢大丫和二丫,在院子里追逐着两个小丫头,弄得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咯咯”小女孩的嬉笑声。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牛大力双眼猛地睁开,扭头看了熟睡中的李香兰一眼后,悄无声息的爬下床,推门而出。

门不声不响的合上,却在这时,床榻上熟睡的李香兰微微睁开双眼,回头看向合上的屋门。

“大力哥真傻,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李香兰朱唇渐渐勾起一抹漂亮的幅度,随后

“只是大力哥太辛苦了,白天要打猎,晚上还要跟道长学本事!”李香兰叹了口气,“嗯!明儿的补药要加点量!”

正在急速朝大罗山奔去的牛大力突然一冷,他喃喃道:“奇怪了,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寒冷?”

……

104 俺帮你炼化形丹

牛大力并不知道他夜里上山的事情早被李香兰知晓,此时他身形矫健,进入大罗山内,气势散出,隐藏在黑夜中的黑影的亡命而逃。

进入大罗山深处,停在树干上等了片刻,耳边传来一阵响声,牛大力扭头看去,只见大蛇丸缓慢滑行过来。

这段时间来,大蛇丸没少吞服灵兽丹,如今大蛇丸的体型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不知大上多少倍。

牛大力和以往一样坐在大蛇丸头顶后,大蛇丸扭动着蛇身朝一处地方而去。

夜风轻轻吹拂着周围的树木摇曳着,大蛇丸带着他去了三处地方摘灵草,见大蛇丸暗示他跳上它的脑袋,想来还有灵草,牛大力二话不说又跳了上去。

又行了好一段路,牛大力轻“咦”一声,坐直身子,仔细望着远处,远处波光粼粼,皎洁的明月倒映在水面。

“瞧面积,应该是处泉水。”

牛大力不以为然,山里不缺泉水,溪流,可当要靠近泉水时,一股浓郁的灵气顿时铺面而来,他神情蓦然一变,登时朝那处泉水激射而去。

大蛇丸眼神迷糊,望着牛大力的背影。

“嗖!”

牛大力身影瞬间出现在泉水旁,这处泉水不大,但泉水周围的灵气比二十米外更加浓郁精纯。

他蹲下身,双手伸入泉水中,捧起水喝了一口,泉水清甜可口,让人喝上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果然没错!”牛大力激动了,“这是一处灵泉!”

天地间灵气并非均匀分布的,有些地方灵气极为浓郁,有些地方灵气却相当的稀薄,灵气浓郁的地方被武者称为灵地,而此泉水正好处于灵地中,时间久了,泉水渐渐从极为普通的清泉转化为充满灵气的灵泉。

灵泉的作用极多,不管是武者还是妖兽长时间饮用,对自身修为有一定好处。

当然,灵泉更重要的作用是培育灵草,用灵泉浇灌灵草,有催促灵草快速生长的作用。

前世,为了一口灵泉争夺的门派家族不在少数。

只是让牛大力没想到的是竟然被他发现了一处灵泉,不过想想就了然了,这里的天地灵气可是比斗武大陆上更加浓郁,有灵泉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处灵泉有没有泉眼石?!”

所谓的泉眼石是位于灵泉泉眼中孕育了数百上千年所产生的灵石,这颗灵石是整个灵泉的精华之处,其内蕴含着灵气更为精纯。

只是并非所有灵泉都能孕育出泉眼石,其还需要一个契机,那就是灵泉必须处于灵地的中心处,也是灵地的灵眼中,不然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灵泉。

想到此处,牛大力二话不说,脱掉身上的衣衫,跳入灵泉中,向水底流去。

如今是大夏天,夜里会显得十分闷热,但在阴凉的山中,夜风呼呼的吹着,只会觉得冷意十足,更何况还是清凉的水里。

刚进入泉水中,牛大力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冷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外面即使是黑夜,但水里却是亮如白昼,这要归功于灵泉周围的萤石。

牛大力憋着气,四处游动,眼神快速扫地水底。

一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水藻,时不时还有数群小鱼儿游来游去。

这群小鱼儿大多数只有小拇指大小,是那种长不大的小鱼。

油炸,味道会更香更脆!

 ̄ ̄

等等,貌似弄错重点了。

一般而言,泉眼石在灵泉中心处,牛大力用手拨开水藻,四处寻找了起来,他能感觉得出这里灵气十分浓郁。

很快,一颗蓝色的石头吸引住他的目光了,牛大力笑道:“终于找到了!”

将泉眼石从灵泉眼扣了出来,迅速往岸上游去。

灵泉失去泉眼石并不会变成普通的泉水,因为灵泉的形成是靠灵地,只要灵地的灵气不消失,灵泉是不会消失的。

或许在过个数百上千年,这处灵泉会再次孕育出泉眼石。

反而泉眼石会随着使用时间,灵气渐渐减少,直到变成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头。

“噗”

从水中冒出,牛大力快速游到岸上,此刻大蛇丸已经在灵泉旁等待着。

“嘶嘶!”见牛大力光着身子上岸,大蛇丸歪了歪脑袋,好似在打量牛大力。

尽管大蛇丸是一头野兽,看他的目光不会有什么想入非非,但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牛大力还是浑身不自在,他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了上去。

“嘶嘶!”却在这时,大蛇丸甩动蛇尾,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牛大力的肩头,随后指向灵泉右侧。

牛大力整理好衣衫后,扭头看去。

在灵泉右侧有好几株色彩鲜丽的灵草,对于灵泉旁生长着几株灵草,他并没有感觉得有多么稀奇,更何况和手上的泉眼石相比,灵草会逊色一些。

不过,有胜过无。

将那几株灵草连根带土挖了出来后,牛大力拍了拍大蛇丸,笑道:“大蛇丸,这次你可帮了俺一个大忙啊!”

就算发现这里有灵泉,灵泉还对人有好处,可他不可能大老远从杏花村跑过来这里打水喝。

可若是有泉眼石就不同了,泉眼石是灵泉日积月累形成的精华之心,其蕴含的灵气之浓,足以让普通的泉水转化为灵泉。

只要将手上这颗泉眼石丢入他家里那口水井中,以后他们一家四口不仅能经常喝到灵泉,还能用灵泉洗澡。

“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泉眼石的价值放在斗武大陆上,那可是连武宗武帝都要争抢的宝贝,若是用几个低级灵兽丹打发大蛇丸,牛大力良心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牛大力皱眉思索片刻,看向大蛇丸承若道:“大蛇丸,你们大多数妖兽穷极一生不外乎化形成人,若是以后有机缘让你找到化灵草,俺帮你炼制化形丹!”

或许是因为化形丹是神级丹药的原因,有一种灵草,他无法用其他灵草代替,那就是化灵草,也是最关键的灵草。

当然,炼制化形丹的炼丹宗师,整个大武大陆不超五指之数,而且成功率还极低。

而他张谋仁就是五人中炼丹水平最高的人。

当年,狐族女皇为了找他帮忙炼制化形丹,还承若一旦炼成,让她做什么事都成。

整个斗武大陆谁不知道狐族女妖是最为性感妖艳的,披发,狐耳,赤脚,各个容貌美丽妖娆,尤其是号称斗武大陆十美之一狐族女皇,那魅力就不用多说了。

这么好的机会!

大家都懂的!

(e)

所以。

他让狐族女皇cos涂山雅雅。

105 大罗山有龙

大蛇丸有些许灵智,但还是无法理解所谓化形丹是何物,不过牛大力说的话,貌似很厉害的样子,顿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对于大蛇丸能不能听得懂他的意思,牛大力丝毫不在意,既然他承若过给大蛇丸炼制化形丹,那么他就一定不会食言。

“放心,就算找不到化形丹也没事,大不了氪金也给你氪成大妖!”

妖兽修炼到大妖便可化为人形,不过那是一段很漫长很漫长的岁月,当然,有他这个斗武大陆第一炼丹师在,那都不是问题。

将泉眼石揣入怀里,牛大力和大蛇丸道了声别后,身形朝山下纵身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蓦地出现在院子里,此时距离清晨还有一个时辰,院子里显得格外的静寂。

大丫和二丫太喜欢两只小狗了,说什么要培养感情,将小黄和小黑抱进屋里睡觉,所以原本买来看家的小狗并没有在院子里。

牛大力并没有想太多,径直走到水井旁。

此刻,水井中有两条肥美的鱼儿正在水里游动,见到他蓦地冒出鱼头,不断朝他张了张鱼嘴,好似等待牛大力喂食一般。

若是将泉眼石放入水井中,这处水井里的水会被泉眼石中蕴含的精纯灵气所融合,渐渐转变成灵泉。

而水井里的两条鲤鱼也会受到灵气的影响所有改变,灵泉有助于人修炼,自然而然也能帮助任何生物修炼。

所以嘛,这两条鲤鱼也有一定可能修炼成妖。

至于鱼能不能化龙,牛大力还真没见过,或许鱼化龙的难度比较大吧,反正前世,他见过大多数化龙的妖王,都是蛟。

不过,人鱼,他倒是见过不少。

在斗武大陆上,一般有些势力实力的武者为了显示自己尊高的身份,都会有两三个女妖侍女,而狐族和人鱼族的女妖是比较受众武者所喜爱的。

狐族女妖性感妖艳。

穿着侍女的服饰会更显得诱惑。

现在想想看,貌似前世不少武者大佬都是女仆控啊!

而人鱼女妖,尽管是半人半鱼形态,与人有所不同,但人鱼女妖有一双巧手,以及一张甜美的小嘴。

想想看。

在夜黑风高的屋里,一双巧手轻快的撩拨着琴弦,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柔声唱着“小白兔白了又白”,那感觉会很美妙吧。

这一点,对于以性感著称的狐族女妖无法办到。

当然,有一点人鱼女妖也比不过狐族女妖。

因为人鱼女妖没有下身。

所以,有一些事情人鱼女妖是无法完成了。

没有腿和兽尾。

那怎么cos兽耳娘啊?!

等等!

前世因为修炼,到底错过了什么。

_| ̄|●跪了。

想归想,牛大力将手中的泉眼石抛入水井中。

“噗通”一声,溅起一道不小的水花,蓦然惊吓到两条优哉游哉的鱼儿,往水底游去。

“你们能不能修炼,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机缘了!不然,你们和红烧鱼只差一个红烧。”

要知道像这种一没灵智,二没血脉传承的普通野兽能否修炼纯属靠机缘。

不过普通野兽修炼的几率也有高有低,比如狐狸,狼,熊,虎之类的野兽,大概有个几万分之一。

可是像鱼这种脑容量极低的生物,能修炼的概率只怕在百万分之一。

只是嘛?!

被灵泉滋养的鲤鱼,味道应该会不错!

他改天是不是要多抓些鱼养在这口灵泉里?

但是这想法很快被牛大力给打消了,之前养这两条鱼是为了清洁水井里的浑浊物,若是养太多鱼,这水井也会变得很不干净。

随后,牛大力将从大罗山弄来的灵草种植在菜地里。

如今菜地里种了不少的灵草药草,对于不认识它们的人,多一株少一株,还是很难发现的。

第二天清晨,李香兰和往常一样早起做饭,等早饭做好后,将两个丫头,以及牛大力喊起来吃饭。

由于忙活了一晚上,牛大力早上显得无精打采,这让李香兰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必须要给大力哥补一补身子骨。

大概是才将泉眼石放入水井的缘故,水井还未彻底变成灵泉,李香兰和大丫,二丫并没有发生早饭与以往不同,但牛大力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手中的白粥里蕴含着一丝灵气。

下晌申时初,牛大力和王石虎七人各自带着家伙事在大罗山上打猎,此时他们已经收获满满,每个人肩头都扛着些猎物。

“不愧是大哥,一出手,一个顶两!”杨子笑道。

“什么一个顶两,是一个顶十个!”王石东反驳道。

王石虎等人点头赞同,之前牛大力修建屋子的时候,没时间和他们上山打猎,而那时打到的猎物没有此时的十分之一。

“听说大罗山出现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忽然,平时比较沉默寡言的大金开口说道。

“我觉得有些玄乎,龙那等神物哪可能出现在我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王石虎不信道,他打猎也有不少年了,压根就没瞧见过什么龙。

“不可能吧!我听说有不少人都见到龙了。”杨子严肃道。

牛大力听着王石虎几人说起最近在十里八村疯传的传言,那就是大罗山上出现龙了。

其实这传言,他也听说过。

刚开始是一名采药人在悬崖上远远见到一条水龙从水里冲出。

那采药人吓得赶紧回村将这消息告诉其他人,可人们都不信他的话,都以为采药人是将大蛇给看成龙了。

只是后来,又有一人见到龙,那人是一名猎人,和第一个见到龙的采药人压根不认识,而且他们两人的村子又隔得太远,根本没有串通的可能性,这又惊起不小的震动。

第一个说见到龙,可能看错了,可第二个人也这么说,尽管还是不信的人居多,但关于龙的传言渐渐在十里八村口口相传。

当然,牛大力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之前两个见到龙的村民极有可能见到是大蛇丸,如今大蛇丸在这段时间吞服了不少的低级灵兽丹,体型庞大了不少,人在大蛇丸面前,如同人面前的小老鼠般。

所以,当大罗山上出现龙的传言时,牛大力就让大蛇丸不要在大罗山边缘活动,让它尽量往大罗山深处去,这样能遇到人类的可能性也会降低不少。

“大哥,你说大罗山真有龙吗?”突然,王石东看向牛大力问道。

王石虎几人也看他。

“俺觉得那应该是条大蟒吧!”牛大力说道。

确实,大蛇丸距离成龙还差得极远,在真正的龙面前,大蛇丸如同蝼蚁那般,如今大蛇丸最多算是头大蟒,想成为龙,必须成蛟,蛟遇雷劫才成龙。

“可是蟒蛇有那么大吗?听那些见过龙的人说,那龙可是几十丈长。”杨子用手夸张的比划出龙的庞大道。

“好了好了,有时间说这真真假假的事,咱们都将猎物送去镇里了。”王石虎依旧不相信有龙的存在,不耐烦道。

王石东六人觉得有道理,只要不妨碍他们打猎,就算有龙,也不关他们的事。

一时间,众人又喜笑颜开了起来。

他们这次上山打了不少猎物,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106

下晌酉时初,牛大力他们下了山后,王石虎和杨子,天胡三人负责将猎物送到镇里,牛大力背着弓箭,一手抓着两只野兔的耳朵回家。

此刻,院子里有三个小丫头正在逗弄着小黄和小黑,其中一个身子瘦弱的小女孩特别显眼,牛大力认识这瘦弱小女孩是孙寡妇的闺女,叫秀儿,和他两个丫头关系很是要好。

“爹爹,你回来了!”见到牛大力进来,大丫和二丫兴奋的跑了过来,两只小狗跟在她们身后。

“大力叔!”秀儿礼貌的喊道。

“你娘有没有过来?”牛大力问道。,

“我娘也过来了,和兰姨在屋里刺绣!”秀儿模样有些紧张道。

牛大力点点头,自从他们分家后,孙寡妇一般会过来请教李香兰绣活,李香兰绣活好,在牛家时,牛家一大家子人的衣裳都是李香兰一针一线缝的。

古代女子赚钱的方法极少,而刺绣就是她们为数不多来钱的方法之一。

孙寡妇自丈夫逝世后,就是靠着李香兰偷偷教给她的绣活,没日没夜的绣,这才养活母女两人。

后来,他们修建屋子,孙寡妇倒是不常来了,反而是李香兰带着大丫和二丫时常去孙寡妇那里刺绣。

他不介意李香兰和孙寡妇走得近,古代对女子原本就很不公平,那更别那些丧夫的寡妇们了。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那种长得极为好看的妇人,容易引起旁人背地里私语议论,说长道短。

男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们,女人会用嫌弃偏见的目光审视她们。

或许别人对寡妇有些忌讳偏见,但牛大力却没有这想法。

不过,比起其他村子,他们杏花村对寡妇算是不错的了。

王青阳处事公正,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抱有偏见,可在别的村子就不一样了,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将一个寡妇逼死,浸猪笼比比皆是。

更何况,孙寡妇为人心直口快,和李香兰软绵的性子合得来,而且在分家时,还为了他们一家说话,将钱婆子气得半死。

所以,对李香兰帮衬孙寡妇,牛大力倒是没意见。

“爹爹,你又打到野兔了!”见到牛大力手中的野兔,二丫小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牛大力觉得好笑,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是啊,今晚叫你娘炖兔肉汤吃,要不要?”

“我喜欢吃红烧兔肉!”二丫声音甜甜道。

一旁的秀儿表情羡慕,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牛大力手上的野兔,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她的这副模样,自然被牛大力发现了,他举起兔肉,笑道:“秀儿也想吃?”

“我家里还有野猪肉呢!”秀儿顿时摇摇头。

野猪肉?

该不会上次他打的野猪吧?

也对,单靠孙寡妇那微薄的收入也只能勉勉强强养活两人,这还得省吃省穿。

牛大力心里一叹,直接将手上的野兔肉交到她手上,笑道:“刚好叔有两只野兔,一只拿回家叫你娘煮给你!”

秀儿看着手中的野兔,有些不知所措。

“秀儿,我爹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大丫劝道。

“是啊,兔肉特好吃了!”二丫小脑袋点点头道。

秀儿面色犹豫,其实她心底也想吃兔肉,家里的野猪肉尽管还能吃,但又硬又干,要咬很久才能咽下。

“秀儿,快将野兔还给你大力叔。”

却在这时,孙寡妇和李香兰从屋里走了出来,院子发生的事情,孙寡妇自然听见了,顿时喝道。

秀儿垂着小脑袋,将野兔递给牛大力,牛大力可没接,而是看向孙寡妇,道:“这是俺的心意,叫你们拿着你们就拿着,客气啥!”

“是啊,孙姐,大力哥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我们一家也吃不了两只野兔。”李香兰知道孙寡妇家里的情况,劝道。

孙寡妇很少接受别人的好处的,尤其是男人,在她看来,无事献殷勤,非贱即盗,可牛大力一家就不一样了,一家都是老实人,不像别人满脑子坏心眼。

一番推却后,孙寡妇还是勉为其难收下野兔肉,和秀儿回家了。

李香兰叹息道:“孙姐真不容易。”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貌似以前在老牛家的生活比孙寡妇还不如呢。

第二天上午,孙寡妇一早就送来一些野菜,尽管不值多少钱,但也是孙寡妇的心意,李香兰也没客气,便收下这些野菜。

107 是个老实的汉子

随后几天,牛大力隔三差五就会和王石虎等人一起上山打猎,没事的时候就照看一下灵草,如今水井彻底和泉眼石交融,变成了一口灵泉。

用灵泉浇灌的灵草长势特别好,连旁边的蔬菜也跟着长得比之前的更加青翠。

不仅是植物,连家里养的鸡和两只小狗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小黄和小黑显得特别有灵性,不仅讨大丫和二丫的喜欢,有时还给人一种听得懂人话的错觉。

有一次。

小黑在屋里撒尿。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狗拉尿,两狗挨训。

当时,生气的二丫双手叉着小腰,小嘴滔滔不绝的训着小黄和小黑。

两只小狗被训得一副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

大丫心里不忍,为两只小狗说话,二丫只说了一句,“姐,你别为它们说话,现在它们敢在屋里撒尿,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在屋顶放鞭炮啊!”

牛大力听到这话,差点摔了个跟斗,他很想说,闺女,这是狗,不是人啊!它们没那本事上屋顶放鞭炮。

可后来,让全家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小黄和小黑自从被二丫训了一顿后,大小便都往外面树下跑,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懂得用土将粪便埋了。

对面全家人的目瞪口呆,二丫却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

牛大力和李香兰都被二丫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逗笑了。

“读了这么多书,你也就记住这话了!”大丫笑着白了二丫一眼。

好在,李香兰三人并没有多想,毕竟在许多人眼里狗原本就是有灵性的动物,也是可靠忠实的朋友。

可牛大力清楚得很,小黄和小黑之所以这么有灵性要归功于喝了灵泉。

要知道狗尽管是有灵性的动物,但在没训练以及引导下,根本不可能自主去外面解决大小便,还懂得将粪便埋起来。

由于这段时间,李香兰经常用灵泉做饭吃的原因,不管是李香兰,还是大丫和二丫并没有发现水井里的水,味道发生了某些变化。

不过,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吃得比平时多了两碗饭。

又过了两天。

这一天上午,牛大力在给灵草浇水,李香兰在屋里教大丫和二丫读书识字,小黄和小黑无聊的趴在她们旁边睡觉。

叶清羽在王青阳的陪同下,来到牛大力家。

见到一个憨厚的壮汉竟然在菜地里养花,叶清羽神情有些怪异,但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句,牛大力是个胆大心细的汉子。

“大力,你看是谁来了?”王青阳朝院子里的牛大力喊道。

“村长,叶大人,你俩咋来?”牛大力有些意外道。

望着憨厚老实的牛大力,王青阳苦笑,别人见了叶清羽别说有多慌张了,可牛大力除了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就没别的了。

叶清羽倒是挺欣赏牛大力这种憨厚劲,感觉和这种人在一块,会显得格外轻松。

牛大力将王青阳和叶清羽迎进正屋里,一进屋就见到李香兰在教大丫和二丫识字,叶清羽点了点头,普通人家很少会让女子识字,从这一点他又高看牛大力一眼。

李香兰可是认识叶清羽的,神情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忙起身,施礼道:“见过大人!”

大丫和二丫站在李香兰身后有模有样的施礼

“无碍无碍!”叶清羽示意李香兰三人别紧张。

李香兰清楚叶清羽是来找牛大力谈事情的,顿时向王青阳问好后,带着大丫和二丫出屋准备茶水去了。

叶清羽笑着对牛大力,赞叹道:“你那养鸡的法子果真不错,我让不少村子都用了你的法子后,鸡不仅养得肥,还很壮实。”

今日,他原本就是过来巡视周遭的村子养鸡养得如何。

一路巡视下来,所有用过牛大力那养鸡法子的村子,都将鸡养得挺肥挺壮的,看着那些村民笑得眉开眼笑,不禁感染了叶清羽心中喜悦起来。

他有何尝不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尽管还有些村民不敢使用蚯蚓喂鸡的法子,但他相信迟早蚯蚓养鸡会慢慢普及整个开原县的。

所以,他特意过来肯看想出蚯蚓养鸡法子的牛大力。

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俺也没做啥事,全是叶大人的功劳,要不是叶大人,他们也不会用这法子!”

叶清羽还真没想到牛大力会这么说。

这种话若是在其他人口中说出,有种小人谄媚的感觉。

可从牛大力口中说出,淳朴的脸庞,以及憨厚的声音,非但没有那种谄媚拍马屁的感觉,反而听得格外舒坦。

“大力就是这样,憨厚老实,有好处只会想着他人,从不邀功!”王青阳摇摇头叹道。

牛大力知道王青阳说这话是照顾他,想让叶清羽记住蚯蚓养鸡的法子是他牛大力的功劳,想让叶清羽记住他的好。

他心里一暖,却也没说什么,只要心里知道就行。

叶清羽点点头,“上次我让你到衙门当差,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

“叶大人,俺年纪都这么大了,去衙门也帮不了叶大人什么忙,俺打算让俺一个晚辈去衙门帮大人的忙!”牛大力憨厚道。

“嗯?”叶清羽抬眼看着牛大力,“你打算让谁去衙门当差?”

换做其他人这么说,他会认为那人是在借坡上驴,但牛大力说出来,他不会这么认为,反而会认为牛大力是应了某人所托。

“那孩子叫何重一,好像十二三岁吧,很不错的孩子!”牛大力道。

刚开始,王青阳听牛大力说让别人去衙门当差时,他第一反应是老牛家,心里还叹息一声,只是当牛大力说出“何重一”的名字时,他怔住了。

或许叶清羽不知道何重一是谁,但他却清楚得很。

对于王青阳惊讶的模样,叶清羽很是好奇,低声询问王青阳,在了解何家是杏花村最穷的一户人家后,他也有些惊异。

从王青阳口中得知何家和牛大力一家没任何亲戚关系,那为何牛大力会推举何重一?

牛大力看得出叶清羽和王青阳的疑惑,挠了挠头,笑道:“俺修建屋子的时候,那孩子来过俺家做短工,俺觉得那孩子不错,一定能帮大人的忙!”

就因为觉得那孩子不错?

叶清羽呆了呆,最后无奈摇头,果然,老实人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不过,既然牛大力这么看好何重一,他也不介意一用!

王青阳沉默了一回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听说何家几个小子特别照顾二丫,甚至上次清富村的孩子过来杏花村打二丫时,要不是何家小子在,只怕二丫那时就被清富村的孩子给打了。

心中又感叹了一把,并没有立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叶清羽。

叶清羽衙门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并没有待多久,答应了让何重一到衙门当差后,便起身离去了。

走出牛大力家,王青阳将在屋里的猜测告诉了叶清羽听。

叶清羽听说牛大力之所以会推举何重一上衙门当差,是因为何家几个小子经常帮助他家丫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最后感叹了一句,“果然是个憨厚的汉子!”

与此同时,等叶清羽和王青阳离开后,李香兰从屋外走了进来,看向牛大力问道:“大力哥,叶大人有没有答应让重一那孩子到衙门当差?”

其实让何重一到衙门当差,牛大力就询问过李香兰意见,李香兰觉得何家日子过得挺艰难的,而且何家几个小子也挺照顾二丫那疯丫头,所以,对于牛大力想让何重一到衙门当差,到是没什么意见。

“当然!俺可是拍了叶大人一顿马屁呢?他哪能不答应!”牛大力拍拍胸脯道。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李香兰白了牛大力一眼,就大力哥那憨厚老实的性子,开口没得罪县令算是不错了,还拍马屁,这怎么可能!

牛大力也很无奈,有时候,长得太憨厚老实也让烦恼。

108 向日葵

晌午,牛大力一家围在一块吃着午饭,午饭很简单,两碟小菜,一盘酱油焖肘子,一小盆蛋花汤。

刚开始李香兰做饭还有些节俭,不是面食,就是白米饭配咸菜,可随着家里一天比一天好后,李香兰也渐渐改善伙食。

毕竟,大力哥有句话说得没错,大丫和二丫跟着他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家里变好了,自然不能再让两个闺女受苦了。

牛大力笑着给大丫和二丫碗里各放了个肘子,大丫和二丫甜甜道:“谢谢爹!”

李香兰眼眸中满是柔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力哥,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

“嗯!吃完饭后,俺上山砍些柴火回来。”牛大力点点头。

“爹,我也要去!”二丫赶紧抹了一下小嘴边的米粒,小脸积极道。

“你不能去,你的功课还没做完!”李香兰严肃的看着二丫。

二丫撅起小嘴,可怜兮兮的望着牛大力。

那祈求的小模样,看得牛大力心里一软,他干咳一声,劝道:“香兰,砍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会影响到二丫的功课的!”

二丫小眼睛蓦地闪亮亮,双手摇晃着李香兰,撒娇道:“娘,我和爹很快就回来的!行不行嘛?”

“娘,妹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不让她去,她哪有心情学习啊!”大丫帮腔道。

二丫顿时朝大丫机灵的眨了眨眼睛,十分可爱。

“你们就会惯着她。”李香兰自然了解自己这小女儿,那性子跟个小子一样,每日不玩个脏兮兮都不肯回来,再这么下去,哪还有个姑娘样。

“好不好嘛,娘?等砍柴回来,我一定好好学习。”二丫小脸信誓旦旦保证道。

“这是你说的!”李香兰道。

“嗯嗯。”二丫重重点点头。

“那行吧!”李香兰只好答应道。

待吃完午饭后,李香兰和大丫收拾着桌子。

这一次,桌上的菜又吃得精光,牛大力来不及歇息一会,就在二丫的催促下,拿起柴刀,扁担,绳子,和李香兰说了一声后,便一起出了门。

一出门,二丫就仿佛脱了缰的野马般,带着小黄和小黑乱追乱跑。

这段时间来,二丫在李香兰的压迫下,整日在屋里读书练字,原本性子就有些野的二丫哪里受得来这种枯燥的事情。

可能大丫也看到妹妹的无聊,这才帮二丫说话的。

一路上遇到不少回家吃饭的村民,他们见到牛大力纷纷打招呼,牛大力也很客气的回应。

“大力叔,等等!”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牛大力扭过头,就见何重大从村子里跑了过来。

“旺旺!”小黄和小黑并不认识何重大,顿时咧着满是獠牙的嘴,朝着何重大狂吠。

“小黄,小黑不要叫。”二丫双手叉着小腰,气道:“何大哥不是坏人,不能没礼貌!”

小黄和小黑顿时不叫了,但双眼警惕的盯着何重大。

何重大有些意外。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狗。

“重大,找俺有啥事?”望着满头大汗的何重大,牛大力好奇道。

“叔,我想跟你上山打猎!”何重大鼓起勇气道。

牛大力怔了一下,问道:“你爹娘肯让你打猎?”

何重大顿时低着头不说话。

见他这副模样,牛大力自然知道何重大爹娘不肯,何重大是家里的长子,一般人家都很重视长子,哪肯让他们冒险生命危险上山打猎。

虽说跟他上山百分百是没有危险的,但他也不能强迫别人跟他一起打猎啊,更何况他给何重大谋了一份很有钱途的差事。

“重大,打猎是很危险的,你爹娘不肯,自然是为了你好!”牛大力道。

“叔,我不怕危险!我想赚钱,赚很多的钱,这样我爹我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何重大目光坚定道。

“别急!”牛大力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你还年纪,以后赚钱的事情多了是,但有时候错过了就没有了!你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

何重大被说得一阵糊涂,前面的话,他能理解,可后面的话,他就有些不能理解了,什么叫错过了就没有了,让他好好考虑清楚?

“打猎的事情先放后,等过几天,你还是决定要跟俺打猎,再来找俺吧!”牛大力不等何重大回过神,对二丫喊道:“二丫,俺们上山砍柴!”

“何大哥,我们走了!”

二丫喊了一声后,跟着牛大力身后离开。

何重大想了许久都弄不明白牛大力话里的意思,望着牛大力的背影,口中喃喃道:“难道大力叔的意思是想让我说服爹娘?”

……

大多数村民砍柴都在大罗山边缘,但由于家里的柴火都用完了,湿柴火容易起烟,大罗山边缘的干柴火又大多数被附近村子的村民拾走了。

于是,牛大力带着二丫到大罗山里面砍柴。

“二丫,别跑远了!”看着和小黄小黑乱跑的二丫,牛大力喊道。

“好的,爹。我不会走远的。”二丫挥了挥小手,回道。

牛大力摇摇头,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二丫会遇到什么毒蛇野兽,在进来大罗山时,他就已经将气息扩散出去,要知道野兽毒蛇对危险很是敏锐,这股气息能保证方圆五百米内,野兽毒蛇不敢靠近。

随后,他拿起柴刀,动作熟练的将一些干柴火砍下。

不知过了多久,二丫拿着一朵花,跑了过来,小脸欣喜道:“爹爹,你看这花好看不?我想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此刻,牛大力正在低头捆着柴火,抬头看向二丫手上的花,不禁一怔。

这花怎么有些眼熟?

二丫手中的花并非是灵草,形状酷似野菊花,却比野菊花大上无数倍,花朵硕大,颜色鲜明,金黄色的花瓣。

这模样

牛大力灵光一闪。

双眼瞪大。

这不就是向日葵吗?!!

诗人看到向日葵,会吟诗一首,“葵花向日枝枝似,萱草忘忧日日长。”

文艺青年看到向日葵,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怅然向日葵的坚强,积极,阳光。

俗人看到向日葵。

只会想到。

原味。

五香。

奶油。

 ̄ ̄

好吧,牛大力承认他就是个俗人,想起向日葵的第一反应就是五香瓜子!

109 小吃货的决心

二丫手上的向日葵已经成熟了,花盘里结满了一粒粒葵花籽,像这种葵花籽也能直接食用,不过有些湿涩,味道会差上许多。

“爹是不是很好看啊?”

二丫打断了牛大力的思考,小脸喜悦,拿着向日葵在他面前晃了晃。

“二丫,你这花是从哪里摘来的?”

牛大力有些迫不及待,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世界好像还真没有瓜子这种食物。

之前他是没想过,毕竟他在斗武大陆上潜心修炼的数十年,许多关于第一世的记忆有些模糊,若不是见到向日葵,他还真想不起有瓜子这种食物。

“有啊!那里还有许多呢。”二丫小手指着西边道:“爹,我带你过去看看!”

说着,就拉着牛大力的手朝西面走去。

小黄和小黑跟在他们身后。

绕过半坡,二丫推开比她人还高的野草丛后,牛大力有些失望了,原本他还以为有许多向日葵呢,但眼前的却只有七株向日葵,也就刚好够弄两盘瓜子。

牛大力想了想,便将向日葵花盘给摘了下来。

“爹爹,你干嘛把花弄断啊?”二丫小脸气鼓鼓,她还想着种这种花呢。

“里面不是有种子吗?二丫以后想种多少就能种多少。”牛大力指着花盘里的葵花籽,笑道。

有这么多向日葵种子,他还真不怕种不出一大片向日葵来。

向日葵对土壤的要求并不严格,适应性也比较强,从肥沃的土壤到旱地、瘠薄、盐碱地均可种植。

而他刚好有两块旱地。

不过,目前要着手的是培育出更多更好的向日葵种子,方便以后大量种植用。

“而且这花能做好吃的。”牛大力想到瓜子,嘴也有些馋了,貌似他很久没嗑瓜子了。

“这花真能吃?”二丫漂亮的大眼睛蓦然放亮,露出可爱的小吃货模样。

“那当然,爹还能骗二丫,不过嘛,这需要两日时间。”

一听还要等两日,二丫小脸顿时有些萎靡,只是随后听见牛大力说这特好吃,她不禁也跟着嘴馋了。

随后,牛大力用扁担挑起两捆干柴火,带着二丫一起回家。

“爹,这花真能做什么好吃的?”

一路上,二丫总询问向日葵能做什么好吃的,就算她想破小脑袋瓜子也想不通手上模样怪怪的花能做什么好吃的。

牛大力可不想让二丫想破小脑袋瓜子,原本这小闺女有些傻傻的,若是再想傻了,那还得了。

“好吃的是这东西!”他在向日葵花盘里扣下一粒葵花籽,让二丫看。

二丫仔细研究着手上黑糊糊的瓜子,牛大力原本以为二丫只是好奇,但没想到二丫想都不想就往嘴里一丢,咀嚼了一下,顿时呸呸几声,将带皮的瓜子吐了出来。

“好难吃啊!”二丫吐着小舌头道。

“这瓜子又不是这么吃的!”牛大力被二丫给打败了,又扣了一粒葵花籽,在二丫面前磕了一粒。

湿湿的,没啥味道。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二丫举起小手,甜甜的喊道。

牛大力笑着摇摇头,扣下一粒葵花籽递给二丫。

二丫接过葵花籽后,模范着刚才牛大力嗑瓜子的模样,将瓜子皮吐掉,将瓜子肉咽了下去。

“没味道!”二丫小嘴嘟囔道。

“当然没味道,这要煮熟了才好吃。”牛大力笑道。

“那煮熟的瓜子好吃吗?”二丫问道。

“当然好吃!”牛大力回道。

父女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家后,牛大力将两捆干柴火放到厨房里,二丫兴致冲冲拿着七朵向日葵朝屋里跑去。

等牛大力放好柴火,回到屋里,就见到李香兰和大丫手里拿着一粒葵花籽,在二丫的指点下磕着瓜子。

从李香兰母女两人皱着眉头的模样看,想来对葵花籽的味道并不怎么满意般。

“爹爹说了,这瓜子要煮熟才好吃!”二丫道。

“瓜子?”李香兰抬眸看向牛大力,疑惑道:“大力哥,这好像是花的种子,能吃吗?”

大丫也好奇的望着牛大力。

“能吃!还很好吃!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牛大力自信笑了笑。

尽管他不会制作五香瓜子,也不知道该下什么原料,他只记得要下盐,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但他能弄原味瓜子啊。

李香兰知道大力哥从来是不会撒谎的,虽说不知道花的种子味道怎么样,但起码能吃。

大丫也起了兴趣。

就这样,一家四口坐在桌前,扣着葵花籽。

将葵花籽全部扣出后,牛大力留了一些做种子,剩下的葵花籽全部拿去用清水浸泡,两刻钟后,用竹篮过滤后,拿到院子里晾晒。

天气好的情况下,一般两天时间就能晾干,到时就能放到锅里翻炒了。

夜里,原本牛大力以为李香兰会询问他为什么知道向日葵,又怎么会知道向日葵种子能吃。

看着睡在身旁的李香兰,长长的眼睫毛,白皙精致的脸蛋,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轻声喊道:“香兰,你睡了没?”

“嗯?”李香兰闭着眼,轻嗯一声。

“这个难道你就不好奇俺为啥知道那向日葵吗?”牛大力还是忍不住道。

李香兰缓缓睁开双眸,侧着身子,静静的望着他,“你说我为什么要好奇呢?”

(⊙_⊙)

牛大力有些懵逼。

望着呆傻的牛大力,李香兰轻笑一声,耐心解释道:“大力哥,其实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夜里总会出去跟道长学本事了。”

牛大力心里一惊。

原来他夜里去大罗山,李香兰都知道。

他就说嘛。

一次两次没发现还能理解。

可七八次都没发现,那就很奇怪了。

这又不是小说,怎么可能睡了十年的枕边人不见了还发现不了。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件事。

他那便宜师父又一次帮他背锅了。

是个好人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牛大力在院子里原有的菜地上扩大了一些,准备种植向日葵,李香兰在院子里水井旁,搓洗着衣衫,大丫在屋里练字。

而二丫就趴在晒瓜子的竹筐旁,眼巴巴的看着瓜子。

小黄和小黑就坐在她身旁,也跟着看着竹筐,摇动着尾巴。

“爹,这瓜子什么时候才能吃啊?”二丫道。

“今儿日头好的话,明儿就行了!”牛大力一边用锄头挖着土,一边回道。

“今儿不能吃吗?”二丫问道。

“能,只是味道会差些。”对于这个有些猴急的小闺女,牛大力颇为无奈。

“那明儿在吃吧!”二丫忽然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般,认真道。

他貌似低估了小吃货为了吃到美食的决心。

110 何重大当衙役

直到晌午,何千湖夫妇一家十口突然来到牛大力家。

牛大力和李香兰都被何千湖夫妇一家的仗势给吓了一跳。

此刻,何千湖手上提着两只大母鸡,何氏手上也拿着一些野菜,以及一些桃子梨子之类的水果,身后站在何重大八个兄弟。

“你们这是做啥?”

牛大力赶忙推开院子的门相迎。

可却在这时,何千湖夫妇二人猛地就朝他跪了下来。

牛大力眼疾手快,赶忙扶住正要下跪的何千湖夫妇二人,“你们这是做啥啊,干嘛跪俺啊?”

“大力,今儿早,村长已经和我们说了,要不是你向县太爷推举我家重大,我家重大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上衙门当差,我我无以为报,只能向你磕头道谢!”

堂堂七尺男人竟然当着面哭红了双眼,让牛大力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何千湖说起来也算是他儿时的玩伴,为人厚道,尽管家里穷,但起码人家没偷没抢,凭借双手养活一家十口人,这一点还是值得尊重的。

见何千湖又要朝他跪了下来,牛大力赶紧又一次扶住何千湖道:“别啊,何大哥,俺推举重大是觉得重大这孩子不错,只好肯干,以后说不定有出息!”

而李香兰也赶紧扶住何氏,补充道:“是啊,何姐,你我平辈,你们行这么大的礼,我和大力哥哪受得了啊?”

“受得了!受得了!”何氏忙道:“要不是你们,我家重大也不能上衙门当差!”

原本何家是杏花村最穷的一户人家,不少人家看何家日子过得艰难,也会帮衬一下,但还是有某些势利小人明里暗里嘲讽何家。

说什么明明养不起这么多孩子,还不要命的生,若是谁投作何家的孩子,就有得苦吃了。

何千湖夫妇尽管听在耳里,心里不是滋味,但只能装作听不见,毕竟,谁叫他们何家确实是真的穷,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

可如今,何重大要去衙门当差,那可是官啊,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役,但足以羡慕死不知多少人了。

别看小小的差役管不了什么事,但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偌大的衙门,真正管事的还是要看这些做事的差役。

昨天村长说了,重大到衙门当差一个月能拿五百文,这还只是刚进衙门当差的月薪,以后重大真正成为衙役月薪还会涨,就算是何千湖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两三百文。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牛大力。

要不是牛大力在县太爷推举重大,他们何家哪会有这种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大力叔,兰姨,你们的恩同再造,我何重大无以为报,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事让我去做,我何重大在所不辞!”

“噗通”一声,何重大跪了下来,重重朝牛大力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迹来。

他身后的何家七兄弟紧接着跪了下来,“嘭嘭嘭”,同样磕了几个响头,异口同声道:“谢谢大力叔,兰姨!”

牛大力和李香兰面面相视,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声,何家小子都是个好的,起码各个知恩图报。

“好了好了,你们快起来吧,看都把头磕破了。”李香兰赶忙将何家几个兄弟搀扶起来。

大丫和二丫就在院子里看着,牛大力见这么多人站在外面也不合适,赶紧将何家请进屋里,“何大哥,正好我家里开饭,一起进来吃!”

“不行不行!”何千湖拒绝道。

“何大哥,重大这孩子上衙门当差,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庆祝一下,俺们两兄弟一定要喝上两杯!”

牛大力哪容得何千湖拒绝,径直拉着何千湖往屋里走去。

由于何家一家子人过来,李香兰又到厨房炒了几碟小菜,何氏在一旁帮手,她脸色有着难以遮掩的喜色,时不时和李香兰说着话,大丫和二丫忙从厨房里端着菜放在饭桌上。

在饭桌上,何千湖朝着何重大喝道:“还不向你大力叔敬酒,要不是你大力叔,你哪能上衙门当差。”

何重大站起身,就要朝牛大力敬酒,却被牛大力拒绝了。

“重大,你这年纪还不适合喝酒,你要想谢俺,就给俺好好干!”牛大力道。

“大力叔,我知道了!”何重大握紧拳头,难怪昨日,大力叔让他等两日,原来大力叔已经开始为他某了一份好的差事。

别看在衙门当差一月只有固定的月薪,而打猎多则十几,几十两,少则几十文,看样子当差役比不上打猎,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衙役尽管每月只有固定的月薪,但赚取钱财的手段却有许多,许多商户为了图便利,都会拿一些钱财与衙役打好关系。

而且,从地位上说,衙役比猎人不知高上多少倍。

人们看不起猎人,但不敢看不起衙役。

却在这时,大丫端着一碟菜放在饭桌上。

何重大正好抬眼,与大丫四目相对,大丫朝他盈盈一笑,何重大脸顿时一红,猛地低着头,不敢和大丫对视。

酒足饭饱后,何家一大家子人从牛大力家离开。

李香兰原本想退还何家送来的礼物,但何氏死活不要,还说比起何重大上衙门当差,这些礼物根本不算什么,李香兰拗不过何家人,也只好收下了。

时间只过了一天。

关于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事情迅速在杏花村里疯传了起来。

无数村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杏花村最穷的人家怎么可能上衙门当差?

111

何家人也纳闷了,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事情,他们又没告诉其他人,怎么才一晚的功夫,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尽管何重大上衙门当差,何千湖夫妇总算扬眉吐气一回,但他们也没打算到处说啊?还千叮万嘱孩子们不要乱说。

可今儿,他们夫妇两人一出门,就被不少村民围着追问,“你家重大是不是要上衙门当差了?”

突然被这么盘问,弄得何千湖夫妇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了。

毕竟,何重大还没正式上衙门当差,他们担心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上衙门当差的事情黄了,最后成为村里的笑谈就难堪了。

不过,何千湖夫妇还是很谦卑的回道:“我们哪知道啊?昨儿村长到我们家,让我家重大上衙门,说衙门里给他安排了些差事做。”

“村长都这么说了,那这事没跑了!”

“千湖,你家重大以后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乡亲们啊!”

不少村民恭贺着,眼中说出的羡慕之色,能到衙门当差,就算只是给人做饭的小厮,也让无数人嫉妒。

“自然自然!”

何千湖夫妇周旋客套了好一会儿,这才狼狈的回到家,没办法,实在是乡亲们太热情了。

回到家后,何千湖第一时间就将几个孩子叫来,询问了一番,是不是他们将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事情说出的。

要知道家里穷,几个孩子没少因为这事被其他孩子嘲笑,如今他们大哥要上衙门当差,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番,想必这几个孩子难免会向村里的孩子炫耀。

何重二几人摇摇头,“爹,你昨儿叫我们不要乱说,我们哪敢乱说啊!”

何千湖夫妇对视一眼,不是孩子说出去的,那还能有谁说?

“千湖,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大力他们说出去的?”

何氏困惑了,对于自己的这几个孩子,她还是比较相信的,这几个孩子性子倔,有做过的事,从来不会不承认。

“大力两口子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何千湖摇摇头。

何氏倒是认同丈夫的话,牛大力一家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向来不会说长道短,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说道:“那该不会是村长吧?”

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不是他们家,也不是牛大力家,那唯有王青阳了。

何千湖琢磨了一下,觉得也不太可能是王青阳说出的,最后摇头,苦笑道:“好了好了,别想了,反正这事村里人迟早也会知道的,早让他们知道也好。”

其实这件事还真和王青阳有关。

昨日早上,王青阳出门打算跟何家说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事情。

路上正巧碰见几个熟悉的村民。

有村民就问了,“村长,你走这么急,是打算去哪啊?”

“重大那孩子要上衙门当差,我去和千湖说一声。”

王青阳回了一句就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村民。

随后嘛,这些村民告诉自家婆娘,婆娘又告诉相熟的妇人,妇人都喜欢小众聚集在一块唠嗑,什么小道消息都能闹得沸沸扬扬,更何况还是这种大事情。

就这样,不到一天时间,关于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消息传遍了杏花村大大小小的地方。

不少和何家相熟的村民都上门道喜。

人一多,自然有人好奇何重大是如何上衙门当差的,何千湖夫妇半点也没隐瞒,将牛大力向县太爷推举何重大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说何重大能上衙门当差是牛大力的功劳,不少村民都傻眼了。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县太爷曾经去过牛大力家,还想让牛大力上衙门当差,但后来被牛大力给拒绝了,他们震惊之余,没少背地里议论牛大力脑子傻。

如今听见牛大力竟然将衙门当差的好事让给别人,他们再次震惊了。

一时间,杏花村又炸开锅了。

第一次,牛大力拒绝上衙门当差,能说牛大力傻,可第二次将衙门当差的好事推给别人,难道还能说是傻上加傻?!

可又有人困惑为什么牛大力会将这好事推开何家,莫非牛大力和何家背地里有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换做别人,可能还有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是换做牛大力,他们是百分百信任牛大力的人品的。

所以,关于何千湖父子俩到牛大力家修建屋子,以及何家几个小子庇护二丫的事情渐渐被人们谈了起来。

“听说牛老三的儿子叫人打大力两个闺女,要不是何家几个小子出手,只怕大力两个闺女就要挨打了。”

“还不止呢,上次清富村有几个孩子要打二丫,也是何家几个小子护着。”

“莫非何家大小子能上衙门当差是因为这个?”

“我看不假!大力老实憨厚,又疼闺女,何家几个小子三番两次救了他闺女,他哪能不记得何家的好。”

在杏花村里,没有谁不知道何家小子特别照顾二丫,如今在不少人看来这分明就是讨好牛大力啊!

他们嫉妒何家的好运外,暗恨自家孩子为什么之前没讨好牛大力的闺女,不然,衙门当差的事情就落在他们头上了。

牛大勇和牛大壮在外面喝完酒回来,听见村里的人的议论后,对视一眼,登时跑回老牛家,将关于牛大力推举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消息告诉牛老根听,这可把牛老根气得不轻。

“孽子!白眼狼!有这好事竟然让给不相干的外人!”牛老根气得胡子瞪眼,重重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摔去。

“是啊,爹。牛大力太不知好歹了,怎么能将衙门当差的好事便宜给何家那小子啊。”何大勇气愤道:“要上衙门当差也是我啊!”

“爹,要不你上牛大力家说道说道,将这衙门当差的好事让给大勇,怎么说大勇也是他大哥啊。”钱氏道。

“大嫂,你有句话说得没错,这种上衙门当差的好事不能便宜外人,我家大壮是牛大力的亲弟弟,要上衙门当差也是我家大壮去做。”张氏将亲弟弟说得格外重,暗指牛大勇和老牛家没有血缘关系,就算要上衙门当差也没他的份。

钱氏哪能听不出张氏的弦外之音,顿时和张氏争吵了起来。

“够了!”牛老根额头青筋直冒,若是能说,他早去说了,“这件事,休要在我面前提!”

说着,牛老根气冲冲的离开屋里,留下一屋子茫然无措的牛家人。

112 小吃货生气了

对于今儿杏花村的热议,牛大力显然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他也毫不在乎,不对,对比眼前的事情,他觉得还是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此时,二丫撅起小嘴,那双小手插在腰上,一副很生气的小模样,看着牛大力。

牛大力也看着她。

两父女就这么对望着。

不说话。

嗯!

明明很生气,却看起来很是可爱。

萌萌哒。

李香兰和大丫站在一旁,就看着两父女对望,神情也颇为有些无奈。

良久,牛大力还是忍不住开口,很是无辜道:“二丫,这真不能怪爹,爹也不知道这些瓜子会这么快发芽啊!”

说着,无奈的看了眼二丫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竹筐里晾晒的瓜子,

原本以为晒干的瓜子今儿竟都发芽了。

瞧样子还想往土里钻。

记得上次只是用清水浸泡了一下就拿来晒了。

一般情况下,这是没问题的,晒个一两日就能拿来翻炒。

可问题错在,他用的清水是灵泉啊!!

灵泉有催促植物生长的作用,愣是将葵花籽催得发芽了。

早知道上次用清水浸泡后,就应该拿去煮一下。

可现在后悔也没用!

还是赶紧安抚一下正在生气的小吃货。

“我不想听!”二丫嘟起小嘴,撇过头,更生气了。

牛大力无助的看向身旁的李香兰。

那求助的眼神,看得李香兰轻笑摇头,缓步走到二丫面前,安抚道:“别生你爹的气了,你爹也不是故意的。”

牛大力重重点头。

他是真不知道这瓜子会这么快发芽啊!

“我没生气!”二丫撅着嘴道。

李香兰苦笑,都写到小脸上了,还没生气?

“你这丫头,不就没吃瓜子吗?用得着生气吗?”大丫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教训道。

二丫更委屈屈了。

原本以为爹说的好吃的瓜子是发芽后的样子,可当她兴高采烈的跑去问爹,爹说,“瓜子发芽了,是不能吃的!”

这一刻,宛如狂风暴雨,世界毁灭,天塌下来般,打击着她弱小的心灵。

对于小吃货而言,只能看,不能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二丫却忍受着这种痛苦等了好久好久,虽说只是两日时间,但对二丫而言,宛如度日如年般。

好不容易等到瓜子能吃的时候,却发现瓜子都发芽了。

而且还不能吃!!

((|||))

蓝瘦好想香菇啊!

“好了好了,是爹错了,二丫就原谅爹这一次好嘛!”牛大力安慰道:“这些发了芽的瓜子是不能吃的,但俺们家不是还有没发芽的瓜子吗?”

他说的是上次准备拿来做种子的葵花籽,那些种子可没泡过灵泉,想来这时候还没发芽呢。

二丫还是不想理睬牛大力,牛大力想了想,诱惑道:“二丫难道就不想吃瓜子?爹可没骗二丫,瓜子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吃食,连皇帝都没吃过的东西呢?”

李香兰忽的有些紧张,道:“大力哥别乱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圣上又有什么没吃过。”

牛大力知道这世界的人还是很忌讳说皇帝的,他挠了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李香兰无奈的摇头,想来大力哥也不是有意说的。

二丫一听连皇帝都没说过的吃食,小嘴忍不住咽了咽喉咙,“真那么好吃?”

牛大力重重点头,“爹不骗人!”

“那不是还要等两日!”二丫撅起小嘴道。

“明儿就能吃了!”牛大力道。

“那我信爹的!”二丫想了想,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有灵性一转,笑着扑向牛大力怀里。

牛大力无奈了,看来原味瓜子是没办法满足二丫了,毕竟孩子都喜欢吃有味道的吃食,没啥味道的吃食,二丫只怕不会喜欢。

他琢磨了一下后,进了屋里,将上次留下做种子的葵花籽拿了出来,这些葵花籽还没发芽,但并不多,也就一人的份。

这一次,牛大力还是将葵花籽用清水浸泡,洗净葵花籽表面的杂质,还让李香兰随便搭配一些香料。

尽管他不太清楚五香瓜子的做法,但所谓的五香,不外乎是八角,桂皮,花椒,茴香之类的香料,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都是从李香兰口中得知的。

将葵花籽浸泡后,放入锅里,添加少量的水,再把八角,桂皮,花椒等香料放到锅里煮。

当然,关于调味并不是牛大力动手做的,而是李香兰,牛大力只是简单的将制作瓜子的步骤告诉李香兰听。

随后,全凭李香兰。

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炼丹,他在行,什么灵草都能搭配成各种丹药。

可说到煮饭,还是李香兰最厉害。

煮了差不多两刻钟后,倒入竹筐,拿到太阳底下晾晒。

“爹,这次不会发芽了吧?”

二丫闻了闻煮熟的瓜子,闻起来貌似挺香的。

“放心,这次不会了!”

若是这都能发芽,那他没话说了。

下午,牛大力忙活着,将那些发了芽的瓜子种植在刚开垦的菜地里,有灵泉的催生作用,想必这些向日葵的生长周期会提前许多。

就是不知道会提前多少天了。

而此时,杏花村依旧沸沸扬扬的说着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消息,何家不停的忙活着招呼过来道喜的亲朋好友。

何重大也看透了,平时不相来往的亲戚,就算路上碰见他也会装作看不见,生怕他过去讨钱,可如今都赶着来攀交情了。

只是,为了不招惹不必要麻烦,不让别人背地里说他们何家见利忘义,他们一家也只能赔笑奉承。

好不容易招待过来道喜的亲朋好友,何家人总算松了口气,尽管神情疲惫,但心中有着难以言表的喜悦。

尤其是何氏脸上的笑意可没减过,拉着何重大,小声道:“重大啊,你堂伯母说要给你说个姑娘,是她娘家侄女,长得极好,娘估摸着你的年纪也该成家了,要不娘去问一下那家的情况?”

“娘,我还早呢!”听说要给他介绍姑娘,何重大脸色不好了。

“什么还早了?!隔壁周娃子才比你大一年,人家明年就要将媳妇扛回家了,你还连个亲事都没一桩。”何氏不悦道:“以前,是爹娘没本事,可如今咱们家不一样了,娘可要给你好好挑一挑。”

……

113 越嗑越香

不知为什么,何重大对说亲很是抵触,甚至有点不耐烦,家里的情况,就算说亲了,也没能力下聘,可何重大几个弟弟顿时兴奋了。

“大哥,我们是不是快有大嫂了?我看小黑他嫂子总是给他做好吃的。”何重八激动道。

何重大没好气的瞪了小弟一眼,“就你多嘴!”

“我还不是替大哥高兴嘛!”何重八还不知道触怒何重大道。

“你听听,你弟弟都想你赶紧娶个大嫂回来。”何氏很满意道。

“娘,这事你就别提了,家里的情况还没好,我又没正式上衙门当差,还不清楚衙门给我安排了什么差事!”何重大劝道。

“一定不会差的,你大力叔可是帮了县太爷一个大忙,县太爷给你的差事断然不会差!“何氏道:“说起来,大力家的大丫也挺不错,人和她娘一样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又勤快,可惜年纪小了些。”

等大丫嫁人,她家重大都要变成老男人了。

何重大垂着头不语,脑海挥散不去那秀丽的容貌,弯弯的双眉,笑起来格外好看的人影。

“好了好了,重大说得也没错,家里的情况还没好,现在说亲还早呢,等重大以后有出息了,还怕找不着媳妇吗?到时你有挑的时候。”何千湖对何氏沉声道。

何氏想了想,觉得丈夫说得也没错。

等她儿子在衙门站稳后,那些小娘子还不是等她慢慢挑,到时挑个好的,别最后挑个像牛云茹那样陷害妹妹的惹祸精回来就麻烦了。

……

第二天上午,牛大力在二丫催促下,将院子里晾干的瓜子拿到厨房里翻炒了一下,之所以要炒是为了让瓜子更入味一些。

待炒好后,牛大力拿着一小碟瓜子走入屋里,此刻,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坐在桌前等待着他。

将瓜子放在桌上,见李香兰母女三人并没有动手,牛大力笑道:“咋了,怎么不动手?”

望着桌上那一碟瓜子,李香兰和大丫对视一眼,她们没听过瓜子这种吃食,而且瞧样子也挺古怪的,不过听牛大力说好吃,她们也不禁好奇起来。

二丫有些迫不及待,猛地伸出小手,抓起一粒瓜子,学起之前牛大力磕瓜子的模样,用力一嗑。

“咔”一声脆响传出,大概是太过于用力,也或许是技巧不太熟练,二丫手上的瓜子肉从瓜子壳掉了出来。

顿时。

二丫呆萌的望着桌上的瓜子肉。

李香兰和大丫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牛大力倒不稀奇,像他小时候不能叫嗑瓜子,而是吃瓜子,将瓜子皮和瓜子肉一起咬碎着吃,味道是不错,就是很难咽下。

就算咽下了,隔天上厕所就有些麻烦了。

二丫嘟起小嘴,迅速捡起瓜子肉丢入小嘴里,小眼睛忽的一亮。

“怎么样?”大丫好奇问道。

“嗯?试不出味道!”二丫小脸严肃,摇摇头,又捡起一粒瓜子,放在小嘴上嗑了起来。

这一次,二丫特别小心,总算没将瓜子肉掉到桌上。

“怎么样?”大丫又问道。

“嗯!还是没试出味道!”

二丫小脸极为严肃,接着捡起一粒瓜子放在小嘴上。

“咔咔”

瓜子崩开的声音在小嘴上响起。

牛大力,李香兰,大丫三人就这么看着二丫连续嗑了三粒瓜子,

“还是没试出味道来!”二丫摇摇头,继续道。

可小手又往瓜子里面抓。

((-_-)-_-)-_-)

大丫哪会看不出小妹的小心思,顿时没好气道:“不用你试了,我自己来吃!”

说着,伸手抓起一粒瓜子,学起二丫刚才嗑瓜子的模样磕起瓜子来。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大姐,我可没骗你,这瓜子肉才那么点,怎么能试出味道来!”

看着玩闹的姐妹二人,李香兰摇摇头,也跟着抓起一粒瓜子放入齿间。

李香兰和大丫很小心的嗑瓜子,生怕瓜子肉掉到地上。

牛大力倒是没那顾及,直接拿起瓜子放入嘴里就磕了起来,等李香兰三人将瓜子肉咽下去时,他都已经嗑了四粒瓜子了。

果然,让李香兰调味是不错的选择,这味道感觉比第一世还香,吃到嘴里,瓜子的香味久久不散。

“嗯,味道蛮不错的。”李香兰眼睛一亮。

大丫认同的点点头。

她们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奇特的瓜子,尤其是当崩开瓜子皮时,一阵奇特的五香在嘴里萦绕,挥之不散。

“爹,你不能再吃了!”忽然,二丫小身子护住桌上的瓜子,道:“这是我们的,爹,你吃了好多了!”

李香兰和大丫这才注意到牛大力面前的瓜子皮都堆起来了。

原本有一小碟的瓜子此刻消失了一大半。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牛大力,牛大力抹了抹鼻子,“俺只是吃得比你们快那么一些!”

李香兰母女三人顿时一脑门黑线。

这哪里是快一些啊!

她们才吃一粒,牛大力就吃了半盘了。

就这样,剩下的瓜子没牛大力的份了,牛大力暗自可惜,才磕了这么一点瓜子,实在不过瘾啊。

可这也没办法,瓜子就这么点,真心不过他们一家人吃的。

当李香兰母女三人将那小碟瓜子嗑完时,还是久久不会回味。

“大力哥,这瓜子越吃越想吃,好奇怪啊!”李香兰舔了舔遗留在嘴唇上的瓜子咸味道。

大丫和二丫小脑袋点了点头。

这就是瓜子的魅力所在,越嗑越香,越香越香吃。

更何况还是缺衣少食的古代。

“爹,我们种的那些向日葵什么时候才能长出瓜子啊!?”大丫彻底迷上了瓜子这种吃食了。

二丫也睁着期盼的目光望着牛大力,小嘴上竟然含着瓜子皮。

“这个爹也不清楚,大概要三四个月吧!”

牛大力心里估摸着,瓜子从发芽到开花,再到成熟,一般生长周期是三四个月左右,但有灵泉的催促作用,想必能缩短一些时间。

“那么久啊!”想到还要等上三四个月才能吃到瓜子,二丫激动的心情顿时萎靡起来。

大丫也觉得可惜。

“大力哥,你说这瓜子要是能拿到镇里卖,会怎么样?”李香兰琢磨了一下,问道。

牛大力愣了一下。

之前他多种瓜子是为了满足自己口腹之欲,压根没打算将瓜子拿去卖的想法。

可此刻被李香兰提起,他不禁好奇起来。

若是这世上的人们品尝了瓜子后,会不会迷上瓜子?

要知道瓜子在第一世那可是风靡全国的零嘴,逢年过节永远不少不了,尤其是葵瓜子,那可是一众吃瓜群众必不可少的神器。

114 有一傻子在种花

其实李香兰的想法很简单,瓜子味道这么好,吃上一粒,就让人有种想继续吃的冲动,想必拿到镇里卖一定很受欢迎。

“娘,瓜子这么好吃,我们为什么要卖啊?”二丫歪着小脑袋瓜子看向李香兰问道。

李香兰微怔,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傻了啊,要是瓜子真能卖钱,我们家不是有赚银子的门路了?以后爹也不用再上山打猎了。”大丫用小手轻点了一下二丫的小脑袋,教训道。

二丫挠了挠头,傻傻笑道:“好像也是啊!”

“这事不急,俺们种的那些向日葵还要等许久才能成熟,到时俺们留着自个吃,等种多了,俺们再拿去卖!”牛大力淡淡笑道。

二丫小脑袋连连点头。

李香兰也觉得这事急不来,只能慢慢来了。

时间过了两日。

这两日里,二丫有事没事就往菜地里跑,还时不时的给灵草浇水,比经常照顾灵草的大丫还勤快,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二丫照顾的分明就是向日葵。

也不知道这调皮的小闺女能坚持多久。

不过,像二丫半个时辰浇一次水的工夫,就算是灵泉,什么植物也会淹死啊。

最后,还是李香兰提醒二丫,这才让向日葵躲过被淹死的命运。

这天上午,何重大一早就带着一些野菜猪肉来到牛大力家,向牛大力一家辞行。

牛大力想让何重大进屋坐,却被何重大推辞了。

“大力叔,兰姨,我今儿要上县城里,就不多说了,这是我娘叫我带给你们的野菜猪肉。”

说着,何重大将野菜猪肉递给李香兰。

“客气什么,你家也不富裕,赶紧收回去,留给你几个弟弟吃。”李香兰推让道。

“兰姨,这你们一定要收,要不是大力叔将上衙门的差事让给我,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上衙门当差。”何重大道。

牛大力道:“香兰,这怎么说也是重大他家的一点心意,俺们家就收了吧。”

何重大点点头,“是啊,兰姨!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李香兰见状也只好收下何重大带来的野菜和猪肉。

“重大哥,你是要上县城里当大官吗?”二丫小脸喜悦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上衙门做什么差事呢!”何重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重大哥,你别理她,她说话总是口无遮拦。你上县里可要担心了,县里不同我们村里。”大丫叮嘱道。

何重大目光看向大丫,大丫此刻一袭素白的衣裙,文文静静的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出尘之感。

只是一眼,他顿时垂着头,道谢道:“谢谢大丫妹妹!”

牛大力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好好干,别让叔失望了。”

“我会的,大力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何重大面色情不自禁潮红,面容严肃,承若道。

牛大力有些奇怪。

不过只是说一句话鼓励的话,怎么何重大这么激动?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何重大便告辞离去了。

李香兰看着何重大背影,感叹道:“有重大这孩子,何家总算扬眉吐气一回了。”

牛大力点点头,若不是何家小子好几次护着大丫和二丫,他也不会推举何重大去衙门当差,说来一切也是何家的缘分。

晌午,吃完午饭后,牛大力和二丫两人来到菜地里,看着长出嫩苗的向日葵,这些向日葵嫩苗密密麻麻的挤满在一块小菜地里,显得郁郁葱葱的样子。

在他们身后两只小狗正在摇着尾巴。

“是不是种得有点多了?”当时由于发芽的葵花籽有点多,菜地又不够大,牛大力直接将发了芽的葵花籽往菜地里一撒。

“不多不多!”二丫小脑袋连连摇头,生怕牛大力将菜地里的向日葵给除了。

“爹不是觉得种得有点多,只是觉得像这么种,许多向日葵长不活。”牛大力解释道

“那该怎么办啊?”二丫小脸有些着急道。

牛大力想了想,“爹还是觉得种一些到旱地里。”

“我们家有旱地吗?”二丫问道。

“你这脑袋瓜子想什么啊,俺们分家时,不是分了两块旱地吗。”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瓜子笑道。

“我差点忘了!”二丫可爱的吐了吐舌头道。

说做就做,牛大力拿来一个竹筐,和二丫在菜地里将向日葵嫩苗,小心翼翼的挖了出来。

看着父女两在菜地里忙活,李香兰摇摇头,在屋里继续做着绣活,大丫在一旁练着字。

挖了一会儿,牛大力觉得差不多,就让二丫别再挖了,想到那两块旱地长时间没人耕种,只怕野草长得比人还高了吧。

“姐,我和爹出去种地了,你要不要一起去?”二丫朝屋里的大丫喊道。

大丫看向李香兰。

李香兰摇摇头,“你想去就去吧。”

大丫顿时笑了,起身迈着小碎步就往屋外而去。

“香兰,我们走了!”牛大力肩上扛着锄头,一手拿着装满向日葵嫩苗,向李香兰说了一声后,带着大丫和二丫出了门。

小黄和小黑紧随在父女三人身后。

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样,来到当初分家时分得的两块旱地前,眼前一大片长得比人还高的野草,还有巴掌大的蚱蜢蹦蹦跳跳。

牛大力傻眼。

这除草就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此时是阳光最烈的时候,牛大力舍不得让大丫和二丫下地除草,让她们在一旁的树下休息,可大丫和二丫却是不同意。

以前,在老牛家时,什么粗活累活没做过,如今不过是除草又又什么累的,更何况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牛大力没办法,只好让大丫和二丫一起拔野草。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两块旱地的野草一天之内全部除光,只需除掉能种植向日葵嫩苗的野草就行了,剩余的野草以后有时间再处理。

由于服用过低级淬骨丹,再加上经常饮用灵泉的原因,大丫和二丫的体质明显不同于别的孩子,就算比大丫,二丫大几岁的孩子体力只怕也不如她们两人。

当将野草除去四分之一时,大丫和二丫连大气也没喘一下,就是天色太热,只是流了些汗而已。

除去野草后,牛大力让大丫和二丫在树下休息,他拿起锄头就开始松土。

有不少路过的村民见这一幕,笑道:“大力啊,你这地终于要种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你这是要种什么菜啊!?”

“不种菜,我这是要种花!”牛大力回道。

“啥花?”那村民怔住了。

“一种比较好看的花。”

反正迟早村民也会见到向日葵,他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那也太浪费了,好好的地,不种点菜吃,反而种花?”有村民摇摇头叹道。

牛大力也不多解释,就埋头松土。

就这样,牛大力在地里种花的事情不胫而走,有人不解,有好奇,虽说旱地不能种庄稼,但也能种些菜啊,就算吃不完,也能拿到镇里卖钱。

但更多的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就看着牛大力犯傻。

尤其是老牛家的钱氏,张氏逢人就说,村里有个傻子,有地不种庄稼,种花。

渐渐的,十里八村的村民都知道杏花村有个傻子在种花。

115 二丫打架

等土松完后,牛大力将葵花籽埋入土里,大丫和二丫也过来帮忙。

竹筐里的葵花籽越来越少,很快,全部葵花籽已经埋入地里,牛大力就带着大丫和二丫回家打了两桶灵泉浇灌。

其实旱地距离河边会比较近一些,但为了能让向日葵生长快一些,牛大力不得不用灵泉,况且不过是多走几步路,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傍晚,天昏暗昏暗,太阳渐渐沉入山头,牛大力一家坐在院子里吃着晚饭,关于他在地里种花的消息已经在杏花村铺天盖地的传开了,都等着看他笑话。

第二天清早,牛大力打了两桶灵泉,用扁担担着给旱地里的葵花籽浇水,路过村口榕树下,正在口沫横飞说着八卦的几个妇人顿时住口了。

等牛大力走远一些,几个妇人蓦然又议论了起来。

“这牛大力脑子怎么想的,好好的地不种点菜,居然去种花了,这是有多闲啊,没事还得给那些没用花浇水。”

“听说大力两口子喜欢种些花草,去过他家的人都知道他那菜地里种了不少好看的花草!听村长说,不少富贵人家都喜欢种一些好看的花,好像叫什么养花的!”

“切!我瞧他们是闲得慌了,将好好的地给浪费了。”

在不少人看来牛大力在地里种花,那是在糟蹋地。

可对于别人怎么议论他,牛大力还真丝毫没在意过,甚至也没解释。

给旱地里的向日葵浇了灵泉后,他又开始拔周遭的野草,路过旱地的村民见牛大力在拔野草,神情惋惜,纷纷摇头离去。

等拔了差不多,牛大力收拾东西,也起身回家了。

一回到家,李香兰就和他讲述上午孙寡妇跟何氏过来的事情,都询问关于他们家地里种花的事情。

“那你咋说的?”牛大力好奇道。

“我和她们说,我们种的花比较好看,种好后,想来能卖钱。”李香兰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力哥,我这么说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啊!俺们种向日葵也是来卖钱的,没毛病。”

牛大力摇摇头,对于李香兰并没说出瓜子的事情,他能理解。

若是直接说,那些向日葵能做瓜子,瓜子能卖许多银子,不管那些人信不信,但好奇还是有的,只怕向日葵还没种出来,就被某些人给挖了去。

听见大力哥没怪她,李香兰盈盈一笑,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她觉得以后这瓜子能成为他们家赚银子的路子,这样大力哥就不用再那么辛苦的上山打猎了。

“对了,大力哥,我听孙姐说,大嫂和三弟媳在外人说你的坏话。”李香兰脸色不好道。

“管她们的呢,俺们种俺们的花,她们说她们。”牛大力毫不放在心上道。

李香兰无奈,大力哥什么都好,就是不计较太多,心宽。

“你别瞎想了,过几日就好说了。”

牛大力知道现在的人尽管议论劲头十足,但随着时间逝去,这劲头也会渐渐消减,直至没兴趣议论。

“娘,我们回来了!”

忽然,二丫浑身脏兮兮的从外面回来,大丫衣衫尽管比二丫好许多,但还是有些泥渍,她们身后还跟着小黄和小黑。

“你们这是玩什么,怎么弄得这么脏?”李香兰柳眉微皱,二丫弄脏,她能理解,可一向听话懂事的大丫怎么也把衣衫弄脏了。

牛大力也好奇的看着这两丫头。

“我和二丫去找秀儿玩,有人说爹坏话,二丫听不过就和那人打了起来。”大丫垂着头道。

牛大力紧张的一把拉住大丫,二丫仔细查看道:“那你们有没有受伤?”

李香兰也不由紧张起来。

“爹,我没事!”大丫摇摇头。

“爹,我们怎么会有事!”二丫豪气道:“有重二哥,重四哥他们在,那几个说爹坏话的人,被我们打得哭爹喊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牛大力到不在意那几个被打的小孩,反正他闺女没吃亏就行。

随后,大丫和二丫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大丫和二丫出门找秀儿玩,只是有几个捣蛋的小鬼见到大丫和二丫,就嘲讽牛大力种花的事情,骂牛大力是傻子,将好好的菜地种一些没用的花。

二丫气不过,就和那几个小鬼吵了起来,用二丫的话来讲,你骂我没意见,但骂我爹就是不行。

而何家几兄弟自从何重大能上衙门当差后,总会派两三个人偷偷保护大丫,二丫,见二丫被人推倒在地,顿时想都不想就冲了出来,将那几人个揍了一顿。

由于那捣蛋小鬼有九人,大丫和二丫担心何重二,何重四,何重五打不过,也加入战团。

“爹,你不知道,小黄和小黑可厉害了,咬了那几个坏蛋的屁股!”二丫自豪道。

李香兰犹豫道:“大力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向那几家赔礼啊?”

“娘,我们为什么要赔礼啊,又不是我招惹他们的。”二丫不服气道。

大丫拉了拉二丫,“别说话,娘这么做有她的意思。”

二丫顿时撅起小嘴,还是很不服气的小模样。

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尽管这件事不是二丫引起的,可那几个孩子毕竟被揍了一顿,还被狗给咬了,他们怎么也要慰问一下。

原本他们打算下晌就跟那几家人赔礼,可那几家人先上门道歉了。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那几家人觉得要不是自己孩子先说牛大力坏话,二丫也不会和他们打起来。

觉得有错在先,再加上牛大力是打虎英雄,又将养鸡的好法子告诉他们,让他们都将鸡养得肥肥的。

所以,当得知自家孩子和二丫打起来,他们几家人第一时间过来道歉了。

李香兰说话也很客气,并没有将所有错怪到对方孩子身上,也当着那几家人面前说了二丫一顿,拿出一些铜钱塞给那几家人当做赔礼,可那几家人死活不要。

牛大力也暗暗庆幸这几家人并没有老牛家那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不然还真有得应付了。

“你们收着,就当给孩子们买糖吃。”李香兰客气道。

那几家人退却不了,最后还是收下铜钱离去了。

回到家后,这几家人的男人登时教训了一顿自家婆娘,“孩子能说这话,还不是跟你们这些嚼舌根的妇人学的,大力家种花是他家的事,你们操什么闲心啊!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家的鸡凭什么养得这么好,还不是多亏了大力那养鸡的法子。”

“现在好了,得了别人家的好,转头就让孩子欺负别人家闺女了!要不是大力厚道老实,你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人家大力可是认识县太爷的,连何家大小子能上衙门当差也是多亏了大力,要是大力计较起来,你儿子现在就在蹲大牢了。”

那几个妇人被自家男人训得抬不起头来,心里又是一阵后怕羞愧。

116 牛永气中了

随着时间流逝,关于牛大力在地里种花的消息也在杏花村里淡了下来,毕竟牛大力种的又不是他们家的地,最多议论个两日就没那兴趣说了。

不过有两人却是个列外,那就是老牛家的两个媳妇,钱氏和张氏了。

原本牛大力种花的事情仅限于杏花村的人知道,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弄出这事的人还是他们杏花村最值得骄傲的牛大力。

要知道自从牛大力成为打虎英雄,又让杏花村成为闻名十里八村的养鸡第一村,不少杏花村的村民提起牛大力,那相当的自豪。

可出了种花的事情,杏花村的村民里尽管有些讪笑的声音,但说到底牛大力是他们杏花村的人,他们还是不想让其他村子的人知道牛大力种花的事情。

于是,杏花村的人一致不对外说。

别人记得牛大力的好,可钱氏和张氏巴不得看牛大力笑话,回到娘家就好一阵嘲笑。

尤其是张氏的娘家,清富村,那可是和牛大力有恩怨的。

一听牛大力犯傻,在地里种花,顿时好一通乱传,各种夹杂着嗤笑夸大的谣言不知不觉传遍了十里八村。

杏花村的村民也因此没少受到清富村的人嘲讽,“你们杏花村的人好兴致啊,好好的地竟然拿来种花了!”

可杏花村的村民也硬气,他们暗地议论牛大力是他们杏花村的事,可不容清富村的人议论,顿时杠道:“没错,我们就是这么有兴致,你们看不惯也可以种啊!看你们敢不敢了!”

那些清富村的村民哪敢将好好的地拿来这么浪费啊。

他们也只是想恶心一下杏花村,报上次养死鸡之仇,但没想到反被杏花村的人恶心到了。

当然,这些事情,牛大力也有耳闻,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这一日上午,牛大力和往常一样提着两桶灵泉过来给旱地里的向日葵浇水,只是还没到旱地,就远远瞧见田间小路旁围了不少村民。

这些村民有些面生,想来是其他村子过来的村民。

此刻,他们对着旱地的向日葵幼苗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

牛大力知道这是钱氏和张氏的功劳,没有这两人暗地里讽刺宣传,他种花的事情也不会传到其他村子都知道。

不过,他也毫不在意,自己种自己的花,管其他说什么。

更何况,他种的向日葵,说不定未来某一天会成为主流一种零食。

只是在成为主流零食之前,还要等他们一家嗑够瓜子先。

瞧见牛大力提着两桶水走来,旱地旁的村民纷纷让开道来,有人不禁好奇问道:“大力,你这种的是什么花啊?”

“向日葵!”牛大力回道。

“我怎么没听过有这种花啊?”那人又道。

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俺瞧这种花总对着太阳开,这才叫它向日葵!其实俺还真不知道它叫啥。”

周围不少村民都被勾起兴趣了,“太阳向东升起,向西落下,这花也会跟着?”

牛大力点点头,“会的!”

“确实奇怪,难道你会种这种花?只是你也不用种这么多啊?”有村民问道。

牛大力笑了笑,也不多解释,迈步下地后,用瓢子舀起一勺水散向地里的向日葵。

如今向日葵已不再之前的嫩苗了,在灵泉的催促下,才过了两三日,就已经生长出一两片叶子。

尽管只是种了二分之一的地,但一眼望去,还是一小片绿油油。

浇完水后,牛大力接着拔旱地里的野草,周围的村民觉得无趣,纷纷离去了。

“大力叔!”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

牛大力拔草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扭头看去,不禁一怔,“重大,你咋来了?”

此刻,旱地旁站着两名牵着马儿,身穿衙役服饰的男子,其中一人赫然是几日不见的何重大。

“是我!”何重大神情喜悦,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又不好起来,“叔,我是来杏花村报喜的。”

见牛大力面露疑惑,何重大补充道:“牛永气童生试过了。”

对于牛永气能考中,牛大力倒不意外,上次那信心满满的神态,别说是童生,就算是秀才,他也觉得牛永气未必不会考不中。

就是

有一点,他还是很在乎。

那就是何重大看大丫的眼神。

看来以后要防着那小子。

何重大身旁的衙役上次跟随叶清羽来过牛大力家,对牛大力有些印象,而何重大又是杏花村的,所以,见何重大和牛大力攀谈,他倒是没阻止。

何重大知道他有任务在身,只是简单和牛大力说了几句后,跟随在衙役身后朝杏花村走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牛大力沉吟了一下,摇摇头,继续拔野草。

很快,牛永气考中童生的事情在杏花村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这可比何重大上衙门当差还震动。

老牛家的人顿时脸面红光,连爱钱如命的钱婆子今儿大方一次,打赏两名过来报喜的衙役一人两百文钱。

要知道考中童生,一般人最多也只是打赏几十文,可谁叫老牛家激动呢。

若说最激动的莫过于牛老根。

瞧见之前因为和牛大力断亲的事情,不少村民对他爱答不理,尽管最近好些了,但如今都赶着过来跟他道喜,连杏花村有名望的父老也过来了,牛老根别说有多喜悦了。

你牛大力不就力气大点,会打猎,会养几只鸡,那又这么样?

终究只是一个没出息的下等人。

连他孙子牛永气一根毛也比不上。

牛老根抬起下巴,朗声笑道:“过几天,我孙儿从县里回来,我家要为他办宴席,希望大家赏个脸能前来!”

“一定一定!”不少村民贺喜道。

听说牛永气在此次考试中排名靠前,说不定明年还能中个秀才回来。

要知道整个杏花村也才四名秀才,其中两名还是上了年纪的老秀才,可想而知秀才有多难得了。

与此同时,在回去的县里的路上,何重大握紧手上的两百文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一旁的衙役笑道:“还别说,那家人还真有钱,一个小小童生就给我们打赏这么多,今夜,哥带你好好乐呵乐呵!”

“前辈,你就别打趣我了!”何重大脸一红,他可是知道衙役口中的乐呵是去干什么。

“谁都有第一次嘛!多来几次,就习惯了!”那衙役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

何重大脸更红了,赶紧从这两百文钱取出一百文,递给衙役,“多谢前辈这几日的指教,这是我的心意。”

衙役怔了一下,并没有收下,而是推给还给何重大,笑道:“你刚来衙门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但你要知道进了衙门,以后就是自家人了,这些铜钱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何重大不知该说什么,那衙役接着道:“快走吧,不然夜里赶不回县里。”

117 牛永气上门

夜晚的杏花村显得格外平静,对于劳作一天的人们,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过有一户人家除外,那就是老牛家了。

不管是牛老根夫妇,还是牛大壮夫妇都是彻夜未眠,牛大勇夫妇被牛老根连夜叫去镇里,将牛永气考中童生的消息告诉牛金玉和牛永义听。

牛金玉听说侄子考中童生,她也欣喜,毕竟娘家越好,对于她这样的出嫁女也有好处,起码能在婆家挺直腰杆子。

当年若不是黄家大少执意要娶她,以黄家在碎叶镇的地位,根本不屑娶她一个乡下村姑,就算老牛家在杏花村颇有些家当,可那些家当,和黄家相比,如同九牛一毛。

好在家里没让她失望,大侄子在镇里赫赫有名的武馆当学徒,未来前途无量,如今二侄子也考中童生,将来未必不会中秀才,中举人。

牛大壮屋里,张氏满脑子想着都是牛永气考中童生的事情,有羡慕又有嫉妒,为什么偏偏是牛永气考中,而不是他儿子牛永立呢。

“大壮,你说大伯大嫂他们也太好运了,永义当了武徒,如今永气也考中了童生,以后还说不定会中个官回来。”张氏酸里酸气道:“难怪大伯不是爹的儿子,爹也当亲儿子养!”

“都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不信,要是永气当了官才好呢,咱们永立以后有个照应,说不得也能当个官。”牛大壮毫不在乎道:“别想了,大哥他们一家越好,咱们也有好处,他们一家有肉吃,咱们怎么也能喝口汤!”

张氏觉得是个理,只要他们一家不分家,拉住牛大勇一家,有好处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们一家。

“大壮,你说要是让咱们茹儿嫁给永气怎么样?不行,我觉得还是永义不错,他如今虽说只是在武馆当学徒,可说不得以后是武者呢。”张氏脑子忽然萌生一个主意道。

“你傻了啊,永义,永气是茹儿堂哥,哪有嫁给堂哥的道理。”牛大壮骂道。

“又不是亲的。”张氏撇撇嘴道:“大壮,我这样想也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以后大哥一家说不定越过越好,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嫌弃咱们家,将咱们给分出去,到时咱们啥好处也没有捞着。”

牛大壮目光一闪,“别瞎想,爹不会允许的。”

“你没问,咋知道爹不肯。”张氏低声又道:“说不定爹也有这想法呢,你想想看,就算爹对大伯家好,可说到底不是亲生的,难免有些离心,但要是咱们茹儿嫁给永义,永气就不一样,以后咱们就是真的一家人了。”

“好了好了,这事你和我说说就行,可不能对爹说,爹最要面子,是决不同意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发生在咱们家的。”

说着,牛大壮背过身,睡觉去了。

先不提牛大壮两口子谋算着什么事。

此刻牛大力家正屋里,明朗柔和的烛火在桌上摇晃着,李香兰低头绣着衣衫,牛大力坐在对面,单手撑着脸庞,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

李香兰被看得脸颊渐渐发红,想要打破这股窘迫的环境,道:“大力哥,永气考中童生,我们明儿用不用去给爹娘道喜?”

“为啥要道喜?村长说了,断亲就是两家不相干的人了,以后他们过他们的,俺们过俺们的。”牛大力可不想去见老牛家的人。

“说是这么说,可断了亲,他们还是我们的爹娘!”李香兰犹豫道。

牛大力知道有些想法是无法改变李香兰的思想观念的,“他们没请俺们去,俺们要是去了,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俺们呢?还是等他们请俺们去才去。”

李香兰想了想,觉得牛大力说得也有道理,他们若是贸贸然去道喜,会让人认为他们这是趋炎附势,瞧见老牛家变好了,过去巴结。

时光流逝。

等牛永气回到杏花村时,已是五日后,这五日老牛家可谓是门庭若市。

牛金玉和牛云茹,以及黄家大少早早带着两马车的礼品过来道喜,听说老牛家两日后要办宴席,还带来三名黄鹤楼厨艺极好的厨子。

甚至连一向不回村的牛永义今儿也特意过来。

不过这一切,和牛大力没任何关系,他们过他们的小日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一如既往过得还是那么平静,李香兰平时教教大丫和二丫读书识字,绣绣新的衣衫,而他就给向日葵浇浇水,其中还和王石虎等人上了一次大罗山打猎。

收获自然不必多说。

只是今日下午,牛永气突然过来,这倒是让牛大力有些意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牛永气态度恭敬,一口一句二叔,二婶好叫着,牛大力倒是没什么,反而是李香兰却有些惊慌失措。

毕竟如今牛永气是一名童生,在一般人看来,地位非同昔比。

牛大力将牛永气请进院子。

牛永气神态儒雅,看了眼这间院子,如今这间院子不再破败,一切宛如焕然一新,宽敞整洁。

尤其是那块不大的菜地,五颜六色的花草显得色彩分明,特别显眼。

“二叔,这就是你种的向日葵。”牛永气看着一小片幼苗向日葵道。

“这事你也知道啊?”牛大力憨厚道。

“自然,如今十里八村想不知道也难!”牛永气儒雅笑道。

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笑,也不多解释。

进了屋子,瞧见正在练字的大丫和二丫,牛永气神情有些异样,尤其是在大丫脸上停了片刻。

“二堂哥!”二丫大咧咧站起身。

“二堂哥!”

大丫施礼道。

举态大方文雅,透着一股书卷气息,不禁让牛永气失了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丫发愣。

大丫脸微红,垂着眸子。

牛大力心里暗骂。

这混蛋小子果然是在打他闺女的主意。

难怪一上门态度这么恭敬!

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咳咳!”牛大力干咳一声,“大丫,二丫,你们先出去一下,俺和你们堂哥有事要说。”

大丫和二丫点点头,抱着小黄和小黑出了屋里。

“不知你找俺有啥事!”对于打他闺女主意的男人,牛大力哪里会客客气气,他表情严肃,看着牛永气问道。

若是这小子敢说出不该说的话,他非得将这小子的第两条腿给打折了。

不对,第三条腿也一起打折了。

118 牛永气是他弟弟?

牛永气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二叔表情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尤其是眼神,看得他有些毛毛的感觉,仿佛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般。

奇怪归奇怪,他还是知道此次来的目的的。

“我是来”

话刚刚脱口而出,牛永气只觉得一阵寒气袭来,浑身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只是这股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牛永气皱了皱眉,四下瞧了瞧。

“你是来干什么?”牛大力憨厚笑道。

牛永气回过神,顿时将刚才的疑惑抛到脑后,刚要回答时,李香兰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永气,你也渴了,快喝茶!”李香兰将一杯茶水放到牛永气面前。

“谢谢二婶!”牛永气礼貌的点头,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

李香兰笑着点头。

“香兰,俺有事和永气说,你先出去一下。”牛大力干咳一声,他可想让李香兰听见牛永气等一下的话。

李香兰不解。

“没事,这件事正好也要和二婶说。”牛永气笑道。

牛大力暗骂,这混蛋小子果然来者不善。

要是这混蛋小子敢说来提亲的,就算李香兰在这里,他也会二话不说废了牛永气!

牛永气还不知道有个人正打算废了他三条腿,他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是这样的,过两日,家里要办宴席,爷爷叫我过来请你们过来。”

“就这事?”牛大力一听怔住了。

“是啊,不然二叔以为我要说什么?”牛永气疑惑道。

“没什么!”

牛大力忙摆摆手,不是过来提亲就行!

好在他长得够憨厚,尴尬起来倒是不易被人看出来。

只是老牛家竟然会好心请他家过去赴宴。

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他可不相信老牛家会这么好心大方。

牛大力琢磨了一下,问道:“是你爷爷叫你过来的。”

“没错!”牛永气点点头。

牛大力不用问了,十有**是牛老根想好好在他面前炫耀一番。

记得上次牛老根可是当着他的面,叫他别后悔的。

“若是二叔,你们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牛永气低头沉吟后,说道。

“为什么?”李香兰不解道:“爹娘有意让我们过去,我们怎么能拒绝他们?”

牛永气不好在李香兰面前说出原因,但他还是解释说道:“二叔,二婶,此次宴席是家里为我而办,只怕会来许多人,可能会招待不周。”

招待不周?

想到老牛家的那些人,只怕到时不止招待不周那么简单。

李香兰看向牛大力,她的想法很简单,一切听牛大力的。

“既然爹娘都让俺们过去,俺们也不能让爹娘失望了。”牛大力确实不想看见老牛家一家人,但不代表他怕了他们。

牛永气摇摇头。

他来之前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又聊了几话后,牛永气便要起身告辞。

可刚站起身,突然想到些什么,忙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递给李香兰道:“二叔,二婶,我去县城时赚了些银子,这些是打算给你们的。”

李香兰接过银票,低头一瞧,神情蓦然一变,“这我们不能收!”

牛大力也注意到牛永气给的竟然是五百两的银票,一张五百两,两张那可就是一千两了,就算他藏着私房钱也才六百两。

“这是我这个做侄子的一点心意,二叔,二婶你们收下吧!”见李香兰想将银票推给他,牛永气推却道。

李香兰惊慌失措道:“这哪里是一点心意啊!这我们不能收。”

牛大力却显得极为冷静。

静静的望着牛永气。

之前让他们不要轻易相信老牛家。

这次,为了他们着想,提议不让他们去参加宴席。

此时,竟然还拿出一千两银票给他们。

这已经不是好意这么简单了。

若说对方没目的,鬼信啊!

“永气,你此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牛大力沉声问道。

“当然是请你们去参加宴席!”牛永气目光躲闪道。

牛大力自然发现牛永气眼神心虚,心下一沉,果然有目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盯着牛永气的眼睛道:“永气,你和大丫是堂兄妹,俺是不会同意的,你最好还是收了你这份心思!”

牛永气傻眼了。

“大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香兰愣神道。

牛大力指着牛永气道:“他刚一进门就盯着大丫看,现在又给俺们这么多银子,难道你还没明白他啥意思吗?”

李香兰脸色一变,她可是知道老牛家的情况,先不说牛永气和大丫是堂兄妹关系,就说老牛家那可是火坑啊,跳进去根本就是尸骨无存。

她看向牛永气质问道:“永气,你二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们误会了!”牛永气苦笑摇头,难怪之前二叔看他的目光那么古怪,原来是将他当狼防着呢。

“你不用解释了,不管你怎么说,俺是不同意的,你和大丫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总归是她堂哥,你们是不可能的!”牛大力断然道。

牛永气忙摇头,“二叔,你真以为我们没血缘关系?”

“你这话啥意思?”

当年,钱婆子可是死了丈夫之后,才嫁给牛老根的,当时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以前叫什么,牛大力不知道,但如今改名换姓,叫牛大勇。

所以说牛大勇并非牛老根亲生儿子。

可牛永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牛大力脑子顿时灵光一闪,脸色突然有些古怪起来。

难道牛永气并非他的侄子。

而是弟弟!!

(⊙_⊙)

119

牛大力仔细打量着牛永气

还别说牛永气眼睛鼻子还真和牛老根有些相似,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莫非牛老根当年在雷雨交加的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牛永气并不知道此刻牛大力脑补着什么,他欲言又止,最终摇头叹道:“二叔,有些事情,我无法和你们解释,但你们要知道我和大丫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也对大丫没有任何想法,二叔,你大可放心!”

“你说的是真的?”牛大力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牛永气断然道:“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李香兰松了口气,刚才听到牛大力的怀疑,她可是惊得六神无主,现在听见牛永气坚决的模样,之前紧张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

“那你给俺们这么银子做什么?”牛大力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我欠你们的。”牛永气垂着头,口中喃喃,好似在回忆着什么,旋即,目光坚定道:“二叔,二婶,这笔银子你们千万不能拒绝。”

亏欠他们的?

尽管牛永气开头的话说得小声,但还是被牛大力隐约听见了。

可这话听得他一阵糊涂,以前他们也没为牛永气做过什么,可牛永气口中的亏欠又到底是什么。

“这银子我们不能收。”李香兰还是将手上的银票还给牛永气。

牛永气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知道二叔一家人都是什么性子,淳朴老实,决定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出卖亲人。

虽说这样的性子会吃大亏,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起码值得信任,不是吗!

想到此处,牛永气嘴角露出苦涩一笑。

退却无果后,牛永气也没有强求,反正又不急于一时,便向牛大力和李香兰告辞。

牛大力和李香兰将牛永气送至院子外。

离开前,牛永气有意看了跟小黄和小黑玩耍的大丫一眼,这次牛大力再次注意到牛永气眼底流露出的敬畏感激。

又是敬畏。

牛大力目中有着一抹困惑。

上次,牛永气上县里科举时,曾过来向他辞行。

当时,看向大丫的目光也是这种敬畏。

可这一次又多了一种感激。

只是为什么牛永气要对大丫产生敬畏感激。

要知道如今大丫才九岁啊!

做了什么事才能值得牛永气感激。

可忽然间,牛大力双眼一眯,脑子隐隐约约有了几分猜测。

尽管这种猜测有些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可某个有事没事喜欢拿着烟斗的帽子男,曾说过一句话,“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更何况,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

只是牛永气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侄子?

弟弟?

“大力哥,你说永气为什么会突然拿这么多银子给我们?”李香兰突然出声,她也觉得奇怪,牛永气不是应该将银子交给牛大勇和钱氏吗,怎么会给他们。

牛大力回过神来,看向李香兰,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你不知道,俺咋会知道?”

李香兰白了他一眼,“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不过好在永气那孩子对大丫没意思。”

“要是有意思,俺就打断他的腿!”牛大力在李香兰面前丝毫不掩饰女儿控的事实。

“知道你疼闺女了。”李香兰笑道。

对于牛大力会说出这番话,李香兰并没觉得奇怪,她知道如今的大力哥改变了许多,但她将这一切的改变,归功于分家。

其实不止是大力哥改变了,连她又何尝没改变。

还有两个女儿也变了许多。

李香兰看向在院子和小黄和小黑玩得开心的两个丫头,眼中流露一抹柔和。

关于后天老牛家的宴席,牛大力丝毫没放在心上,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就不信老牛家还能翻脸天不成。

夜里,李香兰有些睡不着,侧着身子,问道:“大力哥,你说我们要带什么礼品过去?”

“俺明儿打两只活野兔,再到河里打些鱼。”牛大力道。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怎么说也是祝贺永气考中童生的宴席,我们当叔叔婶婶的,只拿这些,会不会显得过于寒酸?”李香兰忧虑道。

牛大力觉得好笑,除非他们将整座金山银山搬给老牛家,不然,他们带什么东西,老牛家都不会喜欢。

120 惊人发现

第二天一早,牛大力先挑了两桶灵泉,到旱地里给向日葵浇完水后,便要独自上山打几只山兔回来。

“爹,我也要上山!”听说他要上山打猎,二丫小脸顿时兴奋了,上次和爹爹一起上山砍柴,就发现了向日葵,说不定这次也能发现什么好吃的吃食。

牛大力并不清楚二丫想什么,摇头拒绝道:“不行,山里很危险,有野兽,还有毒蛇,毒蜘蛛。”

其实有他在,什么野兽都要退避三舍,但这次他是上山抓山兔,并不是射杀,难免会施展一些不能让二丫瞧见的轻功。

“为什么上次就能去!”二丫抗议道。

“俺们上次并没往深里走,才没有遇到危险,这次不同。”牛大力回道。

二丫还闹着要去,却被李香兰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只能委屈的撅起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小模样。

“好了好了,这次爹上山抓些活的兔子给二丫养,要不要?!”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哄道。

“兔子那么好吃,为什么要养?”二丫扁着小嘴道。

((-_-)-_-)-_-)

好有道理啊!

牛大力抹了一把冷汗,随后看向一旁文文静静站着的大丫,他伸手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

还别说自从分家过后,原本干瘦可怜的丫头如今变得亭亭玉立,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爹很快就回来了。”

抓几只野兔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大概晌午前,就能回来了。

“爹,小心些!”大丫低声叮嘱道。

牛大力笑着点头,跟李香兰道别后,出了院门,往大罗山的方向走去。

大罗山树木茂密,由于野兽毒蛇毒虫极多,很少有人会没事往山里跑来,到显得周围环境格外祥和平静。

牛大力迈着步子,四下察看。

尤其是那些低矮干枯的灌木丛特别注意一些,要知道野兔就喜欢栖息在这种地方。

所以,牛大力并不打算往深山里跑,只是野兔奔跑的速度极快,在不用工具陷阱的情况下,普通人是很难捕抓到。

当然,这难不倒牛大力。

走了一会儿,远处的野草丛忽然剧烈摇晃着。

一般而言草丛突然摇动,说明里面潜伏着某种野兽猎物啥的,也极有可能是野兔野鸡。

但不管是什么野兽猎物,牛大力还真没怕过,他不由分说,往那处野草丛迈前一步。

“嗖”的一声,身形蓦地出现野草丛旁。

正准备拨开野草丛时,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传出,“别啊,要是被人碰到就麻烦了。”

“都将我勾来这里了,就别跟我装了!”随后,一个男子急切的声音回答道。

牛大力双手猛地一顿,脸色有些古怪。

不会这么巧吧!

这种动作大片也能被他赶上?

(_)瞄

不过也对,这里渺无人烟,很少会有人特意过来这里。

再加上周围灌木丛密密匝匝,有两个人躺在里面,只要动静不要太大,还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能来这里打野战,两人的关系十有**不是正当关系。

牛大力心里又暗暗庆幸,好在刚才没让二丫跟来,不然见到这一幕,谁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阴影。

只是为什么感觉那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

“姑父,你怎么能这么说茹儿呢,茹儿觉得姑父在家里无所事事,这才想带姑父出来看看风景。”那女子妩媚道:“别别扯衣衫!”

“看什么风景啊,哪有你好看,这几日在你家,只能看,不能碰,都快憋死我了。”那男子猴急道。

牛大力原本打算离开,可这两人的对话,让他不由脚步一顿。

茹儿?

姑父?

他表情怪异。

难怪刚才会觉得这女子的声音这么耳熟,要不是她自称茹儿,牛大力还真想不起牛云茹来。

若是这么说下来。

牛云茹口中的姑父。

该不会是牛金玉的丈夫,黄家大少吧!?

卧槽!

姑父和外甥女?

这伦理大剧

之前,牛大力压根没想过看两人的动作大片。

可现在他好奇了。

他只是想确定这两人到底是不是牛云茹和黄家大少而已。

“轻点!”

女子声音刚刚传出。

紧接着是一声妩媚的呻吟。

野草丛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

牛大力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拨开野草,可却在这时,男子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传来。

随后,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一般,刚才剧烈抖动的野草也平静下来,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

(⊙_⊙)

牛大力双手就这么僵在那里。

表情呆滞。

又有些目瞪口呆。

完事了?

就完事了?

才两句话工夫啊!

他还什么都没看见呢。

不过,牛大力想想就了然了,黄家大少毕竟是做大生意的,时间就是金钱,要理解,要理解。

“小妖精,要不是今儿的药忘了带,定不会轻饶你。”黄家大少沉重的喘着气道。

牛大力很想吐槽,就这体力,氪药还能上了天?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牛金玉嫁给黄家大少这么多年还没子嗣了,这其中果然有问题啊。

牛大力缓缓拨开野草丛,就见牛云茹小鸟依人的趴在黄家大少胸口上,柔媚道:“姑父,茹儿都将身子给你了,你可要对人家好呢。”

“嘿嘿,上次你弟弟在书塾闯了祸,还不是我解决的?还有你身上哪一件宝贝不是我买给你的。”黄家大少轻轻抚摸牛云茹裸露的后背,淫邪笑道:“只要你伺候好本少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牛云茹脸色一喜,更加妩媚诱人,委屈道:“可你都有姑姑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将茹儿忘了。”

“她哪能和你比,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年纪,我心疼还来不及呢。”黄家大少被牛云茹一口一句的姑父叫得浑身酥麻,腹下渐渐一阵燥热。

“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别别!?”

伴随着,男子与女子的喘气声,野草丛里蓦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

牛大力摇摇头。

他不就想抓个野兔,用得着给他发福利吗?

不过,若是让牛老根和钱婆子知道女儿,孙女共侍一夫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反正想想一定很精彩!

可惜,就黄大少的速度,等他回村喊人过来看好戏,只怕都走了。

121

牛大力正琢磨着要不要回村喊些村民过来看一场免费的动作大片时,只听一声黄大少野兽般的怒吼声,他面色愈发古怪了起来。

不用叫了,什么好戏都完结了。

就这速度。

他不得不写个扶字。

现在想想牛金玉还挺可怜的,尽管她拥有了挥金如土的财富,却永远失去了幸福。

难怪上次碰见牛金玉时,会是一脸的怨妇模样,这分明就是想找人发泄一下她心中的不满。

看着草丛里相拥的裸露男女,牛大力神情鄙夷,一个贪图年轻美色,另一个贪图对方的钱,虽说这是人之常情,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忽然,瞥见一旁有条王锦蛇挂在草丛里,这蛇叫王锦蛇,又称菜花蛇。

牛大力眼底闪过一道戏弄之色,用脚一勾,“嗖”的一声,将菜花蛇往草丛里的二人勾了过去。

旋即,他运转内力,身形蓦地朝身后的灌木丛射去,迅速消失在草丛旁。

“啊!”

一声尖叫声传出。

野草丛里裸露的二人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

不管两人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有没有被蛇咬到,这都不关牛大力的事情了。

反正那蛇又没毒,多咬两口还说不定有益身心健康,持久力飙升,到时那黄大少还要感激他呢。

有了牛云茹和黄家大少这一出戏,牛大力是不敢在附近抓野兔了,他身形急速朝一座山头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抓捕四只山兔,已经快到晌午。

牛大力提着四只山兔的耳朵回到家,关于在大罗山遇见牛云茹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李香兰听。

不是他不信任李香兰,而是那事确实是不好告诉李香兰听。

这时,二丫抱紧一只很肥的山兔,跑到他面前,小脸可爱,声音甜甜道:“爹,我喜欢这只兔兔!!”

要是这话是大丫说出来的,牛大力十有**肯定大丫是真喜欢兔子,可这话是二丫说出来的,这意思就变了。

对于小吃货而言,天下之大,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这么好的兔子。

不拿来炒、爆、炸、烹、烧、焖、炖、蒸、未免太可惜了。

“嗯,打算是红烧,还是焖兔肉!”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笑道。

“我要炖!”二丫小脸满是喜悦道。

他就知道是这么样的结果。

下午,牛云茹和黄家大少狼狈的回到村子。

衣衫脏乱,一人神情憔悴,一人脸色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遭遇劫匪,被人给洗劫了。

不过,牛云茹还是拼命向那些投来异样目光的村民解释,他们上山看风景,遇见一条毒蛇,黄家大少为了救她才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而她是被毒蛇吓成这样。

虽说疑点重重,但村民也没多想。

黄家大少毕竟是牛云茹的姑父,除了一些思想不健康的人,恐怕没人会往不好的方向怀疑。

当然,思想不健康的村民还是挺多的。

看到黄家大少和牛云茹衣衫脏乱,而且又是去山里看风景,只有经常上山做过某些事的村民才能领会,又不能言传。

不过,有黄家大少爷的余威,这些村民还是不敢多舌。

两日后清早,老牛家人来人往,杏花村许多有名望的父老乡亲都过去贺喜,连平时看不惯老牛家作风的王青阳也过去了。

牛大勇和钱氏站在院门外,恭迎过来道喜的人们。

这些人要么是村里有名望的父老,要么是村里有些地的地主,手上都提着精美的礼品盒,牛大勇夫妇脸上的喜色就没减少过。

可当牛大力一家过来时,钱氏瞥了眼牛大力手上的两条鱼和两只野兔,撇撇嘴,“这么寒酸,还有脸过来?不是听说你们上山赚了不少银子吗?怎么侄子中了童生,就带了两只野兔,两条鱼,这是打发乞丐啊!?”

牛大力就知道这一趟来贺喜一定不会顺利,只是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就遭遇钱氏的冷言冷语。

122

“你这婆娘说什么浑话,二弟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就算他们空手来,那也是给咱们永气面子!”

牛大勇口中大骂着钱氏,还不断朝牛大力点头哈腰,请道:“二弟,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爹娘可想你们了,快进里面坐坐。”

牛大力错愕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

先不说牛大勇怎么突然就奉承起来,就说牛老根和钱婆子会想他们一家,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怕老牛家都没按什么好心。

但不管打什么主意,他照接不误。

牛大力并没有想太多,带着李香兰母女三人就往老牛家里面走去。

“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客气啊,咱们永气如今可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就带了两只野兔和两条鱼过来,他们也不嫌寒蝉。”钱氏眼神鄙夷的望着走入院子里的牛大力一家。

“你懂什么!”牛大勇看了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别忘了,牛大力可是认识咱们县太爷的,要是咱们能和县太爷搭上些关系,对明年,咱们永气考秀才可只有好处。”

钱氏顿时恍然大悟,她还真将牛大力认识县太爷的事情给忘了。

记得上次报喜的两名官差,其中一人就是何家大小子,当时何家大小子穿着官差的服饰,别说有多威风了。

而何家大小子能这么顺利当上官差都要多亏了牛大力。

想到此处,钱氏不禁又恨起牛大力来,明明这官差的位置就应该让她家大勇来当,偏偏牛大力便宜了外人,也不便宜自家兄弟。

与此同时,老牛家院子人满为患,不少人向牛永气贺喜,牛永气脸色平淡,而牛老根和钱婆子嘴上写满了笑意,不断向过来道喜的人们说着恭迎的话。

这时,牛大力一家走了进来。

杏花村的人倒没觉得什么,可一些其他村子过来的人们却显得颇有些吃惊。

由于是过来贺喜,牛大力一家都穿上李香兰最近缝制的新衣衫,即使李香兰她们并没有穿金戴银,只是简单的装扮了一下,但她们独特的气质还是让不少不认识她们的人们惊艳了一把。

他们这些人在各自的村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所以过来老牛家,并不是因为牛永气考中童生,而是为了碎叶镇黄家大少来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小小的童生还惊动不了他们。

可牛大力一家走进来时,看着李香兰母女三人,他们还以为是哪户富贵人家过来道喜的夫人小姐。

当然,尽管牛大力走在李香兰身旁,但都被周围人忽略了,就算没被忽略,人们也只以为牛大力是李香兰的下人。

一时间,不认识牛大力一家的人们看着李香兰母女三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是哪府的夫人小姐?难道是听说老牛家有人中了童生,特意过来和老牛家喜结良缘的?”

大丫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显得很是拘谨害怕。

二丫却比大丫好一些,毕竟她怎么说也是杏花村一姐的存在,胆量还是有些的,但面对这么多大人的目光,她也显得紧张。

李香兰脸色尽管淡定,可被这么多男人看着,她心里也很不舒适。

突然,牛大力将李香兰她们护在身后,看了眼周围的男人,质问道:“你们看着俺媳妇,闺女做什么,要是你们再看,俺就用拳头揍你们!”

此话一出,全场蓦然一片鸦雀无声。

那些不认识牛大力一家的人们顿时目瞪口呆了。

这怎么可能?

眼前贵妇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是眼前一脸憨厚长相的庄稼汉的夫人。

就算打死他们也不信啊!

还有那两个宛如大家闺秀的小丫头也是这憨厚汉子的闺女。

这怎么看也不像亲生的!

望着面前高大的背影,李香兰心里一暖,双手握住大丫和二丫的小手,心里仿佛吃了蜜糖般那么甜蜜。

其实女人要的并不多,只要一个能依靠的肩膀后背足以。

“大力,不要无理!”忽然,牛老根走了出来,沉声喝道。

“呵呵,这是我二子一家,要是刚才有什么冒犯各位,请各位见谅。”牛老根朝周围抱拳赔罪道。

牛大力差点笑出声来,这人该有多贱啊,明明错不在他们,却要凑上前给他们按上一个无理取闹的帽子。

这是亲爹吗?

周围不认识牛大力的人们一听牛老根的话,顿时更加难以置信的望着牛大力一家。

天啊!

这真的是一家人。

他们看了看傻傻憨厚的牛大力,又看了看温柔端庄的李香兰,尽管静静的站在那儿,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般,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へ ̄

123

羡慕归羡慕。

在得知李香兰是最近闻名十里八村牛大力的夫人后,这些各村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敢再打量李香兰了。

反而之前被人们忽略的牛大力倒是成为众宾客打量的对象。

关于牛大力的大名,十里八村只怕没人不知道,但大多数人只是听说,却没见过真人。

望着憨厚朴实的脸庞,高大壮硕的身体,众人心中暗暗佩服,难怪连大虫都敢打的好汉。

“听说我们县的县太爷对牛大力倍加欣赏,还打算给他个小吏当当,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时间,众宾客低声议论,有人甚至直接询问起杏花村的村民。

能被牛老根请来,这些杏花村的村民自然有一定地位,有的是各族的族长,以及有名望的父老。

这些父老只是淡笑着点头,“确有其事,不过后来被大力那孩子给拒绝了。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是好,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就能给他拒绝了?”

牛大力拒绝上衙门当差还仅限于杏花村,以及周遭的村子知道,更多的人只知道牛大力是打虎英雄,以及养鸡高手,甚至传言牛大力因为养鸡,被县太爷欣赏。

可如今听说牛大力拒绝上衙门当差,不少人都目瞪口呆了。

尽管他们在各自的村子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面对衙门,就算只是小小的衙役,他们也要好言相待。

而牛大力却拒绝了上衙门当差,这哪能不让他们震惊。

接着,让他们更加震惊的是,牛大力将上衙门当差的差事让给杏花村的一个少年,只因为那少年和他几个兄弟保护了他闺女。

不少人看向牛大力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敬佩之意。

上山打虎,为民除害。

普及养鸡,为名造福。

此刻,在他们眼里牛大力不仅是一个憨厚朴实的庄稼汉,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汉。

之前他们觉得李香兰是插在牛粪上的鲜花。

可现在他们只觉得英雄配佳人。

天生一对。

宴席还没开始,牛大力一家却成了众宾客的焦点,不少人纷纷过来攀谈。

男人们最多只是说些客套的话,可妇人们的谈话就比较多了。

李香兰,大丫和二丫被一众妇人拉着询问你皮肤怎么这么好,脸蛋怎么这么白,用什么胭脂水粉,有什么保养的法子之类的话。

张氏眼中满是妒意,看着李香兰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婀娜多姿的身段,这哪里像是两个娃的妇人,分明更像是刚刚出阁的小姑娘。

这分家才多久啊,整个人变得比刚嫁入杏花村时还要年纪漂亮。

而且,自从牛永气考中童生后,她为了讨好巴结钱氏,什么粗活累活都干,她有多累,就有多恨李香兰。

要不是李香兰她们分出来,她又怎么会干这么多活。

这一切,都是李香兰她们害得。

“娘,你看看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他们家贺喜呢?”张氏用手指着被众宾客拥护的牛大力一家,阴阳怪气道。

钱婆子原本还有些怡然自得的神情渐渐阴沉了起来,眼中憎恨之色一闪。

这场宴席,他们老牛家才是众心捧月的对象,怎么此刻变成牛大力一家才是了?!

牛老根自然瞧见钱婆子脸憋得涨红,知道要是再不制止钱婆子,只怕等一下又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赶忙劝道:“你千万别乱来啊,这可是给咱们永气举办的宴席,来的都是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你这要是闹出什么事来,以后别人怎么看咱们家,怎么看永气?”

钱婆子脸色一变,知道现在不是教训牛大力一家白眼狼的时候,顿时恶狠狠的瞪了张氏一眼,骂道:“没眼劲的东西,是嫌家里不够忙啊,还赶紧给我滚回厨房干活去。”

张氏见钱婆子并没有找牛大力一家算账,心里暗自可惜。

与此同时。

牛云茹目光一直注视着大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无法相信眼前秀气文雅,宛如大家闺女般的人竟会是大丫。

在她记忆里,大丫应该是瘦巴巴,衣衫破破烂烂的小乞儿,可如今却变得比她还引人注目。

要知道为了此次宴席,她特意梳妆打扮了许久,刚开始许多年轻宾客都将目光注视着她,让她格外得意,仿佛是高傲的小孔雀般。

可大丫的到来,顿时将她比了下来。

跟浓妆艳抹的牛云茹相比,不少年轻宾客觉得还是一身淡雅,却透着一股书卷气的大丫更引人赏心悦目。

牛云茹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以前,她可是杏花村第一美人,怎么能被她以前看不起的丫鬟比下去。

忽然,她瞥见黄家大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香兰母女看,心中的妒意更浓了几分。

牛金玉也注意到丈夫看着李香兰她们,心里不由升起几分醋意。

牛云茹目光一闪,顿时为牛金玉抱打不平道:“姑姑,大丫她们也是的,我们家好意请她们来,她们还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是想勾引谁啊!?”

牛金玉脸更沉了几分,目光怨恨的望着李香兰和大丫,心里暗骂李香兰一家狐狸精。

牛大力一家还不知道他们的到来,遭到老牛家的嫉妒怨恨。

很快,宴席开始,男女不同席,牛大力坐在主桌席位上,看了眼不远处妇人席位中的李香兰她们。

此刻,李香兰她们和钱婆子,钱氏和张氏坐在一桌,神情颇有几分紧张,大丫和二丫同样如此。

虽说分家有段时间,李香兰三人性格变得开朗大胆了许多,但在老牛家长达数年的欺凌压迫,她们心里对钱婆子早已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好在,王青阳的夫人伍氏也坐在这一桌,她看出李香兰三人的紧张害怕,时不时和李香兰交谈,倒是让李香兰颇为紧张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还是二哥有福气啊,有二嫂这么贤惠的夫人,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牛大壮给牛大力进酒,眼中有着说不尽的羡慕之色,和李香兰这么一对比,他婆娘就好似站在鲜花旁的大母猪一般。

黄家大少同样有些嫉妒牛大力,他没想到这个不显眼的二舅子竟然会娶到这么好看漂亮的女子。

而且,两个闺女也长得不错。

124

对于牛大壮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牛大力倒没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黄家大少之前看李香兰的眼神。

当然,这种目光在进入院子时,不少男宾客同样露出这种眼神。

没办法,谁叫李香兰长得太好看了。

他在意黄家大少的原因,更多的是之前见到黄家大少和牛云茹有一腿,连侄女都没放过,难道还能奢求他别太禽兽?

不过,这不妨碍,他炫妻。

牛大力顿时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俺也是这么认为的,俺香兰不光贤惠,还会做菜,会照顾孩子,对俺也好……”

牛大力低头数着手指,列出李香兰一条条好来,憨厚朴实的声音渐渐传出,周围谈论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和牛大力同桌的王青阳苦笑摇头。

这也太憨厚了。

别人只是说你媳妇贤惠,你还真举列子了起来啊!

不过,他心里暗暗给牛大力点赞。

嗯,颇有老夫的风范。

不少妇人齐齐将目光看向李香兰。

李香兰被看得脸颊羞红,垂着眸子,大力哥真是的,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

一众男宾客心里还真他妈的嫉妒了。

牛大壮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他本来就羡慕牛大力能娶到李香兰这么好看的婆娘,可此刻牛大力竟然在他面前炫耀李香兰的总总好来。

而这些好,张氏一条都没有,这分明就是向他炫耀的。

黄大少原本有些嫉妒牛大力,可被牛大力这么炫妻,脑海反复将牛金玉,牛云茹和李香兰对比,竟然觉得牛金玉和牛云茹两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李香兰。

不对,是他玩过的女人中没有一个能和李香兰相提并论。

“好了好了!”

牛老根只觉得太丢人了,沉着脸,打断牛大力的话,赶紧转移话题道:“多谢各位前来参加此次庆祝我孙儿考中童生的酒宴,此次酒宴上的菜肴,都是我女婿准备的食材,且还带来三名黄鹤楼大厨亲手下厨,希望诸位能够满意。”

一听桌上的酒菜竟然是黄鹤楼的大厨操刀做的,众宾客顿时被勾起兴趣来。

他们这些人尽管在各自村子有些名望,但能去黄鹤楼吃顿饭的还是少数,而且黄鹤楼可是碎叶镇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能吃上一顿也是备有面子的事情。

“牛老爷,牛夫人好福气啊,能有黄大少这么孝敬的女婿!”

一时间,恭维之声络绎不绝。

牛老根和钱婆子很是享受其他人的恭维。

见不能炫妻了,牛大力觉得无趣,还是老实低头吃起食物来,懒得理会这些虚伪的客套,其他人想讨好老牛家,黄家大少,那是别人的事情。

此刻,他只想吃完东西后,带着李香兰她们离开。

“大力,听说你最近在种些名为向日葵的花,那花能随太阳升起而升起。”想起最近关于牛大力种花的事情,王青阳好奇询问道。

对于王青阳,牛大力还是很尊敬的,起码王青阳事事为他考虑,不过,他目前并不打算将向日葵能制作瓜子的事情告诉王青阳听。

毕竟,距离向日葵成熟还有一段时间,等以后制作出瓜子后,再告诉王青阳也不迟,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不是的,王叔。那花只是一直朝太阳开花,太阳在哪,它就向哪里。”牛大力憨厚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向日葵会跟着太阳旋转啊,这么奇特,难怪你会叫那花为向日葵。”王青阳点点头。

“叔要是喜欢,俺给几盆让你种种。”牛大力笑道。

“那这么说定了!”王青阳觉得有趣,想种种这向日葵到底像不像牛大力说的那样能随太阳旋转。

牛老根听着两人的谈话,脸上心疼之色一闪而过,好好的地,竟然被牛大力拿来种花,这也太败家了。

要是此刻牛大力知道牛老根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

牛大勇和牛大壮总拿着银子去赌场,几两,十几两的赌,怎么不说他们败家,反而他只是种种向日葵,却被说成败家,这得多偏心啊。

随后,王青阳和牛永气低声勉励了牛永气一下,让他明年院试别紧张,心态放平稳一些。

“多谢村长的金玉良言,晚辈铭记于心,断不会辜负村长一片心意。”牛永气儒雅一笑,眼中充满着自信,语气却极为谦恭道。

王青阳点点头,他还是比较喜欢像牛永气这种态度谦虚自信的年轻人。

突然,牛大勇站起身,朝牛大力举起酒杯,说道:“大力,以前是这个做大哥的不对,是我没做好大哥,我向你赔个不是。”

说着,一口将酒饮下,别说有多豪气了。

牛大力看着牛大勇。

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他很好奇牛大勇接下来会说什么。

125 回老牛家吧

一时间,众宾客纷纷将目光看向主桌上的牛大勇,都好奇牛大勇这是做什么。

牛大勇饮下酒后,表情极为悲痛,道:“二弟,你知道吗?当知道你分家时,我心里有多痛苦,要不是那时,我和你大嫂都生了场怪病,我定会为你说话,就算你只有两年的命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来养你!”

听着牛大勇大义凛然兄弟情深的话,牛大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记得刚分家没多久,牛大勇的病就好了,怎么那时没见他为他们一家说一句公道话?

当然,牛大勇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不过,他并没有反驳牛大勇的话,就静静的这么望着他。

“可是我知道我如今说这些话来不及了,我对不住你啊,二弟!是我没当好这个大哥!”

牛大勇痛心疾首,猛地倒了一杯酒,又一口饮尽。

不知道的还以为牛大勇真是一个好兄长呢?

若是以前的牛大力还真会被牛大勇这副兄弟情深的模样给骗了,可如今,想骗他,哪有这么容易。

牛大力目光瞥了主位上的牛老根一眼。

此刻牛老根表情淡定,对于牛大勇所作所为并没有喝止。

他目光一闪,果然是排练好的,不然牛大勇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口才,就是不知道老牛家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周围不知情况的众宾客,一听牛大勇的话,眼中带着几分赞赏之色,不愧是能教出童生的爹。

牛大勇悲痛又道:“二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怪爹!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牛家,你也知道你三个侄子,永义要在镇里的武馆习武,永气和永立要读书,这些都需要银子啊。”

“而你又得了重病,每月需要大把的银子抓药,为了这个家,爹没办法才将你们分出去住啊。你不知道你分家后,爹整整自责了好几日,吃不下饭,睡不安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听着牛大勇的话,周围众宾客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牛老根,一头凌乱的发白,黝黑褶皱的老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干瘦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显得很是艰辛。

或许是因为孙儿中了童生,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家脸上才有这么一丝喜色吧。

“哎,换做是我,我也很难抉择啊!”

“是啊,一面是亲生儿子,一面又是整个大家族,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众宾客摇头叹息,感叹牛老根真不容易,为了家族的未来,只能舍弃亲生儿子,最后落得被亲生儿子埋怨的下场。

牛大力嘴角扯动几下。

牛老根会自责?

还吃不下饭,睡不安稳,就算有这件事,多半也不是自责,而是心疼,心疼那些分给他们一家的旱地和十两银子。

而且,按照牛大勇刚刚的意思,牛老根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瘦巴巴老汉的模样是因为他?

确实,以前的牛老根别提有多精神了,可如今却显得很是沧桑艰辛,人也瘦了许多,但这一切,压根和他没一半点关系,好嘛。

想想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要耕种三十多亩地,换谁也得沧桑憔悴啊!

“是啊,二哥,爹一想起你们一家就很难受,想你们在外面过得如何,没少在我们面前叹息。”牛大壮劝道:“二哥,你们就回来吧,如今你侄子中了童生,家里尽管还不富裕,但就算砸锅卖铁也会给你治病。”

牛大勇附和道:“二弟,你就回来吧!以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好嘛!?”

牛大力总算明白为什么牛大勇会说这么一通废话了。

原来是打算让他们一家重新回老牛家,又觉得没面子,这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洗白,仿佛之所以分家是迫于无奈般。

什么牛永气中了童生,什么家里不富裕,也会砸锅卖铁给他治病。

话说得好听,可他清楚得很,一旦重回老牛家,他和他的妻女又要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每日每夜给老牛家的人干活。

“小伙子,你爹也不容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整个家,你也是为人父母,更应该体谅你爹娘的不容易。”有一名青衫老者开口劝道。

牛大力看了这青衫老者一眼,这老者很陌生,想来并不是杏花村的人。

说真的,这种人是最让讨人厌的一种,明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却一味听从别人的意见,盲目装圣母指责教训别人。

一时间,不少宾客为老牛家说好话,劝牛大力一家回去之类的话。

“我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回去啊?我才不回去呢?回去了,我们又要有干不完的活,又吃不饱。”

二丫小声嘟囔了一句,想到在老牛家的生活,她小眼睛微微湿润了起来。

一旁的大丫自然听见二丫的话,她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回老牛家,一旦回去,她们又要从早忙到晚,爷爷奶奶也不会让她读书识字,还总会骂她们赔钱货。

李香兰看得出两个闺女的心思,以前在老牛家的时候,两个闺女跟她受了不少苦,性子畏畏缩缩,生怕做错事就会受到挨骂挨打。

可自从分家后,两个闺女性子越来越开朗,尤其二丫,胆子越来越大,尽管她总是教训二丫多学学姐姐,别像个野小子一样,但只有她清楚,其实她很疼爱这个小女儿,觉得这才是小女孩天真活泼的一面。

“没事的,我们不会回去!”李香兰伸手握住大丫和二丫的手,低声安慰道。

“嗯!”大丫和二丫看向李香兰,点点头。

对面的牛云茹看着大丫那秀气的脸蛋,心里满是嫉妒之意,可一想到以后大丫又要当她的丫鬟,伺候她,她脸上又说不出的爽快。

钱氏和张氏脸上露出几分畅快之色,只要有李香兰母女三人,那么以后老牛家的活计就不用她们干了。

“二嫂,你们就回来吧,二叔的病,家里会想办法的!”

张氏一副好心劝道。

126 道德绑架

“三嫂说得对。二嫂,你们在外面也不容易,还不如回家,起码有个照应不是吗?”

牛金玉也跟着劝说,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李香兰她们回来老牛家,就让娘好好磋磨这三个狐狸精,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勾人。

“是啊,二伯母,你们回来吧,我又能和大丫妹妹,二丫妹妹玩了!”牛云茹笑得很是天真的模样道。

李香兰垂着头,以前她只会埋头干活,就算被钱婆子挨打责骂,她也只能默默忍让,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傻,而是为了大力哥。

她红唇勾起一抹美丽的弧度,淡笑道:“谢谢三弟妹,小妹的好意,我听大力哥的,大力哥去哪,我就去哪?”

不管是钱氏,还是张氏,以及牛金玉,眼中满是嫉妒之色。

女人都是比较善妒,更何况还是钱氏和张氏这种心眼小,嫉妒心强的女人,望着李香兰那白皙的脸蛋,她们恨不得将李香兰那张清秀的脸给刮花了。

“让你们回来就回来,哪来那么多废话!”钱婆子沉着脸,用命令的口气道。

李香兰强压心中的胆颤害怕,红唇含笑,淡定道:“娘,如今家里做主的是大力哥,你以前不是常和我说,女人要有三从四德,男人说什么就要听什么。”

钱婆子没想到总是言听计从,对她毕恭毕敬的李香兰竟然敢反驳她的话,气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这才分家多久啊,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若不是此刻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在,她定会拿起扫帚抽死这丧门星。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李香兰,也不急于一时。

伍氏对李香兰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心里暗自点头。

对于老牛家打什么主意,她怎么会不知道,老牛家如今地没人干,家里的活计一通乱,这在杏花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现在想让大力一家回老牛家,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与此同时。

牛大力面对周遭的好言相劝,他只是露出招牌式的憨笑,心里却是满不在乎。

“小伙子,你两个兄弟一片好意,你就回去吧!你爹当时也是迫于无奈,这才将你们一家分出去,如今家里好了,你们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不是吗?”那青衫老者又劝说道。

周围众宾客点点头,附和着青衫老者的话。

“是啊,二哥,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始终是一家人。”黄大少开口道。

牛大勇和牛大壮眼底闪烁一丝喜色

牛大力撇撇嘴。

什么遮风挡雨的屋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有那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说这话也不问问牛大勇和牛大壮良心不痛吗?

王青阳望着不少宾客劝着牛大力回老牛家,他还真担心牛大力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尽管之前他不同意分家,毕竟,那时牛大力身体的状况,离开了老牛家和自取灭亡没什么区别。

可后来见到牛大力分家后,小日子越过越好,不仅打猎了得,还会养鸡,甚至将养鸡的法子普及整个开阳县,他欣慰的同时,对牛大力更多的是期待。

王青阳正打算为牛大力说话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牛老根开口道:“回来吧,以前的事,是我这个爹做的不对,没顾忌你们一家的感受,让你们受了委屈!”

牛大力很意外牛老根居然会向他道歉,可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双眼微微一眯,顿时一副慌张的模样道:“爹,你这是做什么?俺怎么听不明白啊?”

“大力,难道你还不愿意原谅爹吗?爹以前之所以会让你们家分出去,都是迫不得已啊!”牛老根老泪纵横道。

周围蓦然一片鸦雀无声。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注意主桌席上。

望着老泪纵横的牛老根,牛大力无语了,这是该轮到牛老根表演了?

他知道这是鸿门宴,但没想到老牛家从一开始就打着让他们一家回老牛家的主意。

从刚开始牛大勇一番兄弟情深的话,都表明了之前分家是无奈之举,给老牛家留足了面子,然后是牛老根的赔罪。

要知道牛老根可是他爹,在以孝道为根本的古代,许多人十分重视孝道,不管谁对谁说,都没有爹向儿子赔罪的道理。

而在场的宾客都是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牛老根这么做,可是一顶不孝的帽子直接扣了过来,将他推倒道德的对立面,

不管他是拒绝还是原谅,都是不孝。

只是,相比拒绝,原谅的话会比较轻一些,可一旦拒绝,那么他牛大力将会在十里八村留下一个不孝的骂名,甚至会累及妻儿。

所以,牛老根这是用道德绑架,逼迫他回老牛家。

牛永气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极为不好,他清楚二伯一家回来,只会给老牛家做牛做马。

对于牛老根想逼迫牛大力回老牛家,他丝毫并不知情。

也对,从始至终爷爷他们都没信任过他,不然最后他又如何落地那般田地?

想到此处,牛永气目光看了大丫一眼。

或许,今生他是过来报恩的。

王青阳脸色难看,牛老根打什么主意,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如今,牛大力不仅打猎有一手,尽管他不清楚牛大力上山能赚多少银子,但足够抓药了,而且还会养鸡的许多法子,更重要的是,凭借着养鸡的法子,叶清羽对牛大力赞赏有加。

老牛家这是觉得牛大力身上有利可图,急得想让牛大力认祖归宗。

他们也不想想当初为什么分家?

“小伙子,你爹都放下身份向了赔罪了,你还有什么怨的!”那青衫老者摇头道。

牛大力看向青衫老者,他就闹不明白了,自己是不是和这青衫老者有恩怨啊,用得着将他往火坑里推吗?

“大力,这位是清富村张家的族长,说起来张族长是你三弟媳的族亲长辈。”王青阳看得出牛大力的疑惑,介绍道。

难怪啊,这老头一直鼓动其他人让他回老牛家,原来是老牛家安插在里面的内线。

127 孝子

牛大力看了这张族长,以及老牛家几人一眼。

看来老牛家是铁了心想让他们一家回去。

从刚开始牛大勇一番有板有眼的诉说,当初分家是出于无奈,然后,又安插几个内线在宾客中煽动众人的情绪。

接着就是牛老根的赔罪,用道德绑架他回老牛家。

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真的只是分家那么简单吗?

而且来参加宴席的杏花村乡亲极少,包括王青阳夫妇两人,来此次宴席的本村人只有四五人,就算这些人想他辩解几句,也很难敌过悠悠众口。

牛大力登时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憨厚的脸庞都急红了,“爹,你这是干啥啊?俺又没怪你。”

“那你是原谅我了?”牛老爷眼底精光一闪,旋即,装出一副开怀大笑的模样道:“太好了!我二儿子要回家了!”

牛大勇和牛大壮内心压抑不住的狂喜。

钱氏和张氏眼底喜色一闪。

钱婆子看着面对李香兰母女,心里开始盘算着以后怎么折磨这三个丧门星。

牛金玉嘴角勾起,看着李香兰那狐狸精的脸蛋,她有着说不出的嫉妒之色,心里打定主意,定要让娘好好磋磨这狐狸精。

“太好了,大丫妹妹,二丫妹妹,以后我们又是好姐妹了!”牛云茹笑得很是天真,好似很欢喜般,可眼底阴毒之色一闪而过。

大丫脸色苍白,想到往日在老牛家的日子,浑身不禁颤抖了起来。

“我才不回去呢!”二丫红了眼眶,不忿道。

“没大没小,李香兰,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大人说话,她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一点规矩也没有!”钱婆子顿时骂道。

二丫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香兰拉住了,“知道了,娘!”

钱婆子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得意,这才是这丧门星该有的表现,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教训这两个赔钱货,也不急于一时。

王青阳暗自摇头,心里为牛大力不值,可他又不能出声阻拦,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一个小小的村长还真没办法管。

牛永气神色有些着急,正当他想如何阻扰牛大力回老牛家时,牛大力憨厚的声音响起。

“爹,你说啥呢?俺没说要回来啊!”牛大力道。

老牛家所有人怔住了。

周围正准备向牛老根恭贺的宾客蓦地将想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此刻他们就呆呆的站着,心里齐齐冒出一个念头,卧槽,你说话就不能说快点吗?

李香兰尽管脸色平静无波,但心里内心突然砰砰快速跳动,大丫和二丫小脸上也露出说不出的喜悦。

牛老根沉着脸,盯着牛大力道:“你不是说原谅我了?”

“你是俺爹,不管做啥事,俺都听你的,又怎么会怪你?”牛大力挠了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既然没怪我,那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回家来?”牛老根沉声问道:“你都说什么都听我的,那我叫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牛大力不说话,周遭宾客都看着他。

张族长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你爹养育你多年,让你娶妻生子,都肯放下面子向你赔罪,你还怨恨他,实属不该啊。”

众宾客纷纷点头附和。

百善孝为先,即使父母做得再怎么不对,但生你养你的皆是他们,都苦口婆心的劝说牛大力还是回去吧。

牛大勇和牛大壮也没闲着,一副兄弟情深劝说自责。

牛大力看了眼张族长,又是这老头煽风点火。

前段时间因为养鸡才和清富村产生过一些恩怨,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为了清富村找回面子,还是为了给张铁报仇?

张铁是张氏的兄长,上次清富村的村民找上门闹事,少不了张铁夫妇背后怂恿,最后清富村众人灰头土脸的回去。

听说后来魏长谷将一切错过统统怪到张铁夫妇头上,没少明里暗里刁难他们。

想来只怕这张族长也被牵连了。

牛大力对牛老根憨厚道:“爹,当初你让俺分家,俺就分家,俺是真的没怪你,俺知道自己没用,得了大病,活不久,不想连累你们,这才答应分出去。”

“那不是当时没办法!”牛老根忙辩解道。

“俺知道!俺没怪你,你让俺分家,俺就分家,你让俺断亲,俺也没说啥。”牛大力回道。

众宾客愣住了。

什么,里面不仅分家,还断了亲?

面对周围一双双意外的目光,牛老根脸色惊慌,他以为只要放低身段,这个傻儿子会乖乖滚回来,可他还真没想到牛大力会将断亲的事情捅出来。

不等牛老根出声解释,牛大力率先将清富村找上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关于牛大力断亲的事情,在杏花村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宴席上的五名杏花村乡亲跟着向周遭的宾客补充说明。

众宾客听说牛老根为了不受到牵连,竟然和牛大力断亲,神情颇为震惊。

“大力,你也知道那时来了那么多人,他们说要报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要是你真的犯了事,你哥哥弟弟一家都要跟着受累!”牛老根忙解释道。

又是这理由!

众宾客面面相觑,分家,他们能理解,毕竟为了家族的未来,牺牲一个,总比全部人陪着一起死好。

而断亲,虽说这做法也没错,但你都分了家后,还断亲,一次次伤害那个被舍弃的儿子,现在居然还有脸让那儿子回去?

“上次村长跟俺说了,断了亲是两家互不相干的人了,俺觉得现在很好,爹你别为我们担心了!”牛大力憨厚朴实道。

望着憨厚老实的汉子,众宾客竟有些可怜起牛大力来,在最需要父母支持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惨遭父母无情的舍弃,可对方却依旧没有抱怨一句,就因为他们是生他养他的父母。

一时间,之前还为牛老根的说话的宾客纷纷住口,就算张族长想要劝说也不敢出声低多说一句话了。

“爹,俺还有事,先回去了!”

见目标已达成,牛大力站起身,带着李香兰就要离开。

“你这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不就让你们回来,你们费什么话!”钱婆子砰地一声,站起身,指着牛大力怒道。

牛大力看了眼钱婆子,懒得理会她,又对牛老根道:“爹,俺在家的时候,一人能种三十亩地,那是俺年轻有力气,可爹你不同,以后还是让大哥,小弟帮你的忙,别一个人扛着。”

牛大勇和牛大壮脸色一变。

众宾客顿时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们两人。

原来牛老根之所以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模样,并不是思虑过度,而是因为一人耕种三十多亩地。

夭寿啊!

本来以为不孝的人是孝子,而看起来是孝子的人竟不是孝子。

128 吓尿了

牛大力和李香兰母女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爹,我还以为我们要回祖宅呢?”二丫抽了抽小鼻子,眼眶带着泪珠,小脸上写满了喜悦之情。

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这两个小丫头一定是吓坏了,他看向大丫,“大丫,你也是这么想的?”

“嗯!”大丫轻嗯一声,点点头。

“放心,爹答应你们以后都不会去祖宅,俺们过俺们的日子,行吗?”牛大力安慰两个小丫头道。

“好啊!”大丫和二丫顿时高兴的抱住他,将小脑袋埋在他衣衫里。

牛大力笑了笑,伸手握住李香兰的手,“也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李香兰垂着眸子,脸颊微红,其实她心里也不愿意回老牛家,但大力哥若是要回去,她也会毫无怨言的跟去。

就这样,一家人又说又笑的回到了家。

刚刚推开院子门,小黄和小黑吐着舌头,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围着大丫和二丫身旁团团转,逗得两个丫头咯咯直笑。

在宴席上,他们一家压根就没吃什么食物,所以一回到家,李香兰就去厨房做饭,牛大力帮忙烧火,随便弄了一道丝瓜炒肉,清炒四季豆,和西红柿鸡蛋汤,刚好两菜一汤。

傍晚,王青阳过来了一趟,将白天宴席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其实也没什么,牛大力一家离开后,宴席就不欢而散了,就算牛老根极力挽留,想要和众宾客解释,但众宾客只是嘴上应承,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不过,牛大勇和牛大壮让年过半百的牛老根独自一人耕种三十多亩田地的事情渐渐在十里八村传开了。

牛老根也没想到原本想让牛大力背上不孝的骂名,到头来却被他两个儿子背上了。

反而极少人议论牛大力,有的也是同情居多。

“白天时,你可将我和你婶子吓坏了,我们还以为你会回老牛家。”王青阳笑道。

“让王叔担心了!”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不过这样也好,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好好养闺女,和你媳妇,她们以前不容易!”王青阳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以前李香兰母女三人在老牛家过的什么生活,他自然清楚,伍氏也没少在他面前提过,小小的人儿天未亮就要洗衣做饭,明明七八岁的小姑娘却长得跟四五岁般,枯瘦如柴。

而如今,若不是亲眼见到,谁能相信眼前文文静静,宛如大家闺秀的小姑娘就是当年那个枯瘦如柴的大丫。

“叔,俺懂!”牛大力点头保证道。

他曾经向某人保证过会让李香兰母女三人过得幸福,尽管那人在他心里就像根刺一样,让人极为不爽,但他一定会办到。

王青阳并没逗留太久,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起身离开。

牛大力记得王青阳有种向日葵的念头,就在院子挖了四株向日葵幼苗让王青阳带回去。

王青阳还真对能朝太阳开花的向日葵有些好奇,也没推辞,从牛大力手上接过向日葵便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牛大力和以往一样,用扁担提着两桶灵泉,来到旱地里,给向日葵幼苗浇水。

如今向日葵长高了不少,照这样的长势,最迟两个月就能成熟了。

到时就有嗑不完的瓜子。

说真的,上次才吃了几颗瓜子,根本就嗑不过瘾。

“原来你在这里,那我就不用去你家找你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牛大力回过头,就见牛永义站在旱地旁的岸上,神情冷漠望着他,在牛永义一旁还站着牛永立。

“昨儿爷爷好心让你回牛家,你居然拒绝了,若不是我有事,没能在宴席上,就凭你让爷爷和我爹出糗,我当场便会废了你。”牛永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看着牛大力,冷漠道:“既然你想与我牛家恩断义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堂哥,揍他!”牛永立握紧拳头,亢奋道。

牛大力懒得和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股计较,低头继续给向日葵浇水。

“找死!”牛永义怒气上涌,攥紧拳头,“咔嚓咔嚓”一声声骨骼清脆的作响声传出,蓦地向牛大力冲去。

牛永立兴奋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大堂哥出手,听说大堂哥一个人就能对付好几个人了。

牛永义速度很快,但也只是比一般的同年龄人快。

牛大力只是看了一眼,压根没放在眼里。

不过,要是这小子将他的向日葵踩坏就不麻烦了。

就在牛永义刚刚冲到近前,牛大力根本不给他出招的机会,一脚踹了出去,速度极快,径自踢向牛永义腹部。

“嘭”牛永义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就重重挨了一脚,一股钻心的疼痛蓦然传遍全身,他一个惨叫,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牛永立傻眼了,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倒在一旁痛苦呻吟的牛永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能对付好几人的大堂哥被一脚踢飞了?

“你!”牛永义痛苦的趴在地上,怒视着牛大力。

“俺咋说也是你长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嘛?”牛大力大踏步朝牛永义走去,憨厚的脸庞严肃道。

一股说不出的气势油然而生,牛永义身子猛地僵住那里,呼吸沉重,仿佛面对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猛无比的猛兽。

这股气势,之前他在武馆第一教头身上感受过,可那人是武者啊,他这个傻二叔怎么会有这种气势?

牛永立有些害怕的退后了几步,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二伯可是打死过猛虎的,赶忙喊道:“大堂哥,快跑,他以前打死过大老虎。”

牛永义脸色一变。

他记得教头曾经说过,猎人尽管不是武者,但凭借多年打猎的本能,以及生死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实战能力不输于他们这些武徒。

而且,就算有十个他也不是猛虎的对手。

牛大力还没走到牛永义面前,就见牛永义屁股间坐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o⊙)…

这是尿了?

129 黄家的打算

“你别过来!”

牛永义害怕了,内心的恐惧竟然让他忘记了此时身体刺骨的疼痛。

牛大力脚步一顿,望着索索发抖的牛永义,就这副模样还想成为一名武者,除非家里有矿,不然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

他不知道大齐的武者实力划分是怎么的,但从牛永义身上那隐隐散出的那少得可能的气息,放在斗武大陆上,也只是最低级的武士一二层。

就这实力,去端个盘子,别人还会嫌境界低。

“走吧走吧,别烦俺!”

牛大力甩甩手,仿佛赶苍蝇一般。

牛永义也想跑啊,可他此刻连站也站不起来,还怎么跑?

牛永立赶忙小跑过来,扶起牛永义,“大堂哥,你有没有事?”

“这时候才过来!”牛永义恶狠狠瞪了牛永立一眼。

牛永立脖子缩了缩,心中嘀咕,打你的又不是我,你有种瞪牛大力啊!

“今儿的事不许到处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牛永义低声警告道。

“大堂哥,我知道了!”牛永立垂着头,心里不屑,刚才吓得尿了裤子,现在竟然还有脸教训他。

牛永义看了在旱地里拔野草的牛大力一眼,目中怨毒之色一闪,咬牙切齿,在牛永立的搀扶离去了。

牛大力自然察觉到牛永义眼中的记恨,但他丝毫不放在心上,而是目光有意的看向远处的一棵树。

这时,牛永气从树后走了出来,朝他走来。

“见过二伯!”牛永气很是谦逊的抱拳道。

“你大哥刚才想教训俺,难道你也想过来教训俺?”牛大力淡淡道。

牛永气苦笑摇头道:“若是我说担心我大哥他们找你麻烦,这才跟出来看看,你信吗?”

今早,他看见牛永义和牛永立低声说了什么话后,就一块出了门,他琢磨了一下,便跟过来看看。

果然,和他的猜测一样,牛永义他们真的是过来找二伯麻烦的。

他担心二伯不是牛永义的对手,正打算出来制止,只是刚从树后出来,却没想到二伯一脚就将牛永义给踹飞了。

他震惊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二伯连上千斤的野猪,猛虎都敢打,又怎么是刚进武馆习武的牛永义能比的?

知道他的担心多余了。

只是他也明白因为昨日宴席上的事情,二伯一定不会信任他。

若不是他请二伯一家去宴席,二伯一家又怎么会遭受到爷爷的逼迫,差点回老牛家。

“俺信!”牛大力想都不想就道:“俺知道你不会害俺一家。”

牛永气怔住了,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意,歉意道:“二伯,昨日宴席上,我并不知晓爷爷会让你回祖宅,若是我知晓,我断然不会请你们去参加宴席。”

“爷爷之所以想让二伯你们回来,有一小部分是为了我,但更多的是为了黄家。”

“啥意思?”牛大力以为老牛家是觉得家里没人收拾,地里没人打理,打算让他们回去当苦力,或许也为了叶清羽,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事还和黄家有关。

牛永气解释道:“二伯,你只怕不知道因为你时常将打到的猎物送往鹳雀楼,让鹳雀楼的生意在镇里的生意越做越好,也让同为镇里第一酒楼的黄鹤楼生意越来越差,虽说黄鹤楼也高价收买了附近村子猎人的猎物,但他们打到的猎物大多数是山鸡山兔之类的小猎物,根本无法和二伯你打的大猎物相比。”

“许多富人吃惯了山鸡山兔后,也想品尝一下其他的野味,所以,不少富人渐渐都往鹳雀楼去了,让黄雀楼的生意越来越无人问津。”

牛永气叹道:“而爷爷想让你们回来,就是想让二伯你以后打到的猎物送往黄鹤楼。”

原来如此。

之前牛大力就猜测过,老牛家想让他们回去,是为了让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回去当苦力,当丫鬟,又想让他打猎为老牛家赚银子,还有为了开原县的县令叶清羽。

因为他认识叶清羽,老牛家觉得能靠他和县令拉近关系。

所以,他们回老牛家,对老牛家那可是名利双收,有极大的好处。

而他们呢。

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要被当牛做马的使唤。

只是没想到他回老牛家还关乎着黄家。

难怪在宴席上,总是目空一切,毫不将乡下人放在眼里的黄大少会极力劝说他们回老牛家,原来也没按什么好心。

“二伯,我想姑姑他们还会找你们,你要担心一些,那黄大少不是好人!”说到黄家大少,牛永气眼底冷意一闪。

牛大力嘴角一抽,只要仔细听,牛永气的话有些像是长辈对晚辈谆谆教导,当然,牛永气是长辈,而他是晚辈。

不过,想到某种可能性,他就不觉得奇怪了。

看到牛永气提到黄大少时,眼底的那抹冷意还是瞒不过他,牛大力目光一闪,顿时一副很为难的模样道:“永气,有件事俺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牛永气好奇道:“请说?”

“前几天,俺上山打猎看到”牛大力露出难为情的模样,艰难道:“俺看到云茹和你姑父在滚草地。”

滚草地?

牛永气自然知道二伯口中的滚草地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阴沉,口中自语道:“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有关系了!”

在别人看来,牛永气只是嘴唇轻动,但不包括牛大力,自从身体好了后,牛大力听力就比一般人要敏锐。

所以,牛永气的声音一分不差的落入他耳中。

“二伯,这件事我能处理,你千万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件事。”牛永气劝道:“一旦传出侄女和姑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牛云茹名声坏了也就坏了,可二妹妹,小妹以后还要婚嫁,我们不能让牛云茹连累了二妹和小妹的名声。”

牛大力没想到牛永气竟是先为大丫和二丫考虑。

可牛永气的话不无道理,古代不同于现代,名声关于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还关乎着整个家族,甚至有时会累及所在的村子。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一人名声坏了,那么整个家族也会受其牵连。

尤其是关乎女子名节的问题,那可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一旦家族有女子不好,那整个家族的女子都会受其影响。

所以,许多家族一旦出了什么丑事,都会极力隐瞒压着。

尽管他们如今和老牛家断了亲,好似没有任何关系,可若是牛云茹和黄大少的事情曝光后,多多少少也会牵连大丫和二丫。

我擦!

也亏了那时黄大少的速度够快,不给他回村子喊人的机会,不然就有些麻烦。

130 土豆

牛大力憨厚应承道:“俺懂,这又不是啥好名声,俺当然不会乱说。”

牛永气心下安定,老牛家生性凉薄,他是深有体会的,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从来不顾后果,不顾他人安危。

牛云茹就是如此,她从来就没想过她的所作所为会给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会累及谁。

“二叔,你的地不种点其他的菜瓜吗?”牛永气摇摇头,看了一眼旱地里除了一小片向日葵嫩苗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光秃秃一片,好奇道。

“要种啊,只是俺还没想好要种些什么。”牛大力不清楚牛永气为什么会突然问这话。

牛永气略微沉吟,道:“我曾在一本书看过西域有一种粮食,这种粮食产量极大,是水稻的四五倍,且不像水稻那般繁琐只适合种在水田里,旱地,沙地,贫瘠的土地都能种植。还有只要储存得当,放到来年还能食用。”

为什么感觉这话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产量是水稻的四五倍。

且旱地,沙地,贫瘠的土地都能种植。

该不会是那东西吧?

望着牛大力愣神的模样,牛永气以为是被他口中的粮食给吓到了,他淡笑道:“二叔,你是不是很震惊有什么粮食产量是水稻的四五倍,虽说我没亲眼见过,但书上所写想必不假。”

“那粮食叫啥?”牛大力隐隐猜到了什么。

“土豆!”牛永气回道。

牛大力嘴角一抽。

果然是土豆。

只是牛永气真的是在书上看的?

他不清楚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更何况牛永气的解释,莫名有种熟悉感。

牛大力干咳一声,道:“永气,你知道向日葵吗?”

“知道啊。”牛永气指着旱地里的向日葵,疑惑道:“二叔你所种的这些花不就是向日葵吗?”

牛大力吐出了口气,看来是他想多了,若是牛永气和他一样来至那颗蓝色星球,不可能对向日葵毫无所知。

“这向日葵长成后很漂亮,你要不要种几朵?”牛大力憨厚问道。

牛永气苦笑摇头,“不用了,我对养花不感兴趣。”

“你刚才说啥土豆的,俺还蛮好奇的,到时找到了,给俺瞅瞅。”之前牛大力有想过在旱地里种植一些高产量的农作物,可后来,他发现第一世所熟悉的农作物,在镇里的集市很难发现。

如今,听到牛永气的话,他倒是有些嘴馋了,挺怀恋炸薯条的味道。

牛永气笑道:“自然,我以差人去西域寻了,到时定会让二叔种种那土豆。”

牛大力憨厚笑着点头,“那太好了,要是真被你发现那土豆,那可是造福天下的大事啊,你可是救了天底下吃不饱的老百姓!”

困扰一个国家的难题,不外乎是老百姓的温饱,尤其是遇到各种天灾**,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救济百姓,那可不是死个把人那么简单,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严重会导致一个国家灭亡。

而种植土豆,就能解决许多人的温饱

一旦真被牛永气找到土豆这种高产量的农作物,对牛永气可能因此受到朝廷的重用也说不定。

“二叔过奖了!”牛永气勉强笑了笑,眼底愧疚复杂之色一闪。

牛大力疑惑了。

若是土豆真是牛永气在书上碰巧发现的,那为什么刚才提到造福天下时,会流露出愧疚复杂的眼神,好像做了对不起某人的事情般。

难道牛永气也只是剽窃别人的成果?

他可是清楚牛永气是重生过一世的人,重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知晓未来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种植土豆,极有可能在未来出现过,而牛永气是打算将种植土豆的功劳按在他的头上,获得利益好处。

不过牛永气到底是从书里得知土豆,还是剽窃别人的办法,这貌似对他们没任何关系。

“爹,二堂哥!”

这时,大丫走来,在她身旁还跟着小黄和小黑。

“二妹妹!”牛永气垂着头,眼中的愧疚之色更浓了几分,这让牛大力越发摸不着头脑。

牛大力虽说不清楚牛永气重生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从牛永义对老牛家的总总表现来看,牛永气十有**是被老牛家给坑了,而且是坑死的那种。

又对他们家示好,且对大丫另眼相看,恐怕前世大丫做过对牛永气有恩的事情。

可为什么要对大丫愧疚啊?!

不应该是感恩么?

“大丫,你怎么过来?”牛大力想不出所有然来,他也懒着去想了。

“姑姑和姑父来了我们家,娘让我过来叫你回去。”大丫回道。

牛大力没想到还真被牛永气猜中了。

“二叔,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牛永气琢磨了一下,询问道。

牛大力摆摆手,“不用不用,他们又不是吃人的大虫,怕啥?!俺连真大虫都不怕,还怕他们。”

“那二叔当心一些。”牛永气抱拳道:“二叔,我还是事,先走一步!”

牛大力点点头,望着牛永气离去的背影。

有时,他真想从牛永气口中得知关于牛永气重生前的记忆,可惜他不会搜魂。

毕竟,他前世所待的地方是斗武大陆,以武为尊,而不是修仙世界。

只是尽管无法搜魂,但他还是有不少手段让人吐露真话。

严刑逼供,简单粗暴,但不能用在牛永气身上。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牛永气服用令人实话实说的丹药,不过,这种方法却只能在人清醒下进行。

他不想让牛永气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不管是服用实话实说丹,还是严刑逼供都不能用。

等牛永气走远后,牛大力用扁担担起两个木桶,也和大丫一起往家走去。

“爹,你刚才和二堂哥说什么啊?”大丫好奇道。

“你堂哥说要给爹找一种好吃的蔬菜种种。”牛大力笑着摸了摸大丫的脑袋道。

“很好吃吗?”大丫问道。

“很好吃!”牛大力点点头,土豆的做法多种多样,土豆泥,土豆丝,烤土豆,炸土豆等等。

“那妹妹一定会很喜欢的。”大丫笑得很是甜美。

“是啊,二丫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二丫那小吃货的可爱模样,父女两人不约而同笑了。

131 两倍价格?

回到了家,牛大力让大丫和小黄,小黑在院子玩耍后,径自朝主屋走去。

还未进屋,就听见牛金玉那命令的口气道:“这茶水都凉了,赶紧给我换一壶,记住要用温水,不然烫到我,你们可赔不起。”

牛大力皱了皱眉,走入主屋里。

就见李香兰正打算拿起茶壶去重新换水,黄大少目光不老实的在李香兰身上打量着,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让牛大力很不爽的淫笑。

这秒男居然敢偷窥李香兰!!

“爹你回来了!”二丫是第一个发现牛大力走进来,小脸顿时喜悦的跑了过去,一双纤细的小手抱住他的大腿。

“二哥,你终于来了。”黄大少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模样站起身,可眼底的轻蔑之色显露无疑。

一旁的牛金玉却是纹丝不动的坐在桌前,眼中倨傲,一副居高临下的瞥了牛大力一眼。

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看了屋里一眼。

此刻,牛金玉和黄大少坐在桌前正上首,在他们身后两侧分别站在两名小厮服侍的男子。

而李香兰站在右侧,好似一个伺候主人的丫鬟般。

牛大力心下一沉。

这牛金玉和黄大少还真当这里是他们家了?

有下人不用,偏偏让李香兰倒茶倒水。

“二丫,出去陪姐姐玩,小黄和小黑也在外面。”牛大力轻声道。

二丫小脑袋回头看向李香兰,见李香兰允许,这才兴奋的小跑出去了。

“你们找俺有啥事?”牛大力径自走到桌前坐下后,拍了拍身旁的凳子,道:“香兰,你站着干啥,快坐啊。”

牛金玉眉头微皱,可以说从李香兰嫁入老牛家,直到她嫁入黄家,她都没和李香兰同桌过,在她看来李香兰就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根本不配和她坐在一块。

不过,她也知道此行目的,并没有说什么,换做平时,她定要好好教训李香兰一番。

“是啊是啊,二嫂,你也坐!”看着李香兰那盈盈的身段,黄大少嘴角过去一抹笑意,装出一副儒雅的模样,请道。

“大力哥,这茶水凉了,我出去换水!”李香兰轻声道。

“换啥水啊,茶水凉了才好喝呢?”牛大力不由分说,从李香兰手上抢过茶壶,也不用茶杯,扬起头,将茶水倒入口中。

“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牛大力重重将茶壶放在桌上,“好喝!对了,刚才你们说,谁要喝热水来着?”

看到牛大力直接拿茶壶喝,牛金玉就觉得恶心,眼底鄙夷之色更甚几分,贱民就是贱民。

“不用不用!”黄大少摆摆手推辞,心里暗暗为李香兰惋惜,这么俊俏的女子竟然嫁给这等目不识丁的粗鲁老汉。

李香兰知道大力哥是维护她,心里暖暖的,就这么被牛大力拉着坐在旁边。

“你们找俺有啥事快说,俺还有事要忙呢?”牛大力不耐烦道。

黄大少心里不快,想他堂堂碎叶镇一少,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讨好他,何尝被人这么轻视冷落过。

只是他也明白最近黄鹤楼被鹳雀楼抢了不少生意,若再这么下去,他们黄雀楼迟早会无人光顾。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长相憨厚的粗人干的。

“是这样的,二哥,听说你打猎有一手,时常将打到的猎物卖给鹳雀楼?”黄大少有意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自信笑道:“若是二哥将打到的猎物,卖给我们黄鹤楼,我们黄鹤楼会以你卖给鹳雀楼的两倍价格收购。”

“谁叫我们是亲戚呢?换做别人可没有这么高的价格。”

在他看来以鹳雀楼两倍的价格收购猎物,像牛大力这种没见过银子的粗人一定会欣喜若狂,甚至还会让他身旁的俏丽夫人陪他一夜也说不定。

黄大少目光有意的看了牛大力身旁的李香兰一眼,他想看看这秀色可餐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不管是李香兰,还是牛大力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牛金玉自然瞧见黄大少看李香兰的目光,心里嫉妒不已,暗骂李香兰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不知二哥考虑得如何?”黄大少又问道。

“两倍价格啊?”牛大力一副考虑的模样喃喃自语。

“没错没错。”黄大少心下大定,他就说嘛,哪有不爱钱的人,不过想赚他们黄鹤楼的银子哪有这么容易。

他们现在是以高出鹳雀楼两倍的价格收购,可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这个价就不一定了。

只要先稳住这牛大力,让他的猎物源源不断的卖给他们黄鹤楼。

然后,等鹳雀楼的生意渐渐垮下,那么碎叶镇就他们黄鹤楼一家独大,到时,能收购牛大力的猎物只有他们一家。

而他们想多少银子收,就多少银子收,让牛大力将之前赚去的银子一分不差的吐出来。

“俺觉得两倍的价格还不错!”牛大力憨厚道。

黄大少笑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知二哥什么时候往我黄鹤楼送猎物啊?”

“俺有说卖猎物给你吗?”牛大力突然道。

黄大少笑脸蓦地僵住,旋即,一脸阴沉的望着牛大力,“你什么意思?”

“俺的意思是俺的猎物不卖你。”牛大力一脸憨厚道。

一旁的牛金玉气得拍了一下桌面,道:“牛大力,别给脸不要脸,我夫家出两倍的价格是看在我的面子,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些猎物能卖这么多银子吗?你也不问问,整个开阳县谁能出这么高的价格收你的猎物?”

牛大力瞥了牛金玉一眼。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黄大少脑子有病,这牛金玉同样脑子有病。

关于鹳雀楼和黄鹤楼的事情,他早就从王石虎几人提过,再加上之前牛永气对他说过的话,他就能断定黄鹤楼如今日子并不好过,甚至已经到了门庭冷落的地步。

而牛金玉两人上门来,不就是想让他将猎物卖给黄鹤楼。

明明有求于他,可从他进门开始,这两人就一直摆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有求于他的不是牛金玉夫妇,而是他自己。

甚至黄大少多次打量李香兰,那**裸的占有欲,打什么主意真以为他看不出来来?

……

132 兄弟

想让他将打来的猎物卖给黄鹤楼,又没一点真诚,还打他媳妇的主意,除非那人是傻子,才会和这种人做生意。

不过,就算牛金玉夫妇有真诚,牛大力也没打算将猎物卖给黄鹤楼的想法,先不说他不想和老牛家扯上关系,就凭这黄大少的为人,不管黄鹤楼出的价格比鹳雀楼多几倍,他也不会考虑。

“俺的猎物卖给谁是俺的事,你们管不着。”牛大力木然道。

牛金玉气得不行,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黄大少制止了,他看向牛大力,打哈哈道:“见谅见谅,二哥你也知道玉儿的脾性,就是有些直,在镇里没少因此得罪人,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

“她啥脾性,又不关俺的事。”牛大力无所谓道。

黄大少噎住了,顿时将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这个二舅子长得憨厚老实,可说起话来,够呛人的。

一旁的牛金玉可不这么想了,她怒目圆睁,恨不得撕了牛大力这一嘴。

“二哥还真会开玩笑。”黄大少赔笑道:“大家怎么说也是亲戚一场,看在玉儿的面子上,什么都好商量,要是二哥觉得我出的银子太少了,不妨说说价格。”

“俺又不稀罕银子。”牛大力道:“俺只是不想卖猎物给你们。”

黄大少没想到牛大力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他,更何况哪有人会跟银子作对,他脸一黑,冷声道:“我们黄鹤楼出四倍的价格,这已经是我们黄鹤楼最大程度的让步,这价格别说在县城,就算是府城也是最高的。”

“你傻了啊,俺都说了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俺不想卖猎物给你们。”牛大力憨厚道。

“牛大力够了!”牛金玉怒视道:“你不过是一个靠打猎为生的贱民,还真将自己当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俺什么身份,不用你告诉俺!”牛大力瞥了她一眼。

“你”牛金玉气得指着牛大力,怒道:“给我打死这个贱民。”

两旁的小厮顿时将目光看向黄大少,没有黄大少的吩咐,他们可不敢随便动手。

黄大少冷冷的望着牛大力,质问道:“为什么?”

“看你不顺眼!”牛大力木然道。

黄大少吐血,他没想到牛大力会这么回答,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想他堂堂碎叶镇一少,何尝被这么轻视过,而且还是被一个他看不起的粗汉给轻视了。

“好一句不顺眼!”黄大少眼底阴狠一闪,冷哼一声道:“有你后悔的时候,我们走!”

牛金玉恶狠狠瞪了牛大力一眼,提起衣裙,追了出去。

“大力哥,你为什么要得罪他们啊?”李香兰担忧道。

怎么说黄家家大业大,在碎叶镇颇有几分地位,他们这些市井小民,又怎么拧得过大腿。

“谁叫他惦记俺媳妇。”牛大力一副吃醋的模样道:“俺偏偏就不卖他们猎物,他们又拿俺怎么样?”

李香兰脸一红,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她哪能看不出黄大少的心思,只是碍于黄大少是牛金玉的丈夫,又是大力哥的妹夫,她这才充耳不闻。

如今听见大力哥这么说,她心里又感动,又暖心。

原本大力哥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她。

“可我们这样得罪了小妹一家,不会有事吧?”李香兰忧虑道。

“别怕,他不敢对俺们怎么样的。”牛大力憨笑道,就算黄大少真敢对他们做什么,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有去无回。

只是,那黄大少离开前,曾有意看李香兰一眼,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他不得不防。

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迎来黄大少的报复,可直到黄大少领着众家仆离开杏花村都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老牛家都没上门闹事,这倒让牛大力有些诧异。

不过,牛大力清楚黄家不会上罢干休的,毕竟黄鹤楼在鹳雀楼的打压下,日子并不好过,若是在这里下去,迟早要面临关门大吉的地步。

纵使黄家在碎叶镇的产业不止黄鹤楼,可一旦黄鹤楼倒闭了,对黄家而言,也是一件伤筋动骨的大事。

果然,在黄大少离开的当天,王石虎等人突然来找他,将黄大少蛊惑他们给黄鹤楼打猎的事情告诉牛大力听。

只是都被王石虎等人给拒绝了,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没有牛哥,光凭他们是打不了那么多猎物的。

见拉拢不成,黄大少就出一大笔银子让王石虎他们不要和牛大力上山打猎。

杨子笑咧咧道:“大哥,说真的,那黄少爷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我当时还蛮眼馋了。”

别说是杨子,王石虎等人也是震惊不已。

牛大力也没想到黄大少为了让他后悔竟然这么大方,想来黄大少以为没有王石虎他们,他就打不了猎物了。

可更他没想到的是王石虎几人都拒绝了。

毕竟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对于一般人家能够生活好几年,甚至十年了。

有了这笔银子,王石虎等人也能买好几亩良田耕种,以后再也不用上山打猎,过着总让家人担惊受怕的日子。

“你们傻了啊,啥事不用干,就能有这么多银子,是俺,俺就收了。”牛大力摇摇头,有些惋惜道。

“大哥,我们都知道收了银子后,没有我们,你照样能打到猎物,但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王石东六人都清楚这段日子来,没有牛哥的照顾,他们根本赚不了那么多银子,甚至牛哥还救过他们的性命,若是收了那黄大少的银子,那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王石虎豪气道:“银子没有,以后有的是时间赚来,可兄弟没了,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用!”

王石东六人认同的点点头,有牛哥在,还怕赚不了那一百两?

牛大力心里五味杂陈,之前他只是在利用王石东等人。

毕竟独自一人上山打猎,打一些野兔山鸡到没人会怀疑,可若是打到野猪,猛虎这些大猎物,就会让人震惊了。

对于许多村民而言,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击杀野猪,猛虎。

为了消除村民的这想法,他只能组一个小队上山打猎,这样所有村民都会以为这些猎物是他们八个打的,而不非他一个人。

就连黄大少也以为这些猎物是他们八个人的功劳,不然也不会出高价,让王石虎几人别和他一起上山打猎。

可此时,他忽然认同了王石东等人。

133 这饭真香

“你们明早来俺家一趟,俺们一块上山去。”

牛大力想了想说道。

王石虎几人心里疑惑了,他们一般都是五六天上一次山,按牛哥的说法是打猎有风险,上山需谨慎,让他们有空就多陪陪家人,免得以后上了山后,就回不去了。

而且,还规定他们上山前,千万别和家里人说一些,我一定会回来之类的话,免得出意外,这让王石虎等人很是困惑。

毕竟,离别前,说一些宽慰家人的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只是当时牛大力也没多解释,王石虎等人也没多问,反正牛哥说什么,他们做什么就是了。

可下一次打猎应该是后天,或者两日后,怎么牛哥突然让他们明儿过来。

王石虎想到了什么,搭着牛大力的肩笑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们了,那黄大少才给我们一百两,让我们别和你一块打猎,可他哪里知道你打猎的本事。有你在,我们每次上山打猎少说也能赚个三四十两,可没你,我们连个三四两也赚不到,我们又不是傻子,还是会算数的。”

王石东六人心里不禁触动,原来牛哥这是想补偿他们,这才想要拉他们上山打猎赚银子。

“虎哥说的对,有大哥在,别说是一百两,就是两百两,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牛大力知道王石虎几人是误会他的话了,以为他明早是打算带他们上山打猎,可他也并不打算解释,反正明早他们就会知道的。

傍晚,牛大力留王石虎几人在家里吃饭,原本王石虎几人是打算婉拒的,可闻着从厨房里传来别样的香味,他们有些不想离开了。

一道道菜被大丫和二丫端了上来。

王石虎等人也不是第一次在牛大力家吃饭,可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的饭菜特别香,看着一盘盘美味的菜肴,他们忍不住的直咽口水。

这里都是熟悉的人,也没什么避讳的,牛大力让李香兰,大丫和二丫过来一起吃,反正八仙桌就有这么一个好处,能坐下十几人。

王石虎等人不断称赞李香兰饭越做越香了。

李香兰只是淡淡笑着,并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王石虎几人的客套话。

今晚的菜非常丰富,凉拌苦瓜,韭菜炒鸡蛋,香脆花生米,肉丝茄子,酸菜鱼,一盆骨头汤,还备两壶小酒。

十一人坐在八仙桌前,王石虎等人就看着牛大力,闻着饭菜的香味,他们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可他们清楚这里不是自家,主人家没说吃饭,他们作为客人哪敢先动筷子。

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牛大力。

牛大力苦笑道:“跟俺客气啥啊,当自己家吃就行。”

“是啊,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李香兰也觉得好笑道。

王石虎等人顿时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来,刚将菜夹入口中,眼睛蓦地睁大,异口同声道:“太好吃了!”

李香兰,大丫和二丫都被王石虎几人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嫂子,你做的菜闻起来香,没想到吃起来更香?”王石虎忍不住夸赞道。

王石东六人认同的点点头,这是真的太好吃了,感觉和以前吃过的饭菜不一样,不对,根本没法比啊,这菜不仅味道香,还让人有回味无穷。

“你们喜欢就多吃一些!”李香兰轻笑道,可心里困惑不已,难道真这么好吃,怎么以前没吃出来。

可牛大力却知道原因。

他们一家人一直以来以灵泉做饭,煮水喝,不知不觉熟悉了灵泉的味道,而王石虎几人才刚刚饮用灵泉,就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毕竟,普通的水和灵泉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们就不客气了!”

王石虎等人礼貌的说了一句后,顿时低头狂吃了起来,连酒也懒得去喝,看得李香兰,大丫和二丫一阵目瞪口呆。

这顿饭吃的极快,没一会儿的工夫,桌上的菜被王石虎等人风卷残云给搞定了,脸色还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嘴里不断称赞牛大力好福气,能娶到李香兰这么会做饭的娘子,眼中说不出的羡慕啊。

李香兰不仅人长得好看,会做家务,会带孩子,更重要的是连菜都做得这么好吃。

等王石虎等人离开后,李香兰不禁疑惑道:“真这么好吃?”

“娘做的饭当然好吃拉!”二丫蹭到李香兰面前,笑嘻嘻道。

“就你凭嘴。”李香兰没好气笑道。

“我也觉得娘的饭菜好吃。”大丫认真说道。

牛大力点头道:“俺也觉得香兰做的菜好吃。”

李香兰心里甜滋滋的,相比被外人称赞,被自己女儿,丈夫夸赞更让人听起来愉快。

次日清早,大丫在院子里给菜地里的花草浇水,二丫身后跟着小黄和小黑,在鸡棚旁喂着鸡,这些鸡都是上次从镇里买来的十多只小鸡,如今一只只差不多有四五斤重,长得格外肥硕好看。

面对这些鸡,二丫很是欢喜,感觉距离养鸡大亨更进一步般。

王石虎等人早早扛着家伙事来找他。

李香兰让王石虎等人进屋吃个早饭,王石虎几人尴尬笑了笑,“那嫂子,我们就不客气了。”

牛大力苦笑摇头,明显就是过来蹭饭了。

早饭很简单,稀粥,馍馍,配咸菜,可王石虎几人吃得那叫一个欢喜,他们没想到只是简单的稀粥,馍馍吃起来也这么有味道。

“没想到嫂子随便煮个米粥都这么好吃,以后我也要找个像嫂子一样会煮饭的媳妇回家。”杨子眼中向往道。

“是啊是啊,那你要赶紧存多点银子,想娶嫂子这么好的媳妇,可要不少聘礼。”王石虎几人调笑道。

“那当然。”杨子如今脸皮可不像以前那么薄了,以前一提起娶媳妇,他还会害羞,可自那次被女方拒绝后,他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吃完早饭,牛大力和李香兰交代了一句,晌午会回来后,背着弓,领着王石虎一行人出了门,往大罗山的走去。

路过旱地,看着绿油油的向日葵幼苗,杨子,胡子几人虽说不是杏花村的人,但对于牛大力将好好的旱地拿来种花的事情,还是有听闻的。

只是他们并没有多想,他们的想法也简单,以牛哥那打猎的好本事,就算不种地也饿不死,没事种种花又怎么样?!

134 连环拳

如今向日葵长高了不少,许多甚至还长出了花蕾,距离开花貌似不远了。可就算开了花也不代表有瓜子,其中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结出葵花籽。

牛大力并没有在向日葵多留意,领着王石虎一行人进入大罗山。

他们的速度不快,大概两刻钟后,来到山坡下一处空旷的地方,周围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树随风摇曳着,发出“飒飒”的作响声。

王石虎几人眼中满是疑惑,尽管一路上,他们也发现牛大力走的路线有些奇怪,并非往山里走,而是在山脚,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可牛哥不说,他们也并不问,反正跟着牛哥就没错了。

只是当牛大力停下脚步后,他们更加困惑了,这处地方是大罗山的山脚,就算是野兔野鸡都能难遇见,那就更别说山羊野鹿了。

“俺们今儿不上山打猎!”看得出王石虎等人眼中的困惑,牛大力将挂在背后的长弓箭筒放下。

王石虎等人更加不解了,不打猎,那干嘛要上山啊?

可他们清楚牛哥是不可能耍他们了,在他们看来牛哥这么憨厚老实的人,让他们来这儿,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他们。

“牛哥,你有什么尽管说?”王石虎表情严肃道,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王石东杨子六人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目光齐齐看着牛大力。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误会了,俺叫你们来是有东西要教你们!”

有东西要教他们?

王石虎等人怔住了,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牛大力身子微微下蹲,双拳攥紧,竟在王石虎等人面前打起拳来。

看得王石虎等人瞪大双眼,只见牛大力步伐稳健,有节奏的挥动拳头,速度渐渐由慢变快,瞬息间,化为一团团拳影滚动,耳边源源不绝的响起挥动拳头的破风声。

“这是连环拳,没什么花架子,一招一式都以快为主,每一拳干劲有力,招招式式非打即防,攻防兼备。”

牛大力的声音传入王石虎等人耳中。

王石虎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惊呆,又好似全神贯注的盯着牛大力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刻钟后,牛大力收拳,扭头看向王石虎等人,“你们看俺的这连环拳打得咋样?”

王石虎等人齐齐吞咽了喉咙,好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哥,难道你是武者?”杨子浑身颤抖,武者在许多人看来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牛大力憨笑道:“你说俺是,俺就是,你说俺不是,俺也不是。”

杨子被绕晕了,王石虎和王石东对视一眼,眼中忽然露出释然之色,王石虎深深吸了口气,“牛哥,这武功难道是那道长教你的吗?”

杨子五人心里疑惑,什么道长。

牛大力自然知道王石虎什么意思,他当年差点被道长收为徒的事情,在杏花村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许多村民还暗暗猜测那道长是不是暗中传授了什么给他。

可杨子五人却不知道,王石虎低声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听说牛大力在很小的时候,差点被一个高人收为弟子,杨子五人都震惊了,看向牛大力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拜。

难怪牛哥打猎这么厉害,原来牛哥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牛大力也不解释,就让杨子他们脑补吧。

“牛哥,今儿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王石虎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可那猜测实在惊世骇俗了,让他有些不敢肯定。

王石东和杨子五人也想到了什么,毕竟,牛哥将他们带来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又在他们面前打拳,这意思很明显了,可他们却不敢相信。

“当然是将刚才的拳法教你们啊!”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

所有人都安静了。

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牛大力。

“大哥,你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杨子笑得很勉强。

“俺像那种开玩笑的人吗!”牛大力正经道。

王石虎等人齐齐摇头,虽说他们知道牛哥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可武功能随便教吗?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想要习武,就得上武馆,只是武馆不是什么人都能教的,除了有习武天赋外,就是银子了。

正所谓穷文富武,一般人家倾尽全家之力能供出一两个书生,却无法供一个武者。

要知道原本读书识字就是一件很耗费银子的事了,不仅需要许多银子交束,其中笔墨纸砚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对于习武而言,那都是九牛一毛。

此刻,王石虎等人咽了咽喉咙,心跳猛然跳动极快,难道牛哥真打算教他们武功,那不代表他们也能习武了?

“只是俺教你们的只是外功,还不是武者修炼的内功。”

面对王石虎等人不解的目光,牛大力和他们解释外功和内功的区别,外功练的只是武术招式,而内功修炼的却是气,运气冲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不过对牛大力而言,其实外功和内功相差的只有气,同样的招式,外功和内功施展出来的力量都会不同,就比如刚才的连环拳,他并没有运气,只是靠身体挥动,若是运气,他每打出一拳的威力,能砸出四百平方的坑来。

王石虎等人听得迷迷糊糊,并不是牛大力解释的不清楚,而是他们无法理解牛大力口中的气是什么。

只是他们还是听明白一点,那就是内功比外功厉害,很牛逼,随便拿片叶子也能伤人。

牛大力也不需要王石虎等人听得他的话,对于刚刚习武的人,你不能强求他们一下就听明白你的话。

他之所以教王石虎等人连环拳,更多是让王石虎等人有自保的能力。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拒绝了黄家大少的要求,他倒是不怕黄家,可王石虎等人却无法承受黄家的报复。

虽说外功修炼是有限的,但对付一些武士境界的武者搓搓有余,练到极致,能和武师初的武者一战,甚至逃脱。

136

更何况,目前为止,牛大力就发现两个武师境界的武者,一人是东方胜雪,武师初期,第二人就是叶清羽身旁的总捕头,武师中期。

连武师中期都能混到总捕头,想那黄家大少也没能力请动一个总捕头出马报复他们吧。

而且,外功修炼起来,要比内功快,这也是他教王石虎等人外功的原因。

“扑通!”却在这时,王石虎突然跪了下来,这可把牛大力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去搀扶王石虎,王石东几人也跪了下来。

“虎子,你们快起来?”牛大力忙去扶起王石虎。

“牛哥,我不知道什么叫内功外功,但你教我功夫,你就是我的师父。”说着,王石虎神情激动,就要朝牛大力磕头。

牛大力赶忙制止住王石虎磕头的动作,“你说什么胡话啊!”

“虎哥说的没错,你教我们功夫,你就是我们师父。”王石东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朝牛大力磕头。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武者地位尊高,受人爱戴敬重,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武者,可对于许多人而言,想要成为武者太难太难了。

可牛大力却将成为武者的功夫教给他们,他们哪能不震惊,不激动。

面对几人的磕头,牛大力有些手足无措,“你们快起来,俺哪能做你们师父啊,你们再这样,俺就不教你们了!”

王石虎等人顿时不磕头了,但他们都跪在地上看着牛大力。

牛大力叹了口气,“你们都是俺兄弟,做师父就算了,但俺们能做师兄弟,俺就替俺师父收你们。”

王石虎等人面面相视。

“牛哥,你能代替你师父收弟子?”王石虎问道。

“当然能!”牛大力拍拍胸腹,脸上信心满满,哪有什么师父啊,有也是用来背锅的。

“不过,你们只能是外门弟子,俺是正式弟子。”

王石虎等人哪管是什么弟子啊,只要能习武,就算是看门弟子,他们也乐意啊。

“那个大哥。”杨子有话要说,可却被一旁的王石东拍了一下脑袋,“现在还叫什么大哥啊,要叫师兄。”

“哦,对啊?”杨子恍然大悟,道:“师兄,我听人说习武要资质,我怕”

看着同样露出担忧的几人,牛大力笑道:“别怕,你们俺都看过了,能习武了。”

虽然王石虎几人的武学资质并非上佳,但也能习武,更何况,修炼外功又不需要武者资质,只要刻苦,谁都能炼。

“那太好了。”杨子激动得跳了起来。

接着,牛大力用早上的时间教王石虎等人拳法,王石虎等人听得很认真,就怕听漏了什么。

随后,王石虎等人开始自己挥拳,牛大力在一旁指点。

“杨子,你脚步轻浮,下盘不稳,以后每日清早给俺一个实诚扎马步。”

“是,师兄!”

“不仅是杨子要扎马步,东子,金子,天胡,路游,中云,你们几个也要给俺扎马步。下盘不稳,很容易给对手有可乘之机,懂了吗?”

“知道了,师兄!”几人异口同声道。

“虎子,你脚步很稳,但连环拳的要点是出拳要快,还要猛!”

“知道了!”

王石虎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教导的牛大力,只是他们也清楚牛大力这是为了他们好,顿时更加认真的挥拳。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晌午,王石虎等人已经掌握了连环拳的招式,尽管此刻手脚都酸得要死,但他们依旧没有停在的意思。

牛大力让他们回去先吃午饭再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可王石虎几人貌似不想离开的意思,还想留在这里打拳。

最后还是牛大力说了一句,“要是没力气,练多了也没用。”,王石虎几人这才下山。

“师兄,我们想去你家吃饭!”杨子不好意思笑道。

王石虎几人笑了笑,看样子也是打算去他家吃饭,没办法,谁叫牛哥家里的饭菜特香,

“去俺家吃没问题,只是以后别叫俺师兄!”牛大力想了想道。

“为什么啊?”杨子不解道。

王石东几人也疑惑的看向牛大力。

“其实也不是不能,只是不能在人面前叫。”牛大力憨厚道:“师父说了这江湖处处是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生之祸,叫俺做事要低调一些。”

王石虎等人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师兄这么厉害,却没有显露出来,原来是师父的吩咐的。

那么他们以后还是要低调一些。

原本杨子几人还想将习武的事情告诉家里人,现在被牛大力这么一说,他们暗暗将这个秘密保密起来。

回去的路上,王石虎几人询问了许多问题,其中那神秘师父的长相,牛大力随口敷衍,什么白头发,白胡子,额头一颗星星,手持拂尘,说得他都有些不信。

可王石虎几人却还真信了,不过牛大力想想就了然了,他所描述的人,和大多数神秘高人的模样差不多。

回到家里,李香兰已经备好饭了,只是她没想到王石虎几人会过来吃,所以又去厨房煮了一锅饭。

不一会儿,饭菜准备好后,王石虎等人好似饿了十多年般,顿时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李香兰,大丫和二丫目瞪口呆。

牛大力倒是不意外,习武原本就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情。

可让王石虎几人这么吃下去,那么他们一家四口还吃什么啊?

不过,瞧见王石虎等人只是光吃饭,很少动桌子的菜,牛大力暗叹,看来王石虎他们也清楚桌上的菜少了一些,但米饭可是管饱的,是以,他们一碗米饭配一块肉,或者一条青菜,这么吃。

“嫂子做的菜特好吃!”杨子嘴里塞着满满的米饭道。

王石虎等人附和点头。

“你喜欢吃,就吃多点。”李香兰淡笑道。

看着这么有食欲的几人,不禁感染了牛大力一家四口。

这一顿饭吃完,王石虎几人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起来,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原本还有些麻木的双手双脚,突然轻松了许多。

137 要上一起上

但王石虎等人并没有多想,都以为是早上饿得太厉害了,忽然填饱肚子,就浑身有干劲了,看来牛哥说得对,要是没力气,练多了也没用。

牛大力自然清楚是灵泉的作用,不过关于灵泉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王石虎几人听,就算如今他信任王石虎他们,但不代表什么秘密都能说出来。

王石虎等人并没有多待,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向牛大力低声说了要上山练武的事情。

牛大力也看得出王石虎几人心不在焉,就向李香兰说了一声,便领着王石虎等人上山了。

尽管王石虎几人都熟悉了连环拳的招式,可熟悉不等同于熟练,为了能让王石虎尽快熟练连环拳,他还是要去监督一下,免得他们练错了。

望着牛大力和王石虎几人扛着家伙事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去打猎,可李香兰清楚大力哥不是去打猎的,不然,今早不会空手而归的。

可几个壮汉上山不是去打猎,又去干什么,还弄得一身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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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王石虎几人又来他家蹭饭,李香兰仿佛知道他们会来般,饭菜特意准备比平时多了一些。

这一次,王石虎几人并没有像白天时那般狼吞虎咽,而是坐在桌前,又说又笑的吃着饭。看得出心情都很愉快。

毕竟,白天时,他们可都被牛哥赞扬过了。

“嫂子的饭菜就是香,刚才还累得不行,吃了嫂子的饭菜后,浑身有劲了。”王石虎扒着饭,大咧咧笑道。

王石东六人附和点头,下午他们练完连环拳后,浑身筋疲力尽,可吃完牛哥家里的饭后,浑身又有干劲了。

李香兰淡淡笑着,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对王石虎几人的到来并不反感,还让他们多吃一些。

吃完晚饭后,牛大力和王石虎几人坐在院里闲聊着,李香兰让大丫和二丫在屋里识字,自个在厨房收拾。

“这几日,俺们也别打猎了,等你们练好连环拳,还怕打不着猎物吗?”牛大力还是担心黄家找王石虎几人麻烦,想让他们尽快掌握连环拳。

王石虎等人也有这意思,毕竟,赚银子以后有的事,但练武这事可耽误不得。

以前他们没能力习武,如今有习武的机会,他们没一个人肯轻易放弃。

又聊了一会儿话,王石虎等人离开。

晚上,牛大力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李香兰听,李香兰这才知道原来大力哥白天是去干这事了!!

只是李香兰担忧他会因此招惹到道长不快,还是牛大力好一顿劝说,李香兰这才释然。

随后,一连数天,王石虎等人每日都会扛着打猎的家伙事早出晚归。

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去,这让他们各自的亲人都以为王石虎几人这是上山没收获,还勉励了他们一番,让他们别灰心。

王石虎几人那是哭笑不得,可他们清楚练武的事情不能告诉家里人听,也就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关于他们打不到猎物的消息渐渐在杏花村里传开了。

毕竟,王石虎等人每日都会来找牛大力上山,可最后都是空手而归,不少村民都瞧见了。

“打猎就是这样,今儿有收获,明儿可能什么收获也没。”

“是啊,哪有每次都能打到猎物的。”

不少村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人感叹,自然就有人冷嘲热讽。

听说牛大力这段时间没有打到猎物,老牛家几人别提有多爽了,钱婆子幸灾乐祸道:“这就是报应,敢不和金玉家做生意,就让他们天天打不到猎物。”

王石虎等人这段时间来都在牛大力家蹭饭,吃一两次还没什么,可吃多了也觉得不好意思,都拿出一些银子交给牛大力当做饭钱。

牛大力也没矫情,让李香兰收下这些饭钱,统统用来加菜。

有灵泉的滋养,再加上王石虎几人勤加修炼,他们将连环拳练到了小乘境界,可光练不实战一番也没用。

这一日,牛大力又领着王石虎几人来到平时练武的地方,这处地方比较偏僻,距离村子又比较远,很少会有村民经过这儿。

王石虎几人心里疑惑,自从他们掌握连环拳后,牛哥就很少陪他们上山了。

“你们连环拳打得咋样?”牛大力看着王石虎几人问道。

王石虎等人对视一笑,顿时在他面前挥动拳头,一招一式干劲有力,虎虎生风。

“嗯!还行!”牛大力暗地点头,距离大乘还有些差距,但勉强够用了。

见王石虎几人有些不服气的模样,牛大力笑道:“你们觉得不服气,可以跟俺过过几招。”

“真的!”王石虎振奋了,“那我先来。”

王石东六人也有些亢奋了,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没有对练过,凭感觉,他们觉得已经掌握了连环拳,就算面对四五个人,他们一人就能轻松对付。

若是能和牛大力过过招,那就更好了。

牛大力摇摇头,“你们要上就一起上。”

王石虎几人面面相视,牛哥这也太瞧不起人了,虽然他们刚刚练武,但他们有七人,正所谓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有十四只手。

“别废话!叫你们上,你们就上!俺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差距!”牛大力也不摆出攻击的架势,负着手,声音听来憨厚,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道。

“那我们不客气了!”王石虎几人猛地朝牛大力冲去。

刚开始他们出手还留有余地,可越打到后面,他们越发心惊,因为不管他们怎么挥动拳头都被牛哥轻松躲避了。

“要是你们就这点实力,俺真瞧不起你们了。”

被牛大力这么一激,王石虎几人彻底放开手了,疯狂的挥动连环拳,朝牛大力砸了过去。

牛大力要的就是这种不遗余力的对抗,这样才能激发人体的潜能。

不过,他也没有一味的闪避,有时还会防御,毕竟实战实战,要的就是相互切磋。

防御得差不多,牛大力猛地出手。

“砰砰砰!”

一拳拳拳瞬息间击中王石虎等人腹部。

王石虎等人顿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138 说不定明儿有大收获

这一刻,王石虎等人震惊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根本不看拳头过来好嘛!

“师兄,难道你刚才打的是连环拳?”杨子咽了咽喉咙,牛哥出手太快了,快到根本看不到拳影。

一般没人的时候,王石虎等人都会称呼牛大力为师兄,有外人在的时候,一般就称呼牛哥,或者大哥。

牛大力点点头,除了闪避时,他微微运了些气外,也就是用了些内力,但出拳全靠外力。

若是运用内力,就算只是用百分之一的力量,王石虎几人也会当场毙命。

王石虎等人再次震惊了,王石虎难以置信道:“明明都是连环拳,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这个问题,杨子六人也疑惑不已。

面对王石虎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牛大力淡淡说道:“你们如今练的连环拳只是小乘境界,而俺的连环拳已经到了大乘。”

随后,牛大力将功夫的境界告诉了王石虎等人听。

功夫境界划分为小乘,中乘,大乘,这是按照武功的熟悉度划分的。

对武功的熟悉度为一到三层是小乘,四到六层为中乘,七到九层为大乘,后面还有一个境界,那就是登峰造极,对武功掌握已经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

其实说白了,只会照功夫招式架子挥打只能算是小乘,懂得随机应变是中乘,纯熟完美掌握的是大乘。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和王石虎实战的原因,没有经历实战,功夫技巧是无法提升的。

王石虎等人没想到连环拳还有分境界。

之前他们以为彻底掌握了连环拳,还沾沾自喜,可此刻听牛哥这么一说,他们只是掌握了功夫最低一层的小乘境界,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们要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以为练了几招就自以为是。”牛大力告诫道:“以后俺每日都会陪你们对打半个时辰。”

原本还有些羞愧的王石虎等人一听这话,浑身顿时起劲了,能好牛哥这种高手过招,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这样,牛大力每日除了照顾旱地里的向日葵外,没事就往山里走,虐完王石虎等人后,又负着手,慢悠悠下山。

这一日,他和往日一样,将王石虎等人揍趴下后,鼓励了一句,“嗯,你们有进步,再接再厉!”

王石虎等人面面相视,眼中满是苦笑,为什么感觉他们练武是找虐的感觉呢?

“你们别没信心,现在你们多挨一拳,以后能少流一滴血!”牛大力干咳一声,激励道。

现在王石虎几人没有体会,可真正对敌时,他们就会发现,切磋时挨的那一拳,对敌时却能保命。

“师兄,你不用劝我们,我们都懂!”杨子坐起身,拍拍胸部,“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可能是拍太用力了,杨子顿时低头剧烈咳嗽了几下。

“哈哈!”王石虎六人登时仰头大笑,之前的郁闷之色一扫而空。

“俺觉得你们也练得也差不多了,明儿俺们开始上山打猎吧。”

如今王石虎等人将连环拳练到了中乘境界,轻松对付**个普通人,就算对面七八层武士境界的武者都没问题,所以没必要再这么耗下去了。

“真的?”王石虎等人精神了,好久没打猎了,倒是弄得他们有些手痒,毕竟这段练武的日子里,他们发现力量大了不少,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般。

“那当然,俺说的话,你们还能不信。”牛大力笑道。

“我们当然信师兄的!”王石虎等人抱拳,一副恭敬的模样,可他们脸上嬉皮笑脸,哪有半分的恭敬。

杨子搓了搓手道:“师兄,你说要是没你出马,凭我们能不能对付大虫啊?”

牛大力想了想,“你们七个人倒是没问题,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大虫的爪子可是厉害得很,一爪挠下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杨子浑身一颤,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也就说说。”

“只要别碰到大虫,像野猪啥的,你们就不用怕了!”牛大力笑道。

王石东,杨子几人笑了。

想当初他们就是在野猪嘴里被牛哥相救,这才和牛哥结缘,如今他们也能对付野猪了,看来他们和野猪还蛮有缘的。

时间快到晌午,他们一行人便下山。

路上遇到不少回村的村民,这些村民见到牛大力一行人扛着打猎的家伙事,手上却没有半只猎物,心里又为牛大力叹息,只怕这一次又没啥收获。

“大力啊,打猎也不是什么好赚银子的生计,要命不说,还不一定能赚银子,要不你换别的?”有好心的村民提醒道。

这村民是杏花村的本村人,也是王石虎和王石东的族叔,所以这话,不仅是劝牛大力的,还有劝王石虎和王石东的意思。

“谢谢叔了,俺就会打猎,让俺干别的,俺还真不会干。”牛大力挠挠头,露出招牌的憨笑道。

王石虎打招呼道:“三堂叔,今儿没打到猎物,不代表明儿打不到,可能明儿我们说不定有大收获呢?”

周遭的村民一听这话,纷纷付之一笑。

那好心提醒的村民知道劝不动他们,摇摇头,扛着锄头往村子走去了。

“呦呦,还大收获呢?你怎么不说明儿打头大虫回来!”却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牛大力扭头看去,就见是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他们卷起裤脚,扛着锄头,好似刚干完农活一般,而说话的是牛大勇。

此刻,牛大勇和牛大壮眼中满是恨意。

牛大力自然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这么恨他。

原因很简单,自那日宴席后,牛老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然耕种三十多亩田的事情传遍了十里八村,而作为儿子的牛大勇和牛大壮却无动于衷,还每日只会赌博。

就这样,牛大勇和牛大壮一出门就被人骂不孝,甚至可能因为这事影响到牛永气的仕途,和牛金玉夫家人的看法。。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从来不干农活的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被牛老根和钱婆子逼迫下地干活。

说来,牛老根还真要感谢他。

139 我想....

不过以牛老根的劣根性,只怕恨他的居多。

没有他离开宴席前的一番话,老牛家又怎么会被人看笑话,最后好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牛永气中了童生,明年还要考秀才,若是传出一些生父不孝的事情来,恐怕明年也不用考了,毕竟,古代重孝道,父不孝,作为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对于一向将牛家未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牛老根自然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就算如今不用再下地干活,但牛老根对他的恨不会减少半分。

“你俩说什么啊,是不是欠揍?”王石虎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瞪着牛大勇和牛大壮道。

牛大勇和牛大壮脖子顿时缩了缩,别看他们两人的名字,一个叫大勇,一个叫大壮,听起来很勇猛一般,可他们的胆子可不像名字听起来这么勇猛了。

“还不让人说了?你们有种就打头大虫回来啊!”牛大勇壮了壮胆,怎么说他也是童生他爹,是个有身份的人,还怕了这几个粗人不成。

牛大壮也壮起胆子,道:“你们也就会欺负我们这种老实人,碰见大虫,你们什么都不是。”

“哈哈,还真没见过脸皮像你们这么厚的老实人!”王石虎仰头哈哈大笑,随后看向杨子几人笑道:“你们听说过又懒又会赌的老实人吗,没事还老往镇里的里跑!”

“这还老实人?那天底下就没老实人了。”杨子几人笑道。

周围的村民哑然失笑,他们都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要是正经人家就没人会往那地方跑,那更别提是老实人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了?”牛大壮神情慌张道。

“我是不是胡说,难道你心里还没点数吗?”王石虎似笑非笑,以前他就看牛大勇和牛大壮不顺眼,若不是看在牛哥的面子上,他早想在这两人脸上踹上几脚了。

牛大勇拉了拉牛大壮,看向牛大力道:“二弟,你就这么看着自家兄弟被外人羞辱吗?”

牛大力挠了挠头,憨笑道:“虎子他们说你们啥了?去不是喝酒吗,又有什么不对的?!”

牛大勇:“……”

牛大壮:“……”

周围村民苦笑摇头,像大力这么老实憨厚的汉子,只怕还不知道除了喝酒,还能干点别的事情。

王石虎几人顿时齐齐大笑,王石虎笑道:“是啊,我们说你们什么了,你们可要和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我们到底羞辱你什么了?”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一伙的,大哥,我们别理他们,走。”

说着,牛大勇和牛大壮心里有些慌,赶忙转身朝村里去了。

第二日清晨,王石虎等人早早就过来蹭饭,自从吃过牛大力家的饭菜后,他们感觉家里的饭菜索然无味,明明同样的大米饭,可吃起来的味道就是不同。

大丫和二丫跟王石虎等人相熟了,一口一口叔叔叫的甜蜜,让王石虎几人听得心里特别舒坦。

“我以后也要有好几个闺女!”望着院子里喂鸡的大丫和二丫,身后还跟着两条小狗,杨子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其实这想法不仅是杨子有,连王石虎几人同样有这么一个想法,看着牛哥两个闺女,这么可爱,这么乖巧,他们好想有一个。

“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要有个像嫂子一样媳妇?!”王石虎拍了拍杨子的肩头,调侃道。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笑了。

他们几人也就牛哥和范中云有媳妇,其他几人还单着呢。

“牛哥,要不我们商量个事?”杨子凑了过来,很热乎道:“我想”

话刚刚一落,牛大力一巴掌就甩在杨子脑袋上,“想都别想!”

这小子单身久了,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杨子摸了摸疼得要死的脑袋,龇牙咧嘴,道:“我不就是想收大丫和二丫做干闺女,这都不行吗?”

(⊙_⊙)

王石虎笑道:“你这不是找揍吗?大丫和二丫是牛哥的心头宝,哪能让你这混小子随便认啊。”

东子几人偷乐道:“你是自找的。”

杨子还不放气,祈求道:“牛哥,你就行行好吧,我一定会将大丫和二丫当亲生闺女看待的。”

“不行!俺不同意!”牛大力双手抱胸,坚决不同意道。

杨子不依不饶就缠着牛大力,软磨硬泡,想让大丫和二丫给他闺女,可牛大力依旧坚持不同意。

“为什么啊?”杨子不服气道。

牛大力被杨子磨得没办法,脑袋灵光一闪,道:“你连个媳妇都没有,要啥子闺女啊?”

这话仿佛在杨子身上补了一刀般,顿时让杨子无言以对,垂着头,一副虚脱的模样。

忽然,他做出什么决定般,鼓起勇气,道:“牛哥,是不是我娶了媳妇,大丫和二丫就能当我闺女了?”

牛大力无语了,看来杨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也只能暂时答应他,反正等杨子娶妻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却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范中云轻笑道:“大哥,你是说娶了媳妇才能认大丫,二丫为义女?”

牛大力心里咯噔一下。

看着范中云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毕竟,王石虎几人中也就范中云一人娶了媳妇。

“大哥,你可不能反悔,以后大丫和二丫就是我义女了。”范中云笑道。

牛大力苦笑,自己的挖的坑,怎么也得跳进去啊。

不过,这段时间来,范中云会在饭后时间教导大丫和二丫读书识字,原本以为范中云只是读几年私塾,但没想到范中云学问却是极好。

按李香兰的说法,她最多只是能识字,而书里许多学问,她都是一知半解。可范中云不仅懂,还很精通,只是随便几句话,就将复杂深奥的词句轻易解释了出来。

连平时不爱读书识字的二丫在范中云的教导后,也没有之前那么好动了,反而很是听课,那就更别说爱读书的大丫了。

每次范中云一来到他家,大丫就会捧着书本去询问不懂的地方。

140 这嘴开过光

吃完早饭后,牛大力一行人也出门了,朝大罗山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拿着锄头去耕种的村民,牛大力不断朝熟悉的村民问候。

“山上的猎物哪有这么好打啊!”

“希望这次,大力他们能有收获吧!”

不少村民议论纷纷,毕竟乡里乡亲,他们还是希望牛大力能打到猎物的,不至于连妻女都养不起。

只是很不巧竟然迎面碰见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这太阳还真打从西边升起了,要知道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在老牛家时从来都是不睡到日丈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看着这两人不怀好意的奸笑,牛大力很快想到原因了,只怕这两人这么早起,是为了他们来的。

这还真被牛大力猜中了。

在昨天,牛大勇和牛大壮在那么多村民面前落了面子,心里不忿,又想起王石虎说今早要上山打猎,特意早早过来恭贺的。

“呦,这是要上山打猎啊,我们可是等你们的好消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大收获的!”牛大勇笑得很是讽刺道。

“何止是大收获啊,妥妥的一头野猪。”牛大壮附和道。

周遭的村民哪能听不出这是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在讽刺牛大力一行人,纷纷摇摇头。

见王石虎握紧拳头,就要动手,牛大力拉住了王石虎,朝牛大勇和牛大壮憨笑道:“俺也觉得会打头大野猪回来!”

随后,又朝王石虎等人说道:“俺们走!”

望着离开的牛大力一行人,牛大勇和牛大壮脸黑如锅底,牛大勇冷哼一声,“我就看看你们怎么打头野猪回来!”

一想到牛大勇两人小人得志的模样,王石虎气不过,道:“要不是牛哥你刚才拉住我,我真想揍那两个混蛋。”

杨子几人气道:“真想教训他们一顿。”

牛大力看得出王石虎几人心里有气,拍了拍王石虎的肩头,“有啥生气的?他们不是说俺们能打头野猪回去吗?俺们就打一头回去,看他们还怎么说?

正在气闷的王石虎几人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若是他们真打到野猪回去,那刚才那两个嘴贱的小人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这么一想,王石虎几人不气了,反而很是期待回去后牛大勇和牛大壮是什么表情。

牛大勇他们不是说他们会打到野猪吗,那么他们打回去给他们瞧瞧。

范中云意外的看了牛大力一眼,垂眸思索片刻后,笑道:“我想他们一定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吧!”

王石虎几人齐齐笑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扛着锄头往家里走,遇到相熟的村民会走上前闲聊几句。

“听说今早大力他们又上山了。”

“是啊,我看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只怕今儿又没收获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

不少村民认同的点点头,谁都知道夜晚是毒虫野兽出来觅食的时候,就算是有经历的老猎人也不会在大罗山过夜。

所以,一般猎人会在黄昏来临之前出山,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牛大勇和牛大壮脸上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他们巴不得牛大力一去不回,这样李香兰母女就会成为孤儿寡母,那时该论到他们表现兄弟情深的机会来了。

“快看,牛大力他们回来了!”

突然,一名村民震惊的指着远处道。

不少人纷纷看去,只见远处正有八个汉子抬着一头宛如一座小山般的大野猪,迈着步子朝他们这边而来。

“哇,好大的野猪啊!”

“怎么会有这么大头的野猪?这可比上次大力他们打的野猪大上好几倍啊!”

无数村民瞪大眼睛,有的村民不相信的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仔细一瞧,还真是头大野猪。

突然间,不少村民齐齐看向一旁的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

关于今早发生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听闻,没想到还真被牛大勇和牛大壮给说中了,牛大力他们真打来一头大野猪回来。

这嘴是开过光的吗?

此刻牛大勇和牛大壮都张大下巴,愣愣回不过神来。

“大勇,你们的嘴也太灵了,这都能被你们说中了。前些日子,大力他们一直打不到一头猎物,今儿被你们一说,不仅打到了,还真打来一头大野猪回来。”一名村民笑着朝牛大勇和牛大壮道:“你们说说,明儿他们会打到什么猎物回来?”

牛大勇和牛大壮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垂着头,赶忙转身快步朝村子走去。

“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那村民摸不着头脑道。

与此同时,牛大力一行人自然远远瞧见落荒而逃的牛大勇和牛大壮,都笑了。

“算他们识相,不然我得好好回谢他们,要不是他们那乌鸦嘴,我们怎么能打到这么大的大野猪?”王石虎笑道。

“牛哥,还别说,自从练了连环拳后,我感觉力气大了不少。”

杨子等人认同的点点头,换做以前,像这头大野猪他们几人可抬不动,可如今不仅抬动了,而且很轻松。

牛大力憨笑不语,连环拳没有增加体质的作用,但灵泉却有,王石虎七人这段时间没少吃用灵泉做的饭,身体自然不知不觉改善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哒哒”

却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远处正有五匹马绝尘而来,速度极快。

牛大力一行人面面相视,毕竟,马可不是一般人能骑的,甚至在许多人看来能骑马的人一定是武者。

“你们别乱说话!”牛大力严肃道。

王石虎几人谨慎的点点头。

很快,五匹棕色发毛的骏马蓦然停在牛大力一行人面前,每匹马身上都坐着一人,这些人背后负着一把大刀,着装青色长衫,身上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牛大力目中光芒一闪,这五人都在武师境界,尤其是中间的那位面容严肃,身材魁梧的汉子是武师大圆满境界,距离大武师只差一步。

而且,这是他来到这世界见过修为最高的武者。

141 上山寻龙?

骑在马背上的五人神情惊讶的望着牛大力一行人肩上的大野猪,不过,他们也只是微微惊讶而已。

对他们而言,一人就足以解决这么一头大野猪了,更何况面前还是八个体格壮实的猎人,只要配合得当,解决一头大野猪还是没问题的。

“敢问几位兄弟,不知大罗山是否在附近?”五人正中间的那位面容肃穆,身材魁梧的汉子抱拳,朗声道。

牛大力顿时露出招牌式的憨笑,指着远处的大山,道:“前面那座山就是大罗山了。”

那魁梧汉子看向大罗山的方向,连绵群山,郁郁葱葱,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兄弟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没啥,这儿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那里是大罗山。”牛大力挠挠头,憨厚淳朴的脸庞给人无比信任的感觉。

那魁梧汉子爽朗笑道:“我看兄弟这头野猪个头不小,想来是从大罗山打的吧!”

牛大力憨笑道:“是啊,今儿运气好,让我们几个逮到这头受伤了大野猪。”

魁梧汉子又笑道:“那这大罗山还真是人杰地灵啊,连这么大头的野猪也会有。”

这时,他身旁一名满面络腮胡的汉子忙问道:“我可是听说那大罗山有龙出没,你们经常上山打猎可曾见过?”

魁梧汉子并未制止身旁络腮胡汉子的话,而是目光咄咄盯着牛大力一行人,当看见王石虎七人面面相视的样子,他心下有了决断。

牛大力挠挠头笑道:“你们说的是这事啊,俺们倒是没见过大罗山里的龙,可其他村子的人却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魁梧汉子五人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喜色,也没多说什么,向牛大力道谢后,拉动缰绳,骑着骏马蓦然朝大罗山飞驰而去。

“老大,看来大罗山上果然有龙,我们这一趟没白来。”之前那络腮胡汉子骑着骏马朝身旁的魁梧汉子激动问道。

魁梧汉子眼底精光一闪,沉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龙,不过是一头成了气候的大蛇罢了。”

“也是!”那络腮胡汉子笑道:“没想到刚才那八个猎户竟然能击杀那么大头野猪,一般人就算是十几人也未必是那头大野猪的对手。”

“你没听刚才那看起来老实的猎户说吗,他们碰见那野猪的时候,那野猪就已经受了伤,只怕是被他们捡了个便宜。”另外几人笑道。

魁梧汉子回头,看向那八个抬着大野猪回村的汉子,他心里却不认同几个兄弟的说法,尽管没从那八人体内感受一丝武者的气息,但八人的生机来看却不输于任何一个后期武徒。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那头成了气候的大蛇,大家务必谨慎小心。”

络腮胡汉子四人面色顿时严肃几分。

与此同时,等魁梧汉子五人走远后,王石虎等人齐齐松了口气,虽说刚才那魁梧汉子几人说话客气,可看到魁梧汉子五人背后负着一柄大刀,他们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牛哥,刚才那五人该不会是武者吧?”杨子咽了咽喉咙,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嗯!”牛大力点点头。

“原来武者就是这样啊!”杨子激动道:“牛哥,你说若是我们和他们交手的话,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石虎六人没想到杨子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连和武者交手的想法都有了。

“你怎么想的,他们可是真正的武者,哪里是我们这些练了几天武的人能比的。”王石东没好气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杨子反问道。

王石东语塞,其实不止杨子,连王石虎几人心里也很好奇,只是一直以来武者在他们心底是无比崇高的存在,让他们觉得武者是不可战胜的。

“杨子能有这信心是好事,没试过,又咋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牛大力笑道。

“你们瞧瞧,牛哥都这么说了。”杨子微微翘起下巴,很是得意的样子。

“那大哥觉得我们几个人能对付他们几人?”范中云沉默片刻,询问道。

王石虎六人顿时将目光看向牛大力,都好奇牛大力会怎么说。

“除了问俺们话的那人,你们没办法对付外,其他几人,你们七人联手的话,能对付一人。”牛大力想了想道。

王石虎等人双眼瞪大,他们七个人才能对付一个,而且其中一人就算他们联手都不是对手。

牛大力笑道:“你们丧气个啥啊,他们都练了好些年了,你们才练那么几天拿啥和别人比?”

王石虎等人如梦初醒般。

杨子重重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傻呵呵道:“对啊,我们才练了那么几天,就想和别人练了好几十年的人比,也太不现实了!”

王石虎几人笑了,之前的沮丧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不过他们去大罗山该不会去找龙吧?”杨子忽然想到什么道。

其实关于大罗山上出现龙的传言,王石虎几人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他们不信的居多,毕竟他们上山打猎也有段时间了,甚至还往山里深处走,连龙的影子都没见着。

可若是没龙的话,刚才那五名武者为什么会特意过来?

“难道大罗山真有龙?”连一向不相信有龙的王石虎有些不确定道。

“好了好了,俺们也别想那么多,管他山上有龙没龙,也不关俺们的事情。”牛大力拍了拍王石虎的肩笑道,可心里却是阴晴不定。

“牛哥说的有道理,就算山上有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范中云认同的点头。

王石虎几人觉得有道理,顿时将这念头抛开,扛着大野猪又说又笑往杏花村走去。

还没到村子,就有不少村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其中询问最多的还是魁梧汉子五人到底和牛大力几人说什么。

牛大力和王石虎几人的回答也很简单,就是问路。

听说那五个骑马的人只是问路,不少村民顿时毫无兴趣了,纷纷问起大野猪的事情。

他们也知道这头大野猪是牛大力八个人打的,不可能像之前一样,便宜卖给他们,不过他们也为牛大力几人高兴。

142 危险

将大野猪放在院门前,大丫和二丫眼睛瞪得老大,在她们眼中面前的大野猪宛如一座小山般。

小黄和小黑在大野猪尸体边转圈圈,眼中满是警惕之色,仿佛如临大敌般。

吃惊过后,二丫顿时兴奋了,手脚并用的爬到大野猪身上后,那双小手插着腰,一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模样。

“小心点,别摔了!”大丫有些着急道。

“没事!”二丫笑嘻嘻道。

周围不少村里的孩子羡慕的望着二丫,他们也很想爬上去看看。

王石虎几人在院子里喝了口水解渴,灵泉下肚,之前的疲倦顿时一扫而光。

而牛大力去向老柱叔借牛车去了,李香兰在厨房里忙活,毕竟打来的猎物一般都要当天送去鹳雀楼,一去一回需要不少时间,没吃饱又怎么有力气送货。

牛大力将牛车借来后,王石虎几人合力将大野猪抬到牛车上。

由于大野猪个头有些大,牛大力建议王石虎七人一起去。

王石虎等人也没意见,在牛大力家里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便驾驭牛车往镇子里去了。

天黑赶路,对王石虎等人倒是习以为常。

等王石虎几人身影隐没在黑夜中后,牛大力看向大罗山的方向。

原本他是打算和王石虎几人一起上镇里去的,毕竟碎叶镇可是黄家的地盘,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王石虎几人还不算是强龙,他担心黄家会对王石虎等人不利。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回来的路上竟然碰见五名武师,而那五名武师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大蛇丸。

以大蛇丸的实力对付一两个武师初期到没问题,可偏偏来了五名武师,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是武师大圆满境界,这样大蛇丸就很危险了。

相比王石虎等人可能会遭遇到黄家的麻烦,大蛇丸的情况反而更加不利一些。

毕竟王石虎七人已经将连环拳练至中乘境界,就算遇到两名武师初期的武者也能轻易解决。

想来那黄家就算有本事也不可能请来武师境界的武者帮他们杀几个普通人。

牛大力并未在家里多待,和李香兰说了一声,要出去一趟,李香兰心里尽管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让牛大力出门要小心一些。

牛大力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娘,爹这么晚要去哪啊?”大丫疑惑道。

李香兰轻轻抚摸着大丫的脑袋,慈爱道:“你爹是去学本事去了。”

“学什么本事啊,我也想学。”二丫小脸特兴奋道:“我也要像和爹爹一样打头大野猪回来!”

“姑娘家家的学什么本事?你见过十里八村有哪个姑娘上山打猎的?有空想这些,给我好好读书。”李香兰没好气的训斥了二丫一顿。

二丫撅着小嘴。

oo

夜里,黑灯瞎火,很少有村民会出来瞎逛,所以牛大力并不担心会碰见村民,微微运气,全力朝大罗山飞跃而去。

他的速度极快,宛如鬼魅一般飘过。

现在距离遇到魁梧汉子五人过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们找没找到大蛇丸。

自从上次大蛇丸帮他寻来泉眼石后,他就很少上山了,毕竟家里种的灵草虽然不多,但勉强够用了。

也不知道大蛇丸是不是还遵守着帮他寻找灵草的任务。

身形进入大罗山,迅速在茂密的树林中穿梭,转眼间便翻过了一座山头。

牛大力不清楚大蛇丸的位置,也不知道那魁梧汉子五人是否寻找到大蛇丸,不过他希望魁梧汉子等人没有寻找到大蛇丸。

毕竟,大罗山面积可不小,想特意寻找某件东西可不容易。

正当他想着魁梧汉子等人不一定能找到大蛇丸时,一声咆哮忽然响彻天际。

牛大力身形蓦地停在树干上,看向左侧,夜空并不晴朗,乌云遮蔽月光,让本就漆黑一片的树林更显得黑暗无比。

尽管看不见远处的情况,但从隐隐约约能听见重物砸向地面的响声。

牛大力来不及多想,身形跃起,朝响声传来的地方急速而去。

与此同时,魁梧汉子五人将大蛇丸团团围住,他们手握大刀,目光嗜血的望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大蛇丸。

“这头大蛇快坚持不住了,杀了这头大蛇,我们就发了!”魁梧大汉眼中精光四射,大喊一声。

其他四人同样露出振奋之色,握紧长刀,蓦然朝大蛇丸冲去,大喝一声,“妖孽,去死吧!”

“吼!”大蛇丸咆哮一声,甩动蛇尾向魁梧大汉五人砸了过去。

“快闪!”魁梧汉子怒吼一声,五人身形矫健,迅速跳开,躲过了砸来的蛇尾。

“嘭”的一声,蛇尾重重甩在地面,将三四颗参天古树砸倒在地。

魁梧汉子五人暗暗心惊,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巨大的妖兽,不过,妖兽越是庞大越有价值。

“妖孽,看招!”魁梧汉子握紧手中长刀,运气冲体。

“破风三连斩。”他怒吼出声,重重甩出三刀,蓦然化为三道刀芒朝大蛇丸激射而来。

“噗噗噗”数声,刀芒在大蛇丸身上炸开。

“吼!”大蛇丸咆哮出声,疯狂甩动蛇尾,向周围砸去。

魁梧汉子五人眼看不对劲,齐齐运气,身形蓦然向后倒射而去。

“嘭嘭嘭!”看着疯狂甩动蛇尾的大蛇丸,魁梧汉子五人面面相觑,看来这头大蛇已经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

“我们也别留手了,都将自个的看家绝活拿出来,一击将这头畜生解决了。”魁梧汉子喊道。

“没问题!”另外四人应承出声,齐齐运气。

与此同时,牛大力身形出现在不远处一颗树的树干上,看着大蛇丸身上伤痕累累,甚至有几处地方血肉迷糊,他双眼一冷。

“哼!”眼见魁梧汉子五人运气就要施展武技,牛大力冷了一声,体内的气息蓦地爆发出来。

几乎在魁梧汉子五人挥刀的瞬间,手猛地一顿,一股绝对的压制将他们五人笼罩其中,宛如天上有座巨山突然压下来般,让他们无法喘过气来。

是谁?

魁梧汉子五人心中大惊,额头细汗渐渐渗出。

143 诱兽丹

恐怖如斯。

此刻魁梧汉子五人竭尽全力运转体内的内力抵抗那股无形的威压,除了那魁梧汉子还好受一些外,另外四人脸色憋得通红,双脚颤抖,汗流满面。

不管他们怎么抵挡,那股威压只会越发沉重,仿佛要将他们死死按在地上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只凭一声冷哼就将他们五人震慑住,那这人的实力该有多高啊?

魁梧汉子内心震惊,他是跨入高手行列的武者,可面对那人的威压却毫无招架之力,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隐藏之人实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难道是隐居在深山的某位前辈高人?

另外四人同样想到这一点,眼中满是惊骇之色,隐士高人他们经常听其他人提过,可他们哪里会想到居然让他们给碰见了。

“吼!”

与魁梧汉子五人惊骇的不同。

大蛇丸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忽然振奋了起来,不断挥动蛇尾,发出一声低吼,仿佛见到主人的小狗般。

见到这一幕,魁梧汉子五人面面相视,眼低多了一抹苦笑,又有些无奈,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位隐士高手会突然对他们出手了。

原来眼前的这头大蛇极有可能是那位隐士高人的灵宠。

“前辈饶命!”魁梧汉子强撑着身子,声音颤抖,十分艰难道:“我们不是有意要伤害前辈的灵宠。”

此刻魁梧汉子懊恼不已,他们怎么会就这么倒霉啊,猎杀个妖兽,竟然给他们碰到了隐士前辈,而且那妖兽还是隐士高人的灵宠,那可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啊。

“哼!”

寂静的黑夜中,忽然,再次传出一声冷哼。

那无形的威压宛如千万斤般蓦地压了下来,“噗!”魁梧汉子五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体内气息不稳,顿时被那无形的威压一下压倒在地面。

魁梧汉子五人仿佛快被压扁了一般,大脑充血,他们想要反抗,想要爬起身,可那威压死死压着他们,将他们的身体压得渐渐陷入泥土。

这一刻,魁梧汉子五人齐齐冒出一个想法。

“完了!”

可却在这时,之前那强大的威压忽然消失,身子蓦然轻松许多,魁梧汉子五人趴在地上齐齐拼命的喘着气。

“多谢前辈饶命之恩!”魁梧汉子赶忙爬起身,跪了下来,不断磕头道。

另外四人见状,也连忙爬起身,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前辈饶命之恩!”

他们不知道那位隐士高人在哪里,但不妨碍他们求饶的心。他们都清楚若不是那位隐士高人最后收手,他们一定会被憋气憋死。

“老夫有说饶过你们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

魁梧汉子五人脸色骤然苍白,他们压根不想过逃跑,在这等高人面前,只要他们动一下,对方就能轻易将他们击杀。

“前辈,我们真不是有意的。要是我们都知道这头灵宠是前辈的,我们断然不会对其出手!”魁梧汉子头磕得砰砰作响,忙解释道。

另外四人同样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一旁的大蛇丸见魁梧汉子五人一动不动,顿时张大满是獠牙的蛇口,朝魁梧汉子五人扑了过来。

魁梧汉子心里一寒,可他却没有一丝动作,他身旁的两名青衫男子惊恐的跳起身,二话不说施展轻功朝西面飞跃而去。

“噗呲噗呲”两名青衫男子还没跑多远,脑袋登时飞起,鲜血喷涌而出。

魁梧汉子眼睛瞪大,他知道这位隐士高手实力一定很强,可他没想到会这么恐怖如斯啊。

两名先天中期的武者就这么死了,而且他压根没见到对方是如何动手的?!

“大蛇丸住手!”眼看大蛇丸就要吞掉魁梧汉子三人,牛大力出声制止,手中却把玩着两片叶子。

“嘶嘶!”大蛇丸身形猛地一顿,缓缓用蛇身将魁梧大汉三人缠在中间,幽暗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们,不断吐着蛇信子。

魁梧汉子三人寒毛直竖,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更加卖力的磕头。

“老夫问你们几个问题,若是你们回答得让老夫满意,饶过你们一命倒也不是不行。”牛大力刻意模范着惨老的声音道。

“前辈尽管说,晚辈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魁梧汉子忙道。

“老夫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寻到我的灵宠的?”

罗山说大不大,可说小,却也不小,就凭眼前魁梧汉子五个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寻找大蛇丸,就算是他也办不到。

魁梧汉子心中疑惑,这位前辈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可他依旧老实回答道:“晚辈有一种丹药,名为诱兽丹,只要将这绣兽丹点燃,散出出来的气味能够诱惑妖兽过来。”

牛大力摸了摸下巴,“可还有诱兽丹?”

“有有有!”魁梧汉子忙点头,从还从腰间掏出一枚绣兽丹。

“嗯!你将丹药往北边,用力抛来!”牛大力道。

魁梧汉子毫不犹豫,直接将诱兽丹往北边用力抛去,他清楚只有让隐士高手满意,不然他们今夜就得留下来。

牛大力身形一闪,宛如鬼魅一般,迅速接住诱兽丹后,飞跃到另外一棵树的树干上。

看着手上的诱兽丹,又闻了闻,他神情颇为无语,手上的丹药简直就是粗糙得不要不要,在他看来几乎是炼丹师的耻辱。

更重要的是,这枚诱兽丹是用五种灵草为主,十五药草为辅炼制出来的低级丹药。

卧槽!

一枚低级丹药竟然需要五种灵草炼制。

若是让他炼制,这些丹药足以炼制极品丹药了,就算是他随手炼制也能炼制一枚高级丹药来。

而且这里面的灵草,药草简直就算乱配。

里面的灵草也就诱灵草有些用处,其他的灵草,药草压根就没啥用。

毕竟诱灵草有引诱妖兽的作用,年份越高,引诱的妖兽等级越高,而这枚诱兽丹里的诱灵草年份不高,只有七八年左右,也就能吸引一些刚刚成为妖兽的野兽注意。

难怪大蛇丸会被他们找到。

说是他们找到大蛇丸,还不如说是大蛇丸主动被吸引过来。

144 品级高手

魁梧汉子三人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引起牛大力的反感,然后,如同之前两名兄弟那般一招被断了脑袋。

“大蛇丸,张开口!”

黑夜中再次响起那苍老的声音。

魁梧汉子三人心里一寒,这位前辈该不会是打算让他们跳入这头大蛇嘴里吧?

大蛇丸不明所以,但还是张开大嘴。

“嗖!”却在这时,一粒丹药射入大蛇丸口中。

大蛇丸将丹药咽下后,顿时兴奋的咆哮一声。

随后,让魁梧汉子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伤痕累累的大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之前被魁梧汉子砍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渐渐好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疗伤丹药?

魁梧汉子三人瞪大双眼,所谓的起死人,肉白骨也就是如此吧。

不过就算他们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这疗伤丹药是用之前魁梧汉子的那枚诱兽丹重新凝练而成的中级丹药。

若不是诱兽丹里的草木精华被之前那位菜鸟炼丹师浪费了许多,牛大力能重新炼制一枚高级丹药。

“嗯,接下来老夫要问你们,你们是何等实力,又为何要猎杀老夫的灵宠?”牛大力也不急了,坐在树干上,装模作样模仿一位神秘老者的声音道。

魁梧汉子三人面面相视,为什么这位前辈问的问题都这么怪呢?

不过他们也不敢不回答。

魁梧汉子忙道:“我是品级高手,我两个兄弟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品级高手?

先天中期?

牛大力琢磨了一下,先天中期等于斗武大陆上的武师中期,而那所谓的品级高手等同于武师大圆满境界。

同样的实力,不同的叫法罢了。

“那何为品级?”牛大力好奇道。

魁梧汉子彻底清楚这神秘高人可能对于外界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位神秘高人在这山里生活多久了啊?

忽然,他脑海冒出一个玄之又玄的想法,传说武者修炼到极致能长生不老,难道这位前辈就是已经到了那地步。

这么想着,魁梧汉子眼中登时露出崇敬之情,恭敬道:“前辈,若是晚辈没猜错的话,前辈您老许多没下山了吧!”

牛大力苦笑不得,他不用想也知道这魁梧汉子将他当成千年老妖了。

“叫你说,你就说,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他顿时装出一副不快的口气道。

“晚辈知道!”魁梧汉子额头冷汗渐出,忙将武者境界细说了出来。

这世界的境界划分并不复杂,先是以凝气为主的武徒,能自然运气为后天武者,能随意运气为先天武者,能将气化为招式的是高手。

而高手共分为品级高手,星级高手,以及顶级高手,而每个级别的高手,又划分三个小境界,例如,品级高手共划分为三品高手,二品高手,以及一品高手。

而魁梧汉子是三品高手。

听魁梧汉子的意思是顶级高手上面还有一层,不过以魁梧汉子的等级不够,还是无法接触那一层的奥秘。

对于这一点牛大力深有体会。

想当初在斗武大陆上,老以为武皇境界是终点,可到了武皇境界后才知道上面还有个武宗境界,而最高境界是武尊。

而且一直以为老厉害的武皇境界,在新地图里,却是多如狗的地步。

泪奔啊!

当拼命修炼,好不容易成了一代武尊,好似唯吾独尊般。

然后,你又会发现武尊上面还有个武圣,而最厉害的是武帝时,你内心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在狂奔般。

好不容易刷到满级,一个回车键,又回到了零级。

天坑啊!!

“而我等就是专门猎杀妖兽的武者!”魁梧汉子说道。

专门猎杀妖兽?

“听你的意思是这天底下还有许多像老夫灵宠的妖兽?”

牛大力之前就认为这世界会有妖兽,毕竟这世界的天地灵气比斗武大陆的灵气还要浓郁数倍,那些动物不可能发生某些变化的。

魁梧汉子摇头道:“像妖兽这等比猛虎野熊还要凶残厉害的野兽又怎么会多,连我等武者若不联手都能难对付妖兽,更何况是那些平民百姓了。”

也就是说妖兽不多?

随后,魁梧汉子又说了一些关于他们猎杀妖兽的事情。

按照魁梧汉子的说法,朝廷有一个专门负责猎杀妖兽的衙门。

这个衙门专门收集各地有关的妖兽传言,然后发布给众猎杀妖兽的武者去注意。

为了能让各地的武者积极猎杀妖兽,衙门还有一套奖励机制,猎杀的妖兽等级越高,奖励越是丰厚,这些奖励分别有武器,武技,心法,轻功等等。

牛大力能理解这一点,若是不先除掉成了妖兽的野兽,那么那些妖兽极有可能为祸一方百姓,随之而来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从这一点朝廷做得并没有错。

而魁梧汉子等人就是专门靠猎杀为生的武者,他们的任务是猎杀大齐各处的妖兽获得朝廷的赏赐,而且朝廷不会没收武者猎杀的妖兽,也就是说,谁杀死妖兽,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励,还能获得妖兽。

毕竟妖兽浑身都是宝,妖丹能提升武者实力,连妖兽骨头和肉对武者也有益处,导致有不少武者参加猎杀妖兽。

难怪平民百信很少听见有妖兽的事情,一有妖兽的传言,就会有一大群的武者为了奖励,蜂拥而至的过来猎杀妖兽。

看来大罗山有龙的传言已经被不少武者盯上了。

就算魁梧汉子几人不来,也会有其他为了奖励而来的武者。

“也就是说你们在那衙门的实力挺高的?”牛大力问道。

“没错,前辈,我等五人在那衙门猎杀的积分排在前十。”魁梧汉子忙道。

“嗯,若是你们回去后,说这大罗山没有龙,他们会信吗?”牛大力问道。

“这个?”魁梧汉子哭笑,“前辈,我等五人来大罗山找龙的事情,不少同行都清楚,而我们”

说着,魁梧汉子看了眼一旁没了头颅的两具尸体,就算回去后,说大罗山没有妖兽,那也要有人信啊!

145

魁梧汉子身旁两名同伴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他们闹不明白为什么老大要这么老实回答对方的话,只要回答会,那么他们不是可以平安离开这里了?

可他们哪里明白魁梧汉子心里想什么,魁梧汉子又何尝不想敷衍那位隐居前辈的话,只是他心里隐隐觉得实话实话才能保命。

“你倒是老实!”

牛大力对这魁梧汉子刮目相看,刚才他只是试探一下这魁梧汉子,只要这魁梧汉子回答是,或者不会,他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可这魁梧汉子尽管没有直接回答,可他目光有意的看向两具尸体,就说明了一切。

他们回去后,能解释大罗山没有妖兽,可无法解释两名莫名死在大罗山上的同伴。

他们不可能说是被野兽杀死的,毕竟他们是先天境界的高手,除了实力强大的妖兽,哪会有什么野兽对他们造成威胁。

所以,还是会有武者推敲出大罗山有妖兽的可能。

“前辈过誉了!”魁梧汉子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刚才他赌对了。

“老夫一向讨厌别人来打扰,又不想让人知道老夫在这山里,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牛大力模范着苍老的声音问道。

魁梧汉子犹豫了,最后咬咬牙,道:“晚辈必定不会将前辈在此地的事情透露出去,也必定不会让其他人打扰前辈清修。”

“老夫凭什么信你!”牛大力问道。

“晚辈向天发誓,若是将前辈的消息透露半句,让其他武者打扰前辈清修,晚辈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魁梧汉子举起手声音响亮发誓道。

武者尽管不信鬼神,却十分重义,将誓言诺言看得比命都重要。

魁梧汉子身旁的两名同伴见状,一咬牙,齐齐发起毒誓来。

“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若!”牛大力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多谢前辈饶命之恩!”魁梧汉子赶忙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他身旁的两名同伴跟着磕头起来。

“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魁梧汉子抬头道:“晚辈能否将两位死去的兄弟带下山安葬!”

“走吧走吧!”牛大力不耐烦道。

魁梧汉子暗暗松了口气,迅速和两名同伴扛起两具尸体,施展轻功,朝山下飞跃而去。

“老大,刚才那位前辈到底是什么实力啊,也太恐怖了。”络腮胡汉子劫后余生道。

“别说话。”魁梧汉子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以那位前辈的本事,就算他们逃了这么远,谁知道他会不会听见。

络腮胡汉子顿时不说话了,

等下了山后,魁梧汉子紧张的情绪这才敢松懈几分,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可他依旧不敢有半点停留,急速朝他们安放马匹的地方而去。

“老大,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骑上马,魁梧汉子身旁的青衫男子扭头望向大罗上的方向,不甘道。

“你还想怎么样?去找那位前辈报仇,还是去寻一位比那位前辈还厉害的武者对付他?”魁梧汉子冷眼看了青衫男子一眼。

青衫男子语塞,刚才的一幕,他还历历在目,强大的威压足以轻易碾压他们,就算是三品高手的老大也无法抵抗,他又有什么能力寻一位比老大还要厉害的武者对付那位前辈。

“我知道你心里不甘,想为两位兄弟报仇,可你要明白,那位前辈的实力不是我等能逾越的存在,而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在先,我们伤了那位前辈的灵宠,那位前辈能放我们一马,算是我们走大运了。”

死去两位兄弟,魁梧汉子又何尝不痛惜,可他们真的不是那位前辈的对手。

那青衫男子也清楚这一点,若是碰见脾气不好的前辈,光凭打伤了他的灵宠,就足以让他们这些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老大,你说那位前辈到底是什么境界啊?光是那气势就吓死人了。”络腮胡汉子庆幸问道。

“只怕是顶级高手。”魁梧汉子沉声道。”

尽管他这么说,可他心里清楚就算是顶级高手也无法凭借气势就将他一个品级高手压制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气。

那绝对的压制,仿佛能轻易将他捏死一般,想他混了四十余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生死决定在他人一念之间的感觉。

“可我觉得那位前辈实力在顶级高手之上。”魁梧汉子补充道。

络腮胡汉子和青衫男子面面相视,比顶级高手还厉害?那到底是什么境界啊?

与此同时,大罗山上,在魁梧汉子等人离开后,牛大力身形出现在大蛇丸面前,摸了摸大蛇丸道:“很抱歉,俺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嘶嘶!”大蛇丸甩动蛇尾,轻轻摇晃着脑袋,仿佛是在告诉牛大力没事一般。

“你是不是很好奇俺为什么放过之前伤害过你的三人?”牛大力问道。

大蛇丸脑袋歪了歪,好似听不明白般。

牛大力笑了,以大蛇丸的灵智又怎么能理解人的想法。

其实刚见到大蛇丸被打伤的模样时,他是动了杀机,可后来仔细一想,便有许多问题想要弄清楚,比如魁梧汉子是如何寻找到大蛇丸,武者的境界又是如何划分。

可让他没想到会从魁梧汉子口中得知猎杀妖兽的事情。

魁梧汉子几人是接受任务才来大罗山寻找妖兽,若是他们都死在这里,那么关于大罗山有妖兽的消息只会传到那些靠猎杀妖兽为生的武者耳中。

那么以后会源源不断有武者来到这里寻找妖兽。

开原县地处偏僻,在大齐很不起眼,一般武者也不会来这种贫瘠的地方来,可若是因此导致武者源源不断来大罗山猎杀妖兽,牛大力就觉得有些麻烦。

毕竟,武者一旦多起来,冲突自然不会少,其中只怕也会有一些宵小之辈过来。

再说,他那处院子可是有泉眼石坐阵,灵气比周围浓郁数倍,一般人或许感受不出什么来,可不代表武者感受不出。

而且,他那个菜地还种植了不少灵草,药草,这些想要不引起武者注意都难了。

146 带大蛇丸下山

更何况,魁梧汉子几人虽说是为了朝廷的赏赐才猎杀妖兽的,可这何尝又不是保护平民百姓不受妖兽袭扰。

这也是他放过魁梧汉子的原因。

希望那魁梧汉子别让他失望,他可不想有人打扰他在杏花村的生活。

不过,大蛇丸不适合呆在大罗山了。

牛大力皱眉思索片刻,抬眼看向大蛇丸,“你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其他的灵草?”

“嘶嘶!”提起这件事,大蛇丸幽深的瞳孔发出亮光,脑袋顿时连连点头,感觉好像是个讨糖吃的小孩般。

牛大力淡淡一笑,身形跃起,跳到大蛇丸头上后,盘腿而坐。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大罗山深处峡谷里,大蛇丸停了下来,牛大力知道灵草的位置又到了。

这是第七次发现灵草了。

牛大力站起身,跳下地面,四处寻找。

果然,在一颗树旁长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大蘑菇。

一般人都知道越是色彩鲜丽的蘑菇是不能吃的,可牛大力却是眼睛一亮,他清楚这大蘑菇可是灵草的一种,名为五彩灵菇,能炼制的丹药有许多种,但有一种最让男人羡慕,也是正好最为需要的一种丹药。

牛大力笑着拍了拍大蛇丸,“想什么来什么,刚好给你炼制一枚特殊的丹药。”

“嘶嘶!”大蛇丸还以为牛大力是打算给它炼制灵兽丹,顿时兴奋的发出一声声低吼。

“对了,还有灵草吗?”牛大力问道。

大蛇丸摇晃着摇头。

牛大力点了点头,自那次寻到灵泉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找大蛇丸了。

而这段时间,大蛇丸才找到七株那株灵草,可想而知,大罗山的灵草只怕不多了。

算了,反正他也没打算让大蛇丸继续寻找灵草。

经过大蛇丸遭遇魁梧汉子几人的袭击,让牛大力觉得不能让大蛇丸继续呆在大罗山里。

这么想着,他走上前,将五彩灵菇采摘了起来后,看向面前的大蛇丸问道:“大蛇丸,若是我想带你离开这里,你会跟我走吗?”

大蛇丸歪了歪脑袋,好似在思索,又好似听不懂般。

“跟着我,会有很多以前你吃过的丹药吃?”为什么有种用糖果诱骗小孩的既视感?

“嘶嘶!”大蛇丸幽深的瞳孔突然放亮,连连点着脑袋。

牛大力苦笑摇头,这也太好骗了吧,用几枚丹药就将一头宛如大山般的大蛇拐回家了。

只是为什么有种被大蛇丸给坑了的感觉?

感觉刚才大蛇丸应该是听得懂他说什么,却偏偏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分明就是想骗糖吃。

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大蛇丸的灵智又提升了不少。

不过,这也是好事。

但要想将大蛇丸并不容易,大蛇丸的个头太庞大了,和一座小山旁,只怕会引起十里八村一阵恐慌。

所以,他打算给大蛇丸炼制一枚丹药,能变大缩小的丹药,这种丹药有时间限制,就是服用后,在一定时间内能变大变小,可过了时间有效期,就没有药效了。

而这种丹药名为如意仙丹。

这丹药可是牛大力当年独创,别的宗师炼丹师想要仿制也炼制不出来,因此,他当年靠着这种丹药成为斗武大陆第一神豪。

虽说如意仙丹不能提升实力,又没有疗伤作用,就算身体变大了,实力依旧没变,感觉没啥用处般。

但要知道这如意仙丹可是和驻颜丹齐名的丹药,驻颜丹之所以卖得贵,是因为女子们都希望永久保持年轻的模样。

而如意仙丹之所以卖得贵,是因为男人们都喜欢拥有一副强壮的体魄。

不管信不信,反正牛大力一直是这么想。

随后,牛大力将之前收集来的八株灵草取了出来,在大蛇丸面前炼起丹来。

这一次,他并不是用双手搓,而是张开手掌,一团紫色火焰漂浮在掌心中,控制火焰温度,另一只手将一株株灵草有频率的抛入紫色火焰中。

一株株灵草在火焰中渐渐化为墨色液体,扭曲融合着。

大蛇丸歪着脑袋,静静望着牛大力炼丹,一脸迷茫的模样,仿佛不知道牛大力在做什么般。

可一股熟悉的丹香传出时,大蛇丸顿时发出亢奋的低吼声。

五彩灵菇是最后提炼草木精华的灵草,牛大力精神集中,双眸蓦地犀利如刀,低喝一声,“凝!”

手掌那团扭曲的墨色液体一颤,竟然形成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

“成了。”牛大力迅速抓到这枚如意仙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嘶嘶!”一旁的大蛇丸兴奋的摇动尾巴,不断吐着蛇信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吗?”牛大力笑道。

“嘶嘶”大蛇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牛大力无奈摇头道:“这是一枚吃了后能让你变小的丹药,你也知道你的身体太大,所以只能先让你变小,才能带你下山。”

“放心,不仅能变小,还能变大!”牛大力补充道。

大蛇丸瞳孔一亮,顿时点了点头。

“张开嘴吧。”

大蛇丸张大口,牛大力将手中的如意仙丹抛入大蛇丸嘴中。

牛大力看着大蛇丸将如意仙丹咽下,大蛇丸一副疑惑的模样看向他,好似在询问他为什么没啥作用?

“你要想着变小!”

就算是人第一次服用如意仙丹也不能一下能变大变小,更何况像大蛇丸这种低级的妖兽,需要反复尝试才行。

四更天,正是人睡意正浓的时候,可李香兰确实没有丝毫随意,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李香兰有些不放心,之前好几次,大力哥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可今儿初阳都快升起了,还不回来。

难道是大力哥出了什么事?

胡思乱想一通,门突然“咯吱”一声,缓缓推开,这可将胡思乱想的李香兰吓了一跳。

见是进来的人是大力哥,李香兰用纤细的玉手不断抚摸砰砰乱跳的酥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大力哥回来就好。

“你咋没睡啊?”看着坐在床上的李香兰,牛大力疑惑了,李香兰该不会等了他一晚吧。

147 小黄鳝

“大力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净的玉足接触地面,李香兰穿着一袭单薄的单衣快步走了过来,美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牛大力心里一暖,牵着李香兰的手,坐在床榻旁后,将被子披在李香兰身上,“天冷,别着凉了。”

李香兰垂着眸子,脸颊微红,轻声道:“你还说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呢?”

牛大力自然不会告诉李香兰,他是为了让大蛇丸熟练掌握变大变小,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过大蛇丸也没让他失望,经过反复尝试后,总算掌握了变大变小的技巧。

“道长教了俺其他本事,让俺学会了才能回来。”

对于牛大力的话,李香兰向来不会怀疑,但作为妻子,她心底还是埋怨那道长的,又疼惜大力哥。

“对了,师父还送给俺一只野物,让俺好好养着,说这不是一般的野物,以后能保护俺们家。”牛大力神秘兮兮道。

李香兰好奇了,“什么野物?”

“这个你别害怕哈!”牛大力担心大蛇丸吓到李香兰,先给李香兰做个心理预防一下,毕竟人天生对蛇有莫名的恐惧,更何况还是女子。

说着,他伸出手臂,一条绿色的小蛇蓦然从袖子缓缓爬了出来。

看着不断吐着蛇信子的小蛇,李香兰顿时捂住小嘴,身子颤抖,若不是有刚才大力哥的提醒,只怕她此刻就会失声大叫起来。

“大力哥,道长怎么会给你一条小蛇啊?”李香兰有些害怕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蛇,而是通灵性的灵宠,听道长说它能听得懂俺们说什么。”牛大力解释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它听不听得懂俺们说什么?”

“这小蛇真听得懂人话?”李香兰尽管心里害怕,但她知道那位道长不会害他们的,难道这小蛇真的与别的蛇不同?

牛大力点了点头,看着手掌上的大蛇丸道:“这是俺媳妇,俺还有两个闺女,你可不能吓她们。”

“嘶嘶!”大蛇丸吐着蛇信子,看了看李香兰,朝牛大力很有灵性的点了点脑袋,仿佛表示它已经记清楚女主人的相貌般。

“你真能听得懂我们说什么?”李香兰鼓起勇气,看着在大力哥手掌上的小蛇问道。

“嘶嘶!”大蛇丸看向李香兰,吐着蛇信子又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尝试后,李香兰总算相信这条小蛇真的能听得懂人话,心里的恐惧也渐渐平息了许多。

毕竟听得懂人话的野兽,哪里是什么野兽啊,那分明就是仙兽!

见李香兰不怕大蛇丸了,牛大力将大蛇丸交到李香兰手上,李香兰刚开始有些心惊胆战。

可后来大蛇丸用脑袋蹭了蹭李香兰的手,一副讨好的模样,渐渐的,李香兰也不怕大蛇丸,反而觉得这条蛇很是可爱很好玩。

“大力哥,这小蛇有名字吗?”李香兰好奇道。

“有啊,它叫大蛇丸!”牛大力回道。

“这么小的蛇,为什么要叫大蛇啊?而且大蛇丸这名字听起来也怪怪的?”李香兰道。

牛大力很想说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小蛇,而是一条足足十几丈长的大蛇,就算一个人在它面前,还不够大蛇丸塞牙缝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李香兰的时候,等大蛇丸渐渐融合他们家后,再告诉李香兰她们也不迟。

牛大力憨笑道:“你不喜欢这名,俺们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李香兰摇摇头,“这名字是道长取的,我们怎么能随便改?只是不知道两个丫头会不会怕?”

大丫和二丫见到大蛇丸是什么反应?

大丫应该会和李香兰的反应差不多,可二丫就不好说了,以小吃货的本性,牛大力还真怕二丫将大蛇丸拿去炖了。

虽说蛇羹也是不错的美味,但大蛇丸还真吃不得。

他之所以带大蛇丸下山,有保护大蛇丸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这个家,为了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她们的安危。

虽说家里养了小黄和小黑,一旦有坏人能起到吓唬的作用,但面对一些凶残的武者,小黄和小黑还真不是对手。

可大蛇丸就不同了,勉强算是头妖兽,就算面对一两个先天初中期境界的武者还是能轻松对付的。

清早,牛大力将大蛇丸介绍给大丫和二丫认识,大丫和他想象的一样,见到大蛇丸的一刻,顿时害怕的躲在李香兰身后。

而二丫却是好奇的打量着牛大力手掌上的大蛇丸,道:“好小的黄鳝啊!”

牛大力:“……”

怎么就将蛇看成黄鳝了?

之前他觉得大蛇丸变得和普通的蛇一样长会吓到李香兰她们,这才让大蛇丸变得这么小,宛如小蚯蚓那般小。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二丫会将大蛇丸错认为是小黄鳝。

为什么偏偏是黄鳝?

就算说是小蚯蚓,他也认了。

“妹妹,那是蛇,不是黄鳝。”大丫躲在李香兰身后,胆怯道。

“哈!?好小的蛇啊?”二丫伸出小手,声音甜甜道:“爹,能给我看看吗?”

牛大力早知道这个小闺女胆子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连蛇都不怕,一般的小女孩见了蛇只怕都吓哭了,那更别说是摸一下。

他也不怕大蛇丸会伤害二丫,就怕二丫将大蛇丸当成食物个炖了。

二丫低头用手指逗弄着大蛇丸,大蛇丸也很配合的卖萌,逗得二丫开心不已,“真好玩,姐姐,你快过来看看,这小蛇好好玩啊!”

看着妹妹逗弄着小蛇,大丫之前胆怯的心理渐渐平复起来。

“去吧,这小蛇不咬人,”李香兰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她可是见识过大蛇丸的灵性,那可是比家里的小黄和小黑更通人性。

大丫登时将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般,看来是真的很怕蛇。

“姐姐别怕,这蛇可好玩了!”二丫捧着大蛇丸,来到大丫面前,这可将大丫吓坏了。

“别过来!”大丫吓得退后几步。

“姐姐你就摸一下,可好玩了!”二丫走前几步道。

“我不要!”

“姐姐别怕,这蛇不咬人!”

148 小青

大丫冲出屋里,二丫紧随其后,两个丫头就这样在院子里一跑一追了起来,一人喊着别怕,一人喊着不要。

牛大力和李香兰站在屋门前,相视一眼,苦笑不得。

“爹娘救命。”

大丫尖叫一声,向牛大力和李香兰身后跑去。

“姐姐你胆子也太小了,这小蛇又不咬人!”二丫嘟起小嘴,捧着小蛇道。

大蛇丸可能也知道大丫害怕它,所以没有吐着蛇信子,而是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静静的看着大丫。

φ( ̄ ̄o)好萌惹。

二丫是这么认为的,可大丫却不这么认为了,她觉得这小蛇很恐怖,你看连小黄和小黑都吓得躲在院子外了。

此刻,小黄和小黑在院子外龇牙咧嘴,警惕的盯着二丫手上的大蛇丸。

动物的感知向来敏锐,对于成了妖兽的大蛇丸,它们自然能感觉得出大蛇丸身上那恐怖危险的气息。

“别怕!”牛大力没想到大丫会这么怕蛇,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安慰道:“以后这小蛇就要在俺们家里住了,和小黄小黑,小白小红一样,都是俺们一家人。”

“我们为什么要养蛇啊?!”大丫绣眉微凝道。

牛大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大丫解释,大蛇丸能变大的事情,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李香兰她们听,又无法解释大蛇丸能守护她们的真相。

“因为这小蛇能给我们家带来好运啊。”李香兰笑着解释道:“大丫,你想不想让我们家越过越好呢?”

大丫自然希望家里越过越好,在这里,她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担心吃不饱,睡不好。

可为什么是蛇啊。

养其他的小动物不好吗。

在牛大力,李香兰,还有二丫三人的劝说之下,大丫这才敢和大蛇丸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用手指轻轻触碰大蛇丸一下。

只见大蛇丸双眼眯起,仿佛很是享受的模样。

有了第一次,那么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二次,大丫又碰了大蛇丸一下,这一次大蛇丸眯起眼睛,微微蹭了蹭一下大丫的手指。

嗯,还蛮好玩的。

随后,第三次,第四次……

两个丫头就蹲在院子里逗弄着大蛇丸。

“姐,你看是不是很好玩啊!”二丫笑嘻嘻道。

“嗯!”大丫轻嗯一声,刚才还有些心有余悸,可她发现这小蛇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嘛。

牛大力和李香兰相视一眼,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姐,你说这小蛇叫什么好呢?”二丫扭头看向大丫问道。

“小青吧!”大丫回答道。

“好啊。”二丫觉得这名字挺不错,就对着大蛇丸道:“以后你就叫小青了!”

牛大力和李香兰走上前,听见二丫将大蛇丸改名为小青,都是怔住了。

见李香兰想要和二丫说什么,牛大力拉着她摇了摇头,“叫啥都一样,道长不会怪俺们给大蛇丸改名的,俺觉得叫小青也不错。”

李香兰犹豫片刻,无奈摇头,“听大力哥的。”

虽说叫小青,牛大力没意见,可为什么有种要凑齐七种颜色的节奏啊!

毕竟,包括改成小青的大蛇丸,家里已经有小红,小白,小黄,小黑,就差两种颜色,就能召唤神龙了好嘛。

院子外的小黄和小黑警惕的走入院子。

大蛇丸只是淡淡看了小黄和小黑一眼,吐了吐蛇信子,就将小黄和小黑吓得夹着尾巴,狂叫:“汪汪!”

“姐,你看小黄和小黑比你还胆小。”二丫笑嘻嘻道。

“就你多嘴。”大丫白了这个妹妹一眼,脸蛋微微一红。

“小黄,小黑,以后小青就是我们一家人了,你们可不能觉得小青这么小,就欺负它!”二丫对小黄和小黑小小的警告道。

如今的小黄和小黑不算是小狗了,有灵泉的洗髓,这两只小狗长得特别快,以前大丫和二丫还能抱得起,可如今长得比二丫还要大。

牛大力淡笑不语,小黄和小黑想欺负小青,只怕还没那胆量吧!

两个丫头吃完早饭后,就带着小青出了门,说是想将小青介绍给小伙伴认识认识,不过想来是吓唬小伙伴的想法居多。

牛大力和往常一样,先挑两桶灵泉给旱地里的向日葵浇水,忙完这一切后,闲着无事,就在菜地里摘一些灵草,药草,打算给小青炼制一些灵兽丹。

如今小青呆在他们家,普通的肉食,就算他们倾家荡产也无法满足一头十几丈长巨蛇的胃口,只有炼制一些灵兽丹,给小青日常消耗。

难怪昨日上山时,往日里寻常可见的猎物,竟然会这么难遇见,若不是当时,他们运气好,遇到一头大野猪,不然还真会毫无所获。

现在想想,只怕有小青的原因。

毕竟一头十几丈的巨蛇一天消耗的肉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提起大野猪,想来王石虎他们也该回来了。

夜晚赶路送猎物去鹳雀楼,一般刘富贵都会留王石虎几人在镇里过一夜才回来。

牛大力摇摇头,将思绪抛到脑后,开始在屋里炼制起灵兽丹来,他炼制灵兽丹属于低级品质,所以炼制起来速度非常快,两刻钟就炼制出八枚低级灵兽丹。

正打算继续炼制低级灵兽丹时,屋门突然响起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大力哥,杨子他们回来了!”李香兰轻声道。

牛大力赶忙将低级灵兽丹收好后,起身推开门,“他们总算回来了?”

“只是石虎他没有回来。”李香兰又道。

牛大力心里一惊,赶忙和李香兰一起朝正屋走去。

一进入屋里,就见此刻屋里坐着四人,分别是王石东,杨子,天胡,以及范中云四人。

“石虎他们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牛大力心里咯噔一下,昨夜该不会真遇到什么不测吧?

“你们昨夜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杨子惊讶道:“牛哥,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被你猜中!我们昨夜送野猪上镇里,竟然让我们碰见了劫道的土匪。”

李香兰心惊道:“那你们有没有事?石虎他们三人该不会”

这话也是牛大力想问的。

“嫂子放心,虎哥他们没事!”杨子笑道。

牛大力松了口气,看杨子四人的模样,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杨子,想来王石虎几人应该没事。

149

随后,杨子神情兴奋,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各种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一旁的李香兰听得有些懵,牛大力嘴角扯动几下,他承认王石虎几人将连环拳练得挺不错,但能轻松对付四五十人,吹牛逼到不至于,就是修饰得有些夸张。

想来一二十个土匪应该是有的。

不过,牛大力还是听出一些事情来。

减去杨子的各种夸大其词,事情真相应该是这样了,王石虎几人送大野猪时,遇到二十多名土匪,这些土匪让王石虎几人留下大野猪,可以饶过王石虎几人。

可王石虎几人哪愿意啊,先不说这大野猪少说也值七八十两,就说这段时间来跟着牛哥练了那么些天武功,让王石虎几人胆子变大了不少。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王石虎几人先和土匪给干上了。

连武者都不是王石虎几人的对手,更何况是二十几个普通的土匪了,王石虎几人三七二十一就将这些土匪给解决,而且还是毫无伤亡的完胜。

后来,考虑要将大野猪送到镇里。

王石虎几人商量一番后,先让杨子和范中云送大野猪到鹳雀楼,王石虎五人留着看守土匪,别让这些土匪跑了,顺便还让范中云将他们遇到土匪的事情告诉刘富贵听。

毕竟刘富贵酒楼有马车,到县城衙门的速度比他们走路的快。

果不其然,刘富贵听说王石虎几人被劫道,脸色都变了,立即先让一名护院到县城里报官,随后带着八名护卫,和杨子,范中云一行人连夜出镇。

“牛哥,你是不知道那几十个土匪有多菜,被我们几个打得落花流水,统统被我们生擒了。”杨子脸上说不出的得意畅快。

王石东和天胡听得都有些怪不好意思了,他们以前怎么没想到杨子这小子这么能吹呢?

虽说他们确实是将那些土匪打得落花流水,但真哪有几十个那么多啊!?

范中云干咳一声,赶忙道:“其实土匪没那么多,只是十七个土匪。”

杨子不觉得脸红,反而辩驳道:“虽然我多说了些土匪,但他们可都是拿刀的,我们几个赤手空拳。”

“俺知道了,你们都是好样的!”牛大力笑道,若是普通人的话,就算拿着刀,遇到王石虎几人貌似也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杨子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李香兰掩嘴笑着,明明是危机四伏的事情,可到了杨子他们嘴里好似开玩笑般,“那后来呢?石虎他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范中云回道:“石虎他们和捕快一起上衙门去了,他怕牛哥担心,就让我们先回来。”

“那刘掌柜有一起去吗?”牛大力问道。

范中云点点头,“去了!”

牛大力心下安心,有刘掌柜在,也不怕王石虎上了衙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会。

“大力哥,你说石虎他们会有危险吗?”李香兰担忧的看向牛大力道:

“有啥危险的,他们只是上衙门录口供。”牛大力摆摆手,更何况何重大还在衙门当差,能会有什么事。

范中云想了想道:“大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啥事?”牛大力看向他。

“昨夜刘掌柜一见到那十几个土匪,一眼就瞧出他们是黄家的护院,不是什么土匪。”范中云道。

“俺知道了!”牛大力并不觉得奇怪,他们上次都拒绝了黄家的邀请,除非黄家真的宽宏大量,不然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不过,这也太巧了,他们才刚打到猎物,黄家的护院就半路劫道,若说没人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

想来其中少不了老牛家的功劳。

杨子气道:“黄家都是一群王八蛋,我们只是不将猎物卖给他们,他们就派人来抢,太可恶了,要不是牛哥前几天教我们武功,只怕还真被他们抢去了!”

李香兰是知道牛大力教王石虎几人武功的,所以杨子说话根本不用遮遮掩掩。

王石东和天胡也是气愤不已,心里又暗暗庆幸,牛哥教他们武功,不然被教训的是他们了。

范中云却是有意的看了牛大力一眼,他总感觉牛哥早就想到黄家会报复他们,这才教他们武功,若是这样,牛哥也太足智多谋了,哪里是傻了啊!?

等等,貌似牛哥是憨厚老实,又不是真的傻。

或许这就是常说的大智若愚?

牛大力可不觉得黄家只是抢猎物这么简单,若是昨夜王石虎几人没反抗的话,肯定会被那十几个假装土匪的黄家护院打废了。

毕竟,有他们的一日,鹳雀楼会越来越红火,而黄鹤楼只会越来越差,更何况,那十几个护院装成土匪半路劫道,这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王石东四人昨夜忙了一晚,还没休息,神情有些萎靡,而且他们不仅要回家里报平安,还要跟王石虎三人的家人报平安,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待,就和牛大力跟李香兰告辞。

牛大力让王石东四人先吃完早饭才走,王石东四人是吃惯了牛哥家里的饭,自然不会客气。

果然,来的时候,各个精神疲惫,出门的时候却是一阵精力充沛,干劲十足。

王石东四人总算明白一件事,牛哥家里的饭菜简直跟仙药一样。

下午,王石虎三人乘坐马车回到杏花村,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在县城衙门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从王石虎口中得知,叶清羽已经知道那帮土匪是黄家护卫假冒的,听说很是气愤,立即派捕快,去将黄家老爷请进衙门了。

而王石虎口中的消息是何重一告诉他的,何重一和王石虎再三保证有什么新的进展一定会告诉他们听。

“牛哥,重一那小子在衙门混得不错,听说衙门里的总捕头看他资质不错,教他一些武功。”王石虎哈哈大笑,“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见我们将十几个土匪打趴下,想和我比划两手,被我三招个搞定了。”

“不是我以大欺小,我是想告诉重一那小子一个道理,别老以为练了几天功夫,就以为有多厉害了!”王石虎一副感慨的模样。

150

“虎子,貌似你也才练了几天。”牛大力轻轻咳嗽道。

“那不是说明牛哥你教导得好!”王石虎抹了抹鼻子笑道。

牛大力摇摇头,他能感觉得出王石虎几人心里的亢奋之情,换做以前,他们遇到十几个拿刀的土匪,别说和他们拼命,就算和他们比划都不敢。

而如今他们几人不仅打倒了十几个土匪,还将其擒住了,尽管那十几个土匪是黄家护卫假冒的,但能去给黄家当护卫,其实本身也有一定实力。

“后来呢?你脸上为什么有淤青?”在王石虎右脸上有一道淤青,这道淤青很明显是被人用手肘重重击中,而且对手并没有下重手,不然王石虎脸上可不是淤青这么简单了。

王石虎尴尬了,好似不好意思说,可一旁的大金和天胡忍俊不禁,便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王石虎打赢了何重一没什么,可偏偏还逞一时之快,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教训何重一,正好被衙门的捕头给听见了。

那捕头便说要和王石虎过过招,由于干翻了十几个土匪,王石虎正是信心满满,得意忘形的时候,哪里会怕衙门的捕头。

而结局显而易见,王石虎被那捕头一招给解决了,并且那捕头在击倒王石虎后,用刚才王石虎教训何重一的话,一句不差的教训王石虎一顿。

“你那算走运了,若那捕头没留手,你只怕脑袋就得搬家。”牛大力哭笑不得,这就叫做不作死就不做死。

王石虎尴尬笑了笑。

之后,几人又商量了些事情后,眼中透着困倦之色,忙碌了一天一夜,就算是铁打的也架不住,是以,并没有在牛大力家里多待就回家去了。

等王石虎三人离开,李香兰走入屋里,牛大力看得出李香兰眼中的担忧之色,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你要相信朝廷。”

先不说他将养鸡的法子告诉叶清羽,就凭叶清羽和王青阳的关系,他相信叶清羽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想来老牛家并没将他和叶清羽有些关系的事情告诉黄家听,不然以商人的精明不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事情。

不到半天时间,不少杏花村的村民都听说王石虎几人在昨夜将一群拿刀的土匪打得落花流水,还擒住了不少土匪送去衙门,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一些有村民好奇之下来到王石虎,王石东几人家里询问,王石虎几人也没有隐瞒,毕竟这件事大家迟早也会知道的。

听说王石虎几人真的擒住十几个土匪,杏花村的村民震惊了,顿时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瞬间传遍了整个杏花村。

若说哪一户人家最为震惊,那无疑是老牛家了,他们听说王石虎几人将十几名土匪擒住后,并且将这些土匪送进衙门,脸上都白了。

“爹,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连累我们啊?”牛大勇害怕了,他可是清楚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土匪,而且那些人之所以能埋伏在那里,还是他们通风报信。

原本以为能报复一下牛大力那帮人,可没想到非但没报复到,反而那些人全被抓去衙门了。

钱婆子也有些急了,“老头子,我们金玉不会有事吧?!”

“说什么浑话。”牛老根喝道:“亲家别说在碎叶镇有地位,就连我们开阳县也有一些名望,想来衙门那边不会为难亲家老爷的。”

“可那县太爷不是和牛大力认识?”牛大壮喃喃道。

牛老根嗤之以鼻,一个小小猎户能和富甲一方的黄家比?

与此同时,王青阳听说这事,连夜来到牛大力家询问,确实事情经过后,王青阳安慰了牛大力几句,就算不能治黄家的罪,也会让黄家脱一层皮。

牛大力也压根没想过黄家有人会入大牢,尽管那些土匪是黄家的护卫假冒的,但只要黄家一口咬定不关他们的事情,一切都是下面的人自己干的,然后花些银子就能洗脱关系。

虽说王青阳认识叶清羽,但一个衙门可不止有县令,其中还有县尉,县丞,以及主簿互相牵制制衡。

不过黄家脱一层皮是一定的。

次日清晨,王石虎七人勇斗土匪的事情成了村民口中谈资,不过这一切已经不关牛大力的事情了,他依旧担着两桶灵泉给向日葵浇水。

如今向日葵都开了花,叶子又大又绿,一朵朵巨大的金色圆盘,齐齐朝着烈日的方向找去

而王石虎等人自那次和土匪干过后,知道连环拳的厉害之处,更加勤加苦练了起来。

这天,刘富贵让他的侄子刘小谷送银子过来。

刘小谷还是第一次来到牛大力家里,看着面前的围墙,庭院,红砖瓦房,和周围的黄土胚房相比,这不知气派了多少倍。

“汪汪!”正当他失神时,一阵狗叫声顿时将他惊醒。

刘小谷见两条大狗朝他咧着锐利的獠牙咆哮,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蓦地煞白。

“哈哈,你也太胆小了!”忽然,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刘小谷抬眼看去,见两条大狗身后走出一个俏丽可爱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穿着粉色衣裙,小脸粉嘟嘟的可爱好看。

眼前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二丫。

“你应该是大力叔的女儿吧,我有事找大力叔!”

刘小谷赶忙爬起身,拍了拍灰尘,尽管依旧有些害怕两条大狗,但为了不再小姑娘面前丢脸,他还是假装一副淡定的模样。

他上次听叔叔说,大力叔两个闺女都长得特别好看,不比镇里的小姐差几分,当时他不以为意,可此刻见到这小姑娘后,他才知道原来叔叔没骗他。

“你找我爹啊,你等等,我去喊他。”说着,二丫转身朝屋里去了。

没一会儿,牛大力和二丫一起走了出来,他和刘小谷有一面之缘,顿时知道刘小谷是为什么来的。

由于王石虎七人送大野猪时,遇到土匪,刘富贵没少帮忙,倒是将结算的大野猪银子的事情放到一边。

151

“原来是小谷啊,快进来!”

牛大力客气的将刘小谷迎进院子里。

刘小谷一进院子里,身体莫名一阵神清气爽,身子仿佛轻了许多,他正疑惑着,就见到一旁的菜地。

菜地里种了些蔬菜,但更显眼的是菜地那些色彩鲜艳的花朵,形态各异,和路边常见的野花很明显不同。

其中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小片金黄的花朵,花盘又大又圆,这些花齐齐朝着烈阳的方向开放,看起来格外的明媚鲜亮。

他没想到一个庄稼汉竟然会在院子里种些奇花异草,毕竟这只有那些附庸风雅的富人也会这么做的事情。

不过,刘小谷并没有多想,跟随着牛大力进入屋里,二丫没进屋,在水井里打了桶灵水,开开心心的给向日葵浇水,而大丫在屋里练着字。

李香兰听说有客人来,已经在厨房里忙着煮壶热水泡茶。

刘小谷的来意就是来送银子的,而且叔叔特意交代要和牛大力打好交代,所以他说话特别的客气恭敬。

毕竟他可是听说王石虎他们以七人之数生擒十七名土匪的战绩,听叔叔说牛大力是几人中最为厉害的,连王石虎七人都这么厉害了,这位憨厚的牛叔一定也很厉害。

“牛叔,这是我叔叔让我给你们的。”刘小谷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交给牛大力。

牛大力接过银票低头一看,竟是两百两的银票,不由有些意外了,忙推却道:“野猪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虽说这次打的野猪体型庞大,但顶天也就七八十两,而且这还是刘富贵给的高价,若是论斤卖,最多也就四五十两。

可刘富贵竟然给他们两百两,这是什么意思?

“别啊,这是我叔让我给你们的,他说多出来的银子算是给你们压压惊的,若不是因为我们,你们也不会让黄鹤楼给记恨上。”刘小谷忙摆摆手,不敢接牛大力递过来的银票。

牛大力恍然,原来刘富贵以为王石虎他们之所以会遇到土匪,是因为黄雀楼为了打击鹳雀楼才这么做的。

毕竟鹳雀楼和黄鹤楼是竞争关系,鹳雀楼生意越来越好,好到都快将黄鹤楼挤兑到拍苍蝇的地步。

不过,刘富贵这么认为也没错。

虽说他们拒绝了黄家的好处,因而得罪的黄家,可说到底他们还是因为鹳雀楼才得罪黄家的。

只是两百两银票有些多。

想来刘富贵压惊是假,巴结他们倒是真的。

王石虎七人赤手空拳将黄家十七名拿刀护卫给生擒,换做一般人可办不到。要知道大齐以武为尊,实力强大的人会更加受人敬重一些。

“那俺就替几个兄弟谢谢刘掌柜了,刘掌柜的好意,俺记住了。”牛大力也不客气将两百两银票收起。

刘小谷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牛叔不收呢,这下好回去交代了。

这时,李香兰手中端着茶壶,茶杯从屋外走了进来,轻笑道:“从镇里过来,你也累了,快喝口热茶。”

见到一名身穿素雅的衣裙,优雅大气的妇人走来,刘小谷眼睛不由看呆了,眼前的妇人哪里有一丝村妇的样子啊,分明就是镇里的那些富家夫人。

可随后刘小谷发觉这样盯着别人看很不好礼貌,顿时垂着头,两耳发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是刘掌柜的侄子吧,在这里你不用客气。”李香兰盈盈一笑,将一杯茶杯放在刘小谷面前,给刘小谷倒了杯茶水。

“谢谢牛婶。”刘小谷垂着头,脸越发红了,没想到憨厚老实的牛叔竟然能娶到这么温柔大方的夫人,心里隐隐有些羡慕牛叔,毕竟每个男人心底都想娶个漂亮的妻子。

李香兰并没有在屋里多待,给牛大力和刘小谷倒完茶后,便出了屋里做事去了。

“对了,牛叔,我叔叔问你们下次几时才有猎物?”刘小谷忽然想到叔叔交代的事情问道。

如今鹳雀楼在碎叶镇的生意越来越火,连周边一些镇子,甚至县城一些富人也慕名而来,想要品尝一下他们鹳雀楼的野味。

“这个俺不好说啊,你怕不知道如今山里的猎物不知为啥变少了许多,上次能打到大野猪,是俺们往山里走远了才打到的。”牛大力想了想也没隐瞒,将大罗山少猎物的事情告诉了刘小谷听。

刘小谷一直以为山里的猎物是打不完的,没想到山里也会缺猎物的时候。

之后,又聊了几句,刘小谷觉得没话可说,便向牛大力告辞离去。

牛大力将刘小谷送出门,就见院子里二丫低着头,好似在逗弄着什么,刘小谷好奇之下走上前一看,心里猛地凉透了。

此刻,二丫正低头在喂手掌里的小青吃丹药,忽然,见到走过来的刘小谷,甜甜一笑:“是你啊!这是我们家的宠物小青,是不是很可爱啊?”

说着,二丫将手递到刘小谷面前。

一条绿油油滑溜溜的小蛇朝着刘小谷吐了吐蛇信子,刘小谷寒毛直竖,身子不禁后退两步,喉咙咽了咽。

这哪里可爱了?

“牛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不用送了!”

刘小谷赶忙告辞一句,猛地加快脚步朝着院子外冲了出去。

望着慌慌忙忙离去的背影,李香兰没好气的看向二丫教训道:“叫你别老拿小青吓唬人,你还敢拿出来,你看你都将人吓跑了?”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是他胆子小嘛?”

“好了好了,二丫又不是故意的!”牛大力笑道。

李香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还不是你惯的,以后她要是变成个野小子,嫁不出去,看你怎么办?”

牛大力耸耸肩,有一种偏心,叫做爹疼闺女,若是以后真有嫁不出去的一天,那他养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

傍晚,王石虎七人练完武后来到牛大力家里吃晚饭,牛大力就将白天刘小谷送银子过来的事情告诉了王石虎七人听。

对于所谓的压惊银子,王石虎七人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之所以会遇到假装土匪的黄家护卫,还真有一大半和鹳雀楼脱不了关系。

可除去卖野猪的八十两,剩余的一百二十两让他们压惊,会不会有些多了?

152 买牛

不过,牛哥竟然收下了别人的银子,他们也不好退回去。

只是说到分银子的事情时,几人差点争论了起来。

牛大力觉得前天,他并没有出手对付土匪,所以那一百二十两让王石虎七人分。

可王石虎七人却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分一起分,不然这银子就别分了,让牛大力保管。

牛大力拗不过王石虎七人,也只能同意了。

由于平白无故获得一笔意外之财,几人脸上挂着喜色,围在桌前,一边喝酒一边畅谈着,尤其是杨子还常常将前天生擒土匪的事情拿出来说。

这一次,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并没有上桌吃饭,毕竟这里几个大男人吹着牛,有些吵闹,牛大力就让李香兰端些菜在偏屋里吃。

“知道了,你抓的土匪最多好了吧!”王石虎笑道。

“错了错了!”杨子摇摇头,“我们最应该感谢的是牛哥,要不是牛哥教我们武功,哪有我们前天夜里的风光!”

说着,杨子站起身,朝牛大力敬酒。

一听这话,几人点点头,纷纷起身敬酒。

牛大力也没推托举起酒杯回敬。

“说起这事,最让我不痛快的是白天那个周婶。”杨子气愤道:“我们又没伤了他们家那头牛,说什么那牛被我们吓坏了,没法子当牛车使唤,让牛哥赔几十两,就算买头新牛才多少银子啊!”

“要不是牛哥告诉我这事,我们还不知道呢?!”

牛大力无奈摇摇头。

其实老根叔人确实挺不错的,可他媳妇周氏就不怎么样了。

前天晚上,王石虎七人生擒土匪后,急着报官,便将老根叔的牛寄托在鹳雀楼里,直到昨天王石虎回来时,顺便将牛车带回村子。

原本没什么,可今儿晌午周氏竟然找上门让他们要赔偿,说她家的牛前天夜里惊吓到了,害得两天都不肯吃草,还不肯拉人,说什么一定要让牛大力赔几十两才行。

后来老根叔领着他三个儿子及时过来,痛骂了周氏一顿,还向牛大力赔不是。

老根叔为人厚道,还是讲道理的,说牛确实是惊吓到了,刚回来时不吃草,可第二天就好了,而且拉人也没问题。

尽管没出什么事,但确实连累了老根叔家的牛受了惊吓,牛大力还是让李香兰拿出四十文算是补偿。

不是他不肯多给些铜钱,而是怕给多了,周氏会嫌少,毕竟人性是贪婪的,给的越多,人越不会满足。

而四十文算是合理范围。

老根叔觉得家里的牛又没事,怎么好意思收下这四十文,连忙拒绝。

最后还是牛大力,李香兰好说歹说,以及周氏眼睛冒精光的劝说,老根叔这才勉强收了四十文离开。

王石虎想了想了说道:“牛哥,你说要不我们几人出些银子,买头牛回来拉货,这样也方便,不用老向老根叔借牛。”

杨子六人考虑了一下,纷纷点头,经过周氏上门要赔偿的事情,他们以后还真不敢向老根叔借牛了。

况且以后他们还会上山打猎,买牛回来,也方便他们以后往镇里送猎物。

尽管一头大黄牛的价格不低,但有牛哥在,相信买牛的银两很快就赚回来了,而且买牛可不仅仅只能当牛车,还能用来耕地呢。

更何况,还有刘富贵的压惊银子,这些银子够买头牛回来了。

其实就算王石虎不提,牛大力也有买牛的想法。

而且这想法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那时刚好修建屋子没多久就买牛,会让别人议论,这才耽误了。

而且,他买牛可不是单纯的用来运猎物去镇里,有时他们一家有事没事也能骑着牛去镇里逛逛不是嘛。

不过,牛大力却不支持王石虎合伙买牛的建议。

毕竟合伙的东西,很容易产生分歧,尽管买牛回来是为了以后很好的往镇里运送猎物,但这头牛到底归谁负责,谁来照顾,谁使用多谁使用少都会引起一系列矛盾。

“之前我们几人占了大哥太多便宜了,还让大哥教我们练武,这银子就由我们几个出吧。”范中云道。

“这个我同意!”杨子点头道。

王石虎等人也没意见,可牛大力不同意了,“你们出啥啊?这买牛的银子,你们谁也不用出,俺一个人出银子买!”

“这不行!”

王石虎七人拒绝了,说什么非要一起出银子。

“俺是买来自家用的,拉货是顺便的事。”牛大力摆摆手,力排众议道:“你们要存银子娶媳妇,买地,俺不需要,你们谁也别和俺争,不然你们就别认俺这个大哥了,也别认俺这个师兄了。”

王石虎七人面面相视,眼中满是苦笑无奈之色,都说到这地步了,让他们怎么敢回绝啊?

他们再一次体会到牛哥的老实憨厚,愿自己吃亏也不让兄弟吃亏。

说什么给自家用,这明显就是想让他们心里好受才这么说的。

感动

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好大哥!!

oo

若是让牛大力知道王石虎七人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呐喊,“我是真买来自家的。”

夜里,牛大力便将要买牛的事情告诉李香兰听,李香兰有些犹豫,尽管前段时间因为修建屋子花了不少银子,但家里还剩下两百多两,足够买头大黄牛了。

可一下子花这么多银子买头牛回来养,李香兰还是有些舍不得,觉得没那必要。

只是牛大力早想好说辞了,一番买牛的好处说得李香兰两口无言,还给李香兰算了一笔账。

每次打到猎物,都要向老根叔借牛车上镇里,一次需要二十文左右,十次就要二百文,一百次就需要二两,十年,二十年,有这些钱还不如自个买头牛回来呢。

以后,他们上镇里买东西也方便,不用和好些人挤在一辆牛车里。

更何况,牛不仅能当代步工具,还能耕地。

李香兰想了想觉得大力哥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仔细琢磨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两个丫头听说家里要买牛,大丫倒没什么反应,但二丫却激动得脸红扑扑的,在一旁撒娇鼓动着要买牛。

李香兰被父女两人给弄得无可奈何,最后只好同意了。

153 别和二丫玩

买牛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后,二丫可乐了一晚,想着以后能骑着牛到后山放牛,顺便带上小黄和小黑一起,想想就高兴坏了。

天一亮,二丫就吵着闹着牛大力去买牛,牛大力颇为无奈,没想到小闺女性子这么急,说一出是一出。

“爹,快点啊,我们去镇里看有没有牛?”二丫拉着牛大力的手往屋外走去。

“俺们还没吃早饭呢?”牛大力无奈道。

“上镇里吃啊?!”二丫道。

“我看你这丫头买牛是假,想去镇里玩倒是真。”大丫一副大姐姐的口气教训道。

“我像那种人么?”二丫翘了翘下巴,嘟起小嘴,反驳道。

大丫点点头,“像。”

“爹,你看姐姐欺负我!”二丫拉了拉牛大力的手,撒娇道。

牛大力无奈了,看向刚刚从屋里走来的李香兰,眼神恳求真切,可李香兰撇了撇头,视若无睹,仿佛是在说谁惹出来的祸,谁去灭般。

牛大力:“……”

小黄和小黑就趴在院子里打着哈欠。

闹了一会儿,李香兰轻轻点着二丫的小脑袋,“你这急性子像谁啊,昨夜才说买牛,哪有这么快就买牛?而且买牛也用不着上镇里。”

“哈?不用上镇里啊?”二丫瞪大眼睛道:“那我们去哪里买牛啊?”

“等等我去问问附近村子有哪户人家卖牛的,我们去那买。”李香兰说道。

“是不是失望了?”大丫看向二丫道。

“才没有呢?”二丫嘟着小嘴,猛地摇头,急道:“那我们赶紧去问问哪家卖牛!”

李香兰也被这小闺女急性子给打败了,看了一旁的牛大力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看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牛大力耸耸肩,好吧,都怪他!

吃完早饭,李香兰领着大丫和二丫出门去询问有谁家卖牛去了。

平日里人们茶余饭后就喜欢议论谁家的谁谁谁,哪个村的谁谁谁,尤其妇人,三三两两围在一块,就没有唠不完的话。

由于有这么一帮总喜欢聊家长里短的妇人,就算一件芝麻小事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人们还没从王石虎等人生擒土匪的事情回过神来,关于牛大力家买牛的事情已经掀起杏花村一阵不小的议论。

毕竟一头大黄牛可是顶好几亩良田,整个杏花村拥有牛的人家屈指可数,连日子过得比较宽裕的老牛家也没一头牛,

当然,以前老牛家之所以没买牛,不是没有银子,而是因为家里有个比牛还很好使唤的牛大力。

“香兰,听说你们家要买牛啊,我倒是知道一家,张家村那张老头的牛要卖,你不妨去问问看。”

一时间,不少和李香兰相熟的妇人纷纷道喜,甚至知道有哪家卖牛的妇人将消息告诉了李香兰听。

李香兰也很客气的解释道:“这牛哪是我们家要买呀,是大力和石虎他们几人一起凑银子买来拉猎物的。”

牛大力觉得做什么事最好不要声张,也为了不让别人议论他们家,便将买牛的事情说成几人合伙一起买。

而王石虎几人对于这件事,倒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们都清楚牛哥可是那种特谦虚低调的人。

众人了然,她们就说嘛,大力家前阵子才修建完屋子,怎么这么快又有银子买牛了,原来是几个人凑的。

不过,他们很快明白为什么牛大力要买牛了。

昨天晌午,周氏到牛大力家门前闹事可是不少人都见到了,说王石虎几人打土匪时,牛受了惊吓,不好了,张口就要牛大力赔几十两。

这换做谁,谁也糟心啊!

明明牛没事,还闹上门要赔偿。

虽说后来牛大力没赔那么多银子,但还是拿了些钱补偿给了周氏。

想来这是个原因,牛大力几人这才决定买牛,毕竟要是以后真的磕到碰到,还不如自个买头牛回来。

周老柱家。

周氏听说牛大力几人打算合伙买牛,顿时气了,“不就拿了他们四十文吗,他们还合伙买牛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周老柱抽着旱烟,没好气道:“现在你乐了,大力以后也不会向我们家借牛了。”

周氏撇撇嘴,有恃无恐道:“不借就不借呗,反正有大把人跟我们借。”

村里有牛的人家不多,所以,她不怕没人过来借牛。

周老柱气不打一处出来,“大力他们三天两头就向我们借牛车,每次二十文,这些日子,我们赚大力他们的银子还少吗?换做以前,你见过谁会大晚上向我们借牛车的?”

“为了那四十文,丢了以后的买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周氏细细一琢磨,脸色也不好了,一般人很少会有人大晚上借牛车上镇里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有急事,一个月能碰到一次算是好的,哪里像牛大力他们三天两头就借牛车上镇里。

若是这么说,他们还真不见了一个财神爷。

“我也没想到牛大力他们会买牛啊?那我现在去跟他们说别买牛了,我们借牛给他们,大不了我将四十文退给他们算了。”周氏急道。

周老柱差点被气笑了,“经昨儿你这么一闹,大力他们哪里敢向我们借牛车啊?要是再被你那么一闹,那不是嫌银子多,没地方烧啊!”

周氏也有气,“他不借我们家的牛,我就让秀儿别和他家二丫玩!”

周老柱叹气摇头,娶妻娶贤不娶色,他总算明白这一句话了,当年他就是栽在那个色字上面。

“奶奶,我要和二丫玩,二丫对我很好,总带我玩。”秀儿不高兴道。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可周老柱家却是另类,周老柱有三个儿子,却没有女儿,轮到孙辈,又是一个个带把的,正所谓阳盛阴衰,总算有了秀儿这么一个孙女,周老柱一家可是将秀儿当宝疼。

“不行!二丫那丫头有什么好的,村里又是只有二丫一个丫头。”周氏教训道。

秀儿扁着嘴,周老柱恶狠狠的瞪了周氏一眼,摸了摸秀儿的脑袋,“别听你奶的,你想和二丫玩,就和二丫玩。”

秀儿小脸红扑扑的,笑得格外灿烂。

154 我要养一万个鸡

经过李香兰一番询问后,确实有几家在卖牛,牛大力便领着二丫去那几户卖牛的人家看看,李香兰要留着看家并没有跟去,而大丫如今也很少出门了,一般都是待在家里读书练字。

看了四家,要么牛太过于老迈,要么是刚刚出生的牛仔,牛大力都不太喜欢,可二丫却喜欢那头刚出生的小牛,说可以慢慢养。

牛大力震惊了!

他居然在一个小吃货嘴里听见慢慢养,而是打火锅!

这世界自然没有打火锅这个词,但却有“温鼎”,其实也和刷火锅差不多,就是将食物边煮边食。

虽说二丫喜欢那头小牛,但他们买牛的目的是用来拉货,要将小牛养到拉货,可需要好几年时间。

更何况小牛,壮牛一起买的话,需要不少银子,以目前家里的积蓄,若是他买两头牛回去,一定会跪搓衣板。

看来要想个办法将他的私房钱渐渐漂白。

可忽然,牛大力忍不住笑了,别人只会将私房钱偷偷瞒着,他却要将私房钱变成公款。

“小牛有什么好的,俺们买头大母牛,以后还能生好多好多的小牛。”牛大力笑道。

二丫想了想,脑中顿时浮现许多小牛的场景,顿时拉着牛大力,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买!”

牛大力笑了,和二丫往另一家卖牛的人家走去。

“爹!”

“嗯?”

“牛肉好吃吗?

“……”

第五家卖牛的是下河村的吴家,吴家在下河村算是不错的人家,家里有房有地,还有牛,要知道这世界家里有牛,那可是相当于有车一族,没有哪户人家的姑娘不希望嫁给这样家庭的人家。

吴家人听说打虎英雄的牛大力要过来买牛,顿时十分客气的迎接。

如今若说十里八村谁名气最大,那无疑是牛大力了,不仅是打虎英雄,还是养鸡高手,十里八村没少谁不念及牛大力的好。

吴家同样如此,他们后院养了五六十只鸡,各个肥而又壮,就算他们家在下河村算是不错的人家,但换做以前,他们可不敢养这么多只鸡。

毕竟,以前养鸡可是要喂杂粮的,养这么多鸡,花银子和流水差不多,就算有点家底也不敢这么养,可如今不一样了,不用喂杂粮也能将鸡养肥。

吴家人还特意领着牛大力来看那些鸡。

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望着满后院的鸡,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养这么多鸡的人家,也不知道该佩服吴家的胆子大,还是佩服有创业精神。

“你们养了好多鸡啊?”二丫瞪了大眼,忍不住吞咽喉咙。

“我们家算少了,我们村的李家养得那才叫多,整整百只!”吴勇笑道。

“你们有那么多时间去挖虫子给鸡吃?”

牛大力疑惑了,他家养了十几只鸡,还是何家几个兄弟经常送些蚯蚓给二丫才勉强够养,可吴家养了这么多,一天得消耗多少虫子啊。

“用不着自己挖,用些钱买就行了,一文钱一斤,村里有许多孩子会挖给我们。”吴勇笑道:“不过现在涨了,因为许多人家都养了许多鸡,所以现在是两文钱一斤虫子。”

牛大力嘴角扯动了一下,果然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还是那一句话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点,按吴勇的说法,如今许多家境不错的人家都养了许多鸡,家境差些的人家就养了少一些,而且这在开阳县算是普遍的事情。

这看起来好似欣欣向荣,可问题是若是这些鸡同时拿去卖呢,这一定会给市场带来不小的冲击,不值钱倒不至于,但会让开阳县鸡的价钱大不如前。

虽说许多农户养鸡是给自家吃的,但像吴勇这样一养就是几十上百只鸡的人可不是单纯为了吃。

牛大力摇摇头,别人的事情,他想那么多做什么。

吴家有一头装的大黄牛要卖,牛大力瞧着不错,二丫也很喜欢,两人就拍板要这头了。

可说到价格时,吴勇给了低廉的价格,却被牛大力给拒绝了,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让吴家人以市场价卖给他们。

望着面前憨厚老实的汉子,吴勇心里感叹,别人有这样的好事,只怕抢着先,可牛大力却拒绝了,果然不愧是十里八村的老实人,从来不占别人便宜。

最后,牛大力以九十五两的价格将大黄牛牵走,由于这头大黄牛是头母牛,所以价钱会贵上一些,毕竟一般人很少会选择将母牛卖了。

二丫坐在大黄牛的背上,别提有多高兴了,嘴里不断哼哼哼着喜悦的曲子。

“爹,你要不要也上来坐啊,可舒服了!”

牛大力摇摇头,“不用了,爹不累!”

二丫哦了一声后,又道:“爹!”

“嗯?”

“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养一百个,不对,我要养”二丫低头数起小手指,顿时鼓起小勇气,伸出五根手指,满怀奋斗的目光道:“我要养一万个鸡!”

牛大力:“……”

之前他也发现二丫看到吴勇家养的那些鸡时,那吞咽口水的模样,他还以为二丫是想吃鸡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宏伟的目标。

这是养鸡大亨的又一次升华?!

不过,养一万个鸡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目前的生产水平,想要办到很难,不仅是管理问题,其中食物就是个难关。

当然,闺女有梦想,做爹的自然鼎力支持。

不过,他貌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那就是二丫貌似不识数啊,一万个鸡,为什么伸出来的是五根手指,这不应该是五万吗?

回到杏花村,不少相熟的村民瞧着牛大力牵着大黄牛,纷纷过来打招呼,牛大力逐一向这些乡亲们客套着。

周围的孩子看着骑在牛背上的二丫,眼底也透着羡慕向往。

村民也清楚这大黄牛是牛大力几个人合伙买的,不是牛大力一人的,所以往后他们还真不好向牛大力借牛耕种。

牛大力也知道村民的想法,村里有牛的人家极少,一到春耕的时候,就会向有牛的人家借牛耕地,一般都会给些钱,算作补偿。

155 五行踏月

不过,现在说春耕未免有些早,反正到时若是有人上门借牛,他也不介意借给别人使用,毕竟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清贫,又有一堆的孩子要养活,能帮一把是一把。

和众村民告别后,牛大力牵着大黄牛,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牛大力将二丫从大黄牛背上抱了下来,二丫一下地,顿时喊道:“娘,姐姐,我和爹买牛回来啦!”

李香兰和大丫出来,看着大黄牛,脸上也情不自禁的喜悦起来。

“姐,我可是坐在牛背上来的,可好玩了,你也要不要坐一下呀。”二丫拉着大丫凑近大黄牛,笑嘻嘻道。

大丫回头看向李香兰,还没等李香兰点头,一旁的牛大力先将大丫往牛背上放,大丫先是一惊,死死抓住大黄牛背上的皮毛,可能是抓得太过用力,大黄牛有些急躁。

“别怕,有爹在!”牛大力抓住大丫的手,让大丫放轻松点,另一只手微微用力,稳住急躁的大黄牛。

有牛大力在一旁,大丫心里安心了许多,渐渐松开抓住大黄牛的手。

“姐,是不是很好玩啊?”二丫可爱的笑道。

瞪高望远,看的景色都有些不同,大丫看了院子一眼,轻嗯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姐,你说这大黄牛叫什么好呢?”二丫好奇问道。

大丫琢磨了一下,“要不叫大黄!”

“好啊!”二丫摸了摸大黄牛,“你以后就叫大黄了!”

饿

名字依旧是那么简单好记。

为了防止大黄牛啃了菜地里的灵草,牛大力将它捆在一根固定好的木桩上,等以后有时间再给大黄搭个牛棚。

次日清早,李香兰忙着做早饭,大丫和二丫正给大黄喂菜吃,一旁的小黄和小黑仿佛被冷落了般,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

而牛大力早早出了门,去了周木匠家,让周木匠制作给牛拉的木车,还特意让周木匠在木车四周做个遮阳架子,拉猎物的时候,能取下,坐人的时候也能装上,上镇里就不用被烈日晒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周木匠点点头,对于一名经验老道的老木匠,这些要求还是小意思的。

“那麻烦周叔了。”牛大力憨厚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周木匠摆摆手,道:“只是大力,你老柱叔为人不错,可他媳妇就有些糊涂了,做了糊涂的事,你千万不怪他。”

牛大力知道周木匠说的是上次周氏上门讨要赔偿的事,顿时憨厚笑道:“俺怪老柱叔做啥?俺们上次借了老柱叔的牛车,确实弄得老柱叔家的牛受了惊吓,本来就是俺们有错。”

周木匠和老柱叔说起来是堂兄弟关系,为兄弟说句好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是个好孩子!”周木匠道。

牛大力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之后,又说了些话后,牛大力给了周木匠一些碎银子,便离开了。

“我都跟你说大力那孩子不会记仇,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周黄氏嗔怪道。

周木匠苦笑道:“我又不是不信你,大力那孩子怎么样,我又不是不知道,可这事情的确是老根家做的不地道,我跟大力赔个不是理所应当。”

“你就做你个老好人吧,你也不想想老柱那口子会不会记得我们的好?难道你忘了当年老柱那口子对我们家做了什么事?”周黄氏翻白眼道。

周木匠摇头不语,其实当年他们家和周老柱家关系还不错,可后来因为周氏想让一个儿子过继给他,却被他回绝了,从此两家人越行越远了,其中也闹了许多不愉快。

随后两日,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并没有上山打猎,就等周木匠将木车做好了,牛大力闲着没事就搭牛棚,而王石虎七人也没闲着,时不时让牛大力上山讨教武功。

当然,结局很明显,依旧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这日上午,杨子躺在地上,不断喘着气,“不行了,牛哥太厉害了!我们之前打土匪的信心都被牛哥打击完了!”

王石虎六人苦涩一笑,莫名有种认同感,他们都觉得将连环拳练至牛哥所说的大乘境界了,可为什么还不是牛哥的对手啊?

“你们也别没信心。”牛大力憨笑道:“俺今儿有新的武功教你们!”

原本累得快要趴下的几人精神一震,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杨子急道:“是什么武功啊?”

“别急,俺话还没说完呢?”牛大力道:“你们不是一直好奇为啥打不到俺吗?俺就是使用了这套武功,这武功并不像连环拳以打人为主,而是闪避!”

“那牛哥快教我们把!”王石虎迫不及待道。

杨子六人有些急切的望着牛大力,就等着牛哥将那绝世武功教给他们。

牛大力也没多说废话,单刀直入道:“这武功的名字是五行踏月,是一种能有效闪避敌人攻击的身法。”

一边说着,牛大力一边在王石虎等人面前演示了五行踏月的步伐,王石虎七人都很仔细倾听,仔细看,就怕错过什么。

将五行踏月的基础步伐教给王石虎七人,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晌午,牛大力就先让王石虎七人吃完午饭再练。

说到吃饭,王石虎七人又有了精神,除了每日享受练武外,就是上牛哥吃饭最让人振奋了。

几人一路下山,又说又笑。

“牛哥,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们几个打赢了那十几个土匪后,我都快成了我村的名人了。”杨子得意一笑,“之前我不是看重一户人家的姑娘吗,那姑娘看不起我这个猎户,可昨儿那家人叫媒人和我爹娘提了一下,说那家姑娘相中我了,问我爹娘找个时间下聘。”

“这是好事啊,你不是挺中意那姑娘的?”王石虎拍了拍杨子肩头打趣道。

“那我们不是要恭喜杨子了?”范中云几人笑道。

“那是以前的事了!”杨子摆摆手,忙道:“我可是记得牛哥说的那句话,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要让你高攀不起,她当初瞧不上我,我为什么还要娶她?”

说到后面,杨子高喊出声,神情说不出的振奋,就仿佛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156 黄家的结果

范中云几人记忆恍惚回到了刚跟牛哥猎杀猛虎的那一晚,他们从来没想过短短数月,他们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们是人们看不起的猎户,可如今他们却成了人们口中英雄,而这一切都拜牛哥所赐。

“更何况,我要娶也要娶像嫂子那样温柔贤惠的媳妇。”杨子发誓道。

“你这小子还挑媳妇了,你也不想想像嫂子的姑娘哪有那么好找?”王石东笑骂道。

“就算只有一半,也行!”杨子毫不害臊道:“你们也别说我,难道没有媒人向你们家说亲么?”

王石虎几个未成婚的处男腼腆的笑了笑,还别说,真被杨子说中了,自从他们生擒十几名土匪的事情传遍了十里八村,莫名成了十里八村的名人,都当他们是为名除害的英雄。

虽说村民都不清楚那些土匪是黄家护卫假扮的,但自这事情后,每日上门的媒人还真没少来。

他们家里的父母可乐坏了,平时觉得难找媳妇的儿子,突然成了别人嘴里的香饽饽,他们哪能不高兴,都忙着给他们挑好的姑娘。

可他们和杨子的想法莫名的一样。

这段时间来,他们经常去牛哥家吃饭,看着温柔大方,贤妻良母的李香兰,他们心里渐渐升起一个念头,要找就要找像嫂子一样漂亮又贤惠的媳妇。

就算只有十分之一也行。

以前或许这是奢望,连想都不敢想,可如今跟了牛哥,或许他们还真能娶到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

牛大力也为杨子几人高兴,不过,他还是要提醒杨子几人别好高骛远。

“有好的,就别挑了,赶紧扛个媳妇回家过小日子!”

杨子脸上升起一抹亢奋的脸红,可忽然,他远远瞧见牛哥院子门前竟然停了一匹马,疑惑道:“牛哥,你家门前怎么有一匹马?”

牛大力看去,还真有一匹俊马。

王石虎六人也纷纷露出疑惑,

他们快步走去。

此刻牛大力家里却是多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衙门当差的何重大。

屋里,二丫双手撑着桌子,声音甜美的问道:“重大哥,你会骑马了啊?我也会骑大黄,要不我们比比谁快啊?”

见何重大面色不解,二丫又道:“大黄是我们家养的大黄牛。”

何重大呆了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力叔竟然买牛了。

这时,李香兰泡了壶热茶走进来,笑道:“自然是马快啊!”

“为什么啊?我觉得大黄跑得挺快的?”二丫嘟着小嘴不信道。

李香兰没理会这耍小性子的小闺女,给何重大倒了杯热茶,“重大别理她,先喝茶,你叔他们也快回来了。”

“谢谢兰姨!”何重大客套了一声后,看了一下院子外,竟然没见到那想见的身影,心里暗自可惜。

“对了,大丫妹妹呢?”

“她啊,在屋里看书呢,那丫头就喜欢这个,一看书,别人叫门,她都听不见。”李香兰回道。

“我去叫姐姐,姐姐知道重大哥来了,一定很高心的。”二丫说着,就要去叫大丫。

“别!大丫妹妹竟然在看书,就不要打扰她了。”何重大忙制止二丫道。

与此同时,牛大力和王石虎七人来到门口,见门没关来,想来是有客人来了,便走了进去。

“是爹回来了!”

看到牛大力的身影,二丫忙冲出屋里。

何重大跟着起身,走出屋里,就见到牛大力身旁王石虎七人,此时王石虎七人汗流浃背,尽管看起来满头大汗,十分疲惫的样子,但各个眼底精力十足,透着一股坚毅。

他感觉大力叔他们不是去上山打猎的,更像是刚练完武回来,因为这一幕,他在衙门经常能见到。

难道大力叔他们是去上山练武?

还没等何重大回过神来,牛大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俺刚才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你这小子啊?不错,县城果然能养人,不仅长高了许多,还长壮了不少。”

何重大回过神,将脑中的思绪抛到脑后,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

几人进了屋后,何重大便来意告诉了牛大力听,其实牛大力也猜出何重大的来意,不外乎是关于黄家的情况。

黄家护卫冒充土匪的事情可大可小,大的能让黄家所有人统统下大牢,小的最多让黄家被扒了一层皮。

不过,听王青阳说过黄家和开阳县的曹县丞有些关系。

县丞的地位仅次于县令,许多事情要听县令的,可那位曹县丞在开阳县许多年,关系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不是刚来开阳县当县令没两年的叶清羽能比的。

所以,想要治黄家的罪很难,但叶清羽也没让黄家好受,你们不是说那些护卫是擅自去当土匪的,那么他就以治家不严的说法,让黄家老爷和黄家大少各挨八十大板。

当时审案可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就算那曹县丞想庇护黄家父子也要有合情合理的理由。

但叶清羽用治家不严的说法却让曹县丞无法反驳,毕竟,那些土匪确实是黄家的护卫,一个治家不严合情合理。

可曹县丞还是为黄家父子力争了一番,最后各大四十大板

由于黄老爷年纪大,只挨了二十大板,剩余的二十大板就让儿子黄大少扛了,这可把黄大少当场吓尿了,却给周围看好戏的吃瓜群众填了些笑料。

只是这还真不能怪黄大少不禁吓,而是六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废啊!

如今黄家父子怕不是躺在床上施药,而黄大少多半是废了,打到四十多下就晕死过去,可就算晕死过去,板子依旧要打。

黄老爷只怕也没想到自己花了半数身家,换回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虽说他和曹县丞有些关系,但这些关系都是维持在金钱关系上面的,所以为了让曹县丞出面解决,他可是没少花银子。

听说黄老爷曾经给叶清羽一大箱银子求放过,可叶清羽不为所动,牛大力感慨不已,若是收了这笔银子,想来叶清羽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可毕竟叶清羽没收银子,从而得罪了黄老爷,甚至和曹县丞掰手腕,貌似和他也有些关系。

说到底他还要感谢叶清羽。

157 向日葵花田

何重大将衙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牛大力几人听。

“该!这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人!”听着黄家的惨状,王石虎拍手叫好,只恨当时没能看见黄家父子被打板子的样子。

杨子几人也觉得非常解气,若是上次牛哥没教他们连环拳,只怕他们还真被假装土匪的黄家护卫给劫了道。

“叶县令做得真是大快人心!”范中云赞叹道。

牛大力认同的点点头,虽说是大快人心,但叶清羽也得罪了黄家,尽管黄家在开阳县算不得多么有势力的家族,可毕竟黄家背后的是在开阳县扎根多年的曹县丞。

“对了,大力叔,叶大人让我告诉你们别担心黄家的报复,叶大人已经警告过黄老爷了。”何重大想到叶清羽的交代,连忙说道。

牛大力不置可否,黄家遭了这么大的灾,儿子差点被打成废人,只怕心里憋屈至极,正想着人找出气呢,可黄家还没傻到找叶清羽出气,那么只能找他们这些小人物了。

虽说叶清羽警告过黄家,但只要黄家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有曹县丞这座靠山在,他们还真不信叶清羽会为了几个贱民讨公道。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可能黄家真畏惧叶清羽的威势,不敢动他们也说不定。

又聊了些事情后,何重大抱拳告辞道:“几位叔叔,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要不吃完午饭才走。”牛大力道。

“不了!”何重大摇摇头。

尽管他心里很想留下来,但他清楚衙门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再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也想回去看看家里的父母兄弟,便先和牛大力告辞离去。

等何重大离开后,王石虎这才敢毫无避讳道:“牛哥,没想到那黄老爷和黄大少会挨板子,我还以为黄家会没事呢?”

“是啊,太爽了,我以前听说那黄大少可是打死过人,还强抢良家妇女,在镇里坏事做尽,就算报官也没事,没想到这一次挨了六十大板,就算不残,也够他躺个一年半载了!”杨子笑道。

“这说明了叶大人是个好官!”东子几人笑道。

牛大力淡笑不语,叶清羽是不是好官,他不清楚,但能和王青阳成为交好,想来人品也不差,而且叶清羽普及养鸡法子虽说有为他自己的原因,但从出发点还是为了百姓着想。

“牛哥,你说黄家此次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会不会对我们有怨气?”范中云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牛大力看了范中云一眼,他一直认为范中云是个有头脑的人,所以,对于范中云的询问,他并不诧异。

“嗯!”他点了点头。

“不会吧,叶大人不是警告过黄家了吗,他们还敢对付咱们?”杨子意外道。

范中云摇摇头,“虽说叶大人警告过黄家,可毕竟黄家遭了这么大的罪,黄家大少差点被打成废人,这怨气,黄家怎么能受得了?”

王石虎几人面面相视,眼中都有些顾虑,要知道黄家有钱有势,哪里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抗衡的。

“怕个毛啊,如今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他们敢来,我就将他们给打回去!”杨子拍了拍胸脯,一副豪言壮志的模样道。

“哈哈,要是杨子不说,我差点被吓唬过去。”王石虎朗声笑道:“之前我们没怕过黄家,如今我们将连环拳练到大乘境界,还学了新的功夫,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几人顿时如梦初醒,想当初他们才将连环拳练至中乘境界,就轻松生擒十七名黄家护卫,如今他们连环拳更进一步,而且还学了新的功夫,还能怕了黄家。

一时间,之前的凝重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松。

对于王石虎几人的表现,牛大力很满意,武者就要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打算让王石虎几人小心一些。

“虽说这只是俺们的猜测,但俺们也别大意。这些日子俺们也别打猎了,你们也别上山练武了,平时多待在家里,没事的时候练练五行踏月,这身法对你们有极大好处。”

五行踏月搭配连环拳,牛大力能保证王石虎七人能轻易对付一名武师初期的武者,换成这个世界的境界应该叫先天初期吧。

先天初期尽管能运气对敌,但毕竟先天初期只是初学咋练,还是难以驾驭体内的气,更何况先天初期体内的气还无法长时间运气消耗。

是以,一般先天初期中期的武者在交战时都以外功对敌,打到了一定回合,才会施展内功招式,俗称放大招,之前的回合叫憋大招。

在低武世界,大多数都是这些套路。

王石虎七人理解的点点头,牛哥这是担心黄家会对他们的家人动手,这才让他们多留在家里,等风波过了才上山打猎。

之后,几人吃完午饭后,牛大力又领着王石虎等人上山,传授五行踏月步法,等王石虎几人熟练了,他便下山。

如今牛大力那一大片向日葵莫名成为难得一见的风景,一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好不壮观。

对于杏花村的村民自然是看着这些向日葵慢慢成长,倒是习以为常,但一些路过旱地的外村村民见到这一幕,被眼前金灿灿的一幕震惊到了。

一朵朵金色圆盘面朝骄阳傲然独立着,仿佛是一个个坚贞不屈,顶天立地,不为五斗米尽折腰的人般。

不知不觉引来十里八村的读书人欣赏眼前的美景,甚至连私塾的老秀才时不时领着一众学子过来。

此刻,牛大力刚路过旱地,就见不少儒生打扮的读书人对着向日葵吟诗作对,十分热闹。

“你们要找这片旱地的主人就在那!”

这时,一名卷起裤脚,扛着锄头的杏花村村民指着走过来的牛大力道:“这些向日葵就是大力种的!”

不少儒生打扮的男子齐齐看向牛大力,憨厚老实的脸庞,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之感。

他们无法想象这片让人有感而发的花田竟然是眼前这长相憨厚老实的庄稼汉种的,在他们看来能种出这片花田的人应该是高风亮节,满腹经纶的老先生。

这个和脑补的不一样啊!

158 放蛇看田

“敢问这位大哥,这片向日葵花田真是你种的吗?”一名手持折扇,相貌堂堂的儒雅书生问道。

牛大力无力吐槽,刚才那位杏花村的村民都说了这向日葵是他种的,这书生还傻傻的问是不是他种的?

“你问的好傻啊,王大叔都说了是俺种的,你还问是不是俺种的?“牛大力一副憨厚疑惑的问道。王大叔是之前说话的杏花村村民。

那儒雅书生面色顿时尴尬了,他只是不敢相信这么憨厚老实的人能种这么好看的花田罢了。

其他书生将折扇打开,遮掩住嘴角的笑意。

“很抱歉,小生口误了!”那儒雅书生并没有生气,反而抱拳道:“小生想买一株这种名为向日葵的花,不知大哥能否割爱!”

“你要买俺的花?”牛大力忙摆手,一副惊慌的模样道:“不行不行!”

“为何?难道大哥种花不是拿来卖的?”儒雅书生疑惑道。

“不是不是!”牛大力摇头道:“俺不知道这花怎么卖?”

望着憨厚汉子憋急的模样,儒雅书生笑了,原来是这样啊,也对,眼前的憨厚汉子又不是商人,若是商人只怕会狮子大开口。

“这样吧,五十文卖我一株可好!”儒雅书生确实很喜欢眼前这些向日葵,想在自家院子种上一株。

周围的杏花村村民震惊了。

不过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花,竟然能卖五十文,要知道五十文能买三四斤猪肉了,能够他们一家吃好几顿了。

可能对别人来说,五十文很多,但对牛大力来说,钱还不如五香瓜子香,不过这么多向日葵卖一两株倒没什么。

可让牛大力没想到的是儒雅书生刚带起这个头,其他书生纷纷打算购买一株向日葵种。

牛大力:“……”

就这样,连续卖了十几株向日葵,收获八百多文。

这一幕,让周围不少村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想当初他们没少暗地叹息牛大力将好好的旱地拿来种花。

可如今牛大力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让他们住口了,尤其是那些嘲笑牛大力傻的村民,此刻脸上仿佛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虽说他们也承认这一片向日葵花田看起来确实挺美挺壮观的,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株不起眼的向日葵居然能卖这么多钱啊?!

若是一株卖五十文,那么这片向日葵得值多少银子啊?

此时,他们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卖完向日葵,牛大力和周围村民告别后,回到家里,和李香兰提起这事,顺便将卖向日葵的钱交给李香兰保管。

“爹,向日葵能做好吃的瓜子,我们为什么要卖啊?”二丫觉得过段时间就能吃到好吃的瓜子了,就这么卖了十几株,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看着撅起小嘴的妹妹,大丫没好气道:“你傻了啊,瓜子我们还能种,可向日葵,你以为什么时候都能卖五十文啊?”

“你姐姐说得没错,以后我们能种更多的向日葵,以后向日葵多了,人们就见怪不怪了,自然卖不了一朵五十文。”李香兰教道。

二丫还是撅起小嘴,牛大力哪能看不出小吃货的心思,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俺们种了许多向日葵,够俺们吃到过年了,你还怕没得吃,就怕你吃怕了。”

“我才不会呢?有多少瓜子,我就能吃多少。”二丫信心满满道。

牛大力,李香兰和大丫三人面面相视,齐齐无奈摇头。

“大力哥,你说别人要是听说我们家的向日葵能卖五十文,会不会打旱地里那些向日葵的主意?”李香兰想到什么,问道。

牛大力知道李香兰的意思,五十文可不少,别说是其他村子的村民,就连杏花村里也有一些喜欢偷鸡摸狗的二流子,难保这些人不会将歪心思打到向日葵头上。

“俺们让小青去向日葵看着。”

李香兰可是知道小青不是一般的蛇,而是一条有灵性的仙蛇。

可大丫和二丫都不同意将小青扔到向日葵花田里,还是李香兰好说歹说,大丫和二丫勉强才同意。

“要是找不到小青怎么办?”大丫担忧道。

第一次她很害怕小青,可熟悉后,她发现小青特好玩,她看书时,小青就趴在一旁看着她,等她累了,小青就会用蛇身摆出各种模样逗她笑。

“放心,小青不会不见的!”牛大力笑了笑。

比起总将它当成绳子绑各种结扣的二丫,小青貌似更喜欢和文静一些的大丫待在一块。

“嗯!我听爹的!”大丫还是很信任牛大力的,点点头道。

当天,牛大力交代了小青一些话后,便将小青放归在向日葵花田里。

果然,当晚有三人听别人说向日葵能卖五十文,顿时起了贪婪,打算挖些向日葵到镇里卖。

可他们刚来到花田,正打算用铲子挖时,向日葵花田一条黝黑的巨蟒冒着绿芒,吐着蛇信子朝着三人爬来,顿时将三人吓得尿了裤子。

“有大蛇!”三人失声大喊一声,扭头就跑了。

次日,这三人便生了一场大病,可毕竟他们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关于向日葵有巨蟒的事情并没有说出去。

可接下来几日,不断有村民被蛇咬伤,而且这些被蛇咬过的村民都在当天发了一场高烧,更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这些被蛇咬过的村民都是村里不安分的人。

不过其他人最多以为这是遭报应,并没有多想。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从之前不断有村民被蛇咬,到后来渐渐没有听过了,尽管许多人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牛大力却清楚得很,只怕那些打算偷向日葵的人已经没那胆子了。

这日晌午,牛大力拉着大黄往周木匠走去,二丫坐在大黄背上摇晃着小脑袋,乱哼哼着。

今早周黄氏来到他家,说木车做好了,让他拉着大黄过去。

到了周木匠家,二丫甜甜喊道:“周爷爷,周奶奶,我来!”

“是二丫啊!”

周木匠满眼的慈祥之色,周黄氏慈爱的拉着二丫进屋吃甜食,二丫经常陪周黄氏,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

159 找人接盘?

牛大力和周木匠在屋外忙活着将木车套在大黄身上,二丫原本就长得可爱,跟个瓷娃娃般,稚嫩又甜甜的声音在屋里讨得周黄氏高兴不已。

将简易的架子装在木车上,只要拿块大点的麻布盖上绑紧后,便能起到遮阳的作用。

按道理做个木车厢更好一些,但拆装有些麻烦,况且如今入秋,午后的秋日并不像夏日那么晒人。

搞定所有事情后,仿佛瞬间有了辆敞篷跑车了般,二丫大眼睛闪烁着闪闪发亮的金光,在牛车左顾右盼,说不出的喜悦。

“周爷爷,周奶奶,我和爹走了。”二丫坐在副驾驶位上,朝周木匠夫妇挥挥手,甜甜道:“我改日再来看你们!”

“好好!”周木匠和周黄氏堆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慈爱之色,笑着应承道。

“周叔周婶,我们走了!”牛大力和周木匠夫妇告辞后,拉动缰绳,大黄缓缓前行。

“二丫真是个讨喜的小丫头。”望着牛车渐行渐远,周黄氏感叹一声,又有些惋惜,她心里又何尝不想儿女相伴,儿孙满堂,可她没办法。

周木匠看出老伴的想法,握住她的手,“你不是认了兰儿作干闺女了,那二丫就是你的干外孙女,有空让她多陪陪你。”

周黄氏心里一暖,可心里越想越羞愧,神情犹豫片刻,叹息道:“你你当年就不应该娶我,你不娶我,如今你或许享受天伦之乐了。”

“说什么胡话啊,我从来就没后悔过,能娶到你才是我的福气。”周木匠笑着伸手轻抚老伴的鬓发。

周黄氏脸一红,嗔道:“真不害臊!”

周木匠笑嘻嘻道:“当年,我要是脸皮薄,我哪能娶到你这么好看的媳妇?”

周黄氏被这老不羞说得脸红不已,顿时白了他一眼,可周木匠却丝毫不觉得不好意,笑道:“你要是喜欢二丫她们,要不我们认大力作我们儿子怎么样?”

其实这想法,周木匠很早就有了,大力为人憨厚老实,是个好孩子,他们将大力收作儿子,就算他走得比老伴早,老伴以后也有个依靠,以大力那孩子的品性也能善待老伴。

“这能行吗?”周黄氏有些动摇,她是真喜欢大丫和二丫两个小丫头,甚至觉得若是她们是自己孙女就好了。

“有什么不行的,大力如今和老牛家没有关系了,我们只是认干亲,又有谁会说?”周木匠笑道。

周黄氏摇摇头,“先不说大力那孩子同不同意,就说你的那些堂兄弟会同意吗?尤其是老柱的媳妇。”

周木匠脸色肃然,想当初周氏打算将儿子过继给他,说是给他们养老送终,可她打什么主意,他又何尝不知道,不外乎为了他的家当。

毕竟,他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再加上他家就只有他和老伴两口子,花费极少,所以这些年来攒下的银子可不少。

本来他也打算等他和老伴百年后,这些身外之物留一些给周老柱家,其余都捐给族里。

可让周木匠没想到的是,他拒绝了周氏的要求,会让周氏大闹一番,甚至还为此咒骂周黄氏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要知道周黄氏在周木匠心里那可是逆鳞,气得周木匠顿时将周氏赶出门,导致两家的关系破裂。

“我们认我们的,关他们什么事?”周木匠沉声道。

……

与此同时,牛大力驾驭着牛车缓缓前行,二丫坐在身旁,朝路上熟悉的小伙伴打招呼,那些小伙伴眼中无不是羡慕憧憬之色。

“秀儿妙儿,你们要不要上来坐坐?”二丫见到两个熟悉的小身影,顿时急忙招招手,喊道。

“我们能上去?”看着崭新的牛车,秀儿神情颇为紧张,看了满是黄泥的布鞋,生怕弄脏了牛叔的牛车。

“我怕弄脏了牛叔你的车”

“没事的,你们想上来,就上来!”牛大力并不是小气的人,而且牛车不就是让人坐的,弄脏了就脏了,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两个小姑娘可是二丫和大丫的闺蜜好友。

将牛车停下来,秀儿和妙儿在周围孩子满眼羡慕的目光下爬上牛车,心里欢喜,觉得看什么都挺新奇的。

“你们也想上来,就上来玩吧!”牛大力自然看得出周围孩子憧憬的眼神,笑道。

“牛叔,我们也能上去?”

一群孩子激动了。

牛大力笑着点头,二丫忽地站起驾驶位上,有些小得意道:“你们要上就快点上了哈,我们可是要走了!”

一众孩子顿时一窝蜂往牛车上爬,好在牛车原本就打算拉猎物的,所以特意让周木匠作得比较宽敞一些,容纳十一二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牛车缓缓前行,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牛大力淡淡一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最天真活泼的时候,没有忧虑,只要玩得尽兴就好,是以,他特意驾驭着大黄在杏花村绕了几圈。

渐渐的,牛车后面跟着一群的杏花村孩子,其中何重大几个弟弟也在其中,二丫很有大姐的风范让孩子们一个个轮着上来。

等牛车在村子饶了半圈后,就让牛车上的孩子下车,换其他孩子上。

望着牛车上玩闹的孩子们,不少村民摇头苦笑,他们也发现这辆牛车是新作的,换做他们可舍不得这么给孩子们玩。

可他们在人群中看到自家的孩子,心里又不得不感叹大力是个老实人。

“爹,是大堂姐!”二丫指着远处道。

牛大力看去,只见远处牛云茹打扮得花枝招展朝村外走起。

上次宴席后,牛金玉和黄大少回镇里并没有带上牛云茹,听说牛云茹闹着要上镇里,可老牛家却不同意,让牛云茹好好待在村里,甚至老牛家已经开始为牛云茹寻亲事。

可张氏哪肯啊,在她看来她的宝贝女儿要嫁也是嫁到镇里,当富家少奶奶,哪能嫁给地里刨土的富农。

但不管张氏怎么闹,牛老根依旧无动于衷。

牛大力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有牛永气的功劳,就是不知道牛永气有没有将牛云茹和黄家大少有一腿的事情告诉牛老根听了。

不过,无论牛永气有没有说,都不关他的事。

“奇怪了,大堂姐这是要去哪啊?”二丫歪着小脑袋,疑惑道。

“我知道我知道!”忽然,牛车后面一个孩子举起手,道:“我常常见到她在牛叔的花田前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我们也看到了。”一时间,不少孩子附和道。

牛云茹在他的旱地走来走去?

牛大力面色古怪,要知道如今他那旱地可是吸引不少看向日葵的读书人来吟诗作对,而牛云茹老在旱地前晃来晃去,又打扮得这么妖艳,有什么目的不言而喻了。

这分明就是去钓凯子。

不对,应该说是去找人接盘了。

160 这牛也太快了

下午酉时,家家户户开始做饭,村子炊烟袅袅,牛大力这才让牛车上的孩子们回家吃完,这些孩子们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下了牛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孩子们顿时将下午坐牛车的事情,高高兴兴的告诉家里人听。

不少村民都知道牛大力驾驭着牛车让孩子们玩了一个下午,心里一阵感慨,也只有牛大力这种憨厚老实的人才会将牛车让孩子玩。

周老柱家。

听说孙女在牛大力牛车上玩,周氏心里不痛快了,顿时一通训斥道:“你傻了啊,我们家有车,你还坐那牛大力家的车。”

“家里的牛车不好玩!”妙儿垂着小脑袋,低声道。家里的牛车只能她一个人玩,可牛叔的牛车有好多小伙伴一起玩。

“你看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周氏气得举起手就要打妙儿。

“你干什么?!”周老柱顿时一把抓住周氏的手,骂道:“有你这么说自家孙女的吗?妙儿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你还管了啊?”

周老柱三个儿子,媳妇登时拦住周氏,好言相劝,说来奇怪,由于周老柱家只有这么一个女丁,不管是周老柱,还是周老柱三个儿子,媳妇都特别喜欢周妙儿。

可唯独周氏却总骂这个孙女,说女孩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若不是有周老柱护着周妙儿,只怕周氏就要动手打骂了。

先不提周老柱家的闹心事。

与此同时,牛大力和二丫坐着牛车回到家里,由于牛车比较大,无法进入院子,只能将停在院子外了。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于白天的事情,李香兰也知道,但她并没有怪大力哥,她清楚大力哥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会斤斤计较,同样她也是如此。

李香兰在厨房忙活着做饭,大丫被二丫拉着出了院子看牛车。

由于白天牛车被不少孩子上来玩,显得有些脏,牛大力顿时打了桶灵泉,而大丫和二丫拿着湿布在牛车上擦拭着。

等晚饭做好后,一家四口坐在桌前说着家长里短,二丫孜孜不倦说着白天和小伙伴在牛车上玩耍的事情。

李香兰浅笑听着,二丫叹息道:“姐姐,你不知道下午可好玩了,你没跟来玩太可惜了。”

“牛车是我们家的,我什么时候都能上车玩?”大丫笑道。

“也对哦!”二丫恍然大悟道。

牛大力想了想说道:“如今俺们家有车了,俺们明儿上镇里逛一逛?”

毕竟当初之所以会买牛车,就是用来一家人出门游玩的。

“好啊好啊!”二丫兴奋的举起小手,举双手赞同。

大丫明眸闪动,她打算去镇里买些书籍回来看看。

“嗯!”李香兰点头道:“家里的米跟盐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好上镇里买。”

事情拍板后,一家四口愉快的吃完晚饭。

次日清早,二丫起得比平时还要早一些,李香兰也早早起来做饭,大丫在一旁打下手,而牛大力在院子外,将麻布盖在牛车架子上,用细绳捆绑在架子上,以防被风吹翻,

准备完一切,牛大力一家吃完早饭后,便要启程往镇里去了。

“小黄,小黑,你们可要好好看家哈,我到镇里买好吃的东西给你们吃。”二丫看着小黄和小黑,挥了挥手道。

小黄和小黑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坐在院子木栅栏门前,可怜巴巴的望着渐行渐远的牛车。

由于这一次坐的是自家的牛车,牛车里宽敞,就算躺着睡觉也没问题,所以,牛大力特意在牛车里铺了张薄被。

刚开始李香兰得知大力哥竟然用薄被拿来当坐垫,那可是杏眼圆睁,升起气来,但牛大力丝毫不在意,一阵温柔攻击让李香兰败下阵来。

按牛大力的话来讲,什么时候都不能为了银子委屈了自己。

不过,当李香兰坐在软绵绵的薄被上,非常舒服,比起直接坐在木板上,就算牛车抖动得再厉害,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坐得疼。

现在想想大力哥这么做是对的。

以前,坐周老柱的牛车都是好几人挤在一块,清早有凉意倒没什么,可下午回去时,顶着炎炎烈日,那可是热得要死。

如今就算躺在牛车休息也觉得宽敞,看着在一旁孜孜不倦看书的大丫,李香兰又一次觉得大力哥当初买牛是正确的。

看来以后都听大力哥的没错。

牛大力并不清楚他的两次决定,会让李香兰有这么一个想法,此刻他驾驭的牛车往碎叶镇前行。

由于大黄这段时间经常饮用灵泉,体型比刚买的时候又壮了一些,甚至体力也比普通的牛大上不少。

但没有对比就没伤害。

路上碰见几辆上镇里的牛车,大黄一路赶超,仿佛脱缰了野马般,扬尘而去。

那些驾驭着牛车的村民瞪大双眼,张了张嘴,痴痴的望着渐渐远处的牛车。

他们齐齐一个想法。

这到底是牛车还是马车啊?!

这跑得也贼快了吧?!

到了碎叶镇,镇里有寄放牛马羊的地方,但牛大力并不算将牛车寄放在这些地方,而是径自朝鹳雀楼去了。

听说牛大力来了,刘富贵亲自迎接,知道牛大力的来意后,登时让小厮将牛车牵到马棚,好生照顾。

随后,将牛大力一家请到后院的偏房里,刘小谷又一次见到那个玩蛇的小姑娘,脸色有些古怪,好似有些怕二丫般,不敢靠近。

可当他见到大丫时,都看呆了。

一袭淡青色衣裙,容貌秀雅,这宛如大家闺秀般的姑娘真是牛叔的大女儿?

怎么感觉不像是亲生的啊?

“你这臭小子还不给我端茶去?”刘富贵都没脸看了,有这么当着别人爹面前看别人女儿的吗,顿时一脚踹了出去,没好气道。

刘小谷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现在就去倒茶。”

“我这侄子有些混,老弟别见怪!”刘富贵打哈哈道。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能说什么呢,只怪他的闺女长得太好了。

哎,闺女长得好,有时也犯愁啊!

161

“老弟,你们可是好几天没送猎物来了?难道大罗山真没猎物了?”

上次刘小谷回来,将大罗山难发现猎物的事情告诉了刘富贵听,刘富贵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大罗山地域辽阔,猎物怎么可能会少。

后来,他从一些猎人口中得知最近大罗山的猎物确实变少了许多,心里暗暗可惜,少了牛大力等人的猎物,他们鹳雀楼一天可是少赚了不少银子。

“倒不是大罗山没猎物,只是俺们没上山打猎。”牛大力憨厚笑道。

“为何?”刘富贵疑惑了。

“还不是上次石虎他们遇土匪的事情,让黄家老爷和黄家大少挨了一顿板子,俺们怕黄家会寻仇,这才没敢上山打猎。”牛大力便将黄家会报复他们的猜测说了出来。

刘富贵恍然笑道:“哈哈,原来如此,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如今黄老爷忙着给他儿子擦屁股呢,哪有时间寻你们的仇?”

牛大力疑惑的看向刘富贵,刘富贵便将最近黄家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自从黄家老爷和黄家大少挨了一顿板子后,碎叶镇不少平民百姓拍手叫好,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要知道黄家大少在碎叶镇没少欺凌百姓,可他们畏惧黄家的权势只能敢怒不敢言,而如今听说黄家大少被县太爷打得瘫在床上,只觉得压抑在心里多年的一口恶气总算出来了,纷纷喊着叶清羽是青天大老爷。

“那黄家大少以前可没少做坏事,身上背了几条性命,那些人家觉得县太爷是个清官打算将黄家告上衙门,黄老爷可是忙着给他儿子收拾残局。”刘富贵笑道。

牛大力皱了皱眉,收拾残局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给银子私了,若是私了不成,直接动手了。

“那么那些上衙门报官的人不是危险了?”李香兰曾经在一家富商当做丫鬟,可是清楚权贵里面的一些道道。

“弟妹,如今黄家可没那胆量动那些打算上衙门报官的家眷。”刘富贵笑道:“我们的叶县令可是好官,要是他们真敢动那些家眷,只怕他们那靠山都保不住他们。”

牛大力略微沉吟便明白刘富贵话里的意思。

之前黄家护卫假装土匪劫道,黄家能顺利脱罪是因为他们能将罪名推得一干二净,再加上衙门有靠山,所以叶清羽拿黄家没办法,但不代表叶清羽会这么轻易放过黄家,只要有足够罪名,就算有靠山也没。

这也就是刘富贵为什么说黄家不敢动那些眷属的原因。

难怪这段时间会这么风平浪静,原来是黄家老爷忙着给黄家大少脱罪,没时间搭理他们这些小人物。

“老弟,你可能不知道那黄大少真瘫了,要想治好黄大少,除非是疗伤上品丹药,可一枚疗伤上品丹药,就算是黄家老爷也会肉疼。”刘富贵肥肿的脸庞笑得双眼咪成一条缝来,对于黄家的遭遇,他幸灾乐祸的居多。

想当年,他刚来碎叶镇开鹳雀楼时,可没少受黄鹤楼打压,再加上碎叶镇里的地主豪绅对于外来的酒楼十分排斥,极少有人会来鹳雀楼光顾,就算他将价格压得极低,也很少会有人过来。

入不敷出好些年,直至牛大力送来猎物之前,鹳雀楼收支勉强持平,可后来和牛大力交易猛虎,凭借猛虎的风头,他们鹳雀楼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地主豪绅过来。

后来更不用说了,牛大力等人不断打猎物送来,他们鹳雀楼的生意一路飙升,赫然将打压他们多年的黄鹤楼推翻,死死压得黄鹤楼喘不过气来。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不清楚疗伤上品丹药有多贵,但能让黄家肉疼,只怕价格不低,这一次,黄家只怕冤枉钱没少花啊。

之后,又和刘富贵说了一会儿话后,他们一家便离开鹳雀楼。

出了鹳雀楼,原本无精打采的二丫精神劲又来了,东瞧瞧西瞧瞧,仿佛看什么都很好奇般。

牛大力一家先去了书店,给大丫买一些书籍,字帖,又到布庄扯了些布,如今天气渐冷,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些衣物保暖了。

大丫和二丫没想到她们又有新衣衫穿了,乐得笑出两个小酒窝,这在以前,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老牛家时,她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伙伴过年都有新衣衫穿,她们却只能穿着好几年的旧衣衫。

那时,她们最希望的不外乎是有一件漂漂亮亮的新衣衫。

买完布匹,让店小二送往鹳雀楼,店家得知牛大力和鹳雀楼的掌柜相识,顿时有些意外,毕竟相比穿着朴素衣衫的李香兰母女三人,牛大力穿着就有些简朴了,和个庄稼汉般。

不对,应该说本来就是个庄稼汉。

接下来的时间,牛大力一家就在碎叶镇的集市闲逛了起来,二丫喜欢吃,看到什么好吃的吃食都想买一份吃。

下午,他们在路边的摊位吃了碗汤面后,便回到鹳雀楼,打算回去杏花村。

刘富贵有事并不在鹳雀楼,还是刘小谷招待牛大力一家。

“大哥哥,我们走了,有空你来我们家?”二丫不管对谁都很礼貌,再加上可爱的小模样,甜美的声音,只怕没有人会拒绝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可刘小谷依稀还记得二丫一边玩弄着小蛇,一边朝着他笑,那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顿时让他寒毛直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但直觉告诉他,这小丫头千万招惹不得,而他的直觉向来都挺准的。

“好的好的!刘小谷笑得很是勉强,敷衍道。

牛车缓缓前行,牛车里,二丫懵懂道:“为什么我感觉小谷哥哥很怕我?”

“你啊,忘了上次拿小青吓他的事情了吗?”李香兰没好气笑道。

“那他也太胆小了,小青那么可爱,他居然还怕。”二丫嘟囔了一句,不过想到在镇里买的小玩具,顿时将这件事抛到一边。

“咦,我好像忘了什么?”忽然,二丫歪着脑袋想了想,“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此刻,小黄和小黑在院子里等待着小主人带来好吃的。

162 这是要上天啊

傍晚,刘富贵从外面回来,得知牛大力一家离开,他点点头,对刘小谷道:“你办得不错。如今我们鹳雀楼之所以能这么好,还要多亏的牛大力他们打来的猎物。”

“叔我懂!”刘小谷笑道:“对了,你说大丫和二丫真是牛叔的闺女吗?我怎么瞅着一点也不像啊?”

“你这浑小子说什么浑话啊?”刘富贵重重拍了一下刘小谷的脑袋,训道:“这话要是被你牛叔他听见,非得打断你的狗腿,到时我可不会插手。”

刘小谷摸了摸被敲得生疼的脑袋,傻笑道:“叔,你说我是狗腿,那你是什么啊?”

“你这浑小子越没大没小了哈,看我不揍你一顿,都对不起你爹了。”刘富贵气道。

“别啊,叔啊!”刘小谷抱头鼠窜喊道。

刘富贵也不是真要打刘小谷,毕竟刘小谷可是他大哥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刘家的独苗,他又怎么舍得出手打。

“你这话对我随便说说就行,可千万不能和你牛叔这么说。”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为什么牛叔能有这么好看闺女,根本就不像是农家女。”刘小谷小声道:“叔,你说大丫和二丫该不会不是牛叔的亲闺女吧?”

“别瞎想,你牛叔那两闺女不随爹,随她们娘。”刘富贵道。

刘小谷脑海浮现李香兰那温柔大方的容貌,和大丫和二丫模样渐渐融合,还真有些像。

若这么说来,以后大丫长大也有兰姨那么漂亮。

脑海再次浮现大丫那一袭素雅淡青色衣裙,容貌秀雅的身影来。

看着侄子那猥琐的模样,刘富贵哪能看不出这浑小子想什么,顿时用手指重重敲了一下刘小谷的脑袋,“我劝你想都别想。”

刘小谷抱头道:“为什么啊?”

刘富贵冷声道:“你多大,大丫多大,等大丫及笄,你都多大了,我们刘家可是等着你开枝散叶。”

“哈,为什么是我?叔,你不是正壮年吗?赶紧给我找个婶子回来,我也好有个弟弟。”刘小谷笑道。

刘富贵一脚踹在刘小谷屁股上,“别给我转开话头。”

“叔,我不跟你玩了,老打我!”刘小谷捂住臀部跑出门外了。

刘富贵摇摇头,他这个侄子何时才懂事啊,看来要赶紧给这个浑小子找个媳妇了才行。

次日清早,牛大力将王石虎七人召集来,将昨日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王石虎七人听,王石虎七人也没想到如今黄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范中云笑道。

“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就知道那黄大少瘫了,这可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姑娘?”杨子说道。

“若这么说来,我们不是能山上打猎了啊?”王石虎突然说道。

几人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好几日没上山打猎了,虽说这段日子练武也不错,但总不能不赚银子啊。

牛大力原本叫他们来就是为了说这事,他清楚王石虎七人并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还有父母要养活,还要存银子娶妻生子,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都是人需要承担的事情。

之后,几人商量一番后,决定明儿开始上山打猎。

王石虎七人在牛大力家里吃午饭,他们好些日子没品尝过牛哥家里的饭菜了,此刻风卷残云般收拾着桌上的饭菜,好似跟十多天没吃饭般,吃得他们一阵赞不绝口。

吃完午饭后,李香兰母女三人收拾碗筷,牛大力和王石虎七人来到平时练武的地方,按牛大力的说法,是考验王石虎等人练武成果的时候了。

王石虎七人也磨拳擦长,在家里,他们可没少练习五行踏月,觉得完全掌握了这门身法,可惜不能实战,让他们一腔激情无处发泄。

原本以为练了身法后,和牛哥的差距应该缩小了一些,就算不是牛哥的对手,但起码能触碰到牛哥。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结局和以往一样,他们惨遭牛哥完虐。

“嗯,不错,虽说你们不完全掌握五行踏月,但起码运用自如了。”牛大力鼓励道。

王石虎七人躺在草地上,苦笑望着蔚蓝的天空,牛哥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一点,老实人不好欺负。

接下来的数日,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经常上山打猎,由于大罗山里猎物莫名稀少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往深山里打猎,换做以前王石虎等人可不敢,可如今艺高人胆大,学了一身的本事,就算碰到野猪猛虎,他们未必会怕。

就这样,每日傍晚都会有一牛车猎物往鹳雀楼运去,看着满车的猎物,刘富贵笑得睁不开眼,顿时又让人给镇里地主豪绅传消息。

由于这些日子鹳雀楼没有野味,黄鹤楼总算有缓气的机会,只是还没缓多久,黄鹤楼又一次面临拍苍蝇的场面。

收到消息的黄老爷登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鹳雀楼给夷为平地,甚至连送猎物的牛大力等人也恨上了。

可是最近他忙着处理黄大少惹出来麻烦事,哪有时间管这些,也不知道今年是不是犯了太岁,不管是府外,还是府里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情。

这一日,一辆牛车宛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奔而去,扬起一阵尘土,直接超过了一旁的马车,马夫甩动马鞭的手顿住了,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疾驰而去的牛车。

为什么有种要上天的错觉啊?

“刚才那是牛车?而不是马车?”

“应该是牛车吧?”

望着绝尘而去的牛车,路上不少村民也是一脸懵逼。

这辆牛车不是别人,正是刚送完猎物,驾驭着大黄往杏花村赶的王石虎和杨子。

“牛哥家的大黄就是不一样,跑得跟马似得。”坐在牛车上的杨子,迎面吹来的风,痛快笑道。

王石虎跟着笑了,说来也奇怪,刚开始大黄还需要拉动缰绳才会跑,可后来渐渐的就不需要了,只要跟大黄说一声回家,大黄就会拔腿往牛哥家里跑,仿佛听得懂人话般。

“这说明牛哥不但厉害,连他家的牛一样厉害!”

163

刚开始的几日,牛大力还会陪同王石虎七人上山打猎。

后来,他干脆放手让王石虎七人上山打猎,毕竟如今以王石虎几人的实力,就算没有他在,即使碰到了野猪猛虎之类的野兽,还是能轻易斩杀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王石虎七人炼制了一些普通的疗伤丹药,以及解毒丹,以备不时之需。

王石虎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牛哥要让他们独自上山,但既然是牛哥这么说,他们并没什么异议。

果然后来的几日时间,就算没有他,王石虎几人打到的猎物并没有少多少。

不过,就算牛大力没一起上山打猎,王石虎几人还是将卖了猎物的银子和牛大力一起平分。

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牛大力自然不会收王石虎几人打猎赚来的银子,只是王石虎几人却非要给他。

几人七嘴八舌,一番说辞说得牛大力两口无言。

按照他们的意思是,没有他牛大力,就没有王石虎几人的今日。

更何况虽说牛哥没有一起上山打猎,但牛哥将大黄借给他们拉货了,也是帮了一把手,所以这银子,非收不可。

尽管王石虎几人这么说,但牛大力还是明白他们什么意思。

他们这是想报答他,他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王石虎几人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下午,何重大牵着马匹缓步走入杏花村,一路上遇到不少相熟的叔伯,何重大都很客气的向这些叔伯打着招呼。

“如今何家是发了。”有村民感叹道。

“这还用说,重大这孩子如今可是在衙门当差,经常能见到县太爷,你瞧见重大牵的那匹马没,那可是贵人才能骑的。”

望着何重大一袭衙役的服饰渐渐远处,周遭的村民眼中无不是羡慕之色,以前何家是村子最穷困的一家,可如今何家不同往日了,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问候一句。

何重大并不知道村民正在议论他,他回到家里,看着熟悉的几个弟弟,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重大,你怎么回来了?晌午吃了没,要不我下些米面给你吃?”何氏惊喜过望道。

“不用了,我在县城吃过了。今儿衙门休沐,我回来看看你们。”何重大笑着从腰间掏出钱袋子,“娘,这是衙门今儿发放给我的俸禄。”

“你这孩子怎么能全部交给家里,你也要留一些,县城不像村子,听说许多东西特别贵,一碗面就要好几个铜钱了。”何氏赶忙从钱袋子掏些铜钱递给何重大。

“别啊,娘,我吃住都在衙门,用不着花钱。”何重大忙推却道:“家里的弟弟正长身体,需要银子的地方多。”

何氏叹了口气,虽说重大上衙门当差,让不少人羡慕着他们家,都觉得他们家要发了,可只有他们知道,那都是徒有其表,家里依旧过得穷困。

不过比起当初,这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起码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俸禄能让家里好上许多。

何重大几个弟弟在屋外看着马,何重大让他们注意一些,毕竟马疯起来可是会出人命的。

“没事吧,大哥。我们经常和二丫到后山放牛,知道怎么喂马?”何重五嘿嘿笑道。

何重大摇摇头,喂牛和喂马哪能一样?

“二哥,你说是大黄跑得快,还是大哥的马跑得快?”何重三好奇的看向何重二问道。

“当然是大哥的马跑得快啊!”何重二肯定道。

“可我怎么感觉大黄跑得快啊?”何重三可是记得二丫骑着大黄在后山乱跑的一幕,骑得那叫一个快。

“我也觉得大黄跑得特别快。”

听着几个弟弟的话,何重大嘴角扯动了几下。

他记得二丫曾经也问过他,是她家的牛快,还是他的马快。他以为二丫年纪小,不懂事,但没想到连他几个弟弟也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毕竟,牛再快,也快不过马,这还需要比吗?

傍晚,何千湖放工回家,见到何重大回来,脸上有着难以遮掩的自豪,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笑道:“不错不错,长壮了不少。”

何重大笑了笑,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由于何重大回来,何氏特意宰了只大肥鸡,一半拿来炒,另一半拿来炖汤,这可把好些时日没闻过肉香的何家几个小子看得直咽口水。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点。”何氏疼爱的夹了个鸡腿放在何重大碗里。

“娘不用了,我在衙门经常吃肉,这鸡腿还是给弟弟们吃吧。”何重大拒绝道。他并没有说假话,衙门的伙食确实不错,每天除了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有肉吃。

“哥,我们不吃,给你吃,我们吃鸡肉。”几个弟弟摇摇头。

“那给爹吧,爹经常干活,够辛苦了,鸡腿应该给爹。”何重大想都不想就要将碗里的大鸡腿夹给何千湖。

“你这孩子,鸡有两个鸡腿,又怎么会少了你爹的。”何氏嗔道。

“娘常常照顾家里,也很累,那个鸡腿当然是留给娘吃的。”何重大笑道。

何氏心里暖暖的,她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懂事孝顺。

推来让去,最后还是何千湖拍板道:“好了好了,不就一个鸡腿,你娘叫你,你就吃,客气什么啊。”

何重大无奈,也只好吃下鸡腿,“对,爹,我明早要去牛叔家一趟。”

“嗯,你牛叔对我们家有恩,尤其是对你,你回来确实要和他说一声。”何千湖点点头。

何氏也没意见,还让何重大明早过去时,和她说一声,她有些手信让何重大带去。

次日清早,何重大带着些瓜果和一只大母鸡来到牛大力家。

“你这孩子过来就过来,干嘛带东西过来。”李香兰责怪道。

“是我娘让我带过来的。”何重大不容李香兰拒绝,将瓜果递到李香兰手里。

李香兰摇摇头,将何重大迎进屋里。

“兰姨,牛叔,大丫,二丫他们呢?”何重大疑惑道。

“你牛叔去给旱地里的花浇水,大丫和二丫也跟去了,我想他们也快回来了。”李香兰说道。

164 我想和你习武

昨日回来时,何重大就瞧见旱地里的向日葵开得格外灿烂明媚,听爹娘说如今那片向日葵花田吸引了不少读书人过来,甚至还有读书人花几十文钱买一株向日葵。

他也不得不佩服牛叔,连种个花都跟其他人不一样。

李香兰只是和何重大简单的聊了会儿话后,让何重大在屋里喝茶,她就出屋忙活去了。

何重大在屋里坐得有些无聊,便走出屋里,在院子随处逛了一下。

当他走到水井边时,意外发现水井里养了两条一白一红的鲤鱼,觉得有意思,竟在水井旁站着。

李香兰从厨房出来,就见站在水井旁看鱼的何重大,浅浅一笑,并没说什么。

与此同时,牛大力在给旱地里的向日葵泼洒灵泉,二丫望着一片金黄的向日葵,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在她眼里,眼前的不是一片花田,而是一粒粒美味的瓜子。

大丫一般很少出门,今儿之所以会来向日葵花田,更多的是过来看小青的,小青这些日子都待在向日葵花田里,每次牛大力过来给向日葵浇灵泉时,大丫都会跟过来。

此刻,大丫正在给小青喂低级灵兽丹,低声和小青说着悄悄话。

“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瓜子啊?”二丫道。

“应该快了。”牛大力看了金黄的向日葵一眼。

“快是什么时候啊?”二丫又问道。

牛大力:“……”

这急性子有些像他。

“七八日吧?”

这只是牛大力的猜测,不过这向日葵距离成熟期想来也不远了。

“你这丫头总想着吃。”大丫白了妹妹一眼。

“难道姐姐就不想吃瓜子吗?”二丫甜甜的问道。

“想,但我不像你这么急。”大丫认真道。

看着斗嘴的两个闺女,牛大力淡淡一笑,低头继续给向日葵泼洒灵泉。

给向日葵浇完灵泉后,牛大力收拾东西打算回去了,大丫有些不舍的将小青放入向日葵花田里。

“小青,我明早再来看你。”

小青留恋的看了大丫一眼后,钻进向日葵花田里。

为什么有种生死离别的既视感?

牛大力皱了皱眉,大丫和小青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亲密了,身为一名父亲,他必须想得更多一些。

他记得以前向小青保证过让它化成人,如果小青是条公蛇,那就麻烦了。

毕竟,妖兽化成人形,大多数是俊男美女,对于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恐怕没有哪个能抵抗这些化为俊男美女妖兽的魅力。

甚至在斗武大陆上,不少厉害的女武者都会养一两头妖兽的习惯,说是妖兽,还不如说是男宠。

看来他要找个时间问问那些能识便公蛇母蛇的村民,若是公蛇,必须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一会儿,父女三人回来。

望着骑在牛背上的两个小姑娘,何重大目光在大丫身上停留片刻,顿时垂下头,大丫依旧是那素雅的白裙,容貌清秀的她宛如一个不食烟火食的小仙子般。

“重大哥,你怎么回来啦?”二丫朝何重大挥了挥手。

“我休息三日,过来向你们问好。”何重大笑道。

“重大哥。”大丫盈盈向何重大施礼问好。

“嗯。”何重大点头,轻嗯一声。

“客气个啥,快进屋说话。”

牛大力将何重大迎进屋里,在屋里二丫好奇的询问何重大县城是怎么样的,何重大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一番,听得二丫向往不已。

大丫在一旁倾听,也好奇县城是怎么样的,要知道村子别说是小孩,就连大人也很少能上县城一趟,在不少孩子看来,县城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比碎叶镇还要大。

“你想去,俺们改天一起上县城一趟。”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道。

“好啊!”二丫大眼睛一亮,小脑袋连连点头。

“到时牛叔你们来县城,可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带你们游览一番。”何重大说道。

“那当然好!”二丫小脸特别兴奋道:“那我们明早就去。”

“你这丫头说一出是一出,就算要去县城,也要找个时间啊。”李香兰训道。

二丫撅起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小模样。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何重大犹犹豫豫,道:“牛叔,我有事要和你说?”

“啥事?”牛大力问道。

“这个”何重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大丫和二丫一眼。

一旁李香兰明白何重大什么意思,和大丫,二丫低声说了什么,便领着大丫和二丫出了门。

“牛叔,我想和你习武?”何重大鼓起勇气道:“我知道虎叔他们的武功是牛叔你教的。”

“你咋知道的?”牛大力愣住了。

果然被他猜中了,何重大松了口气,笑道:“我也只是随便瞎猜的,没想到被我猜中来了。”

(⊙o⊙)…

貌似被唬住了。

其实何重大也不算是乱猜,以前,他见过王石虎为了救一个被小混混调戏的小姑娘,和两个小混混厮打了起来,尽管那时王石虎将那两个小混混打跑了,但身上也挨了几下。

可前些日子,王石虎等人竟然能生擒那些假装土匪的黄家护卫。

要知道这些黄家护卫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会些武功的武者,他们每个人的实力能轻松对付四五个小混混。

可这些黄家护卫依旧被王石虎七人给生擒了,那么说明王石虎七人的本事比这些十几个黄家护卫还要厉害。

可之前王石虎明明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厉害了?

随后,他很快联想到牛叔身上。

毕竟在此之前,牛叔他们可是上山打过猛虎,猎杀过大野猪,这在一般的猎人看来很难办到。

“你不是在衙门习武了,那为啥还要跟俺习武?”牛大力好奇道。

“我”何重大有些顾虑,说话吞吞吐吐。

“咋了?难道你在衙门被人欺负了?”牛大力知道某些有点资历的人就喜欢欺负一些像何重大这样初出茅庐的菜鸟,感觉能从菜鸟身上得到优越感般。

“不是不是!”何重大忙摆手道:“我在衙门没被人欺负,那些前辈都对我挺不错的。”

……

165 没有习武天赋

不是被人欺负了。

那怎么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

还没等牛大力询问,何重大先开口道:“牛叔,不瞒你说,我觉得我没什么习武天赋。刚入衙门时,捕头就教了我一门外门功法,让我好好练。”

说着,何重大垂头丧气起来,“可是我到现在连入门都没练成,别人一般五六日就将那外门功法练到入门,资质好的甚至练到了小乘。”

“悟性确实差了些!”在牛大力看来,五六日才掌握一门外功的基础,甚至小乘,这悟性已然不是一般的差了,而是差到了极点。

毕竟,王石虎等人才练了多久,就将连环拳练至大乘了,甚至连五行踏月身法都已然练至中乘境界。

何重大没想到牛叔会这么直接,这仿佛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啊,顿时让他万念俱灰起来。

“我对不起牛叔!”他垂着头,神情落寞,明明牛叔将衙门当差的好事让给他,他却辜负了牛叔的一片好意。

“有啥对不起的,你也别灰心,悟性差,又不代表你习武资质弱,就算你资质也弱,还是能弥补的。”牛大力拍了拍何重大肩头,安慰道。

何重大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衙门的事情,他越发愧疚不安,他知道牛叔这是想安慰他,可他心里清楚他的习武资质都那么差了,还能怎么弥补啊?

“重大,告诉俺,是不是衙门有人欺负你了。”牛大力面容严肃,凝视着何重大。

他现在有些怀疑何重大之前说衙门没欺负他是在说谎,毕竟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可能会这么沮丧,这么灰心丧气。

“没有!”何重大忙摇头道。

“别骗俺,俺吃盐可比你走的路还多。”牛大力毋庸置疑的口气问道。

“我我。”何重大说话吞吞吐吐。

果然有事,牛大力严肃道:“你要是不肯告诉俺,俺就上衙门问问县太爷。”

“别啊,牛叔!”何重大着急道。

“那你还不说,你在衙门到底出了啥事?”牛大力质问道。

何重大顿时垂着头,神情沮丧道:“牛叔,我并没有骗你,衙门的前辈对我很好,可是……”

牛大力听着何重大的诉说,总算明白其中原因。

何重大是他推荐给叶清羽的人,那么何重大自然而然归类叶清羽一脉的人,叶清羽手底下的衙役都对何重大颇有照顾,可衙门毕竟不是只有叶清羽一脉的人,还有以曹县丞为首的另一脉人。

平时在衙门大家井水不放河水,可多多少少有些小摩擦。

而何重大由于刚进入衙门当差,又是叶清羽的人,顿时被一众曹县丞的人给盯上了。

见何重大好些日子都没将一门外功练成,这些曹县丞手底下的人没少冷嘲热讽,讽刺何重大是个废物,没习武天赋,若不是靠走后门才进入衙门,早被衙门赶出去了。

而且还时不时挑衅何重大,非要让何重大跟他们过过两招,可明眼人都清楚过招是假,想教训何重大是真,甚至以此来羞辱叶清羽一脉的人。

叶清羽一脉的衙役自然不会让何重大被这么羞辱,没少和曹县丞的人起冲突。

尽管和何重大关系不错的衙役让何重大别放在心上,说他还年轻,只要勤加苦练,成为后天武者只是时间问题。

刚开始,何重大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加倍练武,没日没夜的修炼,只是他发现不管他怎么练,功夫依旧半点进展也没有

渐渐的,何重大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适合习武了,以至于越来越沮丧没信心起来。

毕竟每日受人羞辱挑衅,习武又没半点长进,就算是自尊心强的大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后来,虎叔七人将十几名土匪生擒,而且这些土匪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后天初中期的武者。

当时何重大震惊了,甚至提出要和虎叔切磋,然而结局显而易见,两招不到,他就被王石虎给打趴下了。

而那时也让他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虎叔会武功,而他能肯定虎叔必然是最近才习武的。

之后,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猜测能教虎叔的人极有可能是牛叔,最终才决定向牛叔习武。

毕竟牛叔能在这么短时间将虎叔他们教导得这么厉害,那么牛叔也一定能教导他。

“俺懂了。”牛大力点点头,也难为何重大了,要知道如今何重大才十三四岁,这年纪不管放在第一世,还是第二世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可何重大却要承担家庭的责任。

“将你的手伸出来给俺瞅瞅。”

何重大不明白为什么牛叔要看他的手,但他还是老实的伸出手。

牛大力不由分说,一把握住何重大的手,微微运气,内力缓缓从何重大右手缓缓流入身体里,何重大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格外的舒坦。

“怎么回事?”

牛大力难以置信,甚至连平时说惯的老实语也忘了说。

何重大并没有注意到牛大力语言上的问题,见到牛叔震惊的模样,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真的没有一丝习武天赋?

“不可能啊?”牛大力喃喃道:“明明武根资质这么好,又怎么可能是废物?”

此刻,何重大已经懵了,根本没注意牛大力口中说什么,他神情失落又沮丧,可能他真的没有习武天赋吧?

若是以后他真被衙门免职,他又该怎么办?

看着喜悦的弟弟们,欣慰的父母,他们一定会很失望吧,他们家又会成为村里最穷的人家。

甚至

想到此处,何重大脑海浮现一个白衣身影,眼中失落更浓几分。

“重大,重大!”牛大力喊道:“你想啥呢?”

何重大回过神来,惨然一笑,“牛叔,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何重大站起身,失魂落魄的模样,让牛大力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道什么啊?

“你给俺等等,你知道个啥?”牛大力拉住要走的何重大,问道。

何重大苦笑摇头,“牛叔,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习武天赋。”

“谁和你说,你没习武天赋的?”

166 这外功不行

何重大怔住了,“不是牛叔你说的吗?”

牛大力无语,“俺啥时候说了?”

“你”何重大愣住了,好像牛叔确实没说,“可是牛叔你为什么会露出那表情啊?”

表情?

牛大力恍然,原来何重大会错意了。

他刚才之所以意外,不是因为何重大不能习武,而是以何重大的武根品质放在斗武大陆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甚至引来大宗派为其大打出手的地步。

毕竟,何重大的武根品质只要不出意外,境界最次也是一名武宗。

可放在这世界,却只是一个废物?

这就有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生错时代,在斗武大陆上属于天才的人物,在这世界却不值钱了?

可这又不对啊。

武根不仅仅是鉴定武者能否修炼的标准,还是武者的根基,是将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内力必不可少的根本。

武根品质越好,说明吐纳吸收灵气的速度越快,也代表着修炼速度快,而武根品质差的武者修炼自然比不上武根品质好的武者。

所以,不管在哪个世界,武根品质也是评定习武天赋的标准。

“你误会俺的意思的,俺的意思是你能练武。”牛大力解释道。

“真的!”

何重大哪能不激动啊,原本他以为习武无望,都准备放弃了,可突然间得知他又能习武了,从失落再到沮丧,最后又给了他希望。

惊喜过后,何重大狐疑道:“牛叔,你没骗我?”

“俺骗你做啥?只是你要告诉俺,是谁告诉你习武天赋差的?”牛大力好奇道。

“我刚才不是告诉牛叔你了?”何重大疑惑道:“我刚进入衙门时,捕头就教我一门外门功法,练了好些天还没入门。”

说着,何重大莫名升起一股沮丧之色。

可牛大力有些懵,就给一门外功修炼,不测试武根?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那外门功法练得快是资质好,练得慢是资质差?”

“是啊,怎么了,牛叔?”何重大困惑道:“我听捕头说所有刚习武的人都是这么开始的。”

牛大力嘴角扯动几下。

刚开始何重大说他资质差,自己真以为他资质差呢,原来何重大压根就不是资质差,而是悟性差。

悟性差说明领悟功法的能力不强,但肯努力,还是能勤能补拙的,可习武关键还是要看武根品质啊。

就算悟性好,可武根品质差,领悟再多的武功也没用,毕竟修炼内功心法光靠悟性可没用,重点还是要看人的武根,况且越厉害的武功招式可是有境界要求的。

也就是说,这世界并不需要检测武根,或者说压根就不知道有武根这回事,只是凭借一门外功的修炼速度来判定一个人资质的好坏。

若是将习武比作读书的话,读书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样来判定一个人是否有读书天赋,虽说这样也没错,但习武可不同于读书啊。

可这世界就是这么鉴定一个人是否能习武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世界的武者这么少了,就凭这样鉴定习武资质,就算是天才也会走漏了。

想想看,连何重大这种天才竟然被认为是废物,这得错过多少天才啊!!

“牛叔,你怎么了?”何重大小心翼翼道。

“没事!”牛大力摆摆手,不管这世界会错过多少天才,貌似和他没什么关系。

“俺保证你能习武,而且习武资质不会差!”

毕竟何重大的资质可是比前世的他差上一点,只要肯努力修炼,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低。

“真的?”何重大振奋了,牛叔为人憨厚老实,定然不会撒谎骗他。

“嗯!你将你修炼的外功打一套给我瞅瞅。”牛大力奇怪了,虽说悟性不等同于习武资质,但以何重大的武根资质,悟性应该不会差才对,怎么可能会连一套外功也学不对。

“这个那门外功,我还不太会!”何重大有些犹豫。

“没事的,你就放心的打!!”牛大力笑道。

何重大重重点头,眼神谨慎,活动了一下手脚后,缓缓在屋里挥动拳脚了起来,速度由慢渐渐变快,转瞬间,一拳一脚打出呼呼的风声,看起来气势十足。

牛大力越看越皱起眉头。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他看来,何重大打的这套外功有诸多不足的地方,甚至许多破绽。

而且这套外功有些不伦不类。

明明招式看起来以防御为主,攻击招式却有些多,且攻击招式太过于花哨,不能一击置于人死地。

可若说这是一门攻防为主的外功,许多攻击招式,防御招式又过于繁杂。

难怪何重大练了这么久都不会,这套外功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练的,许多地方不协调,一个地方出错,就很容易出现左手打右手的情况。

收拳,何重大微微喘着气,看向牛大力道:“牛叔,怎么样?”

“你们衙门都练这门外功?”牛大力问道。

“自然不是。”何重大摇摇头,“许多衙役的外功都所有不同,不过教我外功的捕头说了,他传授我的外功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属于黄阶中级外功功法。”

这套外功不差?

还是属于还是属于黄阶中级?

牛大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外功放在斗武大陆上,就算送银子给人修炼,也不会有人会练这种低劣得不能再低劣的外功,这简直就是找死。

他又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灵气浓郁,灵草数量稀有,妖兽少见,武者境界低,没想到连功法也会这么低劣,而且这世界还无法判定一个人是否能练武。

“牛叔,难道我这门外功有些不对的?”何重大心虚,他能从牛叔脸上看出一些不自然的神情。

“你的这门外功不行,花哨的招式太多,一招一式很容易被敌人抓到破绽。”

牛大力摇摇头,对敌可不是过家家,不能置人于死地的招式就毫无意义。

就算是以防御为主的招式,大多数都是先进行防御,等敌人露出破绽,再出手,可何重大打出来的功法看来气势十足,却没有这种效果

167 改武功

花哨。

破绽太多。

何重大没想到他练的外功在牛叔眼里竟然会这么差劲,可这门外功连捕头都赞不绝口的武功,又怎么会这么差?

若说捕头骗他,可捕头自己也是从这套外功练起来的,而且捕头也没必要骗他。

可若说牛叔瞎说,他也不信,毕竟牛叔是什么样的人,村子没人不知道,那可是老实憨厚的人,又怎么会瞎说。

“你不信俺?”牛大力自然看出何重大眼底的怀疑,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不是不是!”何重大忙摇摇头。

“你不信也啥奇怪的!”牛大力笑道。

何重大那门外功可是衙门捕头亲自教的,相对拥有名望的捕头,他一个庄稼汉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不高。

何重大惭愧的垂下头,明明他是来找牛叔指点的,可他竟然不信牛叔的话。

“有啥不好意思的!”牛大力拍了拍何重大的肩,“俺们来过过两招,俺帮你指出错误的地步。”

“这”何重大神情颇为犹豫,可想到连虎叔都是牛叔指点出来的,他目光蓦然坚定,道:“牛叔,我出手了!”

说着,何重大猛地出拳,气势威猛朝牛大力打来。

“嗖嗖!”

团团滚动的拳影划破气流,响起一声声破风声。

牛大力负着双手,看着过来的拳影,站在原地,不急不慢的闪避着。

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不着牛叔?

何重大越打越是心惊,出拳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可依旧无法接触牛叔的衣角,甚至牛叔连倒退也没退一步。要知道捕头指点他时也会时不时倒退。

“你的这门外功招式繁多,看起来威势十足,可却是漏洞百出,就算俺站在你面前,你还是打找不着俺。”牛大力道:“而且这些破绽足以在你对敌时,让你置于死地。”

随后,牛大力并没有躲避,站在何重大面前,一次次用手臂挡着何重大挥来的拳头。

“这里出拳有些多余!”

“这里出招幅度过大,力道明显不足。”

“这里太过于花哨,中看不中用。”

“还有这里!”

“这里。”

“重复动作太多。”

牛大力慢条斯理指出招式的总总错误。

何重大冷汗直冒,他知道牛叔应该很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之前他还有些不信牛叔的话,可此刻牛叔指出来的错处,多到他数都数不过来。

“还有一点特别重要!!”

话音一顿,牛大力猛地出手,速度快如闪电,转瞬间捏住何重大的肩膀,蓦然用力,将何重大出拳的动作打断。

“就算是攻防兼备的外功,精髓在于能转化自由,而你的外功太过于束手束脚了。”

何重大呆住了,隐隐为傲的外功,竟然如此中看不中用。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顿时跪了下来,“请牛叔教我武功!”

“不急!”牛大力摆摆手,“吃完午饭,俺带你去一处地方。”

何重大心里迫不及待,牛叔说他习武天赋不差,之前他还有所怀疑,但此刻他是百分百相信牛叔的话了。

难怪虎叔他们能变得这么厉害,想来一定是牛叔手把手教的。

晌午,何重大并没有回家,而是被牛大力留下来吃午饭,王石虎等人由于上山打猎,一般午饭都不回来吃,而李香兰和大丫在厨房里忙活,二丫忙着将煮好的菜肴端出来。

闻着淡淡的饭香,何重大忍不住咽了咽喉咙,这饭菜怎么这么香?

很快,饭菜都做好了。

几人围坐在饭桌前,李香兰对何重大笑道:“别客气,你多吃点!”

“兰姨,我知道。”何重大点点头,拿眼瞥了对面的大丫一眼,顿时垂着头,夹起桌上的肉丝烧豆腐,放入嘴中。

“兰姨,这豆腐真好吃!”何重大眼睛一亮,赞叹道。

“这是王阿婆家做得豆腐,自然好吃。”李香兰笑道。

何重大奇怪了,王阿婆家的豆腐,他们何家也不是没买过,但做出来的味道怎么和牛叔家的味道不一样?

“你喜欢就多吃点,这可是大丫的手艺。”李香兰又道。

何重大抬眼看向大丫。

大丫脸微红,朝他甜甜一笑,这一笑宛如春风拂面,一笑倾城,何重大一颗心“咚咚”乱跳。

“原来是大丫妹妹烧的菜,难怪这么好吃。”何重大稳定心神,笑道。

“是啊,我姐姐煮的饭可好吃了,这些饭菜有一半是我姐姐做的。”二丫小脸炫耀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姐姐跟你这么大就会烧菜了,你连煮个饭都烧糊。”李香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个小闺女,不会做饭,她都有些担心这小闺女以后嫁人该怎么办啊。

“二丫妹妹现在还小,有兰姨你教,以后肯定不差。”何重大不由看了大丫一眼,没想到大丫烧菜都这么香,以后谁要是娶到她就有福气了。

想到此处,他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牛大力看了看羞涩的大丫,又看了看微红的何重大,虽说少男少女含羞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为什么有种引狼入室的错觉?

可能是他想多了。

没办法,谁叫他闺女长得这么好看可爱,感觉是个男的都在打他闺女的主意。

不过

有些事情必须要防范于未然。

“牛叔,我脸上有什么吗?”何重大注意到牛叔盯着他看,那目光看得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没啥,多吃点,等一下山上才有力气!”牛大力给何重大碗里夹了快猪肉道。

“嗯!”何重大点头,轻嗯一声,等一下还要跟随牛叔上山练武,吃饱才有力气,顿时低头吃饭。

吃饭午饭后,牛大力领着何重大来到王石虎等人平时练武的地方,让何重大重新将那套外功打一遍。

这套外功名为六路八卦拳,所谓的六路指的是上、下、前、后、左、右,泛指周围、各个方面,很明显这套外功是一门偏于防御的武功,可偏偏却弄成了攻不成防不住,不伦不类的武功。

很快,何重大将六路八卦拳打完。

牛大力静立在原地,将六路八卦拳所有招式统统记在脑海,随即,脑中飞快运转,将六路八卦拳招招式式拆减组合,不断精简。

168 痛苦并感激着

见牛叔不说话,何重大也不敢问,就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嗯,可以了,俺将你的六路八卦拳修改了一下。”牛大力道。

何重大愣住了,原来刚才牛叔不说话,是在修改六路八卦拳,可捕头不是说武功是没办法改的吗?

不对,捕头好像说一般人是无法修改武功,可一些对武功有极深造诣的人却能,莫非牛叔就是那种人?!

“咋了?担心牛叔会害你。”牛大力自然知道修炼被串改的功法很容易导致走火入魔,但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不是不是!”何重大忙摇头道。

之后,牛大力将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传授给何重大。

何重大之前每日每夜的练习六路八卦拳,对于里面的招式自然了如指掌,他很快就注意到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少了许多招式。

不过,何重大并没有多想,不用一会儿工夫,他就掌握了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

毕竟,之前练了许久,一招一式他都清楚,只是很难掌握运用罢了。

可是经过牛叔改善后的六路八卦拳,练起来格外轻松自如,拳拳打得虎虎生风,甚至何重大都感觉将这套六路八卦拳练至入门境界了。

牛大力双手抱胸,望着不断挥动拳头的何重大,速度越来越快,招招式式浑厚有力,瞧这情况,何重大只怕将六路八卦拳炼制小乘境界了。

这才配得起何重大该有的天赋。

之前何重大很难掌握六路八卦拳,更多的原因是六路八卦拳招式太过于繁杂,束手束脚,如今将六路八卦拳精简后,便于掌握运用。

“牛叔,我感觉我的六路八卦拳练到小乘了!”何重大脸上遮掩不住的狂喜,之前一直以为难以跨入的小乘境界,竟然被练成了,他差点激动得要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个啥子,让人看笑话!”牛大力训道。

“嗯!牛叔,说得对!”何重大眼眶通红,声音带着些哽咽道。

“俺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想将一门外功练到中乘,光靠练可没啥用。”牛大力松了松筋骨,这是打算切磋的意思。

“我明白!”何重大点点头,做出开打的架势,“牛叔,我出手了!”

“快些!”牛大力道。

“看招!”何重大低喝一声,冲到牛大力面前,将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施展出来。

“嗖嗖!”

团团滚动的拳影划破气流,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凶猛,招招式式向牛大力要害攻而来。

牛大力面色不改,不急不慢用手臂将何重大打来的拳脚格挡下来。

挡下何重大所有招式,牛大力目光一闪,猛地一拳轰出,击中何重大腹部。

“嘭!”何重大只觉得腹部一疼,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咧牙咧嘴。

“咋样?有事没?”牛大力一副关心的模样道。

“没事!”何重大摆摆手,尽管腹部一股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艰难的站起身。

“别怪俺出手重,俺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今儿受点罪,以后你就能少流血。”牛大力道。

原来牛叔是为了他好,何重大感动了,咬牙切齿,“我懂,牛叔,你就放马过来!”

“嗯!这才是男子汉!”牛大力夸赞一声。

接着,新一轮切磋开始。

何重大刚将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打完,牛大力一个闪身,诡异的出现在何重大背后,一记手刀,重重劈在何重大后背。

“砰”的一声,何重大背后一疼,身子猛地趴在地上,龇牙咧嘴。

不行,牛叔是为了他好,他不能辜负牛叔的期望,没一会儿,何重大咬紧牙根,又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做出开打的架势道:

“我没事,牛叔,我们再来!”

“嗯,有骨气!”牛大力又夸赞一声。

随后,何重大一脚被牛大力给踢飞了。

“牛叔,我们再来!”何重大再一次爬起来道。

“嗯,有志气!”牛大力再一次赞叹。

记得午饭时,大丫刚进屋,这浑小子看了大丫一眼,吃饭的时候是看了两眼?还是三眼?

算了,也不管这浑小子看了大丫几眼,反正打到他怕为止,让他以后还敢不敢乱瞄他家闺女。

就这样。

大力打重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傍晚,王石虎七人打猎回来,在牛大力家门前,将猎物抬到牛车上,杨子见不到牛大力,好奇道:“嫂子,牛哥人呢?”

“他和重大上山去了!”李香兰回道。

“重大那孩子回来了啊?”王石虎意外道。

“是啊,昨儿回来的,听说休沐。”李香兰道。

“上山里?该不会是”

范中云琢磨片刻,与身旁的几人面面相视,王石虎他们同样想到了什么,只是并没有说出口罢了。

没一会儿,牛大力搀扶着何重大从远处走来。

瞧见这状况,范中云七人心里的猜测更加肯定了,这虚脱的模样,像极了他们的第一次(_)瞄练武。

痛苦并快乐着。

看见牛车上的猎物,何重大眼底羡慕之色一闪,若是当初没去衙门当差,他应该会跟随牛叔他们上山打猎吧。

不过,他也仅仅是羡慕而已,对于如今在衙门当差,他不觉得有多么不好,只要他肯脚踏实地的干,迟早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晚饭,由于男人较多,有些吵闹,李香兰和大丫,二丫去偏房里吃,而正屋里几个大男人坐在一块正说着话。

“重大,今儿是不是跟你牛叔去山里习武去了,被你牛叔虐得怎么样?”杨子笑嘻嘻道。

“你怎么知道?”何重大问道。

几人对视一笑,王石虎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语重心长道:“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我们是七人一起被虐!”

何重大愣住了,想到白天时那种痛苦,原来虎叔他们也经历过,而且还是七人一起被牛叔给虐了。

刚开始,他没想太多,可之后,被牛叔打得多了,他总感觉牛叔好像有意针对他一般。

原来是他想多了。

牛叔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他居然还怀疑牛叔。

心里暗暗愧疚。

他不应该怀疑牛叔,牛叔那么憨厚老实的人又怎么可能针对他?!

169 好好锻炼何重大

“刚好我们明儿也不用打猎,到时跟我们一块练武,别给你牛叔打击得太惨了!”王石虎笑道。

“怎么会,我感激牛叔还来不及呢!”

何重大心里还是很感激牛叔的,尽管从头到尾都是被虐的份,但他发现那套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掌握得越发纯熟。

若没有牛叔,他武功又如何能提升这么快。

“你要多多切磋,这样才能提升实力!”杨子语重心长对何重大道,眼底却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被牛哥虐了这么多次,总算该轮到他虐别人了。

“这个主意好!重大,你牛叔有一句说得好,今儿你可能遭点罪,可是以后你就能少流血。”王石虎意味深长道。

王石东几人也纷纷露出隐晦的笑意,一道道别有深意的望着何重大,何重大被几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怎么感觉就像被猎人盯住的猎物一样?

牛大力点点头,“这个行,多多切磋,对掌握武功极有好处!”

何重大:“……”

牛叔都这么说了,他怎么好拒绝啊?

“就这么说定了。重大,你今儿是不是累得快趴下了,那你一定要吃你牛叔家的饭,保管你吃了后,精神立马回来。”王石虎笑道。

何重大狐疑,他承认牛叔家的饭菜特别好吃,尤其这饭菜有些是大丫做的,那味道更香了,可也不至于好吃到让人起精神啊。

“吃了你就会知道我没骗你!”王石虎神秘兮兮道。

何重大越发疑惑了,在几人的注视下,他夹起青菜放入口中,白天时,他就发现牛叔家最好的是菜,不仅香脆可口,还带着一丝丝的甘味,让人回味无穷。

可当他将青菜咽下后,一股暖流快速在血液流淌,原本还有些疲倦的身体蓦地一阵神清气爽。

“这!?”何重大震惊了,白天时,他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王石虎几人会意一笑,他们第一次吃牛哥家的饭菜就和何重大此刻的表情一样,震惊。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说啥了,赶紧吃饭,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牛大力说道,灵泉的作用能有效的消减人的疲劳,而且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何重大见虎叔几人狼吞虎咽的吃起饭菜来,心里尽管疑惑,但他还是想也不想的夹起饭菜来吃,先不说这饭菜为什么能让他疲倦的身体一下精神起来,就说这饭菜是大丫亲手做的,他就要多吃一些。

刚刚还又说又笑,可此刻几人低头猛吃着饭菜。

王石虎等人打了一天猎,身体早已是疲惫不堪了,再加上晌午只是简单吃了些粗干粮,根本就不顶用,能来牛哥家吃饭,对他们来说,是一天最幸福的事情。

吃完晚饭后,何重大原本疲态的神情登时精神焕发起来,虽说心里疑惑为什么牛叔家里的饭菜会有这种效果,但牛叔没说,他也并没有多问。

不过,关于牛叔曾经被神秘道长收为弟子的消息,他越发确定了几分。

听说虎叔和杨子两人要送猎物,何重大说道:“虎叔,还是用我的马吧,我的马在衙门就是给人当马车使唤的,会快些到镇里。”

“不用!”王石虎摆摆手,“你的马未必有牛哥家里的大黄快。”

什么意思?

他的马比不过一头牛?

何重大有些懵,二丫询问过是她家大黄跑得快,还是他的马快,弟弟也这么问,如今连虎叔都说牛比马快?



怎么可能啊?

可还等何重大说什么,王石虎驾驭着大黄慢悠悠朝镇里去了。

若细心看的话,会发现王石虎根本就没拉动缰绳,而是悠闲的靠着座位上,眯着眼,打盹起来,就这么让大黄自个跑。

而杨子同样如此,躺在猎物的皮毛上休息起来。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何重大刚到牛大力家,就发现虎叔几人早已在牛叔家里吃着早饭。

“你来了啊,过来吃些早饭,吃完后,我们就要上山了。”王石虎热心的打招呼道。

“是啊是啊,吃饱才有力气!”杨子笑道。

一时间,屋里几人很是热心的招呼何重大,何重大被弄得有些糊涂,怎么虎叔他们突然这么热情起来了?

想说他在家里吃过的饭,可闻着那淡淡的饭香,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说真的,牛叔家里的饭确实很香。

之后,何重大还是在牛大力家里吃了些早饭后,和王石虎几人一起上山去了。

牛大力并没有跟去,何重大已然将精简六路八卦拳练至小乘境界,想继续提升只有不断的实战切磋。

所以,他特意交代王石虎等人好好锻炼这年轻人。

王石虎等人自然再三保证好好照顾何重大,可牛大力还是担心王石虎几人下手没个分寸,便将何重大昨儿偷瞄大丫的事情告诉了王石虎几人听,顺便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

王石虎几人听说何重大居然敢打大丫的主意,那还得了。

尽管他们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那是对别人,他们这些大丫和二丫未来的干爹,哪能允许别人惦记他们家的闺女。

“包在我们身上,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重大这孩子的!”王石虎拍拍胸腹,保证道,他可是看着大丫和二丫长大,心里早将大丫和二丫看成亲闺女般。

“嗯!”牛大力拍了拍王石虎的肩头,“只要别死就成,废了,我能治!”

以上对话,是发生在何重大没来牛大力家之前。

“爹,虎叔他们带重大哥去哪啊?”大丫看向牛大力问道。

“去他该去的地方!”

……

直到晌午,王石虎等人回来,而何重大是被杨子搀扶着回来的,他面色苍白,嘴唇发干。

“重大哥,你是怎么了?”二丫小脸疑惑道。

大丫也是面露疑惑之色。

“有什么事啊,等一下吃完饭后,又精神了!”杨子笑着拍了拍何重大,何重大只觉得胸口的刺痛瞬间传遍周身,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大丫和二丫都能看出何重大痛苦的模样。

170 回衙门

“我没事。”

何重大咧着嘴笑道。

可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说真的,何重大此刻真有些后悔和虎叔他们上山练武了,和虎叔他们练武,比被牛叔一人虐还痛苦。

虎叔他们是一个接一个轮着上,他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又被打趴下,周而复始,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撑到晌午的。

不过,面前大丫,何重大依旧将软弱的一面收了起来。

李香兰早知道王石虎几人晌午会回来吃饭,所以早早就将饭菜准备好了,只要王石虎几人回来就能直接吃饭。

“重大练得咋样了?”牛大力问道。

“不错!保管这几日让重大练到中乘境界。”经过牛大力一番教导,王石虎对于武功还是了解一些的。

何重大愣住了。

中乘境界?

一般而言将外功练到小乘,是后天初期,而中乘就是后天中期,衙门里许多衙役都停留在后天武者中后期。

“那看来是没时间了,重大要回衙门当差,没可能留在这里几日。”牛大力知道王石虎为什么敢这么保证,不外乎有灵泉的作用。

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一定极限,一旦到了这极限就必须要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可有了灵泉就不一样了,能消减身体的疲劳,让人能每日不断的练武。

王石虎几人就是如此,早上练到了极限,来到他家补充力量后,下午又不断练武,一次次将武功突破极限。

“放心吧,牛哥,我问了,重大说他休息好几日呢?”王石虎回道。

何重大惭愧的垂着头,其实衙门八日两休,可他因为在衙门每日受别人冷言冷语,挑衅,渐渐的他有些惧怕衙门,甚至想过放弃当衙役。

只是一想到家里的弟弟,爹娘的期待,他不忍让她们失望,就算再苦,他也只能咬牙坚持。

后来,衙门休沐,他特意向捕头多告了几日的假。

衙门的事情,捕头也看在眼里,知道何重大的艰难,便同意了何重大的要求,让何重大放宽心,好好陪陪父母。

不过,如今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想到虎叔说这几日能将六路八卦拳练到中乘境界,何重大内心涌起一股火焰,尽管早上被虎叔几人虐得很是狼狈,但若真能突破中乘境界,那又算得了什么。

“原来这样啊,那重大你要好好努力了!”牛大力拍了拍重大的肩膀鼓励道。

何重大被牛叔拍得肩膀生疼,只是相对虎叔几人的鼓励,牛叔的鼓励更让他心潮澎湃。

“可是虎叔你们不是还要打猎吗?”

“打什么猎啊,这几日我们几个就好好陪你练武,反正如今山里也没什么猎物打了。”王石虎这话可没说假,如今大罗山的猎物越来越难寻了。

何重大心里感动,大罗山那么辽阔的地方,又怎么没有猎物打,而且记得昨夜,虎叔他们可是打了头山鹿,好些野兔,貂,很明显虎叔他们是为了他陪练武,这才不上打猎的。

“虎叔,我会努力的!”

王石虎几人相视一笑,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

叫你小子敢打大丫的主意,看我们几个怎么好好操练你这小子!

何重大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一段漫长的地狱式锻炼。

果然,吃了牛叔家的饭菜后,早上被虎叔他们虐得浑身疼痛的身体竟然不知不觉的好转了起来。

时间宛如流水般流逝着,这些日子里,何重大可谓是死去活来,王石虎等人虐完,牛大力虐,每日被虐得精疲力尽,遍体鳞伤,然后到牛大力家里吃了顿饭,瞬间满血后,再一次被虐成残血。

不过,被虐得越惨,成长得越快,何重大从刚开始的被完虐,到后来依旧被完虐。

当然,成果还是有的,起码精简六路八卦拳,何重大越发纯熟起来。

何家人也知道何重大这些日子经常往牛大力家去,尽管他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让何重大注意一些,别惹牛大力一家生气,还时不时让何重大带些干菜去牛大力家。

五日后晌午,何重大要回衙门,所以他专程向牛大力一家,以及王石虎等人辞行。

“牛叔,虎叔,我走了!”何重大牵着马,抱拳道。

“记住昨儿俺对你说过的话。”牛大力道。

“我明白!”何重大点点头,牛叔让自己别将他修改六路八卦拳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听,他明白牛叔是什么意思,牛叔这是想低调。

这些日子,他总算看明白一件事,牛叔的武功极为了得,就算他和虎叔七人也不是牛叔一个人的对手,只要牛叔想,他能瞬间将他们几人击倒。

明明这么厉害的人,却这么低调,甚至低调到让所有人以为牛叔就是一个普通人。

之前,他不明白,可如今他明白了。

按照牛叔的话来讲,树大招风,低调才是王道。

这一句话,深深刻进何重大内心深处。

不多说,何重大骑着马朝县城疾驰而去。

“要是再让这小子练个几日,只怕我们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王石虎感叹道。

杨子几人认同的点头,刚开始,他们还能轻松完虐何重大,可当何重大将精简的六路八卦拳练至中乘境界,他们就打得有些吃力了,甚至有时还需要施展五行踏月身法才能闪避何重大的攻势。

牛大力淡笑不语,经过他修改的六路八卦拳攻击招式不输于连环拳,再加上六路八卦拳有防御招式,比起只攻不防的连环拳,精简后的六路八卦拳会更胜一筹,

不过,王石虎等人有身法能弥补这个缺点。

下午申时,何重大牵着马走入开阳县,朝衙门走去。

此刻,他内心平静,神态格外轻松,比起几日前,离开县城时的落寞颓废,他如今对县城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衙门后院,何重大将马牵进马棚里。

“啧啧,这不是我们衙门里的废物吗?我还以为他不敢来了,没想到还有脸皮衙门!真是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废物!”

一个讥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何重大回头,就见一名马脸青年神色骄横望着他。

在马脸青年身旁还站着三名衙役服饰的青年,他们神情颇为自傲,脸上的轻蔑之意毫无掩饰。

171 何重大的震惊

何重大自然认识这四人,为首的马脸青年叫马立峰,后天武者后期的实力,平时没少嘲讽他,而在马脸青年身旁三名衙役则是后天武者中期的实力。

他默不作声,将马拴在马棚后,转身正要离去。

马脸青年没想到何重大一个废物竟然敢无视他,目光咄咄的望着何重大的背影,他身旁一名后天中期的衙役眼尖,顿时快步上前,一把就要抓住何重大的肩头。

可就在要抓到何重大肩头时,何重大身子微微一侧,竟然抓了那空,那后天中期的衙役怔了一下。

其实此刻的何重大也是微微一愣,刚才他并不是有意躲闪的,而是毫无意识的闪避,他感觉后面仿佛有动静,身子下意识的侧身闪避。

不过,他并未多想,而是看向那后天中期衙役,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什么态度啊,马哥跟你说话,你这个废物还敢甩脸色了。”那后天中期衙役只以为刚才何重大能躲过完全是巧合,顿时趾高气扬道:“别以为有孙捕头护着,就有了不起了,没有孙捕头,你连个屁都不是,只会跟在别人屁股后的孬种。”

马脸青年抱着胸,和身旁的两名衙役饶有兴趣的看起好戏来,可让他们有些失望的是,何重大并未露出他们想要看到的羞愤之情。

此刻,何重大神态平静,对于眼前青年的话,他以前听得太多了,比这难听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过。

不过,比起以前听到这些话后的羞愤自卑,此刻的他内心格外轻松。

以前他只是觉得没希望而感到气愤,而如今他同眼前的衙役同样是后天中期的武者,甚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能成为后天后期的武者。

“你这孬种竟敢无视前辈的话,看我今儿不替孙捕头好好管教你这个连武徒都不是的废物!”

那后天中期衙役见何重大无视他,内心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就朝何重大脸上砸来。

何重大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动手,眼见拳头近在咫尺,他下意识迅速出手,抓住那后天中期衙役的手腕,同时,另一手做出手刀状,手起刀落劈在那衙役手臂上。

“咔嚓”那后天中期衙役压根没反应过来,手臂蓦地传出骨头断裂的脆响声。

“啊!我的手!”一声惨叫传出,那后天中期衙役握住断裂的手,顿时在地上哭嚎打滚。

从何重大出手,再到衙役躺倒在地惨叫不过是瞬息之间,马脸青年和他身旁的两名衙役都怔住了。

这和他们想象的怎么不一样啊?

“你有事没?”望着在地上打滚惨叫的衙役,何重大心里有些害怕,毕竟他如今才十三四岁,就算在村子经常打架,但那也只是小打小闹。

可刚才他竟然将一人的手给打断了,尽管他从来没想过将对方的手打断,一切都是下意识的防御。

没错,就是防御。

刚才衙役攻过来时,他下意识施展六路八卦拳的防御招式,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何重大,你好生大胆,竟然敢伤人!”马脸青年高声喝道。

“我没有!”何重大刚想反驳马脸青年的话,可马脸青年压根不容他解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快将这逆贼擒住,听候大人发落!”马脸青年厉声喝道。

两名衙役面容狰狞,登时朝何重大冲来,他们握紧拳头,根本不像是要擒住何重大,更像是要将何重大置于死地。

自从跟牛叔习武后,何重大感觉他的五感特别敏锐,他能从眼前两名衙役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杀意,很明显这两人是打算杀了他。

眼看两人的拳头砸来,何重大毫不犹豫的出手。

他身形矫健,迅速闪避两人的攻势,同时,两拳轰去,一拳砸中一人的下颚,一拳轰侧脸,“砰砰”两声,瞬间将两人击飞。

何重大错愕了,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是他将两名后天中期的衙役打倒的,可刚才的一切又这么的真实。

那马脸青年瞪大眼睛了。

怎么回事?

之前还能说是何重大碰巧,可此刻何重大瞬间将两人击飞可不是巧合了。

“你是后天中期武者?”

何重大回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马良青年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他不清楚何重大的实力是怎么提升得这么快的,或者说之前的何重大根本就是在隐藏实力。

毕竟,之前他们只是听说何重大连外功的入门都没练成,可没有一个人真的试探过何重大的实力。

不过一个后天中期的武者,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隐藏得够深的,但你伤了我三个兄弟,我今儿必废了你!”马脸青年寒光一闪,双手手指弯曲,做出爪状,对准何重大咽喉,蓦地抓了过来。

何重大双眼警惕,后天后期毕竟比后天中期高出一个小境界,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应对。

“嗖嗖嗖”马脸青年冲到近前,疯狂的施展爪法,蓦然朝何重大抓来,何重大眼疾手快,迅速闪避马脸青年的攻势。

“奇怪了,难道这就是后天后期的实力?”何重大喃喃自语,闪避得轻松自如,在他看来,马脸青年出爪的速度并不快,他轻易就能躲避开来。

可这一幕却让刚刚赶过来的孙捕头见到了,他表情严肃,望着轻易闪避马脸青年攻势的何重大。

“可恶!”马脸青年脸色难看,他可是后天后期的武者,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废物。

“鹰爪十六式!”他大喝一声,双手手指弯曲成爪状,疯狂的朝何重大袭来,宛如一把把利刃般。

“牛叔说了,对待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全力以赴,这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就算那人只是一个普通。”

何重大目光蓦然锐利如刀,手臂猛地招架住马脸青年的爪法,看准时机,一拳轰在马脸青年的面门上。

“砰”马脸青年脸上重重挨了一拳,身子往后倒飞数米开外,鼻血横流,摔在地上,疼得快要晕死过去。

何重大神情呆滞,愣愣的望着倒在地上惨叫不已的马立峰。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实力会这么厉害,连衙门里后天后期武者的马立峰也不是他的对手。

172 太玄经

不对!

不是他有多么的厉害,而是他的对手太弱了!

他目光扫了马脸青年四人一眼,脑海恍惚回到几天前,挨揍了一幕幕,不管是牛叔,还是虎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松的他虐得死去活来。

果然虎叔说得对,今儿多挨揍,明儿少流血。

“以后休沐,我都要回村子和虎叔他们练武!”何重大目光愈发坚定起来,可看到马脸青年痛苦哀嚎的模样,他神情又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要是因为这件事,他被衙门免职了怎么办?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武功竟然练到了中乘境界。”

这声音对何重大再熟悉不过了,他扭头就见一名身穿黑青相间捕头服侍的男子走来。

“孙捕头!”何重大喜过望,可一想到他这么快将六路八卦拳练到中乘境界,不由紧张了几分,不知道孙捕头会不会怀疑他?

孙捕头点点头,笑着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不错,我果然没看过你!”

何重大没想到孙捕头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句话,不过心里紧张的情绪不由松懈了几分。

“放心,这件事我来帮处理,三个后天中期和一个后天后期的武者竟然欺负一个刚刚成为后天中期的人,最后欺负不成,还被揍了一顿,量他们也没那脸面寻你罪处。”孙捕头笑道。

何重大不好意的摸了摸鼻子。

有孙捕头的这句话,他心里不由安定了几分。

很快,何重大成为后天中期武者,以及将马脸青年四人打倒的消息不知不觉在衙门传开了。

刚开始质疑多过震惊的人,可当他们看到马脸青年脸上的拳头印时,不少人信了。

和何重大称兄道弟的衙役纷纷过来道喜,原本何重大还怕这些相熟的人会询问他为什么将实力提升得这么快。

只是后来他发现像他这种情况还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有许多武者起初练外功时,练了几个月,几年都无法入门,甚至小乘,可一旦开了武窍后,能在短时间将实力提升到小乘,中乘,甚至还有些武者几天之内就将所练的外功练至大乘。

“不过,这也与这些武者平时的勤劳分不开,尽管无法入门,但他们还是每日每夜的练习所练的武功。”

衙门正堂里,孙捕头坐在桌前,对面前的叶清羽说道。

“也就是说重大那孩子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成为后天中期,和他的勤劳有关?”叶清羽是一名读书人,对于武者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

“嗯!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那孩子一有空闲的时间,就会练习我教他的那门外功,就算深夜,他也没停止练习。”孙捕头感叹一声,“果然,他没让我失望,就算别人怎么冷言冷语,他还是苦心练武,是个好苗子!”

“那就恭喜孙捕头寻了一个不错的徒儿。”叶清羽贺喜道。

孙捕头摆摆手,“什么弟子啊,我不过是瞧重大那孩子同我相似,出身寒门,想帮他一把罢了。”

叶清羽淡淡一笑,他和孙捕头共事这么些年,对方什么脾性,他自然知道,不过他也认同孙捕头的话。

寒门想要习武,想要读书在大齐确实一件极难的事情。

……

当天下午,对于衙门所发生的事情,牛大力毫无所知,送走了何重大后,他就和王石虎几人在屋里,传授了王石虎几人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主要是帮武者凝气修炼,越好的内功心法,凝气的速度会较快一些,但还是要看武者的武根资质。

王石虎几人的武根勉强算是可以,但和何重大这种天才还是没办法比的,不过有他在,什么天才都是浮云。

听说牛哥要传授他们新的功法,王石虎几人激动得无与伦比。

这门内功心法名为太玄经,属于初入武道的新人修炼凝气,在牛大力看来,这门内功心法还算可以,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毕竟有些内功心法还要看武根资质,有的要看武者的境界。

不过,牛大力可没让王石虎几个大男子坐在他家里打坐凝气,而是将太玄经传授给王石虎几人后,就让王石虎几人回家练。

由于得了新的功法,王石虎几人有些迫不及待,登时和牛大力告辞回家去了。

这一日,李香兰带着大丫和二丫去了一趟孙寡妇家,让孙寡妇帮忙一起缝制冬日穿的衣物,直到快傍晚才回来。

当得知何重大回衙门了,二丫顿时一脸的闷闷不乐,小嘴撅得老高道:“重大哥回去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可还没和他的马比赛呢?”

“你啊,牛怎么能和马比?”李香兰白了这小闺女一眼。

“娘,我没骗你,大黄跑起来特快了,很快很快!”二丫很认真道。

李香兰和大丫其实并不怎么相信牛能跑过马的,但她们也不和二丫争执,去厨房里做饭了,再不做饭,天都快黑了。

“爹,你信我,我们家的大黄跑得贼快了。”二丫拉了拉牛大力的手道。

“俺信你!”牛大力笑道。

能不信吗,要知道在将大黄买回来没几日,二丫就将一粒低级灵兽丹给大黄服用了,好在那些灵兽丹都是用药草炼制而成,不然凭借一头家畜不仅无法吸取灵兽丹的灵气,还极有可能爆体。

不过,吞服低级灵兽丹的大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尽管还不是妖兽,但比起一些家畜可是强上不少。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过晚饭后,坐在院子里说着话,小黄和小黑无聊的趴在一旁打着哈欠。

“大力哥,我今儿将我们从镇里买来的布扯了一块给了孙姐。”李香兰生怕牛大力生气,小心翼翼道。

“俺咋会生气?不就一块布,又不是啥了不得的事情。”牛大力毫不在乎道。

在没从老牛家分家时,李香兰只有孙寡妇这么一个能谈心的闺友,而他们分家时,孙寡妇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这一边,将钱婆子骂得差点气晕死过去,可是帮了他们一把。

他不是小气的人,谁对他们一家好,他都记在心里。

173 撮合王石虎

李香兰浅浅一笑,她就知道大力哥从来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对了,大力哥,我有件事跟你谈谈。”

“哦,啥事?”牛大力好奇道。

“你说石虎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媳妇,你说我们要不撮合石虎和孙姐?”李香兰低声道。

牛大力没想到李香兰会有这想法。

毕竟这世界对寡妇还是有些偏见的。

许多人会将男人的死都怪罪在这些失去丈夫的可怜女子身上,认为是她们克死自个丈夫的,是不吉利的人,夫家唾弃,娘家则是嫌弃,

虽说王石虎和孙寡妇年纪相当,放在前世快三十的人还没娶妻,都被叫成大龄剩男了,更何况还是早婚早育的古代,像王石虎这种属于老而无妻的,被称为鳏夫,这可不是一个好词。

不过,对于男子还是比较宽容的,以如今王石虎在十里八村的名气,就算是个鳏夫,老牛啃嫩草,娶个及笄之年的少女还是很轻易的事情。

可像女子,想再嫁就有些困难了。

“这个好啊,这样秀儿就有爹了。”二丫拍手叫好。

“嗯,虎叔人不错好。”大丫淡淡道。

牛大力苦笑摇头,看来大丫和二丫很赞同这件事,可这件事哪是简单的事啊,先不说王石虎什么意思,就说王婶同不同意王石虎娶一个寡妇还不一定呢。

“你咋有这想法啊?”他倒不是不赞同李香兰的想法,只是孙寡妇有个女儿,若是王石虎娶了孙寡妇,直接当爹了。

“我觉得孙姐好可怜,她一个人要带着秀儿,又要赚银子养家,每日每夜的刺绣,若是孙姐有男人的话,孙姐会轻松许多,可我认识的人也就石虎他们了,而只有石虎和孙姐年龄相当,我就想”李香兰犹豫道。

牛大力明白李香兰的意思,王石虎七人只有范中云娶了妻,而杨子几人年龄比孙寡妇小,这世界可没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一般有能力的人只会娶年龄比自己小的姑娘。

其实这很好理解,古代生活条件艰苦,女子一旦过了年纪,就会特别显老,皮肤也会变得越来越粗糙,男人都好面子,自然希望能娶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过了年纪,就算是黄花大闺女也要考虑,更何况还是带着拖油瓶的寡妇。

“香兰,俺懂你的意思,你是为了秀儿她娘着想,可这事你有问过秀儿她娘的意思吗?”牛大力觉得王石虎能看上孙寡妇的几率并不高。

毕竟这些年孙寡妇过得并不容易,要养家,又要每日每夜的刺绣,常年累积下来的风霜让孙寡妇显得憔悴苍老,皮肤灰暗,比还没分家的李香兰还不如。

“下午我和孙姐无意说起此事,孙姐只是说像她这样的寡妇又有谁敢娶,我觉得孙姐有这想法,只是孙姐没自信。”为了避免身旁的大丫和二丫听见,李香兰低声道。

能有自信就怪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总被人排挤,被人说长道短,再加上长期为生活奔波,孙寡妇早已没有刚嫁入杏花村时的闭月羞花。

除非嫁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五六十岁老汉,只怕没有哪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会娶一个寡妇回家,而且还带着拖油瓶。

“大力哥,你觉得怎么样?孙姐一人要照顾秀儿,又要养家不容易,若有个男人可依靠,就不一样。”李香兰是真心为孙寡妇打算道。

牛大力叹了口气,他不能将孙寡妇硬塞给王石虎,便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香兰也明白一个道理,男子同女子不同,女子过了二十便是年老色衰,被许多人嫌弃,反而男子过了四十,还小妾一个接一个纳。

“我觉得干娘不错啊,虎叔为什么要嫌弃干娘?”二丫一副很生气的模样道。

“你们现在还小,不懂。”牛大力摸了摸大丫和二丫的小脑袋,“你们要懂往往许多男人更看重女子的容貌,很少会注意女子的品性。所以,你们一定要远离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

大丫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爹的话。

“那爹是看重娘的容貌,还是品性啊?”二丫好奇道。

牛大力憨笑道:“你娘两样都有,俺用不着选。”

“就你瞎说!”李香兰脸一红,白了牛大力一眼,可心里乏着一丝丝的甜蜜。

二丫嘻嘻笑道:“爹,你看娘脸红了。”

“你这小丫头越没大没小了,看我今儿怎么教训你?”李香兰红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就要去抓二丫。

“别啊,娘,我不敢了。”二丫笑嘻嘻的跑了。

笑闹了一会儿,夜色也不早了,大丫和二丫回到屋里睡觉去了,牛大力和李香兰在屋里又谈起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事情。

“大力哥,你说要是孙姐变好看了,石虎会不会看中孙姐?”李香兰问道。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哪个不喜欢漂亮的姑娘,可这话,牛大力还真不敢当着李香兰的面说。

他顿时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俺也不是石虎,又咋知道?不过,俺想会吧!”

李香兰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大力哥,你能不能向道长求一枚我们以前吃的那种仙丹?”

牛大力清楚李香兰说的是冰清玉肤丹,这丹药可不单单只有美颜美肤,还有一点点驻颜的效果,且对人体也有好处。

可这冰清玉肤丹需要一株百年的灵草才有这效果,一般的灵草最多只能美颜美肤。

“那丹药不用向俺师父求,俺自己也能练。”牛大力憨笑道。

李香兰知道大力哥每夜都会跟道长学本事,但没想到大力哥厉害到能做那种仙丹了。

“你不信俺?”牛大力看向她道。

“不是,大力哥说什么我都信!”李香兰摇摇头,“可是做那种仙丹不应该需要仙草吗?”

“啥仙丹仙草的,那不过是武者服用丹药和灵草。”牛大力憨厚出声,他清楚李香兰对武者的事并不了解,只以为能让人脱胎换骨的丹药就是神仙吃的仙丹。

不过,想到何重大修炼的那门粗糙的外功,再联想到初遇东方胜雪时,东方胜雪连能炼制低级丹药的药草都不认识,他便对这世界的炼丹保持一定怀疑态度。

只怕就算那些武者见到冰清玉肤丹的效果,会不会同样以为这是仙丹?

174 孙寡妇变漂亮了

“可是我们家也没灵草啊?”李香兰问道。

“你忘了俺们家院子里种的那些花了吗?牛大力憨笑道。

李香兰怔住了,她当然知道院子里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可是没想到那些花竟然是能炼制丹药的灵草。

“你怎么不早说啊?要是我和大丫,二丫弄坏了怎么办?”

要知道这些日子,李香兰母女三人没事也会给那些灵草浇水,当时只觉得好看,但没想到这些都不是一般的野草。

“没事,弄不坏!”牛大力倒无所谓,先不说有灵泉在,那些灵草死不了,就算死了,他也不觉得心疼。

“你”李香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里无奈,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大力哥精神这么大条呢?

“好啦好啦!”牛大力安慰道:“俺明儿给秀儿她娘炼个能变漂亮的丹药。”

“你真能行?”不是她瞧不起大力哥,而是那种宛如仙丹的丹药,大力哥真能炼?

“你也太瞧不起俺了,看来今夜俺不拿出点真本事,你是不知道俺行不行了!”

牛大力“腾”的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里透红的脸蛋李香兰。

“俺现在就炼丹给你瞧瞧!”

“……”

一夜很快过去,次日清晨,李香兰做好早饭后,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娘这是急着去哪?”大丫不解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娘这么着急。”二丫看向牛大力道:“爹,娘去哪啊?”

“你娘去你干娘那。”牛大力回道。

昨夜,他炼制了一枚润肤丹,尽管效果没有冰清玉肤丹那么好,但对肌肤美白还是极为有作用的。

现在李香兰赶着去给孙寡妇送润肤丹。

不过,关于撮合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事情,他和李香兰觉得有必然让两人碰碰面,若看对眼,这自然是好事,若是看不上眼,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直到晌午,李香兰才回来,顿时拉着牛大力往屋里去了,还将门窗关好。

“姐姐,爹娘这是干什么啊?”二丫看向大丫问道。

“可能我们会有个弟弟妹妹了吧!”大丫想了想道。

“真的?”二丫眼睛一亮,要是她有个弟弟妹妹,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欺负。

见妹妹想要去偷看,大丫顿时拉住二丫,“你去做什么?我们的鸡棚,牛棚还要清洗呢?”

说着,就拉着满心好奇的二丫往鸡棚去了。

与此同时,屋里,李香兰将孙寡妇变漂亮的事情告诉给牛大力听,还一阵形容了服用润肤丹后的孙寡妇如何如何的美丽。

“俺觉得还是俺媳妇漂亮!”牛大力憨厚道。

李香兰怔了一下,脸“腾”的一下红,娇嗔道:“我说孙姐呢,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俺知道啊,可俺还是觉得俺媳妇漂亮。”牛大力认真道。

李香兰脸微红,心里甜滋滋的。

之后又谈起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事情,李香兰不知道该怎么让王石虎和孙寡妇巧合碰见。

这件事还不简单?

牛大力道:“俺们不是要做冬衣吗?你可以让秀儿她娘过来俺们家帮忙做冬衣,俺们也不能让她白帮忙,这样石虎经常会来俺们家,不是能经常碰见了?”

“这个不错。”能帮助孙姐,李香兰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当初她刚嫁入杏花村,初来嫁到,谁都不认识,而孙姐就是她来杏花村第一个认识的人。

李香兰想一出是一出,刚刚牛大力才说让孙寡妇过来做冬衣,李香兰就准备去和孙寡妇说了,这让牛大力无奈,他总算明白原来二丫的性子不仅随他,也随李香兰。

最后还是牛大力拦住李香兰,让她别急,毕竟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随后几日,不少村民察觉到孙寡妇与往日不同,好像变得年轻漂亮了,尤其的妇人见到仿佛年轻十岁的孙寡妇,眼中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暗地里没少道说孙寡妇。

要知道孙寡妇可是寡妇,一个守寡多年的寡妇突然变漂亮了,还满面红光,一定是被某个野男人给滋润过了。

一时间,关于孙寡妇偷人的事情渐渐传开。

可孙寡妇不似李香兰那种软绵的性子,守寡多年早练成一副钢筋铁骨,谁敢背地污蔑她,就算入了棺材,她也会将其挖出来。

此刻,孙寡妇双手叉着腰,站在一户人家门前,破口大骂道:“马冬菊,你给我出来,你有种背地里嚼舌根,说我偷人,你怎么就没那种出来承认了?看我今儿不拆了你的屋子,我就跟你姓!”

“姓孙的你敢?”一名妇人从屋里出来,大喊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仅要拆了你的屋,还要到村长那告你,不对,我还要上衙门告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随便污蔑人。”孙寡妇指着那妇人就骂道。

那妇人害怕了,要知道王青阳可是出了名公正,谁要是犯错,定不会轻饶谁,更何况,孙寡妇还要告到衙门。

“那不是我说的,是二狗他娘和我这么说的。”

“二狗他娘?”孙寡妇道。

“没错没错,是她到处说你偷人的,这真不关我的事。”那妇人害怕了。

“好,我就去问问,要是你敢骗我,我定来拆了你的屋。”孙寡妇气冲冲转身朝二狗家走去。

等孙寡妇离开后,那妇人的丈夫骂道:“你个婆娘,好惹不惹,你偏偏惹到孙寡妇头上了,你不知道几年前的事吗?”

那妇人自然知道几年前孙寡妇可是一骂成名,将几家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人家骂到王青阳那,最后还是王青阳主持公道,让那几家人向孙寡妇赔不是。

可孙寡妇哪里肯轻易放过这几户家人,要让这几家人在全村的人面前赔不是,不然这件事告上衙门。

那几家人脸色不好了,在全村人面前道歉可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乐意,但王青阳可不管这些人乐不乐意了,只说了一句,你们不肯,那就让县太爷主持公道了。

顿时吓得那几家人在全村人面前向孙寡妇道歉,自此之后就很少有人议论孙寡妇偷人的事情了。

“又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别人说的。”那妇人喃喃道:“更何况,那孙寡妇才几天工夫跟换了人似得,红光满面,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偷人了?”

“你管得着别人偷不偷人,你要是敢给老子偷人,看我怎么教训你?”那汉子怒道,跟刚才变得年轻漂亮的孙寡妇这么一对比,他家的黄脸婆简直就是头猪。

那妇人脸色突然一变,猛摇头道:“我怎么会呢?”

……

175 泼辣的孙寡妇

这一日,杏花村可谓是最热闹的一天。

孙寡妇将那些背地里嚼她舌根的妇人一个接一个揪出来痛骂一顿,不少村民都知道孙寡妇的剽悍,渐渐的跟在孙寡妇背后看好戏。

在这么多围观群众面前,就算孙寡妇不要脸面,可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妇人还是要点脸面的,忙不迭向孙寡妇赔不是。

即使那些脸皮薄的妇人不敢在这么多乡亲面前道歉,她们的家人,丈夫还是会向孙寡妇赔不是。

毕竟,当年孙寡妇可是将几家人骂到村长来主持公道。

不过,还是有一些妇人比孙寡妇还要剽悍,蛮不讲理,撒泼起来那简直就是不要脸了。

像这种直接连脸面都不要的人,孙寡妇也不是吃素的,顿时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楚楚可怜,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般,控诉着那户人家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想逼死她们母女两人。

大多数村民还是有同情心的,更何况,如今变得如花似玉的孙寡妇,那无辜可怜的模样,直接让不少村民同情心暴涨,纷纷指责那嚼舌根的妇人。

正所谓人言可畏,除非永远躲在家里不出门,不然就算再怎么不要脸的人,在流言蜚语下也会感到羞愧。

李香兰听秀儿说孙寡妇要找人算账,她担心孙寡妇被欺负,二话不说拉着牛大力就出门了。

大丫和二丫,秀儿也要跟过来。

“你们跟过来做什么,赶紧回家看家去。”李香兰焦急道。

“不要,我要去看干娘!”二丫道。

“我也要去看看!”大丫道。

“她们想跟,就让她们跟吧,让小黄和小黑看家就好了。”牛大力说道。

“那好吧!”李香兰无奈,劝道:“到了地方,你们三个不要胡闹!”

“我们知道了,娘(兰姨)!”三个丫头声音稚嫩道。

之后,几人出门,牛大力一家不知道孙寡妇此刻在哪,不过村子就那么大,只要肯找还是能找得着的。

而且,这时代实在太缺乏娱乐了,一旦发生什么大事,就会有不少村民赶着过去看好戏。

所以,刚刚出门就碰见不少村民往同个方向去了。

“听说孙寡妇和王大麻媳妇吵起来了,快过去瞧瞧。”

牛大力和李香兰面面相视,登时领着三个丫头朝王大麻家的方向去了。

牛大力倒不是担心孙寡妇,孙寡妇和李香兰不同,性子剽悍,能动嘴很少动手,可一旦动起手来,三四个妇人都不是孙寡妇的对手。

不过,真打起来孙寡妇还是很吃亏的。

要知道女人打架可不单单只扯头发,有时还会扯衣物啥的。

对于原本缺少娱乐的古代,这简直堪称动作大片,一时间,王大麻家门前聚拢了不少汉子过来。

当然,妇人也不少,还有些孩童。

“好你个朱大花,铁蛋他娘说了,是你背地里乱嚼我舌根子,还不承认了,你是哪只狗眼瞅见我偷人了,若是今儿你不给我个交代,我砸了你们家。”孙寡妇指着头门前的臃肿妇人道。

“她们说是我说的,就是我说的啊?你有什么凭证说是我说的?”朱氏双手抱胸,打死不承认道:“而且,你偷没偷人只你自个清楚了。”

“我呸!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啊,长得跟头猪一样,还不要脸的跟野男人在小树林打滚啊!”孙寡妇臭骂道。

“臭烂货,你骂谁不要脸呢!”朱氏怒道:“你敢再说一次,是谁在小树林打滚啊!

“谁不要脸我就说谁!!”孙寡妇讽道:“哦,对了,像你这身材,就算倒贴银子给野男人,别人还不敢要呢,跟你打滚一晚上,说不定见不着明儿的太阳。”

周遭众人差点没笑出声来。

望着朱氏那浑身肥肉的身子,被几百斤的肥肉压着,还真是见不着明儿的太阳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烂货”朱氏气得浑身肥肉打颤,指着孙寡妇的手直颤抖道。

“臭烂货你指谁呢?”孙寡妇打断道。

“我指你!”朱氏下意识道。

可忽然,听见周遭一声声“噗呲”忍不住的笑声传来,朱氏猛地注意到刚才孙寡妇的话,脸顿时气得一阵青一阵紫。

牛大力知道孙寡妇一向能说会道,但没想到孙寡妇口才这么的好,硬生生将人气个半死。

“秀儿,你娘太厉害了!”二丫小脸兴奋,拉了拉身旁激动不已的秀儿,这两丫头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看着两个小迷妹模样的小丫头,牛大力突然有些头疼,虽说姑娘泼辣一些不吃亏,但太过于泼辣貌似也不太好吧!

孙寡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是长了差些,但也不能骂自己啊!人丑不能怪你,但你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你的不错了。”

“你你看我撕了你的狗嘴!”朱氏满是肥肉的脸气得涨红,张牙舞爪就要朝孙寡妇冲去。

周遭看好戏的众汉子激动了,若不是这世界还比较矜持,不然会高喊着,撕,撕,撕。

当然是撕衣服的撕。

“大力哥!”李香兰有些紧张,握紧牛大力的手。

牛大力知道她担心什么,朱氏的体格顶孙寡妇两个,就算孙寡妇在妇人中战斗力较高,但还真不是朱氏的对手。

“俺懂!”

牛大力给了李香兰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顿时往人群里挤了进去,他的力气比一般人的大,很容易就能挤到里面去。

“给俺住手!”

眼看朱氏就要扑到孙寡妇面前,牛大力大喊出声,声音洪亮,宛如敲击大钟似的,在四周回荡。

朱氏身子一顿,差点摔了个狗啃泥,登时怒道:“牛大力,你出来做什么?这么着急出来护着孙寡妇,该不会和孙寡妇偷情的野男人是你吧!”

在朱氏看来天底下就没有不偷吃腥的猫,尽管牛大力在杏花村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但老实不代表不好色,只能说他有色心,但没那色胆。

牛大力还真没想到到朱氏会倒打一把,明明是朱氏背地里说孙寡妇是非,偏偏死活不承认不说,此刻竟然还造谣他和孙寡妇有一腿。

要知道他和李香兰如今正计划着撮合着王石虎和孙寡妇,若真传出他和孙寡妇有一腿,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以后也没脸撮合王石虎和孙寡妇。

176 老实人的恐怖

“朱大花,你编排我就算了,还编排大力,大力是什么人,全村谁不知道!”孙寡妇冷笑道。

周遭村民点点头,虽说没见到厮打的一幕,暗暗可惜,但朱氏说牛大力是野男人,他们就不认同了。

“呵呵!”朱氏不屑笑道:“全村的人当然知道牛大力是老实人,可老实不代表他不会偷腥,这天底下哪有不偷吃腥的男人啊?你脱光身子,送上门,我还就不信牛大力没什么心思?”

众人顿时面色古怪,看着如今年轻漂亮的孙寡妇,尽管此刻只是穿着粗布衣衫,但那清秀的五官,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只怕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吧。

反正换做他们就不会!

正所谓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谁不要,更何况,不要,岂不是禽兽不如?

一时间,所有人意味不明的打量起牛大力来。

孙寡妇道:“你以为谁都像你男人啊,是个女人就要!”

此话一出,刚才被朱氏带偏节奏的村民齐齐将目光看向朱氏那几百多斤的体型,登时憋着笑。

要知道其他妇人都是被岁月无情抹去了年轻时的美貌,但朱氏不同,嫁到杏花村就是全村最胖的妇人,还长得磕碜,什么叫磕碜,就是长得极为寒碜难看,属于村子最丑的妇人。

或许是这原因。

朱氏心眼小,最恨那些长得好看的妇人。

因此,没少背地里说那些长得好看的小媳妇坏话,许多小媳妇知道是朱氏背地里说她们坏话,可朱氏一向死不要脸,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们还真拿朱氏没办法。

而朱氏的男人叫王大麻,其实王大麻并不是真名,真名叫什么,许多人都记不得了,但村里人只管他叫王大麻。

王大麻连朱氏这样的媳妇都敢娶回家,不就应了孙寡妇那句话,是个女人都敢要吗!

“你个臭烂货说什么!”朱氏气道。

“够了!”牛大力目光凶狠的瞪着朱氏,喝道。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告诉你别乱来!”

朱氏有些害怕牛大力的目光,她可是很清楚老实人一旦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

在她村子就有个老实人,平时唯唯诺诺,可是娶了一个不错的媳妇,一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觉得那老实人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手,就趁那老实人不在家,去了老实人家欺负他媳妇。

正好那老实人出门忘带东西了,折返回家,就见几个二流子正撕扯他媳妇的衣裳,老实人怒气上涌,举起锄头就朝那几个二流子打去。

当时的情况,朱氏没有亲眼见过,但听人说那几个二流子只死了两个,其余的人全是双脚被锄头锄断,命根子也被那老实人给踩断了,满屋地上都是血。

古代一般讲究能村长,众宗族处理的事情,都不会上报衙门,更何况这件事因几个二流子打算欺负老实人的媳妇,许多村民都觉得死有余辜,再加上老实人的狠劲着实把不少人吓到了,连那些二流子的亲人也不敢找老实人闹事要赔偿。

所以后来,那老实人并没什么事。

不过此次之后,再没有人敢小瞧老实人了,平时碰见他也客客气气。

“俺能对你做啥啊?”牛大力憨厚道。

不少村民忍俊不禁,能对朱氏有想法的人不多吧。

“你”朱氏脸色难看道。

“你也别说啥了!”牛大力打断道:“过两日,重大会从衙门回来,到时让他上报衙门!”

朱氏脸一白,她之所以能这么有趾高气扬,就是断定孙寡妇不会告衙门,毕竟衙门离村子可不近,哪能为了那一丁点小事就过来。

可牛大力不同了,他可是认识县太爷的,连重大在衙门当差也是牛大力推举的啊!

“你你和重大认识,谁知道他会不会帮着你们?”朱氏这下害怕了,说话都有些哆嗦。

“俺们又不是要找重大评理,而是县太爷,让县太爷好好查查是谁背地里嚼俺舌根。”牛大力道。

“我只是说孙寡妇偷人,又没说你!”朱氏一急,可旋即,她意识了什么,猛地守住嘴。

周遭村民表情怪异的望着朱氏,这是亲口承认了?

“我我!”朱氏脸色惨白,还想狡辩,一个声音蓦然在人群中后响起。

“你个糟婆娘就只会给老子添乱!”王大麻神情慌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大骂道。

“大力,孙娘子,我这婆娘一向心眼小,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吧,下一次她再敢嚼舌根,看我不休了她。”王大麻向牛大力赔笑道。

“你还想有下一次啊!”孙寡妇道。

“不是不是,没有下一次,一定没有下一次!”王大麻忙摆手。

朱氏这一刻可不敢说话了,别看她在别人总是面前耀武扬威,但在王大麻面前,她可一点儿都不敢疏忽,生怕惹到王大麻不快,将她给休了。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牛大力清楚王大麻当年之所以会娶朱氏可不是因为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更多的是为了朱氏的嫁妆。

毕竟朱氏娘家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可朱氏的长相想嫁出去太难了,所以朱氏爹娘为了能将朱氏嫁出去,不仅不收聘礼,还许诺不少好处嫁妆。

而王大麻也是娶了朱氏后,家里日子才变好的,不但买了地,还建了新屋。

可就算王大麻家境变好了,也没有休朱氏的想法,说王大麻对朱氏一心一意就有些扯淡了,关键还是朱氏家里有几个大哥。

若是王大麻无缘无故休弃朱氏,朱氏那几个大哥非得打断了他的腿。

不过,这王大麻背地里和某个妇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倒不是他亲眼所见,而是王石虎闲谈时告诉他的,说以前上山瞧见王大麻光溜溜在草丛里打滚,女人到没见着是谁,但王大麻给王石虎认出来了。

这件事就在王大麻出面道歉,以及朱氏不甘不愿的承认孙寡人偷人的事情是她随口瞎编中结束了。

所有村民见热闹没得瞧了,也各回各家。

不过可惜没瞧见精彩的撕扯大戏。

177

牛大力一家将孙寡妇请到家里,今日孙寡妇可谓是舌战四方,口干得不行,来到牛大力家喝了口水后,整个精神劲都起来了。

没想到大力一家连温水也和一般人的不一样!

就算没有那将人变漂亮的仙丹,凭这让人有精神劲的温水,想来也能让人变得不一样吧。

难怪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长得这么水灵灵,只怕和这水有关系。

孙寡妇垂眸喝着水,李香兰让大丫和二丫,秀儿去院子里玩,三个丫头想也不想就到院子逗小黄和小黑去了。

牛大力知道李香兰有话跟孙寡妇聊,而且,两女子聊天,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坐在那里,便和李香兰说了一声,也出屋去了。

“孙姐,是我害了你。”李香兰没想到让孙寡妇变漂亮了会让孙寡妇招惹非议,心里愧疚道。

“你说什么傻话啊,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孙寡妇是真的很感激李香兰,将一枚宛如仙丹的丹丸让她服用,毕竟,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不爱美。

上次李香兰将一枚丹药让她吃,说能漂亮,当时孙寡妇是不信的,她觉得世间哪有什么丹药能让人瞬间变漂亮的。

李香兰也知道让人服下一枚不明来历的丹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她又不能将大力哥道长师父的事情告诉孙寡妇听。

为了能让孙寡妇服下这丹药,李香兰便告诉孙寡妇听,她就是服用了这种丹药才变得如今这么般模样的。

别人对李香兰不了解,可孙寡妇却是自李香兰嫁入杏花村就相熟了,所以对李香兰的变化自然清楚,甚至还摸过李香兰双手,娇嫩白皙,简直和少女一样。

最后,在李香兰一顿好说歹说,她还是将那枚丹药给服下了,她清楚李香兰不会害她,因而当时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服下了那枚丹药。

服用之后,孙寡妇只觉得腹中一阵翻腾,顿时跑去上茅房了。

来回好几次,拉肚子拉得快要虚脱了,脚站不稳,这可把当时的李香兰吓了一跳,赶忙搀扶孙寡妇,毕竟眼前的一幕,和她上次服用丹药的情况压根不一样。

当时,看着拉虚脱的孙寡妇,李香兰愧疚不已,脸色难免有些尴尬,只以为牛大力初学咋练,将药给弄错了,心里好一阵埋怨。

这不是害人吗?

还好只是拉肚子,没出人命,不然就不妙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李香兰和孙寡妇大惊,只见拉完肚子后,孙寡妇觉得身上一阵臭气熏天,便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孙寡妇宛如换了个人似的,湿漉漉的发丝披散在两肩,秀气的脸蛋,白皙细嫩的肌肤。

由于屋里只有两女,孙寡妇只是简单穿着单薄的里衣,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若隐若现,看得李香兰面红耳赤。

孙寡妇还一阵调笑了李香兰,可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铜镜中宛如桃李年华的女子竟然会是她。

之后,孙寡妇总算相信了李香兰的话,而且她隐隐猜测出李香兰手中的丹药是从哪里来的。

道长!

曾经想收牛大力为徒的道长!

不过,既然李香兰没明说,孙寡妇也没多问一句,反而将这秘密隐藏在心底。

她清楚李香兰将这么脱胎换骨的仙丹给她服用,不仅对她有恩,也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毕竟像这种能让女子变年轻漂亮的仙丹,只要拿到市面上去卖,只怕有一大群达官显贵的贵妇抢着去买,就算千金万两,这些贵妇也不会眨一下。

可李香兰将这么价值千金的仙丹给她一个农妇服用,孙寡妇心底感激不已。

“可是”李香兰性子绵软,总觉得是她害了孙寡妇被人嚼舌根。

“别什么可是的,她们是羡慕我变得漂亮,尤其是那朱大花,心眼小得像针似得,最喜欢背地里说那些好看的小媳妇坏话,”孙寡妇笑着握住李香兰的手,毫不在乎道。

“你别理她们,她们敢背地里嚼我舌根子,我就上她们家闹去,我守寡这么多年,还真没怕过谁呢!”

其实李香兰心底有些羡慕孙寡妇的性子,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她性子软,什么事总喜欢憋在心里。

尽管孙寡妇这么说,李香兰还是有些为孙寡妇担忧,心里越发觉得要给孙寡妇挑个好男人。

而王石虎,她瞧着就不错,跟大力哥一样,都疼女孩子,刚好孙姐家有秀儿。

之后,李香兰便和孙寡妇说起做冬衣的事情。

对于李香兰来请她一起去她家做冬衣,孙寡妇并没有拒绝,不过对李香兰要给工钱,她拒绝了。

她得了李香兰这么大的好处,做几件冬衣,她又怎么好意思收银子,就算没有仙丹的事情,凭她和李香兰的关系,她也不会收工钱。

李香兰没在工钱上的事情多说,反正以后时间多的事,等冬衣做好了再说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撮合王石虎和孙姐的事情。

如今孙姐变得这么好看漂亮,石虎那小子偷乐了。

傍晚,李香兰留孙寡妇和秀儿在家里吃晚饭,孙寡妇没想到李香兰做得饭菜竟然会这么好吃,可她很快联想到白天喝的水上面,她总觉得两者有什么关系。

不过,孙寡妇并没有多想,吃完晚饭后,领着玩得高高兴兴的秀儿就要离去。

只是离开前,牛大力让孙寡妇小心一些,毕竟如今孙寡妇变得如花似玉,再加上家里没个男人,很容易遭到一些二流子窥探。

李香兰也意识到这一点,“孙姐,要不你们在我们家住几日吧?”

秀儿眼睛发亮,她很喜欢和大丫,二丫一起玩,也喜欢小黄和小黑,还有水井里的两条漂亮的小鱼。

大丫和二丫也是很高兴,二丫道:“好啊,我和秀儿睡在一块。”

孙寡妇摇摇头,“这样很容易让人说闲话的,我和你们非亲非故,住在你们家很容易招来一些风言风语,虽然村里人都清楚大力性子老实,可不是人人都这么想,我倒无所谓,但连累了你们家就不好了。”

178 我娶了

李香兰欲言又止,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牛大力,牛大力想了想便让孙寡妇母女两人将小黄带去。

如今小黄个头可不小了,就算二丫坐在小黄的背上也没问题,就是无法坐稳,二丫才没骑着小黄到处乱跑。

孙寡妇还有些担心小黄对她们不熟,只是没想到二丫只是对小黄说去她们家看坏人,小黄仿佛能听懂般,跟着她们回家了。

秀儿和小黄熟悉,尽管没能在兰姨家里住,但能带小黄回家还是一件很高心的事情。

此后两日,白天,孙寡妇都会领着秀儿和小黄来牛大力家帮忙做冬衣,三个丫头总是在院子里玩耍,有时也会带着小黄和小黑出去玩。

有时,李香兰也让大丫教教秀儿读书识字,孙寡妇心里感动,觉得若是秀儿能识几个字,以后也能嫁个好家人。

要知道在许多人看来能读书识字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而且女子读书识字的不多,若是能识几个字,在婆家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由于有了秀儿识字,不爱读书的二丫顿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帮忙教导秀儿,引来大丫一阵调侃。

王石虎等人这几日都在家里吐纳天地灵气,为了不引起家人注意,他们都会将门窗关好,躲在屋里修炼。

不过,他们的做法非但引起家人的注意,还让家人担心了一把,觉得他们是不是生病了。

后来,王石虎等人一阵好言解释,他们的家人才相信他们没事,不过关于修炼内功的事情,他们还是瞒着家人。

这一天晌午,王石虎等人不约而同来到牛大力家,他们好几日没吃牛哥家里的饭菜了,怪嘴馋的。

孙寡妇认得王石虎几人,毕竟王石虎几人和牛大力上山打猛虎,打大野猪可是吸引不少村民围观,其中自然包括她。

王石虎等人没想到牛哥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俏丽的女子,都怔住了。

“你是孙寡妇?”王石虎仔细瞧着面前俏丽的女子,隐隐约约好似见过,不确定道。

孙寡妇脸微红,更显俏丽了。

多年守寡让她内心变得坚强,透着一股倔强,就算被其他男子盯着议论,她都能视若无睹,面不改色。

可此刻不知为什么有些小女子的羞涩。

王石虎论长相其实并不差,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

见孙寡妇不说话,王石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赔罪道:“抱歉抱歉,你和我们村的孙寡妇有些像,我认错了。”

也对,印象里孙寡妇和眼前的俏丽的女子相差极大,若拿来对比的话,分明是母女关系。

“虎叔,你连我干娘也不认识了啊?”二丫和秀儿从屋里跑了出来,二丫喊道。

干娘?

王石虎清楚李香兰和孙寡妇关系极好,自然知道大丫和二丫将孙寡妇认作干娘,而且二丫身旁的秀儿也在这里。

这就是说

眼前这俏丽女子是孙寡妇?!

王石虎傻眼了。

一旁的王石东也有些傻眼,孙寡妇,他也认识,那个彪悍的寡妇可曾经和七八个妇人打过,丝毫不落下风。

和眼前娇俏可人的女子相比,这哪里是那个彪悍的寡妇啊!

杨子五人没想到王石虎和王石东认识眼前的女子,杨子心思活络了,眼前的女子长得不差,当然和香兰嫂子没法比,但比起许多女子好上许多了,脸蛋白皙娇嫩。

尽管看起来年纪大了些,有二十岁左右,但却给人一股成熟之感。

其实不止是杨子,大金,天胡,路游这三人黄花大闺男同样有这想法。

李香兰和牛大力相视一眼,看来有戏。

“大力哥,我瞧杨子几个对孙姐好似也有心思,虽然杨子几人也不错,但年纪都比孙姐小,觉得还是石虎人好些。”李香兰低声道。

“不急,俺们慢慢看!”牛大力低声回道。

孙寡妇除了是个寡妇外,其他的都没得说了,勤快,贤惠,豁达,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很现实去面对一些事情,如今再加上一条,颜值高,只怕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吧!

更何况还是杨子这几个单身多年的汉子。

王石虎神情颇为尴尬,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你是孙寡妇,怎么不回我的话啊?”

孙寡妇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是不是守寡太久了,见到个男人就春心荡漾了。

不过看着王石虎尴尬的模样,她只觉得好笑,嗔道:“有你这么当着别人的面称呼人寡妇的吗?”

“好像也是哦!”王石虎笑了笑,“不过,你变好看,我都快不认得了。”

孙寡妇低垂着眸子,心里宛如有只小鹿乱撞般。

杨子几人面面相视,听石虎的意思是这人是个寡妇?

只是,此刻不好询问,他们便将心里的疑惑留到午饭时询问。

李香兰和孙寡妇,大丫在厨房里忙活,二丫和秀儿将一盘盘菜端到桌来,临走还不忘李香兰交代的话。

“这是我干娘做的菜!”二丫声音甜甜道。

牛大力心里苦笑,为了能给孙寡妇找个可靠的男人,李香兰可下尽苦心了。

“牛哥,刚才那姑娘是谁啊?”

一时间,杨子几个单身汉齐齐询问起孙寡妇的事来,牛大力也没隐瞒,将孙寡妇的事情告诉了杨子几人听。

王石虎和王石东是本村的人,对于孙寡妇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孙寡妇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年轻漂亮了许多,和他们印象里那个长年辛劳,宛如一个中年妇人的孙寡妇根本不同。

听说孙寡妇是带了个闺女的寡妇,杨子几人面面相视,有些犹豫不决。

虽然孙寡妇长得确实不错,但孙寡妇非但是带着一个闺女的寡妇,年龄还比他们大上几岁,就算他们乐意,可家里的父母一定会反对。

“我决定了!”

突然,杨子猛地站起身,眼中坚决道:“孙娘子我娶了!”

“杨子,她可是有闺女的!”天胡几个单身汉道。

“有闺女又怎么样?反正我也喜欢闺女,我来养!”杨子信心满满道。

牛大力有些傻眼,这和计划的不一样啊。

可仔细一琢磨,他和李香兰算错了一点,比起那些含羞待放的少女,孙寡妇这种熟女的美,对于杨子这些当年二十多年的汉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诱惑。

179 反目成仇?

“这啥,不是你愿不愿意就成的,关键还是要看秀儿她娘的意思。”牛大力干咳一声,他倒是不介意杨子追求孙寡妇。

虽说杨子比孙寡妇小几岁,但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别说是小几岁,就算差个四五十岁,在真爱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好吧,像那种祖孙恋看起来确实挺骇人的,但杨子和孙寡妇最多算是姐弟恋。

不过,杨子父母赞不赞成,他就不知道了。

“牛哥这句话在理,等回去后,我就让我爹娘去找媒婆,向孙娘子提亲!”杨子说道。

牛大力还能说什么,瞧杨子那样,恨不得将孙寡妇扛回家暖被窝似的,古代一般都是让媒婆询问女方的意思,若是双方没意见的话,就能下聘。

可孙寡妇的情况不同,孙寡妇若要重新嫁人的话,必须征得夫家的同意。

他目光瞄了王石虎一眼,李香兰看中的是王石虎,可是王石虎面无表情,仿佛对于杨子求娶孙寡妇貌似没什么意见般。

午饭很快准备好,李香兰,孙寡妇和大丫三个丫头在偏屋里吃,牛大力几个男人在正屋,纷纷动筷子吃饭。

杨子几个单身汉眼睛齐齐一亮,他们可是从二丫口中得知这些饭菜都是孙寡妇禽兽做的,没想到孙寡妇做菜比香兰嫂子竟然不差。

杨子乐得合不拢嘴,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娶一个和香兰嫂子一样的媳妇回家,而孙娘子就是那人了。

“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天胡几人当然知道杨子指的不是桌上的饭菜,而是孙寡妇。

以前,他们羡慕牛哥能有香兰嫂子这么贤惠的媳妇,长得好看,又贤惠,是个男人也想娶一个回家。

但想要找到像香兰嫂子这么贤惠的媳妇不容易,可此刻不就有一个了吗?

孙寡妇模样生得好,又会做饭,能独自一人将闺女抚养这么大,想来人也不错,此刻他们忽然觉得孙寡妇有个闺女貌似也没什么。

“我说杨子,你爹娘还没同意呢,你急啥呢?”天胡不像杨子这么开朗,平时很少说话。

“是啊,就算你愿意,你爹娘也未必愿意,就算你爹娘愿意了,那也要看看孙寡妇乐不乐意了。”路游道。

杨子哪能听不出两个兄弟同样对孙寡妇有意思,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更有斗志了起来,“看来你们也相中孙娘子了,刚才不是瞧不上孙娘子有闺女吗?怎么如今改口了?”

天胡和路游不语。

三人目光对视,仿佛要擦出火花般,火药味十足。

牛大力有些傻眼,这完全出乎他和李香兰的意料啊,该不会杨子三人为了孙寡妇反目成仇吧?

这也太狗血了!

“大金你怎么说?”杨子三人神情严肃,顿时将目光看向同是单身汉的大金身上。

大金咧着嘴笑道:“虽然我也瞅着孙娘子不错,又贤惠,但我想我爹娘一定不会同意的!”

“你的意思是不和我们争了?”杨子道。

大金点点头。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杨子三人再次将目光看向王石东。

“我就不参合了。”王石东耸耸肩,他可是听说过孙寡妇的剽悍,虽然如今孙寡妇变得如花似玉,但他想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他娶孙寡妇的。

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杨子三人表情一喜,又将目光看向王石虎。

牛大力也好奇王石虎什么意思,毕竟之前,他和李香兰可都将王石虎认定为第一候选人。

王石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对她没意思。”

杨子三人面露喜色,在他们看来王石虎是最有竞争力的对手,若是王石虎同样对孙寡妇有意思,他们只怕没机会了。

牛大力心里一叹,看来李香兰要失望了,不过杨子三人也不错,听说家里已经开始修建屋子了。

“咳咳!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喜欢孙娘子,说明你们眼光都不错,但千万不要因为孙娘子,闹得兄弟之间伤了情分。”范中云干咳几声说道。

说真的,若不是他是有妇之夫,他同样对孙寡妇也有意思。

“怎么会呢?”杨子三人异口同声道。

“要是孙娘子看不上我,看上天胡和路游其中一人,我也认了!”杨子看向天胡和路游两人一眼,爽朗出声。

天胡和路游两人笑道:“不管孙娘子看上谁,我们也不会为了这事生分,大家照样是兄弟。”

牛大力很想吐槽。

以后见了面真不会尴尬?

好吧,不管怎么样,杨子三人能这么看得开也不错,起码说明杨子他们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

“俺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杨子几人顿时看向他。

“说起来俺媳妇是秀儿她娘的妹妹,你们要是谁娶了秀儿她娘,俺不就成了你们的妹夫了?”

看着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露出严肃之色,再次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让原本有些尴尬了气氛瞬间冲淡了几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能娶到孙娘子,你还是我牛哥!”杨子毫不知耻道。

之后,几人并没有因为孙寡妇的事情生疏,还是和平时那般说说笑笑,只是牛大力还是能嗅出桌上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火药味。

范中云询问了一些关于修炼不解的问题,毕竟他们几人之所以会来牛哥家,更多是要询问一些修炼不解的事情。

对于这种宛如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问题,牛大力很轻松给王石虎等人讲解,王石虎等人之前还觉得复杂难懂的事情,在牛大力一番讲解下,顿时茅塞顿开。

说到孙寡妇,牛大力建议杨子三人不要操之过急,其实他是站在杨子三人的角度考虑的,尽管在古代,看一眼就直接请媒婆上门提亲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孙寡妇不是黄花大闺女,对于不了解的人,孙寡妇又怎么会同意嫁给不熟悉的人?

若是贸贸然请媒婆上门提亲,多半是徒劳无功。

杨子三人觉得很有道理,顿时对牛大力感激不尽了。

牛哥是在教他们追求孙寡妇啊!!

180 秀儿,你喜欢哪个?

这顿饭吃得很快,杨子和天胡,路游吃完后,就要一步离开,紧接着是大金和王石东,随后是王石虎和范中云。

白天,孙寡妇在家,牛大力不好偷偷摸摸将杨子三人相中孙寡妇的事情说给李香兰听,只能等到晚上了。

夜晚,等将大丫和二丫哄睡觉后,牛大力回到屋里,见到李香兰坐在床榻边垂着眸子,刺着绣活。

“这么晚了还绣啊,这样对眼睛不好。”牛大力坐在李香兰身旁道。

“没事,绣完这些就成了。”李香兰浅浅一笑,“对了,大力哥,我今儿瞧石虎看了孙姐好久,我想啊,石虎应该对孙姐有意思。”

牛大力憨厚道:“香兰,看来你要失望了。”

“怎么了?”李香兰疑惑道。

牛大力便将白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也提及王石虎对孙寡妇没意思。

“石虎也太没有眼光了,孙姐如今长得好,又贤惠,他凭什么看不上孙姐,还不如杨子,天胡他们有眼光呢!”

李香兰气愤填膺,一直以来她将孙寡妇当成亲姐姐看待,此刻听见她的好姐姐被人看不上,作为妹妹怎么会不生气。

牛大力还真不好插口,感觉若是他帮王石虎说话,只怕李香兰会将气撒在他身上,尽管不会说他什么,但一定不会理他,不会和他说话。

“其实嘛,俺觉得杨子,天胡,路游三人也不错的!”牛大力憨笑道。

“不错是不错,就是年纪比孙姐小。大力哥,你不懂,本来女子就比男子老得快,更何况孙姐还比他们大几岁,可能今儿杨子他们觉得孙姐长不错,可以后呢?”李香兰担忧道。

牛大力明白李香兰的意思,正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到了四十正是壮年的时候,再这儿娶几房小妾都没问题,可女人到了四十,差不多老了,等同于人老珠黄。

“不是有俺吗?只要俺在一天,俺就让你好姐姐永远漂漂亮亮的。”牛大力憨厚道:“俺们也别想太多,随缘,以后的事情就看杨子他们的,要是秀儿她娘真相中他们其中一人,俺们也祝福他们。”

李香兰心里一暖,轻嗯一声,“不过,我白天时,瞧孙姐好似对石虎有意思?哎,大力哥,听你的,看孙姐的缘分吧!”

次日清早,孙寡妇母女两人和以往一样来到牛大力家,不过这一天,杨子,天胡,路游也过来串门,和孙寡妇刻意搭着话。

对于杨子三人的来意,牛大力和李香兰相视一笑,心里暗暗鼓励杨子三人。

孙寡妇心里困惑,但她还是很客气的和杨子三人回着话,在她看来,杨子三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可她哪里知道杨子三人正对她不怀好意呢。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对于杨子三人刻意的搭讪,甚至有时还带些玩具来哄秀儿开心,孙寡妇就算再迟钝也明白杨子他们的用意。

这天夜里,孙寡妇心神不宁的坐在桌前做着针线活,可时常一不留神就刺到了手。

“娘,你疼不疼?”望着再一次刺到手指的孙寡妇,秀儿小跑到孙寡妇面前,紧张兮兮道。

“没事!”孙寡妇感动道。

“对了,秀儿,白天时杨子叔叔他们对你怎么样?”

“好啊,杨子叔叔,路游叔叔总逗我开心,天胡叔叔还送我个小木人呢。”秀儿笑得格外甜道。

看着笑得很开心的闺女,孙寡妇心里不由一酸,想到白天时,李香兰打趣她有没有相中杨子三人其中一个。

当时,她摇摇头,倒不是她全部都看不上,而是她压根就没有再嫁想法。

杨子三人不管是哪个,配得她搓搓有余,甚至她觉得她配不上杨子三人。

杨子三人是十里八村的有名的猎人,再加上前段时间,生擒土匪的事情,让他们在十里八村名声大噪,想要嫁给杨子三人的小姑娘,都能踏破他们家门槛。

而她呢?

一个守寡的寡妇,还有一个闺女。

只要是正常的人家就不会让儿子娶她一个寡妇。

可接下来香兰的话,让她不得不为秀儿考虑。

尽管香兰劝说她,有个男人依靠,总比一个女人靠自己强,但在她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秀儿以后若是嫁了人,怎么办?

秀儿是她的女儿,一个寡妇的女儿,好人家看不上眼,差点的人家,她不愿意秀儿嫁过去过苦日子。

就算秀儿真的嫁了人,没有娘家,没有兄弟为她撑腰,就算被婆家欺负了,也只能自个忍住,

说真的,她被香兰说动了,在以前,她从来没有再嫁的想法,她觉得靠自己也能将秀儿养大成人。

可如今仔细想来,她是能独自一人过完一辈子,可以后秀儿嫁了人呢?也需要有个兄弟作为依靠,以后嫁人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村里那个总喜欢嚼舌根的朱大花,长得不好,又胖又丑,就算怎么飞扬跋扈,王大麻也不敢休她,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朱大花有好几个兄弟为了她撑腰。

一有什么事就闹来杏花村。

“那你是喜欢杨子叔叔三人中的哪个?”孙寡妇看向秀儿,可当话问出来,孙寡妇脸上一阵绯红,总感觉这话是不是太直接了。

“我都喜欢啊!”秀儿并没有注意到孙寡妇脸上的绯红,想都不想就说道。

孙寡妇苦笑摇头,“娘的意思是”

“汪汪”她话刚刚问出,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小黄的狂吠声。

“奇怪了,小黄怎么叫得这么大声啊?”秀儿疑惑出声,就要起身就开门。

“别去!”孙寡妇脸色不好,忙拉住秀儿。

如今是夜里亥时,这个时间点许多人家都睡着了,根本不会有人来串门,就算是熟人串门,可她在村子,只跟大力一家相熟,若是大力他们来了,小黄不会这么叫。

秀儿疑惑的看向孙寡妇,她不明白娘为什么不让她去开门,可还没等她询问出声,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叫声。

“我的亲娘油!怎么有这么大的狗,以前怎么没听过这孙寡妇养狗啊!”

“怕个鸟蛋啊,我们三个人,还怕了一条狗不成,等下顺便将这条狗给宰了,补补。”

“嘿嘿,这个主意好!”

181 小黄显威

孙寡妇脸色蓦然煞白,紧紧握住秀儿的小手。

这三个男子的声音,她只认识其中一个,而这声音就是总在村子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孙小六。

说起来,这孙小六是她丈夫的族弟,在她丈夫在世时,这孙小六到没对她怎么样,还总格外亲切的喊她嫂子。

可自从丈夫后,孙小六有事没事就过来嘘寒问暖,帮她担柴挑水,当时,孙寡妇只以为孙小六是个好人,可怜她这个未亡人。

可直到一天夜里,孙小六竟然翻墙,想对她图谋不轨,那时,秀儿还只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她情急之下,寻到一把剪刀不要命的朝孙小六刺去。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愣是将孙小六给吓跑了。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孙小六居然上门道歉,说昨夜喝醉了,做了糊涂的事,请求孙寡妇的原谅。

可孙寡妇哪里会相信孙小六的话,还让孙小六以后别来她家了,不然她就会将昨夜的事情捅出来。

孙小六见这些日子徒劳无功,顿时原形毕露,和孙寡妇将事情摊开说,还污言秽语,骂孙寡妇又不是黄花闺女,装什么清纯啊,他愿意娶孙寡妇,那是孙寡妇的荣幸。

当时,孙寡妇气得拿起扫把,将孙小六撵出门去。

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

孙小六常常背地里污蔑她,说秀儿并不是孙家的种,而是她和野男人的野种。

不仅如此,孙小六明目张胆出言调戏她,还总带着一些猪朋狗友用肮脏的嘴脸对她指指点点。

那时,是她最艰苦的日子,村子里满是她的流言蜚语,面对别人说三道四,若不是当时秀儿还小,还需要人养,那时她真的会坚持不住,走到河边寻短见。

“娘,外面怎么会有人?”秀儿感受到孙寡妇握住她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很恐惧般,她心里不禁也慌了,尽管她年幼,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外面三个人这么晚翻墙进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孙寡妇将食指放在唇前,做出静声的手势,低声道:“别怕,有娘在!娘会保护好你的!”

由于那时她被夫家赶出门,王青阳见她可怜,将她母女两安排在村子北面一处偏僻年久未修的茅屋,周围并没有左邻右侧,距离较近的人家也有数百步的距离。

“汪汪!”孙寡妇能感觉得出小黄就在门口龇牙咧嘴的狂叫,好似不让外面的人进来般。

“快将这条狗解决了,不然将村子人喊来就不妙了!”忽然,外面再次传来孙小六的声音。

“刚好过来时,我带了把匕首。你们给我压住这条狗,我来宰了它!”

孙寡妇心里一提,秀儿小声道:“娘,小黄该不会有事吧?”

孙寡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孙小六有三个人,别小看孙小六,孙小六虽说在村里是个游走好闲的二流子,但平时好勇斗狠,听说还打死过人,而小黄就只有一个,而且对方还有匕首。

“啊!”忽然,一声惨叫传出,“我的腿!快给我宰了这条狗。”

“不行,这条狗太快了!”

“不要过来啊”

外面蓦然传来一阵混乱嘈杂的惨叫大喊声。

孙寡妇怔了片刻,赶忙冲到屋前,将房门推开

此刻院子里,小黄背着她和秀儿,翘直着尾巴,霸气十足的将一人死死压在地上,在一旁还躺着一个满地打滚,痛苦呻吟的男子。

而在小黄面前的是拿着匕首,满面恐惧的孙小六,此时孙小六双脚发颤,双手握住匕首,满眼恐惧的望着小黄。

小黄仿佛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般,扭过头。

那双血红的瞳孔,咧着那满是獠牙的口,隐隐约约能瞧见嘴里那血淋淋,沾着布碎的獠牙。

孙寡妇心里一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黄这副凶狠的模样。

毕竟在之前,小黄总是摇晃着尾巴,讨秀儿欢喜,还让秀儿骑在它背上,不管秀儿怎么闹它,小黄总是吐着舌头,在地上可爱的滚来滚去。

当时,她只觉得小黄就是一只可爱讨人喜欢的小狗,可如今眼前宛如野狼的小黄竟然让她有些陌生。

可突然间,小黄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之前的凶神恶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讨人欢心的小狗模样。

孙寡妇怔住了。

这还是刚才那凶神恶煞的小黄?

“娘,小黄没事!”秀儿惊喜的拉动着孙寡妇的手。

“嗯!”孙寡妇很快回过神来,小黄是为了她们母女两才变得这么凶狠的模样,她又何必惊讶。

孙小六表情恐惧,见小黄将注意力集中在孙寡妇和秀儿身上,顿时扭头就跑。

眼看孙小六抛弃手中的匕首,猛地翻墙而出,小黄蓦然朝孙小六逃跑的方向冲去。

“小黄别追了!”孙寡妇忙叫住小黄,她不是怕小黄追不上孙小六,而是此刻院子里还有两个二流子,若是小黄去追孙小六了,这两个二流子起来了怎么办。

小黄并没有太高的灵智,只知道孙寡妇叫它不要追,那它就不追。

之后,孙寡妇让秀儿到屋里找两条麻绳,她和小黄在院子里看着两个二流子,生怕这两人突然反扑她们。

只是此刻两个二流子哪敢动一下啊,他们大腿被小黄咬了两口,就算能爬起来也跑不了,更何况小黄还在一旁呢,不要命才会爬起来逃跑,只能躺在地上装死。

看着满地的鲜血,孙寡妇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恐惧感。

很快,秀儿将麻绳拿了出来,孙寡妇鼓起勇气,看到两个二流子大腿上被小黄咬出血淋淋的伤口。

她可不管哀嚎的两个二流子,将两个二流子捆了起来

“孙娘子,你们有没有事?”

忽然,院子外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孙寡妇吓了一跳,以为是孙小六又回来了,可看到小黄摇晃着尾巴,仿佛看见熟人一般。

“娘,这声音不是虎叔吗?”秀儿惊喜喊道:“虎叔,我们没事!”

“你们没事就好了,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家出事了!”

182 通奸?

听着熟悉又浑厚的声音,孙寡妇心里总算安定几分,原来是王石虎,那就不用怕了,更何况家里出了这种事,有个男人在,心里也会放心一些。

“嘎吱嘎吱!”孙寡妇小心翼翼的将院子木门缓缓推开,她还是有些担心,生怕外面的不是王石虎,而且其他人。

当见到门外站的果然是王石虎后,顿时一下子将木门推开。

“石虎,你怎么过来了?”孙寡妇松了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疑惑,王石虎家可是在村里,离她这一处可远着。

王石虎手猛地一拉,顿时将孙小六扔到孙寡妇面前,“我看到这小子慌慌张张从你们这儿跑开,以为你们出事了,这才过来看看。”

其实自从修炼太玄经后,王石虎隐隐约约感受到周围的天地灵气,牛哥说过人多的地方天地灵气自然而然会减少,而人烟稀少的地方天地灵气就会更浓一些。

是以,他每夜都会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寻找僻静无人的地方修炼太玄经,而今夜,他还是如同往常一般。

只是在修炼过程中,突然听见狗叫声,他便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孙寡妇的家在杏花村比较偏的地方,而他修炼的地方正好距离孙寡妇家又比较近,因此,他不用想也知道狗叫传来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孙寡妇家。

心里隐隐透着不安,便过来看看。

不过,没想到路上碰见惊慌失措的孙小六,而且孙小六跑过来的方向,正好是去孙寡妇家的方向。

王石虎心里暗道不妙,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将孙小六打晕,随后,迅速拖着孙小六朝孙寡妇家跑来。

孙寡妇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王石虎手上拖着孙小六,看着昏迷不醒的孙小六,她登时怒气上涌,眼里的泪珠吧嗒嗒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之前的害怕惶恐,在王石虎将孙小六扔来时,瞬间化为一阵委屈。

“你这是怎么了?”王石虎有些惊慌失措。

可话刚刚出口,孙寡妇蓦然扑到王石虎怀里,王石虎浑身一僵,正要推开孙寡妇,可忽然他感受到孙寡妇浑身颤抖的身子,听着孙寡妇的抽泣声,好似刚才经历过什么恐惧害怕的事情般。

“娘!”秀儿喊道。

“很抱歉!”孙寡妇脸一红,猛地抽身。

“没事!”王石虎脸红不比孙寡妇少多少,毕竟他人生第一次被陌生女子这么搂过,还是显得有些扭捏的。

“对了,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王石虎严肃道。若没出什么事,孙寡妇不会这么恐惧害怕。

“进来看看,你就清楚了!”

孙寡妇将王石虎领进院子。

看到被捆着的两人,以及地上的血迹,王石虎哪会不明白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三个汉子夜里来寡妇家,只要是个人都明白他们什么来的目的。

……

第二天,牛大力一家还没吃早饭,就有一名村民过来寻他,牛大力让李香兰,大丫和二丫留在家里,他跟去看看。

从那村民口中,他得知昨夜孙寡妇家招贼的事情。

不过还好,孙寡妇和秀儿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那三个贼就有些倒霉了,都被小黄给咬伤了。

此刻,杏花村孙氏祠堂内站满了围观的村民,这些村民齐齐对着地上被麻绳困得死死的孙小六指指点点。

“平时这孙小六就够混了,没想到他连族亲嫂子也下得了手?”

“是啊,这种人就该死,赶紧将他送去衙门去,不然以后说不得又有哪个姑娘家被孙小六给祸害了。”

牛大力走上前,和王石虎打招呼,小声问道:“你昨儿咋会在秀儿她家附近?”

“我刚好在哪里修炼,听见小黄叫就过去瞧瞧。”王石虎抹了抹鼻子,不好意思道。

“这也太巧了。”牛大力嘀咕了一句。

按理说别的村子出现这种事,若是外的村的人,会毫不犹豫打死扔到乱葬岗,可王青阳一向公道,不会乱用私行,一切交由衙门处理。

不过,其中有一人是杏花村的村民,那就是孙小六了,而且孙氏一族在杏花村并不小。

而孙族长就不同意将孙小六送去衙门,尽管孙小六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理应打死,但他觉得交由衙门处理,还不如交由他们族里处理。

古代宗族都有自个的宗规,这些宗规不外乎是孝敬父母、尊敬长辈、和睦族里、训诫子孙等规条。

当然其中还有一条,那就是一些严重触犯宗规的族人,必须在宗祠内当着全体族人的面公开处置。

若是决定将孙小六乱棍打死,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处死孙小六。

王青阳自然清楚这一点,这在大齐是允许的,所以对孙族长提出的要求,他没有反驳,而是将孙小六交由孙族长处理。

如今来了杏花村不少村民,就算孙族长想偏袒孙小六也不可能。

由于孙小六打算欺凌族亲嫂子,经过一众孙氏族老一致决定,将孙小六乱棍打死,毕竟孙小六的行为严重损害了孙氏的名声,且破坏族里的和睦。

可谁知道孙小六竟然反咬孙寡妇一口,说他早和孙寡妇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之所以昨夜会上孙寡妇家,是因为孙寡妇坑了他不少银子,他上门要个说法,不曾想最毒妇人心,孙寡妇居然在家里养了凶狗,想要了他的命。

不少村民都震惊了。

牛大力也没想到孙小六死也要拉上孙寡妇,要知道孙寡妇虽说是个寡妇,但也是孙氏一族的媳妇,孙小六的兄嫂,两人通奸可是会被浸猪笼的。

“你胡说!”孙寡妇指着孙小六怒道。

“是不是胡说,只有你清楚了,不然你以为凭你一个人怎么能生出野种来?”孙小六目光阴狠,嗜笑道。

秀儿是在孙寡妇丈夫逝世后两三月才被大夫发现怀孕的,尽管从时间推算,秀儿确实是孙寡妇前夫的孩子,但更多人更喜欢暗自猜测脑补。

是以,关于秀儿是孙寡妇和野男人生的猜测不在少数。

而如今,孙小六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秀儿是她闺女吗?

“臭小子你乱说什么?”王石虎怒道。

“呵呵,难怪那贱人最近对我爱答不理,原来是寻到了新欢,以前她每夜可是孙哥哥,孙哥哥叫得那叫一个骚啊!”

孙小六狞笑道。

183 奸夫

此刻孙氏祠堂一片静寂,无数村民目光古怪的看向孙小六,实在是孙小六的话太让人震惊了。

先不说孙寡妇和孙小六是不是真有什么勾当,就说王石虎那可是村里最近出了名的后生,不仅打过猛虎,还生擒过土匪,再加上王石虎长得也不赖,比起那些稚气未脱的少年,王石虎魁梧有力,相貌堂堂,更加吸引一众小姑娘遐想非非。

是以,想嫁给王石虎的小姑娘,那可是从村头排到村尾。

村里不少有待嫁姑娘的人家也看重王石虎,在以前,他们只会觉得王石虎年纪太老,二十好几的人,还没个媳妇,没少背地里说王石虎是不是身体有病。

而如今大伙只觉得王石虎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啊,会疼媳妇。

可是孙小六竟然说王石虎和孙寡妇有勾当,他们又怎么会信,毕竟以如今王石虎在村里的名声,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会没有,又怎么会和一个寡妇背地里有勾当。

王青阳面色一沉,王石虎可是他的侄子,这孙小六敢污蔑王石虎,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你这混蛋再敢胡诌,看我不打死你这混蛋!”

看着孙小六那惹人嫌的嘴脸,王石虎额头青筋直冒,他恨不得此刻就将孙小六抓起来揍一顿。

“别乱来。”牛大力赶忙拉住冲动的王石虎,朝他摇了摇头。

“可是”王石虎压下心里愤怒,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脸色苍白的孙寡妇。

牛大力明白王石虎的意思,先前孙小六反咬他和孙寡妇有私情,这可是要将孙寡妇置于死地。

“孙小六,你到死临头还敢胡说!”孙族长沉声道。

“我怎么可能是胡说?你们想想看,这王石虎要不是和孙寡妇有私情,又怎么会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到孙寡妇家附近,正好逮到我?”孙小六嗜笑道,

哄!

孙氏祠堂蓦然响起一阵哗然声。

众村民仔细一琢磨孙小六的话,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王石虎说他正好路过孙寡妇家,瞧见孙小六惊慌失措才逮住他的。

可大半夜,王石虎不在家里睡觉,在村里闲逛,这也太不合理了。

“难道王石虎真和孙寡妇有什么私情?”

“不可能吧,王石虎如今什么身份,怎么会看上孙寡妇?”

“可昨夜王石虎怎么会在孙寡妇家附近,这也太巧了。”

“是啊,大半夜不睡觉,在村里闲逛,谁信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众村民目光在王石虎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王石虎脸色不好了,他昨夜在孙寡妇附近修炼的事情,他不好解释,可不解释,他又无法和众村民说明昨夜为什么在孙寡妇附近。

“好你个贱人竟然勾引我儿子,还让奸夫抓我儿子,我要和你拼命!”忽然,人群中冲出一名妇人。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小六他娘。

“我没有,是孙小六胡说。”孙寡妇眼眶湿红,她没想到孙小六最后还诬蔑她。

眼见孙小六他娘就要扑到孙寡妇面前,而孙寡妇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王石虎快步上前,挡在孙寡妇面前,“孙大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奸夫,你还敢护住这贱人。”孙小六他娘张牙舞爪,登时朝王石虎扑来。

王石虎目光一冷,一把抓住孙小六他娘的手,猛地一甩,顿时将孙大娘甩倒在地。

望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孙寡妇挤满眼眶的眼珠不要钱得流了出来,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若不是因为她,石虎也不会被人误会和她有私情。

“没天理啊,奸夫**搭伙害我家小六,现在还想杀我,我不想活了!”孙大娘躺在地上哭喊道。

牛大力有些啼笑皆非,果然是有什么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娘,孙小六是个混的,她娘也不是好的。

不过,王石虎若是不解释清楚为何会在孙寡妇家附近,只怕无法洗脱和孙寡妇有私情的可能。

就算说只是碰巧路过,恐怕相信的人也不多。

“够了!”王青阳大喝一声,原以为这件事很好处理,但不曾想孙小六会倒打一把,不仅说他和孙寡妇有私情,还将王石虎给牵扯进来。

“孙族长,你就是这么约束族人的吗?这件事还没弄清楚就胡闹。”王青阳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孙族长,质问道。

孙族长干咳一声,刚刚被孙小六这么一说,其实他还真有些怀疑王石虎和孙寡妇有些私情。

毕竟昨夜的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孙小六领着两个二流子上孙寡妇家,而王石虎又刚好在附近,这怎么看怎么可疑。

不过,他也要卖王青阳个面子,顿时看了眼身旁两名健壮的族人,“还不将小六他娘扶起来,像她这么闹成何体统?”

那两名健壮的族人快步上前,好声好气让孙大娘起身,可孙大娘偏偏不起来,还在地上耍起泼来,最后两名健壮的孙氏族人看不过眼了,直接强制将孙大娘拉了起来。

“族长,你可要为小六主持公道啊,小六只是被那骚娘们给迷惑了,还让奸夫给陷害了。”孙大娘毫不知耻道。

孙族长脸阴沉如水,不管孙小六是不是真被孙寡妇迷惑,就凭他说的,和族亲嫂子有私情,还生下野种这一点,足以让孙小六死一回了。

“族长,你要信我,孙小六撒谎,我和石虎他没有一点关系,秀儿也不是野种,她是大郎的亲生骨肉!”

孙寡妇回过神来,之前她被孙小六的话给惊得六神无主,此刻望着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王石虎,她顿时鼓起勇气,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石虎被她连累。

“你叫得这么亲热,还敢说你们没有私情!”孙大娘大喊道。

孙小六目中阴毒之色闪动,就算王石虎和孙寡妇有私情的事情,无法拉王石虎跟他一块去死,但足以让王石虎名身扫地,让他在杏花村抬不起头来。

而孙寡妇,嘿嘿

他要被乱棍打死,那孙寡妇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码浸猪笼是少不了了。

184 俺有办法证明秀儿是谁的

孙族长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暂且不提王石虎和孙寡妇是不是有私情,就说孙寡妇当年生下秀儿时,孙寡妇前夫就已经逝世快一年了。

是以,不少村民没少在背地里议论秀儿不是孙家的种。

可孙小六言之凿凿,说他和孙寡妇有私情,还说秀儿是他的女儿,尽管也有孙小六死前想要拖孙寡妇下水的可能,但这理由也要有人信啊!

此刻,不少村民越发觉得孙寡妇和孙小六早有私情。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贱人啊,勾搭丈夫的族亲兄弟,还生下个野种,真不要脸。”朱大花阴阳怪气道。

“我老早就瞅那孙寡妇不是好的,总打扮得妖里妖气,一眼就是个乱勾搭汉子的贱人。石虎不用问也知道是让孙寡妇那骚模样给勾引了,石虎一个没闻过女人味的,又怎么禁得起一个骚娘们的引诱?”

以前和孙寡妇有过节的妇人纷纷冷嘲热讽,对着孙寡妇指指点点。

面对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秀儿害怕的搂住孙寡妇的手,孙寡妇低垂着眸子,眼睛微红,以前这些人没有证据,只能在背地里嚼舌根,可如今孙小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她和他有奸情,还说秀儿是他的女儿,就算她解释了,也没有人会信。

“你们说够了没!”王石虎看向那些妇人,沉声质问道:“孙小六就是个混人,他的话,你们也能信?若是以后随随便便一个汉子说你们和他有私情,难道就真有私情了吗?那你们的名声就不要了啊!”

孙寡妇没想到王石虎竟然会为了她说话,心里感动不已,眼泪再次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王青阳暗道不妙,他倒不是真以为王石虎和孙寡妇有私情,而是此刻王石虎就不应该掺进孙寡妇和孙小六之中。

“你们瞧瞧,奸夫在为**讨公道了!”孙小六他娘指着王石虎颠倒黑白道。

不少村民顿时看向王石虎的目光有了些改变,之前他们觉得王石虎不可能和孙寡妇有私情,可刚才王石虎为孙寡妇说话,很明显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娘,我对不起你啊,我后悔和那个贱人有瓜葛,但秀儿是你孙女,你可要好好待她!”孙小六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道。

“不行!秀儿和你们家没关系!”孙寡妇恐惧道。

要知道孙小六她娘可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在孙小六前头有一个姐姐,后面两个妹妹。

其实不止,在孙小六他娘还没生下孙小六时,孙小六她娘就生了五个女儿,只是这些女儿活下来的只有一个,而她们在孙小六家的地位比畜生还不如。

孙小六姐姐被他娘卖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鳏夫做媳妇,后面的两个妹妹,一个卖给地主老爷当妾,另一个被孙小六当成赌债还给赌场,下场如何,没人知道,有人说被赌场的人卖到青楼里,也有人说被赌场的人玷污死了。

若是秀儿到了他们家,那还有命活?

“我苦命的儿啊。”孙小六他娘可不管孙寡妇怎么说,抹着眼泪道:“你放心,娘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说着,眼中怨毒之色一闪。

这恶心的母子情深,牛大力实在看不下去了,蓦地走上前,说道:“俺有话要说!”

刷刷!

一时间,一双双目光齐齐看向牛大力。

孙族长同样看向牛大力,他知道牛大力和王石虎情同手足,想必牛大力是想为王石虎说话的,但牛大力不管说什么也没用,除非王石虎能亲口解释为什么会在孙寡妇附近。

王青阳沉默片刻,问道:“大力,你有什么话要讲?”

“俺有话要问孙小六。”牛大力看向孙小六,“你说秀儿是你亲闺女?”

“这还能有假,要没有我,凭那贱人怎能生出个野种来!?孙小六冷笑道:“莫非你这老实的人也和这骚娘们有私情!”

想给那贱人辩解,就凭你一个老实人也配?

“孙小六,你够了没,一次次污蔑我,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孙寡妇愤怒了,此刻她恨不得撕了孙小六。

“秀儿她娘,你别说话,让俺来说!”牛大力打断道。

“放心,牛哥一定会帮你们的!”王石虎看向孙寡妇,低语出声,给了孙寡妇一个放心的眼神。

孙寡妇眼眶湿润,但看到那安心的眼神,她心里不禁感受到一股安全感。

众村民都不解的望着牛大力。

牛大力走到孙小六面前,“你说秀儿是你闺女,可你老是野种野种的叫,那你是啥东西,野种她爹,还是野爹?”

“噗呲!”不少村民顿时被牛大力的话给逗乐了,哪有什么野爹啊!?

王青阳苦笑摇摇头,大力这孩子说话就是耿直!

“我被那贱人害得要死了,还想让我好声好气的说话啊!?”孙小六脸沉道。

“哦?”牛大力一副恍然的模样,又道:“那你为啥这么肯定秀儿是你的亲骨肉,难道就不能是孙大郎的!”

“那时候孙大郎病得快死的人,会有能力办那事?你这老实人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办那事吧!”孙小六冷笑道。

一众村民自然知道孙小六口中的办那事是什么意思,可他们更好奇牛大力会怎么回答,毕竟牛大力可是老实人。

牛大力可没心思和孙小六多废话,问道:“那为啥秀儿一定是你的,不是其他的人。”

孙小六是铁了心要拉孙寡妇一起死,荡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时那个贱人可是和我好着很呢,恨不得每日和我夜夜笙箫。”

周围的村民顿时鄙夷的望着孙寡妇。

孙寡妇浑身打颤。

“没事的!”却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道。

孙寡妇看向王石虎,心里一暖,朝王石虎浅浅一笑。

望着那好看的笑容,王石虎怔了怔,脸微红,顿时将撇开头去。

“也就是说秀儿一定是你亲闺女!”牛大力又问道。

“当然!”孙小六语气笃定道。

“那俺有办法证明秀儿是不是孙小六的亲闺女?”牛大力话锋一转,看向王青阳道。

王青阳怔住了。

一众村民也怔住了。

什么?牛大力有办法证明秀儿是不是孙小六的亲闺女?

孙小六不信道:“你想怎么证明啊?就凭你一个老实人说不是就不是啊!?”

王青阳知道牛大力不是那种随便就能胡诌的人,他这么说那么一定有办法,登时有些好奇了起来。

自虫子养鸡,接着是向日葵,随后是王石虎几人生擒土匪的事情,王石虎有什么本事,他这个堂伯父清楚的很,就凭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对付黄家那些会武艺的护卫。

但王石虎没将事情告诉他,他也没问,可他清楚王石虎等人有如今的成就,和牛大力脱不了关系。

185 滴血

牛大力看了眼满脸不屑的孙小六,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俺不仅能证明秀儿是不是孙小六的亲闺女,还能证明秀儿是谁家的闺女?”

“大力,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孙寡妇不可置信道。

秀儿紧紧握紧孙寡妇的手,孙寡妇看了眼紧张兮兮的闺女,心里一酸。

尽管以前她不断向周围人解释秀儿就是前夫的孩子,可相信她的人宁可相信她不守妇道,也不会相信她的话,还不是因为那时有秀儿的时候,前夫已经病入膏肓。

夫家的人不承认秀儿是孙家的孙女,村里的孩子总是背地里骂秀儿野种,还拿石头扔她,尽管秀儿没对她说,但她心里却清楚,有时那些孩子欺负秀儿太狠了,她就会带着秀儿找那些孩子家人算账。

可就算她怎么保护秀儿也好,秀儿越来越沉默,从爱笑的孩子渐渐沉默寡言,甚至她还记得秀儿曾经问过她一句话,她是不是野种。

她当场哭了,紧紧搂住秀儿,告诉她,她不是野种,她不是野种。

只是不管她怎么说,她清楚秀儿并不相信她的话。

如今,大力说他有办法证明秀儿是谁的骨肉,秀儿又怎么会不紧张,其实不仅是秀儿,连她也极为紧张。

她能肯定秀儿必然是前夫的骨肉,但她怕大力无法证明秀儿是谁的骨肉,到头来是一场空欢喜。

其实不止孙寡妇有些不敢相信,连周围的村民各个一脸的不信,除了对比父子是否有相似的地方外,哪还有其他方法证明父子是否有关系。

“俺像那种说大话的人?”牛大力挠挠头,朝着孙寡妇憨厚笑道。

孙寡妇自然知道大力不是那种随便夸大其词的人,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希望之色。

周围众村民面面相视,他们倒不是不信牛大力的话,可实在是牛大力的话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王青阳忙道:“大力,你要用什么办法证明秀儿不是孙小六的亲闺女?”

“俺的这法子叫滴血认亲。”牛大力说道。

孙小六嗤笑一声,“听都没听过。”

王青阳没理会孙小六的话,皱了皱眉,问道:“何为滴血认亲?”

“就是用一碗清水,让父母和子女在那碗清水滴一小滴血,要是孩子的血和父母的血溶在一块,那就说两人是父母亲生的!”牛大力挠挠头,憨笑道。

“俺也不知道为啥,但香兰告诉俺,她在以前那家大户当丫鬟时,那家的主人就是这么确定家里的孩子是不是亲生的,说什么这叫做血浓于水,骨肉亲情难割舍啥的。”

还没等众村民询问,牛大力便将解释给说了出来,他们都知道李香兰曾经在一户达官显贵当过丫鬟,可这滴血认亲真管用?

“好一句血浓于水,骨肉亲情难以割舍!”孙族长口中喃喃,他是读书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竟然觉得牛大力说的有几分道理。

况且,牛大力也解释了,这是一户达官显贵用于确定家里孩子是否亲生的秘法。

王青阳别有用意的看了眼牛大力,心如明镜,他想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李香兰曾经在一户达官显贵当过丫鬟不假,那些达官显贵有某种确定孩子是否亲生的秘法也说得过去,不过像这种秘法一般都是不传之秘,李香兰一个伺候小姐的丫鬟又怎么可能知道主人家的不传之秘。

但牛大力用李香兰作为借口,他也不揭穿,他不用问也知道这所谓的滴血认亲之法一定是某位高人告诉牛大力的,而能和牛大力扯上关系的只有那位十几年前想收牛大力的老道长了。

想到此处,王青阳眼睛一亮。

“我呸,什么血浓于水,什么骨肉亲情难以割舍,这都是你一个人说的,谁信啊!”孙小六不信道。

“我觉得这可行!”却在这时,村里的李大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捋了捋胡子,眼睛隐隐发亮,道:“儿女的一切是父母所给,这不正应那一句姐妹连肝胆,兄弟同骨肉。”

周围村民有人认同点了点头,有人却丝毫不信一碗就能确定孩子是否亲生。

“你也别不信,俺们要不做个尝试,看看这滴血认亲的法子管不管用?”牛大力看了孙小六一眼道。

在科技水平极低的古代,想要证明父母和子女是否有关系,只有靠滴血认亲这简陋的方法,而且这种方法不确定性极高,就算亲生父子的血也不一定能溶合。

不过这一点难不倒他,有他在,不管有没有关系,他都能让他们的那滴血溶合分开。

“这个不错!”王青阳和孙族长附和道。

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只有用事实说话。

孙族长让人取来一碗水,可让谁来第一个尝试滴血认亲就犯难了,没有一个村民愿意带孩子做这个出头鸟。

就算孙族长开口点名,但那村民犹犹豫豫以身体不适拒绝了,这让孙族长颇为无奈。

没人上来试一下这滴血认亲,又怎么知道这法子有没有用。

四周蓦然陷入一片寂静种。

孙族长有些不自然,正琢磨着让哪个族人上来时,何千湖突然领着何家七个孩子走了出来。

“让我先来!”

看到何千湖一家,孙族长总算松了口气。

牛大力知道何千湖会出来,更多的是想帮他的忙,他心里感动,可随后想了什么,走上前道:“俺觉得这滴血认亲的法子是俺提出来的,还是让俺来拿这碗水吧。”

“嗯!”孙族长并没有想太多,轻嗯一声。

牛大力接过递来的水,向何千湖憨笑道:“何大哥,你和一个孩子往碗里滴一滴血就成。”

“一小滴就成!”他提醒道。

由于何千湖父子两人是第一次滴血认亲,压根不清楚怎么操作,还是牛大力在一旁指点,才将两滴血滴入碗里。

牛大力手中拿着碗,面朝众村民。

一时间,所有村民闭气凝神,将目光集中在那碗水上,整个孙氏祠堂蓦然陷入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溶起来了!溶起来了!”

忽然,一个惊呼声传出。

此刻,碗里的两滴血液缓缓移动,缠绵在一块。

186 哭!我不是野种!!

孙小六瞪大眼睛,顿时狡辩道:“谁知道是不是谁的血都能熔啊!”

“孙族长,麻烦你再取一碗水来。”牛大力看向孙族长道。

孙族长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让身旁的族人再去取一碗水来。

很快,一名健壮的孙氏族人取来一碗水交给牛大力,牛大力一手拿着水,一手拿着匕首蓦然朝孙小六走去。

“你想干什么?”孙小六害怕道。

“俺要借你一滴血用用!”牛大力憨厚一笑,看向守在孙小六身旁的两名孙氏族人,“麻烦你们两抓紧他,不要让他乱动!”

“好!”那两名孙氏族人点点头,死死压住孙小六,不让他动弹。

“牛大力,你敢!”孙小六怒道。

“俺有啥不敢的?!”说着,牛大力用匕首在孙小六手指上轻轻一划,用碗迅速接住滴下来的血。

随后,拿着碗来到何重二面前,“重二,再让你滴一滴血怕不怕!”

“我不怕!”何重二朗声道。

“好孩子!”牛大力赞道。

众村民再次屏气凝神,看着何重二将血滴在碗里。

当何重二的那滴血滴入碗里,渐渐和孙小六那滴血渐渐交缠。

“哈哈,你们瞧见了没有,我的血能跟何家那小子溶合,难道何家那小子是我的种!”孙小六得意笑道。

“放你娘的狗屁!”何千湖呸了一声。

牛大力不说话,目光一闪,微微运气,汇聚到掌心上的那碗水中。

众村民面面相视,以为这滴血认亲的法子也太不靠谱了,可还没等他们质疑,只听一个个哗然声起。

“分开了!分开了!”

只见碗里刚才交缠的两滴血液忽然渐渐分开,仿佛很排斥一般。

孙小六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孙寡妇脸色一喜,之前还会有所怀疑,但此刻见到孙小六的那滴血和何重二的那滴血分开,让她越发相信滴血认亲管用。

为了让人更加坚定滴血认亲的可靠性,之后又来了几次滴血认亲,先前没人敢做出头鸟,但有了何千湖后,有几家村民觉得有意思,纷纷将孩子领出来滴血认亲。

当然尝试溶合,也要看看溶合失败的,而孙小六就是很好的免费血库,每次滴血认亲成功后,都会让孙小六第一滴血试试。

此刻,孙小六脸色惨白,孙小六她娘看得揪心,顿时破口大骂道:“牛大力,你再敢放我家小六的血,老娘就和你没完!”

牛大力憨笑道:“对了,孙大娘,要不你也来试试?”

孙小六她娘脸色一变,“老娘为什么要试这什么滴血认亲?”

牛大力目光闪动,刚才他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还问出个问题来,一个滴血认亲,孙小六她娘这么惶恐,要说没问题也没人信。

其实不止牛大力看出问题,连周围不少村民也看见孙小六她娘神情惶恐的模样,脸上纷纷怪异了起来。

难道孙小六不是老孙家的种?

这么一想,众村民很快就发现问题了。

要知道孙小六她娘可是连生了五个闺女,才生了孙小六这么一个男丁,之后又生两个闺女,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孙小六她娘压根就没生男娃的命,可偏偏还就让孙小六他娘生了个男娃来。

孙族长脸色一沉,被孙小六这么一弄,孙氏宗族就够乱了,若是孙小六她娘再弄出个什么臭名声来,他这族长的脸面还要不要啊。

“将秀儿和孙小六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父女!”

王青阳自然看得出孙族长脸色的焦急之色,他也不点破,就看着秀儿和孙小六滴血认亲。

“秀儿,别怕!只要第一滴血就成!”牛大力细声细气道。

秀儿年纪和二丫相仿,模样生得并不差,只是常年营养不良,头发枯黄,身子显得特别干瘦小娇。

秀儿猛摇摇头,“我不怕!”

牛大力笑着摸了摸秀儿的小脑袋,秀儿脸微红,却露出甜甜的笑容。

秀儿的血滴入水中并没有孙小六的溶合在一块,孙寡妇惊喜的将秀儿紧紧抱住喜极而泣。

“那贱人一定还和其他野男人有私情,秀儿是其他野男人的野种!”孙小六喊道。

牛大力摇摇头,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孙寡妇和他有私情,秀儿是他闺女,现在又改口,也要有人信!

“给我将孙小六拉出去乱棍打死!”孙族长冷道。

“你们不能打死我儿!”孙小六他娘闹道。

孙族长冷眼瞥了孙小六他娘一眼,有之前的猜测,若不是为了族里的名声,他真想将这荡妇赶出孙氏宗族。

“将孙小六他娘拖出去。”孙族长甩甩手,不耐烦道。

伴随着,孙小六的惨叫声,以及孙小六他娘的哭嚎声,闹剧总算结束。

“请族长为我秀儿做主!”孙寡妇突然跪到孙族长面前,垂眸道。

秀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看着孙寡妇母女俩,孙族长叹了口气,“你们快起来吧,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麻烦大力了!”孙寡妇盈盈起身,看向牛大力道。

“没事!”牛大力摆摆手。

孙寡妇心里感激,若不是大力,只怕她今儿不知要遭什么罪。

孙寡妇夫家的人并没有一人在孙氏宗祠里,他们对孙寡妇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觉得孙寡妇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是死是活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孙族长让族人去请孙寡妇夫家的人来,孙寡妇的公公婆婆,以及二叔弟妹都来了,在孙族长的一番解释后,孙寡妇夫家一家才明白来意。

刚开始孙寡妇公公婆婆还有些抗拒,但在孙族长严厉的目光下,还是和秀儿滴血认亲。

果然,秀儿的那滴血和孙寡妇婆婆的那滴血渐渐溶合一块。

当然,让秀儿和孙寡妇婆婆滴血认亲,是牛大力的主意。

毕竟,若是秀儿的那滴血和孙寡妇的公公,或者二伯的血溶合一块,会让某些思想不健康的人有些瞎想,所以让秀儿和孙寡妇婆婆滴血认亲才不会让人有所误解。

“娘,我不是野种,娘也没对不起爹。”秀儿喜极而泣道。

孙寡妇母女俩几来年的冤屈总算在这天洗脱了,孙寡妇顿时搂住秀儿泣不成声,秀儿也哭花了脸。

187 李文慧

望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一些村民眼眶湿红,孙族长叹了口气,孙寡妇这些年受的苦,他身为孙氏宗族的族长又如何不知,刚开始,他还会出于族长的身份帮衬孙寡妇母女俩一二。

可随着村里流言蜚语渐起,关于孙寡妇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蜚语也越来越多,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所谓的名声,他也逐渐很少接触孙寡妇。

如今想来,是他这个族长愧对于孙寡妇母女两人啊。

再得知秀儿是亲身孙女后,孙寡妇公公婆婆登时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要让孙寡妇带着秀儿回家,孙寡妇的二叔和弟妹也在一旁振振有词,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唯一的孩子流落在外,以后会好好照顾秀儿云云。

面对悔不当初的夫家人,孙寡妇表情平静,当年,她到底有没有不守妇道,别人不了解,难道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家人会不了解?

由于丈夫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她要时常煎药伺候丈夫身旁,别说是接触其他汉子了,就算是夫家,她也很少踏出一步。

可他们竟然在丈夫逝世后,担心她会分走留给丈夫的家当,另嫁他人,暗地里没少编排她不守妇道。

后来听到她怀孕了,又对她虚情假意过一段时间。

只是当秀儿出生后,得知秀儿是个闺女,顿时说秀儿不是前夫的孩子,将她和秀儿赶出了家门。

明明知道秀儿是谁的孩子,还是将她们母女赶出家门。

这些年来,她和秀儿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同在一个村的夫家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们对她们孤儿寡母做过什么,没有一丝一点的帮村,还连同外人编排她们母女俩,说她不守妇道,骂秀儿是野种。

现在居然有脸让她回去?!

不过,她也清楚夫家人并不是因为愧疚,才打算接她和秀儿回夫家的,更多的是为了挽回名声,演给周围的乡亲父老看的。

孙寡妇公公婆婆认定孙寡妇会同意回夫家的要求。

毕竟,在他们看来女子独身一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况且,以后秀儿还要嫁人,没有一个好的娘家可嫁不了一户好的人家。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孙寡妇非但拒绝了,还当着村长,族长,和一众乡亲父老面前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捅了出来。

这些话,孙寡妇以前就很想说了,只是以前无法证明秀儿是前夫的孩子,就算她将夫家的事情说给大伙听,可相信的人又能有多少。

而如今能证明秀儿是前夫的孩子,她就能将夫家的人明明知道秀儿是前夫的孩子,还无情将她们孤儿寡母赶出来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听。

一众村民目瞪口呆,孙族长也有些错愕,王青阳神情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些年来的艰苦,被人明里暗里编排不守妇道,闺女被人叫做野种,岁月并没有将孙寡妇的棱角磨平,反而让孙寡妇越发尖锐,让一个柔弱的女子成为杏花村响当当的悍妇。

牛大力也不得不佩服孙寡妇的彪悍,可惜孙寡妇生错的时代,不然凭这一身自强,不畏艰难的气势,妥妥的女强人一枚。

与村民的吃惊相比,孙寡妇的夫家人脸色青紫,恨不得将孙寡妇给掐死了。

“以后你有种别求到我们家!”孙寡妇婆婆怒道。

“我和秀儿受了这么多年的哭,你们有见过我求过你们吗?”孙寡妇毫不示弱道:“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你!”孙寡妇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脸色通红,憋出一句,道:“你个不孝顺公婆的泼妇。”

“呵呵,当年你将我孤儿寡母赶出门时,可有想过尸骨未寒的大郎?”孙寡妇冷笑反驳道。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啊!”孙寡妇公公冷眼道:“这话是你说,以后可别后悔!”

“我自然不会后悔,不过我也想告诉公公一件事,以后我和秀儿的事,你们也无权过问!!”孙寡妇道。

“哼!看秀儿以后还想怎么嫁个好人家?”孙寡妇公公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孙寡妇的二叔和弟妹眼底喜色一闪,赶忙跟着往孙氏祠堂外走去。

孙族长苦笑,孙寡妇这话可是要和夫家断绝关系啊!

等孙寡妇夫家人离开孙氏祠堂后,孙寡妇就要朝孙族长,磕头道:“感谢族长还我公道,我李文慧无以回报!”

“这怎么成!”孙族长赶忙扶住孙寡妇,心里一叹,“大郎媳妇,你大可放心,不管是你还是秀儿都是我孙氏宗族的媳妇,子孙。”

孙寡妇浅浅一笑,族长这话是让她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孙氏宗族会帮她。

果然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啊。

牛大力感叹,再一次佩服孙寡妇进退有度,尽管和夫家的人闹翻了,但却得到了孙氏宗族的扶持。

只是原来孙寡妇叫李文慧啊,以前他只知道孙寡妇,却不知道孙寡妇的真名。

之后,一众围观的村民各回各家,牛大力打算让孙寡妇和秀儿去他家坐坐,毕竟不管是昨夜还是刚刚,孙寡妇母女都遭了不少罪。

但却被孙寡妇给拒绝了,按孙寡妇的意思是家里昨夜被贼弄脏了院子,要回去清洗一番,等弄好了后,再去他家做冬衣。

牛大力也同意了,等孙寡妇和秀儿离开后,他忽然注意到一旁的王石虎定定的望着孙寡妇出神。

“人都走远了,还看个啥!”牛大力推了推王石虎。

王石虎猛地回过神,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这小子该不会对秀儿她娘有想法了吧?”牛大力可是记得王石虎之前说过对孙寡妇没兴趣的,怎么这小子突然就冒出想法了。

“牛哥,你别瞎说!”王石虎垂着头道。

有问题啊!牛大力目光闪动几下,旁敲侧击道:“你别骗俺了,俺能看得出你对秀儿她娘有想法,不然,村子这么大,你咋哪不去修炼,偏偏跑到秀儿她们家附近修炼?”

“牛哥,我还要和杨子他们上山打猎,先走一步。”

望着王石虎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牛大力摇头叹息道:“还真是一个害羞的贞洁玉男啊!”

……

188 谁又会娶寡妇呢?

回到了家,牛大力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给了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听,听得李香兰三人一阵心惊胆战,小眼睛瞪得老大。

“好险啊,要不是有小黄,孙姐和秀儿怕是要受罪了!”李香兰轻轻抚摸起伏不定的酥胸,庆幸道。

“嗯嗯,小黄最厉害了,保护了秀儿和干娘,等它回来了,我要好好犒劳它。”二丫小脸有些得意道。

大丫小脑袋点了点,秀儿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敢伤害秀儿的人,都不可饶恕。

“爹娘,我打算去看看秀儿,行吗?”

“我也要去!”二丫举起小手道。

“行吧,记得带上小黑!”李香兰心有余悸道。

“嗯嗯!”大丫和大丫答应一声后,便跑了出去。

“!”院子蓦然传来大黄的响声,二丫那稚嫩的声音道:“姐,坐上来,我们坐大黄去干娘家!”

“慢点啊!”李香兰赶忙跑出屋里,望着正骑着大黄离开的两个闺女喊道。

“娘,我们走了。”二丫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朝李香兰挥了挥手,大丫紧紧抓住二丫,生怕从大黄背后掉下去般,但还是朝李香兰告别了一声。

“这丫头也是的,这急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李香兰神情无奈,她倒不怕大黄会伤到大丫和二丫,毕竟她感觉她家的牛和其他人家的牛很不一样。

牛大力耸耸肩,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像爹娘啦!

李香兰叹了口气,“大力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咋这么说啊?”牛大力狐疑道,怎么李香兰突然就说这话了?

“大力哥,我很羡慕孙姐,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我却什么都不敢。”李香兰垂眸道。

牛大力恍然,原来李香兰这是拿她和孙寡妇作对比了,孙寡妇敢和夫家闹翻,可她却不敢跟老牛家交恶。

只是这哪能这么比啊,李香兰是那种小女人性子,娇弱,以夫为大,更符合古代女子的普遍性情,而孙寡妇性子要强独立,

不过,孙寡妇这也是被现实逼的,一个寡妇要带着孩子,面对种种的流言蜚语,不要强一些,独立一些,早被人啃得连渣都没了。

“你说啥浑话呢!”牛大力憨厚一笑,握住李香兰纤柔的手,道:“俺香兰给俺生了两个漂漂亮亮的闺女,给俺操持家务,还给俺暖被子,俺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香兰脸微红,嗔道:“没个正经!”

牛大力傻傻笑着,突然想到王石虎看孙寡妇的眼神,登时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香兰皱眉道:“上次,石虎不是说对孙姐没意思吗?怎么如今又对孙姐有意思了?”

“俺咋知道啊?!”牛大力耸耸肩,其实他还真闹不懂王石虎想什么,明明对孙寡妇有意思,却要将这心思给隐藏起来,甘愿将心目之人拱手让人。

难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因为杨子三人看重孙寡妇,所以王石虎为了不和兄弟争孙寡妇,心甘情愿选择退出,这会不会太狗血了啊?!

李香兰不清楚牛大力脑补了些什么,她柳眉微皱,想了想道:“大力哥,你说石虎会不会是顾及村里乡亲的看法?不对,也有可能是因为王婶,大力哥,你也知道的,王婶一直想让石虎娶个姑娘,可孙姐是个寡妇,王婶又怎么会同意石虎娶孙姐呢?”

牛大力觉得李香兰说得有些道理,先不说王石虎是不是顾及同村人的看法,就说娶寡妇,在许多人看来还是很忌讳的。

古代一般都很迷信,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都会归类于鬼神之说,而寡妇就被人们视为克夫,认为是不祥之人。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人们认为死了丈夫的寡妇,其亡夫的鬼魂会一直跟随着寡妇身旁,若是有人娶了那寡妇,必然会受到亡夫鬼魂的加害,导致家宅不宁。

所以,王石虎要娶孙寡妇,必须经过他娘的同意才行。

“香兰,你这么说,那杨子他们想娶秀儿她娘也有些悬了。”牛大力想到杨子三人可是倾慕孙寡妇,若是他们家人不同意,那也白搭。

李香兰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可能杨子他们能说动他们家的长辈吧!”

牛大力还是觉得有些悬,孙寡妇不单单只是带着闺女的寡妇,年龄又比杨子他们大上些许,放在以前娶不上媳妇的时候,若是杨子要娶孙寡妇,他们家人还要考虑考虑。

更何况放在如今,杨子三人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年轻才俊,那媒婆都要踏破门槛了,他们家人又怎么会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让杨子三人娶一个带闺女的寡妇?

除非不是亲生的!

“俺们还是不要瞎想,秀儿她娘姻缘到了,自然能成!”牛大力看得出李香兰神情的担忧之色,安慰道。

“希望吧!”李香兰道。

晌午,孙寡妇和秀儿来到他们家,李香兰拉着孙寡妇在屋里窃窃私语,三个丫头闲着无聊在院子逗水井里的鱼儿。

下午,杨子,天胡,路游三个人听说昨夜孙寡妇家里招贼,连忙赶来牛大力家,看望孙寡妇和秀儿。

面对关心备至的三人,孙寡妇神情波动了一下,香兰和她在屋里谈的话,她又何尝不知道?

本来世上的人对于寡妇就非常忌讳了,那更别说是娶了,而杨子三人要能力有能力,听说家里已经开始修建新屋子了,想嫁给他们的姑娘只怕不少,又何必娶她一个寡妇?

而且,就算他们愿意,可他们的家人又怎么会同意他们娶一个寡妇?

为了打消杨子三人的念头,孙寡妇和杨子三人摊牌了,说谁若是能说服他们家里人娶她一个寡妇,她就同意嫁给谁。

这可把杨子三人给高兴坏了,只要能说服家人,那抱得美人归指日可待了,登时在孙寡妇面前再三保证,能说服家里人同意。

随后,三人内心急切,也没跟牛大力打招呼,先一步离开了,就怕回去晚,被情敌抢先一步说服家里人同意娶孙寡妇。

孙寡妇平静多年的心蓦然有几分躁动。

189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将事情和杨子三人摊牌后,孙寡妇心里舒坦了许多,她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更不是因为守寡太多年,需要一个男人陪伴,她之所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秀儿。

秀儿以后需要嫁人,条件好的人家不会娶一个寡妇的闺女为妻,就算嫁出去,没有一个能依靠的娘家人,也会被婆家看不起欺负,尽管她和杨子三人相处的不多,可一个女子嫁人又需要与男子相处多久?

当年,她连前夫的面都没见过,就被人领上花轿嫁来杏花村,才得知她的前夫是一个药罐子,尽管如此,她还是负担起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伺候前夫左右。

而杨子三人论条件并不差,娶她一个寡妇绰绰有余,甚至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任何一个人,不过这已经不要紧了。

只要他们谁能说动家里人娶她一个寡妇,她带秀儿嫁过去又有什么不能,就算以后杨子他们会嫌弃她,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只要她努力给秀儿生个弟弟,秀儿有弟弟作为依靠,即使以后她不在了,秀儿也有个弟弟为她撑腰。

而且她也看得出杨子三人对牛大力十分恭敬,这种恭敬超乎兄弟之间的恭敬,更像是一种敬畏,这不由让她有了几分底气。

毕竟她和李香兰关系好,有了这层关系在,就算以后杨子三人会嫌弃她年老色衰,他们看在牛大力面上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不过,前提是杨子三人能说服他们家人。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距离孙寡妇和杨子三人摊牌后,已过去的三天。

其实在摊牌的第二天,天胡和路游神情内疚,和孙寡妇道歉,说家里不同意,愧疚孙寡妇什么的云云。

孙寡妇倒是毫不在乎,让天胡和路游别往心里去,还好一顿安慰了天胡和路游,这让天胡和路游感觉失去了一个温柔大方的媳妇般,顿时一阵失魂落魄。

而杨子和天胡两人一样,家里人也不同意让杨子娶一个寡妇,不过杨子倒是大胆,背着包裹,打算带着孙寡妇私奔,这让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又有些哭笑不得。

别以为私奔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在古代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男子倒无所谓,照样该干嘛就干嘛,可与男子私奔的女子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一个被人瞧不起唾弃的妾,就算以后男子发达了,嫌弃与他私奔的女子,无需和离,就能休弃,渣一些的人直接转卖给其他人。

毕竟,在古代妾侍像商品一样能够买卖的。

李香兰同样有些目瞪口呆,她也没想到杨子会这么异想开天,竟然为了娶孙姐,打算抛弃家里人,和孙姐私奔。

不过她清楚私奔是关乎女子一辈子的事情,原本还打算劝说孙寡妇,别被杨子一腔热血的举动给蒙蔽的双眼,可孙寡妇早已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了,或者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会被杨子的举动给感动得脑子一热,和人私奔。

她浅浅一笑,拒绝了杨子的好意。

杨子以为孙寡妇是担心他养不起她们母女两人,不断向孙寡妇保证会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但还是被孙寡妇给谢绝了,也给杨子说了诸多理由。

牛大力和李香兰也觉得杨子十有**是脑子一热才有这种异想开天的念头,在一旁好一顿说劝,从家人渐渐说到外人对私奔的看法,这才让杨子放弃私奔的想法。

之后的两天,少了杨子三人有事没事过来打秋风,牛大力家里变得格外的平静。

孙寡妇和秀儿和往常一样,带着小黄来他们家做冬衣,也许因为上次小黄咬伤两名二流子,震慑住不少惦记孙寡妇美貌的宵小之辈,倒让孙寡妇母女俩小日子过得格外宽心。

牛大力和李香兰刻意很少在孙寡妇面前提及杨子三人的事情,生怕勾起孙寡妇的伤心处,可孙寡妇反倒是没事人般,一点也不在乎。

这日傍晚,王石虎几人打完猎,扛着猎物来到牛大力家,杨子三人见到孙寡妇的那一刻神情颇为尴尬愧疚,而孙寡妇很客气的招待几人,仿佛之前杨子三人并没有追求她一般。

“你们脸是怎么了?”牛大力神情诧异,望着面前鼻青脸肿的杨子三人,怎么感觉这三人好像被给人打了一顿。

杨子,天胡,路游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将头瞥过一边。

大金却笑道:“这三人昨儿在山里切磋了一番,就弄成这副模样了!”

“就你多嘴!”杨子三人齐齐瞪着大金一眼,异口同声道。

大金耸耸肩。

牛大力笑道:“看来你们三人可没留手啊!”

“一般般吧,我连一半的力气也没用呢!”杨子不屑道。

“普普通通,我连三层的力气也没耍出来呢。”路游冷声道。

“小意思小意思,我连一层的力气也没用出来呢。”天胡轻蔑道。

随后,三人怒目而视。

“天胡,你牛皮吹大了吧,连一层的力气也没用,就被我打了两个黑眼圈?”

“杨子,你连一半的力气也没用,还不是被我踢了几脚?”

“你还好意思说,你连三层的力气都没耍出来,还不是照样被我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你”

望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人,牛大力不由的看向王石虎几人,问道:“他们三人在山里打猎也是这么吵?”

范中云点点头,“就差打起来了!”

牛大力:“(⊙_⊙)”

“你们是不是不服,不服我们再来打啊?”

“打就打,谁怕谁啊!”

说着,三人就要往外走去。

大金忙拦住他们,劝道:“正所谓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大家同为兄弟,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情义”

可话刚刚脱口而出,顿时引来杨子三人那吃人的目光,齐齐沉声道:“滚!”

大金打了一个激灵,赶忙躲在牛大力身后,“牛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还不算蠢,起码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牛大力摇摇头道。

刚才大金口中的那句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其实就是那一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190 向日葵成熟了

大金无奈了,牛哥这话不是暗指他蠢吗?

最后还是牛大力出声,才制止住杨子三人打算出去外面切磋的想法,理由也很简单,“你们要是觉得被揍得不过瘾,可以找俺啊,俺正好手嫌得慌呢!”

杨子三人顿时老实了,他们哪敢和牛哥过招啊,他们三人切磋起码还能打到对方,可和牛哥过手,那分明就是找虐好嘛。

晚饭准备好,几人坐在一块吃着饭。

“嘭”杨子一口饮下碗里酒,重重将碗放在桌上,心里苦闷道:“我感觉错过了一个好媳妇!”

天胡和路游两人也不说话,脑海浮现孙寡妇那温柔大方,婀娜多姿的身量,顿时低头喝着闷酒。

牛大力还真不知该怎么劝说杨子三人,难道要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算了,过几天,想来杨子三人会忘记这段初恋吧!

王石虎不说话,沉默夹着菜吃,登时与往常热闹的场景不同,这顿晚饭吃得格外的闷。

“对了,你们明儿用不用山上打猎?”牛大力想了什么问道。

“牛哥,你有事吗?”范中云问道:“如今原本山里的猎物就不好遇到了,再加上天气变冷,就越发难遇到猎物了,可能我们会隔几日才山上打猎。”

“这样啊,那你们明儿一起过来帮我割向日葵!”

如今旱地里的向日葵花盘结满了一粒粒的瓜子,叶片乏黄,并没有往日的光彩照人,导致过来观看向日葵花田的文人墨客越来越少,甚至有些儒生过来询问他,明年还种这些向日葵吗,他自然回复种,而且种很多,让不少儒生欣喜不已。

不过轮到收割向日葵时,牛大力打算一天之内收割完毕,这才让王石虎几人过来帮忙,毕竟这些向日葵个头不仅高,一个向日葵花盘就有一个成年肚皮这么大。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王石虎几人应承道。

次日清晨,王石虎几人早早就过来了,牛大力先让他们在家里吃完早饭后,再去旱地收割向日葵,二丫小脸上说不得高兴,大丫脸上同样露出喜悦。

等了这么久,向日葵终于成熟了。

李香兰嘴角也泛着笑意,就算是孙寡妇也发现李香兰今儿心情不一样,想了想,感觉好似猜到了什么,登时在李香兰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孙姐,你说什么呢?”李香兰脸上顿时一阵绯红,娇嗔道。

“告诉姐姐,是不是你有了,怀了几个月了?”孙寡妇笑道。

“孙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有了!”李香兰又羞又窘道。

“难道你不是有了?”孙寡妇狐疑了。

李香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今儿心情这么不错?”孙寡妇疑惑道。

李香兰盈盈一笑,“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院子外,秀儿同样问起二丫这么一个问题,二丫神秘兮兮道:“秘密!”

孙寡妇母女两人都被弄得心里一阵心痒好奇。

将镰刀,竹筐放在牛车上,大丫,二丫和二丫坐在大黄背上后,牛大力牵着大黄,跟王石虎几人朝旱地走去。

“大力,你们这是去哪啊?”不少村民瞧见背着竹筐的牛大力几人,好奇问道

“我们这是去割向日葵的!”牛大力憨厚一笑。

众村民挠了挠头,向日葵还要割啊?

到了旱地,牛大力交代了几句后,几人下地收割向日葵。

将向日葵的枝干割断,再割向日葵的花盘,一个个花盘被王石虎几人放在地上,堆积起来,大丫三个丫头负责将其花盘放入竹筐里。

也不知道是灵泉的作用,这些花盘一个个硕大无比,二丫需要抱着才能拿起。

不过,瞧小丫头干劲十足的模样,根本就不嫌向日葵花盘大,反而小脸上写满喜悦之情。

装好一车后,牛大力将一牛车的向日葵花盘拉回家。

不少路过旱地里的村民望着忙忙碌碌的几人,摇摇头,扛着锄头走去。

刚开始,他们还会羡慕牛大力种这向日葵能卖不少钱,可后来,他们就不以为意了,向日葵确实能卖钱,但买得起的人还只是少数。

毕竟,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刮来了,哪能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

而且,想要看向日葵,直接来旱地里看就得来,有必要花银子买一株么?

是以,从牛大力那次卖出几株向日葵后,就很少听见有谁出银子买一株向日葵了。

“卧槽!这里有条蛇!”大金大叫一声,就要用脚去踩地上一条绿油油的小蛇。

“金叔,不要踩,是小青!”大丫喊道。

“什么?”大金回头喊了一声,要踩小青的脚猛地在半空收住,只是另一脚站不稳,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石虎几人纷纷看来,就见地上一条小蛇迅速滑到大丫面前,大丫蹲下身,伸出手,小蛇快速缠住在大丫小手上。

“这”王石虎几人没见过小青,毕竟之前小青一直被大丫和二丫当宠物养,两个丫头又怎么会将小青拿给大人分享。

“金叔,你有没有事啊?”大丫担心道。

“没事没事,只是”大金站起身,拍了拍臀部,目光看向大丫手上的小青,问道。

“它叫小青,是我们家里的一员,不咬人!”大丫甜甜笑道。

王石虎几人齐齐瞠目结舌,没想到总是文文静静的大丫竟然喜欢养蛇。

秀儿是见过小青的,知道小青不咬人,登时和大丫一起逗弄着小青。

这一幕不由让王石虎几人再次吃惊了,现在的小姑娘胆子都这么大了,居然都不怕蛇了?

由于有王石虎几人的帮忙,一个早上的工夫就将向日葵花盘收割完毕,此刻,原本宽敞的院子堆满了向日葵花盘。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将花盘里的葵花籽脱粒出来。

这一脱就用了两日时间,而且还是有王石虎几人,以及孙寡妇母女俩的帮忙,若是让他们一家四口,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王石虎几人以为牛大力收集这些葵花籽是打算明年再种,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葵花籽竟然能做美食。

191 有种美味叫瓜子

“大力哥,这东西真能吃?”

杨子自然认得桌上那一小碟黑麻麻的小豆子是向日葵的葵花籽,难道刚才牛哥说的好吃的是这东西?

王石虎几人纷纷看向牛大力,原本刚才他们在院子外正将向日葵花盘里的葵花籽脱离出来,牛哥突然让他们进屋,说是有好吃的东西让他们品尝一下。

“当然!俺还能骗你们不成?!”牛大力不以为意,捡起盘子里的瓜子,在王石虎几人面前磕了起来。

桌上的瓜子其实是两天前就熬煮好,晒好的五香瓜子,今日刚好拿来翻炒入味,正好拿来给王石虎几人品尝一番,毕竟这三天时间,王石虎几人没少出力,不犒劳一下怎么行。

“这叫瓜子,只要吃里面的肉就行了。”牛大力一边说着,一边手不停的往盘子里抓。

看得王石虎几人一阵瞠目结舌,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嘎嘣!嘎嘣!”的脆响声,一粒接一粒的瓜子皮被牛大力随手放在一旁。

真有这么好吃?

被牛哥这么津津有味的吃着,王石虎几人不由咽了咽喉咙,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他们纷纷拿起一粒瓜子嗑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并没有牛大力这么快,由于刚开始磕瓜子,动作还不太熟练,但好在瓜子又干又脆,只需要微微一咬,瓜子皮就能分开,而瓜子肉,王石虎几人是用手取出来放入口中的。

咸咸的。

但味道好似还不错的样子。

王石虎几人咀嚼了几下,又捡起一粒瓜子磕了起来。

刚开始没还觉得什么,可后面瓜子吃得越多,味道竟然越来越香。

一时间,一只只手不断往盘子里抓去,盘子里的瓜子渐渐减少。

看着牛大力手不断的往盘子里伸去,那速度叫一个快啊,杨子可没胆子学二丫那般,护住盘子里的瓜子,只能委屈求道:“牛哥,你慢点吃,留些给我们兄弟几个啊!?”

王石虎几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牛哥吃瓜子的速度也贼快了,就算他们几人加在一块还不够牛哥一人吃得多!

想到此处,他们不由将目光看向牛大力桌前的那一堆瓜子皮,再看看他们桌前的稀少瓜子皮,这简直就是大山和土丘的差距啊!

“古人云,吃饭如战场,在战场上,你们能让敌人手下留情吗?”牛大力说着话,但手可没停着,说完时,就已经嗑了好几粒瓜子了。

好有道理的感觉啊!

王石虎几人张了张嘴,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可古人有说过这句话吗?

不过,他们还是明白一件事,再不吃,瓜子就要被牛哥一人吃完了啊!

顿时,几人如饿虎扑食,抢着磕瓜子,甚至杨子觉得用牙齿磕瓜子太麻烦,竟然选择用手捏碎瓜子皮,将瓜子肉取出来吃。

牛大力摇摇头,用手捏瓜子,哪能有用嘴磕得快?

与此同时,李香兰,大丫,二丫和孙寡妇母女俩也在偏房里磕瓜子,她们倒不像牛大力几人一样抢着嗑瓜子,而是一边说笑一边磕着瓜子。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香兰几人桌上的瓜子比牛大力几人多上不止一倍,不仅如此,李香兰五人吃一盘瓜子,而牛大力是八人抢吃一盘瓜子。

“秀儿,我没骗你吧,这瓜子可好吃了!”二丫小手上抓起一把的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炫耀道。

“嗯嗯!”秀儿笑出两个小酒窝,点了点头,“确实很好吃,比麦芽糖还好吃!”

“当然啦,这可是我发现的!”

随后,二丫将发现向日葵的事情说了出来,小脸格外得意,仿佛这五香瓜子是她弄出来般。

孙寡妇也没想到这向日葵竟然是二丫率先发现的,心里不由感叹道:“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们用旱地种花很傻,如今想来谁傻还说不定呢!这瓜子若能拿到镇里去***种那些瓜菜还值钱多了!”

“干娘,我爹说了,这些瓜子我们不打算卖!”二丫笑得甜甜道。

“什么?”孙寡妇看向李香兰,“二丫说的是真的吗?这么好吃的瓜子你们不打算拿到镇里去卖?”

李香兰盈盈一笑,“大力哥说了,今年这些瓜子留着自家吃,或者拿些送人,等来年种多了,我们再拿些去卖!”

孙寡妇苦笑摇头,尽管她不清楚这些瓜子能卖多少银子,但就凭这味道,恐怕许多富贵人家都抢着要,就算卖给那些酒楼客栈,只怕也没人会拒绝。

可牛大力一家竟然是打算留着自家吃,要知道牛大力一家可是有六大袋这种瓜子,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不过,她心里也暗暗羡慕李香兰,从这一点上看,香兰一家并没有为银子的事情烦恼。

正堂,王石虎几人将桌上的瓜子嗑完,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以他们如今的年纪,已经很少有打动他们的食物了,除了肉就是酒,可他们如今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一种美食,叫瓜子。

“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吃食。”杨子舔了舔略带咸味的上唇,回味无穷道。

“要是能配上些酒,那更加不错!”大金咧嘴一笑。

“这主意不错!”王石虎几人纷纷眼睛一亮。

牛大力想了想,瓜子配酒,他倒是没听过,不过炸花生米配酒倒是挺不错的,可惜这世界有黄豆,却没有花生。

“牛哥,你可要给我们留些这种五香瓜子啊,我也不要多,只要一斤!”想起刚才的味道,杨子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俺还打算给你们每人四斤的,既然杨子你要一斤,那俺就给你一斤吧!”牛大力憨笑道。

杨子傻眼,忙道:“别啊,牛哥,你就当刚才我的话是屁得了,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过。”

王石虎几人偷笑。

隔天清早,牛大力一家便骑乘着大黄上镇里一趟,买了许多的香料,为了更方便熬煮更多的五香瓜子,他们顺便在铁匠铺买了一口大铁锅回去。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一家忙着熬煮五香瓜子。

192 买地

葵花籽比较多,光是熬煮瓜子就花了两天时间,接着就是晾晒,一粒粒瓜子铺满了整个院子,连屋顶也晾晒了一些,四周充斥着一股令人回味的五香味。

牛大力也没想到当初只有七株的向日葵竟然会种出这么多瓜子来。

不过,那时还真是个意外。

由于刚发现向日葵,他满脑子想着就是瓜子,所以当时他打算将七株向日葵中的六株拿来做原味瓜子,一株拿来当种子。

可谁曾想那些原本打算做原味瓜子的葵花籽被灵泉浸泡一晚竟然发芽了,为了安慰二丫那小吃货弱小的心灵,只能将那一株拿来当种子的葵花籽拿来做五香瓜子了。

而且做出来的五香瓜子只有一小盘,还不够他们一家四口吃的呢。

可若是当初只拿一株向日葵来当种子的话,只怕如今也没有这么多的瓜子。

而葵花籽,他们一共收获六大袋的葵花籽,牛大力打算留一袋当作种子,其余的都拿来做五香瓜子,不仅他们一家能磕到过年,还能送一些给亲朋好友试一试味道。

瓜子还没晾晒好,二丫这小妮子就时不时的偷磕瓜子,尽管没经过翻炒入味的瓜子也能食用,但味道会差上许多。

不过二丫哪会管那么多啊,在没炒之前,磕个够先。

王石虎几人也时不时过来凑热闹,虽说他们眼馋牛哥院子晾晒的瓜子,但他们可没有二丫那胆量,只能吞咽了喉咙,眼神不舍的离去了。

秋风凉爽,地干燥,三四天的工夫,瓜子就晾晒得差不多了,晾晒后的瓜子必须经过翻炒会更加入味一些。

忙忙碌碌又过了两天,牛大力和李香兰商量一番后,送了王石虎七人每人五斤的五香瓜子,这可把七个大小子乐得找不到北去,计划着瓜子配酒吃。

接着,他们又送了孙寡妇五斤,何家三斤,怎么说何家几个小子总陪二丫玩,其实他清楚,何家小子陪二丫玩,还不如说是何家小子一直保护着二丫。

更何况上次滴血认亲的时候,若不是何千湖领着何重二率先出来试验滴血认亲,只怕当时的场面会极为的尴尬。

说起那次滴血认亲后,王青阳和村里的李郎中都来找过他,询问他有没有打算将滴血认亲流传出去的想法。

牛大力当时想都不想就将滴血认亲不靠谱的事情告诉了王青阳和李郎中听,这让王青阳和李郎中听了极为诧异,毕竟当时在孙氏祠堂内,滴血认亲可是百次百灵的。

牛大力也没隐瞒,就将在滴血认亲上动手脚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说明是怎么动手脚的。

听了实情后,王青阳和李郎中仿佛被泼了一身的冷水般,失落至极,像这种能够辨别血缘关系的法子极为难得,甚至有助于官府破某些案子。

牛大力知道那时瞧见滴血认亲的村民有许多,极有可能会将滴血认亲的事情传出去,不信还好一些,若是有些人信了,就麻烦了。毕竟滴血认亲,即使是陌生人的血也能溶合。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出一些法子补救,怎么说他前世也是一名炼丹宗师,自然有办法炼制某些丹药,能够激起隐藏在血液中同根同源的血脉之力,使两滴同根同源的血液溶合。

尽管他炼制这种丹药极为简单,想炼多少就能有多少,但为了不让王青阳和李郎中起疑,他将丹药磨成粉末,交给王青阳和李郎中一人一包,解释这种药粉是某人给他的,只要稍稍在清水撒上一丁点就能辨别血缘关系,而且还特意交代这是最后的两包。

王青阳早认定牛大力背后有一位神秘的高手,自然对牛大力的话毋容置疑,而李郎中以为牛大力在孙氏祠堂就是用了这种药粉才能顺利的辨别血缘关系。

不过对于牛大力所说的这些药粉是某人给他的,李郎中并不怀疑,毕竟牛大力可是杏花村憨厚老实的汉子,他说这药粉是别人给的,那一定是别人给的。

心里还一阵感动,不断的感谢牛大力,将这么珍贵的药粉给他。

牛大力挠了挠头,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道:“这药粉放在俺身上没啥用,可放在李伯父身上,就能帮助更多的人,还有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试俺那滴血认亲的法子,他们没加这药粉就很容易闹出不好的事,那样还要麻烦两位叔伯帮忙出马了!”

王青阳和李郎中连忙答应。

果不其然,在滴血认亲后的第四天,有个村民由于亲生儿子长得太帅,不像自己,原本那村民也没当回事。

可挡不住某些人背地里嚼舌根,原本捕风捉影的事情越传越真,导致那村民渐渐猜忌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后来得知滴血能认亲的事情,也尝试了一下滴血认亲。

瞧见儿子的血竟然没能和自己溶合,那村民直接气晕过去,毕竟自己恩爱多年的媳妇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疼爱多年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换谁,谁也接受不了啊。

当然,他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失了魂般,而他的媳妇更是一脸的震惊愕然。

王青阳和李郎中得知有人滴血认亲,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即赶去那村民家。

可到地方,还是来晚一步,但不迟。

在李郎中一番救治下,那村民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嚎啕痛哭,就算他的媳妇解释说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那村民还是充耳不闻,一个劲的质问他媳妇,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做的不好,还是他不行!

若不是后来王青阳和李郎中解释,以及在这村民面前验证一番后,只怕这家庭是要破碎了。

王青阳顺便劝告围观村民以后千万别乱用滴血认亲,更别乱传,以免害了别人。

一众村民也听进去了,毕竟大多数村民还是很朴实了。

“何大哥别送了,我要去一趟村长家,先走了。”

将五香瓜子送给何家后,牛大力提着一小麻袋的五香瓜子往王青阳家去了。

之前他和李香兰商量过,来年要将一大麻袋的葵花籽种子全部种了,只凭他那块旱地自然不行。

所以,他们打算将旱地旁的几亩旱地也买下来种向日葵。

193 他们想种就让他们种吧

来到王青阳家,牛大力和王青阳聊起买旱地的事情,这让王青阳有些讶异,他到不是意外牛大力会买地,而是牛大力买的旱地未免有些多了,加上原本种向日葵的两块旱地,牛大力竟然还要买下周围的几亩旱地。

有买几亩旱地的银子,许多村民更愿意买两三亩水田,毕竟正所谓家里有粮,心里不慌,相比能种些瓜果的旱地,许多村民更愿意买能种粮食的良田。

“你要买那些荒地到没什么问题,只是,大力,你要买这么多旱地做什么?”

王青阳隐隐感觉牛大力要买旱地和向日葵有关,只是有必要种那么多向日葵吗,当初,他确实被向日葵花田给震惊了一把。

尽管只是种了半亩旱地,但那片耀眼的金色,绚烂而美艳,给人一种强烈的感染力。

若是来年,牛大力将两亩旱地,以及周边十几亩的旱地都种满了向日葵,只怕会更加震撼,只是这样对牛大力又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牛大力当初种向日葵除了卖了十几株给几位儒生后,直到前段时间收割了,也没拿到镇里去卖。

“叔,你试试我带来的吃食。”牛大力不急,将一小麻袋递给王青阳。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王青阳面容严肃,带着几分长辈的口气教训道。

“这是香兰做的吃食,不值几个钱,保证叔没吃过。”牛大力憨厚笑道。

“还有我没吃的吃食!”王青阳淡淡一笑,当年他游学时,可是去过不少地方,什么样的吃食,他没见过?

牛大力也不解释,静静的看着王青阳将小麻袋打开。

“这是”王青阳伸手掏出一粒五香瓜子,皱了皱眉,还别说,这东西确实没见过,可为什么觉得有些眼熟呢,可一时还真想不出是什么来着。

“这是向日葵的籽!”王青阳灵光一闪,惊呼一声,难怪这么眼熟,这不就是他家院子种的向日葵花盘里的葵花籽吗。

“还是王叔厉害,这都被你猜中了!”牛大力憨笑道。

王青阳抬眼看了看牛大力,又低头瞧了瞧手上的五香瓜子,“你说的吃食就是这个?”

牛大力点点头,“王叔,你把那壳去了,试试味道咋样?”

“去掉?”王青阳知道牛大力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他说能吃,那一定能吃,不禁对手上的葵花籽产生几分好奇。

用双手笨拙的将瓜子皮去了,好在瓜子壳很脆,轻轻一捏就碎了,很轻松的将沾在瓜子皮上的小粒瓜子肉取出,放入嘴里,嚼了几下。

味道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王青阳没说什么,又拿起一粒瓜子吃了起来。

一粒。

两粒。

三粒。

……

不知不觉,王青阳双手不断从麻袋里取出一粒粒瓜子,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制般。

吃得越多,瓜子的味道竟然越来越有味,

牛大力没有打断王青阳的动作,隐晦一笑,瓜子俗称鬼抓手可不是盖的,让人拿起瓜子的那一刻,手就停不下来,直到手里的瓜子全部吃完为止。

“叔,你觉得咋样?”

王青阳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他竟然在牛大力面前吃了不少的瓜子,脸上难免有些窘态。

不过,话说回来,这向日葵的葵花籽竟然会这么好吃。

“大力,你瞒了我好苦啊!”

王青阳苦笑摇头,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牛大力要买下那么多旱地了,原来牛大力种向日葵压根就不是卖花的,而是这做这好吃的吃食。

他能保证,这是他四十几年来吃的最美味的食物。

若是这美食能拿到镇里去贩卖,不对,是拿到县城,或者更大一些州城,只怕会吸引不少客人,甚至,他能预想到这种美食风靡大齐的场景。

牛大力可没有王青阳想得那么长远,他挠了挠头,憨厚笑道:“俺没打算瞒叔你的,当初这五香瓜子还没做出来,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是啥。”

王青阳能理解,若是牛大力当初种向日葵时,说这植物能种好吃的,他可能还真不会相信。

“原来这吃食叫五香瓜子啊,倒是名副其实。”可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脸一沉,“你明知道这向日葵能做瓜子,当初还卖了那么多株,若是将来,别人知道你的五香瓜子是用向日葵的葵花籽做的,也跟着你种向日葵,那该怎么办?”

牛大力心里微微有些感动,王青阳在得知向日葵能做五香瓜子后,第一件事想的不是怎么从其中分一杯羹,而是为他考虑着想。

“没事啊,他们想种就让他们种吧。”牛大力满不在乎道,就算给他们真种出瓜子来,他们还能做出比李香兰更好吃的五香瓜子?

要知道经过李香兰几次改良,五香瓜子的味道越来越香,其他人若想做瓜子,最多只是模仿样子,想做出同样的味道,哪能有这么容易。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别人种向日葵用清水浇灌,不仅成熟时间会比用灵泉浇灌的慢,味道同样也比不过他用灵泉种的向日葵。

就好比王青阳院子里的两株向日葵,他的早在前几日成熟了,而王青阳家的向日葵距离成熟还差上几日。

“你哎呀!”王青阳只以为牛大力心宽憨厚,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叹了口气,也对,当初牛大力能将养鸡的好法子告诉十里八村的村民,换做其他的人,谁又能像牛大力这般慷慨。

之后,王青阳让牛大力放心,最近会上县城一趟帮他将那几亩旱地置办下来。

牛大力感谢的同时也取出七十两银子给王青阳,这笔银子买下他那旱地旁的地搓搓有余,但他清楚让王青阳上县城衙门办事需要打点。

王青阳见牛大力拿出七十两眼睛也不眨一下,心里感叹,当初让牛大力从老牛家分来过的选择是对的。

离开前,牛大力还教王青阳磕瓜子的计较,还别说,王青阳渐渐喜欢用牙齿磕瓜子,不仅吃得快,还别有一番滋味。

傍晚,伍氏领着大儿一家从外面回来,就见到王青阳坐在桌前滋滋有味的磕着瓜子,心里还纳闷着。

可接下来,一家几口人都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磕着瓜子。

其实不仅是王青阳一家,王石虎等人一家,以及何家也不知不觉被这种名为五香瓜子的吃食所吸引。

194 何重大成为捕快

隔天,吃过早饭后,牛大力一家四口乘坐着大黄来到鹳雀楼。

如今鹳雀楼不同往日,那可是日进斗金,门前宾客如云,相比鹳雀楼,黄鹤楼生意就有些惨淡了。

不过黄鹤楼怎么说也在碎叶镇盘踞多年,还是有许多老顾客时不时的过来帮衬一下,勉强能维持经营。

他们一家被刘小谷迎进后院的偏房里,等了一会儿,刘富贵满面春风走来,和牛大力客套了几句后,牛大力便将一袋五香瓜子当做手信递给刘富贵。

刘富贵刚开始还疑惑,可当品尝过五香瓜子后,那快被满脸肥肉挡住的小眼睛蓦然迸发出精光,登时打算出高价收购牛大力的五香瓜子。

对于刘富贵的反应,牛大力并不感觉奇怪,刘富贵是一名商人,自然清楚五香瓜子未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不过家里的那四大袋五香瓜子,他可没打算卖的意思,便以数量少为由回绝了刘富贵,但今年没有,不代表明年没有。

怎么说他明年可是打算将十多亩旱地都种满向日葵,想想还是挺激动了。

原本刘富贵听说这种五香瓜子极少,顿时有几分失望,若是他们鹳雀楼有五香瓜子这种吃食,只怕会吸引更多的客人。

可还没等他失望多久,牛大力接下来的话让他振奋了。

在牛大力再三保证来年一定将五香瓜子卖给刘富贵后,他便将大黄寄放在鹳雀楼照看,一家四口出去逛街去了。

古代并没有点心蛋糕,但却有许多糕点铺,各种各样的甜品,每次来一趟碎叶镇,他们一家都会买些糕点回去,这也是二丫喜欢来镇里的原因。

大丫和二丫不同,来镇里总会买些书回去,尤其是大丫最近喜欢看一些杂文散记,比如一些人物事迹,或一些天马行空的古怪故事。

不过相比这些杂文散记,她更喜欢听爹爹每夜讲给她和二丫听的故事,里面的人能排山倒海,翻云覆雨,原以为爹爹说的是仙人,可爹爹说了,那不是仙人,是武者。

大丫从没想过武者会这么厉害,尽管她常常听村里的孩子说武者有多么了不起,能在水上跑,一跳能跳很高,但和爹爹说得相比,她感觉小伙伴说的武者弱爆了。

由于自家有牛车,他们一家四口在镇里逛了许久,也买了不少的物品,这才乘坐大黄回村。

可能是玩得太开心了,晚上,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在屋里竟然有些睡不着,牛大力无奈只好坐在她们床边给两个丫头讲故事听。

“当那张谋仁成为武者之皇后,发现上面还有一个境界,那便是武宗,为了能成为一代武者宗师,张谋仁又一次踏上他的漫长的修武之路。”

牛大力叹了口气,忽然瞥见两个丫头躺在床榻上,盖着被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模样极为的可爱。

“爹爹,我有个问题!”二丫举起小手道。

“哦,你问吧!”牛大力笑道。

“爹你刚才说那个千雪依是玄武国第一大派百花门的首席弟子,在一众门派天才中最厉害了,不仅实力了得,还是第一美人,许多门派的天才都爱慕她,甚至为了她打架。”二丫问道。

“是啊,有啥问题?”牛大力点点头。

“别人想要娶她,要赢过她才行,可为什么轮到张谋仁时,千雪依和张谋仁打赌说,她赢了,那张谋仁就娶她啊?”二丫嘟囔道:“别人都是赢了才能娶她,可张谋仁却是输了就能娶她。”

“因为张谋仁厉害啊,又怎么可能会输?”牛大力得意一笑,别人想要赢那千雪依,赢都赢不了,却被他轻轻松松给搞定了。

“那张谋仁不遗憾吗?”二丫又问道。

“为啥要遗憾啊?”牛大力怔道。

“因为赢了就不能娶天下第一美人了啊!”二丫稚嫩的童音道。

“为啥要娶啊?!”牛大力想都不想道:“不过,那千雪依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她赢不了张谋仁,才敢这么打赌!”

大丫:“……”

二丫:“……”

几日后下午,王青阳从县城里回来,将地契交给牛大力,并且还从县城带来一个震惊十里八村的事情。

那就是何重大成为一名捕快了。

要知道捕快可不是一般的衙役,在以武为尊的大齐,捕快的地位相当于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捕快的地位明显高于秀才,秀才若犯事,捕快能直接擒拿或击毙。

王青阳也没想到这一次上县城会得知这么震惊的消息。

原本只是上县城衙门帮牛大力办点事,顺便和叶清羽聊聊滴血认亲的事情,但还没说起滴血认亲,叶清羽先感谢他一番。

当时,王青阳脑子一阵迷糊,不知道叶清羽感谢他什么,可还没等他询问,叶清羽便将何重大成为捕快的事情告了他听,而且还不断夸赞何重大,说何重大年纪有为,成为捕快的这段日子里,办了几件大事。

王青阳越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擒采花大盗,抓恶人,甚至在一场***湖帮派时,不仅生擒那帮派的帮主,还救了一名捕头的性命等等。

他都要以为叶清羽说的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何重大了?

怎么感觉不是一个人呢?

要知道何重大才来衙门多长时间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了捕快。

叶清羽见王青阳不信,便将何重大招来。

等看到一袭捕快打扮的何重大后,王青阳瞪大双眼,说话都有些哆嗦的问道:“重大,你是一名武者了?”

毕竟想成为一名捕快,那必须是武者才行。

何重大笑着点头。

王青阳感觉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又惊又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将双手放在何重大肩头上颤抖。

之后,王青阳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县城衙门离开的,只觉得恍恍惚惚就回到了杏花村。

回到村后,他脸上登时有着压抑不住的喜色,第一时间回家将这事情告诉伍氏听。

伍氏听后,也和王青阳当时的模样差不多,一脸的震惊。

195 何家要发了

“重大那孩子才上衙门当差也多久啊,就当上捕快了?”

伍氏有些不敢相信,她清楚想要当上捕快必须是一名武者才行,可何重大今年才十三四岁的孩子,以前又没习过武,怎么突然间就成了武者了?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或许我会同你一样,也不相信重大那孩子成为捕快!”王青阳叹了口气。

“可重大那孩子几时习武的,我们怎么不知道?”伍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件事实在太震惊了,况且何家在杏花村可是出了名穷困,不可能请得了一名师父传授何重大武功。

“这件事叶大人同我说了,重大那孩子刚上衙门当差时,被衙门里的孙捕头瞧上眼,教了他些武功,刚开始重大那孩子没开窍,怎么学都不会,可后来突然开了窍,不但成了一名后天中期的武者,且在衙门里诸多捕快中很少有人是重大那孩子的对手。”王青阳道。

伍氏听得目瞪口呆,衙门里诸多捕快很少有人是何重大的对手,这怎么可能?

“你还别不信。”

王青阳自然看出妻子眼中的不信,又将何重大在县城办的几件大事告诉了伍氏听,听得伍氏下巴差点快要掉下来。

就算伍氏怎么想也没想到何重大竟然擒过采花大盗,抓过恶人,还救过衙门的捕头,要知道何重大才上衙门当差才多长时间啊,就办了这么多的事情?

从震惊到震撼,随之而来的是惊喜。

怎么说何重大是他们杏花村的人,何重大当上捕快,他们杏花村的人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而且十里八村能在衙门当差的人有不少,但能成为捕快的却是没有一人,不对,如今是除了何重大外,没有第二人了。

伍氏又怎么不惊喜,王青阳同样也是这么想,而且想得更多,尤其是他在县城时,叶清羽对他说过,以后何重大的成就只怕不低。

王青阳听得出叶清羽这是在点醒他,告诉他以后何重大会在武者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让他在何重大如今还正处于弱小时,适当的帮助他,或者他的家人,未来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不管以后何重大成就是高是低,对他而言,只有好处也没坏处,就算以后看漏了眼,他又没什么损失。

“说起这事,还要多亏了大力啊。”王青阳淡淡笑道:“当初若是没有大力举荐何重那孩子,也没有重大那孩子的今日,或许重大那孩子的习武天赋会一直被埋没下去。”

“是啊,现在想来大力的眼光确实厉害。”伍氏也不由感叹,想当初牛大力将衙门当差的好处让给何重大,有多少人背地里嘲讽牛大力人傻。

可如今,若是当初那帮人得知何重大那孩子当上捕快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一定会瞪大眼睛吧!

毕竟何重大当上捕快,第一个感谢的人,无疑就是牛大力了,一个举荐换来一位武者铭记于心的感激,尽管看似是个亏本的买卖,但实际上这笔买卖是无价的。

王青阳感叹道:“确实,大力为人憨厚,想法和常人的不一样,果然常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当初大力他种向日葵,谁能想到他是打算做五香瓜子来着。”

说起这事,他顿时严肃道:“以后少打大力家那五香瓜子的事情,那是大力他家以后的营生,我们还是少插手。!”

“你这话说得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少打五香瓜子的事情,我只是说我们也种了两株向日葵,来年将这两株向日葵的籽一起种了。”伍氏有些心虚道:“你不是说了,大力他也不在意别人种向日葵啊,而且我就种些给自家吃。”

王青阳摇摇头,他妻子打什么主意,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不点破罢了,“以大力那憨厚的性子,就算知道别人种向日葵也不会在意,可说到底我是杏花村的村长,别人也就算了,我作为村长又怎么能和一个晚辈争营生?”

见妻子还想说什么,他摆摆手,“就算你要种,也要问问大力他们家。”

王青阳清楚就算他们去问了,以大力一家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同意,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他们家面子好过一些。

之后,王青阳去了牛大力家,将办好的地契交到牛大力手上,并且将何重大当上衙门的事情告诉给了牛大力听。

本以为牛大力听后会震惊,可让他意外的是牛大力听后只是淡淡憨厚说了一句,“还不错!”

在牛大力看来,何重大当上捕快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当上皇帝,也就那样,可大丫和二丫听见何重大当上捕快可是高兴得不行,催促着王青阳将何重大在县城的事迹告诉她们听。

对于两个讨喜的小丫头,王青阳还是格外喜爱的,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再次将何重大的事情复诉了一遍。

还别说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倒是挺不错的。

听说何重大自上次休沐回衙门后,实力大涨,李香兰不禁将目光看向一旁嗑瓜子的牛大力,脑海不由自主回想何重大总是被大力哥和石虎几人拉上山的画面,接着就是何重大精疲力尽,仿佛虚脱了般的回来。

她自然清楚何重大的成长和大力哥他们脱不了关系,但没想到何重大竟然会成为一名捕快。

甚至听村长说,何重大那孩子在县城衙门里的捕快中最为厉害,还在县城办了几件大事,那么大力哥不是更加厉害?

很快,关于何重大当上捕快的事情迅速在杏花村传开了。

不管是杏花村村民,还是何家都是一脸的震惊之色,就算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何重大竟然会当上捕快的事情。

若不是这件事是村长亲口说的,他们还以为是谁在散布谣言呢。

不少村民心里暗叹,何家这是要发了啊。

甚至一些家里有待嫁姑娘的人家纷纷将目光看向何家,如今在他们看来,何重大那可是金龟婿啊。

196 叫花鸡

原本牛大力买十多亩旱地放在以前,必然是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可如今有了何重大当上捕快的事,瞬间被何重大的光芒所掩盖。

整个杏花村无一不是在谈论何重大当上捕快的事情,每个人脸上说不出的激动之色。

尽管他们羡慕何家出了一个捕快,但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重大是他们杏花村的人,他当上捕快,那可是十里八村独一份的事,其他村子见了他们杏花村还不得低他们一头。

两天时间,何重大当上捕快的事情,在杏花村村民刻意的夸耀下,传遍了十里八村,不少有身份地位的地主员外收到消息后,登时带着礼品纷纷来到何家恭贺,比起当初牛永气考中童生还热闹。

不过,相比当初牛永气考中童生,那可是牛老根厚着脸才请来那么多有身份地位的员外过来,而此刻前来何家恭贺的地主员外却是不请自来,这就是读书人和武者的差距。

一辆辆马车停在何家那破旧的门前,何家一家人有些茫然无措,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大阵势,若不是后来王青阳和伍氏过来帮把手,何千湖夫妇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比起何家热闹的场面,牛大力家就显得格外安静,李香兰和孙寡妇坐在院子外,一边做着绣活,一边娇笑浅谈,桌上还摆放着一盘五香瓜子。

小黄和小黑无聊趴在一旁打着哈欠。

“你们买了这么多旱地,想来明年定会大丰收,不过你们想好怎么卖这些五香瓜子了吗?”孙寡妇笑道。

“这事大力哥和鹳雀楼的刘掌柜商量好了,只是一些事情,还要等来年种出向日葵再细谈。”李香兰浅笑道。

孙寡妇清楚牛大力一家和鹳雀楼的刘掌柜有些交情,倒不觉得奇怪。

“别说我们家的事。”李香兰隐晦一笑,“说说你和石虎如今怎么样了?”

“你这妮子说什么呢?”孙寡妇脸微红道。

“我可是听说石虎最近总帮你担柴挑水来着,你俩如今处得怎么样?”李香兰娇笑道。

“瞎说!”孙寡妇嗔道:“之前大力也没少帮我担柴挑水,你怎么不说啊?”

“这哪里能一样呀,大力帮你,那是好心,我也同意了,可石虎帮你”尾音拉着长长的,李香兰美眸闪了闪,直勾勾看着孙寡妇。

孙寡妇被看得脸上绯红一片,顿时露出小女子生气的模样,道:“你再说,我可不帮你做衣裳了!”

“别啊,我的好姐姐,你不帮我,我还不知道要做多久呢!”李香兰娇态道。

孙寡妇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牛大力领着三个丫头去烧枯草,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有大力哥在,大丫她们能出什么事?不过我想啊,他们此时应该在偷吃着什么。”李香兰盈盈一笑。

“大力还真疼孩子!”孙寡妇感叹道。

“石虎也很疼孩子啊!”李香兰掩嘴偷笑。

“你”孙寡妇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妖精?”

说着,就朝李香兰扑了过去。

“别啊,我痒。”

娇笑声笑闹声传出。

与此同时,牛大力和三个丫头正在干枯的向日葵堆前忙活着,一旁大黄正在悠闲的啃着野草。

“爹爹,这好吃吗?”二丫皱了皱小眉头,看着爹爹手上那团圆圆的泥土,有些怀疑道。

“俺还能骗你们不成?”牛大力自信一笑。

之前,他领着大丫,二丫和秀儿来到旱地里,打算看看买来的十几亩旱地,顺便将干枯的向日葵烧了,可看见堆得老高的向日葵,不烤些什么,心里浑身不自在。

经过一番琢磨后,牛大力让三个丫头将周遭的向日葵堆起来,而他骑着大黄,在大罗山上打来两只野鸡,顺便到河岸旁,将两只野鸡拔毛去除内脏。

如今没有荷叶倒是挺可惜的。

不过,河岸边却是长满了芦苇,想来用芦苇叶也差不多,便用芦苇叶将两只野鸡包裹起来,接着裹上黄泥后,放入向日葵堆里。

“俺要点火了,你们走远些。”牛大力看向三个丫头道。

三个丫头点点头,转身向岸上小跑过去。

趁三个丫头没注意这边,牛大力迅速手指轻弹,一团火焰射入向日葵堆里,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好大火啊!”三个丫头惊呼道。

牛大力站在火焰前,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爹(牛叔),那里危险,快过来。”三个丫头喊道。

这就是生闺女的好处,牛大力憨厚笑了笑,朝三个丫头走去。

火焰熊熊燃烧着,随着时间渐渐流逝,火焰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二丫在一旁等着有些迫不及待,见向日葵烧得差不多了,登时喜悦的拉着牛大力的手,道:“爹,好了!”

“不急,俺们再等一下!”

牛大力觉得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要烤熟才行。

等了一会儿,看烘烤得差不多了,牛大力便用一根长长的树枝,将两团黑糊糊的黄泥给挑了出来。

看着地上两个黑不溜秋的黄泥球,三个小丫头有些怀疑,这东西能吃吗?

可当牛大力用树枝敲碎黄泥球,掰开芦苇叶时,一股美味得让人流口水的香味顿时四处飘散。

三个小丫头眼睛齐齐一亮。

二丫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大丫和秀儿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快过来吃吧!”

牛大力将鸡腿分别撕给三个丫头,三个丫头迫不及待接过鸡腿吃了起来。

“好香啊!”二丫小嘴边吃边赞道。

“嗯嗯!”秀儿轻嗯几声。

“爹,这叫什么啊,真好吃!”大丫好奇道。

“算是叫花**。”牛大力笑道:“可惜没有香料,不然味道会更不错。”

“那爹以后也做叫花鸡给我们吃。”二丫小嘴上油乎乎道。

“那要看你舍不舍得将大飞它们做成叫花鸡了。”牛大力笑道。

大飞是大丫给大母鸡取的小名,后面还有二飞,三飞,四飞,牛大力也不清楚二丫是怎么认出这些母鸡是哪只和哪只,反而他看得都差不多。

“不行,大飞它们每天能生好多鸡蛋,以后能孵出好多好多小鸡。”二丫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般。

看来这小丫头还没放弃养一万只鸡的想法,牛大力笑道:“俺和你开玩笑的,想吃鸡,俺上山给你打来!”

二丫顿时可爱的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一旁的秀儿有些羡慕的看着二丫。

“爹,那不是二堂哥吗?”忽然,大丫指着远处道。

牛大力看去,还真是牛永气。

此刻牛永气双眉紧锁,一路走来,看来是有心事。

197 你听过土豆吗?

换做老牛家其他人,他能装作看不见,但牛永气却不一样,这是一个充满迷一般的少年,能困恼这种人的问题,想必不一般。

“好巧啊,永气,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牛大力打招呼道。

牛永气正想着心事,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眸,这才注意到旱地里一大三小四个身影。

“哦,我刚从县城回来,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二叔你们。”牛永气儒雅一笑,目光瞥见三个丫头手上的烤鸡腿,“二叔,你们在烤鸡啊?”

“要不你也下来吃一点!”牛大力憨厚笑道。

“既然二叔这么说,我却之不恭了。”牛永气打算拒绝,可目光在大丫身上停留片刻,他就改变主意了。

如今天气转冷,大丫换上新做的厚厚衣裳,配上那清秀的五官,朴素又显得淡雅。

二丫嘟着小嘴,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小模样,牛大力哪会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小心思,原本两只烤鸡就有些少了,勉强够他们四人吃,可此刻加上牛永气,分量又要减少。

“别小气,改天俺给你烤一只!”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这可是爹说的。”二丫小脸上登时洋溢着喜悦道。

牛永气走上前,和大丫,二丫和秀儿打了声招呼后,牛大力掰下一个根鸡腿,递给牛永气,“这鸡腿给你,也不知道你吃得惯这种粗食不。”

反正相比鸡腿,其实牛大力更喜欢啃鸡翅膀。

“二叔开玩笑了,我有什么吃不惯的。”牛永气也不嫌弃,直接接过鸡腿,咬了一口,香气四溢,竟然和平常吃的烤鸡味道有些不同。

难道是他太久没吃烤鸡了,才会觉得这烤鸡味道不错?

牛永气摇摇头,将脑中的思绪扫空,笑道:“二叔,好兴致啊,竟然在地里烤鸡。”

“有啥兴致的,不过就是过来烧些野草,顺便烤些吃食来吃。”牛大力憨笑道。

几人就坐在旱地旁的小路边吃着烤鸡,尽管烤鸡的味道不错,但牛永气可没有打算和三个丫头抢食的想法,而是和牛大力闲聊了起来。

“姑父双腿除非有灵丹妙药,不然是废了,爷爷奶奶和我爹娘时常会去镇里看望,家里就剩下三叔和三婶。”牛永气道。

看来上次打黄家大少板子的人定然是叶清羽手底下的衙役,否则六十大板还不至于将人给打残了。

不过,黄家大少也是恶贯满盈,想来叶清羽也是想趁这次机会教训一番黄家。

尽管牛永气一直说着黄家和老牛家的事情,可牛大力还是隐隐看出牛永气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瞥向大丫,好似有什么要问般。

“不过,二叔,最近你们还是担心一些,黄家如今因为姑父的事情抽不开身,若是抽开身,恐怕会寻你们的麻烦,要不你们离开村子,别怕没地方住,我在县城有宅子,在县城,黄家还没那胆子动你们。”牛永气低声道。

没想到牛永气还在县城买了宅子,要知道县城的宅子可不便宜,没有个八百上千两可买不了。

只是以牛永气的身份,想赚些银子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怕个啥,这里是俺们杏花村,不是他们黄家的地盘,还有如今俺们村可不是一般的村子。”牛大力笑道:“你怕是不知道何家老大当上捕快的事。”

见牛大力毫不将黄家放在心里,牛永气还打算劝一番,可听到后面,他怔住了,“二叔,你说什么?何重大当上捕快了?”

由于最近他一直没有在村里,对于牛大力买地,以及何重大当上捕快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是啊,如今村里人都在说这事呢。”牛大力道。

牛永气有些失神,何重大竟然当上捕快了?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他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有关何重大的记忆。

倒不是说没有何重大这个人,而是他和何重大没有交集,若是以后何重大名气大点,他还有所耳闻,可他根本就没听说何重大这个名,那就说明前世,何重大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可如今何重大居然当上了捕快,要知道要想当捕快,除了需要些关系外,还必须是武者才行,那就是说如今何重大已经是一名武者了?

这怎么可能?

何重大才上衙门当差才多长时间啊,牛永立在镇里武馆都快要一年了,也才只是后天初期武者,而且这实力还无法上县城衙门当捕快,毕竟,想要成为县城衙门捕快需要后天中期实力,州城则需要后天后期实力。

京城?

那可是武者遍地走的地方,普通的衙役都是后天武者,那更别提捕快了,当初,他为了给牛永立在京城某一份衙役差事,可是托了不少人。

不过想想他就了然了。

前世,二叔病死,所以后面根本就没有养鸡,更不会被县太爷赏识,二叔也不会举荐何重大,何重大也不会当上捕快。

很明显这一切的改变,和二叔有关。

不过,牛永气并没有后悔。

前世,他为老牛家遮掩了多少丧天害理的事情,帮他爹和三叔私占人土地,帮牛永立,牛永义抢占别人妻女,弄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可后来他得到了什么?

因为他站错队,所有事被捅被朝堂上,老牛家为了撇清关系,和他断绝关系,将所有老牛家所犯下的事情统统扣在他一人头上。

最终,他被斩首,妻女被送进教坊司,供人寻欢作乐。

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大丫出现在他面前,那时的大丫今非昔比,一袭华丽的贵妇装束,高雅又显得端庄,高高俯视着他。

原以为大丫是过来讽刺他的,却没想到大丫竟然将他的妻女带到他的面前。

就算此刻,他还依稀回荡着大丫那话,“我虽与你们有仇,但你的妻女是无辜的,我救她们,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善良,而是觉得这世上对女子太不公平了。”

那时,他清楚是大丫救了他的妻女,心里感动又羞愧,由于他们老牛家和大丫不合,他没少刁难大丫,可大丫既往不咎不说,还救了他的妻女,若没有大丫,他妻女会在教坊司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只愿下辈子能还清,但没想到他被斩首后,睁开眼竟然发现回到少年时期。

对于老牛家,牛永气心里有恨,但他也清楚那时让他们一家受罪,起码比全族被抄家要好,可他内心依旧觉得心寒。

后来,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偷偷给病得不省人事的二叔灌药,将二叔救起,算是报答大丫的恩情。

由于这一世,二叔没死,才会有这么多变化吧。

对于牛永气的震惊,牛大力心里不觉得奇怪,想来何重大当上捕快,和牛永气记忆里的不一样,这才显得很是震惊。

可接着见到牛永气一脸释然之色,他心里琢磨着,难道牛永气想通什么叫蝴蝶效应了?

“没想到没想到?!”牛永气摇摇头,县城捕快的身份可不一般,就是黄家在碎叶镇赫赫有名,但见到捕快也要客气。

他记得何重大当初能顺利上衙门当差,可多亏了他面前这个二叔,有这层关系,黄家想动二叔家,真要掂量掂量是否有能力得罪一名年轻有为的武者捕快。

这还真被牛永气给猜中了。

原本黄家得知黄家大少双脚废了后,气得就要命人报复牛大力等人,可后来得知何重大当上捕快,还在县城立了大功,这才收手。

“还是二叔有眼光。”牛永气是真佩服牛大力,随随便便让个人上衙门当差,也能成为武者捕快。

“俺有啥眼光啊,这都是重大靠努力。”牛大力憨厚笑道。

“若没有二叔你的举荐,何重大一辈子也成不了捕快。”牛永气摇摇头。

牛大力并没有接这话茬说下来,尽管牛永气说得对,但三个小丫头还在旁边听着呢,这种背地里说人是非,还是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

牛永气也不喜欢背地里论人是非,看着面前荒凉的旱地,“二叔,你种的这片向日葵花田不错,打算来年还种吗?”

“还种啊,你是不知道好多人给俺银子,让俺来年还种向日葵,可俺没收他们的银子。”牛大力笑道。

二叔还是这么憨厚老实,别人给钱都不要,牛永气心里一叹,“可惜我还没寻到土豆,不然二叔你也能种一种。”

牛大力倒不在乎牛永气能不能寻到土豆,反正种向日葵也一样。

“对了,大丫,你听说过土豆吗?”牛永气忽然看向一旁的大丫问道。

“土豆?我好像听过。”大丫小眉头微微蹙起。

“在哪里听说?”牛永气激动道。

大丫想了想,“上次我找爹时,爹告诉我的,爹说土豆是一种蔬菜,能做好吃的食物。”

牛永气眼中有些失望之色,土豆的事是他告诉二叔听的,二叔告诉大丫无可厚非。

牛大力却有些纳闷了,为什么牛永气会问大丫听说过土豆没?而且他感觉牛永气是刻意这么问的。

……

198

难道土豆的发现还能和大丫有关系?

牛大力不禁将目光看向身旁的大丫,红扑扑的小脸蛋,眉眼弯弯,笑着很腼腆可爱,饿可能是他多想了,这怎么可能和他家的傻丫头有关!?

听到好吃的,二丫明亮的大眼睛蓦然亮出光彩,看向牛大力问道:“爹,土豆真能做好吃的?”

牛大力回过神来,这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二丫,他确实知道土豆能做许多的菜肴,甚至还能制作成土豆粉,做粉条,像什么香辣土豆粉味道那是相当的刺激。

可此刻他还真不能当着牛永气的面前说出来,毕竟在牛永气的认知中,他是没见过土豆长啥模样的,又怎么会知道关于制作土豆的美食?

还没等他和二丫解释,牛永气却是淡笑道:“当然,土豆能直接火烤,表皮酥脆,内里绵软可口,切成条拿来油炸,又香又脆,还能搭配各种肉食蔬菜来炒,也是一道道不错的美食,而且,土豆还能做成粉条……”

牛永气神情怀恋,津津有味的将土豆的做法一一讲述出来,说得土豆仿佛是世间不可多得美食般。

一旁的三个丫头瞪大着眼睛,直咽口水。

牛大力脸色有些古怪。

烤土豆?

炸薯条?

挖槽,连凉粉都出来了。

若说牛永气记忆里有人种出土豆可能是件巧合的事情,但能做出炸薯条,凉粉,这种吃食,这不得不让他怀疑牛永气记忆里的人并不是本土人,而是和他来至同一个地方的人。

当然,他指的并不是斗武大陆。

不过想来那人多半是厨师,或者是一个对厨艺有多了解的人,反正他就没办法做出凉粉这种食物来。

“我想吃土豆!”二丫眼中闪烁着小吃货的光芒道。

秀儿也咽着喉咙,一副很想吃的模样。

牛永气干咳一声,“土豆我还未找到,等我寻到,堂哥定做给你们吃。”

二丫嘟着小嘴道:“没找到,那你还说得那么好吃。”

牛永气脸色尴尬道:“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想来应该不假。”

牛大力心里嘀咕了,大多数穿越重生的都这么说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牛永气会一脸冥思苦想的模样,想来他先前拜托别人寻找土豆的事情只怕是一无所获。

他也不想想像这种产量极大的粮食哪能这么容易找,想当初刚从老牛家分出来时,他还不是想着种土豆,种玉米啥的。

可后来呢,还不是一无所获。

不要说他没努力去寻找过,那时他经常上大罗山寻找灵草的同时,也在寻找这些产量极大的粮食,可是整个大罗山快翻了个遍,连个像样点的植物也没遇到。

反而还不如上次带二丫上山,一下子就被二丫发现了几株向日葵。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没事带二丫出门走走,可能会发现某位高人遗留下来的宝藏也说不定。

其实,他的意思是成事与否,与时常,刻意的谋画没有任何联席,关键还是要看运气。

牛永气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和他们告辞离去。

望着牛永气的背影,牛大力若有所思,要不要炼制一枚真心实话丹,从牛永气嘴里套出点信息来。

他很好奇牛永气记忆里到底是谁种出土豆,又是卖薯条,又是卖酸辣粉,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凭感觉这种人在古代最容易混出名堂。

心里想着,牛大力不由看了大丫一眼,随后摇摇头,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吃完叫花鸡,三个丫头一副意犹未尽的小模样,登时睁着水汪汪的望向牛大力,牛大力哪会不知道这三个小丫头还想吃叫花鸡。

可这时间点都快吃午饭了,不过在三道可怜兮兮的目光下,牛大力无奈,只好保证以后再做叫花鸡给她们吃,这才安抚了三个小吃货那脆弱的心灵。

让三个丫头坐到大黄背上,牛大力牵着大黄,慢悠悠往村里走去。

……

由于黄家的事情,牛老根和钱婆子去了镇里,只留牛大壮一家看家门。

此刻,老牛家只剩下张氏和牛云茹,牛大壮说是去地里干活,可张氏清楚得很,牛大壮哪里会老老实实的干活,多半不知道跑去哪里偷懒去了。

不过她也支持牛大壮去偷懒,谁叫大房家的人都上了镇里,让他们家干那么多农活,他们大房想得到挺美的。

“娘,听说那何重大当成捕快?”牛云茹低声问道。

“是啊,这几日村里都在聊这事呢,还真没看出来那何家大小子挺有本事的,这才上衙门当差多久啊,就当上捕快了,啧啧,我可听说那小子不仅当上捕快,还在县城里办了几件大案!”

张氏登时孜孜不倦将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牛云茹目光闪烁,“娘,你说让何重大当你女婿咋样?”

张氏惊住了,压低声音道:“你咋想的,上次你不是说张家村的张秀才,下河村那李同生,还有那清溪村的谁对你有意思吗?咋又对那何重大又有想法了,我倒是觉得那张家村的张秀才就挺不错的,虽说年纪比你大上二十多岁,死了两个婆娘,但咋说也是个秀才,家里也有不少地,嫁过去就是享清福的,以后说不定还能中举当官呢,到时你就是官太太了。”

“又何必看中那何重大,那何家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嫁过去不是受苦吗?”张氏有些不满道,何家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穷鬼,像这样的家庭,谁敢将闺女嫁过去。

牛云茹不急不慢道:“娘,这你就不懂了,你别看那张秀才不错,可谁知道他以后能不能中举,你也不看看那王青阳,考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个秀才,最后还不是只能当个小小的村长。”

“可何家不同了,如今虽然穷,但以后就不好说了,何重大当上捕快,不说王青阳见了也要以礼相待,就连小姑家见到捕快也要客客气气。”

“你说的我怎么不信呢,黄家那可是镇里有名的财主,经常和那些捕快打交道,我瞅着那些捕快见了你小姑家客客气气才对。”

张氏不信道。

199 何重大好想被虐

牛云茹摇摇头,“那些捕快对小姑家客气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娘,你是不知道小姑家每月要给那些捕快多少孝敬?”

换做以前她可能也会和她娘的想法一样,认为黄家是高门大户,连衙役捕快都怕,可在黄家待了些日子后,她才知道黄家在捕快面前不值一提。

“多少孝敬?”张氏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小姑说少则几百两,多则上千两。”牛云茹低声道。

“什么?!”张氏双眼瞪大,失声道。

几百,上千两,这得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

“还不止呢,小姑说了,不止黄家要交这些银子,连镇里不少富户也要交一些银子孝敬那些捕快。”牛云茹接着道。

张氏震惊得回不过来,满脑子想着一家几百两,两家上千两,那十家呢?那不得上万两。

“那不是说,何重大那小子要发了?”张氏说话都有些颤抖,上万两,那可以买多少地啊!

这还用问,别看如今何家穷,只怕以后说不定是十里八村最富有的人家。

牛云茹低声又道:“娘,有件事你只怕还不知道呢,上次我路过爷奶屋时,听见大伯母向爷奶借银子!”

张氏一惊,“他们借银子作甚?”

“我听大伯母说,武馆的教头在衙门有人脉,只要牛永义交一千两给他疏通一下关系,保管牛永义能在衙门当捕快。”牛云茹道。

“什么!”张氏失声道:“大房还真开得了口,一张口就一千两。”

不过,想到牛云茹刚才说过的话,她犹豫道:“你刚才不是说许多富户会给捕快孝敬吗?要是牛永立当上捕快的话,那银子还不是滚滚的来?”

牛云茹眼中不屑之色一闪,如今跟何重大一比,牛永义就是个废人。

她可是清楚要想在县城衙门当捕快最低也要后天中期的实力,何重大才上衙门当差多长时间就当上了捕快,而牛永立在武馆快一年了,连当捕快的资格也没有,还要靠疏通关系。

“娘,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牛永义当上捕快后,那银子有我们家的一份?”牛云茹问道。

张氏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何重大真的不错?”

牛玉茹自信一笑道:“当然,如今何重大才上衙门当差多久,就当上了捕快,说不定以后还能当捕头,娘你别看捕头好似县太爷身边的仆从,可我清楚县太爷也要给捕头几分薄面。”

“还有这事!”张氏疑惑道。

牛云茹点点头,这些事她都是听牛金玉说的,但想来不假,毕竟她之前曾经见过黄家老爷太太见到衙门捕头时,那毕恭毕敬的模样,仿佛生怕得罪捕头一般。

张氏越想越是激动,之前她认为张家村的张秀才不错,有地有房,还是个秀才,如今听牛云茹这么说,张秀才也不过如此。

“你说得这么好,那么相中何重大的人家只怕不少,我怕”

牛云茹微微翘起尖尖的下巴,妩媚笑道:“娘,你还信不过女儿?只怕你还不知道那何重大以前可是偷偷暗恋我,只是当初我压根瞧不上眼,没想到当初那个穷小子会当上捕快,相信只要我勾勾手指,那何重大还不是老老实过来舔我脚趾。”

“不过嘛,那张秀才,李同生,还有那几个穷书生,我也不会舍弃,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真的高中呢?”牛云茹媚眸闪动。

“那娘和你弟弟以后可是要靠你了。”张氏也笑了,她闺女可是村里一支花,对她闺女有想法的穷酸又不止一人,也不想想癞蛤蟆吃得起天鹅肉不。

“娘,你记得最近多和何重大他娘走动走动,最好让她对你印象好些。”牛云茹道。

“这个你也不是不知道何家以前有多穷了,我们家和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让我突然过去走动,会不会不太好?”

张氏吞吞吐吐,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何家以前穷的时候,她没少碎嘴说何家的不是,如今让她讨好何家,她还真有些为难。

牛云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不耐烦道:“娘,我以后能不能嫁好人家,就要靠你了,你不为我想想,也要为弟弟想想啊,我以后嫁好了,对你,对弟弟也有好处不是吗?我们家以后也不用靠大伯他们了。”

张氏沉默了,自从牛永气考中童生以后,那钱氏就老对她指手画脚,她为了牛永立以后,只能默默忍受,而且这还是爹娘健在的时候,若是以后爹娘逝世了呢?

大房家有牛永义,牛永气以后一定是越来越好,可他们家呢,难道要一辈子讨好大房?

“行!舍了我这张老脸,娘也会讨好那何氏。”张氏一咬牙道。

“娘你也不用这副模样,别忘了何重大能当上捕快是靠谁?”牛云茹安抚道。

“牛大力?”张氏道。

“没错,怎么说我们家和二伯是亲人,何家看在二伯面上又怎么会为难你?”牛云茹笑道。

“也对啊,他们何家大小子能当上捕快,还有我们家的功劳呢!”张氏拍手叫好道。

……

衙门习武场上,响起一阵阵破风声,一道身影不断挥动的拳头,每一拳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孙捕头从月门走入,看到何重大舞动六路八卦拳,忍不住点点头。

果然他没看错人,何重大不但天赋过人,而且还是一个勤奋刻苦的孩子,这样的人极为恐怖,有天赋又不失刻苦,恐怕未来的成就不低。

见何重大收拳,孙捕头走上前,拍手道:“不错不错,又长进了,想来距离掌握大乘不远了。”

何重大还是有些不满意,他觉得这么练压根没什么用,有时,他真的很怀念被牛叔虐的日子。

尽管被牛叔他们痛揍一顿,有些死去活来,但却对掌握武功极为有好处。

本来他还打算找衙门兄弟练手,可他发现衙门的兄弟武功真心不咋样,倒不是他能一个单挑五六个人,当然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而是那些兄弟所练武功在他看来破绽太多了。

若不是他拳脚速度不够快,躲不过太多人的招式,只怕五六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来当初他找牛叔习武时,牛叔看他的武功招式也是这般吧。

200 卖食谱

“听说昨夜你又立功了。”孙捕头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笑道:“那燕飞李可不是一般的飞贼,近一年没少在我们开阳县作案,连我都对他束手无策,没想到最后栽在你手上。”

“我也只是碰巧抓住他的。”何重大挠了挠头笑道:“要是捕头你碰见了,那燕飞李还不是轻易被你生擒。”

“你跟我谦虚什么,那燕飞李别看只是后天后期,但其身法了得,连拳脚功夫也是一流,七八个捕快根本拿他没办法。”孙捕头摇头道。

何重大也不好说什么,昨夜那燕飞李可能瞧他是后天中期,有恃无恐,见到他并没有逃,反而朝他冲来,过了几招后,那燕飞李出招的速度确实很快,可破绽也不少,最后被他瞅准机会,一记手刀给打晕了。

说真的,他并没觉得那燕飞李有多么厉害。

“那个孙捕头,我好些日子没回家了,我打算过几日休沐回家看看。”何重大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当上捕快确实要将这好消息告诉家里人高兴一下,若不是最近几日衙门有许多事忙,将这事给耽误了。”孙捕头道。

“那孙捕头你是容许我回家了!”何重大激动道。

孙捕头笑着点头,看到何重大激动的模样,他恍惚间想到当初的自己,对于许多平民百姓而言,能当上捕快,那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想当初他当上捕快,惊动了十里八村的地主员外过来贺喜。

“回去后,有你忙的时候。”孙捕头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笑道。

“捕头,你说的什么意思?”何重大有些迷糊,什么回去后,有他忙的时候?

“回去后就知道了!”孙捕头负着手,也不明说,慢悠悠的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何重大。

……

转眼间过去两日。

自上次吃过叫花鸡后,二丫总催着牛大力再做一次叫花鸡,李香兰和孙寡妇被三个丫头说得勾起了兴趣,也好奇叫花鸡是不是真这么好吃。

寡不敌众,牛大力也只能答应做叫花鸡了,家里养了十多只母鸡是不能碰的,先不说二丫那宏伟的理想,就说李香兰也不允许。

要知道这些母鸡在灵泉的滋养下,不但一只只又肥又大,每天还产两个鸡蛋,留着家里就有吃不完的鸡蛋。

于是他骑着大黄上山打了四只野鸡回来,由于在家里做叫花鸡,所以这次他让李香兰加了些配料,这才将鸡用芦苇叶包裹起来,又裹上黄泥。

厨房里的土灶没办法放下四只叫花鸡,只能让三个丫头拿些柴火到院子里烤,三个丫头知道要做叫花鸡吃,忙活起来那是相当的勤快。

小黄和小黑吐着舌头,不断跟在三个丫头转来转去,仿佛很高心一般。

忙碌得差不多,便将四个黄泥团放入柴火中后,点燃柴火。

熊熊的火焰在院子里燃起,冒起浓浓的白烟,三个丫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眼巴巴的盯着火堆。

“爹,还要等多久啊?”二丫扭头看向牛大力问道。

“俺们才刚刚放进去,哪有这么快。”牛大力无奈道。

二丫嘟了嘟小嘴,“那等一下我和姐姐和秀儿要吃两只叫花鸡。”

“没问题。”牛大力笑道。

屋檐下,孙寡妇叹道:“大力还真疼二丫。”

李香兰浅浅一笑,并没说什么。

等叫花鸡烤好的时候,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在二丫迫不及待的催促下,牛大力无奈拿出木棍,将四个黑糊糊的黄泥团挑了出来。

还没等他敲开黄泥团,二丫用一块黑不溜秋的抹布将两个黄泥团包起来,“爹,这两只叫花鸡是我们的,我们要拿到自己屋子吃。”

说着,就往屋子跑,小黄和小黑跟在二丫身后。

大丫和秀儿向牛大力说了一声后,也跟着去了,牛大力摇摇头,将两个黄泥团打碎后,拿起用芦苇叶包裹的野鸡,有些烫,小心翼翼的拿进屋子。

此刻屋里,李香兰和孙寡妇正推让着什么,只听李香兰说道:“孙姐,这是你应得的,你来帮我做冬衣,费了不少时间,哪能让你白忙活?”

“你客气什么,这些日子,我和秀儿没少受你们家照顾,更何况上次要不是你们将小黄让我带回家,只怕上次我和秀儿就要遭罪了。”孙寡妇将钱袋子推回去道。

李香兰知道孙寡妇说的是孙小六那次,但还是将钱袋子推给孙寡妇,“一码归一码,你帮我做衣裳,我不能让你白忙活。”

“这银子我真不能收。”孙寡妇拒绝道。

两人推让无果,牛大力进屋道:“孙娘子,香兰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银子又不多,算是俺和香兰的一点心意。”

“你们”孙寡妇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李香兰打断了。

“大力哥都这么说了,孙姐这银子你一定要收下。”李香兰眼疾手快,登时将钱袋子塞在孙寡妇手里。

孙寡妇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说什么,李香兰转移话题道:“大力哥,那叫花鸡做好了?”

被李香兰这么一说,孙寡妇不禁将目光看向牛大力手上的两团用芦苇叶包裹的叫花鸡。

“你们试试味道咋样?”牛大力憨厚笑了笑,将两只叫花鸡放在桌上。

“孙姐,你过来试试看这叫花鸡是不是真像大丫她们说得这么好吃?”李香兰将一个芦苇叶包打开,登时香气四溢。

孙寡妇心里又无奈又感动,她知道李香兰家是为了帮她们孤儿寡母,毕竟她一介女流想赚银子过活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心里暗暗记住牛大力一家的好来。

可就在这时,屋里忽然飘散着一股浓浓的鸡肉香。

先不说味道有多香,就凭那金黄的表皮,渗着油,看起来就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

李香兰撕了一只鸡腿递给孙寡妇。

孙寡妇也好奇,接过鸡腿就咬上一口,眸子一亮,登时停不下来,将鸡腿给吃完了,忍不住赞道:“板酥肉嫩,味道独特,我还是头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

“嗯!”李香兰也吃了一只鸡腿,味道确实不错,比起直接用火烤,用芦苇叶包裹的鸡肉带着一股清香,入口酥烂肥嫩。

“你们喜欢就多吃点。”牛大力憨厚一笑,在自己家里,他根本不用客气,径自扯下一只鸡翅膀啃了起来,还别说有调味料的叫花鸡,味道确实比上次烤出来的香。

“大力,你们有没有想过做这叫花鸡拿到镇里卖?这么好吃的鸡,想来镇里的人定会喜欢。”孙寡妇问道。

牛大力不得不说感叹孙寡妇的眼光不错,以这叫花鸡的味道,保证受欢迎,不过卖叫花鸡却有几个难题。

他摇摇头道:“鸡要趁热吃才有味道,要是在家里烤好拿到镇里早了,啥味道也没了。可要是在镇里烤,烤叫花鸡的方子又会被人知道,想来不出两日就会有人模范。”

“还有就是叫花鸡该卖多少钱,价钱太高,一般人吃不起,富人只会在酒楼吃饭,又有哪个肯吃路边摊位的烤鸡。价钱低了,费时费力,不划算。”

李香兰点头道:“大力哥说得对,除了镇上的富人,一般的镇上人也不是每天能吃一会鸡。”

孙寡妇蹙眉道:“可要是什么都不做,这也太浪费叫花鸡这么好吃的美食。”

“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牛大力想了想道。

两女齐齐看向他。

牛大力憨厚笑道:“你们觉得卖方子行不?”

若不是孙寡妇提醒,他压根就没想到卖叫花鸡,更没想过卖食谱。

201 小青

李香兰和孙寡妇都没想到牛大力竟然打算卖掉做叫花鸡的方子,因为在她们看来,不可能有人会将挣钱的买卖卖给其他人,毕竟像这种能挣钱的方子,一般人只会当做传家之物,宁可烂在手上,也不会轻易卖掉。

孙寡妇顾虑道:“卖方子会不会太亏了?方子留在手上,起码是自家挣钱的买卖,可一旦卖了就是别人的了。”

“有啥亏不亏的,放在手上,啥都不做,那才叫亏,卖了起码还能得些银子。”牛大力憨笑道:“俺们不可能为了做叫花鸡在镇里开一家铺子吧!”

李香兰一向听大力哥的,大力哥说卖,那就卖。

孙寡妇摇摇头,大力都这么说了,她还真不好再插嘴了,毕竟叫花鸡的方子是大力家的,他们想卖还是想留,她一个外人还真无权过问。

偏屋里,三个丫头小肚子吃得饱饱的,小黄和小黑在一旁啃着鸡骨头,连小青也懒洋洋的趴在桌上。

“真好吃!”二丫抹了抹油腻腻的小嘴道:“感觉还想再吃一只叫花鸡。”

“吃得最多就是你了,我和秀儿才吃一只叫花鸡,你一个人就吃了一只。”大丫翻白眼道。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

秀儿笑了笑,“大丫,二丫,明儿我就不会过来了。”

“为什么啊?”大丫和二丫问道。

“我娘在你们家的事情做完了,以后就不能常来你们家玩了。”秀儿垂着头,以后,娘不能在牛叔家做活,她和娘又只能吃糠咽菜了。

有时,她真的很羡慕大丫和二丫,牛叔疼她们,每天还有肉吃,不像她

她低头看着缝缝补补的麻衣。

“秀儿你说什么呢,就算干娘的事情忙完了,你还是能经常来找我们玩啊!”大丫甜甜笑道。

“嗯嗯!”二丫小脑袋连点,秀儿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当然愿意秀儿常来。

秀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确实能来找大丫和二丫玩,牛叔,兰姨也会留她吃饭,但娘一定不允许她常常在牛叔家里吃饭。

“秀儿,你是不是有事啊?”大丫问道。

望着大丫和二丫身上的新衣裳,而她已经忘了多久没换过新衣裳了,秀儿垂着小脑袋,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之色,“大丫,二丫,有时我很羡慕你们,你们有牛叔,兰姨疼每天还能吃到好吃的,不像我”

大丫知道秀儿家里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其实在没分家之前,她们家的日子并不比秀儿好过,她和妹妹每天有忙不完的活要做,吃不饱,又穿不暖,还总被奶奶打骂,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晚上能舒舒服服的躺着睡觉。

“秀儿,你能找个疼你的爹啊!”二丫以为秀儿是羡慕她有个爹,登时声音稚嫩道。

大丫快被自己这个天真的妹妹给打败了,安慰人哪有这么安慰的。

秀儿也没想到二丫会这么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二丫还不知道秀儿被她惊世骇俗的话惊得回不过神来,继续道:“秀儿你想想看,你有了爹以后,干娘就能轻松很多了。这样你就有娘疼,也有爹疼了,爹还能挣钱养家,干娘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秀儿想了想,二丫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家里只有娘一个人,又要操持家务,又要赚银子,很辛苦,若是娘有爹后,想来一定会很轻松。

“可是又有谁会娶我娘啊?”

“秀儿,你觉得虎叔怎么样?”二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我娘说了,疼孩子的汉子最可靠了,虎叔疼我和姐姐,一定也疼秀儿你。”

秀儿想到最近王石虎经常帮她们家担柴挑水,还时常带麦芽糖给她吃,眼睛微微一亮。

“还有还有,虎叔跟我爹一样会打猎,要是做了秀儿的爹,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肉!”二丫掰着小手指,细数王石虎的好来。

秀儿眼睛再次一亮。

大丫小嘴张了张,她怎么不知道自家妹妹口才还有这么好的时候?

“可是我不知道我娘喜不喜欢虎叔?”秀儿犹豫道。

“咳咳,这要靠你怎么做了?”二丫小拳头放在小嘴前,干咳几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

傍晚,孙寡妇领着秀儿回家,小黄依旧跟着她们身后。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孙寡妇觉得有小黄在家,心里会特别的安心,不仅她这么想,连秀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牛大力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就让小黄留在孙寡妇家里,保护孤儿寡母俩人。

“秀儿,记住我说的话!”二丫挥了挥手。

“我记住了。”秀儿喊道。

牛大好奇道:“二丫,你对秀儿说了什么?”

“我就是不告诉爹爹你。”二丫甜甜笑道。

“大丫?”牛大力看向大丫,他这个小闺女一向鬼灵精怪,而大闺女就不会,比较向着他这个爹。

大丫正打算说,顿时被二丫给拉住了,“姐姐,不能说!”

牛大力无奈,可忽然想到什么,负着手,摇头叹息道:“俺还打算明儿带你们一起去镇里玩的,看来只能算了。”

一听明儿要上镇里玩,二丫登时拉着牛大力的手撒娇道:“爹,不要嘛,我想去镇里。”

“这样看你怎么做了?”牛大力憨笑道。

“好吧!”二丫嘟着小嘴,便将在屋里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二丫让秀儿暗中撮合孙寡妇和王石虎,牛大力和李香兰面面相视,又有些哭笑不得,有秀儿这个内应在,看来王石虎攻略孙寡妇只是时间问题了。

次日一早,他们一家四口正准备上镇里去,小青和小黑被留在家里看家,小黑倒没什么,反正它貌似习惯被小主人留下家里,可小青却有些不乐意了,缠着大丫的手不放。

如今小青可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一头灵智不比二丫低多少的灵兽。

当然,这不是贬低二丫的智商不如一条蛇,而是指小青的灵智已经不输于七八岁的孩童,自然好奇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再加上小青常常和大丫一块,一时分开,小青还真有些不习惯。

202 鹳雀楼缺招牌菜

最后还是大丫好说歹说,拿出三枚灵兽丹给小青,小青这才不舍的目送他们一家四口人离开。

不过,牛大力怀疑小青压根就不是舍不得他们离开,而是为了灵兽丹。

这段时间来,为了给小青炼制低级灵兽丹,他都快将菜园里的药草用得差不多了,在这么下去,迟早连灵草也会拿来炼制灵兽丹。

倒不是他舍不得给小青炼制灵兽丹,再将小青领回家养时,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要知道在斗武大陆上,最耗钱的职业不外乎有三种,分别炼丹师,炼器师,以及驭兽师,前两种需要不停消耗材料,而驭兽师却要不停的给灵兽喂养丹药,而灵兽丹只是丹药中最普通便宜的一种。

虽说他是炼丹师,能炼制丹药给小青吃,可问题是,他缺的是炼制丹药的灵草药草啊!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家里的灵兽可不止小青一头。

家里的小黄,小黑,大黄,在二丫偷偷给它们喂灵兽丹后,也产生了一丝变化,尽管没有如今小青灵智这么高,但比起那些走兽不知高出了多少。

刚开始,牛大力还没注意,只是以为小黄,小黑和大黄在灵泉的滋养下,发生某些变化,可就算灵泉再怎么神,也不可能让家畜灵智提升啊!

直到后来发现二丫给小黄,小黑和大黄喂灵兽丹,他才明白原因。

灵兽丹本来就有开灵智的作用,再加上灵泉的滋养,也难怪小黄,小黑和大黄蜕变得这么快。

也就是说,如今家里的灵兽可不止小青一头,而是足足有四头。

养活李香兰,大丫和二丫,牛大力毫无压力,可要养四头灵兽,他表示压力贼大了,毕竟培育四只灵兽光是丹药就是无底洞。

看来以后他有必要寻找多一些药草了,就算不能保证将小黄它们培养成妖王级别的存在,也起码培养成不一般的灵兽。

像什么宗门帮派都有护山灵兽,他就培养护家灵兽。

大黄的速度很快,一般的牛车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碎叶镇,大黄只需要用半个时辰就到了。

一进碎叶镇,牛大力驾驶着大黄不急不慢的朝鹳雀楼行去。

鹳雀楼,刘富贵正在账房里看着账目,由于王石虎等人打来的猎物越来越少,再加上镇上许多富人吃惯了野味,鹳雀楼的生意并没有往日那么红火。

不过,有之前野味打底,倒是吸引了不少食客,比起刚来碎叶镇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再也没有敢说他们鹳雀楼是碎叶镇有名无实的第二酒楼。

刘富贵边看着账目,边叹息,虽说如今生意还不错,但对比前段时间的红火,日进斗金,还是相差甚远。

“叔,你叹气什么啊?难道最近生意变差了,我瞅着也不差啊。”一旁的刘小谷无聊道。

“你懂个屁,别看如今我们看起来不错,但以后就难说了。”刘富贵没好气道。

“以后?以后不是有牛叔他们打来的猎物,生意自然会好起来啊!”刘小谷挠挠头。

“叫你这臭小子帮我照看酒楼,你这臭小子总嫌麻烦,现在连生意的门道还看不懂。”刘富贵真想好好教训一顿这个侄子。

“你以为那些食客吃野味吃不腻啊?就算野味再怎么好吃,吃多了,换谁也会腻,等他们吃腻了,生意不就变差了。”

“倒也是。”刘小谷傻傻笑道:“不过,我们鹳雀楼不是也有招牌菜吗?”

说起这事,刘富贵叹了口气,“我们鹳雀楼确实也有招牌菜,但不符合这边食客的口味。”

当初,他刚开碎叶镇,以为凭借着鹳雀楼拿手的招牌菜很快在碎叶镇立足。

可后来,他发现鹳雀楼的招牌菜并不符合碎叶镇富人的口味,不对,应该说并不符合开阳县人的口味。

可能因为开阳县地处贫瘠的原因,这里的人并不喜欢清淡的食物,喜欢大块吃肉,正因为这一点,野味才这么受欢迎。

“叔,你担心什么,来年不是还有牛叔那个五香瓜子吗?我吃得挺过瘾的,想来那些食客必然喜欢。”刘小谷笑道。

刘富贵小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到五香瓜子的味道,啧啧道:“说起来,牛大力还真是我们的贵人,想当初要不是有牛大力几人打来的猎物,我们鹳雀楼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如今他又送来五香瓜子这种好的吃食。”

“可惜他的那五香瓜子方子不卖。”刘富贵摇头叹息。

“做人不能太贪,你不是常和我说,什么什么知足常乐吗?”刘小谷道。

“呦!看不出你这兔崽子还教训我来了。”刘富贵道。

“叔,你骂人要想想我是你的谁,不然连自个都骂了,还不知道?”刘小谷嬉皮笑脸道。

“看我不踢死你小王八蛋!”刘富贵被气得拿脚就要踹刘小谷。

可他肥胖的身子哪能和刘小谷比,刘小谷轻易就闪过刘富贵踢来的一脚,道:“叔,你骂我小王八蛋,那你不是骂自个老王八蛋了?”

两人一追一闪,刘小谷抱头道:“别啊,叔,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

“现在叫爹也没用!”

“那我叫你爹得了。”

就在这时,一名店小二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追逃的两人,倒也见怪不怪了,每天都能见到一两回也就习惯了。

不过他们刘掌柜比较和气,对他们这些下人也颇为照顾客气。

见有人进来,刘富贵喘着气,问道:“有什么事?”

那店小二道:“掌柜,那牛家人来了。”

“快将他们请进来啊!”刘富贵激动道。

牛大力一家可是他的财神爷啊,先不说五香瓜子的事情,就凭牛大力能打猛虎的手段,他也不得不高看牛大力。

店小二领命而去。

出去没一会儿,就将牛大力一家领进账房。

这店小二是认识牛大力一家的,所以见他们来鹳雀楼,便已经将他们请进后院。

一进屋,就见到满面通红,喘着粗气的刘富贵,此刻刘富贵用手帕抹着额头的汗,一旁的刘小谷尽管好些,但脸上也有些微红。

牛大力挠了挠头。

这两叔侄刚才在屋里干了什么事?

203 记得好好夸一下?

“牛兄弟,你们这是来镇上玩啊?”刘富贵很热情的让牛大力一家入座后,看向刘小谷,道:“臭小子,没点眼力劲,有客人来还不赶紧给我泡壶茶,记得要上好的龙井。”

“好的,掌柜的!”刘小谷吆喝一声,吊儿郎当就往外跑去

李香兰和大丫,二丫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刘富贵摇摇头,长吁短叹道:“我这侄子向来没个正经,还是牛兄弟的闺女好啊。”

牛大力憨厚一笑,别人吐槽侄子,他一个外人还真不能顺着话说下去,便朝一旁的店小二,道:“麻烦兄弟,帮俺照看俺家的牛。”

店小二看向刘富贵,见刘富贵点头,登时恭敬的退出屋子。

“刘掌柜,俺没啥给你的,这瓜子你别嫌弃。”牛大力将准备好的一小袋五香瓜子放在桌上。

刘富贵小眼睛一亮,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要知道上次牛大力送给他的那袋五香瓜子,不到两天时间就被他和侄子两人给解决了,那味道现在想想还嘴馋呢。

“牛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来还带什么礼品啊,不过既然是牛兄弟一片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说着,刘富贵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伸入袋中,取出一粒瓜子惯性的嗑了起来。

牛大力只觉得好笑,刘富贵看到五香瓜子的那一刻,眼睛都冒光了,还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不过他也不点破刘富贵的心思。

“你们也一起吃啊!还别说,你们家的这瓜子越吃越想吃。”磕了几粒后,刘富贵见牛大力一家没有动手磕瓜子,说道。

“当然啦,这可是我娘做的。”二丫小脸得意道。

“弟妹,好手艺!”刘富贵赞道。

“承蒙掌柜夸奖了。”李香兰浅浅一笑。

进退有度,举止大方,刘富贵不得不感叹牛大力的运气,不仅娶了如花似玉的媳妇,还是个贤内助。

之后,几人边聊些闲话边磕着瓜子。

刘小谷很快泡完茶进来,见到刘富贵正在嗑瓜子,眼馋得不行,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站在刘富贵身旁,别看他平时总和刘富贵打打闹闹,但那都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听着刘富贵唉声叹气的说起鹳雀楼生意大不如前,牛大力可不信刘富贵的话,商人嘛,总会说生意难做,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就难说了。

况且,他来鹳雀楼时,可是见到鹳雀楼宾客来来往往,哪里是不行了。

“刘掌柜,不知能不能借你的厨房一用?”牛大力憨笑道。

刘富贵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牛大力为什么要借厨房,难道是打算偷师?毕竟像许多大酒楼,一般厨房是不给外人入内的。

“小厨房就行了。”李香兰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自然清楚酒楼的一些规矩。

刘富贵有意的看了李香兰一眼,笑道:“自然没问题。”

不过若是其他人说要进厨房看看,他自然会有这怀疑,可牛大力说要去厨房,别说是后院的小厨房,就是给客人准备菜肴的灶房也没问题。

随后,刘富贵领着牛大力一家去了后院的小厨房,虽说叫小厨房,但这厨房可不小,起码比大丫和二丫住的偏屋还大上一些。

进入小厨房,牛大力又让刘富贵准备一只鸡,刘富贵不清楚牛大力一家要搞什么,但还是让刘小谷去酒楼灶房抓来一只鸡。

接着,就让刘富贵和刘小谷在小厨房外等待。

听着里面的动静,刘小谷好奇道:“叔,牛叔他们该不会打算**给我们吃吧?”

刘富贵觉得有这可能,只是让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牛大力一家突然要**给他们吃?

难道他们觉得他们做的鸡比他们开酒楼的好吃?

这怎么可能!

能留在鹳雀楼当大厨,哪个不是有着二三十年经验的老师傅,随随便便做出来的家常菜也比普通人家的好吃。

“等一下,牛家做好了鸡后,即使味道普通,也要称赞一番,听懂了没?”刘富贵低声道:“怎么说也是别人一番好意,别寒了人家的心,咱们来年可是指望牛家的五香瓜子挣大钱呢。”

“叔,我懂!”刘小谷给了刘富贵一个放心的眼神。

厨房内,牛大力一家忙碌了起来,牛大力负责杀鸡,李香兰烧热水,两个丫头将干黄泥浇上水搅拌。

在来之前,牛大力知道镇里一时很难找到芦苇叶和黄泥,所以便准备了一些带了过来。

将杀好洗净的鸡交给李香兰,李香兰加入盐,糖,料酒,酱油,八角等进行腌制一会儿。

其实腌制叫花鸡是李香兰昨夜想到的,李香兰认为想让叫花鸡更加入味,必须腌制个把时辰才行。

牛大力觉得有道理,由于时间问题,他们并没有腌制太长时间,便将炒好的虾仁,肉丁,蘑菇加入鸡腹中后,用芦苇叶裹起来,再裹上一层黄泥,放入灶台里烘烤。

在昨夜,李香兰就已经亲手做过一次,那味道,连牛大力也赞不绝口,感觉他前两次做的叫花鸡根本就不叫食物,让他不得不感叹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啊!

不过,牛大力也暗暗庆幸能娶到李香兰这么好的媳妇,不光人美,手也巧。

忙活这一切,二丫那双沾满黄泥的手,笑嘻嘻道:“爹,你说挣了大钱会给我和姐姐买好东西的,你不能骗我们。”

“当然!”看着满脸兴奋的大丫和二丫,牛大力笑道。

他自然知道两个闺女想要买什么,大丫想要多买些书回家,二丫不用问,等一下定会光顾点心铺。

差不多一个时辰,灶台里的柴火烧得差不多,牛大力这才用木棍将烤得黑糊糊的黄泥团挑了出来。

剩下的是摆盘,为了让叫花鸡显得高大上,李香兰用绿油油的芦苇叶放入盘中后,便将烤好的叫花鸡放了进去。

刘富贵和刘小谷在外面等待得有些久,便在树下摆好桌椅,其中刘富贵还离开一段时间。

“嘎吱!”见牛大力一家从厨房里出来,刘小谷疲倦的神情登时来了精神,心里吐出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他低声让一旁的店小二去喊刘富贵后,站起身,朝牛大力一家走去,他心里也好奇,牛大力一家到底做什么,竟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可当看到一只烤得金黄的烤鸡,刘小谷真想吐槽一句,烤鸡,有必要弄这么长时间吗?他们鹳雀楼又不是没有!

“你叔呢?”牛大力问道。

“我叔有些事要忙,我已经让人去叫他来了。”刘小谷客气道。

牛大力点点头,表示理解,怎么说刘富贵也是一家大酒楼的掌柜,自然有许多事要做。

“你们也累了,快过来喝杯茶解渴。”刘小谷请道。

“还行吧!”牛大力憨厚一笑,其实在小厨房里,他们也没闲着,在烤鸡的期间,李香兰做了点心让他们吃着消磨时间。

“这是?”刘小谷看向盘里的叫花鸡道。

“小哥哥,这鸡可好吃了。”二丫小脸有些波不急待道。

刘小谷不置可否,怎么说他也是鹳雀楼掌柜的侄子,什么样的烤鸡,他没吃过,就算鸡烤得再好吃,还能上天了?

不过,他还是记得刘富贵之前交代的话,牛大力一家是他们鹳雀楼的贵人,千万得罪不得。

“既然是牛叔你们做的菜,我当然要品尝一番。”

之前刘小谷眼中的不信之色哪能瞒得过牛大力的双眼,但他也不解释,看着刘小谷掰下叫花鸡的鸡腿。

大丫和二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小谷,尤其是二丫望着刘小谷手上的鸡腿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刘小谷被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不就一只烤鸡,置于吗?

“小妹妹,你也想吃啊,我这鸡腿要不给你?”他将鸡腿递给二丫道。

“我不和你抢,我娘说了,以后我想吃,我娘能做好多好多给我吃。”二丫小脑袋连连摇头。

饿,好吧!

刘小谷笑了笑,看了手上的鸡腿一眼,赞道:“闻起来挺香的。”

他叔想让他赞美牛家的食物,这还不简单。

“吃起来更香!”二丫小脸笃定道。

“那我可吃了。”刘小谷拿起鸡腿就咬上一口,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当鸡肉在口中咬动时,他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又咬上一口。

鸡肉肥嫩。

甜汁鲜美。

刘小谷忍不住赞叹道:“牛叔,你这鸡也太好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肉。”

“你喜欢就多吃一些。”对于李香兰的厨艺,牛大力可是相当的放心。

刘小谷点点头,三四口就将手上的鸡腿搞定了,嘴上满是肉汁,登时用手掰下鸡翅膀,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还不断的称赞叫花鸡好吃。

“说句实话,吃过你们家的烤鸡,我感觉我们酒楼的烤鸡压根就不是人吃的。”

刘富贵听说牛大力一家总算从小厨房里出来,也过来看看,到底什么样的食物能让牛大力一家捣鼓这么久。

可刚到地方,就听见刘小谷一番贬低自家酒楼的话。

他脸色登时一沉。

之前,他确实交代过刘小谷好好夸一下牛家的食物,但也不用这么夸啊。

什么他们酒楼的鸡连狗都不吃,这简直是将他们酒楼狠狠踩在脚底下,再吐两口唾沫啊。

……

7点半到11:51分才写了三千多字,哎,不多说了,洗澡睡觉,

204 人逢喜事精神爽

刘小谷一边啃着鸡翅膀,忽然注意到走来的刘富贵,顿时打招呼道:“叔,你总算来了?快过来吃鸡啊,这鸡可好吃了。”

刘富贵很想臭骂这个没点眼力劲的侄子一顿,就算要夸人,也不能往天上夸啊,这已经不叫夸人了,而是变法的损人!!

不过,看到牛大力一家人并没有脸色难堪,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这是牛兄弟你们烤的鸡?看起来确实有食欲。”

牛大力哪会听不出这是刘富贵的客套之语,他也不解释,憨厚笑道:“刘掌柜,你不妨试试这叫花鸡味道?”

李香兰和大丫,二丫静坐在一旁,齐齐将目光看向刘掌柜,能不能将叫花鸡的方子卖出去,就凭刘掌柜一句话了。

“刘伯伯,二丫不骗人,这叫花鸡可好吃了!”二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刘富贵道。

“是啊,叔,这鸡真的很好吃。”刘小谷在一旁叫好道。

难道这鸡真这么好吃?

刘富贵拿眼瞥了桌上那盘鸡,看起来食相确实和烤鸡有些不一样,只是让他不懂的是这鸡为什么要叫叫花鸡?

叫花子一般指的是乞丐,那这鸡不就是乞丐鸡?

尽管有疑惑,但刘富贵还是走到桌前坐下,刘小谷识趣的帮刘富贵掰下一只鸡腿,刘富贵并没嫌脏,拿起鸡腿就咬上一口,接着又咬上一口。

牛大力并不急,看着刘富贵两三下就将手上鸡腿吃得干干净净,憨厚道:“刘掌柜,味道咋样?”

刘富贵舔了舔残留在唇上肉汁,回味道:“我做了掌柜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吃过这么美味的鸡,鸡肉酥嫩,使人舍不得下咽。入肚之后,回味无穷,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叔,我没骗你吧,这鸡确实很好吃,咱们酒楼做的鸡根本没法比。”刘小谷笑道。

之前听到侄子这么说,刘富贵定会呵斥一番,可此刻吃过叫花鸡后,他非常赞同刘小谷的话,别说他们酒楼做的鸡没法比,只怕连黄鹤楼做的鸡也没法比!

忽然,他小眼睛精光一闪,抬眼看向牛大力,“牛兄弟,你这是”

“刘掌柜,这叫花鸡你吃得满意不?”牛大力笑道,看来果然和聪明说话就是不一样。

“满意,自然满意!”刘富贵连连点头,内心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牛大力一家先是借厨房**,此刻又说这番话,意思不是很明显了?

“不知牛兄弟打算卖多少钱?”

刘小谷有些迷糊,可仔细一琢磨,他登时想通了,心里也不由得激动,之前叔才说鹳雀楼缺少招牌菜和黄雀楼竞争,此刻招牌菜竟然送上门来了。

“俺就是个庄稼汉,啥都不懂。”牛大力憨厚一笑。

一旁的李香兰道:“刘掌柜,不瞒你说,这叫花鸡的方子是我娘家祖传手艺,我们夫妻俩人觉得留在手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换些银子,给两闺女以后填些嫁妆。”

刘富贵拿眼看了李香兰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叫花鸡,小眼睛微微一眯,道:“你们觉得一百两如何?”

牛大力和李香兰相视一眼,其实在昨晚他们就商量好了,将这叫花鸡的方子定价为六七十两之间。

原因无他,鸡的做法有多种多样,不可能每样都满足所有人的胃口,而叫花鸡就是如此,即使味道不错,但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吃叫花鸡。

若是让他们卖叫花鸡,还不知道卖多久才能赚到六七十两,还不如直接卖给酒楼,能来酒楼的食客花得起十两八两,也不会差那一二两买一只叫花鸡。

不过,牛大力和李香兰倒是比较淡定,毕竟之前卖猛虎几百两都见过,更何况区区一百多两,可身旁的两个小丫头瞪大眼睛,一副呆若木鸡的小模样。

一百两啊!

二丫满脑子想到的是能买多少好吃好玩的,大丫却想着一本本书籍。

见牛大力夫妻两人没有接话,刘富贵以为是出的价钱低了,生怕牛大力不将叫花鸡的方子卖给他,一咬牙,道:“我最多只能出一百二十两,牛兄弟,你也知道市面上一道普通的鸡肴,最多也才卖个三四百文,除去一只鸡要一百文,调味和肉,师傅的手艺也要占一半的价钱,我还不知道要卖多少只鸡才能卖一百两呢?”

换做以前,刘富贵可不会花这么多银子买食谱配方,可如今不同往日,他们鹳雀楼就差一道招牌菜稳住食客。

牛大力憨厚不语,李香兰却浅笑道:“刘掌柜,你鹳雀楼可不是一般的酒楼,我记得你们一道白菜炒肉卖一百文钱!”

刘富贵干咳一声,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道:“牛兄弟说笑了,那白菜炒肉用的可不是一般的白菜,而是选用白菜最嫩的菜心。”

刘小谷低声吐槽:“十文钱能都买多少斤白菜了。”

刘富贵恶狠狠瞪了一下这个没眼力劲的侄子,这不是拆他台是什么?

一番商决后,刘富贵肉疼的用一百八十两买了叫花鸡的配方,之所以肉疼更多的是因为还不知道叫花鸡好不好卖,心里不断宽慰自己,就算叫花鸡不好卖也不要紧张,就当用来和牛大力打好关系。

之后,刘富贵让一名比较信得过的厨师过来跟李香兰学做叫花鸡。

这厨师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刚开始听刘富贵让他学**,他登时一脸轻蔑之色,可当吃过叫花鸡后,一改之前的轻蔑,虚心向李香兰请教。

在教会厨师后,厨师也试做了一番。

这期间,牛大力一家在碎叶镇逛了一圈。

等回来时,那厨师早已做好了一道叫花鸡,而刘富贵和刘小谷也品尝过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们总感觉不如李香兰做的好吃,但也差不多。

“牛兄弟,这银票你拿着。”刘富贵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给牛大力道。

“做的咋样?”牛大力并没有客气,接过银票,问道。

“自然没得说。”刘富贵笑道。

“我感觉比不上牛哥家做的好。”刘小谷道。

“这不废话,这方子是牛兄弟家的,做叫花鸡那相当的拿手,自然做的比别人好吃。”刘富贵相信牛大力一家的为人,并不担心牛大力会私藏某些绝活没说。

望着挨训的刘小谷,大丫和二丫站在李香兰身后偷笑,刘小谷却毫不在乎,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被叔当众骂了。

离开前,刘富贵千叮万嘱道:“牛兄弟,不是我信不过你,这方子你们做给自家吃没问题,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瞧见,更不能外传。”

牛大力拍拍胸脯,道:“放心吧,俺懂!”

目送牛车渐渐离去,刘富贵负着手,不由感概,道:“这牛大力还真是我们的贵客啊!”

“看来今儿要准备一下了。”随后,看向身旁的刘小谷道:“明儿开始,只要是过来吃饭的,都给我推荐富贵鸡。”

刘小谷不解道:“叔,明明那叫叫花鸡,你干嘛要改名?”

刘富贵轻踹了刘小谷屁股一脚,“多动点脑会死啊?来咱们鹳雀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吃东西向来图个吉利,若是这道鸡肴叫叫花鸡,你认为他们会吃吗?咱们开门是为了做生意,可不是来赶客的。”

刘小谷摸着没被踢疼的屁股,嬉皮笑脸道:“好像也有道理,可叔你也不能将自个的名字让鸡给叫了。”

换做平时,刘富贵定会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没大没小的侄子,可此刻他满脑子想的是用一百八十两买来的配方到底值不值?

以前他能花几百两买头猛虎回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猛虎值那价。

可花一百多两买一张配方,他还是头一次,倒不是说以前没买过食谱方子,而是没花这么多银子,以前最高的价钱也才二十两,而叫花鸡的配方竟然是一百八十两,光是想想也心慌。

只是让刘富贵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叫花鸡,鹳雀楼的名气竟然在开原县传开了。

第一日,鹳雀楼还是和往日一样,客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第二日,还是一样。

第三日,食客突然猛增了足足两倍。

到了第四日,整个碎叶镇的富户,财主,员外纷纷让下人小厮到鹳雀楼买鸡。

这一日,鹳雀楼可谓是忙得手忙脚乱,刘富贵压根就没想过一天之内会有这么多人来买鸡。

关于鹳雀楼的事情,牛大力一家自然不清楚,在卖完叫花鸡配方后的第二日,何家人来访。

这些日子,何家人忙着应付过来道喜的人,总算有时间过来和牛大力道谢。

何家人清楚何重大能当上捕快和牛大力的推荐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当初牛大力向县太爷推举何重大,何重大也没有今日。

看着何家大盒小盒拿来,牛大力忙推却道:“你们这是干啥,来就来,带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做啥?”

何千湖笑道:“这不花钱,都是别人送给我们的。”

何氏道:“是啊是啊,不花钱。”

两人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腰杆挺得直直的,咋一看,牛大力和李香兰还真有些不认识何千湖夫妇。

果然老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205 是嫌不够绿?

将何千湖夫妇请进屋里,何家几个小子和二丫在院子里逗小黑,大丫在屋里帮着端茶倒水。

在屋里何千湖夫妇三句不离感谢的话,什么多亏了他举荐何重大,要是没有他,何重大也没有如今的今日,这让牛大力和李香兰颇为无奈。

不过话说回来,何重大能顺利当上捕快,貌似还真和他有直接关系。

晌午,他们留何千湖一家在家里吃饭,起初何千湖一家是谢绝的,但还是抵不住厨房里传来淡淡的饭菜。

“好香啊,大丫妹妹煮的饭真好吃。”何家几个小子赞不绝口。

何千湖跟何氏也是点点头,之前他们和牛大力,李香兰在屋里闲聊,可是清楚这一桌的饭菜是大丫亲手准备的。

大丫腼腆一笑。

一旁的二丫却是满满得意,仿佛一桌的饭菜是她亲手准备的般,尽管饭菜不是她做的,但听见别人夸姐姐,她还是高兴的。

午饭过后,何千湖一家告辞离去,李香兰不由感叹道:“重大那孩子有出息,何家总算是有出头之日了。”

牛大力憨笑不语,何止是有出头之日,最近十里八村有些名望的员外和地主都到何家贺喜,相信不出几年,何家也会成为十里八村的名门望族。

与此同时,何千湖一家从牛大力家里离开后,何千湖不满的看向何氏道:“你怎么将牛云茹的事情说给大力听了。”

“有什么不能说了,那牛家三房打什么主意,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想将那牛云茹嫁给我们家重大,她们也配?”何氏忍不住啐了口唾沫道:“如今在村里那牛云茹哪有什么好名声,整日打扮得妖里妖气,走个路扭屁股扭腰的,知道的那是老牛家待嫁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馆子里出来的小姐呢?”

“娘,什么是馆子里出来的小姐?”何重八小脸有些迷糊道。

何家几个小子齐齐看向何氏,何千湖干咳一声,瞪了何氏一眼,道:“别在孩子们面前乱说话。”

“那牛云茹都不嫌丢脸了,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何氏冷哼一声,“上次我们老二可是瞧见牛云茹将手绢给了一个书生,姑娘家的贴身之物哪是能随便给汉子的,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破鞋。”

“娘,什么是破鞋?”何重八又问。

“破鞋就是别人穿破了个洞,不要的鞋子。”何氏警告道:“娘可告诉你们,这种别人不要的鞋,千万不能要,谁知道那破鞋里有没有针,要是扎到了,可不是流血那么简单。”

何家几个小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娘,我们知道了。”

何重八歪着脑袋,“我们以前不是经常穿别人的破鞋吗?我觉得脚穿得舒服就行。”

何氏拍了一下小儿子的脑袋瓜子,“你这臭小子懂什么?你以后要是敢给我穿破鞋,看娘非打断你两条腿。”

何重八委屈了。

娘,为什么要打他,他到底说错了什么?

他们家一直都是穿别人的破鞋不是吗?

而且,鞋子就算破了,也是鞋啊!

穿得舒服,管他破不破,还有许多人连鞋都穿不起呢!

何千湖摇摇头,无奈的看向何氏道:“别人好好的姑娘家,你干嘛非要将别人说成破那什么的?”

何氏冷笑道:“好姑娘会带姑父上山,最后两人还衣裳不整的回村,说什么遇到毒蛇才弄得那样子,说出去也要有人信?村里哪里不逛,偏偏带着人往山里走!”

何千湖摸了摸鼻子,“人家镇里的少爷可能没见过乡下的风光打算去瞧瞧。”

何氏瞥了他一眼,“老大是怎么怀上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千湖脸色尴尬了。

“娘,大哥是怎么怀上的啊?”何重八又不解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何千湖板着脸,瞪了何重八一眼,道。

“二丫说了,不懂就要问。”何重八嘟起两腮,用稚嫩的声音道。

瞧见自家几个孩子齐齐看向他,弄得何千湖怪脸红的,他干咳几声道:“该你知道的,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不要问!”

“好了好了,别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了。”何千湖真怕何重八接着会问出什么。

“那我们不说牛云茹,就说她娘!”提起张氏,何氏登时气不打一处出来,“最近那张氏有事没事就来咱们家套交情,说什么她们家和我们有缘,还说大力是她二伯,重大那孩子是她二伯推举上衙门的,没有大力,咱们重大就当不成捕快。”

“他们什么意思,真当我不知道啊!?我就想不通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也不想想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她们老牛家是怎么对待大力一家的,如今不但分家了,还断了亲,竟然还有脸提大力。”

何氏越说越是生气,“重大能当上捕快,我确实很感谢大力当初能推举咱们家重大,可和她们老牛家三房有半分钱关系?就算我们要感谢也感谢大力一家。”

“那张氏居然还暗示我,让我请媒婆到他们家求亲,说什么她们家牛云茹和咱们家重大很般配,我呸!就那破鞋,也配得上我们家重大,就算重大娶不上媳妇,当一辈子鳏夫,我也不会让重大娶一个不知廉耻的破鞋。”

何千湖苦笑,尽管自家婆娘说得难听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今牛云茹在杏花村名声可不好,陷害堂妹,和姑父有染,还和几个读书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的姑娘娶回家,那是嫌家里不够绿啊。

可这些话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说啊!

望着身旁有些目瞪口呆的几个孩子,何千湖心里一叹。

不过,说起牛云茹,他不由想到刚才在大力家见到的大丫,大丫不仅仅长得好看,而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理,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

“更何况,咱们重大如今当上捕快,还怕娶不上媳妇?”

何氏动怒的脸色渐渐有了几分笑意,如今他们家重大可是十里八村的香饽饽,不少有身份的人家有意和他们何家结姻亲。

……

206 我想问你...

在以前,何氏最担心的就是何重大的亲事,重大那孩子是家里的长子,要负责照顾几个弟弟,又要负起家里的重担,她真怕重大为了照顾几个弟弟将自个的亲事给耽误了。

毕竟这种事情在村里并不少见。

可她又无能无力,是他们做爹娘的没用,家里没地,没有固定的收入,孩子又多,几个孩子如今还挤在一间不大的屋里,连温饱都是个问题,又有哪个姑娘家肯愿意嫁到他们家来受苦?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让家里的孩子以后当上门女婿,尽管当上门女婿会被人瞧不起,但好歹有个暖被窝的媳妇不是吗,起码比那些娶不上媳妇的鳏夫强多了。

不过前提是他们有本事讨得姑娘欢喜。

只是如今不同往日了。

她家重大有本事,当上捕快,十里八村的员外地主,一些秀才老爷都想着将闺女嫁到他们家。

如今不是别人挑他们家,而是十里八村的黄花闺女等着他们慢慢挑。

不仅重大的亲事有着落了,连重二,重三的亲事,也有人提,尽管那些人家相比地主员外只是小门小户,但起码说明他家几个孩子的亲事以后不愁了。

“你们可给娘记住了,如今咱们家不同往日了,谁要是敢把破鞋捡回家穿,别娘不客气!”何氏板着脸,警告道。

牛云茹相貌在村里一众姑娘中属于好看的了,心机那就更不用说了,能将几个读书人耍得团团转,可见就不一般了。

她还真怕家里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被牛云茹微微一勾引,就屁颠颠的跟着人屁股后走。

这要是娶回家,这得有多闹心啊!

何家几个小子面面相视。

娘的意思是让他们以后别穿破鞋?

“那娘什么时候给我们买新鞋啊?”何重八小脸激动道。

由于他年龄是家里最小的,不管是衣裳,还是鞋子,都是几个哥哥一个接一个轮着穿,轮到他最少经过七手了,如今能换新鞋穿,他哪能不高兴?

“兔崽子,想穿新鞋,等咱们家发财了再说!”何氏重重拍了一下何重八的小脑袋,没好气道。

“不是娘说以后不能捡破鞋来穿吗?”何重八捂着疼痛的脑袋瓜子,无比委屈道。

何家几个孩子见弟弟被打,登时将头瞥过一边去,其实刚才何重八的意思,同样是他们几个的意思,不过何重八是最先说出来的而已。

“娘说的破鞋不是说那破鞋……”何氏还打算给几个孩子解释,却被一旁的何千湖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娘不是那个意思,以后家里好些,会给你们买新衣裳鞋子的。可如今你们大哥才刚当上捕快,以后做事就不能粗心了,免得给你们大哥招来麻烦,听见了没?”何千湖还真怕何氏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来,教训道。

“爹,我们懂了!”何家几个小子齐声喊道。

这段时间来,由于山里猎物变少的缘故,王石虎等人上山打猎的次数逐渐变少,甚至有时上山打猎还未必能碰见一头像样点的猎物,换做往年,秋冬季是狩猎最好的时候,可如今偏偏山里的猎物诡异的变少了。

不过好在前些日子打猎赚了些银子,就算冬季什么都不干,也能过个肥年,所以这段时间来,王石虎等人都将工夫花在习武上面。

如今,王石虎等人太玄经凝气篇练至四五层不等,凝气不同于练外功,外功只要不断锤炼就能快速提升,可凝气却要一点点打坐累积。

太玄经凝气四五层在斗武大陆上相当于武士四五层境界,而放在这位面相当于后天中期武者。

尽管王石虎他们外功在后天后期实力了,可外功不同于内功,外功练到极致也就是后天大圆满境界,想要往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

不管是斗武大陆,还是这位面都是一样,所以外功在斗武大陆上是给一些没有武根的人修炼的,而在这位面外功却是给人打地基,也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有习武天赋的根本。

之前由于担心黄家会报复王石虎等人,牛大力传授给王石虎等人快速提升实力的外功,等王石虎等人有足够保护自己的时候,才传授他们内功心法。

虽说王石虎等人外功比内功厉害,但那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内功心法在修炼的同时,也在洗髓着武者的身体,别看如今王石虎等人内功心法只是在后天中期,但配上外功,实力已经能媲美先天初期。

不过这只是牛大力的判断,是不是真如猜测的这般,还要看双方交战才知道。

这天上午,王石虎等人一如既往被牛大力虐得死去活来,七人躺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他们一直闹不明白的是牛哥到底有多强啊?

“牛哥,我有件事拜托你。”忽然,王石虎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快步来到牛大力身旁,搭着牛大力的肩,低声道。

“啥事?”牛大力看向他。

“这个那个”王石虎神情突然有些难为情了起来,说话支支吾吾。

望着王石虎这副别扭的模样,牛大力心如明镜,他哪能不明白王石虎想要说什么,看来上次二丫给秀儿支的招还是挺管用的,瞧瞧才几天工夫,王石虎就有所行动了。

“你不说,俺就下山了。”说着,牛大力转过身,装作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别啊,牛哥,兄弟真有事求你。”王石虎赶忙道。

这时,不远处望着拉拉扯扯的两人,杨子六人齐齐坐起身,面面相视,纷纷侧耳倾听,打算能偷听到牛大力和王石虎两人的谈话般。

“你有啥就说,忸忸怩怩像个啥样?”牛大力拔高声音道。

“牛哥小声点!”王石虎瞄了眼侧耳偷听的几人,压低声音道:“牛哥,我们过来这边说。”

牛大力心里偷笑,不就想说孙寡妇的事情,搞得跟做贼似的。

见和杨子几人隔着远了,王石虎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牛哥,我想问你”

“俺们没可能!”

王石虎:“[·_·]”

207 王婶的口风

王石虎被牛大力一句,俺们没可能说得一阵糊涂,“牛哥,你这说得什么话啊?什么叫我们没可能啊?”

牛大力干咳一声,“没啥意思,你有啥事就说,不然俺就要回家了。”

王石虎心里尽管疑惑,但听见牛大力要离开,赶忙说道:“牛哥别走啊,我想拜托你说服我娘。”

说服王婶?

牛大力有些意外,没想到进展都这么快了,是不是只要说服王婶,王石虎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你让俺说服你娘啥啊?”牛大力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问道。

“这个”王石虎吞吞吐吐,“我想拜托你说服我娘允许我娶梅娘。”

“梅娘是谁啊?”牛大力自然知道王石虎口中的梅娘是谁,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迷糊的模样问道。

“就是秀儿她娘。”王石虎忙不好意思道。

“好小子啊。”

牛大力声音一下子拔高。

有情况,杨子几人眼睛一亮,齐齐侧耳倾听。

王石虎内心猛地一跳,暗道不妙,赶忙制止牛大力接下来的话,“牛哥你别这么大声行吗,杨子他们都听见了。”

牛大力瞥了他一眼道:“你有啥不好意思的,俺可是记得你上次亲口说对秀儿她娘没想法的?咋现在又要俺帮你说服你娘了。还有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啥时候和秀儿她娘好上的,竟然都到谈婚论嫁了!”

“哪有那么快!”王石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梅娘只是应承我,只要我说服我娘,她就答应嫁给我。”

“这还叫不快啊,难道要等你们生完孩子才叫快!”牛大力无语了,当初杨子三人追求孙寡妇时,孙寡妇只是让他们说服他们家里人,就会接受他们的追求,可王石虎直接是嫁娶,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若是让杨子三人听见了,只怕会找块豆腐撞死。

王石虎脸一红,道:“牛哥,平时我也没求你什么,这次你可要帮我,兄弟的未来就托付到你手上了。”

“你为啥不直接点问你娘同不同意,还让俺多走一趟去说服?”牛大力清楚王石虎想要娶孙寡妇,唯一的难题便是王婶了。

“牛哥,我娘一向听你的,只要你好好劝我娘,我娘兴许就同意了呢?”王石虎道。

牛大力无奈,确实,在王石虎她娘眼里,他就是个好孩子,再加上他也是王婶奶大的,王婶也将他当成半个孩子看待,可要他说服王婶同意王石虎娶孙寡妇,也不知道王婶会不会和他翻脸。

不过,当初他和李香兰就是打算将王石虎和孙寡妇撮合在一块,帮助王石虎也算是情理之中。

“你是俺兄弟,俺当然会帮你。”牛大力道。

王石虎面色一喜。

“不过,你要回答俺,为啥上次俺问你对秀儿她娘有想法不,你为啥要说没想法啊?”

牛大力可不相信王石虎是最近才对孙寡妇有想法的,只怕这小子早就惦记上孙寡妇了,而且他还隐隐有个猜测,那就是王石虎这些年之所以没娶,会不会和孙寡妇有关?

果然,王石虎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小子很早就看上孙寡妇了,还是孙寡妇未嫁入杏花村的时候,只是那时王石虎他爹刚过世,被这事一耽搁,孙寡妇就嫁给了同村孙家大郎。

后来因为总总缘故,孙寡妇成了寡妇,但还是孙家的媳妇,而孙氏一族在杏花村也是大族,再加上人们对寡妇的避讳,导致王石虎即使对孙寡妇有想法,也只能将这事隐藏在心里。

“放心吧,你娘的事包在俺身上!”牛大力拍了拍王石虎的肩头,好兄弟有喜欢的人,他自然要好好帮忙才行。

王石虎嘴中不断感激着牛大力,牛大力摆摆手,“你要感激俺,等你们摆酒的时候,记得给俺包个大红包就是了。”

之后,下山回家,牛大力便将王石虎拜托的事情告诉了李香兰听。

“石虎也是的,中意孙姐为什么当初不说,还想着将孙姐让给杨子他们,一点气魄也没有!”李香兰为孙寡妇气愤填膺道。

虽说王石虎是他的好兄弟,但此刻还是不要为了给王石虎说好话,触怒李香兰,等李香兰将郁气发泄完后,牛大力这才和李香兰解释。

按王石虎的意思,他之所以顾及,更多的是因为孙寡妇是同村的人,王氏和孙氏在杏花村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族,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旦王石虎要娶孙寡妇,两族一定会因此闹得不愉快。

而别的村子就不一样了,就算刚开始会闹得不愉快,但离得远,孙氏也不会大老远跑去闹事,毕竟大家可是很忙的,哪有闲空管别人的事。

可谁知后来孙小六那次,让秀儿不仅摆脱了野种的猜测,还让孙寡妇成功脱离了孙家,在以前要娶孙寡妇,还要经过孙家的意见,而如今孙寡妇不再是孙家的媳妇,自然是生是死无需过问孙家。

不过到时真要娶孙寡妇,一些礼数还是需要的。

“哼,要不是杨子他们家里人不同意,要是同意了,看石虎怎么哭?”李香兰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还在为王石虎将孙寡妇当成物品般让给别人生气着。

“是是是!”牛大力忙附和道:“只是王婶不同意,俺们同意也没用啊!”

李香兰浅浅一笑,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担忧之色,这到让牛大力有些困惑,难道李香兰有什么主意不成?

“香兰,你是不是有啥好主意?”牛大力问道。

“大力哥,你也知道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到干娘家做客!”李香兰美眸闪烁道。

牛大力点点头,自从李香兰将周木匠夫妇认作干爹干娘后,总会带着大丫和二丫到周木匠家,毕竟周木匠夫妇无儿无女,又上了年纪,难免希望有人陪他们说说话。

“后来有一次,王婶也来干娘家,我想石虎对孙姐有意思,就探了一下王婶的口风,你知道王婶怎么说的?”李香兰浅笑道。

“王婶对秀儿她娘没意见?”牛大力道。

“到没这么说,王婶只是说只要石虎能娶上媳妇,给她生个孙子,谁都没问题。”李香兰道。

208 何重大回村

只要王石虎能娶上媳妇,谁都行?

牛大力迟疑了,王婶话虽这么说,但孙寡妇的情况有些特别,孙寡妇不当当只是寡妇,还是同村的人,在杏花村什么名声,王婶不会不知道。

只是当初孙寡妇也是迫于无奈,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还时不时面对一些二流子的调戏轻薄,甚至某些人刻意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秀儿,孙寡妇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有二流子口语调戏她,孙寡妇就会拿起木棍和那人拼命,有人暗地里嚼舌根,孙寡妇就会打上门,和那些人争辩,尤其是几年前与人争辩中,和六七名妇人大打出手,而且还是以孙寡妇胜利收场,悍妇之名因此响彻杏花村。

随着悍妇之名传开,一些想要调戏孙寡妇的二流子再也不敢招惹孙寡妇,一些流言蜚语也逐渐减少。

牛大力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和李香兰说,李香兰柳眉微蹙,也拿不定主意,正所谓娶妻要娶贤,可没有哪个婆婆乐意让自个儿子娶一个悍妇回家。

最后还是牛大力出了个主意,让李香兰逐步试探王婶,看看王婶对孙寡妇的看法,若是对孙寡妇看法不错,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若是不好,也要让王婶对孙寡妇的看法改观。

可要试探王婶,就要去王石虎家,这就有些难办了。

要去王石虎家,李香兰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王石虎家在老牛家隔壁,要去王石虎家,必然会遭遇钱婆子几人。

对于老牛家的人,李香兰还是有些惶恐胆怯。

牛大力也不想让李香兰遭遇老牛家的人,以李香兰的性子,遇到钱婆子指不定会被怎么欺负。

可让王婶亲自过来他们家,又有些不现实,怎么说王婶也是他们的长辈,劳烦长辈亲自到晚辈家是很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更况且如今王婶年纪大了,他们家又在杏花村外一处比较偏的地方,对于年轻人这点距离不算什么,可对于老人家而言,就有些远了。

思前想后,他们想到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王婶到周木匠家,周木匠家距离王石虎家也算近,再加上王婶和周木匠夫妇相熟,到周木匠家做客也没什么。

而让王婶到周木匠家,这就要靠王石虎了。

……

晌午,王石虎七人来到牛大力家,以前几人只觉得牛哥家里的饭菜好吃,可自从修炼内功心法后,他们才发现牛哥家里的饭菜竟然蕴含着天地灵气,不仅如此,牛哥家里的天地灵气比外面浓郁得不止一两倍。

难怪以前每次来牛哥家里,总会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原来牛哥家就是一处福地啊!

甚至杨子几人暗暗猜测牛哥之所以这么厉害,和这块福地有关,闹着要来这里打坐修炼,可牛大力哪肯啊,虽说他们家宽敞,容纳下杨子几人完全没问题,但让几个大男人来他们家,一待就是早上到晚上,一两天倒没什么,时间久了那可是会引起村民注意怀疑的。

想想看几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躲在屋里不出,换谁也要怀疑猜测一番。

牛大力可不想引人注意,就回绝了杨子几人每日过来打坐修炼的要求,但允许杨子几人隔三差五来一次,而且还不能一起过来,为此他还将一间杂房空出来,让杨子几人打坐修炼。

果然当初修建屋子的时候,多建几个放杂物的小房间还是管用的。

吃完午饭后,牛大力偷偷将王石虎拉到院子的一处低声商量。

为了将来的幸福,王石虎拍拍胸脯,笑道:“让我娘到周叔家还不简单。牛哥,你也知道的,我时常不在家,家里就剩我娘一人,想找个人说说话也不难,左邻右里,你那继母是什么德性,牛哥你别比我清楚。”

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谁说恋爱中的男女都会变傻,你瞧瞧王石虎反倒变得精明多了。

之后的几日,李香兰每天下午就会领着大丫和二丫到周木匠家,晚上和他汇报白天说服王婶的情况,以及商讨如何说服王婶。

刚开始,李香兰只是试探王婶对寡妇的看法,而王婶对寡妇的看法倒不好不坏,接着又和王婶说起到底什么样的姑娘适合王石虎。

李香兰以王石虎年纪大,而那姑娘又太年轻,稚气未脱,到时不是那姑娘照顾王石虎,反而是王石虎还要分心照顾那姑娘就麻烦了。

反正说来说去,王石虎适合娶年纪大些的姑娘。

为了能说服王婶,李香兰还将实情告诉周黄氏听,起初周黄氏犹豫,但听说王石虎很早之前就相中孙寡妇,又在李香兰左一句右一句的祈求下,周黄氏无奈的答应帮忙说话。

……

何重大好不容易等到能回村的日子,神情颇有些激动,遇到不少衙门兄弟都是笑着打招呼。

如今何重大在衙门的地位与刚来衙门时不可同日而语,普通衙役见到王石虎还要喊上一句何爷,连衙门捕快也要敬着何重大,这不仅仅因为何重大在这些日子来办了不少案子,更重要的是何重大的实力在衙门里是排得上号的捕快。

甚至之前欺负嘲讽过何重大的捕快,如今见了何重大都要掉头就走,生怕何重大会找他们麻烦般。

在马棚里,何重大骑上衙门配给他的骏马,以往他每次回村都要向衙门请示借马,如今他不需要了,由于上次生擒某帮派的帮主,衙门就给他配了一匹棕色的骏马。

出了县城,何重大登时快马加鞭朝杏花村而去。

他此刻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牛叔他们了。

下午申时末,在通往杏花村的小路上,何重大远远就瞧见熟悉的身影,只见远处二丫坐在大黄身上,身后秀儿紧紧搂着二丫,小黄和小黑在大黄身旁乱冲乱窜,玩得不亦乐乎。

奇怪了!

他不是交代几个弟弟要好好保护二丫的吗,怎么此刻没瞧见他们几个的人影?

难道因为他当上捕快,这几个小子就觉得高人一等,不想保护二丫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他回去后,怎么收拾他们几个!!

209 某戏精已上线

二丫和秀儿坐在大黄背上慢悠悠往村子行去,忽然听见后面有动静,齐齐回头,就见何重大快马加鞭疾驰而来。

“重大哥!”

二丫小脸满是喜悦,朝着何重大挥了挥小手。

何重大笑着二丫和秀儿打了声招呼,道:“你们这是要回家?”

“是啊,再不回家,我娘可要打我了。”二丫嘟着小嘴抱怨道。

秀儿掩嘴偷笑,兰姨那么疼二丫,又怎么舍得打二丫,最多也只是念叨几句。

何重大也没将这话当真,笑道:“对了,重二他们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二丫声音甜甜道:“重二哥他们要挖些虫子回家喂鸡,我就和秀儿先回来了。”

“哦,也就是说他们刚刚还和你们一起?”何重大目光闪烁,算那几个小子识相,若是让他知道没有保护好二丫,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是啊。”二丫不明白为什么何重大要这么问,但还是点头应道。

忽然想到什么,小脸急切道:“听说你当上捕快了,还抓了不少坏蛋,是不是啊?”

秀儿也很好奇的看着何重大,如今何重大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捕快,听娘说,在县城里办了好几件大案。

被两个丫头那闪烁崇拜的目光看着,何重大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嘛,心里还是有些自得的。

“凑巧凑巧!”何重大抹了抹鼻子笑道。

“重大哥,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抓坏蛋。”忽然,二丫气势十足,挥动手中的小木棍,好似正在打坏蛋般,“到时我骑着大黄,看那些坏蛋怎么逃!”

何重大面色古怪,脑海渐渐浮现一名女子骑着一头大黄牛去追歹人的画面,这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怪异。

不过话说回来,以牛叔的本事,教导二丫还是轻而易举的。

孙捕头和他讲过,在武林中,女子习武也有不少,甚至有些女子的地位还不弱于男子,同样受世人敬畏爱戴。

只是为什么他感觉二丫好似没有习过武的样子?

或者说牛叔压根就没教过大丫和二丫任何的武功,何重大可不认为牛叔会重男轻女,只打算将武功传授给儿子,毕竟在他看来整个村子最疼闺女的人无疑就是牛叔了。

可牛叔又为什么不教大丫和二丫武功?

要知道自从习武后,他对这世道有了新的看法,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没有实力,连家人也保护不了。

尽管以牛叔的本事,保护兰姨三人完全没问题,但天有不测风云,牛叔没可能天天在兰姨她们身旁守护,这样还不如直接教大丫和二丫武功,以后也有自保之力不是吗?

而牛叔半点传授二丫武艺也没有,二丫或许能用年纪小不能习武,可大丫呢?

更何况,那些大家族门派的人都是在孩子记事起就教孩子习武了。

难道牛叔没想到要传授武艺给大丫和二丫?

见何重大不说话,二丫气鼓鼓道:“重大哥,你是不是不信我能变得很厉害?”

何重大猛地回过神,摇摇头,“我怎么不信,我相信以后二丫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高手。”

牛叔那么厉害,亲自传授武艺又怎么会差?

若是连二丫都变厉害了,大丫自然也不会差,可能以后他都不是大丫的对手。

二丫小脸微微翘起,“那当然!”

秀儿鼓起勇气说道:“我也要变厉害!”

二丫嘻嘻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变厉害。”

三人边说边笑朝村子行去,路边遇到不少干完农活回家的村民,这些村民纷纷向何重大打招呼,何重大也很客气的回应着。

由于何重大的家在村子北面,二丫和秀儿便和何重大告了声别,骑着大黄而去。

原本二丫打算请何重大到家里吃饭的,只是被何重大以天色不早为由给拒绝了,但何重大说明早会来拜访,二丫便高高兴兴的去了,打算将这消息告诉爹听。

“何大哥。”

何重大骑着往自家的方向行去,忽然从一旁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他侧头看去,就见牛云茹迈着小碎步走来,此刻牛云茹一袭粉色衣裳,勾勒出曼妙婀娜的曲线,一缕青丝垂在胸前,美眸流盼,红唇勾起,笑得妩媚动人。

看到何重大的那一刻,牛云茹心砰砰乱跳,以前,她也不是没注意过何重大,只是在她看来,那时的何重大不过是有一张好相貌的莽汉。

可此刻何重大穿着衙门的捕快服饰,挺拔的身姿骑在马上,配上那俊朗的相貌,显得威武不凡,看得她心动不已。

牛云茹用手帕掩嘴,目光异彩连连,粉色的舌尖忍不住舔了舔红唇。

这男人,她要定了!心里暗下决心。

何重大神情冷漠的望着牛云茹,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或许在别人看来,牛云茹此刻的装束格外美艳动人,可在他眼中,牛云茹的打扮和县城里春风楼里的女子差不多,妖里妖气的,一眼就不像正经姑娘。

尤其是刚才牛云茹走来的姿态,和那些站在门前招客的小姐相差无几。

和牛云茹这么一对比,大丫仿佛就是一个不食烟火的小仙子般。

牛云茹有些诧异,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何重大不应该是见了她,跟失了魂般,被她的容貌深深吸引住?

要知道黄大少见了她,哪次不是扑着过来?

“我是过来恭喜你当上捕快的。”牛云茹眨动美眸,妩媚笑道:“没想到今儿会碰见你回来,我们还真有缘啊!”

“嗯,谢谢!”何重大点点头,拉动缰绳就要离去。

牛云茹傻眼了,就不说点别的?

“哎呦!”眼看何重大要走远,牛云茹想都不想就瘫软在地,朝何重大轻声喊道:“何大哥,救命!”

“你这是怎么了?”何重大一拉缰绳,回头就见牛云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我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牛云茹玉手摸着脚踝,蹙着眉头,一副疼痛的模样,更显动人之感。

“你能不能扶我起来,我这样无法回家。”

何重大皱眉,这牛云茹到底搞什么鬼?

以前见了他,哪次不是厌恶,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可这次竟然让他扶?

310 牛云茹想嫁人

说真的,何重大真不想理会牛云茹,倒不是因为以前牛云茹瞧不起他,而是想到牛云茹曾经陷害过大丫,他心里就很不爽。

牛云茹并不知道何重大想什么,但瞧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愣神,她心里颇有些得意。

对于自己的美貌,她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只怕此刻何重大心里定然是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何大哥,我脚疼!”牛云茹娇滴滴喊了一声,玉手抚摸着脚踝,模样楚楚可怜,娇艳欲滴。

何重大叹了口气,虽说他讨厌牛云茹,但说到底牛云茹是牛叔的侄女,若是见死不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没事吧!”他翻身下马,来到牛云茹身旁,将牛云茹搀扶起身。

“哎呦!”牛云茹身子突然扑在何重大身上,双手压着何重大那宽厚健壮的胸膛,那清冽的阳刚之气,扑鼻而来,使得牛云茹陶醉不已,脸蛋渐渐升起着迷的晕红。

何重大身子一僵,就要推开牛云茹时,反而是牛云茹先推开何重大。

这一推,何重大只是倒退两步,牛云茹却坐卧在地上,脸蛋羞红,垂眸不敢直视何重大,好似含苞待放的花儿般。

“何大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刚才站起身不小心碰到脚了”牛云茹声音娇柔,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解释道。

何重大见牛云茹玉手轻抚着扭伤的脚踝,这才明白刚才牛云茹为什么会扑到他身上,脸上不禁一红。

此刻,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很抱歉!”

说着,何重大赶忙上前搀扶起牛云茹,“你没事吧!”

牛云茹担忧道:“没事!就是脚有些疼,我恐怕是没办法走回家了。”

何重大沉吟片刻道:“要不你坐上我的马,我送你回家。”

“那劳烦何大哥了。”牛云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之色,不过,这抹狡黠转瞬即逝。

很快,何重大将牛云茹送回老牛家,钱婆子,钱氏和张氏都瞧见牛云茹坐在高头大马回来的,钱婆子和钱氏有些愣神,可张氏瞧见何重大眼睛都快冒金光了。

何重大将牛云茹从马上扶下来后,便告辞离去了。

“茹儿,你跟何重大这是?”张氏快步出了院子,有些着急问道。

见钱婆子和钱氏也走来了,牛云茹解释道:“娘,你说什么呢?我刚才不小心崴到脚了,何大哥好心才送我回来的。”

“云茹啊,不是大伯母说你,如今你年龄也不小了,过些日子就该寻户好亲事了,要是传出什么坏名声就不好了。”钱氏双手抱着胸,阴阳怪气道。

“大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传出坏名声,人家何重大好心送茹儿回来,怎么到你那就变成了肮脏事了。”张氏反驳道:“更何况,如今何重大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衙门的捕快。”

“捕快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官老爷的”钱氏后面一个字没说出来,但张氏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汇。

“是啊,捕快不算什么,可有些人还打算花一千两托关系当捕快呢。”张氏冷笑道。

钱氏脸色一变,难道这三弟妹知道什么?

钱婆子不耐烦道:“够了,茹儿,你大伯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女子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张氏心里不服,还想辩解,却被牛云茹拉住了,“奶,我知道了。”又对张氏道:“娘,我脚疼。”

“那我们赶紧回屋搽药。”

张氏听见宝贝闺女喊疼,也不怄气了,赶忙扶牛云茹进屋。

钱氏撇撇嘴,低喃了一句,“也看看自个什么出身,真当自个是大家小姐了。”

钱婆子大骂道:“你这懒婆子嘀咕什么,你爹他们干活快回来了,还不赶紧给我做饭去。”

别人很早之前就秋收好了,可老牛家因为黄家的事情,却将秋收的事情给耽误了,再加上少了牛大力这免费劳力,老牛家此次秋收可谓是忙活得一团乱,牛老根每次干完活都直不起腰来,有时牛老根真的很后悔,将那傻二儿子分出去,不然现在也不用这么累了。

与此同时,回到屋后,原本一瘸一拐的牛云茹突然就好了,直接坐在床榻上,“娘,不用找什么药酒了,我没事。”

张氏一看这情况,哪能不明白牛云茹是假装崴到脚,“茹儿,你这是?”

牛云茹点头道:“没错!”

张氏问道:“那何重大对你?”

想到刚才扑到何重大怀里时,闻到的那男子味,牛云茹羞涩无比,心砰砰乱跳,红唇忽然有些干燥。

“你们”张氏露出会意的笑容。

“娘,以后不管大伯母说什么,我都要嫁给何重大,我非他不嫁!”牛云茹道。

张氏笑了,“放心,娘又不傻,她说当捕快不算什么,那她们还打算花那么多银子,让那牛永义当捕快?”

“不过,那几个书生怎么办?”

牛云茹自然知道张氏说的是前些日子臣服在她石榴裙底下的几个书生,想到那几个瘦得跟竹竿的书生,她顿时撇撇嘴,和如今的何重大相比,那几人就是个废物。

……

何千湖夫妇早早就从别的村民口中知道何重大回来的消息,可等了许久,何重二几个小子挖蚯蚓回来,何重大还没回来。

不过,何千湖夫妇并不着急,之前他们知道何重大是和二丫一起回村的,想必是去了牛大力家也说不定。

何氏刚将所有菜端上桌,看了眼几个咽喉咙的小子,笑道:“我们就别等了,想来你们大哥是在你们牛叔吃过了。”

何千湖也是这个意思。

何重二几人兴奋了,要知道因为大哥回来,娘特意切了些猪肉回来炒菜,他们几人可是好几天没吃过肉了。

可却在这时,屋外传来何重大的喊声,“娘,我回来了?”

“奇怪了,重大怎么回来这么快,难道大力他们会留重大吃饭?”何氏疑惑了,赶忙走了出去。

何千湖和几个孩子也跟着出去,就见木栅栏外,何重大牵着马。

211 这小子是过来找虐的!

何家几个小子激动的围在何重大身边问东问西,何重大被几个弟弟闹得没办法,若不是最后何千湖开口,让何重大牵着马进来,只怕还要被几个弟弟围在外头不让进来。

看着大口吃饭的何重大,何氏哪会看出大儿子在牛大力家定然是没吃饭,问道:“重大,你牛叔没留你吃饭吗?”

何重大不解道:“我没去牛叔家啊?不过二丫有让我去,但我打算明儿再去拜访,所以拒绝了。”

何千湖和何氏面面相视,何氏疑惑了,“你没去你牛叔家,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何重大想都不想就道:“哦,我刚回村的时候碰见了牛云茹,她脚崴了,走不了路,我就送她回家,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何氏脸色一变,她可是知道牛云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和汉子拉拉扯扯,谁知道暗地还做过什么?

“重大,你跟娘说,你是不是对那牛云茹有意思?”

何重大喷饭,“娘,你什么意思啊?我能对牛云茹有什么意思,你就别多想了。”

没有就好,何氏松了口气,对于大儿子的话,她还是相信的,但她还真怕万一,毕竟牛云茹容貌在村里一众姑娘中也是排得上号的,谁知道她这个愣头小子会不会着了那牛云茹的道。

“你这傻小子,那牛云茹说崴到脚,你还就信了啊。”何氏没好气道:“你知道你让牛云茹坐着你的马回老牛家,让别人见了会怎么说你们?那牛云茹她不要名声,可你还要名声啊!”

“没这么严重了吧?”何重大觉得娘说得有些夸大其词了,只是送牛云茹回家,别人还能说什么。

“不严重!”何氏气不打一处出来,看向何重二,“重二,你和你哥说那天你见了牛云茹和那读书人的事情。”

何重二点头道:“那天,我在小树林挖蚯蚓,瞧见牛云茹将手帕给隔壁村的秀才。”

何重大虽然是男子,但也知道手帕是女子的贴身之处,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随便给男子的,而牛云茹亲自将手帕给人,这种行为叫做私相授受,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还有我,还有我!”何重四举起手道:“半个月前,我和重三打算找二丫玩,看见牛云茹走着走着就摔在地上,有个书生好心扶起她,没想到刚刚扶起,两人突然又摔倒在地上了。”

何重三补充道:“我也瞧见了,那牛云茹压在那书生身上。”

何重大有些愣神,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听见没,你这是让那牛云茹给算计了,还傻傻的不知道。”何氏恨铁不成钢道:“只怕那牛云茹用这招不知骗了多少野汉子。”

何重大脸色通红,之前纵使他对牛云茹没感觉,但当时牛云茹扑在他身上时,那淡淡胭脂水粉的香味,软软的酥胸贴在他胸膛,他确实有莫名的触动,甚至口干舌燥。

但没想到牛云茹不知多少次扑到男子怀里,他就觉得恶心。

何千湖干咳几声,“好了好了,以后少和那牛云茹接触就行了,我们赶紧吃饭,不然饭菜快了。”

这一顿饭,除了何家几个小的外,何千湖夫妇都吃得不顺心,尤其是何氏想到那牛云茹不要脸的摔倒在何重大怀里,她就气得不行,好几次心里咒骂牛云茹不要脸,狐媚子。

夜晚,何千湖夫妇两人在屋里说着闲话。

“当家的,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早些给重大相门亲事才行,不然谁知道那牛云茹会怎么勾搭我们重大?”何氏道。

何千湖同样也不喜牛云茹,那牛云茹小小年纪就会乱勾搭汉子,谁知道以后会怎么养,若是娶回家,家里的脸面都要被丢光。

可还没等他开口,何氏兴致勃勃道:“你说李家村那李员外家的闺女怎么?听说他们家可是有上百亩地呢,这要是娶了他们家的姑娘,不知道会陪嫁多少地过了来。”

“不过,我倒是觉得溪河村的单秀才也不错,以后他要是能中了官,那我们家也是有做官的亲戚了。”

何氏将前几日有意结亲的地主员外一一说了个一遍,反正她觉得随随便便一个姑娘都比牛云茹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这个,你要问过重大有没有这意思才行?”何千湖犹豫道。

“问什么问啊,我是他娘,难道连给他说门亲事还不行啊?你见过哪家说亲还要问儿子同不同意的?”何氏气道。

“咱们俩的孩子你还能不了解,那孩子自小就懂事有想法,想做什么,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千湖无奈道:“要不我们改天跟重大说说这事,怎么说娶媳妇的人是重大?”

何氏觉得也是,不管她想得再好,娶媳妇的人还是她儿子。

何家偏房里,何重大给几个弟弟说起在县城当捕快的事情,看着几个弟弟那闪烁向往的目光,喊着要当捕快,何重大淡淡一笑。

可当几个弟弟说到牛叔的瓜子很好吃时,何重大满脑子疑惑,他不明白何重二他们说的瓜子是什么,但听说那瓜子是牛叔家做的,他理解的点点头。

毕竟牛叔家的饭菜都那么好吃了,想来那瓜子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大哥,我们本来是想给你留点的,可牛叔送来的瓜子太好吃了,我们忍不住就偷偷吃光了。”何重八傻傻笑道。

“是啊,那瓜子特别好吃,听二丫说她家还有一些,但要留着过年吃。大哥,你明儿去牛叔家,牛叔一定会给你瓜子吃的。”何重三道。

何重大被说得勾起了兴趣,也很好奇几个弟弟说的瓜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次日清早,何重大拿着何氏准备好的礼物来到牛大力家。

每次来牛叔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的紧张,就算他刚到衙门当差时,也没这么紧张过。

对于何重大的到来,牛大力并没觉得奇怪,只是看到何重大那眼睛在大丫身上停留了几秒,他双眼一眯。

这小子是过来找虐的!!

212

何重大还不知道此刻牛大力心里正琢磨着好好锻炼他。

此刻他望着大丫,半个月不见,他感觉大丫更加出挑了许多,模样秀丽,个子也比之前高,身穿厚厚的淡粉色棉袄,跟个小仙女般。

“大丫,二丫,这是我买给你的头绳。”何重大从怀里掏出一根鲜亮的头绳,递给大丫和二丫。

“谢谢重大哥!”大丫和二丫甜甜感谢道。

牛大力脸色越发不好了,敢当着他的面给他闺女送东西,这小子胆子也贼大了。

还有两个闺女也是的,男人给东西是能随便收吗?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小子不错,都当上捕快了。”牛大力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拍得何重大肩膀一阵酸疼。

牛叔这是怎么了?

莫非牛叔这是在试探他最近习武有没有偷懒?

何重大心里感动,又有些激动道:“谢过牛叔的称赞!”

“嗯!虽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松懈的。”牛大力话中有话道。

“牛叔我明白的,这一次我回来,本来就打算好好向你和几位叔叔好好请教。”何重大心潮澎湃道。

“那你吃过饭了,吃过了,俺们就上山吧!”牛大力双眼一眯。

“我吃过了!”何重大激动道。

“那俺们就上山吧!”

牛大力笑得越发灿烂,眼神在何重大身上上下打量,看得何重大浑身不自在,怎么感觉今儿的牛叔有些古怪了?

这一次,二丫并没闹着要跟去,毕竟家里的鸡窝还没洗呢。

李香兰听说牛大力和何重大要上山,赶忙从厨房出来,喊道:“大力哥,你早饭还没吃呢?”

“俺等会儿回来再吃,要是石虎他们回来,记得让他们上山找俺!”说完,牛大力带着何重大便往后山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等王石虎几人上山时,就见何重大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模样看起来特别狼狈,不断着喘着粗气,衣裳都湿透了一半,而牛大力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

王石虎几人嘴角扯动了几下,不用问也知道何重大定是被牛哥给折磨成这样的。

“你们来了就好。”牛大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给俺好好锻炼重大。”

“这个牛哥,重大看样子好像是不行了。”王石虎为难道。

杨子几人看了半死不活的何重大,认同的点点头。

“我没事!”何重大艰难的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道。

王石虎几人面面相视,这真不会死人?

牛大力勾了勾手指,让王石虎几人过来,低声和他们说着什么。

“什么?”王石虎几人惊呼出声,登时齐刷刷看向何重大,那审视的目光看得何重大寒毛直竖,忍不住咽着唾沫,好似他抢走虎他们什么宝贝似得。

牛大力干咳几声道:“重大,俺刚才和你几个叔叔说了,你要想将六路八卦拳突破到大乘境界,必须要使劲操练才行,尤其是在人身体极度疲劳时,更容易掌握并突破。”

原来牛叔这是为了他好,何重大心里感动不已,忙站起身,感谢道:“有劳几位叔叔了!”

王石虎几人揉了揉拳头,狞笑出声,“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操练你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牛大力不清楚,此刻他负着手,吹着口哨,慢悠悠的朝山下去了,心里格外的愉快。

……

黄家大宅内,伴随着一声怒吼声,以及砸碎瓷器的声音响起,一名丫鬟衣裳凌乱,身上一道道狰狞的血痕触目惊心,被人从屋里抬了出来。

“这是第几个了?”

“好像是第六个了。”

“怎么办?连少太太的贴身丫鬟春桃都被大少爷打得半死不活,要是轮到我们,那还有命活?”

“嘘,小声点,别让太太听见了,不然现在就没命。”

黄家府里一众丫鬟惶恐不安,生怕接下来的人是她们般,要知道自从黄大少成了废人后,刚开始还只是砸砸东西,骂骂人,可之后黄大少染上了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发泄**,每个伺候黄大少的丫鬟都被折磨成半死不活。

“我可怜的儿啊,你这是又在干什么啊?你想砸东西就使劲的砸,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黄夫人带着两个仆妇急匆匆进屋,牛金玉紧随其后,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在看向坐在木质轮椅的黄大少,心里升起一丝恐惧之色。

“娘,你不是说能治好我的腿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黄大少神情阴郁,手持鞭子,直勾勾的盯着黄夫人道。

“都是娘不好,娘已经命人四处寻找能治好你的神医了,很快你双腿就能走了。”黄夫人安慰道。

“真的?”黄大少道。

“当然是真的,就算寻不来神医,麟儿也不用怕,世上有一种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娘定会花重金帮你买来。”

在黄夫人一通宽慰下,黄大少心态平复了许多,可表情依旧阴郁,自那次从县衙回来后,他就没出过房门,整个人显得惨白且阴沉。

“娘,我不甘!要不是那几个贱民,我如今又怎会落得这样?”黄大少阴沉着脸道:“我要报仇,我要那牛大力不得好死!”

牛金玉垂着眸子,站在黄夫人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娘知道,等你好了后,你想怎么教训那几个泥腿子就怎么教训!”黄夫人说道。

“不行,娘,你命人将那牛大力一家抓来,我要让他们尝尝我这些日子的痛苦。”说到最后黄大少表情狰狞,咬紧牙关,道:“我要在牛大力面前折磨他的妻女,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妻子闺女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213 牛大力动不得

牛金玉低垂着眸子不语,眼底怨恨之色一闪,她怨恨黄大少,但更恨牛大力,若不是牛大力,她如今又怎么会落得被夫家不喜的下场?

黄夫人毫不顾忌牛金玉在身旁,面容和善,劝慰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娘就命人将那牛大力一家抓来。”

随后,她眼神瞄了身旁的牛金玉一眼,“金玉,你夫君让那牛大力一家给害得这样,让他们来我们家伺候你夫君可有问题?”

“娘,儿媳明白,先不提我娘家与牛大力一家断了亲,就凭他们让夫君遭罪,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牛金玉恭顺低声道。

“算你有些自知之明。”黄夫人冷哼一声,当年她就瞧不上这个小门小户的牛金玉,但谁叫宝贝儿子喜欢,要死要活闹着要娶,甚至还绝食,她没办法只好同意。

“我看谁敢!”

却在这时,黄老爷板着脸从屋外走了进来。

“老爷,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神医找到了?”黄夫人赶忙上前询问道。

黄老爷冷眼瞥了黄夫人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重重一甩袖袍,“方才我听见有人说要抓牛大力一家?”

说着,他扫视了眼黄夫人和黄大少。

黄大少咬牙切齿道:“是我说的,那牛大力将我害成这样,我要他们生死不如!”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事?”黄老爷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黄大少脸上,“若不是你找护卫冒充山贼,又怎会落得这番地步?”

“老爷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麟儿还小,难免会犯错,你多担待一些。”黄夫人拉出黄老爷道。

“都是娶了亲的人,你还跟我说他还小?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还弄出来这么多麻烦事让我给他收拾后尾。”黄老爷指着黄大少气不打一处出来。

“爹,我瞧我们酒楼的生意让鹳雀楼给抢了,我心里不服,这才让人冒充山贼,打算抢那几个猎户的猎物。”黄大少不服道。

“是啊是啊!老爷,麟儿这是有心为你分担,只是没想到让那帮泥土子给害了。”黄夫人帮腔道。

“他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清楚,什么为我分担,他分明就是惦记别人家媳妇,打算趁人之危!”黄老爷冷哼一声。

黄大少苍白的脸上阴晴不定。

黄夫人争辩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想麟儿?麟儿做这些事可能有些私心,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为了我们酒楼。”

“就因为他的私心,让我们府里惹来多大的麻烦,损失了多少银子?”黄老爷气道:“今日我就将话放在这里,你们若是找人寻牛大力的麻烦,就别怪我将你们赶出门。”

“老爷,那牛大力不过区区一个猎户,就算有县太爷撑腰,可县太爷是什么人,公事繁忙,哪有时间管一个平头百姓的事?”黄夫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丈夫这般生气,忍不住狐疑道。

牛金玉也是一头雾水,何时她那个傻二伯这么有能耐,连黄家也忌惮了?

黄大少不忿道:“爹,那牛大力让我们家损失了这么多,难道你要放过他?”

黄老爷冷眼瞥了一眼黄大少,“之前若是知道牛大力和县太爷有些关系,我定然不会让你去招惹那牛大力,可如今那牛大力不单单有县太爷撑腰,他曾推举的人,现如今是衙门的捕快。”

黄夫人不屑道:“不就一个捕快,我们黄家想要驱使多少就有多少?”

黄老爷冷哼道:“若我们黄家真能驱使捕快,你儿子还能瘫在椅子上?”

黄夫人噎了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要知道她的儿子就是衙门捕快给打残的。

黄老爷道:“以前那些捕快之所以对我们客客气气,不过是看在我们黄家身上的银子罢了,没有银子,我们黄家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而且,那牛大力推举的那人可不简单,听说衙门所有捕快都不是那人的对手,连县城名震一时的帮派帮主也是栽在那人手上。”

黄老爷低沉道。

早在前几日,曹县丞就命人来警告他不要动牛大力。

之前他还疑惑,后来花了些银子,才从那衙役口中得知牛大力曾经举荐过一个人当衙役,而那人非但成为衙门最厉害的捕快,而且连曹县丞都打算与其交好。

就算结交不成,曹县丞也不打算与其交恶。

连曹县丞都不打算交恶的人,若是他们黄家主动去得罪那人,怕是曹县丞第一时间就会拿他们黄家去示好那人。

牛金玉有些意外,她一直都知道黄家暗中给捕快不少银子,但没想到黄家在捕快眼里不值一提。

想到前些日子,大嫂找她借银子,打算让牛永义去当捕快,之前她觉得一千两数目太大,不敢借,可如今听见捕快连偌大的黄家都不放在眼里,她心里开始活络了起来。

自从黄大少残废了后,她在黄家的地位很是微妙,黄夫人怎么看她都不顺眼,若是牛永义真当上捕快,甚至在衙门里混出名堂,那她以后再也不用看黄夫人脸色过活了。

黄夫人和黄大少有些惊愕了,别看他们黄家在碎叶镇名声显赫,可放在县城里根本不值一提,连县城里名震一时的帮派也栽在那捕快手里,那他们黄家还真不算什么。

“麟儿,你安心养伤,你双腿我定会找人帮你治好。”黄老爷看了坐在木轮椅上的黄大少一眼,心中叹息一声后,转身朝屋外而去。

“照看好麟儿!”黄夫人看向牛金玉吩咐道。

“娘,我”牛金玉浑身一颤道。

“怎么了?麟儿是你夫君,你不照顾谁照顾!”黄夫人毋庸置疑道。

黄大少脸色阴郁,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牛金玉,牛金玉登时闭紧嘴巴,噤若寒蝉。

等黄夫人领着两个仆妇出了门后,牛金玉让身后的丫鬟出屋,黄大少阴森森,握了握手中的鞭子,道:“你好像很怕我?”

“怎么会呢?伺候夫君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牛金玉摇摇头,挤出笑容道。

“那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了吧?”黄大少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淫邪,想到无法将牛大力一家抓来泄愤,他心头就堵着一股气。

214 何家

这两天休沐,何重大早就盘算好跟牛叔习武,第一天早上,他被牛叔给操练了一个时辰,接着轮到虎叔他们,又一番操练。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他已是被操练得遍体鳞伤,但感受到六路八卦拳明显精进了许多,他浑身又有说不出的干劲。

痛苦并快乐着。

不过,几位叔叔哪里都打,就是不打脸,按照牛叔的意思是,他如今是捕快,不想让他在乡亲父老面前丢人,给他留颜面。

何重大尽管不在乎脸面,毕竟是他技不如人,但牛叔为他着想,他还是感动万分的。

想到牛叔这么极力培养他,何重大心中不禁有了别样的想法,牛叔这么做是不是有其他用意?

可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才过了半日,他就被爹娘喊回家招待客人去了,说有不少地主员外听说他回村都赶着来贺喜。

原本何重大不想理会这些繁文缛节,但连村长王青阳也过来,他也不得不去招待一番。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就忙得团团转了,这让何重大不禁想起之前孙捕头说过的一句话了,回去后,有他忙的时候!

此时,他不正是忙得苦不堪言吗?

各种客套敷衍应接不暇,认识不是认识的人都过来贺喜。

幸亏在县城里,跟随孙捕头见过不少富户员外掌柜,不然何重大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此次来何家贺喜的人大多数别有用心,都领着自家未嫁的姑娘来何家。

那些未婚配的小姑娘初到何家,见何家那么破落,连她们下人住的屋子还不如,但想到这户人家是出了十里八村唯一的捕快,她们还是将脸上的嫌弃隐去。

可当看到何重大时,她们眼睛都快冒光了。

由于何家是主人家,何氏吩咐家里的几个孩子穿好一些,但何家几个小子哪有新衣裳穿啊,大多数穿得是洗得发白的衣衫,而何重大却被要求穿上捕快服饰。

家里没新衣裳,何重大能理解,只是当他穿上捕快服饰,腰间挎刀,配上俊朗的容貌,一下子俘获不知多少少女心。

看到那些时不时偷瞄何重大的小姑娘,何氏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效果不错,等宴席完后,问问重大中意哪个姑娘。

不过让何氏意外的是,牛大壮一家也来何家祝贺。

尤其是牛云茹特意装扮了一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来到何家登时力压前来贺喜的一众姑娘,甚至一些贺喜的男宾客不禁打量起牛云茹来。

牛云茹宛如是高傲的小孔雀般走了进来。

何氏脸一下垮了下来,心里暗骂一句,小狐狸精。

牛大壮和何千湖客套,张氏却是向何氏笑道:“何家姐姐,前儿的事,我们家还没答谢你们重大呢,我们家茹儿不小心崴到脚,是你们重大亲自用马送我们家茹儿回家。”

牛云茹瞄了何重大一眼,登时脸颊绯红,垂着眸子,捏动手中的手帕,一副含羞待放的模样。

若不是知道牛云茹和几个读书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何重大还就信了牛云茹是个羞涩的少女。

在场宾客面面相视,特别是那些小姑娘嫉妒的望着牛云茹,能让一个俊朗的捕快送回家,这是何等幸事。

何氏脸色不好了,恨不得撕了张氏的嘴,这张氏真不脸了,她家的牛云茹不要名声,但她家的重大还要名声啊。

竟然敢当着所有宾客面前败坏他家重大的名声,还有那个牛云茹你脸红个屁啊!

何氏心里憋着气,皮笑肉不笑道:“应该的应该,乡里乡亲,就算是其他人,我家重大也会帮忙。”

张氏笑道:“是啊是啊,重大那孩子就是心善,不然也不会当上衙门捕快。我家茹儿也是心善之人,连一只蚂蚁也不敢踩。”

“娘!”牛云茹脸蛋羞涩,拉了拉张氏,好似一个害羞的小姑娘般。

“好好好,娘不说!”张氏抚摸了牛云茹的手打趣道:“大家不要见怪,我家茹儿性子从小就害羞。”

不少家里有姑娘的宾客理解的点点头。

何氏脸色却是一沉。

要点脸行不行?

就牛云茹那不要脸的勾搭汉子,还会害羞?

若不是看在牛大力的份上,何氏真想撕了张氏和牛云茹那伪善的面具。

“何大哥,我们来了。”

忽然,院子外响起一个憨厚朴实的声音。

何家一家人听见这声音,赶忙出去迎接,不少宾客心里好奇,到底来了什么人物,竟然让何家一家人出门相迎。

可当见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高大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容貌憨厚,尤其是他笑起来更显憨态可掬。

在憨厚大汉身旁还跟着一大两小的美人,大的端庄秀丽,两小的一个青春活泼,另一个清雅秀气,给人一种大家闺女之感。

不少宾客议论纷纷。

牛云茹有些憎恨的望着大丫。

此刻大丫一袭淡雅的青衫,脸蛋清秀,小嘴浅笑,若说牛云茹给人一种妖娆的美,那大丫无疑是给人一种秀雅之感,使人赏心悦目。

看着何重大目光在大丫身上停留,牛云茹妒意更深了几分,眼神戒备的凝视着大丫,刚才何重大只是看她了一眼,而看大丫明显多了几眼。

不过,她很快将眼中的妒意隐藏起来,反而走上前和牛大力一家打招呼。

“二伯,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牛大力也没想到会在何家遇到牛大壮一家,更没想到牛云茹会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心里正琢磨着牛云茹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想不出所以然,他也不想多想,只是简单的点点头。

在何千湖的介绍下,一众宾客才知道牛大力就是当初将衙门当差的名额让给何重大的那个傻子。

但如今可没有人敢说牛大力傻了,何重大当上捕快,牛大力的功劳就占了一大半,只怕何家人心里不知怎么感激牛大力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众宾客情不自禁将目光看向牛大力身旁秀雅的大丫。

正所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何家人会不会因为何重大当上捕快,和牛大力家结姻亲。

牛大力并不知道众宾客的想法,若是知道定会一巴掌扇死这些胡思乱想的混蛋,他闺女如今还那么小,就想些儿童不宜的事。

可牛大力哪里知道他们的小日子越过越好,再加上有灵泉的滋养,大丫早已不是那个干瘦弱小的小丫头,而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个子高挑,看起来好似十一二岁的少女般。

不过在众宾客想来,何家如今不同往日,将来必定是十里八村的大户,而牛大力一家不过是猎户,何家又怎么会让成为捕快的何重大娶一个猎户之女。

215 俺是神秘高人

其实何氏压根就没想过将何重大和大丫联系在一块,先不说大丫年纪还小,等大丫到婚配的年纪,她家重大都成了二十好几的老男人了。

不过,男子年纪大些娶亲到没什么,可如今重大当上捕快,身份自然不同往日,连秀才老爷,地主员外也要敬着喊上一声,“官爷”。

倒不是她瞧不上大力家的大丫,而是何氏的想法很简单,让何重大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以后有个有钱的娘家,不仅能帮助重大,也能帮衬一下家里和几个弟弟。

更何况,以后重大接触的人大多数是非富即贵,而他们何家又是没有根底的平头老百姓,没个能撑场面的媳妇哪能行?

此刻,何家相当的热闹,屋里院子坐满了人,若没有王青阳事先安排,恐怕何家还真搞不定这场面。

牛大力一家并没有在何家多待,只是走走过场,带着一些鸡蛋、五花肉和五香瓜子送到何家手上,聊了几句贺喜的话后,便告辞离去了。

他们一家不喜热闹的场面,更何况前来贺喜的人许多都不认识,也没什么好聊的,若不是他们家和何家的关系不错,牛大力还真不打算来,

而且,由于何重大是他推举去衙门当差的,若不来的话,别人恐怕会背地里说闲话。

何千湖夫妇见无法挽留,便让何重大送牛大力一家出门。

“牛叔,明早我就要回衙门了。”何重大心里很是遗憾,明明想好这两天跟牛叔习武,提升六路八卦拳,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只是和牛叔他们切磋了一个上午,尽管只是一个上午,但何重大却能感受到,昨儿上午的被虐,却顶他在衙门习武十几天的成果,这让他更加坚定回村习武的想法。

牛大力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憨厚笑道:“没事!下次有的是机会!!”

说着,他双眼一眯,这浑小子敢惦记他闺女,就要好好教训一顿,真当他闺女好惦记不成?

而且,这臭小子在大丫进入何家就偷瞄了五眼,这笔账先记着,等下一次再好好一笔一笔的算

何重大一听这话,想到心中那隐隐的猜测,登时神情激动,鞠躬道:“谢过牛叔!过几天休沐,我定然会向你和几位叔叔请教一番。”

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就激动起来了?

难道是个受虐狂?

还是他们虐得太轻了?

可忽然,见到何重大偷偷瞄了大丫一眼,牛大力心下一沉,这浑小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偷看他闺女,看来那两条腿是不打算要了。

反正他会丹,打断了手脚,然后给这浑小子炼制复络接骨丹,再打断,再炼制,看这浑小子以后还敢不敢打他闺女的主意!

“嗯!俺等你!”牛大力憨笑出声,又重重的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

何重大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为什么感觉此刻牛叔笑得很诡异呢?

应该是多虑了,想来牛叔定然是在想怎么培养他!

一定是的!!

李香兰知道牛大力暗中教导何重大武艺到什么,而大丫和二丫却是听得摸不着头脑。

回家的路上,二丫很好奇道:“爹,你和重大哥说的话好奇怪啊,为什么重大哥要向你和虎叔指教啊?”

大丫也看向他。

牛大力笑道:“因为俺是隐藏的神秘高手,你们重大哥是想请俺指点他。“

二丫嘟着小嘴,翻了翻白眼,“爹,你骗人!”

大丫尽管不说话,但那失望的小眼神,想来也是不信他说的话。

牛大力耸耸肩,说真话也没人信,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香兰想到什么道:“对了,大力哥,刚才三弟家是不是对我们太客气了?”

二丫道:“是啊是啊,刚才大堂姐还说有空找我和姐姐玩呢?”

大丫点点头。

要知道在老牛家的时候,牛大壮一家可是很瞧不上他们家,每天指使他们一家做事,哪有这么好言好语过。

牛大力可不信牛云茹会突然转性变好,不用问也知道是想搞什么鬼了,“大丫,二丫,你们以后记得离那牛云茹远些。”

李香兰的想法和牛大力一样,也劝说了几句,大丫和二丫点头道:“爹娘,我们知道。”

尽管大丫和二丫不明白牛云茹为什么突然会对她们这么客气,但在老牛家时,牛云茹可没少欺负她们,她们哪敢和牛云茹玩到一块。

日落西山,前来贺喜的人一一离开,何家总算清净下来,而何千湖夫妇也有喘息的机会,尽管之前他们也应付过前来贺喜的人,但这一次和前次的不同,之前贺喜的人只是三三两两,而这一次是扎推得来,根本忙得停不下脚。

明明他们家都没请谁来他们家,也没想过要办什么宴席,若不是村长有先见之明,事先让人搬来桌椅,恐怕他们家要被人看笑话了。

何千湖夫妇口中不停的感谢王青阳,王青阳摆摆手,看向何重大,告诫道:“重大,你如今身为衙门捕快,以后托你办事的人只怕不少,正所谓吃人手短,拿人手短,记住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何重大道:“村长,我记住了!”

王青阳点点头,“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不必送。”

“今儿,我们还真要感谢村长了,要是没有村长,我们今儿还真忙不过来。”何氏笑道。

“是啊!”何千湖感叹道:“十里八村也就咱们杏花村的村长最向着乡亲们,只要谁有困难,就会帮谁,咱们以前可没少让村长帮。”

随后,看向何重大,语重心长道:“重大,咱们家以前穷的时候,可没少受乡亲恩惠,咱们可不能忘本啊。”

何重大道:“我自然不会忘!”

他向来就是谁对他好,他会铭记于心。

“大哥,没想到牛叔给我们送来五香瓜子了,你要不要过来尝尝,可好吃了?”何重二几个小子将牛大力送来的五香瓜子放在桌上,招呼何重大道。

“好你们几个兔崽子,那些礼品也是你们能随便拆的啊?”何氏气道。

“娘,我们就拿了牛叔送来的东西。”何重二道。

“好了好了,今儿是喜日,我们也不要为了小事怄气。”何千湖劝道。

何氏觉得也是,更何况听见五香瓜子,她忍不住也有些嘴馋,由于家里孩子众多,大力家送来的五香瓜子根本就不够分。

何重大心里好奇,回来时,他就听几个弟弟说五香瓜子有多么的好吃,但昨儿因为要赶着来招待客人,倒没在牛叔家里吃过五香瓜子。

之后,何家十口人坐在一块磕着瓜子,何重大没想到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越磕越想磕,越吃越美味。

216 好看没用

“重大,县城里没有这吃食吗?”何千湖问道。

“没有!”何重大摇摇头。

“要不你带些五香瓜子给县太爷和孙捕头,也让他们品尝一下。”何千湖想了想道。

何氏眼睛一亮,如今儿子在衙门当差,以后那可要和县太爷,孙捕头打好交代,送些贵重的物品,县太爷和孙捕头那是什么身份,只怕人家还真看不上,但送他们没吃过的吃食就不一样了。

连他们都觉得好吃的五香瓜子,想来县太爷和孙捕头定然会喜欢。

“够了够了。”何氏一把收起桌上的五香瓜子,道:“这些五香瓜子是要给你们大哥拿来送礼的。”

“娘,我们还没吃够呢!”何家几个小子闷闷不乐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二丫没少给你们瓜子吃,这些瓜子你们就别惦记了。”何氏拍板道。

何重大舔了舔带着五香味的嘴唇,尽管他还想吃,但孙捕头是传授他武艺的恩师,又让他成为捕快,他不能忘恩。

何家几个小子扁着嘴,何氏摆摆手,“好了,你们也回屋里睡觉吧,我有事和你们大哥谈。”

何氏几个小子相视一眼,应了一声后,出了屋子。

何千湖知道何氏要说什么,也不说出声,等待何氏开口,而何重大好奇的看向他娘。

“重大,今儿在宴席上,你可瞧上哪家的姑娘?”何氏笑着问道。

何重大脑海登时浮现大丫那秀气的面容,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何氏心里一喜,作为过来人,她哪会看不出大儿子这是有心上人了。

“快跟娘说是哪家的姑娘,娘也好给你说亲。”反正上门贺喜的人大多数是非富即贵。

想到大丫的年纪,何重大摇摇头,“娘,不急!”

何氏急道:“你不急,可那姑娘急啊,人家姑娘家可等不了那么久,等久了,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

“让娘猜猜你中意哪个姑娘。”不等何重大开口,何氏开始猜测道:“是不是那陈秀才的姑娘,娘瞅着那姑娘知书达理,性子定然不错。”

何重大自然知道那陈秀才是谁,那陈秀才的姑娘,他也见过,长得眉清目秀,换做以前他压根就不敢想能娶到那样的姑娘。

可如今他心里有人,所以对其他女子,他产生不了兴趣。

他摇摇头。

接着,何氏又说了几个大户人家的闺女,何重大依旧摇头,对于娘没说大丫的名字,他心里有些失望,可能娘压根就没将大丫放在心里。

他也看出来了,娘说的那些姑娘是她自个中意的。

何氏急了,她说的那些姑娘都是今儿来贺喜的人中最为富有的人家,连这些人家的姑娘,大儿子都看不上,那到底看上谁啊?

“跟娘说,你到底中意谁?”何氏问道。

“这件事你就别问了。”何重大站起身,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何氏不悦道:“你该不会是看上那牛云茹了吧?”

牛云茹论姿色美貌,在今日宴席上一众姑娘中属于极好的,这不得不让何氏怀疑,何重大是那种看脸的人。

“娘,你怎么提起她了?”何重大皱眉道。

“难道你中意的人不是那牛云茹?娘告诉你多少次,长得好看的姑娘,心里不一定有多毒呢,咱们要看要娶的姑娘就算长得一般般,只要心肠好,孝顺长辈就行。”何氏劝道。

“那也不一定!”何重大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何氏气道:“你还说你看上的不是牛云茹!”

“娘,你误会我的话了,我说长得好看,心肠不一定坏,就像兰姨,我听村里人说兰姨当年嫁给牛叔时,那可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何重大辩驳道。

何氏噎了下,确实,李香兰长得好,又勤快,若说不足的地方,那无疑就是不会生男娃。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差点被你这臭小子给糊弄过去,你说这话,就是说牛云茹长得好看,能和你兰姨相比?我告诉你,牛云茹给你兰姨提鞋也不配!”

何重大就闹不明白了,怎么娘老提牛云茹?

难道牛云茹在娘的心目中属于那种长得很好看的那种?

这审美观也贼差了,看来以后要跟几个弟弟说,要娶媳妇一定不能让娘找才行。

“娘,我说最后一遍,我根本就没看上牛云茹。还有我的亲事,不急,如今衙门有许多公务要忙,我根本抽不开身办其他事。”

说着,何重大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是想气死我啊!”何氏很想骂何重大一句,却被一旁的何千湖制止了。

“孩子他娘,重大不是有心要气你的,你想想看重大才当上捕快才多久啊,有事要忙是一定的,而且衙门又不是一般的地方,稍个不慎,连捕快也当不成。”何千湖劝道。

“有这么严重?”何氏被吓到了。

“这还用问!”何千湖神情肯定,又道:“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捕快,要是因为一些小事没了,只怕百年后,我们真的没法和祖宗交代了。”

何氏犹豫了,虽说她想让大儿子早日成婚,但也不能因此丢了官,“那也不能不娶妻啊?”

“你刚才没听重大说了不急吗?重大那孩子自小就有主意,我想啊,他一定是想等稳定后再谈亲事!”何千湖道:“以后重大差事稳定了,你还怕娶不找媳妇?!”

“也只能听你的。”何氏觉得有道理,点点头道:“只是重大的亲事能拖,重二,重三几个要早些帮他们寻门不错的亲事才行。”

因为何重大当上捕快的原因,一些小户的人家知道让自家闺女嫁给何重大是不太可能了,登时将目光瞄向何家几个小子。

何千湖苦笑,他媳妇就是寻儿媳寻上瘾了。

可却在这时,何重二几个小子齐齐冲了进来,异口同声道:“娘,我们不要!我们要跟大哥一样当捕快!”

何千湖干咳一声,这个他真的管不着了。

趁着几个小子围着何氏嚷嚷,他偷偷出了屋。

217 我等得起

夜空繁星点点。

何重大沉闷的抚摸着马背,心里烦躁不安,他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娘这么想给他媳妇?

何千湖拍了何重大的肩道:“想什么跟爹好好说说?”

何重大回过头,听见屋里吵吵闹闹,不解道:“屋里这是发生了什么?”

何千湖笑道:“你娘要给你找几个弟媳,你几个弟弟和你一样都不乐意。”

何重大摇头苦笑道:“为什么娘这么喜欢给我们找媳妇?”

“这是你还真怪不了你娘。”何千湖叹了口气:“这事怨我,是我没本事。”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从来没怨过你。”尽管家里很穷,但何重大从来也没怨过一次爹娘,他只想快点长大,为家里分担。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从小就懂事,照顾几个弟弟,。”何千湖拍了拍何重大肩头,抬头望天道:“当初你出生时,才那么小一个,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都到快娶媳妇的年纪了。”

何重大不好意思笑了笑,可想到什么,严肃道:“爹,是不是娘叫你来劝我的娶媳妇的?我刚才说了,这事不急。”

何千湖笑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我呢!”

何重大道抱着胸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想那么快娶!”

何千湖摇摇头,叹道:“你们小时候,家里尽管穷,但也有口饭吃,可看着你们几个慢慢长大,我和你娘开始发愁了,都担心你们以后会找不着媳妇,尤其是你,重大,你是家里的长子,家里的情况你不会不清楚,饥一顿,饱一顿,哪有银子给你相看姑娘?你娘没少为了这事发愁。”

“总听着那些和你年纪相仿的孩子都有了婚事,谁谁家的闺女怎么怎么好,换你听了你急不急眼?”

何千湖笑看何重大问道。

何重大默默垂头不语,他知道娘想给他娶亲是为了他好,可可他真不想那么找娶啊!!

“爹,我”

“你先别说。”何千湖打断道。

“如今我们家不同往日了,你当上捕快,家里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那些以前看不上我们家的人,都赶着和我们家和好,那些以前我们高攀不起的人家,都想着和我们家交好。”

“你娘也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好事迷晕了,想着赶紧给你寻门好的亲事,让那些没少笑咱们娶不上媳妇的人家看看。”

何千湖感叹道:“所以,你不能为了这事埋怨你娘。”

“爹,我没怨娘!”何重大斩钉截铁道。

何千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吧,心里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何重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你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问这事了?”

何千湖道:“要不让我猜猜那姑娘是哪家的姑娘?”

何重大严肃道:“不是那牛云茹!”

“你以为我和你娘一样没心眼啊!”何千湖叹了一句道:“都说女子天生心细,可你娘唯独少了这份心细。”

“不过,也是你娘少了这份心细,不然,你爹也不会这么走运,娶上你娘,更不会有你们几个。”

说到最后,何千湖忍俊不禁,要知道何家三代人都是穷苦,他当年能娶上媳妇还真不易啊!

“爹,你的意思是说娘傻才会嫁给你?”何重大道。

“你这小子也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傻,是单纯没心眼!”何千湖登时板着脸道。

“好了好了,不说我的事,说你的。你刚才在屋里说,不急着娶,说明那姑娘年纪并不大,所以你不急,对不对?”何千湖笑道。

何重大心里不由紧张。

“那姑娘不但年纪不大,而且长得还不错,不然刚才在屋里,你也不会反驳你娘的话。”何千湖又道:“长得好看,年纪又不大的人,在白天的宴席上也只有你牛叔家的大丫和二丫两人了。”

“二丫年纪小,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活泼好动,可以爹对你的了解,你最多只是将二丫当成妹妹看到,而大丫性子沉稳,一眼就知道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所以,你中意的姑娘无疑是大丫了!“我知道你自小沉稳,”

“爹,你怎么猜的?”何重大张了张嘴,目瞪口呆了,

“知子莫若父!你只管说是不是?”何千湖摇晃着脑袋,就差手上拿着那扇子,一副神秘高人的模样。

何重大脸腾的一下红了,有些扭捏的轻嗯一声。

何千湖神情突然一变,登时一脚踢向何重大的臀部,骂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打大丫的主意!”

何重大没想到他爹会突然踢他,臀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爹,你不都猜到了,怎么还踢我?”

何千湖大骂道:“我是猜到了,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中意大丫啊!大丫今年才多大啊,你就惦记着人家小姑娘。”

何重大摸着臀部,喃喃道:“过了年,好像是九岁了。”

“好像?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何千湖登时就要再踢何重大,何重大这次有准备,轻易的就闪躲过去。

“爹,你怎么这么激动?村里许多相熟的人家不都早早定娃娃亲了。”何重大不解道。

何千湖自然知道村里相熟的人家在孩子还是个娃娃时,就口头定亲了,可他气的不是这事,而是大力将衙门当差的好事让给重大,才让重大有如今的成就,可重大竟然还打人家闺女的主意?

“你知道要是让你牛叔知道这事,他会怎么想?他将好好的差事让给你,让你有出头之日,你竟然还敢打人家闺女的主意?有你这么感谢人家的吗?”

何重大有些不好意思了,貌似还真有些不地道。

何千湖接着道:“再说了,等大丫能婚配的时候,也要等个六七年,你都老大不小了,更何况,你牛叔有多疼闺女,你不会不知道,想来就算大丫到了待嫁的年纪,你牛叔兰姨只怕会多留两三年。”

何重大目光坚定道:“爹,我等得起!”

何千湖语塞,他还能说什么,心里一叹,“就算你愿意等,你娘多半也不会愿意你娶大丫!”

218 这是要断几次骨啊?

何重大急道:“为什么?大丫长得好,心地善良,勤快,又会读书识字,娘凭什么看不上大丫。”

“小声点,你是想让你娘听见啊!”何千湖压低声音,回头瞄了眼屋里,听见屋里还在吵吵闹闹,心下放心。

“爹,为什么娘不愿意我娶大丫?”何重大问道。

“重大,你要知道你如今不同往日,之前你还是衙役,你娘定不会反对,可你如今是捕快,是个官,而你牛叔他们只是”何千湖声音顿了顿道:“你娘希望你能娶一个识大体,对你有所帮助的姑娘。”

识大体?

对他有帮助的姑娘?

说白了,娘这是看不上牛叔家只是个猎户!

何重大自嘲一笑,“没有牛叔,我不会上衙门当差,没有牛叔,我更当不上捕快!”

何千湖皱眉,他承认大儿子上衙门当差是承了大力家的情,可大儿子能当上捕快,那可是大儿子努力的成果,怎么就成了牛大力的了。

若是大力当初没将衙门当差的好事让给他家重大,大力也未必能当上捕快,最多只是个小小的衙役。

“重大,你能上衙门当差确实是你牛叔的功劳,但你当上捕快,却是靠着自己。”何千湖劝道。

何重大抬起满是讽刺眸子道:“爹,你有没有想过我上次回来时,还只是一个小衙役,为什么回去后就成了捕快?”

何千湖怔住了。

重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上次重大回来时,连正式衙役也不算,可回衙门后,武艺突然变得很厉害,连许多捕快都不是重大的对手。

按照村长的意思,重大很有习武天赋。

可仔细一琢磨,何千湖就发现不对劲了,上次重大回村后,并没有在家里多待,而是经常去大力家。

一去就是一整天。

当时,他只以为大儿子是到大力家帮忙去了,但此刻听大儿子的话,他狐疑道:“难道你能当上捕快和你牛叔有关?”

何重大心里有些内疚,明明牛叔警告过他,千万不要将他会武艺的事情泄露出去,然而他听见娘居然看不上牛叔家,他心里就不舒服,分明就不是他们家看不上牛叔家,而是牛叔家看不起他们家才对。

何千湖见何重大不语,仿佛是默认他刚才说过的话般,但他还是不信道:“重大,你是不是为了能娶大丫,故意诓骗我?你牛叔没上过武馆,他又怎么会武艺?”

可话刚刚一落,何千湖脸色微微一变,脑海情不自禁浮现以前在村里流传很广的传言,而传言的主人就是牛大力。

有人说:当年牛大力尽管没被老道长收为徒弟,但那老道长在牛大力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传了一些本事给牛大力,只等牛大力以后用。

也有人说:前些日子牛大力病得要死了,可牛大力却是一夜突然就好了,一定是那曾经打算收牛大力为徒的老道长又回来了,不仅救了牛大力的命,还传授了牛大力本事。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那老道长传了本事给牛大力。

难道他家重大当上捕快,真和牛大力有关?

“爹,我想你是猜到了!”何重大道:“当初若没有牛叔指点我,我不可能成为武者,更不可能当上捕快!”

何千湖傻眼了,“可可要是你牛叔有你说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会待在村里?”

能指点他家重大,那说明白牛大力的本事比他家重大还要厉害。

何重大摇摇头,“我也不懂牛叔想什么,不过牛叔曾告诫过我,低调才是王道!”

何千湖强压心中的震惊,若这么说来,根本不是他们家看不上大力家,而是他们家配不上大力家。

“爹,之所以没敢和你们说这事,是觉得我配不上大丫。”何重大垂着头,低声道。

曾经他以为只要当上衙役,好好努力,迟早有一天能配上大丫,可当他发现牛叔竟然是一名深不可测的高手后,大丫就仿佛是天上的仙女般,根本不是他一个凡人配得上的。

看着失落的大儿子,何千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了拍何千湖的肩头,“只要你能肯努力,会有机会的!”

何重大抬头道:“爹,你对我中意大丫没意见?”

何千湖摇头笑道:“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让你娶大户人家闺女的是你娘,我只是觉得你牛叔对咱们有恩,你却惦记人家闺女,生气罢了。”

何重大沮丧道:“就算爹没意见也没用,娘还是要逼着我赶快娶。”

何千湖笑道。“你还真小瞧你爹我了!?要是没有我帮你说话,你娘还真赶着让你娶。”

何重大道:“爹,你什么意思?”

何千湖笑着便将屋里跟何氏的谈话告诉了何重大听,何重大一听不用被何氏催婚,高兴得跟个小孩子似得。

“你这孩子兴奋什么?就算过了我和你娘这关,你牛叔那关可不好过。”何千湖笑骂道。

何重大尴尬笑了笑,挠了挠头。

其实,他有件事没和他爹说,那就是牛叔貌似有意栽培他!!

阿嚏!!

屋里,牛大力坐在桌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情不自禁嘟囔了一句,“谁念叨俺啊?”

坐在床榻边刺绣的李香兰道:“天色不早了,大力哥,你还是早些休息,你看你都着凉了。”

牛大力不在乎道:“没事,俺还要多炼几枚!”

李香兰疑惑道:“你到底炼什么丹药啊?”

牛大力低头搓着手,专心道:“复络接骨丹,专治断手断脚的。”

李香兰不解道:“你为什么炼这种丹药啊?”

牛大力可不会说正准备打断某人的手脚,干咳一声道:“你也知道的,石虎他们几个常常上山打猎,难免会磕磕碰碰,小伤到没啥,要是大伤,有这丹药也能保命不是吗?”

李香兰轻“哦”了一声,尽管心里还是怀疑,毕竟石虎几人要上山打猎也是等来年了,现在炼这种丹药会不会太早了?

但大力哥说什么,她都不会怀疑真实性。

看了一眼桌上的十几枚丹药,李香兰张了张小嘴,“大力哥,你炼得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不多!俺还嫌少了呢!”

李香兰目瞪口呆了。

这么多枚接骨丹,大力哥这是想让石虎几人断几次骨啊!

219 你不能伤害大丫

翌日清晨,何重大早早就来向他们辞行。

见这浑小子又偷偷瞄了大丫一眼,牛大力笑得很是憨厚亲切,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鼓励道:“俺可是等你回来!”

何重大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之色,心潮澎湃,重重点头,“放心吧,牛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臭小子激动个屁啊!

牛大力心里恨不得快点教训一番何重大。

李香兰柔声道:“重大,你当了捕快,要时常抓坏人,记得要当心点,免得让你爹娘担惊受怕。”

何重大激动得面红耳赤道:“兰姨我会注意的。”

李香兰摇摇头,不就让他小心点,怎么就这么激动?

“这丹药你留着防身。”

牛大力愣神了,看着李香兰将一枚复络接骨丹交到何重大手上。

何重大疑惑道:“这是?”

李香兰笑着解释道:“这是一枚止血止痛的丹药,你当捕快难免会受伤,有这丹药也能防身。”

何重大只以为这是一种普通的止血药,便将其收下了,像这种止血药,他们衙门捕快人手一份,但毕竟这是兰姨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

“谢过牛叔兰姨!”

李香兰笑着点点头,可牛大力脸色就不太好了,这丹药可是他花了两株灵草炼制的,怎么能和外面满大街卖的止血止痛金疮药相提并论。

况且,他炼制这种丹药是为了打断某人的腿,哪里是给那人保命的。

可丹药都送出去了,他也不好要回来!

之后,何重大骑上马朝县城奔驰而去,不少村民见到一袭捕快服饰的何重大,眼中有着隐藏不住的羡慕。

昨天来何家贺喜的人,他们也瞧见了,十个就有九个非富即贵,心里忍不住感叹,何家这是要冒青烟了。

“你干啥给他丹药啊?”牛大力无奈的看向李香兰。

“大力哥,反正你这丹药就是给石虎他们以后打猎用的,给重大也一样,重大当捕快少不了和坏人打斗,有这丹药也能保命。”李香兰道。

牛大力很想吐槽,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也好,免得以后老惦记他家闺女。

接下来几天,牛云茹果然真的有事没事就过来找大丫和二丫玩,起初先是为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道歉,随后又说什么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以前是年轻不懂事,如今她想通了,想和大丫和二丫成为姐妹。

看着柔弱宛如白莲花般的牛云茹,若不了解的人,还真会被牛云茹这副小白花的模样给骗了,但不代表牛大力会同意让牛云茹和他家两个傻闺女接触。

像这种恶毒女配人设突然转性,十有**在玩什么心机。

就算真转性了,牛大力也不敢让大丫和二丫跟牛云茹玩,谁知道牛云茹会不会带坏他家两个傻闺女。

今日,牛云茹又败兴而归,阴沉着脸回老牛家。

张氏听说牛大力又将她宝贝闺女拒于门外,登时骂咧咧道:“那牛大力也太不识好歹了,不就推举了何家大小子当衙役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敢在我们面前摆起谱来。茹儿,等你以后嫁给何家大小子,你就让何家大小子将那牛大力一家统统抓了。”

牛云茹此刻心里也是十分恼怒,但她沉默不出声。

张氏费解道:“茹儿,你干嘛要贴着脸去巴结牛大力一家啊,即使牛大力当初将衙门的差事给了何家大小子,但何家大小子能当上捕快,那可是靠他自个的本事,可和牛大力没半毛钱关系,我看何家大小子未必会感谢那牛大力。”

牛云茹抬眸看了张氏一眼,冷声道:“娘,上次何家宴席上,你不也瞧见了,何家一家去迎接那牛大力一家,连十里八村最富贵的陈员外,他们也没这么客气过。”

要知道那陈员外可是十里八村的大地主,家里的地比他们老牛家不知多了多少倍,光是收租都能够一家普通人吃几辈子。

当时,牛大壮和张氏见到陈员外来何家贺喜,眼睛都快冒金光了,连陈员外都想着交好何家,岂不是说何家以后比陈员外还要厉害,心里越发觉得让牛云茹嫁给何重大是明智的选择。

“而且,我觉得何重大对大丫有意思。”想到宴席上何重大看大丫的目光,牛云茹心下一沉。

张氏震惊了,“这怎么可能?大丫那丫头才多大啊,何重大怎么能瞧上眼?要屁股没屁股,何重大眼瞎才会看上一个黄毛丫头。”

牛云茹笃定道:“娘,我不会看错!”

张氏大骂道:“太不要脸了,果然和她娘一样就是个骚狐狸精,这么小就勾男人了!敢和我抢女婿,看我不将那小狐狸精的脸给撕了!”

牛云茹赶忙制止道:“娘小声点,别让大伯母听见了。”

张氏目光一闪,压低声音道:“茹儿,那你贴近牛大力一家是想”

牛玉茹眼底闪烁一抹算计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却在这时,屋外传来钱氏的喊声,“弟妹啊,你们大白天就躲在屋里,不用干活吗?是想忙死我和娘啊!!”

张氏气道:“不就让她干些活,就要死要活,等你嫁到何家大小子,当了官太太,看那钱氏以后还敢不敢把我当牛使唤!”

牛云茹低声道:“娘,你别气,如今家里除了爷奶,就是大伯一家最大了,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他们好。”

以前还有牛大力一家,可自从牛大力一家分出去后,他们三房就是老牛家底层。

张氏道:“你放心,娘知道!你弟弟读书不成,我们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你了。”

牛云茹垂着眸,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两人出了屋,张氏要忙着洗衣喂鸡,只是让牛云茹没想到会碰到牛永气,牛永气一袭淡蓝色孺袍,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听说近几日,你时常去二叔家,不知道你找二叔有何时?”牛永气凝视着牛云茹,打算从牛云茹脸上看出些什么般。

“我去我二伯家貌似不关你的事。”

牛云茹神情一冷,当初若没有牛永气在爷爷奶奶面前说了什么,如今她还在黄家享福,当小姐呢。

又怎么会待在老牛家,被当成丫鬟使唤,还要让她嫁给那些穷酸书生。

“再说了,那是我二伯,是不是你二叔就未必了,你还有脸叫得这么亲热?”牛云茹抱胸冷笑道。

牛永气自然清楚牛云茹什么意思,村里人谁不知道他爹是继子,和老牛家没血缘关系,但真相往往只有少数人知道,除了爷奶知道外,家里也就只有他知道。

“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但你不能伤害大丫。”

……

220 哈?你们村的鸡卖了?

牛云茹目光闪烁,“我不清楚你说什么?你说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伤害大丫啊,大丫是我妹妹,我干嘛要伤害她?”

妹妹?

牛永气冷哼一声,别人说这话,他或许还会相信,但牛玉茹说这话,他可不会相信。

他记得过几年,牛云茹就会诬陷大丫和黄家大少有染,大丫为了自证清白,跳河自尽,若不是被路过的村民救起,大丫差点就被牛云茹给害死。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自从大丫被救了后,软弱的性子变得坚强起来,带着二婶和二丫从家里分出来。

在所有人都以为大丫和二婶她们离开老牛家后,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差,然而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大丫她们日子非但不差,反而越过越好。

尽管如今好些事情与记忆中的不同,但也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在记忆里,大丫和鹳雀楼掌柜交好,而如今二叔家依旧和鹳雀楼掌柜交好。

听说鹳雀楼新出的一道招牌菜富贵鸡名声可谓是在碎叶镇传遍了,许多富户为了想要品尝富贵鸡都要让小厮下人排一整天的队买。

而这道富贵鸡,牛永气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和二叔家有关,因为记忆里,鹳雀楼也是因为大丫才在碎叶镇有了一席之地,只是如今鹳雀楼的招牌菜相比记忆中确实少了许多。

不过想想就了然了,如今二叔健在,大丫不用再像记忆中为了生计抛头露面,也不用想法子赚银子。

想到如今的大丫宛如大家闺秀般,透着一股素雅之感,与记忆中那位端庄高贵的女子渐渐重叠。

牛永气冷道:“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只要你记住若是你敢伤害大丫,就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牛云茹心里嘀咕了,这牛永气今儿是发了什么疯,突然这么关心大丫,难道他也看上大丫那丫头片子了?

若是真如此,那她不介意做一回好人

“牛永气,你这么关心大丫,该不会是瞧上她了吧?”牛云茹似笑非笑道。

“你胡说什么!”牛永气冷声道:“我一直将大丫当成我妹妹。”

“又不是亲的!更何况如今二叔和我们家断了亲,你不是更有机会了。”牛云茹嘟囔了一句,但声音却没有压低,分明是说给牛永气听的。

“有些话你最好不要乱说,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牛永气目光冰冷道。

“不说就不说,你凶什么!”牛云茹耸耸肩,道:“我就纳闷了,同样是堂兄妹,你对我这么凶,为什么对大丫又那么好?”

“同样的亲人,有人会后背捅刀子,可有些人却会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帮助你!”牛永气负着手,从牛云茹身旁走过,“记住千万不要试图伤害大丫,不然我就将你和黄大少在山里做过什么事说出去。”

说着,他朝自个屋子里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牛云茹猛地扭头望向牛永气质问道。

“你说呢?”牛永气回头淡笑道:“不过话说回来,黄大少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难怪小姑至今还没一个孩子?”

牛云茹脸色蓦然苍白如纸,他真看到了?!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大丫的!”

牛永气淡淡一笑,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威胁她?

牛云茹气得直跺脚,可恶,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对那臭大丫有意思?那臭丫头有哪一点比得过她?!

……

由于鹳雀楼的富贵鸡在碎叶镇彻底火了后,连带着鸡的价格也被抬高了,只是不少人还是喜欢将鸡卖给鹳雀楼,原因无他,鹳雀楼收的价格比单卖的价格还高,而且一收还是七八十只的收。

甚至有些村民为了能将鸡卖给鹳雀楼,各种托关系,其中杨子几人就是被村里的乡亲烦得只好躲在牛大力家。

这一点,牛大力倒是能挺会,毕竟每家每户养的鸡不少,都想卖个不错的价钱过个大肥年。

几人坐在院子里边磕着瓜子,边晒着太阳,暖呼呼的,杨子感叹道:“还是牛哥这里舒服,来了这儿,我都不打算回去了。”

天胡几人认同的点头,牛哥家里的天地灵气比其他的地方浓郁,坐在这里,就算不打坐修炼,也对身体有好处。

“俺最多让你们待两天!”牛大力磕着瓜子道。

“牛哥,你就行行好吧,让我们多住几天,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快被村里人烦死了,都想着让我把鸡卖给鹳雀楼。”杨子无辜道。

“是啊,要是三四家也就算了,可是村里许多人都找我们。”天胡无奈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没想到最近几日鸡的价格会卖这么高,都想着赶紧卖出去,过个好年。”范中云叹道。

牛大力也没想到会这样,之前他就有想过十里八村的村民都养了鸡,等大伙的鸡养大后,价格肯定会比往年低,若是所有村民一起卖鸡的话,可能导致鸡的价格就变成了白菜价。

只是万万没想到鹳雀楼的富贵鸡将十里八村鸡的价格太高了,往年是一斤十文左右,可如今是十二三文,鹳雀楼更是十五文收。

更重要的是,因为大伙都是用了牛大力的方子养鸡,许多人家的鸡养得比往年肥了两三斤,看着肥肥的,品相极好的鸡,许多村民都乐开了花,恨不得卖了这些鸡,给家里的孩子,老人填几件新衣。

“牛哥,难道没有乡亲找你卖鸡吗?”杨子注意到牛哥家里格外平静,不像他家,总有乡亲挤着过来。

“你也不想想养鸡的方子是谁的,大伙感谢牛哥还来不及呢,谁敢找牛哥卖鸡?”天胡道。

“也是啊!”杨子笑道。

王石东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上,边磕边道:“这你们还真猜错了,前些日子刘掌柜让他侄子来我们村收鸡,每家每户留着几只鸡等过年宰来吃,其他的鸡都卖给鹳雀楼做那富贵鸡了。”

什么?

杏花村的鸡卖得差不多了?!

场面骤然一片鸦雀无声。

杨子几人愣愣的望着王石东,张了张嘴,有些目瞪口呆。

221 牛哥旁边的地,我买了

“牛哥,你们村的鸡真卖得差不多了?”

王石东这小子的话信不过,杨子几人更相信牛哥的话,王石东耸耸肩,也不多解释,磕着瓜子。

一时间,杨子几人齐齐将目光看向牛大力,等待牛大力的回答。

牛大力憨厚一笑,“东子说得没错,前些日子俺们村的鸡都被鹳雀楼收得差不多了?”

可能因为富贵鸡的做法是他卖给鹳雀楼的,刘富贵看在他的面子上,就让刘小谷领着些人过来他们村里收鸡。

由于鹳雀楼收鸡的价格比市面上卖得还要高,许多村民都乐意将鸡卖给鹳雀楼,可还是有些贪心不足的村民觉得鸡的价格还能再高,便抬高了几文钱,不然不卖。

虽说鹳雀楼确实不缺那几文钱,但有一就有二,这次抬高几文钱,保不定下次,下下次又抬高几文钱,就算他们鹳雀楼开钱庄的也收不起。

可这些村民毕竟是牛叔的乡亲,刘小谷想不收,可又怕得罪牛叔,思前想后,还是找牛大力说起这事。

只是让刘小谷没想到的是牛大力力挺他,让他尽管按照鹳雀楼的收购价收,那些想抬高价就别收,让他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后来,刘小谷将这事告诉他叔,刘富贵感叹一句,“牛大力是个厚道人!”

牛大力倒不是不想给乡亲们多赚一些,而是本来鹳雀楼的收购价,比拿到镇里上卖的价格高出几文钱,而且还是一收就收几十只,就算拿到镇里卖,未必能卖到这个价格,况且一天能卖三四只鸡就算不错了。

再说了,十里八村压根就不缺鸡,刘富贵为什么还会来杏花村收鸡,还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别人给足了他的面子,他也不能为了那些贪心的人,寒了别人的心!

杨子几人傻眼了,难怪杏花村这么平静,敢情是人家都将鸡卖了。

“那牛哥,我瞅你家的鸡没少啊?”

此刻院子里,十几只大母鸡排着队,好似护卫般巡逻着。

“俺又不缺那卖鸡的钱。”牛大力耸耸肩,有个爱鸡小人士,别说是卖,过年能不能宰来吃还是个问题呢。

杨子几人理解点点头,他们这段时间来打猎赚了不少银子,倒和牛哥一样不缺银子,尤其是杨子,天胡家里都买了几亩地,范中云,路游家里也扩建了一番,还有大金家里给他相了一个不错的姑娘家,就等好日子将姑娘娶回家了。

“你们也别急,俺想刘掌柜过些日子就会去你们村收鸡了。”牛大力道。

“牛哥你也不早说,我现在就回村,和乡亲们说一声,也别让他们整天缠着我们家里人。”杨子道。

“你着急什么,鹳雀楼收杏花村的鸡都收了好些天了,而且也不知道刘掌柜是先去你们村收,还是去我们村收。”天胡道。

杨子和大金是杨家村的,天胡,路游,范中云是下溪村的。

牛大力自然知道几人担心什么,憨笑道:“你们别担心,俺问过刘小谷,刘小谷到时会让人到你们两个村收,一个村每天只能收三四十只鸡,那时你们和你们村的村长说说,让村里比较困难的人家先卖鸡。”

“这么少啊?!”杨子低喃了一句,“我听说鹳雀楼那富贵鸡不是卖得挺火的,许多富户让人买,还买不着,怎么说一天也能卖个几百只鸡?怎么他们才收这么少的鸡?”

牛大力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确实,如今附近的人哪个不知道鹳雀楼的富贵鸡美味无双,就算没吃过的人,也听说过。

可偏偏鹳雀楼一天就卖八十只富贵鸡,倒不是因为刘富贵要搞什么饥饿营销,而是鹳雀楼人力物力一天烤个八十只富贵鸡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听刘小谷讲,如今鹳雀楼正在建一个专门做富贵鸡的烤房,想来不久后会做得更多。

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正因为鹳雀楼的富贵鸡数量有限,导致为了品尝鹳雀楼的富贵鸡,不少富户让下人小厮排队买。

要知道这些富户家里可是有不少人,光是少爷小姐,太太,妾侍就有十几号人,就算七八只富贵鸡根本不够分,而碎叶镇的富户又有不少。

如今,在碎叶镇的富户圈子都以吃过富贵鸡为荣,也让那些没品尝过富贵鸡的人更为好奇,纷纷想要品尝一番鹳雀楼的富贵鸡,这才导致鹳雀楼富贵鸡这么火。

“杨子,你还别嫌少,你也不瞧瞧哪间酒楼能像鹳雀楼一天收个几十只鸡的,要不是鹳雀楼看在牛哥的面子上,你以为鹳雀楼会在你我的村子收鸡啊。”范中云还是很讲公道的。

“嗯,如今十里八村啥都缺,就是不缺鸡!”王石东认同的点点头,他家也养了不少鸡,卖了不少钱,家里的长辈,几个侄子都乐得好似过年般。

“我也知道,我这不是好奇吗?听说鹳雀楼的富贵鸡卖得挺火的。”杨子觉得刚才确实抱怨多了,尴尬笑了笑。

“你们也别急,过些天,鹳雀楼就会多收一些,所以现在你们也能光明正大回村了吧!”牛大力道。

杨子几人傻眼了,“别啊,牛哥,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们在你家待三天的吗?”

牛大力道:“俺有说过么?”

杨子几人异口同声道:“有!”

他们几人正说着话,王石虎从外面走了进来,红光满面,仿佛有什么好事般。

听见杨子几人打算在牛哥家里住,却被牛哥给拒绝了,他笑道:“你们这么想来牛哥家住,那为什么不住牛哥家里隔壁?”

“牛哥家旁边又没房子啊?”杨子道。

“没房子,你们不会建啊!”王石虎笑道。

“对哦,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杨子几人眼睛一亮,牛哥家天地灵气这么浓郁,旁边定然也不差,而且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时常来牛哥家蹭饭。

想到能和牛哥做邻里,杨子兴奋道:“我决定了,牛哥右边的地,我买了!”

王石虎干咳一声,抹了抹鼻子,“这个嘛,那块地被我买下了。”

先不说杨子几人怔住了,连牛大力也愣住了。

222 何捕快

“好小子啊,买了地也不跟俺说说?”牛大力锤了锤王石虎的胸,王石虎只顾着乐呵呵的傻笑。

“前几天!”王石虎道:“我打算明年开春就让人修建屋子。”

“这么快?”杨子几人瞪大眼道。

“不快不快。“王石虎笑道。

牛大力想到什么,猛地将王石虎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是要建婚房吧?俺和你嫂子可还不清楚能不能劝服你娘呢?”

“牛哥做事,我放心!”王石虎道:“我和梅娘的事就要靠牛哥你们了。”

“你倒是安心了,俺和你嫂子心里可没底?”牛大力嘟囔了一句,对于王石虎住隔壁,他倒不反对,想来香兰和两个傻闺女也很乐意。

“那你爹留给你们的屋子咋办?”

此刻,杨子几人偷偷凑了过来,王石虎毫不避讳道:“还能怎么办,牛哥,你离得远是不知道你爹那一家,三天两头就吵上好几回,我娘每天被他们烦死了,我宁愿那屋子空着不住,也不想和他们住一块。”

“你娘同意了?”牛大力问道。

“这事我和我娘提过,我娘听说要和你做邻里,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王石虎道:“就算我娘不同意过来,我也会拉她过来,上次牛哥你不是说了,天地灵气浓郁对普通人也有好处,我让我娘住这里,保管长命百岁。”

“这话俺到没骗你,婶子年纪大,身子骨不像年轻的时候,若来俺这里待个一年半载,啥病都没。”牛大力点点头。

杨子几人一听这话,心里痒痒的,他们家里也有长辈,作为儿子,没有哪个不希望家里的长辈能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虎哥,既然住在右边,那我住左边。”杨子忙道。

“咳咳,杨子,听说你家买了几亩地,如今有银子吗?”范中云问道。

“现在没钱,但我能明年买!”杨子道。

“等你有银子再说,我正好存了些银子,所以牛哥左边是我的!”范中云笑道。

天胡几人不同意,闹着也要住牛大力隔壁,王石东诺诺的举起手,“这个很不好意思,牛哥左边的地被我买了!”

杨子几人呆若木鸡了。

牛大力有些惊愕的看向王石东,“东子,你爹娘同意吗?”

要知道王石东的情况和王石虎不一样,王石东爹娘健在,还有四个哥哥嫂子,以及一大堆侄子,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块,若是王石东搬来他家隔壁,也要经过他爹娘和几个哥哥嫂子同意才行。

王石东笑道:“你们也知道我家里人口多,等我姐姐妹妹都嫁出去了,我爹娘就打算分家,可因为我没啥能耐就一直没分,但我们家也小分家了,我四个哥哥嫂子挣得钱都不用上交给我娘,各花各的。如今我打猎赚了不少,也能养活自个,我爹和我娘就开始琢磨分家的事了。但要等我娶了媳妇才行,到时,我就带着我媳妇来和牛哥一块住!”

说真的,王石东心里一直以来都很感谢牛哥。

若不是牛哥教他本事,让他有一技糊口,才让他在家里抬头挺胸,放在以前,几个哥哥没说什么,也很护着他这个弟弟,但几个嫂眼中的瞧不上,却让他心里不舒服。

可如今不同了,爹娘欣慰,四个嫂子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牛大力知道王石东家是村里闹心事最少的人家,毕竟人一旦多起来,就算是亲人也难免会有些口舌,可王石东家却很少发生这样的事,兄弟同心,妯娌和睦,孝双亲,可是村里独一份。

“太不公平了,牛哥左邻右舍都让你们给占了,我们几人呢?”杨子道。

“这个牛哥后面貌似还没人。”王石东笑道。

牛大力微微皱眉。

为什么听这话有些怪异呢?

然而在另一边,开阳县城里却发生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情,何捕快以后天中期的实力击杀一名实力接近先天境界的江洋大盗,这在所有人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今开阳县许多有名望身份的人无一不识何捕快的名头,毕竟先天境界在许多普通人眼中那是一个难以达到的境界,整个开阳县的先天武者屈指可数。

而何捕快却能以后天中期的实力击杀一名实力接近先天境界的江洋大盗,尽管那江洋大盗实力还未到先天,但死在那江洋大盗手上的先天初期武者却不少,而何捕快却能将其击杀,可见实力不一般。

一时间,开阳县许多富户都在打探何捕快的事情。

何重大也无奈,当时从村子回到县城后,才知道官府正通缉一名江洋大盗,而他也从兄弟手上拿到通缉江洋大盗的肖像画,浓眉大眼,满面络腮胡,右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原本他以为那江洋大盗不会好巧不巧的来开阳县,可偏偏就这么巧了,那江洋大盗哪里不去,偏偏来他们开阳县,更巧的是还被他给碰见了。

由于官府通缉那江洋大盗,不少县城衙门都让衙役捕快巡视,而何重大自然在其中。

那晚,他和几个兄弟巡逻,闲着无事来到一家茶馆休息,一些兄弟就忍不住抱怨几句,而那江洋大盗自然而然就成了被骂的对象。

毕竟若不是这江洋大盗的出现,他们又怎么会加夜班来巡视。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江洋大盗竟然也在茶馆中。

听见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捕快骂他,那江洋大盗怒气上涌,一脚踹翻桌子,和几人起了冲突。

这一冲突,何重大便发现这头戴斗笠的汉子是江洋大盗,可还没等他所有反应,几个兄弟就被那江洋大盗两三下给打翻在地。

当时,何重大有能力逃,但他却不能逃,因为只要他逃了,被江洋大盗打伤的几个兄弟就有生命危险,要知道这几个兄弟自从他进入衙门就对他颇为照顾,他断然不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何重大除了被牛叔,虎叔几人虐过外,还真没遇到真正的对手,以为凭借如今的实力就算赢不起江洋大盗,也能和江洋大盗打成平手。

只是让何重大没想到的是这江洋大盗手段却极为狠辣,一招一式歹毒无比,几回合后,他就被得卸了左臂,肋骨也被打断了好几根。

223 何重大成名

不过,那江洋大盗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长期被牛叔虐完,虎叔几人虐,让何重大不仅练了一身抗打的本领,实战能力也不逊色多少,尽管江洋大盗出手狠辣,但何重大还手也不差。

要知道六路八卦拳在牛大力的简易下招招快准狠,不比江洋大盗用了几十余载,不断在生死间徘徊练就的武艺差。

在交手两回合后,何重大便知道江洋大盗的实力比他高,可他凭借着不要命的打法让那江洋大盗吃了不少亏,这还是被虎叔他们团团虐打练出来的本事,但相对江洋大盗身上的小伤,何重大可谓是受了重伤。

尽管身上的疼痛让他差点晕厥过去,但比起和牛叔交手,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也总算明白牛叔一直以来的忠言,今日多挨几下,明儿可能就救你的命。

当初,若没有牛叔尽心尽力的栽培他,恐怕他在江洋大盗手上根本坚持不了几回合,更不可能伤到对方。

那江洋大盗虽说在何重大身上吃了不少亏,但他在江湖上好歹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自然有几招保命的手段。

但被一个外功中期的武者身上弄得这么狼狈,那江洋大盗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何重大。

在三番两次的交手中,江洋大盗运用内力,好似猫斗老鼠般戏弄着何重大,让何重大的伤势越来越重,先是断了何重大的手骨,之后是肋骨,腿骨,一步一步弄残何重大。

原本江洋大盗以为何重大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可让他失望的是何重大连一声惨叫也没发出,咬紧牙关,凭着毅力强撑着。

何重大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脑海仿佛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的画面,想到家里的父母,家里的几个弟弟,牛叔,兰姨,无数小伙伴们,最后所有画面全是大丫那清丽的容貌。

他不想死!

他也舍不得死!

就在这一刻,何重大忽然记得离开村子时,兰姨给他金疮药,他记得金疮药内服也有缓解伤势的作用。

当时,何重大想都不想就掏出丹药服了下去。

那丹药一吞入腹中,浑身登时涌起一股燥热,之前身体传来的疼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甚至何重大清晰感觉身体状况竟然比全盛时期还要好。

看着惊呆的江洋大盗,何重大怒吼一声,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朝江洋大盗冲去了。

由于之前,江洋大盗在戏弄何重大的同时,身上也挨了何重大几下,尤其是内力也耗得差不多,再加上之前跟何重大交手时受了不少伤。

此刻,压根就不是恢复全盛时期的何重大的对手,交手几回合后,他显然露出疲态,更没想到的是何重大越打越带劲,速度比之前更快,出手更迅速。

等孙捕头领着一众捕快赶来时,看到的是江洋大盗被何重大虐打的画面。

谁也没想到一名实力接近先天的江洋大盗会被一名外功中期的武者虐打,都看呆住了。

经过这一晚,何重大可谓是一战成名,在衙门的地位直线升高,不少衙役捕快以何重大马首是瞻,尤其是那晚被何重大所救的捕快,更是盲目的崇拜。

何重大一直秉着低调做人的原则,不断跟人解释之所以能击败江洋大盗,是因为江洋大盗小瞧他的原因,一切都是运气。

尽管许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何重大这种谦虚,更让人觉得何重大自谦。

但不管何重大怎么自谦,他击败江洋大盗的事却是事实。

不过只有何重大心里清楚,那晚若没有兰姨给他的丹药,只怕他早没命了。

而这一切牛大力自然不知道,此刻的他忙着应对一些村民,而这些村民就是当初刘小谷来村子收鸡时,想卖高价的人。

本来他们见碎叶镇有名的大酒楼来收鸡,想着鹳雀楼的富贵鸡卖得又火又跪,就想卖高些价格,只是听到鹳雀楼收完后,就去杨家村和下溪村收了,他们顿时急眼了。

“大力,听说你和鹳雀楼的掌柜相识,能不能让他们收了我们的鸡,我们也不要多,只要十五文就成。”

“是啊,大力,大家乡里乡亲的,帮一下小忙,你没理由拒绝吧?”

对于这些想抬高价的村民,牛大力心里也有些瞧不起,原本鹳雀楼收购的价格就比市面上卖的价格高,可这些人还是不满足。

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这个道理了。

这时,王青阳领着一些村民过来,听见这些没卖出鸡的村民让牛大力帮忙卖鸡,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说话,登时气道:

“你们还有脸来找大力帮你们说情?当初人家鹳雀楼十五文收,就你们几家人偏偏不卖,还想着抬高三文,现在好了,人家鹳雀楼去别村收了。”

有一名妇人不忿道:“村长,你是我们的村长,怎么能帮着别人说话?我们还不是想卖多些钱,好给家里填些衣物。”

王青阳冷哼一声,“我不是帮着外人,我是帮理不帮亲,你们也不想想十里八村哪个村子的鸡会比我们杏花村的少?可人家鹳雀楼为什么哪里不收,偏偏来我们杏花村收,难道你们没想过吗?”

“再说了,鹳雀楼十五文收,难道还比拿到镇里卖的价格低?”

那几家村民被说得哑口无言,他们也不是没有拿到镇里卖,不仅卖不了十五文那么高,而且还不好卖,就算卖一整天能卖出三四只鸡就算生意好了。

“你们暗地里还鼓动其他乡亲们跟着你们不要把鸡卖给鹳雀楼,别以为我不知道。”王青阳接着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让鹳雀楼不收我们村的鸡?要不是鹳雀楼客气,没有因为你们几家人,不收我们村的鸡,不然,你们就是村里的罪人!”

不少村民点点头,这些村民都是将鸡卖给鹳雀楼的人,心里暗暗庆幸,当初没有听信那些抬高价卖鸡的人,不然,他们家的鸡只怕也卖不出去。

……

224 罪有应得

不就没卖鸡给鹳雀楼吗,怎么就成了全村的罪人了?

那几家人心里不服气,道:“有没有这么严重?”

王青阳冷眼瞥了那说话的村民一眼,“不严重,那你干嘛要来大力家,让他帮你们向鹳雀楼说话?”

“那也不至于成为村子的罪人啊?”

王青阳冷哼道:“我们村上上下下多少人养了鸡,因为你们让村子的鸡卖不出,你说是不是罪人?”

那几家人语塞。

牛大力憨厚笑道:“村长,你也别气,大伙乡里乡亲,俺不可能不帮。”

王青阳叹道:“你就是太憨厚老实了。”

不少村民也是摇摇头,换做他们,他们可不会像牛大力一口就答应帮忙。

那几家没卖鸡的村民激动了,口中不停的感谢牛大力。

“你们现在感谢俺也没用,收不收鸡还要看鹳雀楼的?”牛大力道:“刚好鹳雀楼的管事在俺家里,俺就去帮你们问问。”

刘小谷早就听见外面的谈话声,本着刘富贵交代的话,要好好交好牛大力一家,所以隔三差五,他就会来牛大力家拜访做客。

此刻,听见牛大力要来问他,刘小谷便直接从屋里走了出去。

一众村民是见过刘小谷的,知道刘小谷是鹳雀楼负责收鸡的管事,那些没卖鸡的村民越发激动了,管事在这里就好说了。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刘小谷自小就跟在刘富贵身旁,什么大人物没见过,所以对于外面围着一群村民倒是显得很是镇定。

“说句实话,当初你们要十八文钱才打算卖鸡给我们,我是很生气的,我们鹳雀楼做事向来公道,一斤十五文不说在镇里价格高,就算在县城卖,也卖不了这么高的价格。”

听见刘小谷的话,不少村民忍不住点点头。

“可你们竟然狮子开大口,要卖给我们鹳雀楼十八文钱。”刘小谷冷漠道:“当初我真不想收你们村的鸡!”

“哄”

一阵哗然声起。

不少村民登时齐刷刷的看向那些没卖鸡给鹳雀楼的村民,眼中满是反感厌恶,要知道当初鹳雀楼差点不收他们村的鸡了。

那几家村民被看得面红耳赤,刘小谷接着道:“我想大家也清楚,如今十里八村根本就不缺鸡,每村每户家家养了不少的鸡,可为什么我们鹳雀楼最先选择你们杏花村的鸡?”

不少村民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看向牛大力,很多人都清楚鹳雀楼的掌柜和牛大力相识。

“你们猜得没错,我们鹳雀楼的掌柜和牛叔相熟,所以我们买鸡,第一个想的就是你们村,可你们有些人的做法却是让我们鹳雀楼寒心,若不是看在牛叔的面子上,那时我真不想收你们村的鸡。”刘小谷道。

牛大力没想到刘小谷竟然给他扣了一顶高帽,看着不少村民投向感激的目光,让他苦笑不已,这是给他树威啊!

那几家村民羞红的垂下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刘小谷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找来牛叔家,牛叔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向来不懂得拒绝人。”

不少村民认同的点点头,牛大力为人憨厚老实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

“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你们要想卖鸡给我们鹳雀楼,我可不会按照之前价格收你们的鸡。”刘小谷道。

“那多少钱收啊?”那几家村民赶忙道。

“十四文!”刘小谷道。

“这哪能成?你们去杨家村都十五文钱收!”有体态肥胖的妇人着急道。

“你们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刘小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

那几家村民急眼了,虽说比之前的价格少了一文钱,但总比拿到镇里要好,拿到镇里卖只怕连十四文钱也没有,更别说能不能卖出去。

“你这疯婆娘怎么说话的。”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骂了一声后,朝着刘小谷赔笑道:“这位小哥,我家疯婆娘不会说话,有什么得罪,你大人有大量别见怪啊!你刚才说十四文,那就十四文!”

“可是嘛,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打算十三文钱收!”刘小谷轻佻道。

那几家村民傻眼了,怎么又降了。

周围村民面面相视,他们不知道是该同情那几家村民,还是要对刘小谷气愤,毕竟那几家人怎么说也是他们杏花村的人,刘小谷这种做法换做平时的时候,一定会引起民愤。

王青阳并没有为那几家村民说话,毕竟这事说到底是这几家人的错,当初他们不卖鸡给鹳雀楼,还打算鼓动其他村民一起不要卖鸡给鹳雀楼,让他们吃点亏也好。

“你们不满意,那是十二文!”刘小谷又改价道。

那几家村民心跳宛如停滞了一般,脸色憋红,害怕刘小谷还会接着降价,赶忙道:“别再降了,我们卖,我们卖!”

此刻,他们真后悔当初十五文钱的时候为什么没卖,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尽管将鸡拿到镇里卖的价格也是十二文钱,但拿到镇里卖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将鸡卖出去,还不如一次性卖给鹳雀楼。

可是对比十五文钱,他们还是一阵肉疼。

“你们还别不满意,要不是看在牛叔的面子上,你们几家的鸡,我还不想要呢?十里八村有那么多鸡收,少了你们几家,我们鹳雀楼又没什么损失!”刘小谷道。

那几个家村民登时感谢牛大力。

牛大力还真对刘小谷另眼相看,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想到是真人不露相,三两句话,不仅让人感恩戴德,还让人心存感激。

之后,村民见没好戏看了,陆续离开,但他们心里暗暗庆幸,好在当初早早就将鸡卖鹳雀楼,不然他们如今要亏多少钱啊!

等村民离开得差不多,刘小谷也告辞离开。

李香兰和大丫,二丫从周木匠家回来,听说下午发生的事,李香兰摇头感叹道:“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他们也不算亏,拿到镇上卖,要花钱坐牛车,又要买摊位,还不如卖给鹳雀楼。”

“不提他们的事,你今儿和王婶聊得怎么样?”牛大力好奇道。

“我也说不清楚?我感觉王婶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李香兰柳眉蹙起道。

“俺觉得你没想多,王婶只怕猜到了。”牛大力憨笑道:“香兰,你想想看,你老问王婶一些石虎和寡妇的事,王婶不会怀疑就怪了。”

李香兰恍然道:“如果这样,大力哥,那我们直接和王婶说吧,我觉得王婶对寡妇没什么看法,而且石虎和孙姐两情相悦,王婶想来也不反对。”

牛大力摇摇头,王婶对寡妇没看法归看法,可会不会让其做儿媳就难说了。

225 看鸡蛋

关于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事情,他们夫妇两人真是一筹莫展,想直接跟王婶说,又怕王婶经不住吓,毕竟王婶一把年纪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他们还真成了罪人。

而且,若是王婶执意要棒打鸳鸯怎么办?

以如今王石虎对孙寡妇的感情,恐怕会直接带着孙寡妇私奔也说不定,说不定王婶会被气死,毕竟王石虎可是家里的独苗啊。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又怕王石虎和孙寡妇等不了,想想看,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和一个守寡多年的妇人,干柴遇到烈火,谁也挡不住。

更何况,最近几天,王石虎红光满面的样子,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做了什么?

聊了好一会儿,也没个解决的办法,牛大力干脆也不想了,反正当事人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们这些局外人又急什么。

第二天清早,因为刘小谷昨天的那番话,让不少杏花村的村民确定了鹳雀楼来杏花村收鸡的因为是牛大力,所以一些感激牛大力的村民纷纷过来送鸡蛋干菜。

由于有了牛大力那养鸡之法,不少村民养了许多的鸡,也生了好些鸡蛋,换做以前,他们舍不得吃一个鸡蛋,都等攒多些,才拿到镇里买。

可如今将鸡以十五文的高价卖给鹳雀楼后,他们反而不舍得卖鸡蛋了,都打算留着给家里的孩子老人补补身体,有时候也能拿来送人。

牛大力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村民过来送鸡蛋,推却无果后,也就收下了村民的东西,而这一天下来,他们收了不少的鸡蛋干菜,还有一些腌制的酸菜。

二丫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三大筐的鸡蛋,可将这小丫头乐坏了,但李香兰却发愁了。

“大力哥,咱们家的鸡每天生的鸡蛋就够咱们家吃了,如今乡亲们还送这么多鸡蛋,咱们吃得完吗?”李香兰道。

牛大力也觉得这些鸡蛋有些多,就算他们一日三餐都吃鸡蛋,等到那时,恐怕他们一家都对鸡蛋产生恐惧症了。

“爹,娘,我们能孵好多好多的小鸡啊?”二丫笑得格外甜道。

“不是什么鸡蛋都能孵出小鸡的。”李香兰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笑道。

二丫歪了歪小脑袋,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大丫也好奇的看向李香兰。

李香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般村民想要知道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都会拿给王阿婆过过眼,让王阿婆挑出一些能孵出小鸡的鸡蛋,这也算是王阿婆的手艺。

当然村子不止只有王阿婆会看鸡蛋。

这一点,牛大力隐隐有些记忆,好像是要将鸡蛋对着强光下看,观察卵黄,也就是蛋黄,但怎么判定,他还真不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就拿鸡蛋让王阿婆瞧瞧。”二丫兴奋道。

“你着急什么,爹和娘还没同意呢,你就下主意了。”大丫一副大姐姐的口吻教训道。

二丫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眨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牛大力和李香兰。

“大力哥,你怎么看?”李香兰问道。

牛大力知道二丫的理想,倒不是他不支持,而是家里没那么多地方养太多的鸡啊。

之前二丫就打算留家里的鸡蛋孵小鸡,可他清楚那些鸡蛋是不能孵小鸡的,尽管他不会看鸡蛋,但他家里没养公鸡做种又怎么能孵小鸡,若是家里的鸡蛋真能孵小鸡,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看着二丫那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牛大力心里突然一软,登时答应下来,这可把二丫高兴得找不着北来。

本来打算明天才去看鸡蛋的,但在小丫头这急性子的催促下,牛大力只好将家里的四筐鸡蛋抬到牛车上后,和二丫去了王阿婆家,让王阿婆看鸡蛋。

王阿婆年纪并不小,约莫六七十岁,头上布满了银丝,满面皱纹,但笑起来十分和蔼。

如今,王阿婆已经不帮人看鸡蛋了,倒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她早将看鸡蛋的手艺传给了两个儿媳。

由于四筐鸡蛋有些多,王阿婆让牛大力明天下午过来取鸡蛋,牛大力应下后,便和二丫离开了。

牛大力倒不怕王阿婆家会昧下他几个鸡蛋,先不说他不在乎那三四个鸡蛋,就说王阿婆家在村子也是品行端正的人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村民来让王阿婆家看鸡蛋。

次日下午,牛大力和二丫来到王阿婆家取鸡蛋,四筐鸡蛋,只有半框鸡蛋能孵出小鸡,这让牛大力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四大筐鸡蛋会有一半的鸡蛋能孵出小鸡,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要知道他身旁还有个养鸡小狂魔呢?

就算整个院子拿来养鸡都不够!

王阿婆让两个儿子将四筐鸡蛋放到牛车上。

牛大力从腰间掏出二十文交给王阿婆,道:“王阿婆,麻烦你们家了,这钱你收下!”

“用不了这么多,给个十文就成了!”王阿婆拒绝出声,就要从二十文中取出十文还给牛大力。

“是啊,大力,你那养鸡的方子让我们家养了不少的鸡,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能多收你的钱?”王阿婆的大儿子说道。

“一笔归一笔,你们帮俺看鸡蛋,俺给你们钱是应该的。”牛大力憨厚一笑,将王阿婆递来的十文钱推了回去,“王阿婆,这钱你一定要收下,多得算俺孝敬你的。”

王阿婆见推辞不过,叹了口气,““你,哎!你有心了!”

“就这样了,王阿婆,俺还有事,就先走了。”牛大力说了一声后,便驾驶着牛车离去了。

王阿婆摇摇头,“大力这孩子就是憨厚。”

又看向身后两个儿媳,道:“你们看了一夜的鸡蛋,这二十文,你们俩分了吧!”

那两媳妇面色一喜。

回到家门前,二丫登时跳下牛车,向院子里的大丫招了招手,“姐姐,快过来帮我抬鸡蛋啊!”

大丫小跑过来,看着只有半筐的鸡蛋,道:“小妹,这筐鸡蛋是能孵出小鸡的吗?”

二丫瞪大小眼睛,“姐,你咋知道的啊?”

226 茶煮鸡蛋?

大丫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啊!?”

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小脑袋,李香兰从里面走来,对于四筐鸡蛋只挑出半筐鸡蛋倒并不怎么意外。

按照昨夜他们两人的猜测,这些村民送来的鸡蛋多半是挑过的。

一家四口将鸡蛋搬入屋里,二丫围着那半筐能孵小鸡的鸡蛋,兴奋道:“爹,我们要怎么孵小鸡啊?”

牛大力道:“当然是让家里的母鸡孵啊?”

虽然他知道有一种叫人工孵化,也知道孵小鸡和温度有关,可知道不代表他就懂啊,还不如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交给母鸡妈妈解决。

反正院子里的母鸡闲得发慌,就知道在院子到处逛,知道的那是母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家请来的巡逻队呢,还不如交给它们一些任务做做。

李香兰忧虑道:“那这些不能孵小鸡的鸡蛋,我们怎么办?”

“吃!”二丫举起小手道。

“我们可以做好多好多的鸡蛋菜!”二丫低头数着小手指,道:“煮鸡蛋,蒸鸡蛋,炒鸡蛋……”

“好了好了!”听着小闺女一连说了十几道鸡蛋名称,李香兰光是想想就有些撑,不禁看向牛大力,“大力哥,你说怎么办?”

要知道如今家里的十几只大母鸡还在生鸡蛋,而且还是一天两个,光是家里的鸡蛋就吃不完了,更别说这些送来的鸡蛋。

“要不,俺们送一些给石虎他们?”牛大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真的,想到一日三餐都吃鸡蛋,他都有些反胃了。

“之前我就送了一些鸡蛋给石虎他们,送了几次后,他们都不要了,说家里的鸡蛋都吃不完。”李香兰摇头道。

“那我们拿到镇上卖咋样?”牛大力道。

“我听孙姐说,如今镇里鸡蛋的价钱卖得很低,以前是**文钱一斤,如今才四五文钱。”李香兰摇头道。

牛大力还真没想到鸡蛋会卖得这么低,不过他也能理解,在叶清羽一番促进下,开阳县不少村子都养了鸡,鸡一多,鸡蛋自然就多了。

“爹,明明鸡蛋那么好吃,为什么要送人啊?”二丫不理解道。

在以前,她看着别人吃鸡蛋的时候,只能咽口水,如今家里有这么多鸡蛋,为什么爹娘还不高兴,还要拿来送人卖钱?

“因为家里的鸡蛋吃不完啊!”大丫解释道。

“吃不完,我们能放着以后吃啊?”二丫又问道。

“鸡蛋放久了就会坏掉,坏掉就不能吃了,所以爹和娘要卖掉一些鸡蛋,不然坏了,就浪费了。”大丫笑道。

“哦,我明白了!”二丫心里虽然觉得可惜,但要是鸡蛋坏掉,那就更可惜了,还不如卖了换钱,还能买些吃的。

“那我们卖掉吧!”

“二丫,现在镇里好多人都在卖鸡蛋,就算我们拿到镇里卖,还不一定能卖出去。”李香兰笑着解释道。

“是吗?”二丫挠了挠头小脑袋,“那我们能做好吃的鸡蛋卖啊?娘做的蒸鸡蛋特好吃,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李香兰微微摇头,像蒸鸡蛋和西红柿炒鸡蛋,随便一个人也会做,哪会有人愿意出钱来买?那还不如买几个鸡蛋回家自个炒来吃。

可此刻的牛大力微微皱着眉头,就在刚才脑海好像闪过了什么,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

“做好吃的鸡蛋卖?”

牛大力口中默念着这一句,猛地他双眼一眯,目光有一抹惊喜之色,拍板道:“二丫说得没错,俺们能做好吃的鸡蛋拿到镇里卖?”

二丫小脸满是得意,微微翘起小下巴,若不是没有尾巴,只怕此刻都要翘起来了。

“好了好了,你就少得意,爹还没说呢?”大丫没好气的看了有些小得意的妹妹一眼。

李香兰也看向他,牛大力笑道:“俺们不一定要做蒸鸡蛋和西红柿炒鸡蛋去卖,但俺们能做其他的啊?”

“其他的?”李香兰柳眉蹙起,“大力哥,鸡蛋的做法确实有许多,可每一种都要当场做才行,这样只能在镇里摆个小吃摊。”

当然更重要的是麻烦,鸡蛋做法多种多样,再加上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要炒这个要蒸那个,恐怕小吃摊根本不可能办到,除非客栈和酒楼。

牛大力憨厚一笑,在李香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真能吃?”李香兰柳眉微蹙。

“俺的话,你还信不过?”牛大力笑道。

大丫和二丫好奇了,“爹,娘,你们说什么啊?”

牛大力摸着两个小丫头的脑袋,“先不告诉你们,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二丫嘟着小嘴,撒娇道:“爹,我想知道嘛?你就告诉我好嘛!”

大丫眨巴着眼睛,静静望着牛大力。

无形的卖萌最为致命!

牛大力心都快被萌翻了。

不过,不管大丫二丫怎么卖萌,他都要坚持主见。

两个丫头见牛大力不为所动,就将目光看向李香兰,“娘?!”

李香兰浅笑道:“你爹说了,先不要告诉你们。”

二丫闷闷不乐道:“家里就我们四人,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们啊?”

牛大力干咳一声,“二丫,你不是说要孵小鸡吗?孵小鸡可不单单只是将鸡蛋给母鸡孵,还要收拾一下鸡棚,给鸡棚加些干草,不然就孵不出小鸡了!”

一说起孵小鸡,二丫也不追问爹娘刚才神神秘秘说了什么,和大丫小声说了什么,就就出去忙活收拾鸡棚了。

一直以来,收拾鸡棚的任务就是大丫和二丫打理的,尤其是二丫那相当的勤快,每天都要打扫一回,牛大力舍不得让两个闺女做这些累活,可两个闺女却不乐意了,说什么也要帮忙。

“俺出去帮两个丫头,那鸡蛋你就看着做。”牛大力交代了李香兰几句后,也跟着出去帮两个丫头弄鸡棚。

李香兰无奈摇头,不过,她心里也好奇,按照大力哥说的做法去**蛋,味道会是怎么样的?

毕竟,她还是头一次听说用茶煮鸡蛋。

227 茶叶蛋供应商

牛大力和两闺女忙着收拾鸡棚,李香兰在厨房里琢磨着煮鸡蛋。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期间,牛大力和二丫还坐着大黄出去了一趟,带了三捆干草回来,铺在鸡棚里,之后两丫头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能孵小鸡的鸡蛋放入鸡棚里。

李香兰从厨房出来,瞄见在鸡棚忙碌的父女三人,也不打扰他们,又回到厨房里。

完成这一切,二丫将大母鸡赶入鸡棚,还一手插着小腰,一手指着大母鸡,好似个小领导般,命令大母鸡要好好孵蛋,不然就宰了它们做叫花鸡。

不知道大母鸡听不听得懂,反正牛大力是哭笑不得,他承认家里养的几只宠物灵智相当高,但不代表什么宠物都能开起灵智啊。

或许是母鸡的一种本能,家里大母鸡并没有出现不抱窝孵蛋的情况,否则他又要想法子让母鸡孵鸡蛋了。

“嗯,好香啊。”大丫嗅了嗅小鼻子,看向牛大力道:“爹,娘是在煮茶吗?”

“我要去看看!”

二丫也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味,小眼睛亮了亮,登时朝着厨房跑了过去,正好和端着大瓷碗走出来的李香兰差点撞上。

“你这丫头越来越皮了。”李香兰板着脸教训道。

二丫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娘,你煮了什么好吃的啊?”

说着,小脑袋探了探,往李香兰手里的大瓷碗看去,只见大瓷碗里装着好些鸡蛋,这些鸡蛋冒着热气,颜色比普通的鸡蛋深。

“这是你爹让我煮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李香兰道。

二丫就要伸手拿一个鸡蛋,被李香兰用手轻轻一拍,瞪着扁着小嘴,“娘,我想吃!”

“先去洗手,我拿到屋里。”李香兰端着大瓷碗往屋里走去。

“俺们去洗手吧!”牛大力看了手掌一眼,脏兮兮的,手上还沾了几根软鸡毛,和两个丫头说了一声后,打起一桶水。

父女三人洗完手后,走入屋里。

此刻李香兰低头正剥着鸡蛋壳,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仿佛在和手中的鸡蛋抗争着。

“味道咋样?”见李香兰咬了一小口熟鸡蛋,牛大力心里好奇,尽管他对李香兰的厨艺非常自信,但心里难免也有几分紧张。

“我也说不清楚。”李香兰柳眉微蹙,摇摇头。

二丫向来比较急,先坐到桌前,伸手就在大瓷碗拿了一个鸡蛋,可鸡蛋一入手,顿时烫得小丫头左右抛着鸡蛋,好似玩杂耍般。

“好烫!”二丫用小嘴吹着手中的鸡蛋。

“小心些,刚煮的鸡蛋当然烫。”李香兰摇头笑道,她这个小闺女性子怎么这么急。

“咚咚咚!”牛大力拿起鸡蛋就在桌上敲了敲,接着三两下就将蛋壳剥掉,鸡蛋还留有余温,他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大丫。

“谢谢爹!”大丫笑得很甜道。

“爹,只疼姐姐,不等二丫!”二丫委屈的鼓起两腮。

“好好好,俺也给你剥。”牛大力憨厚笑了笑,并不急着吃,而是轻车熟路又剥了一个给二丫,看着两个闺女吃着茶叶蛋后,他也给自己剥了一个。

咬上一口,清雅香滑,带着淡淡的茶香味,他已经忘了第一世茶叶蛋是什么味道了,但想来也跟此刻吃得差不多。

“你们觉得怎么样?”李香兰问道。

“好吃!”二丫吃得香甜,“我还想再吃一个!”

“嗯!”大丫点点头,也很认同二丫的话。

“你们喜欢吃,就多吃一些。”

由于第一次煮,李香兰不敢煮太多,只煮了八个,但见两个闺女都喜欢,她心里升起一股愉快。

“大力哥,你觉得怎么样?”李香兰看向牛大力道。

“俺觉得要是能卤久一些,更加入味!”牛大力想了想道。

李香兰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大力哥,你说这茶叶蛋能卖钱吗?”

“香兰做得这么好吃,当然能卖钱啊?俺想一定有很多人排着队买俺们的茶叶蛋!”牛大力憨厚笑道:“再说了,做这茶叶蛋,又花不了几个钱。”

李香兰脸蛋一红,怎么以前没发现大力哥这么油腔滑调呢?

不过大力哥说得也有道理,做茶叶蛋成本低,一锅茶叶卤水就能做好多茶叶蛋了,况且就算卖不出也能自个吃啊!

“大力哥,那我们今晚煮上一些茶叶蛋,等明儿到镇里卖怎么样?”李香兰激动道。

之前牛大力原本打算处理一下家里多余的鸡蛋,可没打算真让李香兰卖茶叶蛋,毕竟家里的情况还没困难到卖茶叶蛋,但看到李香兰喜悦的模样,他就不忍拒绝。

尽管家里如今存了些银子,但李香兰的想法就是多攒一些钱防身,以后大丫和二丫要嫁人,陪嫁好些,在婆娘也能挺直腰杆。

吃完晚饭后,一家四口开始动工做茶叶蛋,他们先将泡在清水里的鸡蛋洗干净,煮熟,接着敲碎,但并不是完全碎裂,只要敲出裂痕即可,之后放入茶叶蛋卤水中,小火慢煮,直到柴火烧完。

卤上一晚,由于如今天色较冷,第二天,他们早早就将茶叶蛋煮热了一下后,一家四口坐着大黄往镇里去了。

牛大力舍不得让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在清冷的集市上卖茶叶蛋,而是将两篮子的茶叶蛋交给刘富贵,让鹳雀楼帮忙卖。

刘富贵品尝了一番茶叶蛋后,便知道茶叶蛋会给鹳雀楼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极力要求牛大力将制作茶叶蛋的配方卖给他。

对于刘富贵要求卖配方,牛大力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可这一次他们不打算卖掉茶叶蛋的配方。

经过一番商讨,他们以合作的方式交易,他们以一个茶叶蛋六文钱的价格卖给鹳雀楼,而鹳雀楼打算卖什么价格,就不归他们管了。

不过由于还不清楚茶叶蛋卖得如何,刘富贵一天不敢收太多,只要求一天收一百个茶叶蛋。

牛大力应承下来后,一家四口便坐着大黄回村了。

送走牛大力一家后,刘富贵看着手中的茶叶蛋,叹息不已。

说真的,以他的直觉,这茶叶蛋极有可能成为鹳雀楼第二道招牌菜也说不定,尽管一个茶叶蛋的利润不高,但茶叶蛋卖的是数量,若是一天能卖个几百个茶叶蛋,带来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228 收鸡蛋

“叔,这茶叶蛋,我们打算卖多少啊?”刘小谷也尝过茶叶蛋的味道,确实不错,想来那些老爷极为喜爱这种带着茶香的鸡蛋。

“嗯!”刘富贵摸了摸圆圆的下巴,“十五文!”

“这么低?”刘小谷瞪大眼了。

“嫌少?你也不看看如今鸡蛋的价格,一文钱就能买两三个鸡蛋了。”刘富贵道。

“倒不是嫌卖得少啦!”刘小谷嬉皮笑脸道:“只是我没想到叔什么时候转性了,叔你一盘白菜也能卖个九十文,这么好吃的茶叶蛋,竟然只卖十五文,我有些难以相信?”

“你这兔崽子,叔在你心里就这么黑心?”

刘富贵气得一脚就要往刘小谷屁股踹去。

……

回到村里,牛大力一家便忙活起来做茶叶蛋,好在家里的鸡蛋够多,根本不用去买,但几天后就不好说了。

毕竟,鹳雀楼每日要收一百个茶叶蛋,而且若是好卖的话,可能会更多一些。

可让牛大力有些意外是,上午才见过一面的刘小谷竟然来到他们家,让他们做多一些茶叶蛋。

原先说好是一百来个,如今变为两百来个。

按照刘小谷的说法,茶叶蛋一推出,就受到许多食客的喜欢,那种带着清雅的茶香,别说是富户老爷,连一些文人墨客也极为喜欢。

“大力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鸡蛋?”李香兰原以为鹳雀楼两天能卖一百来个算是顶天了,但没想到鹳雀楼一下子要两百来个。

“有啥怎么办?没有鸡蛋,俺们就收啊!”好在制作茶叶蛋的工序简单,时间短,不然,他们还真没办法一天之类做那么多。

更何况,如今每家每户根本就不缺鸡蛋。

由于家里的鸡蛋根本没有那么多,牛大力到一些村民家买了一些鸡蛋回来,大丫和二丫负责洗鸡蛋,李香兰负责煮鸡蛋。

反正,这一天,他们一家很忙。

次日清早,刘小谷和两个小厮过来收茶叶蛋,将四筐茶叶蛋搬到马车后,刘小谷并没有多说什么,告了一声辞后,离去了。

一连两天,牛大力一家忙着做茶叶蛋,许多村民都知道牛大力家以六文钱一斤收鸡蛋,都赶着来卖鸡蛋。

要知道如今镇里卖鸡蛋比卖菜的都多,让鸡蛋的价格一降再降,普遍一斤四文钱,而且还不好卖。

如今牛大力要收这么多鸡蛋,自然有不少人赶着来卖鸡蛋。

可也有村民疑惑了,牛大力要这么多鸡蛋做什么?

牛大力也没隐瞒一众村民,有村民问,他自然会老实回答,就说李香兰做出一种鸡蛋的新做法,让鹳雀楼给瞧上了。

不少村民心里羡慕,但也只是羡慕而已,起码牛大力能赚钱,也没忘记他们这些乡亲们。

毕竟牛大力收鸡蛋的价钱可是比卖的价钱还要高。

孙寡妇和秀儿也过来帮忙,李香兰没在孙寡妇面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在孙寡妇面前制作茶叶蛋。

对于李香兰的信任,孙寡妇心里感动,她清楚王石虎一身本事是跟谁的学的,所以,当初王石虎要在牛大力家隔壁建屋子时,她不反对,反而极力赞成。

她总觉得以后跟着牛大力一家,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天,何家几个小子打算找二丫玩,毕竟平时的时候,二丫都会骑着大黄,带着他们到后山放牛。

可听说二丫要在家里帮忙干活,他们想都不想就过来帮忙了。

有何家几个小子负责洗鸡蛋,敲鸡蛋,大丫,二丫和秀儿就轻松了许多。

牛大力也没有让何家几个小子白干活,一人每人十文,何家几个小子还是第一次收到钱,都不敢要,要知道新年,他们爹娘也才给他们一文压岁钱。

“牛叔,我们不能要,太多了。”何重二摇摇头。

“叫你们收着就收着,这是你们应得的!”牛大力憨厚的脸庞严肃道。

何家几个小子手上都流着汗,要知道他们每人十文钱,七人就是七十文钱了,就算他爹一天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更何况,爹经常在他们耳边说,牛叔对他们家有恩,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要是没有牛叔,他们大哥也当不上捕快。

牛大力并不知道何家几个小子想什么,见七个小子愣愣的模样,一副不知所措,他心里一叹,何家几个小子尽管在村里有小霸王的称号,但他们一向不乱欺负人,性子也直,而且和二丫玩得来。

“你们爹要是问这钱咋来的,你们就说这是俺给你们的工钱,他要是跟你们算账,你就让他来找俺!”

何家几个小子面面相视,有牛叔这保证,他们登时鼓起勇气了,异口同声道:“谢牛叔,那我们回家了!”

“谢啥啊,这本就是你们应得的!”牛大力摆摆手道:“回家记得小心一些。你们觉得行,明儿也过来帮俺。”

“知道了!”何家几个小子应了一声,朝家里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上十文钱的作用,他们此刻跑起来特别的轻快,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你们说要是让爹知道我们拿了牛叔的钱,会不会打我们啊?”何重三道。

“怕什么,牛叔都说了,这是给我们的工钱,爹要敢打我们,我们就告诉牛叔听。”何重八道。

“没错,我们有牛叔撑腰!”何重四道。

“那我们明儿还要不要去帮牛叔?”想到手上的十文钱,何重五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可是能买好多麦芽糖呢。

“当然要!”何家几个小子齐齐道。

“我怎么感觉我们赚得比爹还多呢?”何重八傻傻笑道:“以后我们跟大哥一样,也是能赚钱补贴家用。”

“看不出啊,老八膨胀了啊!”何重二笑道。

何家几个小子一回家,并没有私藏,而是将所有钱交给何氏。

见到这么多铜板,何氏都吓坏了,登时拿起扫帚,脸色苍白,道:“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我们家穷,但我们从来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告诉我,你们抢了谁家的钱?快给我送回去!”

……

……

229

见老娘拿着扫帚怒气冲冲的模样,何家几个小子脖子缩了缩,别看他们在孩子中一向无法无天,所向披靡,但在老娘面前,他们再无法无天,再所向披靡也要老实。

“娘,我们没有,这钱不是我们抢的,是牛叔给我们的!”

何重二赶忙出声解释,何重三,何重四几个小子在一旁补充说明,迅速将白天找二丫玩,顺便在牛叔家里帮忙的事情告诉了何氏听。

“这些钱真是你们牛叔给的?”何氏还是有些不相信,不就洗一些鸡蛋,也用不着给孩子这么多铜板啊!

何家几个小子齐齐点头。

“那你们赶紧把钱还回去,这钱咱们不能要,你们牛叔帮了咱们家一个大忙,帮他是应该的,还给什么工钱。”何氏将手上的铜板放在何重二手上,交代道。

“娘,牛叔说了,不让我们还回去。”何重二道。

“是啊,娘,牛叔还说了,要还,你们找去他。”何重八声音稚嫩道。

“你牛叔真这么说过?”何氏道。

何重八点了点小脑袋,登时学起牛叔说话的口气道:“你们爹要是问这钱咋来的,你们就说这是俺给你们的工钱,他要是跟你们算账,你就让他来找俺!”

“你牛叔说话哪有你这么圆滑!”何氏被这个小儿子逗乐了,何重二几个小子站在一旁偷着笑。

这时,何千湖从外面做工回来,见何氏拿着扫帚,几个小子乖乖的站在一旁,他不用问也知道家里的小子又闯祸了。

何千湖笑道:“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惹了你们娘?”

何家几个小子摇摇头,“我们没有!”

随后,何家几个小子又将在牛大力家干活的事情说了出来。

何重二向何千湖递七十个铜板道:“爹,牛叔说了,你要跟我们算账,就找他!”

何千湖苦笑,若不是知道重大的武艺是大力教的,他还真会拿着铜板退还给大力,可知道大力是个武者,他哪敢找大力算账!

被算账还差不多!

何氏道:“孩子他爹,我看我们还是把钱还给大力吧,重二他们不就帮他洗鸡蛋,哪用得着给这么多钱啊,就算到地主家做帮工,一天的工钱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何千湖干咳一声,摇头道:“大力都那么说了,我们还回去,倒是不给大力面子!而且,你没听孩子们说大力做的那些鸡蛋是卖给鹳雀楼的,我最近听说鹳雀楼卖的茶叶蛋特别好吃,一个要十五文钱!”

何氏惊呼道:“什么?一个鸡蛋就卖十五文钱,就算那茶叶蛋镶金也用不着卖那么贵吧,十五文钱够买三四斤鸡蛋!”

何千湖摇头道:“那些乡绅地主过得日子,哪里是我们能懂的,他们一顿饭就够咱们吃好几个月了,哪能比?”

何氏想想也是,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不禁瞪大眼道:“你说那茶叶蛋该不会是大力家的?”

何千湖也不敢肯定,但凭直觉,他觉得极有可能和牛大力一家有关。

何重二道:“我想起来了,二丫跟我说过,他家做的鸡蛋就叫茶叶蛋,可好吃了!”

何氏道:“你们吃过?”

何重二点点头,“是兰姨拿给我们吃的,老八吃得最多,他一人就吃了四个!”

何千湖和何氏都傻眼了,好小子,他家几个小子就算一人吃两个茶叶蛋,也吃了大力至少两百文。

何家几个小子不明白爹娘这是怎么了,不就吃了几个鸡蛋,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吗?

何氏气道:“你们怎么能随便吃你们牛叔给的鸡蛋?你们知道那鸡蛋卖多少钱吗?一个十五文钱啊!”

何家几个小子愣住了,他们当时觉得好吃,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可此刻听见娘说,那鸡蛋能卖十五文钱,他们都傻眼了

何千湖赶忙拦道:“好了好了,大力家给孩子们吃的,人家都不在乎,你生什么气?再说了,鹳雀楼能卖十五文钱,可大力卖给鹳雀楼未必就是十五文钱了。”

何氏道:“就算不是十五文钱,但那也是拿来卖钱的东西,大力他怎么能随便拿来给孩子们吃?”

换做一般人,可没有人舍得让卖钱的东西给别人吃。

何千湖摇头苦笑道:“你也说了,他是大力,咱们村最憨厚的老实人!”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不能说,那就是人家大力可能还真不在乎那几百铜板。

何重二低声道:“爹,那我们明儿还能到牛叔家帮忙吗?牛叔说了,有我们几个帮忙,大丫和二丫,秀儿会轻松很多。”

何千湖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们想帮就过去帮吧,但记得不能在拿你们牛叔家的鸡蛋吃,那是你们牛叔要拿来卖钱的!”

何家几个小子兴奋了,齐齐应声道:“知道了!”

何氏看向何千湖道:“你怎么同意让他们去了?”

何千湖道:“你没听重二说,大力家要做几百个鸡蛋吗,有他们几个帮忙,大力家也能轻松一些。”

何氏觉得有道理,那茶叶蛋在鹳雀楼卖得那么好,以大力家四口人根本就做不了那多鸡蛋,有家里几个小子帮把手,想来能做更多的茶叶蛋卖给鹳雀楼。

“那这些钱呢?”何重二有些紧张伸出手,递出七十文钱道。

“你们每人一文,剩下的,娘帮你们存着娶媳妇!”何氏收起七十文钱后,在何家几个小子手上放了一文钱。

虽说只有一文钱,但何家小子高兴得砰砰跳跳,可听见娘提起娶媳妇,何重二,何重三精神登时萎靡不振,在他们心里更愿意像大哥一样,成为让村里所有人羡慕的捕快。

……

夜里,好在今日有何家几个小子帮忙,家里做了不少的茶叶蛋,还比昨天早早的忙完了。

李香兰在屋里数着铜板,将一个个铜板串起来,一些铜板要留着明天收鸡蛋用的,一些是准备存起来,大丫和二丫在一旁帮把手,如今两个丫头有长进了,能从一数到一百。

230 六文太低了

因为这两天来,大丫和二丫出了不少力,牛大力给了两个丫头一人一百文钱,算是鼓励,着可把两个丫头高兴坏了,拿着铜钱就往屋里跑去。

李香兰倒不反对,她觉得闺女年纪也大了,也该有自己个私房钱。

“大力哥,这两天除去买鸡蛋的钱,我们赚了三千两百文钱了。”

李香兰白皙的脸蛋有着难以遮掩的喜色,一天赚二两,十天就是二十两,一百天就是二百两了,如今家里有赚钱的活计,以后大力哥也不用那么劳累进山打猎了。

牛大力憨厚一笑,好卖也只是这几天,等许多人吃惯了茶叶蛋,销量自然会降下来,可能以后鹳雀楼能卖一百,八十个茶叶蛋就算生意不错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当初之所以没卖配方给鹳雀楼的原因,是因为茶叶蛋制作起来,并不像叫花鸡那么复杂,而且能批量做。

就算鹳雀楼的茶叶蛋以后卖不动了,可别忘了整个开阳县可不止一个酒楼,就算碎叶镇的人吃惯了茶叶蛋,别的地方还不知道茶叶蛋呢。

只要人手足够,他能将茶叶蛋卖遍开阳县,倒不是他不想卖遍整个大齐,而是不能。

要知道茶叶蛋保存的时间是一两天,如今天气冷,能放个三四天,不过三四天的茶叶蛋,牛大力还真不敢卖,所以茶叶蛋根本无法走出开阳县。

但也足够他们赚一波了。

又过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周木匠将做好的两个大木桶送了过来,王石虎也在镇里买了两口大砂锅,杨子几人得知牛大力做茶叶蛋卖给鹳雀楼打算过来帮忙,但被牛大力拒绝了。

做茶叶蛋最繁琐的就是洗干净鸡蛋,和敲碎熟蛋壳,而这工序有何家几个小子完成,剩下的煮蛋就不比较简单了,交给李香兰和孙寡妇足够,根本就不需要杨子六人帮忙。

不过,牛大力也让杨子几人不要灰心,过几天后就需要他们了。

渐渐的,牛大力做茶叶蛋的消息在杏花村传开了。

原本杏花村的村民只知道牛大力**蛋卖给鹳雀楼,但由于鹳雀楼卖的茶叶蛋在碎叶镇火起来后,许多村民便将牛大力做的鸡蛋和鹳雀楼卖的茶叶蛋联想在一块。

再加上,路过牛大力家的村民都闻到浓郁的茶香味,让不少村民更加肯定牛大力做的鸡蛋是茶叶蛋。

杏花村村口榕树下,不少妇人议论起这事,其中有一个肥胖的妇人抱打不平道:“听说鹳雀楼一个茶叶蛋就卖十五文,牛大力才六文钱收咱们一斤鸡蛋,那他们不是赚翻天了!”

不少妇人眼中无不是羡慕之色,一名清瘦的妇人撇撇嘴,道:“鹳雀楼卖十五文,那是因为鹳雀楼要赚银子,牛大力卖鹳雀楼哪能是十五文钱?”

那肥胖的妇人不屑道:“就算牛大力卖给鹳雀楼不是十五文钱,那起码也有个十文左右吧,可他那么小气,才六文钱收咱们一斤鸡蛋,真看不出那牛大力心肝会那么黑心!”

那清瘦妇人道:“朱大花,谁不知道因为孙寡妇的事情,你和牛大力一家有过节,但你也不能这么说牛大力啊,村里谁不知道牛大力出了名的老实。”

“呦呦!你咋知道牛大力老实的,要是他老实会六文钱收咱们的鸡蛋?”朱大花阴阳怪气道:“你们是不知道那鹳雀楼每天在牛大力家抬五六筐鸡蛋,我瞅着少说也个三四百个!你们想想看牛大力一家得赚多少银子啊?”

不少妇人目光闪烁,三四百个茶叶蛋,就算一个卖十文,三百个就要三千文钱,而牛大力却六文钱收她们一斤鸡蛋,就算收个三百个鸡蛋也用不着两百文钱。

朱大花打铁趁热道:“他牛大力一天能赚那么多银子,也不照顾一下咱们乡亲,他算什么老实人?没有咱们卖给他鸡蛋,他做得了茶叶蛋吗?凭啥他六文钱收咱们一斤的鸡蛋?”

有妇人摇头道:“人家牛大力有本事,咱们羡慕不来!再说了,人家牛大力六文钱收,很照顾咱们这些乡亲了,如今鸡蛋拿到镇里卖也才四文钱一斤。”

之前反驳过朱大花的清瘦妇人附和道:“是啊,就算拿到镇里卖,四文钱还不一定卖得出,大力一次收那么多,咱们也能有个收入。”

由于之前鸡蛋的价格卖得太低了,而且还不好卖,导致不少村民积攒了不少鸡蛋,不过,就算卖不出,他们也不急,反正留着给孩子老人吃也一样。

那清瘦妇人接着道:“而且,咱们养鸡的方子还是牛大力告诉咱们的,才让咱们养肥了那么多鸡,生了不少鸡蛋,换做以往咱们哪有这等收入?”

不少妇人认同的点点头,羡慕归羡慕,但也要有能耐才行,更何况人家牛大力教她们养鸡,让她们的鸡卖得高价,尽管如今鸡蛋的价格比往年低了不少,但他们今年光是卖鸡就赚了不少。

朱大花不服气道:“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清瘦妇人冷声道:“朱大花,你够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是想让我们不要卖鸡蛋给牛大力,然后你就和王大麻偷偷卖鸡蛋给牛大力了吧!”

朱大花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清瘦妇人笑道:“我娘家是上西村的,王大麻在我娘家可是收了不少鸡蛋,你们知道王大麻多少钱收?”

不少妇人好奇问道:“多少?”

清瘦妇人伸出两根手指。

妇人们异口同声道:“两文钱?这也太黑心了,换做我,我死都不卖!”

就算是四文一斤鸡蛋,他们都舍不得卖,更何况是两文钱。

一时间,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看向朱大花,刚才还说牛大力黑心,可人家牛大力起码高出市场价收,可王大麻两文钱收,这简直就是白菜价啊。

朱大花脸色有些不太好,赶忙出声道:“我家里有些事。”

“我呸!够黑心的!”不少妇人齐齐朝着朱大花离开的方向催了一口痰。

这清瘦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何氏。

231 卖到其他镇

关于牛大力家的茶叶蛋到底卖给鹳雀楼多少文钱,成了杏花村不少人议论的话题,有人猜是按一个算,也有人觉得是按一斤算,反正说什么都有。

但不管牛大力的茶叶蛋卖多少,牛大力以六文钱的价格收鸡蛋,许多人看来并不亏,甚至一些杏花村的村民在其中看到商机,以四五文钱的价格到周边的村子收鸡蛋,然后转手卖给牛大力,从中赚取差价。

对于这一点,牛大力自然清楚,不过,他并不阻止,有人帮他收,他也能懒得去每家每户收鸡蛋。

只是,他每天最多只收一百斤,要知道十里八村有多少鸡蛋,若是都挤着来卖鸡蛋,就算他有万贯家财也不够收。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才有朱大花这种鼓动别人别卖鸡蛋给牛大力的人。

一连好几天,牛大力一家都忙着做茶叶蛋,屋子院子充斥着一股茶香味,可能因为碎叶镇的富人吃多了茶叶蛋,鹳雀楼卖茶叶蛋的数量逐渐减少,从之前的三四百个,渐渐减少为两百个,一百个。

毕竟茶叶蛋和鹳雀楼卖的富贵鸡不同,茶叶蛋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而鹳雀楼的富贵鸡每天只卖八十只,让人抢着要,这就是饥饿营销的好处。

不过,牛大力压根也没想过独卖给鹳雀楼,在鹳雀楼销量逐渐减少后,他已经展开将茶叶蛋卖到开阳县其他镇子的计划。

这一天,牛大力和王石虎坐着大黄来到洛镇,从杏花村来洛镇的距离比较远,再加上洛镇并没有碎叶镇繁华,所以杏花村,以及杏花村附近的村民很少来洛镇,大多数只会选择去碎叶镇。

牛大力向过路的路人询问洛镇客栈酒楼哪家信誉好后,和王石虎朝着那家酒楼去了。

这家酒楼名为福客来,福客来掌柜姓冯,一般人都叫他冯掌柜,冯掌柜听说有人过来卖茶叶蛋,不禁有些意外,关于碎叶镇鹳雀楼卖的富贵鸡,以及最近红火的茶叶蛋,他都有耳闻,心里也好奇鹳雀楼怎么突然就有了两道迎客的招牌菜。

要知道在以前,鹳雀楼被黄鹤楼打压得死死的,导致碎叶镇只知黄鹤,谁知鹳雀是为何物。

可如今大大相反,由于有了之前的野味,到后来的富贵鸡,黄鹤楼被鹳雀楼压得死死的,连洛镇一些富户都到碎叶城品尝鹳雀楼的富贵鸡。

之后更有一种名为茶叶蛋的鸡蛋,听说味道清香,带着清雅的茶香味,让不少文人雅士所喜欢。

好奇之下,冯掌柜也让人买了些茶叶蛋,品尝后,他登时让厨师做茶叶蛋,可做出来的茶叶蛋和水煮蛋差不多,味道淡淡的。

三番两次,他也不报希望了。

只是没想到今儿有人上门卖茶叶蛋。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不管是真是假,冯掌柜也会试问了一番,让人将牛大力和王石虎领进账房。

进入账房,就见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清瘦男子坐在桌前看着账本,清瘦男子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掌柜,而是一个书生。

“在下姓冯,不知两位贵姓?”冯掌柜文雅一笑。

“俺牛大力。”牛大力又指着身旁的王石虎道:“这是俺兄弟王石虎。”

冯掌柜点点头,“我听伙计说,你们要卖茶叶蛋?”

牛大力走上前,把竹篮放在桌上,掀开盖在竹篮子的白布,在掀开白布的一刹那,一股淡雅的茶香味登时在屋里飘散。

冯掌柜神情微变,这茶香味对他太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两天前吃过的茶叶蛋香味一样。

“这是俺家做的茶叶蛋,很好吃!”牛大力憨厚道。

对于面前长相憨厚的汉子这么直接的问,冯掌柜心里非但不反感,反而有几分好感,正所谓面如心声,想来面前汉子的性子就是如此。

“好不好吃,也要等我试过才知道!”冯掌柜不急不慢伸手,从竹篮子里拿起一个茶叶蛋,茶叶蛋依旧留有余温。

牛大力和王石虎看着冯掌柜剥完鸡蛋壳后,咬上一口,只见冯掌柜眼睛微微一亮,两三口便将手中的茶叶蛋吃完。

“俺没骗吧!”牛大力憨厚一笑。

“味道确实不错,甚至我觉得这茶叶蛋比鹳雀楼的还好吃!”冯掌柜点点头,鹳雀楼的茶叶蛋,他也吃过,味道没有刚才吃的茶叶蛋清香。

“鹳雀楼的茶叶蛋也是我们做的!”王石虎出声道。

“你说什么?鹳雀楼的茶叶蛋是你们做的?”冯掌柜怔住了。

“是啊!”牛大力点头道。

“那怎么味道差这么多?”之前冯掌柜还以为茶叶蛋是鹳雀楼的,没想到原来鹳雀楼的茶叶蛋是跟眼前的憨厚汉子买的。

“你是几天前吃过的?”牛大力问道。

“四五天左右!”冯掌柜道。

“那就难怪了,这茶叶蛋是俺媳妇做出来的,那时才刚做出来不久,后来俺媳妇改了几次,味道越来越好吃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上天不仅给了李香兰一张完美的容颜,也给了李香兰一双巧手,他只不过是和李香兰简单说了一下茶叶蛋的步骤,和制作茶叶蛋主要香料八角,桂皮后,其他都是李香兰亲手研究出来的,一次还比一次好吃。

“难怪了!”冯掌柜面色有着难以遮掩的喜色,鹳雀楼在碎叶镇卖茶叶蛋卖得有多火,他是清楚的,一旦茶叶蛋在洛镇卖,想来也不差。

“不知你们打算卖多少?”

“俺卖给鹳雀楼刘掌柜是六文钱,俺向来不说谎,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刘掌柜。”牛大力道。

“我怎么信不过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冯掌柜目光闪烁道。

“掌柜,你是打算让我们的茶叶蛋在洛镇只卖给你一家对不对?”王石虎笑道。

“没想到被这位兄弟猜中了,没错,我就只有这个要求,只要你们答应我,我一天要三百个茶叶蛋。”冯掌柜点头道。

“可能让掌柜失望了,这要求我们可能无法答应你。”王石虎拒绝道。

“为什么?你们不也是卖给鹳雀楼一家?”冯掌柜皱眉道。

洛镇虽然比不上碎叶镇富裕,但酒楼客栈也有好几家,若是每家都卖茶叶蛋,利润明显少了许多。

232 钱婆子上门

“掌柜你只怕所有不知,鹳雀楼刘掌柜和我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刘掌柜对我们颇为照顾,所以我们只卖他一家。”王石虎解释道。

“没错,刘掌柜收俺们打的猎物都比其他酒楼高,俺就卖他一家。”牛大力附和道。

原来如此!

冯掌柜心里暗自点头,没有哪个人不喜欢和知恩图报的人打交道,更何况,他可是听说鹳雀楼因为野味也有今日的风光,难道之前一直提供鹳雀楼野味的是这两个魁梧的汉子?

“听你们这么说,以前经常卖猎物给鹳雀楼?”冯掌柜道。

“一般般,三天两头就会送一次。”王石虎谦虚道。

看来不假,冯掌柜笑得更加谦逊,抱拳道:“失敬失敬,如果我打算让两位兄弟将茶叶蛋只卖给我们一家,不知可否?”

见牛大力和王石虎对视不语,他接着道:“我以八文钱收你们的茶叶蛋!”

牛大力和王石虎假装低声讨论的模样,其实在来之前,他们就不打算一个镇子卖第二家。

毕竟一个茶叶蛋卖十五文,就算是在镇里居住的百姓也不是人人消费得起,一般吃得起的人家少说也是小康之家。

所以买得起茶叶蛋的人是有限的,一旦多几家酒楼卖茶叶蛋,利润就会被分摊,酒楼嫌钱赚得少,他们就不会帮他卖茶叶蛋了。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嫌麻烦,他可不想一家一家的问要不要茶叶蛋。

最后,他们同意了冯掌柜的要求,茶叶蛋在洛镇不卖给第二家。

接下来,牛大力和王石虎又去了下一个镇子,这镇子名为沙河镇,沙河镇比之洛镇更不如了,在牛大力看来这沙河镇更像是一个大点的集市。

沙河镇只有一家客栈,牛大力很容易便将茶叶蛋推销出去。

一天下来,他们共去了六个镇子,要知道开阳县一共才九个镇子,由于有鹳雀楼卖茶叶蛋的前景,那些镇子的酒楼登时欣然接受茶叶蛋,就算没听说茶叶蛋的酒楼,再品尝过茶叶蛋后,也很乐意做这笔交易。

其中有四家酒楼为了独占在本镇卖茶叶蛋的权利,以八文钱一个收牛大力的茶叶蛋。

与此同时,牛大力家门前排着一条长队,这些人手上提着竹篮子,篮子放着一个个美味的鸡蛋。

之前不少村子的村民都听说杏花村有一户人家六文钱收鸡蛋,都想着卖鸡蛋给牛大力,只可惜牛大力一天只收一百斤,让别村的村民望而止步。

可就在两天前,牛大力突然大量收鸡蛋,登时让十里八村的村民赶着来卖鸡蛋。

王石东和大金帮忙称鸡蛋,路游付钱,范中云负责登记,天胡和杨子负责将收来的鸡蛋用竹筐装起来,搬进柴房里。

“他们收这么多鸡蛋就不怕坏掉!”

看着一篮篮的鸡蛋被收走,钱婆子眼中满是嫉妒之色,为什么牛大力他们能找到赚银子的法子,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娘,你说黄鹤楼那么大的酒楼为什么也要卖这茶叶蛋啊?一个才十五文钱,还不够他们一道招牌菜呢!”钱氏道。

“费什么话,你想让永立在衙门当差,还不跟我走!”

钱婆子大骂一声,向牛大力家走去。

钱氏眼底精光一闪,赶忙跟上去。

一名卖鸡蛋的妇人见钱婆子根本不排队就想进院子,登时拦住道:“喂喂,你们想干什么?要卖鸡蛋也要排队啊!?”

“我还用得着排队?你知道你卖鸡蛋的人是谁?那是我儿子,我来我儿子家,还用你来指指点点?”钱婆子插着腰,指着那妇人就骂道:“当心我让我儿子不收你家的鸡蛋!”

那卖鸡蛋的妇人并不是杏花村的村民,听见钱婆子自称是牛大力的娘,她心里有些胆怯,登时不敢说话了。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也不敢说话,她们都是别的村过来卖鸡蛋的,哪里敢得罪收鸡蛋这户人家的娘。

看到那妇人退缩的模样,钱婆子神情倨傲,冷哼一声,“还不给我让开!”

院子里,杨子几人听见动静赶忙从院子出来,正好瞧见钱婆子嚣张的一幕,杨子嘟囔了一句,“这老太太是谁啊?”

“她就是牛哥的娘,不过是继母。”王石东低声解释道,杨子五人是外村的人,不认识钱婆子到不稀奇,可王石东是本村的人,自然认得钱婆子。

“你说她就是那个差点害死牛哥的恶毒继母?”杨子声音极大,在场众卖鸡蛋的妇人都听见了。

钱婆子脸色极为难看,“你这兔崽子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牛哥当初生了重病,你不但不请郎中,还将牛哥一家赶出门。”杨子丝毫不怕钱婆子,心里为牛哥不忿,将之前听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少外村的妇人听得面面相视。

儿子生了重病,差点病死还不请郎中。

好不容易扛过去,身子出了问题,需要每月花费不少银子抓药,不肯出钱,又打算让人干活。

最让她们震惊的是,好不容易分家,竟然还打算将儿子净身出户。

就算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杨子讽刺道:“难道觉得牛哥以前被你们害得不够惨,现在还想祸害他们一家?”

天胡五人也为牛大力不忿,拦在院子门前,他们知道这老婆子敢来这里,一定是想作妖了!

钱婆子气坏了,“你你给我滚开,我们家的家事,还不需要你们外人管!”

杨子呸了一声,“我呸,你们早和牛哥断亲了,攀什么亲戚啊,我看你是看到牛哥如今发达了,是想过来要钱的?”

之前指责钱婆子插队的卖鸡蛋妇人讽刺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都断了亲,还有脸过来认亲?”

一时间,不少妇人对着钱婆子指指点点,钱婆子被气得不轻,怒道:“你们给我滚来”

杨子道:“我还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钱婆子登时朝着屋里大喊道:“李香兰,你给我滚出来,”

233 这是你变猪的理由?

李香兰和孙寡妇在屋里刺着绣,原本以为外面吵闹是有人闹事,毕竟这两天来卖鸡蛋的人太多了,有些村民心急,就会因此吵起来。

可当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时,李香兰和孙寡妇面面相视,双双停下手中的绣活。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你那歹毒的后娘?”对于钱婆子,孙寡妇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就算在李香兰面前也一样。

“是她!”李香兰垂眸出声,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自然听出外面的声音就是钱婆子。

“她还敢来!”孙寡妇腾地一声,站起声后,想到了什么,安慰道:“别怕,有我在,那个钱婆子不敢拿你怎么样?再说了,还有杨子他们呢!”

“没事!”

李香兰浅浅一笑。

这一笑,宛如出水芙蓉般,看得孙寡妇不由一呆。

孙寡妇向来都知道李香兰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可此刻这一笑,宛如仙女般,让身为女子的她忍不住羡慕,羡慕牛大力的福气。

“我还以为只有大力变了,没想到你也变了?”孙寡妇轻笑道:“不过这样才好,如今你们跟老牛家没有任何关系,怕他们做什么?”

在以前,李香兰别说是见到钱婆子,就算是听见钱婆子的声音都会寒蝉害怕,可刚才竟然会说没事,还这么淡定。

李香兰微微一怔,摇摇头,“我们出去看看吧!”

大丫,二丫,秀儿和何家几个小子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情况。

见娘出来了,大丫和二丫跑了过来,“娘,是奶来了!”

秀儿,何家几个小子也叫了一声,“兰姨!”

李香兰点点头,摸了摸两个闺女的小脑袋,轻声宽慰道:“别怕!”

二丫鼓起两腮,举起小胳膊道:“我才不怕呢!奶敢欺负娘,我就打她!”

大丫轻声道:“我也不怕!诗经有云,弃绝不为亲,当初爷奶抛弃我们,与我们断绝亲情,我们便与他们没任何关系。”

李香兰笑得很是欣慰,如今想来当初分家是正确的。

孙寡妇笑道:“兰妹,两个闺女都这么孝顺,你今后有福了!”

她说不羡慕是假,二丫天真活泼,格外讨人喜爱,大丫性子文文静静,给人一种大家闺女之感。

李香兰笑道:“孙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秀儿这么孝顺的孩子,你不要,给我当闺女也好!!”

孙寡妇看向秀儿,眼中满是慈爱,“我可舍不得!”

此刻,杨子六人挡在院子门前,就是不让钱婆子进,钱婆子气得不行,见到李香兰在院子和孙寡妇说笑,顿时怒气更旺了。

该死的丧门星竟敢无视她!!

“娘,你看是二弟妹,她见你来了,还不赶着来迎你,居然还有脸在那说说笑笑。”钱氏还不忘添把火道。

“你当我瞎啊!”钱婆子大骂道。

钱氏身子缩了缩,心里嘀咕,有种就朝那李香兰发火啊,朝她发火耍什么威风?

不过看到李香兰那轻盈的身子,精致的脸蛋,宛如十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般,再看看她肥肿的身材,她眼底忍不住升起嫉妒之色。

“李香兰,看见我来了,还不让你家的下人给我滚开,你有将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钱婆子指着李香兰大喊道。

杨子几人怒了。

“呦呦,我道谁方才这么大嗓门呢,敢情是牛家老太太啊,你大清早大喊大叫的,该不会是你家那位去了,在哭丧吧?”孙寡妇抱着胸道。

“你你你!”钱婆子怒气上涌,指着孙寡妇的手指发颤,说话都有些结巴。

“牛大娘别激动,我知道你那位去了,心里正难受着,但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那位去了,正好也能找根新草啃。”孙寡妇掩嘴笑道。

不少卖鸡蛋的妇人回不过神来,可仔细一琢磨孙寡妇的话,都忍不出笑出声来,眼神齐齐打量起钱婆子来。

尽管钱婆子很注重保养,但也难以遮掩岁月无情的在钱婆子脸上扇了几巴掌,那褶皱了老脸,配上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不是指钱婆子要老牛啃嫩草吗?

杨子几人有些目瞪口呆。

孙寡妇也太剽悍了!

先是暗讽钱婆子死男人,接着又讽刺钱婆子老牛啃嫩草,且嘴上还不带一句“脏”字,却偏偏能将钱婆子气得半死不活。

厉害!厉害!

尤其是曾经追求过孙寡妇的杨子,天胡,路游三人,此刻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了。

“你个死男人的贱人说什么,你家哭丧,还轮不到我家!”钱婆子指着孙寡妇就是破口大骂,若不是此刻有杨子几人挡在面前,她真想朝孙寡妇冲去。

“说得好像自己没死过男人一样!”孙寡妇轻笑道。

杨子几人笑出声来,要知道钱婆子可是死了男人才嫁给牛老根的,钱婆子这么骂,可是连自己也骂上去。

钱婆子差点儿气晕过去。

“哎呀哎呀,看我太不会说话,不过话说回来,牛大娘你来这是干什么?我可是记得你们和大力一家都断了亲,找上门,该不会又想吸大力一家的血吧?”

孙寡妇丝毫不怕钱婆子,冷言冷语道:“难道你们还嫌大力一家被你们害得不够惨吗?每日每夜被你们当下人丫鬟使唤,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钱婆子气得不行,恨不得撕了孙寡妇那张小嘴。

钱氏双手叉腰道:“孙寡妇,你这说得什么话,什么我们把大力一家当下人丫鬟使唤了,我们好吃好喝替牛大力养活媳妇闺女,四张嘴,不干活,难道粮食还能从天上掉下来?要不是没有我们,他们能将两个闺女养这么大?”

孙寡妇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你变成猪的理由啊?”

不少妇人齐齐看向钱氏,面色古怪,钱氏满身肥肉,这体重还真和一头猪不分伯仲。

钱氏脸色登时难看了。

孙寡妇抱着胸道:“别以为所有人都是盲的,村里谁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大力一家的?”

接着,孙寡妇将老牛家如何虐待牛大力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234 八十两买配方

大力从几岁便开始干活赚银子,就算到了相看姑娘的年纪,老牛家以家里困难给拒绝了。

要知道当时老大,老三都娶妻生子了,可偏偏老二却没钱娶妻。

好不容易能娶妻生女了,妻子被当成丫鬟使唤,两个闺女早早也跟着干活。

听见两个丫头三四岁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在大冬天割猪草,捡柴火,不少妇人心里不忍,一些心肠软的妇人直接红了眼。

谁家也有闺女,可就算她们再重男轻女,但终归是十月怀胎从身上带下来的肉,也不可能让闺女小小年纪就开始干活。

难怪别人常说有后娘就有了后爹,若不是后爹不重视,亲生儿子也不会被后娘当牛使唤。

一时间,众人登时数落起老牛家。

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钱婆子面色青紫,指着孙寡妇怒道:“你胡说!”

孙寡妇冷哼一声,“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点数吗?”

李香兰拉了拉孙寡妇,让她别继续说下来。

“不知娘找我有什么事?”

钱婆子心里憋着一口气,骂道:“有你这么当人儿媳妇的吗?见了自个娘被骂,还不出声帮忙?”

孙寡妇啧啧道:“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香兰叫你一声娘,是本分,你还真当自个真是大力的娘了啊?再说了,人家大力亲娘都走了好些年了,一般都是清明会喊上一回,显摆什么!”

此刻,钱婆子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清明才叫上一回?

这不是骂她死了吗?

这该死的寡妇!!

杨子几人心中暗爽啊,看来骂人最高境界,就是孙寡妇这种了吧,不带“脏”字,却是句句气死人。

孙寡妇道:“香兰,人家牛大娘这么想听,你就多叫一声娘,让人家高高兴兴!”

李香兰苦笑。

孙姐,你这是让她叫,还是不叫啊?

“娘!”

李香兰刚刚出口,钱婆子脸色越发难看了,赶忙出声道:“我有事找你,还不让你家的下人让开!”

杨子几人可不会轻易放钱婆子进来。

李香兰道:“娘,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说吧,大力不在家,我不好招待你?”

换做平时的时候,听见李香兰恭恭敬敬叫声娘,钱婆子心里只会得意,可有了刚才孙寡妇的话,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别说老娘没提醒你,这可是关乎你们家的大好事,错过了就没有了!”钱婆子自信道。

孙寡妇低声在李香兰耳边道:“别信这个老妖婆的,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别信,像这种人,有好事只会顾着自己,哪会让给别人?”

其中不用孙寡妇说,李香兰也明白。

杨子不屑道:“有什么话不能说?偏偏还要进屋里说,我们可是很忙的,一天要收好几千个鸡蛋,被你这么一耽误,别人还卖不卖鸡蛋了啊?”

一提起这事,不少卖蛋的妇人起哄了。

尽管刚才看别人家的八卦很爽,但她们还要赶着卖鸡蛋。

谁知道牛大力家收鸡蛋会收到什么时候,若是明儿不收了,她们这些没卖鸡蛋的人就吃亏了。

毕竟牛大力家六文钱收一斤鸡蛋,拿到镇里卖就没这么高的价格了,还不好卖。

“有话就说,别挡着我们卖鸡蛋!”

“啥,不说就赶紧让开!”

钱婆子破口大骂道:“吵什么吵?不就卖几个破鸡蛋,值几个钱啊?!”

不少妇人不乐意了,之前她们还会顾及钱婆子是牛大力的娘,但听说牛大力家的事情后,对于钱婆子那可是相当的鄙视。

“不就一个后娘,嚣张什么!!”

“也不撒泡尿照照,还瞧不起几个钱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一时间,不少妇人便和钱婆子争吵了起来。

钱婆子骂不过这么多人,便将钱氏也拉上,钱氏自然不忘显摆一番,自称有个要当捕快的大儿子,有个要成为秀才的二儿子,连在鹳雀楼当大少奶奶的牛金玉也被提了出来。

可就算钱婆子和钱氏报出来那么多关系,那些妇人根本不买账,各种泼妇语录洋洋洒洒淹没钱婆子和钱氏两人。

李香兰赶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娘要是现在不方便说,可以等大力哥回来!”

被一群最瞧不起的泥腿子骂,钱婆子气得火冒三丈,“有什么不能说的,李香兰,我告诉你,黄鹤楼要买你们家的茶叶蛋配方,本来他们打算出五十两的,但看在金玉的面子上,多了三十两,也就是八十两!”

八十两说得格外大声,场面突然一片鸦雀无声。

看着那些傻眼的妇人,钱婆子心里只觉得一阵舒坦,下巴微微抬了起来,好似很得意说,你们这帮泥腿子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吗?

钱氏也傻眼了。

之前她就知道钱婆子要买牛大力家的茶叶蛋,但没想到要买的是配方,而且还是八十两的价钱。

钱婆子看向李香兰道:“八十两够你们做多少个茶叶蛋了,这还是看在你们跟我们牛家有些关系,黄家才给这么多银子,不然你们以为那茶叶蛋能卖这么多银子啊?”

杨子几人面面相视,心里只觉得好笑。

八十两?

很多吗!?

好吧,对于一般人确实很多。

但和茶叶蛋的配方相比,根本不止一提。

要知道茶叶蛋只卖给鹳雀楼一家,一天就能赚二两左右,若是多卖给其他镇子里的酒楼,两家就是四两,五家就是十两,用不着几天就能赚到八十两了,重点配方还是在自己手上。

钱婆子认定李香兰不会拒绝,其实黄家出一百两的,但她觉得出八十两买茶叶蛋的配方,算瞧得起牛大力了,便私自将价格压到八十两。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香兰竟然会拒绝。

李香兰抬眸道:“娘,大力哥跟我说过了,我们只卖茶叶蛋,不卖配方!”

钱婆子气道:“你是不是傻了,八十两够你们吃一辈子了,人家黄家买你们的茶叶蛋是看得起你们!”

钱氏了解钱婆子,心里觉得黄家一定不止给八十两,她目光闪烁,登时在一旁帮腔,说服李香兰卖配方。

235 有多少收多少

一众妇人都知道牛大力家收鸡蛋是做茶叶蛋卖给鹳雀楼,这在十里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没想到一个茶叶蛋的配方竟然能卖十两这么多

要知道十两,对于普通人家而言,那就是天文数字,能买多少斤鸡蛋啊!?

“弟妹啊,不是我说,十两不少了,你想想看,十两可是能买好几亩良田了,靠这几亩良田,你们也能养活一家子人,大力也不用进山打猎那么危险了,这不是好事情吗?”钱氏皮笑肉不笑的劝道。

杨子六人撇撇嘴,就凭牛哥那身手,山里的飞禽走兽根本就是送菜,能有什么危险。

“谢你们的好意了,但茶叶蛋的配方,我们不卖!”李香兰依旧摇头拒绝道。

“你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收着那张没啥用的配方,白白不要十两,活该你们穷一辈子!”钱婆子大骂道。

“我呸,没啥用,那你还贴着脸来买?!香兰都说不卖了,你们就赶紧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别挡着我们收鸡蛋!”孙寡妇毫不客气道。

有些话杨子几个大男人不好说,毕竟他们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个老婆子骂街,所以面对钱婆子的胡搅蛮缠,他们还真无能无力,但有孙寡妇在就不同了,看着钱婆子吃瘪的模样,他们心里特别舒坦爽快。

钱婆子双眼通红,恨不得撕了孙寡妇,可孙寡妇守寡多年,什么仗势没见过,别说只是和钱婆子对骂,就算动手,她也没怕过。

“秀儿,你娘真厉害!”

何家几个小子有些目瞪口呆,之前孙寡妇说的话,其实他们听得半懂不懂的,但见到钱婆子涨红着老脸,只怕气得不轻。

秀儿小脸微微有些得意,笑得十分可爱。

“那当然,那是我干娘!”二丫同样小脸得意道。

何家几人小子面面相视,心里暗暗庆幸,好险,二丫和秀儿不像孙姨这么剽悍。

钱氏不服道:“孙寡妇,我们自家的人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孙寡妇哼哼两声,“现在知道是自家人了啊,当初欺负大力一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自家人!再说了,你算哪门的自家人,谁不知道你家大勇是跟着他娘嫁到牛家的!哎呦,我差点忘了,你家大勇如今也姓牛了!”

钱氏脸色憋红。

见钱婆子还想争吵,李香兰赶忙道:“娘,配方我们是不会卖的,不管是十两,还是百两,我们也不会卖配方!”

杨子几人在一旁起哄道:“都说不卖了,你们还想逼着人家卖啊!快走开快走开,别当着我们收鸡蛋!”

那些卖鸡蛋的妇人跟着起哄,若不是手上的鸡蛋是拿来买钱的,她们都打算拿鸡蛋来来扔钱婆子和钱氏。

“你们别后悔,到时别求着我们买你们的配方!”钱婆子和钱氏两人见斗不过这么多人,狼狈离开。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也为难牛哥和嫂子能和这么一家极品待在一块这么多年!”杨子撇撇嘴。

天胡五人认同的点点头。

“好了好了,刚才让大伙看笑话了,大伙要卖鸡蛋的,一个一个来,不要挤哈!要是撞破几个鸡蛋就不好了!”范中云朗声道。

之后,继续有条不紊的收鸡蛋。

晚饭,听着杨子几人津津有味的诉说钱婆子闹事的经过,牛大力和王石虎面面相视,他们没想到今儿还发生这么精彩的一幕。

对于孙寡妇的能言巧辩,牛大力向来了解,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钱婆子只怕被孙寡妇气得半死,心里不由同情起王石虎来,有这么一个彪悍的媳妇,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不过,见一旁王石虎呵呵的傻笑,只觉得是他多想了。

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恋爱种的男女是盲目的,不管双方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在他们眼里都是好的。

“大力哥,这两天来咱们收了不少鸡蛋,明儿还要不要继续收?”范中云是记账的,自然清楚今天收了多少鸡蛋,不提那些做成茶叶蛋的鸡蛋,光是那些生鸡蛋都放满了整个柴房,一不小心,还真会弄破几个鸡蛋。

“没事,有多少就收多少,明儿开始有我们忙的时候!”牛大力还没开口说话,王石虎却笑道。

杨子六人齐齐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憨笑道:“石虎说得没错,今儿俺和石虎将咱们县的几个镇子都去了个遍,那些掌柜都肯收咱们的茶叶蛋!”

“这可是好事!”杨子笑道:“这么好的事,今儿咱们可要不醉不归!”

“这是一定!”几人朗声笑道。

由于杨子几人喝得酩酊大醉,走起路来歪七扭的,牛大力担心几人走到半路迷迷糊糊就找个野草地睡了,换做大夏天还好,可这时节,多半会受凉,他就让杨子几人在家里过夜。

老牛家,钱婆子各种添油加醋将事情说给牛老根听,哭诉道:“老头子,你是不知道,那孙寡妇说话有多歹毒,还有那李香兰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我都开价一百两了,她还不满意,说没个七百两,别想买配方!”

牛老根沉着脸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对于自家老婆子的话,他有些怀疑。

钱婆子哭喊道:“没天理啊,我为了这个家容易吗,你居然还敢怀疑我?你知道我今儿被那孙寡妇骂死丈夫,骂不得好死,还要看那李香兰脸色,要不是为了金玉,为了这个家,我用得着受这种苦吗?”

牛老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不信你,亲家出一百两,让咱们帮忙说服牛大力卖那茶叶蛋的配方,如今咱们该怎么向亲家交代?”

一百两?

钱氏心里嘀咕了,够狠的,一百两的价格直接少了二十两,她就说嘛,她这个无利不早起的婆婆今儿怎么这么积极,去牛大力家买配方,敢情是打算吞了二十两。

张氏道:“要不咱们去偷看牛大力家是怎么做那茶叶蛋的?这样,一百两让咱们家给赚了。”

牛大壮不屑道:“你要找死,你去!别忘了牛大力家养了那两条狗,上次孙小六就是栽在那条狗身上!”

牛永气看了看众人一眼,对牛老根道:“爷,这事我们也不必隐瞒,直接和黄家交代就成了,想来他们也清楚用一百两买茶叶蛋配方是不可能的,这茶叶蛋配方在手上,就等于是生金蛋的鸡,没有人会傻到将配方卖给其他人。”

牛老根觉得有道理,换做他有这么一个挣钱的配方,他也不会卖,毕竟配方在手,那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进来。

一旁的牛云茹静静的看着牛永气,为了大丫,这牛永气还真次次帮牛大力一家说话!

可若是让大伯母知道他喜欢大丫会怎么样?

想来会很精彩吧?

牛云茹嘴角渐渐勾起,眼中光芒闪动。

236 一切为了你好!

第二天下午,一辆马车行至杏花村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村民,牛大力家在何处。

不少村民自然不吝啬,便将牛大力在村里的位置告诉了那驾驶马车的人。

那驾驶马车的人知道后,登时驾马而去。

很快,这件事便在杏花村传来开,不少好奇的村民纷纷过来牛大力家看看,就见王石虎几人抬着一筐一筐的茶叶蛋搬上马车,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来收大力家茶叶蛋的。

等马车走后,有村民上前问,“大力,刚才那几位是哪的?我瞅着不像鹳雀楼来的管事。”

牛大力憨厚一笑,“刚才那是洛镇的人!”

有村民笑道:“没想到你们卖茶叶蛋都卖到洛镇了?”

可让他们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

在第一辆马车离开不久,第二辆,第三辆马车接二连三的过来,而这些马车的人还是和之前一样,都询问牛大力家的位置。

起初,村民们还是比较淡定的,但看着一辆辆马车往牛大力家去了,他们不淡定了。

先不说,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这么多马车,就说这些马车都是来找牛大力家的,这怎么能让他们不震惊。

当然,最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些马车都来至不同镇子的酒楼,他们只有一个想法:牛大力该不会是将茶叶蛋卖遍开阳县了吧?!

一时间,杏花村又开始热议起来,不管村民怎么热议,茶叶蛋在各家酒楼有意散布下,逐渐在开阳县各镇火了起来。

鹳雀楼,刘富贵听刘小谷说有好几家酒楼到牛大力家收茶叶蛋,他并不意外,当初牛大力没卖给他配方,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牛大力能等茶叶蛋在碎叶镇销路减少后才卖给其他酒楼,是给足了鹳雀楼的面子,况且,碎叶镇只有他们鹳雀楼卖茶叶蛋,尽管茶叶蛋没有之前卖得那么火,但也不差,这让他不得不记得牛大力好。

而此刻,牛大力一家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根本就是供不应求的状态,就算有王石虎七人,以及何家几个小子帮忙,也忙得不可开交。

一连好几天,来杏花村的马车根本就没断过,杏花村的村民也见怪不怪了,甚至不少人暗自猜测牛大力家一天能卖多少茶叶蛋,但不管怎么样,一天进账只怕不少。

羡慕与嫉妒是分不开的。

在羡慕同时,也会有嫉妒,一些及个别的人在背地里说风凉话,不过这些说风凉话的人很快就被一些村民给打压下去。

在不少村民看来人家牛大力是傻人有傻福,让牛大力家做出茶叶蛋来,谁要有本事,也可以去做。

更何况,牛大力将养鸡的法子告诉他们,让他们养肥了不少鸡。

不仅如此,还让鹳雀楼高价收他们杏花村的鸡,甚至连鸡蛋也高价收,让他们家家户户挣了不少钱,只要有良心的人,感激牛大力还来不及,哪会嫉妒牛大力。

“大力哥,我们这一次做这么多茶叶蛋,要是两天卖不出怎么办?”李香兰担忧道,尽管这两天来茶叶蛋做多少卖多少,但这一次大力哥竟然打算将收来的鸡蛋全部做成茶叶蛋。

“没事!”牛大力摆摆手,“卖不出,俺们拿到县城里卖,县城里酒楼多,客栈多,人更多!”

之前,他去了开阳县所有镇子,唯独没去开阳县县城,就是打着这目的。

反正县城人多,卖不出就拿到县城里卖,就算再隔个一天也没事,城里人身体好,再隔一天的茶叶蛋吃起来味道会更棒。

何重大一袭捕快装束骑着马回村,对于乡亲们眼中的崇敬之色,他早已习以为常。

回到家,却见不到几个弟弟回来,何重大有些疑惑,都快吃晚饭了,怎么还不回来,要知道在以前吃饭对于几个弟弟而言,是一件最开心愉快的事情。

“娘,重二他们呢?”何重大问道。

“他们啊?想来是在你牛叔家吃饭了!”何氏笑着将何重二几人在牛大力家干活的事情说了出来。

茶叶蛋?

“难怪我之前回来时,见到几辆马车从村子出来,原来他们是来牛叔家收茶叶蛋的!”何重大没想到牛叔竟然将茶叶蛋卖遍了开阳县几个镇子。

“这或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那两样好吃的吃食都被你牛叔家做出来。”何氏笑道。

何重大知道娘说的是五香瓜子和茶叶蛋。

“对了,重大,你上次将五香瓜子带给县太爷和孙捕头,他们对五香瓜子满意不?”何氏想到什么问道。

何重大点点头,当时叶清羽和孙捕头对五香瓜子可是赞不绝口,一下子就被两人给磕完了。

“这就可惜了,你牛叔那也不多,到时你问问你牛叔,向他买些五香瓜子!”在何氏看来何重大的未来都要靠县太爷和孙捕头,打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又聊了几句后,何家几个小子回来了,看着几个弟弟高兴的模样,想来在牛叔那干得很不错。

夜晚,何千湖和何重大父子两人在院子外谈话,听说是李香兰给的丹药救了何重大的性命,何千湖心里暗暗心惊的同时,也感激牛大力一家。

“重大,你真要感谢你牛叔一家啊!”何千湖真心实意道。

“爹,我懂!”何重大应声道。

何千湖知道大儿子做捕快是一件风险极高的差事,但给家带来的荣耀名誉地位也是最高的,他叹道:“你兰姨能将这种保命的丹药给你,可见她何尝不看重你!”

何重大抬头看向他。

“你要知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当年我娶你娘时,你外公恨不得打折我的腿,要不是你外婆暗中帮助,我还娶不到你娘!”何千湖思绪回到年轻的时候。

想到兰姨给他丹药时的目光,何重大心里一阵翻涌,难道是?

何千湖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你要记住,不管你牛叔对你做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好!”

何重大压抑心中的激动,点头道:“爹,我知道,就算牛叔真打折我的腿,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何千湖笑道:“还不至于!”

6

237 年轻人身子骨硬

哪有岳丈将女婿打残的道理!

顶多被打几下而已。

反正都要娶别人家的宝贝闺女,被打一顿算得了什么。

对于这一点,何千湖相当有经验,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传授一些对付岳丈的经验之谈,顺便得意的炫耀一番当年是如何娶得何氏。

何重大听得很仔细,也一副恍然的模样,原来要成为女婿,就要被岳丈打一顿才行啊,那之前他被牛叔打了那么多次,也是这个道理?

越想心里越发激动起来。

按照爹的说法,这叫下马威,打得越重,越说明岳丈舍不得闺女,用武力告诉女婿,敢对不起他闺女,就等死吧!

“重大,你千万要记得,就算再疼也要咬牙扛着,你牛叔这么心疼大丫,出手会有些重!当年,我娶你娘时,可没少挨你外公揍,当时,我一声也没哼过,就扛了过去!你娘那时看得可心疼了。”何千湖拍拍胸腹,一副大男人的模样,还不忘得意道。

“爹,当时你真被揍得很惨吗?”何重大很好奇道。

“当然,你是不知道连你大舅和小舅也没留手,把我打得吐血,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何千湖道。

何重大瞪大眼,咽了咽喉咙。

吐血?

就算他被牛叔怎么虐打也没吐过血,更别说躺在床上修养了,看来当年外公还真下了重手。

“我也没怪你外公的意思。”何千湖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要明白想要娶人家的宝贝闺女,就要经得住岳丈的考验,别说一点痛,就算流血也没什么。”

“假如我有个闺女,我只会比你外公下手还重,这或许就是所有岳丈的愤怒吧!”何千湖负着双手,望着月亮叹了口气道:“可惜就生了你们几个小子,让我想当一回岳丈揍女婿也不行!”

何重大目光坚定,牢牢记住。

“这么晚了,你们两父子在外面说什么啊?”这时,何氏站在门前,大喊道。

还没等何千湖回答,一旁的何重大笑道:“娘,爹说他想当岳丈!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小妹啊?”

何千湖一。

天未亮,杨子几人早早就过来帮忙了,要知道自从十里八村得知有人六文钱收鸡蛋,都赶着来卖鸡蛋,况且,那些酒楼也要早早过来取茶叶蛋卖。

今儿,福客来的马车很早就来取茶叶蛋,牛大力和王石虎将四筐茶叶蛋搬到马车上,福客来的管事和牛大力闲聊了几句后,便坐上马车离去了。

牛大力转身,看着忙碌的大丫和二丫,心里有些感慨,尽管茶叶蛋卖得很不错,但同样也很忙碌,可大丫和二丫非但没有抱怨一句,还特别的高兴。

“牛叔,兰姨,我们过来了!”一个喊声传来。

牛大力不用看也知道是何家几个小子过来帮忙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何重大也过来了。

在院子忙碌的杨子几人见到何重大也在其中,笑道:“重大,几时回来的啊?”

何重大礼貌道:“昨儿下午,杨叔,你们也在牛叔家帮忙啊!”

杨子笑道:“反正在家里闲着没事,过来帮把手!”

在杨子几人看来待在牛哥家,凭那浓郁的天地灵气,就算不打坐修炼,也能提升实力。

二丫小脸激动道:“重大哥,你回来了!”

何重大笑着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二丫身旁的大丫。

由于忙了有一阵了,大丫脸蛋红扑扑的,让原本秀丽的容貌多了几分娇美,不禁有些失神。

大丫脸红道:“重大哥!”

何重大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大丫啊!”

牛大力心下一沉,臭小子是没将他放在眼里啊,这么明目张胆盯着他闺女看!

杨子几人也见到何重大注视的目光,面面相视,他们和牛哥的看法一样,惦记大丫者杀无赦。

“好小子,听说你在县城又干了件大事!”牛大力笑着很是憨厚,重重拍了拍何重大肩头。

可一拍不得了,别人或许感觉不出,可何重大只觉得肩头被重锤敲击,明显感受到骨头发出“卡兹卡兹”要断裂了般。

要娶人家的宝贝闺女,就要经得住岳丈的考验。

脑海登时浮现昨夜何千湖的话。

何重大将目光看向牛大力身后的大丫。

牛叔,这是在考验他!

咬紧牙齿,咧着嘴笑道:“这还要多亏了往日牛叔的教导!”

牛大力双眼一眯。

这臭小子的胆子是养肥了不少啊,都这样还敢惦记他闺女!

看来不给这臭小子吃点苦头,不知道别人家的闺女是不能惦记的!?

何重大并不知道此刻牛大力想什么,见几个弟弟都在帮忙,原本想修炼的心思也收了起来,忙道:“牛叔,我见你们这么忙,要不要我也帮忙啊?!”

牛大力亲切道:“帮什么忙啊,你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能让你把工夫浪费在这儿?跟俺上山,俺可是要好好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这样不太好吧!”何重大看了忙碌的院子,又看了大丫和二丫一眼,连大丫和二丫都这么忙了,他怎么能不帮牛叔家忙?

够了哈!

看一次,两次还不够,还敢看第三次,眼睛是不打算要了啊!

牛大力用身体挡住何重大的视线,不容何重大拒绝道:“废啥话,家里这么多人帮忙,不差一两个!”

杨子几人相视一眼,都明白牛哥这是打算做什么,若不是牛哥先开口,他们都打算好好教训何重大一顿了,敢惦记他们的闺女,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是啊,重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里我们几人搞得定了!”杨子笑道:“牛哥,你可要好好锻炼重大啊!”

“没错,牛哥,重大年轻,身子骨硬,经扛!要是累了,可以换我们来。”王石虎几人不约而同笑道。

何重大没想到几个叔叔这么关心他,心里再次感动,听几个弟弟说,大丫和二丫认了虎叔他们为义父。

牛大力憨厚一笑:“放心,俺懂!”

何重大脸色还来不及一喜,肩头又被重重拍几下,这几下比之前更重了几分,感觉肩膀都要断了般。

238 身为丈人的愤怒

不过,他秉记着爹昨晚的话,打得越重,越说明岳丈舍不得闺女,打算用武力告诉女婿,胆敢对不起他闺女,就等死吧。

爹都被外公打得吐血,修养好几天。

难道他就是缺这两样?

何重大忍不住将目光看向大丫。

又看!!

“俺们快走吧!”

牛大力二话不说就拉着何重大出了门。

“咦,我刚才好像听见重大过来了,怎么不见人?”

李香兰在厨房听见外面的谈话,和孙寡妇出来看看,并没有见到何重大的身影,连大力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娘,爹带重大哥出去了!”二丫回道。

“嗯,我知道了,看来晌午要多加些菜了。”李香兰恍然,应了一声后,和孙寡妇又回厨房了。

“兰妹,重大当上捕快是不是和大力有关?”听见何重大和牛大力出门,孙寡妇隐隐有个猜测。

“也不能说有关吧,重大能当上捕快是靠他自己,不过重大每次衙门休沐都会来向大力哥请教。”对于孙寡妇,李香兰还是信任的,并没有隐瞒,说道。

孙寡妇心里一惊,尽管她早知道石虎如今变得这么厉害和大力有关,但没想到大力竟然还能指点一名捕快。

一路上,何重大跟在牛大力身后,每次想追上去,牛大力身子便会瞬间往前几步,距离永远都是五步之遥,这让何重大原本想感谢牛大力上次送丹药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也是考验吗?

何重大心里琢磨着,快步跟着。

“听说前不久,你在县城抓了一个实力不错的江洋大盗!”

何重大一怔,抬头望向牛大力的背影,“牛叔,这事你也知道啊?”

牛大力并没有回头道:“俺上次去清溪镇听到的,说有一个年轻捕快以后天境界打败先天境界。”

何重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人不是什么先天境界,只是后天九层的武者,差一步就能成先天境界了。其实这件事,我还要感谢你和兰姨,要不是兰姨上次送我的丹药,只怕那时我早没命了!”

牛大力道:“不错不错,不急不躁!”

何重大心里激动,“孙捕头说了,只要我把六路八卦拳练到大乘,他就会传授我一门内功心法,他说只有修炼内功,才是真正的武者!”

牛大力应道:“这话也没错,外功永远只是外功,只有修炼出内力,才是真正的武者。”

何重大犹豫道:“牛叔,你上次给我的丹药是不是很珍惜,我听人讲,一些能恢复内外伤的丹药一般都卖得很贵。”

牛大力道:“你还想要?”

何重大猛摇头,“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么好的丹药,一定很贵,给我会不会浪费了?”

经过那一晚,他就询问过一些丹药的问题,可当得知像这种能瞬间恢复伤势的丹药动不动成百上千,当时,他都震惊了。

牛大力回头,憨厚一笑,“浪费个啥啊!丹药就是给人吃的,就算再贵也要给有需要的人吃啊!”

何重大心中感动不已。

“不过,等会儿,俺觉得你会很需要!”

何重大疑惑了。

牛叔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等会儿,他就需要了?

“好了,俺们开始吧!”

牛大力脚步一顿,转过身,朝何重大情切一笑。

何重大跟着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罗山一处山脚下。

“准备好了没?“

牛大力揉了揉拳头。

此刻,他有些安耐不住想将何重大压到地上痛扁一顿,这臭小子真以为长得帅就能惦记别人家闺女了啊?!

“我准备好了!”何重大深吸了口气,摆出防御的架势,目光郑重道。

嗖!

就在何重大话音刚刚一落,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何重大面前,一拳狠狠轰在何重大腹部。

“嘭!”何重大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喉咙一甜,登时喷出口鲜血,整个人倒飞数米远,重重摔在地面上。

牛大力长长嘘出口闷气,暗道:“爽!”

不过,他还是赶忙上前,一副担心的模样询问道:“重大,有没有事?”

此刻,何重大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腹部痛得差点晕死过去,就算上次和那江洋大盗交手,也没这么痛过。

“没事,牛叔!”何重大强忍着疼痛,艰难的爬起身,爹说过,想要娶人家的宝贝闺女,就要承受岳丈的愤怒,别说一点痛,就算流血也没什么。

“俺果然没看错人,你小子不错!”牛大力做出满意的模样点点头,又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

何重大眉头拧紧,死死咬紧牙关,本来腹部就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被牛叔这么一拍,越发疼了起来。

可是听见牛大力的夸奖,何重大脸色登时浮现一阵激动的潮红。

“你也别怪俺,俺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说上次差点死在江洋大盗手上,俺这是在锻炼你身体的抗打能力。”牛大力神情不忍,一副我这么做为了你的好口气道。

难怪牛叔会下这么重的手,果然是为了磨炼他!

“牛叔,你就放心出招吧,我扛得住!”

何重大拍了拍胸脯,这一拍,腹部再次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尽管如此,但他也只是眉头皱了皱。

还真没看出这小子还挺能扛的!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

“那俺就出招了!”

牛大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这抹笑意转瞬即逝,身形骤然消失,再次出现在何重大身后,一脚横扫过去。

何重大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他没想到牛叔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嘭”的一声,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同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往一侧飞射去。

嗖!

这一次,何重大身体还未落地,牛大力身形宛如鬼魅般出现,再次踢出一脚,直接将何重大踢飞上空。

接着,牛大力身子瞬间出现在空中,迅速挥动拳头,化为一个个拳影,轰在何重大身体上。

砰砰砰!

牛大力都不清楚一秒打了多少下,好像是三十,还是四十呢?

不过,这重要吗?

不重要!

239

老牛家,牛云茹听说何重大回村,在张氏的帮忙下,登时打扮得花枝招展出了门。

“大清早不干活,打扮得这么妖艳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钱氏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张氏懒得和钱氏争执,心情格外不错的干活了,反正只要何重大当她女婿,看这钱氏以后还敢不敢指使她干活。

一路走来,村里不少青年男子被牛云茹的美貌身姿吸引住了,甚至有些胆子大的青年男子上前和牛云茹打招呼。

牛云茹掩饰眼中的轻蔑不屑,很有礼貌端庄的和这些青年男子回着话。

“像牛云茹这么漂亮大方的姑娘,又怎么会陷害大丫?”

“是啊,一定那个大丫嫉妒牛云茹,这才诋毁她!

那些和牛云茹说过几句话的青年男子神情激动,为牛云茹抱打不平。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议论,牛云茹眼底勾起一抹狡黠之色,迈着小碎步,快步轻快的来到何家。

此刻,何氏在院子喂养着三只大母鸡。

原本她家也养了不少鸡,不过在前几日鹳雀楼收鸡的时候就卖了,留下来三只又大又肥的大母鸡,等着过年宰来吃。

“婶子!”牛云茹脸蛋桃红,柔声喊道。

何氏回过头,见是牛云茹,眼中厌恶之色一闪,但还是应道:“哦,是云茹啊,你找我有事吗?”

牛云茹神情扭捏害羞,宛如是朵纯洁害羞的花儿般,道:“我娘让我问你今儿下午有空吗?她想让你来我家坐坐!”

装!

继续装!

都干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了,还装什么清纯啊!

何氏心里嘀咕,赔笑道:“这啊,我今儿没空,改天,改天!”

牛云茹笑道:“那就可惜了,前些天我大伯从镇里带了一些好吃的糕点,那些糕点都是我小姑家的酒楼做的,可好吃了。”

“那还真可惜了。”何氏心说,谁稀罕啊,隔了几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吃。

“对了,婶子,我听说何大哥昨儿回来了,怎么没见到他人?”牛云茹好奇的往屋里瞧瞧,本来她出现,何重大会出来看看,可人影也没见到。

谁是你何大哥了啊?

还叫得这么ns,不要脸的东西!

何氏敷衍道:“那你来迟了,重大和他几个弟弟都去了大力家。”

“哦,这样啊!”牛云茹笑道:“原本还想感谢何大哥的,既然何大哥不在,那我改天再过来吧!”

还想过来?

何氏哪会不知道牛云茹打什么主意,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若不是向来她不喜得罪人,她真想撕了牛云茹那张白莲花的脸。

你说长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白白浪费了那张脸!

牛云茹转过身离开,之前人畜无害的脸骤然一变,阴沉得吓人,目露阴狠。

与此同时,大罗山山脚下空中,牛大力一拳拳轰在何重大身上,何重大鲜血不断从口中喷出。

最后一击,十指相握,重重将何重大轰在地面上。

“嘭!”响起一阵剧烈的响声,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何重大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到处传来的剧痛早已麻痹了他的神经,脑中一片模糊,眼前视线忽闪忽闪,一下黑暗一下光明。

痛!

很痛!

感觉身体全部骨头都被打碎了般。

“重大,你千万要记得,就算再疼也要咬牙扛着,你牛叔这么心疼大丫,出手会有些重!当年,我娶你娘时,可没少挨你外公揍,当时,我一声也没哼过,就扛了过去!你娘那时看得可心疼了。”

“那爹,你当时真被揍得很惨吗?”

“当然,你是不知道连你大舅和小舅也没留手,把我打得吐血,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你要记住这就是岳丈的愤怒?”

此刻,脑海忽然浮现昨夜爹说过的谈话。

打得吐血。

躺在床上修养好几天。

难道这就是爹曾经经历过的考验?

那爹真了不起!

“噗!“

一口鲜血喷出。

他很想扛过去!

但他真的没办法!

何重大眼前一黑,周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牛大力走上前,蹲下身,探了探何重大鼻息。

嗯,还有一口气。

只是

望着浑身是血的何重大,他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

毕竟何重大不过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将一个半大的孩子打得半死不活的,确实有些不人道了。

牛大力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复络接骨丹,正准备给何重大喂下!

“大丫!”何重大好似说梦话般道。

牛大力手猛地一顿,双眼一眯。

臭小子。

这时候还惦记他宝贝闺女?!

“嘭!”

一掌重重拍在何重大胸前。

何重大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无数五颜六色的花蝴蝶在花海中飞舞,大丫宛如仙子般坐在花海中,与蝴蝶玩耍。

“重大哥,你来了啊?”大丫回眸一笑,招招手道。

“大丫!”何重大看愣住了,就要迈步走去。

可却在这时,天地忽然一暗,无数花蝴蝶飞逃,牛叔宛如巨人般的出现,一掌抓来。

“接受俺的愤怒吧!”

“嘭!”

牛大力一掌落在何重大胸前,何重大蓦然一口鲜血喷得老高。

“臭小子,俺闺女也是你能惦记的!”

牛大力气不打一处出来。

可打完这一掌,他就注意到何重大脸色暗沉,登时暗道不好,这是出气多,进气少啊,再不赶紧喂药就要死翘翘了。

一捏何重大下巴,张口,动作麻利的将复络接骨丹扔进何重大口中。

等了一会儿。

何重大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明媚的阳光照得他只能微咪着眼

“我死了吗?”

“还没!”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何重大猛地坐起身,望着坐在石头上的牛大力,“牛叔,你怎么在这里?”

牛大力一头黑线,这话什么意思啊?这臭小子是睡糊涂了啊!

“俺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啊?”

何重大这才注意到原来他还在山脚下,脑海的记忆登时清晰了几分,登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才还以为我死了呢?”

真的,他刚才真的以为没命了,就算上次和江洋大盗以命相搏,都没此次离死这么近过。

240 一成不到

牛大力摸了摸下巴,模样认真道:“嗯,要是俺慢一步给你吃丹药,你还真死了!”

何重大:“”

敢情之前的不是错觉啊??!

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身体各处,居然不痛了,他脸色一变,道:“牛叔,你给我吃了上次的丹药?”

牛大力点点头。,

“难怪了!”何重大喃喃道。

之前他能感受到身体每一处骨头都被打碎了,这不是错觉,而是真的碎了,可伤势竟然一下就好了。

他可是知道那种能恢复伤势的丹药价值有多高,甚至是有价无市的地步,可牛叔竟然给他吃了两枚。

“你也别怪俺出手重!”牛大力走上前,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俺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何重大疑惑的看向他。

牛大力负着手,背对着何重大道:“武者之间的交手并不都是比武,还有生死搏斗,胜者生,败者死,一时的失误,足以要了你的性命。”

何重大愣愣道:“那牛叔你是磨炼我的生死搏斗?”

牛大力点点头道:“没错!”

何重大看着双手,道:“可是我觉得我生死搏斗没有提升,难道是我太蠢了!”

牛大力干咳一声,脸不红气不喘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俺这是置于死地而后生,你知道什么叫置于死地而后生?”

何重大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牛叔,在衙门没事的时候,我认了一些字,但我不明白你那话什么意思?”

牛大力摆摆手,“没事,俺解释给你听,所谓的置于死地而后生就是就是人在死亡时,才能激发人的潜力,嗯,就是这意思。,”

何重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尽管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很厉害的一样。

而且,重要的一点,牛叔这么做是为了他!!

“牛叔,谢谢你!”何重大心中感动,鞠躬道。

“没事没事,这是俺应该做的。”牛大力长吁一口气,暗暗抹了一把汗,好险敷衍过去了。

“牛叔,请你在用全力打我!”何重大眼中扬起斗志道。

牛大力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人主动求打的!

要知道刚才何重大所受的伤,非一般人能承受的,就是成年人承受一次,也会产生恐惧,更何况还是何重大这个半大孩子。

“你没开玩笑?”原以为凭刚才那几招能吓唬何重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敢让他出招!

“没有!”何重大摇摇头,爹说过,被岳丈打吐血只是小事,更重要的还是要被打得再床上修养!

如今,他就差最后一个条件!

望着斗志昂扬的何重大,牛大力嘴角扯动几下,这臭小子该不会喜欢被虐吧?

不过,既然这臭小子想找死,那就别怪他!

晌午,杨子几人将收来的鸡蛋搬到柴房里,李香兰和孙寡妇在厨房里做着饭,大丫几个孩子还在院子洗着鸡蛋。

牛大力和何重大回来,就见到何重大衣衫浑身是血,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杨子几人都目瞪口呆了。

他们都知道牛哥这是将何重大带出去教训了,但没想到牛哥会出手这么重?

“重大,你没事吧?”杨子摸了摸何重大的手,看看何重大有没有被牛大力打出内伤。

“没事!”何重大笑道。

杨子几人面面相视,这都没事?

李香兰和孙寡妇也见到何重大,心里惊呼不已,连大丫,二丫,秀儿,和何家几个小子纷纷惊呼出声,一个个上前询问。

“大哥,你们这是找贼了吧?”何重二问道。

“没有!”何重大哪里会说身上的血是被牛叔打的,连忙摇头否认,就算几个弟弟怎么问,他都解释不小心摔的。

“重大哥,你脸上有些灰尘,拿布擦擦脸。”大丫递出一块白布,声音甜甜道。

“谢谢,大丫妹妹!”何重大脸一红,心里砰砰的乱跳。

牛大力心中滔天的怒火再一刻爆发,来到何重大身旁,拍了一下何重大的肩头,憨厚道:

“俺们吃完饭后,再去一趟!”

“是的,牛叔!”何重大激动道。

院子众人面面相视。

一连两天,这两天来何重大被牛大力虐得每次离死亡只差一步,但每次服用复络接骨丹后,又成了不死的小强,还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

何千湖知道何重大是跟牛大力习武到不足为奇,但何氏却什么都不知道,见到何重大浑身是血还以为何重大被打了,气得就要找人算账。

要不是何千湖拦着,好说歹说,何氏才反应过来,如今大儿子是捕快,是一名武者,村里哪有人打得过她大儿子!

但大儿子又怎么浑身是血?

最后还是何重大解释说在山里习武弄成这样的,何氏这才相信,还让何重大多多注意一些。

而牛云茹这两天来也过来找过何重大,但每次收到的还是何重大去了牛大力家,心里愤恨不已。

下午,大罗山山脚下。

何重大依旧浑身是血,眼中满是斗志,道:“牛叔,我准备好了!”

牛大力就闹不明白了,这臭小子哪来的斗志,一次次跟个不死小强的。

他身子再次一闪,诡异的出现在何重大身后,登时用脚横扫过去。

“嘭!!”

眼见脚要扫中何重大时,何重大蓦然侧身,双臂合璧,结结实实的接住这一脚,但身子还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冲击得倒飞出去。

倒不是何重大不想躲闪,而是牛叔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无法躲闪过去。

“噗!”何重大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稳稳站稳。

牛大力双眼一眯,这小子有进步啊!

“牛叔,我接住你一招了!”何重大一抹嘴角的鲜血,神情有些激动道。

“嗯,有进步!只是你别骄傲,刚才只是俺一成的功力,不对,是一成的一半。”牛大力想了想道。

何重大怔住了。

难道这两天来的磨炼只有一成的一半功力?

那十成的功力到底有多强啊?

之前他一直以为牛叔用的是全力,没想到连一成也不到,若是全力的话,那他是不是会被牛叔打成渣?11

241

()对于牛叔的话,何重大并没有怀疑,毕竟以牛叔的性子,又有什么理由诓骗他。

可是牛叔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教大丫和二丫武艺?

何重大之前的困惑再次升起。

“想啥呢?你要知道与人交手,一丝的迟疑也会要了你的命!”

牛大力身形忽然出现在何重大面前,何重大心里一惊,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牛大力挥动拳头,蓦然化为一团团拳影轰在何重大身上。

一息之间,何重大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拳头,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嘎嘣”声传出,以及身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痛得他差点晕厥过去。

“嘭!”

牛大力一拳轰出,将何重大轰飞十数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刮起一阵黄色尘雾。

“第十二次!”何重大吐出一口鲜血,尽管他不清楚身上挨了多少拳,但他清楚记得被牛叔打趴在地上多少回。

牛大力缓步走到何重大面前,看着只有一口气的何重大,他心底不禁有些佩服何重大,若是换位思考,他还真无法像何重大这样连续十几次被打得粉身碎骨。

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着这小子?

大丫?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

牛大力脸登时一沉,猛地一脚踩了下去。

“噗!”

何重大只觉得腹部一痛,口中鲜血喷出,眼前骤然一黑,再晕厥过去前一秒,下巴被人捏住,打开嘴,一粒东西就扔了进来,这粒东西一进入口中,登时化为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喉咙流入。

和前几次一样,牛大力照样给何重大服用复络接骨丹。

等了一会儿,何重大猛地坐起身来,喘了喘气,扭头看向一旁坐在石头上的牛大力,他苦笑道“牛叔,你为什么最后老要补一脚啊?”

这一点让何重大很不解,每次被打得半死不活,差点要晕死过去,牛叔都要补上一脚。

对于最后一脚,何重大心中早就产生了恐惧,尽管最后一脚和挨了上百下比差不多痛,但却给他一种独特的恐惧感。

牛大力可不会解释每次打完后,会想到大丫,忍不住就出手。

他干咳一声,面容严肃道“只有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才能真正体验生命的真谛,俺给你的最后一脚,是让你离死亡更进一些。”

何重大尽管不知道牛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很道理的模样,他心里感动不已,道“谢牛叔这些日子的照顾!”

牛大力摆摆手,背对着何重大,长长嘘出口气,好险,这小子比较呆,对他的话没有一点的怀疑。

“牛叔,我们继续吧!”何重大站起身道。

牛大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卧槽,这臭小子还真被打上瘾了啊?更何况,就算何重大还想挨虐,他也没那么多丹药啊!

要知道炼制复络接骨丹可是耗了八株灵草,就算是给小青小黄它们炼制灵兽丹也消耗不了这么多。

“牛叔,你没事吧?”何重大赶忙上前道。

“没事没事!”牛大力摆摆手道。

“牛叔,对不起,为了我的事,让你劳累了!”想到这两天来,牛叔尽心尽力的磨炼他,何重大心里愧疚不已。

牛大力很想吐槽,他还没这么虚!

“天色也不早了,俺们还是早些下山,免得让你兰姨他们担心!”

何重大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不少意思的挠了挠头,被牛叔打得差点忘了时间。

两人往杏花村走去。

“牛叔,有一件事让我不明白!”何重大神情颇为犹豫道。

“有啥不懂就说,吞吞吐吐像啥话。”牛大力道。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教大丫和二丫武艺?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何重大鼓起勇气问道,他觉得牛叔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所以牛叔不教大丫和二丫武艺一定有原因。

牛大力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何重大。

何重大被看得有些手足无措,“牛叔,是不是不能说?”

“倒没有。”牛大力无所谓道“不过被你说中了,确实有难言之隐。”

何重大如释重负,他也不是没有询问过衙门里的捕快,问他们会不会将所练的外功传授给闺女,十个就有八个人说传男不传女,这让他很气愤,又有些无奈,心里暗暗发誓,若是以后他有闺女,一定会将武功传授给她。

“其实说起来,大丫和二丫的武学天赋还真不比你小子差!”牛大力不知道何重大想什么,想了想说道。

如今,何重大还只是练外功,若是修炼内功,何重大那天才的武根就能显现出来了。

而他的两个闺女武根尽然不比何重大差,尤其是二丫的武根,简直能媲美他的前世,可惜二丫是女儿身。

倒不是他看轻女性,而是男性和女性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就体现在修炼内功心法上。

要知道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内气必须经过人体经脉,而男女肢体经脉尽管大体相通,但也是有所不同的。

一般四肢十二经脉都大同小异,不同的主要在于任脉和督脉,女性以任脉为主,男性以督脉为主,任脉在人体的腹侧,也叫阴脉,而督脉在人体的背侧,也叫阳脉。

也正因此,男子和女子所修炼的内功心法所有不同。

前世,也不是没有人执意要修炼,可都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就算真练成了,多半也是疯魔。

在斗武大陆上,就有一个男子修炼女子的内功心法,最后还真被他修炼成了,也是唯一没疯的人。

不过也落得不男不女的下场,叫洛燕语,也是为数不多的斗帝之一,听说男宠无数,个个闭月羞花,以女子打扮。

容貌嘛?

他就觉得一般般,可偏偏被斗武大陆上的武者称为冷艳女帝,想来第一个说出这称号的人有特别的嗜好吧!

尽管前世的张谋仁号称武学奇才,战过天才,夺过异宝,脑海的武学心法,武技,轻功多得他也记不清,但唯独没有收集过有关女子修炼的功法。

毕竟,收集那玩意,对张谋仁而言,没用。

不能修炼,等同于废书,收集来干嘛啊?

送人?

牛大力皱了皱眉。

怎么以前没想过送人呢?

242 该不是有了?

()何重大自然不了解功法还有男子和女子的区别,听见牛叔说,大丫和二丫的武学天赋竟然比他还高,他心里不由一惊!

是不是说以后他很有可能打不过大丫啊?

等等,为什么要和大丫打呀,大丫性子那么温柔,和兰姨一样,又怎么会野蛮的随便打人!?

“牛叔,那为什么你不让大丫,大丫习武?”何重大好奇道。

牛大力也没瞒着何重大,便将男子和女子修炼的区别说了出来。

“原来牛叔你不是不想教,而是不能?”何重大恍然大悟,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外功呢?外功不需要吸收天地灵气啊?”

要知道他的六路八卦拳还是牛叔改的,随手改都这么厉害,而且虎叔他们修炼的外功也是牛叔传授的,想来牛叔拿手的外功一定很厉害。

“俺可不想让俺闺女变成大老粗!”

牛大力白了何重大一眼,修炼外功自然没问题,但由于要经常顶着大太阳习武,晒黑不说,还极有可能练成一身肌肉,他可舍不得让两个可爱的闺女练成金刚芭比。

何重大也想到这一点,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可是练武不都要先练外功吗?”

牛大力没好气道“那是对你们而言,俺不吃那一套!!”

说起来,他两个闺女武根资质并不差,可唯独李香兰却没有武根,只是有武根和没武根除了能不能习武外,就没区别了。

尽管一般而言,武者的寿命比普通人长那么十几二十年,不过能活到老死的武者又有几人?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就算那些偏安一隅,在某地称霸一方的武者也会陨落的一天,或许这是武者的命运吧。

有时,牛大力会觉得不让两个闺女习武未尝不是好事,可他无法决定孩子的命运,最后如何抉择还是要看大丫和二丫。

吃晚饭,李香兰和孙寡妇,以及几个孩子一桌,牛大力和何重大,以及王石虎几人一桌。

“重大,你明儿就要回衙门了啊?可惜了,要不是你牛叔家有许多事要忙,我还真想和你切磋一番。”王石虎笑道。

牛大力看向心情颇为愉快的王石虎,说来这些天来,只怕最开心的莫过于王石虎了,能正正当当和孙寡妇一块,还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误会。

瞧瞧杨子几人到现在还不知道王石虎和孙寡妇走到一块。

“是啊,好久没和你切磋了,弄得有些手痒了。”杨子几人哄笑道。

“谢过几位叔叔的好意。”何重大笑得很腼腆。

这顿饭吃得并不长,很快,何重大和他几个弟弟回家了,接着是杨子六人,而王石虎可没有这么快离开,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王石虎在等谁。

“你咋还不回家,也不怕婶子担心你!”牛大力笑道。

“天这么黑,慧娘和秀儿回家指不定有危险,我还是先送她们回家!”王石虎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

“她们有大黄,还用得着你护送?”牛大力笑道。

“牛哥,你懂我的,就不要说出来。”王石虎脸不红气不喘道。

“看不出嘛,脸皮脸厚了不少。”牛大力拍了拍王石虎笑道。

王石虎笑了笑,“对了,刚才我就感觉重大那小子气息和以前有些不同,你到底这两天来怎么磨炼重大啊?”

牛大力耸耸肩,“还能咋练,就是将他打趴下!”

“是这样吗?”

王石虎皱眉思考,其实不止他有这种感觉,连杨子他们感觉到何重大身上透着一股凌然的气势,让他们有种想要找何重大切磋的想法。

等孙寡妇忙完后,秀儿跨坐在王石虎脖子上,和牛大力一家告别,可却在这时,孙寡妇一阵干呕。

“孙姐,你没事吧?”见到孙寡妇干呕两下,李香兰赶忙担心道。

王石虎也有些担心的看向孙寡妇,大丫和二丫同样担忧的问孙寡妇有没事,孙寡妇用手轻拍胸前,摆摆手道“没事!这几天食欲不怎么好,吃什么都想吐!”

“要不要请李郎中看一下?”李香兰还是不放心道。

“是啊,慧娘,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王石虎担忧道。

孙寡妇脸颊微红,心里暖暖的,再三解释没事,可一旁的牛大力脸色却有几分古怪,尽管他不是郎中,但刚才孙寡妇说食欲不怎么好,想吐,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了。

又说了几句后,王石虎三人仿佛一家人般的离开,身旁还跟着一条大黄。

李香兰感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口子!”

“香兰,俺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由于大丫和二丫在身旁,牛大力凑进李香兰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不会吧?”李香兰不由失声道。

大丫和二丫好奇的看了过来,异口同声道“娘,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李香兰赶忙摆手,心里却想着大力哥的话,原本没往那一层想,可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极高的。

先让大丫和二丫去屋里睡觉,牛大力和李香兰回到自个屋里。

“石虎,怎么能做那种事啊?”李香兰心里气愤,气得跺了跺脚,“王婶还没同意,要是孙寡妇真有了,那怎么是好?”

牛大力耸耸肩,可瞧见李香兰气鼓鼓的模样,他赶忙安慰道“你也别急,这事还不一定呢,等明儿,俺去问石虎,他要是敢做出那种事,俺就打断他的腿!”

虽说这事是王石虎对孙寡妇的不住,但李香兰还真没想过要打断王石虎的腿,不过大力哥说得也没错,这件事还不知道呢,等确定了,再商量怎么处理王石虎。

次日一大早,何重大过来和牛大力告别,李香兰准备了一些茶叶蛋让何重大带回衙门。

其实这一次回来,何重大打算买些五香瓜子回去的,毕竟来之前叶清羽和孙捕头就交代这事,但牛叔家五香瓜子也没有了,只好带些茶叶蛋回去。

倒不是牛大力没有,而是如今家里的五香瓜子也不多,打算留着自家吃,别人想吃,还是等明年吧!

“这两枚丹药带着防身!”牛大力随手抛了两枚复络接骨丹给何重大。

“谢过牛叔!”

何重大自然知道手上丹药是什么丹药,神情激动,心潮澎湃,果然牛叔还是重视他的,一直将他当成后辈培养。

243

()等何重大骑着马离开不一会儿,王石虎便过来了,还没等跟大丫和二丫打招呼,就被牛大力迅速拉到一边。

李香兰清楚大力哥要和石虎说什么,拉着大丫和二丫就往厨房去了,毕竟等一下杨子他们和孙寡妇,秀儿就要过来了,要提前准备早点给他们吃。

王石虎有些糊涂,可见到牛大力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他做错了什么弥天大错般,心里不禁心虚。

“说!你是不是跟秀儿她娘做了那事?”牛大力审视的望着王石虎道

“那事?”王石虎正疑惑着,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手指下意识的抹了抹鼻子。

完蛋!

瞧王石虎的表情,看来不会有错了。

牛大力无语望天,心里叹息。

尽管他知道王石虎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而孙寡妇又守寡多年,正所谓爱似春风,情似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是迟早的事情。

“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慧娘早晚是我的媳妇!”王石虎道。

“你!!”牛大力气不打一处出来,“这事都不算大不了,那什么才是大不了的事啊,你知道你娘还没同意你俩的事呢!”

“不是有牛哥你帮忙吗?”王石虎搭着牛大力隔肩膀,嬉笑道。

“你倒说得轻巧,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让我怎么帮?”牛大力恨不得踹王石虎几脚,先斩后奏的事都被这小子给做了,他都不知道等一下该怎么向李香兰交代是好。

“大事?”王石虎听得有些迷糊,挠挠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啊!”

“这都不算大事?难道要等你们把孩子生出来才算大事啊?你知道你这种先斩后奏最可耻吗?是对姑娘家的不负责任!你娘要是不同意,你怎么对得起秀儿她娘和她肚子的孩子!难不成你还想带着她们母女一起私奔啊!”

牛大力气得滔滔不绝说了一通。

一旁的王石虎目瞪口呆了,为什么感觉今儿牛哥说出来的话,他怎么理解不了啊?什么等孩子生出来才算大事?什么叫先斩后奏?

可王石虎还是听到关键的几个词,秀儿她娘肚子里的孩子!

“牛哥,你等等再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慧娘什么时候有孩子了!”王石虎赶忙打断牛大力的话,道。

牛大力怔住了,盯着王石虎道“秀儿她娘不是有了吗?”

王石虎挠了挠头,疑惑道“牛哥,那孙大郎都去了多少年了,慧娘又怎么会有孩子啊?”

牛大力知道王石虎口中的孙大郎是孙寡妇死去的丈夫,可孙大郎去了,不是还有你吗?

“你跟我说实话,秀儿她娘是不是有了?不然昨夜,秀儿她娘咋会孕吐?”

王石虎一呆,可他很快想明白了重点了,苦笑道“牛哥,昨儿慧娘哪里是孕吐啊?李郎中说了,慧娘是前些儿受了些风寒,才会没什么胃口。”

牛大力失声道“只是受风寒,不是有了?”

王石虎点点头。

牛大力松了口气,不是怀孕就好,起码他也能和李香兰交代,不过话说回来,孙寡妇受寒该不会是王石虎导致的吧?

王石虎突然被牛大力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牛哥,你能别老盯着我看行吗,我浑身怪不自在的!”

“虎子,俺知道你血气方刚,但有些事该忍的还是要忍的。”牛大力语重心长道。

之前王石虎还理解不了牛大力话里的意思,但因为先前怀疑孙寡妇怀孕的事情,此刻王石虎哪会不明白牛哥是误会他和慧娘做了什么苟且之事,脸“腾”的一下红了。

他赶忙解释道“牛哥,你误会了!我和慧娘什么事也没做啊,不对,我和慧娘绝对没做那种苟且之事!”

牛大力有些不信道“没有,你脸红个啥啊?”

王石虎迟疑了,可见到牛哥那副我了解的模样,一咬牙,脸通红道“前两日,我和慧娘拉了手!”

牛大力“……只拉个手?”

王石虎满脸通红,点点头。

“哦,俺明白了!”

牛大力登时面无表情,直接转过身,迈步离开。

神经病的,拉个手都脸红,他和李香兰睡在一起也没脸红过,好嘛!!!

……

上午辰时,何重大赶回开原城,由于有了之前击败江洋大盗的事迹,整个开原城无人不知何捕快,所以一进城中,路旁店铺的掌柜纷纷向何重大打招呼。

其实不少有头有脸的员外地主暗地里猜测何重大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开原县的捕头,都赶着来巴结何重大,要知道捕头在衙门里那可是仅次于县太爷和县丞的存在,一个衙门里也才两位捕头。

一回到衙门,不用何重大将马牵入马棚里,自然会有衙役赶忙上来帮忙。

跨过一扇月亮门,何重大轻车熟路准备去向孙捕头问候,路上遇见四名熟悉的捕快,正准备向他们打招呼,可这四人一见到何重大,身子却是忍不住倒退几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何重大疑惑了。

那四名捕快面面相视,赶忙摇头,“没事没事,我们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着,这四人快步离开。

何重大越发古怪疑惑了,原本还打算拿几个茶叶蛋给他们吃的,只是他们怎么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似得。

“今儿的人怎么这么奇怪!”

何重大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与此同时,刚离去的四人齐齐松了口气。

“你们感觉到了没?”

“这还用问,太吓人了,那气场都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该不会此次休沐,何重大家里遭了什么事吧,不然气场怎么这么强?感觉何重大一拳就能把我们四人给打死!”

“你这不废话,就算之前何重大也能轻易干掉咱们,我感觉此次何重大武艺定是增长了!”

这四名捕快武者境界在后天中期,可他们面对何重大竟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或许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有一名年长的男子叹了口气,想想别人还未弱冠,却凭气场就能压倒他。

身旁的三人也沉默不语。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永远没有差距,可一对比,他们都得跪!

244 同阶无敌

()何重大心里困惑,来到后堂,就见孙捕头身形如虎,飞快的挥动着拳脚,耳边传来一阵阵破风声。

可却是这是,孙捕头动作猛地一顿,迅速回头,那双锐利如鹰般的目光登时盯着何重大。

若是换做以前,何重大还会被孙捕头那道锐利如刀的目光吓到,可自从被牛叔虐打了两天,他感觉孙捕头的目光也没什么。

可不等何重大开口说话,孙捕头快步上前,迅速出现在何重大面前,一手朝何重大的手臂抓去,速度极快,宛如灵蛇出洞般。

何重大以为孙捕头是打算考验他的功夫,就在孙捕头要抓住他的一瞬间,猛地手臂一收,让孙捕头抓了个空。

孙捕头目光一闪,二话不说就和何重大交起手来。

“砰砰砰!”

两人在院落里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分伯仲,越打孙捕头心里越是心惊,他没想到两日不见何重大的武艺竟然提高了这么多,不仅是速度,体力,还有力量都提升了一大截。

尽管此刻他没有运用内力和何重大交手,但要知道修炼过内功心法的后天武者,身体在天地灵气滋养下,身体素质比只练外功的武者强上不少。

可此时他竟然奈何不了只练外功的何重大,若不是没从何重大身上感受到气,他都要怀疑何重大是不是和他一样是先天武者了。

叶清羽原本打算过来和孙捕头商量点事情,可一进院落就见到交手的两人,他也不出声,站在一旁观看两人的切磋。

只是越看他脸色越是凝重,他清楚孙捕头就算是切磋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人,但何重大竟然能孙捕头手下坚持那么久,难怪连实力接近先天境界的江洋大盗也会败在何重大手上。

其实不止孙捕头和叶清羽心惊,连何重大内心也是震惊不已,在以前他和孙捕头交手可是讨不了一点好处,可此刻他竟然能察觉到孙捕头出拳的速度方向。

不过,他更多的是凭借着本能下意识抵抗。

难道这是从牛叔那里练出来的本事?

要知道这两天来只有被牛叔虐得份,六路八卦拳没有丝毫进展,当时何重大尽管没有怀疑,但也很不解,可此刻见到修炼的成果,何重大激动了。

果然,牛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好了好了!你们再切磋下来,还不知道要切磋到什么身后。”叶清羽拍了拍手,打算叫住交手的两人。

可两人压根没有收手的意思。

眼见单凭拳脚奈何不了何重大,孙捕头目光一闪,运气冲体,出拳的速度竟然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由于之前消耗了不好体力,让何重大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嘭!”见何重大露出破绽,孙捕头一掌打在何重大胸前,何重大“蹬蹬”倒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两日不见,你小子又进步了!”

孙捕头朗声笑道,双手负在身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可若细心的话,就会发现此刻他双手,双脚微微发颤,心里吐槽这小子的拳脚怎么跟铁一样硬?

何重大露出孩子的一样的腼腆道“还是孙捕头厉害!”

孙捕头摇头叹道“不一样!我比你高出一个大境界,以我看来,你如今同阶无敌!”

叶清羽愣住了,他没想到孙捕头对何重大评价这么高,要知道同阶无敌是什么改良

何重大忙摆手道“我哪有那么厉害!”

孙捕头严肃道“而且我还发现你气血已经超出一般人,甚至与先天初期武者比拟!”

何重大疑惑道“气血是什么啊?”

孙捕头知道何重大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对于武者许多事情并不了解,便和何重大解释什么叫气血。

其实孙捕头对气血也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气血有人有关,境界越高的人,气血一般都很强大,同样的气场跟着强。

叶清羽并不是武者,所以对于孙捕头说从何重大身上感受到很充足的气血,他并没有感受到。

何重大恍然大悟,难怪之前见到那四名捕快一看到他就掉头就走,原来是吓的。

难道他气血的提升和被牛叔虐打有关?

想到这一点,何重大不由紧张起来,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孙捕头,心里琢磨着,若是孙捕头询问气血提升秘密,他要不要说出牛叔?

可牛叔交代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透露他的秘密。

心里纠结着。

但让何重大万万没想到的孙捕头非但没有追问,而是鼓励了他一番。

“好好鼓励!方才交手时,我发现你的六路八卦拳离大乘不远了。”孙捕头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鼓励道。

“捕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何重大恭敬道。

“不过,你气血要收敛一下,等一会儿我传授一些收气的窍门。”孙捕头道。

何重大再三感谢,之后,他将包裹茶叶蛋的油纸交给孙捕头,跟孙捕头和叶清羽说明了明年才有五香瓜子。

叶清羽和孙捕头暗道可惜,要知道自从品尝过五香瓜子后,他俩就喜欢上了那种瓜子味。

不过听何重大说着茶叶蛋的味道也很好吃,两人各剥开一个品尝了起来。

……

孙捕头传授给何重大收敛气血的窍门后走进屋里。

见到叶清羽坐在桌前剥着茶叶蛋,赶忙上前,道“别吃独食,给我留几个点。”

叶清羽笑道“放心,留了几个给你呢。”

孙捕头剥了个鸡蛋,咬了一口,赞道“还别说这茶叶蛋也蛮不错的,那叫牛大力一家还真会做吃的。”

叶清羽儒雅一笑,“对于重大气血在这两天来突然提升,你就不要好奇?”

孙捕头无所谓道“在意啊,谁能又不好奇!”

叶清羽问道“那你”

孙捕头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有些事,你们这些读书人不会懂,身为武者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知道的秘密,别说是我,难道你心里没有秘密?”

叶清羽沉默良久,苦笑摇头,“还是你看得透彻!”

之后,两人一边剥着茶叶蛋一边商讨最近的公务。

245 分红

随着时间的流逝,茶叶蛋渐渐在开原县各地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就算是没吃过茶叶蛋也听闻过茶叶蛋的名头,甚至在百姓中也有不少人为能吃过茶叶蛋引以为豪,向身旁的左邻右舍如何炫耀茶叶蛋的美味,使得茶叶蛋的名头越发响亮。

同样的,随着茶叶蛋在各地卖得红火,市面上的鸡蛋价格缓缓上涨。

只是波动并不大,但起码鸡蛋的价格稳定在五六文钱左右,不像之前价格一降再降,到了三文钱,并且还未必卖得出。

当然,这个价格,不少人家可是舍不得卖。

毕竟价格实在太低了,还不如留着给家里的孩子吃,可五文钱就不一样了。

由于许多人家都用了牛大力养鸡的法子养了不少的鸡,那些母鸡养得肥不说,各个下的鸡蛋又大又圆,就算这些鸡不是天天下蛋,但每天也能收一斤左右的鸡蛋,对于许多人家而言却是一笔意外收获。

更别说那些养鸡特别多的人家了,光是一天收的鸡蛋,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可因为卖鸡蛋的人太太多多了,导致鸡蛋的价格从原本的七八文猛降到四五文钱,若是四五文钱能卖出还好,他们还不会这么慌,可难就难在拿到镇上还不一定能卖到这个价,因为卖的人太多了。

甚至有些奸商为了能收低价鸡蛋,还散布谣言,说两文钱不卖,过几天就卖不了这个价钱了,这种谣言在各个村子愈演愈烈。

有人犹豫不绝,也有人宁愿留给家人吃也不会低价卖,但还是有些心急的人家将鸡蛋低价卖出。

就在不少人举棋不定的时候,牛大力六文钱收鸡蛋蓦然传遍的十里八村,刚开始只在杏花村收,让不少外村的人沮丧。

可一些和杏花村有亲戚关系的人家却是蠢蠢欲动了,拜托亲家将鸡蛋卖给牛大力,这么一来,那些嫁出去的杏花村姑娘在婆家地位又一次提高了。

直到后来,牛大力十里八村大量收鸡蛋,让不少村子振奋了,都赶着来卖鸡蛋,甚至一些离得远的村子会好些人组团坐着牛车过来卖鸡蛋。

如今鸡蛋价格渐渐回到五六文钱,甚至拿到碎叶镇还能卖七文钱一斤,但还是有许多人甘愿将鸡蛋卖给牛大力。

倒不是因为他们记住牛大力的恩,而是因为牛大力大量收鸡蛋,与其慢慢拿到镇里卖,还不如一次拿到牛大力家卖。

当然,许多人还是记得牛大力家的好,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鸡蛋的价格之所以会升,更多的原因是牛大力家要做茶叶蛋卖,而且还卖得老贵了。

听说一个茶叶蛋卖十七八文钱,在不少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价啊,要知道一斤猪肉也才十四五文钱,而一个鸡蛋竟然比一斤猪肉还贵。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但更多的人对于牛大力还是心存感激的。

牛大力毫不吝啬,大方的将养鸡法子告诉他们,让他们养肥鸡,如今又让他们的鸡蛋不低价卖出。

于是,牛大力的名头在十里八村可是相当的响亮,甚至比当初何重大当上捕快的名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何重大当上捕快在是许多人看来是别人的事,可牛大力却是实实在在给他们好处。

因此,不少人心里巴不得牛大力的茶叶蛋越卖越好,这样他们手上的鸡蛋才能卖得出。

也让不少人暗暗悔恨不已,当初养鸡怎么不养多几只呢!

一晃到了十二月中,过来卖鸡蛋的乡亲并没有前些天那么多,对于这种情况,牛大力早就预料到了。

如今许多地方的鸡蛋价格普遍到六七文钱,而杏花村周遭的村子价格最为高,都到了八文钱,一些远的村子嫌麻烦也就不过来了,近的村子又少赚两文钱,就没卖。

当然,也有一些乡亲嫌拿到镇里卖麻烦,便直接将鸡蛋卖给牛大力。

可尽管周围村子鸡蛋价格普遍回升,但牛大力依旧是六文钱收鸡蛋,倒不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挣钱挣太多了,不打算再挣了,而是如今茶叶蛋在各地的热度逐渐减少。

往常,他们做多少茶叶蛋就卖多少茶叶蛋,有时还无法提供给太多酒楼,而如今经常会出现过剩的情况。

不过,这一点,牛大力并不担心,反正卖不掉,他就会将卖剩的茶叶蛋拉到开原县卖。

“大力哥,这五筐茶叶蛋可是放了两天的,拿到镇里卖不会有事吧?”李香兰见王石虎和杨子将五筐茶叶蛋搬到牛车上,神情颇为担忧道。

“俺刚才不是吃了两个,不是没事吗?”牛大力憨厚一笑,“香兰,你可别小瞧了县城的有钱人,他们经常大鱼大肉的,身子可比咱们健康得很,别说放了两天,俺觉得放个五天都没啥问题!”

“放那么久,哪能吃啊!?”李香兰掩嘴轻笑道。

“牛哥,嫂子,我们走了。”王石虎和杨子坐上马车后,道别道。

“记得代我向重大问好,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他帮我们卖茶叶蛋了!”李香兰喊道。

“知道了!”

王石虎应了一声,驾驶牛车离去了。

……

下午,王石虎和杨子从镇里回来后,牛大力将所有人聚合在正屋里,杨子几人正疑惑着,李香兰从内室走了出来。

牛大力点点头,李香兰将几个钱袋子交给王石虎几人。

王石虎几人打开钱袋子一瞧,都吃了一惊,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枚银晃晃的银子,数了一下共十五两银子。

杨子道:“牛哥你这是?”

牛大力用毋庸置疑的口气道:“问那么多干啥,叫你们拿着就拿着,这是你们应得的!”

王石虎几人面面相视,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收。

他们不过只是帮牛哥一下忙,牛哥就给他们这么多钱,要知道在镇里当掌柜,一个月也才几两。

李香兰浅笑道:“你们拿着吧,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你们帮手,我和大力哥哪能这么轻松,更别说还把茶叶蛋卖到几个镇子。”

范中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牛哥,嫂子都这么说了,我们却而不恭了!”

246 山寨茶叶蛋

牛大力憨厚笑道:“你们看看,还是中云做事爽快。→八→八读书,↓o≥”

“那我们也收下了,多谢牛哥和嫂子了。”

牛哥都这么说了,而且范中云也收下银子了,杨子几人也不好推脱,口中感谢着牛大力和李香兰。

给了杨子几人银子后,李香兰又将一个钱袋子交给孙寡妇,孙寡妇见杨子几人都收下银子,她也不好拒绝。

可接过沉沉的钱袋子,孙寡妇感觉手上的钱袋子里不止十五两,赶忙打开数了一下,整整二十五两,拒绝道:“兰妹,你给太多了。”

李香兰浅笑道:“没给多,这里的银子可不止有你的一份,还有秀儿的呢。”

秀儿小脸登时红扑扑了,用小手指着自己道:“兰姨,我也有啊?”

李香兰笑道:“当然啊,秀儿可是帮了兰姨很多忙,怎么会没有银子呢?”

孙寡妇犹豫道:“这怎么好意思,秀儿才那么小!”

李香兰道:“就因为她还小,就要你来保管!你是不知道大丫和二丫,我和大力哥也给了她们工钱!”

大丫点了点头道:“干娘,我和二丫也有钱!”

二丫双手比划出很多的样子,道:“嗯,我可挣了好多好多钱呢,数都数不过来呢。”

看着二丫那炫耀可爱的小钱迷模样,屋里的几人都笑了。

孙寡妇看了秀儿那期盼的目光,心里一叹,感激道:“那我和秀儿谢谢你们了。”

秀儿用稚嫩的声音道:“谢谢牛叔,兰姨!”

李香兰笑着摸了摸秀儿的小脑袋,“谢什么呀,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这段时间来,他们从茶叶蛋赚的银子和给王石虎几人的分红也就十分之一,所以谈不上舍不舍得。→八→八→读→书,↓o≥

因为有了分红这事,晚饭众人吃得格外喜庆,尤其是杨子几个大男人多喝了几杯酒。

“牛哥,我今儿到城里,看到有几个卖茶叶蛋的摊位。”王石虎想起到了一件事,便将白天到开原城路边见到卖茶叶蛋的事情说出了。

“是啊是啊!我和虎哥买了两个尝了一口,那味道比我们差多了,淡淡的,和吃水煮蛋没什么两样。”杨子点头。附和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山寨货了?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茶叶蛋如今这么火,谁又不想插一脚。

“牛哥,我听福客来的管事说,洛镇也有不少卖茶叶蛋的商户,虽说味道不如我们的,但我怕这么下去,会影响茶叶蛋我们的生意。”范中云沉思片刻道。

王石虎几人点点头,这可是牛哥家挣钱的买卖,怎么能让那些人将茶叶蛋的名头败坏了。

“怕啥,他们想卖就卖,俺们还能拦着他们不成!”牛大力憨厚笑道。

几人无语,说是这么说,可牛哥难道一定也不气愤吗?

“牛哥,那些人可是用咱们茶叶蛋的招牌卖茶叶蛋啊,要是好吃也就罢了,若是难吃直接败坏茶叶蛋的名头。”杨子气愤道。

牛大力看了眼气愤的几人,无所谓道:“这有啥好气的,别人想用就让他们用,就算你能让一家不做茶叶蛋卖,但你能阻止十家,二十家吗?”

杨子语塞,这道理他也明白,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好了好了,只要俺们将茶叶蛋做好吃,总有人会买俺们的茶叶蛋,有啥好担心的!”

对于别人仿制茶叶蛋,牛大力丝毫不放在心上,本来茶叶蛋又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只要多尝试几次,迟早会被别人做出来,可能做得比他们好吃也说不定。

而且,他也不指望能靠茶叶蛋吃一辈子。

王石虎几人听牛大力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不过,牛哥有句话说得不错,只要他们的茶叶蛋做得好吃,就会有人买。

“对了,好像何重大好些日子没回村了!”

说起何重大,牛大力心里还真无奈,要知道前不久,何重大一放假就会来向他请教,然而结局还是和前几次一样,被他虐得粉身碎骨。

可不管怎么打怎么虐,何重大发挥着小强不怕死的天性,一副即使被虐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般的过来找虐。

后来,他也懒得去虐何重大了。

毕竟,就算何重大没被打怕,他打得手也疼啊!

不过,他没去虐何重大,但不代表杨子几人不可以去和何重大切磋。

可最近,那小子居然没回村,这倒是让牛大力有些不习惯了。

“哦,我听重大说,孙捕头亲自传授他一门内功心法,所以这段时间,可能他都不会来。”王石虎道。

牛大力恍然,以何重大的武根资质会被衙门的捕头重视也不奇怪。

其实还真被牛大力给猜中了。

在和王石虎几人交手下,何重大以惊人的速度提升实力,将六路八卦拳练至大乘境界。

而孙捕头也应了之前的承诺,把一门内功心法传授给何重大。

何重大一修炼内功心法,只用了七天时间便修炼到了后天一层。

这恐怖的修炼速度只让孙捕头目瞪口呆,直呼何重大是习武天才。

毕竟当年孙捕头修炼这门内功心法可是用了足足两个月才修炼到后天一层,便起了爱才之心,打算好好培养何重大,说不定将来还能培养出一个高手。

何重大也没想到孙捕头对他的修炼速度会评价这么高,甚至将他比喻成天才,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亢奋。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第一次求教牛大力武艺的一幕。

当初,他练了许久的外功都掌握不了窍门,就算没日没夜的修炼都无事于补,以为自己没有习武天份,尽管那时孙捕头没说什么,但他清楚孙捕头心里一定对他很失望。

可他还是不放弃,想到虎叔他们突然会武艺,歪打正着请教牛叔。

当时,牛叔言之凿凿的肯定,他能练武,不仅能练武,他的习武天赋还不差。

虽说当时的何重大相信牛大力不会骗他,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低气,甚至觉得牛叔是不是在安慰他。

可如今听见孙捕头说,他是习武天才,他哪能不惊!

难道当初牛叔就发现他是习武天才了吗?11

247 牛云茹找上门

()何重大觉得不可思议。

连身为先天境界的孙捕头都无法看出他是否能习武,而牛叔却能一眼就瞧出他有习武天赋,甚至还说他资质不差!

他记得牛叔还说过大丫和二丫的资质比他还好,若按孙捕头的意思,他是习武天才,那大丫和二丫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原本何重大打算下次衙门休沐好好请教牛大力的,但孙捕头非要亲自传授修炼经验给他,将他给留了下来。

不过,他心里又何尝不想让牛叔刮目相看。

所以,这段时间来,何重大并没有回村,而是待在衙门每日每夜的修炼内功心法,打算给牛大力一个惊喜。

果然,老天不负有心人,何重大的实力迅速提升,从后天一层提升到后天二层,这恐惧的修炼速度再次让孙捕头呆如木鸡。

其实很早之前,孙捕头想等何重大将外功练至大乘就将其收为弟子,可见到何重大天才般的修炼,这想法很快就湮灭在萌芽之中。

以如今何重大修炼的速度,不出几年,便会成为和他一样的先天境界,等何重大到他这个年龄,只怕会成为一代高手也说不定。

在高手面前,所有的先天武者不过是过眼云烟般,像这种天才人物又何尝是他区区一个先天武者能收为弟子的?

不过,不能收为弟子,不代表不能和未来的高手交好。

为了跟何重大交好,孙捕头这些时日,可谓是不遗余力传授本事给何重大,顺便将一些江湖上需要注意事项讲解给何重大听。

毕竟,像何重大这种天才,只要不陨落,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

杨子几人喝酒喝到卯时初还不肯离开,牛大力哪会看不出杨子几人打什么主意,还不是想在他家过夜,就算打地铺他们也乐意。

只是,他可不会留杨子几人过夜,倒不是怕被看到什么,而是杨子几人睡觉太惊天动地了,那鼻鼾声跟杀猪似的。

那一晚之后,牛大力可不敢再让杨子几人留在家里过夜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让你们亲人担心!”牛大力下了逐客令道。

“别啊,牛哥,我喝得头昏沉沉的,恐怕回不去,就在你这住一晚吧!”杨子扶额,一副头晕的模样道。

“没错没错!”路游五人很配合道。

“不行!”牛大力面容严肃,他可不想再经历上次惊天动地的一晚。

杨子几人神情登时萎靡起来,在牛哥家里睡觉,可比在家里睡舒服多了,睡一晚,第二天保管精神劲十足。

再三恳求,牛大力依旧拒绝后,杨子几人无奈只好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杨子几人想都不想就将分到的十五两分红上交给他们爹娘,他们爹娘没想到杨子几人会从牛大力身上获得这么多银子。

毕竟,他们都清楚杨子几人在牛大力家里干活。

对于牛大力,他们心里也很感激,毕竟若没有牛大力教杨子几人打猎,杨子几人又怎么能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

所以,杨子几人去牛大力家帮忙,他们并没有反对。

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杨子几人整整去了好些天,从早干到晚,尽管杨子几人乐此不疲,但他们做父母的却是挺疼孩子。

再加上经常听说牛大力家卖的茶叶蛋如何如何卖得好,更让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心里不舒服了。

感觉牛大力是在利用他们家孩子当白工,给他挣钱。

他们也不是没劝过杨子几人,但杨子几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什么牛大力是他们大哥,谈什么银子啊。

可他们嘀咕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你们还不是亲的。

但不管怎么劝,杨子几人都不听,他们也没无能无力了。

找牛大力算账?

那更不可能,毕竟是杨子几人自愿过去帮忙的,牛大力又没逼他们,就算找上门算账,他们也说不清。

后来他们也不报太大希望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牛大力竟然会给杨子几人发工钱!

而且还是十五两!

十五两什么概念,那可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节约花费,能生活好几年了。

“爹,娘,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我都说了,牛哥不是那种人!”杨子可是记得他爹他娘老在他跟前说牛哥的坏话,现在打脸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那牛大哥是个老实的主!”杨子娘眉开眼笑道。

能不高兴吗?

手上的银子可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

“娘,帮你存着以后娶媳妇!”杨子娘又笑道。

杨子脸一红,脑子登时浮现孙寡妇端庄大方的身影,心里一叹。

第二天上午,尽管如今来卖鸡蛋的人少了许多,但王石虎七人和孙寡妇母女两依旧早早的过来帮忙,紧接着是何家七个小子。

大家都很熟,此刻没人过来卖鸡蛋,几个大人坐在一块没事闲聊着,小孩在院子那口水井边洗着鸡蛋。

范中云拿着一本账册,看着里面的记录道“牛哥,如今附近村子的鸡蛋普遍八文钱一斤,我们再六文一斤收,恐怕不好收,我看我们有必要到其他村子收些鸡蛋了,远一些村的鸡蛋价格还是在六文钱,不过如今也不用急,前些天我们收了不少,够我们用四五天了。”

杨子几人也就范中云有文化,还会写大字,反正就算牛大力面对那些框框大字也无能无力。

牛大力点点头,由于最开始就是从附近的村子收起,收了这么多天,附近村子存的鸡蛋大多数都卖给他了,导致碎叶镇里需要鸡蛋突然间稀缺起来,一些店家见杏花村周围的鸡蛋价格太贵,便跑到远一些的村子收,逐渐导致鸡蛋价格渐渐回升。

说起来,他间接阻止了一场鸡和鸡蛋的暴跌。

正当他们说着话,外面突然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人影。

“二伯,二伯母,不好了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牛云茹,此刻牛云茹一脸惊慌的模样,由于跑得太急,脸上通红一片,更显娇艳欲滴。

尽管如今牛云茹才刚到及笄之年,可她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成熟诱惑之感。

248 我亲家是黄家

杨子几人对牛云茹比较陌生,齐齐被牛云茹那张娇俏的脸蛋给惊住了,心里暗暗猜测这千娇百媚的小姑娘是谁。

可在王石虎和王石东的解释下,他们才知道原因这姑娘是牛哥的侄女,之前还对牛云茹有那么一丝好感,登时荡然无存。

牛云茹微微蹙眉,有些厌恶的瞥了杨子几人一眼,可瞧见何家七个小子也在里面,她顿时将眼中一抹厌恶收起,露出柔弱的女子模样,很有礼貌淡淡一笑。

可杨子几人不是一般人,牛云茹眼神中闪过的那抹严肃,自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顿时他们对牛云茹的印象越发不好。

难道这就是牛哥常说的白莲花?

何为白莲花,就是那种看似无害纯洁的花儿,却隐藏一颗恶毒的内心。

“二伯,不好了,家里出大事了,你再不回家,爷奶就要没命了!”牛云茹微微喘着气。

“家里发生啥事了?”牛大力振奋了,这可是大好事啊,赶忙道:

王石虎几人面面相视,心里叹息,明明都分家断亲了,牛哥还担心他们做什么,哎,牛哥就是太憨厚老实了!

牛云茹眼底精光一闪,急忙道:“大堂哥在镇里赌场欠了好多银子,赌场的人抓着大堂哥上门要债了!”

牛大力记得有一次上镇里的时候见到牛永立从镇里的妓院出来,又和几个武馆的伙伴去赌场,两种最败家的事都被牛永立给干了,有报应是迟早的事情。

孙寡妇一向和老牛家不对付,嗤笑道:“你们家欠赌场银子,找来大力家什么事?别忘了如今你们两家可没有任何关系!”

牛云茹声音柔弱,楚楚可怜道:“婶子,我也明白当初爷爷奶奶把二伯赶出来,是有些不近人情,但爷爷奶奶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先代爷爷奶奶向二伯你们赔罪了,二伯,我求你救救我们家吧!”

说着,牛云茹就要朝牛大力跪下。

牛大力无语,这里也没什么人,你说你一个戏精表演给谁看啊?!

也不对,貌似将杨子几人给忘记了。

还有何家几个小子。

“你这是做什么?”李香兰赶忙扶住就要跪下的牛云茹。

“二伯母,如今家里只有你们能救了,我求求你们救救爷爷奶奶吧!”牛云茹泪眼朦胧道。

“我”李香兰心中犹豫,不知该怎么办。

孙寡妇上前就将李香兰拉了回来,冷眼看向牛云茹,道:“你想装给谁看啊?也不看看你那尾巴狼都露出来了,你想让大力哥家怎么帮你们?帮你们还赌场的债啊?凭你们也配!”

牛云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很伤心道:“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孙寡妇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杨子几人神情古怪,若不是之前察觉到牛云茹看不起他们,一副高傲的模样,他们都要以为眼前的姑娘有多么楚楚可怜了。

牛云茹又道:“二伯,二伯母,我没打算让你们替家里还债,你们认识重大哥,我相信二伯你出马,一定能让赌场的那些人宽厚几天!”

“大力哥,你说怎么办?”李香兰看向牛大力,尽管如今他们家和老牛家分了家断了亲,可那边始终有生养大力哥的爹娘。

“俺们过去瞧瞧吧!”牛大力耸耸肩,都求上门了,他们还真不好拒绝,毕竟在许多人看来他憨厚老实,定然不会见死不救,他还是保持原有的人设才好。

不过,他总觉得牛云茹请他们去老牛家铁定没按什么好心。

王石虎七人和孙寡妇担心牛大力到了老牛家会被人欺负,便跟着去。

“爹娘,我们也要跟去看看!”大丫和二丫上前,道。

“嗯!到了地方你们不要说话!”牛大力想了想道。

大丫和二丫轻嗯一声,小脑袋点了点头。

牛云茹目光嫉妒的望着大丫那张精致的小脸。

由于等一下还有酒楼的马车过来运茶叶蛋,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看家,王石虎几人猜拳,输的人决定留下来,最后大金一脸闷闷不乐的被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老牛家外面围了不少乡亲,这些乡亲们可不敢大声议论,而是很小心的交头接耳。

毕竟,在老牛家院子里的六个剽悍壮汉可不是好惹的人物,而是碎叶镇赌场的人,惹上这些人不是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就是断手断脚。

“我的乖孙子啊!你们怎么能将我乖孙打成这样?”钱婆子紧紧抱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牛永立,哭嚎道。

“好吵啊!”一名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掏了掏耳洞道:“我说老太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孙子欠我们六百两不还,我们只是把他打一顿,算我们仁慈了,换做其他人,我们少说一条胳膊。”

钱氏神情气愤,她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以后不能习武怎么办,气得指着那刀疤脸汉子道:“我儿子也是你们能动的?”

那刀疤脸汉子脸色一肃,嘴角勾一抹冷意,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钱氏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小儿子可是童生!”钱氏捂胸,赶忙躲在牛大勇起身后,牛大勇对这些赌场的人也是恐惧不已,毕竟他经常出入赌场,可是清楚这些赌场的手段。

“老子看上一头猪也不会看上你!”刀疤脸汉子撇撇嘴,童生?别说只是小小一个童生,就算秀才,欠了他们赌场的钱,该砍的砍,该切的切。

周围村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说钱氏连一头猪也不如啊!

“你你。”钱氏脸气得涨红,指着刀疤脸汉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的手是不打算要了,我不介意帮你修短一些!?刀疤脸汉子脸色一冷,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狞笑。

钱氏赶忙收起手指,声音胆颤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镇里有名的黄家可是我们家的亲家。”

身后的汉子隐晦一笑,刀疤脸汉子冷笑道:“要不是黄家的份上,你以为你和你儿子的手脚为什么到此时还留着?”

……

249 牛永义是捕快?

钱氏没想到眼前这些赌场的人居然不怕黄家,要知道黄家在碎叶镇可是响当当的富户啊。

“你个蠢妇,还不给我闭嘴!”牛大勇可是知道刀疤脸汉子说得出做得出,他说要砍谁的手,从来不会问原因,赶忙赔笑道:“黄爷,我婆娘没点眼力劲,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没想到你还认得我?”刀疤脸汉子抱着臂膀道。

“当然认得,在碎叶镇谁不知道黄爷的名头!”牛大勇满面赔笑,讨好道。

钱婆子看着昏迷不醒的牛永义,登时怒火直冒,“大勇,咱们怕他作甚?他们打伤永义,那是犯了王法,我们上衙门告他们去!”

刀疤脸汉子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道:“老太太,你是不是吓傻了?你宝贝孙子在我们赌场输了银子,白纸黑字都写在纸上,别说是打他,就算杀了他,官府也不会追究,你信不信!”

说着,刀疤脸汉子掏出一张欠条,在钱婆子面前晃了晃。

钱婆子双手叉腰道:“我家永义是捕快,就算他欠你们银子,你们也不能打他,你们打他就是犯了王法!”

所有人都被钱婆子的话惊住了。

一众村民面面相视。

“牛永义什么时候成了捕快的?”

“我怎么知道?”

别说村民迷糊了,连牛大壮和张氏也是一阵糊涂。

张氏原来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在一旁看好戏,反正又不是她儿子惹祸,她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她也乐意见到大房倒霉,让那钱氏这段时间来趾高气扬的指使她做事,现在报应来了。

可惜总感觉手上好像缺了点什么,不然看起好戏来会更爽。

只是此刻,听见牛永义当上捕快,她神情微微一变,脑中登时想起一件事。

该不会娘真拿一千两给牛永义打通关系吧?

要不然牛永义怎么可能当上捕快?

一旁的牛大壮注意到张氏的神情,低声询问,张氏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大壮,爹娘也太偏心了,居然拿出一千两给牛永义疏通关系,那可是整整一千两啊,够咱们生活好几辈子了!”张氏心里不忿低声道。

牛大壮心里很不舒服,也觉得牛老根和钱婆子太过偏心了,甚至有些不理解,为什么牛老根会对牛大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这么好,整整一千两就拿给别人。

要知道他才是亲儿子啊!

那刀疤脸大汉听见钱婆子的话,登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太太,你方才说什么?牛永义是捕快?哈哈,笑死我了,老太太,你是打算笑死我,不用赔银子是吧?”

刀疤脸大汉身后的五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我乖孙子就是捕快!我告诉你们,识相点赔个几千两了事,不然你们都等着坐牢!”钱婆子道。

牛大勇和钱氏也想到前段时间将一千两交给牛永义,让牛永义拜托武馆师父疏通衙门,想来如今牛永义差不多也成了捕快了,登时一改之前胆小怕事的模样,站在刀疤脸大汉。

牛老根也知道能在镇里开赌场这么久,势力想必不差,为了不给牛永义以后当捕快惹麻烦,便开道:“大兄弟,不知者不罪,想来你们也不知道我家永义当捕快的事情,我看这件事就算了!”

钱婆子不依不饶道:“哪能这么算了,他们打伤朝廷命官可是犯法的!!”

钱氏道:“没错,不能这么算了!”

刀疤脸大汉差点笑背过气去,“不行了,不行了,太好笑了,一个两个这是想当官想疯了啊!他们真以为捕快这么好当啊,别说牛永义只是小小的后天初期,就算是中期,没有人脉,想也别想!”

“谁说我们没人脉的,我们可是花了一千两的!”话音脱口而出,钱氏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嘴。

门外众村民一听这话,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听错吧,老牛家用一千两疏通关系?

刀疤脸大汉撇撇嘴,“一千两就想当捕头,你们也太想当然了,要是一千两能当捕快,那老子的兄弟早就去当捕快了!”

忽然,刀疤脸大汉身后一人道:“哦?我想起来了,老大,你记得不,牛永义前段时间欠我们赌场一千两,当时我就纳闷了,他哪来这么多银子还呢,敢情是骗家里人!什么一千两就能做捕快,真是吃大头菜吃多了!”

那人嗤笑一声,若是一千两能当上捕快,当年就算倾家荡产,他也会拿来出来,不过如今过惯了自由的日子,他还真不想过捕快那枯燥的生活。

“不可能!”

钱婆子和钱氏失声道。

牛老根也是脸色一变,他不相信孙子会骗他,可赌场的人也没理由骗他啊!!

刀疤脸大汉摸了摸下巴道:“哦,我也想起来,还真有这事,上次牛永义还上一千两,我们才敢让他继续赌,想来你们拿得出一千两,也不差那剩下的几百两了吧?”

牛老根脸色一白,只觉得血冲大脑,脑子一片眩晕,站都站不稳。

还剩下几百两?

瞧见牛老根脸色不对劲,钱婆子失声喊道:“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牛大勇和牛大壮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住牛老根。

刀疤脸汉子不耐烦道:“别跟老子装蒜了,赶紧把欠我们赌场的银子拿出来?”

“我没事!”牛老根摆摆手,缓缓吸了口气,吞了吞唾沫,道:“不知大兄弟,这次孙儿欠你们多少银子来着?”

刀疤脸汉子看了牛老根一眼,知道这个家做主的还是这老头,朗声道:“六百两!你们家牛永义这次在我们赌场输了六百两。”

此话一出,宛如掀起一阵巨浪。

什么?

六百两?

众村民又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活久见啊,这一天居然听到两个从未听过的两个数字。

别说是一千两,六百两,就算是六十两,他们想都不敢想。

牛大勇和钱氏不肯吭声了,原本以为上次牛永义拿一千两是疏通关系,没想到却是还赌债去了,如今还欠下六百两。

250 看好戏少不了瓜子

张氏掩嘴失声道:“我的亲娘哦,上次一千两,这次还要六百两,就算卖了我们也没有这么银子啊?”

“你们卖给谁,不关老子的事,你们只要还银子就成!!”刀疤脸汉子瞥了张氏一眼,心里很想吐槽,这老牛家的媳妇怎么个个跟头猪似的,不知道还以为这家人是养猪大户!

“别说废话了,快将银子交出来,老子还等着回去喝花酒呢!”

钱婆子撒泼无赖道:“我不想活了,我们哪有这么银子啊,你还是杀了我们算了!”

刀疤脸汉子冷哼一声,混了这么久,什么泼皮无赖没见过,“杀了你们,谁还我们银子?老子告诉你们,没银子还,就算卖什么也要还!听说你们家有三十多亩地,还有这处屋子,差不多能抵个两百两。”

钱婆子怒道:“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光是那三十亩地都不止两百两了,还要我们的屋子!”

刀疤脸汉子嘴角勾起,脸色狰狞的疤痕更显恐怖,气势一下子凶悍了几分,登时吓得钱婆子往牛老根父子三人身后一缩。

“老子说值两百两,就值两百两!再加上你们牛家的所有女眷,虽说卖相不怎么好,但一些吃惯山珍海味的老爷有时也会试试肥猪肉!”

钱氏和张氏胆寒了,她们怎么会听不出刀疤脸汉子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将她们卖到妓院那肮脏的地方去。

“老大,就这家的女眷,我看就算咱们贴钱,醉春楼的老鸨也不肯要啊!”一名汉子吐槽道。

“你当老子瞎啊,她们还想去醉春楼,做什么春秋大梦啊!就这种货色,又老又丑,跟猪似的,卖给别人当下人还差不错!”刀疤脸大汉大骂道。

正所谓欺软怕硬,换做其他人敢说这番话,只怕钱氏和张氏早就冲上去和那人拼命了,可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她们还真不敢反驳一句,仿佛跟听不见般。

其实别说是钱氏和张氏,连周围一众村民见到刀疤脸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是心中胆寒。

“老大,不对啊,我听说那牛永立说他家几个妹妹都长得挺不错的,各个国色天香,一等一的美人!”又一名大汉道。

钱氏暗骂牛永义不是人,妹妹也能出卖!

“你们有孙女?”刀疤脸大汉摸了摸下巴,狞笑的扫视了一眼牛老根几人。

“你不能抓我家闺女!我家闺女可是要嫁给捕快的,你知道县城的何捕快不,那就是我的女婿!”钱氏想都不想道。

“你说什么?你说的该不会是何重大捕快吧?”

刀疤脸大汉怔住了,如今开原县谁不知道何捕快的大名,不仅县城一个江湖小帮派的帮主栽在何重大手上,甚至连不可一世的江洋大盗更是惨败在他手上。

“没错,就是他!”张氏得意道。

可还没等张氏得意多久,在人群中看好戏的何氏气愤了,突然挤了出来。

“张氏,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女婿了!”

原本何氏只是过来凑凑热闹,但没想到这张氏不要脸,硬是把她乱勾人的牛云茹塞给她儿子。

刀疤脸大汉皱眉道:“你又是谁啊?”

何氏道:“我就是何重大他娘!”

刀疤脸大汉脸色微变,略带恭敬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何捕快的娘亲!”

和之前耀武扬威不同,此刻毕恭毕敬的刀疤脸大汉让不少村民看呆了。

一时间,不少村民看向何氏的目光无不是羡慕之色。

何氏也很意外,没想到如今她儿子的名头这大,连镇里赌场的人都畏惧他,不过她还是明白一点,道:“你别听她的,我儿子和她闺女没任何关系!”

刀疤脸大汉明白,如今何捕快在县城里可是风头正盛,不少员外地主都赶着想把闺女嫁给何捕快,何捕快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小门小户的农户家?

张氏急道:“重大她娘,你怎么能这么说?重大能当上捕快,可是有我们牛家的功劳,再说了就算如今重大和云茹没关系,但说不定以后。”

何氏打断道:“我呸!别老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家重大当上捕快,是大力家的功劳,可和你们老牛家没关系!”

张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刀疤脸大汉凶悍的目光瞪了回去,别人亲娘都亲口说没关系了,这肥婆还想套关系,不还银子,哪有这么容易。

“欠在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不是说那黄老爷是你们亲家吗?别怪我们到时到你们亲家要钱去!”刀疤脸大汉冷声道。

“不能!你不能去我闺女家要银子!”钱婆子可是清楚牛金玉在黄家不好过,要知道那一千两可是牛金玉出的,原本想凭着牛永义当上捕快,提升一下在黄家的地位,谁知道牛永义竟然拿去还赌债,

“这可由不得你们了!”刀疤脸汉子道。

“村长了!”

忽然,村民中响起一阵喧哗声。

王青阳急匆匆迈着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人是通风报信的村民,另一名是王青阳的大儿子王智林。

一众村民纷纷让开,王青阳走进院子,就见到一脸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大汉,他脸色登时一沉。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但对于碎叶镇里的势力也有所了解,自然认识眼前的刀疤脸大汉是碎叶镇一家最大赌场的管事黄爷。

原本能在镇里开赌场就是一种实力本事,而刀疤脸大汉所处的赌场更是开原县一个江湖帮派的分舵。

“村长,你来得太好了!”老牛家一家见到王青阳,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

刀疤脸大汉毫不将王青阳放在眼里,不过只一个小小的村长,就算村长在他们赌场输了银子,照讨无误。

“你就是这村子的村长了吧,你们村子有人欠我们赌场六百两,你这个村长该怎么说?”

六百两?

王青阳呆住了。

身旁的王智林更是目瞪口呆。

可还没等王青阳回过神来,牛大力一行人也赶了过来。

可此刻,牛大力并没有着急的进去,而是从腰间掏出一小袋五香瓜子,蹲下身,给大丫,二丫几个孩子一些瓜子。

“大丫,二丫,秀儿你们等一下就嗑瓜子,别说话哈!”

“爹{牛叔},我们知道了。”几个孩子不明白为什么,但有瓜子嗑,他们齐齐点头道。

王石虎几人也齐齐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也没有吝啬分别给了王石虎等人一些五香瓜子,毕竟有好戏看,怎么能少了磕瓜子群众。

牛云茹不懂牛大力等人搞什么鬼,等将牛大力等人领来老牛家,她偷偷摸摸的不见人影了。

不少村民见是牛大力,心里一叹,大力就是憨厚,一听家里有事,就急急忙忙过来。

1

251 这是个高手?!

“大力就是厚道啊,都分家断亲了,老牛家一有困难就带人过来!”

“是啊,换做我,我可做不到。”

不少村民议论纷纷,尤其是见到牛大力身后的王石虎七人,各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和赌场过来的六个汉子相比毫不逊色。

怎么看怎么像是牛大力带来给老牛家撑腰的!

牛大力并清楚众村民想什么,正准备进老牛家,可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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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热书:我不是z超级战神在都市

主角:林北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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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五年前,被陷害入狱!五年后,他荣耀归来,天下权势,尽握手中!我所失去的,终会千百倍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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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林北踏着一双特质黑色战靴,从专机之上走下,身材挺拔,眸若星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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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

被公司副总裁唐青竹下药,诬陷他强奸,并且让诸多媒体记者,拍个正着!

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五年来,不断的征战,始终抽不出身来。

直至今日!

功成身退!

退役归来!

这,是他的一个心结。

闻言,朱雀当即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天策,已经有一定线索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结果。”

清脆的声音之中,是仰慕,敬重,以及畏惧!

“好!”

闻言,林北浑身一震,冷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雀赶紧掏出一块白丝手帕来,递给林北:“天策,您没事吧”

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不是一个月之前,那一战,眼前这个堪比神一样的男人,何至于受伤如此之重!

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而后,于巅峰处,光荣退役,转而执掌华国最神秘的组织“天策”!

获封天策之名!

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青州,我回来了!

一切恩恩怨怨,都将有个了结!

一处老旧小区之外!

林北驻足!

林家,对他恩情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爱,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养父林安国,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和林楠两人长大后,就结婚。

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而林楠,从小和林北也很亲近,像个跟屁虫似的。

林楠身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奸犯。x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踏步走入小区!

即便是五年没有回来了,林北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家。

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

到了门前,林北想了想,脸上忽然是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上那股叱咤风云的气势,缓缓消失,宛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小子一般。

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33268268330

这才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房门便是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爸,少抽点烟,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北出声道。33268268330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北”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他就连想要探监,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爸,此事一言难尽!”

林北神色复杂。

“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咱父子俩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随后,林安国这才反应过来,林北还在门外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小北,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

说着,林安国便是要拉林北进来。

陈淑华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还是让开了路,让林北进了家门!

进门之后,林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林家的一些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青年,正被一众亲戚,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玉泽,以后,我们家楠楠,就要多靠你照顾啦!”x

“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当然,要是她无理取闹,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来教训她!”

几个姑姑,正七嘴八舌的说着。33268268330

“小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任性,哪有无理取闹啊”

青年旁边,一位扎着马尾,身材曲线起伏、打扮精致的女子,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x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而在这时,林安国也拉着林北,走了过来。

见到林安国身后还有一个人。

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娇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x

“楠楠,好久不见!”

林北笑道。

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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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嗑瓜子的牛大力

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隐藏着武者?

刀疤脸大汉如何不惊,尽管在帮派里,他的实力不算什么,但放在碎叶镇里,他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拳头传来的剧痛,只是让刀疤脸大汉眉头微微一皱。

这点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对方真捏碎他的拳头,他最多只是咬紧牙关。

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威胁性的提醒,让他别轻举妄动。

孙寡妇眼中担忧的望着王石虎,在她看来赌场的人没有一个好招惹的,生怕王石虎会出什么意外。

“孙姐,没事的,大力哥方才跟我说了,他们不是石虎的对手。”李香兰低声道。

其实刚才她也有些担心,但牛大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些话,让她别担心,那赌场的人没一个是王石虎的对手。

对于牛大力的话,李香兰向来不会怀疑。

孙寡妇看向牛大力,此刻牛大力神情泰然自若,正着磕瓜子,心里微微安定了不少。

随后,又看了范中云等人一眼,也在磕着瓜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这么严重正经的场合居然在磕瓜子!

在牛大力看来,不管是王石虎,还是杨子几人对付刀疤脸大汉几人搓搓有余,况且王石虎还是几人中最厉害的。

别看王石虎这段时间来在追求孙寡妇,浪费不少修炼时间,但王石虎的武根是杨子等人资质最好的,再加上,有时他也会为王石虎炼制提升实力的丹药。

所以,如今王石虎是后天七层的实力,而杨子等人却在五六层。

与此同时,王石虎忽然松开抓住刀疤脸大汉的手,面容依旧冷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的眼睛最好放干净一点!”

只是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刀疤脸大汉从头凉到尾,寒冰刺股。

刀疤脸大汉哪会不明白王石虎是警告他之前窥探李香兰的事情。

“刷刷!”寒光闪烁,赌场五名大汉齐齐拔出腰间的长刀,范中云等人目光蓦然警惕,迅速护在李香兰,大丫,二丫和孙寡妇母女面前。

“住手!”刀疤脸大汉喝了一声,扭头道“谁让你们拔刀了,还不赶紧给我收回去!”

那五名赌场大汉愣了愣,老大这是怎么了?

“兄弟,方才多有得罪!”刀疤脸大汉向王石虎抱拳说道。

很明显对方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解决他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对方却放了他,让他不在众人面前出糗,给足了他的面子。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禁了声

怎么回事?

怎么赌场的人会向王石虎道歉?

在所有人看来,刀疤脸大汉打出的一拳被王石虎挡下后,王石虎只是在刀疤脸大汉面前说了什么,刀疤脸大汉态度登时三百六十度改变。

王青阳也震惊了,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要知道刀疤脸大汉在碎叶镇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就算连碎叶镇赫赫有名的黄鹤楼东家黄老爷见了刀疤脸大汉也要恭恭敬敬,可此刻竟然会对他侄子态度这么恭敬。

“虎哥,明明他的对手是我,你干嘛挡在我前面啊。”杨子抱怨了一句,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偏偏被虎哥拦住了。

刀疤脸大汉一听这话,忍不住将目光看向王石虎身后的杨子,心里一寒,难道这人的实力也不差?

不过能一脚将他的兄弟踢飞,想来也有一定实力。

而且

目光在范中云,天胡,王石东身上一扫,难道这几人也是武者不成?

刀疤脸大汉心里暗暗猜测。

王石虎可不管杨子说什么,而是指着钱婆子,冷声道“道歉就算了,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大哥和这家人没任何关系,不管这家人欠你们多少人,你们只管找他们要。”

刀疤脸大汉一惊。

面前的人实力就够强了,那么他的大哥不是比他还强?

目光瞬间在杨子等人一扫而过。

心里琢磨着谁才是大哥!

很快,刀疤脸大汉将目光固定在范中云身上。

范中云身材并没有王石虎等人魁梧,还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在他看来,这种人更有大将范儿。

那个长相憨厚的汉子就算了。

十足十的庄稼汉。

可能是过来凑热闹的。

呦,嘴里还磕着什么东东。

不过,刀疤脸汉子还是明白一点,眼前汉子的话间接告诉他,老牛家的事,他不会插手。

这样就好。

他还怕收不了银子呢!

老牛家所有人震惊不已。

牛老根突然有些后悔了,见识到王石虎和杨子的厉害知错,他心里暗恨钱婆子之前为什么出口就得罪牛大力。

可钱婆子不这么想了,她气道“石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养他这么多年,他们卖茶叶蛋卖了不少银子,替我们还点银子算什么?”

太不要脸了!

一众村民登时鄙夷的看向钱婆子。

“牛大娘,大力和你们家早就分家断亲了,你们欠的银子,怎么能算在大力身上!”

“是啊,太不要脸了,大力好心过来帮你们,你们不感恩就算了,还赖大力身上了!”

许多村民心里不忿,人家大力听说老牛家出了事,赶过来帮忙,老牛家一家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打算让大力替老牛家还赌债!

更可恶的是,还打算让大力卖女。

钱婆子可不管村民什么,此刻她只有将牛大力拖下水,毕竟牛大力前些儿茶叶蛋卖得了不少银子,让他们出些银子怎么了?

“我们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钱婆子拉着牛老根,指着牛大力哭嚎道“老头子,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又是给他娶媳妇,又给帮他养闺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多出点银子怎么了?”

牛老根看了王石虎一眼,又看向牛大力,神情颇为顾及犹豫。

王青阳走出来,原本还想帮帮老牛家,可老牛家的人做事也太不地道了,连一向公正的他也看不过眼,“牛老根,别忘了,当初断亲的时候,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你们今后如同陌路,如今你是想翻脸不认人是吧?”

钱婆子还想说什么,被牛老根拉住了,“村长,哪有哪有?不是永义欠了太多银子,我们家一时拿不出,听说大力前些日子卖茶叶蛋挣了些银子,让大力帮我们出一些,算是我们家借的!”

牛大力连续磕着几粒五香瓜子,不得不佩服牛老根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比起钱婆子那种满不理解让他们替牛永义还赌债,牛老根这种只谈借的,能瞬间平息周围村民的不满。

毕竟,就算不是亲人也能借钱,更何况他和牛老根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

253 俺该上台表演了

不过,按照老牛家的人品,他借银子给他们,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时间,不少村民齐齐将目光看向牛大力,弄得牛大力都不好意继续磕瓜子了,但杨子等人却毫无顾忌,依旧没事人般的磕着五香瓜子,不知道瓜子的村民只是疑惑他们在吃着什么。

可王青阳和王智林却是磕过五香瓜子的,见杨子等人嗑瓜子磕得这么香,居然有些嘴馋。

何氏原本就是过来看好戏的,便从几个孩子手上拿了一些瓜子嗑了起来,还别说,一边磕瓜子一边看好戏,感觉还真不一样。

只是何家几个小子就闷闷不乐了,这是牛叔给他们吃的,却被娘拿走了一半。

钱婆子目光一闪,“没错,我们就是向牛大力家借些银子,他们不是卖茶叶蛋挣了不少吗?借些给我们没什么吧!”

孙寡妇清楚李香兰的性子,哪里是钱婆子的对手,登时抱着双臂道“借?我就怕大力家借了你们银子,你们不还!大力一家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就算你们不还,他们哪敢向你们讨啊?”

不少村民认同点点头,牛大力那性子可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不然当初也不会将养鸡的方法告诉他们。

刀疤脸大汉看向孙寡妇,之前他一直注意李香兰,还真把这女子给忘了,尽管孙寡妇比不过李香兰,却独有一番独特的风韵。

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看,王石虎心里哪里乐意,重重咳嗽两声,“注意你的眼睛!”

刀疤脸大汉浑身一颤,登时收回眼光,他可是清晰记得这男人的警告。

孙寡妇见到这一幕,心里特别暖,有个能依靠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怎么哪里都有你?你这么喜欢管闲事,回家管个够吧!”钱婆子气了,觉得这孙寡妇就是专门克她的,每次和孙寡妇吵架就没得到好的。

“呦,我还不能说话了,难道我说得的话不对?”孙寡妇反问道。

牛老根沉着脸不语,其实他还真打着这主意,只是没想到会被孙寡妇揭穿出来。

赌场五名汉子看向刀疤脸大汉,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一般时候,他们直接上门用武力威胁要银子,没银子,拿家当来抵。

可此刻,竟然跟个外人一样,在一边看起别人家长里短。

刀疤脸大汉心里也无奈啊。

若不是先前见识到王石虎的厉害之处,而且他还有一个神秘大哥在此,不知道实力如何呢。

这么一想,刀疤脸大汉目光情不自禁看向范中云。

范中云注意有人看向他,寻找感觉的方向看去,正好和刀疤脸大汉的目光相视,他登时儒雅一笑,点了点头。

这一笑,可是将刀疤脸大汉惊出一身冷汗。

在他看来,王石虎的实力最低也是后天后期的实力,甚至极有可能是修炼内功的后天武者。

而这儒雅汉子是王石虎的大哥,想必实力最次也不会次到哪里去。

“中云,俺怎么瞅那刀疤脸看你就害怕啊,你还对他笑,你们以前认识?”牛大力见状,好奇道

“我也不清楚!”范中云耸耸肩,他也弄不明白那刀疤脸汉子看他为什么会这么怕。

这时,孙寡妇又道:“不过有村长和这么多乡亲们在,也不怕你们抵赖,只是嘛,你们欠赌场多少银子,又要大力借多少银子?”

牛大力知道该他表演了,再不表演的话,他真成了吃瓜群众了,他憨厚道“只要俺拿得出的,一定会帮你们的!”

果然还是那个厚道的大力!

不少村民感概。

王青阳心里叹息,大力这么好的孩子,牛老根怎么就能舍得弃了呢!

“大力都这么说了,牛老根,你们欠赌场六百两,打算要向大力借银子也要说个数吧,不过我事先和你们说明一点,以后一定要还银子给牛大力!”

“六百两!”钱婆子压根就没听进,反正只要还了赌债,谁管以后的事。

“什么?你们一共欠六百两,就要让大力家替你们还六百两,这和直接替你们还有什么区别!”孙寡妇惊呼出声。

“怎么了,他们家卖茶叶蛋挣了不少,区区六百两怎么没有!”钱婆子趾高气扬道。

“你也知道大力家是卖茶叶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力家是开钱庄的啊!”孙寡妇撇撇嘴,“就算一个蛋再好卖,还能卖上天啊?都不知道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到六百两啊!”

不少村民忍不住点头,茶叶蛋好卖,他们也知道,但要卖到六百两,得卖到什么时候,心里为牛大力不值,好心好意过来帮忙,偏偏却没得到个好的。

“牛老根,你也是这么认为的?”王青阳沉着脸,别人都说越活越精,可牛老根却是相反,越活越糊涂,将勤勤恳恳的牛大力赶出门。

“这个不是家里最近困难嘛!”牛老根犹豫道。

“什么困难啊,我方才可是听见你们拿一千两给牛永义还赌债的,怎么如今就没银子呢?”何氏手中磕着瓜子道“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个闺女是黄家少奶奶吗?他们家有的是银子,你们能向她借点啊!”

牛老根顾及何氏身后的何重大,不好和她争辩。

王青阳对老牛家的人越发失望了,心里开始动摇到底要不要帮老牛家了,实在是老牛家的做事太让人不舒服了,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

“俺没有那么多银子!”

突然,牛大力憨厚,却带着无助失落的声音响起,心灰意冷的模样,不禁让周围不少人触动到了。

“不可能,你们每天卖那么多茶叶蛋,老娘就不信你没有!!”

其实不止钱婆子不信,牛老根,以及牛大勇和牛大壮夫妇也不信。

“俺还能骗你们不成?做茶叶蛋要收鸡蛋,又要买香料,这些都是要银子买的,俺一个茶叶蛋卖给酒楼能赚多少银子?”

牛大力憨厚的脸庞,淳朴的话让人不知不觉信了他的话。

若是其他人说这番话,众村民还会怀疑到底有几层是真的,但牛大力说这话,他们是百分百相信的,谁叫牛大力老实是出了名的。

254 被打断了条腿

况且,在牛大力没收鸡蛋的时候,鸡蛋的价格才三四文钱一斤,是牛大力卖茶叶蛋将鸡蛋的价格抬到了八文钱。

换句话说,牛大力家挣来的银子多半分给那些卖鸡蛋的人,而在场众村民全都卖过鸡蛋给牛大力,不禁让他们心里一阵感激。

张氏可不信牛大力的话,“娘,我看啊,他是不想借,谁不知道茶叶蛋在镇里卖十几文一个,不可能没有六百两!”

孙寡妇呸了一声,道“别人卖十几文,大力还能十几文卖给他们?”

茶叶蛋到底赚了多少。

除了牛大力和李香兰外,谁都不清楚。

不过,牛大力可没想到借银子给老牛家,像老牛家这种一家自私自利的人,帮他们,不仅不会感恩,还会反咬他一口。

“牛哥,我就说了这家人不能帮,你偏偏不信!你不过是卖几个鸡蛋,他们以为你是挖金矿的。”王石虎来到牛大力身旁,道“当初分家的时候,你生了重病,他们才给你十两,就把你们一家四口赶到破屋里,如今他们欠这么多银子,竟然还有脸向你借银子!”

杨子等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牛哥,我们回去吧!一张口就是六百两,就算是亲人也不敢这么开口,更何况牛哥你和他们如今没有任何关系。”

牛哥?

望着王石虎等人喊着那憨厚汉子为牛哥,连之前被他怀疑是隐藏大佬的范中云也称这憨厚汉子为牛哥。

刀疤脸大汉表情不由一呆。

难道他搞错了?

这一直被认作庄稼汉的憨厚汉子才是真正的隐藏大佬?

那也太

人不可貌相了!!

不管从哪一点上看,也没有一点高手的范儿啊!!

牛大力看了牛老根一眼,眼中满是对老牛家的失望,道“俺没有这么银子,看来俺是帮不了你们了!”

“俺们回去吧!”

说着,牛大力毫不犹豫的转过身,迈步离去。

周围村民并没有阻拦,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看着牛大力憨厚的脸庞上那抹失落之色,心里一叹,忽然理解为什么牛大力会突然离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老牛家所有人傻眼,他们没想到牛大力竟然会离开。

李香兰,大丫和二丫紧随其后,二丫喊道“爹,等等我们!”

“你们给我站住!”钱婆子神情着急,牛大力走了,谁给他们还银子!

王石虎看向刀疤脸大汉,指着老牛家的人道“你们要银子,就向这家人讨,我大哥和这家人早就没关系了!”

刀疤脸大汉明白王石虎的意思,登时拦住想要冲出去的钱婆子,“你们想去哪?”

“你们不能放他们走?”钱婆子指着牛大力道。

“够了!”

刀疤脸大汉脸色登时一沉,凶狠的瞪着老牛家众人,就算他再傻也明白,那牛大力听说老牛家有事,就带着人来帮忙。

可老牛家的人偏偏不领情,还让那牛大力替他们还赌债,混了几十年,他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

害得他平白无故惹了一个武者。

“你们家的事,我也管不着!”王青阳心里也气,一甩衣袖而去。

牛老根傻眼了,牛大力走了,村长也走了,那他们怎么办?

“废了牛永义一条腿!”刀疤脸大汉板着脸道。

围观了这么久,总算有事做了,那四名赌场大汉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钱婆子和钱氏哪肯让他们废了牛永义一条腿,牛老根也急了,牛永义可是老牛家的未来,废了一条腿,以后牛永义还怎么习武啊,那等于彻底成为废人了。

“你们不能动永义!那六百两,我还!”

“方才不是没银子么?怎么如今就有了,你们是耍老子啊!给老子废了牛永义一条腿!”刀疤脸大汉板着脸,有银子就乖乖拿出来,还搞出这么多事情,还连累他得罪一名武者。

牛老根豁出老命,挡在四名赌场大汉面前,“大勇,大壮快拦住他们,永义不能有事!”

牛大壮还有些犹豫,由于有了之前牛老根拿一千两给牛永义还赌债的事情,心里有个疙瘩。

可牛大勇不同,尽管他怕赌场的人,但牛永义是他的儿子,就算他再怎么怕死,也要护犊子。

只是老牛家的人哪里是赌场大汉的对手,一拉一扯便将牛老根父子,以及钱婆子和钱氏拽倒在地。

“啊!”

一声惨叫声从老牛家传出。

后面的事情,牛大力并不知道。

王石虎等人怕他因为老牛家的事情伤心,时不时安慰他,牛大力只觉得好笑,不过心里也有些触动。

比起老牛家那群有血缘关系的人,王石虎这些没血缘关系的兄弟更让人心暖。

“爹,不哭!你还有我们!”二丫声音稚嫩道。

“俺懂!”牛大力笑了。

第二天清早,牛永义被打断腿的事情传遍了杏花村。

牛大力原以为老牛家会上门闹事,可后来才知道老牛家根本没时间闹事,因为牛永义被赌场的人打断了一条腿,牛老根急着将牛永义送到镇里医治,钱婆子和牛大勇,钱氏也跟去了。

不过对于老牛家能拿出六百两还赌债,却让牛大力有些意外,要知道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可拿不来。

难道这笔钱是牛永气的。

记得,牛永气考中童生回来时,可是要送给他一千两银票,当时他并没有收!

觉得有这可能,牛大力也没有在这个问题想下去了。

时间只是平静两天,钱婆子和钱氏就上门闹事,硬是将牛永义被打断腿的事情怪到他头上。

说什么要不是他不借银子,牛永义又怎么会被赌场的人打断腿。

可大前天的事情,不少村民都是亲眼所见,对于钱婆子和钱氏不要脸上门闹事越发鄙视。

牛大力一听见老牛家有困难就带人去帮忙,但老牛家的人非但不感恩,还让牛大力出六百两赌债,换谁也气啊!

最后,还是王青阳赶过来,威胁钱婆子要是敢到牛大力家闹事,就将他们赶出杏花村,这才让钱婆子和钱氏知难而退。

毕竟,若是真被赶出杏花村,那些三十亩地,以及屋子就要被村子收回,钱婆子就算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被赶出去杏花村。

255 只能指望牛永气了

接下来的时间。

又恢复往日的祥和,每天有条不紊的收鸡蛋,以及卖茶叶蛋。

如今茶叶蛋没有刚开始那么火爆,但也稳定,每天最少也能卖出三千个,也不用再像之前那么忙到歇不住脚。

而最近卖鸡蛋的村民逐渐减少了许多,一天收不到二十斤鸡蛋,再加上前段日子收的鸡蛋也用得差不多了,牛大力就让杨子和天胡到远一些的村子收鸡蛋,毕竟远一些村子六文一斤能收许多斤了。

二丫闹得要跟去,想到最近这小丫头干活特别勤快的份上,况且家里有何家几个小子帮忙,牛大力也就同意让二丫跟去了。

这一天还是比较闲的,茶叶蛋在厨房腌制着,范中云在屋里教大丫,秀儿和何家几个孩子读书写字,在牛大力看,范中云更适合当私塾先生,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范中云会选择进山打猎。

李香兰和孙寡妇在屋里边刺着绣边说着话,牛大力和王石虎几个大男人闲着无事在院子晒着太阳,一边磕着五香瓜子,一边给王石虎等人讲解一些修炼经验。

说真的,感觉这小日子过得还真不错。

相比牛大力这边的悠闲,老牛家却是愁云惨淡,牛永义被打断脚后,就被武馆除名了,带回了杏花村。

牛永义恨死了老牛家所有人,明明有银子不拿出来,让他平白无故被赌场的人打断了一条腿,从高高在上的武者跌落成普通人,不管牛大勇,还是钱氏怎么劝,每日只会在屋里砸东西,发泄心里的怒气。

牛老根板着脸,坐在屋里抽着旱烟,而牛大壮和张氏对于牛永义瘸了一条腿,并没有多大感觉,反而张氏心情还特别的舒坦。

不过,牛大壮夫妇心里却埋了根刺。

他们没想到家里竟然有这么多银子,不仅有被牛永义以疏通关系为由拿去的一千两,还有上次的六百两,整整一千六百两给牛永义还赌债了。

要是他们有这么多银子,能在镇里买间不错的铺子,够他们养活一辈子了,可偏偏给大房的人还赌债了。

牛大壮和张氏越想越气人,觉得牛老根和钱婆子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牛云茹更气了,当初赌场的人上门讨债,她会寻牛大力一家,原本以为赌场的那些人会蛮不讲理的抢走牛大力家的茶叶蛋配方,抓大丫和大丫去卖,这样就没有人和她抢男人了。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蛮横无理,手段毒辣的赌场打手竟然被王石虎给吓住了,不敢动牛大力一家。

……

黄家,牛金玉在屋里听丫鬟说钱婆子过来,赶忙到侧门迎接。

倒不是她不想让钱婆子从中门进,而是自从黄大少双腿被废后,她在黄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尤其是她的婆婆经常对着她挑三拣四,冷言冷语,黄大少变成废人的事,强加在她身上。

这些日子牛金玉过得苦不堪言。

“娘,是不是永义当上捕快了!”牛金玉神情迫不及待,以为钱婆子过来是有好事情告诉她。

钱婆子莫名得有些心慌,她不敢告诉牛金玉真相,怕牛金玉受到刺激,毕竟牛永义当初拿的一千两,都是她这个宝贝闺女卖金银首饰得来的。

“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些银子还不够让牛永义当捕快?”牛金玉自然发现钱婆子脸上的不对劲,赶忙出声,只有牛永义当上捕快,她在黄家的地位才能提高。

“玉儿,我”钱婆子犹豫,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娘,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屋里说。”牛金玉生怕别人听见,拉着钱婆子往居住的院落走去。

很快到了院落,钱婆子走入屋里,牛金玉让丫鬟看住门后,将屋门合上。

“娘,你跟我说,缺多少,我想想办法!我如今身上还有一百多两。”牛金玉清楚想当上捕快不单单要财力,更要人脉,只要衙门里面捕头不同意,就算银子太多也进不了。

“玉儿别说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啊!”钱婆子看得揪心不已,“永义哪里是用那银子疏通关系,他是拿去还赌债的啊!”

“你说什么?什么赌债?”牛金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惨白了几分。

“玉儿,永义根本没拿那一千两去干正事!”钱婆子担心牛金玉受到惊吓,扶住牛金玉,将牛永义拿一千两还赌债,以及前些天赌场的人上门要赌债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可能!”

牛金玉失魂落魄。

当初因为牛永义被武馆收为武徒,黄家这才高看她一眼,如今牛永义非但没有当上捕头,还被废了一条腿,甚至还被武馆的教头赶出去,连武徒都做不成。

若是让黄家的人听到这件事,她在黄家的地位更大不如以前了。

“玉儿,玉儿,你是这么了,别吓娘!”见到一副失了魂般的闺女,钱婆子呼喊出声,生怕牛金玉被吓傻了。

“娘,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原本我还指望永义当上捕快,可如今”牛金玉双眼无神道。

“玉儿,听娘说的,如今永义是指望不上了,但还有永气啊,永气如今是童生了,明年就能中秀才,再后年就中进士!”钱婆子劝道。

牛金玉眼中渐渐有了色彩,对啊,她这个二侄子一向早慧稳重,以后成就铁定不低。

“娘,你说得对。”

想到牛永义竟然染上了赌瘾,牛金玉暗恨,垂眸道“永义会染上赌瘾,都怪我,是我这个做小姑没看好,若是我早知道他染上赌瘾,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么般地步。”

难怪以前,牛永义时不时上门讨银子,说要应酬朋友,当时,她也没多想,觉得多认识朋友,多条出路,以后那些朋友有大成就的时候,也能照拂一二。

可谁知道牛永义竟然是拿去赌的。

“怎么能怪你!永义这事,怪他爹,也怪不了你身上,都是你大哥总是赌,永义才会染上这贪赌的毛病。”钱婆子咬牙切齿道“还有那牛大力,要不是他们,永义的腿也不会断!”

256 牛金玉困状

对于牛大力一家,牛金玉也是深恶痛绝,都是因为牛大力,她才落得如今这番田地。

如今在黄家,别说是黄太太,不待见她,连黄老爷一样也不待见她,还不是因为鹳雀楼生意越做越好,而黄鹤楼生意越来越差,而这一切都是牛大力搞得鬼。

要不是牛大力卖猎物给鹳雀楼,鹳雀楼又怎么会起死回生。

要不是牛大力卖富贵鸡配方给鹳雀楼,鹳雀楼又怎么会成为如今碎叶镇第一酒楼。

还有那茶叶蛋。

尽管那富贵鸡配方,黄家还不肯定是不是牛大力家的,因为鹳雀楼卖富贵鸡的前一天,牛大力一家刚好去鹳雀楼待了一下午,所以黄老爷才有这猜测,但正好被牛金玉给听见了。

牛金玉可不管富贵鸡配方是不是牛大力的,统统怪到牛大力头上。

“娘,你方才不是说赌场的人上家里要六百两吗?家里何时有这么多银子?”老牛家什么情况,牛金玉再清楚不过了,在杏花村老牛家算是个小地主,一年也有个几十两收入,就算每年不花不用,也要十年左右才能存这么多。

“还不是你那死去的祖父挣的!”钱婆子眼底恨意一闪,没有丝毫感情道。

对于钱婆子口中的祖父,牛金玉觉得陌生,也什么感情,毕竟她出生时,那个祖父早就逝世了。

不过,她也知道当年她那个祖父牛得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户,如今老牛家之所以能过得这么好,也多亏了那个祖父进山打猎挣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祖父竟然还留下这么多银子。

可这未免也太多了。

“玉儿,听娘一句话,靠人不如靠己,如今你最要紧的是怀上黄家的儿子,只有你有儿子,黄家才不敢拿你怎么样!”钱婆子低声道。

正所谓母以子贵,女人这一生靠的不是丈夫,而是儿子。

牛金玉苦涩一笑,她何尝又不想有个孩子,若是她有个儿子,在黄家也能挺起腰杆,可偏偏这些年来,一直怀不上啊!

她没少因为这事,让黄太太好一阵嘲讽,说她是生不出鸡蛋的母鸡,有时候,她很想将黄大少的能力说给那个婆婆听,可话总到喉咙,又咽了回去。

世上,相信女子无能,却永远不会信男子窝囊。

牛金玉垂着头,沉默不语。

见她这模样,钱婆子念头脑中一闪,失声道“该不会”可话刚刚说一半,她压低声音道“女婿不行吧?”

“以前倒是还行,可自从他废了后,就”

牛金玉有口难言,每每想到黄大少的所作所为,她身子不禁打颤,双手害怕的轻抚手臂,露出一脸恐惧之色。

“玉儿,你是怎么了?”钱婆子见状,想到了什么,拉起牛金玉的长袖,只见手臂上一道道被鞭打过的伤疤,旧伤新伤看得钱婆子揪心不已。

“我可怜的玉儿啊!女婿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不行,我要找他们好好评理!”

牛金玉赶忙拉住钱婆子,“别啊,娘,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知道吗?”

尽管在黄家过得如何不顺,她也从没想过离开黄家,原本因为黄大少和鹳雀楼的事情,黄太太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若是娘再贸贸然得罪她,那不是给她一个扫她出门的理由?

其实钱婆子也不愿意牛金玉离开黄家,黄家有钱有地位,当年牛金玉嫁到黄家,她被多少人羡慕过。

别看她在村里泼辣得不行,敢骂天骂地,耍无赖,但面对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她却会觉得低人一头,心里潜藏着讨好巴结的想法,向往那种生活。

“娘这件事,你就不要说了,也别跟爹说,免得让他担心!”牛金玉道。

“可你也不能”钱婆子道。

“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牛金玉道“娘,如今永义是指望不上了,等永气中举还要几年,我打算在镇里帮云茹寻一户好人家,以云茹相貌,想来很容易,这样也能帮衬我。”

“可你爹说了要让云茹在村子附近找户好人家!”钱婆子道。

“村子附近的好人家哪有镇里的好,镇里随随便便一家店铺的掌柜,都比那些小地主不知好多少倍。”牛金玉劝道。

之前还指望牛永义能当上捕快帮她提升一下在黄家的地位,如今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让牛云茹嫁好一些,到时也能帮衬她一下。

钱婆子犹豫了,可见到牛金玉手臂上的鞭痕,她心里一软,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娘,你就放心吧,我帮云茹相看了一家,那家人是镇里有名的粮商二公子,听说长相不错,一表人才!”牛金玉道。

“真的!”钱婆子目光闪烁,粮商啊,那可是富得流油的主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件事说成,对我,还是对咱们家都有好处。”牛金玉道“这事就说定了,到时我让人去接云茹过来,就算云茹一个看不上也不要紧,就算过来陪陪说也好。”

“那好,回去后我好好和你三嫂谈谈。”钱婆子道。

“娘,你千万不能和爹说,也不知道爹怎么想了,偏偏要让云茹嫁给那些土地主。”牛金玉道。

“我懂,到时我会向你爹说,你在黄家过得无趣,想让云茹过来陪你。”钱婆子笑道。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到永气?”如今娘家只有牛永气了,牛金玉还是要关心一下。

“不是明年要考秀才了吗,永气是去拜访一些同窗,去了也有好些日子了。”钱婆子道。

“嗯,永气确实要交好一些同窗打好交代,对他以后也有好处。”牛金玉点点头,人脉就是钱脉,谁敢保证那些人以后不会发达。

又说了一些后,牛金玉不好多留钱婆子,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让黄家人知道牛永义被武馆开除的事,恐怕她往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尽管她知道黄家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但能瞒一天是一天。

等送走钱婆子,牛金玉正往院子走去,就见一名丫鬟着急走来,这丫鬟是黄太太身旁一等丫鬟。

“少奶奶,太太要你去伺候大少爷!”

牛金玉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恐惧之色,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摆脱黄大少的蹂躏才行。

260 **,看我一脚

()牛永义心里一阵畅快,感觉心中的郁结在此刻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般,看到牛云茹那张瓜子脸,心里邪念一起。

“你最好不要出声,反正我都成了废人一个,我没什么好怕啊!”

(¬_¬)瞄

不一会儿,牛云茹衣裳不整从屋里走出,神情惊慌,快步离开。

牛大力在院子门前给大黄喂着水。

正所谓只有耕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尽管大黄和普通的牛明显有不同,但一天从早跑到晚,来回跑镇里,还是会累着的。

“爹!”

忽然,一个宛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牛大力笑了,抬眼望去,整个脸登时垮了。

此刻,何重大双手抓住缰绳,大丫坐在何重大前面,小脸满是笑容,正朝他招手!

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熊熊燃烧了起来。

臭小子,竟然敢占他闺女便宜!

“爹,我方才”

大丫正准备将遇到牛永义的事情说出来,牛大力突然飞身而起,一脚踹了过来。

混蛋!

看老子正义的一脚!

“嘭!”

何重大压根就没想过牛叔会突袭,就莫名其妙的被踢飞了出去。

“……”

大丫张了张小嘴,一时竟然忘了该说什么了。

马还没停下来,踢飞何重大后,牛大力单手迅速拉住缰绳,稳定马匹。

为什么?

何重大满脑子疑惑,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只觉得一片眩晕。

好在前段时间,经常被牛叔虐,这点痛,对于此刻他的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爹,你怎么能将重大踢下来?”

大丫神情担忧,就要下马去察看何重大。

“没事!他皮糙肉厚得很!”牛大力摆摆手道。

果然,何重大没事人般的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苦笑道“牛叔,你这是?”

牛大力打断道“万物瞬息万变,你永远不知道谁是你的对手,谁是你的朋友,就算是朋友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小心为上,方为上策,一切都要提起万分警惕!”

说着,负着双手,“你方才还是太大意了!”

何重大愣住了。

原来牛叔刚才是在试探他啊!!

心里又感动又是失落,明明还想给牛叔一个惊喜,没想到让牛叔失望了。

“牛叔,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小心的!”何重大目光坚定道。

大丫却是一脸迷糊,爹,刚才说了什么?

之后,大丫将路上遇到牛永义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听说牛永义竟然要用茶叶蛋配方去治他的腿,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感觉牛永义不止是被打断了一条腿,只怕连脑子也被打断了。

这脑回路是咋想的?

尽管他不清楚能疗伤接骨的丹药价格多少,但连黄家如今还没治好黄大少的情况来看,这种丹药只怕不好买。

而牛永义竟然打算用区区一个茶叶蛋的配方和黄雀楼换接骨丹,除非黄雀楼是傻的,才会换。

“牛叔放心吧,我警告过牛永义了,想来他以后不敢了!”何重大笑了笑,有种耀武扬威的感觉。

“是啊,爹,何重大可厉害了!”大丫小脸激动道。

牛大力心说,就算没有何重大,有小青在,牛永义也动不了大丫。

“重大来了啊?”李香兰在屋里听见动静,出来见到院子外的三人道“快进来坐坐!”

走入院子,何重大仿佛沐浴在春风般,使得原本有些疲倦的身体突然精神了起来。

之前何重大就注意到杏花村的天地灵气比其他村子的要浓郁,而越往牛叔家走,天地灵气越浓越精粹。

直到来到牛叔家,他才发现牛叔家的天地灵气浓厚得不像话,好似周围所有天地灵气是环绕着牛叔家的一般。

只要在牛叔修炼一天,能顶他在衙门修炼几天。

难怪以前每次来牛叔家总会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原来牛叔家就是一处福地啊!!

对于何重大神情陶醉,牛大力并没有露出惊诧之色。

“重大,等一下你就别回家吃饭了,在你牛叔家这里吃!”李香兰道。

“那麻烦牛叔兰姨了!”

在这么浑厚的天地灵气下,何重大有些舍不得离开,况且他发现体内境界有些蠢蠢欲动,好似要突破到后天四层了。

“跟我们客气什么!”

李香兰浅浅一笑,和大丫在厨房里忙活去了。

屋里只剩下牛大力和何重大。

“如今你修炼到几层了?”牛大力拿起桌上的茶碗,大口饮下道。

“后天三层了!”何重大神情颇为激动,他想要看看牛叔惊讶的表情,毕竟孙捕头说了,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让他失望的是,牛叔格外平静,并没有露出孙捕头听见他修炼速度的震惊。

“两个月才后天三层?”牛大力皱了皱眉,喃喃道。

才?

何重大以为听错了。

可接下来牛叔的话,更让他目瞪口呆了。

“太慢了太慢了!”

牛大力摇摇头,以何重大的武根资质放在斗武大陆上,绝对是天才般的人物,两个月不说到先天境界,起码层应该是有了。

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么天地灵气这么浑厚的地方,若是他的话,能直接修炼到高手境界。

何重大张了张嘴。

之前隐隐为傲的修炼速度竟然在牛叔看来还是太慢了!

那孙捕头的震惊是不是夸大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来,孙捕头没少震惊,按孙捕头的话,他的修炼速度简直能媲美那些大门派大家族的弟子。

“难道你都在精纯气?”牛大力问道。

“牛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精纯气?”何重大被问住了。

“精纯气就是将体内的内力一次又一次的提炼,让内力越发精纯,威力也越大,在同阶交手时,越精纯的内力,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牛大力解释道。

何重大怔了怔,苦笑摇头。

“那你修炼也太慢了,两个月才修炼到后天三层,俺都为你的资质感觉不值!”牛大力道。

何重大原本自信的心态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垮了下来。

这怎么和孙捕头说得不一样呢?

说好的天才?

说好的万中无一?

说好的旷世奇才呢?

261 被打懵的牛云茹

何重大并没有下重手。

毕竟,以如今他的实力,若是下重手的话,牛永义根本就扛不了他两拳。

他不过是发泄心里的怒火罢了。

这该死的贼贼竟然敢在大丫面前跳那种涩涩的摸裤裆舞,没一掌拍死这混蛋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大丫都开口让他住手,他也不好再打下去,登时收住手,一脚将牛永义踹倒在地。

“大丫,这家伙方才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何重大回过头看向大丫,若是这淫贼敢对大丫动手动脚,就算捕快不做了,他也要剁了这家伙的双手。

不过,他清楚就算他真杀了牛永义,衙门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处罚,并不是因为他有孙捕头和县太爷两座后台,而是他是出于正义。

“没有!”

大丫看了狼狈不堪的牛永义一眼,心里不忍,猛地摇摇头。

何重大哪会看不出大丫是有隐瞒,目中再次怒火直冒,大丫性子就是太善良了,别人都欺负到头上,还想着偏袒着牛永义!

转过身,二话不说就提起牛永义。

牛永义被打得懵圈了,浑身剧痛不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重大哥,你要抓大堂哥去哪?”大丫着急道。

“上衙门!”何重大道。

“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衙门,我没犯事。”

牛永义腿都软了,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揍不说,还要被送去衙门,进了衙门,他还有命出来?

牛永义想要从何重大手上挣脱出来,可何重大手劲大,死死的抓牛永义衣裳,“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小姑娘,还不算犯事?”

说着,拖着牛永义就往马儿走去。

“我没有调戏大丫,大丫是我堂妹,我干嘛调戏她!”牛永义心慌了。

何重大冷哼一声,又不是亲的,谁知道这淫贼是不是看如今大丫变得好看了,起了什么歹意。

“重大哥,你误会了。”

大丫小脸红扑扑的,垂着小脑袋,赶忙出声解释,将牛永义过来讨要茶叶蛋配方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说小青钻进牛永义衣裳里,何重大脸色有些古怪了,脑海浮现刚才牛永义跳摸裤裆舞的一幕。

敢情刚才牛永义跳得那么放荡是在摸蛇啊!

何重大一把将牛永义甩到地上,面对其他人,他还会和和气气,但面对牛永义,他丝毫和气不起来。

“牛叔家的茶叶蛋配方也是你能随意要的?”

“我警告你,这次看在大丫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要是再有一次,我定抓你回衙门吃牢饭!”

说着,何重大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指牛永义咽喉,目光锐利,语气冰寒刺骨,一袭捕快装束看起来英武不凡。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牛永义浑身胆寒,眼角余光瞥了眼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额头细汗渐渐渗出。

“那还不滚!”何重大冷声道。

牛永义如获大赦般,也忘了满身传来的剧痛,一爬一滚的跑了。

“谢谢重大哥!”大丫小脸红红,细声细气道。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的!”

何重大将长刀插入刀鞘中,挠了挠头,乐呵呵笑着,腰杆不禁挺直了几分,“大丫,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大丫摇摇头。

何重大一踩马镫,翻身上马后,伸出手,向大丫道“没事的!我送你快一些!”

想到之前遇到牛永义的一幕,大丫心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也没拒绝,伸手被何重大拉上马。

“坐好了!”

何重大一夹马腹,骏马登时跑了起来。

……

可恶!

牛永义沉着脸,一瘸一拐回到老牛家,心里越想越是气愤阴郁。

才半年不到,当年被他看不起的穷小子如今变成赫赫有名的捕快,就算挨了一顿揍,他也不敢说什么。

见到衣裳满是尘土,模样狼狈的牛永义,牛老根皱眉道“永义,你怎么弄得这样?你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牛永义并没有搭理牛老根,连看一眼也没有,径自往屋里去了。

牛老根一叹,站起身,负着手,沉默的回屋。

牛云茹一直关注着牛永义有没有回来,见到牛永义回来了,她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回来?

她不关心牛永义弄没弄到茶叶蛋的配方,她更关心牛永义是用什么手段让大丫,二丫交出茶叶蛋配方的。

越想越是好奇。

牛云茹赶忙从厨房里端出饭菜来,来到牛永义屋门前,低声道“大堂哥?”

说了一声后,推门而去,就见牛永义低沉着脸,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谁让你进来了?”

牛永义抬眼,目光阴狠的盯着牛云茹。

牛云茹心惊肉跳,不过,她很快掩饰眼中的恐惧,一副关心的模样道“我见你饭菜还没吃,帮你热了一下。”

牛永义看了眼牛云茹手上的盘子,一碗白饭和两碟小菜,低沉道“滚出去!”

牛云茹眼中鄙夷之色一闪。

不用问也知道茶叶蛋的配方没弄来,正在发火呢!

果然是废物。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教训那两个臭丫头!

“那我把饭菜放在桌上了,大堂哥,你记得吃饭哈!”牛玉茹语气关切,将盘子放在桌上后,转身要离去。

一股女子的胭脂香粉味充斥整个屋子。

牛永义目光死死盯着牛云茹那曼妙的身影,尽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牛云茹依旧很注重打扮,每日都打扮得仿佛孔雀般了。

想到何重大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牛永义说不恨是假的,但他更恨牛云茹,要不是牛云茹的话,他又怎么会去找大丫要茶叶蛋配方,又怎么会遇到何重大?

越想牛永义心里越是气愤,他没办法找何重大算账,也不敢,如今何重大是衙门捕快,整死他,如同捏死一只小虫子般那么简单。

“给我站住!”

牛永义叫住牛云茹

“不知道大堂哥有什么事?”

牛云茹心里对牛永义厌恶至极,一个废物,嚣张什么。

“啪!”

牛永义一瘸一拐来到牛云茹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牛云茹一巴掌,将牛云茹扇倒在地。

牛云茹被打懵了,捂着脸愣愣的望着牛永义。

262 太慢了太慢了

牛永义心里一阵畅快,感觉心中的郁结在此刻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般,看到牛云茹那张瓜子脸,心里邪念一起。

“你最好不要出声,反正我都成了废人一个,我没什么好怕啊!”

¬¬瞄

不一会儿,牛云茹衣裳不整从屋里走出,神情惊慌,快步离开。

牛大力在院子门前给大黄喂着水。

正所谓只有耕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尽管大黄和普通的牛明显有不同,但一天从早跑到晚,来回跑镇里,还是会累着的。

“爹!”

忽然,一个宛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牛大力笑了,抬眼望去,整个脸登时垮了。

此刻,何重大双手抓住缰绳,大丫坐在何重大前面,小脸满是笑容,正朝他招手!

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熊熊燃烧了起来。

臭小子,竟然敢占他闺女便宜!

“爹,我方才”

大丫正准备将遇到牛永义的事情说出来,牛大力突然飞身而起,一脚踹了过来。

混蛋!

看老子正义的一脚!

“嘭!”

何重大压根就没想过牛叔会突袭,就莫名其妙的被踢飞了出去。

“……”

大丫张了张小嘴,一时竟然忘了该说什么了。

马还没停下来,踢飞何重大后,牛大力单手迅速拉住缰绳,稳定马匹。

为什么?

何重大满脑子疑惑,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只觉得一片眩晕。

好在前段时间,经常被牛叔虐,这点痛,对于此刻他的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爹,你怎么能将重大踢下来?”

大丫神情担忧,就要下马去察看何重大。

“没事!他皮糙肉厚得很!”牛大力摆摆手道。

果然,何重大没事人般的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苦笑道“牛叔,你这是?”

牛大力打断道“万物瞬息万变,你永远不知道谁是你的对手,谁是你的朋友,就算是朋友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小心为上,方为上策,一切都要提起万分警惕!”

说着,负着双手,“你方才还是太大意了!”

何重大愣住了。

原来牛叔刚才是在试探他啊!!

心里又感动又是失落,明明还想给牛叔一个惊喜,没想到让牛叔失望了。

“牛叔,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小心的!”何重大目光坚定道。

大丫却是一脸迷糊,爹,刚才说了什么?

之后,大丫将路上遇到牛永义的事情告诉了牛大力听。

听说牛永义竟然要用茶叶蛋配方去治他的腿,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感觉牛永义不止是被打断了一条腿,只怕连脑子也被打断了。

这脑回路是咋想的?

尽管他不清楚能疗伤接骨的丹药价格多少,但连黄家如今还没治好黄大少的情况来看,这种丹药只怕不好买。

而牛永义竟然打算用区区一个茶叶蛋的配方和黄雀楼换接骨丹,除非黄雀楼是傻的,才会换。

“牛叔放心吧,我警告过牛永义了,想来他以后不敢了!”何重大笑了笑,有种耀武扬威的感觉。

“是啊,爹,何重大可厉害了!”大丫小脸激动道。

牛大力心说,就算没有何重大,有小青在,牛永义也动不了大丫。

“重大来了啊?”李香兰在屋里听见动静,出来见到院子外的三人道“快进来坐坐!”

走入院子,何重大仿佛沐浴在春风般,使得原本有些疲倦的身体突然精神了起来。

之前何重大就注意到杏花村的天地灵气比其他村子的要浓郁,而越往牛叔家走,天地灵气越浓越精粹。

直到来到牛叔家,他才发现牛叔家的天地灵气浓厚得不像话,好似周围所有天地灵气是环绕着牛叔家的一般。

只要在牛叔修炼一天,能顶他在衙门修炼几天。

难怪以前每次来牛叔家总会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原来牛叔家就是一处福地啊!!

对于何重大神情陶醉,牛大力并没有露出惊诧之色。

“重大,等一下你就别回家吃饭了,在你牛叔家这里吃!”李香兰道。

“那麻烦牛叔兰姨了!”

在这么浑厚的天地灵气下,何重大有些舍不得离开,况且他发现体内境界有些蠢蠢欲动,好似要突破到后天四层了。

“跟我们客气什么!”

李香兰浅浅一笑,和大丫在厨房里忙活去了。

屋里只剩下牛大力和何重大。

“如今你修炼到几层了?”牛大力拿起桌上的茶碗,大口饮下道。

“后天三层了!”何重大神情颇为激动,他想要看看牛叔惊讶的表情,毕竟孙捕头说了,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让他失望的是,牛叔格外平静,并没有露出孙捕头听见他修炼速度的震惊。

“两个月才后天三层?”牛大力皱了皱眉,喃喃道。

才?

何重大以为听错了。

可接下来牛叔的话,更让他目瞪口呆了。

“太慢了太慢了!”

牛大力摇摇头,以何重大的武根资质放在斗武大陆上,绝对是天才般的人物,两个月不说到先天境界,起码层应该是有了。

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么天地灵气这么浑厚的地方,若是他的话,能直接修炼到高手境界。

何重大张了张嘴。

之前隐隐为傲的修炼速度竟然在牛叔看来还是太慢了!

那孙捕头的震惊是不是夸大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来,孙捕头没少震惊,按孙捕头的话,他的修炼速度简直能媲美那些大门派大家族的弟子。

“难道你都在精纯气?”牛大力问道。

“牛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精纯气?”何重大被问住了。

“精纯气就是将体内的内力一次又一次的提炼,让内力越发精纯,威力也越大,在同阶交手时,越精纯的内力,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牛大力解释道。

何重大怔了怔,苦笑摇头。

“那你修炼也太慢了,两个月才修炼到后天三层,俺都为你的资质感觉不值!”牛大力道。

何重大原本自信的心态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垮了下来。

这怎么和孙捕头说得不一样呢?

说好的天才?

说好的万中无一?

说好的旷世奇才呢?

263 这是丹药?

对于牛叔的话,何重大向来不会怀疑,牛叔说他修炼得慢,那他修炼的速度一定很慢,可这段时间来,他并没有偷懒啊!

而且,还有孙捕头亲自教导传授,甚至孙捕头还给了他两枚养气丹修炼,这种养气丹能提升修炼速度。

听孙捕头说这养气丹贵得很,一枚就价值六七十两。

当时,可让何重大震惊了一把。

一枚和豆子差不多的丹药竟然需要六七十两。

这要是买大米,不知能买多少呢。

不过,这养气丹确实管用,服用后,他的修炼速度提升了不少,原本还需要迟几天才能修炼到后天三层,可服用养气丹后,时间缩短了不少。

只是,他并没有将两枚养气丹都服用了,而是刻意留下一枚养气丹。

何重大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当初若没有牛叔的教导,就没有如今他的现在。

所以,他打算留一枚养气丹给牛叔。

但没想到就算他服用了一枚养气丹,修炼的速度在牛叔看来还是太慢了。

“牛叔,我让你失望了!”何重大低垂着脑袋,有些灰心丧气,原本还想给牛叔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他还不够努力。

“俺确实有些失望,你年少就成为捕快,难免会有些心高气傲,对于修炼上会有些亵慢,但俺们习武之人要戒骄戒躁,不然你再有天赋也没用。”

在牛大力看来何重大的武根资质用了两个月才修炼到后天三层,除了不努力外,就没有其他解释了。

毕竟,王石虎等人的武根资质比何重大差上许多倍,可人家都修炼到七八层了,尽管王石虎等人比何重大早修炼内功心法,但要知道境界越往后越是难以提升。

如今何重大练了两个月才修炼到后天三层的速度,起码要两年时间才能突破先天境界。

这速度简直就是龟速好嘛。

若是牛大力的想法让孙捕头听见,一定会惊掉下巴,两年时间突破先天境界属于龟速,那他三十余年还只是先天境界那算什么,蚁速?还是菌速?

“牛叔,我没有不努力,自从我修炼内功心法,我每天都在修炼,孙捕头也很尽心传授我武艺,还将提升修炼的丹药给我修炼。”

何重大急眼了,他不想让牛叔失望,但说到修炼方面,整个衙门属他最勤奋了,连孙捕头也经常夸他,天赋高,不失勤奋。

“你还服用丹药修炼了?”

虽说氪药提升的境界有些虚,但修炼丹药是武者修炼必不可少的道具,就算天赋再高的人,也需要丹药辅助修炼。

只要在氪完药后,花些时间稳固修为,就能避免境界虚的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牛大力到如今还没见过一枚这世界的武者丹药。

“是啊,孙捕头见我修炼勤快,奖励了我两枚养气丹,我还留了一枚!”何重大赶忙从腰间掏出一枚黑糊糊的丹药。

“这是丹药?”

接过所谓的养气丹,牛大力有些愣神,若不说这是丹药的话,他还以为这是老鼠屎呢。

总所周知,丹药品质越好,表面越光泽平滑,可手上的老鼠屎,不对,是养气丹,粗糙得不行。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炼丹师脸皮这么厚,这种丹药也敢拿出来害人。

外表粗糙难看也就算了,连丹药里面的药草杂质也太多了。

吃一两枚倒没事,可长期服用的话,会导致内力混乱,最终走火入魔。

“这丹药你服用了?”牛大力看向何重大。

“嗯嗯!”何重大点点头,“我服用后,修炼速度提升了不少!”

牛大力不寒而栗,说真的,手上这枚所谓的养气丹,里面确实有天地灵气,但里面的天地灵气稀薄得可怜,比起他喂小青它们的灵兽丹差得太多了。

只怕给小青服用,小青还会嫌弃呢。

“牛叔,难道这养气丹有问题?”何重大发现牛大力神情异样,小心翼翼道。

“这丹药你最好不要服用,虽然服用几枚,暂时没事,但服用多了,对修为没益处!”牛大力道。

“不可能吧?”何重大瞪大双眼,“孙捕头说这一枚养气丹就要六七十两了!”

“你说这种丹药值六七十两?”牛大力有些错愕,他不是不信何重大的话,而是太难以相信了。

要知道这种丹药放在斗武大陆上,能卖出去已经是求神拜佛了。

不过,卖这种低劣得不行的丹药,八成会被丹楼的炼丹师抓去毙了。

毕竟,斗武大陆上的丹楼管理还是很严格的,没有炼丹师牌照的武者是不允许私自炼丹卖。

难道这世界没有专门管理丹药的结构?

“是啊,孙捕头说了,这两枚丹药还是他从凉州城丹坊买的。”何重大道“牛叔,难道这丹药真有问题?”

“俺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这丹药可惜了,要是俺随便炼,都比这丹药好。”牛大力啧啧两声,手上这低劣的养气丹是用四种灵草炼制而成,若是给他炼制,他能炼制比这养气丹好上一万倍的丹药。

白白浪费四株灵草!

真是王八蛋!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震惊了。

“牛叔,你会炼丹?”

何重大瞪大双眼,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习武的小白了,在孙捕头这段日子的讲解下,他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关于武者的事情。

而炼丹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炼的。

若说武者对普通人而言,那仿佛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那炼丹师无疑就是普通人对武者的感受。

“你不信?”牛大力问道。

“不是!”

对于牛叔的话,何重大当然不会怀疑,但他依旧感觉有些无法相信。

牛大力憨厚一笑,也不多解释,直接攥紧手中的低劣养气丹,手指轻动,仿佛在捏动着什么。

不到片刻,将手张开,手掌上的低劣养气丹比何重大给他的小了一号,也很有光泽。

“你试试这养气丹咋样?”牛大力笑道。

“牛叔,你方才不是说这养气丹不能服用吗?怎么此时又要我服用了?”何重大挠挠头,满脸疑惑。

“俺叫你吃,你就吃,废啥话啊!”牛大力板着脸道。

264 这修炼速度有问题!

别人的当然是不能服用,但他的不同!

何重大浑身一颤,赶忙拿起牛大力手上的养气丹。

不过,当养气丹拿到手上时,何重大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养气丹好像变小了?”

何重大以为是错觉,仔细打量了一下。

果然手上的养气丹是变小了。

毕竟当初孙捕头给他养气丹的时候,他很小心的保管,自然时不时观摩察看,所以对于养气丹的大小,他记得清清楚楚。

而手上的养气丹明显小了一号。

“当然!俺帮你重新炼制了一下,把这丹药的杂质去除掉了。”牛大力道。

“牛叔,什么时候重新炼制丹药的,我怎么不知道?”何重大张了张嘴,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刚才牛叔不是一直在跟他说话?

“就在刚刚啊!”牛大力道。

刚刚?

何重大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若不是孙捕头讲解过炼丹的难度,他都要以为炼丹和吃饭那么简单了。

难道牛叔其实没重新炼丹,而是骗他?

可牛叔没理由骗他啊?

而且,手上的养气丹确实小了一号,还有一丝丝的温度。

没错,就是温度!

牛大力从何重大眼中看出一丝怀疑的目光,他也不解释,道“是不是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牛叔,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何重大有些尴尬,打算解释,却被牛大力制止了。

“你试试看,这枚养气丹跟你之前有什么不同?”牛大力道。

何重大看了手上的养气丹一眼,没有犹豫,将养气丹咽了下去。

忽然,他神情一变,双眼猛地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牛大力,道“牛叔,这养气丹真是之前的养气丹吗?”

牛大力笑着点点头。

去除掉低劣养气丹本身的杂质,养气丹的品质起码提升了两层次。

若说之前的养气丹连品级也没有的话,此刻何重大服用的养气丹最低也是中级丹药。

“你也别问太多,赶紧修炼吧!”见何重大好似有许多话要问,牛大力打断道。

“我明白!”

何重大点了点头,立即闭眼,在长凳上打起坐来。

牛大力也不急,拿起茶壶,给碗里倒了茶水,细细品味。

忽略何重大这臭小子打他闺女主意的话,以何重大的武根资质,品性,倒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传人。

前世,他孤家寡人,潜心修炼,并没有收过一个弟子,这一世,有妻有女,闲来无事,过过当师父的瘾也不错。

倒不是他不想如同教导王石虎等人一样,教导何重大,而是如今何重大是捕快,所学所练的武功必须师出有名,免得让别人怀疑何重大的武功来历,从而牵扯他。

等了快两刻钟,牛大力纳闷的看向还在吸收养气丹的何重大,不禁有些皱眉,这吸收药力的速度会不会太慢了?

吸收丹药的速度,其实也和武根资质有关,武根资质越好的人,吸收的速度越快,而武根资质差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差一些。

可何重大武根资质这么好,竟然还需要这么久,而且那养气丹又不是什么高品的丹药,没可能这么慢才对啊!

二丫从外面回来,李香兰已经做好饭菜,让二丫过来叫牛大力跟何重大吃饭,牛大力让二丫别惊扰正在修炼的何重大,和二丫小心翼翼的出了屋。

“爹,重大哥在干什么?”二丫不解的看向牛大力。

“他在修炼!”牛大力道。

“哦?重大哥是不是在练很厉害的武功!”二丫小脸激动道。

“差不多吧!”

有了牛永义找大丫要茶叶蛋配方的事情,牛大力琢磨起要不要让大丫和二丫习武的念头,尽管大丫和二丫有小青小黑保护,但打铁还需自身硬。

毕竟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他能保护李香兰母女三人,家里也有几头灵兽,但孩子迟早会长大,会有展翅高飞的一天,就算他再舍不得,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她们。

牛大力叹了口气,忍不住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

有时,他很想看看大丫和二丫长得的模样,但又不想时间过得太快。

很纠结。

待他们一家四口吃完饭,何重大还没修炼完,这修炼速度简直让牛大力瞠目结舌,就这修炼速度,也难怪会两个月才修炼到后天三层!!

何家从别人口中得知何重大回家的消息,但等了许久,都没见何重大回家,便让何重大过来牛大力家看看。

听说何重大如今还在屋里修炼,何重二点点头,便回家复命了。

“重大也是的,怎么能在大力家练武呢?”

何氏有些吃醋,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躺,就去了牛大力家,换任何一个母亲也会生气。

何千湖知道牛大力教何重大武艺的事情,但不好和何氏说明,只好打马虎眼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呢。”何氏白了他一眼。

“你啊,就是想多了,你别忘了大力跟县太爷认识,如今咱们县家家户户养了鸡,挣了些钱,也多亏了大力,想来县太爷有什么事想和大力交代,重大这才去大力家的。”何千湖笑道。

“好啦好了,你说什么都对。”何氏没好气道。

夜里,何重大缓缓睁开眼,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喜色,服用被牛叔重新炼制的养气丹后,他从后天三层突破到后天四层了。

如今大丫和二丫也睡着了,屋里只剩下牛大力和李香兰。

李香兰在一旁低头做着绣活,尽管牛大力一直让李香兰别做绣活了,觉得这样伤眼睛,可李香兰却觉得若不做绣活的话,浑身不自在,总感觉缺了什么。

不过,李香兰也有自律,该休息的时候还是会休息的。

“你终于好了!”

牛大力打了打哈欠,等了这么久,总算是修炼完了,不过这也太久了。

“我”

何重大看了眼屋外漆黑一片,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重大,你晚上还没吃呢,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李香兰知道何重大醒来后,赶忙出屋里,帮何重大热饭菜去了。

何重大本来想拒绝的,但肚子不听话的打起来鼓来。

265 牛叔到底是何方大佬?

“后天四层了?”牛大力问道。

何重大脸色登时满是喜悦之情,重重点了点脑袋。

“你咋修炼得这么慢呢?”牛大力又道“原本俺觉得你之前修炼慢是你不努力,如今看来不一定了。”

光是吸收养气丹的药力就耗了两个时辰,若是平时修炼的话,只怕耗得更多。

何重大怔住了。

他前不久才突破后天三层,这才过了几日就突破了后天四层,可在牛叔看来还是太慢了,那牛叔所谓的快到底有多少快啊?

不过,牛叔总算相信他不是不努力的人了,心里突然有种热泪情况的冲动。

“把你修炼的内功心法告诉俺,让俺瞧瞧。”牛大力想了想道。

何重大并没有犹豫,即使孙捕头再三告诫他,内功心法是不允许随便让别人看的,但牛叔不一样,他也相信牛叔的为人。

“牛叔,我修炼的这门内功心法为名《太吾绘卷》,听孙捕头说这是一门地品初阶的心法。”

起初孙捕头传授的内功心法并不是这门心法,而是一门比较普通的黄品内功心法,可后来得知何重大的习武天赋后,便将如今修习的内功心法传授给何重大。

而这门《太吾绘卷》还是孙捕头年轻时,冒着九死一生得来的内功心法,在孙捕头看来,要想交好未来的高手,要想何重大以后感谢他,不下足本钱是不行的。

“太吾绘卷?地品初阶?”

听起来挺高大尚的,而且还是品阶不低的内功心法,毕竟,地品初阶的内功心法能让武者修炼到高手境界,想来也不差。

可当何重大将太吾绘卷的修炼口诀,以及运气经脉走势说出来后,牛大力有些呆若木鸡。

这真是一门地品初阶的内功心法,而不是路边摊十块一本的绝世武功?

“俺总算明白为啥你修炼这么慢了?”

牛大力吐出口气,若不是何重大武根资质惊人,不然修炼这所谓的地品内功心法,没个七八年时间是突破不了先天境界的。

“牛叔,莫非这心法也有问题?”经过养气丹的事情,何重大对牛叔的神情明显有些预感。

“咋说呢?这门内功心法太过于繁琐了。”牛大力摇摇头,内功心法尽管是一门吐纳天地灵气的武学,但其中也有好坏之分。

好的内功心法能加快武者修炼的速度,突破的境界更高,而差一些的内功心法则相反。

总所周知,人体经脉共有十二条,可这十二条经脉却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支脉,而内功心法却是引导武者将气吸收入体内,通过支脉传达到武根,转化为属于自身的气。

就好比一个迷宫里,充满着无数条错综复杂的通道,不知道解法的人很难走出出口,而内功心法就是引导人们如何走出出口的答案。

不过,尽管都是引导人们走出迷宫的答案,但由于迷宫太过于错综复杂,也导致有无数个走出迷宫的答案,而最快走出迷宫的答案,就是好的内功心法。

可何重大那门太吾绘卷却让牛大力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明明能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天地灵气到达武根,却在支脉中按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绕来绕去才到达武根。

其中浪费了多少时间,牛大力无法细数,除了用繁琐就无法解释了。

“俺帮你修改一下,不然这门心法太浪费你天赋了。”牛大力道。

“牛叔,你还能修改心法?”何重大目瞪口呆了。

本来牛叔能修改外功,就已经让他很不可思议了,但没想到牛叔连内功心法也能修改。

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习武小白了,自然知道修改武学的难度,而修改内功心法是外功的十倍,不对,是百倍的难度。

一稍有不当,那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如今,他只有一个疑惑。

牛叔到底是何方大佬!!?

“咋了?难道你不信俺?”牛大力憨厚笑道,前世,他可是武学奇才,除了修炼,就是专研各种武学,炼丹,别说只是修改内功心法,就算是自创一门心法,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是!”何重大摇摇头,目光坚定道“我信牛叔你的!”

之后,牛大力对太吾绘卷进行大尺度修改,尽管他知道用最快的方式到达武根,但心法本身有专属的武技,而太吾绘卷就是如此,所以他只能在不妨碍太吾绘卷本身进行修改。

不一会儿,就搞定了,毕竟又不是什么大工程,很简单。

可一旁的何重大有些震惊,貌似连一盏茶还没到牛叔就将内功心法修改好了?

将修改好的太吾绘卷告诉何重大听,何重大听得很仔细,注意到经脉走势好似变少了,牛大力道“你试试看运气!”

何重大点头,登时又开始修炼太吾绘卷。

“怎么又修炼了?”

李香兰刚刚热完菜,一进屋,就见闭目打坐的何重大,眼神有些呆滞。

“香兰,你将饭菜放在桌上,重大很快就好。”牛大力道。

果然,这次何重大没一会儿就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欣喜之色,他发现被牛叔修改后的太吾绘卷修炼起来更加快。

难怪之前牛叔会吐槽他修炼太慢了!

若是按照此刻的太吾绘卷修炼,他能保证不出六天就能突破到后天四层。

“重大,你也是的,如今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就算你再怎么好学,也不能饿了肚子!”李香兰教训的口气道。

“是啊!你还年轻,多的是时间,你不急于一时。”牛大力干咳一声道。

何重大怔了怔。

貌似刚才是牛叔让他试试修炼修改后的太吾绘卷的吧?!

不过,他也不好将牛叔给捅出来。

毕竟当时他也很想试试被牛叔修改后的太吾绘卷。

吃完饭后,李香兰觉得天太晚了,打算留何重大在家里过晚,但被何重大拒绝了。

尽管何重大心里很是想留在牛叔家,毕竟牛叔家的天地灵气太浓郁了,在这里修炼一天,顶外面十天,但他好些天没回家了,一回来就住在牛叔家,会被人有瞎想的。

266 回娘家

其实牛大力也不同意让何重大留在家里过夜,他家还有未出阁的闺女呢,怎么能留一个外男在家。

而且,这外男如今还是十里八村的金龟婿。

接下来的三天,何重大在家里打坐修炼太吾绘卷,短短三天时间,便再次突破到后天五层,这还要多亏了牛叔将太吾绘卷修改得这么好。

可牛大力觉得如今何重大修炼又太快了,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又教了何重大精纯内力的方法,反正精纯内力益处多多。

何重大向来听牛大力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本后天五层的内力,精纯后,变成了后天两层,何重大又花用三天时间,将实力提升到后天三层。

尽管只是后天三层,但按牛叔的意思,他的实力却不低于后天七层的武者。

如今除非是王石虎等人围攻何重大,不然单对单,王石虎等人很难是何重大的对手。

大年三十,许多孩子换了新衣裳带着弟弟妹妹在村里闲逛,遇到个长辈就恭喜,一般都会得一文钱的压岁钱,牛大力也不吝啬只要过来祝福的孩子每人五文钱

而这一天大丫和二丫也不例外,格外的兴奋。

换做往年,她们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开开心心的过年,而她们却只能饿着肚子干活。

如今,她们也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样过年了。

在家里,得了爹娘一百文钱的压岁钱,在外面见人就甜甜的喊叔叔伯伯婶婶,配上那可爱讨喜的脸蛋,宛如两个新年的小仙女般,不少村民觉得喜庆都给了大丫和二丫五到十文钱。

其实更多的村民是感谢牛大力将养鸡的方子告诉他们,让他们过了个大肥年。

一天下来,得了多少压岁钱,牛大力不清楚,反正两个小丫头到了吃年夜饭还在屋里数着钱呢。

不过,看着两个丫头开心,也不禁感染了他。

好在如今,他们和老牛家断了亲,不然就算分家,大年三十还是要回老牛家就有些恶心了。

何重大在家里吃完年夜饭,初一便要回衙门了,别人或许能在家里过过年,但衙门的捕快却不能。

离开前,何重大骑着马来向牛大力告别,牛大力也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何重大的肩膀。

“辛苦重大那孩子了,初一就要忙活了。”李香兰感慨一声。

这一天,王石虎等人过来拜年,每人给了大丫和二丫各一百文钱,百岁钱,百岁钱,顾名思义长命百岁,有健健康康的意思。

谈起何重大修炼,王石虎等人不由目瞪口呆。

“不会吧,我们比重大那小子早修炼内功,他怎么会超过我们?”杨子不信道。

“他的习武天赋不错,如今你们单对单可能不是他的对手。”牛大力道。

王石虎等人对视一眼,看来以后想要教训何重大有些困难了,不过牛哥都说单对单很难是何重大的对手,但他们能七对一啊。

王石虎等人在牛大力家吃过午饭便回去了,其他人去哪不得而知,但王石虎铁定去孙寡妇家了。

大年初二,这一天按理说是女婿拜年法定日,不过李香兰因为家乡发大水,父母兄弟不知所踪,所以也就不用和李香兰回娘家了。

“大力哥,要不我们去一趟干爹干娘那吧,他们没有儿女,想来家里静得很!”想到孤单的两个老人,李香兰神情颇为心酸。

这些日子,她经常带大丫和二丫到周木匠家做客,周木匠夫妇很喜欢两个丫头,将她们当亲孙女看待,李香兰也将周木匠夫妇当成爹娘。

大丫和二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牛大力笑了,摸了摸两小丫头的脑袋,“也好,俺们也和他们拜拜年。”

对于许多人而言,过年是喜庆热闹的日子,但对周木匠夫妇两人而言,过年和往日其实没什么两样,依旧一个做着木活,一个养着鸡。

“周爷爷,周奶奶,我们来了?”

周木匠夫妇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院子外的牛大力一家。

此刻,大丫和二丫小脸满是喜悦的朝他们招手。

“你们这是?”

周黄氏赶忙过来拉开木栅栏门,周木匠也走了过来。

“干娘,我和大力哥是过来拜年的!”李香兰笑道。

牛大力憨厚一笑,身旁的两个小丫头做出拜年的手势,声音甜甜道“过年好,祝周爷爷周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

两个头发白发的老人连连说了几声好,双眼湿润通红,这一天是什么日子,他们不会不知道,大力一家这是将他们是娘家人了。

“你们来也不知道说一声?我饭菜还没准备呢!”

周黄氏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惊慌,别人在这一天会提早准备午饭,等待女婿闺女回家,可他们什么都没准备。

“干娘,不用了,我带了鸡,猪肉,腊肉,还有一些干菜。”李香兰笑道“等会我帮你炒,用不了多久就能吃。”

“你们来了,哪能让你下厨!”周黄氏道“快进来,别在外面光站着了。”

看着周木匠夫妇神情激动的模样,乐得跟个小孩似得,牛大力心里不禁有些触动。

“大丫,二丫快过来,爷爷给你们包个压岁钱!”周木匠笑得很是慈祥,从里屋取出两个红喜袋,分别给了大丫和二丫。

红喜袋倒不是周木匠夫妇刻意准备的,而是快过年的时候,周黄氏一般会绣些红喜袋拿来卖给乡亲们,或许出于心里的安慰,他们往年都会留几个放在家里。

一看红喜袋大小,李香兰就知道里面的压岁钱不少,赶忙道“干爹,这太多了,不好!”

“哈哈,一年才一次,没什么不好的。”周木匠笑道。

“是啊,不但老头子有,我也给一份!”周黄氏取出两个红喜袋分别给了大丫和二丫。

两小丫头面面相视,又看向牛大力和李香兰。

“还不谢谢爷爷奶奶?”牛大力道。

两个老人的心意,他们又怎么能拒绝。

“谢谢爷爷奶奶!”大丫和二丫异口同声道。

周木匠夫妇笑得越发纯真,仿佛年轻了十年般。

267 娱乐少的古代

周木匠夫妇不但给了大丫和二丫压岁钱,也给了牛大力和李香兰一人一个红喜袋。

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牛大力也不好拒绝两位老人的心意,只好收下了。

周黄氏抚摸着李香兰的手,慈爱笑道“希望你们两人啊,百年好合,日子越过越幸福吉祥,嗯,最好就是再添个人丁!”

“娘,奶奶叫你给我们生个弟弟呢!”大丫笑嘻嘻道。

“为什么是弟弟,我要妹妹,有妹妹,以后我能保护她!!”二丫觉得还是妹妹好,以后她就能带着妹妹到处玩耍。

“弟弟也能保护啊!”大丫道。

“不一样,弟弟一定很调皮,小黑弟弟就很调皮,还老不听小黑的话。”二丫不服气道。

两个丫头在弟弟妹妹上面争论了起来。

换做平时,李香兰铁定会教训两个小丫头。

可此刻她被说得脸蛋红红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牛大力,又羞怯的垂着脑袋,轻嗯一声。

周木匠夫妇相视一眼,嘴角满意的笑容。

“好了好了,弟弟妹妹都要!”周黄氏笑道。

之后,李香兰和大丫在厨房里帮手,二丫想帮忙,李香兰不允许。

可这小丫头偏不乐意了,说什么也要帮周奶奶,周黄氏不忍二丫不高兴,也就让二丫在厨房里帮些小忙,而周木匠和牛大力在院子外闲聊着。

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盘五香瓜子,两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谈着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父子呢。

“大力,你这五香瓜子味道不错,比那茶叶蛋更好吃,你这是打算今年种这瓜子?”周木匠磕着五香瓜子道。

“嗯!俺买了十多亩旱地,年初就开始播种了。”牛大力并没有隐瞒道。

“十多亩啊!部种向日葵花,不知有多么壮观!”

周木匠感叹一声,当初大力不过是种了半亩,就让不少读书人围观,如今要种十多亩地,若是部种了,那可是金灿灿的一大片,可比稻田壮观多了。

牛大力憨厚一笑,壮不壮观,他不清楚,但一定有很多瓜子。

“对了,听说你们最近打算劝服石虎他娘同意石虎娶孙寡妇?”周木匠笑道。

牛大力尴尬笑了笑,点头道“石虎那小子中意孙家娘子,俺又怕王婶不答应,惊吓了她,你也知道的孙家娘子在村里的名声。”

周木匠摆手道“石虎她娘又哪里是那种看重名声的人,你们年轻,不知道石虎她娘年轻时候,在她娘家可是出了名的性子烈。”

牛大力意外了,“还有这事!”

不过,想想就了然了,周木匠和王石虎的爹娘是同辈,只怕当年周木匠到娶亲的时候,或许或是打听不少姑娘家的情况。

周木匠点点头,又道“不过那也是无奈,石虎她娘的娘家,爹娘是个性子软的,被她爷爷奶奶拿捏得死死的,而他爷奶又是个重男轻女,不将她们几个姐妹当看人,还想卖掉她们。我记得有一次,石虎她娘拿着菜刀,满村子追砍她奶,说要是她敢卖掉她的妹妹,她就和谁拼命!”

说到这里,周木匠忍不住笑着摇头,“后来,许多人都说石虎她娘铁定没人敢娶,可谁能想到才没两年就被石虎他爹给娶回家了!”

古代一般很注目名声,只要家里条件好一些的人家自然不会娶一些名声差的姑娘,更何况还是这种对长辈不敬的姑娘。

牛大力好奇道“当时石虎他爷奶会同意?”

周木匠笑道“当然不同意啊,只是嘛,最后还是石虎他爹说什么不娶石虎他娘,就终生不娶,闹得最后同意了。”

牛大力也跟着笑了,没想到石虎家还有这种新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和蔼可亲的王婶还有那么彪悍的事迹。

周木匠叹道“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石虎他娘嫁入我们村后,孝顺长辈,帮扶兄嫂弟媳,谁见了石虎她娘不说一句贤惠。”

这么说来,孙寡妇还真能入了王婶的眼。

周木匠好似看出牛大力的想法般,笑道“我想啊,石虎他娘只怕早看出你们的用意了,只是不想点名罢了,等你们哪天和她明说呢?”

牛大力听得有些傻眼,可越琢磨越认同周木匠的话了。

王石虎在他家隔壁买了块地,准备盖新房,王婶居然同意了。

还有上次,他们家在做茶叶蛋的时候,王婶还来了好几次,说什么过来看看,还问需不需要帮忙。

当时,他哪敢让王婶帮忙干活啊,只是让她在屋里坐。

难道那次王婶是在看孙寡妇?

若是这样的话,看来要抓紧时间跟王石虎说了,别让王石虎给等急了。

“爹,周爷爷,饭菜做好了,可以吃饭了!”二丫从屋里小跑出来,声音甜甜道。

“好好好!”周木匠笑得特别得开怀,用手慈爱的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在周木匠家吃过午饭后,几人在一块聊家常,直到快到下午申时末才回家,两个丫头不舍的周木匠夫妇道别。

回到家里,牛大力便将白天周木匠说过的事情说给李香兰听,李香兰听到后,和牛大力的想法一样,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王婶贤惠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为人乐善好施,和蔼可亲,从来不在晚辈面前摆谱,况且当初在老牛家时,也多亏了王婶暗地里的帮衬,李香兰才能挺过这么多年。

“没想到王婶年轻时还有这么风光的事迹!”李香兰苦笑道。

“俺也没想到!”牛大力也是一阵苦笑。

“那大力哥,你说王婶知道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和石虎说一下?”李香兰道。

“过两天吧,让那小子等等!”牛大力道。

古代的娱乐很少,除了逛亲戚拜年,聊家常外就没其他事情了,不像后世,上网,打麻将,打扑克就能好几晚。

大年初三,又叫赤狗日,诸事不宜,为了避凶,很少村民会选择出行。

不过,想来更多的原因是人们从过年忙碌到初初二,会选择在这一天休息,补补两日的睡眠不足。

268 鱼虾蟹

到了大年初五,牛大力才和王石虎提及孙寡妇的事情。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出王婶当年的光荣事迹,只是解释王婶很可能猜出他们俩的事情。

“牛哥,你真没骗我,我娘真知道我和慧娘的事情?那她怎么不跟我讲?”王石虎困惑道。

“俺咋知道啊,可能你娘想让你亲口来说。”牛大力也不敢确定,不过七八层把握还是有的。

“那我现在就回家问问!”王石虎脸色满是激动道。

“你着啥急啊!”牛大力一把抓住王石虎,虽说王婶知道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事情,但如何跟王婶说明却又是一回事了。

“你别忘了这还是俺们的猜测,还没十足的抱握!俺们要好好想想,要是你娘不知道你和秀儿她娘的事情,又该咋说?”

王石虎觉得有道理。

两人在屋里商谈了好一会儿,王石虎这才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石虎,吃完再走吧!”李香兰道。

“不用了,嫂子!”

王石虎头也不回,急匆匆离去。

“大力哥,你和石虎说了什么?”李香兰有些好奇道。

“俺也没说啥。”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当然没说什么,只是将王石虎他爹娶他娘的事情,用别人代替说给王石虎听。

反正就是让王石虎用他爹那套说辞说服他娘,想来王婶会有些心里触动吧!

不过,这也多亏了周木匠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然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事,他们到现在只怕还一筹莫展。

过完初五,初六村民就要开始下地劳动了。

正所谓下田备春耕,穷气送出门。

镇里许多店铺也在这一天纷纷放鞭炮,开张做生意。

牛大力并没着急备春耕,而是和李香兰,大丫,二丫在屋里玩起了鱼虾蟹。

这所谓的鱼虾蟹就是纸上画着鱼、虾、蟹、葫芦、公鸡、铜板,六种图案,而三个木骰子六面也分别刻着六种图案。

只要投注的人将钱压在纸上的图案上,而木骰子摇晃出来的图案正好与纸上的图案相同就赢,一枚木骰子出现同个图案算一倍,两个相同两倍,三个就是三倍。

而在小小的木骰子上刻图案,对于牛大力而言,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他画的鱼虾蟹就有些粗糙了,勉强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纸上面还写着大公无私,翘骰不算。

“好了好了,下定离手哈!”

牛大力用碗和碟摇动着骰子,最后放在桌面上。

没错,此刻他就是庄家,而面前的一大两小美人就是投注的人。

看着大丫和二丫两个小丫头苦思冥想的可爱模样,牛大力就觉得想笑。

“我下虾!”二丫鼓起两腮,小手将十文钱放在纸上虾的图案。

“我下鱼和葫芦!”大丫也是小脸严肃,盯着碗里,仿佛能从碗里看出骰子般,一鼓作气在鱼和葫芦上各下了五文。

牛大力看向李香兰。

李香兰摇摇头,“这局我不下!”

“那好,我开了!”牛大力将碗拿起,看了骰子一眼后,道:“双鱼,一鸡,通吃!”

“为什么?我刚刚就想下鱼来着!”二丫一副震惊万分的模样,仿佛喊着圣母玛利亚般。

大丫也是瞪了瞪眼,一副难以自信的小模样。

“这就叫啥呢?哦,对了,就是昨晚你们赢了多少,今儿就要还回来!”牛大力笑嘻嘻的将纸上的铜钱收回。

“你们要学学你们娘,谋定而后动,没把握让一回又何妨!”

李香兰浅浅一笑。

大丫和二丫相视一眼后,看着面前一个时辰前还好似高山般的铜钱堆,如今只剩下几个,小嘴登时撅了起来。

而牛大力桌前的铜板却堆起了三座。

“我回屋拿钱去!”

“我也去!”

两个小丫头气鼓鼓的转身往屋子里去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去取小钱钱呢。

大有不赢钱,不回头的架势。

其他人都忙着下田备春耕,可杨子等人却不需要。

以前他们是没地种,如今他们家里买了几亩地,但有兄弟帮忙,也不需要他们。

原本杨子几人过来是打算和牛哥商量进山打猎的事情,但没想到牛哥一家在玩什么鱼虾蟹。

好奇之下,也跟着下注了。

这一下,几人就一发不可收拾。

刘富贵和刘小谷坐在马车来到杏花村引起不少村民的注意,不少村民都认得这是鹳雀楼的马车,见马车向牛大力家的方向去了,他们也不意外。

刘富贵的来意也很简单,是过来和牛大力家拜年的。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今年的五香瓜子。

马车停在牛大力家门前,刘富贵先下马车,之后是刘小谷,刘小谷将马车内的礼盒一个一个搂在身上。

两人还没进屋,就听见一阵喊声。

“虾!虾!虾!鱼!鱼!鱼!”

刘富贵叔侄两人面面相视,刘小谷困惑道:“又虾又鱼的,他们难道在吃午饭?可吃个午饭用得着喊这么大声吗?”

“你去看看!”

尽管牛大力家院子门没关,但见到里面趴着一条大黑狗,刘富贵心里寒蝉,不敢进去了。

“放心吧,叔,小黑不咬人!而且小黑,还是我们当初送给牛叔家的那条小黑狗。”

刘小谷大大方方的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

刘富贵目瞪口呆了。

这条黑狗是当初给牛大力那条?

那未免也太大了吧?

小黑耳朵动了动,抬头见是刘小谷后,又趴在着睡觉了。

“牛叔,在吗?”刘小谷喊了一声。

“小谷啊,你怎么过来了?”李香兰从屋里走来道。

“不仅我来了,我叔也过来和你们拜个晚年。”刘小谷笑道。

“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过来拜年啊,你们等等。”

李香兰赶忙回屋,之后,牛大力和杨子等人一起出来,和刘富贵客套了一番,将刘富贵和刘小谷迎进屋里。

可一到屋里,就见到桌上的纸,纸上面压着不少铜板,将纸上的图案遮挡住了。

看来有些类似赌场的赌大小。

刘富贵好奇道:“你们玩得这是?”

“这叫鱼虾蟹,是我爹弄出来玩的!”二丫声音稚嫩,先解释道。

“是啊,还不错,要不刘掌柜也试试!”杨子笑道。

269 失恋三剑客

“也不多,几文钱,图个喜庆!”

杨子等人都不是好赌的人,不过看牛哥家玩得喜庆也跟着下了几盘,玩得也不多,几文钱就能让他们热血沸腾。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身上没太多铜钱。”

刘富贵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法,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鱼、虾、蟹、公鸡,尽管和赌大小差不多,却觉得有趣。

他知道一到过年,镇里什么生意最火,那无疑就是赌场了,连街道上某些地方也摆着摊位,平时一些不好赌的人也会在喜庆的日子玩个两手。

“叔,你没有,我有啊!”

刘小谷却在一旁有些蠢蠢欲动,掏出钱袋子,里面放着铜板和不少碎银子。

之后,有从牛大力家门前路过的村民都会听见很奇怪的声音,“鱼!虾!葫芦!”,这些听得懂又搞不懂的喊声。

不过,他们心里尽管困惑,但也只是困惑罢了,毕竟,新年的一年,忙碌又开始了。

“牛哥!牛哥!”

王石虎面红耳赤,神情激动冲进屋里,就见几人围在桌前玩什么,原本热闹的场景一下鸦雀无声,几人齐齐看向王石虎。

看王石虎激动的模样,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他和孙寡妇的事情想必是成了,可杨子等人不清楚啊。

“原来你们都在啊?”

此刻王石虎面色潮红,又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傻笑,他是真没想到牛哥家会突然有这么多人在,不但杨子几个兄弟在,连刘掌柜叔侄也在。

“石虎,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刘掌柜疑惑道。

“这个那个”

王石虎神情窘迫,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牛大力和李香兰相视一笑,也不急着捅破王石虎的尴尬。

“虎叔,你和我干娘的事成了?”二丫可爱的小脸笑嘻嘻道。

王石虎脸“腾”的红了,若是屋里没这么多人,他早将事情说出来了,可此刻屋里这么多人,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刘富贵和刘小谷不知道二丫的干娘是谁,但杨子等人却是知道的,只见他们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震惊的模样望着王石虎。

因为二丫的干娘只有一人,那就是孙寡妇!

“虎哥,你和孙娘子?”杨子以为听错,又问道。

“没错!”王石虎点点头道:“我娘同意了,过几天我会请媒婆到慧娘家提亲!”

一听这话,杨子,天胡,路游这三个曾经追求过孙寡妇的单身汉更是感觉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空唠唠的。

一时间,屋里突然寂静无声。

尴尬了吧!

看着低头沉默的杨子三人,牛大力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时说什么不在乎,不管谁追求到孙寡妇,依旧是好兄弟,可最后谁娶到,相见都会有一股迷之的尴尬。

此刻就是这种情况了。

刘富贵和刘小谷有些迷糊,听意思是王石虎要娶亲的,可此刻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了。

“咳咳!石虎娶亲这可是好事,倒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刘富贵率先打破沉寂道。

“会的会的!”王石虎笑道。

晚饭,饭菜还没上来,王石虎,杨子,天胡和路游四人就在拼酒了,刘富贵见这情形更迷糊了,怎么有种难兄难弟的错觉。

“牛兄弟,虎子他们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们好似遇到情事了?”刘富贵凑到牛大力耳边低声问道。

“刘掌柜好眼力!”

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牛大力便将孙寡妇的事情简单说过刘富贵听。

“难怪了。”

刘富贵听后双眼眯起一条缝来,能让王石虎四人同时喜欢的寡妇,他倒是有些想见识一下。

杨子喝得满脸通红,搭着王石虎的肩头道:“虎哥,你瞒得我们好久啊!说,你几时孙娘子好上的!”

天胡和路游也道:“没错,从实招来,是不是我们来牛哥家帮忙做茶叶蛋的时候?”

王石虎尴尬笑了笑道:“差不多了!”

牛大力很想吐槽,差得远了,还没做茶叶蛋,石虎就和孙寡妇好上了。

杨子道:“虎哥,你可告诉你,千万不能做对不住孙娘子事,不然我饶不过你。”

天胡和路游又道:“还有我们两个!”

王石虎苦笑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对慧娘好的!”

其实不用杨子他们提醒,他也会对慧娘好的,更何况,他若是真做了对不起慧娘的事,别说杨子他们,只怕第一个收拾他的人,就是牛哥家。

谁叫他媳妇是牛哥媳妇的好姐妹呢!

等大丫和二丫端着饭菜上桌后,杨子,天胡,路游三人早已醉趴下,王石虎还好一些,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别说是喝倒杨子三人,就算再来几壶也没问题。

牛大力摇摇头,把失恋的三人拉到客房休息后,回屋吃饭。

此刻,刘富贵和刘小谷在屋里吃得赞不绝口,他们是第一次在牛大力家吃饭,但没想到牛大力家的饭菜做得这么想。

要知道他们就是开酒楼的,可吃过牛大力家的饭菜后,突然觉得自家做的饭菜不过如此的感觉。

“牛兄弟,不瞒你说,就算我们酒楼最好的吃的招牌菜,还不如弟妹做的一碟普通小菜好吃。”刘富贵感叹道。

随手做出来的家常菜都这么好吃了,也难怪能做出富贵鸡那种美味的食物。

刘富贵都有种想让李香兰到鹳雀楼当厨娘的冲动了,有李香兰在,什么招牌菜都是浮云。

不过,他愣是将这想法给压下去了,他看得出牛大力是个疼惜媳妇的人,哪里肯让李香兰到他酒楼遭罪。

“喜欢就多一些。”

牛大力憨厚一笑,虽说清泉起了不少作用,但李香兰的厨艺,是真的不错,普普通通的菜肴,在李香兰那双巧手做来,味道上升了好几倍

之后的日子里,牛大力也开始忙活起他那十多亩旱地的事情,尽管种向日葵尽管不用跟种水稻麦子那么复杂,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松土施肥。

不过,有大黄帮忙,松土还是挺简单的。

而这段时间里,二丫拿着牛大力做的鱼虾蟹到村口大榕树摆起了摊来。

270 事情成了

起初只有本村的孩子玩,大多数都是一文钱的下,也有小土豪,一下就是五文钱,但后来越来越多的小孩,连杏花村周边的村子的孩子也过来。

有凑热闹的,也有玩的。

今年,孩子们的压岁钱比往年的都多,他们爹娘并没有将所有压岁钱全收,而是会留几个文钱给他们。

路过榕树下的村民见状,好奇过来看一眼,无奈摇头离开,也有一些村民觉得有趣也跟着下了一文钱。

有赢的孩子,自然也有输了哭鼻子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爹娘愤怒寻了上来,见有这么多孩子在玩,再加上开赌的是二丫,无奈离开。

这件事很快传到李香兰耳中,李香兰神情气愤,领着大丫就来到村口的榕树下。

“买定离手哈!”

榕树下围了不少的孩子,有大有小,根本看不见二丫的身影,但二丫那稚嫩淘气的声音缓缓传来。

接着,是孩子们喊着,“鱼!葫芦!虾!”。

大丫有些没眼看了,她仿佛预感到等一下她们的结果了,尽管她没有参与进去,但她知情不告,又是内应,娘一定也饶不过她。

思前想后,她偷偷溜去找爹了。

此刻,李香兰登时板着脸,二话不说就走入人群里,将二丫逮回家。

离开前,二丫还不忘喊上一句,“二哥,三哥,帮我收钱!”

何重二,何重三面面相视,小东家被抓了,他们还要继续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二丫这两天赢了的钱全部充公了,这可这小丫头委屈得一天吃不下饭,而二丫由于知情不报,也给李香兰处罚了。

牛大力想安慰两个小丫头,但李香兰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他敢给两个小丫头钱的话,那不用回屋睡觉了。

最后,牛大力忍心,当做没事发生。

而在期间,村里还发生了一件破天荒的大事。

那就是有媒婆上孙寡妇说亲。

当然,寡妇说亲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一般娶寡妇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一般都是娶不上媳妇的鳏夫,可让村民震惊的是要说亲的人竟然是王石虎。

王石虎如今在村里也算是大好青年,尽管年纪大了一些,但想要嫁给王石虎的黄花大闺女多了去了,不说十里八村,就算是杏花村也有许多人家。

可王石虎偏偏谁都不要,要一个寡妇。

别说是村民震惊了,就连王青阳也是一脸受惊的模样。

说真的,以长辈的眼光,他觉得孙寡妇根本配不上王石虎,尽管如今孙寡妇长也好看,但就凭孙寡妇是个有闺女的寡妇,就配不上他侄子。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孙寡妇的夫家也出来阻挠,不允许孙寡妇再嫁。

按理说,当初滴血认亲时,孙寡妇的前婆婆将孙寡妇扫地出门了,以后孙寡妇嫁娶都跟和孙家没关系。

可谁知道孙寡妇的夫家听说王石虎要娶孙寡妇登时跳出来作妖,说什么也不肯让孙寡妇嫁给王石虎,明里暗里说孙寡妇勾当王石虎。

其中不缺一些煽风点火的人,钱婆子就是头号枪头。

一时间,关于孙寡妇勾引王石虎,不守妇道之类的议论在村里满天飞。

尽管孙寡妇性子坚毅,仿佛对别人的议论充耳不闻般,但她内心比谁都要紧张,她害怕王石虎听了这些流言蜚语后,会选择离去。

好在有李香兰的安慰,孙寡妇才没那么紧张,不断的安慰自己,香兰说得对,石虎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

果然,因为孙寡妇的事情,王石虎没少和一些二流子打架,不过这些二流子哪里是王石虎的对手,一拳一脚,就将七八人给打趴下了。

听见王石虎为了她打架,孙寡妇内心又是担忧又是甜蜜。

就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王婶站出来为孙寡妇说话了,说孙寡妇是她王家认定的媳妇。

要知道王婶在杏花村妇人中颇有威名,她的一句话顶别人十句。

甚至为此,王婶还找上了王青阳家,跟王青阳讲明事情,王青阳还能怎么办,虽说他觉得孙寡妇配不上王石虎,但人家老娘都同意了,他也不好拒绝。

更何况,他可是清楚他这堂弟妹可是人狠话不多的主。

之后,王青阳寻上孙氏族长。

孙氏族长又到孙寡妇夫家,把孙寡妇夫家骂了一通,说当初将孙寡妇母女俩赶出家,死活不管,如今却还管上人家了,甚至将滴血认亲那天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当初滴血认亲的那天,孙寡妇和夫家的话,其实和断亲没什么两样,缺的只是一张断亲的凭证。

有村里两大姓氏王孙两族的族长为孙寡妇出头,再加上王婶逢人就一番赞许孙寡妇,逐渐的,关于孙寡妇的流言渐渐淡去。

孙寡妇知道王婶为她说话,她心里感动得眼睛都红了,还没进门,婆婆就为她说话,她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说来,这事多亏了王婶啊,要不是王婶为你说话,说服了村长,村里的议论哪里这么快消停,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孝顺王婶!”李香兰抚慰道。

“嗯!”

孙寡妇羞红着脸,轻嗯一声,其实她心底也认定了这个未来的婆婆。

“跟我说说,你和石虎的婚事谈得怎么样了,有说好日子没?”李香兰笑道。

“哪有这么快啊?”孙寡妇白了李香兰一眼道。

“真没那么快?”李香兰笑着反问道。

“你就别问了!”孙寡妇脸一红,有些害羞起来。

“你不说,我就让大力哥问石虎去!”李香兰带着威胁的口气道。

“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本来我是打算等新房建好的,你也知道如今石虎家隔壁是你以前的夫家,我和那钱婆子一直不对付,谁知道我和石虎成婚后,老对着她们,我心里就不痛快。但石虎说等新房建还要等三月,太慢了。”孙寡妇道。

“那不就说明石虎紧张你,害怕你三个月被别人抢走了。”李香兰打趣道。

“好啊,你敢打趣我了。”

二女在屋里登时打闹了起来,时不时传来娇笑声。

外面牛大力和王石虎对视一眼,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271 奔跑吧,大黄

大年十二,立春,天气逐渐回暖,为了迎春,上到历代帝皇下到贩夫走卒会在立春节上拜春庆贺,来祈求丰年。

杏花村也不例外,在王青阳的主持下,村里正举行隆重的“打春牛”仪式,这打春牛打得可不是真的牛,而是用泥土塑造的泥牛。

两个大人拉着大春牛绕着村子走,后面跟随着一众孩子嘻嘻哈哈拿着柳枝条抽打着大春牛。

“姐姐,秀儿,你们快点啊!”

二丫拿着柳枝条,朝身后的大丫,秀儿甩了甩小手。

小黑和小黄紧随在二丫身旁。

大丫白净的小脸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是满脸欣喜之色,手上也拿着细柳条,望着那被小伙伴抽打得不成样子的大春牛,眼睛中闪烁着异彩。

以前,她洗完衣裳回家时,也见过许多孩子抽打大春牛,看着那些孩子开开心心的模样,她就羡慕得不了,也想和他们一样拿着细柳条抽打大春牛。

但因为怕回去晚了,被奶奶和大伯母骂,她只能快步离开。

如今,她也能打大春牛了。

说真的,今年是她过得最好的新年,有新衣裳穿,有压岁钱,还能去周爷爷奶奶家玩,好多好多。

娘说得对,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大丫,二丫,你们也过来打春牛了啊!”人群中,何家几个小子朝大丫和二丫打招呼道。

“是啊!”大丫笑起来格外的好看,脸蛋白皙,眼睛大大的,根本不像是村里的小姑娘般。

“你们让开,换我打一下!”

二丫大咧咧,甩动手中的细柳条。

周遭的孩子抽打大春牛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在以前,何家几个小子在村里孩子中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更何况如今,何重大当上衙门捕快,让不少孩子羡慕崇拜的同时,更不敢招惹何家几个小子了。

而何家几个小子又对二丫唯命是从,所以村里所有孩子也不敢招惹二丫。

不过,许多孩子还是很乐意和二丫玩的,毕竟二丫总会拿糖给他们吃,又领着他们到处玩,导致二丫逐渐成为村里的孩子王。

之后,两个丫头跟着一众孩子打起了大春牛来,小脸上满是喜悦之色,玩得不亦乐乎。

立春之后,田间地头上,村民都抢着春耕,一副繁忙的景象。

村里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耕牛,一些人口多的人家就占了优势,父子孙三代人齐下地劳作,但一些人口少的人家就比较辛苦了。

因此,他们会借耕牛帮把手。

可村里有耕牛的就那么几家,所以自然有村民找上牛大力家借大黄。

一般过来借牛的人家并不会空手而来,而是会带上一些腊肉鸡蛋,当然,也不是白借,还会给一些工钱啥的。

数额不多,一天二十文左右。

对于这些东西,牛大力自然看不上,但他也不会拒绝借牛。

当然,他更不会随随便便谁上门就借,倒不是说他想巴结某人,而是一些家里人口众多根本就不需要耕牛的人家,他就排除在外了。

只借给一些人口少的人家,像这样的人家村里也有不少,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兄弟好几人的。

而在耕地上,大黄就显得和其他的牛不同了,那效率快到让人目瞪口呆。

别的牛都要人拿着鞭子在后面催着,一天内也就两亩多些,毕竟牛不是他们的,也不敢把牛给累着了。

可牛大力家的大黄跟马似得,拖着犁耙就在地里冲刺,若是乱跑,他们还没这么震惊,可偏偏大黄只要听到他们说该怎么怎么做后,很听话的按照他们所说的做。

三四天的农活愣是一天给忙完了。

所有刚借大黄的人家,都是目瞪口呆,第一句话就是,“这牛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而在还牛时,他们更是竖起大拇指,说上一句,“这牛神了。”

甚至有村民好奇问牛大力是怎么养牛的,牛大力的解释也很敷衍,只是说从小养到大,大黄就是这样。

村民尽管疑惑,但并不怀疑,毕竟怪事年年都有,多一件也不奇怪。

很快,牛大力家大黄的事情渐渐传开了。

不少村民也见识到大黄的工作效率,原本还打算跟村里其他人借耕牛,后来干脆到牛大力借牛了。

别的不说,就凭牛大力家的大黄干一天顶别人三天的效率,而且还只收一天的钱,那能为他们省下两天的钱了。

不过因为来牛大力家借牛的人太多了,根本借不过来,他们没办法只好寻别人家的耕牛了。

但也因为大黄的耕地速度快得惊人,那些家里有耕牛的人家眼红了。

其中包括周老柱家。

周老柱家本来就是靠牛为生,平时送送乡亲们到镇里,但也不是每天都有人上镇里的,尤其是农忙时节,上镇里的乡亲更少了。

原本还指望春耕借别人耕牛挣上一笔,被牛大力家的大黄这么一搅和,得少挣多少钱啊!

“不行,我要上他们家理论去!”

周氏急眼了,过年前的牛车生意让牛大力家抢了不少,让他们家足足少赚了几百文钱,如今借别人耕牛,牛大力家又一次抢他们生意。

“你还不给我站住!”周老柱沉声道:“你找大力理论,我就问你怎么理论?莫非要说,你家的牛太能干活了,挡着我们的财路了?大力家什么反应,我不清楚,但我们家的名声一定被你丢尽了。”

需要借耕牛的大多数是乡里乡亲,周氏因为耕牛的事情上牛大力家闹事,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这是不想让乡亲们把地耕好了,只怕那些上大力家借牛的乡亲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家淹死了。

“你也不想想,村里也不只有我们家有牛,你见过其他人找牛大力理论的吗?你这么找大力家,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周老柱反问道。

“我我我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周氏道:“他牛大力的牛一天干得活是别人家的三倍,这样下去,我们也别借牛给别人家了,都被牛大力家的牛给干完了。”

272 六扇门木捕

“村里那么多人家需要牛,哪能被牛大力家的牛给干完?不过是今年少挣一些罢了。”周老柱摇头道。

“什么少挣一些啊,那可是几百文钱!”周氏心里仿佛在滴血,一阵肉疼。

“你如今知道后悔了啊?当初要不是你找牛大力赔偿,如今牛大力家还借咱们家的牛用呢,又怎么会买牛?”周老柱质问道。

周氏也懊悔不已。

当初因为王石虎等人坐着他们家的牛车送猎物遇到土匪,她以牛车受了惊吓为由要赔偿,尽管后来要了几十文钱,但牛大力也因此买了牛。

当时,她并不放在心里,但此刻她后悔了。

因为当初一时糊涂,为了区区几十文钱,让他们家今年少挣了上千文钱。

“不行!不出口气,我心里不顺!”周氏越想越气。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想找大力家理论啊!”周老柱也气了。

“谁跟你说我要找牛大力了,我是去找那个钱婆子!”

周氏怒气冲冲,当初若不是钱婆子在她耳边说,牛大力家靠打猎挣了不少银子,她又怎么会上牛大力家要赔偿?

……

早在几天前,牛大力就将十几亩旱地松好土了。

之后是将三袋葵花籽用灵泉浸泡一晚,浸泡过的葵花籽存活率比较高。

因为这次种的向日葵比较多,李香兰,大丫,二丫,杨子等人跟着过来帮忙。

人多力量大,不到两天工夫就将农活给忙完了。

如今孙寡妇和秀儿并不在村里,由于没有孙寡妇夫家的阻挠,王石虎和孙寡妇的亲事进行得很顺利,核对生辰八字,选好日子后,孙寡妇带着秀儿回娘家备嫁了。

说起来,孙寡妇自秀儿出生后很少回娘家了,并不是因为她和父母的关系不好,要知道这些年来她爹娘也会来杏花村探望她,每次离开会可怜心疼她,留一些肉银钱给她。

尽管如此,孙寡妇也没想过回娘家。

毕竟娘家原本就不富裕,纵使如今父母健在,但两个兄长,一个弟弟都娶了媳妇,家里人口多,若是她当初带着秀儿回娘家住,一两天倒没什么,可长时间,只怕会引起嫂子弟媳不瞒。

更何况,她一个外嫁女回娘家住会引人非议。

但如今不一样了。

石虎想让她风光大嫁,让她回娘家备嫁,又怕她被嫂嫂弟媳欺负,给了足足五十两彩礼,这可把孙寡妇的嫂嫂弟媳惊住了。

孙寡妇的爹娘虽然穷,但两口子心肠好,压根就没想过吞了孙寡妇的彩礼,打算原封不动给孙寡妇当嫁妆,登时引起孙寡妇嫂嫂弟媳不瞒。

孙寡妇心直口快,但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给了嫂嫂弟媳一些好处后,顿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母女俩,生怕惹得孙寡妇不瞒,以后没得提携她们。

暂且不提村里的事情。

如今何重大在县城也混得有声有色,不但修为提升到后天五层的境界,还在县城里更是办了几件大案。

其中让人议论最多的是何重大和衙门两大捕头联手击杀先天大圆满恶人的事迹。

要知道先天大圆满境界还有一个别称,那就是半步高手,尽管离高手只差半步,和真正的高手区别还是很大的,但对于先天境界,先天大圆满境界那无疑就是高手了。

像这种实力接近高手的恶人,根本不是区区先天境界的县城捕头能击杀的,可偏偏这事还真发生了。

不过,只有何重大和衙门两位捕头清楚当时能击杀那先天大圆满恶人纯属侥幸而已。

那先天大圆满的恶人先是被六扇门的捕快打成重伤,流窜到开原城被何重大等人捡了个便宜。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立了大功,不仅击杀先天大圆满恶人的何重大和衙门两位捕头有奖赏,连同衙门里主事的官员也获得了功绩。

更让何重大没想到的是他因此获得六扇门木牌,成为六扇门一名木牌捕快,又称木捕。

要知道大齐所有捕快归六扇门管理,但并不是所有捕快都是六扇门的捕快,就好比之前何重大在没获得六扇门木牌时,只能算是六扇门编外人员。

而获得六扇门木牌后,才代表成为真正的六扇门捕快,官职品级在九品。

衙门的两位捕头就是木牌捕快,不过因为击杀先天大圆满恶人有功,两位捕头也晋升为六扇门铜牌捕快。

只要孙捕头愿意,随意能离开开原城这个贫瘠的县城去更好一些州城当捕快,待遇自然比开原城好上不少。

在铜牌捕快上面还有银牌捕快,金牌捕快,金牌捕快是六扇门的核心,听命当今圣上。

而在金牌捕快之上的便是四大神捕,四大神捕的地位超然,死在四大神捕手上的恶人数不胜数,每一个神捕都是独霸一方的人物。

之后便是六扇门的门主。

六扇门的门主是男是女,孙捕头也不清楚,毕竟他如今还只是小小的铜牌捕快,距离那等存在相差太远了。

当时,孙捕头只是随口说给何重大听,让何重大对六扇门有所了解,甚至在他看来以何重大的天赋未尝不能成为金牌捕快。

可孙捕头哪里知道他的一番话激起了何重大的斗志,内心热血澎湃,紧紧握住木牌。

若是他成为四大神捕之一,牛叔会不会高看他一眼?

心里暗下决心,要成为六扇门顶尖的人物。

而何重大成为六扇门木捕的消息不胫而走,开原县各大家族帮派为了奉承何重大又是送银子又是美人的,甚至一些富商员外为了拉拢何重大,打算将闺女嫁给何重大。

毕竟在许多人看来何重大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成为六扇门木捕,以后的成就只怕不低。

更何况,衙门两位捕头成为六扇门铜牌捕快迟早会离开这个小县城,到时何重大便是衙门的捕头了。

此刻不讨好何重大,等何重大成为开原县的捕头就晚了。

但不管别人送什么来,都被何重大拒绝了。

此刻的何重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修炼。

孙捕头与衙门的另外一名捕头面面相视,换做平时的时候,他们两人算是死对头,可如今他们都成为铜牌捕快,早晚会离开开原城,也就没什么利益冲突了。

孙捕头摇头苦笑道:“和重大相比,我当年成为木捕,实在太多过于自满了!”

那捕头跟着苦笑道:“别说是你,连我也一样!”

两人叹了口气,当年,他们成为六扇门木捕,那些家族门派送来的礼金可谓是来者不拒。

可何重大非但习武天赋惊人,还是一个勤学苦练的人,还能抵住各种诱惑,这种人是极为恐怖的,只要天妒英才,迟早会有飞龙在天的一天。

273 成婚

王青阳和叶清羽相识。

在何重大成为六扇门木捕的时候,就差人将一封信交给王青阳,王青阳打开信一瞧,整个人登时呆若木鸡。

虽说王青阳对于江湖许多事情并不了解,但关于朝廷上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朝廷四大权利机构分别为:东西两厂,以及六扇门和锦衣卫,这四大机构没有大小之分,都属于帝王直接管辖调遣,只是在不同时期帝王的信任度不同,四大机构权利大小也会一时互相压过对方。

就好比先皇信任阉党,让那时东西两厂的地位如日中天,到了当今圣上,为了制衡,逐渐重用锦衣卫,六扇门。

但不管如今还是以前,东西两厂,还是六扇门,锦衣卫都是当今圣上的左右臂。

如今何重大竟然成为六扇门的木捕,别看木捕只是属于六扇门最低一等的捕快,但就算是贵为一县之长的叶清羽也要多多少少对何重大客气。

而且从叶清羽来的信中得知开原县两位捕头如今成为六扇门铜牌捕快,离开开原县是迟早的事情,一旦两位捕头离开,那何重大无疑会接替捕头的位置。

“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总是爬树掏鸟蛋的小子,如今竟然能成长如今这般地步?”王青阳拿着信纸,叹了口气,只怕不出五年,何家将会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你这是怎么了?莫非石虎娶孙寡妇的事情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伍氏端着鸡汤走了进来,道。

“不是他们!孙族长出面,除非孙寡妇夫家不想在村里待了,才敢弄出麻烦事来,不然只有老老实实的份。”王青阳摇摇头道。

“那你怎么就咳声叹气了?”伍氏又道。

“我只是感叹罢了,你看看这封信就知道我为什么感叹了?”

王青阳递出手上的信纸,交给伍氏,反正信纸里面大多写的是最近何重大在县衙立下的功劳,也没什么不能给妻子看的。

伍氏将鸡汤放在桌上,低头看着信纸,越看神情越变化不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没想到何重大这些日子还干了这么多大事,不过六扇门木牌捕快是什么捕快?”伍氏虽然比许多村里的妇人都要有见识,但对于朝廷伤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王青阳简单和伍氏讲解。

伍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六扇门木牌捕快这么厉害?”

王青阳感叹道:“是不是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如今重大那孩子不是普普通通的捕快了,而是六扇门的木牌捕快,说起来,如今他比我这个秀才还威风。”

如今何重大是有官身的人,而他不过是个有秀才文凭的普通人罢了。

伍氏有些缓不过气来,半年前,何重大还只是村里半大孩子,如今竟然成为人人敬仰的六扇门木捕。

可惜她家没有孙女,不然她都打算让何重大做孙女婿了。

她目光闪动,“夫君,我娘家有个年纪和重大那孩子相符的姑娘,要不我们”

王青阳打断道:“这件事你就别想了,你没看信里说重大那孩子将县城里那些员外富商的亲事给拒绝了,说明重大一心修武,根本就没想过儿女私情的事。”

伍氏嘟囔道:“重大那孩子也不可能一直不成婚吧?”

王青阳道:“这你就不懂了,习武之人不成婚的何其之多,尤其是那些世外高人,隐居深山,潜心修武,一辈子没成婚,他们又怎么能和我们这些凡人相提并论!”

伍氏惊讶道:“一辈子连个姑娘的手也没牵过?那也太可怜了吧,洗衣煮饭都要自个动手,虽说手什么都能做,但有些事,手还是没办法做的!”

王青阳语塞,他们还能聊到一块吗?再说了,谁说手有没办法完成的事?

等等,跑偏了。

伍氏感叹道:“看来习武也不是什么好事?”

王青阳无力吐槽。

正月二十一,宜嫁娶,这一日,王石虎总算八抬大轿将孙寡妇娶回家了。

说起来,王石虎娶妻的阵仗在近些年村里算是最轰动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得不行,摆酒席更是从院子摆到了院子外面,村里许多乡亲父老纷纷过来凑热闹。

这让不少人目瞪口呆,娶一个寡妇置于吗?

要知道一般娶寡妇的人家并不会大操大办,甚至对于消息不灵通的人,寡妇是如何嫁入他们村的都不知道。

一般都是将寡妇领进家门,摆个一两桌算是摆酒了。

可王石虎娶寡妇竟然大操大办不说,还请来八抬大轿去抬,可羡慕死不少未嫁的姑娘们了,这么隆重的婚礼,是哪个姑娘都想要的。

为了这次宴席,王石虎和杨子等人亲自进山一趟,打算打头大猎物回来摆酒,可偏偏在山里逛了一天,野猪老虎的啥都没碰见,就抓了几只野鸡兔子回来。

对于这种结果,牛大力并不意外,当初小青还在大罗山的时候,那体格光是一天消耗的肉食就是无底洞了,有什么大猎物只怕早进了小青的肚子了。

如今大罗山没个一两年时间,怕是缓不过来。

不过,怎么说好兄弟成婚这么大的事情,牛大力还是要帮一把的,亲自上山往深山里跑,还是被他逮住一头大野猪回来,给王石虎宴席上加菜。

此刻,李香兰在屋里陪孙寡妇说话,而大丫,二丫跟几个小姐妹在一旁说着悄悄话话。

不过这场宴席,最心痛的莫过于杨子,天胡,路游三人了吧,看着曾经羡慕之人嫁为人妇,心里比醋坛打翻了还酸。

不用问了,等一下这三人必醉。

相比王石虎家热闹,隔壁家的老牛家却不痛快了。

先不说钱婆子对孙寡妇深恶痛绝,就说王石虎娶孙寡妇竟然不请他们,怎么说他们也是左邻右舍啊!

“不就娶一个寡妇,瞧他们乐成什么样了?”钱氏不屑道。

“我瞧那王石虎脑子都有病的,黄花大闺女不要,偏偏要个带娃的寡妇,搞得这么热闹,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接脚夫啊!”张氏附和道。

这还是第一次两妯娌一致对外。

274 玻璃杯?

次日清早,王石虎这对新婚夫妇来到牛大力家。

王石虎容光焕发,腰杆挺得直直的,反而孙寡妇却是一脸困倦的模样,对于这一点,牛大力理所当然。

正所谓习武之人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从体力上王石虎胜了一大截。

李香兰和孙寡妇在屋里说着女子的悄悄话。

三个小丫头也躲在屋嬉笑。

“秀儿,虎叔对你和干娘好嘛?”大丫好奇问道。

“当然好呢,爹说了,等一下还要带我跟娘上镇里!”秀儿小脸上满是喜悦,从出生以来,她还没去过镇里呢。

“呦,秀儿这么快就叫虎叔爹了!”二丫小身板靠近,调笑道。

秀儿小脸登时红扑扑的,垂着小脑袋,有些面红耳赤。

“二丫,你就别笑秀儿了,你没见她都不好意思了。”大丫白了二丫一眼。

“有啥不好意思的,虎叔成你爹还不乐意了。”二丫小手搂着秀儿的肩头,笑道。

“不是!我很乐意,爹对我好,对娘也好!”秀儿猛地摇头道:“爹说了,过两天就到村长伯伯家,将我的名记到族谱上,以后我不是孙秀儿了,我是王秀儿。”

“知道啦,王秀儿!”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笑道。

秀儿脸又红了。

在王石虎新婚没几天,王石虎就到周木匠家,请周木匠帮他建新房,如今周木匠除了去年帮牛大力修建过屋子后,就算有人高价请他去,他也没去。

不过王石虎却不同,和牛大力是兄弟,他还是同意了。

王石虎不仅请了周木匠,还将去年帮他修建屋子的工匠都请来,说什么没啥要求,就要求建得跟牛哥家差不多,而且还要和牛哥同款厕所。

当然,重点是要快。

后来,牛大力才知道为什么王石虎这么急着建新房了。

还不是被老牛家给恶心到了。

孙寡妇嫁入王石虎后,在院子干活的时候,经常会与老牛家的人碰面,要知道孙寡妇向来和钱婆子不对付,一见面就各种冷言冷语。

王石虎是个心疼媳妇的人,哪能让孙寡妇被钱婆子骂,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打女人,更不好跟妇人吵架,也只能快点建新房,远离老牛家。

不过,这些天也让他见识到老娘的厉害,他没想到在他心里慈眉善目的老娘骂起人这么够劲,连钱婆子也不是老娘的对手。

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老娘跟媳妇这么合得来了。

原来是同声同气。

之后,日子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牛大力隔三差五就会运一牛车的灵泉洒在向日葵花田里,在灵泉的作用下,葵花籽快速发芽生长,如今一眼望去绿油油一大片,挺壮观的。

孙寡妇,秀儿跟何家几个小子依旧会过来帮忙做茶叶蛋。

如今开原县卖茶叶蛋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街道摆摊的茶叶蛋两文钱一个,酒楼客栈卖的茶叶蛋会贵上一些,六七文一个,说什么这些茶叶蛋添加了名贵的药材做的。

而这些茶叶蛋无疑都不是牛大力家做的五香茶叶蛋,尽管这些茶叶蛋不是牛大力家的茶叶蛋,但各有特色。

不过相较牛大力家的五香茶叶蛋还是差了挺远的,不管别人怎么模仿,也模仿不出五香茶叶蛋的味道来。

牛大力清楚什么原因,就算他将制作茶叶蛋的配方给别人做,别人也未必能做出来他们家的味道来。

原因很很简单,他们没有灵泉!

只是山寨茶叶蛋带来的冲击也是有的,尽管之前来他们家拿茶叶蛋的酒楼依然会过来取茶叶蛋卖,但数量却比以前少许多。

所以有孙寡妇,秀儿,何家几个小子帮忙就足够了。

而王石虎等人依然进山打猎。

不过结果很明显,王石虎进山几次,除了一次猎杀到一头鹿外,就没碰到大头的猎物了,一般都是山兔野鸡。

这几天来,可让杨子几人发愁了。

毕竟,山里没猎物,他们以后吃什么?

幸好去年进山挣了不少,再加上年末的时候在牛哥家里做工得了些银子,不然,此刻他们都要愁死了。

夜晚。

在没有灯火的古代,到处黑灯瞎火的,许多村民早早就睡觉了,不过牛大力家里却突然来了一个意外来客。

牛永气过年前就回来了,对于牛永义被赌场打折了一条腿,他丝毫同情不起来,甚至觉得罪有应得。

这样也好,如今成了废人,以后也不会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只是因为牛永义折了一条腿的关系,不管是钱婆子还是钱氏都认为是二伯造成的,让他没办法直接过来,只好等这件事淡了才来。

牛永气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手上拎着一个布包裹。

“这么晚了,找俺有啥事?”

对牛永气的到来,牛大力很意外,有些好奇牛永气的来意。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此时还是天黑的时候,想来牛永气过来一定有事找他说。

“过两日,侄儿就要到城里备考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牛永气道。

就这些?

牛大力无语了,考个县试关他什么事啊,用得着跟他说嘛?

“俺知道,你相信你能高中的!”

“谢过二叔吉言了。”牛永气抱拳笑道,眼中充满着自信,仿佛县试在他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此次过来,有两件东西要给二叔你!”

说着,牛永气低头,缓缓将布包裹打开。

一见到包裹里的东西,牛大力不由怔住了,只见包裹里放着两个杯子,这两个杯子并不是陶瓷做的茶杯,而是两个玻璃杯。

没错,就是玻璃杯。

不过,眼前的玻璃杯并不是很透明,灰蒙蒙的,有许多杂质附着在玻璃表面,尽管卖品不怎么样,但无疑是现代的玻璃杯。

“二叔,你认得此物?”牛永气问道。

“俺想这该不会是杯子吧,可这样的杯子俺还是第一次见!”

牛大力当然不会说认识这玻璃杯。

况且,说不定眼前物品并不是什么玻璃杯,而是水晶杯呢?

不过,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他一个庄稼汉能知道的。

275 不胜酒力?

要知道普通人根本就没见过水晶,更何况还是用水晶制作的杯子,而玻璃杯那更没有了,若说水晶是稀有天然矿石的话,那玻璃可是现代人工的产物。

反正至今为止牛大力还真没见过用玻璃制作的东西。

不过,以牛永气的能量来看,眼前的杯子是水晶杯的可能性比较低。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水晶本来就不好获得,那更别说用一大块水晶来制作成水晶杯了,就算用,一个水晶杯只怕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被某些权贵收藏。

而牛永气确实拥有一世的记忆,但弄到两件价值连城的水晶杯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所以,牛大力觉得眼前的杯子是玻璃杯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牛永气可是连炸薯条,烤土豆,土豆粉都知道的人,再弄出个玻璃杯应该没什么违和感吧。

若是真是玻璃杯的话,牛永气将来的财富只怕会富可敌国!

对于牛大力的回答,牛永气并不意外,拿起包裹上的杯子,看着手中半透明的杯子笑道:“二叔,你可听说琉璃杯?”

琉璃杯?

不正是玻璃杯的另一种叫法。

看来还真被牛永气弄出一个跨时代的产物。

当然,牛大力可不会认为玻璃是牛永气发现的,最多又是借鉴某人的发明,只是他很好奇牛永气前世借鉴的人到底是谁?

若是那人以后穿越过来,发现土豆被人找到了,周围都是玻璃窗玻璃杯,会不会怀疑自己穿越错地方了。

或许以为穿越的方式不对?!

光是想想,牛大力就会莞尔一笑。

“那啥?琉璃杯是啥杯子,是用来喝茶的?”尽管知道琉璃杯是什么玩意,但牛大力还是一副糊涂的模样道。

“二叔,这琉璃杯可不是用来喝茶水的,而是供人欣赏的。”牛永气摇头苦笑道。

“这玩意还能拿来供人观赏?俺瞅着也没啥区别啊!”

牛大力把一个琉璃杯拿到手上把玩。

说真的,手上的琉璃杯太粗糙了,根本没法和现代的玻璃杯相提并论,甚至连瓷碗也比不上。

但谁叫这玩意稀少呢,别看粗糙,但说不定能卖几千上万两。

牛永气并不生气,淡笑道:“二叔,你就不懂了,东西越稀少,越显得珍贵,就好比你手上的琉璃杯若是拿到镇里卖,最少也有个一千多两。”

“啥?”

牛大力仿佛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般,手足无措,将琉璃杯在两手上抛了两下后,慌忙的把琉璃杯放在桌上。

“永气,你没骗俺吧,这玩意值一千多两?”

对于牛大力惊慌的表现,牛永气并不意外,反而觉得这才是二叔该有的表现,“二叔,你也没必要这么惊慌。”

“俺能不惊慌吗?这玩意可是老值钱呢,摔了俺可赔不起!”牛大力憨厚道。

“这琉璃杯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就算你打碎了,还能自己找自己赔?”牛永气淡笑道。

或许在那些权贵看来这琉璃杯价值千金,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普通杯子罢了,只要他想,他就能要多少就有多少。

就算二叔将琉璃杯打破了又何妨。

“这玩意太贵重了,俺不能要?”牛大力还真没打算要这玩意,这玩意太粗糙了,还真不如陶瓷杯好看实用。

牛永气可不清楚牛大力想什么,淡淡笑道:“这琉璃杯对别人或许贵重,可对我来言根本不值钱。”

牛大力还是拒绝道:“这玩意俺还是不能要,你还是拿去卖吧!”

“二叔,不瞒你说,这琉璃杯只要我想,我能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所以在其他人看来这或许是贵重的东西,但在我看来,不过是装水装酒的杯子罢了!”牛永气没隐瞒道。

牛大力有些意外,若是没有完整炼制的方法,就算牛永气知道有玻璃这种东西也很难炼制出来,更别说批量生产了。

莫非牛永气前世的时候,玻璃已经不算是稀有的东西了。

还是说牛永气从某种渠道获得玻璃炼制的方法。

“你这么说,那俺就收下了,俺还真没试过用这一千多两的杯子喝酒,要不永气,咱两来试试!?”牛大力眼底闪烁一道精光,笑道。

“喝酒?”牛永气怔了怔,他还真没想过二叔再得知琉璃杯的价值后,还想着拿来喝酒?

“咋了?难道不行?”牛大力问道。

“倒不是,既然琉璃杯给了二叔,那就属于二叔你的,别说只是拿来喝酒,就算送人摔碎了,也是由二叔做主。”牛永气摇头道。

“俺可舍不得摔碎,这玩意可稀罕了,可是再稀罕的杯子,也是给人拿来装水装酒的!”牛大力憨厚笑道。

“是我糊涂了,二叔说得对,就算杯子再值钱,也是给人用的。”

牛永气跟着笑了,二叔性子果然憨厚,换做其他人获得琉璃杯,不知怎么稀罕呢,可二叔竟然拿来装酒喝。

“那俺出去取酒来!”

说着,牛大力走出屋里。

牛永气静静在屋里等待,目光盯着桌上的两个琉璃杯看,眼中闪过惭愧之色,不由叹了口气。

“让你等久了!”

牛大力一手搂住一个大坛酒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久不久!”

牛永气摇摇头,可见到牛大力手上的那大坛酒有些懵,“二叔,这酒会不会太多了!我喝不了这么多。”

不胜酒力?

那就再好不过了。

牛大力走上前,把酒坛子放在桌上,笑道:“没事,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等一下俺让你二婶煮醒酒汤。”

不容牛永气拒绝,牛大力先将两个琉璃杯倒满酒,“你过几天就要上城里备考了,这顿酒算是送行酒。”

牛永气苦笑,“既然二叔开口,侄儿却而不恭了!”

喝完一杯后,牛永气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平时他和同窗喝酒一般喝的是果酒,并不醉人,可二叔家的酒太烈了。

牛大力道:“用一千多两的杯子喝酒感觉也没啥区别嘛,俺还以为越贵的杯子喝的酒味道会不同呢!”

牛永气笑了笑不语。

“俺们接着喝!”

牛大力憨厚一笑,接着倒酒。

276 妥妥的穿越女日常

妥妥的一连喝了三杯酒。

牛永气脑袋开始有些昏沉沉的,连忙摆手道:“二叔,够了够了!我不能再喝了!”

牛大力将两杯酒倒满后,道:“才喝不到三四杯,咋够!来,咱们再喝,这一杯是敬你县试高中。”

牛永气咽了咽喉咙,也只能咬牙接着喝。

之后,牛大力以各种理由劝酒,什么高中举人,高中进士,高中状元,让牛永气喝个不停,而他用内力将酒力逼出体内。

不到片刻,牛永气开始说酒话了,“二叔,你千万不能让大丫和牛云茹在一块,牛云茹心肠不好,会害大丫的,她就害过大丫跳河自尽!”

害过大丫跳河?

牛大力怔住了,难道前世大丫跳河自尽了?

“啥时候的事?”

牛永气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脑子有些眩晕,忙摆手道:“不行了,二叔,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还是有戒备!

看来他要下猛药了。

牛大力又倒了一杯酒道:“男人咋能说自己不行?”

牛永气摇头道:“我是实在喝不下去了?”

“这样啊,那最后一杯,喝完,咱们就不接着喝了。”

牛大力趁牛永气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往牛永气杯中丢入一枚丹药,这枚丹药一入酒中,瞬间融化消失。

这枚丹药是他之前去取酒的时候,顺便炼制的,不然刚才也不会回来这么久。

而这丹药可不是一般的丹药,而是肺腑之言实话实说丹,简称实话丹。

能让人迷迷糊糊说出实话,且连对方也不知道。

尽管酒后吐真言,但难保牛永气会记得些什么事来,而且也不好肯定牛永气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酒话。

“二叔,这是你说的,最后一杯!”牛永气眼中满是醉意道。

“俺还能骗你不成?”牛大力憨厚一笑,递出一杯酒。

“那好!”

牛永气接过酒后,一口喝了下去。

望着牛永气双眼渐渐失去焦距,牛大力知道实话丹起了作用,站起身,走到门前,看了眼外面后,将房门关好。

“你方才说牛云茹害过大丫跳河是不是真的?”牛大力坐在牛永气问道。

“是的!牛云茹诬陷大丫和黄家大少有染,大丫为了以证清白,跳河自尽,但后来被一个路过的乡亲救起。”牛永气木讷道。

牛大力松了口气,尽管那只是牛永气前世的记忆,但听见大丫跳河自尽,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没想到牛云茹会这么歹毒,连堂妹也陷害。

不过接下来牛永气的诉说,更让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了。

说起来,牛永气的前世,他并不存在,而是生了一场大病去了,之后留下李香兰母女三人被老牛家的磋磨。

然而,一切在大丫十四岁发生改变。

那一年,大丫早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尽管经常受老牛家的人磋磨虐待,但也遮掩不了大丫那秀气的容貌。

那一年,牛永气中了童生,黄大少和牛金玉过来贺喜。

那一年,黄大少在山里被村民发现和一名女子有染。

那一年,由于那女子是谁,那村民没见着容貌,众村民议论纷纷。

那一年,牛云茹跳出来指责大丫不知廉耻,明里暗里指大丫和黄大少有染。

那一年,牛云茹以是人妇,嫁的那人是颇有才学的秀才,其父更是十里八村有名望的乡绅。

那一年,黄大少早惦记上大丫的姿色,并没有反驳,仿佛默认了一切般。

那一年,大丫受尽欺凌,牛金玉的毒骂,钱婆子的毒打,村里人异样的目光,为了自证清白,大丫跳河自尽。

那一年,大丫被救起。

而就在那一年,一切都发生改变。

性子柔弱的大丫,在康复后,用瘦小的身子,十分硬气的和老牛家闹翻,带着李香兰和二丫从老牛家分出去。

在所有村民都以为没有老牛家帮助的母女三人会很难存活,但大丫用事实证明,没有老牛家,她们母女三人会活得更好。

做杏花糕。

卖卤猪蹄。

和鹳雀楼合作。

冬天带着村民种大棚反季节蔬菜。

在村里开肥皂小作坊。

带着村民发家致富。

老牛家的人闹事,统统被大丫骂回去。

村民支持,村长撑腰,老牛家不敢造次。

结好侯夫人,认识公主,最后嫁给顺康帝第四子邪王。

这在天下人看来是一件震惊的大事。

邪王,大齐第一战神,皇后所生,尽管是嫡出,但由于邪王出生后,和常人不一样,因为他拥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生便被人视为不详之人,所以邪王注定和皇位无缘。

但顺康帝信任,兄弟没将他当做竞争对手,邪王愣是靠双手打出大齐第一战神的称号,是大齐众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但伴随着第一战神的称号,邪王更是天下女子谈之色变的男人。

倒不是因为邪王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克妻。

一旦和邪王有婚约的女子要么死要么疯,甚至到了后来,哪家姑娘一听到要和邪王成婚,立马出家当尼姑。

当得知邪王要娶一个农女的时候,众贵女看好戏,所有人都以为大丫注定没有好结果时,大丫重重扇了他们一巴掌。

大丫不仅没事,还和邪王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嫁给邪王后,大丫并没有放开手脚大干。

找到土豆,造福天下百姓。

发明火炮,震慑外敌。

造玻璃,开肯打鸡店,就是卖薯条的,开冰激凌店,开办女学等等。

后来,顺康帝称大丫是大齐的福气,尽管大丫嫁给邪王,应该叫邪王妃,但人们更喜欢用福王妃称呼大丫。

期间,牛永气顺利高中进士,做了官,老牛家没少给大丫填麻烦,但都被大丫一一轻易化解。

牛永气之所以知道玻璃的配方,是因为双方是死对头,没少打探大丫各种消息,这玻璃的配方便是从大丫身上得来的。

不过,牛永气所制作出来的玻璃比大丫大大的不如,大丫的玻璃是光洁透明无瑕疵的。

牛大力听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有种莫名的耳熟?

这妥妥的是穿越女的古代日常好嘛!!

名字,他都想好了,就是《邪王的福气小农女》。

277 牛大勇是亲生的?

说不上什么滋味,反正感觉怪怪的。

很明显,前世,大丫在那一次为了自证清白跳河自尽时,就被换了芯,而且那人极有可能是从地球来的。

土豆解决大齐粮食紧缺。

造火炮震慑住长期以来外敌入侵。

开办女学,提升女子的地位。

卖薯条,卖冷饮。

造玻璃,造火炮。

是不是牛永气重生太早了,不然连飞机火箭也要造出来?

技能点点得满满的,牛大力可不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办到这么多,说不定那穿越女是某个特工也说不定?

或许,拥有某种金手指?

比如系统啥的。

等等,貌似扯得有些远了。

“那俺媳妇呢?二丫呢?”

从头到尾牛永气说的都是大丫,反而李香兰和二丫很少提及,尽管大丫是女主,但没理由会没有李香兰和二丫的消息吧。

“二婶一生未嫁,二丫拜入百花宫成为宫主亲传弟子。”牛永气木讷道。

听到李香兰一生未嫁,牛大力不知为什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过得知李香兰和二丫两人过得好,他心里也很欣慰。

“那你为什么会对我们家这么好?”牛大力又问道。

“因为福王妃救过我和妻女的性命!”牛永气道。

前世,牛永气因为他站错队,他的所作所为被告上了衙门,老牛家为了撇清关系,将老牛家所犯下的事情统统扣在牛永气一人头上。

牛大勇和牛大壮私占人土地,牛永义和牛永立抢占他人1妻女,做过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当然,这些事尽管不是牛永气犯下的,但他却是负责帮忙遮掩事情的人。

而老牛家不但将所有事扣在牛永气头上,还跟牛永气一家断绝血缘关系,逃避罪责。

最后,牛永气一家四口人落入大牢。

后来,若不是大丫出手相救,只怕牛永气一家四口会被拉到菜市口问斩。

牛永气前世除了助纣为虐,和大丫作对外,其实算不得大奸大恶的人,而且他也很爱的妻女。

在被大丫救后,牛永气心里很感激大丫,但还没等他有报答大丫的机会,他和他的妻女在离开京城时,遇到劫匪双双毙命。

但让牛永气没想到的是,当他睁开眼时,竟然回到少年时期。

回来后,牛永气并没想过报复老牛家的人,尽管当初老牛家的所作所为令人心寒,但在那种情况下,让一人死,总比全家死要好。

只是不报复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以后,他会在包庇老牛家任何一个人了。

在某些人看来,重生的人被坑死,本来就很蠢,就算重生了智商也不会提高。

但在牛大力看来,每个能重生的人并不傻,大多数都是被最亲近信任的人蒙蔽了双眼,信错了人,导致后来的悲剧。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重生后,他们不是智商提升了,而是他们会看清某些人,自然会有所戒备,就好比牛永气一样,最后被老牛家当成弃子抛弃了。

接着,就不用说了。

重生后的牛永气除了报答大丫前世的救命之恩外,打算靠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走出与前世不一样的道路。

不过每次面对大丫的时候,牛永气都会心有愧疚,毕竟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模仿抄袭大丫。

土豆是大丫发现的。

玻璃更是大丫创造的。

甚至他打算研究火炮出来。

每每想到,牛永气越发自惭形秽,觉得对不起大丫。

可牛永气哪里会知道前世大丫的所作所为也是借鉴来的。

只是这一点,牛大力可不会告诉牛永气听。

不过,当听到牛永气打算结好未来的邪王,然后介绍给大丫认识,毕竟前世邪王和大丫可是天下最恩爱的夫妻。

但牛大力气了,忍不住用手重重拍了牛永气的脑袋一下,“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你前世遇到的大丫和如今的大丫根本就是两个人。”

前世附身在大丫身上的穿越女很明显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压得住同样有手段有心机的邪王,这一点没毛病。

可如今的大丫就是又傻又单纯的小丫头片子,遇到那所谓的邪王,那和遇到大灰狼没什么两样。

况且,这牛永气没经过他同意,竟然敢给他介绍女婿!!

他怎么不气!

尽管被牛大力拍了一下脑袋,但牛永气依旧是双眼木讷,没有一丝色彩。

算了,以后碰见那什么邪王,打断腿扔了就是了。

“对了,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牛大力想到什么,问道。

上次,他怀疑牛永气对大丫某种想法,但被牛永气坚定的否定了,说什么他们不可能,还自语一句,“二叔,你真以为我们没关系?”

当时,他还怀疑牛永气是他弟弟呢!

“侄子!”牛永气道。

“亲的?”牛大力又问。

“是!”牛永气点点头道。

牛大力摸了摸下巴,啧啧出声,难道牛大壮和钱氏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牛永气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了。

“我父亲是爷爷亲生的,不是继子!”

“你说什么?你爹是老牛家的种,你怎么会知道的?”

牛大力想过牛永气会是他的弟弟,也想过牛大壮和钱氏是不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但怎么也没想到牛大勇竟然是牛老根的亲儿子。

要知道钱婆子是死了丈夫后,才嫁给牛老根的,而牛大勇是钱婆子前夫的孩子,比他大上几年。

若是牛大勇真是牛老根的亲儿子的话,那不是说钱婆子和牛老根早就有苟且了?

“我中了进士时,爷爷怕我们家和三叔家因为没血缘关系会生嫌隙,便将真相告诉我们,当年爷爷奶奶早就相识了,但曾祖父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便拆散了他们。”牛永气声音木讷道。

“噗”

牛大力觉得可笑。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牛老根对牛大勇跟亲生的一样,敢情他们两人压根就是父子啊。

尽管他从未见过生他的亲娘,但从村里人口中,牛大力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278 奇变偶不变

他娘夏青草,容貌憨厚老实,乐于帮助别人,力气也大,勤快,每个老一辈的村民见了他都会说一句,他长得太像他娘了。

牛大力也照顾过镜子,以男性而言,他还算看得过去,国字脸,身材魁梧高大,但女性的话,就有些太像男人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牛老根明明和钱婆子有私情了,那为什么还要祸害别人?

既然嫌弃夏青草,那又为什么还要和她成婚生子?

两个家庭,一个被戴了绿帽,一个丈夫出1轨。

说钱婆子前夫可怜,被戴了绿帽,儿子又不是亲生的,可夏青草何尝又不可怜,孝顺长辈,脏活累活统统是夏青草在干,而牛老根呢?

逍遥快活,养私生子。

末了,两渣居然还笑到最后。

一个丈夫去世,一个媳妇难产去。

想到这里,牛大力神情蓦然一变,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一起,内心突然变得压抑得不行。

牛老根早和钱婆子相识,还有了个私生子,而且两人还正好一个死了丈夫,一个死了媳妇,走到了一块。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钱婆子前夫的情况,牛大力不了解,但他娘夏青草的情况可是很健康的,当年怀他的时候,下地干活,担水砍柴。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夏青草壮得连老虎都能打死几头,可这样的女子竟然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了。

越是细想,牛大力内心越是压抑,拿起酒坛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就算当年夏青草真被牛老根和钱婆子害的,但逝世二十多年了,什么证据也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牛大力叹了口气后,倒了一杯茶水。

接着,又从腰间掏出一枚丹药,放入茶水中,喂牛永气喝下。

等了片刻,牛永气悠悠转醒,扶着头疼不已的脑袋,“二叔,我方才是怎么了?头好疼啊?”

“没啥,你刚刚喝醉了,俺给你喝了醒酒茶。”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脑袋一阵阵的疼,不过,我怎么感觉后脑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牛永气摸了摸后脑勺,那一处特别的疼。

“可能你喝得多了。”牛大力干咳一声,憨笑道。

“是吗?看来我以后还是少喝些酒才行!”牛永气道:“二叔,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要不在俺家过一夜?”牛大力道

“不了,二叔,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和你的关系,要是让我娘知道我来你家,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牛永气婉拒道。

“那俺就不多留你了。”牛大力自然清楚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刻意用丹药让牛永气清醒。

等牛永气离开后,牛大力回到屋里,李香兰早已睡觉。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望着李香兰熟睡的模样,长长的眼睫毛微颤,精致秀美的五官。

“前世,你未嫁是不是因为我?”

沉默片刻。

“或许是吧!”

次日清晨,大丫和二丫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忙活着清理鸡棚和牛棚,李香兰在厨房里开始忙碌着准备早饭。

“大丫过来,俺有件事要问你。”

牛大力朝着鸡棚里的大丫招招手。

“什么事啊,爹?”

大丫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二丫向来就是好奇宝宝,听见爹有事找姐姐,登时好奇的跑了过来。

牛大力干咳一声,“奇变偶不变!”

没等大丫出声,二丫先开口道:“爹,啥鸡变狗不变啊?”

牛大力纠正道:“是,奇变偶不变!还有,俺在问你姐,你别说话!”

二丫嘟着小嘴,闷闷不乐。

大丫挠了挠小脑袋,一脸迷糊的模样望着他,“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牛大力追问道:“你没听过这句话??”

大丫摇摇头。

“那抬头明月光,你听过这一句没?”

大丫摇摇头。

“那小鸡炖蘑菇呢?”

二丫举起小手,扁着嘴,道:“那么小的鸡怎么能炖蘑菇呢,又没啥肉!”

大丫点点头,仿佛很认同这一句话般。

牛大力很想吐槽,小鸡又不一定指有翅膀的。

大丫疑惑道:“爹,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没啥事,你们可以去忙了!”

牛大力摆摆手,心里松了口气。

大丫和二丫面面相视。

“姐,今儿爹是怎么了?一下鸡变狗不变,一下又小鸡炖蘑菇,难道爹想吃鸡了?”二丫凑近低声道。

“我也不清楚,听娘说,昨晚爹跟二堂哥喝酒,想来到今儿还没醒吧?”大丫低声回道。

牛大力并不知道两丫头想什么,此刻他神情轻松,负着手,正准备离开,可走了没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道:

“一库一库?雅美蝶?”

“爹,你到底想说啥啊!”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齐齐冲了过来,扑到牛大力身上。

“等等,让俺再想看看,那爱老虎油呢?”

江南二月多芳草,春在蒙蒙细雨中。

王石虎修建的屋子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因为新屋就在他们家旁边,给工匠吃的早饭和午饭,牛大力让王石虎到他家准备。

毕竟,从王石虎老屋做好饭带过来有一段路,王石虎平时要进山打猎,只能孙寡妇母女俩和王婶过来送饭,王婶年纪大,孙寡妇和秀儿又没办法带那么多饭过来。

王石虎也是心疼的娘,媳妇的人,想了想也没拒绝牛大力的建议。

之后的一段时间,王婶会在牛大力家帮忙做饭,但牛大力和李香兰哪肯劳烦她老人家啊,在牛大力心目中王婶等于他半个娘了。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王婶身体也越发健康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在帮石虎家建房子的这些日子,整个人特别轻松。”

“原来你也这样啊,我也是,以前我总腰酸背痛,但过来帮石虎建房子后,身子特别好。”

“我是!”

“难道石虎家这还是块福地不成?

几个工匠边干活边聊着话。

王石虎听见这些话,也只是笑一笑,并没有多解释。

当初,他之所以会将地买在牛哥家旁边就是这样的原因,只怕再过些日子,王石东那小子也要在牛哥隔壁建新屋了。

279 舅舅?

这时,孙寡妇和秀儿两个人端着饭菜从牛大力家厨房出来。

自从王石虎和孙寡妇成婚后,王婶并没有因为秀儿不是王石虎的亲闺女,而对秀儿不满,反而是真心待秀儿宛如亲孙女般。

“爹,饭菜备好了。”

秀儿声音甜甜喊道。

“知道了!”

王石虎走了上前,笑着摸了摸秀儿的脑袋。

孙寡妇看在眼里,浅浅一笑,心里觉得当初没有选错人。

王石虎想了什么,看向孙寡妇道:“慧娘,我一早就没见到牛哥人?他们都去哪里了?”

秀儿抢先道:“我知道我知道,大丫说了,她们今儿要去看她们奶奶!”

孙寡妇补充道,“是大力的生母。”

王石虎恍然道:“牛哥一家确实很久没去祭拜过他娘了,我想只怕牛哥都不清楚他娘的墓在哪?”

牛哥没分家时,那钱婆子哪肯让牛哥去祭拜亲娘,别说牛哥一家不知道,只怕老牛家到如今,也没一人清楚牛哥亲娘葬在哪里。

孙寡妇笑道:“所以娘带大力一家去了!”

王石虎道:“难怪了。”

牛哥亲娘逝世有二十多年了,到如今能记得牛哥亲娘的墓在哪里很少了,而他娘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人。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看着周围都是灌木杂草,一块墓碑被藤蔓缠绕,显得很是孤寂,牛大力蹲下身,将缠绕在墓碑的藤蔓掀掉。

只见墓碑上的红字早已褪色,留下他看不懂的大字。

“以前,你王叔在的时候,我们还会每年过来给你娘扫墓,但你王叔逝世后,我腿脚又不方面,便每两三年过来一次,没想到才两年”王婶感叹道。

“婶子,俺明白!多谢你们这些年为俺娘扫墓了。”

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山路不好走,路窄不说,还崎岖不平,野草丛生,王婶这么大年纪能走过来已经很不易了。

若不是王婶带路,就凭他寻个一天也未必能找到这里来。

“谢什么,你娘是个好的,性子憨厚朴实,谁都乐意帮忙,你的性子就跟你娘一个样,当年在村里也就你娘跟我合得来。”

王婶慈祥一笑,看着墓碑,仿佛回忆起当年许多事情般,叹了口气道:“可惜青草嫁错了人。”

“王奶奶,这是我亲奶奶的墓吗?”二丫抬起小脑袋问道。

“是啊,这就是你亲奶奶的墓!”王婶慈爱道。

望着破旧残缺的墓碑,两个小丫头小眼睛突然红了起来,登时跪在墓碑上,哭道:“奶奶!”

牛大力和李香兰对视一眼,心里有些触动。

或许这就是血缘吧!

王婶看向墓碑,忍不住抹着眼角的泪珠道:“青草,你儿子媳妇终于来看你了,你还有两个听话懂事孝顺的孙女,你泉下有知定然会高兴!”

两个丫头哭了许多,李香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大丫抽着小鼻子道:“娘,你说要是奶奶没死的话,我们是不是不会被欺负?”

“嗯嗯!”二丫小脑袋点了点,“我听王奶奶说了,咱们奶奶很厉害,有她保护我们,我们才不会被欺负。”

王婶叹了口气道:“是啊,你们奶奶真的很了不起,要是你们奶奶在的话,你们又怎么会被你爷爷他们欺负?”

牛大力沉默不语,望着破旧的墓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牛老根和钱婆子早就有私情,在牛老根看来,夏青草不过是家里的一个佣人罢了。

之后,他们一家四口开始清除坟墓周围的野草藤蔓。

王婶说要帮忙,却被牛大力和李香兰拒绝了,让她在一旁休息一下。

毕竟,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以王婶的年纪又怎么吃得消。

清扫得差不多,李香兰将带来的祭品一件件摆在坟前,香烛,纸钱,素酒,以及水果点心,饭菜。

“说起来,大力,你是不是没见过你娘的娘家舅舅?”王婶想到了什么道。

舅舅!

对于牛大力而言,这两个字,太过于陌生了。

不对,应该是自记事起,他根本就没见过所谓的舅舅,牛老根也没在他面前提过。

“爹,你还有舅舅啊?”二丫小脑袋写满了疑惑道。

李香兰和大丫也是一脸困惑。

“你爹当然有舅舅,我记得好像是两个舅舅,一个姑姑。”王婶回想道。

牛大力疑惑了,他有两个舅舅,还有姑姑,那为什么这些年来从来没看过他们,难道他们和他娘的关系并不好?

“王奶奶,爹有舅舅姑姑,那为什么没来看过我们啊?”大丫好奇道。

“这些年为什么没来看你们,我也不清楚。”王婶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大力,我记得你娘逝世后,你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来看你过几次,还抱过你,可后来,你爹娶你那后娘的时候,你两个舅舅过来吵过一次后,就没有再来了。”

牛老根娶钱婆子的时候,吵过一次?

难道那时牛老根说过什么话,才导致他的娘家亲戚没来看他?

“婶子,我两个舅舅和我娘的关系咋样?”牛大力问道。

“记得你娘跟我说过,你两个舅舅对她很好,你外公外婆也很疼你娘。”王婶回忆道。

牛大力沉默了,若是这么说来,牛老根铁定跟他们说过什么,才让他们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

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血缘关系,恐怕也淡了。

“大力,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想这也是你娘希望的吧,怎么说那也是你娘的娘家?”王婶叹了口气道。

牛大力沉默片刻,点头道:“俺懂了,对了,婶子,你记得俺外公外婆是哪个村子的吗?”

“让我想想看。”王婶皱眉苦思冥想道:“记不太清了,不过,你可以问问村长。”

也是,这么多年了。

牛大力应了一声。

接着,他们一家四口跪拜在坟墓前。

“娘,俺来看你了!”

牛大力重重磕了两下头后,憨厚朴实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

抬头,望着面前的坟墓。

在得知牛老根和钱婆子早有私情后,怀疑夏青草的难产和牛老根,钱婆子有关,心里压抑得不行。

可此刻,内心忽然一松,仿佛一块沉重的大石突然消失了般。

……

280 西石村

扫完墓后,牛大力一家和王婶便下了山。

回到了家,王石虎一家见他们回来,赶忙过来问候。

“我没事!在大力家待的这些日子,我浑身特舒坦,白天跟大力一家上山祭拜青草,不累人!”王婶笑得特别开怀道。

“婶子喜欢,要不在我们家住几天,等石虎建好屋子再搬过去!”李香兰浅笑道。

“俺觉得行!”牛大力点头道。

其实王石虎也担心他娘,他娘年纪大,在以前浑身都不自在,可在牛哥家待了几天,身体越来越好。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在你家住?”王婶不同意道。

“婶子,你说得啥话啊,说起来,俺还是你养大的呢,俺咋说也算是你半个儿子。”牛大力憨厚朴实道。

“王奶奶,你来我们家好嘛。”大丫稚嫩讨喜道。

孙寡妇见状也开口劝王婶,她也想王婶长命百岁,尽管她不明白什么原因,但大力家确实是个福地,连他们新建屋子的工匠也一个个说,来了这里,感觉浑身都什么病都没了。

最后,王婶还是被劝动了,二丫小脸笑嘻嘻道:“秀儿,你也来我们家住吧,你跟我和姐姐一个屋子!”

秀儿小脸红扑扑道:“这样不好吧!”“

二丫一手搂着秀儿的肩膀,一副好姐妹的模样道:“有啥不好的!”

牛大力扶额,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起他说话了。

次日清早,他来到王青阳家。

王青阳是杏花村的村长,又是王氏宗族的族长,一到这时候,便有许多事情要忙。

今儿,王青阳正好在家,对于牛大力询问夏青草的娘家,他很是意外,不过他很快就了然了,以前大力没问,是因为在老牛家不方便,而如今大力和老牛家分了家,也该去看望看望他娘的亲人了。

果然是个憨厚的孩子。

“你外公的村子,我记得是在西石村,离咱们杏花村还挺远的,当年你爹娶你娘时,是你爷爷托媒婆寻的,但住哪里,叫什么,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王青阳摇摇头,时间太久,他还真不记得夏青草的兄弟叫什么。

“西石村?”牛大力并不知道西石村在哪里,看来到时候要问问才行。

“怎么了,你是打算去看看你外公外婆?”王青阳问道。

牛大力也没隐瞒王青阳,点头道:“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俺娘的亲人,打算过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王青阳轻嗯了一声,“确实该去看看了。”

之后,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其中王青阳问及向日葵花田的事,如今向日葵花田齐齐长出了嫩苗,再加上十几亩旱地全种上向日葵,王青阳光是想到未来这些向日葵开花时,有多壮观了。

不过,王青阳想得更多的是今年能磕瓜子嗑个够了。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让王青阳大可放心,这次保证管饱。

快到晌午,牛大力便向王青阳告辞离去。

回到家,便将西石村的情况跟李香兰说了一下,两个丫头在一旁听着。

“爹,你要去舅舅家吗?”二丫眼睛眨了眨道。

大丫也看向李香兰和牛大力。

“你要叫舅老爷!”李香兰纠正道。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尖,“那舅老爷有闺女吗?”

牛大力和李香兰对视一眼,苦笑摇头,目前只知道有两个舅舅,一个姑姑,但其他的事情,他们却完全不知道,甚至还不清楚外公外婆还在世不。

“就算有,也比你大上一轮!”大丫白了小妹一眼道。

“是吗?”二丫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啦,舅老爷的女儿就是爹的表姐妹了,爹都有我们两个,她们也一定有孩子了,说不定也比你还大。”大丫小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那有可能舅老爷老来得女呢?也有可能比我还小。”二丫嘟着小嘴不服气道。

两个小丫在这问题上争论得激烈,李香兰苦笑不得,看向牛大力道:“大力哥,怎么说那也是娘的亲人,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才好。”

牛大力点点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他娘的亲人,“俺也是这么想的!”

“好耶!”

听说要去舅老爷家,两个丫头登时高兴得跳了起来。

牛大力无奈,还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两个舅舅又是怎么样的人都不清楚,这两个丫头未免开心过头了。

不过,以他娘憨厚淳朴的性子,想来那边的亲人应该也不差吧!

四天过后,牛大力将茶叶蛋的生意交给王石虎和孙寡妇照看,便带着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坐着大黄离开。

原本打算前天就去西石村的,但前天到昨天一直下着小雨就拖到了今儿。

今儿天气也并不晴朗,天灰蒙蒙的,感觉好似要下雨一般,不过一般有风都不会下雨。

但以免路上下雨,牛大力还是将牛车遮阳棚搭上,这一看,仿佛是大户人家的马车一般。

牛大力一家四口并没有直接往西石村去,而是先去了碎叶镇,买了几块布匹,又买了些酒。

毕竟好些年没联系的亲人,还是有必要带些手信过去看望。

想到如今两个舅舅的儿女差不多也成亲生子生女了,便到点心铺买了小孩比较喜欢的甜食。

原本是买给侄女吃的甜食,二丫见着喜欢,牛大力又买了些,让大丫和二丫路上吃。

花得差不多五两左右,这才出了镇里往西石村去了。

之前牛大力问了王青阳西石村大概的位置,但免得走错路,他并没有让大黄跑得太快。

村道的路并不平坦,再加上前两日还下了小雨,黄土路十分泥泞,让本来不平坦的路更不好走了。

幸好,牛车上铺了旧棉被,让李香兰母女三人坐得还算舒服,大丫和二丫趴在后面望着外面的风景。

山坡下田园里,村民们正在低头忙碌着,也有注意到牛车的村民,眼中无不是流露着羡慕好奇之色。

在古代拥有一辆牛车,就好比现代拥有一辆华丽的跑车吧,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毕竟,古代的牛不仅是代步工具,更是耕种干活的好帮手。

281 太像了太像了

行至水田旁,远远瞧见有村落。

将牛车停在水田旁的小路上,牛大力指着远处的村落,朝地里插秧的老汉道:“大叔,前面的村子是西石村吗?”

老汉看了一眼牛大力指去的方向,应了一声,“没错,那里就是西石村了。”

“谢过大叔了!”牛大力道谢道。

“谢啥,你是哪里过来的,是来看亲人了吧?”那老汉饱含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道。

“是啊,我们是从杏花村来的!”牛大力憨笑道。

“杏花村呀,挺远的!”老汉想了想道。

“是挺远的,俺不知道路费了些时间,俺就不打扰大叔你干活了。”

牛大力道了声谢后,便驾驶着大黄朝西石村而去。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后生?”老汉望着远去的牛车,“不过那后生咋瞅着这么眼熟?”

“杏花村!杏花村!好像我们村很少有姑娘嫁到杏花村的。”

老汉默念着几声后,不由一呆,“对了,老夏家的闺女,不过老夏家的闺女不是很早就去了?不对,刚刚去的人是后生,难道是老夏家闺女的儿子?还别说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叶老叔,你在那嘀咕啥呢?”这时,一名扛着锄头的壮汉笑道。

“刚刚那过去的牛车,你瞅见了没?”老汉反问道。

“见了啊,还别说够气派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那扛锄头的壮汉羡慕道。

“我就知道!”那老汉神秘一笑。

“谁家的?”那壮汉道。

“老夏家的!”老汉笑道。

“没可能吧,能坐那牛车的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老夏家哪有这样的亲戚?”壮汉不信道。

老夏家在村里什么情况,他们这些本村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家大闺女嫁到杏花村,早在二十多年就去了,如今多年都没联系了。

而老夏家的小闺女更不用说了,嫁的那户人家以前倒是挺富裕的,但听说后来败光了,老夏家的小闺女带着两个闺女逢年过节会过来一趟,那穿着别说有多寒酸了,只怕老夏家还要暗地填补一下。

“你还别不信,那人还就是老夏家的外孙。”老汉笑道。

“外孙?叶老叔,你就别糊弄我了,老夏家哪有外孙啊,外孙女倒是有两个。”壮汉摇摇头道:“要是老夏家的冬草真生了个外孙,最高兴的应该就是老夏家了。”

那老汉一听这话,也是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而老夏家就是这样,多灾多难,祸不单行,大闺女夏青草嫁到杏花村没几年就去了,小儿子夏冬秋去当兵二十多年未归,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

原以为小闺女夏冬草嫁了个好的,但谁知那女婿就是个败家的玩意。

夏冬草才嫁去没两年就将家底给败光了,再加上夏冬草嫁去多年一直无所出,被婆家不喜。

好不容易怀上了,以为熬出头了,可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女娃。

还一连生了两个女娃。

听说老夏家那亲家还是个重男轻女的,夏冬草和她两个闺女后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他也见过夏冬草和她两个闺女,穿得比他们这些穷苦人家的还不如。

“你还别不信!那牛车的人还就是老夏家的外孙,不过不是他家小闺女的,而是他家大闺女!”壮汉缓缓道。

“夏青草的儿子?你没骗我吧?”

那壮汉还是目瞪口呆,毕竟一个村的人,他还是认识夏青草的,当年夏青草可是村里孩子中最能打的,人人都怕她。

说来别不信,曾经夏青草还是他崇拜的英雄。

不过,当年夏青草出嫁时,他只是个七八岁孩子。

“我还能骗你不成,还别说青草的儿子跟她一模一样。”老汉叹道。

壮汉很快在脑中快速脑补出牛大力的模样。

只是夏青草的模样换上一袭男衣,还别说就算没见过本人,脑补出来的人还真跟牛大力一模一样。

“那我要赶紧回村子看看才行!”

说着,那壮汉锄头一扔,就往村子里跑。

“你这是要去哪啊,村里发生了什么事?”那老汉愣了一怔,喊道。

“当然是去老夏家。”那壮汉头也不回就跑了。

“难道老夏家发生了什么事?”那老汉被壮汉的话说得心里好奇不已,低头赶紧将地里的活计忙活,然后去老夏家看看。

此刻,牛车停在了村口,立即吸引不少村民的目光,甚至许多西石村的孩子都围了过来,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牛大力莞尔一笑,为什么有种被当成动物看的既视感?

“爹,舅老爷就在这里吗?”

二丫掀开车帘,探出小脑袋,好奇四处看看。

由于今儿过来探亲,也不好照在杏花村平时那么穿,所以两个丫头特意打扮了一下,穿着新衣衫,梳着两条小辫子,特好看特可爱。

见到有这多孩子,二丫笑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从牛车里出来,大丫也很好奇,她也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

四周的孩子见到两个小仙女,突然有些扭捏拘谨,小手捏着他们洗得发白破旧的旧衣衫。

“你们好啊,我叫二丫,是过来看舅老爷的!”二丫声音甜甜,朝周围的孩子打招呼道。

牛大力笑了,换做以前二丫可不敢这样,可自从分家后,二丫性子越来越开朗活泼,胆子也变大了不少,不管对谁都是笑嘻嘻的讨喜模样。

“孩子,你们要找谁啊?”一个老太太负着手笑得格外和蔼道。

“老奶奶好!”大丫很有礼貌道。

“老奶奶,我们要去舅老爷家。”二丫也跟着喊道。

那老太太褶皱的脸上笑得越发慈祥了,毕竟没有哪个人不喜欢可爱又有礼貌的孩子。

只是当老太太将目光看向牛大力时,整个人不禁怔住了。

“你是青草?”

牛大力:“……”

不用问了,这老太太一定是将他认成他娘了。

那老太太摇摇头道:“不对,你不是青草,青草二十多年就去了,你该不会是青草的儿子吧?”

牛大力憨厚笑道:“是啊,大娘,俺这是过来看望俺外公外婆他们的,就是不知道路咋走?”

“你们哎!”

那老太太欲言又止道。

282 俺打死你个混蛋

瞧见老太太的模样,牛大力微微皱眉道:“大娘,咋了,难道我外公他们家里出了啥不好的事?”

“你们去看看就才知道!”老太太看了大丫和二丫一眼,摇摇头,看向一个孩子到:“木头,你带一下路,去老夏家。”

那叫木头的孩子看年纪和二丫差不多,个子瘦小,皮肤黝黑,但特别有精神,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动的孩子。

“坐上来!”

牛大力让那孩子坐上来。

木头黝黑的小脸显得有些拘谨,二丫催促道:“你快上来啊,带我们去舅老爷家。”

“我怕弄脏你们的车。”

木头低头看着沾满黄泥的脚,村里小一点的孩子一般很少会穿鞋的,有也是用稻草,艾草,衰草编制的草鞋。

西石村并不是很富裕的村子,杏花村靠近大罗山,没有田地的村民还能靠上山打猎,或者采草药,砍材为生。

可西石村却不可能,而且西石村土地比较贫瘠,能种粮食的良田少,大多数西石村的青壮年会到镇里做一些粗活帮补家用。

“没事!”

牛大力憨厚一笑,下了牛车,将木头抱起后,放在位子上。

周围一众孩子羡慕得不得了。

被许多小伙伴羡慕的看着,木头也非常得意。

“走!”

牛大力喊了一声,大黄登时迈动脚步走了起来。

牛车缓缓行去,速度并不快,后面跟随着好些个孩子。

“大叔,你是夏天什么人?”木头好奇道。

牛大力还真不好说,木头口中的夏天属于夏家哪一辈份的人,他都不清楚,可能是他表弟,也可能是表侄子。

可还没等他开口,二丫先道:“我奶奶叫夏青草。”

木头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道:“我听夏天说过,他有个没见过面的姑奶奶,好像就叫夏青草。”

那么说来,那夏天是他舅舅的孙子,也是他的表侄子。

“姑奶奶?”二丫嘟着小嘴想了想,钻会牛车内,道:“娘,奶奶是夏天的姑奶奶,那我该叫他什么啊??”

李香兰笑道:“是你表兄弟来的,比你大,你要叫表哥,比你小要叫表弟。”

大丫掩嘴笑道:“叫你平时不多读点书。”

好好听的声音啊。

木头好奇的回过头,可惜牛车内被车帘挡住了。

不一会儿,木头指着前方道:“那里转个弯,直走就是了。”

牛车转过前面的弯,远远就瞧见远处围了不少村民,耳边忽然隐隐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哭喊道:“爹,不要拉我走,我会听话的!”

“永生,不要卖丫头,求求你了!”一个妇人哭喊着求道。

“给我滚远点,臭娘们,将我丫头拐到你们家,我没告官算是对你们不错了,快给我死远点。”那男人一脚踹倒妇人道。

“你个畜生,快放手,那是你亲闺女!”一个年迈的声音大喝一声。

“我不卖她,难道你们帮我还债啊?白养了这么多年,也该贡献一下了。”男子冷哼道。

“那是夏天的太爷爷。”木头站起身,指着远处道。

牛大力看去,就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挡在一名中年汉子面前,“你不能卖了大妹,这事等冬春回来再说!”

提起夏冬春,男子眼中闪过害怕,登时骂道:“老东西,滚开!”

说着,就要一脚踹向那老人。

牛大力脸色一变,蓦地大喝一声,“给俺住手!”

声音宛如惊雷般滚滚响动,直接将那要踹向外公的男子震得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地上。

同时,牛大力一甩马鞭,牛车快速朝着老夏家行去。

“哪个王八蛋乱叫什么!”那男子骂咧咧道。

牛大力让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待在牛车里,身形一跃,登时朝着男子冲去,速度极快。

“好厉害啊!”木头瞪大眼睛道。

“当然,我爹可是连老虎也打死过!”二丫小脸得意道。

“怎么可能?你骗我,吃人的大虫怎么可能被人打死!”木头不信道。

“我干嘛骗你,又没糖吃!”二丫微微翘起小脑袋道。

“好像也是!”木头道。

与此同时,牛大力冲进人群中,高大魁梧的体魄仿佛就像一座山般横在男子面前,不由分说,仿佛拎小鸡般拎起男子。

这一幕,让不少村民看呆了。

之前被男子拉住的两个小姑娘,害怕的跑到妇人身后。

夏长成望着那高大的背影,他原本以为是儿子回来了,但他儿子还真没眼前的汉子高大魁梧。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惶恐道。

“俺打死你个混蛋!”

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面无表情,一拳就轰在男子脸上。

“砰”

男子赫然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上满是鲜血,只怕连牙齿也打掉几颗。

“你们没事吧?”

牛大力回过头,看向老夏家几人。

一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夏冬草捂住嘴,满眼的不敢置信,夏长成同样露出一脸震惊之色。

“大姐?!”

“青草?!”

牛大力:“……”

儿子像父母是好事,但为什么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呢?

不过这一叫,也让他知道之前被男子踢倒在地的妇人是他小姨。

“外公,小姨,俺不是俺娘!”牛大力咧着嘴,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两人怔住了。

夏长成震惊道:“你是青草当年生的那孩子?”

牛大力点点头。

还没等他们有时间相认,一声大骂传来:

“林永生,你可让老子好找啊,快还钱!”

三个壮汉凶神恶煞,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周围的村民纷纷让道,生怕得罪这货人一般。

林永生忙从地上爬起,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般,急匆匆的跑向其中一名壮汉道:“赵爷,你来得太好了,我正打算拿我丫头抵债的,是这臭小子出来阻挠我。”

说着,愤怒的用手指指向牛大力。

夏长成可是清楚这是一帮什么人,那可是一帮要钱不要命的主,赶忙护在牛大力身前道:“这位爷有话好好说,这事不关我外孙的事,我女婿欠你们多少银子,我想能不能宽容几天?”

望着挡在跟前那佝偻惨老的背影,牛大力心里不禁有些触动。

283 小姨也是你能看的?

他和眼前的老人多年并没有交集。

可对方在得知他是外孙后,没有想过让他帮忙,反而第一时间为了不让他摊上麻烦,将他撇清。

“宽容几天?要是人人都宽容,那我们赌场不是要关门了!”那被林永生叫为赵爷的汉子冷哼一声道。

“是啊是啊,人人宽容,赌场还用做生意吗?”林永生满脸堆笑,可他嘴上的鲜血,配上刚刚被牛大力打断的牙齿看得特别的恶心。

周遭一众村民摇头叹息,见过不要脸的,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卖闺女还说得这么狼心狗肺。

不过他们心里清楚,没个二三十两,赌场的人根本就懒得上门追债,而老夏家的情况,他们这些村里人还是清楚的,就算将屋子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

“黄爷,我欠你们二十五两,我用两个丫头来抵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保证值这价。”林永生搓着手赔笑道。

“你个畜生,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那可是你两个闺女啊!”夏冬草指着林永生怒道。

四周村民看向林永生目光满是鄙夷不屑,对着林永生就是指指点点,。

“你个臭娘们懂什么,我是让她们享福,去镇里伺候那些富家老爷少爷,说不定哪天做了姨娘,以后就享清福了,总比待在这种穷地方强多了。”林永生义正言辞道。

牛大力目光一冷。

这种话也是人能说得说来的。

什么享清福根本就是屁话。

谁都知道将闺女卖身给赌场铁定没有好结果,十有会被他们卖到一些供男人享乐的地方,从此暗无天日,生不如死。

“你你”

夏长成被林永生畜生的话气得不轻,忽然一阵阵喘着粗气,指向林永生的手不断发颤,只觉得脑海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外公!外公!”

眼见夏长成身子摇晃了两下,牛大力暗道糟糕,快步上前,搀扶住老人,只见夏长成双眼合上,呼吸急促喘息着。

牛大力用身子挡住所有人的目光,迅速掏出一枚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夏长成嘴里。

这枚丹药是过来前准备的,他来之前并不知道外公外婆还在世没,若是在世的话,年纪一定很大,年纪大的老人家就算身子骨再怎么英朗,也会有些毛病。

所以,他特意炼制了两枚养生丹,适合普通人服用。

“爹,爹,你是怎么了?”

这时,夏冬草急忙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妙龄少女。

“外公!”两个少女推着夏长成喊道。

一时之间,周围哗然一片。

“快去请郎中啊,我看夏大伯是快不行了!”

有村里人提醒,但他们也清楚西石村哪里有什么郎中,一般要请郎中都要去十里外的村子才有,这一去一回,只怕夏长成等不了了。

林永生心里有些慌了。

要知道以夏冬草大哥的暴躁性子,若是知道他将他爹气死,他还有命活?

见夏冬草打算要站起身去请郎中,牛大力赶忙制止道:“小姨,俺看了,外公没事,只是暂时晕了。”

“真的?”夏冬草有些怀疑,不是她不信牛大力,而是爹的命耽误不得。

“俺从不说谎话!”牛大力憨厚朴实的脸庞点点头道。

望着那张和姐姐相似的脸庞,夏冬草沉默了。

原本和这突然冒出来的外甥只是短短接触了一下,她不应该相信他才对,但看到那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那认真的态度也和姐姐一样,她情不自禁的信任牛大力了。

与此同时。

牛车内,大丫和二丫听见外面的动静,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两丫头担心道:“娘,太外公会不会有事啊?”

李香兰安慰道:“放心吧,有你爹在不会有事的!”

牛大力准备丹药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显得有些淡定。

“还真他娘的晦气,收个帐也会遇到个死人!”赵爷啐了一口痰,不屑道。

“是是是!”林永生赔笑道:“赵爷,你看我两丫头怎么样?”

赵爷看了眼夏冬草身边的两个闺女,打量了几眼,啧啧两声道:“太瘦了,带回去还要养几天,最多十五两!”

夏冬草两个闺女恐惧害怕得躲在夏冬草身后。

林永生一咬牙,“二十两,剩下五两我拿我媳妇来抵债。”

这笔赌账不还的话,他的手脚,小命可是要没的。

四周村民本来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夏长成身上,但听见林永生的话登时被惊得震惊不已,尽管这种情况在十里八村算是常听见的事情了。

毕竟,那些死赌鬼赌起来那可是不要命的,卖家产,没得卖了,就卖妻卖女。

但没想到这事竟然在眼前发生了,哪能让他们不惊。

夏冬草听到林永生毫无人性的打算卖了她,悲从心中起,神情凄凉道:道:“林永生,我为你们林家当牛做马,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林永生冷眼看了夏冬草一眼,“你不能为我林家传宗接代,有何脸面说是我林家的人,生了两个赔钱货,浪费了我多少粮食,如今为我做点小小的事,本该是你当林家媳的该做的。”

所有人倒吸口凉气。

太不要脸!

这种话也是人能说得出口的吗?

就算冬草没能为林家生儿子,但好歹生了两个闺女啊,且冬草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在家操劳家务,孝敬公婆。

赵爷看了夏冬草,身子骨比一般的女子还要高,且容貌算不得好看,冷笑道:“就这等货色有人要就算不错了,还想五两!”

林永生赔笑道:“赵爷,你就行行好吧,你别看我这娘们长得不咋样,但她力气大,干活麻利得很,什么脏活累活都不是事,重要的是声口好听,没事给赵爷唱唱小曲,包赵爷满意。”

夏冬草身子发颤,脸色发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么禽兽不如的话。

“看不出嘛?”

赵爷摸了摸下巴,打量起夏冬草来。

“你给俺眼睛放干净点,俺小姨也是你能看的!”

一个憨厚的声音突然传出。

284 你就听你外公的

夏冬草错愕的看向牛大力,眼中有感激也有担忧之色。

赵爷看了牛大力一眼,挺拔魁梧的身材,憨厚的脸庞,十足十的庄稼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自己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

林永生眼中一喜,“赵爷,就是这王八蛋小子方才阻拦我”

赵爷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声打断道:“老子有让你说话吗?”

林永生不寒而栗,缩着脑袋,跟个王八似的不敢说话了。

“小子,你有种再说一次!”

赵爷目光凶横,凝视着牛大力。

在开原县谁不知道他们血红帮的名头,尽管他不过是分舵的小人物,但在这十里八村这片小地方,他横着走,谁敢对他不敬。

“别冲动,他们是赌场的打手。”夏冬草拉住要起身的牛大力,劝道:“这是小姨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你是大姐唯一的孩子,小姨不希望你有事。”

看着小姨眼中的关切,牛大力突然有些感动,明明自身难保,却还有时间担心他,这仿佛很可笑,可这何尝不是身上流淌的那血脉亲情作怪。

“你不能卖我闺女!”

却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声音传出。

“外公,你醒了?”

牛大力搂着夏长成,看着悠悠转醒的夏长成,可当夏长成的第一句话,登时让他无奈。

“我方才好似看到青草了!”夏长成看着牛大力脸庞,喃喃道。

牛大力:“……”

好吧,正所谓儿子像娘,金子打墙,女儿像爹,银子满街。

但为什么老感觉每次听到他长得太像他娘,有种是骂他娘的感觉?

毕竟,他长得平平无奇。

“爹(外公)。”

夏冬草母女三人神情激动,之前她们母女三人是真的担心夏长成有事,若是外公有个好歹,她们只怕会内疚一辈子。

“居然没死,还真命大!”赵爷瞥了夏长成一眼,撇撇嘴道。

“小姨,外公交给你照顾了!”牛大力冷漠道。

“你要干什么?”夏冬草扶住夏长东,看向牛大力道。

牛大力并没理会身后的问话,朝着赵爷走去,“你要向俺外公小姨赔罪!”

“赔罪?”赵爷仿佛听到什么天底下最好的笑话般,仰头大笑道:“小子,你以为长得高就有用了啊?”

此刻,所有人也被牛大力的胆子震惊到了。

那可是赌场的打手,得罪他们还有命在啊!?

夏长东和夏冬草也是错愕不已。

可还没他们出声制止牛大力,赵爷目光骤然一冷,往身后一挥手,“给我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好地!”

“嗖嗖”

身后两名壮汉揉了揉拳头后,猛地朝牛大力冲来。

“小子,做人别太狂!”

一名壮汉先到牛大力近前,狰狞一笑,一拳蓦然向牛大力面门砸来。

牛大力站在那一动不动。

摇摇头。

“噗!”

拳头砸来的瞬间,一手抓住砸来的拳头。

紧接着。

牛大力一拳轰在那壮汉的脸上。

“砰”的一声,那壮汉登时被轰飞数米远。

另一名壮汉明显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同伴会这么快就被对方干翻了。

“交手还分神?”

牛大力猛地踏前几步,不等壮汉反应过来,一脚狠狠踢在壮汉腹部,愣是将那壮汉踢飞。

从出手到结束,时间不过才过了数息时间。

所有村民看愣住了。

林永生更是瞪大眼睛,仿佛都要将眼睛瞪出来一般。

夏长成和夏冬草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这真是他们外孙?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夏冬草的两个闺女小嘴张了张,眼睛闪动,她们表哥也太厉害了!

“好快的拳脚功夫!”看了眼晕死的手下,赵爷冷笑道:“也难怪敢不将我血红帮放在眼里,不过,小子,我血红帮的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话音一落,赵爷气势暴涨,宛如猛虎般猛地朝牛大力扑来。

“刷刷刷”

双手手指弯曲,做出鹰爪状,快速挥动爪子,向牛大力抓来。

牛大力一眼就瞧出这是一门外门爪功,而且眼前的赵爷不过才修炼小乘境界。

就在赵爷爪子要抓来时,牛大力踏前一步,“嗖”,宛如鬼魅般,避开赵爷抓来的手,迅速从他身侧而过,出现在赵爷身后,面无表情,一脚就踹向赵爷的屁股上。

“嘭!”

赵爷身子不听使唤地往前扑去,登时吃了个狗啃泥。

“呸呸呸!”

赵爷顿时从地上爬起,猛地吐出嘴里的泥土。

随后,他面容狰狞,双眼通红,盯着牛大力,敢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心中怒火直冒,咬牙切齿道:

“王八蛋!”

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以方才牛大力的身手,只怕实力在他之上。

“赵四,你收个二十多两的赌债怎么这么久?”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赵四一听到这声音,面色突然一喜,顿时朝远处望去,只见九个壮汉面容凶神恶煞,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周围众村民噤若寒蝉,被这九名壮汉的气势吓住了。

“冬草,快扶我起来,不然你大姐的孩子就有危险了!他今日不该出手啊,赌场的人哪里是这么好招惹的。”

夏长成长叹一口气,扶着夏冬草就要站起身,就算外孙身手再怎么好,也不是整个赌场的对手啊。

“都是因为我!”

夏冬草眼眶湿润,外甥出手都是因为她,若是大姐唯一的儿子,因为她一家有个万一,她又怎么对得起以前对她疼爱有加的大姐。

“外公,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牛大力神情疑惑,看向被夏冬草扶起的夏长成。

尽管养生丹将夏长成从死神拉了回来,但养生丹毕竟不是什么灵田妙药,最多只能算是健生药。

“外孙,你别说话,一切有我。”

夏长成摆摆手,用那并不高大的背影护在牛大力跟前。

牛大力呆了呆。

“你就听你外公的,这不是你的事。”

夏冬草心中满含愧疚道。

赵四狞笑的看了牛大力一眼。

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牛大力你完蛋了一般。

凌晨一点

等一下会很晚发,一万六字要修改,会修改得很晚,然后到晚上再写四千,凑二万吧,三万写不出,

也很想放弃了。

为了赶这些字,家里真的闹得很不愉快,每天凌晨一点发,被我妈说这么晚还玩电脑,电脑有什么好

玩的,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到这个朋友坐那个朋友坐,而我却总是玩电脑。

很不舒服吧,也难受。

他们不知道我写小说,也没什么解释的,如今小说有人看了,三百人啊,我应该兴奋的告诉父母,但谁知道之后会不会蹦,会不会没人看,到最后可能空欢喜一场。

有人说你这本写了这么多字了,应该有把握才对。

其实我写的不止这些,上架四本,前三本都是六十到七十五字,上一本七十多万被封了,没被封应该还在熬那本,还有一堆没签约的小说,三四十万字,以及一些想法大纲。

但有什么用,我不是什么很自信的人,你们说一句,我可能会犹豫该不该这么写。

这一本按理说是去年的,但许多构思都是写的时候在框架构思的。

以前没人看的时候,想有人看,那时小说没签约,很佛系,今儿有空,更个四千,没时间,好几天

更一章。

可有人看了,就要强制写。

因为有人支持,努力。

一万六字写得怎么样,你们满不满意,我不清楚,只能看有多少朋友支持订阅。

小说从之前的两百,到如今三百上下,我的责编说qq阅读多一些,不过,感觉被骂得挺多挺狠的。

不说了,修改了。

谢谢你们的支持,也谢谢留言鼓励的朋友。

有朋友留言,他是听书的,不要作者留言。

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不会了留言。

285 下跪赔罪

牛大力苦笑。

夏家怎么这么喜欢保护晚辈啊?

不过,夏家给人感觉还真和老牛家明显不同,老牛家不管是牛老根还是钱婆子眼中充满着算计之色。

“大哥!”

赵爷二话不说朝那走来的九名壮汉面前,向其中一名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魁梧汉子惊喜道。

那刀疤魁梧汉子并没有看赵四一眼,而是目光注视着牛大力身上,狰狞一笑,脸上那道蜈蚣般的伤疤在这一笑下,显得恐怖至极。

赵四暗喜。

他还没说,大哥就知道要教训谁了?

“这位债主,我外孙”

夏长成正要解释,可那刀疤魁梧汉子不给他机会,突然朝牛大力走去,咧嘴赔笑道:

“这不是牛爷吗?自上次一别,没想到咱们还有缘再见啊?”

赵四神情突然一呆。

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夏长成登时将刚想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难道外孙认识这人?

周围众村民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竟然客气的和老夏家外孙说话,还叫他牛爷。

这是怎么回事?

夏冬草同样是震惊之色。

牛爷?

别人或许不知道刀疤魁梧汉子在赌场的地位,但赵四却清楚得很,能让刀疤魁梧汉子也要尊敬的喊一声“爷”的人

赵四不敢想象了,后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你是”

看着走来的刀疤脸魁梧汉子,牛大力仔细一想,还真记起这个人来,这人就是去年到老牛家讨债,最后将牛永义打断腿的刀疤脸。

“哦,俺想起来了,你就是刀疤脸!”

“是我是我,我叫黄三刀,见过牛爷了。”

换做别人,刀疤脸魁梧汉子早就抽出“四十米”大刀砍人了,可眼前的人不一样,那可是何捕快的恩人。

如今开原县各方势力不认识加入六扇门的何重大不多了,年纪轻轻成为木捕,在未来可能成为开原县捕头,为了结好何重大,各方势力没少利用各种渠道打探何重大的消息。

其中有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何重大当初能进入衙门是某个人的举荐,而这人就是眼前的憨厚汉子牛大力。

听说原本县太爷要让牛大力去衙门当衙役的,但被牛大力给拒绝了,还将衙役的位置推举给何重大。

也就是说何重大有如今的地位,就是拜牛大力所赐。

甚至听说何重大每次回村子,都会到牛大力家拜谢,从这一点就能清楚何重大有多么看重这份恩情了。

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得罪牛大力,那就是得知牛大力后面的何捕快。

就连帮主也几次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去招惹牛大力家和何家一家,不然会给血红帮招来麻烦。

“大哥,他是”赵四难以置信道。

“不该你们知道的,别问!”黄三刀沉着脸,看了赵四和他的两个同伴一眼,质问道:“你们方才是不是得罪了牛爷?那还不赶紧给我向牛哥下跪赔罪!”

赵四三人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大哥上来第一句就是让他们下跪,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给俺赔罪就算了,你要赔罪就给俺外公,小姨赔罪!”牛大力看向夏长成和夏冬草道。

“要不得要不得!”夏长成忙拒绝道,他哪敢让赌场的打手下跪赔罪啊!

“要得要得!”黄三刀对夏长成赔笑讨好,旋即,看向赵四三人,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赔罪,莫非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将帮规忘了?”

“不是不是!”赵四三人冷汗大冒,赶忙朝夏长成和夏冬草跪了下来,磕头道:“方才多有得罪,请老爷子,姑奶奶饶命!”

“砰砰砰!”

看着磕头的三人,夏长成和夏冬草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好。

周围村民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看着在十里八村凶名在外的赌场大汉竟然因为老夏家刚认的外孙下跪赔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难道说老夏家刚认的外孙是某个大人物不成?

不然,赌场的壮汉又是讨好又是赔罪的。

林永生看到这一幕,神情后悔不已,你说你这么牛逼,怎么早就亮出来了啊?

若是之前知道牛大力连赌场都要敬的人,他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去得罪?

别说其他傻眼了,连牛大力心里也是一阵困惑。

眼前黄三刀对他太恭敬了,如果说是因为上次王石虎和黄三刀交手的话,还不至于到此时还对他这么恭敬。

而且,当时是王石虎和黄三刀交手,又不是和他!

不过,想来黄三刀对他恭敬,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你们快起来,这事本来就是因为我女婿欠你们赌债引起的,你们讨债是应该的。”

夏长成回过神来,赶忙让赵四三人起身,实在是眼前这些人可不是他们平头百姓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什么,他们女婿欠咱们多少银子??”黄三刀低声问道。

“二十五两!”赵四立即回道。

“才区区二十五两,不用还了!”黄三刀摆摆手,特别的豪爽,有些卖牛大力面子道。

周围众村民更是傻眼了,二十五两说不还就不还,老夏家的外孙面子有多大啊!!

林永生脸上一喜。

但他还等高兴多久,牛大力的话直接让他的笑脸僵住了。

“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牛大力憨厚朴实的脸庞,严肃道:“谁欠你们的账,你们找谁要就是了?”

刀疤脸魁梧汉子明显怔了一下。

赵四灵机一动,赶忙附耳在黄三刀耳边,简单扼要的将林永生打算卖妻卖女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三刀登时明白之前牛大力话里的意思。

谁欠你们的账,就找谁还,很明显就是让他们向林永生要债啊,牛大力的姨妈和两个表妹要被姨丈卖给他们还赌账,哪个外甥会不气?

说到底,对外甥而言,姨丈是外人,而姨妈和表妹可是有血缘的亲人!

这么一想,黄三刀眼神不善的看向看向林永生。

286 两个表妹

这一看,可将林永生吓得尿了裤子。

“你们没听牛爷说,谁欠咱们赌场赌债就跟谁要吗?那还不给我去要赌债去!”黄三刀命令道。

赵四三人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地方出呢。

此刻听见大哥的话,二话不说就冲到林永生面前,顿时一顿胖揍林永生,边打还边喊道:

“叫你不还钱,叫你不还钱?”

林永生都被打蒙了,抱头求饶道:“不要打!不要打!外甥,我是你姨夫,快来救我。”

赵四三人齐齐看了牛大力一眼,见牛大力并没有喊他们住手,他们更加卖力狠狠的打。

不过,他们也注意分寸。

毕竟,林永生说到底也是牛大力姨丈,打死了,人家姨妈可是要守寡了。

夏长成沉默不语。

夏冬草眼中不忍,原本还想让牛大力叫赌场的人住手,但听见林永生喊了一句,“我还我还,我媳妇闺女就在那!”

夏冬草浑身颤抖,两个闺女更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呸,是你欠我们银子,又不是你媳妇闺女欠,给我狠狠得打!”赵四边骂边打,心里怒气未消。

周围村民心里忽然觉得大快人心。

看打得差不多了,牛大力道:“够了够了,别打了,他咋说也是俺姨夫,俺姨夫欠你们多少银子,俺替他还了!”

“这怎么行!”黄三刀推却道。二十五两对他而言,还不够他在醉春楼消费两晚的呢。

“俺说给就给,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牛大力将挂在腰上的钱袋子取下,从钱袋子掏出二十五两还给刀疤脸魁梧汉子,来西石村之前,他就备了一些银子,以防不时之需,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掏,钱袋子只剩下几文钱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黄三刀赔笑道:“那我就不打扰牛爷你了。”

“等等,你们要债应该有借条欠条啥的吧,是不是忘了给俺?”牛大力叫道。

“差点把这事忘了。”黄三刀看向赵四道:“欠条带了没?”

“有有有!”

赵四忙将欠条小心翼翼的交给牛大力。

牛大力看了眼欠条,黑麻麻的大字,上门还压着朱红的手掌印,尽管他不认识字,但想来那赵四也不敢欺骗他。

他可没那么好心帮林永生还债,卖他表妹,卖他小姨,给他点教训根本不够,帮他还了这一次,指不定还会有下一次。

以前不知道这事,还能当没事发生,但如今被他知道了,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等黄三刀带着赌场大汉离开,夏冬草心中感激,看了两闺女一眼,道:“快跟你表哥道谢。”

“谢谢表哥!”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鞠躬道谢道。

“谢啥,帮你们是应该的!”牛大力摆手道。

“欠你二十五两,我们家一定会还的!”夏冬草语气坚定道。

“是是是!我们家一定会还的!”

林永生缓缓站起身,脸上满是淤青肥肿,赔笑道。

连赌场的黄爷都对他这个外甥这么敬重,拿出二十五两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想来一定很有米,不攀上这棵大树怎么行。

不过说是这么说,还不还钱嘛,反正他这外甥有钱,不缺那二十多两吧。

“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想到刚才林永生不仅要卖掉她两个闺女,还要卖掉她,夏冬草怒从心中起,第一次对林永生咆哮道。

林永生被吓到了,眼底登时闪过怨毒之色,臭娘们,真以为有个外甥撑腰就能骑在他头上了,看晚上回去后,我怎么弄死你!!

“俺小姨的话,难道你还没听懂吗?要不俺来亲手告诉你?”牛大力魁梧的身材跨前一步,登时将林永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林永生可是清晰记得刚刚牛大力打他的一拳,此时光是想想也是牙疼不已。

“外甥,岳父,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说着,林永生登时一瘸一拐不要的命的逃了,这逃跑的速度根本不像是被群殴过的样子。

“老夏叔,这次可多亏了你外孙啊。”

“是啊,要没有他,你闺女和外孙女就麻烦了!”

林永生一走,周围众村民激动的议论了起来。

他们感觉这次老夏家是要冒青烟了,连赌场的人见了老夏家的外甥,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向老夏家下跪道歉。

“让大家见笑话了,今儿是我外孙第一次回家,就不和大伙唠了。”

众村民表示理解,毕竟先前可是一直没听说老夏家还有个外孙,只是没想到多年没见过面,一见面就帮老夏家解决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亲眼见到赌场的十几个打手被老夏家的外孙吓跑,他们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么一个老实的汉子竟然还有这么大能量。

“外公,俺还带了俺媳妇和闺女。”牛大力憨厚笑道。

“真的?”夏长成了然道:“也对,多少年了,你也该娶妻生子了。”

想到逝世二十多年的大闺女,夏长成双目渐渐湿润,早知道当年会有那样的事,他情愿养大闺女一辈子,又如何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爹,外甥带媳妇闺女过来是好事。”夏冬草提醒道。

“对对对,是好事!”夏长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道:“外孙,我外孙媳妇呢?”

“大黄,过来!”

牛大力回头,看向停在不远处的牛车,喊了一声。

之前所有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老夏家,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远处停在那的牛车,此刻被牛大力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集中在那辆牛车身上,都不由一呆。

“那是牛车啊!”

“你们瞧瞧那拉牛车的大黄牛也太壮了吧,比咱们村叶地主的牛还壮。”

一时间,众村民激动了议论了起来,先前他们畏惧赌场的汉子不敢大声说话,但此刻周围都是熟悉的人就不用那么顾及了。

牛车缓缓行来,坐在驾驶牛车位子上的木头有些慌了。

“别怕,我家的大黄可聪明呢,你坐稳就好了!”

二丫从牛车里钻了出来,坐在驾驶位上,粉嫩的小脸上登时洋溢着喜悦。

木头那黝黑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287 小仙女

此刻,在场所有人突然见到二丫出现的那一刻,宛如看到了小仙女般。

一袭粉色的衣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扎了两条可爱俏皮的小辫子,一双灵动的眼睛,再加上婴儿肥的小脸上那好看又甜甜的笑容。

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小姐?

“爹!”

忽然,二丫朝牛大力招了招手。

众村民一听这话,登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般,纷纷将目光看向一脸老实憨厚的牛大力。

这小仙女是老夏家外孙的闺女?

为什么瞅着不像呢?

“外孙,那真是我外曾孙女?”

夏长成能肯定牛大力是他的外孙,毕竟他外孙太像他大闺女了,憨厚的脸庞,高大魁梧的身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但眼前坐在牛车上的小姑娘太可爱了。

为什么听着外公的话感觉怪怪的?

这时,二丫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率先朝着牛大力冲了过来,抱住他。

“是啊,外公,这是俺小闺女。”牛大力看向二丫道:“二丫,这是你太外公,这是你姨奶奶。”

“太外公好,姨奶奶好,我是二丫!”二丫小模样可爱,声音甜甜道。

夏长成都感觉心里快要被融化了一般。

他和他媳妇都不属于长相特好看的人,且他们两人身形高高壮壮的,所以生下来的孩子们大多都随他们两老高高壮壮的。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可爱娇小的外曾孙女。

夏冬草心里也是喜欢得很,这么可爱讨喜的小女娃,只怕没人会不喜欢,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外甥孙女会不会长得也太不像外甥了。

她倒不是说外甥长得丑,就是觉得外甥女长得太好看了,若不是外甥说这是他闺女的话,只怕没人会相信。

看着一双双难以置信的眼神,让牛大力还是颇为无奈的,虽说闺女模样不随爹,但随娘啊!

还有,你们不信归不信,别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行吗?

弄得浑身怪不自在的。

可接下来,见到李香兰和大丫下车的那一刻,夏长成和夏冬草愣住了,周围村民也是一脸错愕之色。

“外公,小姨,这是俺媳妇和大闺女大丫!”牛大力憨厚介绍道。

李香兰和大丫施礼问好,但此刻的夏长成愣愣得回不过神来,神情呆滞望着李香兰。

敢情他外孙这是将仙女娶回家了,难怪能生出两个小仙女般的小人。

若说二丫给人一种灵动可爱的感觉,那大丫给人的感觉便是秀气乖巧,而两人小脸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李香兰的几分相貌。

“在外面光站着成什么样,快进屋坐坐!”

夏长成神情显得很是激动,众村民也知道老夏家外孙第一次来外家,也不敢凑热闹。

牛大力看向李香兰,大丫和二丫,“香兰,你和外公进去,俺拿些东西。”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夏长成语气严厉道。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并没有应话,而是向牛车走去。

“爹,我们帮你!”大丫和二丫异口同声道。

“你们也过去帮你表哥忙!”夏冬草也看向身旁的两个闺女道。

林大妹和林小妹神情有些拘谨,但想到刚刚表哥那么厉害,眼中又有些激动,表哥这么厉害,那以后爹就不敢欺负她们跟娘了。

“你们叫什么?”牛大力看向两个表妹,憨厚笑道。

“表哥,我叫林大妹!”林大妹点了点身旁的妹妹道:“她是我妹妹,叫林小妹。”

看着两个干瘦的少女,牛大力心里一叹,从刚才林永生极品表现来看,他小姨和两个表妹日子过得如何,不用问也知道了,只怕不比他们待在老牛家时差多少。

“这是桔子蜜饯,要不要?”

牛大力从牛车上取出油纸,打开后,递到两个表妹面前,只见油纸上一个个黏滋滋的蜜饯看得惹人嘴馋。

林大妹和林小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大力手上的蜜饯,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可却没一人动手去拿。

“叫你们拿,你们就拿,这是俺给你们的!”牛大力憨厚笑道。

“谢谢表哥!”

林大妹和林小妹迅速拿起油纸上一个蜜饯,咬了一口,小脸登时露出满足的喜悦。

果然,基本上女性都喜欢甜食,不管多少岁。

一旁的木头看得直咽口水,林大妹咬一口蜜饯,他跟着咽了一口唾沫,仿佛他也在吃般。

“你叫木头是吧,你要吃也拿一个!”牛大力笑道。

“真的!”木头黝黑的小脸惊喜道。

“俺能过来,还要多亏你带路呢。”牛大力点点头道。

“这没什么,谢谢叔叔!”

木头憨憨的笑了笑,开心的在油纸上拿起一个蜜饯。

不过他还真不敢拿大的,而是挑了个最小的吃。

“这给你!”

牛大力心里感叹,从油纸上拿了个大一些的蜜饯给木头。

“我够了!”

木头摇晃着黝黑的小脑袋,但那眼睛还是盯着牛大力手上的蜜饯咽了咽口水。

牛大力不由分说,抓起木头的小手,将蜜糖放在他手上。

周围那些跟随在牛车后面来的孩子们齐齐满含羡慕的望着木头,孩子对于甜食是完全没有抵抗性的。

“大丫,二丫,你们把麦芽糖分给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吃。”牛大力又在牛车里取出好几包油纸,这些油纸都包裹着各种甜食。

不少孩子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齐齐忍不住吞咽的喉咙。

“好啊!”

两个可爱的小丫头小脸喜悦,接过油纸包后,跑到孩子们前面,将油纸包打开,声音甜甜道:“小哥哥这个给你吃?”

那被二丫唤为小哥哥的十岁男孩脸“腾”的一下红了,但看着二丫手上很好吃的麦芽糖,咽了咽喉咙,感谢道:

“谢谢小仙女!”

二丫小脸笑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我不是小仙女,我是二丫!”

周围的村民并没有离开,看着两个可爱好看的小女娃在发糖给孩子们吃,其中有他们家的儿子女儿,或者是他们侄儿侄女。

他们心里感激的同时,越发的震惊。

288 俺就一庄稼汉

虽然许多人家里穷,但有些闲钱的话,也会给自家孩子们买糖吃,谁叫孩子们喜欢呢,但他们不会买太多,一般几个几个的买。

可老夏家的外孙竟然买这么多甜食,分给这么多孩子,这要花多少银子啊?

夏冬草呆若木鸡,夏长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也明白外孙的用意,外孙这是给他们老夏家挣脸面啊!

但让他们受惊的还在后面。

夏长成和夏冬草原以为牛大力只是带了一些手信,但没想到牛大力不但买了布,酒,还有猪肉,鱼肉,鸡肉等,知道这是晚辈孝敬长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聘礼呢!

看着那一整条猪腿肉,不少村民都咽了口水了。

“老夏家这是要发了,有这么孝顺的外孙!”

“这还用说,老夏家外孙的牛,光那头牛就不止七八十两了,买些好东西孝顺长辈,这没话说!”

有羡慕的人,自然也有心里酸得不得了的人。

“切,有可能那头牛不是他们家的呢?可能是向人借的!”

“借?你也不看看老夏家外孙先前可是帮林永生还了二十多两银子,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少说也值个六七两,买头牛算得了什么!”

“哎,难道你们忘了刚刚连赌场的人都害怕老夏家外孙的事?”

这话一出,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能让赌场的打手下跪赔罪,这得有多大面子啊!

牛大力并不知道周围村民怎么议论他,此刻他让林大妹和林小妹拿一些肉类进屋。

夏冬草见状也上前帮忙,“你咋买这么多东西啊?”

牛大力憨笑道:“没啥。”

又看向想说什么的夏长成,憨厚道:“外公,俺娘去了早,多年没来看望你,这是俺这些年的心意,俺也想替俺娘孝敬你。”

夏长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叹了口气,当年的事真不能怪这可怜的孩子。

“夏叔,你这是福气来了,有这么孝顺的外孙!”

人群中走出一名壮汉,这壮汉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有力,古铜色的健康皮肤,这人便是之前在田野见和老汉说话的壮汉。

之前,他不怎么相信能坐牛车的人是老夏家的外孙,但来了之前,牛大力的所作所为震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杆子啊,你怎么没去下地?”夏长成问道。

壮汉尴尬笑了笑,忍不住看了牛大力一眼,他还不是好奇能坐牛车的人到底是不是老夏家的外孙。

还别说,夏长成的外孙跟青草大姐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夏叔,我瞧你们有这么东西要搬,我帮帮你们吧!”壮汉撸起袖管道。

“那麻烦你了。”牛大力憨厚一笑,这种喜欢直来直去的人,相比那些遮遮掩掩的人要好接触得多。

“没事,你们给我小侄子糖吃,我谢你才对。”

说着,壮汉便过来帮忙搬东西了。

之后,又有四个村民帮忙,不一会儿便将东西搬入正屋里。

老夏家并不富裕,屋子显得有些破旧,黄土墙更是坑坑洼洼,想来很久没有重修过。

李香兰被夏冬草拉到一旁坐着聊天,大丫和二丫送完糖后,跑进来一口一声叫太外公,可把夏长成乐得笑出了花儿。

为了答谢四个帮忙的村民,牛大力每人送了一个茶叶蛋给他们。

那四名村民自然认得牛大力给他们的是茶叶蛋,茶叶蛋如今在开原县算是出了名,街道上卖各种味道的茶叶蛋到处都有,但唯独只有一种茶叶蛋凌驾在众茶叶蛋之上,那就是五香茶叶蛋!

想着以刚刚牛大力出手那么大方,想来给他们的茶叶蛋极有可能是五香茶叶蛋,毕竟五香茶叶蛋只有镇里一家酒楼有,而且卖得很贵,只有富家老爷才能吃得起。

可接下来,牛大力的话让他们失望了。

“这是俺家做的茶叶蛋,你们也别嫌弃。”牛大力憨厚道。

自家做的茶叶蛋,那不是五香茶叶蛋咯。

四名村民大失所望,听吃过五香茶叶蛋的人说,五香茶叶蛋的味道绝对是人间极品,而且越吃身体越好,说得仿佛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美味般。

将四人送出门,此刻外面的村民以及孩子还没散去,都围在大黄旁边盯着大黄看,仿佛在欣赏某件艺术品般。

“那个老夏家外孙啊,我想问一下你是干啥的啊?”之前被夏长成唤为杆子的壮汉忍不住好奇道。

这个问题问出在场所有人心底的疑惑,能吓走凶悍的赌场壮汉,还娶得如何娇美的媳妇,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少人齐齐将目光看向牛大力。

“俺就一个普通的庄稼汉,有时也会进山打打猎啥的!”牛大力憨厚朴实的声音传出。

所有人怔住了。

庄稼汉?

打猎的?

别开玩笑了好嘛!

庄稼汉能娶到宛如仙女般的媳妇?

打猎的能吓走赌场一大帮凶神恶煞的打手?

你这话糊弄谁啊。

众人满脸不信的模样,他们在场的人谁不是庄稼地,但随随便便也拿不出二十多两来啊。

莫非对方不想说出真实身份?

牛大力也看出众村民眼中的不信,他耸耸肩,看来他憨厚朴实的名声还没传到这里来。

“俺叫牛大力,你们不信俺,可以去杏花村问问,俺就一个庄稼汉!俺还没拜见俺外婆,就不跟你们多聊了。”

牛大力告了声辞后,转过身朝屋里走去,留下一众发愣的村民。

“杏花村?牛大力?该不是他吧?”

有一个村民忽然脸色一变,失声道。

周围不少村民疑惑的看向他。

“你们都忘了吗?去年,县太爷让大伙一起用那蚯蚓养鸡,大伙不是都赚了一些钱吗?”

“你跟我们提这事做什么?”有村民疑惑道。

要知道他们西石村周围不靠大山,不靠大海,能种地的良田又不多,可偏偏他们这里最多那一条条的蚯蚓了,只要随便将一块大石头一翻,就有无数条蚯蚓扭曲着身子乱钻。

以前他们倒不是没有拿这些不知名的长虫养过鸡,但养着养着鸡就莫名奇怪的死了,后来就有人传言这些长虫有毒,不能养鸡。

之后,就没有人敢这样养了。

289 原来是他?

直到去年有衙门的衙役过来村子,将煮熟蚯蚓养鸡的方子告诉他们。

这一问,才知道所谓的蚯蚓就是他们村的长虫,还说已经有不少村子开始用这种方子养鸡了。

想着县太爷没必要骗他们,他们便开始用煮熟的蚯蚓养鸡。

果然,这方子还挺管用的,养得鸡又大又壮。

这消息一下子振奋西石村所有村民了。

渐渐的,每家每户家里的鸡逐渐越养越多。

而且,西石村也没出现争抢挖蚯蚓的事情。

毕竟他们村子别的没有,就是蚯蚓多。

以前他们翻开石头见到蚯蚓别说有多讨厌了,如今他们恨不得石头底下的蚯蚓多一些。

见所有人茫然的模样,那村民摇摇头,“你们怎么都忘了啊,去年那官爷不是说这养鸡的方子是从杏花村传过来的吗?”

被这么一说,不少村民齐齐恍然大悟,若没有人提醒,他们还真将这一档子事给忘了。

“当时那官爷说这养鸡的方子是杏花村一个叫牛大力的人传出来的,难怪我之前听这名字有些耳熟!”

一时间,众村民惊愕不已。

这么说起来,老夏家外孙还是他们的恩人了。

“这算什么,你们还记得去年跟咱们六文钱收鸡蛋的人?”之前那村民又道。

“记得啊!怎么了?”

“你们看那收鸡蛋的人坐的那头牛是不是这头?”那村民指着大黄道。

“我去,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头牛就是去年收咱们鸡蛋那个人的大黄牛。难道这头牛是老夏家外孙借那人的?”有人失声道。

“什么那人的?你没听那人说他不过是帮人干活的?”那村民白了那人一眼道:“而且那人收鸡蛋是做茶叶蛋,咱们开原县最好吃的五香茶叶蛋就是他们家做的?”

“我也听那人说过,要不是因为做五香茶叶蛋的人,我们村的鸡蛋只怕不好卖!”

众村民议论开了。

他们村养得鸡最多,每天看着母鸡生蛋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情,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鸡蛋突然变得不值钱了,这让他们措手不及。

甚至时不时有奸钱,还不如留给家里的孩子补身体呢。

可见到那么多鸡蛋没卖,他们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无奈。

原以为卖掉这些鸡蛋能过个好年时,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就在所有人心灰意冷的时候,鸡蛋的价格突然渐渐回升,以极快的速度从二文升到三文,后来是四文,五文,六文。

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五香茶叶蛋。

要不是五香茶叶蛋在开原城火起来,他们还真只能以二文钱卖鸡蛋,和六文钱相比,他们要亏多少钱啊。

“该不会?!”

就在众村民议论去年鸡蛋的事情时,之前收了牛大力茶叶蛋的四名村民脑中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手上的茶叶蛋后,对视一眼。

“杆子,你怎么了?”

有村民注意到四人模样古怪,登时疑惑道。

“这茶叶蛋是老夏家外孙给我们的,他说这是他家做的茶叶蛋!”那被唤做杆子的壮汉伸出手,将茶叶蛋展示给众人看,神情颇为无奈道。

四周蓦然一片雅雀无声。

当初收鸡蛋的人说,他们是做五香茶叶蛋的,而收鸡蛋的那人正好坐着此刻老夏家外孙的大黄牛来收鸡蛋。

而老夏家的外孙又说这茶叶蛋是自家做的。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这五香茶叶蛋就是老夏家外孙做的!!

所有人面面相视。

难怪先前老夏家外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替姨丈还了二十多两赌债,还买了这么多东西给老夏家。

“我还知道一件事!!”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无数人的目光看向一个肤色黝黑的小男孩。

“木头,你知道什么?”

“我听小仙女说,他爹打死过大虫!”木头黝黑的小脸认真道。

这一刻,空气仿佛安静了一般。

木头还以为大人们都不信他的话,登时鼓起两腮道:“我没骗你们,小仙女说了,他爹打死大虫很多村子都知道!”

“木头,我们信你!”

有之前两件震惊的事,多一件貌似不算什么了。

众村民苦笑摇头。

敢情之前老夏家外孙说他是猎人还真没说谎,不过人家打得不是一般的猎物,而是大虫!

也难怪老夏家外孙连赌场的人都不怕,人家可是连大虫都不怕,还会怕人?

外面议论纷纷。

此刻,老夏家正屋里,夏冬草和李香兰正说着话。

“兰儿,这次还真多亏了你们家啊,不然我和大妹,小妹就完了。”夏冬草眼眶湿润道。

林大妹和林小妹想到刚刚被林永生拽走去卖的事,心里一阵后怕不已。

“姨奶奶,表姑姑,不哭,坏蛋被我爹打跑了。”二丫娇小的身子跑到夏冬草面前,可爱讨喜的小脸,甜甜安慰道。

夏冬草母女三人被二丫逗笑了。

“怎么有你这么可爱这么乖的小人儿啊,姨奶奶没哭,姨奶奶是高兴!”夏冬草摸了摸二丫可爱的小脑袋道。

“我娘老说我是小淘气鬼!”二丫可爱的嘟着小嘴告状道。

“还有这事?”夏冬草笑道。

“姨奶奶,你别听她的,她整天跑到外面玩,一玩就找不到人,让家里担心得很。”大丫白了二丫一眼。

“才没有呢!我每天都有按时回家吃饭!”二丫辩解道。

“你当然有回家吃饭,但你每次玩得跟个小花猫一样的回来!”大丫解释道。

林大妹和林小妹掩嘴偷笑,夏冬草也是摇头失笑,看着两个宛如小仙女般的小人在那斗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

“小姨,别管她们,她们就是这样!”李香兰浅笑道。

“兰儿,你是个有福气的,能生出两个这么好看的闺女。”夏冬草抚摸着李香兰的手,和蔼道:“兰儿,我们家欠你们家二十五两,小姨会想办法很快还你们的。”

“我们不急!”李香兰忙道。

“我也知道你们不急,但借你们的银子,我们家还是要还的。”

夏冬草摇摇头道。

290 外婆

从之前牛大力让赌场的人向他们下跪赔罪,夏冬草就认为她这个外甥不简单,可能人家压根就看不上那二十多两,但她夏冬草做人也有做人的原则。

却在她们聊天的空档,林小妹突然失声道:“你没骗我吧?”

二丫小脸很是认真道:“表姑,二丫从不骗人,我们家以前也很穷!”

林大妹和林小妹眼中满是不信。

在她们看来大丫和二丫穿得这么好看漂亮,一定非富即贵,但刚刚二丫却跟她们说,她们以前过得很苦。

夏冬草疑惑的看了过来,“大妹,小妹你们大惊小怪做什么?”

林小妹先道:“娘,二丫跟我说,她们以前过得很苦,经常穿不暖吃不饱,还要干很多的活!”

夏冬草错愕了,看向两个可爱又娇小的小丫头,她怎么也不信大丫和二丫过得是那样的苦日子。

“姨奶奶,二丫说得没错,我们以前连一口饱饭也没吃过。”大丫小脸很是认真,根本不似说谎。

夏冬草看向李香兰。

“小姨,两个丫头没说谎,我们以前的日子确实过得不怎么样!”

李香兰叹了口气,便将在老牛家生活的艰辛说了出来,听得夏冬草母女三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你们?”

李香兰知道夏冬草要问什么,便道:“其实这要从去年大力哥生了大病说起了。”

李香兰又将牛大力病好后,他们从老牛家分出来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打死过大虫!

抓过大野猪!

将蚯蚓养鸡的方子流传。

做五香茶叶蛋。

一件件事,听得夏冬草回不过神来。

而牛大力却被夏长成拉到里屋,里屋漆黑无比,密不透风,显得很是阴湿,若不是屋顶透过进来的那丝丝光线,只怕屋里会伸手不见五指。

尽管如此,牛大力还是依稀见到里屋床上躺着一个人,人呼吸极为微弱。

牛大力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外公,你说外婆身体不好,那为啥开窗啊?”

空气不流通,就算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而且,屋里阴森森的,想来长时间没见过光,这怎么可能让病痊愈?

牛大力打算推开里屋的窗口,却被夏长成制止了。

“不能打开!”

牛大力不解的望着夏长成。

夏长成摇摇头,“你外婆身子不好,不能吹风了。”

牛大力一叹,古人认为,风为百病之长,而生病的人往往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为了防风,人们会将屋里门窗关紧,以免屋里的病人受凉。

夏长成并不知道牛大力想什么,走到桌前,将桌上的油灯点亮,原本黑漆的里屋忽然变得昏暗起来。

“你外婆自从你娘去了后,病了一场,身子就不怎么好过,时好时坏,那时家里困难,没什么钱,那时也是最苦的时候,你大舅媳妇跟人跑了,你小舅为了凑银子为你外婆治病,就去参军打仗,当年外族入侵大齐,每个参军的人会得到八两银子。”

“可这一去,二十多年来,没有任何音信!”

夏长成说得老泪纵横,把老夏家的情况告诉牛大力听。

牛大力也了解了个大概,他果然有两个舅舅,一个姨妈。

不过,夏家的情况不是特别的好。

自他娘去世后,情况那就更不好了,外婆思女成疾,大病一场,夏家为了医治外婆,可谓是砸锅卖铁,家里穷得叮当响。

大舅的媳妇受不了苦,跟人跑了。

小舅为了筹钱,去当兵,拿来八两安家费,可这一去不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牛大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长成,他没想到娘的娘家会这么多苦多难。

“外公,那你们当年为啥不到俺家借银子?”

怎么说牛老根也是夏家的女婿,没可能牛老根会见死不救吧?

夏长成自嘲笑道:“当年,你大舅和小舅去你家借钱,你知道你爹跟他们说什么吗?他说没银子!可当时,他竟然办婚事!”

“你娘才去了没两年,他就急着娶小的!你小舅气不过,和你爹打了起来。”

夏长成懊悔不及,早知当初牛家是那么靠不住的人家,他就不将闺女嫁过去了。

后来,就更不用说了,小舅打了牛老根,钱婆子说要报官抓小舅,牛老根突然做起好人来,说什么打人的事不跟小舅计较,让小舅以后再也别来他们家了。

而牛老根无情的话彻底是寒了夏家所有人的心。

牛大力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夏家一直来以来没来杏花村看望他的原因了。

之后,就是大舅媳妇跟人跑,小舅去当兵,原以为小姨能嫁个好的人家,但谁曾想那户人家以前确实挺富裕的,但在林永生的败家下,那户人家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再加上小姨多年生不出儿子,在婆家的地位更不如了。

好不如怀上,却是个女娃。

“你娘的事,我们也知道怪不了你,这些年一直对你不闻不问,但没想到你不但没有责怪我们,还帮你小姨家还了赌债!”

夏长成神情颇为自责,他大闺女是生儿子时难产去世的,他们心里一直觉得若是当初没怀孕,大闺女就不用死。

“外公,你别这么说,俺帮你们是应该的,俺想俺娘知道后一定很高兴俺这么做。”牛大力憨厚的脸庞认真道。

“你不只是模样像你娘,连性子也是一模一样!”夏长成想到什么,忍不住落泪道。

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夏长成一定是想起他娘了。

为了不让夏长成伤感,他顿时将话题转移到外婆身上,“外公,那外婆如今这是怎么了?”

“一直以来你外婆的病就时好时坏,可谁曾想在年初,你外婆突然晕倒,昏迷不醒,请了郎中,郎中说你外婆过不了今年。”

夏长成忽然想到什么,紧紧抓住牛大力的手,“外孙,你跟我说,我晕倒时,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

当时,他在晕迷后清晰感觉到有人喂给他吃了什么后,原本沉重的身体突然轻松了许多,仿佛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中般,头脑也渐渐清醒。

后来,他更是隐隐约约听见牛大力安慰夏冬草的话,让他更加笃定之前牛大力喂他吃了某种药物,这才让他好过来。

291 是娘错了?

牛大力没想到夏长成昏迷时还记得事情,但他也没否认道:“嗯,外公,俺见你昏倒,就给你吃了一粒养生丹!”

养生丹?

“那你还有这种养生丹吗?”

夏长成神情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他当时突然晕倒和他老婆子一样,这养生丹能救他,那一定也能救他老婆子。

可想到这养生丹效用这么好,价钱一定很高。

“外孙,这养生丹是不是很贵?”

望着夏长成满眼的担心担忧之色,想来外公和外婆的感情极深,牛大力心里不禁有些感叹。

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能实话实说,“外公,这养生丹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外面买不着!”

“买不着?”

夏长成怔了怔,心里忽然失望至极。

“嗯!这养生丹不是俺的,是一个前辈给俺的。”

牛大力点点头,便将老道士的事情告诉了夏长成听。

如今杏花村流着得最多的是老道士传授了些本事给他,但是真是假众说纷纭,可他告诉夏长成的事情和告诉李香兰得差不多。

同时,牛大力也将在老牛家的事情一并说了。

听说牛大力差点病死,牛老根见死不救,夏长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牛老根这么狠心,怎么说牛大力也是他亲生儿子,可牛老根竟然对待继子都比对牛大力好一万倍。

懂事起开始干活。

六七岁进山捡柴。

十岁起进山打猎。

……

夏长远听得心酸不已,虽然他们夏家穷,但他们也舍不得让小小的孩子干粗活啊,那更别说让孩子挣钱了。

“外公对不起你们啊?是外公没有照看好你们,不然牛老根也不会这么对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这么多年。”

“那都过去了!俺和他们分了家,后来又断了亲。”牛大力挠了挠头后脑勺,憨厚笑道:“村长说,以后他们家也管不着俺了,俺和媳妇,两个丫头过得挺好的!”

“断得好!牛老根根本就不配当你父亲!”夏长远恨恨道。

“后来,那老道长传授俺一些本事,俺去年进山打猎挣了些银子,后来,俺媳妇做了五香茶叶蛋,特好吃,好些人都上俺家买茶叶蛋!”牛大力道。

夏长成恍然,难怪外孙之前能轻易对付赌场三个壮汉,原来是从那老道长学来的本事。

五香茶叶蛋。

他也听过。

听说每个镇里只有一家卖五香茶叶蛋,而且卖特贵了,敢情也是他外孙的。

“你是个有福的,你媳妇也是!”

夏长远唏嘘,养生丹是老道长给的,像那种高人给的丹丸又怎么会是普通的药?

想来那养生丹一定极为珍贵,而外孙竟然将那么珍贵的丹药给他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服用。

“外公,你刚刚不是问俺还有那养生丹吗?俺还有一粒!”牛大力道。

“你还有一粒?”

夏长成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在得罪养生丹是高人给外孙的珍贵丹药,他惭愧道:“我不能要,这是那位高人给你的,你怎么能用到我们这些快死的人身上?”

“外公,你说啥呢?这丹药本来就是用来救人的,如今外婆有事,俺还能见死不救,如果俺娘在的话,也一定会支持俺这么做的!”牛大力脸庞憨厚,语气真切道。

“我”夏长成哑口无言,心中感动,眼眶不禁红了,“我和你外婆记下了,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们,疏忽了你。”

“外公!”望着夏长成悔恨交加的模样,牛大力忙唤了一声,打断道:“老道长说这事不能随意告诉别人,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是俺外公,俺才说的。”

“我懂,外公向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连你舅舅也不说。”夏长成明白那等高人最注重神秘了。

之后,牛大力给外婆服用了养生丹。

外婆夏常氏满头白发,苍老的面容毫无血色,很是憔悴,在不服用养生丹的情况下,别说能不能过今年,恐怕连半个月也过不了。

“外公,俺们还是把窗户打开,俺听老道长说这样对身体不好。”看着昏暗的里屋,牛大力想了想道。

听是老道长说的,夏长成毫不犹豫去将窗户推起。

屋里骤然一亮,新鲜空气瞬间充斥整个里屋,原本里屋散着一阵阵霉气在这一刻渐渐消散。

夏常氏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只见眼前白蒙蒙一片,渐渐的一个熟悉的面孔隐隐约约出现她眼中。

“青草,是你吗?”虚弱的声音道。

被认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牛大力到习以为常了。

不过,听见外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青草,我是不是下来了?”

“你知道吗?这些年,娘有多想你,是娘不好,当初就不应该问都没问,就让你嫁给牛老根那个混蛋,你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夏常氏越说神情越是激动,紧紧抓住牛大力的手不放。

“是娘错了!”

“是娘对不起你啊,青草!”

“就算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娘也愿意养了一辈子!”

“青草,你是不是怪娘?是不是!”

夏常氏眼中满是泪花,有痛苦,有后悔,牛大力很想安慰这个可怜的外婆,但外婆根本就不给说话的机会。

“老婆子,老婆子,你认错人了,他不是青草,他是”

夏长成正打算解释。

夏常氏突然来了一句,“老头子,你咋也下来了!”

这话问得夏长成有些哭笑不得。

下来?

下哪里去啊!

“我又没死,不对,你也没死!”夏长成摇摇头纠正道。

“我没死,可青草就在我跟前还能有假?难道是青草的鬼魂!”夏常氏看了看牛大力,登时紧紧抱住牛大力道:“青草,你去了这么多年,终于舍得来看娘了!你个小没心肝的。”

牛大力心里一叹,并没有打扰夏常氏嘴里的絮叨,从夏常氏刚刚的诉说中,他能体会到作为母亲对子女的疼爱。

也能体会夏常氏的不易。

他和他娘夏青草一模一样,身材魁梧,长相憨厚,是男子的话,到没什么,不愁找不到媳妇。

但是姑娘的话,就难说了。

292 讨喜的二丫

由于长相问题,恐怕当年村里没少议论他娘嫁不出去的话。

毕竟,在缺乏娱乐活动的古代,人们天黑就睡觉,天亮就干活,可闲下来,八卦就成为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上谈国家大事,下聊生活琐碎事。

说白了就是吃饱闲得慌。

但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有人上夏家提亲求娶夏青草。

夏家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关于子女的婚事,做父母的又如何不担心。

生怕错过了这桩好姻缘,只是粗略了解老牛家的情况后,觉得老牛家没有婆母磋磨,想来青草嫁过去会轻松一些,便让夏青草嫁入杏花村。

但谁能想到那根本就不是好姻缘,而是裸的狼窝。

夏青草没几年便去了,牛老根更是在夏青草去了没几年娶了继室。

可见外婆之所以醒来会这么激动,只怕内疚得就是这事。

见到夏常氏醒来还这么有精神劲,夏长成心里喜悦,笑道:“你这老婆子年纪都一把了,怎么还老爱胡思乱想啊,你没感觉你面前的人是热乎的吗?”

“我管他是热乎的,还是冷的!她就是青草!”

夏常氏依旧死死抱住牛大力,将头贴着牛大力肚子上道:“青草啊,娘可想你了,白天想,晚上想,娘连睡觉也梦见你,可你老是不来见我,你知道娘有多伤心么!”

牛大力真心不想打扰外婆的幻想,但他知道必须让外婆从丧女之痛清醒过来,不然迟早也会再次思女成疾。

“外婆,俺不是俺娘,俺是你外孙牛大力,俺娘不在了,就由俺来孝顺你。”

夏长成眼眶情不自禁流出泪珠,快速用袖子抹了抹。

“外孙?牛大力!”

夏常氏怔了一下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推开牛大力,激动道:“我没有外孙,你不是我外孙!”

“老婆子,青草难产又不是孩子的错,我们不能将青草的死,怪在孩子身上啊,孩子那时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无辜的啊!”夏长成懊悔道:“你知道青草去了这些年,大力这孩子在那个家过得什么日子吗?”

“外公别说,外婆才刚醒!”

牛大力还真怕外婆又喜又惊,心脏承受不了,毕竟外婆的年纪放在现代,能挤公交能跳舞,但在古代却是古稀之年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

夏长成摇摇头,断然决然将牛大力在老牛家过的苦日子简单的说出来。

夏常氏难以置信的望着牛大力,她从没想过她这个外孙会过得这么苦,被继母磋磨,被继兄骗去山里找人参,差点连命都没了。

“牛老根对待一个继子都比对大力这孩子好,根本没将大力当成亲儿子看待,要是连我们也不认大力,大力就没有亲人了啊!”夏长成悲惨道。

“孩子你受了这么多苦?”

夏常氏苍老褶皱的手颤抖地就要抚摸牛大力。

或许这就是血缘。

明明狠下心不想理会,却又让人忍不住的想关心对方。

牛大力凑到夏常氏面前,让夏常氏抚摸他的脸庞,“没事的,外婆,都过去了!俺娘不在了,就让俺替俺娘来孝敬你!”

望着那张熟悉憨厚的脸庞,跟大闺女简直一模一样,夏常氏红了双眼,这小孩从小受了这么多苦,她又怎么忍心怪他呢!

“老婆子,你还不知道吧,大力还把他媳妇,闺女带过来呢!”为了不让夏常氏伤感,夏长成道。

“真的?你还娶媳妇了?”

夏常氏喃喃出声,有些出神,是啊,都多少年,外孙也该有媳妇了,他们这些年是不是太少关注青草唯一的孩子了?

“外婆,你等等,俺让俺媳妇,闺女进来看你!”

说着,牛大力便走出里屋。

此刻正屋里,李香兰和夏冬草诉说着,大丫和二丫跟林大妹姐妹聊得来,没办法,大丫文静,二丫古灵精怪,特别讨喜。

但听到牛大力说夏常氏醒了,最震惊的莫过于夏冬草母女三人。

夏常氏的病,她们也有所了解,当时连郎中看了夏常氏后也是一阵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但今儿夏常氏突然就醒了!!

难道这就是喜事冲上门,把晦气冲散了。

夏冬草神情激动,先和林大妹和林小妹里屋去了。

牛大力先是安抚李香兰,让李香兰别紧张,接着领着三人也跟着进去。

走入里屋,夏常氏半靠在床头看着激动扑到面前哭泣的夏冬草,她眼中慈母般的目光露出怜惜之色。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可偏偏她两个闺女都嫁错了人,大闺女早逝,小闺女和两个外甥女被婆家磋磨得不成样子。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不是好了吗?”

夏常氏抚摸两个林大妹和林小妹,安慰道:“你们也别哭了!”

这时,牛大力领着李香兰,大丫和二丫走了进来。

“太外婆!”

二丫率先跑了过去。

“你是?”

夏常氏愣了一下,望着面前娇小讨喜的小人儿,她疑惑了,这可爱的小仙女莫非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我是二丫啊!”二丫甜甜道。

“娘,二丫你是外曾孙女。”夏冬草抹了抹眼中惊喜的泪珠道。

夏常氏神情一呆。

刚刚听说外孙有闺女,她想那一定跟青草差不多,憨厚的小脑袋,壮壮的身板,可眼前这宛如瓷娃娃的小人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样呢?

夏长成仿佛看出夏常氏眼中的疑惑,笑道:“你看看你外孙媳妇就知道了。”

被这么一说,夏常氏抬眼,看向从门前缓步走进来的李香兰和大丫,而牛大力就走在她们身旁。

她神情再次一呆。

若不是夏长成介绍,夏常氏都不敢相信眼前宛如贵妇般的李香兰会是她外孙媳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个可爱的外曾孙女。

不过,老人家一般都很喜欢小孩,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讨喜的小人儿。

尤其是二丫那张抹了蜜的小嘴逗得夏常氏喜笑颜开,恨不得在二丫可爱的小脸上亲上几口。

瞧见夏常氏高兴,夏长成心里也是正欢喜。

……

293 和离?

夏冬春和夏川河父子两人在十里外上塘村一户地主家做短工,一名西石村的村民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告诉他们家里出事了。

听说林永生要卖闺女,夏冬春和夏川河也顾不及那么多,扔下手中的活往家里跑。

等他们赶到家里时,就见外面停着一辆显得很是大气的牛车,周围还围了些村民和小孩。

夏冬春和夏川河齐齐萌生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买主吧?

夏冬春气不过,恨不得冲进屋,将林永生拎起来好好揍一顿。

有人见到夏冬春父子回来,笑着喊道:“冬春,你们回来了啊!这下你们家了不得了,来了个贵人!”

夏冬春气道:“什么贵人啊?买我外甥女的人还能叫贵人?”

那人登时笑了起来,不以为意道:“你来晚了不知道,你外甥帮你妹夫还了赌债,你两外甥女又怎么会被卖?”

夏冬春听得糊涂了。

他哪来的外甥?

可仔细一琢磨,夏冬春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有个许久没见过的外甥。

但还没等他询问,周围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将牛大力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夏冬春听,什么养鸡高人,什么五香茶叶蛋,还打死过大虫。

这到底说了啥啊?

夏川河听得也是一脸迷糊。

由于夏常氏因思女成疾,夏家老老小小,很少提及夏青草的事情,更别说夏青草所生的孩子了。

但夏川河还是隐隐记得大姑,也听过大姑是因为难产而死的。

所以,夏川河很快想到村民口中提到人是他的表弟。

“爹,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夏冬春点点头,两人便和周围的村民告别,急急忙忙往屋里去了。

一进屋,就见屋里摆满了东西,布匹,酒,猪肉等等,不由让父子两人看呆住了。

但还等他们反应过来,里屋突然传出夏常氏那喜悦的笑声,“好好好,太外婆会身体好好的,看着你们两个小丫头嫁个好夫君!”

“这不是奶奶的声音吗?”

夏川河脸色难以置信,夏常氏身体情况,他们自家人最清楚了,郎中说过不了今年,但他们也明白只怕连这个月也难说。

但此刻,居然听见夏常氏的声音?

相处这么久了,他没可能连亲奶奶的声音也听不出。

夏冬春脸色同样难以置信,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快步朝里屋走去。

里屋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李香兰坐在床边,大丫和二丫坐在一边。

夏常氏不断抚摸着李香兰纤细白皙的手,“难为你以前吃了那么多苦!”

李香兰摇摇头,“外婆不苦,大力哥对我很好。”

夏常氏叹道:“好孩子!”

却在这时。

“娘!”

“奶奶!”

夏冬春和夏川河难以置信的看着半躺着的夏常氏,激动道:“你醒了?”

夏常氏看向站在门前的两人笑道:“你们回来了啊?”

随后,对牛大力一家,道:“外孙,外孙媳妇,这是你们大舅,表哥!”

夏冬春这才注意到多年未曾见过面的外甥,神情一呆,失声道:“大妹!!”

牛大力:“”

李香兰看了看牛大力,以前常听村里人说大力哥跟娘很像,她还有些不相信,觉得大力哥应该和娘有几分像而已。

但没想到连多年没见过面的舅舅也是一眼,将大力哥错认成娘,那到底有多像啊!

二丫好奇道:“太外婆,我爹真的跟我奶奶很像吗?”

夏常氏点点头,和蔼道:“何止是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除了没见过夏青草的林大妹和林小妹,夏家人一致肯定,牛大力和夏青草一模一样。

大丫和二丫小嘴张了张,齐齐看向牛大力,牛大力干咳一声,正打算要给两个小丫头讲解,什么叫子不嫌母丑的含义。

但没想到二丫眼中冒着小星星,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那奶奶一定很厉害!”

饿

好吧,算他多虑了。

互相认识之后,夏冬春和夏川河对于牛大力娶到李香兰这么娇美的媳妇,心里也是一阵感叹。

但了解真相后,两人更是目瞪口呆,敢情这是英雄救美啊。

而关于夏常氏的清醒,夏长成并没有说是吃了养生丹,而是解释说,可能是因为牛大力一家的到来,将家里的霉气驱散了。

在古代有冲喜一说,也就说家里有谁病重,这时就要办好事,来驱除所谓作祟的邪气,希望病人转危为安。

而牛大力一家许多年未见,突然来到他们家,不就是喜事进门吗?

所以,夏家几人并没有怀疑。

可在听到林永生不但要卖林大妹和林小妹还赌债,夏冬春气得眼睛都红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不行,我要找那畜生算账!”

夏冬春心里憋着一股气,恨不得手撕了林永生。

“爹,算我一个!”

夏川河撸起袖管,也跟着站起身。

“你们要做什么,还不给我站住!”见两人就要往外面走,夏长成大声喝道。

“哥,算了,他先前已经被赌场的人教训了。”夏冬草也忙拉住夏冬春道。

“怎么能这么算了?你知道那时有多危险吗?要不是大力一家正好过来,你们都要被那畜生给卖了啊!”夏冬春神情愤怒道。

夏冬草心里也是难受,垂着头不语。

“是啊,小姑,今儿有表弟一家帮他还银子,没卖成,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有下次啊!”夏川河同样气愤道。

夏长成低沉着脸不语,夏常氏更是默默流着眼泪,大丫和二丫在旁边安慰了夏常氏。

林大妹和林小妹害怕得浑身颤抖。

李香兰怜惜两个丫头,林大妹和林小妹在林家过得什么日子,尽管夏冬春没跟她说,但从两孩子干瘦的身子,粗糙的手,就如当初没分家时,大丫和二丫何其相似。

“小姨,俺觉得表哥说得没错,俺们能帮你一次,但不能次次都帮得了你。”就在屋里一片沉默时,牛大力突然开口道。

“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劝他不要赌的?”夏冬草低垂着头道。

“我上次打了他一顿,他都不听,你劝他有用吗?”夏冬春气道:“不行,这次你必须要跟林永生和离!”

“不行啊,哥,大妹和小妹都到说亲的年纪了,要是我跟他和离了,她们还怎么找婆家啊?”

夏冬草慌了。

294 林家是个狼窝

和离?

牛大力没想到夏冬春会有让夏冬草和离的想法。

当然,之前见到林永生打算卖掉他两个表妹和小姨时,他就有这想法了。

他看得出小姨跟两个表妹在林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三人穿着破旧的衣裳,而且十分单薄,尽管如今是春耕时节,天气回暖,但气温还是有些低的,下午倒还什么,可在清晨和傍晚还是挺冷的。

不过,他也清楚想让小姨和离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古代对女子是不公平的。

离婚放在现代仿佛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甚至许多人认为这不过是件小事,反正过不下去,或许没有新鲜感就离咯,大家换个有新鲜感的。

但放在古代,尤其是女子而言,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在古代离婚分为两种,一种是由男方提出的离婚,叫休妻,夫家的人会用所谓的“七出之条”,将女子休弃,一般被休弃的女子,会遭人歧视,受到人们指指点点,在礼教束缚下,要么孤苦守青灯,要么含羞自尽。

第二种就比较好一些,由女方提出离婚,叫和离,就是用以和为贵的方式,协商议后离婚。

不过,能和离的女子必须有娘家的支持,且娘家的家世不比夫家的人弱,不然只有被夫家休弃的下场。

只是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对于女子而言,不仅仅会遭人冷眼议论,连娘家的人也会受累。

再加上,人们的思想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嫁出去,就要跟夫家姓,伺候婆母。

就算知道女儿在婆家日子过得不好,离得近的,能上门为女儿说句好话,但一般不会直接插手管。

说到底,女儿今后可是要在夫家过一辈子的。

但嫁得远的,只怕就顾不得了。

而女子更是如此,就算在夫家过得再艰难再苦,她们也没有想过和离,支撑她们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媳妇熬成婆,苦尽甘来。

所以,一般很少有人家会选择离婚。

就像夏冬草一样,就算有娘家人支持她跟林永生和离,但她也要为两个待嫁的女儿考虑。

好人家在选媳妇的时候,会考虑门当户对,以及看姑娘家的父母。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个和离的娘,闺女再好能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以后也会跟着学和离。

“太外婆,舅老爷让姨奶奶和离,什么叫和离啊?”二丫很好奇什么叫和离,小声询问夏常氏道。

“叫你平时不多读点书,你不听,如今知道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大丫小声教训道。

“你知道,那你说啊?”二丫撅起小嘴道。

“舅老爷让姨奶奶和离,是想让姨奶奶跟姨公分开住!”大丫道。

“太外婆,我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二丫问道。

夏常氏怜惜的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心里悲伤至极,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两个闺女这么命苦啊!!

大闺女早逝。

小闺女又是这样!

其实关于夏冬草和离的事情,夏冬春之前提过一次。

夏冬春是个心疼妹妹的,过年时,看着妹妹和两个外甥女穿着单薄的旧衣衫过来拜年。

要知道过年时,天气还特别冷,妹妹和两个外甥女连早饭都没吃,从林家村走来西石村,冻得瑟瑟发抖,外甥女小脸更是发白,嘴唇干裂,而林永生连鬼影也没见着。

当时,夏冬春气不过,扬言让夏冬草别跟林永生过了。

但被夏冬草给拒绝了,而且夏长成和夏常氏心里尽管不忍,但也没同意让夏冬草和林永生和离。

原因很简单,林大妹和林小妹要嫁人,需要有个依靠的娘家。

可这一次,林永生竟然打算拿夏冬草和林大妹,林小妹还赌债,这已经踏过夏家心中的底线了。

他们能容忍林永生不理会妻女,但绝对容忍不了林永生打算卖掉夏冬草母女俩。

而这边。

夏冬春听到夏冬春不愿意和离,气登时不打一处出来,“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林永生那畜生都打算卖了大妹跟小妹了,你以为他会对大妹跟小妹的亲事上心啊?”

夏川河不忿道:“是啊,小姑,他今儿为了还赌债,能将你和大妹,小妹卖给赌场的人,小姑,你不会不知道赌场那是什么地方吧?那就是个狼窝,进去了,大妹跟小妹一辈子就毁了!”

夏冬草被说得心乱如麻。

她何尝又不知道这道理,但她有什么办到,就算真和林永生和离,难道她一个外嫁女还能一辈子住在娘家?

就算爹娘,大哥,侄子没意见,可村里人怎么想?

只怕他们夏家会被笑话,戳脊梁骨。

“大舅,小姨,俺觉得这事要不问问大妹和小妹俩的意见?”牛大力突然开口道。

林大妹和林小妹登时一脸错愕的望着他。

牛大力朝她们俩憨厚笑了笑。

夏长成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嗯,大力说得在理,冬草为了大妹和小妹不敢和离,我们也该听听他们俩的意见。”

夏川河忙劝道:“大妹,小妹你们在那个家过得什么日子,我想你们都清楚,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一双双眼睛盯着林大妹和林小妹看,弄得两丫头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之前林大妹和林小妹从没想过娘跟爹和离的事情。

但听到大丫和二丫说起以前在老牛家的事情后,她们心里升起某些小想法了。

表哥一家没断亲之前,表嫂,大丫和二丫过得日子跟她们差不多,可自从断亲后,表哥一家越过越好,这情不自禁让她们有别样的想法。

若是她们跟娘离开那个家,日子会不会过得比以前更好。

不对,应该是没有比那里更差了。

天没亮就要起来干活,为了补贴家用,她们还要跟着娘每日每夜的刺绣活挣银子。

而爹从来不干活,只会赌,一银子就跟娘伸手要钱,她们挣来的银子末了都被爹拿去赌了。

输了钱,爹就会拿她们出气,打她们骂她们是赔钱货,是扫把星。

娘护着她们,也被爹打得脸肿起来,还流血。

可娘却不让她们告诉外公外婆,大舅他们听,说外婆年纪大,受不了惊吓。

295 逼林家和离?

夏冬春见林大妹和林小妹不语,心里一叹,就算林永生再坏,可终究那人是大妹跟小妹的亲爹,她们又怎么会愿意让爹跟娘分开。

“大妹,小妹,你们有什么话就说,舅舅都支持你们,放心,只要舅舅有一口饭,就不会饿着你们。”

林大妹和林小妹双眼红了。

相比那个总是忍饥挨饿的家里,她们更愿意待在外公家。

尽管吃的是粗粮淡饭,也没有肉,但比起在家里不知好上多少倍了,每次她们都能吃得饱饱的,外公舅舅表哥他们也不会嫌弃她们。

而在那个家里,只要她们多吃一碗饭,也会被奶奶打骂半天。

夏川河本来就是急性子,着急道:“大妹,小妹,你们说句话啊!”

“我”

林大妹和林大妹欲言又止,目光齐齐看向夏冬草,眼神满是犹豫。

李香兰忽然牵着她们,柔声宽慰道:“别怕,家里有这么多人帮你们,不管你们愿不愿你娘和离,我们都会帮你们的。”

林大妹和林小妹相视一眼,林大妹鼓起勇气,诺诺道:“娘跟爹和离了,我们就能离开那里了吗?我听人说,爹娘和离了,孩子会跟着爹住!”

林小妹点点头道:“我们村就有人和离了,他们的孩子过得很不好,他常常被他爹打,后来他爹娶了后娘没多久,他不小心掉进沟子淹死了。”

这个问题不禁问住了夏家几人。

林大妹和林小妹说到底是林家的种,就算夏冬草真跟林永生和离了,只怕还轮不到跟夏冬草回娘家。

牛大力憨厚道:“你们想跟谁就跟谁,俺们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林大妹和林小妹看向他,那张憨厚朴实的脸庞格外认真,她们并不了解这个刚认识的表哥,但想到赌场的事情是她们这个表哥解决的,她们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夏家人附和点头,反正走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没办法也会想出办法来。

“我们不想回去,我们想跟着娘!”

有这么多人支持她们,林大妹和林小妹登时异口同声道。

牛大力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没让他失望,在见到大妹和小妹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他这两个表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你们你们”

夏冬草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很想说那里终究是她们的家,但想到大妹和小妹在那个家过得日子,她又不忍心说出来。

夏冬春气道:“连大妹和小妹也看出那里不是好的,你怎么到如今还想不明白啊?”

夏长成叹道:“冬草,我知道你担心以后大妹和小妹的亲事,但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们在,我们会帮大妹和小妹挑好人家的。”

夏川河道:“是啊,小姑!”

夏家人齐齐安抚夏冬草,李香兰也跟着劝道:“小姨,林家的人今儿能为了还赌债将你们卖了,说不定大妹小妹的亲事上,可能为了那礼金,随随便便将大妹小妹许配给人。”

夏冬草一听这话,失了魂道:“不可能吧?”

夏冬春更气了,“什么不可能啊,外甥媳妇说得在理,他今儿能为了还赌债卖了你们,明儿就能为了礼金,随随便便找个娶不上媳妇的鳏夫让大妹小妹嫁出去,或者让大妹小妹给别人做妾,我看你到时怎么哭?”

村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为了礼金,将女儿嫁给四五十岁的老汉做填房的都有。

夏冬草彻底是呆住了。

要知道林大妹和林小妹在夏冬草心中占了极大的位置,为了两个闺女,她能在林家忍受一切不能忍的。

但若是林永生敢为了礼金,随随便便将两个闺女嫁了,她就不能忍了。

牛大力看得出夏家一家都在为夏冬草着想,从这一点,就比老牛家不知道好多少倍了,老牛家从老到小都充满了算计,就连一直被钱婆子视为心头肉的牛金玉,何尝又不是看重牛金玉身后的黄家。

在夏家的劝说下,夏冬草总算坚定和离的念头。

可说到怎么让夏冬草带着林大妹跟林小妹离开林家,夏家人却无计可施了。

一时间,屋里再次一片寂静无声。

牛大力憨笑问道:“小姨,以如今林家能拿得出二十五两吗?”

夏冬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摇头,道:“如今家里能卖的都让他还赌债了,别说是二十五两,如今家里只怕连一两也拿不出,平时都是我,跟大妹,小妹做绣活补贴家用。”

牛大力又问道:“那你婆婆会不会还留了些家当?”

“不可能,我婆婆最心疼他了,他一输钱,就会哭着向我婆婆要银子,这些年我婆婆就算有家当也用得差不多了,不然他今儿也不会用大妹跟小妹还债!”夏冬草默默的擦拭着眼泪。

“这就好了!”

夏家人听得糊涂了,不明白牛大力说得好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牛大力从腰间掏出之前林永生欠赌场的二十五两借条,拍在桌上道:“你们看这是啥?”

“这是什么?”夏冬春不认识纸上写着什么,疑惑道。

可夏长成和夏冬草却是见过赌场的人将一张欠条交给牛大力的,夏长成困惑道:“这不是林永生欠赌场的借条吗?”

牛大力憨厚笑着点头,“如今不是俺们欠他的,而是他欠俺们的,还不起银子,俺们就能上县衙抓他们去。”

夏川河脑子转得快,很快明白牛大力的用途,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用借条逼林永生和离。”

夏家几人也恍然大悟。

“俺们可没逼他们,俺们是让他老老实实跟小姨和离!”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之前他可没那么好心帮林永生还赌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这张借条。

如今林家穷得连一两都拿不出,更别说拿出二十五两还债了,而林家老太太又是心疼儿子的,只怕不愿意儿子受牢狱之灾吧。

“哈哈,没错,我们没逼林永生,我们只是用这张借条让林永生同意冬草带着大妹小妹和离。”夏冬春笑得格外开怀,拍了拍牛大力的肩头,“大力一家果然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大力家一来,娘的病好了,妹妹的事情又能轻易解决。

夏冬草也是感激的看向牛大力道:“何止是福星,大力简直就是我跟大妹,小妹的恩人!大妹,小妹,快谢谢你表哥表嫂!”

眼见林大妹和林小妹要向他们作揖道谢,却被牛大力和李香兰扶住了,牛大力道:“不行不行,咋能谢俺,这是俺应该的!”

李香兰也道:“是啊,表妹,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此刻屋里,所有人都显得格外轻松,仿佛一块压在夏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般。

296 夏冬草的担忧

之后,牛大力将借条交给夏长成。

这件事最好还是夏家提出得好,毕竟他说到底只是夏冬草的外甥。

而夏家人因为有借条在手,也不怕林永生不和离。

等众人松口气时,这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到过正午,可他们所有人连午饭还没吃呢。

“我这就去准备午饭,你们等一下。”夏冬草急急忙忙就要去厨房做饭。

“小姨,我帮你!”李香兰也跟去道。

“这怎么成,你和大力好不容易来一趟,怎能让你帮忙,这些事让我和大妹,小妹做就行。”夏冬草道。

“没事,多一个人也快。”李香兰浅浅一笑,让大丫和二丫在里屋陪夏常氏说话,她也跟着去厨房。

由于牛大力一家过来带了不少肉,所以也不用到外面买肉什么的,直接就拿到厨房里切肉片。

而牛大力在正屋跟夏长成,夏冬春和夏川河说着夏冬草和林永生和离的事情。

但不管是谁脸上都露出轻松之色。

夏川河的媳妇田氏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好像是娘家的爹娘身体不佳,也难怪来夏家这么久,没见过三个表侄的人影。

说起来,夏家是四代同堂。

不过在早婚早育的古代,这还是比较常见的。

他外公夏长成和外婆夏常氏有两子两女,大舅名为夏冬春,他娘排行老二,叫夏青草,接着是小舅夏冬秋,以及小姨夏冬草。

起先他娘并不叫夏青草的,而是叫夏冬花,但夏常氏嫌冬花冬花不好听,便起了青草。

只是在牛大力看来,夏家还真会起名字,春夏秋冬都被夏家给占了,这简直就是四季之家啊。

大舅夏冬春,媳妇在没跟人跑之前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他表哥和表姐,表哥叫夏川河是个性子直的人,有两女一儿,分别是夏雪,夏雨,夏天,妻子田氏。

而表姐夏云荷嫁给洛镇一个挑货郎,听夏冬春说小日子过得不错,有一个儿子。

小舅夏冬秋不用说了,没成婚就去当兵打仗了,一去不复返,希望渺茫。

接着是他小姨夏冬草,和两个表妹林大妹和林小妹。

若不是牛大力不会算命看相,他还真打算好好看看夏家为何这么倒霉。

可以这么说,夏家从他大舅到小姨都没有一个没结果,大舅跑了媳妇,他娘早逝,小舅更是去当兵打仗二十多年未归,小姨嫁错了人,被婆家磋磨了这么多年。

而今儿恐怕是夏家这二十多年最大的幸事了吧。

很快,桌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肴,一家人发自内心的欣喜,热热闹闹的坐在一块。

看着满桌的肉食,林大妹和林小妹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她们从出生到如今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块的肥肉。

“今儿,我们真是有口福了。”夏冬春笑道。

夏川河认同的点点头,他们都清楚饭桌上的肉是牛大力一家带来的。

由于夏冬草能和林永生和离,这顿饭吃得格外的轻松惬意,大丫,二丫和林大妹,林小妹聊得特别投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李香兰和夏冬草也低声交谈着什么。

而几个大男人吃饭自然缺不了酒。

一顿酒足饭饱后,牛大力一家又在夏家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他还交代夏川河若是有什么事就到杏花村找他。

夏川河嘴上说是,可心里却不以为意,有借条在,还能怕了林家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与此同时,关于夏家来了外孙的事情不知不觉传开了。

起初听到这消息的村民不以为意,但知道夏家外孙是养鸡高手,五香茶叶蛋是他们家做的,更是打虎英雄,一件件爆炸性的事情震惊得那些村民回不过神来。

送走牛大力一家没多久,西石村的村长突然上门说要找牛大力,弄得夏冬春父子两人疑惑不已。

可当他们听说牛大力就是去年传授村民养鸡方法的高人,以及制止五香茶叶蛋的人后,两人石化了。

敢情他们刚认的外甥(表弟)还是个能人啊!

而夏长成和夏冬草早先就知道了,倒显得很是淡定。

西石村的村长在得知牛大力离开后,还暗自可惜了一把。

先不说牛大力那蚯蚓养鸡的方子让他们村有了一门挣钱的活计,对他们西石村有恩,就凭他所听到的小道消息,那牛大力因为养鸡的方子得了县太爷的赏识。

连县太爷也认识的人,他自然要打好交道。

不过,在得知夏家竟然打算让他帮夏冬草主持公道,西石村的村长想都不想就应承下了。

夏冬草在婆家过得怎么样,他也所有耳闻,今日那林永生更是打算卖妻卖女,若不是夏家那外孙正好过来探亲,只怕还真被林永生给卖成了。

“那冬草和离的事就要拜托麻烦村长了。”夏长成清楚和离可不单单需要他们,还需要宗族以及村长的帮助。

“夏叔,你说哪里的话,冬草怎么说也是我西石村的姑娘,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你到时要到林家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准备。”西石村的村长拍拍胸腹保证道。

等西石村村长离开,夏冬春和夏川河难以置信的看向夏长成,夏长成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摆摆手,道:

“你们方才也听见村长说的话了,大力就是去年教咱们村用蚯蚓养鸡的人,五香茶叶蛋也是大力家做的。”

夏冬春和夏川河面面相视,夏冬春苦笑道:“为什么大力在的时候,不跟我们说?”

夏长成直接道:“你们当时也没问啊?”

夏冬春无语了。

还真是,之前一直谈论夏冬草和林永生和离的事情,倒是没问牛大力是做什么的。

夏长成也没隐瞒,顺便将牛大力跟老牛家断亲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们听,听得夏冬春父子两人脸色齐齐一变。

原本他们以为牛大力是在外面混得不错,回来看望一下他们的,但他们从没想到牛大力在老牛家会过得这么差!!

当然,有一件事夏长成并没有告诉夏冬春父子听,那就是牛大力跟一位老道士学本事的事情。

夜晚,夏冬草没有带着大妹跟小妹回林家,而是住在在夏家。

由于夏川河的媳妇孩子回了娘家,夏冬春让夏冬草母女三人睡在夏川河的屋子,而他和夏川河睡一个屋。

不大的床榻上睡着夏冬草母女三人,夏冬草有些睡不着,看着睡在里面的两个闺女,心里越想越是心烦,不知不觉升起担忧之色。

林大妹睁开眼,“娘,你是不是担心明儿跟爹和离的事情睡不着?”

睡在中间的林小妹也睁开眼,看向外面的夏冬草。

夏冬草叹道:“你们真愿意跟你娘一起离开吗?以后就只有我们三人过了。”

林小妹登时双眼湿润,带着哭音道:“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夏冬草慌了,“不是不是,娘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娘是怕你们跟着我受苦!”

林小妹激动道:“我们不怕吃苦,我们只要跟着娘!”

林大妹反问道:“娘,我们都知道你担心我们,但你觉得我们如今在家里受得苦还少吗?”

夏冬草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小妹点点头道:“爹爹奶奶总是骂我和姐姐赔钱货,还打我们,不让我们吃饭,我才不回去呢!娘,你别不要我们行吗,我和姐姐不怕吃苦,我们每天能做好些绣活卖。”

夏冬草心酸,宽慰道:“好好好,娘不会不要你们。”

林大妹道:“娘,就算没有爹,我们也能养活自己,舅舅也会帮我们的。”

林小妹道:“还有大力表哥!”

夏冬草笑着摇头,她终究只是夏家的外嫁女,娘家确实会帮衬她们,但又怎么能让他们一直帮衬她们母女三人?

不过,清楚两个闺女的想法就足够了。

就算以后再苦,她也会让两个闺女过得好,嫁得好。

297 林大妹和林小妹的震惊

牛大力一家回到家后,李香兰被王婶,孙寡妇拉去屋里说话,大丫和二丫也被秀儿拉去房间,而牛大力在正屋里同样被王石虎问起这次探亲的经过。

毕竟,二十多年未见的亲人,相不相认还真难说。

牛大力也没废话,便简单的说起外公家的情况,王石虎叹道:“家里出了这么多麻烦事,也难怪这些年你外公家没来看你。”

“不过,你小姨跟你姨丈和离的事情,你外公他们能解决吗?”

在王石虎看来能卖妻卖女的林永生就是个人渣,不和离,难道还想着人渣回头是岸啊!

“俺想没问题吧。”

想到夏冬春和夏川河信心满满的模样,牛大力觉得应该没问题。

毕竟夏家有林永生的借条,林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离,要么不和离,而不和离的后果便是林永生蹲大牢。

以林家老太太心疼儿子的性子,想来不愿意林永生蹲大牢受苦。

李香兰也将情况告诉给了王婶跟孙寡妇听,王婶婆媳两人听后也是一阵唏嘘感叹。

身为女子,她们自然清楚女子的不易。

嫁个好的丈夫,懂得怜惜她们,疼爱她们,是她们好几世修来的福气,可一旦嫁错了人家,为了孩子,她们只能咬着牙忍受着。

“和离是对的,那林永生为了还赌债卖妻女,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为了那聘礼,将好好的姑娘随便嫁给老汉?”

王婶自小身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爷爷奶奶不将她们当人看,从小就受尽了苦头,当年她奶奶甚至为了五两的礼金,打算将她姐姐嫁给一户四十多岁的鳏夫,那鳏夫不知道打死了几个媳妇,她姐姐嫁过去只怕活不过两年。

当时她也豁出去了,凭着一腔热血,提着刀就跟她爷爷奶奶拼命。

那时她可不是吓唬他们,而是真的想砍死那老太婆,反正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而孙寡妇更不用说活,娘家父母尽管不是重男轻女的,但她是嫁错了人家,丈夫逝世,夫家不喜她,一得知秀儿是女娃,便将她赶了出去,让她含辛茹苦养活孩子。

所以,对于夏冬草的遭遇,她也是同情不已,更是支持夏冬草和离。

次日清晨,王石虎家忙着新建新屋的事情,而牛大力用牛车运几大桶灵泉到向日葵花田。

许多村民不理解为什么牛大力不就近用河水,偏偏要从家里大老远运井水给向日葵浇水。

他们不明白,牛大力也懒得解释。

反正如今他种的向日葵长出了花蕾,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开花了。

牛大力也发现这次的向日葵生长得比去年要快。

不过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去年的向日葵种子只能算是普通的种子,而今年种的葵花籽却是去年用灵泉浇灌生长出来的。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前人,就是这道理了。

放眼望去都是向日葵,牛大力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

忽然,他想到西石村有那么多没用的荒地,听夏长成说他们村的土地全是小石头,根本没办法种粮食。

可种向日葵是可以的,若是全种上向日葵的话,一眼望去,全是金灿灿的向日葵应该挺壮观的!

牛大力也只是想想,如今还是先搞定眼前的这十多亩向日葵。

而西石村这一天却显得极为热闹,夏家没想到只是去林家和离,有这么多乡亲们支持,不说村长出头,连村里有功名的读书人也愿意帮他们。

不过夏家人也清楚乡亲们之所以这么支持他们,更多的是因为牛大力的关系。

因为牛大力的养鸡方子确实帮助了他们西石村不少村民,还有那茶叶蛋也让他们村的鸡蛋不至于低价卖。

只是这一切,牛大力并不清楚。

此刻的他有空的时候帮帮王石虎修建新屋,顺便跟着一群工匠聊天说地,也还会拉周木匠到屋里喝茶。

到了第二天,夏冬春父子俩和夏冬草母女三人坐着驴车过来杏花村。

可当他们来到牛大力家时,夏冬春父子俩和夏冬草只是微微吃了一惊,而林大妹和林小妹确实被眼前气派的屋子惊住了。

她们没想到表哥家竟然这么大这么新。

隔壁正在干活的工匠见牛大力家来了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周木匠是知道前天牛大力一家去了探亲的事。

想来过来的人应该是大力的舅舅表亲。

看着神情颇为轻松的小姨,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是和离成,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西石村的村长和村里有功名的读书人会为夏家出头。

有这么多人帮夏家,和离的事情变得更轻松了。

不过在林大妹和林小米却产生了分歧。

对于林家老太太而言,她早就想让林永生将夏冬草休回家了,等休了夏冬草,她就能让林永生娶个能生崽的姑娘。

但她却不乐意让林大妹和林大妹跟夏冬草离开,不是她有多在意两个赔钱货,而是林永生要娶新媳,总要银子吧。

而林大妹和林小妹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林家老太太盘算着在两个赔钱货得些好处。

但让林家老太太怎么想也想不到夏家握着林永生的借条,一旦夏家真告到衙门去,林永生可真没有好果子吃,不仅要被打板子,还要蹲大牢。

因为夏冬春的到来,李香兰便到厨房忙了,夏冬草见状也过去帮忙,而林大妹和林小妹被大丫和二丫拉进小屋子里说悄悄话了。

“你咋没带你三个孩子过来?”牛大力看向夏川河,夏长成年纪大,不适合远行,但他三个表侄应该没问题。

“他们也想过来,但驴车坐不了那么多人。”夏川河笑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三个丫头小子见到你送的那些布匹,糖食可乐坏了,都闹着想要见见你这个表叔。”

“这又没啥,有时间你带着他们过来。”牛大力憨厚笑道。

“会的会的!”夏川河应道。

而另一头,林大妹和林小妹很是震惊,她们没想到比她们小很多的大丫和二丫竟然识字,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惊羡慕之色。

299 我们要出去闯荡

“是啊,大丫和二丫会写很多字。”林小妹点点头,又道:“大丫说了,是香兰表嫂教她们的。”

这句话更让夏冬春三人目瞪口呆了,毕竟在许多连大字都不认识的他们而言,会读书识字的人自然高人一等。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牛大力媳妇竟然还是个会读书识字的女子!

送走夏冬春几人后,李香兰将夏冬草的事情告诉了给他听,牛大力对于李香兰说要留夏冬草母女的事情,他也说不上反对吧。

夏冬草好歹是他小姨,是他娘的亲妹妹,他作为外甥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而夏冬草会推辞,牛大力倒并不意外,尽管和夏家接触得不多,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出夏家并不是那种心眼多的人。

就好比,明明舅舅家知道他家是做五香茶叶蛋的,但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关于五香茶叶蛋的事情。

要知道如今五香茶叶蛋在各个酒楼卖得非常贵,去年刚开始卖茶叶蛋的时候,才十八文左右,而今年五香茶叶蛋的价钱却卖到四五十文一个。

原因很简单,去年人们对茶叶蛋这种新食物并不熟悉,若是卖太高了,就算是老板也不会拿几十文钱买一个鸡蛋吃。

但如今那些老板吃惯了五香茶叶蛋,而且不少人发现吃了五香茶叶蛋后,感觉身体特别有精神,牙口好了,胃口也好,吃嘛嘛香。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和牛大力家买五香茶叶蛋的酒楼客栈,到了今年依旧来他们家买的原因!

五香茶叶蛋不仅能让人开胃,还对身体有好处,那些和牛大力合作的酒楼客栈纷纷将五香茶叶蛋价格抬高了不少。

但也挡不住那些老板对身体健康的热情。

而舅舅家在地主家做短工,不可能没听过五香茶叶蛋的事情,可舅舅家自始自终都没提过五香茶叶蛋的事情,若是换做老牛家试试,只怕巴不得掺一脚进来。

“俺以后多的是机会帮衬小姨她们,不急。”牛大力憨厚笑道。

李香兰也是点点头,对于小姨的遭遇,她是深有同感的,一见到林大妹和林小妹,她就情不自禁想到大丫和二丫身上。

若不是去年,大力哥没有带着她们分家,如今她们还只能在老牛家受苦遭罪。

下晌申时末,天渐渐变得昏黄,王石虎七人再一次从山里空手而归,牛大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王石虎几人好。

毕竟王石虎几人打不到猎物,是因为大罗山里的猎物变少,而大罗山猎物变少的罪魁祸首,正趴在大丫桌前上睡觉呢。

“牛哥,我们决定了,我们要出去闯荡一番!”杨子突然目光坚定,斗志昂扬道。

牛大力差点将喝到口中的茶喷出来,“你说啥?你们要到外面闯荡?”

“是啊,牛哥,男子汉应志在四方,我们空有一身武艺,不去外面闯荡一番不是浪费了。”杨子腾的一下站起身,道。

牛大力干咳一声,看了王石虎和大金一眼,“虎子,你才刚成婚!还有大金,你不是过一个月要成婚了,你们俩也要去闯荡?”

一个刚成婚,一个快要成婚,就抛弃新婚媳妇独守空房?

随后,又看向范中云,他可是记得范中云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范中云为了闯一番天地,要放弃家庭了。

“牛哥,你别看我,虽说我也想,但我家的情况,你了解的,我家里有老有小,不可能跟他们去的。”范中云看出牛大力的想法,解释道。

“我的情况和范哥一样。”王石虎抹了抹鼻子。

“我媳妇还没进门呢,我哪舍得离开?”大金咧着嘴笑道。

牛大力理解的点点头,又看向王石东,天胡,路游三人,能去外面闯荡的人也就只剩下这四条光棍了。

“牛哥,不瞒你说,我娘给我相中了一户姑娘家,我不能辜负了人家。”王石东不好意思笑了笑。

“啥时候的事?”牛大力怔道。

“几天前吧,那姑娘还不错。”王石东腼腆笑了笑。

那么

“也就是说,你们三人决定到外面闯荡?”

牛大力看向杨子,天胡,路游三人,这未免也太巧了,正好是三个难兄难弟。

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心爱之人嫁为兄弟妇,决定离开这处伤心地吧?

杨子三人可不知道牛大力脑补了些什么,齐齐点头,“牛哥,难道你不支持我们?”

“倒没有!”

牛大力摇摇头。

他倒不反对杨子三人出外闯荡、

毕竟杨子三人如今不是普通人,在十里八村见不到一个武者的地方,杨子三人也算是无敌了,有去外面见识一番的想法是好事。

“不过,你们出去闯荡,有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

“还没说,这事是我们今儿在山里决定的。”杨子解释道:“山里如今猎物少,在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想着还不如到外面闯闯看,见见外面的事情!”

“是啊,牛哥,外面这么大,不见识一下,岂不是浪费你教我们的本事了。”天胡和路游也是这么认为的。

“嗯,有志气!”牛大力拍了拍杨子三人的肩头。

范中云摇头叹道:“要不是我家里有老有小,我也很想到外面闯荡一番。”

王石虎,王石东和大金认同的点点头。

在听到杨子的决定,他们先是震惊,随后心里却是升起一股到外面见识一番的冲动,但想到家里的情况,又不得不放弃,心里暗自可惜。

以前他们没本事到外面闯荡,如今他们有本事了,却因为某些原因没办法离开。

“牛哥,你也支持我们?”杨子道。

“支持啊,有啥不支持的,只是你们要出去闯荡也要跟你们家人交代一声,免得他们担心。”牛大力道。

“这我们当然知道!”杨子三人咧嘴笑道。

这一晚,王石虎几人喝得酩酊大醉,没能出去闯荡的几人心里暗自可惜多喝了几杯,能出去外面三人心里也是激动得多喝了几杯。

而牛大力心里却琢磨着该不该让喝醉的几人住家里。

300 你们不能这么快离开?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农家小院上,牛大力和李香兰一般都起得很早,洗漱完后,李香兰便去厨房做起了早饭,而牛大力打几桶灵泉,放在牛车后,去给向日葵浇水。

没过多久,大丫和二丫嬉嬉笑笑的从屋子跑了出来,李香兰从厨房出来,见到两个又笑又闹的闺女,她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大丫和二丫去厕所洗漱一番后,也开始忙活起今早的活儿。

就算如今从老牛家分出来有些日子了,但两个小丫头还是挺勤快的,懂得帮家里做些家务。

按照二丫的话讲,如今能睡到自然醒就很满足了。

两丫头将牛棚鸡棚打扫干净一些,顺便将母鸡生下的鸡蛋用竹篮子装起来,拿到厨房里。

早饭,李香兰就蒸了大锅的白馍馍,配上咸菜吃。

嫌太干,又做起了鸡蛋汤,先敲了几个鸡蛋搅碎,等开水煮好后,将搅拌好的鸡蛋倒入锅里,慢慢搅拌。

等了片刻,水滚,下入醋,香油,葱花,盐调味。

“娘,好香啊!”二丫拿着竹篮子进来,看着美味可口的鸡蛋汤,就要拿起勺子舀来吃。

“你急什么啊,先去叫你杨子叔叔起来吃早饭了。”李香兰打了一下二丫的小手,教训道。

“娘,我就吃一口嘛!”二丫撒娇道。

李香兰还真拿这小闺女没办法,都是大力哥给惯的。

杨子几人昨晚喝酒喝得很晚,直接趴在桌上就睡了,天胡,大金这两人睡相不怎么好,直接滚到椅子下睡了一夜,而王石虎家中有娇妻,喝到一半就回家睡了。

如今是二月中,夜晚还是有些冷的,像杨子等人这么睡,恐怕第二天就受凉了,但杨子等人不是普通人,身体也比普通人的好。

所以,昨晚牛大力也懒得将他们扛到偏房休息。

等牛大力浇完水回来时,范中云,王石东,大金三人吃着早饭,而杨子,天胡,路游三人却人影不见了。

“杨子,天胡,路游他们呢?”牛大力好奇道。

“他们回去了,说是要说服家里人同意他们出去外面闯荡!”王石东咬了一口馍馍道。

“也不用急得连早饭也不吃吧!”牛大力走到桌前坐下。

“牛哥,放心吧,他们是拿了两个馍馍走的。”大金笑道。

“这还差不多!”牛大力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馍馍,吹着几下后,咬上一口道。

“牛哥,你真放心让杨子他们出去闯荡?虽说如今杨子他们有一身武艺,但难说会不会遇到危险?”范中云想了想道。

王石东和大金点点头。

怎么说当了这么久的兄弟,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关系上,他们不输那些亲兄弟。

“你们这么想就不对了,危险,俺们吃饭喝汤也有危险啊,难道俺们还不能吃饭喝汤了啊?”牛大力反问道。

范中云三人有些语塞,话是这么说,但外面的危险总比在这里的大啊。

“俺知道你们担心啥,但这是他们选的路,俺们不能选择俺们的出身,但俺们可以选择俺们想走的道路,说不定杨子他们三人以后在外面混个大将军来呢!”牛大力憨厚笑道。

“希望吧!”范中云三人面面相视,也不好说什么。

牛大力说是这么说,但范中云确实提醒他一件事,杨子,天胡,路游三人在外面难免会遇到各种麻烦危险,没个保命手段怎么成。

下午,杨子三人果然兴奋的来了,将他们家人同意他们出去闯荡的事情,告诉了给牛大力听。

杨子三人在家里并不是独生子,他们有兄长弟弟,所以尽管对于杨子三人要出去外面闯荡很意外,但并不震惊,甚至不会极力反对。

不过,杨子三人的爹娘也不会同意杨子他们出去闯荡,毕竟杨子三人二十好几的人还没娶妻生子,就要去外面闯荡,这怎么行?

正所谓成家立业,没成家,哪能立业。

这在古代是极为普遍的事情,许多男子若想外出闯荡,必须先娶妻生子,就算在外面有个万一回不来,不是还有人在家里孝敬爹娘,也能留下子嗣。

所以,杨子三人想出去闯荡,他们爹娘没意见,但必须要等成婚生子再出去。

可杨子三人不愿意等啊,也不愿意那么做。

先不说娶妻生子需要时间,就说他们娶了媳妇后,拍拍屁股走人,将孩子和爹娘交给媳妇一人照看,他们就觉得有些对不住那姑娘。

尽管这事在村里很普遍,但他们不愿意这么做。

最后,还是杨子三人好说歹说,说什么三年闯不出什么门道就乖乖回来,各种保证之下,他们的爹娘才同意。

听着杨子三人激动的议论什么时候离开,牛大力笑着打断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爹娘同意了,但俺还不能让你们这么快就离开。”

“为什么?”杨子三人异口同声道。

不过,杨子很快想到了什么,脸色难免有些激动道:“牛哥,你是不是要教我们什么本事?”

天胡和路游也想到了,一脸兴奋的望着牛大力。

“差不多吧!”牛大力点头道。

杨子三人登时激动了,能在牛哥手上多学的东西,他们自然乐意。

“这些日子,你们也别回去了,在俺家里修炼,先将境界提起来,不说你们三人都是后天九层,只要有一人修炼到后天九层,俺才能放心让你们外出闯荡。”牛大力道。

杨子三人面面相视,他们三人境界最高的就是杨子了,后天八层,虽说距离后天九层只差一层,但他们清楚提升一层需要不少时间,越往后时间越长。

“咋了,难道连一点时间也不肯等?”牛大力笑道。

“不是!”杨子三人登时摇头道:“能在牛哥手上多学些本事,我们当然愿意,别说只是等一些时间,就算等几年也没问题。”

“想在俺家白吃几年,你们想都不别想!”牛大力打趣道。

杨子三人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不约而同笑了。

“还有时间,你们就随俺上山一趟!”

牛大力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见还有时间,便提议道。

301 什么兵器都行?

杨子三人都清楚牛哥这是打算传授他们某些本事,神情登时激动得差点大叫出声。

而二丫得知牛大力要进山,竟然出奇得没闹着要跟去,这让牛大力显得很是意外。

就好比,太阳突然从西边升起一样,简直就是破天荒好嘛。

不过从大丫从口,牛大力才知道原因。

敢情是二丫因为在林大妹和林小妹面前不会写“妹”字,被自己打了脸,如今正在屋里苦心识字呢。

果然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到了后山,天胡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牛哥,你要教我们什么厉害的武功啊?”

牛大力无语道:“你也要等俺把话说完啊!”

“是啊,牛哥都没说,你急什么啊!”路游登时一脸教训的模样看向天胡道

“哎,如今的年轻人太撑不住气了。”杨子摇头感慨道。

天胡:“……”

明明是他们两人让他问的,怎么如今变成他错了。

好吧,都是他的错,行了吧!!

“你们要出去闯荡,俺当然支持你们,但外面的事情变幻莫测,错综复杂,走错一步,便是深渊,俺教你们本事,不是让你们争强斗狠,欺凌弱小……”

牛大力一番大道理讲下来。

听得杨子三人有些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那个憨厚淳朴的牛哥吗?

怎么道理一套一套的,比那些读书人口齿还利索。

不过,他们也清楚牛大力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他们好。

“牛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用你教我们的武艺伤害别人的。”杨子保证道。

天胡和路游点点头。

“俺不是让你们不要伤害别人,俺是让你们一旦遇到敌人就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留手,该杀的还是要杀。”牛大力憨厚的脸庞一本正经道。

杨子三人登时瞪大双眼,张了张嘴。

明明是这么戾气的话,怎么在牛哥说来这么朴实呢?

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牛哥竟然让他们杀人!

要知道杀人,杨子三人可从来没想过。

“咋了?”牛大力看向目瞪口呆的三人。

“牛哥,你方才是让我们杀人?”杨子三人咽了咽喉咙道。

天胡和路游也是一脸呆若木鸡,仿佛还没从牛大力话中回过神来般。

尽管杨子三人常常上山打猎,再凶的猎物,他们也见识过,也算是见过血的人,但说到杀人,还是一件有难接受的事情。

牛大力也明白,但有些事情,杨子三人迟早要面对的。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而是以武为尊的大齐,弱肉强食便是这世界的法则。

普通人无法抵抗,只能默默承受,而杨子三人却不是普通人,若是面对贼人恶徒,他们有反抗的能力。

“别人要杀你们,莫非你们还打算留他的命啊!”牛大力反问道。

“这”杨子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俺不是让你们随意杀人,而是杀该杀的人,你们要知道这世道有善人也有坏人,善人拥有一身好武艺,只会一心为民,可坏人却凭借着一身好武艺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

之后,牛大力更是将他前世所见过一些极为残忍的事情说给了杨子三人听,比如:一人凭喜好屠城,所过之地鲜血淋漓,尸体遍野,蹂躏践踏女子等等。

杨子三人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会这么残酷。

要知道十里八村好些年都没出过人命官司了,更别说动不动就灭门了。

“俺就问你们,这些人该不该杀!”牛大力质问道。

“该杀!”杨子三人握紧拳头,眼中血红,明明拥有一身好武艺,不维护一方,竟然还作恶,这种人该杀。

牛大力暗自点头,虽然他说得有些过的,且还有鼓动杨子三人的意思,但起码效果还不错。

更何况,他所说的并不是虚言。

“听了俺的话,你们还想不想出去外面闯荡了?外面凶险重重,你们如今想放弃还来得及。”

杨子三人相视一眼,登时目光坚定,神情反而显得很是轻松了许多。

天胡笑道:“牛哥,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们哪里有这么胆子小啊!”

路游也笑道:“是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过一句话,路面不平,拔刀相助,本该是我们习武之人该做的!”

杨子跟着道:“之前我们还不知道要出去干嘛,如今听了牛哥的话,我们突然想到该干嘛了!”

随后,三人对视一笑。

见杨子三人非但没吓到,反而激起三人的斗志,牛大力满意的点点头。

习武之人就该这样!

若是畏畏缩缩的,还习什么武啊,干脆跟他种田算了。

不过,听见杨子的话后,牛大力咯噔一下,这三人该不会打算要去做除暴安良的事情吧?

尽管他不反对,但还是要交代杨子三人量力而行。

“牛哥,你放心吧,我们还没傻到硬碰硬!”杨子笑道。

“你们懂俺的意思,俺就放心了,除暴安良是好事,但也要懂得量力而行。”牛大力道。

杨子三人点点头。

“说了这么多,俺们也该进正题了,俺今儿要教你们一门保命的手段,。”牛大力负着手道。

杨子三人登时兴奋了。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先前俺教你们的是拳法,但那究根到底不过是一门外功拳法,况且再硬的拳头也硬不住兵器。”

牛大力在杨子三人面前讲解道。

“那牛哥,你要教我们什么兵器的武功啊?”杨子好奇道。

天胡和路游也非常好奇的看向牛大力。

“你们想学啥?”牛大力问道。

“什么兵器都行?”杨子怔了怔道。

牛大力抹着下巴,想了想道:“差不多都有吧!“

杨子三人一听这话都将下巴给惊得差点掉下来,他们那神秘师父到底传授了多少武艺给牛哥啊!

不过,他们震惊归震惊,但一点也不嫉妒牛哥能被神秘师父传授这么多武艺。

毕竟当初若不是牛哥教他们功夫,他们如今还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猎户罢了。

更何况,相比那个没见过一面的神秘师父,牛哥更像他们的师父一样。

302 进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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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哥,你真的什么兵器都会?”

杨子三人还是有些无法置信,尽管他们不清楚兵器有多少种,但还是听过十般兵器这话的。

莫非牛哥都会?

“也不能说会吧,各种奇门兵器,形形色色的暗器,七七俺都了解,大概一百种左右吧,还有些兵器太古怪了,没研究的必要,那玩意越古怪,死得越快。”牛大力琢磨了一下,神颇为认真道。

一百种?

杨子三人目瞪口呆了,满脑子想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兵器,能让牛哥都说古怪的兵器,那有多古怪啊!!

“咋了,你们考虑得咋样?有没有特别想会的兵器?”

其实牛大力心里早有想法,不过他还是要听取杨子三人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想学的兵器。

杨子三人对视一眼,低声议论了一番后,摇摇头。

杨子道:“牛哥,我倒是没有想要会的兵器,你说什么我就练什么吧!”

天胡和路游认同的点头,“我们也一样,牛哥,你让我们练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这样啊,那俺教你们一门刀法吧,正所谓刀乃百兵之胆,不同于其他兵器的变化多端,以巧取胜,刀法讲究的是以力破巧,每一刀勇猛,决绝,刚劲有力。”

牛大力负着双手,在杨子三人面前讲解道。

杨子三人听得越发激动不已。

“不过,俺要教你们的刀法又与其他的刀法不同,虽有招,却不固定,能随着你们在交手中不断衍生各种招式,让对手无法清楚你们的招数!”

杨子三人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牛哥的话,生怕错过某一句重要的话。

“牛哥,我们三人都学一门刀法吗?”杨子听出其中关键道。

牛大力轻嗯一声,点头道:“这可不单单只是刀法,还是一门阵法,若是你们三人练成这刀法,结为刀阵,就算遇到境界比你们高的武者也不用怕”

“这么厉害!”杨子三人惊呆了。

牛大力淡淡一笑,他还是往低的说了。

这门刀法两人能结阵,三人也能结阵,以杨子三人如今后天七层的实力,一旦结成三人刀阵足以斩杀先天初期,就算面对先天中期也能自保。

尽管他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但先天境界能在衙门当捕头来看,想来在外面也在中流水平。

“牛哥,那这门刀法叫什么啊?”杨子三人睁着期盼的目光看向牛大力。

“这门刀法,名为三刀!”

牛大力负着手,缓步走到一棵树下,捡起一根树枝。

“何为三刀?”

说着,牛大力突然舞动手中的树枝,速度宛如幻影,周围蓦然卷起一阵阵空管状旋转气流,环绕牛大力。

“一刀,纵斩,纵观天地。”

“二刀,横劈,横眼千夫。”

“三刀,斜砍,斜看苍生。”

每说一句,牛大力都会挥动手中的树枝,一道道无形的气流劈出。

砰砰砰。

三声巨响。

沙尘飞扬,地面蓦然被斩出一道裂痕,周围的树木齐齐被劈断。

杨子三人看得目瞪口呆了。

尽管每次牛哥说到武功的事,整个人仿佛跟换了个人一般,但此刻牛哥给他们一种绝世高手的风范。

“咋样!还行吧?”牛大力咧出憨厚的笑容道。

杨子三人:“……”

好吧,当他们没说,刚才绝世高手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不过见到三刀的威力,杨子三人难免心中一阵心潮澎湃,难怪先前牛哥要带他们来这么远的地方,敢这刀法的威力这么牛bi)!!

“牛哥,我们也能练到这样?”天胡咽了咽喉咙,看着被劈断的树木,心里涌起一股激动道。

“当然没啥问题,只要你们到先天境界,也能有这威力!”牛大力点头道。

杨子三人激动了。

接着,牛大力开始传授杨子三人刀法,有拳法的基础,对于刀法的领悟还是有帮助的。

不一会儿,杨子三人便了解三刀的招式要点。

由于没有长刀练习,只能暂时用木头代替,但牛大力清楚木头和刀有明显的差距,不仅仅只是重量方面,还有手感。

手感对于入门的新手极为重要。

看来有必要帮杨子三人弄把刀才行,他可不想杨子三人才走出新手村就被人收割人头了。

怎么说杨子三人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之后的两天,杨子三人白天上山练刀法,夜晚在屋里修炼太玄经。

牛大力家的天地灵气十分浓郁,在这里修炼一天顶外面十多天。

王石虎四人也知道杨子三人在牛大力家学本事,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但他们也清楚外面比村里危险重重,有几招保命的手段起码安一些。

到了第三天,牛大力交代了杨子三人帮他看家后,一家坐着牛车往县城里去了。

要知道大丫和二丫两个小丫头得知要去县城可是激动得一晚上也睡不着觉,常常听人说县城有多大有多壮观,但她们还真没见过。

这一趟到县城,牛大力有两件事要做,第一给杨子三人买刀,第二就是寻一下县城有没有卖灵草药草的铺子啊。

如今,去年让小青寻来的灵草用了差不多了,大多数是给小青四头灵兽炼制灵兽丹了,害得他打算给大丫和二丫炼制一些普通丹药也没办法。

尽管他没办法教大丫和二丫习武,但他能为大丫和二丫以后习武打地基。

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地基,对于大丫和二丫有极大的帮助。

更何况,上次何重大让看他的心法,说真的,牛大力真不敢恭维,也让他对这世界的武技心法,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炼丹水平粗糙。

武技心法低劣。

倒不是他刻意要贬低这世界的武者,而是实在太垃圾了。

要知道连何重大所修炼的太吾绘卷,在他看来粗劣得不行的心法,可在这世界竟然是极为好的地品初阶心法,那所谓的天品心法,好又能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牛大力觉得到时帮大丫和二丫找来女子修炼的心法,一定不会太好。

他能帮何重大修改心法,也能自创武学,但这仅限于男子,而关于女子的心法,他是真的无能无力了。

毕竟男子和女子经脉还是有所不同的。

谁知道他强行修改女子心法,两个丫头会不会走火入魔先不说,就说两个丫头一定会变得声线粗,外形彪悍壮实,萝莉与肌男的结合体。

是以,牛大力只能做的就是让大丫和二丫在修炼之路上顺畅,先用丹药洗髓经脉,经脉就好比一条小路,而他要做的便是将这条小路扩大,形成一条高速大道。

不管两个丫头未来习不习武,他也要为两个丫头的修炼打好地基。

更何况,这只有好处也没坏处。

“蹬蹬蹬”

大黄一路疾行,宛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向开原城而去。

牛大力只是表面拿着缰绳,其实他压根就没去注意大黄有没有走错路,大黄跟王石虎为了送五香茶叶蛋来过几次开原县,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大黄会不会不认识路。

一路上,大黄直接超过几辆向开原城去的马车,扬尘而去,而这些马车的主人见状无不是目瞪口呆。

开原城在凉州算不得多大的县城,但比起碎叶镇却不知大了多少倍。

高大陈旧的古城墙,远远望去,给人以坚固持重和凛然难犯之感,大丫和二丫在牛车里探出小脑袋,小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此刻城门两旁有两个小城门排着长队,左边小城门有人拖儿带女,有人担着东西,也有人推着木头车,右边小城门的却是牛车马车,而在城门两旁都守着四五名衙役服侍的人正在检查进城的百姓。

在排队的时候,两个丫头好奇的坐在牛大力旁四处打量。

毕竟眼前的一切,在两个丫头看来都非常新奇,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排队。

“爹,为什么进城要排队还要收钱啊?”二丫小脸疑惑道。

“人多啊!”牛大力笑道。

二丫疑惑的歪了歪小脑袋,显得很不理解为什么人多就要收费。

却在这时,有一辆华贵的马车直接从敞开的正城门进入,那些守在城门旁的衙役并没有制止。

“爹,你看那辆马车怎么不用排队就进去了?”二丫指着那远处的马车好奇道。

“可能他们认识人吧!”牛大力不以为意道。

“我们也认识啊!”二丫小脸登时激动道:“我们让重大哥放我们进去,我们就不用排队了!”

可能二丫的声音有些大,被前面一辆马车里的人听见了,只听马车里传来一个小女娃不屑的声音。

“真以为谁都能走大门啊?”

这声音极为小声,一般人根本无法听见,但还是隐隐约约落入牛大力耳中。

牛大力也没打算和小姑娘计较的想法。

可这时,二丫小手指着远处,忽然喊道:“爹,你看,是重大哥!”

大丫也注意到从城里走出来的何重大,何重大一袭捕快服饰,拔的材,容貌俊朗,看来英武不凡。

何重大仿佛听见有人叫他,抬眼看来,神登时惊喜的快步走来。

303 铁匠铺

何重大没想到牛叔一家会来县城,激动得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这一幕,让城门两旁的衙役显得很意外,也让周遭排队的百姓们侧目。

毕竟,经常来开原城的人就算不认识何重大的人,也认得何重大身上那一袭衙门捕快。

“重大哥!”

二丫小脸满是喜悦,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朝走来的何重大不断招着小手。

何重大也朝二丫招了招手。

李香兰从牛车里出来,望着快步走来的何重大。

其实来之前她和大力哥并没打算叨扰何重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巧,还没进城就遇到了何重大。

“牛哥,兰姨,你们来县城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何重大快步来到牛车前,神情惊喜,目光情不自禁瞄了眼坐在牛叔身边的大丫。

这臭小子眼睛色眯眯看谁呢!

牛大力下了牛车,魁梧的身躯挡在何重大面前,重重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没那啥必要,俺们不过是来县城逛逛!”

何重大尽管肩膀被拍得生疼,仿佛骨头要裂开了般,但他眉头也不皱一下,因为他铭记一句话。

每个做女婿的男子汉,就要经得住岳丈的考验。

想当初他爹娶他娘的时候,被外公打得吐血,躺了好几天,他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是啊,重大,你衙门还有许多事要忙,我们怎么能劳烦你?”李香兰浅笑道:“我记得你好久没回去了,什么时候回去啊,你娘没少跟我唠叨起你呢。”

“过些日子,我会回家一趟的!”

何重大腼腆笑了笑,自从他成为六扇门木捕后,孙捕头每次办事都会带上他,教他许多捕快办案的事情,而这两个月来,他确实学到了不少本事。

可此刻,城门两旁的衙役看呆了。

如今何重大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衙门捕快,而是一名六扇门木捕。

别说是城里那些士绅老爷见了何重大都要客客气气,就连江湖帮派面对何重大也要以礼相待。

但何重大却对其他人的讨好奉承漠不关心,从来都是该办事的办事,该修炼的修炼。

别人送的美人,金银统统退回去,甚至对那些大家闺秀的暗送秋波,投怀送抱,视若无睹。

逐渐的,何重大也被人戏称成坐怀不乱何捕快。

“重大哥,我们也不想排队,我刚刚见有人直接从大门进去了。”看着还要排很长的队,二丫嘟着小嘴,将刚才一辆华贵的马车进城的事情说给了何重大听。

何重大来的时候也见到那辆进城的马车,也知道那辆马车坐的是什么人,笑道:“这个交给我。”

“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好?”李香兰神情担忧,何重大才当捕快没多长时间,为了他们徇私不知道会不会招上麻烦。

“这不算什么事!”何重大自信一笑,“牛叔,你们跟我走便是了。”

牛大力看向前面排得长长的队伍,想来没个一炷香是轮不到他们了,也就没拒绝何重大的好意,驾驶着牛车缓缓朝正城门驶入。

之前在牛大力跟前的马车,车帘忽然掀开,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牛车行驶在正城门前。

而周围的百姓对于这一幕也见怪不怪了,在古代可没有人人平等这一说法,有的只有贵贱尊卑之分,他们只是好奇能和捕快认识的人到底是谁。

牛车缓缓驶入城,城门旁的衙役并没有阻拦。

何重大和城门旁的衙役交代几句后,也跟着入城了。

“牛叔,兰姨,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带你们到处逛逛吧。”何重大自告奋勇道。

“这怎么成?你衙门有事先忙去,不用管我们。”李香兰推却道。

“没事的,我方才和他们打了招呼,今儿我不用去看城门。”何重大笑道。

牛大力略微思量了一下,并没有拒绝,等一下有些事要去做,若是带着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去就有些不方便了。

可不带李香兰三人的话,让李香兰三人在城里闲逛,他又不放心。

但有何重大在一旁照看就不同了。

怎么说何重大好歹也是县城的捕快,也是有些地位的。

开原城的主道路宽敞无比,能容四辆马车并排行驶,道路两旁林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大多数以木料为主,显得气势恢宏。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行色色的人来来往往。

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都看傻眼了。

在碎叶镇最好的店铺非鹳雀楼和黄鹤楼莫属,但最高的也就三四层楼高,而眼前的店铺普遍在三四层高,甚至有些五六层高。

何重大领着他们来到城里专门放置牛车马车的马厩,让小厮好生照料,那小厮哪敢敷衍啊,拼命点头应承会好好照看大黄。

四人走在街道上,两个丫头看什么都新奇,比之第一次进镇里还要惊奇。

“牛叔,你们有想去的地方没?”何重大询问道。

“重大哥,城里有什么好吃的没?”二丫露出一副小吃货的模样道。

“你就知道吃?”大丫白了二丫道。

“能吃是福,爹说的。”二丫不服气道。

“那我倒是知道几家,我带你们去!”

何重大想到了什么,就领着牛大力一家四口去了。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路边的小吃摊前,这小吃摊卖的是肉饼,何重大掏钱买了几个肉饼递给牛大力一家。

二丫咬上一口,小眼睛登时眯起,“真好吃!”

大丫小脑袋点点头,仿佛很认同二丫的话般。

牛大力也觉得手中的肉饼挺好吃的,尽管没有李香兰手艺好,但胜在特别。

卖肉饼的小贩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看着这么可爱讨喜的小姑娘喜欢吃她的肉饼,心里也觉得高兴,“要不再来一块!”

“嗯嗯!我还要再吃四块!”二丫小脑袋点点头,伸出四根小手指道。

“哪能吃这么多啊,再吃四块,你还怎么吃其他的吃食啊?”大丫道。

“是哦。”二丫挠了挠小脑袋,“那我要两块!”

“好嘞!”那卖肉饼的妇人笑道。

李香兰无奈摇头。

“重大,你知道城里的铁匠铺在哪吗?”牛大力看向何重大,又道:“是打兵器的!”

“打兵器的铁匠铺啊,我倒是知道,牛叔,你这是要买武器?”何重大好奇道。

牛大力点点头,也没隐瞒,将杨子三人要外出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杨叔他们打算出去闯荡啊!”

何重大恍然,但并不意外,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了,在他看来王石虎他们的本事不弱于他,放在衙门里,当捕快搓搓有余,又怎么可能一直留在村子当猎人?

“牛叔,要不等一下我带你去?”

牛大力摇头道:“那倒不用,你兰姨她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你多带她们逛逛,俺自个去就成!”

何重大心里尽管不理解,但还是将铁匠铺的大概位置告诉了给牛大力听。

“牛叔,你别看那铁匠铺不过是打兵器的匠人,但他们各个懂得武艺,又会打造兵器,在开原城结交不少江湖人士,一般的小帮派都不敢招惹他们。”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俺又不是找他们打架的,俺是让他们帮俺打兵器的。”牛大力毫不在意道。

何重大尽管他不清楚牛叔的实力到底多高,但他直觉告诉他,牛叔的实力一定在孙捕头之上。

而那铁匠铺的老板实力不过才后天七八层的实力,以牛叔的本事根本就不怕。

之后,牛大力交代了李香兰几句,又和何重大约好下晌申时在飞鸿楼碰见后,便离去了。

二丫疑惑道:“娘,爹这是要去哪啊?”

李香兰浅笑道:“你爹这是有事情要忙!”

二丫还是有些糊涂,但听见何重大说要带她去吃别的好东西时,登时将牛大力要去干什么给抛到脑后。

304 真碎了?

位于城北朝阳街上有一家铁匠铺。

这家铁匠铺并非什么器物都打造,他们只打造各式的兵器暗器,开原县各个镇的兵器铺,大多数兵器都来至朝阳老铁匠铺。

此刻,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魁梧身影看了眼面前的铁匠铺,耳边依稀听见里面一阵阵敲击铁器的“锵锵锵”声。

这黑袍魁梧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牛大力。

“不知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铁匠铺里的活计见有人进来,赶忙上前迎接道。

“将你们店里最好的刀取出来!”

牛大力用手压了压头上的斗笠,目光快速扫了一眼铁匠铺里墙壁上那些高挂的各种兵器,长桌上也放着各式的暗器。

“好嘞!”铁匠铺活计应了一声,转身将挂在墙壁上的长刀取了下来,很是客气的递给牛大力。

“这把刀名为玄铁刀,用玄铁精打造,保管客官满意!”

牛大力接过玄铁刀,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眉头皱了皱,“你没唬我吧,这刀就是你们铺子最好的?”

铁匠铺活计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不过他也清楚能来这儿买兵器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对方魁梧的身躯想必是一名武者。

而且能像眼前这么着装打扮的人,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装逼,要么有实力。

若只是纯粹装逼也就算了,但要是对方真是那种有实力的武者,他可招惹不起。

所以,铁匠铺活计还是赔笑道:“这刀虽然不是我们店最好的,但也是前三之类!不知这位客官对玄铁刀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前三就这水平?

若只是拿来打猎的话,这刀确实能用,但用来和敌人交手的话,却是不行。

刀身太脆,很容易被劈断,甚至能被武者的内力震碎。

刀刃不够锋利,杀鸡宰牛没问题,但用来和武者交手,恐怕破不了对方的内力防御。

很明显,打造这把刀的铁匠力量不够,打法不行,才把这刀打得这么粗糙。

要知道在交手中,除了要有一身好修为外,还要有一把好的兵器,不然打到一半,手中的兵器突然碎了,你看看,那场面尴不尴尬!

“这刀不行!”

牛大力摇摇头。

铁匠铺活计脸色登时一冷,“客官真会说笑,你手上的玄铁刀是我们掌柜亲手打造的,不说和州城的铁匠铺相比,但在开原县谁不知道我们掌柜的手艺?所打造的每件兵器削铁如泥,吹发可断。”

“你说这刀削铁如泥?”牛大力反问道。

“那还用问!”铁匠铺活计抱着膀子冷声道。

“那要是我用手轻轻敲两下碎了怎么办?”牛大力问道。

铁匠铺活计愣了一下,登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在逗我吗?别说你用手指敲两下,就算你用石头砸,能砸碎,我认你做爹!”

牛大力摆手道:“我可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铁匠铺活计反应过来,脸色登时青紫,咬牙切齿道:“你敢耍我”

可话刚刚一落,就见牛大力用手指在刀身上轻轻敲了两下。

“咔嚓!”

玄铁刀的刀身蓦然脆裂开一道道龟纹,甚至刀刃上还掉落下几块碎片。

“哈?”牛大力回过神来,看向铁匠铺活计道:“你方才想说什么?什么我耍你了?”

此刻,铁匠铺活计早已是双眼瞪得老大,张大着嘴,愣愣的望着牛大力手上那脆裂开来的玄铁刀。

真碎了?

这怎么可能?

这把玄铁刀,可是用玄铁精打造的。

要知道玄铁精在众铁石中属于最硬的铁石了,怎么可能被人用手指轻轻敲两下就碎了?

“你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铁匠铺活计质问道。

“我就轻轻敲了两下,你不是也瞧见了,我能动什么手脚?”牛大力耸耸肩又道:“再说了,我先前就说了这刀不行的,是你偏要让我敲的!”

铁匠铺活计:“……”

“认我做爹就算了,我还不想要你这么大的儿子。”牛大力摆手,很是大方道。

“你”

铁匠铺活计登时气打不打一处出来,可他偏偏还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毕竟,刚刚他确实说过那话。

“出了什么事?”

却在这时,从一侧帘后走出一名魁梧汉子,汉子约莫三十多岁,肤色黝黑,着上身,扎实的肌肉沾满了一滴滴汗水。

“掌柜,你来得太好了,你看他把我们的玄铁刀弄碎了!”铁匠铺活计赶忙上前,指着牛大力告状道。

不告状不行啊!

之前他说这玄铁刀在铁匠铺排名前三,尽管不实,但这玄铁刀也是价值不菲,少说五六百两银子,他一个小伙计怎么赔得起?

那魁梧汉子看了牛大力手上那把碎裂的玄铁刀一眼,眼神登时露出惊愕之色,“怎么可能?”

说着,他快步走到牛大力面前。

牛大力见状,将手中的玄铁刀递给魁梧汉子。

那魁梧汉子接过玄铁刀后,抚摸着刀身上一道道龟纹,旋即看向牛大力,神情认真道:“你是如何办到的?”

不等牛大力回答,那铁匠铺活计抢先道:“掌柜,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玄铁刀碎的!”

“住口!”魁梧汉子沉声喝道。

那铁匠铺活计缩了缩脖子,登时不敢说话了。

“我姓余,大伙都惯叫我余老铁,方才我这位活计对兄弟多有得罪,请兄弟不要见怪!”余老铁抱拳道。

“没事!”牛大力摆摆手,看了那铁匠铺活计一眼,以他的本事确实能轻松震碎所有兵器,但他刚刚却没有那么做。

“不知这位兄弟是用何方法将我这玄铁刀弄碎的?”

余老铁心里很是好奇,手中的玄铁刀是他亲手打造的,他自然了解,若是被利器所致,他还没那么好奇,但手中的玄铁刀的刀身根本不像是被利器重物撞击碎的,更像是刀身本身碎的。

“我没用什么方法,就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刀身!”牛大力随口道。

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就碎?

“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余老铁摇摇头,用手就能敲碎刀身,就算是高手也未必能办到。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活计!”牛大力耸耸肩道。

“真是这样吗?”余老铁看向一旁的活计问道。

“是的,掌柜!”铁匠铺活计苦笑道。

余老铁:“……”

305 张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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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玄铁刀真是被人用手指敲碎的?

余老铁神呆滞,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的手指比铁还要硬!!

一旁的活计怕余老铁不信他的话,也不敢有什么隐瞒,迅速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刀不行?

然后,用手指在刀面敲了两次就碎了!!

余老铁看了一眼玄铁刀那裂开的刀,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牛大力。

若不是铺里的活计亲眼所见,他是真不相信有人只是在刀上面敲了两下,就能将刀给震碎。

莫非眼前的黑袍男子是顶级高手不成?

这念头一起,余老铁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不相信顶级高手没这能力震碎玄铁刀,而是每个顶级高手在大齐哪个不是赫赫有名之辈,又怎么会来他这个小小的铁匠铺?

“兄弟是如何看出我的刀不行的?”余老铁神颇为凝重,看向牛大力问道。

“怎么看出的?”牛大力皱眉道。

“兄弟是否有难言之隐,只要兄弟肯告诉我,这把玄铁刀的事我非但不会计较,还会送一百两给兄弟压压惊。”余老铁连忙抱拳道。

一旁的活计目瞪口呆了。

弄碎了价值几百两的玄铁刀不但没事,还要倒贴一百两,他是不是在做梦?

“难言之隐倒是没有,只是你那所谓的玄铁刀实在太粗糙了?”

牛大力摇摇头,那玄铁刀确实太差劲了,一接触那把刀,根本就不用看,就能感觉得不行。

“你”

铁匠铺活计有些气不过了,可还没等他反驳一句,就被余老铁伸手打断了。

“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

牛大力暗自点头。

余老铁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是意料之中。

对于每个铁匠而言,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兵器,就宛如自己的孩子般,能忍受别人批评自己孩子的父母还是很少见的。

而余老铁却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只是把亲手打造的兵器当做一种物品,而是他更在意亲手打造的兵器。

余老铁想要知道的是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从而改正,争取让孩子更完美一些。

尤其是见到余老铁那迫不及待的眼神,以及眼中匠人那种对未知的渴求。

所以,对于余老铁的行为,牛大力还是深有同感的,前世,他为了打造出属于自己的神兵,隐姓埋名,在某个顶尖的炼器宗师从学徒做起。

“你可知道罩门?”牛大力反问道。

“自然知道,罩门便是武者的弱点,不管哪种武学功法如何了得,都有它的弱点。”余老铁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会询问罩门。

“不知这和兵器有何联系?”

“人有罩门,兵器自然也有!”牛大力淡淡道。

“什么罩门,我听都没听过,掌柜,我看他就是别家的铁匠铺请来砸场的。”铁匠铺活计不服气道。

余老铁沉默不语,其实别说铁匠铺活计不信,连他打了这么多年的铁也没听说兵器有什么罩门的。

牛大力心里叹息。

没想到这世界不单单炼丹不行,武学不行,如今连炼器也不行!

要知道在斗武大陆上,就算刚刚炼器的学徒也知道兵器是有罩门的,也就是兵器最脆弱的地方,所以不管是学徒还是大师,在炼器过程中,猛烈敲打兵器,尽量减少的罩门的出现。

可余老铁的神明确的告诉他,他不知道兵器上有罩门。

也难怪那所谓的玄铁刀会有那么多脆弱点。

“你们没听过不代表没有!”

牛大力负着手在铁匠铺里走了一圈,看着面前的兵器,摇了摇头。

“你方才不是问我,如何看出这刀不行的吗?”

牛大力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余老铁道:“在你活计给我刀时,根本不用看,我便知道这刀不行!”

“不信,你可以用手指敲一下那玄铁刀刀面九寸的地方看看!”

余老铁并没有犹豫,用手指在牛大力所说的地方敲了一下。

“咔嚓!”

只是轻轻一敲,根本就没使多大的力气,刀竟然瞬间碎裂开来,一片片的碎片洒落在地。

“切!明明刀都快裂开了,敲哪里都一样!”

那铁匠铺活计嘟囔了一句,压根就不信刀有什么罩门,别看他只是铁匠铺的活计,其实他还是铁匠铺的学徒。

余老铁却不这么想了,方才的刀,他亲手摸过了,尽管刀面裂开了一道道龟纹,但还是能轻易劈开石头不碎的。

可方才却在他手指轻轻一敲却碎了。

莫非这就是对方所说的罩门?

如果兵器真有罩门的话,之前对方能轻易将玄铁刀敲碎也就说得通了。

余老铁登时抬起头,目光凝视面前的牛大力看。

若不是面容被斗笠遮掩了,他真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想到对方竟然对兵器这么了解,余老铁神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兵器有罩门的事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发现啊,就凭这一点,对方也值得称呼一声宗师。

“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余老铁登时抱拳鞠躬,态度十分恭敬道。

铁匠铺活计看呆住了。

牛大力还真没想到余老铁会这么问,想了想道:“张谋仁!”

张某人?

这也太忽悠了吧。

不过,余老铁想想就了然了,一般高人都喜欢隐姓埋名,想来这位也是。

尽管心中失望,但他还是恭敬道:“见过张前辈!前辈,你方才所说兵器有罩门,莫非是所有兵器都有罩门吗?”

牛大力负手道:“除了一种兵器外,其他兵器都有罩门!!”

就算在斗武大陆上,那样的兵器也不多,倒不是没人会打造,而是缺少打造兵器的材料。

余老铁眼睛一亮,激动道:“敢问前辈,哪一种兵器?”

牛大力瞥了他一眼,“你貌似问得有点多了。”

余老铁登时收住嘴了。

在得知兵器有罩门后,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抱紧这位炼器宗师的大腿。

而此刻一旁的铁匠铺活计却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

夭寿啊!

他家掌柜被骗子给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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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这把还是不行

“不知前辈此番来晚辈这儿有贵干?”余老铁搓着双手,态度十分恭敬道。

“我本打算来你这买三把像样点的刀的,但可惜,你那把所谓店里前三的玄铁刀实在太不行。”

牛大力负着手,摇摇头。

本来他打算随便买三把刀给杨子三人将就将就用的,以后他们闯荡江湖的时候,凭机遇寻把属于自己的刀。

但没想到这家铁匠铺的武器太粗制滥造。

对于这种粗制滥造的武器,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不过,他更多的是看余老铁顺眼,在他弄碎玄铁刀的时候,余老铁第一反应不是责难他弄碎武器,而是探究武器为什么会碎。

一旁的铁匠铺活计撇撇嘴,你不是会打造兵器吗,怎么不自己打造去,偏偏来他们的铺里买?

“前辈,你误会了,那玄铁刀不过是我铺里活计的夸大其词,并非我铺子最好的武器。”余老铁忙解释道。

随后,他看向身旁的活计道:“小二,你去将破甲银刀取过来!”

铁匠铺活计欲言又止,忽然,目光一闪,看了一眼牛大力后,转身掀开帘子,去取兵器去了。

“前辈,你稍等片刻,那破甲银刀是有人托晚辈打造的,绝对是晚辈得意之作!”

余老铁信心满满,那破甲银刀是一名品级高手托他打造,所用的材料更是那品级高手寻到的上好材料。

“你是想让我帮你把把眼吧?”

牛大力哪会看不出余老铁的心思,余老铁都说那刀是有人拜托他打造的,自然没理由卖给他。

被人看出心思,余老铁脸色难免有些窘迫,不过相比窘迫,他更好奇牛大力是如何判定武器罩门在哪的。

没一会儿,一侧的帘子再次被人掀开,登时从里面走出九个上身的汉子,这些汉子都是古铜色的肌肤,一块块扎实的肌肉流着油,不对,是流着汗。

这些汉子一上来,不由分说将牛大力给包围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余老铁脸色一变道。

“掌柜,我们听小二说你被一个冒充炼器高手的人给骗了!”

“没错,那什么兵器罩门,我们在这一行当干了这么多年,听都没听过!”

九个汉子面容肃穆,凝视着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牛大力,像这种遮头遮脸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

余老铁有些失望的看了那铁匠铺活计一眼,他在炼器方面摸爬滚打二十余载还能看不出张前辈到底是骗子,还是真有实学?

却在这时,一名光头魁梧壮汉站出身,将手上的大刀抛给牛大力,嗓门洪亮道:“你不是说所有兵器都有罩门吗?你就看看这把刀的罩门在哪?”

对于周围的怒视,牛大力丝毫不放在眼里,他握着光头魁梧壮汉抛过来的刀,将刀从刀鞘中抽出。

“锵”

寒光一闪,刀身光洁如镜。

周围众壮汉神情颇为得意,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刀,而是他们铺里最好的破甲银刀,不管什么铁甲在这把刀面前如同白纸般。

“咋样,这把刀可有你说的什么罩门?”

光头魁梧汉子抱着臂膀,看着牛大力,在他看来兵器上有罩门的说法,纯属胡诌。

余老铁自然认得出牛大力手上的刀是破甲银刀,心里也好奇这破甲银刀有没有罩门。

牛大力看了一眼目光咄咄的壮汉,只要他敢说一个不知道,恐怕这几人会将他给埋了,心里只觉得好笑,不由摇摇头。

见他摇头,铁匠铺活计激动了,“你看他不知道,我都说他是骗子了!”

九名壮汉目光登时锐利起来。

余老铁疑惑了。

之前张前辈可是说了,世间上只有一种兵器没有罩门,难道他的破甲银刀正好属于那种兵器。

毕竟这把破甲银刀可是耗费不少心力材料才打造而成的。

“我方才貌似没说话吧,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牛大力看向那铁匠铺活计笑问道。

“你刚刚摇头了!”铁匠铺活计道。

“我摇头并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而是这刀也就比之前那把玄铁刀好那么一点,但在我看来还是不行!”牛大力摇头道。

铁匠铺活计怔住了。

余老铁也是怔住了。

周围的壮汉同样是怔住了。

这把破甲银刀只是比玄铁刀好那么一点。

但还是不行。

呵呵!

一把上品的武器只是比下品的武器好一点点?

你哪来的自信说这番话啊!

“我看你分明就是骗子,连武器也不会看,打造破甲银刀所用的材料哪一种不是顶级最好的,哪里是玄铁刀能比的?”光头魁梧汉子冷声道。

“就因为知道打造这把刀所用的材料,我才觉得更加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就打出这么个东东,浪费啊,浪费啊!”

牛大力摇摇头,他真为打造这把破甲银刀的材料可惜。

要知道这些材料放在斗武大陆上绝对是顶尖上好的打造材料,像这种顶尖的材料打造一把神器搓搓有余。

可放在这世界,竟然拿来打造这么一把垃圾。

可惜!

可悲!

可叹!

光头魁梧汉子脸气得涨红,周围壮汉同样露出愤怒的模样,对方明显是嘲讽他们不会打造兵器,将好好的材料给浪费了。

对于任何一个铁匠而言,牛大力的话无疑是在他们脸上重重扇了几巴掌。

“张前辈,莫非这把破甲银刀真那么差劲?”

余老铁也没想到破甲银刀在牛大力口中的评价会这么差,但他并没有愤怒,反而怀疑他真的将好好的材料给浪费了吗?

毕竟,破甲银刀可是他打得最好的武器了。

牛大力摇摇头,“谈不上差劲,勉强能给人用用,我只是可惜打造这把刀的材料,明明能打得更好,却被打废了。”

余老铁愣在那里,还能打得更好?

“掌柜,你怎么能信他说的话?”一众壮汉劝道。

“住口,这里我是掌柜,还是你们是掌柜!”余老铁脸色蓦然严肃,质问道。

众壮汉面面相视。

都说骗子能将一个人忽悠成傻子。

难道他们掌柜也被忽悠傻了?

307 家里有矿?

光头魁梧壮汉不服道:“掌柜,你怎么能听他一面之词呢?这破甲银刀的材料就算给州城的炼器大师锻造,他们也未必有掌柜打得好!什么可惜这刀的材料,什么明明能打得更好,我看他分明就是胡诌,他这是在打我们铁匠铺的脸啊!!”

周围一众汉子纷纷附和,他们掌柜的炼器水平在州城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有高手过来让他们掌柜打造武器。

“嘴长在他那里,他想说什么都行,他说这刀不行,我就想问破甲银刀哪里不行了?”

“没错,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说这刀不行,也要说出个理由,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九个壮汉气愤填膺,怒视着牛大力,在他们看来铁匠铺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哪能让人往他们家泼脏水。

余老铁一直坚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就凭眼前这位张前辈能一眼瞧出玄铁刀上的罩门,就能称得上炼器宗师了。

但眼前这些人是他的好兄弟,这么说也是为了铁匠铺。

正在余老铁犹豫不决的时候,牛大力笑道:“不介意我弄碎一点点吧,毕竟这刀是别人托你们打造的!”

余老铁愣了一下,抱拳道:“前辈,尽管出手,只要缺口不大,晚辈还是能修补的!”

牛大力又高看余老铁一眼,觉得这人挺有趣的。

众壮汉抱着臂膀,怒视着他,对于破甲银刀的坚固,他们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若是随随便便用手指一弹就碎,那他们还炼什么器啊!!

铁匠铺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就等着看好戏。

牛大力看了众壮汉一眼,摇摇头,用手在破甲银刀上轻轻一弹。

“噔”

忽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响声,破甲银刀光洁的刀身微微一颤。

众壮汉目不转睛的盯着牛大力手上的破甲银刀,见等了一会儿,破甲银刀的刀身依旧完好缺陷,脸上的嘲讽之色渐渐浓了几分。

“咔嚓!”

可还没等他们讽刺出声,破甲银刀的刀身竟然裂开一道浅浅的裂痕。

众壮汉嘲讽之色登时僵在那里。

神情难以置信,望着破甲银刀上那道浅浅的裂痕。

怎么可能?

破甲银刀居然裂开了!!

余老铁看到破甲银刀裂开的那一瞬间,心里更加坚定武器有罩门的这一说法了。

“你你你”铁匠铺活计也是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是不是又打算说我用了什么手段让这刀碎裂了?”牛大力反问道。

铁匠铺活计哑口无言,玄铁刀碎裂能说是意外,但破甲银刀可是他们铁匠铺数一数二的好武器了。

“这刀还给你们。”

牛大力将破甲银刀插回刀鞘内,抛给光头魁梧壮汉。

光头魁梧壮汉接过破甲银刀,快速拔出刀,看着刀身上那裂开的裂痕,神情依旧是难以置信。

他身旁的几名壮汉同样露出震惊的模样,就算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破甲银刀为什么会裂开。

“这下你们信了吧!”余老铁叹了口气道。

光头魁梧壮汉几人面面相视,登时朝牛大力抱拳道歉道:“方才多有得罪,请这位前辈恕罪!”

若是对方是那种没本事,敢在他们铺里无事生非的人,他们当然不能忍,可对方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高人,对于这种高人,他们还是敬重的。

而且关于兵器有罩门的事情,在破甲银刀裂开时,他们已经信了七八层。

铁匠铺活计脸色难看,低垂着头不语。

牛大力摆摆手。

在看到破甲银刀的时候,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定义一下这个世界了。

那把破甲银刀锻造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但所打造的材料放在斗武大陆上却是珍惜无比的材料,乃至打造一把神器都搓搓有余。

要知道神器只有武帝才配得上拥有,或许一些大宗派大家族内藏有某件神器,但整个斗武大陆上神器的数量是有限的,每出现一把神器定会引起一场武圣武尊之间的腥风血雨。

当年,他为了打造神器也花了不少时间,走遍斗武大陆各地才收集到打造神器所需要的材料,甚至好几次差点将他陷入绝境。

但这世界不但将锻造神器的材料收集到了,还拿来打一把品级这么粗劣的破甲银刀。

而且从余老铁等人的反应,他还是能看出这些材料虽然在这世界属于不错的锻造材料,但却还不是最珍惜的锻造材料。

再联系上何重大让他看过的养气丹,那养气丹尽管炼制手法粗劣,但也是由四株灵草炼制成的。

听何重大说一枚养气丹需要六七十两一枚,先不提其中有没有算炼丹师的工钱,就说四株灵草的价格在六七十两。

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几十两可能是天文数字,但对于员外士绅而言,几十两可能只是几顿饭的花销。

更何况,他打一头猛虎都几百两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灵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稀缺,可能是所在的位置在这世界比较偏的地方。

所以,这世界极有可能是一个天地灵气浓郁,各种修炼资源丰富的世界。

但同时也是武者境界不高,炼丹水平粗劣,炼器水平差劲的世界。

牛大力也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叹息得好。

若给两个世界划分等级的话,斗武大陆明显属于下界,而这世界就是上界,是所有下界武者梦寐以求向往的地方。

拥有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丰富的修炼资源。

若是让斗武大陆上的武者在这里修炼的话,恐怕会出现武圣多如狗,武帝满地走的情景。

然而

事实却是相反,明明拥有一手好牌,却把牌打得稀巴烂。

余老铁见牛大力沉默,出声道:“前辈,晚辈所打造的武器恐怕入不了前辈的法眼,不如前辈在晚辈这儿亲自打造如何?”

说这话的同时,余老铁内心格外紧张,又有几分渴望。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张前辈定然是炼器方面的宗师,若是能目睹一番宗师的锻造,就算死了也值了。

“哦?可以吗?”牛大力还真没想过要亲手打造武器,但那些武器实在太一般了。

“可以,当然可以!”余老铁激动了。

“那材料方面?”牛大力道。

“这些无需前辈多虑,前辈只管锻造就成。”余老铁道:“前辈,请随我来。”

牛大力点点头,跟随余老铁身后进入铁匠铺后院。

光头魁梧汉子九人面面相视,随后也跟了过去,留下一脸木然的铁匠铺活计。

牛大力跟随在余老铁身后进去一间宽敞的屋子。

这间屋子很是凌乱,各种锻造工具随意摆放在石桌上,墙上也挂着各种残缺的兵器。

正中放了口大火炉,火炉旁架着一风箱。

牛大力在大火炉上多注意了几分,他自然看得出眼前的大火炉并非普通的火炉,而是一口由星辰铁锻造而成的器具。

他苦笑摇头。

尽管心里早就猜测这世界资源丰富,但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星辰铁!

前世,他为了得到一块拳头大的星辰铁,和十多个强者交手,可谓是吃尽了苦头,流了多少血啊,可这世界的武者竟然拿来做铁锅?

还有石桌上那一把把大大小小的铁锤,竟然是黑铁精打的。

铁剪是金铁石打的。

尽管黑铁精和金铁石相比星辰铁差了许多,但在斗武大陆上也是极为稀有的铁石。

看着牛大力发愣,余老铁还以为牛大力嫌弃屋子有些乱,登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晚辈的屋子有些简陋,前辈不要见怪。”

见怪个鬼啊!

这哪里简陋了,分明就是家里有矿,是来炫富的!!

“没事没事!”

牛大力摆摆手。

忽然,注意到角落堆着不少铁块。

这些铁块有的有拳头大有的只有拇指大小。

牛大力登时快步走到这些铁块面前,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铁块,“这是锻造那把破甲银刀的材料?”

“前辈好眼光!”余老铁佩服道:“这是晚辈锻造破甲银刀时剩下的废料!”

“噗!”

牛大力只觉得有种吐血的感觉。

这一堆的铁石放在斗武大陆上,足以让各大宗门家族眼红,简直就是某位大能遗留下来的宝物,恨不得用锦盒一块块装好保存起来。

可余老铁竟然当垃圾扔到一边。

“前辈”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牛大力抬手,打断余老铁的话。

此刻,他突然有些为斗武大陆上的武者不值了,为了一块别人当垃圾的铁石拼死拼活。

余老铁与一众铁匠铺壮汉神情疑惑,都弄不明白眼前的张前辈为什么要盯着一堆废铁看?

不一会儿,牛大力抬眼看向余老铁道:“对了,你方才想跟我说什么?”

余老铁回道:“前辈,你不是要锻造兵器吗,晚辈这就让人备一些炼器材料来。”

“不用了,这些足以!”牛大力指着地上一堆废铁道。

屋里蓦然一片鸦雀无声。

“前辈,那不过是一堆废铁?”余老铁以为自己听错了,咽了咽喉咙道。

“这世间没有毫无用处的铁石,只有没用的炼器师!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一天。”

牛大力负着双手,在这一刻,仿佛绝世高人般,寂寞天下。

308 登登等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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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nhuatang看着那堆被丢弃的废铁,余老铁和众壮汉沉默不语,心里却是苦笑连连,这世间没有毫无用处的铁石,只有没用的炼器师,这话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扇他们的脸吗?

不对,是扇整个大齐炼器师的脸。

要知道眼前这堆废铁零零散散根本打不成一把武器,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大齐最好的炼器师未必能行。

换做没见识破甲银刀碎裂,光头魁梧汉子等人恐怕会怒气上涌和牛大力理论,但此刻心里竟然几分期待了。

他们也想看看眼前这堆废铁到底是不是金子!

牛大力也不想浪费时间,便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要锻造武器了。”

余老铁心里暗自可惜,原本他还打算见识一番这位张前辈如何锻造武器的,只是他也清楚除非是师徒关系,一般极其厉害的炼器高手不会轻易让外人目睹他们炼器。

“不知前辈对饭菜可有讲究?晚辈也好命人备好。”

锻造武器并非一时就成,就算是普通的武器也需要一天一夜,更何况那些极好的武器了,十天半个月根本不是事。

“不用,打好我便离开了!”牛大力以为余老铁打算留他吃饭,不耐烦道。

见余老铁还傻愣在那里,他更不耐烦了,“我很忙的,快走快走,别打扰锻造武器。”

“那晚辈等人就不打扰前辈炼器了。”

余老铁苦笑,可能高人的子都这样吧,他告辞一声,便和一众活计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

那光头魁梧汉子看向余老铁道:“掌柜,你说那位前辈真能将那堆废铁锻造成武器吗?”

余老铁无奈摇头,“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不过想来那位前辈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

光头魁梧汉子嘟囔道:“何止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简直就是嘴毒!”

众壮汉附和点头。

一上来就嘲讽他们锻造的武器不行,如今又说这世上没有毫无用处的铁石,只有没用的炼器师,这可是将整个大齐的炼器师也给讽刺了。

余老铁瞥了众壮汉一眼,反问道:“人家可不是说话毒,而是眼力好,换做一般人谁能看出武器有罩门吗?”

众壮汉无言以对。

“掌柜,你说武器真有那所谓的罩门吗?”

就算是亲眼所见,他们还是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还处于梦中般。

余老铁叹道:“若不是亲眼目睹,我也不信这世上的武器有罩门,就是不知道那位张前辈是如何判定武器罩门在哪的?”

众壮汉面面相视,他们都清楚他们这位掌柜可谓是炼器如命,为了专研炼器几天几夜没休息,甚至连一粒米饭也没进肚。

“阿强,等会你到附近的酒楼买一些酒菜过来,记住要最好的!”余老铁目光突然严肃,看向光头魁梧汉子道:“这位前辈锻造武器可能需要不少时间,我们要以最好的吃食招待这位前辈!”

“掌柜,这件事包在我上。”

光头魁梧汉子拍拍腹,他不用问也清楚掌柜的目的是什么,想来是想在那位前辈炼器的这段时间,从那位前辈上学点炼器的本事。

“登登登!”

却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快速敲击铁器的声音。

铁匠铺众人为之一振。

“这声音该不会是打铁声吧?”

“这还用问?”

“可这是不是太快了?”

他们自然清楚里面已经开始打铁了,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要知道他们从屋里出来才不到一会儿时间,怎么里面就开始打铁了,换做他们这点时间,只怕还在加温烧铁石呢!

余老铁眼神一片茫然,甚至有些懵。

耳边反复传出打铁的“登登”声,这声音时而轻快,时而重,时而快速,时而慢。

“你们不要说话!”

余老铁眼神突然严肃,喝住周围的议论声。

众铁匠铺壮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余老铁压根没和他们解释的意思,此刻他侧耳倾听屋里打铁的声音,口中轻吐道:“登登等登,瞪登等登,登登等登,瞪登等登……”

众铁匠铺壮汉也注意到余老铁口型竟然和屋里打铁的声音一模一样,他们也开始仔细倾听屋里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静了下来。

此刻,静寂的院子只有敲打铁器的“登登”声。

若是有外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余老铁等人正有节奏的点着头。

外面的况。

牛大力自然不清楚,此刻的他一手拿着由黑铁精打造的大铁锤,一手拿着由金铁石打造的铁剪,夹着赤红的熟铁反复在石桌上敲击着。

就算前世贵为一方武帝,他也没这么奢侈过,竟然用黑铁精和金铁石打造的器具打铁,而且旁边还有一口星辰铁打造的大火炉。

就凭那口大火炉不知能锻造多少把神器了。

不过,牛大力还没自私到用别人的铁锤,铁剪,火炉来锻造武器。

他所打的熟铁是被当做废料不要的铁石,这些铁石够他打造几把武器了,尽管不是神器,但也是件宝器。

宝器之上是圣器,圣器之上才是神器,而神器在斗武大陆属于封顶的武器了,随便一把也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纵使神器在斗武大陆上属于封顶的武器,但不妨碍一些炼器宗师的幻想和猜测,在不少炼器宗师看来,可能存在比神器更厉害的武器。

只可惜斗武大陆上,能收集到锻造神器的材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要收集锻造比神器更厉害武器的材料,恐怕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寻到。

所以,关于比神器更厉害的武器还仅限于理论上,甚至许多武者觉得不可能有比神器更厉害的武器。

但拥有第一世阅历的牛大力而言,他的想法自然和斗武大陆上的原住民不同。

是以,他能肯定有比神器更厉害的武器,那便是神器它爹,他还将这种武器命名为“灵宝”。

按照他想法,普遍的神器拥有认主的意识,一旦主人逝世,神器不会轻易择主,若是这么看来,神器之上的“灵宝”会不会产生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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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一顿操作猛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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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胜街上。

何重大和李香兰,大丫和二丫从书店里出来,书店的掌柜赔笑相送。

大丫白皙的小脸上洋溢的喜庆,双手抱着三本书籍,“谢谢重大哥!”

何重大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我也没帮什么忙。”

李香兰浅笑道:“要不是你,书店的掌柜可不会这么便宜,将名家的字帖卖给我们?”

二丫嘟着小嘴,小脸却显得很无聊。

何重大笑道:“我知道一处摊位上的吃食特好吃,兰姨,你们要不要试试?”

二丫眼睛一亮,小脑袋点点道:“要要要!”

随后,撒的摇晃着李香兰的手,“娘,就去吃吃嘛?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李香兰无奈只能同意,谁叫她生了这么一个小吃货呢。

一行人往前行去。

“娘,你看,那马车是不是之前我们进城门时见到的那辆!”二丫忽然抬起小手,指向远处行来的那辆华贵马车道。

李香兰看去,点点头。

“重大哥,你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吗?”二丫看向何重大好奇道。

何重大看向那辆华贵的马车,登时有些为难了,知道是知道,但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二丫听。

见何重大面露为难,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香兰轻笑道:“你这丫头怎么问东问西的,就算你知道车上坐的是谁,你认识吗?”

二丫挠了挠小脑袋,“好像也是哦?”

李香兰摇摇头。

这时,那辆华贵的马车从一侧行去,车帘被人掀开一角,里面一名容貌精致,神态清冷的女子正看着外面街道。

李香兰脚步一顿,眼神忽然闪过一抹惊异,回头看向离去的马车。

“兰姨,你怎么了?”何重大疑惑道。

“重大,方才那辆马车你可知道坐的是谁?”此刻,李香兰心里忽然怦咚怦咚跳个不停。

何重大困惑的看向她,刚刚可是兰姨让二丫不要问的,怎么兰姨此时又问起了?

“知道是知道,但”

“快说!”李香兰声音急切道。

大丫和二丫还是第一次见到娘这么着急。

“那辆马车是醉楼的马车。”何重大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为难的看了大丫和二丫一眼又道:“只有花魁才能坐。”

醉楼?

花魁?

李香兰脸色一白。

难怪先前何重大会面露为难,因为这醉楼就是青楼。

大齐青楼也是划分三六九等的,一、二等青楼的名字以“院”、“馆”、“阁”为主,像这样的青楼女子一般只卖艺不卖。

只有普通的青楼窑子才卖,而这些青楼窑子一般多以“室”、“班”、“楼”命名。

而醉楼就是那种最下jiàn)的青楼。

二丫挠挠小脑袋:“花魁是什么?”

何重大还真不好解释花魁是什么意思,以前他也不懂,也是直到最近才明白所谓的花魁是啥意思。

大丫笑道:“花魁的意思是百花的魁首,一般指的是梅花。不过听重大哥的意思,想来马车上坐的是一名女子,而那女子定然长得很美,不然不会被称为花魁。”

二丫好奇的看向何重大问道:“重大哥,是不是啊?”

“是吧!”

那醉楼的花魁,他也见过,长得确实很美,不过他觉得还是大丫更好看。

“重大,你知道那花魁叫什么吗?”李香兰深吸口气道。

何重大犹豫了,之前顾及是因为大丫和二丫,如今顾及是怕他知道太多青楼的事,会不会给兰姨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毕竟,一般人怎么会对青楼这么了解?

可他也是无辜的啊。

在他成为六扇门木捕的时候,被衙门众人硬拉着去了一回醉楼。

最后,何重大还是实话实说,道:“那花魁叫什么,我不清楚,但熟知她的人都唤她秋娘!”

秋娘?

李香兰脸色瞬间没有了一丝血色。

与此同时。

铁匠铺后院屋子里,牛大力很快将一柄长刀打造好后,迅速将长刀往一旁抛去。

“嗖嗖嗖”

长刀在空中旋转两圈后,一头扎入地面,宛如插入豆腐般,刀没入地面,直到被刀柄两侧挡住。

接着,牛大力再次从地上的废铁中挑起一块铁石,掌心幽冥紫火浮现,铁石一接触灵火,瞬间融化为铁水。

随后,迅速将铁水抛入大火炉中,紧接着一块块被融化为铁水被抛入,融合在一块。

觉得差不多了,用内力将火炉里的铁水快速降温,降到形成一块赤红的海绵铁后,用铁剪将其夹出,放在大铁墩上,迅速拿起铁锤敲击。

若是余老铁等人在此的话,一定会被牛大力猛虎般的cāo)作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要知道他们光是溶那些铁石就要耗费不少时间,就算将铁石溶在一块后,在锻造过程中,他们也需要目测哪部分是好铁,哪部分不能用。

可牛大力直接拿起铁锤就猛锤,根本看都没看上一眼。

屋外,余老铁等人先是听见屋里打铁的“登登”声消失了,心里还疑惑着,怎么这么快就停了。

可还没等一会儿,又开始新一轮的“登登”声。

不过,这一次的“登登”声,仿佛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没想到打铁还能这么打,宛如在听曲般。”

“还别说,那打铁的曲子还真好听!”

铁匠铺众壮汉议论纷纷。

忽然,那光头魁梧汉子皱眉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之前打铁的声音,跟此次的声音有些不同,我也说不明白,好像打铁的声音变快了,感觉里面那位前辈好像是打完一把武器了,此时是第二把!”

此话一出,周围蓦然寂静。

“不可能吧,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可能打造好一把武器?”

“是啊,打铁又不是吃饭,怎么可能这么快?”

余老铁也觉得不可能,凭他多年打铁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毕竟,从里面传出打铁的声音再到此时连半个小时还未到,就这一点时间又怎么可能锻造好一把武器?

就在他们议论不休的时候,屋里的打铁声再次停了下来。

紧接着,那很有节奏感的“登登等登,瞪登等登,登登等登,瞪登等登……”再次传出。

这一次的声音竟然比之前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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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请前辈收晚辈为徒!

不知过了多久。

铁匠铺院子里,众人就静静的守在外面,仔细倾听屋里传来的打铁声,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余老铁从来没想过原来打铁也别有一番风味,比起他们之前那种茫无目的,乱糟糟一片的打铁声,张前辈的打铁声却是一种享受。

“吱呀”

忽然,屋门被人拉开,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身影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此刻,牛大力手握银刀,阳光照射在银刀上竟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在余老铁等人眼中一闪。

莫非这就是用那堆废铁打出来的武器?

余老铁眼中震惊之色一闪,从刀身的光泽上看,他能断定眼前的银刀品级只怕不低于破甲银刀。

可还没等他从震惊回过神来,牛大力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们懵圈。

“太久没锻造武器了,打起来有些生疏,竟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牛大力摇摇头,前世,他锻造属于自己的神器后,便没有再锻造过其他兵器了,所以在刚刚打造第一把刀的时候,他打铁的速度会慢放,等熟悉后,他压根就凭直觉打。

余老铁等人嘴角一扯,齐齐抹了一把冷汗。

从这位张前辈进屋打铁到如今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这点时间能让他们做什么?

恐怕连铁石都未烧好。

可对方竟然还嫌时间太慢?

不过,尽管牛大力这么说,他们可不会当真,最多认为这是前辈高人一贯作风,装逼。

“前辈,能否让晚辈见识一下你锻造的刀?”

余老铁神情激动,颤抖着身子来到牛大力面前。

“你想看就拿去!”

牛大力随手将银刀递给余老铁。

余老铁接过银刀,双手微微下沉,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把银刀竟然比破甲银刀重那么多。

可当他轻抚刀身,瞳孔睁大,忍不住惊叹道:“好刀!!”

周围铁匠铺壮汉纷纷凑过来,仔细盯着余老铁手中的银刀看,也忍不住点点头,光凭那刀身的色泽,这把刀绝对是一把好刀。

“你喜欢就给你!”牛大力随意道。

余老铁怔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将银刀赠送给他。

要知道手中的刀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的刀了,比他先前打造的破甲银刀不知好了多少倍。

“晚辈哪能承受得起这么大礼!”余老铁神情惶恐,尽管他内心很想收下银刀,但他清楚这把刀价值太高了。

“没有什么承受不起的。”牛大力摆摆手道:“怎么说我用了你们铁匠铺的铁石,又借用你的屋子打铁,这算是补偿!”

说是这么说,但

余老铁还是忍不住看了手上的银刀一眼,“前辈,这银刀真是那堆废铁锻造出来的吗?”

牛大力道:“都拿在手上了,还能骗你不成?”

余老铁记得屋里除了那堆废铁外,就没有其他锻造武器的材料了。

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把好刀,竟然是那堆被他们铁匠铺视为垃圾的废铁锻造出来的。

“不过,由于时间问题,俺”

差点习惯性的将“俺”说出来,牛大力立即改口道:“我并没有锻造刀鞘,就拿了你挂在墙上的三把刀鞘将就用用。”

在铁匠铺浪费了不少时间,他还赶着去寻找有没有出售灵草的地方,毕竟这才是他来开原城最主要的原因。

家有四头灵宠要养,大丫和二丫也要炼制一些习武之前打地基的丹药。

压力大啊!!

“没事没事,那些刀鞘不知几个银子!”余老铁摆摆手,跟手上的银刀相比,那三柄破刀鞘算得了什么。

不过,余老铁很快反应过来,看向牛大力道:“前辈,你需要三把刀鞘做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刀鞘自然是用来装刀啊!”牛大力道。

余老铁:“……”

他当然知道刀鞘是用来装刀啊,可问题是

你有刀装吗?

“莫名其妙!”

被说莫名其妙,余老铁更莫名其妙了。

牛大力也懒得跟余老铁说一些废话,转身走入屋里,将三把锻造好的长刀拿起后,走了出来。

铁匠铺众人见牛大力手上的三把刀后,都怔住了。

怎么一下子又多出三把刀了?

“前辈,你这三把刀是?”

余老铁脑中闪过一道念头,可这念头太难以置信了,别说他不信,恐怕说给整个大齐的炼器师,恐怕也没人会相信,一个人一个时辰竟然锻造了三把,不对,是四把刀。

“别说我拿你的刀,你的刀,我还看不起。”牛大力冷声道。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余老铁忙摇头,就凭手上的银刀,别说是屋里那几把破刀,就算是整个铁匠铺里的武器统统送给眼前这位前辈,他都觉得值。

“晚辈的意思是,这三把刀也是前辈你方才锻造的吗?”

“没错!”牛大力点点头。

院子蓦然寂静无声。

众铁匠铺壮汉难以置信的望着牛大力,先前对方嫌时间太慢,他们还以为对方吹牛逼。

毕竟,换做他们能一个时辰锻造一把武器,就算垃圾点,他们也能吹一辈子了。

可对方竟然在一个时辰锻造了四把!

这是怎么办到的?

莫非对方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余老铁也是一脸懵逼。

一个时辰就锻造了四把银刀。

而且,还是用那堆没用的废铁锻造的。

“前辈,能否让晚辈见识一番?”

此刻,余老铁说出来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见到铁匠铺众人的表情,牛大力大概能肯定一件事,大齐的炼器师锻造武器很慢很慢,不然铁匠铺众人的表情不可能这么震惊。

他能说什么!

难道要他鄙视这世界拥有这么丰富的修炼资源却不懂得利用?

不过,能这么浪费资源的,想来也不差这点资源!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

斗武大陆的武者为了一块小小的铁石灵草拼死拼活,可这世界却拿来当垃圾。

看着一双双期盼激动的目光,牛大力也不好拒绝,况且等一下,他还要询问余老铁一些事情,便没拒绝余老铁的要求。

只是让牛大力没想到的是,余老铁看过长刀后,竟然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请前辈收晚辈为徒,晚辈甘愿侍奉前辈左右。”

311 珍品阁

望着跪在他面前的余老铁,牛大力神情颇为无奈,他能从余老铁的眼神看出余老铁对炼器很是痴迷,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收徒啊。

“你起来吧,有话好好说!”牛大力扶起余老铁道:“并不是我不愿收你为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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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热书:我不是z——超级战神在都市

主角:林北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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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五年前,被陷害入狱!五年后,他荣耀归来,天下权势,尽握手中!我所失去的,终会千百倍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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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试读:33268268330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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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林北踏着一双特质黑色战靴,从专机之上走下,身材挺拔,眸若星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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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身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身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x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

被公司副总裁唐青竹下药,诬陷他强奸,并且让诸多媒体记者,拍个正着!

然而,当时他药性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五年来,不断的征战,始终抽不出身来。

直至今日!

功成身退!

退役归来!

这,是他的一个心结。

闻言,朱雀当即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天策,已经有一定线索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结果。”

清脆的声音之中,是仰慕,敬重,以及畏惧!

“好!”

闻言,林北浑身一震,冷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雀赶紧掏出一块白丝手帕来,递给林北:“天策,您没事吧?”

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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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一个月之前,那一战,眼前这个堪比神一样的男人,何至于受伤如此之重!

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而后,于巅峰处,光荣退役,转而执掌华国最神秘的组织“天策”!

获封天策之名!

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身影来,“等我换身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青州,我回来了!

一切恩恩怨怨,都将有个了结!

一处老旧小区之外!

林北驻足!

林家,对他恩情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爱,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养父林安国,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和林楠两人长大后,就结婚。332682683302l

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而林楠,从小和林北也很亲近,像个跟屁虫似的。

林楠身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奸犯。x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踏步走入小区!

即便是五年没有回来了,林北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家。

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

到了门前,林北想了想,脸上忽然是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上那股叱咤风云的气势,缓缓消失,宛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小子一般。

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3★3268268330

这才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房门便是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身微颤。

“爸,少抽点烟,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北出声道。★3★3268268330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北?”x: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他就连想要探监,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爸,此事一言难尽!”

林北神色复杂。

“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咱父子俩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情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随后,林安国这才反应过来,林北还在门外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小北,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

说着,林安国便是要拉林北进来。

陈淑华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还是让开了路,让林北进了家门!

进门之后,林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林家的一些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青年,正被一众亲戚,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玉泽,以后,我们家楠楠,就要多靠你照顾啦!”x

“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当然,要是她无理取闹,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来教训她!”

几个姑姑,正七嘴八舌的说着。★3★3268268330

“小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任性,哪有无理取闹啊”(_

青年旁边,一位扎着马尾,身材曲线起伏、打扮精致的女子,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而在这时,林安国也拉着林北,走了过来。

见到林安国身后还有一个人。

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娇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

“楠楠,好久不见!”

林北笑道。

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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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柳倾烟

牛大力从铁匠铺离开后,径自往余老铁所说的珍品阁而去。

珍品阁不像铁匠铺一般设在人流比较稀少的地方,而是在开原城的主街道上,周围人流如潮,小贩的吆喝声和行人的议论声络绎不绝。

周围的百姓对于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魁梧身影多多少少会有些好奇,但见到魁梧身影背后负着三把长刀后,眼神无一不是流露着敬畏之色。

走了一段路程,在一座高大宽敞的建筑物停下脚步,这座建筑物和旁边的建筑物与众不同,大门悬挂着黑色暗沉的木质匾额,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珍品阁”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牛大力推了推头上的斗笠,双眼一眯,“雷劈木!”

这珍品阁的匾额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木材,而是被称呼雷劈木的灵木,所谓的雷劈木指的是被雷电劈过的树木后,所重新生长的灵树。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被雷电劈过的树木都会重新生长,原本树木被雷劈的几率就不大了,再加上被雷劈过的树木能重新生长的几率也不大,导致雷劈木的价格在斗武大陆上昂贵不已。

一般一根短短的雷劈木树枝能让各大家族门派争个头破血流,更何况还是眼前一大块的雷劈木。

像这样的雷劈木恐怕会被那些家族门派当做传承之宝了。

也不知道该说珍品阁豪,还是该说雷劈木在这世界不值钱。

牛大力苦笑摇头,向珍品阁走了进去。

珍品阁大厅明亮宽敞,足以容纳数十人,一节节用金丝楠木打造的柜台尽显奢华,柜台后站着一个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女。

此刻大厅并没有顾客,不过想想就了然了,像珍品阁这种地方,平民百姓可不敢进,一般能进来的也就只有武者了。

“这位前辈不知需要什么?”一名模样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盈盈上前,神情恭敬道。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卖东西的。”牛大力淡淡道。

那青衣少女微微一怔,抬眸看向牛大力,由于牛大力身材高大魁梧,少女在牛大力面前显得很是娇小。

但是那气势让青衣少女不敢多打量牛大力几眼,赶忙垂着头,她清楚能进来珍品阁的客人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普通人能招惹的。

“怎么了?莫非你们珍品阁只卖不收?”牛大力皱眉,一般来说像珍品阁这种什么都卖的店铺不可能不回收物品才对。

“不是不是!”那青衣少女忙摇头,生怕得罪牛大力道:“不知这位前辈想向本店出售什么,我也好向掌柜请示。”

“丹药!一种能提升境界的丹药!”牛大力淡淡道。

青衣少女神情一变,就算她不是武者也明白能提升境界的丹药对武者有多么重要,“这位前辈请随我来!”

牛大力点点头,跟在青衣少女身后进入屋内。

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

青衣少女让牛大力在屋内稍坐片刻,便离去了。

牛大力随意坐在桌前,扫了屋内一眼,屋内的摆设和大厅不同,地方小上许多,布置显得典雅文静,古色古香的桌椅,一侧柜台上一格一格摆放着的瓷器。

等了一会儿,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从屋外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两人,左侧是将牛大力迎进来的青衣少女,而右侧则是一名花甲老者。

“小女子珍品阁掌柜柳倾烟,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柳倾烟红唇勾起,声音柔媚,来到牛大力面前坐下,仔细打量起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牛大力来。

听说有人出售丹药,柳倾烟显得极为淡定。

毕竟她们珍品阁什么都不缺,但不缺归不缺,她们也会从武者手上收购一些灵草丹药,然后高价转卖。

只是见到眼前的黑袍人竟然没有内力波动,只能说明对方没修炼内功,境界也就是后天外功武者。

心里暗暗有些失望,像这样的外功武者卖的丹药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丹药。

在柳倾烟打量牛大力的同时,牛大力也在打量着她,他看得出柳倾烟并非普通人,而是一名武者,修为和杨子等人差不多,后天七层。

这让他有些意外,这世界修武必先修外功,像外功这种专练刚劲的外门武功,眼前的女子非但没有练得四肢粗壮,身材魁梧,反而身材高挑,模样妩媚动人。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柳倾烟身旁的花甲老者,修为竟然是先天初期。

“张谋仁!”牛大力隔着斗笠望着柳倾烟道。

张某人?

柳倾烟看了牛大力一眼。

从对方遮头遮脸,她自然清楚这名字多半有敷衍的意思,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妩媚一笑,“张兄,听说你要向本店出售丹药,不知丹药可带了?”

牛大力点点头,伸手往腰间一掏,登时有些皱眉,猛地站起身,在腰间摸了摸。

这动作不禁让柳倾烟有些傻眼。

那丹药该不会被这汉子放在腰间的带子上吧?

而且铁定没有用丹瓶装丹药,不然不会找不着。

她嘴角忍不住抽动,像这种丹药她该不该收,要知道没有锦盒丹瓶存放的话,丹药的药性很快会流失殆尽。

柳倾烟身后的花甲老者也是一阵摇头。

“找到了!”

牛大力松了口气。

方才他还以为在铁匠铺打铁的时候不小心掉在铁匠铺了。

“你看看这丹药值多少?”

将丹药掏出来,丹药很小一枚,只有小拇指大小,递给柳倾烟道。

柳倾烟不以为意,没用锦盒丹瓶装的丹药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还没等她接过丹药,身后的花甲老者先柳倾烟一步,要从牛大力手上抢过丹药。

像花甲老者的动作自然瞒不过牛大力,但牛大力并没有制止,反而任何花甲老子夺走丹药。

毕竟以他的能力,没有哪个人能从他手上抢走任何东西。

因为他清楚花甲老者可能是珍品阁鉴定丹药的药师。

“杨老,你这是怎么了?”

柳倾烟神情诧异,望向花甲老子。

可这一看,不禁让她怔住了。

此刻,杨老浑身颤抖,目光咄咄的望着手上的丹药,咽了咽喉咙道:“没想到世间还有品质如此完美的养气丹!!”

313 姑娘,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完美养气丹?

柳倾烟被杨老的话说得不由怔住了。

养气丹分为低品,中品,高品三个品级,低品养气丹是给后天一到三层的武者服用,而中品养气丹是给后天四到六层服用,以此类推。

可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完美养气丹啊。

“杨老,你说什么?养气丹还有完美的?”柳倾烟面露困惑,低声询问道。

杨老侧耳解释道:“小姐,你也知道丹药的品级是由丹药的杂质瑕疵而定的,杂质较多,瑕疵较大的丹药会被定义为低品丹药,而杂质瑕疵较好的丹药被定义为中品,或者更高一等的品级。”

“而这世上最好的丹药便是极品丹药,可就算是堪称完美的极品丹药其本身也有杂质瑕疵。”

柳倾烟点点头,她也听过一些极品丹药的事情,但还真没见过。

忽然脑中闪过什么,她登时一脸难以置信,望着杨老手上的丹药,道:“莫非你手上的养气丹比极品丹药还要好的丹药?”

杨老苦笑点头,“没错,就算是老朽沉溺丹道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丹药,一丝杂质瑕疵也无!”

柳倾烟被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要知道丹药本身存在着杂质,这些杂质对武者并没有好处。

所以武者在服用丹药后,不仅需要时间巩固修为,还需要花时间将残留在体内的丹药杂质消除,不然一直残留在体内会对武者经脉造成损害。

而一枚没有一丝杂质瑕疵的丹药代表着这枚丹药对武者完没有害处,完能毫无顾忌的服用。

但像这种丹药怎么可能出现?

柳倾烟瞪大美眸,“杨老,你没看错吧?”

杨老并不生气,苦笑道:“若非这枚养气丹在老朽手上,老朽也不信这世上还有完美丹药的存在。”

柳倾烟还是比较相信杨老的话的,杨老是珍品阁的炼丹师,开原城珍品阁的养气丹一般出自杨老之手,所以杨老在珍品阁的地位仅次于于她。

更何况炼丹师在大齐的地位本来就尊高,就算高手修为的武者面对修为较低的炼丹师也要以礼相待。

与此同时。

一旁的青衣少女给牛大力和柳倾烟倒茶,对于柳倾烟和杨老的谈话尽管压得极低,但她还是隐隐听见一些,可她不敢询问半句,恭敬的站在那里。

“这丹药你们珍品阁收吗?”牛大力端起桌上的茶杯并没有喝,而是在手动摇动着茶杯里的茶水道。

“收!”

柳倾烟和杨老齐齐出声,仿佛是排练好了一般。

像这等完美无瑕的养气丹,她们珍品阁没有放过的道理。

“不过我事先说明一点,我不要银子!”牛大力道。

“你不要银子?那你需要什么?”柳倾烟能理解,像武者之间的交易除了用银子交易外,还有以物易物,一般以物易物都是双方有需求的物品。

“我需要灵草!这养气丹能换多少灵草,统统给我换了。”牛大力压了压斗笠道。

柳倾烟和杨老登时一脸诧异,一般武者很少有需要灵草的。

毕竟,灵草对于武者而言,根本没用,尽管灵草本身蕴含着天地灵气,但灵草的杂质可是比低品丹药多上无数倍,对武者的益处大于害处。

而需要灵草的人一般只有炼丹师。

莫非眼前的黑袍汉子是一名炼丹师不成?

“敢问张兄,你可知这枚养气丹是毫无杂质的丹药!”

柳倾烟原本还打算趁眼前这黑袍汉子不知道完美养气丹的事情,用上品养气丹的价钱收购完美养气丹,但听见对方需要灵草,她登时改变主意了。

“这枚养气丹是我炼制的,我又如何不知?”牛大力声音淡淡道。

柳倾烟和杨老两人瞪大瞳孔。

原本只是猜测,但此刻听见真相还是让他们震惊一把。

能炼出上品丹药哪个不是炼丹的行家,更何况对方还是那种能炼制完美丹药的人,这绝对是炼丹宗师。

杨老登时毕恭毕敬道:“晚辈见过前辈!”

尽管他不清楚牛大力的境界,但此刻他称呼牛大力前辈并非因为修为,而是炼丹。

就算牛大力真的修为比他低,但那炼丹之术在他之上,对方也值得他恭敬的称一声前辈。

可是能炼出那等丹药的人,杨老可不相信眼前的黑袍汉子修为比他弱,甚至他心里怀疑对方是不是高手修为。

柳倾烟同样想到这一点,心里暗暗庆幸,之前并没有因为完美养气丹而得罪眼前的黑袍汉子。

像这种能炼制完美养气丹的炼丹师只有讨好的份。

柳倾烟眨动美眸,朝着牛大力妩媚一笑。

“姑娘,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牛大力皱眉道,他是来卖丹药的,这人怎么光眨眼傻笑不说话啊!!

柳倾烟:“……”

杨老干咳一声。

青衣少女憋着笑。

柳倾烟瞥了一眼小脸憋得红扑扑的青衣少女道:“清儿,你赶紧换壶上好的云雾茶来!”

“不用了,我赶时间。”牛大力打断道。

“张前辈,你的要求,我们珍品阁绝对满足你!不过关于灵草,小女子想问你需要什么灵草,我也好让人准备一番!”柳倾烟道。

让他说,牛大力还真一时说不上来。

毕竟灵草千万种,就算他都认识,可一时也说不出要哪一种,更何况什么灵草对他而言都一样。

而且谁知道这世界的灵草称呼和斗武大陆是不是一样的。

不过,灵草也有贵和便宜。

若是买贵的灵草,恐怕这枚养气丹还不足够购买一株。

“你们这里最便宜的灵草是多少两?”

对于这世界灵草的价格,牛大力还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哪些灵草便宜,哪些灵草稀有,只好问道。

柳倾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但她还是回答道:“便宜的灵草有归血草,一两,银丝草一两....”

归血草和银丝草只需要一两?

这两种灵草在斗武大陆也存在,尽管不是罕见稀有的灵草,但也是价值不菲。

可让牛大力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种灵草竟然只要一两?

虽说之前他就猜测这是一个修炼资源丰富的世界,但这也太丰富了吧?

314 莫非那人不行?

之后柳倾烟又说了几种灵草,这些灵草牛大力依然认识,为了确认柳倾烟说的灵草和他认识的灵草是不是同一种,他便打断了柳倾烟的话,让其将归血草、银丝草、金灵花取来给他瞧瞧。

柳倾烟看了眼身旁杨老,杨老会意的跟柳倾烟和牛大力告辞一声,便退出了屋子。

等了一会儿,双方都没有任何交谈,柳倾烟心里有些纳闷,一般男子都恨不得能和她多说几句,可眼前的这人竟然在她面前会这么淡定。

莫非是她的姿色不行,不然对方怎么没有任何反应呢?

也或许对方是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头,早就对女子不敢兴趣了,但从对方浑厚的声线,以及魁梧的体格来看,对方一定不是个老头子!

不过想到对方是个能炼制完美养气丹的炼丹师,若是能结交此人,对他们珍品阁绝对有好处。

柳倾烟美眸眨动,很好奇的打量着牛大力,红唇微笑道:“张前辈,你觉得小女子怎么样?”

牛大力盯着柳倾烟的脸上看,皱了皱眉道:“你眼睫毛这么长会不会扎眼?”

“……”

“一般...不会!”

柳倾烟垂着眸,回答道。

随后,气闷的喝着茶。

为什么老感觉和眼前这人说话说不到一个点上啊?

而且很气人。

很快,杨老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倾烟,不由怔了一下。

这不像他家小姐性子啊!

他家小姐向来招呼客人都是笑脸相待,那些男客人哪个不是被他家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为了能见到他家小姐一面,恨不起每天都来珍品阁买物品。

想不出所以然来,杨老也不想了,将手中的锦盒交到柳倾烟手上,柳倾烟打开锦盒瞧了一眼后将其推到牛大力面前。

“张前辈,这是你需要的灵草!”

牛大力瞥了眼锦盒上的灵草,不禁苦笑,果然和斗武大陆上的灵草是同一种,只是斗武大陆上珍惜的灵草,放在这世界却是便宜货。

早知道这世界灵草这么便宜,他之前就不应该浪费那么多时间到大罗山到处寻找灵草,直接买买买就成了。

“这些灵草,我很满意。”牛大力将锦盒合上道:“那枚养气丹能换多少十两以下的灵草,就给我换多少。”

“以后我还会光顾你们珍品阁。”

最后,牛大力补充一句道。

柳倾烟美眸一亮,她哪能听不出对方的意思是以后还会卖丹药给他们珍品阁,登时在杨老耳边交谈几句。

随后,看向牛大力道:“张前辈,我们珍品阁十两以下的灵草并不多,还不足以换你的完美养气丹,你看....”

珍品阁并非专门只出售丹药灵草的地方,更何况灵草在开原城这种小城很少有武者需要,所以如今珍品阁的灵草存货并不多。

“没有十两以下的灵草,那就二十两以下也行。”牛大力随意道。

柳倾烟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没要求的客人,也不是说没有要求吧,只能说对方的要求有些特别。

要知道炼丹师都是凭丹方上的灵草炼制丹药的,购买也只会买丹方上的灵草,而眼前的黑袍人竟然一口性购买这么多,这么杂的低品灵草。

但一旁的杨老眼底精光一闪,更加恭敬的看向牛大力。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后,牛大力扛着一麻袋的灵草离开珍品阁。

柳倾烟和杨老目送那道魁梧的背影远处,杨老摇摇头道:“这位张前辈还真是个特别之人,虽说那些灵草都是些低品灵草,但老朽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要求用麻袋装这些灵草的。”

“确实是个特别的人。”柳倾烟口中喃喃,用手抚摸白皙的脸蛋道:“杨老,你说我今儿是不是没画好妆啊?不然那人怎么对我一直淡淡的。”

杨老:“……”

他干咳一声,“小姐,你多虑了,以小姐之姿别说在这小小的开原城,就算放眼大齐,也少有女子能和你相提并论。”

柳倾烟道:“不是我的问题,那莫非是那人不行?”

杨老脸色一变,“小姐,有些话万万不能说,尤其是当着那位张前辈的面前说。”

柳倾烟无所谓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人不在这儿,我才敢这么说的,不过说起来,那人为什么只要二十两以下的灵草?就算是家族门派购买灵草也只会根据丹方购买,又怎么会这么毫无章法的购买啊?!”

杨老摇头道:“丹方也不过是人专研出来的,又何来有丹方之说?”

柳倾烟听得迷糊,可她很快反应过来,“杨老,你的意思是那人买这么杂的灵草是打算专研丹方?”

杨老叹了口气,“这不过是老朽的猜测罢了,虽说养气丹只是后天丹药,炼制难度并不高,但极品养气丹和完美养气丹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以老朽的炼丹水平能炼制出极品养气丹,但成功的几率并不大,二十多次能炼出一枚极品养气丹算是老朽最大能耐了,更别说是完美养气丹。”

柳倾烟柳眉微蹙,杨老的炼丹水平在珍品阁一众炼丹师中算是极高了,连杨老都无法炼出完美养气丹,那么那人的炼丹水平到底有多高啊!

杨老劝道:“小姐,这位张前辈能炼出完美养气丹,其本身的炼丹水平最低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像这种炼丹水平高,又默默无闻的人,想必极有可能是那种痴迷丹道之人,在那种人面前除了一心专研丹道,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柳倾烟一脸释然的模样,难怪那人总对她态度淡淡的,敢情人家是将炼丹当媳妇了。

杨老慈爱一笑,无奈摇头,小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她想什么他又如何不知道。

飞鸿楼面对街边的二楼上。

二丫趴在栏杆上,滋滋有味的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而大丫小脸露出浅笑,喂着小青吃肉。

“大丫,我怎么感觉小青好像养不大啊,还是跟去年一样。”何重大看着小青好奇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小青这样挺不错的。”大丫笑得很甜道。

“重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姐姐第一次见到小青可吓坏了。”二丫笑嘻嘻的将当初大丫害怕小青的糗样说出来了。

大丫被说得小脸红扑扑的,恶狠狠瞪了二丫一眼,二丫丝毫不在意,朝着大丫做了个鬼脸。

“那为什么后来大丫会和小青这么好?”何重大好几次见到小青都是在大丫手上,很少见二丫和小青玩。

“其实小青和我的关系也很好啊!”二丫朝着小青伸手道:“小青过来?”

小青迅速溜到大丫手上,钻进袖中。

被打脸了,二丫登时撅起小嘴,“我又不会吃你,你躲啥啊?”

何重大:“……”

为什么感觉他发现真相了?

315 追风冷月无情

大丫白了二丫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还不是你说什么小青烤好吃,还是油炸好吃,如今小青见了你都怕了。”

二丫扁着小嘴,“我那时只是吓唬吓唬小青,哪知道它当真了啊?而且它那么小,一点肉也没有,想烤也要等它长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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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重大嘴角扯动几下。

敢情方才小青那么麻溜的钻到大丫手上是求生欲啊!!!

“兰姨,牛叔还不知道多久才到,我们要不吃些什么,这家酒楼的菜肴都很不错。”何重大忽然看向一旁李香兰道。

一说到吃,二丫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流着出来了。

可李香兰仿佛听不见一般,柳眉紧锁,好似思索着什么事般。

“娘。”二丫拉了拉李香兰的衣角,喊道。

“什么事?”李香兰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二丫道。

“娘,重大哥方才问你,爹不知道多久才来,我们要不要吃些什么?”二丫嘟着小嘴道。

“这事啊?你爹很快就回来了,咱们没必要破费。”李香兰笑得很是牵强,摇摇头道。

“娘,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大丫担忧的看向娘道。

“是啊兰姨,不要我带你去医馆看看。”何重大也察觉到兰姨神情有些不对劲,感觉好像有心事一般。

“你们有心了,我没事,方才只是想一些事情罢了。”李香兰笑着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

“娘,你该不会是有了吧?”二丫明亮的眼睛闪烁道:“我要做姐姐啦!!”

“真的吗?”大丫好奇道。

“别听你妹妹瞎说。”

李香兰被二丫的话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沉闷的心情在这一刻缓解了不少,登时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二丫的小脑袋,没好气道:

“就知道瞎说。”

二丫抱着头,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

……

牛大力从珍品阁购买了一大袋灵草后,并没有立即去飞鸿楼等李香兰她们。

而是找了一处破破烂烂、许久没人居住的屋子,先将袋子里灵草炼制成丹药。

毕竟,他如今太显眼了,背后背着三把从铁匠铺打造的长刀,又扛着从珍品阁购买的一大袋灵草,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

而珍品阁和余老铁的铁匠铺在开原城都颇有地位,城里任何消息恐怕瞒不过他们,若是贸贸然去寻李香兰的话,不出一天,他们便会知道张谋仁是谁。

那么之前打扮得这么神秘又有什么用?

为了不给以后添加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这么做。

好在来开原城之前,牛大力就想到了这一点,事先让李香兰提前准备好四个小袋子,将炼制好的丹药装进袋子里。

不知过多久,牛大力总算将灵草炼制得差不多了。

炼制这些低品质的丹药对于他而言,太过于简单了,根本连思考都不用思考。

离开前,牛大力并没有将身上的装束扔了,而是包裹藏在这间破屋的悬梁上,接着又将三把长刀用布层层包裹,这才离开。

“爹?”

走到人流如潮的街道上,牛大力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

就见二丫趴在栏杆上,向他边招着小手边喊道:“爹!”

牛大力登时露出招牌式的憨笑,也朝二丫挥了挥手。

随后,走上楼,二丫蓦然扑了过来,紧紧的搂住他。

果然女儿是爹的小棉袄啊!

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今儿好玩不?”

二丫小脑袋好似小松鼠般点了点道:“好玩啊,重大哥带我们吃了好些吃食呢,可惜爹没吃?”

大丫站起身喊了他一声,牛大力也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李香兰想要帮他拿东西,被他拒绝了。

以李香兰的力气勉强能拿动一把刀,可三把就拿不动了。

“俺拿着就行!”牛大力憨厚笑道。

李香兰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牛叔,还顺利吧?”

何重大看着牛叔手中物品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模样上看,想必是买给杨叔等人的武器,就是不知道是长刀还是长剑了。

不过想来也不便宜,就算差一些的武器少说也要二十多两了,更何况是那些极好的武器了。

“放心吧,没出啥事!”牛大力摆摆手道。

何重大笑了笑,牛叔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

由于在铁匠铺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回去就要天黑了,他们也就没有在飞鸿楼多待,只是喝了几口茶水后,便离开了。

何重大先领着他们来到之前存放马车的马厩取牛车,之后将他们送出城门。

“重大哥,我们回去了!”

二丫和大丫朝何重大摆摆手道。

“牛叔,兰姨慢走!”

何重大也跟他们告别。

接着,他们一家四口坐着牛车远去了。

望着扬尘而去的牛车,何重大不禁有些愣神,以前他常听几个弟弟说大黄跑得贼快,那时他还不怎么信,可此刻他有些信了。

毕竟,哪有牛车跑得跟马车一样啊!!

然而,让何重大万万没想到的是牛大力一家的到来,给了开原城两大轰动城的消息。

……

大黄的速度极快,就算是马车也比不过,等回到杏花村时,天色还亮着呢,不过有些昏暗。

牛大力将三把银刀交给杨子三人,可是杨子三个大小伙子激动坏了,摸着长刀竟然有几分小孩拿到喜爱的玩具般。

王石虎也看得好一阵羡慕,在以武至尊的世界,又有哪个汉子不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

牛大力拍了拍王石虎的肩头,算是安慰王石虎。

“牛哥,这刀有什么名字吗?”杨子很喜欢手上的银刀问道。

“刀是你们的,你们想叫啥就叫啥?”牛大力随意道。

“真的行吗?”天胡激动道。

杨子和路游也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把武器,也是人生的第一次。

牛大力点点头。

杨子三人对视一眼,登时交头接耳了起来。

可随后,他们却皱起眉头来。

“咋了?”牛大力疑惑道。

“我们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杨子无奈道。

“是啊,取了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好听。”天胡道。

“要不牛哥,你帮我们想想吧,我们实在想不出个好名字来。”路游提议道。

“让俺取名字啊?”牛大力皱了皱眉。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们觉得追风,冷月,无情咋样?”

……

316 蕴灵丹

杨子三人都呆住了。

王石虎也是一脸惊愕的模样。

“咋了?不满意,那俺也没办法了。”

牛大力耸耸肩,其实他也不太会取名,追风、冷月、无情还是他灵光一闪才想出来的。

“满意,我们当然满意。”

杨子三人哪里是不喜欢啊,分明是喜欢得不得了,这三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霸气威风

“牛哥不愧是牛哥,随口说出来的名字都这么好!”

“你们喜欢就好!”

牛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三个名字貌似在第一世蛮普通的。

之后,杨子三人为了谁要追风、冷月、无情争论了一番才确定了名字的归属。

由于武者的身份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极高,若是杨子三人大大方方拿着银刀上山练刀的话,定然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议论。

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牛大力让杨子三人以后上山练刀法最好在夜晚练,毕竟那时许多村民早早就睡着了。

而白天的时间修炼内功。

杨子三人也应承下来。

王石虎有些羡慕杨子三人能外出闯荡。

常言道,男儿志在四方。

又有哪个好男儿不想干出一番丰功伟业出来?

夜晚,杨子三人迫不及待的拿着新获得的银刀上山练刀去了,王石虎和牛大力喝了几杯酒也回去了。

“大丫,二丫,这是给小青它们的饲料!”

牛大力将两个青色的袋子交给大丫和二丫,板着脸交代道:“这些饲料只能给小青它们吃。”

“尤其是二丫你,千万不要拿这些饲料去喂大飞吃,也不能给其他牲畜吃。”

大飞指的是家里的母鸡。

就算是低品的灵兽丹,任何家禽家畜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中品灵兽丹了。

“为什么啊?”二丫歪着小脑袋道。

“爹说什么,你就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大丫教训道。

还是大丫懂事啊。

牛大力心中感慨,但还是耐心给二丫解释道:“这些饲料不是一般的饲料,别的牲畜吃了会死,俺们不能害他们,谁家养头牲畜都不容易。”

“那我以后只给小黄小黑大黄它们吃。”

二丫还是比较听话的,小脑袋重重点了点。

接着,牛大力又取出两个浅蓝色的袋子。

“爹,这是什么?”大丫和二丫接过浅蓝色袋子,小脸疑惑的看向他道。

“这是药丸,给你们补身体的。”牛大力解释道。

“药丸啊?那一定很苦!”二丫扁着小嘴道。

大丫也不太喜欢喝药,她记得小的时候,生了一次病,爹上山采了些草药熬给她喝,那药苦得让她此刻都觉得害怕。

“这药丸不苦,还很甜。”牛大力笑着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小脑袋。

“真的?”

大丫和二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爹还能骗你们不成。”牛大力笑道:“不信,你们试试看。”

“我们当然信爹的。”

两个丫头点点头,从袋子里掏出一枚棕色的药丸放入口中。

药丸一入口,二丫登时双眼眯起,露出一副甜美的小模样,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般。

大丫同样露出甜美满足的模样。

“好甜,好好吃啊!”

两个丫头蓦然异口同声道。

“你们喜欢就好,不过这药丸不能多吃,每日只能吃三个,最好是早上,午时,晚上吃。”牛大力提醒道。

“只能吃一个啊?”

二丫登时不高兴了,她刚刚还想再吃一个呢。

大丫也有些失望,这药丸味道真的不一样,比蜜糖还甜滋滋的。

“药哪里能多吃啊?以前让你喝药,也见过你那时嫌少过?”

李香兰从外面走了进来,教训道。

牛大力上城里给大丫和二丫炼制丹药的事情,和李香兰提了一下,所以李香兰并不觉得意外。

二丫登时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

天色很晚了,牛大力又叮嘱了几句后,大丫和二丫回屋睡觉了。

“大力哥,大丫和二丫吃那么多药丸不会有事吧?”

李香兰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什么药都不能吃多,而大力哥给大丫和二丫两个小袋子,尽管她不清楚那小袋子装了多少药丸,但定然不少。

“没事!那又不是一般的药丸,能当糖吃。”牛大力憨厚笑道。

那两个袋子装的是一种名为蕴灵丹的丹药。

蕴灵丹和养气丹效果一样,对初入习武的武者修炼内功有极大的作用,但又和养气丹有些不同,蕴灵丹药性温和,就算对没有修炼内力的普通人也能强身健体。

前世,斗武大陆上的家族门派那些杰出的天才都是在很小的时候,便用各种灵草炼制的药水淬炼身体,用灵丹妙药洗髓经脉,让其以后修炼变得更加轻松。

而蕴灵丹便是其中的一种,也是极其奢侈的一种丹药。

由于炼制蕴灵丹需要的灵草极为稀有,即使是大家族大门派也不可能时常给杰出的天才服用,一般个把月有四五枚。

牛大力就是看中蕴灵丹药性温和才给大丫和二丫炼制这种丹药,也是最合适当糖吃的丹药。

若是让斗武大陆的大家族大门派知道牛大力给大丫和二丫炼制蕴灵丹当糖吃,恐怕会震惊得瞪大双眼,齐齐大喊:“神豪!”

“香兰,你跟俺说,你是不是有啥心事?”

这件事,牛大力很早就想询问李香兰了,但碍于王石虎等人,他不好询问,而此时屋里只剩他们夫妻两人。

“大力哥,你说什么呢?”李香兰眼神躲闪道。

牛大力叹了口气,真当他傻啊,从开原城回来,他就注意到李香兰总是心不在焉,心里没事就有假了。

“香兰,俺不傻,你有没有心事,俺还能看不出来?”

牛大力坐在李香兰身旁,用粗壮的手臂搂住李香兰那纤细的腰肢,憨厚朴实的声音柔声道:“俺是你丈夫,俺不想见到你不开心难受的样子,俺看着会心疼!”

李香兰身子僵了僵,眼眶忍不住湿红了起来,猛地将头埋在牛大力胸口,哭泣道:“大力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别怕,有俺在!”牛大力搂住她道:“跟俺说到底发生了啥事?”

“我...我在城里见到小姐了?”

李香兰抬起哭得通红的美眸,楚楚可怜道。

317 再次进城

小姐?!

牛大力皱了皱眉,很快便反应过来,李香兰口中的小姐是谁。

当年,李香兰她爹欠下一屁股赌债,将年幼的李香兰卖给一户富商当丫鬟,后来那户富商出了事,李香兰服侍的那位小姐不想牵连李香兰,便将卖身契还给李香兰,还给了李香兰一笔钱让她离开。

说起来,那位小姐对李香兰还挺有情有义了。

毕竟,当年李香兰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主家一旦出了什么事,签了卖身契的丫鬟也会跟着受罪。

不过,李香兰见到以前的恩人,不是应该高兴嘛?

怎么会哭成这样?

“慢慢说,你是咋见到那位小姐的?”看着哭红了双眼的李香兰,牛大力心疼不已,用手擦拭李香兰眼角的泪珠,安慰道。

李香兰点点头,便将白天的事情诉说了出来。

“原本我还不敢确实那人是不是小姐她人,但重大说那人叫秋娘,大力哥,你知道吗,秋娘就是小姐的小名!”

李香兰越说越是激动,眼中的泪珠哗啦啦的流出了出来,哭泣道:“我越想心里越是难受,小姐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怎么能在那种地方?”

“好了好了,说不定那只是巧合呢?”

这话说出来,牛大力也有些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不但模样有些相似,连小名也一样,但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有时确实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那若是小姐呢?”李香兰反问道。

牛大力还真不好回答,难道要他说其实青楼也是不错的地方,尤其是当花魁,被各种男人追捧?

说是追捧,倒不如说是被男人玩弄的玩物罢了。

不过按理说,能当上青楼的花魁不单单要长得美貌动人,还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要年轻。

而救过李香兰的那位小姐如今芳龄几何,牛大力不清楚,但以有两个娃的李香兰来看,那位小姐年纪应该比李香兰小几岁。

毕竟一般丫鬟的年纪都要比小姐大上一些。

但那位小姐如今的芳龄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这年纪放在现代到没什么,正是风华正茂,美艳动人的时候。

可在古代,二十多岁的女子就已是残花败柳了。

而那位小姐这年纪还能当花魁,要么醉春楼真无人了,要么说那位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也别多想,那人到底是不是小姐,俺们还要看看才知道!”牛大力安慰道。

“大力哥,你的意思是去那醉春楼看看?”李香兰抽了抽小鼻子道。

“不去看一下咋知道那人是不是救过你的小姐?”牛大力点点头。

“可若是那人真是小姐呢?”李香兰道。

“她要是愿意离开那地方,俺们就救她。”牛大力拍了拍胸脯道:“她救了俺媳妇,她就是俺的恩人!”

李香兰心里一暖,被牛大力的模样逗笑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牛大力就被李香兰拉了起来,心里颇为无奈,昨晚李香兰总是担心那位小姐在青楼过得好不好。

说真的,他真觉得李香兰多虑了,怎么说也是青楼的头牌,日子过得再差,也比小地主的小姐差不了多少。

但这话,牛大力还真不敢明说,只好不断说好话,安慰了许久,李香兰才睡下。

不过,此刻见到眼中满是期望的李香兰,他又不好说什么不好的话,只能乖乖的起床。

……

杨子三人为了不让村民知道他们练刀的事情,便很早就回来了,牛大力先是询问他们练刀练得怎么样。

毕竟,用树枝练刀和用真刀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杨子三人也没隐瞒,将练刀的经过告诉了牛大力听,刚开始使用银刀的时候,由于银刀比树枝重太多了,每次挥刀都比较僵硬,很不太习惯,练了许久,他们也才勉强熟悉了一点点。

如今,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牛哥一定要给他们买刀了。

心里感激不已。

“嗯,多练习,不然俺也不会给你们买刀练。”牛大力拍了拍杨子三人的肩膀鼓励道。

“我们会的,一定不会让牛哥你失望!”杨子三人点点头。

牛大力点头道:“等一下,俺要跟你们嫂子进城一趟,家里就交给你们照看了。”

杨子三人心里困惑,牛哥昨儿才去了开原城,怎么今儿又要去了,而且还不打算带大丫和二丫去。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们一般不会询问牛哥要做什么。

“牛哥,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们。”

这一次进城,牛大力并不打算带大丫和二丫去,毕竟醉春楼那不是小姑娘能去的地方。

不过二丫不乐意了,撅着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道:“娘,你们为什么进城不带我们啊?”

“你没听娘说了,要进城办些事情吗,你怎么什么都要跟去啊?难道昨天还玩不够吗?”大丫插着小腰,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教训道。

二丫撅着小嘴就是不说话,眼巴巴的望着牛大力和李香兰。

“二丫听话,我和你爹进城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带你去。”李香兰抚慰道。

“是啊,要是能去,爹还能不带你们去吗?”牛大力道。

“很重要吗?”二丫看向他们问道。

牛大力点点头。

“那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二丫垂着小脑袋,小脸还是闷闷不乐的小模样,道:“但你们进城一定要给我买好吃好吃的!”

“好好好!”牛大力无奈道。

小吃货果然是小吃货。

等李香兰上了牛车后,牛大力便驾着大黄往开原城去了。

“牛哥,你说我们带的钱能不能赎小姐出来?要是不够怎么办?”李香兰手中紧紧搂着包裹,这包裹里放的都是银子首饰,担忧道。

“别急,等俺们见到那位小姐再说也不迟。”牛大力道。

“嗯!”李香兰轻嗯一声,垂着头道:“大力哥,谢谢你!”

“谢啥呢!你是俺媳妇,帮媳妇是天经地义。”牛大力憨厚笑道。

这一次进城,他们并没有用什么特权,而是排了快两刻钟的长队才进了城,按照他们的想法是不想给何重大填麻烦。

318 醉春楼

进了城,牛大力先将大黄寄放在城里的马厩里,让小厮好生照看,那小厮认得牛大力,自然满口应承。

接着,和李香兰去了成衣铺,给李香兰换了一袭蓝色孺袍。

毕竟,醉春楼可是男人逍遥快活的地方,若李香兰想见到那位小姐,那必须要乔装打扮一番。

还别说,换上一袭男衣的李香兰气质都变了,清瘦挺拔的身姿,五官精致,容貌俊美非凡,咋一眼宛如一个儒雅的翩翩佳公子般。

连成衣铺的女掌柜看着眼睛都冒光了。

牛大力也有些失神。

“大力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此刻,李香兰神情有些拘谨,垂着眸,好似一个羞涩的少年般。

“不会,俺觉得挺好的。”牛大力真没想到李香兰穿上男衣会这么俊美,简直就是千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不行不行!缺了些什么?”

那女掌柜想了想,立即转身就进屋取一把折扇交到李香兰手上后,又打量了一番,眼睛冒着精光,不由啧啧道

“可惜啊!太可惜!”

牛大力“……”

是可惜李香兰是女子?

还是可惜李香兰不是男子?

等等,这有区别吗?

不过,李香兰手中拿着折扇更显得儒雅之感。

之后,成衣铺的女掌柜看在李香兰的面子上,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优惠,李香兰起初是推却的,但拗不过成衣铺女掌柜一番好言。

说真的,成衣铺的掌柜对李香兰的态度,让牛大力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总感觉好似被人撬墙角一样。

尽管成衣铺的掌柜是女的,但谁知道这女掌柜是不是被李香兰给掰弯了?

离开成衣铺。

李香兰忍不住对成衣铺的女掌柜一番赞叹道“大力哥,难怪那成衣铺的掌柜能在城里开铺子,她待人太客气了,还让我经常去她铺里坐坐。”

牛大力板着脸道“俺觉得她不怀好意!”

李香兰怔了一下后,脸微红道“你说什么呢,她是女子!”

牛大力酸里酸气道“她方才摸了你的手六下,还说你的手很滑,看你的眼睛都冒着光,俺觉得她别有用心!”

李香兰脸越发红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唇角微微勾起,凑在牛大力耳边小声道“大力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牛大力低头看着李香兰那俊美的脸蛋,不否认道“嗯!俺就是吃醋了。”

李香兰脸蛋登时羞红一片,她没想到大力哥会直接承认,可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蜜。

只是见到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李香兰又是一阵绯红,蓦地拉着牛大力就走。

……

醉春楼是开原城名气最大的一家青楼,能来这里消费的一般也不是普通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富商士绅,就算进里面什么都没做,光喝凉白开也要几两。

而几两银子对于这些人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一家普通老百姓而言,却是数个月的家用。

尽管此时是清早,但醉春楼进进出出的宾客却有不少。

李香兰神情颇为拘谨,看着醉春楼大门处数名手持蒲扇,身姿婀娜,模样妖娆的女子,目光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牛大力。

此刻,牛大力面无表情,注意有人看他,疑惑的看向李香兰,“咋了!”

“没事!”李香兰忙摇头,心里却忍不住松了口气。

“不用怕,有俺在,等一下你别说话,由俺来说!”

李香兰的声音极为柔美好听,一出口便能知道李香兰是女子了。

“嗯!”

李香兰深深吸口气,点点头。

“这位爷是来听曲还是寻乐子的?”

走上前,守在醉春楼大门处的数名妖娆侍女一见到李香兰眼中都快冒着光,很是热情的迎接。

闻着那些浓浓的胭脂水粉味,李香兰不由越发紧张了。

牛大力顿时横在数名妖娆侍女面前,双手抱胸道“俺家公子头一次来开原城,听说你们醉春楼的花魁冷娘多才多艺,想见识见识。”

那数名妖娆侍女心里暗自可惜,相比伺候那些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她们更愿意伺候像李香兰这种俊美的公子哥。

“呦,这位公子远道而来,我们要好好招待才行!”一位风韵犹存的老鸨摇动蒲扇,高声从醉春楼里走了出来。

可当她见到李香兰时,也不由被李香兰那俊美的相貌吸引住了。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位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老鸨客气的将牛大力和李香兰迎进醉春楼里,醉春楼大厅奢华无比,楼梯上,走廊有不少莺莺燕燕的男女。

李香兰白皙的脸蛋不由一红,迅速垂着眸子不敢看。

这一幕自然被一旁的老鸨瞅见了,她一眼便瞧出李香兰是第一次来青楼,毕竟一般来青楼的男人都是寻欢的,各个久经战场,哪里会像李香兰这样见不了莺莺燕燕的事。

“这位公子是头一次来青楼吧?”

李香兰被问得有些心慌,牛大力憨厚的脸庞板着脸道“俺公子是不是头一次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有银子赚就是了。”

“是是是!”老鸨什么人没见过,登时赔笑道。

“你给俺公子安排一个上好的房间,让你们醉春楼的花魁伺候俺公子!”

牛大力清楚像青楼这种地方最喜欢财大气粗的客人,说话也毫不客气,相当有气势,给人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老鸨笑逐颜开,将他们领进二楼雅间里,知道想见醉春楼的花魁光是坐一坐,不能动手动脚就要五十两,而且才两刻钟,茶水另算。

若想陪酒听曲,则两百多两,若想更进一步,老鸨说得隐晦,包夜没个千两不行。

李香兰听得脸色微微一变,低垂着头,身子忍不住颤抖。

老鸨困惑了,莫非被她说出来的金额吓坏了?

“这是五十两!”

牛大力从包裹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老鸨。

老鸨眼力还是很好的,一眼就瞥见包裹里那堆银子银票,目光登时一亮,原本还以为对方是没钱的主,没想到这位爷还带这么多银子。

319 冷秋娘

“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老鸨出去后,李香兰顿时扑到牛大力怀里哭泣,“大力哥,小姐好苦啊!”

牛大力清楚李香兰为什么哭,安慰道“别哭,如今说这些还早,那人是不是俺们的恩人还不知道呢。好了好了,再哭就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李香兰轻嗯一声,快速抹去眼泪道“大力哥,你也别站着,一起坐吧!”

牛大力摇摇头,“不用,哪有下人跟公子坐在一块的?”

“可”

不等李香兰把话说完。

屋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后,被人推开。

两名年轻侍女端着瓜果点心走了进来,将瓜果点心放在桌上,其中一名年轻侍女为李香兰沏茶。

“这位公子,可需要我俩姐妹伺候?”一名杨柳细腰,相貌极好的年轻侍女妩媚笑道。

“不”李香兰正打算出声推辞,却被牛大力先打断了。

“不必了。”牛大力板着脸道。

两名年轻侍女觉得可惜的,能伺候眼前的翩翩公子哥,何尝又不是一种享受,起码比伺候那些满脑肥肠的老爷不知好多少了。

两人退出屋子后,李香兰忍不住回过头,露出可爱窘迫的模样,“我差点说话了。”

牛大力心里也是无奈。

他太低估了李香兰男装的魅力了。

要知道来醉春楼的路上,一袭蓝色孺袍,俊美的脸蛋,手持折扇的李香兰可谓是吸引不少少女妇人的目光,简直就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师奶的杀手。

醉春楼某处院子里。

一名容貌清冷的女子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身后的丫鬟忍不住抱怨道“妈妈也太不讲道理了,姑娘你昨夜伺候魏公子那么晚,一大清早又要让你去伺候人。”

冷秋娘语气清冷,训道“碧儿,你这话可不能当着妈妈面前说,不然有你苦头吃。”

碧儿气闷道“我就是为姑娘不值,姑娘这些年为醉春楼挣了多少银子,妈妈还不舍得放姑娘出去。”

冷秋娘唇角泛着一丝丝苦意,“出去,我又能去哪?除了这儿,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

碧儿道“姑娘你怎能说这番没生气的话?”

冷秋娘打断道“好了好了,快些帮我梳妆,客人可等不及,若是惹恼了客人,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碧儿也明白这一点,动作麻利的帮冷秋娘梳妆打扮。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出屋子。

“我的姑奶奶啊,你总算是出来了,你再慢些,那位公子说不定就要走了。”老鸨满脸堆笑道。

“妈妈,姑娘昨儿伺候那魏公子伺候得那么晚,你不是也知道的啊,就算是牛也要喘气啊!”碧儿带着小性子气道。

冷秋娘心里一叹,她清楚碧儿为她说话是为了她好,但也不能为了她得罪老鸨。

如今,她还是醉春楼的花魁,还有利用价值,妈妈不敢对碧儿怎么样。

可一旦她失去利用价值,以后就难说了。

“知道知道,但谁让那位公子指名道姓让秋娘伺候呢,妈妈也是没办法。”

老鸨丝毫不生气,冷秋娘如今可是醉春楼的招牌,这些年没少给醉春楼挣钱,她讨好还来不及呢。

不过老鸨也清楚如今青楼女子吃的是青春饭,等年纪变大,容颜衰老,没有了姿色,便会遭人嫌弃。

所以,她打算趁着冷秋娘还能给醉春楼挣银子的时候,将冷秋娘拼命榨干。

更何况,牛确实要喘气,但地不用啊。

“冷娘,妈妈可告诉你,那位公子长得那叫一个玉树临风,好些姑娘想伺候那位公子都被他拒绝了。”老鸨赔笑道。

“长得玉树临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衣冠禽兽。”碧儿嘟囔了一句,她见过太多长得仪表堂堂的公子哥暗地却是人面兽心。

老鸨语塞。

冷秋娘赔罪道“妈妈,碧儿年纪还小,你别跟她一个小姑娘见怪,不知那位客人在哪,请妈妈带路。”

这年纪还小?

老娘像她这么大都不知道接了多少客人了。

不过,老鸨也清楚正事要紧,带着冷秋娘主仆二人往雅间去了。

屋里。

李香兰坐在桌前浑身不自在,周围的香气太浓了,她闻不惯。

“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公子,冷娘来了。”

李香兰神情蓦然有些紧张激动,她希望那人是小姐,可心里又不希望那人是小姐,很是纠结复杂。

牛大力摸了摸李香兰的秀发,低声道“等一会,别说话。”

李香兰点点头。

牛大力道“进来!”

“咔嚓”

屋门被人推开,老鸨领着两人走了进来。

一见到那曼妙的身姿,清冷的容貌,李香兰“腾”的一下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激动之情。

看着李香兰的神情,牛大力心中早已有了猜测。

冷秋娘看向李香兰。

之前听妈妈说,这位客人有多么玉树临风,她还有些不信,但此刻她真的信了。

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一派儒雅之气。

可为什么对方给她的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见过公子!”

冷秋娘微微朝李香兰俯身施礼道。

李香兰有很多话想说,但由于有老鸨、碧儿在,她又不敢说,只能无助的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会意,看向老鸨道“我家公子想和你们醉春楼的花魁说些话,若是聊得来,说不定会在这里过一夜。”

老鸨眼睛放亮,她哪会听不出牛大力口中的意思是打算包冷秋娘一晚。

碧儿心里却是满是鄙夷,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惦记她家小姐的美貌,真是个人面兽心。

“我懂我懂,公子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老鸨很懂人眼色,登时拉了拉一旁的碧儿,让其跟着出去,碧儿有些心不甘情不要的也出去了。

冷秋娘见惯了世事,神情清冷,淡定的坐在李香兰对面。

可却在这时,李香兰登时激动的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这位公子请自重!”

冷秋娘柳眉紧蹙,尽管眼前男子的手比女子还要纤细滑嫩,但她心里还是升起几分厌恶。

“小姐,是我啊,香兰!”李香兰眼中渐渐湿润道。

冷秋娘怔住了。

320 就不知道人老不老实了?

“你是香兰?”

冷秋娘难以置信的望着李香兰,那张俊美的脸蛋渐渐与脑海中那清秀的面容重合,神情蓦然一变。

“嗯,是我,小姐!”

李香兰带着哭腔,不断点着头。

冷秋娘眼眶也情不自禁湿润了起来。

两女蓦然相拥在了一块。

相隔多年,再次相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那默不作声的低声抽泣。

良久后,冷秋娘仔细注视着李香兰,道“你怎么这副打扮?若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李香兰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笑道“我还不是为了见小姐你?”

冷秋娘浅笑道“还别说,你换上男衣的样子还挺好看的,看得我都有些心动了。”

李香兰脸一红,“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两人蓦地笑闹了起来。

牛大力站在一旁略显尴尬,抹了抹鼻子道“香兰,你好好跟俺们的恩人聊聊,俺出去看着门,别让人进来。”

李香兰表情有些窘迫,脸微红道“大力哥,麻烦你了。”

牛大力憨笑道“有啥麻烦啊,俺出去了。”

“香兰,这位是?”

冷秋娘神情困惑,望着转身离开的牛大力。

“他是我丈夫!”

李香兰脸颊羞红,露出少女独有的害羞。

冷秋娘呆住了。

愣愣的望着李香兰。

俊美的脸蛋,五官精致,肌肤白皙。

而方才那长相憨厚的魁梧汉子穿着粗布做的衣裳,露出两条魁梧有力的臂膀,一眼便能看出这人是经常干苦力活的庄稼汉子。

可这人竟然是李香兰的丈夫。

“小姐,其实大力哥人很好!”

李香兰仿佛看出冷秋娘的想法般,赶忙解释道“当年若不是大力哥救了我,我恐怕今儿就见不着小姐你了。”

“怎么回事?”冷秋娘疑惑道。

李香兰便将当年牛大力在野猪口中救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冷秋娘心里一叹,怪不得啊,敢情人家是英雄救美,但她还是觉得那牛大力配不上她家香兰。

她家香兰长得这么好看,性子温和,那牛大力有什么,不过是光有一股蛮力的猎户罢了。

“你真傻,他救你,你就要以身相许,你不会给他一些银子打发了。”冷秋娘没好气教训道。

李香兰垂着眸子,道“小姐,大力哥对我很好。”

冷秋娘不高兴了,“他当然对你好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漂亮,这么白,能娶到你,那是他修了几辈子才有这福气,换我是男子,我还巴不得将你捧着。”

“不过,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要是那牛大力以后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和我说,我给你出气。”

李香兰心里有些感动,小姐还是那个一直为她着想的小姐。

“香兰,没想到你肌肤还跟以前那么滑,看得我都有些眼馋了。”

冷秋娘忽然用手摸了摸李香兰的肌肤,水嫩弹滑,简直跟十六七岁的少女般,就算是她每夜鲜花花瓣泡澡都没李香兰那么光滑。

“小姐,你别摸了,弄得我好痒啊?”李香兰娇笑道。

“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如今我都有些羡慕那牛大力,怎么能娶到你这么美的美娇娘了?”冷秋娘打趣道。

“小姐!”

此刻,李香兰脸红得仿佛能滴出水般。

“好了好了。”冷秋娘也不打趣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醉春楼的?”

李香兰便将昨儿路上遇见冷秋娘的事情说了出来。

冷秋娘听说李香兰还有两个闺女,神情也为李香兰高兴。

尽管她不满意李香兰嫁给牛大力这种庄稼汉,但对李香兰有两个闺女还是很高兴的。

“没想到你如今都有两个闺女了?也对,都过了这么些年,想来你两个闺女也很大了。”

冷秋娘不由感叹一句,神情颇为怅然,当年香兰来伺候她时,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而如今香兰都成婚生女了,可她

“小姐,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吧!我带了好些银子来赎你出去!”李香兰将桌上的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放着银子、银票、首饰。

冷秋娘心里有些触动,将包裹盖上,摇摇头道“香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小姐,你就跟我们离开这里吧,是不是这些银子不够?不够,我能凑。”李香兰眼眶瞬间湿红,她不想小姐在这里受苦。

冷秋娘叹了口气道“香兰,我如今不过是青楼女子,不值得你再叫我小姐了。”

“小姐”

李香兰正打算说话,却被冷秋娘打断了。

“香兰,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跟你离开,我能去哪里?”冷秋娘问道。

“当然是去我家啊?”李香兰想都不想道“小姐,你放心,大力哥不会反对的。”

冷秋娘摇摇头,“就算你丈夫同意了,可你有想过别人怎么看吗?我终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清白女子莫名住在别人家里,待久了也会引人非议,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名声狼藉的青楼女子。你有两个闺女,若和我扯上什么关系,对她们的名声不好。”

“不要紧,我会和村里人解释的。”李香兰忙道。

“没用的,流言蜚语只会在背地里流传,也是最为致命,有多少女子被这些流言蜚语弄得最后以死明志。”冷秋娘摇头道“香兰,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在这醉春楼过得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小姐,你别骗我了,你你”

后面的话,李香兰有些说不出来,双眼急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冷秋娘浅笑道“我是醉春楼的花魁,与普通的青楼女子不同,只卖艺不卖身。”

“可方才那人说在这里过夜要上千两。”李香兰脸颊通红道。

“你别想歪了,所谓的过夜不过是我为客人弹琴唱曲,和他们说话喝酒而已。”冷秋娘笑着解释道。

“小姐,你真没骗我?”李香兰对于青楼的事情并不了解。

“我怎么会骗你呢,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妈妈。”冷秋娘笑道。

李香兰有些相信道“可小姐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

冷秋娘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等我在这里挣够了银子,我自会离开这儿,到时你可别嫌我。”

李香兰摇头道“我才不会嫌弃小姐呢!”

之后,两女在雅房里聊了许久。

而外面的牛大力并没有偷听里面说什么。

不是他不想偷听,而是不能啊。

甚至,他还要闭气凝神,将耳力降低,免得听见周围莫名其妙的声音。

“咔嚓”

房门突然被人拉开,李香兰道“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回去了。”

冷秋娘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受了欺负,记得找我,看我怎么教训他!”

说这话时,冷秋娘目光横了牛大力一眼,“长得倒是老实,就是不知道人老不老实了?”

牛大力觉得莫名其妙,貌似他没得罪这位小姐啊,怎么这位小姐看他的眼神满是气愤呢?

有种他抢了对方宝贝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清楚冷秋娘这是警告他不要欺负李香兰。

离开醉春楼,牛大力好奇询问李香兰和冷秋娘聊得怎么样了,李香兰也没有隐瞒,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只卖艺不卖身?

从醉春楼那老鸨和他们说的那番隐晦的话,貌似不止卖艺那么简单吧。

莫非是他想污了?

不过,牛大力更好奇那冷秋娘是怎么流落到开原城的,按照李香兰以前跟他说过的事情,冷家是得罪某个权贵,最后被抄家。

而抄家只有三种结果,要么发配苦寒之地受苦,要么男子斩首,女子发入教坊司,当歌姬舞姬,供权贵消遣。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也是最轻的一种,那便是没收所有家当,自谋生路。

可不管哪一种,冷秋娘也不该出现在开原城的青楼里啊!

但见到心情颇为好转的李香兰,牛大力并没有问,想来其中有什么缘故吧。

“大力哥,小姐说过几天会来看看大丫和二丫。”李香兰轻笑道。

“那好啊!到时俺们要好好招待她!”

……

另一边醉春楼雅房里,冷秋娘将一锭银子、两件首饰交给老鸨,“妈妈,这是方才那位客人交于我的。”

碧儿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冷秋娘瞪了回去。

老鸨目光一直注视着那锭银子,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登时拿起那锭银子,满脸堆笑道“这两件首饰既然是客人给你的,那你就收下吧。”

冷秋娘笑道“谢谢妈妈!”

老鸨摆手道“好了好了,你昨儿伺候那魏公子也不容易,快去休息吧!”

冷秋娘点点头,告辞而去。

“姑娘,那两件首饰不是你的吗?”碧儿满眼困惑道。

可随后,想到了什么,她神情一变,“小姐,你该不会是被那小白脸说了什么好听的话,给迷了吧,虽说那小白脸长得确实好看,但也不值得你为他出银子啊!”

越想碧儿越是气愤,这简直太不要脸了。

冷秋娘看着气急败坏的碧儿,摇摇头道

“回去再说!”

321 黄鹤楼请御厨

碧儿小嘴气鼓鼓的跟随在冷秋娘身后,穿过走廊,回到了居住的小院子里。

这处小院子只有身为醉春楼花魁才有资格居住,一般的醉春楼姑娘都是三三两两住在一个屋子。

“你这丫头看把你急得什么样?”冷秋娘用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碧儿的脑袋瓜子一下,摇摇头道“那人可不是小白脸,而是与我相识的熟人。”

“姑娘,你还有熟人?”

碧儿困惑的挠挠头,她伺候姑娘也有好些年了,咋还不知道小姐还有熟人?

忽然,脑中萌生一个念头。

“那人莫非和姑娘”

最后的两个字,碧儿有些说不出口,“姑娘,那样的男人要不得,就算熟人吃个饭也要给钱啊,他居然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最后还要你帮他出银子!”

越说碧儿越是气愤,冷秋娘没好气道“你瞎猜什么啊?”

“我才没有瞎猜呢,姑娘,我娘说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最惯会说好话讨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开心了,我娘还说了,让姑娘花银子的男人更要不得。”

“姑娘,你千万别被他骗了,尽管你和那大猪蹄以前有些牵扯,但那是以前的事了。”

碧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听得一旁的冷秋娘有些愕然,这丫头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一件事,碧儿将香兰妹子误会成是她的相好了。

“够了够了,你都说了些什么啊?”冷秋娘笑着颇为无奈,打断道“根本就不是你想得那样。”

接着,便将李香兰的事情说给了碧儿听。

“姑娘,你没骗我吧,那人真是个女子?”碧儿目瞪口呆道。

“没骗你。”冷秋娘笑着点了点头。

“难怪我看她娘里娘气的,根本不像个男子!”

碧儿双手抱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

“那不知是谁说男人是大猪蹄子来着。”冷秋娘觉得好笑道。

“我说男人是大猪蹄子,又没说她!”碧儿不觉得脸红道。

冷秋娘摇摇头,以后她要去看李香兰两个闺女,这些事情迟早会让碧儿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隐瞒。

“姑娘,她跟你的感情真的很好吗?”碧儿忽然问道。

“是啊,就跟如今我和你一样!”

冷秋娘点点头,笑着摸了摸碧儿的脑袋。

碧儿一直以来都知道姑娘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清冷,她的清冷只会对那些不认识的人,对于熟悉的人,姑娘很和气善良。

就算对她一个丫鬟,姑娘也没将她当下人看待。

“姑娘,你之前不是说离了醉春楼,没地方去?如今有人让你离开,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碧儿觉得那李香兰一家能拿那么多银子赎姑娘出去,想来人品一定不差。

“你呀!”冷秋娘摇头道“即使我和她的感情极好,但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如今她早嫁与他人,那人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只是附近的农户罢了,能拿来那么多银子帮我赎身,我已经很感动了,她能记住我,我又如何能去叨扰她,打扰她的生活?”

尽管那些银子还不足以赎她出去,但李香兰的心意,她心领了,也记住了,一个农户能拿出几百上千两,那定然是李香兰家里所有的家当。

“姑娘”碧儿还想说什么。

“好了好了,听香兰说她有两个很可爱漂亮的闺女,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一提起孩子,冷秋娘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真的?姑娘这么喜欢孩子,等以后出去了,生好多好多像姑娘一样漂亮的孩子。”

碧儿嬉皮笑脸,她知道姑娘向来喜欢孩子,尤其是看见那些带着孩子的妇人更是羡慕。

“你这丫头越说越没大没小了。”

冷秋娘笑着教训碧儿,可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落寞惆怅。

……

牛大力和李香兰在城里买了一些二丫爱吃的吃食后,便驾着大黄离开开原城。

二丫在门前可是眼巴巴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

“爹,娘,你们回来了!”

牛大力搂住扑过来的二丫。

对这小闺女,他真的很无奈。

有时调皮得让人头疼,有时逗人得让人喜爱得不得了,也有时懂事得让人怜惜。

“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李香兰掀开车帘,笑道“牛车里有你喜欢吃的肉饼。”

“真的?”

二丫眼睛一亮,登时钻进牛车里。

此刻,大丫和秀儿从偏房里走出,手上正喂着小青吃中品灵兽丹,王石虎和杨子几人也从堂屋里出来了。

“今儿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是啊,牛哥,你客气什么。”

牛大力和王石虎四人寒暄了一番,而一旁的二丫将放在牛车里的吃食拿了出来,分给大丫和秀儿吃。

“香兰,大力,你们这么早回来,午饭肯定没吃吧,正好我在做午饭,很快就好了。”孙寡妇从厨房里走出,手上拿着锅铲,笑着打招呼道。

“我帮你!”

李香兰进厨房帮把手。

牛大力和王石虎四人进了堂屋,王石虎四人也没问牛大力进城做什么,而是说起今早刘富贵来杏花村找他的事情。

“刘掌柜没跟你们说找我有什么事?”牛大力问道。

“倒是没有,他只是说山里如今猎物变少了,让他们酒楼少了许多菜色,还说黄鹤楼从京城请来一名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做菜,抢走了不少鹳雀楼的客人。”王石虎道。

“宫里的御厨?”

那不是太监?

不过,黄鹤楼倒是挺会打算盘的,不管那人是不是真御厨,只要有这噱头,就能吸引不少乡绅地主去吃。

毕竟,御厨做的菜可是给天底下最贵的贵人吃的,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就算不好吃,只要跟别人说吃过御厨做的菜也会倍有面子。

王石虎不知道牛大力想什么,点了点头道“听说那御厨做了好些特色菜,很好吃的样子,想来如今刘掌柜是在为这事发愁吧。”

牛大力沉吟片刻,便想通刘富贵的来意。

322 分别

自从鹳雀楼卖富贵鸡后,名声可谓是响彻开原县,甚至刘富贵为了能做更多的富贵鸡,还在鹳雀楼里修建了一间专门做富贵鸡的灶房。

以前一天只能做几十只鸡,如今能做一百来只鸡。

不过,酒楼光是卖鸡是行不通的。

原本今年王石虎几人进山打些猎物能给鹳雀楼填些菜色,但谁能想到曾经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突然消失了,让王石虎等人根本没多少猎物送去鹳雀楼。

如今黄鹤楼请了御厨,做了不少有特色的菜肴,而鹳雀楼只有一道富贵鸡,又怎么能敌得过黄鹤楼。

所以,刘富贵多半来找他是为了菜色来的。

毕竟,阉割版的叫花鸡,茶叶蛋,还有那未种出来的五香瓜子都是他们家做的。

尽管是猜测,但还真被牛大力给猜中了。

这些天来,刘富贵就是在为这事发愁。

自从黄鹤楼请了那从宫里来的御厨做菜,风头越来越胜,每个去过黄鹤楼的人都会对黄鹤楼的特色菜赞不绝口,让刘富贵产生了危机感。

于是,他打算过来询问牛大力还有没有什么好的菜肴。

果然,在第二天,刘富贵再次来访。

对于刘富贵的到来,牛大力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将刘富贵迎进堂屋里,李香兰给牛大力和刘富贵端茶倒水后,便退出了屋里。

“牛兄弟,不瞒你说,如今黄鹤楼请了御厨,生意一下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如今镇里许多富户都到黄鹤楼里吃了。”

刘富贵越说越是气闷。

黄鹤楼压了他鹳雀楼数年,让他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轮到他鹳雀楼压黄鹤楼一头了,却没想到才不到一年时间,黄鹤楼又起死回生了。

“那御厨做的菜真那么好吃?”牛大力好奇道。

“御厨做的菜自然不会差!”刘富贵叹了口气,点头道“我就想不通了,从宫里出来的御厨一般会被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招了去,又怎么会来开原县这种偏僻的小地方?

牛大力不由多看了刘富贵一眼,“俺咋感觉你对京城里的事情很了解?”

刘富贵干咳一声,“我早些年去过京城。”

牛大力理解的点点头,刘富贵毕竟是商人,一般商人都是四海为家,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

刘富贵搓着肥胖的手,满脸堆笑道“这个不瞒兄弟,我此次过来是想问问兄弟可还有一些菜肴配方?”

“可能要让掌柜失望了。”牛大力摇摇头,道“俺要是有配方定然会拿给你。”

“没事!”

刘富贵神情失望,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来牛大力家之前,他也不报太大的希望,毕竟牛大力家又不是专门做菜的厨子,又哪里会有太多的做菜配方。

不过,他并不沮丧,尽管没有好的菜肴压黄鹤楼,但他还有一种美食,保证有能力压黄鹤楼那御厨做的菜。

管你黄鹤楼请了什么御厨。

管你黄鹤楼做了多少特色菜。

在五香瓜子面前,你算得了什么。

想到五香瓜子的味道,刘富贵嘴中泛起咸咸的瓜子味,忍不住咽了咽喉咙道“兄弟,你那五香瓜子还要等多久?”

牛大力一眼便看出刘富贵的心思,憨厚笑道“快了,俺想差不多四月就有了。”

四月?

那不是还有两个月?

刘富贵那张肥胖的脸登时激动得颤抖道“牛兄弟,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先将五香瓜子卖给我们鹳雀楼啊!”

牛大力拍拍胸脯道“那还用说,俺们什么交情啊!”

对于牛大力的话,刘富贵还是很相信的,尽管此次来牛大力家没有得知做菜的配方,但能知道有五香瓜子的时间也是一件兴奋的事情。

又聊了些话,刘富贵便和牛大力告辞。

牛大力也知道鹳雀楼有许多事情要忙,也没多留他。

将刘富贵送出门,坐上马车后,马车扬尘而去。

路过一大片灿烂的向日葵花田。

一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好不壮观。

刘富贵掀开窗帘,望着金灿灿的向日葵。

这些向日葵齐齐向着烈日开花绽放,宛如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士兵般,非常的壮观,让人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振奋之感。

即使此时正是大阳最烈的时候,但向日葵花田旁的小路上依旧站着不少撑着伞的读书人,对着向日葵花田吟诗议论。

刘富贵看了眼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不禁琢磨了起来。

“五香瓜子莫非就是这些花来的?”

随后,他摇摇头,就算这些花真能做五香瓜子,没有制作的方法,又有谁能做五香瓜子。

别小看做菜,就算用相同的材料做菜,在新手厨师和老手厨师做出来的味道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过了六天。

这六天时间里,牛大力白天忙活着给向日葵花田浇水,而李香兰母女三人忙着做茶叶蛋。

等杨子、天胡、路游三人初步掌握了用刀施展三刀后,晚上牛大力便和杨子三进山,跟他们实战一番。

没有实战经验,就算刀法再厉害,也只是空架子。

结果很明显,就算只是用树杈,牛大力也是完虐杨子三人。

杨子三人也明白一个道理,练时多流汗,受点皮外伤,战时就能少流血,因此不管被牛大力怎么虐打,杨子三人也没叫过一声惨。

等杨子、天胡、路游三人掌握了三刀七八层,便已是六天后了,而牛大力也总算允许杨子、天胡、路游三人出去闯荡江湖。

在牛大力看来,杨子三人只要配合得好,能无视后天境界,秒过先天初期,能和先天中期一战,能在先天后期手上逃脱。

若是杨子三人都能踏入先天境界,未必不能和高手一战。

按照这实力,应该能行走江湖了。

所以,他就大大方方放杨子三人离开。

这可是将杨子三人兴奋了,他们练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能到外面闯荡。

而且,自从练了三刀后,他们感觉自信心爆棚。

尽管和牛哥实战还是被虐的份,但和虎哥、大金他们,他们三人可是完虐他们。

这天清早,牛大力几个兄弟为杨子三人送行。

323 牛金玉怀孕了?

朝阳初升,空气透着些许凉意。

王石虎等人沉默不语,兄弟要远行,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了,甚至他们有些舍不得杨子他们离开。

天胡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三人出去闯荡是出人头地的,你们苦着脸做什么?”

路游嬉皮笑脸道“是啊,说不定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是什么大侠了,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我们怎么也会提携你们的?”

大金笑骂道“滚你的,我们还用得着你们提携,我就怕你们最后一事无成的回来!”

杨子没好气的朝着大金一脚踢去,“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啊!”

大金躲开道“哪有,我不是看不起你们,我是不信你们!”

“看来不教训你一番,你是皮痒了!”

“有种你别用武器,空手我还真不怕你!”

原本凝重的气氛被突然这么一闹,顿时消散了不少。

王石虎等人嘴角泛着笑意。

王石东叹道“要不是我要娶媳妇,我都打算跟你们一块闯荡了。”

杨子撇撇嘴,“你少吹吧,我看你是巴不得赶紧将媳妇背回家暖被窝。”

王石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人各有志。

在没遇到牛哥之前,他们又怎么会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有成为受人敬仰的武者。

“好了好了!”牛大力拍了拍杨子三人的肩头,也不清楚该说些什么,“俺也不太会说话,俺不管你们在外面混得好不好,只要有命在,什么都是好的!”

这一刻,气氛再次凝重了几分。

杨子三人相视一眼,面容严肃,齐齐点头。

“牛哥,你放心吧,我们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这是俺给你们三人的丹药,俺让杨子保管,红色的袋子是疗伤的丹药,蓝色的袋子是修炼用的丹药,你们要记住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行事切记要小心。”

牛大力将两个袋子交到杨子手上,出门在外,万事都要留一手,尤其是疗伤丹药必不可少。

王石虎等人并没有露出一丝嫉妒之心。

杨子三人心中感动,“牛哥”

“别像个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俺要你们像个汉子抬头挺胸的离去,平平安安的回来,记住了没!”牛大力喝道。

杨子三人登时收起眼泪,“我们记住了。”

接着,王石虎等人和杨子三人说了些分别的话。

“我们走了?”

杨子三人背着包裹,手上握着用粗布包裹的刀,朝牛大力几人摆摆手,大踏步离开。

“对了,俺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们。”

牛大力脑袋灵光一闪,叫住了杨子三人。

“牛哥,什么事啊?”

杨子三人齐齐看向牛大力,他们仔细倾听,生怕漏掉什么,这些时日来,他们受到牛哥的照顾不少,可以这么说吧,就算用命偿还,他们觉得还不够。

“你们要记住不要相信漂亮姑娘说的话,越漂亮的姑娘越会骗人。”牛大力干咳一声,道“当然,除了媳妇外!”

杨子三人怔住了。

王石虎等人也有些傻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牛哥会说这种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听清楚了没?”牛大力又道。

“我们清楚了!”杨子三人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那牛哥,我们走了!”

“你们去吧!”牛大力摆摆手道。

杨子三人迈着步伐离去。

“杨子,牛哥为什么要叮嘱我们不要相信漂亮姑娘说的话啊?”天胡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牛哥说什么,我们记住就行!”杨子面容严肃道“牛哥不会骗我们的!”

“也对,牛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杨子三人不知道,因为牛大力的最后的吩咐,让他们躲过了不少的生命危险。

之后的日子里,家里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给向日葵浇灵泉,做茶叶蛋卖,闲着没事的时候,牛大力就会去帮王石虎建新屋。

如今王石虎的新屋建好了一多半了,听周木匠说三月末就能完工,毕竟为了赶忙建好屋子,王石虎可是请来不少的工匠,不比当初牛大力修建屋子的少。

按照王石虎的话,他实在不想和老牛家做邻里了。

以前原本孙寡妇和钱婆子两人就不对付,一见面就会冷嘲热讽,而这些日子还好一些,尽管两家人见面依旧不对付,但起码没吵起来。

旦谁知道那老牛家这两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村里到处显摆,说什么黄鹤楼请了宫里的御厨做菜,做的那些菜都是给宫里的贵人吃的,还说什么如今镇里许多富户排着队到黄鹤楼吃饭。

还嘲笑王石虎当初没卖猎物给黄鹤楼,如今遭报应了,打不到猎物,让王石虎恨不得扇钱婆子几巴掌,

更可气的还是,明里暗里的讽刺牛哥没卖茶叶蛋配方给黄鹤楼,说什么就算黄鹤楼没有茶叶蛋,照样风生水起。

“有啥气的,他们说他们的,你理会他们作甚?”牛大力笑道。

“我也不想理会他们啊,可他们说的话太气人了,牛哥,你是不知道慧娘每日都要和他们吵上一回。”王石虎气不过道。

“那吵赢了,还是输了?”牛大力问道。

“那还用问,自然是我媳妇赢了!”王石虎神情说出的自豪道。

“那不就得了!”

对于孙寡妇的嘴上功夫,相信村里少有人能和孙寡妇比肩。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无意听见一件事。”王石虎道。

牛大力看向他。

“就是前天,那老牛家突然来了一辆马车,还送了好些礼物给你后娘他们,后来我好似听见什么牛金玉怀孕了。”王石虎道。

“牛金玉怀孕了?”牛大力怔住了。

“嗯,当时你那后娘说得很大声,还说什么要去庙里上香还愿。”王石虎点点头道“我就纳闷了,那黄大少双腿都瘸了,那牛金玉是怎么怀孕的?”

这不是重点好嘛?

谁说双腿瘸了就不能办大事了?

问题是黄大少有那能力吗?

不是牛大力瞧不起黄大少,而是**裸的蔑视。

不过,牛金玉怀不怀孕貌似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吧。

324 还是我娘漂亮

次日半晌午,一辆华贵的的马车缓缓行在乡村小道上。

听见有动静,不少村民齐齐抬头看向那辆马车,在他们看来能坐马车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都猜测这辆华贵的马车到底是来探亲还是什么。

“没想到那杏花村还挺远的?”

一名娇俏的小丫鬟掀着窗帘,无聊的望着田园里弯腰干活的村民。

一旁面容清冷的女子浅浅一笑,“这还嫌远,若是有一天我要去更远的地方,那我就不带上你了。”

那娇俏的小丫鬟登时摇晃着脑袋,“不要啊,姑娘,你可不能抛弃碧儿啊,碧儿活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冷秋娘和小丫鬟碧儿。

冷秋娘用纤细的手指轻点了碧儿的额头,“你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胡话都往外说。”

碧儿挠头傻笑,“谁让姑娘刚刚说不要碧儿的呢?”

冷秋娘摇摇头,没和碧儿争辩,这小丫头性子就是这样,说话大咧咧,不经考虑,经常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只是和那些两面三刀,心口不一的人,她更喜欢碧儿这样的,总能让她敞开心扉。

“姑娘,你快看那漂亮哇!”突然,碧儿指着窗外,失声道“我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

不过是花,有必要震惊成这样吗?

冷秋娘抬眼望向窗外。

这可一看,她也不由震惊了。

只见外面一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宛如是一面金色的海洋般。

“姑娘,这是什么花啊,长得蛮古怪的?”碧儿眼中困惑,看着那大片向日葵道。

冷秋娘摇摇头。

“姑娘也没见过这种花?”在碧儿看来,姑娘无所不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姑娘的。

“世上的花儿千千万万,我又如何能全部知晓?”冷秋娘轻笑道。

“姑娘,你看花田旁还站了不少人,我们要不要去问问这些花叫什么啊?”碧儿好奇道。

冷秋娘一眼便看出站在小路旁的人多数是文人,只怕此刻这些文人在那吟诗作对呢,她摇摇头道“算了!我此番是来寻人,还是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其实碧儿心底很想种那种古怪的花的,但姑娘说不要,她就不要吧!

却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驾马车的马夫道“姑娘,前面不远处便是杏花村了。”

碧儿掀开车帘望去,远处果然有村庄,扭头道“姑娘,我们不知道那家人在哪里,要不要问问啊?

冷秋娘点点头。

“张大哥,我们去问问那个骑牛的小姑娘。”

碧儿突然指向远处一个骑着大黄牛的瘦小身影道。

“好。”

马夫应了一声,马车扬鞭就走。

……

二丫侧坐在大黄背上,嘴角叼着一根野草,望着旱地里在挖蚯蚓的何家几个小子,有些无聊道“重二哥,我也帮你们挖蚯蚓吧?”

何重二抬头,满脸泥渍,笑道“不用,挖蚯蚓还是我们来。”

何重三也笑道“是啊,挖蚯蚓的事,让我们男子汉做就是行了,你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弄脏了。”

二丫嘟着小嘴,“可是连小黄和小黑都干活了,我什么都不能做?”

此刻,旱地里小黄和小黑也在刨着土,见里面有蚯蚓,立即跑去扯了扯何家小子的衣角,何家小子清楚这是挖到蚯蚓了,让他们过去捡。

“好无聊啊!”

二丫双手撑着大黄背上。

大黄正在嚼着野草,扭头望了望二丫后,又低头咬了一口野草咀嚼着。

“咕噜咕噜!”

突然,一阵滚动木轮的声音传来。

小黄和小黑耳朵动了动,扭头看去。

何家几个小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一辆华贵的马车行到二丫身边停了下来。

二丫很好奇的看向停在面前的马车。

碧儿掀开车帘,就见一个嘴角叼着野草的可爱小姑娘,不禁有种想捏一下这小姑娘那粉嘟嘟脸颊的冲动。

实在太可爱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像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会有长得这么好看漂亮的小姑娘。

二丫眨动漂亮明亮的大眼睛,笑出两个小酒窝道“姐姐,你要找谁?”

如今的二丫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了,不管熟悉还是陌生的人,她都会露出可爱甜美的笑容。

碧儿都快被萌翻了。

这小姑娘太可爱了,声音又甜,连马车里的冷秋娘听见甜甜的声音,也忍不住从马车里出来。

此刻,旱地里何家几个小子朝这边走来,他们担心二丫有什么危险,但没想到从马车里走下来一名漂亮的姐姐。

见到冷秋娘,二丫笑得很甜道“姐姐,你真好看,只是我觉得我娘更好看一些。”

冷秋娘没想到会被眼前的可爱小姑娘赞美,尽管小姑娘后面说她比不过她娘,但她丝毫不在意,笑道“小姑娘,你也很好看!”

碧儿却不乐意了,她家姑娘那可是名动开原县的花魁,城里的公子哥为了能和姑娘说话可是一掷千金,哪里是那些干苦活的农妇能比的?

不过,在许多子女看来,娘是最好的吧。

所以,碧儿也没辩驳。

毕竟在她看来,她娘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二丫笑嘻嘻的挠挠头道“一般一般啦,我娘说我姐姐长得比我还好看。”

冷秋娘浅笑道“真是谦虚的小姑娘。”

二丫笑嘻嘻道“姐姐,你来我们村子是来找人的吧?你跟我说,村里人我都认识。”

冷秋娘笑了,这小姑娘不仅长得可爱漂亮,还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碧儿先开口问道“你们村有没有一户姓牛的人家?”

二丫小嘴登时扁了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冷秋娘蹙眉道“怎么了,小姑娘?莫非你们村没有姓牛的人家?”

何重二冷声道“我们杏花村当然有姓牛的人家,不过有两家人,就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家?”

何家几个小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冷秋娘两人。

村里牛家就只有两户,要么是来找牛叔的,要么是来找老牛家的。

而二丫不认识眼前这人,说明这人是来找老牛家的,他们都知道二丫以前常常被老牛家虐待,所以很讨厌老牛家的人。

325 你要叫姨娘?

小黄和小黑跑到二丫身旁。

何家小子纷纷挡在二丫面前,神情戒备的望着冷秋娘和碧儿。

看着之前笑得很甜的小姑娘。

此刻扁着小嘴,一副不悦的小模样。

冷秋娘想不明白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听说她找牛家就变得这么僵。

莫非这两家姓牛的人家是村里的恶霸地主不成?

毕竟,当初李香兰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打算赎她,想来她的夫家在村里应该也是个小地主。

碧儿看向冷秋娘道“姑娘,村里有两户姓牛的人家,我们要找的那人叫什么啊?”

冷秋娘看了二丫一眼,叹了口气,不管李香兰的夫家是不是恶霸,此次来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我们要寻的人家姓牛,名大力!不知几位可告知?”

何家小子怔住了。

原以为眼前这两人要找的人是老牛家,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找的是牛叔。

“你要找我爹?”

二丫登时从大黄背上跳了下来,从何家小子身后挤了出来,眨动眼睛道。

“你爹?”

冷秋娘和碧儿都呆住了。

“是啊,我爹就是牛大力!”

二丫小脸上满是自豪道。

不说还说,这么一说,冷秋娘仔细打量起二丫来。

这一看,还真从二丫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看出李香兰当年的模样。

搞了半天,竟然问到香兰的小闺女了。

“你应该就是李香兰的小闺女了吧?”

冷秋娘清冷的面容渐渐浮现几丝笑意。

“你还认识我娘啊?”二丫可爱的小脸露出吃惊的模样道。

“我们家姑娘何止认识你娘,还是你娘”碧儿正要说话,却被冷秋娘打断了。

“碧儿别多嘴!”冷秋娘制止住碧儿接下来的话。

二丫疑惑的看了看碧儿,又看向冷秋娘问道“姐姐,你是我娘的谁啊?”

“你可不能叫我姐姐!”冷秋娘浅浅一笑,伸手就要摸二丫的小脑袋,二丫并没有闪避,任由冷秋娘用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姐姐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不能叫姐姐?”二丫好奇道。

“这小嘴真甜,因为我是你娘的妹妹,你这么叫,辈分就乱套了!”冷秋娘笑道。

何家小子登时目瞪口呆了。

兰姨还有妹妹?

“你是我娘的妹妹?”二丫也是一脸痴呆的小模样,“那我要叫你什么啊?”

见到二丫可爱呆呆的模样,冷秋娘忍不住用手帕掩嘴笑着。

香兰还说她小闺女是个小淘气鬼,她瞅着不像呢,更像是个傻傻可爱的小仙女。

“你当然是叫姨娘啊!”碧儿一脸很认真的模样道。

冷秋娘怔了一下,脸颊升起一抹绯红,杏眼圆睁,瞪了碧儿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其实碧儿这么说也没错,她是李香兰的妹妹,她的闺女叫她姨娘没问题,但这世间的人更多的是将某老爷的妾侍叫为姨娘。

“你别听她的,我是娘的妹妹,你可以叫我姨姨,或者冷姨!”冷秋娘笑道。

与此同时。

何重三凑在何重二耳边,小声道“二哥,这人该不会是拍花子吧?打算拐走二丫去卖!”

何重八双手抱胸道“哪有这么漂亮的拍花子啊!”

何重三白了小弟一眼,“你懂什么,这样才更容易拐走一些像你这种看脸的人!”

何重八生气道“三哥,我知道你为了小花的事跟我过不去,但小花认定我了,你是无法遣散我们的。”

何重三冷着脸道“滚,我对还流鼻涕的小屁孩没兴趣!”

“别吵了!”何重二立即叫住正要争吵的两个兄弟,道“我觉得那人不是拍花子,你们看看那人坐的马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坐得起的。”

何家小子齐齐看向那辆华贵的马车,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折射出光芒。

却在这时,二丫跑到何家小子面前,甜甜道“何家哥哥,我要坐姨姨的马车先回家了!”

何重二忙道“要不我们送你回去?”

二丫摇摇头道“不用!”

冷秋娘走来,浅笑道“方才多谢你们。”

一股好香好香的香气扑面而来。

何家小子登时脸红了,纷纷摇头,“不用谢我们!”

之后,三人一块上了马车,马夫立即扬鞭而去。

“大黄,小黄,小黑,回家了!”

二丫掀开窗帘,探出小脑袋,喊道。

大黄,小黄,小黑也没半点停留,跟在马车后面去了。

“没想到二丫的姨姨那么好看?而且刚刚她过来时,好香啊!”

“这还用说,兰姨那么好看,她姐妹也不差!”

“不过我觉得还是兰姨更好看一些。

马车离开,何家小子登时议论了起来。

何重二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们赶紧挖蚯蚓,等一会儿还要给二丫送去呢。”

在马车里,冷秋娘从二丫口中总算明白为什么刚刚听见她询问牛家的时候会不高兴了。

敢情之前二丫以为她们要找的人是老牛家。

听说二丫以前在老牛家过的生活,冷秋娘不禁有些怜惜道“那老牛家的人真对你们一家不好?”

“嗯!”二丫点点头道“不给我们吃饭,还要我们每天干活,干活慢了,奶奶就扫帚打我们!”

“我娘果然没骗我,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碧儿也气了,她没想到有这么恶毒的一家!

冷秋娘面容清冷,又有些怜惜的摸了摸二丫的脸蛋。

若不是二丫说,她还真不知道香兰以前过得是这样的苦日子。

不仅香兰要被当丫鬟使唤,服侍老牛家所有人,连两个闺女也是早早的帮忙干活。

尽管之后,二丫说分家后日子过得怎样怎样好,但冷秋娘也听不进去,此刻她心里只有一肚子的气。

对于老牛家,她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但她更恨那个牛大力竟然不懂得保护妻女,还让她们在跟前被虐待使唤。

这算什么男人!

而这时,正在帮王石虎搬木头的牛大力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嘟囔道“是谁在念叨俺啊!?”

“该不会嫂子吧!”一旁的王石虎笑着戳了戳他,挑了挑眉头,一副你懂的模样道。

“俺看你是皮痒了,要不俺俩来切磋一番!”牛大力道。

“当我没说!”

王石虎耸耸肩。

开玩笑,跟牛哥切磋,那是嫌肉厚啊!!

326 某戏精来家

二丫指使着马车,很快来到家门前,小黄和小黑率先冲进院子里。

“娘,我回来了!”

马车刚停下,二丫就跳了下来,喜悦的朝屋里大喊了起来。

旁边正在修建新屋的工匠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

“牛哥,那不是二丫吗?她怎么坐马车来了?”王石虎疑惑道。

“俺过去看看!”牛大力也满心疑惑。

“爹!”

二丫高兴的朝走来的牛大力招了招手。

还没等牛大力走近,碧儿搀扶着冷秋娘从马车走了下来。

见是冷秋娘,牛大力登时憨厚的挠了挠头,“是你呀?”

冷秋娘神情清冷,瞥了牛大力一眼,仿佛看不见他般,和马夫交代了几句。

牛大力尴尬了。

他貌似没得罪这位小姐吧,怎么这位小姐这么看他不顺眼?

而此刻,牛大力屋子旁的工地登时议论开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牛大力家会来这么两位漂亮的姑娘。

“小姐!”

李香兰从堂屋里走出,手中拿着正在绣的手帕。

一见到冷秋娘,神情登时满是激动,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秋娘。”冷秋娘握住李香兰的双手,浅笑道。

一旁的碧儿看着面前娇美无比的女子,眼中有些难以置信,这人就是当初来醉春楼的小白脸?

“这怎么行?”李香兰眼眶激动得有些湿红道。

“有什么不行的,就这么定了!”冷秋娘浅笑道。

二丫挠了挠头小脑袋,看了看李香兰,又看了看冷秋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娘要叫冷姨小姐啊?

“娘,这位是?”

大丫穿过院子,面露疑惑的看向冷秋娘。

此刻,大丫一袭浅色长裙,容貌秀美,肌肤胜雪,透着一股素雅之感。

又是一个小美人。

不等李香兰开口,冷秋娘笑道“我是你冷姨,是你娘的妹妹!”

大丫微微一怔。

李香兰心里也是愣住了,忙道“这不行!”

冷秋娘登时露出优柔的眼神,楚楚可怜道“姐,我们多年未见,莫非你不想与我相认了吗?”

李香兰有些慌了,“不是!”

冷秋娘用手帕擦拭眼睛道“你还认我这个妹妹,那为什么不允许我外甥女认我?”

李香兰摇头摆手道“不是这样的?”

冷秋娘又道“那你是认我了?”

李香兰被冷秋娘的话绕得有些晕,竟然没反应不过来。

牛大力嘴角抽了抽。

敢情这位小姐还是个戏精啊!

“香兰,客人好不容易来俺们家一趟,俺们哪能站在外面说话啊?”牛大力干咳一声。

“这不用你说!”冷秋娘厌恶的横了牛大力一眼,对碧儿道“碧儿,将马车里的礼物取出来。”

牛大力有些莫名其妙。

“小”

“嗯?”

冷秋娘看了李香兰一眼,李香兰登时改口,有些为难道“秋娘,你来怎么还带礼物啊?”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给两个外甥女准备些礼物呢?”

冷秋娘向来清楚李香兰什么性子,单纯如水,温柔善良,若不让李香兰改口的话,香兰只会一直称她小姐。

“好了好了,我们进屋里说!”

说着,就拉着大丫和二丫的小手,往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冷秋娘登时只觉得一阵浑身气爽,情不自禁的看了眼宽敞的院子,从崭新的青砖,她看得出这间院子应该修建不久。

这里院子有菜地,鸡棚,牛棚,整理的干干净净,还有一阵浓浓的茶香。

牛大力和王石虎,以及一众工匠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过去打算帮碧儿拿礼物。

“哼,让妻女被后娘欺负,没用!”

碧儿抱着礼盒,撇着头往院子里去了。

牛大力怔了怔。

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

原来刚刚冷秋娘对他这么厌恶,是为李香兰抱打不平呢。

堂屋里,冷秋娘和大丫,二丫闲聊,李香兰到厨房烧水,碧儿拿着礼盒走了进来。

“冷姨,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大丫将冷秋娘递过来的银簪子推回去。

随后,看向刚进来的牛大力,道“爹,冷姨要给我们簪子。”

牛大力道“不用,大丫和二丫年纪还小,用不着!”

冷秋娘冷哼一声,“我给我外甥女的见面礼,用不着你多嘴!”

牛大力又尴尬了,挠挠头道“你们姨姨让你们收,你们就收吧,快谢谢你们冷姨!”

冷秋娘根本没看他一眼。

大丫和二丫齐齐道“谢谢冷姨!”

冷秋娘笑得越发亲切了,“真懂事!”

牛大力“……”

貌似是他让大丫和二丫收下礼物的。

这时,李香兰端着托盘进来,“小冷娘,喝茶!”

将一个杯子放在冷秋娘面前,冷秋娘一见到那杯子,神情突然一变,“这是琉璃杯?”

李香兰疑惑道“你认得这杯子啊?”

冷秋娘苦笑道“认得!姐姐,你平时就是用这杯子装茶的?”

当初,冷家被没没落时,她陪父亲去一名达官显贵贺寿,曾见过那达官显贵拿出一个琉璃杯给众人欣赏,听说这琉璃杯价值千金。

可此刻李香兰竟然拿两个琉璃杯给她装茶喝。

“不是!”

李香兰摇摇头,尽管大力哥说这两个杯子是牛永气送的,并没说价值,但她还是感觉这两个杯子应该很贵重,所以一般时候都不会拿出来。

大丫和二丫都见过玻璃杯,起初牛永气刚送来玻璃杯不久,她们还用这装水喝。

“嗯!这杯子你往后还是少拿出来!”冷秋娘心里感动,知道李香兰拿出琉璃杯,是为了她,但还是提醒道。

“为什么啊?杯子不是用来喝的吗?为什么不能拿出来。”二丫好奇道。

冷秋娘不好跟二丫解释,就算是一个琉璃杯也会引起他人心里惦记,更何况还是两个了。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啊,这杯子一看就值不少银子,要是给坏人瞧见了就不好了。”大丫道。

“原来这样啊!”二丫焕然大悟。

牛大力不由多看了冷秋娘一眼。

看来冷秋娘对李香兰的感情真不是作假。

毕竟,从冷秋娘的言语中,他还是能听出玻璃杯在这世界还是相当的值钱的。

可冷秋娘非但没有起一丝半点的贪念,反而提醒李香兰以后少将玻璃杯拿出来,免得遭人惦记。

甚至对大丫和二丫,冷秋娘也喜爱得不得了,仿佛真将大丫和二丫当成外甥女般。

只是。

对他这个姐夫貌似不友好。

327 你们家卖茶叶蛋?

在琉璃杯上的事情,冷秋娘并没有多问,反而拉着大丫和二丫的小手,轻声问着什么,声音并没有压低,牛大力还是依稀听见冷秋娘说道

“你们爹对你们好不好啊?”

冷秋娘向来知道世间重男轻女的居多,尤其一些偏僻的村子,男丁就相当于一个劳动力。

两个丫头当然是猛摇头,替他辩解道“爹对我们很好!”

冷秋娘横了牛大力一眼,有些不信道“真的?”

尽管先前李香兰跟她说过牛大力对她和两个闺女很好,但方才听见二丫诉说,她们在老牛家过的苦日子,她表示怀疑。

若是那牛大力真对她们那么好,又怎么会看着她们被后娘后奶虐待?

“当然是真的啊,爹会打鱼给我们吃,会抓鸡烤给我们吃,还会掏鸟蛋煮给我们”

二丫掰着小手,列举十大好来。

不过多数是和吃有关。

冷秋娘冷冷的瞥了牛大力一眼,轻哼一声。

牛大力颇为无奈,这小姐对他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啊。

之后,他更是像空气一般,被搁置在一旁,望着冷秋娘和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又说又笑,倒是让他显得有些尴尬。

“牛老板在吗?”

忽然,屋外传来一个喊声。

牛大力知道是来运茶叶蛋的酒楼,赶忙道“香兰,外面的事情交给俺,你在这里陪俺们妹妹说话。”

谁是你妹妹?!

不要脸!

冷秋娘冷哼一声。

李香兰道“大力哥,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俺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牛大力摆摆手,走出堂屋里,登时长长吐出口气。

想来冷秋娘应该是知道李香兰曾经在老牛家过得什么样的苦日子,所以特意无视他。

不过,他并不在意。

冷秋娘只是无视而已,没有冷嘲热讽他,也没劝李香兰离开他,他又有什么好气的,更何况,冷秋娘不仅是李香兰曾经的小姐,还是李香兰的恩人。

穿过院子。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是洛镇福客来的。

牛大力和福客来的活计打交道不是一两次了,双方都相识。

活计让两人将竹筐从马车上搬下来,这些竹筐里铺着一层棉花,由于长期放茶叶蛋的缘故,这些棉花被茶叶蛋染得变得深黄色。

“辛苦了,要不进屋里喝口水?”牛大力憨厚笑道。

“不用,我们还要赶回去呢。”活计摇头道。

“哦,那今儿你们酒楼要多少个茶叶蛋啊?”牛大力道。

“三百个。”活计笑道。

“这么多?”牛大力道。

“有一百来个是镇里的员外要的。”活计解释道。

“那祝贺你们福客来生意越来越红火。”

牛大力点点头,领着三名活计往厨房去了。

而堂屋里,李香兰看向站在冷秋娘身后的碧儿,“你是冷娘的人吧,别站着,一块坐?”

碧儿摇摇头,正要拒绝,却被冷秋娘先出声道“碧儿,我姐姐让你坐,你就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谢谢姑娘!”

碧儿不是没什么矫情的人,反而性子大咧咧。

“姐,姐夫去忙什么?”

冷秋娘纵使不喜牛大力,甚至听说李香兰母女三人在老牛家过的苦日子,她就恨不得在那头蠢牛脸上踹上几脚。

但谁让李香兰认定了那头蠢牛,而且还有两个可爱的闺女。

她不可能出言拆散别人家庭,更不会棒打鸳鸯,尽管那是头愚蠢的牛。

“想来是过来运茶叶蛋的酒楼活计。”李香兰笑着解释道。

“茶叶蛋?”

冷秋娘不是没听过茶叶蛋的名头,如今在城里满街都在卖茶叶蛋。

不过,若论最好吃的茶叶蛋,无疑是闻名全县的五香茶叶蛋了。

五香茶叶蛋在城里只有两家酒楼在卖,而且卖得十分贵,尽管很贵,但还是有不少富户购买,所以常常出现酒楼没有茶叶蛋的情景。

就算是醉春楼的姐妹也会时常买一个来吃。

当然,她可不认为李香兰卖的茶叶蛋是五香茶叶蛋。

只是李香兰家的茶叶蛋能让酒楼的活计来运,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难怪我进来时,闻到浓浓的茶香,原来你们家也在做茶叶蛋!”李香兰家有一门挣银子的门路,冷秋娘还是很高兴的。

“你们家的茶叶蛋好吃吗?”碧儿好奇道。

“那当然啦,我们家卖的茶叶蛋最好吃了。”二丫小脑袋点了点头,小脸特别自豪道。

“你没骗我吧,我可是连最好吃的五香茶叶蛋也吃过的哦?”

碧儿神情显得有些骄傲,开原城里的茶叶蛋卖得死贵了,醉春楼没吃过五香茶叶蛋的丫鬟就有许多,可姑娘每次买五香茶叶蛋的时候都会多买一个给她吃。

“那五香茶叶蛋就是我们家做的!”二丫笑嘻嘻道。

冷秋娘两主仆怔住了。

“你说什么?五香茶叶蛋是你们家做的?”碧儿有些不信道。

“我没骗你,你不信可以问问我娘。”二丫小脸很是认真道。

冷秋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二丫一眼,又看向李香兰,她不认为二丫会撒谎,所以五香茶叶蛋真是李香兰家的。

若是这么说来,也难怪李香兰能拿出那么多银子去醉春楼了。

之前,她来没杏花村时,只以为李香兰的夫家可能是村里的小地主,可来了之后,才知道老牛家,以及李香兰一家去年才分家断亲的事情。

听二丫讲,当初她们一家分家时,并没有从老牛家里得到多少东西,也就说前不久李香兰带去醉春楼的银子是分家后挣的?

可一家普通人,一没地,二没银子,又怎么能挣得了那么多银子。

当时,冷秋娘并不清楚李香兰带来了多少银子,但她还是能猜个大概的,那包裹少说装有一千多两。

但此刻听见五香茶叶蛋是李香兰家的,一切就了然了。

“冷娘,你们要吃五香茶叶蛋,我这就去拿去,城里的那些茶叶蛋都是放了少些日子的,味道有些不好。”李香兰道。

“娘,还是我来吧,你跟姨姨多说会话。”

大丫先一步起身,便去取茶叶蛋了。

冷秋娘原本打算拒绝李香兰的好意,但被李香兰之后的话说得有些懵。

什么叫城里的茶叶蛋放了好些日子,味道不好?

不过,她很快便明白李香兰话里的意思了。

328 大舅有事上门

等了不一会儿,大丫端着一盘茶叶蛋走了进来,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

“冷姨,你们尝尝,这是昨夜腌制的茶叶蛋,最好吃了。”大丫笑得很甜道。

“大丫真懂事!”

冷秋娘是真的喜爱香兰的两个闺女,又可爱又漂亮,还很懂事。

“小冷娘,我帮你剥一个!”

说着,李香兰就要拿起一个茶叶蛋,却被冷秋娘伸手制止了,“不用,我自己有手!”

碧儿有些咽了咽口水,“还是我帮姑娘剥吧!”

“你剥给自个吃就得了!”

冷秋娘笑了笑,看着盘子里满满的茶叶蛋,其实外面大多数的茶叶蛋品相都一个样,但味道却大相径庭。

伸手拿起一个茶叶蛋,在桌上敲了敲。

随后,用纤细的手指剥开蛋壳,动作优雅,给人一股大家闺秀之感,不禁看呆了一旁的两个丫头。

“你们看我做什么,吃茶叶蛋呀!”冷秋娘看了两丫头一眼道。

“冷姨,你好好看啊!”二丫叹道。

大丫也点点头,尽管她们觉得娘长的比冷姨好看,肌肤也白,但在冷姨剥鸡蛋的时候,却给人另一种美。

冷秋娘清冷的面容浅浅一笑。

“真好吃!”

碧儿很快便剥了好一个,一口就将整个茶叶蛋塞进嘴里。

“就不怕噎着!”冷秋娘摇摇头。

“姑娘,这茶叶蛋好吃,比城里的味道好。”碧儿两腮被茶叶蛋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道。

一样的五香茶叶蛋,味道还能不一样?

冷秋娘并没有将茶叶蛋的蛋壳全部剥开,而是剥了一半,咬上一口。

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嘴里弥漫。

“这”

冷秋娘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手上的茶叶蛋,同样是五香茶叶蛋,但很明显此刻吃的五香茶叶蛋,比城里卖的五香茶叶蛋更好吃一些。

李香兰便和冷秋娘解释,五香茶叶蛋腌制成后,味道最好的时候只三四天,后面虽然能吃,但味道不如之前。

而开原城的五香茶叶蛋一般都是三四天后的,味道自然会差上一些。

冷秋娘心里依旧有些不解,为什么李香兰家要将三四天后的茶叶蛋卖到城里,但她并没有多问。

晌午,冷秋娘主仆二人在牛大力吃过午饭这才离开。

牛大力一家将冷秋娘主仆二人送出院子外。

李香兰和冷秋娘说了许多的悄悄话,大丫和二丫也有些不舍,尽管她们只是和刚认识的冷姨相识不到半天,但冷姨给她们的感觉很温和亲切。

“我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冷姨改天再过来看你们。”冷秋娘笑着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小脸蛋。

“冷姨慢走!”大丫和二丫道。

冷秋娘点点头,走之前还不忘明里暗里的威胁牛大力,要他好好照顾李香兰母女,这让牛大力颇为无奈,他媳妇闺女不照顾,还能照顾别人去?

等马车远处,牛大力看向李香兰道“你有跟你姐说,让她离开那里吗?”

“说了!”

李香兰忽然垂着眸不语。

牛大力也不好说什么,望着渐渐远处的马车。

人各有志,竟然冷秋娘不愿离开醉春楼,他们也无法强求。

王石虎和周木匠一众工匠很好奇牛大力家来的两位姑娘是谁,便让王石虎过来打探消息来了,牛大力当然不会将冷秋娘是青楼的花魁说出来。

而是和王石虎解释说,上次去城里的时候,李香兰和多年未见的妹妹相遇,今儿是过来认亲的。

王石虎对于李香兰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信了牛大力的话,不断恭喜李香兰寻到了亲人。

又过了两天,舅舅夏冬春过来。

这次表哥夏川河有事并没有过来,但他的三个儿女却是过来了。

夏川河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大闺女叫夏雪,二闺女夏雨,小儿子夏天。

夏雪和夏雨年纪都比大丫和二丫大,而夏天和大丫年纪相仿。

尽管五个孩子才认识不到一会儿,却很快打成了一片,在院子里追着小黄和小黑跑。

“大舅,小姨过得咋样?那林永生还有没有找小姨?”

自小姨夏冬草和林永生和离也有段时间了,而他这些日子忙着传授杨子三人武艺,倒是没询问之后的事。

“他敢来,我就将他两条腿打折了!”夏冬春冷哼一声,又道“你小姨的事情,有我和你外公照看,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牛大力点点头。

他还就怕那林永生不要脸的缠着夏冬草母女三人。

毕竟嗜赌如命的人一旦赌疯起来,可是不顾什么道理的。

之后,他又问起外公外婆的身体状况,夏冬春都让他别担心。

按照夏冬春的说法,自他那次回去后,原本卧病在床的外婆不但好了起来,没几天后,身体好得仿佛年轻十几二十岁,连外公也是一样,担得起柴,挑得起水,看得夏冬春好一阵羡慕。

毕竟,上了年纪,什么病都有,尤其是腰病,疼起来那是要人命的。

看来改天要给舅舅也炼制一枚养生丹才行。

“大力,不瞒你说,此次来我寻你,是有事跟你说。”夏冬春忽然有些为难道。

“只要俺能帮上忙的尽管说。”牛大力道。

“你也知道我们西石村的那些地全是石头,不能种粮食,但那蚯蚓特别多啊,所以村里人养了许多的鸡。”夏冬春道。

牛大力点点头,“这是好事啊?”

夏冬春叹道“好是好,但鸡养多了,鸡蛋也多,大力,你也知道鸡蛋放久了,就容易坏,我们西石村又离镇子有些远,村里人知道你家是做茶叶蛋卖的,昨儿村长上门找你外公,让我们问问你能不能去我们村收些鸡蛋?”

“俺还以为是啥子事呢,这点事包在俺身上。”牛大力拍拍胸脯,反正他们家长期都要鸡蛋的,收哪家还不是一样。

“那我先代乡亲父老谢谢你了!”

夏冬春也笑了,他们这些日子可是没少沾牛大力的光,小妹孤儿寡母三人能在西石村安家,不受别人非议,还不是因为大力是养鸡高手,对村里有恩。

所以,对他们家总是客客气气。

329 养鸡怎么样?

牛大力和夏冬春在堂屋里谈话时,李香兰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就见在院子里和小黄小黑玩闹的五个孩子。

大丫小跑到李香兰面前道“娘,我想带姐姐哥哥出去玩,行吗?”

二丫点了点小脑袋。

夏家三姐弟睁着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李香兰叹了口气,交代道“嗯,不过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知道了,娘!”

两个丫头笑出两小可爱的酒窝,登时就拉着夏家三姐妹跑了出去,小黄和小黑也跟着追了出去。

“大丫,那花田真是你们家的吗?”

来之前,路过那片向日葵花田,夏家三姐弟可是被震惊了一把,等他们知道那片向日葵花田是大丫家的,更是目瞪口呆。

“当然了,那是我们家种的!”二丫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那你们要种那么多花做什么呀?那么好的地为什么不种菜!”夏天疑惑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花能做好吃的东西。”二丫笑道。

好吃的?

夏家三姐弟疑惑了。

就算他们想破脑袋壳也想不出花还能做好吃的。

见几个孩子出去后,李香兰摇摇头,端着托盘进了堂屋。

“咋了?”牛大力看向她道。

李香兰将托盘放在桌上,将两个丫头领着夏家三姐弟出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夏雪也是的,都要回去了,还到处玩!”夏冬春道。

“大舅,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咋能这么早就回去啊。”牛大力憨厚道。

“是啊,大舅,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再回去吧,孩子都爱玩闹,就让她们多玩会。”李香兰从托盘里拿起茶杯放在夏冬春面前,“大舅喝茶!”

“不行不行。”夏冬春摇摇头道“我只是跟主家请了半天的假,晌午还要赶回去呢。”

“咋才请半天啊?那还有工钱不?”

牛大力知道夏冬春父子两人都在地主家做短工,工钱多少,他不清楚,但在地主家做短工一般工钱不会太多,而且很辛苦,还要看管事的脸色。

“哪有什么工钱啊,不扣就算不错了。”夏冬春摇头道。

“那不是要白帮他们干半天活了。”牛大力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地主不缺干活的人,可咱们还有靠这活计养活一大家子人。”

夏冬春叹了口气,夏家人口众多,上有老,下有小,而且夏雪和夏雨也到寻夫婿的年纪了,也要早些盘算才行。

更何况,他年纪也大了,趁现在还能搬得起抬起动,给儿孙挣一些是一些。

望着夏冬春两鬓的白发,牛大力心里叹了口气,夏家的情况,他还是了解的,外公和外婆年纪大要靠夏冬春父子来养,可夏川河的儿女也不小了

其实之前他有想过将制作五香茶叶蛋的交给夏家做的,但如今外面卖茶叶蛋的摊子越来越多,而且味道也越来越好。

而他们的五香茶叶蛋之所以到如今还能卖得出去,还是靠着灵泉的功劳。

若是没有灵泉,其实五香茶叶蛋和外面那些烂大街的茶叶蛋没有什么分别。

让大舅他们天天来家里运灵泉也不现实。

毕竟,从杏花村运灵泉到西石村,灵泉蕴含的灵气只怕都消散不少了,没有灵气的水那和普通的水没两样。

“大舅,你有没有想过做其他的营生?”一旁的李香兰问道。

“你大舅我就是个粗人,哪有什么营生可以做啊?”夏冬春苦笑道。

“其实你们也不用为大舅担心什么,如今家里的情况比以前好了不少,这还要多亏了大力你啊!”夏冬春知道牛大力两人担忧他们,安慰笑道。

“我?”牛大力怔住了。

夏冬春点点头,笑道“是啊,要不是你那养鸡的法子,不仅我们那每家每户养了不少的鸡,连我们家也养了不少,每天收鸡蛋也能收个十来个。”

西石村什么都缺,正好不缺蚯蚓,所以家家户户都养了不少的鸡。

“俺咋上次没见到你们有养鸡啊?”

上次去夏家的时候,牛大力还真没发现夏家有养鸡,毕竟夏家并不大,一个小院子和三间残破的屋子。

更何况一天能捡十多个鸡蛋,想来养得鸡不少。

“我们养在后面那块空地上,用篱笆围起来养着,你们自然看不见!”夏冬春解释道。

“那大舅你们养了多少只鸡啊,如今一只鸡卖得可贵了。”李香兰道。

“不多不多,二十几只鸡,前些儿,宰了两只鸡吃。”夏冬春笑道“要不改天我带两只鸡给你们!”

以前养的鸡要拿来卖钱,可舍不得杀,但如今家里的鸡养得多,再加上夏常氏病好了,夏冬春就宰了两只鸡给家里老人孩子补身体。

“不用不用,我家也养了十几只鸡。”李香兰摆手道。

“也是,那蚯蚓养鸡是你们家传出来的。”夏冬春情不自禁称赞道“我进来时,见到你们养在院子里的大母鸡,一只只又肥又壮,你们果然会养鸡啊。”

“我和大力哥也很少管那些鸡,一般都是大丫和二丫她们照看的。”李香兰浅笑道。

听着两人的谈话,牛大力皱了皱眉,脑海蓦然闪过一道灵光,道“大舅,你有没有想过把鸡养多一些?正好你们村适合养鸡。”

夏冬春想了想,点头道“倒是有想过,前些儿,你外公还打算多养十几只来着!”

“十几只哪够,俺觉得要养就养千百只鸡!”牛大力道。

“什么?千百只?”

夏冬春目瞪口呆了。

千百来只鸡是什么概率?

那可是满眼都是一只只鸡啊。

光是想想,就情不自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香兰也被牛大力的话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村里一般也就养十几二十只,最多的人家也就养个三十来只,养一千几百只,这根本想都不敢想,好嘛。

看着瞠目结舌的两人,牛大力心里只觉得好笑,当初二丫还说要养两万只鸡呢,他都没这么吃惊。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在李香兰和夏冬春看来,养一千只鸡实在太恐怖了。

但这放在现代,勉强才算是个小养殖户罢了。

不过,在缺少饲料饲养的古代,养万只鸡根本不可能,但养几百只鸡应该是没问题的。

330 养鸡场?

夏冬春连忙摆手,“不行,实在太多了,我们养不来!”

牛大力干咳一声,“大舅,你别忙着拒绝,听俺说,你们西石村有那么多荒地,而且蚯蚓也多,正好适合养鸡,你想想看一只母鸡从小鸡养到大,以如今的市价,少说能挣个五十文钱,对吧?”

夏冬春点点头。

“那一只鸡挣五十文钱,十只是五百文,一百只就是五千文了,一千只不就是五十两了?更何况,俺们还没算会下鸡蛋的大母鸡,就算俺们不卖鸡,光是收那些鸡蛋,一天也能收不少鸡蛋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虽然一只鸡从小鸡养到大,要四个多月,久是久了些,但能挣五十两,就算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夏冬春被牛大力的数字震惊得有些懵懂。

四个多月就能五十两?

这哪里久了啊?

他们父子俩在地主家不知道要干多少年才有五十两?!

“大力,你说得好是好,但光是挖蚯蚓喂养那么多只鸡,就很难办了。”

夏冬春嘴唇忽然有些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唇嘴,实在是牛大力说出来的事太惊人了。

“俺们干嘛要自个去挖啊?直接买就是了。”

牛大力便将去年到下河村买牛听见的事情说给了夏冬春听。

当时,卖他们大黄的人家说过,他们村普遍养得鸡比较多,其中还有个人养了一百只鸡,所以为了养这么多只,他们以一文钱雇佣孩子们去挖蚯蚓以及虫子来卖,后来还涨到了两文钱。

夏冬春之前还有些震惊,可此刻听见早有人开始养许多只鸡了,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俺们就当给一只鸡吃了十几二十文钱,那俺们一只鸡也能挣个三十文钱,一千只鸡也能挣三十两,一年到头能养三批,也就是最少能挣九十两!”

牛大力看了呆若木鸡的夏冬春,不管怎么样,先给大舅画个饼,不对,是勾画出未来蓝图。

“可养鸡怎么也会死,不可能一只都不会死,更何况要是出现什么情况,就难办了!”夏冬春犹豫道。

牛大力知道夏冬春的意思,古代之所以很难出现大规模的养殖业,饲料是关键,其次就是防疫,鸡一旦养多了,就很容易得各种病,到时候一死便是一大片,没有哪个人能承受得起。

不过

“大舅,你貌似忘了俺!”牛大力憨厚一笑。

夏冬春怔住一下。

对啊,他这个外甥可是养鸡的行家!

可随后,夏冬春想到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养鸡需要本钱啊,尤其是养那么多只鸡,光是本钱就需要不少了。

他摇了摇头,“养那么多只鸡,需要太多银子,如今家里根本拿不出!”

牛大力笑道“大舅,银子的问题,俺能帮你们先出!”

“这怎么行?”夏冬春拒绝道。

“俺又不是白拿出来,这养鸡场是俺们合伙一起搞的,俺们家出银子,大舅你们出力养鸡!说起来,俺做的还是最简单的事呢!”牛大力憨厚笑道。

李香兰略微思索,便知道大力哥是打算扶持大舅家,也在一旁帮腔,夏冬春被两人说得有些心动。

晌午,夏冬春祖孙四人在牛大力家吃过午饭。

对于李香兰做的饭菜,夏家姐弟三人赞不绝口,吃得满嘴都是油,可此刻夏冬春却没什么心情品尝菜肴,满脑子都是养鸡的事情。

说真的,夏冬春有些被牛大力说动了,在牛大力的一番有声有色的描述下,养鸡貌似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更何况,夏冬春也想为子孙挣下一份家当。

以前是没本事,没机会,可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不想放弃。

夏长成夫妇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家,对待家里的孩子都一样,所以夏冬春也不会重男轻女。

在他看来孙女孙子都一样。

所以,这两年来,他没少为两个孙女的嫁妆发愁过。

两个孙女年纪越来越大了,可家里却没能力给她们准备嫁妆,以后到了婆家不知道会不会被轻视。

吃完饭后,牛大力一家将夏冬春祖孙四人送出门。

夏冬春是驾着驴车来的,因为西石村村长有事拜托牛大力,所以很客气的将驴车借给夏冬春。

大丫和二丫在跟夏家姐弟三人告别。

夏冬春坐在驾驶位上,牛大力走上前,“大舅,明早俺到你们村收鸡蛋,你让乡亲们准备一下。还有养鸡的事情,你也跟外公谈谈,成,俺们就干!”

夏冬春点点头。

等夏家三姐弟坐上车后,夏冬春拿起鞭子,抽打了一下驴屁股,驴车缓缓跑了起来。

一路出了杏花村,经过向日葵花田,夏天惊喜的指着花田道“爷爷,这花田是表叔家种的!”

“嗯?”

夏冬春扭头望向一片金色的花海。

微风吹拂,金色的花海缓缓摇动,层层叠叠,宛如湖中的波浪般。

尽管去牛大力家之前,他就见过眼前的花田,但依旧还是会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

此刻,小路上站着不少读书人,此情此景,情不自禁的吟诗一首。

“你说这片花田是你们表叔家种的?”

夏冬春先前还以为这片花田是城里某个富商种的,但万万没想到这花田竟然是牛大力家的。

“是啊!”夏家三姐妹齐齐点头。

“那你们知道你们表叔家为什么要种这些花吗?”夏冬春困惑道。

眼前的花田少说有十多亩,尽管旱田比水田便宜,但这十多亩旱地也要几十两银子啊!

可大力家竟然拿来种花?

等等!

夏冬春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记得听人说过,杏花村有个傻子用好地种花?

那傻子该不会是他外甥吧?

夏家三姐妹并不清楚夏冬春想什么。

夏雪回答道“听二丫说,她们种这些花是做好吃的吃食!”

夏雨点了点头,“是啊,好像叫什么瓜子来着?”

夏天补充道“是五香瓜子!”

“对,就是五香瓜子!”夏雨道。

做好吃的?

夏冬春神情越发疑惑了。

五香茶叶蛋,他听过,但五香瓜子,他怎么没听过?

331 收鸡蛋

次日清晨,王石东和范中云,大金三人早早就过来蹭早饭了。

原本牛大力打算让王石虎和王石东两人帮忙去西石村收鸡蛋的,但去找王石东商量的时候,大金和范中云也在。

谁让如今大罗山里猎物不好找,让王石东三人最近都闲得发慌,在后山练武切磋。

好在,去年山里打猎挣了不少,再加上年底帮牛大力腌制茶叶蛋,也得了不少工钱,不然此刻他们不是闲得发慌,而是苦恼了。

后来,听说他要去西石村收鸡蛋,王石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范中云和大金也说要帮他忙。

牛大力觉得多个人多一份力,收鸡蛋也会容易一些,也就同意了让范中云和大金跟去了。

但去太多人也不行,尽管他家的牛车比一般的牛车要宽要长,但坐下五个人的话,鸡蛋就不好放了,而且也会少收不少鸡蛋。

想到如今王石虎要修建屋子,他就没让王石虎一块去。

吃过早饭,牛大力和范中云,大金,王石东三人将几个竹筐搬到牛车上,其中一个竹筐装满了铜钱。

许多普通老百姓以铜钱交易为主,日常时候很少使用银两,就算拿出一两给老百姓找钱,老百姓未必能拿出那么多铜钱出来。

所以,商人出趟门,收什么东西,都是拉着一箩筐一箩筐的铜钱去。

“走!”

牛大力让大丫和二丫坐在身旁,王石东三人坐在身后,根本不用他甩动鞭子,在他一声令下,大黄便跑了起来。

两个丫头和夏家姐弟三人合得来,而且她们也闹着要去见林大妹和林小妹,牛大力也就没反对,让她们跟来。

他第一次来西石村,路不太熟,所以到西石村花了不少时间,而这一次,大黄跑得贼快,不仅快,还很稳。

“爹,你看舅老爷村子好多人啊?”二丫小手指向远处。

牛大力看去,此刻西石村村口站满了村民,这些村民以妇人孩子居多,手上挽着竹篮子,见到他们来了,各个神情特别激动。

“表姑姑,表哥,表姐!”

二丫小脸满是兴奋,朝着人群中夏家三姐弟和林大妹,林小妹五人招手。

夏家三姐弟和林大妹,林小妹神情也颇为兴奋,也跟二丫招手回应。

范中云去年跟王石虎到处去鸡蛋,也来过西石村,便小声提醒牛大力,站在村民前头,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的孺袍中年人是西石村的村长。

牛大力点点头。

很快,牛车停了下来,

西石村村长先一步走到牛大力面前,“恩人呐,要不是恩人你的养鸡方子,我们村子不可能养那么多只鸡?如今你来我们村收鸡蛋,我感激不尽!”

不少村民投来感激的目光,以前他们西石村是最穷的村子,当然,如今也很穷,但相比起以前却好上不少了。

男人在外面做工,女人孩子在家里养鸡,也能挣些钱补贴家用,以前不敢拿来宰的鸡,不舍得吃的鸡蛋,如今他们也舍得了。

“客气了,村长!这里是俺娘的村子,俺也算是半个西石村的人,帮西石村是应该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说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告诉西石村的村民,他是看在夏家的面子上,才帮西石村的忙的。

“爹,我们先去找表哥表姐玩去了。”大丫和二丫从牛车跳了下去,说道。

西石村村长看向两个丫头。

之前他听村民说夏家的外孙闺女长得如何如何好看漂亮,跟个仙女般,他还有些不信。

此刻,他信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无法相信这两个宛如富人家姑娘的小人儿,竟然会是眼前这位长相憨厚的闺女!

饿他怎么不信呢!!

牛大力可不清楚西石村村长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他定然没有好脸色,谁规定闺女就要像爹了,像娘不行啊?!

“去吧。”

有夏家三姐弟和林大妹,林小妹照看,大丫和二丫不会有什么事。

之后,又客套了一番,便让范中云三人开始收鸡蛋。

毕竟,不少村民原本就在这等了许久,神情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再拖下来,就有些不人道了。

由于之前王石虎,杨子和范中云来过西石村收过几次鸡蛋,有一些规矩,村民还是懂的,所以都有条不紊的排着队卖鸡蛋。

“这是俺家做的茶叶蛋,不值几个钱,村长别见外。”

牛大力从牛车上拿起竹篮子,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白布,取出六个茶叶蛋给西石村的村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

西石村村长早就听过五香茶叶蛋的美名,就是没吃过,此刻听说这是五香茶叶蛋,嘴有些馋了起来。

“村长,俺还要去看望俺外公,就不跟你多说了!”

此次来西石村可不单单是为了收鸡蛋,更主要的目的是养鸡。

也不知道大舅和外公商量得怎么样了。

到底同不同意?

“没事没事,夏家有你这么孝顺的外孙值得了。”

和西石村村长道别后,牛大力和范中云交代几句,便朝外公家去了。

快要到外公家,就见夏冬春父子两人站在门外等他。

牛大力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什么,走上前,憨厚道“大舅,表哥,你们咋在外面啊?”

“还不是听说你来了!”夏冬春笑道“快进屋里坐。”

牛大力点点头,将竹篮子递给夏川河,“表哥,这是茶叶蛋,昨儿腌制的,味道正好!”

“来就来,还带什么茶叶蛋啊,这茶叶蛋你们还是拿去卖钱吧!”夏冬春肃着脸道。

“是啊,大力,昨儿你们家送来的茶叶蛋,我们还没吃完呢!”夏川河不想接竹篮子,但还是被牛大力硬放在夏川河手上。

“拿来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俺家不缺茶叶蛋。”

夏川河不知道该不该收,将目光看向夏冬春,夏冬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大力一番好意,我们就收吧!”

三人走进院子,牛大力低声问道“大舅,昨儿的事,外公咋说了?”

夏冬春摇了摇头,“这事还是你跟你外公谈。”

牛大力点点头。

从大舅神情不难看出大舅是动心了,而养鸡场能不能成,还要看外公的意思。

332 上万只?

其实还真被牛大力猜中了。

经过昨儿他的一番话,夏冬春越想越觉得养鸡这事能成,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跟夏长成说起这事。

可夏长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等大力过来再说。

夏冬春有些垂头丧气,私底下问起夏川河的意见,夏川河的想法和夏冬春差不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次让夏家翻身的机会。

所以,两人今儿并没去地主家做工,而夏长成也没阻拦,身为夏家的掌权人,他自然看得出儿子孙子的心思。

正屋里,夏家所有人都在,其中还有一个陌生的妇人,想来应该是夏川河的媳妇田氏。

此刻,大丫和二丫在跟夏长成,夏常氏两人说着话,让两位老人乐得眉开眼笑。

牛大力进屋和夏家人寒暄了一番。

田氏为牛大力端茶倒水,不由打量起牛大力来。

“表嫂,你老盯着俺做啥啊?俺脸上有啥东西?”牛大力憨厚道。

“没有没有,你脸上没有东西?”田氏脸登时羞红,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夏川河,见夏川河神情没有异样,心里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丈夫有什么想法呢。

但见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田氏垂着头,犹犹豫豫道“我就是觉得大丫和二丫长得这么漂亮,跟城里的小姐姑娘似得的,而表弟长得跟大姑一样。”

这些话听起来很莫名其妙,但屋里众人还是理解田氏什么意思。

大丫和二丫长得跟城里的小姑娘一样,可牛大力却是十足的庄稼汉,换做谁也不信这是父女三人。

“你懂什么,大丫和二丫随大力媳妇。”夏川河板着脸道。

“是啊,娘,大丫和二丫跟婶婶一样好看!”夏家三姐弟见过李香兰,应声道。

“我也就这么说说!”田氏垂着头,若是大丫和二丫真随娘,那大力的媳妇那该有多漂亮好看啊?

“好了好了,川河媳妇没见过大力媳妇有这想法不奇怪。”其实第一次见到大丫和二丫,夏长成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见到李香兰后,他就了然了。

“雪儿,大丫和二丫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就带大丫和二丫到村里玩玩。”

牛大力清楚外公是打算支开小的,要谈正事了,“嗯,大丫,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爹,我知道了!”大丫点头道。

“叔,有我夏天在,大丫妹妹,二丫妹妹不会有事的!”夏天拍拍胸脯,一副男子汉保证道。

二丫的性子本来就好玩,听见能到西石村玩,她当然乐意。

就这样,大丫和二丫跟着夏家三姐弟,以及林大妹,林小妹跑出去了。

“大力,你大舅昨儿跟我提过,你打算要养千百来只鸡的事情?”夏长成面容登时严肃道。

夏家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牛大力。

说真的。

昨天,听见夏冬春说养千百来只鸡的事,他们这些人没少被吓到。

毕竟,就算养个一百来只鸡,对于任何人而言,那也是十分吃惊的事情,更何况是要养一千只鸡。

光是想想也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牛大力摇摇头,憨厚笑道“不是俺养,是大舅养,俺只是出银子!”

“你的好意,我懂!可养这么多只鸡,成倒是好,若是不成,那定然会损失许多银子。”

夏长成心里一叹,其实他明白大力这是想帮他们家,但养一千多只鸡实在太多了,一旦失败,光是那些鸡的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外公放心,这事赔不了!”牛大力憨厚的脸庞笑得相当有自信道。

“世上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夏长成苦笑道“要是有,别人早这么做的!”

“外公,你要相信俺,这是一定能成,别人不敢做,是因为他们不会养鸡,但俺会,俺能保证俺们养的鸡不会死。”牛大力道。

夏家所有人怔住了。

养鸡不会死?

就算他们这些散养十几只鸡,一旦管理不好也会死一两只,更何况还是上千只鸡。

“大力,你有这把握?”夏长成看向牛大力,他这个外孙太像大闺女了,大闺女性子直也憨厚,没把握的事情,她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口。

牛大力点点头。

只要管理得好,鸡是不容易出事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用怕,反正,这世界的灵草多得跟白菜似的。

若是真出现什么瘟疫的话,他直接炼制一两枚丹药喂给鸡吃。

以鸡的体质自然没办法承受一枚低品丹药,但能溶解在水中让它们喝。

到时,或许还能养出什么灵药鸡来!

不过,味道肯定比那些普通的鸡要好吃。

若是让众武者知道牛大力打算用丹药养鸡,恐怕会被惊得目瞪口呆吧,别说是斗武大陆上,就算在这修炼物资丰富的世界也不敢想象啊。

“还是不行,养太多鸡,以后不好卖啊!”夏长成摇摇头,一般人家都是几只几只拿到镇子里卖的,那一千只鸡得卖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大力,一千只鸡太多了,要不我们先养个一两百只试试看?”夏冬春点头,附和道。

“不行!”牛大力摇头道“外公,卖鸡的事情交给俺,俺认识县里许多酒楼,这千来只鸡,在俺看来还不够卖呢?要不是俺瞅大舅第一次养那么多只鸡,没啥把握,俺还打算让大舅养个上万只鸡!”

上万只?

屋里一片安静。

夏家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相比上万只鸡,他们忽然觉得还是一千只鸡靠谱一些。

围绕在夏长成心里的两个难题都被牛大力轻易的解决了,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了起来,没人不想家里越过越好,更何况如今夏家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大儿子的媳妇走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个伴,还不是因为家里没银子,曾孙女和曾孙如今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也该为他们以后盘算了。

最后,在牛大力一番劝说下,夏长成最终同意下来。

夏冬春和夏川河两人神情不由有些激动,可对于养一千只鸡如何养,他们却一无所知。

毕竟,一千只鸡不可能养在家里,也不可能随处养。

333 鸡苗让俺来

而关于养鸡的事情,牛大力也想了个大概,目前以养一千只鸡为主,以后只要条件允许下,还会养更多的鸡。

但不管是如今还是以后,都要有足够大的空间养鸡,但不能密集圈养,在这个以散养鸡为主的古代,密集圈养的鸡肉质和口感只怕会不如那些散养鸡。

别到时因为肉质不行,卖不出就不妙了。

而且,养鸡的地方不能离人太远,否则不便于观察和喂养,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会被人惦记上。

毕竟,不管是哪个村子都会有几个游手好闲的懒汉,这些懒汉最惯会偷鸡摸狗了,就算是村民养十几鸡也会被他们摸走一两只,更何况是他们养一千只鸡。

还有养鸡的地方也不能离西石村太远,以后有个什么万一,乡里乡亲也有个照应。

起码比到了别处人生地不熟要好。

“外公,大舅,俺觉得俺们最先要考虑的是找处宽敞的地方,地方当然是越大越好,要是养好了,说不定明年还要养更多的鸡,还有养鸡也少不了要人照看……”

牛大力便将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夏长成祖孙三人听得很是认真,忍不住点点头。

夏冬草也希望夏家能越来越好,她清楚这事一旦做成,夏家以后绝对衣食无忧。

身为夏家的女儿,不管是爹娘,还是大哥定然不会对她们孤儿寡母三人坐视不管,大妹和小妹以后若嫁了人,也有撑腰的人。

可当他们听见牛大力说要给鸡建屋子时,不由怔住了。

“大力,不过是养些鸡,搭几个茅草棚子就是了,用不着给鸡建什么土屋子。”夏长成皱眉道。

“不行!”牛大力摇摇头,“外公,俺们养的不是十几只,而是上千只鸡,万一有个意外,哪天下了大雨,将茅草棚子吹塌了咋办?那样俺们吃亏可大了。”

“说是这么说,但要给鸡建屋子这也太费银子了。”夏长成道。

夏冬春父子默不作声,养上千只鸡本钱就需要不少了,此刻听牛大力说要买地,要建房,这没个百两根本不成。

“俺方才不是说了吗,银子的事交给俺,俺出银子,养鸡的事情交给大舅表哥。”牛大力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这是两百两,算是俺先借给大舅养鸡的!”

夏家人齐齐吓了一跳。

若不是如今夏长成和夏常氏身体好了不少,不然听到两百两,恐怕心脏受不了。

“不行不行,这太多了,养鸡用不了这么多!”夏长成清楚大力是一片好意,但两百两实在太多了。

“不多,要买地,又要养鸡一点也不多,再说了大舅和表哥以后要养鸡,不能到地主家做短工,家里也需要银子吃饭不是吗?”牛大力将银票塞到夏长成手上,道。

“外公,你就别跟俺客气了,一旦鸡养成了,这银子不出两年就能回来了。”

夏长成神色犹豫,尽管他知道要养上千只鸡需要不少银子,但他没想到要两百两这么多啊!

养鸡的事成了还好,可一旦不成,那两百两就要打水漂了。

夏冬春父子两人此刻心里也是纠结不已,他们都觉得养鸡这事能干,但他们也被两百两给吓到了,都担心会不会亏了。

牛大力也不多说什么,就看着外公大舅他们,之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还是要看外公大舅能不能下定决心。

“爹,这银子就当我们向大力借的,等以后我们挣了银子再还给大力家。”夏冬春一咬牙,下定决心道。

夏长成看了目光坚定的父子两人一眼,叹了口气,“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之后,几人又对养鸡场进行了一番商讨。

商讨没有喝可不行,夏冬春让田氏去打些酒回来,田氏眉间喜色,立即去了,夏冬草在厨房里炒了几道小菜让男人一边商量事情,一边喝酒吃菜。

“大舅,鸡苗的事情,让俺来,你们负责把地方搞好就成。”

鸡最难养的时候在幼苗期,一千只小鸡最后能有个七八层的成活率就算是会养鸡的了,而且这还是在有各种疫苗的现代。

所以,牛大力打算让买来的小鸡先在他家里待一阵,用灵泉喂养,让小鸡更好养一些。

“没问题。”

夏长成和夏冬春父子两人并没有疑惑,在他们看来大力会养鸡,让他挑选鸡苗再好不过了。

可能因为养鸡的事情,夏冬春父子两人心里有些亢奋,多喝了几杯,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感谢牛大力的话,牛大力也是一阵谦让。

等几个孩子从外面回来,夏冬春父子两人醉得差不多了,夏长成摇摇头,让田氏搀扶夏川河回屋,他也跟牛大力说了声,将夏冬春扶进屋里。

想来范中云三人收鸡蛋也收得差不多了,牛大力便和夏长成跟夏常氏道别。

“不吃完午饭再走?”夏常氏挽留道。

“不了,外婆,俺改天再来看你们。”牛大力摇摇头。

大丫和二丫甜甜的和夏常氏道别,夏常氏实在太喜欢这两个可爱又嘴甜的小丫头,恨不得两人能留下来。

可夏家的屋子并不大,若是大丫和二丫留下来,还真没地方住了。

夏家人将他们送到了村口,此刻村口的村民并没有来之前那么多了,这些村民见到夏家人不管熟不熟的都跟夏家人打招呼。

“老夏叔!”

夏长成腰背不禁挺直了几分,跟村民们打着招呼。

在以前,大多数村民看向夏家都报以同情的目光,但也有少数人在暗地里没少议论夏家倒霉。

大闺女嫁到杏花村没几年就去了,老二媳妇跟人跑了,老三去当兵也没了,最小的闺女更惨,嫁错了人,老夏家这些年没少接济这小闺女。

如今更是和离,灰溜溜只能回娘家。

换做以前,就算不嘲讽,也会多多少少背地里议论,可如今夏家不同往日了,有个有出息的外孙。

而且老夏家的这位外孙还是那位养鸡高手,他们西石村如今能养这么多鸡,有银子挣,还是多亏了老夏家这位外孙。

334 夏家买地

更何况,谁也不清楚老夏家的外孙会不会提携夏家,若是提携夏家,说不定夏家会飞黄腾达。

因为这个关系,西石村的村民对老夏家越发客气了起来,

“夏家外孙啊,明儿你们还来我们村收鸡蛋不?”今儿卖鸡蛋的村民太多了,有些村民来得晚,范中云就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收啊,不过俺要后天才能过来。”牛大力憨厚笑道。

“好好,只要过来收就成。”不少西石村的村民面露喜色。

牛大力拜别了夏家人和一众西石村村民后,便驾着大黄缓缓离开西石村。

由于牛车上装满了一筐筐的鸡蛋,所以牛车的速度并不快。

一路上,大丫和二丫小脸格外高兴,想来在西石村玩得很开心吧

下午未时初才到杏花村。

牛大力和范中云三人将一筐筐的鸡蛋搬进屋里。

李香兰见他们回来,赶忙将饭菜拿到厨房里热一下。

大丫和二丫跑去厨房帮忙,还跟李香兰提起在西石村玩的事情,李香兰含笑听着。

等他们忙完后,李香兰已经热好了饭菜,范中云三人肚子早就饿得不行,牛大力让他们别客气,范中云三人应了一声,坐在桌前就吃了起来。

大丫和二丫肚子也有些饿,低头也吃了起来。

牛大力并没有瞒着范中云等人,将夏家同意养鸡的事情告诉了李香兰听,李香兰对牛大力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意见。

范中云三人有些意外,但并不奇怪,牛哥是什么人,他们还是清楚的。

听说舅老爷要养上千只鸡,大丫只是意外了一下,可二丫小眼睛却亮了,不断问东问西。

牛大力可是清楚这小丫头曾励志要养两万只鸡的,“你舅老爷以后会养更多的鸡,不过如今只能先养着一千只!”

二丫道“爹,那我们为什么不养啊?”

牛大力笑道“因为俺们没那么多时间啊,俺们还要忙瓜子的事情!”

二丫撸起袖子,一副很有斗志的模样道“我能啊!”

大丫轻拍了一下妹妹的小脑袋,“你瞎闹什么!”

屋里几人笑了。

范中云目光闪烁,点头道“养鸡倒是挺不错。”

牛大力哪会看不出范中云的心思,如今山里没猎物打,范中云几人没理由一直这么耗下去,心里只怕盘算着要不要养鸡了。

“想啥呢?俺过些日子还要你们帮俺忙,到时有你们忙的!”牛大力拍了拍范中云的肩头笑道。

他这话可没诓范中云,要知道他那十多亩向日葵,单靠他们一家四口可忙不过来。

“牛哥让我们帮忙,我们自然不会推辞了!”被看出小心思,范中云不禁有些尴尬笑了笑。

……

夏家这边,夏冬春和夏川河酒醒过来后,祖孙三人便在西石村附近寻找能养鸡的地方。

走走停停,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被他们看中一处养鸡的地方。

夏长成祖孙三人也不管天黑了,二话不说就赶去村长家,谈买地的事情,西石村荒地较多,能卖出一些荒地,村长哪里会不同意。

不过,西石村的村长也很好奇夏家买这么大块荒地做什么,夏长成觉得养鸡的事情迟早西石村的村民会知道,也没有隐瞒,将买地养鸡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并没有说明要养上千只鸡。

村长也没多问,只觉得夏家有牛大力扶持,想来会养不少鸡,但他最多也就想夏家会养一两百只。

等夏长成祖孙三人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劳累了一天,他们草草吃过晚饭,也懒得洗漱,各自回屋休息了。

夏川河刚躺着睡觉,田氏收拾好碗筷后,走进屋里。

“当家的,别睡了,我有事跟你说!”

田氏推了推快要熟睡的夏川河。

“什么事啊?”

夏川河有些困,下午他可是在村子附近逛了快两圈了。

“你说你表弟那么有钱,一下就拿两百两给我们养鸡,有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不好啊?偏偏养鸡。”田氏心里不错道。

“你想说什么?”夏川河登时没睡意了,坐起身道。

“我就觉得嘛,咱们家有这两百两,能到镇里做其他营生了,总比在村里养鸡好啊,再说了,在镇里做个小本买卖也有体面不是吗?”说起这事,田氏登时滋滋有味的说起来。

“我想问你,你到镇里能做什么营生?”夏川河严肃道。

田氏被问住了,想了想道“这事咱们能问问小姑啊,小姑是镇上的人,他们有门路!”

“这事你想都别想,小妹他家不过是挑货郎,能有什么门路,就算小妹家真有门路,万一赔了怎么办?”

夏川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见到田氏委屈的脸,他心里不由一软。

当年,家里拿不出太多银子给他娶媳妇,田氏在不嫌弃他的时候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孝敬家里长辈,他不是无情的人,心里自然感激不已。

“我知道你是为了家好,但比起其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买卖,我还是觉得养鸡比较实在一点,大力会养鸡,咱们不用担心鸡会出什么岔子,鸡养大了,大力有能帮我们卖给酒楼,鸡蛋更不用说了,大力家能做茶叶蛋,根本不用怕卖不出去。”

“虽然养鸡,脏是脏了点,也很累人,更比不上镇里那些光鲜的买卖,可这事一旦成了,咱们家就要翻身了,雪儿和雨儿的嫁妆咱们不用愁,小天以后也不用愁找不着媳妇了。”

夏川河忽然握住田氏的手,语气温情柔和道。

田氏脸一红,“我又不是嫌养鸡脏!”

夏川河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媳妇是村里最贤惠最能干了。”

田氏白了他一眼,“脸皮厚,嘴贫。”

夏川河脸不红气不喘道“这些年辛苦你了,等咱们有钱了,将欠咱们爹娘的银子还上,好好孝敬他们!”

田氏娘家并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但比夏家却好上不少。

这些年,他们夏家从丈人家借了不少银子没还,而且田氏经常会带着儿女去娘家,并不是因为田氏向着娘家,而是去娘家蹭吃蹭喝去的,每次回来时都会从娘家拿些肉回来。

尽管夏川河好几次让田氏别这样,但每次被都会田氏反驳得不知该说什么,没办法,谁让夏家穷,除了逢年过节能吃上一回肉外,其他时候都是稀粥配干菜。

尽管如此,丈人家也没有嫌弃他们家,对夏雪三个孩子也很好,这让夏川河心里很感激。

田氏眉开眼笑道“算你有良心!”

田氏并不是多么漂亮的女子,更没法跟大力媳妇比,但在夏川河看来,他媳妇是最好看的,尤其是媳妇笑起来更美了。

月很美。

很美。

335 姑娘,请自重

过了两日后,牛大力和范中云三人再次来西石村收鸡蛋,大丫和二丫也跟了过来。

一见到他们来了,早在村口等待的西石村村民激动了,由于之前牛大力说过两天后会再来收鸡蛋,他们早早挽着装满鸡蛋的篮子在这儿等了。

交代了范中云三人几句后,牛大力和一众村民告了声别,便领着大丫和二丫往外公家去了。

夏家姐弟三人和林大妹,林小妹好似知道他们要来般,在门外等他们。

大丫和二丫高兴的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不管是夏家姐弟三人,还是林大妹和林小妹都非常喜欢大丫和二丫,没办法,谁让大丫和二丫这么可爱讨喜呢。

夏长成祖孙三人也一直在等牛大力过来,听说他们来了,赶忙出门迎接,牛大力只是简单的和夏家人寒暄了一番,他们便领着他来到一处荒地上。

大丫和二丫大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震惊的小模样,“太外公,你们要在这儿养鸡吗?”

“是啊!”

夏长成双手负在身后,笑得格外开怀,对任何一个农夫而言,能拥有一大片土地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尽管这片土地还是未开垦的荒地。

夏家其他人眼神也颇为喜悦

这处荒地杂草丛生,四周一座座不高的土丘此起彼伏,连接成一片,而夏长成选中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不大的小水池。

更重要的是价钱便宜,在西石村这穷山沟里,这种荒地是最不值钱的了,一块水田就能买好几亩了。

“大力,你觉得怎么样?”夏长成看向牛大力道。

“俺觉得行!”

牛大力点点头,尽管这处地方灵气有些稀薄,但灵气稀薄貌似跟养鸡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一点直接忽视了。

若是种上一片青草,养上鸡,养上羊,这片荒地只怕又是一番美景了。

夏长成祖孙三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没问题就行。

“那外公,你们把这地买下来了没?”牛大力看向他们道。

不等夏长成开口,夏川河先笑道“还没呢,还不是要看你的意见!”

“俺能有啥意见啊,你们觉得行就成,不用问俺!”

牛大力无奈道,叫他炼丹炼器还行,叫他看地方养鸡,他都觉得差不多。

“这不行,亲戚归亲戚,咱们搭伙做的买卖,哪能不问问你的意思?”夏川河摇头道。

“这话川河说得对,大力啊,什么事情都要分得清楚才好。”

夏长成负着手点点头,他们夏家虽然穷,但他们有骨气,做什么事都对得起天地良心,好在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儿这一点都做得很好。

牛大力并没有在这件事继续说下来。

几人便在荒地上商讨了起来。

哪个地方该建鸡屋,哪个地方该建人住的屋子,甚至牛大力还提议让夏长成在这处地方挖个水井,尽管这处荒地有个不大的水池,但很浅,给鸡喝到没什么问题,但给人喝就不行了。

夏家祖孙三人自然没意见,反正牛大力说什么,他们点头就是了。

只是,目前夏家要做的是,将这地买下来,之后是在这地方简单搭个草棚,周围用篱笆围起来,免得以后鸡飞出去。

而关于给鸡建鸡屋的事情并不急,毕竟鸡屋没个把月是没办法建好的,有这时间,小鸡都养到一两斤重了。

所以,他们打算鸡先养着,鸡屋边养边建,更何况如今是春季,就算下雨也不会很大,等到夏季的时候,鸡屋都建好了。

等夏家忙完这一切,只怕也要几天时间,到时他再去购买小鸡也不迟。

牛大力没想过用鸡蛋孵小鸡,尽管他收了不少鸡蛋,这些鸡蛋有一些能孵小鸡的鸡蛋,他也有能力让鸡蛋孵小鸡。

别忘了。

去年的时候,他就将杏花村送给他们家的鸡蛋,让人挑出能孵小鸡的鸡蛋。

家里的大母鸡也很敬业,将那半筐能孵小鸡的鸡蛋,全部孵化出小鸡仔来。

当时,他和李香兰觉得家里养不了太多的鸡,就将一些小鸡拿去送人了。

可二丫却不乐意了,闹着说鸡妈妈孵小鸡那么辛苦,怎么能拿鸡妈妈的宝宝拿去送人呢。

记得当时,他们夫妻两人可是劝了好久。

……

何重大在昨天下午就回村了,由于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所以他并没有去牛叔家拜访。

一回家,他便将这些日子的俸禄交给何氏,何氏当场就吓懵逼了,以为何重大是不是在城里做了什么不好的勾搭。

毕竟,就算是衙门的正式捕快,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几两银子,可何重大竟然拿回来四百两,这不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想通这一点,气得何氏拿起扫帚就往何重大身上打去。

幸好被何千湖给拦住了。

大儿子什么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想来这银子来路应该很正才对。

最后,还是何重大解释说,这些银子是抓恶人,朝廷赏赐给他的,这才让何氏心里松了口气,还不断规劝何重大要好好当捕快,别做那些歪门邪路的事情。

何重大自然点头应是。

只是有一点他并没有说,那就是他进入六扇门,成为木捕,朝廷会格外给他一笔俸禄。

何家一下多出这么多银子,不管是谁心里兴奋之余,还有些不安,感觉会被人惦记上一般。

“重大,这银子是你辛苦挣来的,你说该怎么办?”何千湖想了想,看向何重大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存起来啊,留着以后讨媳妇用!”何氏不高兴了,尽管这银子是大儿子辛苦挣来的,但也是给她的啊!

“你别听你娘说的,重大,你有什么主意就说?”何千湖懒得理会何氏问道。

何重大看了看何氏,又看了看何千湖,沉默片刻道“爹,娘,这些银子一部分拿来做家用,还有一部分,我想扩建一下我们的屋子,如今几个弟弟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常常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

何重二几个小子登时兴奋了,能有新屋子住,他们还能不高兴啊。

何千湖夫妇想了想,也觉得何重大的提议不错,如今几个孩子都大了,哪还能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

更何况,以后几个孩子还要娶妻生子,也该为孩子未来考虑了。

“嗯,这个行!”何氏点点头道。

“那我改天询问工匠看看。”

何千湖心里一叹,只怕重大来之前就想好了要修建屋子的事情了。

果然孩子是长大了,有自个主意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何重大便带着一些礼物去拜访牛大力家。

这些礼物还是他在城里特意准备的,大丫喜欢看书写字,他就在城里的书店买了一些书籍,二丫喜欢吃,他就买了些干果。

只是他到牛叔家时,这才知道牛叔去收鸡蛋去了,而且大丫和二丫也跟去了,心里暗暗有些失望。

“兰姨,你有事去忙吧,我回去了。”何重大没坐一会儿,起身告辞道。

“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啊?”李香兰起身挽留道。

“不了,家里还有些事,就不多坐了。”

何重大摇摇头,便朝屋外走去。

“重大,这些礼物你拿回去。”李香兰赶忙拿起桌上的礼物,就要还给何重大。

“那些是给牛叔,兰姨你们的。”何重大走得很快,不给李香兰追上来的机会,一溜烟就出了院子。

“这孩子也是!”

李香兰无奈摇头。

出了牛叔家,何重大看了王石虎修建的屋子一眼,就见屋顶上有几名**上身的工匠正在放着瓦片。

在里面,他并没有看见虎叔的身影,也就没有多待了,径自往家里走去。

快要家门前,远远就瞧见一袭翠绿色散花长裙,身姿曼妙的身影站在大树下,尽显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何重大皱了皱眉头。

是她!

此刻。

春风拂过,长裙随风飘起。

牛云茹用玉手撩起耳边的鬓发,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自有一股诱人之感。

“何大哥!”

声音柔媚动人,美目眨动,柔情万分。

何重大情不自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牛云茹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药?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干咳一声。

“何大哥,你救救我!”

牛云茹神情忽然哀伤,猛地朝何重大扑了过来。

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

何重大皱眉,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牛云茹扑了个空,登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楚楚可怜的望着何重大,“何大哥,莫非你也嫌弃茹儿了吗?”

何重大打了个寒蝉,不知道牛云茹搞什么鬼,“你没事吧,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何大哥,我崴到脚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牛云茹声音柔媚,瘫坐在那,用手揉了揉脚踝,楚楚可怜的模样,尽显我见犹怜之感。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何重大目光一沉,从眼底泛起一丝冷意,听几个弟弟说,这女人惯会用这低劣的招数骗男子了,前次上了她的当,这次他可不会再蠢蠢的上当。

牛云茹神情呆了呆,有些没反应过来。

336 小鸡哔哔呦

“可是何大哥,我的脚真的疼得起来啊?”牛云茹楚楚可怜道。

“起不来的话?”何重大看了眼地上,从地上捡起一根比较粗的树枝,递给牛云茹,“用这个吧!”

牛云茹面容有些僵硬,之前百试百灵的招数竟然在何重大面前失效了。

“谢谢何大哥,你人太好了!”

她垂着眸,目光闪动,接住树枝,好似很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升起怜悯之感。

何重大面无表情,这牛云茹也太会装了,方才说脚崴到的时候,摸的是左脚,可站起来时,却是右脚崴到了,就算要装也起码敬业点行嘛?

真当他傻啊!!

“你若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何重大懒得和这种满嘴谎言的人多说一句话。

“别啊,何大哥,我是真有话和你说?”

牛云茹喊住何重大,见何重大看向她,牛云茹轻咬下唇,美目含泪,道“何大哥,我在那个家待不下去了,我大伯家把我当丫鬟使唤,每天有干不完的累活,爷爷奶奶也不管我,你看,我的手都变粗了。”

说着,牛云茹伸出手,让何重大瞧。

何重大皱了皱眉,这手粗吗?他咋看不出啊?

不过,相比大丫的手,牛云茹的手根本没法比,但比起村里的姑娘却不知道好太多了。

更何况,他觉得牛云茹是罪有应得,当初大丫和二丫在老牛家的时候,每天被他们当丫鬟使唤,他们又心疼过吗?

不过,他就纳闷了。

牛云茹怎么这么多变啊。

动不动就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还好大丫不像牛云茹这样,怪恶心的。

牛云茹并不清楚何重大想什么,一副纤弱的模样,拿出手帕,掩鼻抽泣道“还有还有牛永义那畜生他他调戏我。”

“不过,何大哥,你放心,我没被他占便宜,他只是言语调戏我。”

牛云茹赶忙出声解释,仿佛生怕何重大误会般。

“他真这么做了?我现在就去将他绳之于法!”

何重大沉着脸,尽管他很讨厌牛云茹这种虚伪的人,但身为捕快,他有责任将一切坏人逮捕归案。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这牛永义上次就敢寻大丫要茶叶蛋配方,这次调戏牛云茹,大丫和牛云茹都是牛永义的堂妹,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去调戏大丫呢?

牛云茹心里窃喜,以为何重大这是心疼她,打算为她出气,“何大哥,不要!那畜生终究是我堂兄,且不说他只是出言调戏,并没有什么举动,你若是将他抓进大牢,我爷奶铁定会伤心难过,他们年纪大,我不想他们难过?”

说这番话时,牛云茹自我感觉良好,仿佛自己就是散发光芒的圣女般,感觉何重大一定会被她的孝心感动。

“那你找我做什么?”

何重大皱眉,不让他抓人,莫非只是想告诉他,她被调戏了?

“何大哥,你能不能带我走?”牛云茹泪光莹莹,望着何重大,神情祈求道。

“什么意思?”何重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就是。”牛云茹垂眸,宛如一朵含羞待放的花儿般,羞怯道“我想嫁给何大哥,做何大哥的妻子,那样我就能离开那个家了。”

何重大登时吓得倒退了几步,喉咙咽了咽。

不应该是兴奋吗?

在牛云茹看来,何重大听到她的话,应该是激动的抱起她,难道是因为她太主动了,让何重大认为她是不正经的姑娘?

“何大哥,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会这么做。”牛云茹羞红道“而且我也喜欢何大哥,何大哥,你以前不也喜欢我吗?”

“牛云茹,我觉得你误会一件事了,我从来都没对你有过什么想法!”何重大登时板着脸道“还有这话以后别说了,这不仅对我,还是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不是的,何大哥!”

牛云茹也顾不得假装崴到脚了,神情激动,就要扑向何重大。

“男女授受不亲!”

何重大面无表情,先一步闪避开来。

牛云茹扑了个空,身子不稳,脚踝一扭,“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何大哥,我的脚到崴了。”

望着喊疼的牛云茹,何重大摇摇头,“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假装的!”

“不是的,何大哥,我这次是真崴到脚了。”牛云茹只觉得脚疼得要命,赶忙喊道。

到这时候,还满口谎言,这女人是没得救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关于牛永义的事情,你竟然不愿意我抓他,那你将这事告诉你爹娘,或者你爷爷奶奶,我想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何重大看了牛云茹一眼,迈步离去。

对于后面传来的喊叫声,他充耳不闻。

看着渐渐远去的何重大,牛云茹咬紧贝齿,眼中满是怨恨,忽然,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

“呕!”

……

下晌申时初,牛大力等人收完鸡蛋回来,听说早上何重大来过,牛大力并没有多想,但大丫和二丫却很开心了。

因为何重大买的都是她们喜欢的东西,这让身为人父的牛大力有些吃醋,看来这臭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两个丫头还打算去找何重大感谢一番,却被李香兰拦住了。

“你们也别去了,恐怕重大已经回衙门了?”李香兰笑道。

“哈?那么早啊,重大哥,不是昨儿才回来吗?”二丫想不明白道。

“好像是衙门有许多事要忙吧,我也不太清楚,听重大那孩子说,这次回来,或许要许久才能再回村里一趟了。”李香兰解释道。

“那重大哥也太辛苦了!”二丫嘟着小嘴道。

“你重大哥是衙门捕快,当然辛苦啊,哪像你,就是个淘气鬼!”李香兰点了点二丫的小鼻子道“这次去舅老爷家有没有捣乱啊?”

“当然没有拉,娘,你是不知道舅老爷买了一块好大好大的地要来养鸡呢。”二丫双手张开,比划出很大的模样,大眼睛说不出的羡慕。

李香兰看向牛大力,牛大力点点头,“外公,大舅他们想来不出五六天就能养鸡了。”

“那鸡苗的事?”李香兰问道。

牛大力知道李香兰的意思,古代不像现代想要多有鸡苗就能有多少鸡苗,尽管镇里有卖鸡苗的小贩,但一般卖得并不多,十几二十只的样子,而一千只小鸡根本就没有。

“不急,俺过两日到其他村子收收看。”

转眼间。

两天过去了,夏家买荒地的事情瞬间在西石村传遍了,所有听到这消息的村民无一不是吃惊之色。

在以前,老夏家的日子可是过得紧巴巴的,又哪来的银子买地。

不过,很快村民们便联想到夏家的那位外孙,说不定夏家那位外孙给银子夏家买地。

只是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老夏家要买没用的荒地?

买水田不香吗?

还是说老夏家那外孙给的银子只能买荒地?

一时间,西石村议论声络绎不绝,各自谣言满天飞。

一些和夏家相熟的村民纷纷挤到夏家询问,夏家人也没隐瞒,对外都说买荒地养鸡!

养鸡?

所有村民都有些不相信,夏家买那么大块荒地是用来养鸡的?

但不是养鸡,他们还真想不出荒地能做什么了。

夏家人也不管村民相不相信,找了几个相熟的村民帮忙做篱笆,搭建草棚。

这一天,牛大力并没有来西村村收鸡蛋,而是和范中云,王石东,大金三人去各个村子收鸡苗。

由于如今许多村子都养了不少的鸡,就算孵小鸡也会留着养,但也有村民选择卖。

毕竟小鸡的成活率真心不高,二十只能有个十只左右成活就算不错了,所以还是有人选择卖给牛大力小鸡。

这一收便是三天。

原本养大母鸡的鸡棚此时养满了一只只小鸡仔。

二丫就趴在栅栏上,摇晃着小脑袋,小脸很是开心的望着一只只小鸡,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你看那里有个小鸡哟,你看那里有小鸡哟,小鸡哔哔哟,小鸡哔哔哔哟……”

牛大力脚步一顿,看了看二丫,挠了挠头,为啥他觉得二丫哼的小曲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二丫,你哼的小曲叫啥呢?”

“我也不知道啊!”二丫吐了吐小舌头,笑得很甜道“爹,好听吗?”

“嗯!”牛大力点点头,“是你想的?”

“是啊。”二丫笑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爹,小妹,还给大飞也想了一曲呢。”大丫想了想道“好像是这么唱的,母鸡母鸡,咯咯蝶,母鸡母鸡,咯咯蝶!”

牛大力张了张嘴。

这首曲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莫非他这小闺女还是乐曲小天才?

337 牛老根后悔了?

牛大力买上千只鸡苗给舅家养的事情在杏花村不胫而走。

当初,收鸡苗的时候,牛大力第一时间便在杏花村开始收,所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说了没?牛大力家买了一千多只鸡仔要给舅家养!”

“这么多鸡啊,养得了吗?”

“这谁知道,不过一千多只鸡仔怎么也能养活个三四百只吧!?”

“三四百只也很多了好嘛?”

一时间,杏花村也是砸开了锅般,一般人哪养得了那么多啊,就算有点闲钱,想靠养鸡挣钱的人家最多也只是养个七八十只鸡。

三四百只鸡,他们根本没法想象。

更何况,还是一千多只鸡。

“你们这算什么消息啊,我表妹夫家是西石村的,你们知道吗?大力那舅家在西石村可是最穷的人家了!”

有个西石村亲戚的村民知道得比较多,洋洋得意的便将夏家的情况说出来。

“真没想到大力舅家这些年过得这么惨啊?”

“怎么说也是亲戚一场,那牛老根竟然对青草家这么不闻不问?哎,想当初青草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多勤快的一个姑娘啊!”

“是啊!”

不少村民心里同情之余,对牛老根越发鄙视了。

虽说夏青草去了也有些年了,但好歹也给牛老根生了个儿子啊,可牛老根这些年来对夏家竟然充耳不闻。

“这么说来,大力这是在帮舅家啊?”

“可就算要帮,为什么不给银子啊,偏偏让舅家养鸡?”

“你懂什么啊,给了银子迟早会花完,还不如让舅家有一门生银子的买卖呢!”

“这我赞同,大伙别忘了,咱们如今养鸡的法子还是大力家的,说到养鸡,没人比大力家更厉害了!说不定还真被大力舅家养成上千只鸡了!”

“哇!要真养出上千只鸡,大力舅家该挣多少啊?”

“说是这么说,但一千只鸡可不好卖!”

“这就不一定了,大力家本来就是做茶叶蛋的,还认识不少酒楼,以后大力舅家的鸡根本就不愁卖!”

所有村民家都养过鸡,清楚一只鸡能挣多少,顿时有些羡慕夏家,但他们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就算他们知道鸡养多了能挣银子,但他们也不敢养几百上千只啊!

不过,他们羡慕的同情,却有些嘲讽牛家。

如今牛大力家的日子可是越过越好,反观老牛家,自从牛大力一家分出去后,日子越过越糟心,家里的水田经常只有牛老根一人打理,牛大勇和牛大壮常常不知道跑哪里去。

短短一年不到,牛老根惨老了许多,腰都直不起来,跟当初有牛大力在老牛家时的老当益壮,分明是两个人。

这一日晌午,牛老根佝偻着身子,扛着锄头,一手不断锤着酸疼的后背回到牛家。

还没进屋,就听见钱氏那不忿的声音,“娘,我可是打听了,那牛大力拿了好些银子给他那个舅家买地养鸡,能养上千只鸡,没个百两怎么成?”

钱婆子冷哼道“大惊小怪做什么,养鸡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有什么好羡慕的。”

钱氏道“娘,我不是羡慕,我是为你感觉不值啊,你养那牛大力这么多年,他不拿银子孝敬你,偏偏拿给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舅舅!”

钱婆子道“我早就说那牛大力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后少跟我提那个白眼狼,如今金玉怀了黄家的孩子,那黄家那么大的家当就是我那未出世的小外孙的了,咱们跟那白眼狼最好撇清关系,免得他们以后上门捞好处!”

“是是,娘说得对。”

钱氏心里撇撇嘴,还不知道肚子里是男丁还是女娃呢。

“你们说什么?”

牛老根将锄头放在墙角,走了进去,

“还不是说你那老二,将上百两银子给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舅舅养鸡!”钱婆子没好气道“现在知道了吧,那牛大力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好了好了,跟别我提他!”牛老根沉着脸道“我干了一天的活,饭都做好了没!?”

“你现在才来,我们都吃完了。”钱婆子看了钱氏一眼,“老大媳妇,快拿饭菜给你爹!”

牛老根坐在桌前,等钱氏将饭菜端过来,放在桌上。

“就吃这些?”

牛老根皱眉,看着桌上三个白馍馍和一碟咸菜,“难道晌午没做饭吗?”

“大勇不在家,老三一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家里就咱们几人随便吃吃就是了。”钱婆子理所当然道。

牛老根不说话,沉着脸,拿起一个馍馍,硬硬的,“怎么没热一下,这让我怎么吃?”

“爹,不是媳妇不想热啊,是家里没柴火了!”钱氏忙解释道。

牛老根心里登时憋着一股气,“没柴火不知道让大勇,大壮去山里砍啊?”

“你这老头子无端端发什么火啊?大勇最近不是交了一个富商,听说那富商门路多,想跟那人套套交情,哪有时间砍柴啊,还有大壮家要忙着给云茹找婆家,也没时间。”钱婆子道。

“这个没时间,那个没时间,莫非还打算让我去山里砍柴啊!”牛老根气愤了。

“你真是越老越不讲理了,不就砍些柴火,多大点事啊。”钱婆子心里也不由气了,“我懒得搭理你,你爱吃不吃!”

说着,钱婆子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里屋去了。

牛老根登时血气上涌,家里三十亩地是他一个人在干,还要他上山砍柴,还说他不讲理,到底是谁不讲理了?

钱氏见状,忙道“爹,我去看看永义!”

说着,急匆匆的也走了。

牛老根默不作声,拿起一个硬得跟石头般的馍馍。

这让他怎么咬啊!

想当初,老二一家在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做,在家里抽着旱烟,没事的时候在村里溜溜,回到家,热腾腾的饭菜准备好等他来。

以前,他可是很挑的。

太冷不行,太咸不行,太淡不行,味道不好的菜,他都会一一指出来。

不需要他说太多,钱婆子就会好好教训李香兰一顿,惩罚李香兰母女三人不吃饭。

当时,他并不会阻止。

338 地契

在他看来李香兰不过是下人丫鬟,若不是那时老二年纪大,缺个媳妇,而且李香兰那时还带了些首饰,李香兰根本不配嫁入他们家。

那时,李香兰没一次做的饭菜让他满意过。

还有那老二,他也很不满意。

不会说话,只会埋头种田,太没出息了。

老是俺老是俺!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越看牛大力,他就越不满意

如今

看着手中的馍馍,牛老根张开口,一口咬了下去。

太难咬了。

牛老根将馍馍从口中取出,瞧了一眼,只见灰白色的馍馍上有着牙齿印,牙齿印上有血色。

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了。

时间一晃。

三天后,夏长春和夏川河一家坐着驴车来到杏花村。

“当家的,这就是表弟家,这也太气派了。”田氏有些目瞪口呆,眼中羡慕不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住上大房子。

夏川河仿佛看出田氏的想法般,小声道“等咱们挣了银子,我们也建个大房子!”

田氏红着脸轻嗯一声。

“大丫,二丫,我们来了。”

夏雪姐弟三人先跳下驴车,喊了起来。

院子里的小黄和小黑蓦然跑了出来。

“小心,有大狗!”

见到两只比人还大的狗,田氏心头一窒,赶忙出声道。

“娘,没事的,小黄小黑不咬人!”夏天笑嘻嘻道。

田氏怔了怔,就见两只大狗在儿女三人面前吐着舌头打转,仿佛见到熟人一般。

不过,尽管两只大狗不咬人,但田氏心底还是觉得害怕,实在两只狗长得太大了,让人心底生寒。

牛大力原本想再过两日就去西石村看看,要是外公家将草棚搭好,他就将鸡苗送去西石村,但没想到大舅一家会过来。

“大舅,表哥,表嫂!”

李香兰和牛大力一起出来,向夏家人问好。

田氏还是第一次见李香兰,之前一直听家里人说表弟的媳妇有多漂亮好看,大丫和二丫模样就是随娘。

即使心里早已有准备了,觉得表弟媳妇定然长得很好看,但见到李香兰的一刻,田氏心底还是被惊艳了一把。

“没想到表弟媳妇这么好看!”田氏小声在夏川河耳边道。

“你以前不是不信吗?”夏川河坏笑道。

田氏登时掐了夏川河手臂一下,夏川河只是乐呵呵笑着。

几人寒暄了一番后,牛大力便领着夏家人来到鸡棚前,夏家人看着鸡棚里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鸡,也不由吃惊了。

“大力,你果然会养鸡,这些鸡仔一看就养得很好!”夏冬春感叹道,当初让大力挑鸡苗果然没错。

牛大力笑了笑,哪里是他的功劳啊,他也是随便收的,若说有,也是灵泉的功劳。

不过,关于灵泉的事情,他不会跟夏冬草解释。

看完鸡苗,牛大力和夏冬春,夏川河去了正屋说事去了。

李香兰去厨房煮水泡茶,田氏跟来帮忙。

只是聊了没一会儿,李香兰发现她和田氏竟然有许多共同点,田氏也同样感到这一点。

两人越聊越多,仿佛找到知心人般,也深有同感,她们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丈夫也疼爱她们,尽管家里穷,有时也会柴米油盐犯愁,但有个心疼她们的丈夫,再苦再累她们也觉得值。

与此同时。

夏冬春从腰间掏出一张纸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疑惑的看向他。

夏冬春道“大力,这是养鸡那块地的地契!”

“俺不能要!”

牛大力没想到夏家会将养鸡的地契给他,他原本只是想帮夏家找一门买卖,压根就没想过分一杯羹。

“怎么不能要?大力,养鸡的事情是你提的,银子又是你出的,我们不能占你太多便宜,而且地契是你外公让我给你的,我和川河也同意了。”夏冬春严肃道。

“大力,你不收,我们就不帮你养鸡了!”夏川河点点头。

“那俺先收着,等大舅你们挣了银子,再买回去!!”牛大力无奈了,夏家人性子直,若他拒绝的话,恐怕他们还真会不养鸡。

“对了,大舅,你们草棚还有多久弄好?”

“哦,快了。篱笆围了差不多了,草棚还差一些,不过明儿能弄好。”夏冬春想了想道。

“那俺后天把鸡苗运过去!”牛大力道。

夏冬春和夏川河到没什么意见,他们方才也见了,大力家的鸡棚有些小,一千多只鸡养在一块有些挤。

夏家人并没有在牛大力家多待,只是简单的聊了一些养鸡的事情后,他们便离开了。

两天后,一大早,牛大力用竹筐将鸡苗装好运到西石村去,牛车一次并不能拉太多,最多只能拉两百多只。

大丫和二丫坐在他旁边。

原本牛大力没打算让两个丫头跟去的,但两个丫头听夏雪姐弟三人说如今那块荒地弄得很漂亮,便闹着要跟来看看。

尽管他心沉如铁,但在两个闺女温柔卖萌的攻势,他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如今,西石村的村民都知道夏家要养上千只鸡的事情,但牛大力将鸡运来西石村,他们还是有些吃惊的。

先不说一千只鸡仔的本钱就要好几两了,就说一千只鸡可不好养,更不好伺候,光是鸡吃的食物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一时间,西石村的村民纷纷猜测。

夏家这一千只鸡仔最后能活多少,即使他们也知道牛大力养鸡很在行,但他们也不认为牛大力真有办法让这一千只鸡仔一只都不死。

要知道鸡仔是最难养的,一个伺候不好,一千只鸡仔能一夜之间死光光。

他们村有个人就是这样,觉得鸡养得越多越挣钱,但谁能想到刚买来一百多只鸡仔一夜就死光了。

整整亏了好几百文钱。

因为有这事,村民也不敢养太多鸡了。

牛大力并不知道西石村的村民议论什么,很快,他将鸡苗拉到夏家买的荒地上。

如今,荒地上围了高高的篱笆,这些篱笆以木头为主,木头顶端削得很尖,防止有人爬进去。

说真的,尽管这样,牛大力还是觉得不保险。

以后一千只鸡一旦养成了,那可是能卖不少银子的,而这笔银子足以让人眼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组团来抢鸡?

339 开作坊

进了养鸡场。

夏家人过来将牛车上一筐筐鸡苗搬下来,抬进搭好的草棚里,草棚里放满了干草,给鸡仔夜里保暖的。

由于时间问题,夏家只是搭了四间草棚,一间拿来住人,其余的拿来放鸡苗。

平时夏家人会让一个人留在这里看着鸡。

不过,晚上只能让男人在这里照看。

牛大力将之前的一番猜测说给了夏长成和夏冬春听,夏长成父子两人忍不住点头。

如今还只是鸡苗,就算抢了,也卖不出几个银子,可一旦将养鸡养到五六斤重,上千只鸡最少也能卖个上百两。

这笔银子足以让那些偷鸡摸狗的人眼红了。

一两人倒是不怕,就怕有人成群结队的过来抢。

“要不以后我跟你外公,表哥三人留在这儿看着鸡?”这次养鸡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夏冬春也不想辛辛苦苦养大的鸡最后便宜别人去了。

“这事大舅你们也别担心,等这千来只鸡仔养大少说也要三个月,不过俺觉得俺们能多养几只狗看门!”牛大力想了想道。

“这主意不错!”

夏川河可是见过牛大力家养的两只大狗,凶猛得令人心寒,忍不住点点头。

“嗯,看来我改天要上镇里买几只小狗回来!”

夏长成和夏冬春也附和点头。

“那俺回去拉鸡过来了,还剩下八百多只鸡没拉来呢?”牛大力不敢耽搁太长时间,起身辞行道。

“用不用我跟去?”夏川河也站起身。

“用不着。”牛大力摆摆手,往大黄走去。

“大力,你不喝口水再走?”夏冬草端着刚煮好的水走过来。

“不了,小姨。”牛大力坐在牛车上,看向远处和夏家姐弟三人玩闹的两个丫头,“大丫,二丫,你们留在这儿,俺先回去拉鸡过来。”

“好,爹,你要注意小心!”两个丫头朝这边招了招手道。

牛大力点点头,甩动缰绳,“跑!!”

“哞!”

大黄仰头一吼,蓦然奔跑了起来,速度极快,一溜烟就跑出了养鸡场。

夏家人怔了怔,要不是知道这是一头牛,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匹马呢。

这一天,牛大力就忙着拉鸡仔过来,每次两百只左右,共拉了五次才将一千多只鸡仔送进养鸡场里。

忙完外公养鸡的事情后,牛大力也该着手准备五香瓜子的事情了。

如今向日葵都成熟了,这一大片向日葵花田光是收割就不是几个人能办到的,而且还要将花盘里的葵花籽脱离出来,晾晒,做成五香瓜子,一步步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所以,牛大力打算弄个生产五香瓜子的作坊。

想当初从牛永气口中打探出,关于牛永气前世所经历的事情,前世,那换了芯的大丫可是在村里开了个肥皂作坊。

肥皂作坊,他弄不出,但弄个五香瓜子作坊也差不多吧!

夜里,牛大力便将开作坊的事情跟李香兰提起,李香兰也觉得如今家里种的向日葵光靠几个人不行,便同意在村里开个瓜子作坊。

“大力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李香兰性子软绵,向来没什么主意,一切以牛大力为主。

牛大力憨厚一笑,俗话说,不要夫妻千担粮,只要夫妻多商量,意思就是夫妻之间做事应多多去商量,这样夫妻俩才能越发和睦。

“那就这么定了,俺明儿找村长谈谈这事!”

开作坊的事情自然不能越过王青阳,毕竟王青阳是杏花村的村长,他的话还是很顶用的。

第二天一早,牛大力父女三人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后,便一起去了王青阳家。

王青阳正好吃过早饭,就听见牛大力父女三人过来,神情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伍氏将牛大力父女三人迎进来。

“婶子,这是家里做的茶叶蛋,别嫌弃!”牛大力将篮子递给伍氏。

“你这孩子也是的,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伍氏一副长辈的口气教训道。

“又不值几个钱,婶子别嫌弃就好。”牛大力憨厚笑道。

“婶子哪会嫌弃这茶叶蛋啊,这可是镇里富人才吃得起的鸡蛋。”

伍氏摇摇头,倒不是她嫌弃茶叶蛋,而是自从牛大力家做茶叶蛋后,时常会送些茶叶蛋给他们。

“王奶奶你就收下吧!”大丫和二丫甜甜笑道。

“真是讨人喜欢的丫头。”伍氏笑得很是慈爱,摸了摸两个丫头的小脑袋,没人不喜欢好看又可爱的小姑娘。

“大力一番好意,咱们就收下吧!”王青阳负手走来。

“成,那婶子就不客气笑纳了。”伍氏接过篮子。

大丫和二丫朝王青阳问好,王青阳捋了捋胡子,笑着点点头

几人走进正屋。

伍氏打算去煮水泡茶,却被牛大力叫住了。

“婶子,俺跟叔聊几句就走了,别泡茶了。”牛大力憨厚道。

伍氏拿不定主意,将目光看向王青阳。

王青阳很好奇牛大力找他做什么,“大力,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丈夫没让她去煮水泡茶,伍氏便也坐了下来。

“叔,你也知道的,俺家种的那向日葵能做好吃的五香瓜子,俺今年就多种了十多亩。”

王青阳点点头,当初大力送给他吃的五香瓜子,如今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他就等着牛大力家快将五香瓜子做好,他就能磕个够了。

忽然,他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道“大力,你的意思是?”

牛大力从王青阳的神情能看出王青阳应该是猜测到了,点头道“俺打算在村里开个作坊,做这五香瓜子!”

王青阳夫妇俩不淡定了,开作坊可不是一件小事,因为开作坊需要人,而人就必须要请,牛大力在村子开作坊,那无疑是打算请村里的人干活。

古代农民除了种田外,就很少有其他挣银子的方法了,而牛大力无疑是给了村子一些村民挣钱的活计。

不过,王青阳很快想到了重要的一点,“大力,你真打算开做瓜子的作坊?那你的瓜子秘方不是很容易被人知道?”

牛大力心里很感动王青阳站在他这一边着想,“没事,就算知道了怎么做瓜子,他们也做不出俺媳妇的味道!”

340 牛云茹嫁人

王青阳和伍氏相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李香兰的厨艺好,像茶叶蛋,如今开原县各个镇都卖茶叶蛋,而且味道也越来越不错。

可就算这样,这些茶叶蛋的味道依旧无法和五香茶叶蛋相比,这也是五香茶叶蛋到如今还好卖的原因,也受富户追捧。

不过,竟然大力有把握别人做不出五香瓜子,王青阳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同意让牛大力在杏花村开作坊。

作坊的地点,牛大力昨晚就和李香兰商量好了,选在家里后面的那块空地上。

“嗯,大力,你开作坊是好事,那地的事情交给我,不过叔希望你到时请人的时候,能帮助村里一些家里有困难的乡亲们。”王青阳道。

牛大力明白王青阳的意思,拍拍胸脯,保证道“就算叔不说,俺也知道咋做。”

王青阳捋了捋胡子,点点头,大力这孩子什么性子,他最了解了,憨厚老实,懂得知恩图报。

牛大力也没有多留,将开作坊的事情交代完后,父女三人便跟王青阳夫妇告辞离去。

“还真看不出大力这孩子能耐这么大,卖茶叶蛋,帮他舅家养鸡,如今都开作坊了。”伍氏心里不由感慨道。

王青阳叹了口气,“当初牛家分家时,我真怕大力一家从牛老根家分出来后,一家没办法活,根本不敢让大力一家离开那里,如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人家大力不但日子过得好好的,还越过越火红,再看看如今老牛家?”

提起如今的老牛家,王青阳摇摇头,嘴角多了几分讽刺,把最老实憨厚的儿子一家赶出去,留下两个惯会吃喝嫖赌的儿子,也不知道当初牛老根脑子是怎么想的。

两天后,王青阳将屋子后面空地的地契交给牛大力,牛大力便请工匠着手准备建作坊的事情。

而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杏花村村民的眼睛,他们无一不好奇牛大力家这是在做什么。

当牛大力请工匠后,村民怀疑牛大力家是不是要建屋子了。

一时间,杏花村议论声络绎不绝,不少村里的妇人旁敲侧击打听起了起来,反正各种谣言都有。

最后,还是王青阳出面解释,牛大力一家要开作坊的事情,而作坊到底是做什么的,王青阳让村民不要多问,到时就会知道了。

这消息一出,杏花村的村民登时激动了。

牛大力在村里开作坊,到时不是要请人做工?

没人不想家里多一门挣钱的活计,更何况,当初牛大力家雇佣何家小子做茶叶蛋可是给了工钱的,听说还不少,连孩子也给不少工钱,那大人铁定不少。

不少村民暗暗猜测,牛大力家有可能是开做茶叶蛋的作坊,没办法,谁让牛大力家的茶叶蛋好卖呢,经常有镇上来的酒楼来买茶叶蛋。

而牛大力家开作坊的事情,自然传到老牛家所有人耳中。

牛老根有些难以置信,就他那愚蠢的二儿子还有能力开作坊,这怎么可能?

钱婆子嗤之以鼻,“开作坊?也不想想是他一个泥腿子能办的事情?”

钱氏嘲笑道“娘说得对,那牛大力几斤几两重,就学别人开作坊了,亏死他!”

张氏也在一旁附和。

牛老根沉着脸,以前钱婆子总骂泥腿子,他并不觉得什么,可是此刻听见钱婆子说泥腿子的时候,他总是莫名的感觉刺耳,仿佛是在说他一般。

“够了!有事听别人家的事情,还是顾着自家的事吧!”

牛老根猛地站起身,沉着脸,转身走出屋里,扛起锄头去了。

钱氏和张氏有些错愕,“爹,这是咋了?”

“别理他,也不知道这几天你们爹发什么疯,动不动就发火!!”钱婆子看向张氏道“云茹的事情,如今谈得怎么样了?”

张氏登时喜上眉梢道“谈得差不多了,怕近几日那汪员外会过来提亲!”

钱婆子点头道“嗯,那汪员外好歹也是有名的乡绅,云茹出嫁咱们也不能太寒酸了。”

见张氏喜不自胜的模样,钱氏撇撇嘴,让闺女嫁给一个能当她爹的汪员外有什么好高兴的。

……

随后的几天,不停有村民上门拜访,又是送鸡蛋又是蔬菜,瓜果,让李香兰有些应接不暇,多次想问牛大力怎么办。

看着急得面红耳赤的媳妇,牛大力觉得又好笑又怜惜,可是他并没有出言帮李香兰,反而打算用这事锻炼一下李香兰的夫人外交能力。

毕竟,以后他们家开作坊了,李香兰免不了要和村里的妇人打交道,也必须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其实李香兰的能力并不差,只是太过谦卑了,村里妇人中能读书识字的妇人屈指可数,而李香兰就是其中一人。

正所谓读书能使人明智不是没有道理的。

果然,不出三四天,李香兰渐渐习惯村民上门拜访了。

伴随着,牛大力家开作坊的事情,牛云茹嫁人的事情也在杏花村传开了。

不过,村民震惊的居多。

“老牛家孙女要嫁给新岭村的汪员外?”

“哪个汪员外啊?”

“就是新岭村最有名的大地主了,家里有好几百亩地呢!”

“你不会记错吧,我记得那汪员外快五十岁的人了,原配刚死没两年,如今孙子都有了,还讨媳妇?”

“这还能有假?你是不知道那汪员外抬来三十大箱的聘礼去老牛家,老牛家都装不下去了。”

“你们还在这里说啊,老牛家那儿正在派喜钱呢,只要过去就有钱拿?”

“真的?那快去!”

一时间,议论声蓦然盖过牛大力要建作坊的事情。

牛大力也是从王石虎口中得知牛云茹要嫁给那快五十岁的汪员外,心里微微有些吃惊。

毕竟从当初牛永义打探来的消息,前世牛云茹可是嫁给一个风度翩翩,颇有家底的秀才,没想到今生却嫁给一个能当她爷爷的汪员外。

莫非是,老爷爷,我不想努力了?

只是不管牛云茹嫁给谁,貌似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王道。

不过

貌似李香兰在为牛云茹惋惜。

341

牛大力清楚李香兰对牛云茹还是有感情的。

想当初李香兰嫁给他时,牛云茹才不过三岁多的孩子,就算牛云茹是牛大壮和张氏第一个孩子,但由于牛云茹是个女娃,并不受牛大壮夫妇重视。

钱婆子更不用说了,在她看来女娃就是个赔钱货,也很少搭理牛云茹,而当时李香兰刚嫁入老牛家,看管牛云茹的事情自然落在李香兰身上。

那时,李香兰可是很疼爱牛云茹的,给牛云茹洗澡,将牛云茹照顾得无微不至,仿佛将牛云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般。

尽管后来,牛云茹做了许多伤害李香兰的事,也没将她当成亲人看待,但牛云茹终究是李香兰带大的,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在内。

此刻,李香兰神情颇为难受,“那汪员外都快五十的人了,云茹那孩子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大力哥,你说云茹那孩子是不是被逼的?”

被逼?

以牛云茹的手段,除非是自愿的,谁能逼迫她?

只是有一点,牛大力想不明白为什么牛云茹会选择嫁给一个老头子。

他可是清楚牛云茹经常在他那片向日葵花田前勾搭读书人,明明有精力旺盛的读书人不选,偏偏选个垂暮之年的。

莫非是看重那汪员外老

他意思是汪员外如今五十多岁了,而牛云茹正是花季年华,只要生个娃,熬死了汪员外,那万贯家财不就是牛云茹了?

不过,那汪员外儿子孙子可是有不少,那牛云茹真以为她能对付得了?

牛大力摇摇头,“香兰,俺看不像是被逼的,你想想看她那性子,她要是不愿嫁,家里没有人能逼她嫁!”

“可那人都快五十的人了啊?”

李香兰还是不相信牛云茹会嫁给一个能当她爷爷的汪员外。

牛大力不好跟李香兰说他刚刚的猜测,只能无奈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不行,我要去问问!”

李香兰站起身,就要打算去老牛家问问。

却在这时,王石虎和孙寡妇从外面进来,见李香兰急匆匆的模样,孙寡妇困惑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

牛大力便将李香兰的担忧告诉王石虎两人听。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也是的,那牛云茹当初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如今到是担心起她来,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是好了!”孙寡妇神情颇为生气,对李香兰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道。

“她怎么说也是我看大的,我又怎么忍心看她嫁错了人?”李香兰支支吾吾道。

“你将她当成侄女看待,可她有没有把你当伯母了?”孙寡妇反问道。

李香兰被问住了,垂着眸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自从牛云茹懂事后,便没将她当成伯母,就算是平时见面也只是喂喂的称呼。

牛大力干咳一声,为李香兰开脱道“香兰心善!”

王石虎拉了拉孙寡妇,小声道“你少说几句!”

孙寡妇谁的面子也不给,道“心善也要对人啊,那牛云茹一看就是没良心的,就算你对她再好,人家也未必会记住你!你看看大力,那牛云茹还是大力的亲侄女呢,人家大力有说过什么?”

“没有,那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大力早看出那牛云茹不是好的,要是好的,大力会不帮她吗?”

牛大力“……”

孙寡妇是他惹不起的人,这都能烧到他身上。

他看向王石虎,王石虎抹了抹鼻子,耸耸肩,很明显了,他也无能为力。

李香兰被孙寡妇训道了一顿。

孙寡妇也觉得差不多了,反而轻声道“兰妹,也不是我要说你什么,就算你现在过去牛家,他们一家还嫌弃你过去打扰他们好事呢!你可知道这门亲是牛云茹亲自选的!”

“怎么可能?”李香兰抬眸,有些不敢相信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汪员外家财万才,牛云茹嫁过去就是当家太太了,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大堆丫鬟伺候,今儿送来的聘礼连牛家整个屋子都装不下,不知羡慕死多少姑娘了,连我看了都有些眼馋!”孙寡妇道。

“可那汪员外都快五十多岁了!”李香兰轻咬下唇道。

“说不定那牛云茹看上那汪员外老成持重,有经验,就好这口呢!”孙寡妇道。

牛大力和王石虎面色古怪。

李香兰怔了怔,忽地脸上一红。

王石虎干咳一声,“慧娘,注意措辞!”

孙寡妇瞄了王石虎一眼,“我说那汪员外阅历多,办事稳重,莫非还说错了?”

王石虎猛地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得都有道理!”

牛大力叹了口气。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是妻管严。

不过

好样的,这才是好男人!

听了孙寡妇一番阐述后,李香兰也想通了,放弃去老牛家问牛云茹。

原本牛大力还担心老牛家会请他们去吃什么宴席,好在他们面前炫耀卖弄一番,不过老牛家并没有这么做,这倒是让牛大力乐得清闲。

只是,更让牛大力没想到的是牛云茹竟然会嫁得这么急,才下聘没几天,就嫁去新岭村了。

之后的日子里,杏花村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但还是时常有村民去牛大力家。

四月初,王石虎新屋修建好了。

第一天,王石虎喊来几个族兄弟帮忙搬东西去新屋。

王石虎并没有喊牛大力过去帮忙,因为他清楚牛哥和老牛家的关系不好,叫来保不准会被老牛家数落。

没过几天,便请不少乡亲们过来新屋这边吃乔迁宴。

这次王石虎请来了不少人,桌椅从屋里摆出院子,院子摆到院子外。

好在王石虎族里的桌椅不少,只要谁办好事就能向族里的借,王石虎的族亲也来了不少人,李香兰也早早就到王石虎家帮把手。

在昨儿,牛大力就领着王石虎,范中云等人进山打猎,只要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没有哪个能逃过牛大力的法眼。

当然,某种黑糊糊,长相恶心,又会飞的动物,直接无视。

望着桌上各种飞禽走兽,过来吃宴席的村民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丰盛的菜肴!

红烧兔肉,清蒸兔肉,烤山鸡,小鸡炖蘑菇,这还是能分辨得出的肉食,还有一块块叫不上名字的肉食。

342 嗯,以后少来俺家

不过,村民都清楚这肉要么是狼肉,要么是鹿肉,毕竟昨天牛大力等人打完猎物回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瞧见了。

王石虎忙着招待客人,牛大力和范中云三人坐在一桌,一盘盘菜肴被秀儿几个丫头端了上来。

却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王石虎家门前,刘富贵和刘小谷从马车上下来。

王石虎很热情的将刘富贵叔侄两人迎进院子,杏花村的村民都认识刘富贵叔侄二人,毕竟鹳雀楼可是曾经收了他们整个村子里的鸡。

王青阳和一些村里有名望的父老纷纷和刘富贵打招呼,刘富贵白胖胖的脸笑得跟弥勒佛般的回应。

“牛兄弟,范兄弟!”

刘富贵和刘小谷坐在牛大力等人这一桌,跟他们打着招呼。

“今儿有福啊,能吃到这么丰盛的菜,看来昨儿牛兄弟进山,收获颇丰啊!”

刘富贵看了桌上的菜肴一眼,就算不用吃,光是闻,他还是能闻出桌上的菜肴是山里的野味。

“哪能丰富啊?”牛大力摇摇头,“这是昨儿我们几人进山一天才打到这么一点!”

范中云三人附和点头。

刘富贵并没怀疑牛大力说的话,如今别说他们鹳雀楼没有野味,其他酒楼同样如此,原因很简单大罗山里的猎物变少了。

“哎,也知道要等到何时山里才有猎物啊?”

刘富贵叹了口气,“你们所有不知,如今黄鹤楼请来那位御厨做菜,镇里许多人都到他们那边吃,我们鹳雀楼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刘掌柜,你们不是有那富贵鸡吗,怎么还怕黄鹤楼抢生意?”大金好奇道。

“大金哥,你是不知道那黄鹤楼自从请了那死太监”刘小谷气愤难耐,可话才刚说一半,却被刘富贵咳嗽声打断了。

“叔,为什么我一说死太监你就咳嗽啊?”刘小谷看向刘富贵道。

牛大力等人也看向他。

刘富贵“……”

“其实御厨并不一定是太监,有一些是从五湖四海选上去的大厨,不用净身。”

范中云等人恍然点头,大金道“我还以为御厨全是太监呢!”

刘小谷不服道“说不定黄鹤楼请来的御厨就是死太监呢?牛叔,你们是不知道那死太监竟然在那些食客面前说,我们鹳雀楼的富贵鸡是下三滥的东西,只配给乞丐吃!”

牛大力面色有些古怪。

貌似那富贵鸡还有另一个叫法,那就是叫花鸡了。

不过如今的富贵鸡是阉割版的叫花鸡。

“还有这事?”

范中云等人吃惊的看向刘富贵。

刘富贵无奈点了点头,“虽说那御厨这么说,但还是有食客到我们酒楼吃。”

刘小谷补充道“来是来了,但吃了富贵鸡后,就说我们酒楼的富贵鸡味道不行,说什么少了点什么味道。以前也不见他们说,偏偏自从那御厨说这话后才说?”

牛大力忍不住点点头,道“这话也没说错,那富贵鸡确实是少了些什么?”

刘富贵猛地看向他,富贵鸡的做法可是牛大力家的,连牛大力都这么说了,那无疑富贵鸡还真可能少了点什么。

范中云等人疑惑的看向刘富贵,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牛哥说富贵鸡少了什么会让刘掌柜这么震惊?

刘小谷困惑道“牛叔,那富贵鸡味道莫非真少了点什么?”

牛大力点点头,“你们做富贵鸡是用”

“牛兄弟!”

不等牛大力说完,刘富贵先开口打断道。

接着,快步来到牛大力身旁坐下。

牛大力明白刘富贵什么意思,这里此时这么多人,正所谓人多嘴杂,万一秘方被谁听了去,鹳雀楼就损失大了。

“刘掌柜,做富贵鸡是不是要用芦苇叶包?”

刘富贵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莫非做富贵鸡不是用芦苇叶?”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不用将话说透就明白。

牛大力点头道“嗯,其实做叫花鸡最好用荷叶,用荷叶做出来的叫花鸡会带着清晰的荷叶香,吃起来口感会更加不错!”

如今是四月初,荷花并没有绽放,但荷叶却长满了水池里。

大金和王石东眼神困惑,望着侧耳低声交谈的两人,范中云略微思索后,看了看牛大力,又看了看刘富贵。

刘小谷心里好奇,但周围有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凑过去询问。

“刘掌柜,竟然黄鹤楼说那鸡只配乞丐吃,俺们也如了他们的愿,称这鸡为叫花鸡如何?”

没有用荷叶做出来的叫花鸡是没有灵魂的,而且这才是原本的叫法。

刘富贵沉吟片刻,并没有拒绝牛大力的要求。

你们不是说这叫花鸡是下三滥的东西,不配给人吃,那他们鹳雀楼偏偏要用叫花鸡打黄鹤楼的脸。

之后,刘富贵又询问关于五香瓜子的事情,得知五香瓜子最迟在月底才能有,他心里暗自可惜,但想到用荷叶做叫花鸡的事情,神情又有些激动了。

这顿喜宴才吃了一半,刘富贵有些迫不及待想吃用荷叶做出来的叫花鸡,便先告辞离去。

出了王石虎家,坐上马车,一路出了杏花村。

“叔,方才在宴席上牛叔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刘小谷驾着马车,好奇道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刘富贵笑道“路过荷花池,停一下!”

“叔,莫非那叫花鸡要用荷叶做?”刘小谷并不是蠢人,很快就想到刘富贵的用意。

“就你聪明!”

刘富贵心里一叹,他这侄子脑子是灵光,就是不用在正事上。

吃完宴席已是下午,不少乡亲们十分满足的离开,说真的,这是他们人生中吃得最好的一顿,那味道就算吃完后,想想也是回味无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石虎家吃宴席的时候,整个人会变得神清气爽,身子仿佛轻了不少。

从这一天起,牛大力家隔壁多了一个邻居。

自从王石虎一家住在隔壁,日子仿佛变得热闹了不少,王婶,孙寡妇和秀儿经常来串门。

而王石虎嘛?

“嗯,以后有啥事在你家里喊俺就行,少点来俺家。”牛大力拍了拍王石虎的肩头,语重心长道。

王石虎“为啥(o_o)??”

343 好媳妇牛金玉

如今黄家可谓是双喜临门。

自打请了宫里出来的御厨后,黄鹤楼的生意越来越火,再加上牛金玉怀孕了,这可是让原本人丁不旺的黄家人激动坏了,黄家太太巴不得有个孙子能抱抱。

以前,黄太太怎么看牛金玉都不顺眼,嫌弃牛金玉那不好,这不好,如今就差点将牛金玉供起来了。

牛金玉在黄家过得也别提有多舒心了,十几个丫鬟围着她团团转,生怕她出了什么事,连一向瞧不起她的黄太太也总对她嘘寒问暖。

这一日,牛金玉挺着微微拱起的肚子,在丫鬟的小心翼翼搀扶下走进堂屋里。

“你怎么来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黄太太着急道。

“婆婆,肚子里的孩子调皮,不出来走动走动,他就在肚子里闹腾!”牛金玉轻轻抚摸肚子,笑道“你看,才见到婆婆你,他又安静了,想来是想见婆婆你了!”

“真的?我的乖孙啊,这么想见奶奶我了。”黄太太别提笑得有多高兴了。

“公公!”

牛金玉美眸含笑,朝黄老爷微微施礼。

“嗯!”

黄老爷神情颇为不自然,干咳一声,点点头,“你娘说得也没错,以后少走动,万一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媳妇明白!”牛金玉俯身笑道“媳妇方才进来时,听见娘说什么乞丐,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么?”

换做以前,牛金玉若是贸贸然这么问,黄太太会认为牛金玉不守规矩,不该她知道的不要问,可如今牛金玉托着黄家的命根子,她哪里会计较那么多。

“还能有什么,那鹳雀楼以前不是卖富贵鸡吗?如今他们那富贵鸡改了名,叫叫花鸡了,叫花叫花不就是乞丐吗?”黄太太嗤之以鼻道。

“哦?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改这么奇怪的名?”牛金玉也听说富贵鸡的名头,甚至还让丫鬟买了一只,味道确实不错。

“谁知道啊,说不定他们的叫花鸡就是专给乞丐吃的。”

黄太太脸上说不出的嘲讽,那鹳雀楼想用什么富贵鸡压他们,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对于鹳雀楼突然将富贵鸡改名成叫花子,黄家丝毫不担心,在他们看来鹳雀楼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然而,另黄家没想到的是,叫花鸡会因此闻名于全县。

“对了,婆婆,今儿我有些头晕,看来是没办法去照顾夫君了。”牛金玉用玉手揉了揉额头道。

“麟儿也是的,府里那么多丫鬟不用,偏偏要你伺候,万一伤到我这宝贝孙子怎么办,看我等一会儿怎么说他?”黄太太一副为牛金玉做主的模样道。

“婆婆勿生气,夫君自从出了那事后,心里不好受,媳妇能体念。”牛金玉为黄大少解释道。

“为难你了,麟儿有你这么为他着想的妻子,真是他上辈子积来的福啊!”黄太太轻抚着牛金玉的手,感叹道。

这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女情深。

“不为难不为难。”牛金玉摇摇头轻声道“也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能好?”

“快了快了!”

说起这事,黄太太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婆婆,是找到能医治夫君双腿的药了?”牛金玉道。

“还没,不过也快了,过些日子开原城里会举办一场拍卖会,你公公得到消息那拍卖会有能治腿的丹药!”黄太太笑道。

“公公是吗?”牛金玉眨动美眸,声音柔媚好听道。

“嗯!”黄老爷轻嗯一声,低头饮茶。

“那太好了。”

牛金玉一副高兴的模样,忽然起身,就要朝黄老爷鞠躬。

“你这是怎么?”

黄老爷迅速起身,扶住牛金玉。

可这一扶,他身子猛地一僵,握住牛金玉那娇嫩的玉手。

“公公为夫君劳心劳力,媳妇感激不尽。”

牛金玉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动人道。

“这是我该做的。”黄老爷神情颇为尴尬道。

“玉儿,你这孩子也是的,这是我们该做的,你谢什么!以后少说这些话了。”黄太太教训道。

“媳妇明白!”

牛金玉看向黄老爷,忽然展颜一笑,宛如温暖的春风般,撩动人心房。

……

四月中旬,万里晴空,作坊才建了一半,牛大力已经盘算收割向日葵的事情了。

他不能等作坊建好才收,毕竟,收割好向日葵后,他还要忙着继续种第二批。

如今十几亩向日葵花田,仅凭他和王石虎几个兄弟确实能收割完,但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他打算多找些村民来干活。

和李香兰一番夜谈。

次日一早,吃完早饭,牛大力便一一去了几家村民家。

这些村民大多数是性子朴实,日子过得并不富裕的人家,他们一听到他以四十文钱雇佣他们干活,登时激动得无语伦次。

要知道就算到外面做活计,一天也拿不到四十文这么多,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到了第二天清早,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来到向日葵花田,大丫和二丫,秀儿坐着大黄过来,牛车上放着十多把镰刀和不少的麻袋。

正在欣赏向日葵花田的书生突然见到牛大力领着众人过来,疑惑道“牛老板,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牛大力常常来向日葵花田浇水,他们还是认识的,而他们一般称呼牛大力为牛老板。

“俺是来收割向日葵的!”牛大力憨厚道。

“这些向日葵要收了,这会不会太可惜了?”一名浅蓝色孺袍书生扭头,看向金灿灿的花田,神情有些不舍。

“是啊,牛老板,能不能再过些日子,这些向日葵长得太壮观了!”又有一名书生道。

“俺是打算收了再种,过些日子,向日葵又会有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众书生面面相视,尽管他们不舍这些金灿灿的向日葵被收割,但这些向日葵终究是人家的,人家想收割,他们还真无法阻拦。

不过听到过些日子,向日葵还会种,他们也不那么纠结了。

“俺们也该干活了!”

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在牛车上拿起镰刀后,下地收割向日葵。

344 作坊开始

“牛哥,你有没有感觉这次的向日葵比去年的大啊?”

大金收割一株向日葵,将向日葵花盘割下,那向日葵花盘足足比他的脑袋还要大。

王石虎几人也忍不住点头,他们记得去年的向日葵没有这么大啊!

牛大力请来干活的村民并不清楚向日葵花盘有多大,但手中的这向日葵花盘确实挺沉的。

“可能是俺照顾得好吧?”

牛大力憨厚一笑,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而这些向日葵是去年用灵泉种出来的向日葵种子,自然比去年的要好。

王石虎等人觉得可能是这个原因,并没有多想,继续收割向日葵花盘。

而大丫和二丫,秀儿三个丫头干劲十足,一边玩闹一边在地里捡起向日葵花盘放在麻袋里。

“姐,秀儿,你们看这大不大啊?”

二丫抱着一个大大的向日葵花盘,额头微微有着细汗,向大丫和二丫炫耀道。

“你这哪里大了,我这个才大呢!”

秀儿小脸上满是喜悦,高举一个向日葵花盘,乍眼一看宛如举起太阳的女神般。

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笑着摇摇头。

这一收便收了两天时间,牛大力将收割好的花盘放在摆放在门前,堆起高高的一座,李香兰喊来十多个妇人过来帮忙将花盘的葵花籽脱离出来。

尽管这些妇人心里疑惑,牛大力一家要这些葵花籽做什么,但有工钱拿,她们还是干的十分勤快的。

妇人们忙着脱籽晾晒,汉子们忙着将地里的向日葵枝干烧了后,松土,备耕,准备下次种向日葵。

牛大力家忙活得热火朝天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村民。

而且他们也知道牛大力请了不少村民帮忙,甚至听说干一天就有四十文钱,这可是将好些村民羡慕得要死了。

不过,更多的村民是疑惑不解,他们不理解为什么牛大力一家要请人收割那些没用的向日葵。

在他们看来那些向日葵好看是好看,可不能吃,又不能卖,有什么用?

“你们说牛大力是不是傻了,请那么多人就为了给人种花看?这不是嫌银子没地方花吗?”

“以前我以为大力种那么多向日葵是打算卖的,可到收割了,也没见他卖过一株!而且我还听说了,大力还要种!”

对于这些议论声,牛大力懒得理会,也没时间理会,他和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到碎叶镇逛了一圈,买几个大铁锅和一些熬煮五香瓜子的香料。

一车拉不回,拉了两回。

尽管作坊还没建好,但他们已经在家里开始做五香瓜子了,一股浓浓的五香味渐渐飘散出来。

月底,刘富贵和刘小谷乘坐着马车过来了,牛大力将五大袋五香瓜子交给刘富贵。

按照之前说的,刘富贵以一斤二百文钱的价格收购五香瓜子,而这五袋五香瓜子少说也有两百多斤重,刘富贵很多大方给了六十两给他。

在牛大力看在二百文钱一斤五香瓜子的价格有些贵,但如今是物以稀为贵,能生产五香瓜子就只有他们一家,而且数量也有限。

可能以后五香瓜子会火起来,随之而来会有一大堆人跟风种向日葵,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刘掌柜,如今鹳雀楼生意咋样了?”

牛大力一边和刘富贵叔侄两人谈话,一边磕着瓜子道。

“托牛兄弟的福,如今我们鹳雀楼因为那叫花鸡生意又好了一阵,每个吃过叫花鸡的食客都对叫花鸡赞不绝口!”刘富贵笑道“如今又有这五香瓜子,对我鹳雀楼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对于五香瓜子,刘富贵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那就好!”牛大力点点头。

没聊几句,刘富贵叔侄俩便告辞离去了。

下午,牛大力带了一些五香瓜子去了王青阳家,王青阳对五香瓜子可是垂涎三尺了,两人边磕边聊。

牛大力也将来意说了出来,听说他又要买地,王青阳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大力要建五香瓜子作坊,那必须要有充足的瓜子才行。

“买地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王青阳应承道。

“那就麻烦叔了!”牛大力道谢道。

“麻烦什么啊,叔谢你还来不及呢!”

王青阳笑得很是亲切,这些日子牛大力家可是没少请人干活,其中就有不少王氏族里比较贫困的人家,以前他也想帮衬一下这些人家,但实力不允许啊!

如今,牛大力弄这么大的动作,间接可是帮了他这个王氏一族的族长。

等作坊建好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五香瓜子从这天起大量生产,牛大力让李香兰找了一些相熟性子好的妇人过来帮忙。

也是在这一天,杏花村所有村民才知道原来牛大力家竟然拿那些向日葵来做吃的。

这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让整个杏花村登时炸开了锅。

“你们知道吗?大力家打算用那向日葵做吃的?”

“知道知道,我弟妹就是在牛大力家作坊做工的,听说好像做那啥瓜子的!”

“这东西做出来能吃啊?”

“谁知道啊,好好的茶叶蛋不做,做什么瓜子,也不怕赔了。”

“我看啊,那作坊开不了几天!”

一时间,杏花村议论声络绎不绝,有好事的村民来到作坊外,想看看那所谓的瓜子是啥子东西。

但不管别人怎么议论,牛大力一家依旧忙活着五香瓜子的事情。

由于作坊大多数是妇人,作坊的事就交由李香兰管理,牛大力怕李香兰管理不来,就让孙寡妇从旁协助。

不过后来,牛大力发现他想多了,李香兰不但将作坊管理的很好,还安排得井井有条,这颇为让牛大力意外。

之后,他才知道,李香兰以前当丫鬟的时候,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一般大丫鬟可是管着不少的小丫鬟,李香兰性子绵软,但不代表她不聪明。

李香兰管作坊,牛大力管地,如今他又买了二十多亩地,一人管理不太现实,他就请了之前收割向日葵的村民一起耕地播种。

而家里的茶叶蛋,就交给两个丫头了。

345 作坊不会倒吧?

牛大力一家忙得热火朝天的同时,鹳雀楼已经推出五香瓜子,由于五香瓜子是新出的吃食,所有食客都对这种吃食并不了解,所以刘富贵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只要谁在鹳雀楼点一只叫花鸡,便送一小碟五香瓜子,这一小碟的五香瓜子并不多,只有寥寥十多粒。

起初,食客对这种小小粒,又没啥果肉的瓜子不感兴趣,但毕竟这是免费送来的吃食,而且活计送来时还对其一番夸赞,这到让食客们好奇的品尝起来。

可这一品尝就不得了,当所有食客将一小碟五香瓜子吃完后,竟然发现那一小碟的五香瓜子不知不觉吃完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才吃得正起劲呢,就没有,这些食客哪里乐意,纷纷喊来活计,让伙计上一盘五香瓜子。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五香瓜子只是买叫花鸡的赠品,不单卖,这让所有食客心里难受得要紧。

正起劲呢,就突然熄火了,换谁谁乐意啊?

只是,能在鹳雀楼吃饭的人大多数不差银子,你不是不单卖吗,那他们就买叫花鸡。

一下子,鹳雀楼的叫花鸡卖脱销了。

要知道自从黄鹤楼请了御厨后,鹳雀楼很少出现叫花鸡卖脱销的情况,尽管后来用上了荷叶包鸡,也只是勉强拉回一些食客。

而这一切都在刘富贵掌握之中,对于五香瓜子,他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记得刚从牛大力家拉来五大袋瓜子,就被他叔侄两人磕了半袋,而来鹳雀楼吃饭的食客又比较多,恐怕那五大袋瓜子还真不够食客吃的。

不过刘富贵到不怕,毕竟很快他就有源源不断的五香瓜子了,如今他只要先打好五香瓜子的招牌,就不怕没生意。

果然如他所料,五香瓜子很快就在碎叶镇的贵人圈中迅速传开,不少员外地主来到鹳雀楼点一只叫花鸡,只为品尝一下那五香瓜子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随后。

没有随后了。

五香瓜子彻底在碎叶镇闻名了起来。

……

下午,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杏花村瓜子作坊里,孙寡妇和一众妇人将晾晒好的瓜子装进麻袋里,妇人忙得勤快,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东西真能卖钱吗?

如今村里已经有人传,牛大力家作坊做不了几天的事情,这让她们心里颇为担心。

“石虎媳妇啊,这什么瓜子真能卖出去?”

众妇人都清楚孙寡妇和牛大力家关系好,可能还知道点什么事情。

“应该能吧?”

孙寡妇说得模棱两可,这让周围的妇人纳闷了。

什么叫应该能吧?

“你们也累了,我煮了些糖水给大家解解暑。”

突然,李香兰端着盘子走来,盘子里放着一碗碗糖水,大丫和二丫,秀儿同样端着糖水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东家,你这也太客气了?”

“是啊是啊,你太破费了!”

这些妇人心存感激,牛大力一家都是憨厚的人,在牛大力家做工不仅有工钱拿,每天下午还能有糖水喝。

要知道糖的价格可不便宜,就算是她们家也不是时常能泡糖水喝,而且大力家的糖水还不是一般的糖水,有时是红枣糖水,有时是莲子糖水,每次喝完糖水,都会精力十足,干什么都不嫌累。

说真的,在众妇人心里觉得能在牛大力家的作坊做工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王二嫂子,别叫我什么东家了,还是叫我香兰吧!”李香兰浅浅笑道。

“哪能像以前那么叫你啊,如今你是作坊的掌柜,我们是在你作坊干活的帮工,不叫你东家叫你什么了啊?”那被称为王二嫂子的妇人笑道。

周围众妇人也是一阵嬉笑,弄得李香兰脸颊微微一红。

“有糖水喝,还塞不住你们的嘴啊?你们不喝,我一个人喝光了。”孙寡妇笑闹道。

“你也不怕撑坏肚子!”王二媳妇笑道。

大丫,二丫和秀儿将糖水递给妇人们,妇人们笑着和三个丫头打招呼,三个丫头嘴甜,人也甜,喊得妇人们心花怒放。

“谢过小东家了。”妇人们打趣道。

大丫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有些腼腆,二丫却笑嘻嘻的模样。

众妇人喝着糖水,心里不由担忧了起来,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她们还真怕这作坊突然倒了。

李香兰也看出周围妇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奇询问孙寡妇,孙寡妇笑着将事情告诉她。

“各位嫂嫂,你们放心吧,这作坊我和大力哥会一直做下去,说不定以后我们作坊会越做越大!”李香兰笑道。

“东家,你没骗我们?”这些妇人齐齐看向他。

李香兰点点头。

“那太好了!”

这些妇人情不自禁笑了,她们自然希望作坊能一直办下去,那么她们家里也能有个稳定的收入。

毕竟,像牛大力一家这么好的东家可不多了。

次日清早,刘富贵坐着马车来到杏花村,马车后还紧随着四辆拉货的马车,这可是吸引不少村民的目光。

“刘掌柜,你们来得也太早了?”牛大力将刘富贵迎进屋里。

“早得好,早得好,不知牛兄弟这次准备了多少五香瓜子?”刘富贵满是肥肉的脸笑得跟弥勒佛似得。

“二十袋,一袋四十斤!”牛大力想了想道。

作坊才开始没几天,又要熬煮,又要晾晒都需要花时间,等熟悉后,会有更多的五香瓜子,但他并不想生产得太快。

毕竟,等下一批向日葵成熟还要等上两个月,不过想来下次会比这次成熟要快。

“好!二十袋,我全要了!”刘富贵笑道。

之后,牛大力领着刘富贵来到瓜子作坊里。

看着堆满在仓库里的一袋袋五香瓜子,刘富贵眼底都冒光了,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这可是一袋袋的银子啊!!

“刘掌柜,这些是没煮过的瓜子!”牛大力提醒道。

刘富贵登时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干咳一声,“牛兄弟,要不这一批瓜子,我鹳雀楼全定了!”

牛大力摇摇头,“刘掌柜,不是俺不答应你,你也知道俺还跟其他镇子的酒楼做买卖,他们要,俺也不好拒绝!”

以后,外公家的鸡还要兜售给这些酒楼,牛大力觉得还是提前打好交代才行。

346 这瓜子真那么好吃?

刘富贵暗暗觉得可惜,在他看来眼前的瓜子虽多,但也就勉强够整个碎叶镇的富人磕。

不过听说很快又会有一大批瓜子,他脸上登时堆满了笑容。

两人并没多说什么,刘富贵让伙计把一袋袋五香瓜子抬上马车上,牛大力和王石虎两人也过去帮忙。

过来作坊做工的妇人见到这一幕,不由怔住了。

“牛兄弟,你的五香瓜子可要多留点给我鹳雀楼啊!”

离开前,刘富贵千叮嘱万嘱咐,生怕牛大力将五香瓜子卖光般。

妇人们面面相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是卖出去了?

不到半天的工夫,鹳雀楼来作坊拉瓜子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杏花村,而作坊做工的妇人更是将当时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诉说出来。

“你们是没见到啊,那刘掌柜让大力有多少瓜子都留给他?我看着刘掌柜有些怕大力将瓜子卖给别人去了?”

“真的假的?”

“你们还别不信,这可是我们亲眼瞧见的。”

“是啊,昨儿才收的二十袋瓜子,都被刘掌柜拉去了,你们知道一袋有多重吗?整整四十斤啊!”

一时间,不少村民都目瞪口呆了。

前两天,他们还嘲笑牛大力是不是傻了,将好好的作坊拿来做那没听说的瓜子,还说作坊开不了多久。

可此刻,他们忽然感觉脸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瓜子真那么好吃?”

不少村民疑惑了,鹳雀楼可是镇里的大酒楼,连大酒楼都认为好吃的吃食,还一买就买了二十袋,想来那瓜子定然不差!

黄昏,王二媳妇从作坊放工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去作坊做工,感觉一天过得特别的充实,而且还有工钱拿。

不仅她在牛大力家的作坊做工,连她丈夫也在牛大力家的地上干活,她们两人光是一天的工钱就有个八十文钱了。

一天八十文,一个月就有二两多了。

这些银子,能买多少斤猪肉啊!!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他们也能在家里抬头挺胸了。

他丈夫有两个兄弟,他丈夫排第二,大伯读过两年书,如今在镇里的铺子给人当账房,小叔能说会道,专门在村子介绍乡亲们上镇里做工,从而挣些辛苦钱。

只有他丈夫啥都不会,只能守着家里的两亩地,而且他们家分了小家,也就是说自个挣的银子不用上交给家里,她的两个妯娌私底下攒了不少私房钱,只有他们二房每日要在家里耕地,耕地挣来的银子是公家的,只能上交给家里。

看着两个妯娌躲在屋里和她们的孩子吃独食,王二媳妇说不羡慕是假的,她也想攒些私房钱,给自己个两个孩子买好吃的。

但没办法啊,条件上不允许。

可如今,他们也是拿工钱的人了,而且他们夫妻两人挣的银子,未必比当账房的大伯少。

王二媳妇一回到家,两个妯娌就在一旁问东问西,连婆婆也很好奇那瓜子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王二媳妇耸耸肩,“娘,那瓜子好不好吃,我咋能知道啊?”

王二嫂子有些不信道“你不是在大力家作坊做工吗?就没尝一个?”

王二媳妇白了她一眼,反问道“大嫂,你这话就说得好没道理啊,我是在大力家作坊做工,但那些瓜子是拿来卖的,我哪敢偷吃啊?我们夫妇俩如今可是要靠大力家这份工挣些银子的,我要是做了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让大力家发现了,我们夫妇俩被辞了怎么办?”

王二嫂子被说得有些灰头土脸,嘟囔了一句,“不过是吃一粒,想来牛大力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王二媳妇撇撇嘴,“你当然这么说啦,又不是你在大力家做工?你当然能说风凉话。”

王二嫂子被气得不行,“谁稀罕啊!”

好吧,说是这么说,其实王二嫂子心里也是羡慕王二媳妇的,一天四十文啊,存个一年半载该有多少银子啊!?

之前,她以为牛大力家的作坊开不久,可如今听见那瓜子还真能卖银子,说不定那作坊真会一直开下去。

王二他娘摆摆手制止道“好了好了,少说一句,二郎媳妇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在大力家干活又怎能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就算大力不计较,传到乡亲们耳里对咱们家的名声也不好。”

“二郎媳妇,你们好好干,以前的规矩不变,你们从大力家挣来的钱,家里不会收,你们自个存着。”

“谢谢娘。”

王二媳妇别提有多高兴了,总算他家也是能攒私房钱的人了。

而这些话,自然也在其他作坊做工的妇人家里发生,牛大力和李香兰当初之所以寻这些乡亲干活,也是看重他们安分,没太多的心思。

若是当初找一些心思特别重的人,只怕此刻在盘算怎么得到瓜子的秘方了。

五香瓜子彻底是在碎叶镇火起来了。

之前和牛大力有来往的酒楼也收到消息,纷纷乘坐着马车来到牛大力家做客,而且正巧几家酒楼的掌柜还碰到一块了。

就这样,几家酒楼掌柜眼瞪眼,不说话,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此刻在他们眼前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对手。

牛大力和王石虎对视一眼,有些啼笑皆非,

这时,李香兰端着放了五香瓜子的盘子走了进来。

“各位掌柜,试试这五香瓜子味道咋样?”

李香兰将盘子放在桌上,牛大力指着五香瓜子道。

几家酒楼掌柜看着桌上一粒粒黑黝黝的瓜子,福客来的冯掌柜皱眉道“这就是闻名碎叶镇的五香瓜子?”

牛大力点点头。

福客来的冯掌柜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一粒五香瓜子,其他掌柜同样如此,不过由于他们是第一次吃,光是在瓜子壳上就费了些时间。

“味道确实不错!”冯掌柜道“就是剥起来有些麻烦!”

其他掌柜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是吗?”

牛大力和王石虎相视一眼,登时捡起桌上的五香瓜子嗑了起来。

“嘎嘣嘎嘣!”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传出。

看着一粒粒的瓜子壳放在桌上,瞬间堆起,众掌柜张了张嘴,敢情瓜子还能这么吃啊!!

347 再买地

之后,众酒楼掌柜也学着牛大力和王石虎的动作嗑起瓜子来。

起初他们还不太熟练,等熟练了后,他们发现这样磕瓜子,还真别有一番味道,很适合人们休闲聊天,简直就是给他们酒楼量身定制的吃食啊。

而且,这五香瓜子是越嗑越有味,越嗑越停不下手。

没两下子,桌上的五香瓜子就被几人磕得精光,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我总算明白为何这五香瓜子能在碎叶城突然这么有名了?”福客来的冯掌柜舔了舔残留在嘴唇上的五香瓜子味,忍不住感叹道。

周围众酒楼掌柜忍不住点点头,他们在座没一个人是傻子,他们清楚这五香瓜子以后会给他们酒楼带来什么利益,眼睛都冒着精光了。

“不知牛老板这五香瓜子怎么卖?”冯掌柜看向牛大力问道。

“俺卖给鹳雀楼刘掌柜一斤两百文!”牛大力开口道。

众掌柜对视一眼,这价格在他们看来并不贵,甚至他们觉得拿到自家酒楼卖恐怕不止这个价格。

“那牛老板你们一天能做多少这种五香瓜子?”

问话的是开原城凤阳楼的吴掌柜,吴掌柜个子不高,有些偏瘦,但那双眼睛给人一种特别有精神的感觉。

一般家里过了三四天没卖出去的茶叶蛋,牛大力就会让王石虎将这些茶叶蛋拉给凤阳楼,而凤阳楼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每次拉过去的茶叶蛋很快就卖光。

“五十袋,一袋四十斤,俺先前和刘掌柜谈好了,每日会给他十袋。”牛大力憨厚笑道。

众酒楼掌柜清楚牛大力和鹳雀楼的刘掌柜有些交情,并没多说什么,更何况他们还真不敢有什么意见。

这五香瓜子绝对是他们吃过最好的吃食,也能给他们酒楼带来很大的利益,而且这种吃食只有牛大力一家有,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此刻的牛大力不能得罪。

“也就是说剩下四十袋,我们几家酒楼分?”

众酒楼掌柜互相对视,沉默不语,尽管不说话,但他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熊熊的战意,这种美味的五香瓜子自然是越多越少,没哪个人会嫌少。

“香兰,再取一些五香瓜子来?”牛大力看向李香兰笑道。

李香兰点点头,走出堂屋里。

很快,又从厨房里取来一盘五香瓜子来。

“各位掌柜,俺们不妨一边磕瓜子一边聊?”牛大力指着桌上的五香瓜子,憨厚笑道。

众酒楼掌柜看了桌上的五香瓜子一眼,眼睛都冒光了,之前他们几人磕瓜子,那一盘五香瓜子还真不够他们磕的。

“那多谢牛老板了!”

众酒楼掌柜道谢后,纷纷伸手,磕起瓜子来。

本来还想聊如何分配剩下四十袋五香瓜子的事情,但看见对方手伸个不停,自个也更加卖力的磕瓜子,谁也不甘示弱。

这仿佛是一场无硝烟的战场。

“瓜子和茶会更配呦!”

牛大力干咳一声。

王石虎识趣的为在座众掌柜沏了热茶。

之前不说还不知道,被这么一提醒,众掌柜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立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

忽然,众人眼睛齐齐一亮。

还别说,磕着瓜子,再喝上口热茶感觉特别不一样。

接着,几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喝茶洽谈。

很快,众酒楼掌柜满面红光的离开了,每个人手上还拿着一小袋五香瓜子,坐在马车上磕。

与此同时,牛大力家外可是相当的热闹,毕竟牛大力家一下来了好几辆马车,许多村民也见到了。

“大力家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贵人?该不会都是来买五香瓜子的吧?”

“不可能,大力家作坊才做几天啊,就有这么多人上门来要瓜子?”

“怎么不可能,连鹳雀楼的掌柜都来买大力家的五香瓜子,我看十有八十是了!”

“啧啧,谁不知道那鹳雀楼掌柜和牛大力有交情,可能人家就算亏本也要帮牛大力家呢?其他掌柜可没那么傻!”

“是啊,我看那鹳雀楼掌柜可能打着什么主意?你们说会不会是看上牛大力家的两个丫头了!”

“还真不一定!”

一时间,各种柠檬酸议论在杏花村满天飞。

不过这种议论声在第二天戛然而止,一辆辆拉货的马车来到杏花村里,将一袋袋五香瓜子运走,不少杏花村的村民看愣住了。

而这一天,那些柠檬酸宛如从人间蒸发了般。

很快的,五香瓜子迅速在开原县传开了。

那些有卖五香瓜子的酒楼一时间成为各地富人聚集的地方。

不用太多。

几个人,上壶好茶,一盘五香瓜子,不对,一盘不够,起码要五斤!

当然,五香瓜子哪有那么多啊。

由于这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再加上五香瓜子数量有限,一斤五香瓜子的价格逐渐攀升,卖到一斤五六两,七八两的高价。

而且颇受众地主员外喜欢。

一时间,五香瓜子成为上流社会的高端美食。

原本五香瓜子还仅限于众富人知道,可如今就算是平民百姓也听说五香瓜子的名头。

可见其火热的程度。

一些没卖五香瓜子的酒楼眼红了。

曾经有一份五香茶叶蛋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今上天再给他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们只想好好把握那美食。

然后,得知五香瓜子就是做出五香茶叶蛋的牛大力,这些酒楼马不停蹄来到牛大力家,登时将牛大力家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牛大力倒是颇为镇定,和这帮掌柜一番好说歹说,这才劝回了这些掌柜回去。

“大力哥,你答应这么多人,我们如今种的那些向日葵够吗?”李香兰看向牛大力道。

“不够,俺们再买些地种。”

牛大力摇摇头,他还真是低估了五香瓜子的魅力了,听说镇上的五香瓜子被炒得很贵,五六两一斤,开原城更贵,五六两未必有一斤,人家是按两算的。

不过,他并不嫉妒,如今五香瓜子数量有限,等下一批向日葵种出,五香瓜子的价格一定会猛降下来。

348 偷向日葵

下午,牛大力上王青阳家,将买地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青阳也听说大力家里来了不少人的事情,想来那些人都是打算买五香瓜子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牛大力竟然打算买下百亩地。

只是王青阳并没有多想,牛大力家瓜子作坊越做越大对杏花村也有好处。

如今不管是作坊,还是地里的事情,牛大力都是请村民来干,每日可谓是花钱如流水,但相比挣来的银子,这些花出去的钱根本不算什么。

等牛大力离开,伍氏好奇道“大力找你有什么事?”

王青阳笑道“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要买地!而且这次买得比上次还要多!”

伍氏一惊,“又买地?这次打算买多少?”

王青阳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亩!”

伍氏倒吸一口气,尽管这一百亩地是便宜的旱地,但一共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随后,她苦笑一声

“如今大力也是咱们杏花村的地主了!”

……

伴随着,五香瓜子在开原县火起来后,向日葵也逐渐被人熟知,一些有眼光的商人从里面看到商机,登时高价收向日葵花。

去年,牛大力卖过几株向日葵给书生,如今那些书生在家里也种一小片向日葵花,而这些向日葵很快被商人高价收走了。

但向日葵花在市场上还是稀有的,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给足够的钱,没有打动不了的人。

牛大力清楚如今他的向日葵花田和作坊暗地里没少被一双双眼睛盯着。

作坊倒是不用怕,有他在,不怕死的尽管来,但向日葵花田却离得太远,不好照应。

所以,他事先让村民在向日葵花田搭了好几个住人的茅草,留几个人守着。

不过以防万一,来了会三脚猫功夫的贼,村民打不过,牛大力又让范中云和大金,王石东三人轮流看管向日葵花田。

范中云三人如今是后天八层实力,除非是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不然谁都没办法。

只是想来先天境界的武者也不会惦记这些向日葵。

毕竟,先天境界在这世界地位还是很高的。

小黄和小黑也被牛大力留在向日葵花田里,怎么说动物观察能力总比人敏锐,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动静,这样范中云等人夜晚留守看管向日葵花田也会轻松很多。

果不其然,有一天夜里,向日葵花田里来了五个鬼鬼祟祟的人。

小黄和小黑趴在向日葵花田旁的小路上打着盹,忽然,双耳动了动,抬起头,那双在夜里发着绿光的眼睛,幽冥无比。

“汪汪汪!”

数声咆哮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彻天际。

小黄和小黑蓦然朝一处地方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宛如两道黑影闪动般。

茅草里,正在休息的范中云猛地睁开眼,迅速下床冲了出去。

另外四名村民尽管有些睡得迷糊,但他们清楚他们的工作,纷纷拿起长棍,衣裳也懒得穿,就冲了出去。

若是向日葵花田出了什么状况,他们的工作就要丢了。

要知道他们守一夜就能有二十文钱挣,他们可舍不得这二十文钱白白丢了。

“大哥,这里有狗!”

听见狗叫声,一名贼头鼠脑的男子哆哆嗦嗦道。

“瞧你那怂样,有狗一刀砍了就是了!”一名凶声恶煞的汉子不屑道“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拔这向日葵,能拔多少就拔多少,这可是好东西啊,一株二两多!”

如今花田向日葵才长出两片嫩叶,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株株的摇钱树啊!

“汪汪汪!”

还没等那几人下地拔向日葵幼苗,就见两头宛如猛虎的大狗闪烁着幽绿的光扑来。

若不是之前叫了两声“汪汪”,他们还以为见到两头猛虎了。

“卧槽,这两条大狗也太大了吧?”那贼头鼠脑男子吓得两腿间一湿,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凶神恶煞汉子见状,呸了一声,眼中满是鄙夷,若是大狗冲来,他都想踢死这个胆小鬼了。

“畜生找死!”

那凶神恶煞汉子握紧长刀,大喝一声,猛地朝小黄砍去。

“嗖!”

小黄迅速闪避过去,蓦然扑来。

那凶神恶煞汉子看懵圈了。

狗还能有这操作?

“嘭”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小黄登时将凶神恶煞的汉子扑倒,咧着满是獠牙得嘴,死死压住他。

不知道为什么凶神恶煞汉子有种直觉,只要他敢动一下,他的脖子会瞬间被这条大狗咬断。

另外几人看呆了。

他们几人就属凶神恶煞汉子本事最高,他一人就能顶他们四个,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栽在狗身上了。

“快跑啊!”

那几人登时扭头就跑。

可却在这时,一头大黑狗赫然挡在他们面前,睁着幽绿恐怖的瞳孔盯着他们,那几人蓦然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范中云和另外四名村民赶到就见到这一幕,两条大狗将五个小贼逮住了。

“范哥,他们有刀!”有村民眼力好,小声道。

范中云丝毫不放在眼里,提起木棍,二话不说就朝着这些小贼冲了过去。

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对谁都客客气气,仿佛是饱读诗书的书生般,但自从习武后,他就巴不得有人能练手。

四名村民怔了怔,相视一眼,可还没等他们决定要不要冲上去帮忙时,只听范中云大喊一声,“小黑,让开,让我来!”

四个村民“……”

天刚刚放亮,王青阳让村里几个年轻人用牛车将这五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贼送进衙门。

而关于向日葵花田里逮到小贼的事情瞬间传遍的杏花村。

要知道这几个小贼还不是一般的小贼,每个都拿着长刀,像这样的人,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敢惹啊,可偏偏却被大力家碰上了。

不过,相比那几个小贼,更多的村民好奇这五个小贼是怎么被抓到的,而当晚可是有四个看守向日葵花田的村民。

在这四人的一番渲染下,小黄和小黑的威名再次传遍了杏花村。

当然,小黄和小黑最多只是陪衬,而范中云才是主角,他一人便将四名小贼干翻在地,让不少村民震惊不已。

349 一株三两

对于小黄和小黑昨晚的表现,二丫夸赞了一番,还奖励小黄和小黑一个灵兽丹吃,这可把两只大狗乐呵坏了,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就等二丫丢给它们丹药吃。

牛大力和王石虎几人在堂屋里说着话,大丫给他们准备了一盘五香瓜子,秀儿给他们端茶倒水,而李香兰和孙寡妇此刻在作坊里忙活着。

王石虎几人羡慕范中云能有出手的机会,大金更是骂咧咧道“怎么轮到我守夜时,就没碰到这么好的事呢?”

王石虎白了他一眼,“你这话的意思不是想牛哥地里经常遭贼啊?”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不过牛哥,你放心,不管来多少贼,我大金都帮你守着地,一定不会让向日葵少半根!”大金拍拍胸脯保证道。

“其实那几人也不怎么扛打,没两下子就被干翻了,我想就算当时你们在,也能轻松解决掉他们了。”范中云向来比较谦虚,解释道。

“威风都让你得了,你当然这么说啊?”大金嘟囔了一声。

“你呀,要是闲没人陪你打,不妨来找俺练练!”牛大力憨厚笑道。

“别啊,牛哥,我是想去揍人,可不想被人揍!”

大金头登时摇得跟拨浪鼓般,跟牛哥切磋,完全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就被揍得不成样子了,那还切磋个什么啊!

王石虎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大金撇撇嘴,“你们尽管笑吧,我就不信你们没有这想法?”

笑声忽然噶然而止。

王石虎叹道“我现在有些羡慕杨子,天胡,路游他们了。”

大金几人想到了什么,也是一阵长吁短叹,他们空有一身本领,奈何无用武之地,常常切磋来切磋去,就他们几人,想让别人见识一番他们的武艺,却又不能。

牛大力笑道“你们这是咋了,咋就突然唉声叹气的?”

王石虎道“牛哥,如今我挺佩服你的,明明你有这么好的武艺,在哪都能混出名堂,却甘愿留在村里当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

大金几人沉默的看向牛大力,牛哥什么本事,他们这些当兄弟自然了解的,像牛哥这种深不可测的人,到了外面,名扬四海不敢说,但最少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侠高手,受无数人敬仰。

然而,牛哥却选择留在杏花村,当个默默无闻的农夫。

牛大力憨厚笑道“有个漂亮的媳妇,两个可爱又乖的闺女,俺为啥要离开啊?”

王石虎几人“……”

好有道理的啊!!

几人并没有在这件事多说,范中云想了想道“牛哥,我听那几个小贼说有个人以二两的价格收一株向日葵。”

“这么高?”

王石虎几人吃惊了,牛哥家将向日葵做成五香瓜子才卖多少文钱啊,那些人就二两收一株刚刚出来的向日葵嫩苗。

“听说还有三两收的。”范中云又道“牛哥,经过昨儿的事情,想来震慑住一些惦记向日葵花田的人,但难保还会有人为了钱不要命!”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来多少,咱们接就是了!”大金正义凌然道。

王石虎和王石东点点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范中云皱眉道。

牛大力觉得范中云担心得有道理,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事好解决!”

牛大力笑道“不是有人出银子收向日葵吗?那俺们就卖向日葵!”

范中云怔住了。

王石虎几人也傻眼了。

“牛哥,你说什么?你要卖向日葵?”

王石虎几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若卖了向日葵,以后给别人做出瓜子怎么办?

“是啊,与其让别人惦记,俺们不如大大方方的卖向日葵。”牛大力无所谓道。

“这么做虽然能解决问题,不过牛哥,难道你就不担心别人会做出瓜子吗?”范中云看向他问道。

王石虎几人点点头,当初茶叶蛋别人之所以能仿作,是因为鸡蛋到处都能买,可向日葵只有牛哥家才有!

牛大力摇摇头,“你们以为就算俺不卖向日葵,别人就种不来向日葵了吗?你们别忘了,俺去年卖了几株向日葵给那些书生,别人也能靠这几株向日葵种出一大片向日葵。”

“如今与其让人日日夜夜惦记,俺们还不如卖向日葵,趁这时候赚一笔银子!”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明,那就是五香瓜子如今在开原县卖得这么火,只怕早被一些势力惦记上了,与其防着这些人,还不如直接将向日葵种子卖给他们,免得让他们惦记久了,会搞什么幺蛾子。

而且,他觉得若是向日葵能全面种植,以后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嗑上瓜子,这或许也是好事一件。

范中云觉得有几分道理,如今牛哥地里请了不少村民干活,谁知道会不会有村民经不住诱惑,偷偷顺走几株卖,这样向日葵也迟早会落到外人手上。

“那牛哥打算卖多少?”

“他们不是二两,三两收吗?俺们就卖一株三两,三株十两,要多少有多少!”牛大力憨厚笑道。

“牛哥,三株不是九两吗?怎么卖十两了?”大金挠了挠头,他还以为自己算错了,可仔细一算,三株还就是九两了!

“你别抬杠行不,俺们就这个价卖!”牛大力道。

大金“……”

范中云笑道“既然牛哥这么说,我们照做就是了,想来牛哥这么卖有他的用意?”

他有什么用意啊,纯属觉得有趣罢了。

之后,向日葵花田上多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出售向日葵,一株三两,三株十两,要多少有多少。

这消息很快流传出去,最先震惊的莫过于杏花村的村民。

一株向日葵三两!

这是嫌银子多了没地方花才会买啊!

然而,让所有杏花村的村民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有人买。

在消息传出后的第二天,登时来了不少人买向日葵,而且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三株三株的买,这让大金等人瞪大眼睛。

牛哥是怎么知道会有人买三株的?

350 银子有些多

碎叶镇,黄家正堂。

黄老爷面沉如水,黄太太手中不断拨动着佛珠,默念着佛经,黄老爷听得心里越发烦躁了。

“别念了,你要念就回你的佛堂里念!”黄老爷不耐烦道。

“老爷,你今儿是怎么了,就算你在外面受了气,也不能阻挠妾身给孙儿添福啊?”黄太太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黄老爷道。

“添福添福?要是黄家没有,你添再多的福也没用!”黄老爷没好气道。

“老爷,莫非是黄鹤楼出了什么事?”黄太太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求神拜佛,给未来的孙儿祈福,极少关注家里的情况。

黄老爷心塞,比起总对他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的儿媳妇,他这个夫人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了。

“还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鹳雀楼的事!”

黄老爷沉着脸将五香瓜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鹳雀楼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这样也能让他们翻身!”黄太太道“不过老爷竟然他们鹳雀楼能买到那五香瓜子,我们也能去买五香瓜子啊!”

“你以为我没想到啊!”黄老爷心里更厌恶了,“你知道那卖五香瓜子的人家是谁吗?是那牛大力,你认为那牛大力会卖五香瓜子给我们吗?”

“又是他们!”黄太太道“我们就出多一些银子,我还就不信,他们会嫌银子少!”

“别忘了你儿子对人家做过什么?竟然还好意思让别人卖五香瓜子给我们,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黄老爷冷哼一声,惦记别人家媳妇,还差点连累整个黄家。

“老爷,麟儿又不止是妾身的儿子,也是你儿子啊!”黄太太道。

黄老爷已经懒得和黄太太多说一句废话了,感觉多说一句,都会被气死。

现在想想还是儿媳妇好啊,知道他想什么,也懂得怎么宽慰他,每每让他心里备受温暖。

“老爷,买到了!”

忽然,一名肥胖的管事双手捧着一株翠绿色嫩苗,神情激动,急匆匆地跑进正堂。

可由于跑得太过于急,肥胖管事登时被大门底下的长条石绊了一下,“嘭”,整个人往前扑去,手上的嫩苗蓦然抛出,砸在黄老爷的脸上。

黄老爷脸登时阴沉得如黑锅,一抹脸上的黄土,“急急燥燥的做什么?”

肥胖管事担惊受怕道“老爷,你交代我买向日葵的事,小的买来了!”

黄老爷神情一震,“哪里?”

肥胖管事害怕的指了指黄老爷头顶,“在老爷头上!”

黄太太看去,就见黄老爷头顶还真插着一株翠绿色的嫩苗,不禁用手帕掩嘴偷笑。

黄老爷用手在头顶摸了摸,将头顶上的嫩苗拿在手上,定睛一瞧,“这就是向日葵?你是怎么弄来的?”

肥胖管事忙点头,“老爷,你可不知道,今儿不知有多少人去杏花村买向日葵,小的还看见吴家米铺的管事也买了不少的向日葵!”

吴家米铺是碎叶镇三大粮商之一,在碎叶城的地位不输于他们黄家。

“没想到吴家也看上了向日葵?”

黄老爷看着手上的向日葵嫩苗,竟一时忘了之前被肥胖管事扔了一脸黄土的事。

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方才说什么,有许多人去杏花村买向日葵?”

“是啊,老爷,也不知道那牛大力怎么想的,突然要卖向日葵,一株三两,三株十两,小的花了十两买了三株!”

说到这里,肥胖管事颇为得意。

黄老爷皱了皱眉,“一株三两?你花了十两买三株?”

肥胖管事满脸堆笑道“是啊!”

看着那张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便宜的肥脸,黄老爷竟然有种想拿茶杯砸过去的冲动,“你是觉得你赚了?”

肥胖管事怔了怔,忽然神情一变,低头数起手指来,顿时忙解释道“老爷,小的一听那牛大力要卖向日葵,一时心急,给牛大力诓了!”

“好了好了,能弄到向日葵,别说三两,就算是四两也值!””黄老爷摆摆手,打断道“那如今他们还有再卖向日葵吗?”

肥胖管事松了口气,忙点头,“有,他们说想要买多少就有多少!”

“你等一会到账房取银子,给我买一百株!”

原本黄老爷打算买几百株的,但过几日要到开原城买疗伤的丹药,必须多备些银子,就只能暂时买一百株了。

想到这里,心里对黄大少越发厌恶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是!”

肥胖管事登时领命而去。

“老爷,你说那牛大力怎么突然就卖向日葵了?”黄太太看向黄老爷问道。

“这就是他精明的一点,如今那五香瓜子在县里各地卖得那么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这些人连我们都不敢招惹,更别说是那牛大力了。”

黄老爷正说得起劲,好显示他足智多谋的一面。

可却在这时,黄太太不合时宜的插上一句,“他们这是弃车保帅。”

黄老爷登时失去继续讲下去的**,板着脸,猛地站起身,负着手往外走去。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黄太太道。

“你没见我身上一身泥啊。”

黄老爷回了一句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正堂。

黄太太并没有多想,继续闭眼,捏动佛珠,念着佛经,给未来的孙儿添福。

这一天下来,牛大力整整卖出了一千多株向日葵。

范中云等人神情颇为喜悦,之前他们还不觉得卖向日葵的做法不怎么好,但看到一匣子银子时,他们顿时觉得值了。

大金笑呵呵道“牛哥,你也别卖那五香瓜子了,光卖这向日葵就能挣不少银子了。”

不等牛大力开口,范中云不认同道“卖向日葵最多只是一时,等那些想要向日葵的人都买了向日葵,自然就没人要了。以后那更不缺向日葵,因为到那时,向日葵只怕全县都有了,而五香瓜子却不一样,就算向日葵多了,也要能做出像牛哥家做的五香瓜子一样好吃才行。”

大金挠了挠头,“好像是哦!”

夜里,牛大力打开匣子,跟李香兰说了个大概,李香兰也没想到向日葵竟然还能卖出这么多银子。

“大力哥,这银子会不会太多了?”

看着这么多银子,李香兰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了起来。

“嗯,要不俺们把这些银子换成银票。”

牛大力也觉得这银子有些占地方,还不如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那明儿我们上一趟城里吧,我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姐了。”李香兰顿时提起了兴趣道“到时给小姐带些五香瓜子!”

牛大力到没什么意见,反正到哪里换都一样。

351 开原城很热闹

第二天,天刚放亮,厨房传来一声声“几啦吧啦”的烧柴声。

李香兰早起煮了米粥,蒸了些馒头,对于肠胃不好,没什么食欲的人,早上最好吃清淡一些好的食物,太油,煎炸都会引起消化不良。

牛大力到王石虎家将出门的事情告诉他听,也麻烦王石虎夫妇两人帮他照看一下作坊和向日葵花地。

王石虎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了。

农村的孩子一般都起得很早,大丫和二丫也一样,早早起了。

穿好衣裳,鞋,看着头发乱糟糟的妹妹,大丫没好气道“才睡了一晚,你头发怎么就跟爹说的霉超疯一样了呢?”

二丫笑嘻嘻道“说明我昨儿练了那啥白骨爪了!”

大丫用小手点了点妹妹的小脑袋瓜子,“你呀,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过来,我帮你梳好头发。”

“我才没乱想呢,范叔叔说了,等我大了,他就教我功夫,以后我也要打坏蛋。”

二丫一溜烟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粉嘟嘟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说话特清脆好听。

大丫笑了笑,范叔叔自从在向日葵花田逮了五个小贼,妹妹就缠着要跟范叔叔学功夫,后来还是范叔叔说等妹妹年纪大些才教,妹妹才没缠着范叔叔。

她拿着梳子来到二丫身后,将二丫那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好,二丫小脸可爱,哼着小曲,踢着小脚。

“姐姐,等我学好功夫,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好好好,我的小女侠妹妹,姐姐以后就让你保护了。”大丫小嘴轻笑,小手很巧帮二丫的头发梳理好,还扎了两条小辫子。

“不是小女侠,是大女侠!”二丫小脸不满意,纠正道。

两个丫头在屋里又笑又闹,打扮好后,她们到水井边洗漱,两条一红一白的鲤鱼在井里游来游去。

二丫抬起小脑袋,看了水井里的两条鲤鱼一眼,两条鲤鱼宛如受惊般,蓦然往井底游去,瞬间消失在二丫眼里。

“以后不给你们喂吃的了!”二丫顿时嘟起小嘴,气鼓鼓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大丫笑道。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看它们可爱,才给它们喂吃的!”二丫辩解道。

“好好好,我们明白!”大丫逗道。

李香兰端着一盘馒头,看着其乐融融的姐妹两,她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几分,“洗好了,就快过来吃早饭了,等一会儿我们还要上城里。”

“哈?”二丫抬起小脑袋看来,“娘,你说我们要上城里?”

“是啊,爹跟娘要上城里办些事情,也顺道看看你冷姨。”李香兰今儿心情特别不错,笑道。

“我们很快就好!”

两丫头登时快速洗漱好后,到堂屋里吃早饭。

不一会儿,牛大力走了进来。

“爹!”

大丫和二丫喊了一声。

“等一会俺们要上城里,你们知道没?”

牛大力点点头。

“知道了,娘跟我们说了。”两个可爱的小丫头异口同声道。

“大力哥,你跟石虎说了吗?”让石虎一家帮他们照看作坊,李香兰还是比较放心的。

“说了。”

牛大力摸起桌上的馒头咬上一口,点头道。

吃过早饭后,牛大力准备好牛车,一家四口便坐着大黄出了门,作坊的事有孙寡妇照看,地里的事有范中云几人看着,他们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路上,二丫开心得哼着小曲,十分开心。

开原城的城门一如既往的人多,不过这次与前两次不同,城门两旁站了不少的衙役捕快,进门的马车一辆辆检查。

牛大力还在其中瞧见何重大的身影。

此刻何重大一袭捕快装饰,腰配长刀,面无表情,尽管还未到弱冠之年,却给人一种稳重之感。

在何重大身旁还站着两名中年捕快,牛大力一眼便能看出这两人是先天中期的武者,想来应该是衙门的捕头。

“爹,我看到重大哥了!”二丫掀着车帘,小手指着何重大,兴奋道。

“看到了。”牛大力点点头道“不过这次俺们要老老实实的排队!”

“为什么啊?”二丫疑惑道。

牛大力并没有解释,而是目光看了周围排队的人一眼,这些人衣着古怪,有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双手抱剑,有人衣衫褴褛,手持长棍,还有人和尚打扮,道士打扮。

何重大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人影,和孙捕头低声说了几句,孙捕头看了眼牛大力的牛车,点点头后,何重大朝牛大力走来。

一旁的中年捕快好奇道“重大方才和你说了什么?”

孙捕头道“没什么,重大说见到熟人了。”

这名中年捕快和孙捕头一样也是衙门的捕头,他姓马,人们都称他马捕头。

马捕头抬眼看了过来,就见何重大走到一辆牛车前,和一名相貌憨厚的汉子交谈了起来。

“能和重大那么熟络,想来是重大村子的长辈!”马捕头猜测道。

“可不止是长辈那么简单!”孙捕头摇摇头,他曾经跟随过叶清羽到牛大力家一趟,见过牛大力,由于牛大力憨厚的长相,让他记忆犹新。

“哦,听你的意思,你还认识那人?”马捕头好奇道。

“如今全县蚯蚓养鸡的法子就是那人发现的,他还是推举重大那孩子上衙门当差的恩人!”孙捕头负着手道

马捕头目瞪口呆,又有些羡慕的看向牛大力,何重大的天赋,可是有目共睹的,就连他也是叹为观止。

他和孙捕头的想法一样,像何重大这种绝世天才交好绝对比交恶的好处大,所以平时的时候,他也会传授一些习武经验给何重大,也让何重大在衙门肃立威信。

可就算他怎么帮助何重大,对如今的何重大而言,那也只是小恩,和孙捕头的当初传武之恩没法比。

但要知道当初若没有牛大力的推荐之恩,何重大当不了衙役,更不可能成为捕快,所以牛大力的恩情对何重大也是极好大的。

一旦何重大真能成为万人敬仰的高手,曾经在他弱小的时候帮助过他的人,只要何重大记得,以后的好处绝对不少。

352 大齐钱庄

城门前,何重大心里暗自可惜,但他也清楚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牛叔,我带你们进城,今儿衙门有事,我不能陪你们了!”

“没事!”

原本牛大力就没想过打扰何重大。

“重大,这么跟你进城不会有事吧?”

李香兰也看得出城门此刻和前两次不同,毕竟前两次,城门可没有这么多衙役捕快守着。

“我跟捕头说了,他同意让你们先进城!”

何重大领着他们进了城,和牛大力一家四口道别,“牛叔,最近城里人有些多,你注意一些。”

牛大力清楚何重大什么意思,“俺懂!”

他并没有问为什么最近开原城会突然来这么多人,反正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重大这五香瓜子你拿着!”

李香兰从牛车里取出一麻袋提前准备好的五香瓜子递给何重大,何重大也知道五香瓜子如今在城里卖什么价格。

“兰姨,这我不能要!”何重大摆手拒绝道。

“又不是单给你吃的,还有一些是叶大人的,还有衙门的捕头捕快。”李香兰笑道“再说了,这五香瓜子是自家弄的,没外面卖得贵!”

“那谢谢牛叔兰姨了!”何重大想了想道谢道。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李香兰道。

“牛叔兰姨,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多聊了。”何重大道。

“重大哥,我们走了。”两个丫头和何重大道别道。

何重大摆摆手,见牛车远去,这才拿着一袋五香瓜子回到城门。

孙捕头和马捕头都见到何重大手上拿着一麻袋东西,想来是那牛大力家答谢何重大的物品,但他们并没有多询问什么。

可当何重大将五香瓜子拿给他们吃时,孙捕头和马捕头彻底吃惊了。

……

牛车缓缓行驶在人流密集的主街道上。

大丫和二丫坐在牛大力身旁,好奇的看着街道上的小摊。

“姐,你说那人是不是武者啊?”

二丫忽然指向远处一袭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男子手握一柄长剑。

这黑衣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回过头,冷眸锐利如刀,面如冰霜,直视二丫而来。

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黑衣男子并未说什么,压了压斗笠,大踏步行去。

“你这丫头,别用手乱指人!”大丫教训道。

二丫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挠挠小脑袋,“我刚刚指他,难道被他发现了?”

“这还用说,你没瞧他方才看你啊!”大丫道。

“可我们离那么远?”二丫撅着小嘴,有些不信道。

牛大力摸了摸二丫小脑袋,抬眼看向那离去的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瞧模样约莫二十多岁,但从刚刚的气息,那黑衣男子却是先天初期境界。

像这年纪到先天境界,在斗武大陆比比皆是,但在这武学心法落后的大齐,能二十多岁进入先天初期算是很不错了。

大齐钱庄。

位于开原城城西,听名字好似朝廷所创立钱庄一般,但大齐钱庄还真不是朝廷的,而是由大齐最富有的十人联手所创立,从建国到如今,历经数百年不倒,可见其信誉度之高,不管是乡绅地主,还是达官显贵都会将银子存入大齐钱庄里。

不过,说没有朝廷,牛大力可不相信,想来那创立大齐钱庄的十人,多半有朝廷的人。

很快,来到大齐钱庄外,牛大力将牛车上的一匣子银子扛了下来。

这一幕,守在钱庄外的两名魁梧汉子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他们经常能见到抬了一箱一箱银子来钱庄存银子的人。

但像牛大力能单独抬一箱银子的人还是少见的,一般都是两人,或者四人抬。

不过,两名魁梧汉子最多以为牛大力扛着那箱银子并没有放多少银子罢了。

大齐钱庄的掌柜是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老者见一名端庄大方的妇人走了进来,在妇人身旁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姐。

身后还跟随着一个身穿粗衣的高大汉子,想来是这位夫人的下人。

“不知这位夫人是想存银还是借贷?”山羊胡子老者从柜台后走出来,捋了捋山羊胡子道。

李香兰曾经跟随过小姐进出钱庄,所以神情显得颇为平淡,换做一般的农妇恐怕脸色会颇为不自然。

“老爷爷,我们是来存银子的!”二丫声音甜甜道。

山羊胡子老者忍不住笑了,到他这个年纪,是最喜欢小孩了,尤其是像二丫这种长得可爱又讨喜的小女娃了。

“这位夫人请随我来!”

山羊胡子老者做出请的动作,将牛大力一家请进里屋后,让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坐下,接着招来一名小厮让其端茶倒水。

“小老儿姓苏,不知夫人打算存多少银子?”苏掌柜笑道。

李香兰看向牛大力,牛大力憨厚一笑,走上前,将一匣子银子放在地上,“掌柜,俺们要把这四千两换成银票!”

苏掌柜点点头,让一名小厮轻点匣子里的银子,“不知夫人打算怎么个换法?”

李香兰清楚苏掌柜什么意思,钱庄的银票分为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以及一千两,不过换五十两,或一百两的银票的人居多。

“大力哥,你说我们怎么换?”李香兰看向牛大力道。

苏掌柜怔了怔,之前他还以为这憨厚汉子是眼前这位气质端庄夫人的下人,可听见李香兰对这憨厚汉子的称呼,不禁让他困惑。

“冒昧问一句,两位是什么关系?”

“俺们是夫妻!”牛大力憨厚道。

李香兰脸颊微红。

苏掌柜嘴角张了张,登时看向两个可爱讨喜的丫头,“那这两位小姐?”

“是俺闺女,咋了?”牛大力问道。

苏掌柜彻底是懵了,仔细打量起牛大力的面容,又看了看两个可爱讨喜的小丫头,接着,又看向气质端庄的李香兰。

这是一家四口?

忽然,他脑子快速脑补出某未大小姐跟随书生,或者侍卫私奔的故事?

只是眼前这位夫人有些特别,竟然喜欢这种的!

“没事没事,想来小兄弟有什么过人之处!”

苏掌柜内心还是颇为强大的,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353 挡路

牛大力觉得苏掌柜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古怪,不过不用问,他也明白苏掌柜想什么,没办法,谁让他媳妇闺女太优秀了呢?

总会让一些不知真相的人怀疑什么。

很快,大齐钱庄的活计将银子清点好,小声在苏掌柜耳边说了什么,苏掌柜点点头,看向牛大力道“没错,正好是四千两,不知二位打算怎么换?”

“那麻烦掌柜帮俺们换一千两的银票!”牛大力道。

“好!”

苏掌柜轻嗯一声,拍了拍手,让大齐钱庄的活计去取银票。

不一会儿,一名活计将四张一千两的银票取了过来,苏掌柜检查了一下银票后,将银票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接过银票,看着银票上密密麻麻的方块大字,好吧,看不懂。

“大力哥,还是让我来看吧!”

李香兰浅浅一笑,从牛大力手上接过银票,一连看了手中的四张银票几眼,点点头。

苏掌柜捋了捋胡子,心里越发笃定李香兰是跟人私奔的某位大家闺秀。

毕竟一般的农妇极少会识文断字的,就算会识文断字,不了解银票的人也未必能确认银票真假。

而李香兰的动作毫无疑问是能看懂银票的,想来这四千两是李香兰当初私奔从家里带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掌柜忍不住看了牛大力一眼,心里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私奔相许!”

牛大力可不清楚苏掌柜脑补了什么玩意,确定银票是真的后,便和苏掌柜告辞离去。

苏掌柜将他们送出大齐钱庄大门,看了看两个可爱漂亮的小丫头,眼中流露出慈爱之色,看向牛大力道

“如今城里人多,鱼龙混杂,你们要走最好走大道。”

牛大力有意看了苏掌柜一眼,抱拳道“多谢掌柜告知!”

苏掌柜捋了捋胡子,点点头,看来眼前这长相憨厚的汉子也并非愚钝之人。

等李香兰,大丫和二丫坐上牛车后,牛大力吆喝一声,大黄缓缓前行。

由于周围的行人较多,牛车行驶得相当缓慢。

“爹,你看那有卖冰糖葫芦的!”

坐在他身侧的二丫忽然小手指向不远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惊喜道。

“想吃吗?”牛大力道。

“我要!”二丫小脑袋点点头。

“那俺们就去买两串冰糖葫芦!”牛大力笑道。

牛车停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前,牛大力下了牛车,跟小贩买了两根冰糖葫芦后,将冰糖葫芦递给两个丫头。

“谢谢爹!”

大丫和二丫接过冰糖葫芦,甜甜喊道。

牛大力憨厚一笑,目光忽然看向不远处卖胭脂的摊位,此刻胭脂摊位上有两名男子,这两名男子一见到他的目光顿时低头挑选摊位上的胭脂。

两个大男人在摊位前挑胭脂?

其实之前,牛大力就注意到两人了,从他们出钱庄,这两人就紧随其后,若说心里没有鬼,谁信啊。

不过,这两个小贼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不解决,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爹,我们接下来是去看冷姨吗?”

二丫舔了舔手中的冰糖葫芦,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是啊!”

牛大力笑着点头,拉动缰绳,大黄驶入一旁的巷子里。

大丫和二丫以为这是去冷姨家里的路上,好奇的四周看了看,巷子十分幽静,和热闹非凡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牛车缓缓行去,速度并不快。

可却在这时,眼前拐角突然走出两人,这两人嬉皮笑脸的将前面的路给挡住了。

牛大力一拉缰绳,牛车蓦然停了下来。

二丫有些生气道“大哥哥,你们挡住我们的路了!”

两个地痞相视一笑,其中一名地痞嬉笑道“小妹妹,哥哥家里正好缺个妹妹,要不来哥哥家,哥哥保管你吃香喝辣的!”

“大丫,二丫你们进牛车里!”

牛大力脸蓦然一冷,敢调戏俺闺女,这不是找死么!

大丫和二丫哪会不明白这两人是来找茬的,二丫鼓起腮帮子,“不要,我要看爹打大坏蛋!”

“大力哥,出了什么事!”

李香兰掀开车帘,抬眸看来,眉目如画。

两个地痞眼睛都亮了,之前他们在钱庄就见过李香兰,但那时是远远瞧见,和此刻近距离看还是不一样的。

牛大力冷哼一声,身形从牛车上跃起,“嘭”的一声,猛地落在大黄面前,魁梧高大的身躯挡在两个地痞面前,宛如一座大山般。

两个地痞蓦然被吓了一跳,猛地抽出匕首,威胁道“大傻个,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识相点就给我们滚!”

牛大力揉了揉拳头,“俺管你们是什么人,俺照打不误!”

二丫那双小手做出喇叭状,道“爹,加油!”

牛大力回头看向二丫,憨厚一笑。

两个地痞瞅准机会,顿时扑了上来,手中银闪闪的匕首直刺而出

大丫心里不由一紧,“爹,小心!”

牛大力心里冷哼,身子微微一侧,闪过一名地痞刺来的匕首。

同时,手蓦然抓住那地痞拿匕首的手,猛地往一旁的墙上甩去,“嘭”的一声,那地痞重重砸在墙上,顿时砸得头昏脑涨。

另外一名地痞愣了愣,牛大力暗骂一声白痴,在地痞愣神的刹那间,直接踢出一脚。

“砰!”

地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爆开了般,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

这场交手只是短短数息时间,大丫和二丫看得小嘴张了张,李香兰知道大力哥跟老道士习过武,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力哥出手。

还是那么帅!

李香兰白皙的脸蛋微微有些绯红。

“大坏蛋,敢挡我们的路!”二丫突然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小脸很是生气,用小脚朝一名地痞踢了踢。

“你这丫头也是的,人都倒了,你踢他做什么?”李香兰摇头道。

“谁让他们刚刚拿刀刺爹!”二丫鼓起小嘴儿气道。

“好了好了,俺们也该走了。”

牛大力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抱起二丫,坐上牛车,驾着大黄离去。

牛车从两名地痞身旁路过。

若不是担心太过于血腥会吓到李香兰她们,他才不会出手这么轻,不过那个被他踢了一脚的地痞能不能活还真不好说。

354 炫耀

醉春楼,冷秋娘神情颇为困倦,在碧儿的搀扶下回到了屋里。

“姑娘,我怎么感觉近几日来了不少陌生的客人啊?”碧儿困惑道。

“过些日子,城里会举办一场拍卖会,那些人大多数是为了这场拍卖会来的!”冷秋娘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道。

“那姑娘又要辛苦些日子了!”碧儿抱怨道“妈妈也是的,咱们醉春楼那么多姑娘,为什么偏偏让姑娘当众弹琴啊?你看,姑娘的手指都红了!”

碧儿有些心疼的看着冷秋娘发红的玉手,冷秋娘淡笑不语。

“啧啧,我们醉春楼的花魁回来了啊?”

忽然,柔媚的声音传来。

冷秋娘抬眸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子,女子一袭红衣,身材婀娜多姿,瓜子脸,修眉端鼻。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用问就闯进来!”碧儿双手叉腰,气道。

“碧儿,不要多言!”冷秋娘叫住她道。

“姑娘!”碧儿气得高耸的玉峰起伏不定。

冷秋娘微微蹙眉,碧儿向来了解姑娘,所以见到冷秋娘蹙眉,她登时不说话了,可心里还是气呢,对那突然进来的红衣女子没有好脸色。

“冷姐姐,不是我说你啊,你太纵然丫鬟了,你看看都骑在你头上了。”那红衣女子红唇勾起,一副熟络的模样道。

“碧儿性子向来心直口快,什么看不惯就会为我说几句,清秋妹妹,别见怪!”冷秋娘轻声道。

碧儿站在冷秋娘后面,登时向红衣女子做了做鬼脸。

红衣女子是醉春楼炙手可热的姑娘,年轻貌美,多才多艺,伺候过的公子老爷无一不称赞红衣女子活好,被众男人追捧为“清秋仙子”。

红衣女子心里冷哼一声,心说,等冷秋娘不是醉春楼的花魁,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清秋妹妹请坐?”冷秋娘做出请的手势道。

红衣女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在桌前,在她看来冷秋娘的这处院子迟早会是她的。

“清秋妹妹寻我有何事?”冷秋娘垂眸,轻抿杯中茶道。

“妹妹当然是有好东西要给姐姐你呀!”红衣女子露出小女子的天真俏皮之色,蓦然伸出手,“不知姐姐可见过此物?”

冷秋娘和碧儿齐齐看来,就见红衣女子手掌心赫然有十多粒黑黝黝的东西。

“这是?”冷秋娘疑惑道。

“不可能吧,姐姐是我们醉春楼的花魁,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五香瓜子呢?”红衣女子露出吃惊的模样道。

“五香瓜子!”冷秋娘又看向红衣女子手心上的五香瓜子,“原来这就是最近闻名城里的五香瓜子!”

碧儿也听说五香瓜子的事情,听说那五香瓜子卖得比黄金还贵,而且有银子还未必能买到。

可是看到红衣女子那一副炫耀的模样,碧儿又有些生气了,敢情这女人是过来炫耀的!

“我还以为姐姐见过五香瓜子呢,怎么说姐姐也是闻名全城的美人,那么多公子哥老爷为了目睹姐姐的芳容,争得头破血流,不可能没给姐姐品尝这五香瓜子才对啊?”红衣女子一副吃惊的模样道。

碧儿撅着小嘴,心里不服,打算为冷秋娘说话,却被冷秋娘打断了。

“妹妹说笑了,我如今不过是暮景残光罢了,哪有妹妹威风?”冷秋娘摆摆手,轻笑道。

“妹妹哪敢抢姐姐的威风呀,姐姐风韵犹存,想来还能迷死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爷。以后妹妹还有许多事要求教姐姐你呢。”红衣女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道。

碧儿小脸气得涨红,这女人说什么,姑娘只是谦虚一句,这女人还当真了,还说姑娘风韵犹存,这不是贬低姑娘吗?

冷秋娘不以为意,浅浅一笑。

“对了,姐姐想来是没吃过这五香瓜子吧,吃这五香瓜子可有门道了,千万不能用手剥,这样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红衣女子用手帕掩嘴偷笑道“姐姐,你不知道起初妹妹就是用手剥的,被魏公子笑话了好久呢!哦,对了,妹妹记得魏公子以前常常光顾姐姐来着。”

“姐姐,你也知道的,不是妹妹要抢姐姐的人,是魏公子指明让妹妹服侍他,妹妹又怎么能拒绝妈妈呢!”红衣女子一副为难的模样道。

“姑娘才不稀罕呢!”碧儿嘟囔了一句。

红衣女子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不稀罕,谁信啊,这魏公子可是醉春楼的金主,醉春楼里哪个姐妹恨不得魏公子能捧她们的场。

其实相比那个魏公子,冷秋娘更好奇这五香瓜子还能怎么吃,毕竟如今五香瓜子可是在城里相当的出名,被许多富人们追捧。

“不知这五香瓜子还能怎么个吃法?”

红衣女子没想到冷秋娘会问五香瓜子,不过抵不住她此刻炫耀的心。

“这五香瓜子要用磕,就像这样!”

红衣女子捡起一粒五香瓜子,放在洁白的牙齿间,“嘎嘣”一声脆响,瓜子壳分裂开来,瓜子肉落入小嘴中。

“嗯,真香!”

红衣女子用香舌舔舔红唇,极为诱人。

碧儿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感觉挺好吃的样子。

只是红衣女子接下来的话,顿时让碧儿没了食欲。

“姐姐,你可不知道魏公子常夸妹妹磕瓜子的模样特别好看,说要常常带些五香瓜子让妹妹磕,可妹妹哪敢让魏公子大费周章啊,姐姐你也知道的,这五香瓜子贵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难买,就算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一斤!”

红衣女子一副懊恼的模样,接着,露出小姑娘害羞的模样道“可魏公子说了,为了妹妹,就算再艰难也值!”

有什么好炫耀的!

碧儿心里不屑,就那拔钉子的脸,那魏公子说好看,这是有多眼瞎啊!

“姐姐,要不你也尝一个,这五香瓜子特别好吃了,一般人可吃不着!”红衣女子从掌心里取出一粒五香瓜子,声音柔媚道。

这话让碧儿心里别提有多气了,什么叫一般人吃不着,“我们才不稀罕呢,就那么小的一粒,还不够塞牙的!”

冷秋娘心底摇头,“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

红衣女子啧啧道“那就可惜了,这五香瓜子可好吃了!”

说着,又在冷秋娘主仆二人面前磕了一粒五香瓜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别提有多欠扁了。

355 冷秋娘也不容易

红衣女子连磕了几粒五香瓜子,但没能在冷秋娘脸上看到她想要的羡慕之色,她心底蓦然有了几分厌厌。

但冷秋娘身旁的碧儿却扁着小嘴,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红衣女子不要脸了。

“哎呦,清秋啊,你怎么来了这儿啊,真让妈妈好找?”

却在这时,醉春楼的老鸨手持蒲扇,扭动臀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你可知道魏公子在寻你呢,快去快去,别让贵客等急了!”

“魏公子怎么又来了?莫非魏公子是打算给我送五香瓜子的?”红衣女子一副吃惊的模样,摸着脸蛋,唉声叹气道“魏公子也是的,我都说不需要了,他还这样!”

“姐姐,魏公子是咱们醉春楼的贵客,耽误不得,妹妹就先告辞了,等一会儿,妹妹再给你送些五香瓜子。”红衣女子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道。

“无碍!”冷秋娘轻声道。

红衣女子一走,碧儿顿时轻轻呸了一声,气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不是想显摆,那瓜子姑娘才不稀罕呢,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冷秋娘淡淡一笑,“你真不想吃?我可是记得前些日子,你还说想试试那五香瓜子来着。”

碧儿鼓起两腮,“想吃归想吃,但那不要脸的女人给的,我才不想吃呢!”

冷秋娘微微摇头,“好了好了,别气了,你看你气得脸都红了。”

“我才没气呢,我就是为姑娘觉得不值,当初要不是有姑娘你,那不要脸的女人哪有今日啊,她不感激就算了,还拿东西来嘲笑姑娘!”

碧儿越说心里越气,那清秋的本事九层是姑娘教会的,如今倒好,竟然嘲笑姑娘老了,只能伺候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

冷秋娘丝毫不在乎,当初教清秋,她何尝又没有自己的小心思,根本就没图清秋会对她感恩戴德。

但见碧儿为她生气,她也只好好言安慰这小丫头。

“姑娘,在吗?”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喊声。

“赵婶婶,你怎么来了?”

冷秋娘和碧儿出了屋里,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院子门前,这名妇人是看守醉春楼后门的仆妇。

“是这样的,外面有一家人说是你的故人,我也不敢确定,就来问问你!”这名妇人曾经受过冷秋娘的恩情,所以对冷秋娘向来感恩戴德。

“故人?”

冷秋娘第一反应是李香兰,因为如今她也只有李香兰这么一个故人了。

“赵婶,那一家人是不是有个个子很高很壮,模样长得憨憨的汉子,而那憨憨的汉子媳妇又长得特好看,两个闺女也长得很可爱?”

不等冷秋娘询问,碧儿先问道。

“是啊是啊!方才我还纳闷呢,就那汉子的相貌是怎么娶得美娇娘的!”妇人连连点头。

“那就是他们了!”碧儿兴奋道。

“那我去将那家人请来!”见是认识的,妇人点头道。

“那麻烦赵婶婶了!”冷秋娘轻声道。

“不麻烦不麻烦!”妇人摆手道。

……

牛大力一家四口在醉春楼后门的巷子内等待着。

之前冷秋娘就跟李香兰提过,以后若有什么事,不用像上次女扮男装到醉春楼里,只要到醉春楼后门就成,她和看守后门的妇人认识,到时会有人通知她的。

很快,先前进去的妇人又回来了,“让几位久等了,姑娘,在里面等你们,你们随我来。”

“俺家的牛停在这儿,不会有事吧?”牛大力道。

“没事,有人帮你们看着!”妇人笑道。

牛大力看了眼后门两旁有两名仆妇,点点头。

大丫和二丫帮李香兰将牛车里一大袋五香瓜子拉出来。

“还是俺来吧!”

牛大力拎起五香瓜子扛在肩上。

妇人有意看了他肩上的大麻袋一眼,并没有询问什么,从眼前憨厚壮汉十足的庄稼汉打扮,想来那麻袋里装了应该是土特产。

反正,她的乡下亲戚过来时,也会给她家带些干菜,萝卜干,腊肉之类的特产。

跟随在妇人身后走入醉春楼后院,醉春楼后院面积并不小,亭台楼阁比比皆是,供人欣赏的水池花园,地面更是铺了青砖,平整光滑。

李香兰神情很淡定,但大丫和二丫却是有些吃惊。

“娘,冷姨的家好大好漂亮啊!”二丫失声道。

“这可不是你冷姨的家,你冷姨的家比这里还大呢!”李香兰的话并没有说假,当年冷家没出事时,府邸比这里壮观多了。

“那冷姨为什么住在这里啊?”二丫小脸困惑道。

李香兰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牛大力憨厚笑道“你冷姨在这儿做事的,当然住在这儿啊!”

“哦,原来这样啊!”二丫好似明白的点点头。

妇人听到身后的谈话,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小孩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好事。

不多时,他们穿过一扇月亮门,进去一处院子里。

此刻,冷秋娘主仆二人在院子等待他们,见李香兰,大丫和二丫进来,她们俩快步迎接。

“冷姨!”

两个丫头甜甜喊了一句。

“几天没不见,又变漂亮了!”

冷秋娘心里欢喜,伸手搂了搂两个丫头,“怎么有时间来看冷姨啊?”

“我们给你带来好吃的!”二丫粉嘟嘟的小脸特别讨喜道。

“嗯,很好吃!”大丫附和道。

“哦!”

冷秋娘眸光很快注意到牛大力肩上的那包麻袋。

毕竟,李香兰和大丫,二丫手上都没物品,只有牛大力肩上有。

“姑娘,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那妇人道。

“谢谢赵婶婶了!”

冷秋娘走上前,很隐晦的将戴在手腕上的玉镯取了出来,塞到妇人手上。

“这我不能要,当初要不是姑娘帮我,我那时就被赶出醉春楼了,哪还有今日啊?”妇人推却道“姑娘放心,今儿的事,我不会到处说的。”

说完,妇人离开院子。

由于冷秋娘是背对着李香兰他们的,而且说话也小声,所以李香兰三人并不清楚冷秋娘打算给妇人玉镯的事情。

但牛大力还是依稀听见了,曾经的大家闺秀如今却要讨好一个仆妇,想来冷秋娘在醉春楼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356 这瓜子可精贵了

冷秋娘将他们一家四口迎进屋里,屋里的凳子不多,只有五张,很显然他只有站着的份。

“咦,冷姨,你们也磕瓜子啊?”

二丫忽然见到桌上竟然有瓜子壳,看向冷秋娘道。

“这可不是姑娘磕的,是有个不要脸的人过来显摆的!”碧儿嘟囔了一句。

“碧儿。”冷秋娘轻声道。

碧儿顿时住口了。

牛大力和李香兰对视一眼,尽管碧儿说得含糊,但他们还是听明白意思的,这留下来的瓜子壳是有人在冷秋娘面前磕的。

可二丫听不懂,满心疑惑道“碧儿姐姐,什么意思啊?”

“别听碧儿胡说!”冷秋娘圆道“二丫,你也知道瓜子啊?”

听说五香瓜子最近在开原县各地很火,但没想到连二丫也知道五香瓜子。

“我当然知道啊,我们还给冷姨带了不少五香瓜子呢!”二丫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跑到牛大力面前,“爹,五香瓜子放下来。”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将一麻袋五香瓜子放在地上,二丫一下子解开绳子,打开麻袋,从麻袋里抓出两把五香瓜子,跑到冷秋娘面前。

“冷姨,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二丫伸出小手,小手上赫然是一粒粒五香瓜子。

冷秋娘主仆俩怔了怔。

这还真是五香瓜子。

而且尽管二丫的手小,但抓出来的五香瓜子却比方才那红衣女子手上的多。

碧儿张了张小嘴,“那一袋麻袋都是五香瓜子?”

“嗯嗯!”二丫小脑袋点点头。

冷秋娘主仆二人彻底是震惊住了,五香瓜子如今在城里卖得有多贵,她们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这五香瓜子就算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得到。

要不然那不要脸的女人怎么会上门显摆呢。

碧儿立刻跑到麻袋前,伸手进麻袋里,在五香瓜子里掏了掏,果然是一粒粒的五香瓜子。

“姑娘,真是一麻袋五香瓜子啊!”

碧儿的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之前那不要脸的女人在她面前磕瓜子,她不是不羡慕,但为了给姑娘撑面子,她坚决不流口水。

“秋娘,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味道很好吃,你别见笑。”李香兰只知道作坊的五香瓜子很好卖,但不清楚五香瓜子在外面已经到了哄抢的地步。

冷秋娘不由苦笑,那一袋五香瓜子少说有十斤重,按照如今城里的价格少说也要上百两,而且有银子未必能买到。

不过,她更疑惑的是李香兰家是怎么弄来这么多的五香瓜子的?

忽然,冷秋娘脑海一个念头闪过。

五香?

莫非

“姐姐,这五香瓜子莫不是你们家弄的吧?”

冷秋娘压住内心的震惊。

“是啊,说来这五香瓜子还有二丫的功劳。”李香兰浅浅一笑。

“哦,还有这事?”冷秋娘好奇道。

李香兰便将二丫找到向日葵,之后弄成瓜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来是天意啊!

冷秋娘心里不由感慨李香兰家的好运。

毕竟,这五香瓜子绝对能给李香兰家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冷姨,你试试这五香瓜子好吃不?”二丫小手捧着五香瓜子,催促道。

“好好好!”

冷秋娘在二丫小手上捡起一粒五香瓜子,学起之前红衣女子磕瓜子的动作,不过她特别小心,将瓜子放在白洁的牙齿间。

“嘎嘣!”

一声脆响,瓜子肉落入小嘴里。

还别说,味道确实挺美味的。

“姑娘,好吃吗?”碧儿咽了咽喉咙道。

“碧儿姐姐,这给你!”二丫将手上的五香瓜子递给碧儿。

冷秋娘点点头,碧儿顿时接过五香瓜子,立即磕了起来,不过第一次她不是很顺利,瓜子肉直接掉在地上,她顿时低头寻找掉落的瓜子肉

“碧儿姐姐,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捡来吃。”二丫叫道。

“这五香瓜子可精贵了,哪能这么浪费。”碧儿道。

“碧儿算了!”冷秋娘道。

“是啊,这里还有一袋五香瓜子,不缺那一粒。”李香兰也附和道。

碧儿想想也是,就不纠结那一粒掉在地上的瓜子肉了,重新磕起一粒五香瓜子,这一次碧儿格外小心,是仰着头磕的,生怕瓜子肉会再次掉到地上。

冷秋娘摇摇头。

不过,很快冷秋娘主仆二人也喜欢上了五香瓜子,相比吃多了会腻的五香茶叶蛋,这五香瓜子怎么磕都不够。

牛大力一家并没有在醉春楼多待,李香兰和冷秋娘家长里短了一番后,他们便起身告辞。

冷秋娘也清楚醉春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并没有挽留。

得知大丫和二丫识字,她送了两套文房四宝给两个丫头,两个丫头和冷秋娘道谢。

坐上牛车,牛大力驾着大黄离去。

冷秋娘主仆二人刚送完牛大力一家后,回到院子,正巧迎面碰见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一副红光满面道“姐姐,这是去哪啊?莫非有贵客点了姐姐?”

碧儿不忿道“我家姑娘去哪还用得着跟你交代啊?”

红衣女子面容一冷,正打算怒斥碧儿主仆不分,却被冷秋娘打断了。

“妹妹,在外面站着说话像什么话,请进里面坐!”冷秋娘请道。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坐在主位上,仿佛真当这处院子是她的一般。

“妹妹来一趟不容易,碧儿,你出去拿些吃食过来。”冷秋娘道。

碧儿眼睛滴溜溜一转,“好嘞!”

“啧啧,这好吃的吃食哪有五香瓜子好吃啊,吃过五香瓜子,感觉别的吃食,味道就不咋样了。姐姐,你是不知道那魏公子真为妹妹寻来一袋五香瓜子了,你说说那五香瓜子这么精贵,还为妹妹买一袋!”

说着,红衣女子将挂在腰间的红色钱袋子取了下来,在冷秋娘面前晃了晃,神情颇为得意。

“这说明魏公子很中意妹妹你!”冷秋娘轻声道。

红衣女子神情越发得意了。

“姑娘,这够不够啊?”

却在这时,碧儿端着一大盘五香瓜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生怕盘子里的五香瓜子会掉下来般。

“都说了,这吃食还是”

红衣女子不以为意,嘴角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可见到碧儿手上的那一大盘五香瓜子后,笑容顿时一僵,摇晃装了五香瓜子的钱袋子的手蓦然一顿。

357 木牌

碧儿下巴微微翘起,将一盘五香瓜子摆在红衣女子面前。

对于红衣女子惊呆的模样,她显得颇为有些小得意。

小样,震惊了吧?

“对了,方才妹妹是想说什么?”冷秋娘盈盈一笑。

“没有,我没说什么啊?”红衣女子神情有些尴尬,将手中的装了五香瓜子的小袋子缩了回去。

“哦,是吗?不过妹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五香瓜子的味道还真不一样,越吃越想吃,根本放不下手来。”

冷秋娘不以为意,捡起一粒五香瓜子,放在嘴里磕了起来,宛如画中仙子般。

碧儿在一旁偷笑,还是姑娘厉害,打脸都这么好看。

“没想到姐姐这儿有这么多五香瓜子,不知是哪位送的?”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很僵。

“一位相识多年的故人!”冷秋娘轻笑道。

红衣女子只以为冷秋娘口中的故人是常逛醉春楼的贵客之一,眼中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妹妹,你也别光说,也试试这五香瓜子!”冷秋娘玉指点了点桌上的五香瓜子,客气道。

“不了,妹妹还有事,就不和姐姐多聊了!”

红衣女子哪里敢在这里多待啊,原本是想在冷秋娘面前显摆一番,但没想到反被摆了一道。

不顾冷秋娘的挽留,直接走出了屋子。

只是刚出了院子,就听见碧儿那嬉笑的声音,“还敢和姑娘比,也不瞧瞧她什么模样,就拿了那么一小袋瓜子就敢在姑娘面前显摆,现在打脸了吧!”

红衣女子脸色蓦然难看了几分,磨着牙,顿时将手上的钱袋子往地上扔去。

可没一会儿,她又赶紧捡了起来,愤恨的大踏步走了。

屋里,一想到红衣女子吃瘪的模样,碧儿心里别提有多爽了,恨不得将刚刚红衣女子目瞪口呆的模样记录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冷秋娘摇摇头道“你这丫头少说两句,如今清秋是醉春楼的头牌,得罪了她,以后没你好果子吃!”

碧儿道“我才不怕她呢,就算她以后真当了花魁,我也不伺候她,我就只伺候姑娘一人,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冷秋娘轻笑道“知道你忠心了,快过来磕瓜子吧。”

碧儿登时喜笑颜开道“姑娘,咱们有这么多五香瓜子,够姑娘磕好些天了!”

冷秋娘摇头道“这五香瓜子也不光我们吃,等一会儿,你拿些五香瓜子给赵婶婶她们。”

碧儿笑道“姑娘,我明白怎么做?”

……

牛大力一家刚从醉春楼离开

“娘,冷姨住的地方好漂亮啊,有花园,还有个大水池,等回去后,我要告诉秀儿听。”二丫小嘴说个不停,小脸说不出的兴奋之色。

李香兰笑着倾听,大丫却抱着冷秋娘给的文房四宝,爱惜得不得了,听娘说,冷姨是个才女,她的文房四宝自然非同一般。

“那俺们也在城里买个大房子住要不?”牛大力回头看向牛车里,笑道。

李香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二丫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道“爹,我们能买冷姨那样的大房子吗?”

牛大力笑道“能啊!”

光是卖那向日葵幼苗就能买一座城里的屋子,不过要买醉春楼那么大面积的,只怕没个十万两不成,但他们能买面积小一些的住所还是没问题的。

二丫想了想,“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要住在城里啊?”

牛大力道“是啊,买了屋子不住,那不是浪费了?”

二丫嘟着小嘴,“那不要了,住在城里就见不到秀儿,妙儿她们了,也不能到山里放牛,还不能带小黄小黑跟何家哥哥去挖蚯蚓。”

二丫低头数着手指头,列出一大堆在城里不能干的事情。

李香兰点头道“大力哥,咱们家如今才刚刚起来,就在城里买屋子,我看不合适,而且城里的屋子很贵。”

大丫道“爹,我也觉得城里也没什么好的,冷姨住的地方虽然大,有花园,也有水池,但花园的花,没有我们家种的向日葵壮观,也没有我们村子后山的野花好看,水池更没有我们村那条小河清澈。”

二丫举起小手,补充道“还有还有,鱼也没有小河的肥,一看就没肉!”

李香兰和大丫忍不住笑了。

“俺也只是随便说说。”

牛大力憨厚一笑,其实他也觉得住在开原城这种车水马龙的地方,并没有在村子实在,村里有熟悉的人和事,到了城里,尽管暂时会人生地不熟,会重新认识新的人,但终究会少了点田园的趣事。

“爹,你看前面是怎么了?”

忽然,大丫指着远处道。

牛大力抬眼看去,就见远处堵着七八个壮汉,四周的百姓对这些壮汉畏惧不已,担心受牵连般,远远避着他们。

“你给我们停下来。”

牛车缓缓行驶上前,八个壮汉并排挡住路,而说话的是其中一名满脸麻子的壮汉。

牛大力皱皱眉,这几人身上有天地灵气波动,但极为稀薄,只怕是刚修炼内功心法,却还没踏入后天一层的武者。

“你们挡住俺们的路,可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忽然,一旁摊位上,一名正在吃面的魁梧壮汉,冷笑道。

牛大力看向那魁梧汉子,他倒是不认识这人是谁,但认识站在魁梧汉子后面的干瘦男子,这干瘦男子就是之前想在巷子里堵他们的那两个地痞之一。

“你还真让老子好等啊!”

魁梧汉子双手猛地拍向桌面,“嘭”的一声,桌面蓦然碎裂成数块。

小摊老板咽了咽喉咙,用抹布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敢怒不敢言。

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远远的打量着这儿。

“小子,将我兄弟打得半死不活,这笔账怎么算?”

魁梧汉子用手将残留在嘴角的面条放进嘴里,横眉怒目,缓步走来,干瘦男子紧随其后,模样显得很是嚣张得意。

“你打算咋算?”牛大力道。

“听说你媳妇跟闺女长得不错,出来给老子瞅一瞅!”魁梧汉子嘴角勾起一抹淫邪道。

那八名壮汉顿时凶神恶煞的将牛车包围住。

牛车里,李香兰将打算出去的二丫拉了回来,对二丫摇摇头,二丫顿时撅了撅小嘴,好似很不高兴的模样。

牛大力扫了这些人一眼,看向那魁梧汉子,“俺觉得你的命根子是打算不要了!”

魁梧汉子怔了怔,蓦然仰头笑道“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老子这么说话的?”

“完了完了,那憨厚汉子怎么就招惹上雄鹰会的人了?这不是嫌命长吗?”

“哎,不用看了,今儿一条命就要没了。”

周围的百姓叹息摇头。

“兄弟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魁梧汉子看了八名凶神恶煞的壮汉一眼。

“老大,我们明白!”

那八名汉子狞笑一声。

牛大力摇摇头,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既然这几个人想找死,他自然要成全他们。

不然白白让别人等了这么久,那不是浪费人家一片苦等了!

“哼!”

突然,一声冷哼传出,蓦然一道身影飞跃而来。

“砰砰砰!”

速度极快,顿时一脚一脚将八名壮汉踢飞出去。

“锵!”

寒光一闪,一柄长剑蓦地顶在魁梧壮汉的的脖子。

“几个练武之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普通人算什么武者!”一袭黑衣,头戴竹编斗笠的人影扫视了眼地上哀嚎的壮汉,冷声道。

厉害厉害!

牛大力忍不住都要为这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鼓掌了。

“爹,这不是那个人吗?”

二丫钻出个小脑袋,一边磕瓜子一边问道。

“哦?你认识。”

牛大力从二丫小手上拿了几粒瓜子磕了磕,好奇道。

“爹,你忘了吗?我们去钱庄的时候,碰见过他,当时妹妹还用手指着他!”大丫也冒出头道。

被大丫一提醒,牛大力还真记起这么一个人来,怪不得方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先天武者?”

魁梧汉子心里拔凉拔凉的,“前辈,有话好好说,我是雄鹰会的执事!”

那黑衣男子目光一冷,手中长剑忽地甩动。

“刷刷”数声。

魁梧壮汉的头发蓦然掉落。

魁梧汉子连动一下也不敢动,像先天武者,就算十个他也不是对手,拿什么和人斗啊!

“以后你们若是再惹是生非,我定饶不了你们,给我滚!”黑衣男子冷声道。

魁梧汉子等人如获大赦般,登时逃一般的跑了。

黑衣男子面容冷酷,将长剑插入剑鞘中,目光看了过来,二丫顿时找他招了招手。

“小哥哥,你叫什么啊?”二丫好奇道。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问了有何用?”黑衣男子背着他们,摆摆手,手握长剑,缓步离去。

牛大力“……”

这么能装的人,他还真见了不少。

“咦,那是什么?”

二丫好似发现了什么,顿时跳下牛车,跑前几步,捡起一面木牌。

正当她抬起小脑袋,想叫住黑衣男子时,却发现黑衣男子不见了。

“爹,你看,那小哥哥落下一个令牌。”

二丫将木牌拿了过来。

不用问了。

这上面一定写了那人的名字。

毕竟,一般想装逼的人怎么会不留点什么呢?

“上面写了啥?”牛大力问道。

“这个字是六,这个是门,这个是尘!”二丫指着木牌上的字一个一个念道。

“还是我来吧!”大丫拿过木牌,看了一眼,轻声道

“六扇门,罗尘!”

358 开原城打黑

李香兰脸色蓦然一变,从大丫手上拿过木牌,仔细瞧了瞧,眼神颇为焦虑,“大力哥,这令牌我们万万不能拿。”

牛大力看得出李香兰焦虑什么,朝廷四大鹰犬,相比在民间名声狼藉的东西两厂,锦衣卫和六扇门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可是相当高的。

尤其是六扇门,更是惩恶除奸,受人崇敬的侠义之士。

但无论是名声狼藉的东西两厂,还是受人崇敬畏惧的锦衣卫和六扇门,对普通老百姓而言,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娘,六扇门是什么啊?”

二丫歪了歪小脑袋,不解道。

大丫也看了过来。

“跟你们重大哥一样,也是衙门捕快,而这令牌是证明他是捕快的凭证!”其实李香兰还有一点没说,拥有六扇门令牌的才是真正的捕快。

“怪不得我看着有些熟悉,重大哥身上也有一块这个木牌。”二丫小脸笑嘻嘻道“也就是说刚刚那救我们的小哥哥也是捕快咯?”

李香兰怔了怔,“二丫,你说什么,重大也有一块木牌?”

二丫小脸点了点,“是啊,上次来城里的时候,重大哥带我们逛街,我就见到重大哥腰上就挂了这个木牌。”

李香兰与牛大力的目光对视一眼,问道“你不会看错吧?”

成为六扇门捕快,那可不是一般人的衙役了,而是拥有功名的捕快。

二丫小脸很是认真道“我才没有看错呢,一模一样。”

“没想到重大那孩子藏得挺深的?”

李香兰心中感慨,不过她也能理解为什么何重大没将成为六扇门捕快的事情说出来,一旦说出来,那可是轰动十里八村的大事。

牛大力却满不在乎。

“大力哥,你说这令牌,我们该怎么办?“李香兰看向他道。

“俺们出城时,把这令牌给重大,想来那人应该也在城里,重大是城里的捕快,他们人多,找起来容易。”牛大力道。

李香兰点点头。

牛车再次缓缓前行,周围百姓见没热闹看了,也自个散去,不过相比有魁梧汉子几人在的寂静不同,此刻街道上显得热闹无比。

……

何重大正和一众捕快在城门前磕着五香瓜子。

周围众捕快对五香瓜子可是赞不绝口啊,之前他们也不是没听说五香瓜子的美名,但五香瓜子如今在城里卖得相当贵,而且有银子未必能买到。

“重大,自家兄弟,你叔就是我们的叔,你叔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们肯定不会做事不管的!”

“那谢谢各位兄弟了!”

如今五香瓜子在开原县卖得这么火,何重大担心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会对五香瓜子起什么企图,尽管他清楚牛叔和虎叔他们实力不俗,但他也想尽一份力帮牛叔解决麻烦,便将事情跟这帮衙门的兄弟提了一提。

衙门捕快衙役可是清楚何重大在衙门里的地位,哪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吃了何重大的五香瓜子,更不会拒绝。

“重大,这一点你放心,有我在衙门的一天,保管不会有人惦记你叔的五香瓜子!”马捕头打包票道。

孙捕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光是牛大力一家的那养鸡方法,县太爷如今还记得那牛大力的好,谁敢不开眼得罪那牛大力,那和得罪县太爷也没什么区别了。

更何况如今还有何重大在其中,那些有头有脸的势力能在开原县混这么多年,自然没有一个是糊涂的。

不过,也不妨碍他在何重大面前卖个好,“马捕头说得没错,前些日子,我和那些人说了,怎么说我在县里混了也有不少年,那些人还是卖我个面子的。”

“谢过二位捕头了!”

何重大抱拳道谢道,他清楚孙捕头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开原县那帮有头有脸的人,其中包括一些江湖帮派。

“重大哥!”

忽然,二丫的声音缓缓传来。

何重大抬眼,就见一辆牛车缓缓从城里驶出,大丫和二丫分别坐在牛大力左右两旁。

“牛叔!”

何重大上前几步,打招呼道。

“这个给你!”

牛大力将六扇门木牌抛给何重大。

“这是?”

何重大一见到手上的木牌怔住了。

“重大哥是这样的,我们出城的时候,碰见几个大坏蛋,他们太可恶了,要欺负我们”

二丫小脸气鼓鼓的将之前的经过说了出来。

“这块木牌就是那小哥哥落下来的。”

牛大力点头道“重大,就麻烦你将这木牌还给他了!”

“好!”何重大应承一声,抬眼道“那牛叔你们知道那群人是什么人吗?”

“我记得他们好像说雄鹰会的!”大丫轻声道。

“没错,他们可坏了,明明是他们先堵我们的路,被爹打跑了,还叫来那么多人又堵我们的路!”二丫气鼓鼓道。

“二丫,这些坏蛋,我一定会帮你抓起来!”何重大眼底冷色一闪。

“那太好了!”二丫兴奋道。

牛大力看了何重大一眼,也没说什么,和何重大道别,便驾着大黄缓缓向城外驶去。

“发生了什么事?”

孙捕头和马捕头走上前。

何重大将木牌让他们过目,还将牛大力家的遭遇一并说了出来。

孙捕头和马捕头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他们倒不是为了木牌的主人而烦恼,毕竟木牌上刻了人名,而且还是同为六扇门的人,找起来还是相当容易的。

他们脸色难看更多的是,竟然被打脸了。

他们刚刚才跟何重大保证,有他们在开原县的一天,保管牛大力一家不会有事,可此刻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事了。

这不是往他们脸上抽了几巴掌吗?

牛大力一家并不清楚因为他们的关系,开原城展开一场红红火火,力度极大,时间较长的打黑行动。

雄鹰会首当其冲,帮主,以及各大长老,护法统统被衙门捕快逮捕,不到半日时间,整个帮派支离破碎。

普通老百姓只以为是城里要举办拍卖行的缘故,可只有那些地方势力清楚是因为一家人。

359 养鸡场成了

第二天,买向日葵嫩苗的人非但不减,较比两天前多了起来。

杏花村的村民不清楚牛大力家一天卖了多少向日葵嫩苗,但不妨碍他们私底下猜测,但不管他们怎么猜测,都无法猜测出这些天来牛大力卖向日葵嫩苗挣了多少。

反正,牛大力觉得光是卖向日葵嫩苗就能在城里买几处不错的院子了。

卖向日葵持续了好些天,热度也渐渐的降了下来,但关于牛大力家的热度非但不减,反而升温了。

如今牛大力家在杏花村里的地位不同往日了。

先不说牛大力家拥有一百多亩地,尽管都是旱地,但拥有一百多亩旱地,在许多村民看来这妥妥的地主老爷啊。

而且牛大力家还在村里开了作坊,请了不少人干活。

那工钱不知羡慕死多少村民了。

不但工钱多,每天还能喝到各种甜水和点心。

那些能在牛大力作坊,花田干活的人也成为羡慕的对象。

毕竟,没有哪个人不想在憨厚的主家干活。

一时间,不少村民都想托关系去牛大力家作坊花田做工,而王石虎和孙寡妇自然成为被烦的对象。

谁叫王石虎家和牛大力家关系好?

这两天来,王石虎和孙寡妇被村民烦得头都快要炸了,各种七大姑八大姨上门询问作坊缺不缺人,花田需不需要人干活。

只好躲在牛大力家避难。

“牛哥,你就好了!没人来烦你!”

王石虎羡慕的看向牛大力,牛哥在村里也就只有一家亲戚,那就是老牛家了,可牛哥家跟老牛家关系什么样,乡亲们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没人托关系托到老牛家去,谁知道会不会物极必反,非但作坊没去成,还招惹了牛大力家不快就麻烦了。

“其实这件事也很好解决!”牛大力憨厚一笑。

“有什么办法?”王石虎激动了,那些过来托关系的,哪个不是族中长辈,他一个做晚辈的不好拒绝,可又不能轻易同意了。

“俺们种得那些向日葵长得也差不多了,等成熟了,作坊会再招些人干活,你让她们再等等,不过俺们只招手脚干净的人!”牛大力道。

“这个我明白!”

王石虎总算松了口气,要知道前些日子,他都快被烦死了,如今有这个做借口,他以后的日子会轻松很多。

果然,消息放出后,上门托关系的人也消停了下来。

转眼间到了六月,天气燥热。

牛大力一家四口坐着大黄去了大舅的养鸡场。

如今养鸡场的屋子从之前的木棚变成了黄土房,小鸡也长成了三四斤重的大鸡,上千只鸡放养在养鸡场里成群结队,无比壮观,二丫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养鸡场里还养了十多条狗,见到他们来就狂吠不已。

不过,被牛大力一个眼神看去,这些狗顿时老实许多。

夏家人只以为牛大力是养过狗的缘故,所以家里的狗对牛大力家并不排斥。

夏家如今都住在养鸡场了,尽管住的屋子有些简陋,但比起在村里的屋子却好了不少,起码几个孩子们能有各自的屋子睡觉。

不过夏家之所以住在养鸡场里,更多的是方便照顾这上千只鸡,还有就是保护这些鸡不被偷。

大丫和二丫被夏雪姐妹三人和林家两姐妹带出去玩了,李香兰也被外婆夏常氏拉去屋里家长里短。

“哈哈,大力你不愧是养鸡能人啊,当初挑的那些鸡苗也就死了三十多个,这些鸡还是很小,一不小心跳进水里被水淹死的,等长到一斤多就没见过死一只鸡了,还养得特别快!”夏冬春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俺又没做啥,都是大舅你们养得好!”牛大力耸耸肩。

“这话我可不太听了,大力,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养上千只鸡,村里有多少人笑话我们养不成,可如今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夏川河神情格外舒服道。

“还有人想学我们养鸡,但你知道吗?那人只是养了三四百只鸡,没几天就死光了,还有个人没全死的,最后也才养活几十只鸡。”

“还有这事?”牛大力道。

“当然,这还不止几个人这样。”夏川河点头道“你说说看,别人鸡养多了会死,偏偏我们家的鸡没事,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见到夏家养了这么多只鸡,西石村的村民没有不羡慕的,自然而然就会有人禁不住诱惑,买了几百只鸡来养。

只是事与愿违,极少人有人会成功。

这时,夏冬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是你的功劳,你就别谦虚了。”

如今夏冬草母女三人也在养鸡场里干活。

看到养鸡场的鸡养大了,夏冬草也是很高心的。

牛大力还真不好说什么了,谦逊笑了笑。

其实他觉得养鸡最困难的是在雏鸡的时候,这时的鸡很难伺候,大病小病不断,体质好的雏鸡能过去,但体质差的雏鸡,缺乏接种疫苗,十有八成是养不成的。

而他给夏家的雏鸡都是用灵泉滋养过的,相当给雏鸡接种了抗体疫苗,让雏鸡更好养。

只是没有夏家的精心照料,鸡群生长环境不行,日常管理不行,就算再好的品种也养不活。

接着,夏长成祖孙三人领着牛大力逛了养鸡场一圈。

当初是圈地养鸡,养鸡场里有些地方有许许多多的灌丛,许多鸡都喜欢躲在里面歇凉。

那时,夏冬春还打算将这些灌丛野草也拔了,却被他给制止了,其实有灌丛野草养鸡效果会更好。

看着这些鸡,夏家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喜悦的笑容。

只要将这些鸡卖了,他们就能挣不少银子了,之前所受的苦都值了。

夏家养这些鸡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包括喂食的问题,一千多只鸡光是一天消耗的食物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所以,夏家只能不断出钱让西石村的孩子帮忙找蚯蚓虫子,原本一文钱到后来的三文钱,为了降低成本,夏家人只能每天背着竹篓,到周围的村子去收蚯蚓虫子。

其实夏家也不光是喂蚯蚓虫子,有时会菜叶和蚯蚓一起喂,有时也会买些秕谷喂鸡,而这秕谷就是不饱满的稻谷或谷子,相比好的稻谷还是比较便宜的。

360 那傻子是大力?

大丫和二丫在养鸡场玩得很高兴。

二丫为了抓一只白鸡,追着几百只鸡乱跑,夏雪三姐弟和林家两姐妹帮二丫围堵那只白鸡。

几个人跑得满头是汗,总算将那只毛发雪白的鸡抓住了。

牛大力和夏家人见到这一幕,不禁失笑。

“外公,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养鸡场里种些果树?”

牛大力看了眼养鸡场,当初买地的时候,他建议买大些,为以后养更多的鸡做准备,但他真没想到外公他们会买这么宽敞的荒地。

可牛大力哪里知道,由于这银子是他出的,夏家人自然言听计从,再加上西石村的荒地比较多,也比较便宜,之后更是在西石村村长一番口若悬河,什么多买多送,夏家人愣是将西石村一处坡地给买了。

而养鸡场不过围了这坡地的一半。

夏川河眼睛齐齐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果树结果了还能拿去卖,又是一笔银子了。”

夏长成和夏冬春也忍不住点头,“嗯,这主意不错!”

牛大力憨厚笑道“俺也只是提个醒,咋做还要看外公你们了。”

想来明年,这养鸡场一定会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二丫抱着白鸡,小脸满是喜悦的跑了过来,“爹,你看我们抓到了一只白鸡!”

夏冬春笑道“二丫喜欢就抓回去养!”

二丫摇了摇头,“不要,这是舅老爷要拿来卖钱的,我们不能要!”

夏长成和蔼笑道“二丫真懂事,不过一只鸡算不得什么。”

二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小脑袋。

牛大力笑道“外公算了,俺家也养了不少鸡,吃都吃不完。”

夏长成见状,也没在这件事上多说。

晌午的饭菜十分丰盛,牛大力看得出这是外公家特意准备的,桌上有鱼有肉,还熬了鸡汤,一般人可没有这么好的饭菜。

牛大力和外公说着养鸡的事情,几个小丫头也在一旁说着话,李香兰和夏冬草,田氏聊得来,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可当得知如今牛大力家在村里开了作坊,夏家人震惊了。

这段时间,夏家都在忙着养鸡,哪有时间关注其他的事情。

不过,对于牛大力家做五香瓜子的事情,夏家人却是知道的,毕竟王石虎每次过来西石村收鸡蛋都会给他们带一些五香瓜子。

那味道确实不错。

但那时他们以为牛大力家是又做出好吃的吃食卖,心里也为牛大力家高兴,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牛大力家竟然开了个作坊。

“好好好!”夏长成心里开怀,“那五香瓜子味道绝对是我吃了半辈子吃过最好的吃食,开个作坊保证没错。”

夏冬春和夏川河也是为牛大力高兴。

夏川河的媳妇田氏有些羡慕的看着李香兰,不过也只是羡慕而已。

田氏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如今他们也开了个养鸡场,只要有这买卖在,足够他们夏家吃一辈子了,又何必羡慕其他人。

夏冬春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牛大力道“大力,那些五香瓜子该不会是你种的那些花做的吧?”

记得上次去杏花村时,见到那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当时可是将他震惊了一把。

“大舅猜得没错!”

如今向日葵能做瓜子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了,牛大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就说嘛,大力种那些花自然有用处,那些笑话你的话,如今是不是傻眼了?”夏冬春顿时哈哈大笑。

夏家所有人神情疑惑,齐齐看向他,都有些不明白夏冬春笑什么。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谁笑话大力了?”夏冬草困惑道。

“去年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说有个人用好地种花的事?”夏冬春笑道。

夏家人自然听过这件事,要知道这件事在去年的时候,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有好地什么不种,偏偏种什么花,这不是嫌银子多吗?

“爹,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种花的傻子?”

说着,夏川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傻子该不是大力吧?”

“你这兔崽子怎么说话的?”夏冬春骂道。

夏川河猛地捂住嘴。

这一刻,夏家人都吃惊的望着牛大力。

牛大力也没觉得什么,笑了笑,“其实川河说得也没错,去年那种花的傻子,就是俺了!”

夏川河解释道“大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那种花的人是你!”

牛大力笑道“没事,俺到底是不是傻子,如今不是证明了吗?”

夏家人恍然大悟,是啊,去年都嘲笑那个种花的人,如今不是被打脸了吗?人家种花可是能挣银子的,可不是白种的,如今更是用那些花开了作坊。

李香兰浅笑道“外公,大舅你们只怕不知道,我们就算不卖那瓜子,光是卖那向日葵花也卖了不少,一株三两多!”

夏家人顿时目瞪口呆来。

“那卖了多少株啊?”田氏咽了咽喉咙。

夏川河登时拉了拉田氏的衣角,田氏猛地意识到什么,忙道“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李香兰浅笑道“我也没细数,差不多一两千株吧?”

其实这些日子,卖的向日葵嫩苗自然不止这个数,可能要翻个几倍,但为了不吓了夏家人,李香兰只能往少得说。

可就算只是一两千株,也是把夏家人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不一会儿,夏川河苦笑摇头,“我如今只想知道那些笑话大力的人,如今是什么表情了?”

田氏笑道“这还用问,只怕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接着,又说起养鸡场的事情,如今养鸡场的鸡养到七月份就能开始卖了,而卖鸡就是如今夏家人最为担心头疼的事情。

不过,牛大力让夏家人别担心,这事交给他就成。

对牛大力的话,夏家人还是很相信的

吃过午饭,又坐在一块聊了一会儿话后,牛大力以家里有事要忙,便起身告辞了。

夏家人也清楚如今牛大力家开了作坊,自然离不开人,也没多挽留,将牛大力一家送出大门。

夏家姐弟三人和林家两姐妹都有些不舍的向大丫和二丫挥手道别。

361 牛永气中秀才

随后的几日,牛大力有些清闲了,向日葵花田的事情,有人照料管理,作坊的事有李香兰和孙寡妇,不过即使李香兰不去作坊,有孙寡妇照看也没问题。

只是李香兰却喜欢在作坊里,和那些熟悉的妇人聊话。

大丫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呆在屋子看书练字,尤其是上次冷秋娘送给大丫一套文房四宝,大丫可是爱惜得不得了,生怕弄坏了。

而二丫

好吧,他也不知道二丫骑着大黄跑去哪里了。

想找王石虎,范中云,大金,东子来切磋切磋,这四人登时扭头就跑。

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闲得有些蛋疼,牛大力扛着锄头,在院子里忙活起他那小片菜地的事情了。

等到了六月中旬,牛永气中秀才的事情从州城传了过来。

两名衙役将喜报告知老牛家,不管是牛老根,还是钱婆子,牛大勇夫妇都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好好。”

牛老根满面喜悦,老态的面容忽然年轻了几岁,腰也直了几分。

“老头子,我是不是在做梦?”钱婆子还有些不真实道。

“你这糟婆子说什么胡说,人家官爷都在这儿了,还能有假,还不去屋里取下钱来,犒劳官爷!”

牛老根立即让钱婆子从屋里拿出银子打赏过来报喜的衙役,换做平时,钱婆子可舍不得,可如今她宝贝孙儿中了秀才,那些银子算得了什么。

“两位官爷不要客气!”

牛老根赔笑的将银子递给衙役,两名衙役眼睛一亮,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还挺重手的。

“我们还有公务在身,便告辞了。”

两个衙役满面喜悦,拿着银子离去了。

周围过来看好戏的村民,纷纷上前向牛老根和钱婆子贺喜,钱婆子脸色说不出的兴奋,看着这些村民,下巴微微的抬高了几分。

“过些日子,我牛家摆酒,到时各位乡亲们别嫌弃,赏个脸过来喝酒!”牛老根容光焕发,抱拳道。

“一定一定!”

众村民相继离去,只剩下来老牛家的人。

“爹娘,永气中秀才了!”

牛大勇和钱氏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儿子如今是秀才了啊,以后就是见了县太爷也不用下跪的人了。

牛大壮和张氏心里却酸得要死,为什么中秀才的偏偏是牛永气,而不是他们的儿子。

“永气如今不过是中了个小小的秀才,瞧你们高兴得什么样!”牛老根干咳几声,神情威严道。

“老头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小小的秀才,你也不到处看看整个村子也才多少秀才啊!再说了,咱们牛永气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以后保管能中个大官!”钱婆子不忿道。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行了吧!”

牛老根心底也高兴,永气争气,如今未到弱冠就中了秀才,别说是开原城不多见,就算是整个凉州也不多见。

“老头子,这次咱们一定要办喜宴,那牛大力不过是在村里开了个作坊,村里的人都向着他们了,暗地里没少说道咱们家,咱们也让那些人瞧瞧那牛大力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泥腿子!”钱婆子气道。

最近因为牛大力在村里开了瓜子作坊,那些村民没少暗地笑话老牛家当初为了几两看病钱,不知好歹,将憨厚能挣大钱的牛大力赶出门。

其实村民背地里笑话他们家,牛老根也清楚,甚至他还亲耳听见了,说什么他有眼无珠,不仅将继子当亲儿子养,还将憨厚的二儿子一家赶出门才弄得如今这番模样。

可牛老根有苦难言,牛大勇的身份只有他和钱婆子清楚,可这事却不能轻易告诉他人。

而如今牛永气中秀才可是给他大大的长脸了。

“好,咱们先在家里办个小喜宴,等牛永气从州城里回来,咱们在大操大办!”

他牛老根也要给村里的人看看,并不是他有眼无珠,而是他独具慧眼,看重牛永气未来有出息。

很快,牛永气中秀才的事情在杏花村传开了。

牛大力倒是不怎么意外,毕竟牛永气作为一个重生者,不光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只怕或多或少也获得某些金手指,例如过目不忘的本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老牛家竟然不等牛永气回来,就开始着手办一个小喜宴了,还请了村里不少人去吃宴席。

这些村民也清楚牛大力和老牛家的关系,尽管如今牛大力在村子开了作坊,买了地,在杏花村也算是个小地主,但说到底牛大力只是毫无根基的商贾罢了,无法和有秀才功名的老牛家相比。

更何况,牛永气这么年纪就中了秀才,谁能保证以后不会中举人,中进士?

牛金玉挺着大肚子过来,在一众丫鬟簇拥下来到老牛家,牛云茹也不逞多让,仿佛是只花孔雀般的来了。

虽说只是为牛永气中秀才办的小喜宴,但不管是牛金玉还是牛云茹夫家都很大方,送了不少礼物来,这让不少杏花村村民目瞪口呆啊。

而这次老牛家的宴席并没有请他们家去,牛大力也巴不得不去凑这个热闹。

第二天清早,作坊的妇人都在议论牛云茹怀孕的事情,正好被李香兰和孙寡妇给听见了。

因为王石虎和牛大力亲近,老牛家也没有请王石虎一家,不过就算请了,王石虎也不会去,所以关于宴席的事情,王石虎家也不清楚。

“你们说那牛云茹怀孕了?你们怎么知道的?”孙寡妇神情有些意外道。

“这还用问,是牛云茹说的啊!”

一名胖胖的妇人便将昨儿老牛家宴席上的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宴席上吃到一半,牛云茹突然吐了,老牛家的人原本想去请郎中的,却牛云茹给拦住了,还亲口将怀孕的事情告诉老牛家人。

孙寡妇有些咂舌不已,“那汪员外还真行啊,年纪一大把,还能将小姑娘给弄有了。”

李香兰脸颊微红,“孙姐,你说什么呢?”

在场妇人都清楚李香兰脸皮薄,齐齐笑出声,“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说这事了?”

362 牛老根上门

牛云茹才嫁给汪员外一个多月就有了,倒不是说不可能,而汪员外的年纪摆在那,人家是有多努力,才有这结果啊!

也难怪作坊的妇人会议论。

孙寡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贼兮兮,用手肘捅了捅李香兰,“香兰,你看看人家汪员外都这么大年纪了,都这么努力,你和大力什么时候也努力一把?”

周围众妇人也齐齐打趣起李香兰,如今大力家有屋有田,还开了个作坊,两个闺女又长得好,可闺女终究是闺女,迟早有嫁出去的一天,若没有个儿子继承家业怎么成。

李香兰白皙的脸蛋被说得羞红无比,顿时白了孙寡妇一眼,“你和石虎也成亲好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努力给我填给侄女来啊?”

孙寡妇可比李香兰胆子大,也放得开,毫不顾及,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石虎没努力呢?”

众妇人掩嘴笑了。

“家里的鸡还没喂,我要回去喂鸡了!”

李香兰脸红扑扑的,转过身子,仿佛逃一般的去了。

“怎么去喂鸡了啊,不应该回家喂牛吗,牛都没喂饱。”孙寡妇喊道。

李香兰一听这话,耳根子都红了,加快脚步走出作坊。

作坊众妇人齐齐笑了。

牛大力此刻正蹲在菜地前,看着菜地,忽然听见有动静,抬头就见李香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咋了?”

看着李香兰白里透红的脸蛋,牛大力困惑道。

“大力哥,我有事情和你说?”李香兰红着脸道。

“啥事?”牛大力道。

“回屋里说!”

李香兰垂着美眸,脸蛋羞红,先一步往屋子走了。

“哦?”

牛大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去屋了。

(¬_¬)瞄

听说牛云茹怀孕了。

牛大力心里也颇为吃惊。

不过也只是吃惊罢了,毕竟牛云茹怀孕和他们家貌似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找他们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晌午,大丫和二丫,秀儿三个丫头坐着大黄,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三丫头跑哪里玩去了。

秀儿回家去了,大丫和二丫到厨房帮忙。

“娘炒着菜真香!”二丫小脸讨喜道。

“好了好了,快去洗手,把菜端出去,就能吃饭了。”李香兰炒着菜,笑道。

“嗯嗯!”

两个小丫头点了点小脑袋,到外面洗手去了。

牛金玉和牛云茹并没有在老牛家多待,昨儿吃完宴席后,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而如今杏花村谈论得最多的是牛永气中秀才的事情,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很快便淡去了。

毕竟,村里也有好几个秀才,又不是没见过。

但不妨碍钱婆子,还是牛大勇夫妇没事就挺着胸膛,仿佛几只高傲的孔雀般在村子里闲逛。

次日下午,牛老根竟然破天荒的来拜访,牛大力不清楚牛老根要搞什么鬼,但还是将他迎进屋。

“爷爷!”

大丫和二丫唯唯诺诺道。

“嗯!”

牛老根负着双手,无比威压的点点头。

这是牛老根第一次来牛大力家,还别说不管是院子还是屋子都干净简洁,给人一种舒坦的感觉,比起如今乌烟瘴气的老牛家不知好了多少倍了。

尤其是刚进院子时,原本酸疼的腰背忽然舒畅了许多。

好像以前的老牛家就是这样子的!

牛老根目光闪了闪,一副长辈的口气道

“这个家还行!”

牛大力撇撇嘴。

什么还行啊,他可是听王石虎说过,不管是钱婆子,还是钱氏和张氏都很少打理家务,那酸臭味都飘到王石虎家了。

要不然王石虎当初怎么会一建好新屋就急忙忙的搬过来了,还不是怕多待一天,不是被钱婆子气死,而是被老牛家的怪味熏死。

李香兰和大丫,二丫有些小心翼翼的站在牛大力身后。

在老牛家时,牛老根尽管没有出言骂过她们,但只要牛老根眉头一皱,李香兰母女三人就会挨钱婆子一顿毒打。

渐渐的,她们心底不知不觉就对牛老根产生一种畏惧感。

牛大力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不等他说话,牛老根顿时沉着脸道“我进来这么久,怎么还不给我端茶倒水去?是想渴死我是不是?”

李香兰垂着头,“我现在就去!”

看着牛老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牛大力心里火一下被点燃了,这是他家,又不是你家,你摆什么谱啊,要摆回去摆去!

牛大力顿时拉住要去煮水的李香兰,看向牛老根道“你要喝水回家喝去!”

牛老根没想到一直对他唯命是从的傻儿子竟然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顿时阴沉着道“我是你爹,有你这么和爹说话的吗?”

牛大力只觉得好笑,这糟老头该不会是因为牛永气中了秀才激动得疯了,将他们分了家,断了亲的事情给忘了吧?

“俺家还有断亲文书,爹,你该不会忘了吧?”

牛老根喉咙一噎,“就算断了亲,我还是你亲爹,没有我,哪来有你?”

牛大力憨厚笑道“俺从来也没忘记,俺是怎么来的?”

牛老根正好松口气,却不曾想,牛大力话锋一转,继续道“当初要不是俺娘冒死生下俺,也没有俺的今日。爹,你说说俺娘咋就这么命苦啊,没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生下俺,她咋就这么去了?”

牛老根脸色蓦地一变,“你干什么提起她?”

牛大力疑惑道“俺为啥不能提俺娘,难道俺说得不对吗?”

牛老根哪里敢说不对啊,“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我过来是有好事和你说的?”

好事?

我看到未必吧!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牛大力早就猜到牛老根过来保准没好事,甚至他隐隐猜测会不会和五香瓜子有关。

牛大力就这么看着牛老根,等待牛老根接下来的话。

可牛老根反倒是不往下说了,而是捡起桌上那盘子里的五香瓜子,道“这就是你们家弄的五香瓜子?”

装什么神秘啊?

“爹,你要是没事请回吧,俺家还有事要忙!”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面无表情道。

牛老根脸色又不好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才短短一年时间,这个傻儿子竟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363 让俺们回家?

果然糟老婆子说得对,这牛大力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是想到此次来的目的,牛老根板着脸,心平气和道“俗话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就算当初分家,断亲是我不对,但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不也没事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这是求原谅?

牛大力不知道牛老根哪来的自信过来说这番没脸没皮的话,一句他们不对,就想让他们将以前的事情忘了。

“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俺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话!”

牛老根一噎,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不懂?

“是这样的,你大哥家的二儿子考中秀才了,这事你该知道吧?”

牛老根深深吸了口气。

“嗯!”

牛大力轻嗯一声,“那然后呢?”

牛老根自信一笑,“也就是说永气中了秀才就能免五百亩赋税,我们家良田加上旱田一共才四十多亩!”

“哦?那和俺有啥关系?”

牛大力哪里听不明白牛老根打什么主意,还不是惦记他家的向日葵花田,还有瓜子作坊,不过他就是不说明,

果然,牛老根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真是个牛皮灯笼,点都点不着,他都说了这么明显了,还听不明白?

牛老根干咳几声,“由于你们从家里分出去,你们家的地就不好记在永气名下了,昨儿,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怎么说你也是我牛家的孩子,有好处我们也不会忘了你,只要你们家愿意回来,你的那一百多亩地就能记在永气名下,你也就能免赋税了。”

“再说了,永气如今是个秀才,好歹也是个有功名的人,别人知道你是秀才的二叔,也会给永气几分薄面,你家如今开了作坊,到处卖五香瓜子也会顺风顺水不是吗?”

“要是永气再中个举人,到时就是半个官身的人了。”

牛老根一番夸夸其谈,又是免赋税,又是秀才他二叔,又是官大人他二叔,反正就是重新回老牛家,好处多多就是了。

李香兰和大丫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说真的,相比去老牛家,她们觉得如今的小日子过得真的不错。

尽管做官大人的亲戚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但李香兰她们还真没羡慕过。

二丫撇了撇小嘴,“我们才不回去呢!”

牛老根顿时板着脸,“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老二媳妇,你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吗?”

牛大力皱了皱,他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李香兰身子猛地一颤,大丫突然抓住李香兰的手,和二丫将李香兰护在身后,二丫扁着小嘴,毫不畏惧的瞪着牛老根。

见面前的那两个纤瘦的小身板,李香兰只觉得羞愧无比,顿时鼓起勇气,“爹,大丫和二丫向来听话,儿媳不知道有哪里管教不好?”

“你算什么东西!”

牛老根勃然变色,牛大力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连这个下贱卑微的女人和她的丫头也敢反驳他?

“你不能说我娘坏话!”二丫气鼓鼓道。

“打死你个孽障!”

牛老根怒气上涌,就要拿起桌上的盘子砸向二丫。

牛大力猛地站起身,眼疾手快,立即夺过牛老根手上的盘子,板着脸道“你想干啥?”

牛老根沉着脸道“我是在帮你管教丫头啊,像这样不尊长辈,还敢顶长辈嘴的丫头,以后谁敢娶,谁敢要!”

牛大力面无表情道“没人娶,俺就养一辈子也愿意,再说了要不是你先说香兰,二丫也不会顶你的嘴,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你没有长辈的样子,就别怪别人顶你的嘴!”

牛老根怒了,“你这是想造反啊,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这么辱骂的?我告诉你,要是你想重新回家,就必须听我的!”

牛大力道“俺如今还叫你一声爹,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你当初最多是尽了一份力而已。”

“当初没有你那份力,俺娘也生不出俺,养俺的,俺记得跟爹也没多大关系,俺很小的时候就是在隔壁王叔家养大的,俺也是喝着王婶的奶养大的,是他们将俺拉扯大,等俺记事起,就开始帮你们干活种地打猎。”

“后来,俺为了帮永义寻找人参,进山淋了雨,生了场大病,你们见俺不能做事了,就将俺们一家赶出来,那时俺们就恩断义绝了,俺不欠你们什么!”

牛老根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那时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如今永气中了秀才,我特意让你们回家,算是赔罪了。”

一句无可奈何就将所有事给抹去了?

还有让他们回老牛家,这算什么赔罪啊,分明就是想让他们重新入坑的。

牛大力道“你的好意俺们心领了,你请回吧,俺当初跟你说过,不管以后永气是当了大官还是什么,都跟俺们家没任何关系!”

“你你。”牛老根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憋出一句话,“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着,甩袖而去。

“大力哥,我们惹了爹不会有事吧?”李香兰担忧道。

“能有啥事,俺们做俺们的五香瓜子,他们还能让人封了不成?”

牛大力丝毫不担心老牛家,老牛家今日想让他们回家,就是惦记他们家的五香瓜子,一旦他们回了老牛家,只怕不出一天,这五香瓜子就是老牛家的了。

不过,他就想不通了,牛老根是哪来的自信能让他们回老牛家,难道就因为牛永气是秀才?

一个小小的秀才还没何重大的木捕捕快大呢!

牛老根气冲冲的回到家。

钱婆子见他的模样,冷哼道“是不是被那白眼狼给气回来了,我就说了,那是一家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还就不信了,还想让他们回来,活该被气!”

牛老根不说话了,他想让牛大力一家回来确实有一半是为了五香瓜子,但他更多的是想让牛大力一家回来干活。

这样,老牛家也能回到以前那样,他还能和以前一样,没事拿着旱烟,到处闲逛,回来时,就能有热腾腾的饭菜吃。

可如今,一日三餐都是那些啃不下去的馒头。



364 养鸡场的鸡该卖了

牛老根心里堵着欢,就是没地方发泄,顿时将目光看向钱婆子。

由于牛永气中秀才的事情,钱婆子常常浓妆艳抹的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私会情郎去了。

“你这是又要出门?”牛老根沉着脸道。

“自己去那白眼狼找气受,就别回家撒气,我出去跟姐妹说说话怎么了,还碍了你眼啊?我可告诉你,永气中了秀才,以后还会当大官,你休想给你那白眼狼儿子图好什么处!”

钱婆子向来不喜牛大力一家,听见牛老根打算让牛大力一家回来,她心里就气。

她宝贝孙儿中了秀才,干嘛要便宜那家白眼狼?

不就五香瓜子吗?

等她孙儿中了进士,当了大官,那五香瓜子算得了什么?

“以后别跟我提那大力了,我就当没这儿子!”牛老根如今还真不敢拿钱婆子怎么样,放低语气道。

“算你还没糊涂得彻底,我还要去周家,就不跟你多聊了。”钱婆子道。

“哪个周家?”牛老根问道。

“就是周老柱家啊,他家十多亩地要记在永气名下!”钱婆子顿时眉开眼笑了,记在永气名下可不是白记的,而是有银子收的。

“不跟你说了,我出门了,对了,老大和他媳妇回了娘家,老三和他媳妇上镇里看永立去了,厨房里还有些菜,你自个热一下,永义的饭菜我刚刚送过去了。”

说着,不等牛老根说话,钱婆子先一步出了门。

牛老根心里更堵了。

那些菜都是办宴席吃剩下的,这么热的天气,就算只隔一夜,什么菜也变味了,竟然还让他吃那些变味的饭菜?

这是把他当猪啊!

转眼间,便到了七月初。

如今,作坊里的葵花籽早就用完了。

其实在六月份开始,供给各大酒楼的五香瓜子明显就减半了,但作坊并没有因此停工,尽管没有葵花籽做五香瓜子,但还能做五香茶叶蛋。

只是开原县各地就不淡定了,市面上还留有的五香瓜子逐渐被炒到了天价。

那些酒楼看得眼红不已,心说当初是不是卖早了,要是当初多囤点五香瓜子留到现在卖,不知能多挣多少银子了。

有的酒楼甚至迫切的跑来杏花村看那些向日葵什么时候能收割,在他们看来眼前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不是花,而是一两两的银子。

可能是因为这些向日葵并不是灵泉浇灌的原因,成熟的时间比上次慢了一些。

毕竟,上百多亩地不可能都用家里的井水,而且来来回回也不方便,也就只能就近,用河水浇灌了。

不过牛大力倒是不急,也不忙着收割向日葵,正所谓饥饿营销,有助于促进消费。

第二天,牛大力一家吃过早饭,将作坊的事情交给王石虎后,带着一篮子茶叶蛋,一小袋子五香瓜子,坐着大黄去了夏家的养鸡场。

虽然如今作坊里的五香瓜子卖光了,但不妨碍他们留了一些自个吃。

养鸡场在西石村后面,一路上,不少西石村的村民跟牛大力打着招呼,他们清楚要不是牛大力收了他们村的鸡蛋,他们村的鸡蛋就只能拿到镇里卖,不但要花时间到镇里卖,还不一定能全部卖完。

“太外公,舅老爷,我们来了!”

二丫率先跳下牛车,跑到养鸡场的篱笆门,大声喊道。

养鸡场里的十多只大狗闻声而动,齐齐冲了过来,这一动顿时将养鸡场里的鸡惊动得四处乱飞乱撞。

“大力表叔来了!”

夏雪姐弟三人双手都提着木桶,打算给鸡喂食,只是听见二丫的声音,立即将手上的木桶放在地上,大喊一声,跑去开门了。

林大妹和林小妹在屋门前晾着衣裳,一听这话,顿时放下手上的工作跑来。

李香兰和大丫都下了牛车,夏天将篱笆门拉开。

门一开,十几条大狗摇晃着尾巴,就围在李香兰母女三人面前转来转去,二丫咯咯地笑着,好似很高兴一般。

狗狗都是有灵性的动物,懂得察言观色,碰到喜欢的人会各种撒娇,但是碰到主人不喜欢的人,狗狗就会一路穷追猛赶。

而且,上次二丫还偷偷给它们喂了蕴灵丹,蕴灵丹药效温和,是大丫和二丫平时吃的丹药,两个小丫头能吃,狗狗自然也能吃。

可自从吃了蕴灵丹,这些狗狗也越发有灵性,这让夏家人颇为意外,但他们也没多想。

毕竟狗狗天生有灵性,在农村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夏雪姐弟三人和林大妹,林小妹向他们问好,热热闹闹的将他们迎进了养鸡场里。

牛大力驾着大黄,看了眼养鸡场。

如今养鸡场里的鸡在外公一家的精心照料下,养得又健康又肥硕,尤其是其中几只健壮的大公鸡,目光如鹰,又厚又红的鸡冠,显得威风凛凛。

“大力,你们来了啊!”

夏冬春扛着锄头,卷着裤腿,和夏长成一块走来,看两人的模样是从地里回来的一样,想来是忙活菜地里的事情。

养鸡场角落有块菜地,平时夏家人种来自个吃,或者拿来喂鸡。

“外公,外婆,你们近日可好!”

李香兰从牛车里拿出一篮子五香茶叶蛋和一袋五香瓜子,福了福身,问好道。

“好好好!”

夏常氏脸笑出朵花来。

“太外婆!”

大丫和二丫冲来抱住夏常氏,夏常氏心里别说有多甜了。

在外面寒暄了一番,便进了屋说话,气氛热闹。

夏冬草和田氏忙活着端茶倒水,李香兰被夏常氏拉着一番絮叨,什么辛苦你了,反正都是长辈对晚辈常说的话,二丫根本就是坐不住的人,听说夏雪姐弟三人要去喂鸡,就拉着大丫跟着去了。

夏家人心里隐隐猜到牛大力家的来意,脸色忍不住露出激动之色,养鸡场的鸡多养一天,就要多一天的粮食喂养,如今他们是巴不得将这些鸡卖了,好养下一批。

“外公,俺这次来是想跟你们说,过两日那些酒楼的掌柜就会来俺家,俺打算将养鸡场的鸡卖给他们。”

365 夏天想学本事

对于外公家的鸡,牛大力还是相当自信的,怎么说这些鸡也在他们家用灵泉养了些许时间,肉质或许或少也发生些改变。

要知道他们家养的鸡不管是王石虎他们,还是王青阳家都赞不绝口,说他们家养的鸡味道就是和其他的鸡不一样,肉质鲜嫩可口,还有点甜。

夏家人内心振奋了,只要将这批鸡卖了,他们少说挣三四十两。

“大力,你想外公怎么做?”夏长成看向他道。

“外公,到时让大舅带些鸡过来,让那些酒楼掌柜过过眼,顺便俺们也杀一两只鸡,让那些酒楼掌柜试试味道。”牛大力道。

“这个成,过两日我和川河带十多只鸡上你家,大力,不瞒你说,鸡场里的鸡,那味道跟其他的不一样,怎么说呢,皮很脆,肉更不用说了,肥嫩嫩,却不肥腻。”

夏冬春自信一笑,前些日子,有只鸡跳入水井里,等捞上来就不死不活了,夏家人觉得死了可惜,就杀来吃了,只是没想到鸡的味道竟然会这么美味。

“是啊,还是大力会养鸡,挑的鸡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夏川河竖起大拇指道。

夏家人都将鸡的味道之所以这么好吃,都归功于牛大力会养鸡,牛大力也不解释,反正误会都误会了,就让误会继续下去吧。

“川河媳妇,你等会准备些好菜,再买些酒来,中午我要和大力好好喝上几壶。”夏冬春心情特别好。

“大舅,酒就免了,等这买卖做成,俺们再喝也不迟!”牛大力劝道。

“大力说得没错,买卖还没做成,你高兴个什么劲!”夏长成板着脸道。

“也对!”夏冬春笑了笑,“那等买卖做成,我们舅甥俩定然要好好喝上一回。”

与此同时,大丫和夏雪姐弟三人正在喂鸡,二丫看到不远处几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眼睛都冒精光了。

而这几只大公鸡也好奇的看着她。

有一只大公鸡歪了歪头和二丫对视着。

就这么大眼对小眼。

夏雪见到这一幕,忙道“二丫小心些,这大公鸡会啄人的。”

夏雨劝道“是啊,二丫,快过来,前天夏天还被大公鸡追着跑!”

被姐姐说出糗事,夏天辩解道“我才没有呢,我那次是在跟大公鸡比谁跑得快!”

夏雨掩嘴笑道“是啊是啊,被大公鸡啄着屁股,不快也不行啊!”

夏天脸腾的一下红了。

大丫也忍不住笑出声。

“没事的,我看它不啄人!”

二丫用手指着那只大公鸡道。

可这一指,那只大公鸡怒了,蓦地羽毛竖起,朝二丫冲了过来。

“二丫,快跑啊,大公鸡要啄人了。”

几个丫头齐齐喊道。

二丫也被大公鸡发飙的模样,吓了一跳,扭头就跑。

“爹,救命啊。”

牛大力和外公大舅出来看鸡,却不曾想见到二丫被一只大公鸡追着跑。

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以前他也经历过被公鸡追的一般?

不过,这大公鸡竟敢欺负他闺女,是嫌命长啊。

牛大力瞥了一眼地上的一粒石子,为了不引起夏家的震惊,他捡起地上的石子,猛地轻轻一甩手,手中的石子蓦地向大公鸡激射而去,仿佛箭矢一般击中那只大公鸡。

“喔喔”大公鸡蓦地倒在地上,不断踢着爪子,发出一声声鸡叫,好似想起身,却又无法起身的模样。

四周蓦然一片寂静。

夏家人有些目瞪口呆。

林大妹和林小妹也是张了张嘴。

“俺以前是打猎的!”

牛大力干咳一声,解释道。

夏长成祖孙三人这才想到大力去年可是打过大虫的,要是没点打猎的手段,只怕在山里活不过几天。

夏雪姐弟三人顿时崇拜的望着牛大力,他们这个表叔也贼厉害了。

尤其是夏天眼睛冒着异彩。

那只被石头击中的大公鸡是活不成了,所以,就变成一道美味的菜肴了。

二丫吃得特别多,仿佛是在报之前被追之仇般,只是让牛大力没想到的是夏天竟然打算跟他学本事。

夏家人怕夏天会打扰到牛大力,顿时反对夏天跟他学本事,牛大力知道夏家人重情的人家,处处为亲人着想,不会轻易给别人填麻烦。

不然,当初夏家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

“外公,小天想学点本事也有好处,男儿出门在外,没有点本事哪成?”牛大力道。

夏天心里登时有些激动了,看到表叔那用石子打鸡的本事,他就特别向往。

“这会不会打扰到你?”夏长成犹豫道。

“是啊,大力,我看还是算了,家里如今养鸡,小天以后就靠这买卖了,还要什么本事啊,只要养好鸡就成了。”夏冬春道。

田氏就不这样想了,她可是听冬草说过,她这个表弟可是很厉害的,几个赌场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还打死过大虫,只要有这本事,以后谁敢打他们家的主意。

可公公都这么说了,田氏也不好反驳。

“多一个本事也是好的!”

田氏嘟囔了一声,不过声音很小,只被李香兰听见了。

“大舅,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多点本事还是有好处的。”李香兰轻笑道。

田氏感激的看向李香兰。

“大舅,用不了多长时间,俺把夏天领回家住两天,到时你们来俺们家谈买卖时,就能接回去了。”

牛大力觉得让夏天学的武艺也有好处,以后要是有人上养鸡场找事,也不用怕,就是不知道夏天的武根资质怎么样了。

“夏天,你过来给俺看看!”

夏天小脸满是激动,二话不说就来到牛大力面前,牛大力伸手抓住夏天的手腕,眉头微微一皱。

“表叔怎么样?”

夏天心里有些紧张,尽管他不清楚表叔为什么要抓他的手,但他清楚能不能学本事,需要表叔点头才行。

“嗯,行!”

夏天的武根资质并不怎么好,但也能习武修炼心法。

夏天激动了,夏长成和夏冬春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就没继续推辞了,田氏心里却很高心。

366 众掌柜齐聚

吃过午饭,和外公大舅告别,牛大力一家就坐着牛车回去了,夏天第一次要去表叔家里住,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二丫坐在他身旁,嘟着小嘴,小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爹,为什么表哥能学本事,我就不能?”

牛大力干咳一声,“男孩和女孩不一样!”

之前,二丫闹着要习武,可男女的武学各有不同,他又没有女子所能习的武学,就只能以二丫年纪小为由,让二丫等长大了再习武。

二丫眨巴着大眼睛道“是这样吗?”

“嗯!”

牛大力轻嗯一声,不敢看二丫的眼睛道。

“那我信的!”

二丫小嘴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牛大力心里忽然升起一抹惭愧。

看来以后一定要给二丫寻一门这世界最顶级的武学才行。

回到了杏花村,李香兰给夏天收拾了一间屋子,牛大力第一件事就是将太玄经心法传授给夏天,而外功的事情就交由王石虎教导,以王石虎的水平教一个新手还是很简单的。

二丫原本以为夏天住在家里就有个人能陪她玩,可她哪知道夏天这两天来一直习武,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天后,天未亮,夏冬春就驾着驴车过来了,夏川河夫妻两人也跟来,驴车上还有两个鸡笼,鸡笼装着十只肥肥高傲的大母鸡。

牛大力还真没想到大舅一家会来得这么早,寒暄一番后,立即和夏川河将鸡笼抬进院子里。

接着,将大舅一家迎进屋里坐。

“这两天,小天没给你们家填麻烦吧?”夏冬春问道。

“哪有的事,这两天来,小天都很听话。”

牛大力摇摇头,这两天来,夏天专心在习武,哪能有时间给他填麻烦。

“那就好。”夏冬春笑道。

田氏心里很想问问夏天学本事学得怎么样,但她觉得还是亲自问夏天好,李香兰仿佛看出田氏的心思般,小声说了几句后,将田氏领去夏天住的屋子里。

“大舅,那些酒楼掌柜可能不会太早过来。”

前段时间,牛大力就和那些酒楼掌柜约好时间了,起码要等到上午巳时初过来。

“没事没事!”

夏冬春摆手,要不是他这个外甥,那些大酒楼掌柜哪里是他这乡下汉能见到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好似约好的般蜂拥而至,来到牛大力家门前。

众杏花村的村民都颇为诧异,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人十有**是为了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来的。

等人来得差不多了,牛大力便将夏冬春父子俩介绍给众掌柜认识。

众掌柜听说夏冬春是牛大力的大舅,齐齐和夏冬春父子俩人问好,夏冬春和夏川河心里有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互相介绍了一番后,便进入正题。

“不知牛老板那些向日葵何时能做成五香瓜子?”

说话的是开原城凤阳楼的吴掌柜,此刻吴掌柜神情有些迫不及待,要知道如今开原县各地就属城里的五香瓜子卖得最贵。

其实这也是在场众酒楼掌柜很想问的事,不过吴掌柜是最先出口的。

“俺昨儿让人收割向日葵了,想来过个四五日就能有五香瓜子了。”牛大力想了想道。

“四五日啊!”

众酒楼掌柜喃喃出声,反正等了这么多天,也不差再等过几天时间。

“那如今这批五香瓜子是不是我们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吗?”那吴掌柜又问道。

“这当然不行。”牛大力摇摇头,憨厚道“这五香瓜子虽然比上次得多,但俺作坊每天就能弄那么多五香瓜子,要是你们其中一位掌柜把一天的五香瓜子给买了,那其他掌柜不就没了!”

众掌柜觉得有道理,他们都不是差钱的人,别说是一天的五香瓜子,就算牛大力作坊所有五香瓜子全包都没问题。

“那牛老板如今的作坊能弄多少五香瓜子?”吴掌柜问道。

“一百二十袋,一袋四十斤,有二十袋,是俺留给鹳雀楼的刘掌柜的。”

这个数量是昨晚,牛大力和李香兰盘算好的,其实他们能生产更多的五香瓜子,但实在太压榨作坊里做工的乡亲们了,而且如今向日葵虽然种得比较多,但还不足以源源不断供给各大家酒楼。

“那谢谢牛兄弟了!”

刘掌柜小眼睛带着笑意。

周围一众酒楼掌柜羡慕的看向刘掌柜,二十袋拿到碎叶镇卖,只怕能挣不少银子吧。

不过,他们也清楚牛大力和刘富贵有些交情,当初牛大力分家的时候,一穷二白,只能靠打猎为生,而当时牛大力打到的猎物就是卖给刘富贵的。

尽管那时刘富贵的鹳雀楼也是靠牛大力的猎物在碎叶镇才有一席之地,双方从哪里看也是各有所需,但到如今牛大力还记得刘富贵的恩情,说明牛大力是个重恩的人。

没人不喜欢跟重恩的人打交道。

毕竟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困难的时候,若是那时,有个重恩的人伸出援手,就是莫大的帮助。

之后,十多家酒楼掌柜为了瓜分剩下的五香瓜子吵得面红耳赤,谁都不肯让步。

刘富贵在一旁做和事佬,说什么别吵了别吵了,不就五香瓜子吗,有必要闹得这么厉害吗?

可那些酒楼掌柜一听这话,心里气啊,你每天能有二十袋五香瓜子,你当然能悠闲得说风凉话,要不咱们换换?

夏冬春和夏川河父子两人看得有些呆。

这还是往日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吗?

这时,李香兰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声在牛大力耳边低语了什么,牛大力点点头后,李香兰又出去了。

“各位掌柜别吵了!”

牛大力喊住正在争执的众酒楼掌柜,见众酒楼掌柜都收声了,他笑道“俺家准备了些菜,各位掌柜不嫌弃的话,俺们边吃边聊?”

刘富贵拍手道“这个好啊,你们怕是不知道牛老板夫人做的饭菜,那味道绝对比御厨做得还好吃!”

一听这话,众酒楼掌柜不禁被勾起了兴趣。

毕竟,这一年来,闻名全县的五香茶叶蛋和五香瓜子都是牛大力家的,说明牛大力家对美食很在行。

367 不要争不要争

很快,大丫和二丫端着菜肴从外面走了进来,秀儿和夏天跟在后面,菜肴还没放在桌上,众酒楼掌柜就闻到一股菜肴的香味。

由于来的人比较多,所以分了三桌坐,秀儿和夏天摆放碗筷,大丫和二丫将菜肴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一盘盘菜肴被四个孩子摆上桌。

可见到桌上的菜肴。

在场众人怔住了。

炒鸡,炖鸡,蒸鸡,白切鸡,怎么全是鸡啊?

刘掌柜抬眼看向牛大力道“牛兄弟,这莫不是全鸡宴?”

牛大力憨厚一笑,“各位不妨试试味道咋样?”

众酒楼掌柜不知道牛大力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鸡肴,他们腹中还是忍不住饥饿了。

“牛老板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掌柜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自个想吃的鸡肴,放入口中。

夏冬春和夏川河心里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尽管他们觉得自家养的鸡味道不错,但谁知道这帮酒楼掌柜的口味是不是同他们一样?

毕竟,这些掌柜可是吃惯了美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比的。

“嗯!”

忽然,屋里齐齐传出一声声点头的轻“嗯”声。

“这蒸鸡的鸡肉吃起来香嫩滑爽,比我去江南吃的江南矮鸡好吃!”

“这盘炒鸡也不错,香味四溢,尤其是肉质不仅细嫩,还有嚼劲!”

“我觉得还是这盘炖鸡好,味道鲜美,让人回味无穷。”

一时间,众酒楼掌柜纷纷赞美吃过的鸡肴,他们可不是给牛大力什么面子,而是真心觉得这鸡肴的味道确实不错。

听着周围传来肯定的议论,夏冬春父子俩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喜色。

可当众人继续品尝鸡肴时,众酒楼掌柜脸色齐齐一变,快速用筷子夹起盘子里一道道菜。

在座的人在吃这方面都是行家,就算对吃没研究的人,也能品尝出菜肴的味道如何。

“牛兄弟,这鸡该不会是你养的吧?”

刘富贵那双小眼睛迸发出精光,牛大力哪能看不出刘富贵的心思,要说这里面的人里,只有刘富贵的鹳雀楼是靠**肴闻名全县的。

“不是不是,这是俺大舅家养的!”牛大力憨厚的摇头道。

“刷刷”

一双双目光齐齐看向夏冬春和夏川河父子两人,两人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人盯着看,呼吸突然有些窒息了般。

“表哥,麻烦你把剩下的两只鸡拿进来!”牛大力看向夏川河道。

夏川河点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就提着一个鸡笼走了进来,将鸡笼放在众掌柜面前,众掌柜细细打量鸡笼里的两只肥硕的母鸡,忍不住点点头。

品相不错,一看味道就挺不错了。

“其实不瞒各位掌柜,俺大舅养了不少这样的鸡,想要找酒楼收购,就是不知道各位掌柜觉得怎么样?”牛大力憨厚道。

一听这话,众掌柜哪会听不明白牛大力这是有事相求,之前他们还觉得没机会和牛大力拉近关系,如今不就有机会了。

“牛老板,我龙凤酒楼最出名的是龙凤汤了,正好这鸡的肉质上佳,正适合我龙凤酒楼!”

“吕掌柜,你龙凤酒楼的龙凤汤有名也只是在镇上有名,我聚源酒楼的八宝鸡就不同了,在咱们县里都是出了名的!”

一时间,众酒楼掌柜七嘴八舌,争吵个不停。

他们可不单单只是想卖牛大力一个面子,而是这些鸡的味道确实美味,肉质鲜嫩可口,却略有嚼头,如果说鸡的肉质也是有品级的话,那无疑这鸡绝对是极品。

夏冬春和夏川河父子两人有些懵,接着却是狂喜,这么多掌柜抢着要他们家的鸡,那他们养的上千只鸡不是不愁卖了?

“各位也不要争了,说到鸡啊,你们酒楼的鸡汤还是什么来着,哪有我鹳雀楼的叫花鸡有名!”

刘富贵肥胖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气场强大,那双小眼睛眯着,扫视了众掌柜一眼,自信一笑。

那副模样仿佛是在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不过,刘富贵还真有权说这么装逼的话。

如今整个开原县谁不知道碎叶镇有一家鹳雀楼卖的叫花鸡一绝。

众掌柜目光顿时有些嫉妒的望着刘富贵。

鹳雀楼在以前可是并不怎么有名的酒楼,被黄鹤楼死死压着打,可如今非但超过了黄鹤楼,还在开原县有一席之地,开原县各地的乡绅地主都会亲自到碎叶镇品尝叫花鸡。

“刘掌柜,不是俺不想给你,而是你还真吃不下这么多鸡?”牛大力憨厚笑道。

“哦?不知道你们养了多少只鸡?”刘富贵怔了,看向夏冬春问道。

“一千只!”夏冬春伸出一根手指道。

屋里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千只鸡,这怎么可能?

刘富贵也是被吓了一跳,他真没想到夏冬春会养这么多只鸡,他最多以为夏冬春应该是养了百来只而已。

“也不是吃不下,但要十多天的时间!”

如今叫花鸡出名是出名,但不可能天天都有人慕名而来,更何况如今黄鹤楼请了御厨做菜,要不是这些日子有了五香瓜子撑场,恐怕鹳雀楼会被黄鹤楼抢走不少生意。

牛大力摇头道“俺大舅他们养了一千多只鸡,当时花了不少银子,如今想快些将这批鸡卖了,好养下一批!”

夏冬春父子两人齐齐点头。

“这样啊!”刘富贵暗自可惜,“那我要三百只这样的鸡!”

众酒楼掌柜还以为这些鸡并不多,所以才会争,但如今听说夏家有一千只鸡,他们也就镇定许多,也喊出自己酒楼需要的数量。

牛大力清楚有些酒楼其实是不需要太多鸡的,比如沙河镇,这镇子有些小,一天未必能卖十多只鸡,但却为了卖他一个面子,要了五十只鸡。

一般而言,像这样的,牛大力会好意拒绝。

就这样,夏家的一千多只鸡很快被众酒楼掌柜预定了。

这些鸡的价格和市面的价格差不多,但鸡的味道绝对比其他的鸡好吃,所以,众酒楼掌柜觉得挺值的。

368 难做啊!

夏冬春和夏川河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千多只鸡会这么快就被人要了,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卖鸡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牛大力的原因。

由于,中间插了买鸡的事情,这次众酒楼掌柜在商谈五香瓜子时,却比之前融洽许多。

众人边吃边聊。

桌上的一盘盘鸡肴很快就被众人一扫而光。

说真的,众酒楼掌柜还是头一次吃得这么满足过,也难怪之前刘富贵会说牛大力的夫人厨艺一流了,连御厨都比不过。

之前,他们可能不信,如今他们信了。

这绝对比御厨的好吃。

“我怎么感觉吃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好似少了点什么?”刘富贵喃喃出声,鸡肉好吃是好吃,却总觉得少点了什么。

牛大力自然听见刘富贵的低语声,他淡淡一笑。

这些菜肴当然少了点什么,因为这些菜并没有用家里的井水做,而是河边的河水。

他之所以这么做,更多的是想保住鸡的味道。

不然,大家吃用灵水做的鸡肴,都觉得好吃,可等他们抓大舅家那些鸡做菜时,发现味道少了点什么,不就构成欺诈了。

吃饱喝足后,众酒楼掌柜心满意足的跟牛大力告别,坐着马车离去了。

“大力,你们作坊的五香瓜子这么好卖,当初你怎么没多种一些?”

夏川河疑惑的看向牛大力。

从各大酒楼掌柜为了五香瓜子差点打起来,就能看出五香瓜子到底有多好卖了,但他就是想不懂为什么当初牛大力不多种一些向日葵。

夏冬春也想不懂,换做是他知道五香瓜子这么好卖,就算砸锅卖铁也会种个几百亩向日葵。

“表哥,你只怕不知道今儿来的这些掌柜私底下也种了不少向日葵,过不了多久,整个县城都有种了,俺又何必买地种?”

牛大力憨厚一笑,买地需要银子,请村民照顾那些地也需要给银子,他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觉得没必要。

只要等下一批向日葵成熟,到那时开原县各地都有向日葵了。

夏冬春父子俩都清楚牛大力什么意思,当初大力卖了不少向日葵给别人,挣了好几千两,等这些向日葵成熟后,又重新播种,定然会种出很多的向日葵。

只是见到如今各大酒楼掌柜抢五香瓜子的事情,他们觉得牛大力得不偿失,尽管挣了不少银子,但失去了以后挣更多的银子。

“大力,你当初要是你没卖向日葵给别人就好了,那么向日葵就独你家一份,你们也能靠这五香瓜子发家了!”夏川河惋惜道。

“表哥,你多虑了,这向日葵迟早也会流传出去的,不管俺藏得多深,别人难道就不会从其他地方找到向日葵吗?”牛大力憨厚笑道。

其实当初卖向日葵是经过一番思虑的。

在他看来这五香瓜子迟早会从开原县流传出去,与其等五香瓜子流传出去,被朝廷官员,或者家族势力惦记上,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大大方方让别人也种向日葵。

到那时,向日葵就是大路货,那些家族势力想垄断就难了,就算是平民百姓也能磕上瓜子,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瓜子就是迎宾会友,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休闲零食,没必要高得那么高尚。

“大力,你做的没错,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们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惹了那些贵人就不好了!”夏冬春隐隐猜到什么,叹了口气道。

夏川河好似也想到了什么,竟然有些说不出来。

“俺们干嘛说这事,大舅,俺们的鸡被那些酒楼看上了,俺们要好好喝上一回!”牛大力憨厚笑道。

“这我同意!”

夏川河不是贪杯的人,但遇到好事的时候,也会大喝一场。

听说家里的上千只鸡都被酒楼预定了,田氏脸上写满的激动之色,“川哥,我们家的鸡真的全被买了?”

夏川河笑着点头道“真的!不过那些酒楼掌柜说了,明儿才能去我们村拉鸡!”

田氏都快激动疯了,她原本以为这一千只鸡怎么也要十几二十天才能卖出去,但没想到居然轻轻松松卖完了,尽管只是预定,但也差不多啦。

孙寡妇笑道“那恭喜你们家了!”

田氏摆手道“我谢谢你们才是,要不是你和香兰,我还不一定能做出那么多好吃的鸡肴!”

“这算不得什么。”

孙寡妇和秀儿并不算外人,所以大伙也不分桌,热热闹闹的坐着吃饭

这顿饭吃得格外愉快,尤其是大舅一家每个人脸上都有着难以遮掩的喜色。

吃完饭后,大舅一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牛大力也能理解,想来大舅是想快点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外公外婆听。

离别时,夏天有些不舍的和牛大力一家道别。

“回去后,好好练,不能轻易半途而废,过些天,我还会去看你的。”

牛大力拍了拍夏天的小肩旁,尽管夏天的习武资质有些差,但服用蕴灵丹修炼后,太玄经已修炼到一层了。

“表叔,我会的!”

夏天小脸满是坚毅道。

和大舅一家道别后,牛大力也着手忙活作坊的事情了。

如今向日葵花田已经有村民在地里收割向日葵了,一车车拉去作坊里,作坊也需要更多的人帮忙做五香瓜子。

前些日子,也不是没有乡亲们上门求做工的,不是送鸡蛋,就是送青菜糕点的,牛大力和李香兰都没有收。

俗话说,最难还的便是人情了,不过,他们还是在这些乡亲们找了几个朴实的妇人到作坊帮忙。

那些妇人听说能到作坊做工,登时拖家带口,带着一篮子鸡蛋和糕点来牛大力家道谢。

次日清早,许多家酒楼的马车如期而至来到西石村。

西石村的村民被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得知这些马车都是来找老夏家的,他们困惑了,不知道这么多人找老夏家什么事,但他们还是将这些酒楼的马车指引来夏家的养鸡场。

由于第一次来收鸡,许多酒楼的掌柜还是跟来了,连刘富贵也不例外。

夏家的人也早有准备,并没有将鸡放出来,都关在黄泥土屋里,这样比较好抓一些,不然放养在外面,只能追着鸡屁股抓。

一次不可能拉太多,只能分几次拉。

就这样,一辆辆马车拉着一笼笼的鸡在西石村进进出出,不断往返。

养鸡场外,围满了许多西石村的村民,见夏冬春和一名酒楼管事道别,登时有一村民上前问道“春叔,你们养的鸡都卖了?”

夏冬春咧着嘴笑道“是啊,这还要多亏了我那外甥,他认识酒楼的掌柜,那些酒楼掌柜看在我那外甥的面子上,都拉我们家的鸡了。”

西村村的村民齐齐倒吸口气,眼中无不是羡慕之色,一只鸡卖**十文,那一千只鸡少说也有个**十两了。

“那你们这次不是挣了不少银子?”

“哪有的事,养鸡又不是无本买卖,要买鸡苗啊,还要买鸡吃的粮食,又费钱又费力的!”夏冬春摇摇头,一副难做啊的模样,“等会儿还有人过来,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众村民“……”

你骗鬼吧!!

369 分钱

夏家卖鸡的事情迅速在西石村传开了。

当初,老夏家养活这么多鸡的时候,不少西石村的村民暗地里没少议论,老夏家就算养活了上千只鸡,但以后一定不好卖。

可谁能想到这么快就卖了?

尽管他们不清楚老夏家一只鸡卖多少钱,但肯定挣了不少,而且老夏家可不光只养这一次,不然也不会买那么大块荒地养鸡了。

有这养鸡的买卖在,老夏家不发就怪了。

夏家人忙活了一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满是汗水,尤其是夏冬春几个大男人衣衫都湿透了,但他们并不觉得有多累,反正觉得一阵发自心底的高兴。

夜里,夏家所有人坐在屋里,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夏冬春将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随后将小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两两的银子。

“爹,这是八十两,那些掌柜都将买鸡的银子给了我们了,如今还有两百多只没拉走,他们说明儿再来。”

静寂的屋里仿佛能听见吞咽喉咙的声音,每个人脸上流露着难以压抑的激动之色,尤其是夏雪姐弟三人张了张小嘴,有些呆呆的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夏长成皱纹交错的脸上显得威压无比,别看他此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其实他心跳跳得比谁还要快。

但作为一家之长,他必须要淡定。

“爹,辛苦什么啊,如今这世道干什么不辛苦啊!”夏冬春道。

“是啊,爷爷,比起以前给别人当帮工,又苦又累不说,还每日要挨那些管事骂,这些算得了什么!”夏川河道。

田氏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这么多银子赚,累点算得了什么。

几个孩子也是齐齐点头。

“好!!”夏长成笑得很是开怀,“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一些好!这八十两有三十两要做本钱,继续养鸡。”

“这是当然!爹,你是不知道好几个掌柜让我们养多一些鸡,最好是每天都能有鸡买!”夏冬春笑道。

“爷爷,要不我们下一批多养些鸡怎么样?”夏川河觉得要是当初养了两千只鸡,那些掌柜也会全要。

“嗯,这件事等一会儿再说,我们先说这银子的事!”夏长成道“三十两做本钱,剩下的五十两,有三十两是大力家的,大力家又银子又出力,这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

夏家所有人点点头,当初没有大力家支持他们家养鸡,他们也不可能养这么多鸡,更不会挣这么多银子。

见他们没意见,夏长成继续道“本来这养鸡是家里的事情,但冬草,大妹和小妹没少为家里忙前忙活,我打算给冬草她们五两。”

夏家人很平静,并没有露出太多意外之色,可夏冬草母女三人却是慌了,她们没想到会有她们的份。

夏冬草摆手道“爹,这不成,这是我该做的,要不是你和大哥,我跟大妹,小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夏冬春沉着脸道“小妹,这些日子要没有你们帮忙,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忙呢!”

夏川河附和道“是啊,小姑,你和大妹,小妹没少为这个家出力,这是你们该得的。”

田氏也在一旁帮腔,夏冬草眼睛湿红了,家里人不但不嫌她这个和离的外嫁女,还处处为她们母女三人着想。

“大妹,小妹,快谢谢你外公外婆。”

夏冬草抹着眼角泪珠。

“谢谢外公外婆!”

林大妹和林小妹起身就要行礼。

“你这两个孩子客气什么!”

夏长成和夏常氏忙扶住两个丫头。

他们心里也心疼这两个外孙女。

这两个丫头自小就没过个好日子,虽然他们夏家穷,但他们从来没亏待过家里的孩子,可大妹和小妹却是自小被林家那老太婆磋磨得不成样子。

后来,离了林家,这两丫头白天要帮他们喂鸡,洗衣做饭,晚上母女三人还缝制些手绢卖。

“最后还剩下的十五两,就交给孙媳妇保管!”

自从夏常氏生了大病后,夏家的大小事物,保管夏家的财务都是田氏管。

“爷爷,这不成,奶奶病好了,你交给奶奶管吧!”

田氏突然有些紧张了,能不紧张吗,这可是十五两啊,她这三十年来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孙媳妇啊,我年纪大了,忘性大,管不了了!”夏常氏摇头道。

“你奶说得没错,再说了之前你奶生了病,家里的事,你管得很不错,你就继续管着家里。”夏长成道。

“川河媳妇,你爷爷奶奶让你管,你就管着。你不可能让我们几个汉子管银子吧?”

夏冬春倒是没什么意见,对这个儿媳妇,他还是很满意的,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儿媳妇随他们夏家的性子。

深夜,田氏一次次的眯眼睁眼,就是睡不着。

“川哥,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家里一下多了这么多银子,还让她掌管,田氏觉得有些不真实,用力掐了一下胳膊,突然发现胳膊竟然不疼。

“川哥,完了,我怎么不疼啊?难道我真是在做梦!”

“我说媳妇啊。”

一旁的夏川河猛地坐起身,神情颇为严肃。

“你想知道是不是做梦,能掐自己不?你掐我做什么啊?”

夏川河蓦地龇牙咧嘴,刚才别提有多疼了,他怎么不知道他这媳妇手劲这么大啊。

“川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

田氏猛地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看我模样,你说我疼不?”夏川河没好气道。

“那就好了,不是做梦,那我睡了!”

田氏一拉被子,眯起眼睛,睡觉了。

夏川河“……”

其实夏川河刚刚也没睡,他倒不是想着银子的事情,而是养鸡的事情,他觉得要是当初多养个两三千只鸡,如今是不是挣得更多。

只是没想到被自家婆娘这么一掐,更没睡意了。

忽然。

“川哥,你做什么啊?”

“我也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对于夏家而言,这是一个不眠夜。

370 大丫和二丫离家

夏家忙着卖鸡,牛大力家忙活着五香瓜子的事情。

不过,如今请了不少乡亲们帮忙,他们倒是轻松许多,有人收割向日葵,有人脱葵花籽,有人清洗,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过了两日,大舅一家坐着驴车过来。

牛大力客气的将他们一家迎进屋里,李香兰去煮水泡茶,田氏跟去帮忙,大丫和二丫拉着夏雪两姐妹去了她们的屋子,不知捣鼓什么。

牛大力问了夏天这两日修炼的情况,有什么不懂的,夏天也将不懂不明白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简单给夏天讲解了一番。

夏冬春和夏川河听不懂,但他们并没有出声制止,夏天这两天一直在打拳,他们问了才知道原来夏天是在习武。

当时,他们也是震惊得不得了,在他们看来习武都是富贵公子才能学的,像他们这些乡下汉还是老老实实的种地。

不过,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牛大力竟然是武者。

尽管之前牛大力出手教训过赌场大汉,可当时他们只是以为牛大力身手好而已,但万万没想到牛大力居然是武者。

而那时,夏家里只有两人不震惊,那就是夏长成和夏常氏了。

因为那次救夏常氏时,牛大力将神秘道士的故事告诉过给他们听,所以他们也知道牛大力会些本事。

只是,牛大力让他们保密,他们自然会帮外孙好好守着这秘密。

“原来这样啊,怪不得我修炼得这么慢!”夏天懊恼道。

“没事,你年纪还小!”牛大力憨厚笑道。

“大力,这些你是跟谁学的?”夏冬春咽了咽喉咙道。

“以前跟过一个老道士学过几天拳脚功夫!”牛大力笑着解释道。

夏冬春和夏川河恍然大悟,在许多百姓看来,道士跟和尚都是有本事的人。

“对了,那些鸡卖了没?”牛大力转移话题道。

“卖了,昨儿全部卖了。”夏冬春兴奋出声,登时将挂在腰间的钱袋子取下来,“大力,这给你的!”

“大舅,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大力道。

“上次说好了,我们合伙做买卖,卖的银子我们自然要平分。”

夏冬春将卖鸡的数目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大舅清楚这些银子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买卖归买卖,亲戚归亲戚,咱们还是算清楚好!”

“那俺就不客气了。”

牛大力也知道外公一家是什么样的人,就没过多的推辞。

可接过钱袋子,他发现有些重,只怕不止三十两,“大舅,这钱袋子不止三十两吧,你是不是拿错了?”

夏冬春笑道“没拿错,里面还有二十两,是打算买鸡苗的钱,大力,你外公说了,这次我们要养三千多只鸡,这三千只鸡苗就拜托你了。”

其实夏家人打算养多点的,但本钱不够啊,当初大力借给他们的银子,买地,建鸡屋,弄围栏,尽管还剩些银子,但还不足以养太多的鸡,而这三千只鸡是经过他们一番精心盘算才决定。

牛大力看得出不管是大舅,还是表哥都是敢打敢拼的人,俗话说,成功总是亲睐努力肯打肯拼的人。

“嗯,这事包在俺身上,不过这么多只鸡苗,俺可能要分批送到你们那!”他接过银子,点了点头。

上次,帮外公家收鸡苗的时候,牛大力结识一家专门孵小鸡的人家,尽管古代家家户户的小鸡都是母鸡孵的,但还是有些人掌握了孵小鸡的窍门,而这些人靠着这窍门做些买卖。

而在上个月,他就拜托那家人孵一千只小鸡,当时他并不清楚下一批外公家要养多少鸡,所以只定了这个数。

想来过些日子,那家人就会将一千只小鸡送过来了。

晌午,大舅一家吃过午饭就打算辞行了,如今养鸡场的鸡虽然都卖完了,但也要提前准备下次养鸡。

“爹娘,我想去舅老爷家住几日行吗?”二丫忽然眨巴着眼睛道。

夏雪和夏雨也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们,那期盼的小眼神,让牛大力和李香兰只觉得好笑。

“这个好啊,如今鸡场没有养鸡,干净得很!”

田氏心里也对这两个可爱又讨喜的表侄女喜欢得很,跟个瓷娃娃一样,谁见了不疼爱。

“那大丫,你也要去吗?”牛大力看向大丫道。

“嗯!”大丫轻轻点点头。

“那麻烦大舅,表哥照顾两个丫头了。”牛大力道。

几个孩子登时高兴了。

“跟我们客气什么,大丫,二丫是我外孙女,我哪会亏待他们。”

换做以前,夏冬春可不敢给大丫和二丫住在养鸡场里,别看养鸡场大,但养太多鸡,许多地方都很脏,他可舍不得将两个讨喜的外孙女弄得脏兮兮的。

李香兰进屋帮两个丫头收拾衣物,口中不停叮嘱两个丫头去了舅老爷家要听话,别给舅老爷家填麻烦,两个丫头齐齐应承点头。

“爹,小青能不能也跟去啊?”大丫将桌上的字帖笔墨放入包裹里,小青登时溜进包裹里。

“可以啊!”牛大力走上前,看着小青叮嘱道“要保护好大丫和二丫?”

小青很有人性的点点头。

“那爹,我也想带小黄和小黑去!”二丫兴奋道。

“不行,小黄和小黑要看地,哪能跟你们去?”李香兰道。

二丫扁着小嘴儿,牛大力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舅老爷家养了那么多只狗,你还怕没狗狗跟你玩?”

“也是!”

二丫想到养鸡场十几条狗,又嘻笑了起来。

收拾好衣物,将大丫和二丫送出门外,秀儿知道大丫和二丫要走,从自家院子跑过来和两个丫头告别。

瞧模样好似跟生死离别一样,弄得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

大舅一家早在驴车上等了,大丫和二丫都上了驴车,夏冬春拜别了牛大力和李香兰后,扬起鞭子,甩在驴屁股上,驴车缓缓前行。

“去了老舅家要听话。”

李香兰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喊道。

“娘,我们懂了!”

大丫和二丫挥了挥小手,异口同声道。

看着驴车渐渐远处,李香兰神情失落,心里空落落的。

“咋了?大丫,二丫在外公家住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牛大力忽然拉着李香兰的手,他知道李香兰想什么,大丫和二丫一直以来很少离开李香兰身边,这还是两个丫头第一次离开,李香兰心里难免会焦虑。

“嗯!”

李香兰轻嗯一声。

两人就这么望着驴车消失在眼中。

家里突然少了两个丫头,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才过了一晚,牛大力就有些不太习惯,换做平时的时候,二丫会拉着他去河边抓鱼,上山掏鸟蛋,家里也少了许多的欢笑。

而李香兰却好许多,如今作坊里一片忙碌,李香兰一股脑儿扎在作坊里忙碌。

果然,人只有在闲的时候才会胡思乱想。

下午,牛大力驾着大黄去了杨家村,杨家村有一户人家是做孵小鸡买卖的,一般他们会将孵出来的小鸡,用担子挑着去各村叫卖。

而牛大力当初就是拜托这户人家孵一千只鸡苗的。

大黄在一处围了篱笆的院子停了下来,这户人家的当家叫杨朝阳,由于有孵小鸡的买卖,他们家在杨家村也颇有家底。

371 老牛吃老草

杨朝阳没想到牛大力会过来。

因为之前说好小鸡孵出来,他们会亲自送到牛大力家,可如今牛大力却先来了,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心里不禁有些慌。

牛大力也看出杨朝阳的思绪,憨厚笑道“杨大哥,俺过来不是退鸡苗的。”

杨朝阳松了口气,“那老弟过来是问一千只鸡苗的事?你放心,过了两天,差不多有了。”

牛大力道“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俺过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想跟你们多要一些鸡苗,上次俺不是让你们孵一千只嘛?这次打算要三千只!”

杨朝阳媳妇正为他们倒茶,一听这话,拿水壶的手一抖,登时将茶水洒在桌上了。

“你这婆娘怎么笨手笨脚的?倒点茶水也会倒洒。”杨朝阳喝了一声,向牛大力赔笑道“老弟见笑了,我干孵小鸡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要这么多的!”

“懂的懂的!”

牛大力不以为意,换做谁听见要这么多鸡苗,谁都会像杨朝阳的媳妇一样,震惊。

因为,孵小鸡是杨朝阳家的买卖,除了自家人,杨朝阳是不会让外人瞧见他们是怎么孵小鸡的,所以他们并没有让牛大力去观看那一千只鸡苗孵得怎么样了,牛大力也没打算去看杨朝阳孵小鸡的地方,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告辞离去。

“当家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三千只鸡崽,我们能挣多少钱啊!”杨朝阳媳妇以为是做梦一样,有些不真实。

“别瞎想了,是真的,还不去让老大,老二,老三去收能孵鸡的鸡蛋?”杨朝阳语气也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这就去!”

杨朝阳媳妇立即转身就跑出去了。

七月的天燥热无比,牛大力赶着牛车,迎着清爽的风,一会儿就到了杏花村。

路过向日葵花田里,就见不少村民正在收割着向日葵,那向日葵杆都堆了一座座,范中云和王石虎,大金四人也在里面。

牛大力将牛车停了下来,王石虎四人见到他,快步走了过来,跟他打招呼。

如今向日葵花田收割了二十多亩,但牛大力没有让王石虎一下将所有向日葵花田收割了的想法。

没办法,作坊就那么大,还真没太多的地方放葵花籽。

而且,俗话说,七月的天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今儿可能晴空万里,明天说不定就会一连下好几天大雨,到时说不定那些葵花籽都发芽了。

可接下来,王石虎说的事情顿时引起他注意了。

是关于老牛家的。

倒不是因为牛大力有多关注老牛家,而是老牛家发生的事情,颇为让他咂舌。

因为牛永气中了秀才,不管是牛老根,还是钱婆子都觉得备有面子,觉得一下子走上了人生巅峰,不买个丫鬟来伺候他们,又怎么能显示他们与普通人的不同。

对于买丫鬟的事情,老牛家所有人都同意。

牛老根觉得有丫鬟,就不用再吃那些剩饭了,钱氏和张氏觉得有了丫鬟,以后就不用她们洗衣做饭。

不过,她们也有小心思,那就是不能买那些年轻漂亮的丫鬟。

钱婆子觉得有道理,万一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丫鬟将家里男人的魂勾跑了就不妙了。

所以,钱婆子托牛金玉买个不太精明又能干的老仆妇,牛金玉让钱婆子别白忙活,正好黄家丫鬟仆妇有的事,就让一个四五十岁的仆妇过去老牛家伺候。

钱氏和张氏原本以为家里有了仆妇就不用洗衣做饭了,可哪里想到那仆妇只伺候钱婆子一人,钱婆子当然像个高傲的花孔雀般,领着那仆妇在杏花村里闲逛,仿佛要告诉所有人,她也是有丫鬟伺候的人了。

可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为找了个年纪大点的仆妇干活,家里的男人瞧不上眼,但钱婆子千算万算却唯独算少了牛老根这头老牛。

就在前两天,竟然被钱婆子发现牛老根和仆妇在地里滚草丛,气得钱婆子和那仆妇厮打起来,牛老根拦都拦不住啊!

而这一幕,又正好被几名村民给瞧见了。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没一会儿,牛老根偷人的消息仿佛一阵风般传遍了杏花村。

如今,这事还在村里传呢。

王石虎也是今儿从过来帮忙干活的村民口中得知的。

说真的,当时王石虎听说了这消息,别提有多震惊了,别人是老牛啃嫩苗,没想到牛老根渴起来连干菜也不放过。

“那后来呢?”

牛大力听得静静有味,可惜今儿没带五香瓜子,不然边嗑瓜子边听故事多爽啊!

“我听说你那后娘要打死那仆妇,那爹不同意,还护得紧紧的,还说要纳那女人做小的!”王石虎啧啧出声,“你说说你那后娘能同意不?只怕如今不知道在家里怎么闹呢?也幸好我早些搬走,不然会被他们给吵死。”

牛大力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牛老根竟然会护住那仆妇,更没想到牛老根竟然打算纳了那仆妇做小的。

果然不能小看不要脸的人,这么大的年纪还打算左拥右抱,也不想想有没有那能力。

不过,以钱婆子的性子,牛老根想纳小妾也不容易,只怕如今老牛家早已是六国大封相了。

一个字“乱”。

不过,这些事情听听就可以了,不管老牛家有多乱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这时,不远处几个拉着木板车的村民走过来,牛大力知道这些村民刚往作坊运向日葵花盘才回来的。

“辛苦你们的!”牛大力笑道。

“辛苦什么啊,这是我们该做的!”

“是啊,没有东家,哪有我们今日啊!?”

这些村民心里还是很感激牛大力一家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夫妻两人在帮牛大力家干活,汉子照顾向日葵花田,妇人到作坊里做工。

夫妻两人一天下来的工钱也有个**十文钱,够他们一大家子人养家糊口了。

更何况在牛大力家干活,并不是那么辛苦,而且每天还有糖水喝,换做其他地方,哪有这种待遇,不克扣他们工钱就算不错了。

所以,在许多杏花村村民眼里能帮牛大力家干活是一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

起先牛大力被村民喊成东家有些不太习惯,可他让村民不要这么喊,村民却不同意,他们觉得如今在他这儿干活就该喊他东家。

牛大力也清楚古人很注重阶层地位,逐渐的他也习惯了。

这些村民还要拉向日葵花盘去作坊,也就没和牛大力多说,齐齐下地,将向日葵花盘装进竹筐里。

说来也古怪,如今是七月份,正是雨季。

可这些天来,天气一直很干燥,就算下雨也很快就停了,这让作坊的五香瓜子很顺利的做好一批,瞬间被各地酒楼抢先运走了。

这些五香瓜子一到开原县各地顿时遭人哄抢,由于之前五香瓜子的价格被各地富商炒得老高,这一回各地酒楼掌柜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这一切牛大力并不清楚。

此刻,杨朝阳的一千多只鸡苗运过来了,牛大力将这些鸡苗放入鸡棚里,用灵水养个四五天就运到养鸡场里。

如今,也不知道两个丫头在夏家过得怎么样了?

牛大力突然有些怪想两个丫头的。

372 牛老根的春天

下午,趁着太阳未下山之前,李香兰和孙寡妇在厨房里烧菜做饭,秀儿有些无聊,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门口前,望着院子外,仿佛是个望夫石般。

不知过了多久,秀儿常常叹了口气,“二丫什么时候回来啊?”

堂屋里,王婶絮叨着老牛家的事情给牛大力和王石虎听。

反正就是说,做人千万不能像老牛家一样,家里才好几天,就得意成什么样,到处显摆,还买丫鬟,如今那牛老根更是要纳小妾,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还说什么,要是她儿子这样,她一定找块田将他活埋了。

牛大力和王石虎两人哪会听不明白王婶在含沙射影着什么。

牛大力有些同情的望着王石虎,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王石虎,以后小心点,不要被你妈给活埋了。

可谁知王婶最后来了一句,“大力,我将你当半个儿子看待,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牛大力“……”

不过,好险。

他最多就是埋一半,就是哪一半就不好说了。

对于牛老根的为人,王婶心里可是鄙夷至极,年纪一大把的老东西,孙子孙女都有好几个了,竟然还学人纳小妾。

而且那仆妇,她也见过几面,长得也不是怎么漂亮,柔柔瘦瘦的,不过比起钱婆子却好上不少。

由于以前都是李香兰母女干活,钱婆子养尊处优多年,尽管当年也是村花一枚,但如今也变成了一滩烂茶渣了。

“大力,听说你爹为了纳那小妾,打了你那后娘,看来是纳定了,以后你碰见那小妾可要当心点,我看那小妾不一般。”王婶好心提醒道。

“俺知道!”

牛大力点点头,能将牛老根迷得,不顾老牛家所有人反对,都要纳的仆妇,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货色了。

吃过晚饭,王石虎一家是在孙寡妇和秀儿收拾碗筷后,才回去的。

家里又突然静了下来,牛大力和李香兰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星光点点的夜空,换做以前,二丫总会问东问西,大丫总会像个大姐姐一样教训俏皮的妹妹,尽管有些吵闹,但却很温馨。

果然,少了两个丫头还真有些不习惯。

夜很长也很寂静祥和,但对老牛家而言,却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夜晚。

“没良心啊!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看上那老家伙,为了一个下贱的贱胚子,居然想休了我,我的命真苦啊!”

钱婆子又哭又嚎,钱氏和张氏心里却是暗暗庆幸,好险当初没买个年轻漂亮的丫鬟,不然此时哭得是她们了。

钱氏和张氏还是了解自家男人的,那可是有色心也有色胆的主。

不过,她们心里也佩服牛老根,一把年纪竟然还耕得动田,如今还想耕两块,也不怕累着了。

“娘,你也别哭了,这女人是小姑家的,你让小姑把这女人带回去不就行了!”张氏劝道。

“弟妹啊,你倒是说得轻巧,你没听爹说了,要是娘敢将那不要脸的贱人赶出去,就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妒忌,能将娘休回家的!”钱氏道。

“我也是想帮娘出主意,不将那女人赶出去,难道还想让爹将那女人娶回家啊?不过,大嫂,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想让那女人留在家里呢?”张氏道。

“还真被你猜中了!”钱氏抬了抬头,瞥了张氏一眼,看向钱婆子道“娘,你听我说,爹要想娶就让他娶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钱氏说完,张氏打断道“大嫂,你说得是人话吗?有你这么劝娘的吗?”

她和钱氏向来不对付,以前有李香兰母女在的时候,她们的关系还好一些,起码不会在明面上争来争去,可自从牛大力一家分出去后,为了家务事,两人就闹矛盾了。

钱婆子也收住哭声,定定的望着钱氏,要不是钱氏是她远方侄女,她真会一巴掌扇过去。

“弟妹,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完呢!”钱氏道“娘,就算爹真娶了那女人,那也就是个小妾,小妾是什么?还不是个下贱的婢女,供老爷夫人差遣的东西,主人不高兴了,随随便便打死了,衙门也不会追查的!”

“大嫂,你真会说笑,哪有打死了人不犯法的。”张氏辩驳道。

“呵呵,不是我这嫂子说你啊,你没事要多出去外面走走,听听外面什么情况,你听说过哪个地主老爷打死小妾被衙门拉走的?”钱氏带着讽刺神情,笑道。

张氏竟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其实关于地主员外打死小妾的消息,她也听过,但大多数都是听人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钱婆子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就算那下贱的贱人进了家,她也是正室,她说二,量那贱人也不敢说一。

可想到家里突然多一个女人跟她抢男人,她心里就浑身不自在。

“再说了,娘,爹都一把年纪了,就算能拿得起锄头,也耕不了几年的地,说不定过得几年,爹玩腻了,就将女人赶出去呢?”钱氏笑道。

钱婆子倒是挺认同这话的,“可我为什么要便宜那贱女人啊?”

钱氏道“这样不是能体现你大度啊,娘,你想想看外面那些大老爷哪个没有一两房小妾的,你见过外面的人说那些大老爷夫人的坏话没?还不是夸那些夫人怎么怎么大度啊,怎么怎么气量好。”

钱婆子一琢磨,还真是,隔壁村的陈员外小妾一个接一个的纳,谁不说陈员外的夫人大度啊!

与此同时,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牛老根在为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喂药,望着面前胆怯的妇人,牛老根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情。

这些日子来,他下地干活时,是她为他送热腾腾的饭菜,他流汗时,是她帮擦拭额头的汗水,也只有她能理解他有多累。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不年轻了,可遇到她,他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根哥,我看姐姐不喜我,我们的事还是算了,要不你放我出去吧,再这么闹下去,对你的名声不好!”那妇人伤心难过道。

“杜鹃,别说傻话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迎娶你入门的!”牛老根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道。

373 二丫的小迷妹弟们

第二天,风和日丽,黄家,凝香阁亭子里,牛金玉悠闲的磕着五香瓜子,身后两名丫鬟正给她扇着风。

如今她身怀六甲,黄夫人为了避免她动了胎气,不但允许她不用去请安,还能在院子里弄个小厨房,一日三餐都能在自己院子吃,有时还有各种瓜果点心,这日子别说过得有多惬意了。

这时,一名小丫鬟急匆匆的过来,禀告道“少夫人,嫂夫人过来了!”

“哦?我是大嫂还是三嫂啊?”

牛金玉神情淡然,靠在亭子的长椅上,用纤细的手指捡起在掌心里的一粒五香瓜子,放在殷桃般的小嘴上轻轻一磕,神情颇为淡定。

“两位嫂子夫人都过来了!”那小丫鬟怯怯道。

“嗯,让她们进来吧。”

听见钱氏和张氏一块过来,牛金玉倒是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想来这次来又是想跟她借些银子了。

那小丫鬟应了一声,转过身,迈着小碎步,快步离去了。

很快,便领着钱氏和张氏走进亭子里。

“呦,小姑啊,方才我还认出你呢,远远瞧着就像个天仙一样。”钱氏和张氏两人迎上去,赔笑道。

“好了好了,两位嫂子也别客气了,这次不知找我有什么事?”牛金玉悠悠然道。

钱氏看了看亭子里的丫鬟,牛金玉明白钱氏什么意思,摆摆手,轻声道“我有事要和两位嫂嫂说话,你们离远一些!”

“是!”

亭子里,四名丫鬟小心翼翼告退。

“小妹啊,你吃的不就是最近闻名全县的五香瓜子?”张氏看着牛金玉手上的五香瓜子,眼睛一亮道。

“嫂子,想吃便拿去!”牛金玉毫不在意,反正她屋里还有一小袋。

钱氏和张氏哪里会跟牛金玉客气,一听这话,两人伸手就将牛金玉掌心里的五香瓜子抢去了。

“大嫂,你拿得这么多,分我一点!”张氏道。

“吃多吃少都一样!”

钱氏死死护住手上的五香瓜子,这五香瓜子如今可是金贵得很,一粒可值几个铜钱的。

牛金玉摇摇头,对于两个嫂子的所作所为,她真的很看不上眼,甚至鄙视。

但她清楚如今尽管她有了身孕,只要这胎是男孩,她就能在黄家站稳脚,可娘家的依靠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如今永气还中了秀才,只要中个举人,或者进士,她娘家可就是要改换门庭了。

“不知两位嫂嫂今儿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大哥,三哥又在赌场赌输了银子吧?”牛金玉轻声道。

“哪有的事!”钱氏和张氏尴尬笑了笑。

牛金玉哪会看不出她们什么意思,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五十两票子,两位嫂嫂还是让两位哥哥少去赌场才是。”

“那我们就谢谢小姑了!”

钱氏和张氏脸上顿时笑出了花,这就是她们为什么会抢着来黄家的原因,每次来一趟就能拿到不少钱。

“不过啊,小姑,我们这次过来可不是跟你说这事的?”

“哦?什么事。”牛金玉道。

“小姑,你听了这事可千万别激动哈!”

钱氏先给牛金玉大一级预防针,她还真怕牛金玉听到那消息,动了胎气,那就不妙了,以后她们可是少了个大财主了。

“什么事!”牛金玉蹙了蹙眉。

钱氏和张氏登时将老牛家要纳小妾的消息迅速说了出来。

牛金玉一听她爹竟然要纳小妾,而且那小妾还是她安排的仆妇,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

那仆妇早年丧夫,被婆家卖进黄家,一直安分守己,做事也认真,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让这仆妇去家里伺候的原因。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仆妇会爬她爹床上。

钱氏和张氏见状,赶忙宽慰。

“事情发生这么久,怎么今儿才跟我说啊?不行,我要回家一趟!”

牛金玉深深吸了口气,那仆妇可是她让去家里伺候的,如今那仆妇竟然爬上她爹的床上,她娘有多恨她啊!

“小姑,你别急啊,娘就是怕你受了惊吓,这才跟你说啊?再说了,娘也同意让那小妾进门了。”钱氏和张氏赶忙拦住牛金玉道。

“怎么可能?”牛金玉怔住了,她娘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妾进门的。

“娘也是没办法啊,家里人也不是没拦着,可爹执意要纳也没法子啊,所以娘让我们过来向你要那女人的卖身契,以后才好拿捏她!”钱氏道。

牛金玉在镇里这么多年,也清楚那些男人要纳妾,除非女人有底气,不然还真没办法拦住。

老牛家。

牛老根万万没想到钱婆子突然会同意他纳杜鹃,哪管那么多啊,不断跟钱婆子说着温柔话,杜鹃也是感激的向钱婆子叩谢。

“感谢姐姐成全我和根哥!”

见到这两人,钱婆子心里就是一肚子气,不过想到这贱人的卖身契在她手上的话,就算她再怎么厉害,还能翻出她的五指山。

“进了牛家的门,就要守牛家的规矩,你一个小妾想大操大办是不可能的,往后也要听我的话,听到了没?”

牛老根拉了拉杜鹃,杜鹃满含爱意的看向牛老根,朝钱婆子,叩谢道“妹妹清楚了!”

钱婆子冷哼一声,顿时转身回睡房去了。

牛老根也知道他理亏,让杜鹃自个回屋后,去睡房,好好安慰了钱婆子一番。

而这件事仿佛一阵风传遍了杏花村。

因为牛老根要纳小妾,钱婆子不允许,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在看老牛家的笑话,甚至他们还背地里打赌牛老根最后会不会抱得美人归。

不过,许多人觉得可能性不大,钱婆子那性子,全村谁不知道啊。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钱婆子竟然同意牛老根纳小妾。

牛大力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他也是意外了一下,这件事闹到最后,丢面子是小,重要会影响到牛永气科举,只要老牛家的人不傻,没人会选择继续闹下去。

不然,最后谁都得不到好。

四天后,李香兰早早就起来准备早饭了,由于只有两人吃,也就蒸了几个馍馍,再煮了鸡蛋汤。

吃了早饭,牛大力就去鸡棚将鸡苗用竹筐装起来,王石虎也过来帮忙,李香兰在屋里收拾一番。

“牛叔,大丫,二丫今儿回来吗?”

秀儿趴在鸡棚栅栏上,眼睛里闪烁着异彩,用可爱稚嫩的声音道。

“是啊?”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知道秀儿跟大丫和二丫玩得好,尤其是二丫,简直比亲姐妹还亲。

不一会儿,便将几个竹筐装满了鸡苗,鸡苗不能放在多,不然没到养鸡场就被压死就不好了,所以还是要分几次拉。

这次去夏家,李香兰准备了一篮子昨儿做的绿豆饼,还带了一篮子茶叶蛋,跟五香瓜子。

夏家人多,还有小姨一家,准备多点还是好的。

牛大力和王石虎将装有鸡苗的竹筐抬上牛车,孙寡妇和秀儿在院门站在,跟李香兰说着悄悄话。

装好后,李香兰和孙寡妇告别一声,便坐在他身侧,牛大力吆喝一声。

“走!”

大黄不急不急跑了起来。

驶出杏花村,遇到不少熟悉的乡亲们跟他们打着招呼,牛大力和跟这些乡亲们问好。

今儿天气依旧十分闷热,牛车一路前行,带着一阵风扑面而来,让牛车上的牛大力和李香兰感觉一阵清凉。

这个天气睡个午觉是最舒服不过了。

“牛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天气有些热啊?”李香兰看着地里许多村民挑着水往地里泼水道。

牛大力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嗯,有点!”

李香兰看了眼在地里浇水的村民,叹了口气,道“都是靠天吃饭的人,要是再不下场大雨,地都快旱死了。”

牛大力憨厚笑道“俺瞧这天气快了!”

快了?

李香兰看向碧蓝的天空,青天白日的,这不太像会下雨的样子。

“大力哥,你还会看天气?”

“倒不会?俺感觉!”

看着那张憨厚淳朴的笑脸,李香兰竟然有些说不话来,顿时白了他一眼,她方才还以为那位道长传授给大力哥看天的本事呢。

大黄的速度很快,而且很稳,等到了西石村才半晌午,不少西石村的村民见到他们来了,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等他们走后,不少西石村的村民感慨了。

“这是又送鸡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老夏家要养多少鸡了。”

“我看啊,这次保不准养得比上次还多!”

“这还用问,上次一千只鸡两天就卖光了,如今不养多点,就怪了。”

如今老夏家在西石村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老夏家在西石村可是数得来的穷苦,如今却成为了西石村羡慕的对象。

果然老话说得好,有棵大树好乘凉,你瞧瞧,人家老夏家才认了个外孙没多久就发了。

牛大力可不知道村民这么议论

此刻,他将牛车驶进养鸡场里了,养鸡场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大丫和二丫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

嗯,扑向他这个爹身上。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闺女是父亲上一辈子的小情人。

“这些日子有没有听你太外公,舅老爷的话?”牛大力笑道。

“嗯嗯!”两个可爱的小丫头轻嗯了一声。

“大力啊,大丫,二丫可听话了,这些日子还叫小雪,大妹她们读书识字。”夏冬春笑道。

其实说真的,夏家的人还真挺喜欢大丫和二丫的,又讨喜又可爱,还诗书达理,跟那些富人小姐一般。

“看不嘛,大丫和二丫都当先生了啊?”牛大力打趣道。

大丫白皙的小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涩的小模样,而二丫小脸却有些得意,仿佛是在说,快鼓励我吧,快鼓励我吧!

寒暄了一番后,牛大力和大舅,表哥将鸡苗放进黄土屋里。

放好后,牛大力不敢有多耽搁,又坐在牛车上,打算回杏花村运鸡苗过来。

“大力,不喝口水先?”夏长成道。

“不了,俺很快就回来。”

牛大力拜别了外公他们后,驾着大黄驶出养鸡场。

李香兰在屋里和夏常氏,夏冬草,田氏说话着,听着她们说起这些日子,两个闺女在养鸡场里发生的趣事。

大丫文静一些,一般时候都在养鸡场里教林大妹,林小妹和夏雪姐弟三人读书识字,因为带来的墨纸不多,所以她们在养鸡场的沙地里写字。

可二丫就不得了了。

起初还好一些,二丫在养鸡场,将十多条大狗收拾得服服帖帖后,这些大狗也古怪,竟然以二丫马首是瞻,总是跟随在二丫屁股后,二丫让它们追谁,它们就追谁,可比从小将它们养大的夏家还亲热。

后来,二丫在夏雪两姐妹带领下,认识许多西石村的孩子。

西石村的孩子都听说牛大力是打虎英雄的事迹,对牛大力可是崇拜得很。

所以知道二丫是那位打虎英雄的闺女,自然喜欢跟二丫玩。

更何况,二丫还长得这么可爱,因此不管是在小姑娘中,还是在小男孩中,二丫可是受欢迎得很。

可之后,发生一件事彻底让西石村的孩子对二丫崇拜得不得了。

因为村子和村子经常会因为某些事起冲突,长久以来,也导致两个村孩子互相仇视对方,西石村也不例外,和东石村一向不和。

有一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个村的孩子约在山头打群架,本来这是孩子们的事,谁知东石村赖皮,喊来十多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过来。

西石村的孩子哪里是东石村的对手啊,只能挨打的份。

可就在这时,二丫坐在一条大狗身上,身后跟着十多条大狗,宛如救星般的出现了。

西石村众孩子都激动了。

东石村的孩子见势不妙就要跑,可二丫哪里会给他们跑的机会,一声下令,十多条狗迅速将东石村的孩子给包围了。

东石村的孩子见这么多条凶猛的大狗,有的胆小一点的,直接吓得尿了裤子,但不少东石村的孩子都被吓哭了。

当时,二丫霸气得来了一句,“我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此战后,西石村众孩子成了二丫的小迷妹,小迷弟。

封推感言

二点下了推荐,总算能松口气了。

真的没想到会上封推吧,有激动,但更多的是担忧吧。

果不其然,还是被喷的怀疑自己了。

不过,想让我太监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不能如了他们的意,小说也有很多地方没写,就说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还有默默订阅支持的朋友。

有人说我这小说能上封推是做了什么交易来的,月票是假的,评论的人是我的小号。

说真的,能上封推,其实我也很意外啊!

我真要感谢两位编辑,谢谢他们给我机会,但绝对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什么交易,其实像我这样扑街的作者,很少会和编辑说话的。

小说上传,等签约站短,等来了,就和编辑报个到,就是老大,这是我的小说,然后,嗯,好,努力更新,接着就是码字了。

只是没想到连累他们也被喷了。

这件事,我也和编辑说了,我的编辑星辰老大却很不在乎,说了一句,做编辑的,谁没被喷过,还让我放宽心,不要想黑子的事,要想真正看书的读者。

其实我也懂。

当初在你们的努力下,上了架,以为没有多少朋友订阅,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有二百多位朋友。

之后,朋友也越来越多了。

谢谢你们,这么毒还能看到现在。

有时,我会想,当初在几万字的时候,不写了,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嗯,一定会错过不少支持的朋友。

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有时很想回你们的帖子,却犹犹豫豫,怕说错了话就收手了。

其实昨天我干了件大事,也一脑袋懵,答应一个朋友某件事,我能说当时被气了,糊涂之下,答应的事情不作数吗?

好吧,今晚,还是两更吧,调整一下,明天三更,但也是晚上一起发。

就是不知道后面的故事,你们满不满意了?

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支持到如今。

374 你是要进阶了?

李香兰听说二丫在西石村弄出这么大动静,苦笑摇头,这丫头在杏花村就喜欢胡闹,哪曾想到了西石村还不消停。

不过,玩归玩,二丫还是有分寸的,但她还是问东石村的孩子怎么样了。

“那不知道东石村的孩子有没有出什么事?”李香兰问道。

“没事,不过倒是被那些狗给吓得不轻,听说有个孩子还做了好几天噩梦,那家担心,就请了神婆看病,后来就没事了。”田氏摆摆手笑道“表弟媳妇,你也别教训二丫,当时要不是二丫出现,我看啊,那天我们村的孩子就要被东石村的孩子给打了。”

夏冬草也在一旁劝李香兰,好似生怕李香兰会教训二丫一样。

“是啊,外孙媳妇啊,二丫这样才好,走到哪里也不会被欺负!”

夏常氏也帮二丫说话,其实两个丫头都得夏家人喜爱,大丫喜静,二丫好动,又都长得可爱讨喜,小嘴又甜。

李香兰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是,其实她心底并没有生二丫的气,二丫在杏花村可是闹得比这还大。

听作坊里帮忙的婶子们说,二丫如今在村里是孩子中的头头,尤其是特别护住村里的小姑娘。

要知道村里的男孩子格外调皮,最喜欢欺负捉弄小姑娘了,哪次不是将小姑娘捉弄得哭着跑回家。

而二丫的出现,这些事逐渐也就少了,没办法,谁要是敢弄哭小姑娘们,二丫铁定会领着何家几个小霸王,以及在作坊帮工的孩子们算账去。

后来,杏花村平静了,二丫又四处闹腾去了,如今隔壁几个村子,谁不知道杏花村有个黄牛小女侠,最喜欢锄强扶弱啊。

然后,隔壁几个村子也太平了。

有一次,李香兰在院子里见到正在发呆的二丫,然后听见一句,“我是不是该隐退了!”

当时,可把她给逗笑了。

这孩子一天天想了什么啊!

牛大力来往三次总算将一千多只鸡苗运来养鸡场,养鸡场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木屋又搭建了好几间,一些地方也种了树苗,看来这些日子,外公他们也没闲着。

夏天这些日子练武并没有松懈,在牛大力面前舞动拳脚,牛大力看得出夏天基本功很扎实,但练武不能光靠练,有时也要实战一番才行。

所以,在吃饭前,他打算好好磨炼夏天一番,外公,大舅,表哥好奇的过来凑热闹,几个孩子也过来了,二丫还喊着夏天加油。

饿这是站哪边啊!

妇人们在厨房里忙活着炒菜做饭,听着外面热闹的叫喊声,相视一笑。

晌午,夏家好酒好肉的招待他们一家,牛大力被外公,大舅,表哥轮流劝酒,见外公一家高兴,他也不好拒绝。

夏雪两姐妹和林家两姐妹有些不舍的跟大丫两个丫头说着悄悄话,李香兰也跟夏常氏说着话,显得很是热热闹闹。

吃了饭,在夏家坐了一会儿,牛大力就跟夏家告别,夏家人清楚牛大力作坊如今是最忙的时候,也就没多挽留。

大丫和二丫坐在他左右,李香兰侧坐在牛车里,牛大力看向外公道“外公,剩下的鸡可能要过半个月才能送来。”

“嗯,我清楚了!”外公点头道。

拜别夏家人后,牛大力驾着大黄缓缓驶出了养鸡场。

经过西石村,远远就瞧见村口站了许多的孩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可一见到他们的牛车,这些孩子登时激动了,都冲了过来。

“二丫姐!”

身旁的二丫小脸喜悦,挥了挥小手,喊道“小石头,小春子!”

“二丫姐,你是不是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些孩子顿时围在牛车旁,七嘴八舌跟二丫道别。

牛大力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二丫在西石村这么受欢迎,才要走,就有这么多孩子依依送别。

李香兰看出牛大力的吃惊,小声在牛大力耳边轻声解释,这些日子,二丫在西石村的所作所为,听得牛大力也是一阵咂舌不已。

敢情他这小闺女在西石村这么威风。

大丫也跟几个小姑娘道别,她不像二丫认识西石村许多孩子,但也认识几个小姑娘,这几个小姑娘和夏雪,夏雨相熟,平时会去养鸡场里找她们玩耍,大丫也会教教她们写自己的名字,所以互相熟络了。

“二丫姐,你记得要回来看我们啊!”

众孩子们小眼神有些不舍。

“当然啊,我以后还会来的!”

二丫白净的小脸,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来,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

为什么有种姐不在西石村,西石村却留着姐的传说?

牛大力扶额。

可能是想多了。

牛车缓缓离去,众孩子们摇手道别。

二丫心情显得很是不错,小肩膀左右轻轻晃着,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爹!”

忽然,大丫想到了什么,轻声喊道。

“哦?啥事?”

牛大力看向这个向来懂事听话的大闺女。

“最近小青不怎么吃东西,我给它丹丸也不吃!”

大丫扭过身,将包裹拿过来打开,里面放着衣物,而此刻小青懒洋洋的趴在衣物上,有气无力的模样。

“姐姐,我觉得小青是没救了,要不咱们”二丫话刚说到一半,被大丫打断了。

“想都别想!”大丫小脸严肃道。

牛大力摇摇头,看了小青一眼,伸手将小青拿在手上,灵气缓缓流入小青体内,双眼微微一眯。

“你是要进阶了?”

小青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点点脑袋。

“进阶?爹,什么是进阶啊?”二丫歪着小脑袋道。

李香兰将目光看了过来,大丫也挣着困惑的眼神望着他。

牛大力自然不会跟两个丫头解释小青是要从普通妖兽进阶成妖将了,只是随口解释小青是要脱皮了,而脱皮是蛇的一种正常现象,反正解释到后面,他都有些信了。

“爹的意思是,小青要放回山里才能脱皮?”大丫问道。

“嗯!”牛大力点头道“小青不能在家里脱皮,俺们要放它回山林,那才是它真正的家。”

……

375 小青归山

小青的真正身体可没有这么小。

若是小青想脱皮的话,必须恢复原本的身体才行,所以这段时间,小青一直在压制体内暴躁的灵气,不敢服用一粒灵兽丹,不然压制不住,就随时会恢复本来的模样。

到时,一头仿佛龙的巨蟒就会出现在西石村,只怕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

“那小青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皮好啊?”大丫又问道。

“这个不好说,不过想来一两个月吧。”

其实牛大力是往少得说,妖兽不同人类,修炼速度极慢,可能这次小青离去,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也说不定。

“那么久啊,那小青会不会还回来?”大丫看着小青,有些伤感道。

“小青是俺们的一家人,它当然会回来。”牛大力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道。

小青点了点头,眼神竟然露出很有人性的不舍。

牛大力心里一叹,他真没想到大丫和小青感情会这么深,不过想想也对,大丫喜静,常常在屋里读书识字,二丫老是跑出去玩,能在屋里陪伴的也只有小青了。

“那小青脱了皮会不会变大啊?”二丫眼睛一亮道。

牛大力“……”

这傻闺女,真是不分场合啊,明明是感人肺腑的一幕,被二丫一句话给打乱了。

因为要放小青山,所以他们并没有直接回杏花村,而是迎着风,先去了大罗山山脚下。

大丫捧着小青下了牛车,口中不断说着话,“小青,等你脱完皮,记得要回家哈!你要是不回家,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小青也很不舍的在大丫手心里蹭了蹭,仿佛是在安慰大丫一般。

牛大力和李香兰坐在牛车上看着一幕,二丫有些无聊的双手撑着下巴,大丫将小青放在地上,小青往山里趴去,还时不时扭头看了大丫一眼。

“记得要回家!”

大丫朝小青摆摆手。

小青点点头,回过头,毫不犹豫往山里溜去。

大丫眼睛湿润,转身上了牛车,牛大力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小青会回来的!”

“嗯!”

大丫轻嗯了一声。

由于小青的离别,让家里多了一些感伤,大丫一路上静静的,牛大力和李香兰也不好说什么,二丫也想安慰姐姐啊,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赶到家时,已是下午未时初,秀儿仿佛知道他们回来般,站在院子外等待他们。

“大丫,二丫!”

秀儿小脸满是兴奋,跑了过来。

大丫忧虑的小脸见到秀儿不由露出笑容,二丫先跳下牛车,和秀儿抱在一块,两个丫头一副喜悦的模样。

“秀儿,你爹你娘呢?”李香兰笑道。

“爹和娘在作坊里。”秀儿道。

李香兰和牛大力说了几句后,去了作坊,牛大力忙着将套在大黄身上的绳索解开,今儿大黄忙了一天,也该让它好好休息了。

或者是许多天没见,三个小丫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般说个不停。

“秀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二丫道。

“有,二丫,你不知道你走了后,清富村的人由欺负我们的人了,二狗,小黑都欺负了。”秀儿小脸气鼓鼓道。

“哈!他们还敢欺负我们村的人,何家二哥,三哥没管吗?”二丫道。

“何家哥哥家要建新房子,都忙着干活呢!”秀儿扁着嘴道。

“秀儿,放心,我回来了,一定会给二狗讨回公道的!”二丫双手插着小腰道。

“二丫,你又要去打架啊?”大丫道。

“我不是那种人,我向来以理服人!”二丫小脸一本正经道。

秀儿掩嘴偷着笑,以多服人吧!

晚上,李香兰做了许多的菜,红烧肉,黄瓜炒肉沫,蒸水蛋,还有煲了鸡汤,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二丫小嘴不断夹着菜,“还是娘煮的饭好吃!”

大丫小脑袋点了点,她们在舅老爷家吃饭,总觉得舅老爷家的饭菜不怎么好吃,所以这些天来,她们勉强吃得饱而已。

李香兰浅浅一笑,“喜欢就多吃一些!”

饭后,李香兰去厨房里张罗着煮热水洗澡,牛大力提了几桶水放进厨房里,二丫许久没见到家里的鸡了,此刻正趴在鸡棚里看着肥肥的大母鸡。

而大丫在屋里收拾着衣物。

等所有人洗好澡后,李香兰和大丫将衣裳洗了一下,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而牛大力和二丫父女两人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消磨时光。

两天后,闷热了许久的七月,总算来了他久违的瓢泼大雨。

这场大雨一下就是好些天,许多村民都躲在家里很少出门,作坊也一样,因为这场大雨的缘故,无法制作五香瓜子,酒楼也因此没有五香瓜子卖。

此刻,不管是那些酒楼的掌柜,还是作坊做工的乡亲们都很希望这场大雨快停下来。

当然也包括二丫,因为下雨的关系,二丫扁着小嘴,在大丫的监督下,埋头只能在屋里练字,秀儿也在屋里陪二丫练字。

“大力哥,你是怎么知道会下雨吧?”

李香兰记得前天去外公家的时候,大力哥说了很快就会下雨了,当时以为是开玩笑,但没想到还真下雨了。

“俺都说了感觉的!”牛大力耸耸肩。

“那你说说这场雨什么时候停啊?”李香兰凑上前,好奇道。

“也快了!”牛大力露出憨厚的笑容。

李香兰“……”

快是多久啊?

三天后中午,大雨总算是停了,空气中弥漫着被雨水洗刷后的清新,使人心旷神怡。

第二天,作坊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一忙便到了月底,牛大力一家早早准备了不少银子在作坊,给帮忙的乡亲们发月钱,许多乡亲们脸上都写满了笑容。

尤其是拿到银子的乡亲们压抑不住的激动,口中不断说着感谢牛大力和李香兰的话。

所有乡亲们都拿到月钱后,本想着好好干活,却不曾想牛大力竟然让他们明天别上工了,他们顿时吓得脸色一变,以为牛大力是打算开除他们。

“东家,我们没做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不少乡亲们都慌了神,他们这些人许多家境并不好了,家里孩子多,又有两个老人。能在作坊上工,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376 员工聚餐

王石虎和孙寡妇,以及范中云三人也是一脸诧异,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牛大力的用意。

牛大力和李香兰也没想到乡亲们反应会这么大,但他们也理解,牛大力赶忙解释道“你们这是说啥?俺啥时候不要你们来作坊做工了?俺只是放你们一天的假,好好休息,陪陪家里的老人孩子,还有这一天假,俺还会给工钱你们的。”

众村民怔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放了假还给工钱的,这不是脑子有好吧,反正就是不正常就是了。

看着一双双困惑的目光。

牛大力心里也是无奈,明明他是想体谅下属,哪曾想会当成傻子看了。

李香兰却是偷着乐,其实昨晚大力哥跟她商量这事,她也很意外,不过她曾经当过丫鬟,也清楚许多在富贵人家当丫鬟小厮一个月也会放两三天假回家看看亲人,所以她倒是能理解。

只是这带薪休假,她就有些不明白了,一般放假都不会有工钱拿的,但大力哥却说要给工钱,但在大力哥一番解释,李香兰觉得有几分道理,乡亲们辛辛苦苦帮他们挣银子,他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所以也就同意了。

“东家,你说什么?你放我们假,还会给我们工钱?”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抹着眼泪,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不是被解雇就行。

众村民齐齐看向他。

“没错,这些日子没少辛苦大伙了,俺就想给大伙放放假,好好休息一下,放心,就算明儿没上工也有工钱拿。”牛大力憨厚道。

“这不行!不干活,哪有给工钱的道理!”

“没错,东家,我们一点也不辛苦,能在东家里干活,我们挺乐意的。”

一时间,作坊众乡亲们摇头拒绝。

如今,村里人谁不羡慕能在作坊干活的他们。

工钱高,活计也不是特别累,还能休息,休息的时候,还有糖水点心给他们消暑,有时还给他们一些五香瓜子吃,这不知羡慕死多少村里人了。

要知道五香瓜子可是城里那些贵人吃的吃食,一般人吃都吃不着呢。

所以,每次他们跟那些亲朋好友说,五香瓜子多么多么的好吃,看着那些亲朋好友羡慕的眼神,他们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更何况,东家一家厚道,从来没有克扣他们什么,这么厚道的东家,天底下又有几个,他们又怎么能贪对方便宜啊。

牛大力只是想做一回善待员工的好老板,却没想到竟然会引起这么多乡亲们强烈的反对。

若是放在第一世,这是有多么可笑,带薪假还不要了,这不是傻了吗?

可如今却出现在眼前,为什么有种做个好老板太难的感觉?

正所谓少数服从,这件事便以失败告终。

不过尽管没有带薪休假,但下午的时候,牛大力还是在家里办了一场宴席,所有给他们家帮忙的乡亲们请过来吃宴席,要是这些乡亲们家里有小孩的也一块叫来,轰轰烈烈的办了一场古代员工大聚餐。

牛大力和李香兰并不是吝啬的人,每张桌子有酒有肉,妇人们在孙寡妇的指挥下厨房里忙碌,男人们围在一块唠嗑,孩子们也是非常高兴,在宴席上玩闹,一派热闹的景象。

不知情的村民路过还以为牛大力家有什么喜事呢,可当得知牛大力家这是办宴席感谢干活的乡亲们,他们得不得羡慕啊。

王青阳一家也被叫来一块吃宴,说真的,王青阳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满桌的好鱼好肉,只怕这顿宴席花了不少银子吧,一般人可舍不得这么花。

但看到周围的乡亲们各个脸上带着笑意,融洽的相处,王青阳皱了皱眉,随后摇摇头。

别人这么弄,他还真会怀疑那人是不是拉拢人心,可牛大力一家,办这场宴席还真是单纯的想要感谢乡亲们。

“听说了没,牛大力本打算明儿让作坊做工的人放假的,还有工钱拿。”

“真的假的,不用做事还是工钱拿,谁不想要啊!”

“你还真猜错了,我二堂嫂就是在作坊帮工的,他们还就没要了,还说了大力一家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怎么能没了良心拿那些钱呢!你看看,大力这次不是办了宴席款待他们,这么好的东家哪里找啊!”

这场宴席再一次证明了牛大力一家的厚道,也让所有为作坊帮忙的乡亲们倍有面子,试问十里八村,又有哪个东家能像牛大力一家善待帮工的,不但要给帮工放有工钱拿的假,还请帮工吃那么好的宴席。

许多杏花村的村民看得羡慕不已,感觉老远就能闻到从牛大力家飘来的饭菜。

而这件事很快也传遍了杏花村周边的村子。

那些村子的村民无一不是羡慕啊,对比牛大力家的做法,他们突然感觉他们村的地主员外为富不仁,只会压榨他们。

但那些地主员外却是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牛大力的做法就是人傻钱多。

这顿宴席下来,在妇人们收拾饭桌后,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心满意足的离去。

等人走了差不多,牛大力让王石虎几人进屋谈事,李香兰给他们倒了热茶解酒,可他清楚王石虎几人都是后天**层的武者,喝一些酒还真没办法醉倒他们。

牛大力从屋里拿出几十两银子出来,也给王石虎等人发月钱,这些日子,没有这几个兄弟照顾作坊,花田,光靠他们一家人可不行。

王石虎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拿月钱了,第一次,他们会觉得牛哥给多了,一番推却,但拗不过牛哥还是收下来,后来也就默认了。

经过这顿宴席,所有人的关系仿佛更亲近更融洽了。

第二天,不管是在花田干活的汉子,还是在作坊工作的妇人干起活来,竟然比往日还勤快许多,也发越有动力。

孙寡妇私底下也和李香兰说起这事,李香兰觉得是不是当初大力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决定开宴席的。

377 这蛇肉多

由于请帮工吃宴席,还有那带薪假,牛大力一家在十里八村又火了一把。

在许多村民眼里,牛大力是好东家的代名词,都想着去牛大力家的作坊干活。

而这段时间,范中云和大金可是愁坏了,他们村的乡亲们都知道他们给牛哥干活,想托他们的关系进作坊干活。

可问题是作坊和花田都不缺人啊。

时间一晃,八月秋分时节,杨家人将剩下的两千只鸡苗送了过来,由于两千只鸡苗有些多,把鸡棚挤得满满的,牛大力便将牛棚改了一下,腾出来放鸡苗。

放在家里养了几天后,牛大力打算将这批鸡送去养鸡场里。

这次二丫并没有跟他去养鸡场里,这小丫头如今可比他还忙,每天骑着大黄和秀儿出门,然后弄得脏兮兮的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胡闹去了。

而大丫自从小青离开后,有过短暂的失落,之后总是躲在屋里练字。

但牛大力清楚大丫还是很想念小青的。

因为有一次,他就瞧见大丫发呆,口中低喃了一句,“小青还那么小,也不知道去了山里会不会被欺负?”

当时,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他还真不好跟大丫解释,小青的身体真的不小,先不说进阶后的小青成长有多大,就是之前,他们一家四口坐在小青头上还搓搓有余。

在山里,小青也是一霸的存在,就是大罗山里的猎物又要遭殃了。

迎着风,在一阵清爽的凉意下。

很快,到了西石村。

不少西石村的孩子见到牛大力的牛车,顿时围了过来,询问二丫怎么没来啊,看来二丫虽然离开,但二丫的传说依旧在西石村流传着。

看着一双双期盼的小眼神,牛大力也只能许诺下次会带二丫过来,接着驾着大黄驶入养鸡场里。

林大妹和林小妹在水井边洗着衣裳,夏雪和夏雨将被子拿出来晾晒,夏天在打着拳,上次送来的一千多只鸡苗,许多都养了快一斤重了,零零散散在养鸡场溜达着。

大舅和表哥两人见他来了,等牛车停下来,手脚利落的将牛车上的鸡笼抬下来,倒入黄土房里,夏天也跑过来帮忙。

“大力,这些事我们来做,你进屋歇息一下,喝口水!”夏冬春笑道。

“俺不累!”

牛大力憨厚一笑。

“大力来啦!”

夏长成和夏常氏从屋里走出来,如今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尽管上次服用了养生丹,但还是逃不过岁月衰老。

牛大力和外公外婆打着招呼,被他们拉进屋里喝茶聊天,田氏拿出一盘五香瓜子,夏冬草给他们煮茶水。

“表叔(表哥),大丫,二丫怎么没来啊?”

夏家姐妹俩和林家姐妹俩进屋,就询问大丫和二丫的事情。

“是啊,大力,外孙媳妇怎么没来啊?还有两个丫头呢?”夏常氏慈爱笑道。

“外婆,香兰要管着作坊,二丫那丫头就喜欢胡闹,俺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她,大丫就躲在屋里读书。”牛大力解释道。

夏家人都挺喜欢两个小丫头的,听她们没时间过来,心里还暗自可惜。

聊了一会儿,牛大力又驾着大黄回村运鸡,这次的鸡苗有些多,大舅也向西石村的村长借了驴车去拉鸡。

如今夏家在西石村的地位今非昔比,许多西石村的村民都想着和夏家人套交情,甚至还有意无意的问起夏雪和夏雨有没有找婆家的事情,连带着林大妹和林小妹的亲事也被人提及。

可由于有夏青草和夏冬草的前车之鉴,夏家是真怕了。

只是以前夏家就算想挑人,也没他们挑人的份,但如今不同了,家里有挣钱的买卖,能给姑娘撑腰,这一次,他们打算为家里的小姑娘精挑细选,不求男方家境有多好,只要对他们家的姑娘好就成了。

而这时家里,大丫正在低头练着字,忽然,二丫跑了进来。

“姐姐,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二丫双手负在身后,小脸笑得特别甜。

“什么啊?”

大丫看了这个调皮的小妹一眼道。

“你猜?”

二丫明亮亮的眼睛,神秘一笑。

大丫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摇摇头,表示猜不出。

“是小青啊!”

二丫突然伸出小手,此刻,一条青色的长蛇缠在二丫的手臂上,这条蛇的嘴被绳子绑住,瞳孔冷漠无情,好似要咬人一般。

“蛇啊!”

大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躲去。

“姐,你连小青都不怕,怎么会怕这条小蛇啊?”二丫歪了歪小脑袋道。

“这哪里是小蛇啊,它都比你还长,快把它丢了!”大丫真怕这条蛇会咬人,赶忙道。

“没事的,这蛇的嘴被捆了,咬不着人,我可是和二狗抓了好久才逮到的。”二丫笑嘻嘻道。

“你逮它干什么啊?”

大丫喜欢小青,但不代表她喜欢所有蛇啊,更何况,二丫抓的蛇,一点也没有小青可爱,而且看那眼神怪恐怖的。

“我看姐你老是想小青啊,我就想抓一条给你,你就不会想它了,小蛇我没逮到,但逮个蛇妈妈,以后能生好多小蛇!”

二丫明亮亮的眼睛突然一亮,谁知道这小丫头想了什么事啊。

“我不要,还有你赶紧把它扔了,别被它咬了。”

大丫很感谢妹妹为她着想,但她真不想要这条长长的蛇啊。

“它不可爱吗?”

二丫抓着蛇头,看了看。

长蛇也盯着她,瞳孔阴冷。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不会啊,我觉得它满可爱的,又比小青大,肉一定很多!!”

二丫抬起小脑袋,小脸很是认真道。

长蛇“……”

……

因为大舅家借来的驴车速度没办法追上大黄,所以牛大力只能让大黄放慢速度。

等他们到家院子门前时,就见二丫小手甩着一条长蛇追着大丫跑,边跑还边喊着,“姐,别怕啊,这蛇跟小青一样!”

大丫头也没回就道“不要!”

夏冬春顿时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就算大人见了这么长的蛇也会心惊,更别说是小姑娘了,只怕见了都会哭鼻子。

可二丫竟然拿在手上玩。

378 表姐夏云荷

见到牛大力,大丫仿佛见到救星般,顿时跑了过来,躲在牛大力身后,指着二丫道“爹,你看妹妹她!”

牛大力板着脸道“二丫,你这是干什么啊?”

二丫小手猛地藏在身后,歪了歪小脑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牛大力扶额道“别藏了,俺都看见了!”

这小闺女真当他傻了啊,这么长的蛇还看不见?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爹,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夏冬春也是笑了,这个外孙女怎么就这么古灵精怪呢?

牛大力无奈道“你干啥要拿蛇吓唬你姐姐啊?”

“我没有,我看姐姐想小青,就逮了条小蛇给姐姐玩!”

二丫抓着长蛇的尾巴,提了起来,可能是长蛇在二丫的甩动下,有些晕,一动不动,垂得直直的。

望着二丫那张可爱的小脸,明亮亮的眼睛,牛大力有些无语。

我看是你想玩蛇吧?

还有这蛇都垂到地上了,哪里是小蛇啊?

“二丫,快点放了,这蛇是竹叶青,有毒,被咬到了就不好了?”

夏冬春是知道二丫胆子大,在养鸡场里的那段时间,西石村许多地方都被二丫跑了个遍,但他真没想到二丫胆大到连蛇都不怕。

“不会的,舅老爷,这蛇绑了嘴,不会咬人!”二丫笑得很甜道。

绑住嘴了?

牛大力看了眼二丫手上的青色长蛇的嘴,压根就没有绑任何东西。

“嗖”

那青色长蛇忽然动了一下,猛地张开蛇嘴,朝二丫咬了过去。

“小妹,小心!”

大丫目光一直注意着长蛇,见它一动,失声道。

夏冬春心里也是一惊,牛大力冷哼一声,大步向前,瞬间出现在二丫面前,出手宛如闪电般,迅速捏住那长蛇的蛇头。

此刻,那蛇头距离二丫眼睛只有几厘米。

二丫都呆了。

吓坏了吧。

看这傻闺女以后还敢不敢乱玩蛇了!

牛大力正打算安慰一下二丫那脆弱的心灵,可接下来二丫的话,直接让他无力吐槽了。

“爹,你好厉害啊!”

二丫明亮的眼睛冒着小星星道。

被崇拜的感觉是挺不错的,但貌似这小丫头是不是弄错重点了啊?

看来他是太低估二丫的心灵承受能力了。

牛大力无奈了,“以后担心点,蛇不是乱玩的,还有不是所有蛇都像小青那么聪明。”

大丫过来教训二丫,李香兰听说二丫差点被毒蛇咬了,从作坊赶过来,也教训了二丫一顿,二丫睁着水汪汪的目光,求助的望向牛大力和夏冬春。

牛大力心里一软,但只能硬着心肠装作看不见,夏冬春也不好劝,在他看来二丫确实是犯错了,也该罚。

那条长蛇在牛大力救二丫时,被他轻轻捏死了,而他也没有吃蛇的习惯,送给大舅,大舅也不要,最后送给了村里一名乡亲。

之后,牛大力和夏冬春着手把鸡苗运到养鸡场,两人同时出发,牛大力先说了一句,“大舅,我先走了!”

夏冬春点点头,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驴车和牛车都差不多快,就算大力家的大黄长得壮了一些,但他的驴车还是能追得上了。

可没一会儿,他就被打脸了,只见牛车和驴车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消失。

等他的驴车才赶到一半路程,牛大力的牛车回来了,牛大力憨笑道“大舅,我先去拉鸡了!”

夏冬春愣了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接着,等他到养鸡场时,牛大力的牛车也到养鸡场了。

夏冬春“……”

这到底是牛车还是马车啊?

以前,牛大力运鸡苗过来时,夏家人倒不觉得什么,可有对比就有伤害啊,他们今儿才发现大力家的大黄原来跑得这么快。

很快,便将两千多只鸡苗运来养鸡场,养鸡场里传出一阵阵的小鸡叫声。

夏雪和夏雨忙着给小鸡喂水,林大妹和林小妹,夏天在黄土房里,将挤在一块的鸡苗弄散,免得压死了。

夏长成和夏常氏,田氏欢喜的看着鸡屋里的小鸡。

“大力,你家的牛还真快啊,我才跑两趟,你都不知跑了几趟了!”夏冬春有感而发道。

“还行吧!”牛大力憨厚笑道。

“大力,过两日我和我爹要去洛镇看看我妹,到时借你家的牛车行不?”夏川河眼睛一亮道。

牛大力记得他还有个表姐,可从他和外公相认好几个月了,也没听见这个表姐来过一次西石村。

不过,关于这个表姐,李香兰了解得他还多。

李香兰和夏家的女眷相熟,夏常氏和田氏,夏冬草也告诉了夏云荷一些事情。

听李香兰从外婆那得来的消息,这个表姐自从嫁给那个洛镇的挑货郎后,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回娘家一趟,而且在夏家也坐不久便回去了。

不过,田氏却对夏云荷的夫家有些瞧不上眼,她倒不是看不起夏云荷,田氏嫁到夏家的时候,也和夏云荷接触过,她觉得夏云荷性子温和,是个很好的小姑子。

可这个小姑子的夫家就不怎么样了。

按照,田氏的说法就是势利,每次夏云荷和她的丈夫过来,夏云荷的丈夫眼中满是嫌弃的模样,坐了还没一盏茶,就催着夏云荷离开。

以前,夏家穷也不敢去夏云荷家串门,感觉和镇上的人格格不入。

如今家里有了养鸡场这买卖在,有了底气,再加上昨儿,夏冬春从一名洛镇回来的乡亲口中得知,他外孙病了,夏冬春这才决定要去洛镇看看的。

“这个没问题,到时俺过来接你们!”

牛大力点点头,夏家的品性向来不错,在夏家长大的表姐性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大力,这会不会耽误你家的事情?”

夏冬春犹豫了,他记得牛大力第一次坐着牛车来西石村时,那牛车跟镇里富贵人家坐的牛车差不多。

想来坐这样的牛车去女婿家,也能给闺女长脸,但他却不想因为脸面耽误牛大力的事。

“不耽误,家里的事有人帮忙照看,就算没有俺也不会有啥事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

379 别气着了

回到家里,牛大力将两天后要带大舅去洛镇的事说给李香兰听,李香兰在夏常氏和田氏听过夏云荷的事情,也对这个未见过面的表姐很是好奇。

“我听外婆说,表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碍于夫家的人,每次回娘家只能偷偷塞给大舅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说明表姐还是很惦记家里的,大力哥,要是表姐有什么困难,我们也不能不管。”

牛大力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也要真正见着那表姐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两天后,天刚放亮,李香兰早早煮了鸡蛋面片汤,让牛大力吃完再去外公家,大丫和二丫知道牛大力有正事要去做,并没有一起跟去。

吃完早饭,跟两个可爱小闺女道别后,牛大力就驾着大黄往养鸡场去了。

夏家也一早收拾好了,由于这次要去女婿家,为了不给闺女丢脸,夏冬春一咬牙,在昨儿和夏川河到了集市上买了合适的新衣裳,和一些礼物,大底就是些衣料和酒。

到了养鸡场,牛大力和外公外婆寒暄了一番,大舅和表哥把要带给表姐的礼物都放进牛车里,夏雪姐弟三人在牛车旁左看右看,还钻进里面玩闹。

“外公外婆,你不去看看俺表姐吗?”牛大力看向外公夏长成道。

“还是你们去吧,家里养了三千多只鸡,要有人照料!”夏长成负着手道。

“是啊,你们出行要注意安全!”夏常氏叮嘱道。

“会的,外婆!”牛大力应声道。

因为夏家还要照料三千多只小鸡,所以只有夏冬春和夏川河一起去洛镇。

不过,夏雪姐弟三人貌似也不太喜欢去姑丈家,听夏天说,那个陈聪特别讨厌,很嫌弃他们家,还常常骂他们是泥腿子。

而夏天口中的陈聪就是夏云荷的儿子。

按理说,夏云荷和夏家是有亲情的,不然也不会每次过来偷偷给夏家钱,但她的儿子又为什么会这么样,牛大力就想不明白了。

等大舅和表哥坐上牛车后,牛大力和外公外婆告了声别,便驾着大黄驶出了养鸡场,往洛镇去了。

从西石村到洛镇的距离和回杏花村差不多,迎着风,看着周围的风景,不久就到了。

洛镇不像碎叶镇那么繁华,但在开原县也算是排前五的镇子,周围商铺林立,牛大力在大舅的指使下,从主街道拐进一条巷子里后,在巷子里绕来绕去。

可绕了许久,还没到夏云荷家,牛大力知道大舅跟表哥怕是将那位表姐的家在哪给忘了。

其实也不能怪夏冬春和夏川河不记得夏云荷家,毕竟当初除了夏云荷刚嫁入陈家时,他们来过那么几次后,就很少去陈家了。

一般都是夏云荷逢年过节去西石村。

“我记得云荷的夫家就在这片地方啊?”夏冬春皱眉想了想道。

“爹,我记得小妹家门前有棵槐树,是不是我们来错地方了。”夏川河道。

“俺看俺们还是寻个人问问看,表姐的夫家是挑货郎,想来这儿的人都知道他。”牛大力道。

夏冬春父子两人觉得有道理,挑货郎一般要走街串巷卖东西,只怕少有人不认识他。

“咔嚓”

这时,一旁的屋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妇人,这中年妇人手上拿着水盆,好奇的看了牛大力一眼,同时手中的水盆往前泼出。

“大姐,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个叫陈致远的挑货郎?”夏川河走前上,礼貌道。

“陈瘸子啊?你们是陈瘸子什么人?”那中年妇人好奇的打量着牛大力三人,在她看来牛大力三人能坐这么华贵的牛车,想来有些身份。

夏冬春和夏川河倒是不意外,反正是牛大力困惑了。

一般取化名都会从某人的特征上来取,比如又高又瘦的叫竹竿,又矮又胖的叫冬瓜,瞎了一只眼的叫独眼龙,所以能被别人叫陈瘸子,十有**和瘸有关。

“陈致远是我妹夫,我们过来是串门的!”夏川河点头道。

“哦?敢情是云荷家的人啊!”那中年妇人眼睛一亮,她可是记得夏云荷家并不怎么富裕,可今儿却坐这么好的牛车过来,难道是发了?

“是是!”

夏川河连连点头,这妇人认识云荷,想来陈家就在这附近了

那中年妇人也没多说废话,直接将陈家住在哪告诉他们听,牛大力三人和这中年妇人道谢后,便驾着大黄去了。

“大力,大舅知道你心底想什么,你那表姐夫很小的时候出了意外,瘸了一条腿,不然以你那表姐夫是镇上的人,也不会娶你表姐一个从村子出来的姑娘。”夏冬春叹道。

牛大力就不认同大舅的话,村子出来的又怎么样,未必比镇里的人差多少,但他也清楚许多村民向往能在镇里生活,觉得镇里样样比他们好。

“大力,我有件事和你说,等到了陈家,你别说话!”夏川河想到了什么,赶忙道。

“为啥?”牛大力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等到了你就会知道了,到时你别气着就行了,我小妹那婆婆嘴容易得罪人。”夏川河道。

夏冬春只是叹了口气,也并未说什么,牛大力却是有些好奇了,嘴容易得罪人,难道他那表姐的婆婆还是个毒舌不成?

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远处有棵槐树,夏冬春和夏川河神情难免有些喜悦。

牛大力将牛车停在一处院子门前,夏冬春和夏川河迫不及待的下了牛车,夏川河走上前,扣动门环,传出“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很快,院子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

接着,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条缝来,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探出头看了看,旋即脸色满是喜色。

“大哥!?”

夏云荷猛地将大门推开,惊喜道。

“小妹!”

夏川河咧着嘴笑道。

“你”

夏云荷刚想询问你怎么来了,就瞥见夏川河身后的夏冬春,夏冬春脸上也忍不住浮现笑容。

380 熊孩子

“爹,你怎也来了?是不是奶奶?”

夏云荷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往下说,她记得上次过年回家时,奶奶就病了。

“不是不是,你奶奶身体好得很。”夏冬春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云荷轻抚的胸脯,松了口气,爷爷奶奶从小就对她特别好,她也希望爷爷奶奶能一直健健康康。

“我前些天听说聪儿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严重不?”夏冬春担忧道。

“没事,爹,你放心吧,那孩子从小就这样,天一凉就容易生病。”

夏云荷解释出声,忽然见到夏冬春身后还停着一辆华贵的牛车,牛车旁还站着一名长相憨厚的高大汉子。

“爹,你们是坐牛车过来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差点忘了,云荷,我要跟你介绍个人。”夏冬春跟夏云荷介绍道“这是你表弟,是你大姑的儿子,叫牛大力,我和你大哥是坐大力家的牛车过来的!”

夏云荷恍惚想起她确实有个大姑,只是她大姑很早就去了,没想到大姑还有个儿子,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辆好似贵人坐的牛车竟然是大姑儿子家的。

当然,她也知道贵人一般坐的是马车,但牛也不便宜啊,能买得起牛的人家,在哪个村都是富裕的人家。

“表姐,俺常听大舅提起你,就顺道来看看,不会麻烦到你吧?”

牛大力和夏云荷打招呼,夏云荷显得有些拘谨,但听了牛大力的几句话,心里也渐渐放开了,从这位表弟的模样看,是个憨厚很好相处的人。

“不麻烦不麻烦,对了,你们快进来坐坐。”夏云荷赶忙道。

“等等,小妹,我们买了些手信给你们,都放在车上。”夏川河笑道。

“爹,你们来就来,干嘛还买东西过来。”夏云荷有些埋怨,娘家的情况她清楚得很,全家都靠爹和大哥做短工挣些辛苦钱养活。

尽管夏云荷是在抱怨,但牛大力还是能看出她是在关心夏家的情况的,只是如今的夏家今时不同往日了,有个能挣钱的买卖,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没事,只是些布料。”

夏川河心里说不上的舒坦,以前他总想给这个妹妹买些好东西,但以前是他没本事,如今家里有些闲钱了,他也谈不上舍不得。

却在这时,一个小胖纸从里面跑了出来,这小胖纸看起来十岁左右,圆圆的脑袋,身体也胖胖的,跟个球似得。

看到这小胖纸的那一刻,夏冬春神情露出慈爱之色,嘴也笑了,夏川河也认出这小胖纸,正打算和小胖纸打招呼,却被小胖纸先给打断了。

“奶奶,娘的穷亲戚来了!”

小胖纸忽然大喊道。

夏冬春和夏川河的脸色一僵,夏云荷脸色登时不好了。

牛大力看着这圆滚滚的肉球,那得意劲,不用问了,这小胖纸就是夏雪姐弟三人口中最讨人厌的表弟,陈聪。

“聪儿,不能乱说,这是你外公和舅舅。”夏云荷板着脸道。

“奶奶说了,他们就是吃不上饭的穷亲戚,让我以后别和他们来往。”小胖纸那双胖手插着腰,翘着脑袋道。

“你给我住嘴!”

夏云荷气得发抖,当年她娘抛弃年幼的她和大哥跟人私奔,是她爹又是当爹又是当娘将他们拉扯大的,顿时一巴掌就扇在小胖纸脸上,直接将小胖纸肥肥的脸上给扇红了。

“奶奶,娘为了穷亲戚打我,我要叫奶打你!”

小胖纸捂住脸,大声哭喊,生气的扭过身,跑了。

可跑了没两三步,这小胖纸停了下来,喘了喘粗气,又跑了。

见到这小胖纸的模样,牛大力无语了,这小胖纸是有多虚了啊!

夏冬春欲言又止,夏云荷眼眶有些湿润,挤出一抹笑道“爹,大哥,表弟,不好意思,聪儿被我惯坏了,我以后慢慢教!”

牛大力心里一叹,看夏云荷的模样,再看那小胖纸对夏云荷的行为,只怕夏云荷在这个家连孩子也管不着,更别说教了。

夏冬春叹道“云荷啊,聪儿年纪还小,还不懂事,你慢慢教就是了,用不着打孩子。”

夏川河沉默不语,他也是三个孩子的爹,也没见他的孩子这么没礼貌,不过这毕竟是小妹的孩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牛大力摇摇头,这哪里是不懂事啊,根本就是缺教养的熊孩子,这分明是欠收拾。

“呦,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亲家公啊!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却在这时,陈老太气冲冲的牵着小胖纸的手走了出来。

“亲家母,我前些日子听说聪儿病了,便过来看看。”夏冬春礼貌道。

“你倒是有心,我这乖孙身子向来金贵,天气热不行,天气冷也不行,一年小病小灾也有个七八回,要是每一次亲家公都过来,那也太麻烦?”

陈老太目光瞥了眼牛大力和牛车一眼,她可不认为这牛车是夏家的,想来是不知向哪个借的。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牛大力哪会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让大舅以后少来她们家。

现在他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大舅和表哥会提醒他别气着了。

夏冬春和夏川河倒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

夏冬春笑道“亲家说得是,如今家里事挺多的,也不能常来,我们这次也是过来看看云荷和聪儿就回!”

陈老太撇撇嘴,什么家里事挺多的,还不是给别人做下人。

“川河,大力麻烦你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夏冬春道。

夏川河点点头,就爬进牛车里,牛大力也上前帮忙,将大舅买的布匹拿了下来。

陈老太双手抱胸,神情满不在乎的。

在她看来夏云荷的娘家就是个穷亲家,哪有什么好东西会给他们啊。

可当瞧见牛大力手上抱着一匹布,她眼睛都放亮了。

“哎呦,亲家啊,来就来,你们客气什么啊!”

陈老太登时放低语调,满脸堆笑,但目光从来没从牛大力手上的布匹离开过。

381 就是养些鸡

乖乖啊。

这夏家是发达了,光是这匹布就要三四百文钱了,竟然舍得买来送给他们。

陈老太眼中闪烁的精光,夏云荷也没想到夏冬春会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接下来又是猪肉又是鸡的拿下来,夏云荷都要怀疑夏冬春和夏川河是不是将夏家给搬来了。

夏川河让夏云荷过来拿些东西,夏云荷急了,“爹,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陈老太恶狠狠的瞪了夏云荷一眼,这败家婆娘,她之前那是客套,可不是真的不要。

“没事,这本来就是买来送给你的。”

夏冬春腰板不禁挺直了几分,换做以前面对陈老太的嘲讽,尽管他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不好受,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也是能给闺女挣脸面的。

夏川河此时的心境也和以前不一样,“小妹,这是家里特意买给你的,你也别跟我们客气了。”

夏云荷心里又感动又惭愧,她清楚家里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夫家的人一直瞧不起她娘家的人,爹这是给她撑脸面。

可一旁的陈老太却乐出了花,她可管不了那么多,有东西就行。

“奶奶,刚才娘为了穷亲戚打我,你说了要给我出气的!”小胖纸有些气鼓鼓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外公,舅舅,是你长辈,你娘打你没错!”陈老太顿时板着脸,拍了小胖子的脑袋,教训道。

“奶奶这不是你说的吗?”小胖纸反问道。

陈老太打死不承认,还不断和夏冬春解释是小胖纸年纪小不懂事乱说。

牛大力可不信陈老太的话,要是没有大人说,一个小屁孩又怎么会说出这些没礼貌的话来。

夏冬春和夏川河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众人不揭穿罢了。

夏冬春只是笑了笑,“没事没事,只要亲家母好好教聪儿就好了。”

陈老太赔笑道“这是一定的,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快进去坐坐。”

牛大力现在体会到为什么田氏会说陈家势利了,一开始看大舅和表哥仿佛是见了苍蝇一般,恨不得用手甩开,可此刻却恨不得舔上两口。

“这布放哪?”

牛大力抱着布匹走了过来。

“里面里面!”

陈老太很热情的将他们请进屋里。

陈家并不大,屋子也显得有些破旧,只怕连许多村民的院子还不如,但谁让这处院子是在镇里,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洛镇,随随便便一处小院子都要好几百两了。

牛大力和夏川河将牛车上的礼物拿进屋里,放在桌上,很快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桌上很快摆满了东西。

在这些礼物中,陈老太最中意的就是那匹红艳的布匹了,其他的东西七拼八凑也值些钱,心里略微估算了一下,这些礼物少说也有个一两多。

“亲家公,最近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门路啊,你看致远,大夏天还要挑着东西到处走,挺辛苦的,要是有其他门路,亲家公,你可要提携你这女婿才是!”陈老太心里笃定夏家一定是找了什么挣钱的路子,有些讨好的意味道。

“亲家,你说笑了,我们哪有什么门路啊,不过就是养些鸡而言!”夏冬春自谦一笑,眼中却充满了自信,他们养鸡可能没陈家挑货郎的有体面,但收入可不低。

牛大力心里偷笑。

大舅还挺谦虚的,确实是养鸡,但养的是几千只鸡。

可陈老太压根就不信夏冬春说的话,开什么玩笑,养鸡能挣什么钱啊,心里越想越觉得夏冬春是在藏着捏着。

“大哥,表弟,你们也累了,喝口水!”

这时,夏云荷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后,从盘子拿出一杯水,递给牛大力。

“谢表姐!”牛大力道谢道。

“你是云荷表弟?”

陈老太诧异的看向牛大力,之前她就注意到这憨厚的庄稼汉了,但她并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夏家人叫来帮忙的乡下汉。

可此刻被夏云荷这么一叫,她就疑惑了,夏云荷家的情况,她还是了解的,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夏云荷有什么表弟。

“对了,亲家,忘了和你说了,这是我外甥,是我大姐的儿子,这次还是他送我过来的!”

夏冬春神情有着不说出的骄傲。

能不骄傲吗?

如今十里八村的蚯蚓养鸡的方子是谁的?

他外甥的。

开原县最出名的两种吃食五香瓜子和五香茶叶蛋是谁家的?

是他外甥的。

不仅如此,他外甥还是打虎英雄,随便一样说出去,都能让亲人自豪感爆棚。

“哦!”

陈老太不咸不淡的轻“哦”了一声,敢情夏家还有个大闺女啊,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尽管夏冬春说是牛大力送他们来洛镇的,但陈老太可不认为外面的牛车是牛大力的。

在陈老太看来,牛大力那副庄稼汉的老实模样,根本没有哪一点像买得起牛的人家,最多就是给地主放牛的小厮。

牛大力心里一叹,这陈老太还真嫌贫爱富,早上他嫌麻烦,就穿着平常的粗布麻衣就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还被嫌弃了。

屋里一下就静了。

牛大力和夏川河坐在旁边,夏冬春却不知道怎么和陈老太说话。

毕竟,本来和亲家母说话的事情就该交给媳妇的,但谁让夏冬春媳妇早年跟人跑了。

夏冬春干咳一声,“亲家公和致远还没回来啊?”

“是啊,没办法,如今这世道生意难做啊?”陈老太唉声叹气,“亲家,你要是有什么好门路,可要想着致远,你也知道的,你女婿腿脚有些不方便。”

陈家父子都是干挑货郎的,此刻只怕在走街串巷做买卖。

“一定的一定的!”夏冬春应道。

“亲家,你们慢慢坐,我去看看我那孙儿。”

陈老太有些厌厌,本想套夏家如今做什么买卖,但见好几次都套不出,她也就放弃了。

“云荷,你和你爹好好聊。”

离开前,陈老太有意的看了夏云荷一眼。

夏云荷垂着头,应了一声。

牛大力有些尴尬,貌似这陈老太从头到尾都无视他。

等陈老太走了后,夏冬春和夏川河心里觉得轻松,夏云荷也是松了口气,有陈老太在,他们还真有些话不好说。

382 陈致远

之后,夏冬春不断问着夏云荷在陈家过得好不好,夏云荷无一例外都说好。

可夏冬春和夏川河都清楚夏云荷是在跟他们报喜不报忧,不过从夏云荷红润的气色,他们还是能看出夏云荷在陈家过得并不差。

“表弟,想来你如今也成婚生子了,不知有几个儿子闺女了?”夏云荷将话题转到牛大力身上。

“俺有两个闺女!”

大力憨厚一笑,虽然那陈老太不怎么样,但夏云荷给他的感觉还是可以的,或许这就是血脉相承吧。

“闺女啊。”

夏云荷倒不是对闺女有什么意见,只是如今这世道家里要是没有个儿子,会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说什么绝户,尤其是女子,不仅会被夫家不喜,还会遭人非议。

“表弟,相信明年,弟媳妇就会给你填个大胖小子的。”

牛大力毫不在意,他并没有那所谓的世俗观念,更何况他其实觉得闺女也不错。

“小妹,大力家的两个闺女特别讨喜,我相信你见了一定也会喜欢的。”夏川河笑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见见看了!”夏云荷笑着应道。

没有陈老太,屋里十分融洽,夏云荷问起最近夏家的情况,夏冬春和夏川河登时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说林永生那畜生竟然打算卖了小姑和两个表妹,夏云荷神情满是气愤,尽管她不常回娘家,但小姑的事情,她还是听外婆大嫂讲过的。

小姑和两个表妹在林家过得并不好,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永生会那么没人性,赌输了钱竟然让小姑和表妹抵债。

可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彻底让夏云荷震惊了。

牛大力出现救了小姑和两个表妹,还拿出五十两帮林家还债。

要知道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如今陈家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

后来,小姑和林永生和离,带着林大妹和林小妹到西石村住。

夏云荷眼神有些难以置信,望着面前这个刚认的表弟,从爹和大哥口中得知小姑能这么顺利和离还和这个表弟有关系。

牛大力见夏云荷看他,顿时露出招牌式的憨厚一笑。

夏冬春叹道“说起来,当时要不是大力,你两个表妹就要被那畜生给卖了!”

夏川河激动道“是啊,小妹,大力就是咱们家的福星,你是不知道我们才刚和大力相认,外婆的病就好了,家里也越来越好。”

夏云荷心里有些感激的看向牛大力,“谢谢表弟了,要不是你,小姑和大妹,小妹只怕要受苦了。”

牛大力憨厚笑道“这是俺应该做的,小姨也是俺亲人,俺怎么能见死不救!”

夏云荷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了,尽管亲人之间都是互相帮助的,但说到钱的方面,就要分大小了,而五十两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一般人可拿不出来。

夏川河笑道“小妹,你可能还不知道家里如今做买卖了!”

夏云荷错愕道“做买卖?”

夏川河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点了点头,登时将养鸡场的事情告诉了给夏云荷听。

夏云荷有些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夏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一千只鸡上个月就卖了,这次爷爷决定养三千多只鸡!”

夏云荷呆住了。

满脑子都是一只只会飞的鸡。

不过,她心里还是为家里高兴的,尽管爹和大哥没说挣多少,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家里越过越好就行了。

“云荷,外面的牛车是谁的?”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远哥来了,爹,大哥,表弟,你们坐一下,我去去就回!”

因为夏家养鸡的事情,夏云荷脸色写满了喜色,跑出去迎接陈致远。

没一会儿,陈致远和夏云荷走了进来。

牛大力看了眼这个表姐夫,陈致远长相普通,身材说不上高大,甚至比夏云荷矮上一些,走路一瘸一拐的,夏云荷在一旁嘘寒问暖,还用手帕给陈致远擦汗。

看来尽管陈致远有些不足的地方,但夏云荷并没有半点嫌弃,反而对陈致远很好,而陈致远也没有露出不耐烦之色。

想来夫妻俩感情还行。

“没想到今儿爹和大哥会过来,云荷,晌午去外面割些肉,打些酒来。”陈致远神情说不上熟络,但也没有半点逾越。

“这位是表弟吧,我刚刚听云荷说起你!”陈致远向牛大力打招呼道。

牛大力点点头,看来这个表姐夫并没有他娘那么极品,起码陈老太见到他们第一时间就想着不让他们进门,而陈致远起码还能留他们吃饭。

夏冬春和夏川河跟陈致远寒暄一番,陈致远早就注意到屋里摆放了些礼物,心里也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询问什么。

“云荷,将上次我带来的吃食拿出来给爹跟大哥,表弟试试!”陈致远道。

“好!”

夏云荷眼睛一亮,转身就朝外面去了。

没一会儿,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盘子。

一见到夏云荷手上拿着东西,牛大力笑了。

这不就是瓜子吗?

不过,这瓜子是不是有些少了,那么大的盘子,才放了十多粒的瓜子。

夏冬春和夏川河也是一笑,他们还以为陈致远说的吃食是什么呢,敢情是五香瓜子,这五香瓜子,他们托大力家的福磕了不少。

“怎么拿这么少?”陈致远皱了皱眉道。

“娘说没了!”夏云荷垂着眸道。

陈致远叹了口气,有多少瓜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他也清楚他娘的性子,只怕刚才又骂了云荷一顿,尽管他对夏家的家境有些瞧不上眼,但对这个媳妇,他还是很满意的。

“爹,大哥,表弟,这是如今盛明县里的五香瓜子,你们试试看?味道不错!”陈致远道。

“是啊,爹,你试试看,这五香瓜子可好吃了,外面卖得很贵,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远哥刚好认识个人,买了一些回来。”

夏云荷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想告诉夏冬春和夏川河,她在夫家过得很好。

383 你们不妨试试这瓜子

夏冬春和夏川河看着瓷盘里少得可怜的五香瓜子。

他们都知道五香瓜子味道不错,但他们还真不知道五香瓜子的价钱。

由于西石村地处偏僻,而且五香瓜子又是富贵人家的吃食,再加上夏家一直忙着养鸡场的事,对于五香瓜子的事情并不知情。

他们只知道牛大力家的作坊生意不错。

“那这五香瓜子真这么贵?”夏川河好奇道。

“是啊,二两多一斤呢,我们镇里的富人都抢着买,就算有银子,买迟了就没有了。”夏云荷点头道。

“二两多一斤啊!”

夏冬春和夏川河登时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牛大力,敢情这些日子,他们磕了最少几十两的五香瓜子。

牛大力耸耸肩。

他家的五香瓜子真没卖这么贵好嘛。

不过,他又看了盘子里那十多粒的五香瓜子,不禁有些皱眉。

这些瓜子怎么和他们家的有些不一样!

瓜子壳色泽较牵,闻起来也没有五香味。

莫非不是他们家的?

而在陈致远和夏云荷看来夏冬春父子两人的震惊是因为听见这五香瓜子的价格,夏云荷生怕夏冬春和夏川河听了五香瓜子的昂贵会不吃,赶忙解释道。

“爹,大哥,这五香瓜子是远哥托关系买的,用不着花那么多银子,也就三四百文钱一斤。”

三四百文钱一斤?

牛大力隐隐有些猜测,他卖给那些酒楼掌柜的价钱差不多就这么多,除非陈致远认识洛镇福客来的掌柜,不然不可能这么便宜买到这么便宜的五香瓜子。

“大舅,俺们也试试这瓜子的味道?”牛大力憨厚笑道。

“是啊,爹,大哥,表弟,这个给你们!”

夏云荷积极的从盘子里取出一粒瓜子放在牛大力三人面前,神情颇为高兴。

“爹,你们吃瓜子的时候要注意,这瓜子和其他的吃食不一样,也是有讲究的,不能说吃,只能用磕,”

之后,陈致远在牛大力三人面前说怎么磕瓜子。

夏冬春和夏川河心里苦笑,他们在养鸡场里不知道磕了多少瓜子了,又怎么不会嗑瓜子。

不过,见到夏云荷那期盼的眼神,夏冬春父子两人不忍说什么,还是捡起桌上的瓜子,轻车熟路的放在嘴上磕了一下。

“没想到爹跟大哥一下子就学会了,我学了好几次才会,怎么样,好不好吃?”夏云荷腼腆笑了笑。

陈致远心里也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岳丈竟然这么快就会磕瓜子了,要知道第一次磕瓜子的人都会将瓜子肉掉落在地,他也一样。

“这味道怎么怪怪的?”

夏川河并没有回答夏云荷的话,眉头皱了皱。

夏冬春心里认同,这瓜子的味道和大力家的五香瓜子很不同,可说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其实牛大力也试了一粒瓜子,这瓜子的味道有些咸,要是没吃过他们家的五香瓜子,这味道还凑合凑合,最多就是吃多了口渴。

但吃过五香瓜子后,这味道还真不咋样了。

“不会啊!我觉得蛮好吃的!”

夏云荷第一次磕瓜子的时候,挺喜欢这个瓜子味的,可惜不能经常磕。

因为远哥买的五香瓜子都被娘藏在屋里了,除了有贵客来,会拿出一些招待客人,平时连他们也舍不得自己吃。

“大哥,可能你们第一次吃吧,不太习惯这种吃食!”陈致远道。

“不对不对,五香瓜子不是这种味道!”夏川河还是摇头。

“这要不是五香瓜子,那什么才是五香瓜子,大哥,难道你还能吃过真正的五香瓜子?”

陈致远失笑摇头,他不是看不起夏家,而是夏家的情况,他还是清楚的,只怕连五香瓜子的味道都没闻过,更别说吃了。

“我”夏川河道。

“爹,你回来了,娘刚才打我!”外面一个圆滚滚的小胖纸跑了进来,抱住陈致远道。

“你是不是又不听话?”陈致远板着脸道。

“没有!”小胖纸打死不承认道。

夏云荷小声在陈致远耳边说着什么。

陈致远顿时向夏冬春和夏川河报以歉意道“爹,大哥,聪儿都被我娘惯会了,才会说出那些无礼的话,你们别介意!”

“不介意!”夏冬春和夏川河摇摇头。

小胖纸见他爹都不肯帮他,顿时气得小胖脸涨红,忽然,见到桌上的瓜子,登时用小手一抓,将桌上的瓜子拿到手上。

“这是我们家的,他们不能吃!”

说着,小胖纸迈着小胖腿跑出去了。

“聪儿快回来!”夏云荷被气得不行,这可是她从娘那里好不容易拿来了,还挨了娘一通骂。

“算了算了,等一会儿,我到娘那边拿些过来!”陈致远拦住夏云荷道。

接着,又向夏冬春和夏川河道歉,夏冬春和夏川河心里叹气,他们没想到陈聪越长大越顽劣。

看陈致远的模样,牛大力觉得这小胖纸之所以这么熊,十有**和陈家两位老人有关。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一般而言,老一辈的人都比较疼爱孙子,更何况小胖纸还是陈家唯一的孙儿,不把他疼上天就怪了。

“表姐夫,不用去拿了,俺这里刚好有一袋!”见陈致远要出去拿一些瓜子回来,牛大力制止道。

“你有?”

陈致远脚步一顿,回过头,眼中有些怀疑。

“大力,你有带五香瓜子过来?”夏川河看向牛大力道。

“来表姐家,俺怎么也要带些礼物过来?”牛大力憨厚一笑,在一旁的礼物找了一下,他记得刚才拿进来了。

很快,便将一小麻袋的五香瓜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表姐,表姐夫,你们不妨试试这五香瓜子。”

牛大力往盘子倒了一些五香瓜子,陈致远和夏云荷都目瞪口呆了,还真是五香瓜子。

“表弟,你也太破费了,怎么能买五香瓜子?”

夏云荷知道牛大力曾拿五十两帮小姑家还债,想来家里有些家底,但大力手上的小麻袋五香瓜子少说也有两斤多,按照如今的市价也有个五六两,她觉得有些受不起。

“不破费!”

牛大力憨厚一笑,自家做的,平时也就随便吃。

384 牛老板,夏老板

“小妹,妹夫,你们试试这五香瓜子,这绝对比你们买的五香瓜子好吃。”

之前陈致远看他的眼神,夏川河又怎么会看不出那是不信他的话,要不是他那外甥突然冲进来,他早将牛大力开五香瓜子作坊的事情说出来了。

陈致远很快回过神来,眼中即使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但他心里却对夏川河的话不置可否。

如今五香瓜子有多难买,他不会不知道,有可能夏家买来的五香瓜子是假的也说不定。

“爹,大哥,表弟,这五香瓜子如今闻名全县,有许多人仿作这瓜子也不稀奇,没吃过五香瓜子的人,很容易上当受骗。”

陈致远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对了,表弟,你这瓜子多少银子买的?”

夏川河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个妹夫向来看不起他们家,但也不能明里暗里说大力的五香瓜子是假啊。

再说了,五香瓜子本来就是大力家的,仿制也是别人仿制大力家的。

不等夏川河开口,牛大力笑道“也不多,跟表姐夫的价格差不多!表姐,表姐夫,你们试试看味道咋样?”

陈致远心里笃定夏家买的五香瓜子是仿制的。

就夏家的情况。

有什么能力买得了五香瓜子!

可当他磕了一粒五香瓜子后,神情变了,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桌上的五香瓜子。

夏川河得意了,看吧,他就说了,这才是真正的五香瓜子。

夏云荷也磕了一粒五香瓜子,和陈致远一样露出惊讶的模样。

之前她以为家里的瓜子很好吃了,可对比表弟给他们买的五香瓜子,她才知道什么叫天差地别。

“小妹,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们家买的瓜子不一样!”夏川河笑道。

“嗯!这五香瓜子的味道比我们家的好吃!”夏云荷点头道。

陈致远也不得不承认这事情,可如果夏家买的五香瓜子才是正货的话,那他买的五香瓜子还不是成了仿制了。

之前,他还笑话别人当心买到假的五香瓜子,可此刻,竟然有种被自己给打脸的感觉。

“表姐,表姐夫,你们喜欢吃,就多吃一些,这一袋子五香瓜子本来就是俺买给你们的。”牛大力憨厚笑道。

“不行,这太贵重了!”夏云荷推却道。

陈致远看了看桌上那一小袋的五香瓜子,心思有些活络,客气道“不知道表弟这些瓜子从来买的?”

如今洛镇的五香瓜子卖到二两多一斤,而刚刚这位表弟说三四百文钱买的。

要是能弄到这门路,那他岂不是能挣不少。

牛大力哪会看不出陈致远的心思,憨厚道“俺说这五香瓜子是俺家做的,你信吗?”

夏冬春和夏川河并没有露出多意外的模样,但陈致远却是呆住了。

如今五香瓜子可是闻名全县的食物,许多富人都抢着买,那些能卖五香瓜子的酒楼哪个不是挣得盆满钵满,那个弄五香瓜子的人家只怕会挣得更多。

像那样的人家不说富可敌国,但也是腰缠万贯的主。

再看看,这位表弟,粗衣麻布,跟地里干活的庄稼汉一模一样。

陈致远苦笑摇摇头,“表弟真会开玩笑!”

夏云荷和陈致远的想法有些一致,也是认为牛大力是在开玩笑。

牛大力耸耸肩,有时说真话,没人信也没办法。

夏冬春和夏川河也看出牛大力的无奈,他们心里乐了。

俗话说,真人不露相。

要不是他们事先之前五香瓜子是牛大力家的,他们可能也会和夏云荷两人一样不行吧!

“致远,致远媳妇,家里来贵客了,赶紧上最好的茶水招待!”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

紧接着,陈老汉和一个穿着华贵的肥胖男子走了进来。

只是看到夏冬春和夏川河,陈老汉面无表情,眼中嫌弃之色一闪,“原来是亲家来了,可能今儿无法招待你们了”

可这时,一旁的华贵肥胖男子突然上前,面露惊喜道“这不是牛老板和夏老板吗?”

陈老汉顿时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一脸震惊的望着华贵肥胖男子向牛大力和夏冬春拱手施礼。

陈致远和夏云荷也是一脸错愕的模样。

“你是福客来的管事!”

牛大力还是认识眼前这人的,一般早上来作坊运五香瓜子的人,就是这位福客来的方管事。

夏冬春和夏川河也认识福客来的管事,因为上次福客来也从他们养鸡场运走了一百多只鸡。

“没错没错,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儿碰见三位?”

方管事肥胖上都笑出了一朵花,先不说能做出五香瓜子的牛大力,就说夏家养的那些鸡,在他们福客来可是相当好卖的。

镇里的富人吃了那些鸡做的菜肴,都赞不绝口,说不定以后他们福客来还要长期和夏家打交道。

陈老汉听得迷糊,但他还是清楚一件事的,刚刚方管事那声夏老板是在叫他那亲家。

这怎么可能?

他这个亲家家徒四壁,连吃饭都成问题,什么时候成了老板了,连福客来的管事也认识。

陈致远木然了,这位方管事负责福客来厨房采买的事情,所以他们家一直要讨好这位方管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方管事竟然认识他岳丈,还对他这个岳丈这么客气。

“不知道夏老板下一批鸡还要等什么时候,你是不知道我福客来的客人都等着吃你家养的鸡!”方管事轻笑道。

“还要等两个月吧!”夏冬春道。

“到时夏老板你可一定要告知我福客来啊!”方管事热情笑道。

“一定一定!”

夏冬春上次也只是和方管事说过几句,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热情,弄得他都有些浑身不自觉。

听着两人的对话,陈老汉更迷糊了,“方管事,你认识我亲家?”

方管事隐隐他记得陈家的媳妇姓夏,也就是说陈家和夏家是亲家,而夏家又是牛家的亲戚,“原来牛老板和夏老板是陈老板的亲家啊。”

“是啊是啊!”

陈老汉脑袋有些迷糊,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385 养多少?

陈致远同样满脑子疑惑。

他岳丈什么时候成了夏老板了。

还有那表弟怎么也是老板啊。

夏云荷之前听说家里做了养鸡的买卖,倒是没有陈老汉和陈致远那么困惑,但她心里也是吃惊的。

眼前这方管事是他们家的座上宾,每次来家里做客,公公和丈夫都会使劲讨好巴结他。

可刚才这位方管事竟然会对她爹和表弟这么恭敬,还叫他们老板,这让她心里不由升起一抹激动之情。

“既然亲家公有客人来,我们也不多留了。”夏冬春心里一叹,站起身,拱手道。

“爹!”夏云荷怔道。

“云荷,改天我们再来看你!”夏冬春打断道。

“爹,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吃完饭再走吧。”陈致远挽留道。

“是啊,亲家公,你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聪儿了,聪儿这些日子没少提起你呢!”陈老汉也积极挽留道。

“聪儿有提我?”夏冬春苦笑摇头。

“是啊是啊!”陈老汉以为提起孙儿,夏冬春会高兴的留下来,可见到夏冬春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多谢亲家了,家里还有事要忙,就不耽误亲家的事情了。”

夏冬春和方管事,以及陈老汉跟陈致远拜别,转身朝外面走去。

方管事知道夏家如今养了不少鸡,所以并没有挽留。

“爹,我送你们。”夏云荷追了上来。

“小妹不用了,我们自个会走,你要照顾好自己。”

夏川河看了夏云荷一眼,也跟着走了。

牛大力明白大舅和表哥此刻心里只怕不好受吧,久久来一次陈家,唯一的外孙见到他不是亲热的喊一声外公,而是说他们是穷亲戚。

而陈老太要不是见到他们带来一些礼物,只怕还真不会让他们进门。

还有陈老汉进屋,什么都没问,直接逐客。

换谁,心也凉啊!

出了陈家,等夏冬春和夏川河上了牛车后,牛大力驾着大黄离开。

一路寂静,给人的感觉很是压抑。

“大力,你是不是觉得你表姐的家有些势利?”夏冬春突然道。

“有一点点吧!”牛大力道。

夏冬春摇摇头,“虽然你表姐家是有些势利,但说起来,我们家还感谢你表姐夫家。”

“嗯?为啥?难道以前表姐夫家还帮过你们?”

牛大力扭过头,看向牛车里的夏冬春和夏川河。

夏川河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夏冬春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你表姐家以前确实帮过我们,当年要不是你表姐夫家,恐怕那时你外婆就没了。”

牛大力意外了,“还有这事?”

夏冬春点了点头,“那时,家里穷,你表哥媳妇挺着大肚子快要生了,雪儿年纪还小,你外婆又因为你娘和你小叔的事情,时常生病,那时别说给你外婆请郎中了,就连帮你表嫂请接生婆看看的钱,家里也拿不出!”

“刚好那时,你表姐夫家过来求娶你表姐,其实那时你外公和外婆都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因为你娘和你小姨的事,我们都不敢轻易答应!”

“后来,知道你表姐夫又是那样的情况,我们更不敢让你表姐嫁过去了,可你表姐执意要嫁”

说着,夏冬春眼眶不由湿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牛大力大概也能知道后面的情况,想来表姐之所以会执意嫁入陈家,不是因为陈家是镇里人的关系,而是因为陈家会给礼金。

毕竟,那时夏家最缺的就是钱了。

果不其然,夏冬春接下来的话,直接验证了他的想法。

“家里拗不过你表姐,也就同意了这门亲家,那时你表姐夫家给了不少的礼金,也是因为这礼金,家里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夏冬春愧疚道“那时家里穷,也没给你表姐填一件嫁妆,你表姐只是收拾了几件旧衣裳就嫁到你表姐夫家的。”

夏川河垂着头不语,尽管他不说话,但牛大力还是能感觉到夏川河心里的内疚,毕竟古代女子没有嫁妆可是会被婆家看不起的。

这些年,夏家之所以不敢来陈家,更多的原因是出于对夏云荷的内疚吧!

不过,这何尝又不是说明了夏家人实诚,淳朴,重情,明明大舅嫁女,陈家给他们礼金是应该的,但大舅却觉得陈家对他们有恩耿耿于怀。

“大舅,起码表姐如今过得也不错,不是吗?俺看表姐夫对表姐挺好的。”牛大力安慰道。

尽管陈致远对夏家人的态度不温不火,但起码对夏云荷还是真情实意的。

这可能也是夏冬春,以及夏家所有人欣慰的地方。

陈家。

牛大力和夏冬春父子两人刚一走,陈老汉心里还有些抱怨夏家不给面子,他都请他们留家里吃饭了,居然还拒绝他的好意。

这时,夏云荷给方管事倒水。

方管事忙推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夏云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管事拿走了茶壶。

陈老汉赔笑道“方管事,这是我儿媳妇该做的!”

方管事摆手道“要不得要不得!”

开什么玩笑啊。

先不说夏家,就说那位牛老板的五香瓜子,那可是连他福客来掌柜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人,他一个酒楼的小管事又有什么脸面让人家亲人端茶倒水。

“说起来,以后还要陈老板多多照顾小弟啊!”方管事客气拱手道。

陈老汉和陈致远心里震惊了,以前都是他们家巴结讨好这位方管事,可此刻竟然反过来了。

“哪里哪里,是方管事照顾我们才是。”陈老汉忙客套道。

“我哪有那本事照顾你们啊,你那亲家是个有本事的人,养得鸡,那味道,我们酒楼的客人各个赞不绝口!”方管事竖起大拇指道。

养鸡?

陈老汉和陈致远对视一眼,还以为夏家是做什么大买卖呢,不就养鸡,有必要让方管事这么客气吗?

看出两人的困惑,夏云荷垂着脑袋,轻声道“爹,远哥,我娘家在村里开了个养鸡场,养了不少的鸡!”

陈致远下意识问道“养了多少?”

夏云荷低声道“养了一千多只鸡!”

386 小胖纸被抽

陈老汉和陈致远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多只鸡是什么概念?

只怕一些小村子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啊!!

可接下来,夏云荷的话直接让陈老汉父子两人傻眼了。

“不过,这次我娘家养了三千多只鸡!”

见陈老汉和陈致远震惊的模样,夏云荷心里微微有些小得意。

她向来清楚公公婆婆,连一向对她很好的丈夫都看不起娘家,觉得她娘家穷,没出息。

如今,她娘家总算做了一件让她夫家吃惊的事情了。

对于夏家要养三千只鸡的事情,方管事并不觉得多意外,那鸡的味道,别说三千只鸡,就算是五千只鸡,卖出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他很意外的是陈老汉和陈致远的模样,怎么好像还不知道夏家养鸡的事情啊。

“陈老板,莫非你们还不知道你亲家开了个养鸡场??”

陈老汉尴尬了,“不瞒方管事,平时我们两家很少走动,也就是逢年过节,我儿媳妇会回娘家一趟!”

方管事恍然道“也难怪,不过说起来,最厉害的还是那位牛老板!”

牛老板?

陈老汉将目光看向夏云荷。

夏云荷会意,忙开口道“爹,那是我大姑的儿子,也是我的表弟,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陈老汉皱眉道“他没说?”

夏云荷垂着头,陈致远为她解释道“我们还没聊一会儿,爹,你们就来了。”

夏云荷心里一暖,有些感激的看向陈致远。

陈老汉赔笑道“方管事见笑了,不知我儿媳那表弟是做什么买卖的,让你这么夸赞?”

方管事摇摇头。

也不知道该说陈家什么是好了,明明有这么大的福气,而不自知。

不过也是,若是陈家知道牛大力是卖五香瓜子的,如今只怕不知道发得怎么样了。

“不是摆在你们面前了吗?”

方管事抬起手,点了点桌上的那盘五香瓜子。

陈老汉看着那盘五香瓜子,还有些不知所云。

可此刻,陈致远和夏云荷却是震惊了。

陈致远瞪大眼睛,“五香瓜子真是他家做的?”

夏云荷捂住小嘴,眼中也是不可置信。

脑子忽然浮现一个憨厚的笑容,“俺说这五香瓜子是俺家做的,你信吗?”

陈老汉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脸色满是震惊之色,看向方管事道“方管事的意思是,我儿媳的表弟是做五香瓜子的?”

方管事轻抿着茶水,点了点头。

陈老汉震惊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五香瓜子在开原县有多火,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做五香瓜子的人竟然还和他们有些关系。

“你们不是不知道吗?”

陈老汉看向陈致远和夏云荷,质问道。

陈致远和夏云荷相视一眼,嘴角齐齐泛起一丝苦笑。

原以为,那只是一句戏言,但不曾想人家压根就不是开玩笑啊。

方管事也看出陈老汉一家心神不定。

不过想想也是,换做他突然间知道做五香瓜子的人和他有亲戚关系,恐怕他会比陈老汉更激动得语无伦次。

所以,他并没有多留,便和陈老汉告辞离去了。

陈家正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致远,过几天,不对,明儿你就跟儿媳妇一块去看望你岳丈家。”陈老汉下定决心这次要跟夏家搞好关系了。

夏云荷心里激动,她也想时常回娘家看望,可她清楚一旦她说要回娘家,婆婆一定会好一顿嘲笑她娘家穷,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她这个外嫁女。

陈致远自然清楚他爹的用意,应声点头。

这时,陈老太牵着小胖纸的手走了进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堆夏家送来的礼物,尤其是目光闪烁的看着那匹红布,心里盘算着做套新衣裳了。

“爷爷!”

忽然,小胖纸抱住陈老汉的大腿,用稚嫩的童音道“爷爷,娘刚刚打我!”

“怎么回事?”

陈老汉皱了皱眉,这可是他陈家唯一的孙儿,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爹,不是这样的!”

夏云荷赶忙将事情经过诉说出来。

陈老汉顿时阴沉着脸。

小胖纸非但不怕,还将小肥脸微微翘起,满是得意的看着夏云荷。

他爷爷最疼他了,不管他弄坏什么东西,爷爷都不会生他的气。

陈老太阴阳怪气道“夏云荷,你能嫁入我陈家,给我陈家填丁,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然你也就只能嫁给那些种地的庄稼汉,当一辈子村姑,哪有如今的好日子。”

“就算聪儿口误了,说错了话,你也不该打他,要是打出个万一,拿你娘家所有人的命也不够赔的!”

之前见到夏家带来这么多礼物,给了夏家面子,没当面计较,但不代表她不会休后算账。

夏云荷垂着头,不敢多说半句,远哥虽然有腿疾,但以陈家的条件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会娶不了,她能嫁来确实是她的福分。

“够了!”

陈老汉登时大喝一声,怒视着陈老太,“你看聪儿都被你养成什么样了,没大没小,就算是穷,那也是聪儿的外公,大舅。”

陈老太被骂懵了。

小胖纸也是一脸懵逼。

爷爷不应该是骂他娘吗?

陈老汉心里越想越气。

难怪之前他一提起孙儿,亲家会露出苦笑的模样,他还以为亲家是不给他面子,原来是其中发生了这一档子的事情。

换做他去女婿家,被外孙这么亵渎,只怕他会被亲家更生气。

“看我今儿不抽死你这王八羔子!”

说着,就到处找棍子。

小胖纸“[?_??]”

……

回到养鸡场里。

夏冬春和夏川河只是捡好得说,说夏云荷在陈家日子过得很不错,陈致远对她有多好,并没有提小胖纸和陈家一些不好的事情。

牛大力也能理解,更何况大舅之前也交代过,所以他也没说。

不过,夏家人心里或多或少也能猜测出一些事。

毕竟,他们大老远去陈家,连午饭都没吃,便从陈家回来了,这怎么可能没事?

但所有人也没问。

吃过午饭,坐了一会儿,牛大力便驾着大黄回了杏花村。

387 二奶奶

村口大榕树下,二丫正和十多个小伙伴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妇人挽着竹篮子,走上前,面露和蔼道“二丫,是在玩啊?”

二丫小脸疑惑的看向那妇人,很有礼貌道“大娘,你认识我?”

那妇人笑道“当然认识啊,我是你二奶奶!”

二奶奶!

二丫小脸有些懵,她啥时候有个二奶奶了。

一旁的十岁小姑娘忙道“二丫,这是你爷爷前些日子娶的小妾!”

这小姑娘的家和老牛家有些近,所以见过杜鹃几面。

杜鹃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依旧保持的慈善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一包麦芽糖,递给二丫道“奶奶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麦芽糖二丫你就拿着,分给你的小伙伴吃!”

十多个孩子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包麦芽糖,对于小朋友,糖还是挺有诱惑性的。

二丫摇晃着小脑袋,“我娘说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

杜鹃夸道“是个好孩子,但奶奶不是外人!”

说着,就将麦芽糖塞到二丫手上,“奶奶还要给你爷爷送饭,就不和你多说了。”

二丫挠了挠小脑袋,看着手上的油纸包。

“二丫,这糖该不会有问题吧?”

秀儿可是知道老牛家的人坏得很,怎么会好心给二丫糖吃。

十多个孩子也围了过来。

牛大力驾着大黄刚回到村口,正好见到大榕树下的十多个孩子,其中就有二丫和秀儿。

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搞什么鬼?

“爹,你回来啦?”

见到他,二丫小脸喜悦的跑过来。

秀儿和众孩子礼貌的和他打招呼,牛大力认得这些孩子,这些孩子许多都是在作坊做工的人家的孩子们。

简单了解后,牛大力才知道牛老根娶的小妾给二丫糖吃。

“爹,这糖能吃吗?”

二丫伸出小手,小手上有着一个油纸包。

“没事!能吃!”

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他哪会不明白那小妾什么用意。

以钱婆子那性子,牛老根纳的那小妾日子又怎么会好受?

那小妾要想改变这局面,不仅要讨好牛老根的心,还要笼络老牛家一些人。

而老牛家,不管是钱氏,还是张氏,都是钱婆子的儿媳,那小妾想要笼络她们只怕不太可能。

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想来那小妾是想拉拢他和钱婆子作对。

不过,那小妾也太想当然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能笼络他?

牛大力让二丫将那包麦芽糖分给孩子们吃后,让二丫和秀儿上了牛车,便驾着大黄回家去了。

稻田,牛老根在地里忙活着,杜鹃挽着竹篮子走来。

“根哥,吃饭了。”

牛老根带着草帽,满头是汗,扛着锄头,有些疲惫的走来,杜鹃忙抽出手帕,柔情的给牛老根擦汗。

牛老根感叹道“杜鹃,辛苦你了,老让你给我送饭!”

自从娶了杜鹃后,总算不用啃那些干巴巴的馒头了,每天还有人送水送饭,牛老根心里别提有多满意了,觉得当初执意纳杜鹃纳对了。

杜鹃柔情道“都是我该做的!”

两人一番你侬我侬后,杜鹃道“我方才过来时,见到二丫了,那孩子长得水灵灵的,格外讨喜!”

牛老根顿时板着脸道“你提他们做什么?”

杜鹃抚慰道“根哥,我知道你心里还生大力家的气,但父子哪有隔夜仇啊,大力始终是你的亲骨肉,是跟你一个姓的,再说了,如今大力越来越有出息了,还在村里开了作坊”

牛老根打断道“你以为我没让他回来啊!是他如今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

越说越气,要是那傻儿子能回来,他如今还能累死累活的下地干活啊。

听着牛老根提起上次让牛大力回家,反被羞辱的事情,杜鹃目光闪烁。

牛老根摆手道“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那白眼狼,我早就没当他是我儿子了。”

杜鹃眼底闪过一丝不甘,顿时垂着头,用手帕抹着眼睛,一副伤心的模样道“根哥,我只是心疼你。我听村里人说,大力是个孝顺的孩子,没分家之前,常常帮你下地干活,你看看如今,那么多地,只有你一个人干!”

“我看着就心疼!为什么那时大力能帮你下地干活,大勇和大壮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让你一个人干活啊?难道他们就不是你孩子了?”

“姐姐也是的,总是说大勇要应酬这应酬那,银子花了不少,也没见他一件事成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帮根哥种地呢!”

被杜鹃这么一说,牛老根心里也不由来气了,“杜鹃,你说的没错,这地不能让我一个耕!”

……

回到家口,牛大力给大黄解绑,二丫和秀儿冲进院子里,二丫大喊道“娘,爹回来了!”

李香兰和大丫在厨房里煮着糖水,打算给作坊和花田里的帮工喝。

见他这么早回来,李香兰有些意外,还以为他去陈家出了什么变故呢,

“大力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李香兰端了几碗红枣糖水放在桌上,二丫和秀儿有些迫不及待的用汤匙舀起糖水,放在嘴边吹着气。

牛大力端起一碗红枣糖水,轻轻吹着气,边喝着红枣糖水边将陈家的经过说给李香兰听。

“表姐夫家的人也太纵容孩子了!”

李香兰摇摇头,还好她两个闺女没像表姐儿子那么不懂事。

牛大力认同的点头,那小胖纸之所以这么目无尊长,多半和陈家两老有关系。

不过,想来经过这次拜访,陈家的人定然会对夏家改观了。

他可不信陈家不好奇那位福客来的方管事为什么称呼他和夏家老板。

接下来,牛大力将二丫在村口遇到牛老根小妾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香兰看向二丫,二丫点了点头小脑袋,“她还给我糖呢!”

李香兰皱了皱柳眉,道“二丫,你以后遇到她就有多远走多远!”

看来不用他提醒,李香兰也知道别和老牛家有过多的牵扯。

二丫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不想和老牛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

388 山寨又来了

第二天一早,陈致远和夏云荷早早雇了辆马车来了西石村。

夏家的老宅已经没人住了,陈致远还是问了西石村的村民才知道养鸡场的大概位置。

等到了养鸡场,陈致远和夏云荷却被眼前高高的围栏震惊住了。

而且,光看围栏的长度,陈致远心里笃定这养鸡场的面积只怕不小。

夏家人也没想到陈致远和夏云荷会过来,热情的将他们两人迎进养鸡场里。

养鸡场里十多只大狗尽管没有叫,但那凶狠的目光还是看得陈致远和夏云荷心里一阵害怕。

不过,他们也清楚养鸡场养了这么多鸡,确实要多养些狗,不然被偷了就不妙了。

陈致远看了眼养鸡场里成群结队的鸡,这些鸡不大,只有一斤左右,但还是让他心里震惊。

“这里只有一千多只鸡,剩下的两千多只鸡还养在鸡屋了,等养大了些,再放出来养!”夏川河笑着介绍道。

“爹,大哥,好本事啊!”

陈致远咽了咽口水,这三千多只鸡一旦养成,夏家只怕少说能挣个上百两,就算是他们家几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夏云荷心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

这次来,陈家备了不少礼物,夏常氏还抱怨夏云荷乱花钱,夏云荷只好解释是夫家人准备的,让他们别拒绝。

“这次聪儿怎么没一块过来?”夏冬春好奇道。

陈致远和夏云荷脸色尴尬,有些说不出来。

其实不是他们不带陈聪过来。

而是昨天,陈老汉一生气将陈聪给抽了。

陈家人拉都拉不住,谁去拉也会一块被抽,陈老太就是为了护陈聪,也被陈老汉抽了几棍。

“爹,聪儿还要上私塾,所以没跟来!”夏云荷忙解释道。

夏家人也没有怀疑。

更何况,就算夏云荷真说了,夏家人心里也会有些不信。

因为他们都清楚陈家两位长辈对陈聪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会打陈聪一下。

由于陈致远和夏云荷第一次来养鸡场,夏家人带着他们俩在养鸡场逛了一圈。

当初买地的时候,有个小水坑,在夏长成祖孙三人时不时的挖掘下,那个小水坑如今变成了小水池。

为了避免让鸡跳进去水池里,他们用围栏围了起来,在小水池旁还有块菜地。

养鸡场周围也种了一些小树苗,反正这些日子来,夏家并没有闲着,一旦有空就改造养鸡场,让原本一片荒凉的荒地变得如今绿意盎然。

陈致远和夏云荷看呆了。

晌午,陈致远和夏云荷在夏家吃饭,这也是唯一一次在夏家吃饭。

在以前,陈致远一般不会坐久,只会在夏家逗留半个小时,便催着夏云荷回家了。

夏家人心里意外,但也想到了什么,也没多说,让田氏和夏冬草备些好饭菜,招待陈致远和夏云荷。

平时的时候,夏家还是很节省了,但因为夏云荷来一趟不容易,还是头一次在家里吃饭,夏家倒是特意准备了一番。

吃过午饭,在夏家坐了好一会,陈致远和夏云荷这才拜别夏家人。

“远哥,你怎么没跟我爹和大哥问我那表弟的事情啊?”

夏云荷知道丈夫跟她回娘家的目的,可疑惑的是刚刚丈夫却一个字也没提她那个表弟。

“不急不急!”

陈致远也是没办法。

以前,他和夏家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

如今一下子要装熟络,只怕夏家会觉得他另有所图才这样。

到时,别说不帮他引荐那位做瓜子的表弟,恐怕连夏家的关系也会变得不好。

所以,如今之计只能慢慢和夏家联络感情。

……

对于陈家拜访夏家的事情,牛大力并不知情。

此刻,刘富贵突然来访,还带来了一袋的五香瓜子给他。

牛大力略微思量,伸手抓出一些瓜子,凑在鼻前闻了闻,便明白刘富贵过来的原因了。

可王石虎见到袋子里的瓜子,却困惑了,“刘掌柜,你拿来五香瓜子过来做什么?”

刘富贵摇摇头,“王老弟,你不妨试试这瓜子的味道?”

王石虎磕了一粒瓜子,脸色一变,“这瓜子不是牛哥家的!”

刘富贵点点头,“这确实不是牛老弟的五香瓜子,而是我酒楼活计在黄鹤楼买来的。”

黄鹤楼的?

王石虎有意看了牛大力一眼,他自然记得当初卖向日葵嫩苗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有瓜子卖了。

牛大力磕了几粒黄鹤楼的瓜子,尽管这些瓜子味道比起陈家的那些山寨瓜子好些,但还是没法和他家生产的五香瓜子相比。

要知道如今五香瓜子还是上流的吃食,能吃得起五香瓜子的人家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而这些人吃过真正的五香瓜子,对于这些山寨的五香瓜子,只怕产生不了兴趣。

所以,这些山寨瓜子卖贵了,没人买,便宜了,卖瓜子的亏血本。

“不知道刘掌柜这些瓜子卖多少钱一斤!”牛大力好奇道。

“五百文左右!”刘富贵道。

牛大力和王石虎相视一眼,当初卖向日葵嫩苗,一株就三两了,而此刻五百文一斤瓜子,只怕连一半的本钱都收不回来。

“那买的人多吗?”王石虎也好奇了。

“不是很多,但我想买这些瓜子的人多半没吃过牛老弟的家五香瓜子,不然不会买这些瓜子!”

刘富贵笑了,那些山寨五香瓜子,他也不是没尝过,那味道根本没法和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相比。

“其实我这次来,也就是想告诉老弟你们这事,也让牛老弟心里有数。”

“刘掌柜放心,俺们知道了。”

牛大力丝毫不担心什么,就算以后瓜子有一天风靡大齐,成为平民百姓逢年过节的食物,他也不用怕。

因为当初卖向日葵嫩苗时,他就想过把他们家的五香瓜子定位成高端吃食,让有钱人花钱买。

而且,就算五香瓜子真被人山寨了。

他不是还能做奶香?

听说喜欢焦糖的也有不少。

抹茶有人爱。

原味嘛!

还是等所有人吃惯了咸味先。

389 请女先生?

范中云和大金两人并不是杏花村的人,他们一人是下溪村的,一人是杨家村的,尽管两个村子离杏花村都比较近。

但自从给牛大力帮忙后,范中云和大金一般时候都待在杏花村里,晚上才会回去,不过有时也会轮流在花田守夜。

所以,午饭他们是在牛大力家吃的。

当然,对于范中云还是大金来说,这简直就是福利。

先不说牛哥家的饭菜有多好吃,平时的时候,遇到修炼不懂的问题也能问问牛哥,就连本村的东子也是一样,尽管回家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他还是愿意在牛大力家吃饭。

可当他们听见假瓜子的时候,也是吃惊了一把。

但却不意外,当初卖向日葵嫩苗,他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范中云摇摇头,“看来下次向日葵成熟,开原县就有不少瓜子卖了。”

大金和东子认同的点点头,一株向日葵能种出一小片的向日葵,更何况当初他们卖了可不少,到如今只怕翻了几倍不止了。

大金挠挠头,“那会不会对牛哥家的五香瓜子有影响啊?”

范中云沉默片刻,“多多少少也有些影响,就是不知道到时他们会卖什么价格了?”

大金和东子目露担忧之色,他们都在牛哥家干活,自然喜欢牛哥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牛大力笑道“管他们卖啥价格,俺们卖俺们的五香瓜子,他们卖他们的,有啥好担心的,再说了,俺当初卖茶叶蛋的时候,还不是有人跟风,如今俺家的茶叶蛋还不是照样卖出去!”

尽管如今茶叶蛋的销量大不如前,但口碑却相当不错,味道一绝,茶叶蛋中的极品,在各个镇子还是挺受不少乡绅地主喜爱的。

范中云等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只要他们把味道做好了,还怕别人家的瓜子做得什么样?

在山寨五香瓜子的事情,他们并没有聊多久。

接下来说起修炼的事情。

如今修为最高的是王石虎和范中云两人,后天九层,距离突破先天只差一步,大金和东子都在后天八层的事情。

若不是最近都忙着帮他照看向日葵的事,只怕王石虎他们早就是先天境界了。

而这几天,王石虎和范中云也一直很困恼,明明距离先天只差一步了,却总感觉有一层看不见的膜阻碍他们前进,使得他们无法正常吸收天地灵气。

牛大力清楚这是到了瓶颈期,有些类似心理障碍,无法跨过这道坎,便只有永远停滞不前。

说起来,前世,他在修炼方面并没有遇到过所谓的瓶颈期。

前期,他天赋惊人,像什么武徒,武师,大武师,他根本毫无阻碍的突破。

不过,不管多么惊人的天赋,也只是前期修炼容易,到了后期该有的还是有的。

但他到了后期,也就是武宗境界后,他直接服用丹药强行突破,什么破境丹,升界丹等等。

唯一一次真正面对瓶颈,也就是突破武帝那一次。

如今看来,前世他修炼得太过容易了。

修武不仅仅修的是实力,还有心境,心境层次不够,修为高未必是好事。

而王石虎和范中云的武根天赋虽然不错,但还不足以无视瓶颈期的地步。

尽管前世,牛大力没真正经历过瓶颈期,但以他的阅历,解决王石虎和范中云两人的困惑还是很简单的。

在牛大力一番讲解下,王石虎和范中云如梦初醒,大金和东子也受益匪浅,尽管他们如今还没修炼到后天九层,但牛哥说得或多或少也对他们有帮助。

“范叔叔,这句话我有些不明白!”

这时,大丫拿着一本诗经,走进来询问范中云。

范中云接过诗经,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低声解释给大丫听。

牛大力倒是见怪不怪了。

大丫一般学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会询问范中云。

听路游说过,范中云小的时候还有个小神童的称号。

只是后来,因为家里出了事,才没有往下读,不然妥妥的秀才举人!

可刚才范中云却是皱眉想了一下,让牛大力觉得大丫问得问题是不是有些难了。

“谢谢范叔叔!”

大丫抱着诗经,道谢道。

“不用!”

范中云摆手道。

大丫有礼貌的向牛大力和王石虎拜别后,抱着诗经出去了。

范中云苦笑道“我想再过些日子,我还真教不了大丫了。”

大金道“不会吧,范哥,你不是上了几年私塾吗?”

范中云没好气道“你也说了,我只是上了几年私塾,又不是秀才,更不是举人,学识自然有限!”

说着,看向牛大力道“牛哥,大丫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你有没有考虑过给大丫和二丫请个女先生?许多女先生的学问不比男子差,而大丫这么喜欢读书识字,以后未尝不会成为才女!”

牛大力想了想,摇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倒不是他不想给大丫请个女教书先生,而是女教书先生还真不好找,倒不是说找不着,只要他愿意还是能请来一位的。

可问题是这些女教书先生会教大丫和二丫什么,三从四德,女戒,一堆约束女子的规规条条,这样他情愿让大丫自个看书好了。

夜晚,牛大力和李香兰提了这事。

李香兰也清楚和有些顽皮的二丫相比,大丫对书有一种别样的喜爱,“这样不错啊,大丫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二丫,请了女先生也能好好管教二丫。”

要是突然间二丫变得知书达理,墨守成规,牛大力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了,而且他觉得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

“不过,大力哥,一般的人家请来的那些女先生也只是教教姑娘识字刺绣,这样我们也能教,可要找有学识的女先生,就不好找了。”

李香兰犹豫了,尽管如今家里有钱了,但想要请到那些真正有学识的女先生却不容易。

牛大力宽慰道“俺们也别急,反正如今中云还教得了大丫,等教不来了,俺们再想也不迟!!”

390 陈家来访

第二天上午,杏花村的孙屠户杀猪,不少村民都过去买些新鲜的猪肉,李香兰也买了些猪肉和一些猪骨头回来,等着中午炖来吃。

而牛大力被二丫拉到河边打鱼,这小丫头小道理是一套套的,明明嘴馋了,说什么姐姐因为小青的事情郁郁不闷,要给姐姐烤鱼吃,还说秀儿也喜欢吃烤鱼,又说爹爹这么辛苦,要多吃鱼,反正就是不提她嘴馋的事情

不过,看在这小丫头这么孝顺的份上,连吃鱼也不忘了他,牛大力还是打了一桶的河鱼,可把河边加油打气的二丫和秀儿激动坏了。

将河鱼带回家,大丫见打了这么多河鱼回来,也过来帮忙处理这些河鱼,刮鳞,去内脏,腌制。

别看大丫年纪小,可说到做饭烧菜却不输大人,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但牛大力清楚大丫手巧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老牛家给逼的,因为大丫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从懂事起就被钱婆子她们当丫鬟使唤。

二丫还好一些,起码还有李香兰和大丫护着。

别看平时的时候,大丫总是像个大姐姐一样教训二丫,但大丫是真的很疼二丫的,在老牛家时,大丫总是将粗活拦在身上,被钱婆子打骂时,也总是将二丫护在身后。

二丫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尽管每次惹姐姐生气,但古灵精怪的她总能变着法哄姐姐开心。

就比如,上次小青离开后,二丫去地里抓条蛇给大丫。

这小丫头哪会不知道大丫除了小青外,对其他的蛇都很害怕,可她偏偏还抓来一条蛇,仿佛是捉弄大丫一样,追着大丫跑。

后来,大丫狠狠地骂了二丫一顿,二丫也很识趣地垂着小脑袋认错。

可自从那次,大丫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

看着嬉笑围在火堆旁烤鱼的三个小丫头,牛大力心里也忍不住多了一份喜悦。

牛大力原以为这两天陈家会上门来,跟他谈五香瓜子的事情,但出乎意料的是陈家并没有来,但他也不急,他可不相信陈家会对五香瓜子的买卖不感兴趣,所以陈家上门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不其然。

过了三天,陈家上门了。

大舅和表哥是坐着陈家雇来的马车一块过来的。

牛大力将他们客气的迎进屋里。

陈致远和夏云荷是第一次来牛大力家,心里还是颇为紧张的,怎么说他们是有求于牛大力的。

尽管过来之前,夏冬春和夏川河就和他们提醒过,可当真正见到李香兰和大丫,二丫时,他们还是忍不住惊愕了一把。

夏云荷没想到她这位表弟竟然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还生了两个这么可爱讨喜的闺女。

没聊几句,夏云荷彻底是喜欢上了这两个讨喜懂事的丫头了。

李香兰从厨房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一壶煮好的茶水放在桌上,又放了一碟五香瓜子,“大舅,表哥,表姐夫喝茶!”

夏冬春几人和李香兰道谢一声,牛大力尽管知道此次陈家的来意,但他也不明说,“大舅,你们过来有啥事?是不是养鸡场里的鸡出了什么问题?”

夏冬春忙摆手,“没有没有,那些鸡好着很!”

牛大力道“那?”

夏冬春看了陈致远一眼,“说来这次来是和你表姐夫家有关,你也知道你表姐夫家是挑货郎,他们想从你这儿拿些五香瓜子到镇里卖!”

陈致远心里一紧,原本他打算先和夏家打好关系,然后靠着夏家的关系再和这个表弟接触,只要有夏家出面,他还真不怕拿不到五香瓜子?

可偏偏他爹娘见到如今五香瓜子卖得这么火,心里也急,就催着他赶紧过来。

牛大力一副为难的模样道“这样啊,其实不瞒大舅你们,俺家作坊每天做出来的五香瓜子是有数的,而这些五香瓜子也早被那些酒楼平分了,每家一天固定只能拿多少。”

陈致远心里咯噔一下,他也听说这传闻,只是没想到是真的,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夏冬春和夏川河相视一眼,虽说他们很想帮女婿家,但他们不可能为了帮女婿家而去让大力别将五香瓜子卖给那些酒楼。

夏云荷心里也有些失落。

“不过嘛,表姐夫,你咋说也是自家人,看在俺表姐的份上,俺怎么也会帮你的?”忽然,牛大力话锋一转道。

陈致远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了。

不过,他也听得出刚刚这位表弟的弦外之音,要不是看在夏云荷的面子上,这位表弟可不会给他们陈家五香瓜子卖。

“大力,这样会不会让你为难啊?”夏冬春可不想让大力为了帮他们去得罪那些大酒楼掌柜。

“没事没事,只是表姐夫,这五香瓜子俺一天不会给太多你们,但也有个十多斤!”

牛大力憨厚一笑,其实平时的时候,作坊生产的五香瓜子一般都会留一些不卖,而这些瓜子,要么留着自家吃,要么拿来送人。

“那多谢表弟了!”

陈致远赶忙道谢,别看十多斤不多的样子,但拿到镇上,卖给那些富人少说也能挣不少银子了。

“你谢俺,还不如谢俺大舅和表哥!”牛大力憨厚道。

“这个自然!”陈致远又向夏冬春和夏川河道谢。

“致远,我也不奢求你什么,你只要对云荷好就行。”

夏冬春叹了口气,他何尝看不出大力是给他们家面子,不然又怎么会给女婿家十多斤瓜子,相信经过这次,陈家会对他闺女不错。

“不用爹说,我也会对云荷好的!”

陈致远神情认真,不似说假。

夏云荷脸颊微红,垂着头,心里比吃了甜蜜还甜。

心里也很感激牛大力,她不是蠢人,还是能看出表弟这是在帮她。

这段时间来,不管是公公还是婆婆都对她客气有加,她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还不是因为娘家起来了,还有个能做五香瓜子的表弟。

如果这次来,没跟表弟要到五香瓜子,只怕回去后,定然会被婆婆冷嘲热讽一番。



391 再次进城

吃过午饭,陈致远要先送大舅和表哥回西石村,再回洛镇,所以他们并没有多逗留,便和牛大力一家告辞离去。

“娘,表姑父的脚是不是有问题啊,我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二丫抬起小脑袋看向李香兰道。

“是啊,你表姑父小时候生了病,落下了病根,你以后可不能当着你表姑父说这事,知道没?”李香兰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柔声道。

“嗯!”二丫小脑袋点了点头。

回屋里,李香兰叹了口气,“表姐长得也不错,却偏偏”

牛大力知道李香兰是在为夏云荷惋惜,陈致远有腿疾,走路时一瘸一瘸的,总会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作为陈致远妻子的夏云荷多多少少也会被人背地里拿来议论。

不过,在他看来陈致远的腿疾还是有得治的,不然以前何重大被他打废了不知多少次,如今还不是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

只是目前,还要看陈致远以后的表现怎么样了。

毕竟,如今他对陈致远这个人还不太了解,而且谁知道他前脚治好了陈致远的腿,后脚陈致远直接抛弃了夏云荷?

第二天天未亮,陈致远就坐着马车过来了,牛大力给陈致远装了十多斤的五香瓜子让他送去。

见到这么多五香瓜子,陈致远口中不断说着感谢的话后,驾着马车回洛镇去了。

下午,王石虎和范中云修炼又出问题了,明明经过牛大力上次的一番指点,他们领悟了不少,便一心一意的专心突破后天九层。

大金和东子也明白王石虎两人在修炼最关键的时候,所以他们将向日葵花田的事情揽在身上,让王石虎和范中云毫无顾忌的突破境界。

可谁知道一连好几天,修为非但没有进步,反而体内的内力突然不稳了起来,尤其是范中云更是吐了口血后,脸色到现在还苍白得跟纸似得。

牛大力一眼就瞧出他们两人的问题了,心里一叹。

王石虎和范中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修炼的时候太过于急于求成了,才导致修为不稳。

王石虎倒是好一些,只要花些时间巩固修为即可,可范中云体内经脉有所损伤,不修复好,只怕一辈子也无法突破后天境界了。

“牛哥,范哥和虎哥不会有事吧?”大金和东子担忧的看向牛大力。

王石虎和范中云心里也有些惶恐,生怕从此与修武无缘了。

“怎么说嘛?这事可大可小,大呢,你们以后只能停留在后天九层了。”牛大力负着手道。

王石虎和范中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严重。

“那小呢?”大金迫不及待道。

“一粒疗伤丹就能解决了!”牛大力竖起一根手指头道。

“那疗伤丹该不会很贵吧?”范中云迟疑道。

“没错,很贵!”牛大力神情严肃道。

王石虎四人登时紧张了。

“没事的,范哥,虎哥,银子的话,我们也能凑一些!”

“是啊!”

大金和东子齐齐出声,这些日子给牛哥帮忙也存了些银子,就是不知道那疗伤丹多少钱了。

王石虎和范中云感激的看向大金两人,范中云叹道“牛哥,不知道那丹药多少银子?如果太贵的话,这件事就算了,其实后天境界也不错。”

起码他们还修过武,比大多数人强多了。

王石虎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不想几个兄弟为了他们,散尽家财救他们。

果然,他没认错这帮兄弟,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的对方。

牛大力看了眼紧张兮兮的几个兄弟,笑道“好了好了,俺也不逗你们,丹药的事情就交给俺,你们放心,那疗伤丹药用不着多少银子。”

范中云只以为牛哥这是打算出银子帮他们买丹药,“牛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件事还是我们承担吧!”

王石虎点头道“是啊,牛哥!”

牛大力瞄了他一眼,“俺说的话你们还不信了?刚才俺只是想吓唬你们一下,给你们好好长长记性,像修武的事情,千万不能急,得一步步来,不然下次,俺可救不了你们!”

王石虎挠挠头,“牛哥,那疗伤丹药真不贵?”

牛大力点了点头,“不贵,也就一二两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这世界的灵草跟白菜价一样,更何况范中云和王石虎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严重。

王石虎和范中云松了口气,大金和东子也为他们两人高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牛哥,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王石虎和范中云保证道。

晚上,李香兰正在铺着被子准备休息,牛大力将明早要去一趟城里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

因为要给王石虎和范中云炼丹,所以他打算一个人早去早回,而且大丫和二丫的蕴灵丹在上个月就用完了,也该重新给两个丫头炼制其他丹药了。

“那大力哥,你明儿要小心些!”李香兰柔声叮嘱道。

“俺一个大男人会有啥事!”牛大力憨厚一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香兰给冷秋娘准备了些五香瓜子让牛大力带给她,牛大力点点头,将包裹背在背后,跟李香兰三人告别后,骑着大黄向开原城去了。

二丫这次并没跟去,可不是因为好说话,而是这小丫头被李香兰揪着在屋里练字呢。

不过,小丫头还是千叮万嘱他。

要给她买好吃的呦!

这一跑,跟骑马似得,很快就到了开原城。

今日,开原城不用排队便可进城,但城门两旁依旧有七八名衙役守着,这倒是让牛大力颇为意外。

开原城里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夹杂着说话声,以及小贩吆喝声。

“这次魏公子又要纳小妾了!”

“这次是第几个了?”

“谁知道啊,不过想来也有个十几二十个了。”

“我去,这吃得消不?”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啊,魏公子那可是后天八层的武者,那体力自然比一般人好,听说一晚能宠幸十多个小妾!”

牛大力牵着大黄,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声,面色有些古怪了。

说得好好的,开什么车啊!!



392

如今开原城最热门的话题无非是魏公子又要纳妾的事情了。百度,更多好免费阅读。

说起这魏公子,不得不提的是震天武馆了,这震天武馆是开原城四大武馆之首,而作为震天武馆的魏馆主更是先天后期,有着开原县第一高手的称号。

门下弟子不知多少,光是如今在震天武馆习武的人就有八十多号人,更别提那些早已出师在江湖游历的弟子了。

这些从震天武馆出去的弟子有些在外面混得不错,其中还有些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所以,开原县许多富贾豪绅也甘愿让自家的孩子在震天武馆当武徒,而震天武馆也因此和开原县各个势力有所交集。

不过尽管如此,震天武馆在开原县并不张扬,依旧秉承着传武育人的精神,规劝门下弟子不要惹是生非,一旦违背,驱逐出武馆。

所以,震天武馆在开原城名声还是挺好的。

而作为震天武馆的少东主魏公子,未到而立之年便是后天八层的武者,在开原城也算得颇有实力。

像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或多或少也会有些爱好,而魏公子就喜好美色。

一年到头起码娶个四五房小妾,开原城的百姓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更何况这魏公子每次娶小妾的时候,都会布粥施米,散铜钱等,所以大家还是很乐意的。

醉春楼后院的一处院子里。

老鸨拿着手帕,满脸推笑道:“秋娘啊,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我们女人啊,最后还不是要找个男人依靠,那魏公子要人有人,要才有才,还是震天武馆的少主,以后说不得还能成为先天大人,像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好找了?”

冷秋娘坐在铜镜前,听着老鸨的话,沉默不语。百度,更多好免费阅读。

身后的碧儿撅着小嘴,一脸不满意,“说得这么好,你怎么不嫁给那魏公子?”

老鸨丝毫不气恼,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我年纪摆在这,人家魏公子看不上,我还真想嫁了呢!”

碧儿嘟囔了一句,“可能人家就好这一口啊!”

冷秋娘语气冷清道:“妈妈可想好了,你就不怕当初的那人找你麻烦?”

碧儿听得有些迷糊,什么人找麻烦啊?

老鸨却仿佛知道她说什么,笑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人也没来问过你一次,想来也把你给忘了干净了!再说了,过了这么久,你是死是活,她也不会知道!就算到时,她来问我,我就说你死了,她还能细查不成?”

像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哪个没有一些病的!

冷秋娘垂眸不语。

老鸨又道:“秋娘,那人当初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可是半死不活,要是没有我,你那时早没命了!这些年,妈妈对你不错吧,那人当初交代了,让你生不如死,妈妈可没那么做,也没强迫你招待那帮男人。”

冷秋娘低头道:“妈妈的恩情,秋娘一直铭记于心!”

老鸨笑了,碧儿尽管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清楚一件事的,那就是妈妈对姑娘有恩!

碧儿不服气道:“可姑娘这些年没少帮妈妈挣银子啊,还教会许多姐妹琴棋书画!”

老鸨面容登时一冷,那魏公子可是给了不少银子的,而且震天武馆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青楼老鸨能得罪的,不管怎么样,冷秋娘一定要嫁给魏公子。

“秋娘,别的话,妈妈也不多说了,我还要去清秋那交代一些事,你好好打扮,别失了我们醉春楼的脸面!”

说着,老鸨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碧儿有些生气道:“妈妈这不是强迫姑娘吗?还有那魏公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说是娶清秋,怎么连姑娘也要嫁给他?”

冷秋娘望着铜镜的自己,默不作声。

碧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登时躲在门后,探出个小脑袋,看了守在外面的五个小厮一眼,又将小脑袋缩了回去。

“姑娘,外面守了好些人,要不等一会儿我引开他们,姑娘,你瞅准机会就逃!”碧儿拿定这主意不错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姑娘嫁给那个魏公子。

“你以为我们能逃得出去?”

冷秋娘摇摇头,只怕还没出开原城就又被抓了回来了。

碧儿着急道:“没试过怎么知道啊?姑娘,难道你想嫁给那个花心大萝卜啊,别人不知道魏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小姐莫非你还不知道?”

冷秋娘低垂着眼帘,眼神中闪过一抹悲情。

确实,别看震天武馆在开原城颇为好名声,魏馆主大公无私,魏公子尽管有些缺点,就是喜好美色,一个小妾一个小妾接着纳,但他对每个小妾都是有始有终。

所以,百姓对魏公子的评价也不算坏,起码人家有权有势,并没有纨绔到强抢妇人,那些小妾都是自愿做小妾的。

可冷秋娘却是清楚,魏氏父子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父子喜欢共凤,魏公子纳妾不单单是给他纳的,也是给他爹纳的。

而这秘密还是她从一个做了魏公子的小妾得知的,那小妾曾经也是醉春楼的姐妹,冷秋娘对她有恩,在一次拜访时,那姐妹醉酒后,无意透露给她听的。

“你别说了,我的卖身契在妈妈手上,就算真被我们逃出去,我们又能去哪?哪里又能收留我?”

“姑娘,天大地大,还怕没有我们去的地方?我们能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啊。”碧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冷秋娘直接打断了。

“碧儿,这些年也多亏你伺候我,这些首饰银钱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的卖身契,我会向妈妈讨给你!”

冷秋娘将梳妆台上的锦盒打开,里面摆放着一些金银首饰,以及银票,递给碧儿。

“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分好了,你出去后,去杏花村将一些东西给我那姐姐,也算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心意!”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碧儿急哭道。

“我心意已决,碧儿,你也别劝我了”。

冷秋娘缓缓站起身,将锦盒推到碧儿怀里。

393 你忘了我们约定?

珍品阁里屋,柳倾烟一手撑着侧脸,一手在白纸上画着圈圈。

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白纸上画着一个人物头像,头像头戴斗笠,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样子。

由于两个月前开原城举办了一场拍卖会的缘故,城里一下来了不少的武者,让珍品阁的生意突然暴涨了不少。

而且,那次拍卖会,他们也将完美养气丹拿去拍卖,顿时引起众武者抢拍,最终卖出一个极其昂贵的价钱,那价钱连柳倾烟也没想到过。

后来听杨老说,那买完美养气丹十有**也是一名炼丹师,买那枚丹药是为了研究其炼制方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是他们珍品阁血赚了。

用一些垃圾的灵草换来一枚天价的完美养气丹,每次想想柳倾烟都能笑醒。

如果让牛大力知道柳倾烟的想法,一定会郁闷死。

不过,这玩意还真不好说谁赚了。

在柳倾烟看来那些垃圾的灵草,放在斗武大陆上哪一样不是珍惜的灵草,反而那完美养气丹却是小玩意,只要是个人就能练成。

尝过一次甜头后,柳倾烟就想着那位“张前辈”还会卖丹药给他们珍品阁,就有些激动。

可盼星星啊,盼月亮啊,就是没盼到那位“张前辈”的身影。

这让柳倾烟觉得被欺骗了。

说好的,还会回来的?

结果呢!

一去不复返!

欺骗感情的大骗子,大猪蹄子!

果然,娘说得对,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嘴上的诺言!

想到这里,柳倾烟气呼呼又在纸上画了几个大圈圈,“大骗子!大猪蹄!”

杨老正好进来,听见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每天都会骂上一回,他都见怪不怪了。

尽管他解释那位“张前辈”买那么多灵草,想要全部炼完,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可谁让小姐偏偏不信。

“小姐,这是震天武馆的喜帖!”

杨老摇摇头,将手上的红色喜帖递给柳倾烟过目。

“不去不去,不就纳个青楼女子做小妾,有什么好得意的!”

柳倾烟摆摆手,别人要卖那魏馆主面子,她珍宝阁可不用。

“那等一会儿,我让人告知魏馆主,小姐有事不能去!”

杨老不以为意,那魏馆主是开原县第一高手,但放眼大齐,像魏馆主这样的实力只能算是最底层的武者。

这时,一名青衣侍女急匆匆的跑进来,微微耸起的胸脯起伏不定,“掌柜,那个人来了!”

柳倾烟被问的脑袋有些迷糊,谁来了?

“你说谁?”

“就是那位张前辈!”

青衣侍女等喘匀了气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赫然画着那位“张前辈”的头像。

柳倾烟顿时来了精神,“快去请进来,不对不对,还是我去请!”

说着,快步走出去里屋。

杨老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刚才小姐气得那模样,恨不得在“张前辈”脸上画小圈圈,可此刻竟然这么激动。

不过,他心里也是颇为激动的。

在杨老看来那位张前辈是炼丹宗师,若是能与其交好,说不得那位张前辈会传授两手炼丹窍门,对他而言也是受益无穷的。

此刻,珍品阁正堂里,站着一名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魁梧汉子,周围的青衣侍女神情恭敬的站在两旁。

这魁梧黑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牛大力。

牛大力进城的第一件事,是将大黄托付给城里凤阳楼的吴掌柜照料。

吴掌柜见是他的牛哪会怠慢,他可是指望着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挣银子的,顿时让小厮好生照顾。

因为有事在身,牛大力并没有和吴掌柜多谈,便告辞离开凤阳楼,去了当初藏衣服的地方,换了一身衣裳过来了。

“见过张前辈。”

柳倾烟一袭浅蓝色衣裙,身姿窈窕,容貌秀美,缓步走出后,福了福身。

杨老跟在其后,朝牛大力拱了拱手。

牛大力也向两人点了点头,

“张前辈许久没来,小女子还以为前辈忘了我们的约定呢?”柳倾烟语气轻柔,眨动眼眸

“约定?”

牛大力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有什么约定?

不过,话说这闺女爱眨眼的毛病还没治好啊。

“看来前辈是忘了,上次张前辈说还会光顾本阁,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前辈过来,还以为前辈不来了。”

柳倾烟露出小女人的姿态,埋怨的看了牛大力一眼。

牛大力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什么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既视感?

杨老干咳一声。

小姐也是的,人家前辈说下次会来,但也没说时间啊!

还有小姐,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我哪敢忘,我这次不是来光顾贵阁了!”牛大力轻笑出声。

柳倾烟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要打趣一下这位“张前辈”,谁让这位“张前辈”白白让她等了几个月呢。

“那张前辈请跟我进里屋说话!”

柳倾烟声音柔媚,美眸眨动,体态轻盈地做出请的动作。

牛大力点点头,跟在柳倾烟后面进了里屋后,柳倾烟吩咐青衣侍女去上茶。

“柳掌柜,这是两千两银票,全部买灵草,和上次的一样。”

牛大力简明扼要,从怀里掏出银票,放在桌上,倒不是他不想用丹药来换,而是没有,怎么换?

大丫和二丫的蕴灵丹早在上个月当糖吃光了,还剩下一些灵兽丹,他没理由用宠物的丹药来跟珍品阁交换吧。

柳倾烟和杨老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这次这位张前辈还会拿丹药跟他们换灵草的。

不过,有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

“没问题!”

柳倾烟扭头看向杨老道“麻烦杨老去清点一下低品灵草。”

杨老点点头,向牛大力告辞一声,便走出里屋。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有种浑身的不自然,尤其是对面还坐着一个惜字如金的人。

或许第一次柳倾烟还觉得纳闷,但此刻她娇笑道“张前辈,如今屋子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不知前辈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只要前辈开口,小女子定会满足前辈你!”

说着,还不忘眨动美眸。

牛大力垂着头,想了想,“不知贵阁可有泉眼石?”

……

394 伪眼石

柳倾烟心里微微有些纳闷,但很快,她被泉眼石给吸引了,微微皱眉,“泉眼石?前辈所说的泉眼石是何物?”

牛大力没想到柳倾烟竟然不知道泉眼石,可仔细一想,可能这世界的泉眼石并不是叫这个名也说不定。

“就是一种蕴含天地灵气的石头!”

柳倾烟恍然,轻笑道“原来前辈所说的泉眼石是元石啊!”

元石?

牛大力道“不知贵阁可有这元石?”

柳倾烟困惑了,元石不是武者常用的东西嘛?怎么听这位张前辈的意思好像不认识元石一样。

不过,想到上次杨老说的,这位张前辈极有可能是那种一心专研丹道的人,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

不然,怎么会放着她这么美艳动人的佳人不看,却想那石头呢?

“我身上正好有两块元石!”

柳倾烟从腰间掏出两枚元石,摆在桌上,这两枚元石颜色有些不同,一枚晶莹剔透,一枚浅蓝色,模样都有些类似钻石

“前辈,白色的那枚是低品元石,浅蓝色的那枚是中品元石。”

牛大力微微摇头。

这元石不是泉眼石。

但也和泉眼石一样,是灵地孕育出的灵石。

白色的那枚被斗武大陆称为低阶灵石,而浅蓝色的是中阶灵石。

像这种灵石只会产生在灵气极为浓郁的山脉之中,经历成百上千年才能形成,而这些形成灵石的山脉,又被人们称为灵石矿脉,

由于灵石蕴含着极为浓郁精纯的灵气,所以对武者修炼极为有用。

但灵石是灵石,泉眼石是泉眼石,尽管都是灵地的产物,可泉眼石的孕育却比灵石难得多,灵石只要在灵气浓郁的灵地孕育上千年即可。

可泉眼石必须在灵地的灵眼中,而且这处灵眼正好有一处泉水,再加上时间,可能是几百年,也可能是几千年,才能孕育出泉眼石。

“莫非这不是前辈口中的泉眼石?”见他摇头,柳倾烟疑惑道。

“不是,我要找的是一种孕育在灵泉眼的元石。”牛大力解释道。

“有这种元石?”柳倾烟微微蹙眉。

这时,杨老从外面进来。

“杨老,你见多识广,可听说过泉眼石?”

柳倾烟将牛大力刚才的描述说了出来,杨老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喃喃道“孕育在泉眼之中,除了钟元石就没有其他的了!”

“钟元石?”牛大力抬眼看向杨老。

“没错,老朽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这钟元石不同于元石,元石是由普通石头在天地灵气极为浓郁的地方日积月累形成的,而这钟元石却是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元石,听说灵气极为浓郁,能让凡水变为灵水,更能催生灵草生长!”杨老道。

“对,就是此物!”牛大力眼睛一亮。

柳倾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那不知贵阁可有这钟元石?”牛大力道。

“前辈说笑了,那钟元石世间罕有,上次出现钟元石还是五十年前京城举办的拍卖会上,被谁得去了,我也不得而知!”

杨老摇摇头,其实有件事他并没有说,那就是五十前,在拍卖会拍得钟元石的门派,最后被灭门了。

毕竟,像能催生灵草的钟元石,哪个门派家族不想拥有。

牛大力心里有些失望,原以为在这个修炼资源丰富的世界,那泉眼石就算不常见,也会有不少。

但没想到的是泉眼石在这世界也是稀有的物品。

不过想想就了然了,要想孕育泉眼石的条件极为苛刻,就算这世界天地灵气浓郁,在没有条件下,也无法孕育出泉眼石。

原本还想着给外公大舅买一枚泉眼石的,这样以后外公他们养鸡也方便。

现在没办法了。

可看到桌上的元石,牛大力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虽然没有真正的泉眼石,但他能炼制一个啊!

由于泉眼石在斗武大陆上稀有的原因,斗武大陆的武者便想出了炼制泉眼石。

就是将灵石本身蕴含的天地灵气提取出来,一般一颗低阶的灵石只能提出一丁点的天地灵气,所以要想炼制一枚拇指大的泉眼石需要许多的低阶灵石。

然后,用炼丹的法子,将这些提出出来的天地灵气融合。

不过,炼制的过程中,失败率极大,就算斗武大陆前十的炼药宗师都不敢保证一次就成功。

牛大力前世没炼制过,因为前世他就得过一枚泉眼石,所以压根没必要炼制假的泉眼石。

而这炼制出来的泉眼石被武者称为伪眼石。

伪眼石和泉眼石还是有区别的,由于是人工炼制,伪眼石蕴含的天地灵气没有泉眼石那么精纯,蕴含的天地灵气也没有泉眼石浓厚,所以很快就会消耗光。

但养养鸡,种种菜,伪眼石还是没问题。

柳倾烟和杨老静静等待,并没有打断牛大力的思绪,在他们看来这位“张前辈”在想着事情,轻易打断他可能会惹对方不快。

“那不知贵阁的元石多么?”

牛大力拿起桌上一枚中品元石,抬眼看向柳倾烟和杨老。

“倒是有些。”柳倾烟轻声道。

元石有助于修炼,尽管比不上服用丹药修炼得快,但还是有武者花银子购买。

“价格?”牛大力又问道。

“低品元石是一百两,中品元石是一千两!”柳倾烟道。

果然,练武是极为耗钱的。

牛大力心里一叹,炼制一枚拇指大的伪眼石最少需要五百枚低品元石,就算以如今他的家底拿出来也勉强炼制一枚伪眼石。

“我需要五百枚低品元石,若是有中品元石也成!”

柳倾烟和杨老一听这话,神情颇为吃惊,这可是大买卖啊!

两人低声交谈片刻,杨老抱歉道“可能要让前辈失望了,我们一时间无法拿出这么多低品元石给前辈!”

柳倾烟点头道“如今我珍品阁只有一百五十块低品元石,若前辈一定需要五百枚低品元石,要等三天!”

三天啊!

牛大力倒是不差那点时间,“三天就三天,不过到时会用丹药跟你们交易!”

柳倾烟美眸一亮。

这个好啊,用银子多俗气啊,还是用丹药交易好!

将事情确定下来后,珍宝阁也将灵草准备好了,牛大力拜别了柳倾烟和杨老,扛着一麻袋的灵草离开了。

走了没一会儿,牛大力发现道路两旁站满了百姓,有些百姓坐在二楼眺望着什么,反倒是道路中间没一个人行走。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前方蓦地传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紧随着,一阵阵敲锣打鼓声传来。

牛大力定睛一瞧,远远瞧见一支喜庆的人马远远走来,一路放着鞭炮,又是吹又是打的,好不热闹。

395 大侠?

牛大力哪会不知道这是一支迎亲队伍。

他让到一旁,看着这支迎亲的队伍缓缓行去。

许多孩童嬉笑着,紧紧跟随在热闹的队伍后面,等待着那些手里挽着篮子的喜娘撒糖。

“你们看看这八抬大轿,比许多人娶妻的阵仗还大,也就只有魏公子了!”

“谁说不是呢,魏公子固然花心,但该给这些小妾的体面从来不会吝啬,听说魏公子府里的小妾和和睦睦,跟姐妹似得。”

周围议论声络绎不绝,百姓们对着迎亲的队伍指指点点,汉子们眼中无不是艳羡之色,姑娘们同样流露着向往之情,哪个女子又不想风风光光的出嫁。

牛大力看了眼残留在地的炮竹渣滓,摇摇头。

这又要辛苦劳动人民给善后了。

他压了压斗笠,并没有太多关注迎亲队伍,扛着大麻袋灵草,径自走去。

“奇怪了,不是说纳醉春楼的清秋仙子做小妾吗,怎么抬着两台轿子啊?”

“你不知道啊?醉春楼两名头牌都被魏公子瞧中了。”

“我去,真的假的,醉春楼两名头牌那可是一等一的佳人啊,魏公子今夜可有福了,能左拥右抱!”

“瞧你那什么样啊,人家有资本,咱们羡慕不来。”

牛大力脚步一顿,微微皱眉。

看向那两名说话的男子,“你方才说什么?”

那两人顿时被牛大力的打扮吓了一跳。

一袭黑袍,头戴斗笠,还扛着一麻袋不知装了什么的东西,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拍花子?

“我们没说什么啊?”

那两人神情惶恐得倒退了几步。

“我并无恶意,我只是很好奇你们方才说的醉春楼两名头牌指的是哪两位?”牛大力语气平和道。

“原来是这事啊,醉春楼两名头牌当然是花魁冷秋娘和新进的花魁清秋仙子。”其中一名男子赶忙回答道。

“多谢告知!”

牛大力抱了抱拳,扭头看向那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

冷秋娘要嫁人了?

怎么没喊他们家去喝喜酒?

或者说冷秋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快去震天武馆啊,震天武馆要发喜钱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百姓宛如炸开了锅般,顿时一窝蜂地朝一个地方去了。

很快,街道上蓦地一片寂静。

牛大力正琢磨着,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中一划而过,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冷秋娘身边的丫鬟碧儿。

此刻,碧儿神情有些急切,紧随着百姓中。

牛大力不由分说,快步在人群中穿梭,来到碧儿身后,一把抓住碧儿的小肩膀,碧儿顿时扭过头,只见碧儿眼眶微红,好似刚才哭过了一般。

“你干嘛要抓我?”

换做以前,碧儿可能对稀奇古怪打扮的人感觉害怕,可此刻她一心想着冷秋娘的事,早将恐惧忘到一边了。

牛大力也觉得有些冒失,但看碧儿的模样,他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你家姑娘不是自愿嫁给那魏公子的?”

碧儿被问住了,这黑衣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牛大力松开手,压了压斗笠,“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救你家姑娘!”

碧儿一听这话,小脑袋连连点头,小脸满是喜色,“想!”

“你就不怕我是骗子?”

牛大力心里只觉得好笑,这小丫头也太容易相信人了,虽说他本意是好的,但万一他是人贩子呢?

碧儿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有人能救姑娘就成了。

“我相信你不是骗子,姑娘跟我说过,世上有许多许多专打坏蛋的大侠了,姑娘还说了,那些大侠都喜欢打扮得稀奇古怪,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这丫头是在赞他,还是损他啊!

“够了够了,我只想知道那魏公子真是强娶你家姑娘?”牛大力赶忙制止,什么事还是先问清楚好些,别到时搞了个大乌龙就不好了。

“当然,我家姑娘长得又好看,人又温柔,性子又好,又怎么会看上那个好色的魏淫贼!大侠,你可不知道那魏淫贼坏得很”

碧儿不管三七二十一,顿时将那魏公子,以及震天武馆说得罪恶滔天,十恶不赦,荒淫无度。

在她看来只要将震天武馆的人说得越可恶,大侠才会出手救姑娘。

牛大力扶额。

这小丫头话不是一般的多啊!

不过,他也看出碧儿的小心思,尽管他不清楚震天武馆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但凭他们强娶冷秋娘,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大侠,你一定要救我家姑娘啊。”碧儿目光祈求道。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牛大力点点头,将一麻袋的灵草放在地上,“麻烦你帮我把这袋东西拿到凤阳楼,我去去就回!”

碧儿哪会不知道大侠是决定救姑娘了,顿时激动道“我想跟你去!”

牛大力摇摇头,“你去能帮我什么?”

碧儿语塞,忽然,灵机一动,“我能帮你鼓气啊!”

牛大力“……”

这是精神上支持他?

那还是算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帮我拿东西比较实在一些,放心吧,我会将你家姑娘完好无缺的带给你的。”

见碧儿还想说什么,牛大力打断道“你要是连这点小忙也不乐意的话,那我就无能无力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去救你家姑娘吧!!”

碧儿有些迟疑,“你真能救我家姑娘?震天武馆的人可是很厉害的,他们有很多厉害的武者!!”

牛大力轻笑摇头,“你除了我,你觉得你还能信谁?”

碧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是啊,没有大侠,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嫁给那魏淫贼,什么事都做不了。

“大侠,你一定要救我家姑娘哈!我家姑娘是个好人,她常常用挣来的银子帮助许多吃不上饭的人,还”

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的赞扬,听得牛大力额头都快冒黑线了,“好了好了,你再说下来去,你姑娘都被人生米煮成熟饭了!”

碧儿挠了挠头,“生米煮成熟饭,我倒是知道,可为什么姑娘要被人生米煮成煮饭啊!”

看着小丫头困惑不解的目光,牛大力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莫非还要他解释什么叫生命在于运动?

“意思就是你再这么拖下来,你就等着给你家姑娘抱孩子吧!”

牛大力也懒得多说什么,转过身,大踏步离去。

碧儿反应过来,小脸顿时通红,但她还是喊道“大侠,我家姑娘是冷秋娘,不是清秋仙子,你别救错人了。”

“好了好了!”

牛大力背对着碧儿,摆了摆手。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是个话痨呢。

碧儿看了看那道远去的高大背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麻袋,大麻袋里面的绿色野草也倒出一些,但想到刚刚大侠的吩咐,她顿时将野草装入大麻袋里。

“好重啊!”

碧儿还想将大麻袋抱起,但太重了,用了几次力,也抱不动,只能双手拖着大麻袋,吃力地往凤阳楼去了。

396 半步高手

震天武馆位于城西的主街道上。

此刻震天武馆后花园内,摆了上百桌酒席,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这些能被震天武馆邀请的人,地位在开原县非富即贵,就算没被邀请的人为了能巴结讨好震天武馆也会千方百计掏一张喜帖。

不少贵客纷纷朝魏馆主道喜寒暄。

叶清羽负着双手,在一名震天武馆的青衣弟子带领下走了进来。

何重大和数名捕快紧随其后。

“哈哈,叶大人亲自来访,让我震天武馆蓬荜生辉。”

魏馆主大笑出声,目光看向叶清羽身后的何重大,道“这位想必就是何捕快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只凭后天境界打败实力相当先天初期的江洋大盗,我不服老也不行啊!”

叶清羽轻笑道“魏馆主真会说笑了,开原城谁不知道魏馆主是我开原县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

魏馆主摆摆手,“不过是一些无聊人随便封的,徒有虚名徒有虚名!”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

魏馆主便让一名侍女带叶清羽去主席桌落座,“今儿来的客人比较多,叶大人,有所招待不周的,请别见怪!”

叶清羽道“无事无事!”

何重大心里疑惑,他想不明白震天武馆不过是娶个小妾,怎么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要知道来的这些人都是开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旁的叶清羽看出何重大的心思,轻声道“是不是想不明白震天武馆为什么会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何重大也没掩饰,点了点头,

叶清羽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震天武馆能在开原城屹立这么久吗?”

这何重大还是知道的。

震天武馆是开原城第一武馆,不单单因为魏馆主实力了得,还有魏馆主长达二十多年来的授徒。

到如今都不知教了多少个弟子,这些弟子不少外出闯荡江湖,有些混出名堂,一旦有谁敢威胁震天武馆,这些混出名堂的弟子可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如今在武馆习武的人,有许多都是开原县各地颇有名望的地主员外的子嗣,就连开原县曹县丞的二儿子也是魏馆主的弟子。

所以,震天武馆在开原县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许多帮派势力也不敢轻易招惹震天武馆,甚至还要与其交好。

“可就算震天武馆和那些人关系再好,那魏公子每年都要娶三四个小妾,这些人每次都要来不会嫌烦啊?”何重大不解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震天武馆这么做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清羽负着手,摇摇头。

“叶叔,你也知道我听不太懂这些之乎者也的!”何重大挠挠头。

“平时叫你多读些书,你不听!”叶清羽摇头道“震天武馆之所以每次都会大操大办,不过是在敲山震虎罢了,一旦被震天武馆发了请帖,却不来的人不出几天,便会遭到震天武馆的打压!这下你明白了吧,相比嫌麻烦,这些人更害怕失势!”

“还有这事?”何重大皱眉道“那叶叔你这次?”

“我?”叶清羽轻笑道“我堂堂朝廷命官还不至于怕魏文天!不过这次我的确要给魏文天面子,你怕还不知道如今魏文天已是半步高手了!”

半步高手?

何重大震惊了,尽管半步高手不能和真正的高手相比,但也是高手之下少有人能与半步高手为敌了。

对于何重大的震惊,叶清羽到不稀奇,整个开原县先天武者都屈指可数了,更何况是快要迈入高手行列的半步高手。

可以这么说吧,如今魏文天在开原县已是无敌的存在了。

“所以此次宴席,城中的三大武馆,以及那些大帮派也过来贺喜了,换做往前,那魏公子纳小妾,他们可不会来,如今来多半是给魏文天道喜的!”

叶清羽拍了拍何重大的肩膀道“你也不用这么吃惊,听孙捕头说以你的习武资质,迟早也会走到那一步的!”

何重大看了眼宴席上众人,果然是,连和震天武馆一向不对付的雄虎武馆也到场了。

不过,此刻雄虎武馆的馆主神情颇为凝重,看来也是得知魏文天成为半步高手的消息。

与此同时。

和碧儿分开后,牛大力虽说不知道震天武馆的位置,但寻着地上的鞭炮渣滓,走了不一会儿,就远远瞧见震天武馆大门前满了百姓,这些百姓都低头不要命的捡着东西,你推我挤。

而在震天武馆大门前,站着数名身穿青衣的震天武馆弟子,仿佛看戏般,看着这些捡铜钱的百姓,还时不时用手指指点点,神情嬉笑,好似在说着什么。

牛大力皱了皱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也不好说什么。

“好了好了,没有喜钱了,快走快走,别挡了地方。”

震天武馆的弟子开始驱逐大门前的百姓,百姓们见地上没钱了,纷纷离去。

“这里是震天武馆对吧?”牛大力走上前道。

“没错,这里就是震天武馆了,你有什么事?”一名震天武馆的弟子打量了牛大力一眼,趾高气扬道。

“嗯!”

牛大力抬眼,看了那面震天武馆的招牌一眼,竟然也是灵木打造的,他压了压斗笠,便朝震天武馆大门走了进去。

“你想进去,请拿出请帖!”

八名震天武馆的弟子面容倨傲,登时挡在牛大力面前,其中一名魁梧的青年冷声道。

“别挡我的道!”

牛大力语气毫无任何一丝声调,依旧迈前走去。

“你有病是不是?这里是震天武馆,你以为你是谁啊!”

那魁梧青年嗤笑一声,但见对方并没停步的意思,他脸色一变,顿时大声喝道“既然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找死!!”

说着,宛如猛虎出笼般冲来。

“这不是找死吗?李师兄可是后天六层的武者,练得还是猛虎拳,一拳能打死一个普通人!”

“啧啧,你们说说这家伙能挨几拳?”

“两拳!最多两拳!”

剩下七名震天武馆的弟子神情嬉笑,双手抱胸,看着好戏。

397 我啊,你们招惹不起的人!

如今他们震天武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就算是以前,他们震天武馆也是少有人招惹的势力,更何况如今他们师父成为半步高手了。

那可是开原县唯一的半步高手,谁见了都得低头。

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七名震天武馆弟子呆住了。

只见那魁梧青年刚冲到牛大力面前,还没有所动作,就被牛大力一脚给踢飞了。

几人怔了怔。

“这家伙也是武者,兄弟们,上!”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面露狰狞,齐齐冲来。

砰!砰!

还没看清,七名震天武馆弟子顿时倒飞而去,砸进大门里,大门里不少震天武馆弟子听见动静纷纷出来。

不到片刻,十多个震天武馆的弟子将牛大力包围。

“你是谁?敢在我们震天武馆撒野?”

一名相貌俊朗的男子面容阴沉,望着牛大力。

“叫你们馆主滚出来!”

牛大力淡然道。

“藏头露尾的家伙,我看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嚣张!”那俊朗男子轻哼一声,“给我将这家伙擒住,待师父发落!”

“是!”

这十多个震天武馆弟子,修为都在后天二层至四层之间,也难怪震天武馆的人这么狂妄,这些人虽说修为不高,但架不住人多,简直能横扫开原县了。

牛大力可没时间和这些人玩。

“滚!”

一声极其平淡的话,却宛如一股无形的劲风,袭向周围冲来的十多个震天武馆弟子。

“啊!”

众震天武馆弟子齐齐喷出口鲜血,被震飞出去。

“你是谁?”

此刻,包括那俊朗男子在内,所有震天武馆的弟子震惊的望着眼前那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

“一个你们招惹不起的人!”

牛大力抬脚走了几步,眉头皱了皱,“对了,喜宴在哪啊?”

震天武馆弟子“……”

看着一脸呆滞的震天武馆弟子,牛大力摇摇头,“算了,我自己去找!”

震天后花园里。

“鄙人谢过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喜宴,鄙人进各位一杯!”魏馆主举起手中的三足酒杯,神情豪迈不羁道。

“魏馆主说哪里话,能来参加此次喜宴,是我们的荣庆啊!”

“是啊是啊!”

一时间,恭迎之声络绎不绝。

叶清羽摇摇头,何重大心里不屑,一群马屁精!

“罗馆主,你能来,真是让魏某意料之外啊。”

魏馆主缓步来到一桌酒席前,似笑非笑的看着雄虎武馆的罗馆主。

在场众宾客没人不知道震天武馆和雄虎武馆两家的恩怨,纷纷将目光看向这边。

罗馆主脸色一变,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魏馆主的宴席,罗某自然不能缺席!”

魏馆主重重拍了拍罗馆主的肩头,“识时务者为俊杰,魏某不是小气之人,既然罗馆主能来,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罗馆主只觉得肩头传来一股钻心的疼,但他清楚必须要忍着,不然明年的今日,雄虎武馆只怕不复存在。

“多谢魏馆主!”

“罗馆主客气了,咱们要不趁此次机会好事成双,令千金品貌端正,而我儿正好也未娶妻!”魏馆主满面笑意道。

罗馆主脸色一变,他闺女如今才刚刚及笄,而魏公子却是快而立之年了,还纳了不少的小妾,这不是把他闺女往火坑推吗?

“这不是逼娶吗?”

何重大呢喃一声。

“这些事,我们衙门还真不好插手!”

叶清羽叹了口气,罗馆主的闺女,他也见过,长得不错,性子温柔,若是嫁给那魏公子有种被猪拱了的感觉。

“罗馆主,你觉得如何?”魏馆主不急不慢道。

“魏馆主,小女年纪还小,我家夫人打算多留两年。”罗馆主牵强笑道。

“十五六岁,不小了不小了,我前些儿还纳了个呢!”

“罗馆主,这是好事啊,两家结为儿女亲家,同舟共济。”

不等魏馆主开口,宴席上顿时响起一阵阵阿谀奉承的声音。

罗馆主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结为儿女亲家,同舟共济,屁,这魏文天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

还不是打他修炼功法的主意。

以前,他修为只在先天中期,由于修炼的功法,就能以先天中期和魏文天先天后期过过手。

可如今他的实力已经不是半步高手的魏文天的对手了。

可就算不是魏文天的对手,他也不会将闺女往火坑里堆!

什么魏公子花心,却不滥情,那统统都是狗屁。

不滥情会一个小妾接一个小妾的纳?

“考虑得怎么样?”

罗馆主低头轻抿一口三足酒杯的酒水。

“魏馆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家霜儿年幼,我还想留她在家中多陪陪我夫人!”

罗馆主目光坚定,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他也不会屈身让唯一的闺女嫁给这花心大萝卜。

宴席上,蓦然一片静寂。

“那看来罗馆主是不打算跟我和好了?”魏馆主反道。

罗馆主面无表情,尽管不说话,但已经表达他的想法了,若是拿女儿的未来换一时的平静,他情愿不要这虚无的平静。

“好好好!”

魏馆主连说几个好,脸色也越阴沉了。

他没想到这罗大林连他的面子也不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馆主不好了,有人上门闹事!”

突然,一名震天武馆的弟子神情惶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是谁?”

魏馆主心情本来就不好,听说有人闹事,脸色顿时一沉。

喜宴上众人默默相视。

在以前震天武馆就是开原县第一大势力,更何况如今魏文天还成为了半步高手,这上门的不是找死吗?

“哦,是我!”

忽然,一个平淡的声音传出。

众人齐齐看去。

只见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人缓步走来。

“嗯,人还挺多的。谁是震天武馆的馆主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牛大力看了眼宴席上众人,语气平淡道。

“敢问阁下是何人?”

魏馆主面沉如水,能一路从他的弟子中走来,还毫发无损,此人不简单。

而且,他竟然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内力波动,好似眼前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我啊,你们招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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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 狂人

平淡的声音缓缓传遍了整个宴席,宴席上蓦然一片鸦雀无声,众人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哪来的自信才敢说出这么狂的话啊!

“这人是谁啊,这么嚣张?”

“能说这么狂的话,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有实力!”

“我看这人不像是傻子啊,难道真有实力?”

“有实力?莫非还是高手不成?别说是咱们开原县,就算是整个清河郡,高手又有几人?”

“我看啊,这人一定不知道魏馆主已经是半步高手的消息,不然才不会傻傻的上门送人头。”

宴席上,顿时传出一阵阵低语声。

谁都知道魏馆主如今是半步高手了,除非这黑袍人是高手境界,不然只有找死的份。

可高手哪里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整个清河郡高手也是屈指可数,这些人哪个不是声名赫赫之辈。

魏馆主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魏某行走江湖数十载见过狂的,但还真没见过阁下这么狂的?”

牛大力淡然道“不怪你,说明你太年轻了!”

太年轻?

众宾客嘴角一抽,他们当然知道这话可不是称赞魏馆主年轻有为,而是**裸的讽刺魏馆主阅历少,没见识。

“有好戏看了!”

叶清羽端起桌前的酒杯,轻抿一口,饶有兴趣的看着。

何重大也好奇的看着这边,只是他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那黑袍人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罗馆主巴不得震天武馆出糗,心里暗暗为牛大力鼓气,尽管他心里也清楚以魏文天的实力,能对付他的人极少,但保不准这位神秘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啊!

魏馆主笑容猛地一收,目光死死盯着他,“说吧,来我震天武馆到底有何贵干?”

牛大力淡然道“要人!冷秋娘!”

众人面面相视,敢情是来抢亲的啊!

他们都清楚这次震天武馆的少主纳了醉春楼的花魁做小妾,莫非这人是那花魁冷秋娘的姘头不成?

魏馆主眼底厉色一闪,笑道“不就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劳烦阁下亲自到来,你想要,就给阁下好了!”

“不过,阁下打伤我这么多弟子,这笔账该怎么算?”

说着,魏馆主面色一沉,半步高手的气势蓦地暴涨,宴席上众人心神猛地一颤,只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制。

这难道就是半步高手的实力?

到场的三大武馆馆主,以及众帮派帮主脸色微变,尽管他们没和半步高手交手过,但凭刚才魏馆主的气势,他们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或许在别人看来魏文天的气势很强,但对于牛大力而言,真心没啥感觉。

“前辈,真的是你?”

忽然,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余老铁没想到竟然有缘能再次见到这位炼器宗师,神情激动的站起身。

先前,他就觉得这黑袍人有些熟悉,但黑袍,斗笠在江湖上还是比较常见的,余老铁倒是不敢轻易相认。

可经过几次对话,又狂又毒,让他毫不怀疑这位神秘人就是当初传授他炼器的那位前辈。

众人惊讶的看来。

魏馆主气势一收,眉头微皱,看向余老铁,“余大师,你认识此人?”

如今余老铁可是全县,不对,整个清河郡的名人啊,拥有一手锻造神兵的能力,无数先天武者都向余老铁求兵器,甚至名声渐渐在凉州传开了。

就连他也想向余老铁求神兵,但余老铁的兵器哪里是那么好求的。

听说今年所打造的兵器都被清河郡的两大高手预定了,他想要也只能等明年了。

可魏馆主清楚就算到明年也未必有他的份,别看他是开原城第一武者,但在那些真正的高手面前,他什么也不是。

牛大力抬眼看向余老铁,“这么巧,你也过来吃宴席啊!”

还真认识!

众人震惊了。

可让他们更震惊的是,余老铁快步上前,顿时朝牛大力跪了下来,扣头道“晚辈见过前辈,当初要不是前辈你的指点,晚辈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谢前辈再造之恩!”

魏馆主愣住了。

所有人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

牛大力摆摆手,“不过是提点你两句,算不得什么。”

余老铁摇摇头,他心里清楚没有当初的指点,也没有他如今余大师的称号。

忽然,想到什么,“魏馆主,这位前辈是余某的恩人,你看”

牛大力打断道“这件事你别插手了,就算你求情,我也不会放过震天武馆。”

众人“……”

什么叫狂人!

这就是了。

明明是余老铁打算为这人求情,可偏偏这人却让余老铁别给震天武馆求情,这是哪里的自信啊!

余老铁心里苦笑,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却清楚这位前辈向来不会信口雌黄,既然这位前辈这么说,那想必震天武馆在这位前辈压根不算什么。

这么一想,余老铁心里有些错愕的看向牛大力。

莫非这位前辈还是高手不成?

看来震天武馆是要遭遇了。

魏馆主面色阴沉如水,之前他看不出对方实力高低,再加上余老铁对此人这么恭敬,让他还有些忌惮这神秘人。

但谁曾想这人还得寸进尺了,一而再,再而三讽刺震天武馆,真当他震天武馆没人了。

若是今日轻易放过此人,明日他震天武馆就会成为他人的笑谈。

“原本看在余大师的面子上打算饶你一命,看来不必了!”

魏馆主眼中厉芒一闪,气势蓦然爆发,一阵狂风席卷四周,猛地一踏地面,“嘭”地面顿时裂开一道道宛如龟纹的裂缝,激射而来。

好快啊!

在众宾客眼中魏馆主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

“去!”

牛大力神情平静,手指轻轻一弹。

“嘭”的一声。

未到近前,魏馆主只觉得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巨力冲击而来,身体如同被重锤砸中了一般,顿时传出一股刺骨的疼痛,口喷鲜血,猛地倒飞出去。

“怎么回事?”

众宾客顿时瞪大双眼,一脸懵逼的模样。

能解释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399 冷秋娘自杀

正所谓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

尽管刚才的交手只是一瞬间,但在场还是有些武者瞧出一些门道的,他们各个吞咽的口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余老铁心中苦笑,刚才他还想帮前辈说话,现在想想有多么可笑啊。

不过,前辈还是前辈。

人狠,话也毒。

“重大,你看出什么没?”

叶清羽也觉得有些不真实,堂堂半步高手突然就被打飞了,而且被打飞得莫名其妙啊。

“叶叔,那人绝对是个高手!”何重大面露沉重道“方才我瞧见那人轻轻弹了一下手指。”

“你说魏文天是被那人弹飞的?”叶清羽更不可思议了。

“只要内力浑厚,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就算是我勉强也能摘叶伤人,不过威力一般,根本无法伤害到习武之人,而这位高人能不借用任何物品,光靠气,就能将魏文天弹飞,实力无法揣测。”何重大点了点头。

要知道他是因为将内力不断压缩才能办到这一点,而衙门里先天境界的孙捕头和马捕头也无法办到。

叶清羽可是知道如今何重大的实力连衙门两位捕头都不是他的对手,连何重大勉强也只能驭物伤人,而且只能对普通人。

可刚才那神秘人竟然不需要靠任何东西就能将半步高手的魏文天弹飞,这实力该有多强啊!

全场一片死寂。

“前辈”

魏文天摔了一嘴的血,艰难的从地面爬了起来,正要说话,修为忽然不稳,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只觉得脑袋一片眩晕,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师父师父!”

震天武馆弟子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搀扶住魏文天。

“别扶我!”

魏文天顿时甩开弟子的手,心里别提有多憋闷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踢倒铁板,更没想到有人竟然会强到这番地步,只是随手就将他一身修为给破了。

“前辈,方才多有得罪,请前辈恕罪!”

魏文天艰难的走前几步,抱拳施礼道。

“我只想知道冷秋娘在哪?”牛大力声音平淡道。

魏文天脸色忽然一变,看向身后的震天武馆弟子,“你们大师兄呢?”

那些震天武馆弟子神情慌乱,其中一名震天武馆弟子支支吾吾道“大师兄说**一刻值千金”

尽管这名弟子没往下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位弟子什么意思,只怕魏公子此时在入洞房呢。

“嘭!”

突然,整个宴席的地面塌陷,裂开一道道深深的龟纹裂缝。

一股比之前魏文天还要强大无数倍的气势瞬间弥漫整个震天武馆,就连震天武馆外的百姓也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所有人脸色齐齐一变。

魏文天承受的压力绝对是在座所有人最强的,因为这股压力是针对他的,只见他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半步高手境界突然跌至先天后期!

“冷秋娘少一根头发,血洗震天武馆!”

随着,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出,所有人内心只觉得一寒,片刻后,周围强大的气势蓦地消散,在座众人仿佛如获新生般,不断喘着粗气。

可魏文天想死得想都有了。

完了,以他那儿子的性子,只怕此刻正在办大事情呢。

他赶忙看向的弟子,咆哮道“赶紧叫你们大师兄滚过来!”

“不用,带我过去!”

牛大力打断道。

“前辈前辈请!”

魏文天哪里敢说什么啊,之前他不知道这位的实力,如今知道了,就算是给他一百条命,他也不敢惹啊。

众宾客默默相视,不知道是要跟去看看,还是赶紧逃好。

其实,他们心里也怕啊,谁知道若是那冷秋娘真被魏公子给那啥了,这位前辈一怒起来会不会血洗开原城啊!

“重大,若是真动起手来,你可有把握!”

叶清羽面色凝重,若是这位神秘人真要血洗震天武馆,他也难辞其咎。

“叶叔,别开玩笑了,以那位的实力别说是动手,只怕还没近身,我就没命了!”何重大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这位黑袍神秘人绝对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物。

可却在这时,两个裹着薄被的男女神情惶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爹,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魏公子心里别提有多憋闷了,人生最快活的事情正要启程,硬生生给逼停了。

魏文天可不管那些,目光在裹着薄被的女子身上瞥了一眼,修长的**,曼妙的身姿,裸露的玉肩,白里透红的肌肤,尽显妖娆诱惑之感。

可此刻魏文天压根没心情去欣赏,沉声道“冷秋娘呢?”

这裹被的女子不是冷秋娘,而是醉春楼新进的花魁清秋仙子。

见有这么多人,清秋仙子尽管阅男无数,但还是羞红的躲在魏公子身后。

魏公子并没有注意到魏文天脸色阴沉得难看,干咳一声,“爹,这里有这么多客人在,我还是回去换换衣裳,再跟你说!”

魏文天喝道“快说!”

魏公子吓了一跳,闹不明白爹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我都没跟那冷秋娘一块,我怎么知道?”

一听这话,魏文天心中的一块大石突然落地,好险好险,起码说明他这儿子还没碰冷秋娘。

在座众宾客也是齐齐松了口气,虽说他们不是震天武馆的人,那位前辈也说了只是血洗震天武馆,但他们谁敢保证那位前辈会不会因为冷秋娘的事情,冲冠一怒为红颜,将他们给一块收割了。

魏公子和清秋仙子迷糊了,怎么感觉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很是欣慰赞赏,这是什么鬼?

其实别说他们松了口气,牛大力心里也是默默松了口气。

尽管他和冷秋娘算不上很熟悉,但谁让他媳妇和冷秋娘以姐妹相称,而且冷秋娘也救过他媳妇的命,就凭这一点,他还是要救冷秋娘的。

“老爷,不好了!”

忽然,一个婢女慌忙的跑了过去。

“我不是让你伺候冷秋娘吗?你怎么跑过来了?”魏公子看向跑来婢女道。

“公子,冷秋娘上吊自杀了!”那婢女喘着大气道。

众人刚刚松懈下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400 走得很安详?

冷秋娘上吊自杀?

牛大力脸色微微一变。

如果冷秋娘真死了,那他回去后怎么跟李香兰交代啊?

魏文天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一软差点躺倒在地。

众宾客心底也是一寒,之前这位前辈可是说了,冷秋娘若是少一根头发,就要血洗震天武馆,可此刻冷秋娘不是少一根头发那么简单,而是上吊自杀啊!

清秋可不知道情况,听说冷秋娘上吊自杀,眼底喜色一闪,冷秋娘死了,那不是没人跟她抢男人了。

“贱人,就算是死了,老子也不会让她好过!”

魏公子面容狰狞,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没想到冷秋娘竟然为了不做他的小妾上吊自杀了,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他是强娶吗?

他的好名声都毁在那贱人手上了!

魏文天一听这话,心里怒火蓦然上涌,猛地抬起手,就往魏公子脸上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那巴掌结结实实甩在魏公子脸上,魏公子顿时被甩出了一口的鲜血,两颗牙齿也被甩飞了出去,脑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原地转了几圈。

身后的清秋看懵逼了。

“爹,你干嘛打我?”

魏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眩晕,捂住肿起的腮帮子,呆若木鸡的望着魏文天。

“不仅要打你,我还要踢死你这个混蛋东西!”

魏文天此刻恨不得踹死这兔崽子,要不是这兔崽子要纳什么冷秋娘做小妾,他们震天武馆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惹一个惹不起的高人!

“够了,赶紧带我过去看看,如果冷秋娘有个万一,不用我说,你们知道后果了吧!?”

一个冰寒刺骨的声音传出,众人只觉得浑身发凉,他们哪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啊。那就是万一冷秋娘真死了,他们就得一块陪葬?

“是是是,前辈放心,城里有名的大夫今儿都在这,冷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魏文天赶忙出声解释道。

那些被点了名的大夫面如死灰,要是能救活,那倒是还好,可要是救不活,他们第一个黑锅。

不过,他们也清楚如今可不是震天武馆的事情了,而是关乎整个开原城的大事了。

“希望如此!”

牛大力看向魏文天,“带路!”

魏公子和清秋两人有些懵逼,看着那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人领着众人离去。

他们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众人快步来到震天武馆一处院子里,震天武馆怎么说也是开原城第一大势力,就算是给侍妾的院子也不小。

此刻,屋门敞开,冷秋娘一袭红衣,静静的躺在那儿,身旁还站了五名婢女。

不用魏文天交代,那三名大夫赶忙上前查看,这三人能被魏文天邀请来,其本身医术就不差。

此刻,众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目光集中在这三名大夫身上,魏文天额头的冷汗也都渗了出来。

可这三名大夫光顾着抹去额头的冷汗,微微摇头,并不没有出声,但众人哪会不明白这是没救的意思,心里顿时沉入谷底。

魏文天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了魂魄般。

“滚开!”

牛大力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三名大夫后,迅速伸手抓住冷秋娘的玉手。

尽管前世他是炼药宗师,但不代表他就会医术了。

更何况,医术是让人摆脱病魔,而对于武者而言,除了受伤外,压根就不会生病了。

而受伤自然有各种疗伤丹药,所以在斗武大陆上,大夫只有给普通人看病的份。

不过,不会医术不要紧,只要会炼丹就行了。

这一探,牛大力松了口气,冷秋娘体内还有一丝生机,不过很微弱,只怕再迟一些就无力回天了。

“将你们的药箱拿过来!”

这三名大夫随身都背着药箱,这是他们的职业习惯,方便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前辈拿去!”

他们哪敢违背这前辈的话,赶忙将药箱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将药箱打开,见到药箱里放着针具,以及一些丹药和药材,这些药材并不是普通的药草,而是罕见的保命灵草。

不过,这是对斗武大陆而言,在这世界,只怕这些保命灵草和普通药材没区别吧!

“你们给我退后!”

此刻,屋里只有三个大夫,以及几个婢女,剩下的人压根不敢进屋,只有在院子外守着。

等人出去后,牛大力背着他们,捡起药箱里的灵草,迅速炼制一枚还魂丹。

还魂丹属于神品丹药,斗武大陆能炼制出来的炼药师屈指可数。

毕竟,像能将濒死之人从阎王手上拉回来的丹药,可不是那么容易炼制出来的。

不过,炼制还魂丹,必须损耗炼药师一丝生机。

“那冷秋娘的情况怎么样?是真没救了?”

魏馆主低声询问那三名大夫,周围众人齐齐看向他们。

“没鼻息,连脉象也停止了。”一名高瘦的大夫摇摇头。

众宾客默默相视,他们自然清楚脉象停止是什么意思。

魏馆主脸色一白,“那么那位前辈在做什么?”

那高瘦大夫沉默片刻,“可能那位前辈有什么法子医治那姑娘也说不定?”

其实说这番话,他心里也不信,连脉象都没有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医治啊,就算仙丹也不行!

这个道理在场众人也明白。

叶清羽叹了口气,莫非他们开原城要遭劫了?

何重大目光直视屋里的那道背影,他皱了皱眉,为什么他感觉这背影有些眼熟?

可仔细一想,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与此同时。

屋里,牛大力总算将还魂丹炼制好了。

他看了冷秋娘一眼。

都说上吊死的人很难看,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珠凸起。

当然,冷秋娘也没那么好看,尽管没有伸舌头,瞪眼睛,但她面色紫色,跟个茄子似得的。

不过,看起来还是走得很安详的。

随后。

牛大力苦笑摇头,他这脑袋都想了什么啊!!

捏住冷秋娘的两腮,让冷秋娘张开小嘴后,迅速将还魂丹放了进去。

像什么嘴对嘴喂药,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外面围了那么多人看着,就说也没那必要啊!

丹药接触水,就会瞬间化为灵液,压根没必要用嘴来喂药。

若有人这么做,除非动机不纯。

401 行侠仗义

冷秋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鸟语花香,一个小姑娘调皮的在花园追着蝴蝶跑,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追着她,这小姑娘笑得很是天真活泼。

“冷娘,别闹了,快过来,看谁回来了?”

两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满脸笑意,缓步来到小姑娘身旁,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谁来了?”那小姑娘真天道。

“是我们啊?小妹是不是将哥哥们给忘了?”

忽然从华贵中年男女身后跳出两个少年,两个少年英气勃发,眼中满是宠爱之色。

“哥哥!”

看着小姑娘兴奋的抱住两个少年,冷秋娘蓦地用双手捂住小嘴,眼眶情不自禁得湿红了。

她想过去抚摸爹娘的脸庞,她想再次抱住哥哥一次,可前面却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将她挡住,让她只能站在原地,仿佛是旁观者般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小姑娘总是淘气的在捣乱,看着小姑娘带着小丫鬟总是偷偷摸摸跑出府,但不管小姑娘做什么,爹娘都会宠着她,哥哥会护着她。

冷秋娘嘴角微微泛着一抹笑意,眼角的泪水却不要钱的狂涌出来。

可却在这时候,外面突然闯进一群官兵,让原本祥和温馨的画面染上了一层血色。

不要!!

冷秋娘神情突然激动,想要出声制止,但她发现无法发出任何一丝声音,想要拦住那些官兵,却发现那些官兵从她身上穿过。

看着爹和哥哥被抓,看着冷家被封,看着娘羞愤的上吊自杀,冷秋娘哭红了双眼,不断无声的咆哮,她要拦住一切的发生。

然而,她什么都办不到,只能无力的坐在地上。

周围燃起一场熊熊大火。

为什么?

为什么啊!

画面一转,一个黑漆的小黑屋里,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哆嗦着身子,蜷缩在角落,啃着黑黝黝的硬馒头,那个曾经爱笑天真的小姑娘渐渐变得呆滞。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也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看着小姑娘为了活命,一次次讨好那些男人们。

冷秋娘不断的摇着头,用双手堵住双耳,痛苦无助的蹲坐在地,“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为什么?”

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小姨,你在干嘛啊?”

冷秋娘怔了怔,缓缓睁开眼。

周围不再是那钟鸣鼎食,红灯酒绿的地方,而是阳光明媚,依山傍水的田间小道上。

两个可爱的小丫头站在眼前。

“小姨,我们快回家吧!”

大丫和二丫拉住她的手,牵着她回家。

冷秋娘被牵动着走着,喃喃自语,“回家?如今哪里还有她的家啊!”

“对啊,小姨,你看娘在前面等我们呢!”

二丫用小手指着前面,冷秋娘抬眼看去,只见远处李香兰面容含笑的向她招了招手。

对了,这世上还有她熟悉的人。

只是为什么那男人也在一旁。

此刻,在李香兰身旁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笑得很是憨厚的汉子。

“小姨,我们走吧!”大丫轻声道。

冷秋娘并没有拒绝,被牵着走了过去。

……

牛大力低头看着脸色渐渐好转的冷秋娘。

冷秋娘的表情有些精彩,感觉表情包都没这么有特色。

时而哭泣,时而欢笑。

时而激动万分,时而悲痛欲绝。

后面的表情就更复杂了,牛大力有些看不懂,就好像是生气的模样。

不过,总算也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女人的表情就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而男人就像天气预报,永远也猜不到明天的天气是好是坏。

可在门外众人看来,牛大力此刻好似在欣赏冷秋娘一般。

只是他们并不意外,冷秋娘是醉春楼有名的花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艳丽无双惊艳全城,足以能激发任何一个男人想象的**。

可问题是冷秋娘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啊!

“咳咳!”

突然,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轻咳声。

外面众人蓦然一片鸦雀无声。

牛大力压了压斗笠。

冷秋娘缓缓睁开眼,眼中依旧有着一抹迷茫之色。

可当她见到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凑在近前看着她时,冷秋娘心里一提,双手撑着地面,**往后挪去,一脸惊慌的望着牛大力。

“你是谁?”

她明明记得被大丫和二丫牵着到李香兰面前时,忽然一阵白光,她就莫名的出现在这里的。

屋外众人此刻可比冷秋娘还震惊。

明明大夫都说了没鼻息了,连脉象也停了,怎么还诈尸了啊?!

那三名大夫也是张大嘴了,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不用吃惊!你此时要想的是,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牛大力可是清楚,像这种起死回生的人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先短路,但很快会想起自己,还有一种是失忆。

所以,此刻要确认一下,冷秋娘是哪种情况。

冷秋娘微微蹙眉,看了身上一袭大红礼服,又扫了一眼外面众人,她哪会不清楚她要干什么。

“是你救了我?”

“嗯!”

牛大力道。

“为什么?”

冷秋娘反问道。

明明她都要寻死了,为什么还要将她拉回来。

“有人让我来救你!”牛大力语气平淡道。

“是魏公子?”

冷秋娘苦笑,下意识就觉得是魏公子找人救她。

毕竟,一个小妾突然在小婚上寻死,不管是对魏公子,还是震天武馆而言,都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不是!”牛大力想了想,轻声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哭得伤心,我便上前询问,才得知你消息!”

冷秋娘怔了怔。

不是魏公子让这人救她的?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世上若说有个为她哭泣的小姑娘那只有一个人。

“你说得是不是碧儿?”冷秋娘神情激动道。

牛大力干咳一声,“我不知道那小姑娘叫什么,不过那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一身黄色的翠烟衫。”

“没错,是碧儿!”冷秋娘记得今儿碧儿就是穿着黄色衣裳,赶忙起身,福了福身道“谢这位前辈救命之恩!”

“不用,行侠仗义,乃是我该做的!”

牛大力摆摆手。

402 我相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行侠仗义?

屋外众人一脸茫然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位黑袍前辈认识冷秋娘,这才会一怒冲冠。

可此刻听两人的对话,他们才发现这黑袍前辈和冷秋娘原来是不认识的啊?

那之前那么动怒是怎么回事?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青楼女子,差点血洗震天武馆,这算什么事啊!

魏文天心里叫苦不迭。

谁有比他惨吗,从高高在上的半步高手境赫然跌落到先天后期了。

冷秋娘摇摇头。

她可是清楚震天武馆在开原城是什么势力,这位前辈为了一个小丫头的哭求来这里救她,要么硬闯,要么和震天武馆的人认识。

可看外面人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认识这位前辈的模样,而且许多人露出惊骇的模样,其中震天武馆的馆主魏文天脸上浅浅摔伤的伤疤,说明方才和人交手过。

所以,一切很了然了。

这位前辈是硬闯震天武馆的。

冷秋娘是醉春楼的花魁,许多小道消息自然瞒不过她,更何况还是魏文天成为半步高手这种大事情。

能将半步高手的魏文天打伤,这位前辈实力肯定在半步高手之上。

“啊!”

却在这时,一个尖叫声传出。

众人齐齐看去,就见魏公子和清秋仙子换好衣裳赶来了。

此刻,清秋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冷秋娘,不是说冷秋娘上吊自杀了,怎么好好的站在那里!

魏公子也有些吃惊,来之前,他就打探清楚了,有个很厉害的武者为了救冷秋娘,硬闯震天武馆,眼中顿时怒火直冒。

要不是这贱人,他家怎么会出这么多事?

“来得正好,冷秋娘这笔账,你们打算怎么算?”牛大力负着双手,看向屋外众人道。

魏文天浑身一颤,冷秋娘不是没事了,还算账?

魏公子眼中怒火迅速收起,不敢显露出来,他清楚连他爹都要对这位黑袍人恭敬有加,说明这位黑袍人实力在他爹之上。

冷秋娘心里感动。

望着挡在面前的这道高大魁梧的背影。

“前辈,冷姑娘不是没事了!”魏文天心里叫苦连天。

“你认为没有我出手,冷秋娘会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牛大力轻声道。

魏文天语塞,方才三个大夫都给冷秋娘判了死刑,而这位前辈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将人给救活了。

周围众宾客暗暗为魏文天祈祷。

雄虎武馆的罗大林心情倒是很不错,活该,谁让魏文天在开原城耀武扬威这么多年,总算踢到铁板了吧。

不过,他也明白,今日要不是这位前辈突然出现,恐怕他们雄虎武馆就要倒大霉了。

叶清羽也没出口帮魏文天说话,在他看来魏文天这是自找的。

何重大目光一直注视着牛大力,眼中扬起熊熊烈火,他何时才能像这位前辈这般威风凛凛。

“前辈,我甘愿奉上黄金万两!”魏文天一咬牙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觉得怎么样?”牛大力看向冷秋娘道。

冷秋娘微微一怔。

她清楚魏文天这万两黄金不是给她的,而是给这位前辈的,可这位前辈竟然问她的意思。

“嫌少?”牛大力又问道。

“噗!”魏文天差点吐血,黄金万两可是他整个震天武馆八层家当了,这还嫌少,那

“不是不是,前辈,你做主就行!”冷秋娘忙摇头道。

“我能有什么主意啊,他们对不起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别怕。”牛大力随意道。

魏文天抹了一把冷汗,看向冷秋娘,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冷姑娘,你说!”

冷秋娘没想到魏文天竟然会对这位黑袍前辈这么恐惧,她沉默片刻,轻声道“魏馆主,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有两点,第一,我的卖身契是不是在你那?”

魏文天登时踹了魏公子一脚,“冷姑娘的卖身契呢?”

魏公子龇牙咧嘴,摸着屁股,“醉春楼的老鸨又没给我卖身契啊?”

冷秋娘眉头微微一蹙。

“在这里,在这里!”

忽然,一个尖利的嗓音传出。

醉春楼的妈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从怀里掏出卖身契递给冷秋娘,“秋娘啊,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在身上!”

“谢过妈妈!”

冷秋娘内心也是颇为激动的,不过她清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凑在妈妈耳边轻声道“妈妈,以后那位有一天问起我,你就说我死了!”

那老鸨哪会不明白冷秋娘什么意思,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怎么做!”

“那多谢妈妈了!”冷秋娘松了口气,看向魏文天道“魏馆主,第二件事,我希望魏馆主对于今日之事能既往不咎。”

牛大力自然理解冷秋娘的用意。

不等魏文天出声,他轻轻一跺地面,一股强大的气场蓦地弥漫整个震天武馆。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同时,地面传出一阵阵“砰砰”的碎裂声,一道道深深的龟纹裂缝从牛大力脚下蔓延开来,整个震天武馆石墙裂开,假山断裂,池塘里的鱼儿全部被震死。

这股气势来得快,却得也快,但足以给所有人心中无比骇然的震惊,他们哪会不知道这位前辈是在给冷秋娘撑场啊!

“我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牛大力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出。

“晚辈知道,晚辈知道。”

魏文天咽了咽口水,神情惶恐,赶忙点头应是。

醉春楼的妈妈心里也是大骇,低着头不敢说半句了。

冷秋娘低垂着眼帘,眼眶微微湿红,自从冷家没了后,她只能强迫自己变得坚强一些,可就算她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

“走吧!”

牛大力不由分说,一个公主抱,将冷秋娘抱起,旋即,身形跃起,施展轻功,迅速离开震天武馆。

冷秋娘心里一紧,下意识猛地双手搂住牛大力脖子处,可反应过来,她脸上顿时升起两抹红晕,只觉得脸颊红得发烫,一颗心跳得贼快,脑袋一片空白。

幸好此刻在半空中,迎着风,倒是不显得多有燥热。

403 我不需要

我等牛大力和冷秋娘离开后,震天武馆众人总算是松了口大气。

他们没想到有人竟然强大到用气势就能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是之前半步高手的魏文天气势都没这么强。

“不好了,师父,刚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地面一震,水池里的鱼就死了一大片!”

忽然,一个震天武馆的弟子神色惶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魏文天脸色一变,“带我去看看!”

众宾客默默相视,紧随在魏文天身后去了。

一路过来,他们看得可谓是心惊肉跳,破裂开来的石柱,裂开的地面,碎裂的墙壁。

当他们来到一处水池旁,顿时一片死寂。

此刻,清澈的水面上浮着一条条的鱼。

这处水池距离刚才的别院还是比较近的,也就是说,这些鱼是殃及池鱼罢了。

魏文天沉默了,就算之前还是半步高手的他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凭借气势就能将鱼给震死。

“师父,不止这里,我过来时,还瞧见好几处的水池的鱼也死了!”那报信的震天武馆弟子又道。

魏文天脸色再次一变,顿时命令弟子查看震天武馆损坏的情况。

不查看还好,一查看,所有人都震惊了。

整个震天武馆的地面,墙壁都碎裂开了!!

震天武馆可是开原城第一武馆,占地面积极广,甚至连震天武馆外的街道也受到牵连,地面碎裂出浅浅的龟纹裂缝。

仅凭气势就能让脚下的地面碎裂那么广,这人的实力该有多恐怖啊!

“我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此刻,一句平淡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萦绕。

众人苦笑,那位前辈为冷秋娘撑腰的方式也太霸道了。

他们登时偷偷将目光瞄了眼面色惨白的魏文天。

说起来,真正要紧张的应该是魏文天吧。

那可是直接冒犯了那位前辈。

“魏馆主,我还有事先离去了!”

一时间,众宾客纷纷向魏文天告辞,魏文天此刻哪有什么心情招待这些人啊,也就没挽留的意思,让这些人离去。

“爹,莫非我们就这么算了?”

魏公子有些不服气,他们震天武馆遭了那么大的殃,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怎么能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做?”魏文天心里来气,但他使劲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

“找韩师兄啊,韩师兄如今是凉州千总,就算那神秘人实力再强,还能谋杀朝廷命官不成?”魏公子自信道。

魏文天脸顿时一沉。

这个韩师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年纪只比他这个儿子大上两岁,但人家却已经是先天后期的武者了。

虽说只有先天后期的实力,但一般的高手还真不敢招惹他这个大弟子。

原因很简单,他这个大弟子是朝廷正六品的武官,凉州千总。

就算他是半步高手见了这个大弟子,也要客气一番,更别说如今他实力跌落到先天后期了。

不过只要他求上门,这个大弟子也会帮他的。

可问题是,一般高手不敢轻易招惹他这个大弟子,但那位神秘人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啊!

要知道他半步高手境,在那位神秘人面前也不过是弹弹手指而已,魏文天可以肯定就算他面对高手,尽管不敌,但也不会败得这么狼狈。

而且,整个震天武馆差点被那位神秘人的气势给震裂了。

像这种实力恐怖的武者哪里是能招惹的。

可偏偏这蠢货竟然让他求大弟子通缉那神秘人,只怕刚刚通缉,他的震天武馆和那个大弟子的小命都得不保。

更何况,那位大弟子可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帮他,但这种面子是用一次少一次,与其将机会白白浪费在这地方上,还不如留着以后有需要的时候用。

别看如今他不过是从半步高手跌落到先天后期,但他的伤势,他门清得很,只怕连先天初期实力的人也对付不了。

一旦让人发现他实力大减,就会有许多麻烦找上门,而这时大弟子的关系就极为重要了。

所以,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求这个大弟子的。

但看到魏公子脸色依旧洋洋自得的模样,魏文天怒火“腾”地上涌,顿时一巴掌甩在魏公子脸上。

“没脑子的混账东西!”

“爹,你干嘛打我?”

魏公子被打得有些懵。

“还问为什么?”

魏文天差点被气笑了,想他才貌双全,足智多谋,怎么就生了这个玩意出来,“要不是你执意要纳那冷秋娘为妾,老子又怎么会招惹那样的人?”

“爹,我当初说要纳那冷秋娘的时候,你不是也没反对?再说了,我纳的那些小妾,你哪个没碰过!”魏公子心里叫屈,明明是这老东西也惦记冷秋娘,偏偏将错都怪到他头上了。

“你还敢顶嘴,看我今日不将你的腿给打折了!”

……

开原城西面一条巷子内,牛大力将冷秋娘放在了下来,“前面拐角就是凤阳楼了,我让你那小丫鬟在那里等!”

冷秋娘垂着眸,脸颊羞红,“谢前辈!”

牛大力并没有说太多,先往走一步,冷秋娘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前辈,你救了小女子的命,又将小女子从那虎口救出,小女子无以为报,甘愿为奴为婢,伺候前辈左右!”

“嗯?”

牛大力脚步一顿。

冷秋娘一个不注意猛地撞到牛大力后背,娇哼一声,身子下意识倒退,要不是牛大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冷秋娘,冷秋娘就要摔倒在地。

“很抱歉!”牛大力道。

“没事没事!”冷秋娘脸越发红了。

“你刚才说什么?”牛大力问道。

“这个前辈救了小女子,又将小女子从虎口救出,小女子甘愿为奴为婢,伺候前辈!”冷秋娘神情紧张,低垂着眸子,玩弄着玉手,莺莺细语道。

“哦!我不需要!”

牛大力回过头,迈步走去。

冷秋娘怔了怔,心中竟然有些惶恐,她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前辈会拒绝得这么爽快,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莫非是她的姿色不够,这位前辈看不上?

不是,这位前辈能因为一个不相识路人的求救,就来救人。

想来是一个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之人,又怎么能拿这位前辈和那些贪财好色之徒相提并论?

“前辈,我会做很多的事情,会洗衣做饭,帮前辈打扫里里外外,只要是女子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帮前辈做!”

说到后面,冷秋娘脸颊“腾”的一声红得能滴出血儿来。

牛大力皱了皱眉,貌似家里不需要丫鬟啊。

见他没有留步,冷秋娘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一抹失望。

其实她心底是真的很感激这位神秘的前辈能救她,想到以后不知该何去何从,就想着跟着这位前辈也不错。

起码这位前辈有实力,为人正派,尽管她看不清这位前辈的长相如何,但听声音应该不是那种白发苍苍的前辈,她估摸着这位前辈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就算这位前辈长得真的很丑,冷秋娘也不在意,她这些年来见得太多人面兽心的虚伪小人了。

“前辈,我还会琴棋书画!”

冷秋娘觉得像这位行侠仗义的前辈,只怕不太喜欢这种世俗的俗物,但她还是不灰心,鼓起勇气道。

404 香味?

琴棋书画?

牛大力脚步一顿,不对,他怎么将这事给忘了,他记得李香兰说过,冷秋娘跟随过大齐一位有名的大儒学习过,不管是女红,还是什么,反正就是学什么精什么,因此有着一代才女的称呼。

若是让冷秋娘教大丫怎么样?

至少不用麻烦去请什么女教书先生了?

冷秋娘并不知道牛大力想什么,见他停下脚步,冷秋娘心里觉得有几分希望,顿时将她拿手的琴棋书画说了出来。

“嗯!”

牛大力淡淡嗯了一声,迈步走去。

“前辈,你是同意了?”

冷秋娘觉得此刻的心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悦。

“没有!”牛大力道。

冷秋娘有些失望,可随后她自嘲一笑。

因为被那个男人欺骗过,她自此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对待任何男人也总是清冷如水,所以,在醉春楼被人们称为冷仙子。

但此刻,她竟然会因为被男人拒绝而失落。

……

凤阳楼大门旁,碧儿坐在大麻袋上,小脑袋不断的左顾右盼,口中喃喃自语,“怎么还没回来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碧儿第几次这么说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里越来越怀疑那人是不是在骗她。

那震天武馆可是开原城最厉害的武馆了,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救人的,可碧儿心里却是希望那人真能把姑娘救出来。

“姑娘!”

忽然,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碧儿顿时激动的从大麻袋跳了下来,朝冷秋娘跑来。

“姑娘,你没事太好了!”

碧儿紧紧抱住冷秋娘,带着几分哭音道。

“让你担心了!”

冷秋娘摸了摸碧儿的脑袋道。

“碧儿为姑娘担心是应该的!”

碧儿摇了摇脑袋道。

“我也该走了!”

牛大力扛起一麻袋的灵草。

“前辈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在心,愿来世能报答前辈的恩情!”冷秋娘福身施礼道。

“谢谢前辈!”碧儿跟着道。

“不用了!”

牛大力摆摆手,转身迈步离去。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冷秋娘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

“张谋仁!”

牛大力身形渐渐远处。

张某人?

冷秋娘柳眉微蹙。

“张某人?姑娘,这名字好奇怪啊。”碧儿疑惑道。

“别乱说,这位只是不想告诉我们真名罢了!”冷秋娘摇摇头道“对了,碧儿,你的衣裳带了没?”

“带了啊!姑娘,莫不是想穿我的衣裳,这样不行,姑娘,你还是去买新的吧!”碧儿道。

“不用了,换了衣裳,我们今儿出城!”冷秋娘道。

“姑娘,我们去哪啊?”碧儿激动道。

“我也不知道!”冷秋娘叹了口气,望向远方,“走到哪,就去哪吧!”

说是这么说,但她清楚她们两个弱女子,没人保护,能走去哪里啊。

……

一处久无人住的破旧屋子里。

牛大力炼制丹药的速度极快,甚至能说着急。

先是帮王石虎和范中云炼制两枚疗伤丹药,又给他们炼制了一些修炼丹药,怎么说王石虎他们这段日子来帮了他不少,他不能亏待这几个兄弟。

接着,又炼制了一些灵兽丹,以及适合大丫和二丫服用的培元丹,培元丹也是打基础的丹药,可以祛除体内杂质,疏通经络。

为了节省时间,牛大力并没有一次性将灵草全部炼制完,而是留了一些灵草。

将剩下的灵草用白布包裹起来,这白布是裹五香瓜子的,但如今也不用去给冷秋娘送瓜子了,就拿来裹灵草吧。

很快,牛大力离开这处破旧的屋子,施展轻功,赶来凤阳楼。

凤阳楼的吴掌柜见他来了,很客气的很他寒暄了一番。

“吴掌柜,俺问你个事,之前坐在你门口的小姑娘,她去哪了?”牛大力道。

“牛老板说得该不会是醉春楼花魁的丫鬟吧,她们走了!”

吴掌柜对碧儿印象太深了,之前他只是觉得小姑娘有些眼熟,但见那小姑娘不吃饭,就坐在大门旁,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他也就没让小二催小姑娘走。

后来,知道小姑娘等的人竟然是醉春楼的花魁冷秋娘,可把他吓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日是震天武馆魏公子纳妾的日子,而纳的那个小妾就是冷秋娘了。

而冷秋娘正好是穿着新婚的大红服,吴掌柜第一反应就是逃婚。

就算后来,冷秋娘解释说是魏公子放她走的,吴掌柜也不敢招待冷秋娘主仆俩,毕竟震天武馆的名头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听说冷秋娘主仆俩离去了,牛大力暗自可惜,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冷秋娘主仆应该走不远才是。

跟吴掌柜拜别后,牛大力骑着大黄就出了城。

没一会儿,就瞧见远处官道上两个纤瘦的身影。

牛大力松了口气,驾着大黄就过去了。

“俺刚刚就觉得你们有些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们?”

牛大力挠了挠头,装出一副很意外的模样,从大黄背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也在这?”冷秋娘蹙眉道。

“俺进城里办点事!”牛大力憨笑道。

冷秋娘看了眼牛大力背了个包裹,并没有怀疑什么。

“你们这是要去哪?”牛大力问道。

不等冷秋娘开口,碧儿先说道“姑娘离开醉春楼了,我们没地方去!”

“这是好事啊,那地方离开得好,要不你们去俺家,俺家屋子多!”牛大力憨厚笑道。

“这样会不会麻烦你们啊?”碧儿眼睛一亮,如今她和姑娘认识的人也就只有牛大力一家了。

“不行!”

冷秋娘摇摇头,她如今不能去牛大力家,不然会给牛大力家招惹麻烦的。

“为啥啊?你们都离了那地方,想去哪都行,俺媳妇和两闺女还老提起你们,要不是今儿有事不能来,她们还想来看看你。”

牛大力清楚冷秋娘顾虑什么,但冷秋娘的顾虑还真是杞人忧天了。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傻傻的冒犯一个未知的强者,更何况,就算那些人真找上门,有他在,还怕什么。

冷秋娘原本就没打算去李香兰家,但听见李香兰和两个可爱的丫头,她心里一软。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你们快坐上牛背上,俺牵着你们去。”牛大力道。

碧儿本来就走得有些脚酸,自然有些迫不及待的爬到大黄背上,“姑娘,你也上来啊!你不是说要离开县里吗,离开前,见见姑娘的姐姐也好!”

冷秋娘苦笑摇头,只是碧儿有句话说得对,离开前,见见李香兰和两个侄女一面也好。

等冷秋娘坐在大黄背上,牛大力牵着大黄往杏花村走去。

说真的,牛大力有些后悔,为什么来开原城的时候,不给大黄套个牛车,不然他们也能快些回村。

不过,世事难料,谁知道今日冷秋娘会被人强娶啊。

“奇怪了,牛大力怎么有姑娘的香味呢?”碧儿忽然喃喃自语道。

“碧儿,你说什么?”冷秋娘轻声道。

“刚刚牛大力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姑娘的香味!”碧儿想了想,凑在冷秋娘耳边道。

“真的?”冷秋娘低声道。

“姑娘,我的鼻子你还不信!”碧儿认真道。

冷秋娘向来知道碧儿的鼻子很灵敏,以前也多亏了碧儿,让她躲过了好几次危险。

她登时用一脸怀疑不解的目光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浑身忽地打了个哆嗦,尽管冷秋娘主仆两人说话很小声,但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他微微闻了闻双肩。

哪有什么香味啊!

405 你骗鬼吧

冷秋娘眉头微蹙,心里疑惑。

这牛大力身上怎么会有她的香味?

难道?

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脸色微微一沉,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牛大力身上怎么会有她的香味了。

“牛大力,你去城里干了什么?”

牛大力自然能感受到冷秋娘如利刺的目光,心里颇为无奈,他明明都将黑袍给换了,哪曾想碧儿的鼻子跟开挂了般这么灵,这都能被她闻出来。

“你咋这么问啊?俺不是来城里办事,还能去干啥?”

牛大力回过头,憨厚一笑。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会清楚?”冷秋娘面色一冷道。

碧儿疑惑的看了看冷秋娘,又看了看牛大力。

牛大力抹了抹鼻子,还是被怀疑上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要冷秋娘不要乱说,承认也无妨。

“哼,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冷秋娘见牛大力抹鼻子,明显是心虚的,顿时冷笑出声,除了那位前辈外,世上的男人一般黑!

哈?

牛大力:“[?_??]”

什么情况啊?

他好心好意去救冷秋娘,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你说啥?”牛大力下意思道。

“你还不肯承认了?碧儿在你身上闻到别的女子的香味,这香味不是一般的香味,而是七熏香皂的香味,你说你怎么解释?”

冷秋娘目光清冷,盯着一副迷糊模样的牛大力。

这人也太会装蒜了,也难怪能将香兰姐姐迷惑了。

这七熏香皂是近一年来极受夫人小姐喜爱的香料,用天下间七种最香的花制作而成,只要用过七熏香皂沐浴,身上会无时无刻萦绕着一股香味。

因此,这七熏香皂卖得可不便宜,最便宜的七熏香皂也要几十两,更何况那些顶级的七熏香皂了。

她由于要嫁给魏公子,醉春楼的妈妈特意买了上好的七熏香皂给她沐浴,所以她身上才会有七熏香皂的香味。

而李香兰自小就有体香,那体香还很特别,就算用了七熏香皂未必能将李香兰的体香遮掩。

可这牛大力身上的香味不是李香兰的,而是七熏香皂的香味,那代表什么。

这牛大力靠李香兰做的五香瓜子才刚刚有起色,就到城里找女人了。

果然不是东西!

牛大力有些跟不上冷秋娘的思路,上一秒,他以为冷秋娘发现他的秘密了,可下一秒来了一个大翻转!

而且从冷秋娘那不善的眼神,他觉得这冷秋娘多半是怀疑他在开原城包小三小四了。

不过话说,那七熏香皂该不会是肥皂吧?!

“俺身上有香味?”

牛大力装模作样的闻了闻,“俺咋没闻到啊?”

“还装蒜!”

冷秋娘顿时从大黄的背跳了下来,此刻她觉得坐在这渣男的牛就恶心,香兰姐姐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这混蛋男人竟然跑去城里偷吃。

“碧儿天生鼻子比普通人灵,能闻到普通人闻不到的气味!”

“嗯嗯,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姑娘的香气。”

碧儿点了点小脑袋,其实她还在这牛大力身上闻到那前辈的一丝气味,只是她不敢肯定就没说了。

“哦?俺想起来了,俺到城里办事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可怜的姑娘需要帮忙,俺就帮了她一把,可能是这原因,俺身上才有香味吧!”牛大力憨厚一笑。

“那姑娘有没有说,为了报答你,要以身相许啊?”

冷秋娘双手抱胸,这种老套路,还想骗她,真当她是白痴啊!

“倒是没有,不过她说要来俺家做丫鬟,俺哪看不出她是想蹭俺家的饭啊,俺就没同意她!”牛大力摇摇头道。

“你篇,你继续篇!”

冷秋娘冷笑一声,这种鬼话去骗鬼去吧?

“俺真没骗你,那姑娘真那么说的!”牛大力耸耸肩。

“鬼话连篇!”冷秋娘轻哼一声。

“姑娘,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吧!”碧儿挠了挠小脑袋,姑娘不也是被好心的大侠救了。

“你真傻啊,这话也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正好给他碰见一个可怜的姑娘,我瞧他是心里有鬼!”冷秋娘低声道。

牛大力也觉得事情没这么巧,可偏偏这么巧就给他碰上了啊!

“你说你帮了那姑娘,我们现在就回城问问看!”冷秋娘心里为李香兰不值。

“那姑娘应该是出城了。”牛大力犹犹豫豫道。

“碧儿,别坐他的牛,我们走去!”

冷秋娘面容一冷,大踏步走去。

碧儿看了看牛大力,又看了看姑娘,赶忙从大黄背上下来,跟去,“姑娘,我们真要走去杏花村吗?那很远的!”

牛大力苦笑,都说女子凭小性子来做事,还好李香兰不像冷秋娘这么任性。

一路走来,烈日下,尽管冷秋娘和碧儿额头溢出一丝丝香气,也没想过坐大黄。

牛大力心里无奈,不过怎么说这冷秋娘也是李香兰的义妹,还是大丫和二丫未来的女先生,他当然不可能让冷秋娘走回杏花村。

幸好走了一会儿,遇到一辆马车,马车里坐了一对母女,这对母女是回娘家探亲的,经过她们容许下,冷秋娘和碧儿上了那马车。

只是从头到尾,冷秋娘也没给牛大力好脸色看。

……

王石虎和范中云知道今日牛哥早早去城里给他们准备丹药,但他们还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在牛哥家里等。

可这一等,等到了下午还没等到牛哥回来,他们心里不由疑惑了。

李香兰也很奇怪,大力哥出门前说了,很快就回来,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嫂子,你也别担心,以牛哥的本事不会有什么事的。”范中云劝道。

“是啊,可能城里有什么事,牛哥被耽误了也说不定!”王石虎道。

“这些我明白,茶水没了,我重新给你们煮一壶来!”

李香兰轻轻点头,起身就去厨房煮水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大金和东子神情惊慌,从外面跑了进来。

“你这么慌做什么,难道是花田里出了什么事?”范中云皱眉道。

“这倒还好啊,你们是不知道我和东子瞧见了什么,牛哥居然带两个姑娘回村了!”大金喘着大气道。

王石虎和范中云怔住了。

牛哥从外面带姑娘回来,还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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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阴盛阳衰

“是啊,那两个姑娘长得有些面生,不像是村子的人,模样虽然比嫂子差了一些,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东子补充道。

“虎哥,范哥,你说那两个姑娘会不会是牛哥的...”大金不敢往下说,但屋里几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不可能,牛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可能那两个姑娘只是牛哥的熟人也说不定!”王石虎摇摇头,他和牛哥从小玩到大,牛哥什么性子,他还是了解的。

范中云和东子认同的点点头,可大金却不这么想了,“牛哥他爹前些日子还不是纳了一个。”

“怎么能一样,牛哥是牛哥,他爹是他爹!”王石虎表情严肃道。

这时,李香兰正好端着水壶走了进来,疑惑道:“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屋子蓦然一片沉寂。

“怎么我进来,你们就静了,难道是不能说给我听?”李香兰浅浅一笑。

王石虎四人大眼瞪小眼,说真的,他们还真不好跟嫂子明说。

“香兰,大丫,二丫,俺回来!”

却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

“大力哥回来了!”

李香兰神情喜悦,顿时将水壶放在桌上,转身出了门。

王石虎四人默默相视,范中云叹了口气,“我们走去看看就知道!”

王石虎三人点点头,齐齐走了出去。

一出屋子,就见到牛大力领着一大一小两名佳人走进院子里。

王石虎觉得眼熟,皱眉一想,还真想起来了,“我记起来了,她们是嫂子的亲人!”

范中云三人诧异的看向王石虎,王石虎便和他们解释,范中云三人这才知道原来是误会啊。

“我就说牛哥那样的人怎么会偷吃呢!”大金一本正经道。

王石虎三人顿时给了大金一个白眼,说起来他们四人中也就大金怀疑牛哥是不是要纳小妾了。

“秋娘,你们怎么来了?”

李香兰没想到冷秋娘会来,快步上前。

“姐姐!”

冷秋娘也有些激动,搂住李香兰。

大丫和二丫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到冷秋娘,小脸登时满是喜悦了。

接下来,李香兰带冷秋娘和碧儿去屋子寒暄,牛大力并没有去,而是和王石虎四个人去王石虎家,将疗伤丹药交给王石虎和范中云,又给了他们一些修炼丹药。

这些修炼丹药对于突破后天九层极为有种,相信过不了多久,范中云四人都能成功突破到先天境界。

由于有大丫和二丫在场,冷秋娘不好和李香兰明说牛大力外面有人的事情,但她将她离开醉春楼的事情告诉了给李香兰听。

“秋娘,反正你们也没地方去,就留在我们家吧。”李香兰心里一直记着冷秋娘的恩情。

“小姨,你就留下来嘛!”大丫和二丫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道。

冷秋娘何尝又不想留下来,可她清楚留下来,她只会给李香兰带来麻烦,不过住几天应该没问题。

“那这些天就麻烦你们家了!”

“不麻烦不麻烦!”

这一天,李香兰给冷秋娘和碧儿各收拾了一间屋子。

不过,到了夜里,冷秋娘以许久未见为由和李香兰睡在一个屋里。

牛大力哪会不明白她想什么,但他并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该告诉李香兰的事,他也没隐瞒。

果然夜里,冷秋娘将白天的猜测告诉李香兰听。

“你说说这鬼话能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他在城里救过一个姑娘!”冷秋娘打定主意要让香兰姐看透那牛大力。

李香兰心里只觉得好笑,明明大力哥救了那人就是小姐她自己啊,“秋娘,大力哥向来不说谎,他说在城里救了一个姑娘,那一定不假!”

冷秋娘着急了,“可我让他找那姑娘对峙,他说那姑娘出城了,出没出城,他怎么会知道?”

李香兰笑道:“说不定那姑娘真的出城了呢?”

冷秋娘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香兰姐太相信那混蛋了,不管说什么,香兰姐都不会相信的,还可能会为了那混蛋,让她和这个唯一的姐妹关系弄僵。

不过,想到香兰姐那么喜欢那牛大力,那牛大力丝毫不感恩,还到处找女人,冷秋娘心里就来气。

不能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撕掉那混蛋伪善憨厚的面具。

次日清早,李香兰没有吵醒冷秋娘,轻手轻脚的去做饭了。

牛大力一般也起得很早,听说冷秋娘用了一晚上和李香兰说了一通大道理,什么看人不能看表面,可能表面是干净的,心底却是肮脏的云云。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嘛,冷秋娘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看什么事物都不能只看表面。

而这一天,杏花村都知道牛大力家来了两个美貌女子,各种碎言碎语顿时满天飞。

“听说大力从城里带来两个姑娘!”

“我昨儿在村口瞧见了,那模样生得别说有多标致了,跟个大家小姐似得!”

“你们说说会不会是大力纳的小妾啊?”

“不可能,大力不是那样的人!”

“大力是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知道啊!如今大力家开了作坊,一天什么都不做,也有不少银子送上门!像那样的人,哪个不纳几房小妾的!”

“没错没错,你们瞧瞧大力他爹不就纳了一个?!”

不过,这些议论声很快因为冷秋娘是李香兰妹妹的身份便淡了下来。

毕竟,上次冷秋娘来过一次杏花村,杏花村的村民都知道李香兰在城里巧遇妹妹的事情。

就这样,冷秋娘和碧儿就住了下来。

冷秋娘很少出门,一般都是在屋里教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读书写字。

由于是冷秋娘亲自教,不管是喜欢读书的大丫,还是有些厌学的二丫都挺开心的。

后来,牛大力才知道二丫之所以喜欢冷秋娘教,是因为冷秋娘会教她画画,按那小丫头的说法是,“小姨画画很好看!”

还将一张画给他看,是一张美人图,而那美人无疑是李香兰了,将李香兰身姿,神态画得那叫一个美。

可问题是,画里李香兰身后怎么有头牛,那头牛还低头嚼着绿草,这就有些碍眼了。

不过,牛大力觉得当初的决定还是没有错的。

因材施教,这才是好老师!

只是冷秋娘对谁都挺不错的,就唯独对他这个姐夫总是清冷着一张脸,好像他欠了她钱没还似得。

而碧儿别看年纪快要及笄了,却也是爱玩的性子,和二丫这小丫头很快就打成一片。

有时也会抢着干活,像什么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屋子,连鸡棚牛棚也一块打扫了。

牛大力一家都知道冷秋娘并没有将碧儿当丫鬟,他们自然也不会将碧儿当丫鬟看待,

反正,家里突然多了冷秋娘和碧儿两人又多了一份活力。

就是有些阴盛阳衰了。

这一点,王石虎心有同感。

孙寡妇和秀儿也经常来家里走动,来来回回也和冷秋娘,碧儿相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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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二丫打人

这两天来,陈致远一大清早来牛大力家拉五香瓜子,尽管每天要雇马车从洛镇到杏花村需要四十多个铜板,但和赚来的银子相比,这点钱真不算了什么。

要知道这两天来,他们的五香瓜子卖得价钱比福客来的高,但依旧很好卖,挣得银子可比陈家好几个月来挣得多。

见到这么多银子,陈老汉和陈老太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而夏云荷在陈家的地位也有了变化,在以前陈老太常拿她娘家穷来说事,让她别偷偷摸摸拿陈家的东西补贴她的穷亲戚,还让她别有事没事就去娘家。

如今不同了,陈老汉和陈老太巴不得她和娘家来往,甚至还让志远哥带她回夏家坐坐,或者去表弟牛大力家。

“你表弟家昨儿来了一个亲戚,好像是你表弟媳妇那边的。”

陈致远从外面回来,喝了口茶,将从杏花村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表弟媳妇家还有人?我听我那嫂子说过,我这表弟媳妇本来是富贵人家的丫鬟,后来放出来,但没想到家里发了大水,亲人都没了,正好那时遇到我那表弟,被我那表弟给救了,这才嫁给我那表弟!”夏云荷困惑道。

“这我也不太清楚,听作坊干活的人说,是你表弟一家去城里相遇的,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失散多年还能相遇,也是缘分!”陈致远感叹道。

陈老汉低沉片刻,道:“这事怎么说也是件喜事,致远,你明儿和你媳妇去牛家道声喜。”

陈致远点点头,他明白他爹的意思,如今他们陈家可是指望着这个表弟家吃饭,能搞好关系尽量搞好关系。

夏云荷犹豫,“也不知道我爹那边知道不?”

陈致远想了想,“下午我去你家,跟爹大哥说一声。”

夏云荷脸上的笑意渐渐升起,陈老汉并没有什么意见,如今的夏家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多走动对以后有好处。

陈老太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记得陈老汉的交代,又看了看陈致远今儿卖五香瓜子的银子,就不说什么了。

第二天,陈致远一家和夏家都过来了。

夏家除了外公和外婆因年纪大,再加上养鸡场需要人守着,所以并没有来,但夏家其他人都来了,让原本宁静的小院突然热闹起来。

刚开始听说他们是来道喜的,牛大力还有些懵,可随后反应过来,他们是来庆贺李香兰和冷秋娘姐妹重逢的,心里有些失笑。

不过尽管李香兰和冷秋娘不是亲姐妹,但感情上也和亲姐妹一样。

李香兰和他们介绍了冷秋娘和碧儿,夏家和陈家见到冷秋娘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一家人,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妹妹也不差。

桌上放了一盘五香瓜子,和一些糕点,妇人在里屋里闲聊,男人们在正屋里聊天,几个孩子在院子玩闹。

“这绣品是香兰的吧,绣得太好了!”

里屋,夏冬草拿着两对绣品,赞不绝口,她清楚李香兰绣活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田氏和夏云荷也被那精美的绣品吸引住了目光。

“小姨,这哪里是我的,这是秋娘绣的!”李香兰浅浅一笑。

夏冬草和夏云荷顿时投向敬畏崇拜的目光。

古代女子有个必备技能,那就是女红了,无论是垂暮之年的妇人,还是七八岁的小姑娘或多或少也会针线活。

先不说平时衣裳需要缝缝补补,就说在这个大部分人家以农耕经济为主的古代,许多家庭的男人并没有外出谋生,而是靠耕种自己的田地过活。

而女子无论是挑、背、扛,体力都不如男子,除了操持家务外,要想给家里添份收入,唯有做针线活了。

针线活好的女子会给丈夫挣脸面,夫家人也会对她高看一眼,所以,许多女子在小时候就开始跟随母亲学女红,而人们往往评价一个女子是不是贤妻良母,就看她女红做得好不好。

孙寡妇当年就是凭借李香兰教她的几手针线活,这才勉强养活了她们孤儿寡母两人。

但由于没有好师父,许多女子的针线活都很粗糙,也仅仅是缝补家里的衣裳,能拿去卖的人,且卖得好价钱的还是比较少的。

因此,许多女子也羡慕崇拜那些女红好的女子。

“让你们见笑了,你们喜欢就拿去!”

冷秋娘骨子里并不是清冷的性子,可由于经历太事情了,她让不得不清冷,如今离开醉春楼,她觉得有必要重新开始了。

“不行不行,这是你绣的,我们哪能收?”夏冬草摆摆手,她时常会把绣品拿去卖,自然能瞧出这些绣品价钱不低。

“没事,这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绣的,不值钱!”冷秋娘摇头道。

夏冬春和夏云荷不置可否,这么精美的绣品,拿到镇上的绣庄卖,铁定能卖个好价钱。

见两人没有收下的意思,冷秋娘想了想,“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教你们刺绣如何?”

“这样行吗?”夏冬草和夏云荷有些激动,她们都清楚有些绣法许多人是不会轻易外传的。

“这有什么不行的!”冷秋娘笑道。

而此刻正屋里,牛大力问起外公外婆的身体状况,夏冬春让他别担心,外公和外婆身子骨好着呢,陈致远神情颇为拘束,大多数时候只有听的份。

“表姐夫,五香瓜子还好卖不?”牛大力憨厚一笑。

“好卖好卖,托你的福,那五香瓜子一拉到镇里就卖光了。”陈致远笑着点头道。

“那就好!”

牛大力虽然和陈致远接触的时间短,但他感觉这陈致远还不错。

毕竟,一个从小腿脚不方面的人,要承受许多人异样的目光和言语嬉笑,心理上多多少少会有些阴影,这种阴影会伴随他长大,最后能积极面对生活,阳光的人极少。

而陈致远至少从目前看,没有那种阴暗的一面。

“爹,那丫头打我!!”

忽然,陈聪哭着从院子跑了进来,一脸委屈的向陈致远哭诉。

夏冬春和夏川河默默相视,尽管他们不了解情况,但他们觉得大力家的大丫和二丫不是那种会随便打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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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 鬼混去了?

陈小胖纸哇哇大哭。

哭得那叫一个大声,将里屋刺绣的李香兰几人给惊动得出来了。

这时,几个孩子也走了进来。

林大妹和林小妹垂着头脑,好似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夏雪和夏雨,夏天小脸却有些生气,大丫白皙的小脸不露声色,二丫却挺着小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一眼看下来,牛大力哪会不知道打陈聪的人十有**就是这个挺着小胸脯的小闺女了,这丫头就是这样,要动手时向来不墨迹。

“出了什么事?”

夏云荷见是自家孩子哭了,下意识问道。

“娘,她打我,你要给我报仇!”陈聪肥肥的小手指着二丫道。

陈致远和夏云荷脸色不好了,他们倒不是为陈聪被打脸色不好,而是他们了解自家这孩子,被家里人给宠得无法无天,就算是夏云荷也不好教训陈聪一句。

“表弟啊,我这孩子被我娘宠坏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多担待。”陈致远抱拳赔罪道。

“表姐夫,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俺们也别先下定论!”

牛大力摇摇头,其实他心里也觉得这陈小胖纸铁定招惹了二丫,二丫调皮,但不代表顽劣,向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再加上这小胖纸给他印象真的很不好。

不过,一切还要以事实说话。

“也是也是!”

陈致远勉强笑了笑。

“说吧,事情是咋回事?”牛大力扫了一眼几个孩子道。

“表哥,怪我们不好,二丫是为了我们才打陈聪的!”林大妹和林小妹垂着脑袋,齐齐出声辩解道。

夏冬草没想到这事还和她两闺女有关系

“不是这样的,表叔,是陈聪先说大妹表姑坏话的。”夏天不服气道。

“是啊,二丫只是推了陈聪一下,没打他!”夏雪和夏雨两姐妹解释道。

“你们不用为我说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爹,我就是打了那小胖子,谁让他说表姑是没爹要的丫头,爹,你要骂就骂吧!!”二丫扬起下巴,小脸倔强道。

牛大力:“……”

大丫跟冷秋娘学了两天,性子越发稳重,怎么二丫没跟着学呢。

不过,成语倒是用对。

屋里众人面面相视,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所有人还是听明白这事是因为陈聪引起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你表姑!”夏云荷气急道。

“我有没说错,她们就是没爹要的丫头!”陈聪颇有气势道。

林大妹和林小妹垂头不语,夏雪姐弟三人瞪着陈聪,夏冬草说不上气愤,但心里也不好受,夏川河和田氏摇摇头,若是他家的孩子敢这么说,他们肯定会好好教训一顿。

“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子!”

陈致远怒气上涌,直接将陈聪拎起来,扬起手就往陈聪屁股打去。

陈聪被打得扯开嗓门大哭了起来。

夏冬春心里不忍,这怎么说也是他外孙,赶忙上前将陈聪护住,“好了好了,孩子还小,以后教教就好了。”

夏冬草也劝道:“致远别打了,孩子说话向来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怪不得他!”

夏云荷垂着头抱歉道:“小姑,对不起,是我们没管教好孩子。”

陈致远叹道:“是我不好。”

夏冬草摆摆手,“没事没事。”

孩子打打闹闹本就是常见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亲人之间的孩子,道声歉,赔句不是,这就过去了。

“其实这事,俺家二丫也有错!”牛大力干咳一声道。

“表弟,这事是我家聪儿先惹的事,二丫是为了表妹才这么做,怪不得她!”夏云荷觉得二丫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罚。

夏家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二丫怎么说也是为了帮她表姑,不但没错,还要鼓励呢。

“表姐,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我家二丫也有错,她不该推倒陈聪。”李香兰摇摇头。

夏云荷欲言又止,夏家人默默相视,也不知该怎么劝。

“我不怕,一人做事一人当!”

二丫挺了挺小胸脯,一副我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这话可是你说的,爹也不骂你,你不是说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吗?那你给俺把一人做事一人当写个一千遍,明儿晚俺要验收!”牛大力板着脸道。

“哈!罚写字啊!”二丫小嘴张得老大,写一千遍,那她明儿不就不能出去玩了,顿时眨巴的水汪汪的眼睛。

“爹,你还是骂我吧!俺不怕打!”

牛大力笑了。

这么可爱小闺女,哪里舍得骂啊,他觉得还是让这小丫头好好练字比较好。

“不行!”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之前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二丫,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助。

屋里众人见状,嘴角不约而同泛起一丝笑意。

经过这事,陈聪这小胖纸可是老实很多了,不敢靠近陈致远和夏云荷,就跟护住他的夏冬春亲。

孩子就是这样,谁疼他,他就跟谁好。

因为夏家还要养鸡,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待,吃过午饭,便回去了,陈致远一家也跟着牛大力一家拜别离去。

回到家,陈致远把陈聪在牛大力家的事情告诉给了陈老汉和陈老太听,陈老汉也是疼孙儿的人,但比起能给他们带来财运的牛家和夏家,他更在意财运。

因此。

继二丫,陈致远之后。

陈小胖纸迎来第三次鞭策。

╥﹏╥。

次日清早,李香兰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做饭。

不过,如今多了个碧儿在身旁帮忙,碧儿最近特喜欢做菜,李香兰见她喜欢,也就让碧儿跟在她身边学。

冷秋娘一般睡得比较晚,但也只是相较李香兰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醉春楼时,总是失眠,但在香兰家却睡得特别舒服,每每起床都会感觉一阵浑身气爽。

不过,冷秋娘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离开醉春楼的缘故。

听着外面两个小姑娘的嬉笑声,冷秋娘嘴角总会泛起淡淡的笑容。

等梳妆好后,冷秋娘推开门走了出来。

“小姨!”

院子里,正在打水洗漱的大丫和二丫抬起小脑袋,甜甜喊了一句。

冷秋娘笑着点头,和两个讨喜的小侄女一块洗漱完后,去了厨房吃早饭。

可吃完早饭,冷秋娘竟然没见到牛大力的身影。

一问之下,才知道牛大力上城里了,她脸色顿时来气,她就知道那男人不老实,居然趁她没醒的时候,偷偷去城里鬼混了。

牛大力:“……”

他可是光明正大的走的好嘛!!

“姐,你怎么没跟去啊?他可能...”

后面的话,冷秋娘不敢往下说,因为她清楚香兰姐对那牛大力可是真心实意的信任,除非她拿出证据,香兰姐是不会相信的。

“没事,大力哥说很快就回来了?”李香兰笑道。

很快就回来?

这话也能信!

冷秋娘心里有气,但却不能明说。

这次算那牛大力走运,但以后,她可不会给他任何偷腥的机会。

另一边,牛大力并不知道他被“惦记”上了。

此刻,他骑着大黄来到了开原城。

由于来得比较早的原因,进城的百姓比较少,只是排了半个小时就进城了。

将大黄寄放在凤阳楼里后,去了那处破旧的屋子里换了一身打扮,便来到了珍品阁。

柳倾烟和杨老知道今日那位“张前辈”会来,便早早就在珍品阁等了。

听到侍女说那前辈来了,赶忙出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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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百花宫

如今开原城关于震天武馆惨遭神秘人抢亲的事情在各大势力传开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或多或少耳闻震天武馆遭人踢馆的事。

由于这件事闹得挺大的,许多人对那位抢亲的神秘人都挺好奇,能凭气势将整个震天武馆差点给震碎了,这恐怖的实力足以让人汗颜。

而余老铁自然而然就成为被询问的对象,毕竟在宴席上,余老铁可是和那位神秘人交谈过的。

可余老铁的话却让所有人震惊了。

“我对那位前辈也是知之甚少,但那位前辈的炼器之术绝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我有如今的成就,还多亏了那位前辈当初的指点!”

要知道余老铁如今可是清河郡的炼器高手,甚至名声渐渐在凉州传开了。

许多高手都要拜托余老铁打造一柄兵器,而余老铁竟然说他的炼器之术是那位神秘人传授的,他们怎么会不震惊。

甚至有人质疑,觉得余老铁是在夸大其词,但却迎来余老铁嗤笑一声,“鼠目寸光,那位前辈的炼器之术哪里是我等凡人能质疑的,我的炼器之术有那位前辈一层,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逐渐的,在余老铁推崇下,开原城众势力都清楚那位神秘人不但实力了得,还有一手神乎其技的炼器之术,更有一种起死回生的能力。

而这些消息自然瞒不过柳倾烟和杨老。

原本只是好奇谁去震天武馆抢亲,但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因为那位抢亲的神秘人竟然是和她们珍品阁交易的“张前辈”。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位前辈不只是会炼丹,还会炼器,而且实力还超强,连半步高手的魏文天在那位前辈面前,也不过是随手拍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像这样的人,他们珍品阁自然不敢怠慢。

“前辈,请到里屋说话!”

柳倾烟今儿特意装束了一番,一袭紫衣长裙,勾勒出那曼妙的身姿,举手投足间,无不体现轻盈之美。

“嗯!”

牛大力淡淡轻嗯一声,跟随两人进了里屋后,分宾主落座,四名侍女麻利的端上瓜果点心。

柳倾烟心里很纳闷,她觉得她不比那花魁冷秋娘差啊,怎么这位前辈会为了冷秋娘去震天武馆抢亲,却从始至终没她在身上停留片刻。

难道是她的魅力不如那冷秋娘?

“柳掌柜,不知元石准备得如何?”

牛大力并不知道柳倾烟想什么,但从进来时,柳倾烟和杨老眼中的恭敬之色,想来是得知震天武馆的事情了。

柳倾烟回过神来,柔媚一笑,“前辈请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们哪敢怠慢,等会儿,小女子让人取来给前辈过目!”

“嗯!”牛大力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个袋子后,拿出一枚培元丹,“像这枚培元丹能换几枚低品元石。”

杨老眼睛一亮,先一步恭敬的接过培元丹,仔细端详,最后在柳倾烟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柳倾烟也被培元丹吸引住了,“前辈的培元丹皆是这种品质?”

牛大力点点头,“没错!”

柳倾烟深深吸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我珍品阁以五十枚低品元石换前辈一枚培元丹!”

牛大力沉默了。

柳倾烟以为这位张前辈对价格不满意,赶忙解释道:“前辈,这培元丹品质虽好,但却是低级丹药,只能供后天武者使用...”

牛大力打断道:“我没别的意思,就这个价!”

其实他刚才倒不是不满珍品阁开的价,而是他没想到一枚培元丹能换这么多低品元石。

毕竟,这次来他可是带来五十多枚培元丹。

这么看来只需要十枚培元丹就能换五百枚低品元石了。

柳倾烟和杨老松了口气,他们刚刚还以为这位前辈对价格不满意呢。

价钱谈好,柳倾烟让人将一箱准备好的低品元石抬进来,让牛大力查收,牛大力简单看了一眼,确定数目后,从袋子取出十枚培元丹交给柳倾烟。

柳倾烟和杨老自然见到那小袋子装了不少的培元丹,心里有一股很不是滋味的感觉,像这种完美品质的培元丹,谁不是用锦盒装好,以免让丹药的天地灵气流失。

可偏偏这位前辈随随便便拿个布袋子装,而且还是那种极为粗糙的麻布,真是让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

“前辈,不知你还有其他需要没?”

柳倾烟眨动美眸,对于这位前辈那袋子里的培元丹,她可是眼馋得很。

“你们有没有女子修炼的功法?”

牛大力皱眉想了想。

“自然有,只要前辈出得起价,黄品,玄品功法,我们珍品阁都有!”

柳倾烟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一股酸意,她觉得张前辈买女子修炼的功法铁定是买给那冷秋娘修炼的。

“我要的不是玄品,而是最好的天品高阶功法!”

牛大力摇摇头,功法分为天,地,玄,黄,人五个品级,每个品级,又分为低阶,中阶,高阶三个小品级。

一听这话,柳倾烟笑容顿时一僵,连她身后的杨老也是脸色大变。

“没有!”见他们的神情,牛大力皱眉道。

“前辈,你的要求太高了,整个江湖天品高价的功法屈指可数,别说是天品高阶了,就算是天品初阶,中阶的功法要么在朝廷手上,要么在大宗门手上,更何况还是女子能修炼的天品功法了,就我所知,江湖上会天品高阶功法的只有两人,一人是百花宫的宫主古婉婷,而另一人是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白魔女。”柳倾烟苦笑道。

百花宫?

那不是牛永气前世记忆中,二丫加入的门派,最后二丫好像还成为那个百花宫宫主的亲传弟子。

不过,让牛大力没想到的是这世界的功法会这么稀缺,连天品高价的功法也屈指可数。

牛大力摇摇头,“既然没有,我也不强求了!”

柳倾烟忙道:“前辈,你可以考虑其他品级的功法啊?”

牛大力还是摇头。

他可是记得上次何重大将一门地品初阶的功法让他过目,那修炼心法极为粗糙,所以他才考虑让柳倾烟帮他寻找一门女子最顶级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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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夏家的惊愕

柳倾烟有些暗自可惜。

本来女子所能修炼的功法就比男子少,连她修炼的素女轮回功也只是地品中阶功法,而且还是因为她的身份才能修炼这么高深的功法。

更何况,还是天品功法了,像那种功法,就算是初阶的天品功法出世,也会引起江湖上一阵腥风血雨的争夺。

柳倾烟不认为这位“张前辈”是那种哗众取宠之人,能无视半步高手,且能凭气势将上百亩地的震天武馆差点震塌,让开原城众势力怀疑这位“张前辈”是高手,但柳倾烟清楚,就算是高手中的顶尖高手也未必能办到这一点。

所以,这位“张前辈”的实力只怕是深不可测。

“我珍品阁无法满足前辈的需求,小女子深感惭愧,若以后前辈有何需要,敬请来我珍品阁,小女子定然会满足前辈一切要求!”

说着,柳倾烟还不忘美眸眨动,红唇盈盈一笑。

“会的!”

牛大力也不是那种特别固执的人,点点头。

虽说没有买到天品高阶的功法,挺可惜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知道谁会天品高阶功法就够了。

从珍品阁走来,牛大力扛着一麻袋的元石迈步离去。

柳倾烟柳眉微蹙,“杨老,你说这位张前辈到底是什么境界的高手?”

杨老苦笑摇头,“看不出,这位张前辈身上一丝内力波动也无,要么是修炼了某种隐藏修为的秘技,要么这位张前辈修为以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柳倾烟疑惑了,“返璞归真?我怎么没听过这境界?”

杨老叹道:“小姐,以你如今的修为知道太多,对你以后的修炼并没有多大好处,等你成为高手,这些事情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柳倾烟郁闷了,这种话她听得太多了,记得她还是后天境界时,想知道高手是怎么样的,杨老就说等她成为先天武者就知道了。

当时,她就努力修炼,如今细细品味,总感觉杨老是在吊她胃口。

杨老和蔼笑道:“小姐,想来这位张前辈以后还会来我们珍品阁,小姐,你交好他,绝对对我们有好处。”

提起这事,柳倾烟小嘴登时气鼓鼓起来,“可人家看不上我啊!”

杨老:“……”

他说的意思是结交,交好,小姐想哪里去了?

……

一处破旧的院落。

牛大力身形宛如鬼魅般的落下,径自走入屋子里后,将肩上的一麻袋元石扔在地上。

接下来,开始着手准备炼制伪眼石了。

伪眼石的炼制方法其实和炼丹大同小异,炼制伪眼石是将元石内的天地灵液提炼出来,而炼丹同样是将灵草中提炼出草木精华。

不过,炼丹就算没有天地灵火也能炼制,但元石却不行,元石本就是坚硬的矿石,一般的火焰对其压根没作用,所以,必须运用天地灵火淬炼才能提炼出天地灵液。

一般一枚低品元石中蕴含的天地灵液极为稀少,因此才需要大量元石炼制一枚伪眼石。

牛大力轻车熟路将一枚枚低品元石用幽冥紫火提炼出天地灵液,动作极快,一麻袋的低品元石也以肉眼能见到的速度急速减少中。

“凝!”

一炷香后,牛大力将最后一枚低品元石提炼出天地灵液后,目光瞬间锐利如刀,顿时低喝一声。

“噗!”

在幽冥紫火中的透明液体忽地融合在一块。

牛大力眼疾手快,蓦然收起幽冥紫火,一把抓住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头,这石头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还挺费神的。”

牛大力松了口气,也难怪前世斗武大陆上,极少炼丹宗师能炼制伪眼石,这确实有些难度。

将伪眼石收起来,换回平时穿的粗布麻衣后,牛大力离开这间破旧的屋子,去了凤阳楼。

凤阳楼的吴掌柜有事出去了,只有一个管事招待他,牛大力并没有和管事多说,辞行后,骑着大黄往城外去了。

出了城,牛大力拍了拍大黄的背,“去西石村!”

“哞!”

大黄好似听明白般,仰头咆哮一声,猛地全力奔跑,扬尘而去。

迎着风,超过数辆马车,在那些马夫的目瞪口呆中,很快就到了西石村。

夏家人没想到他会来,赶忙将他迎进养鸡场里,养鸡场里的三千只多只鸡越养越肥硕,零零散散在周围晃荡。

“表叔!”

夏雪姐弟三人冲了过来。

接着,林大妹和林小妹也过来和他打招呼,气氛热闹。

牛大力跟外婆外公行礼问好,夏长成笑得很是和蔼,“川河媳妇,等会去村里看看还有没有猪肉,割几斤来,顺便打些酒来!”

“不用了,外公,俺过来是跟你们说些事就回去了!”牛大力摇摇头,“外公,大舅,表哥,你们随我来。”

夏长成祖孙三人默默相视,明白牛大力这是又重要的事和他们将,顿时跟随着牛大力走了屋子。

夏冬草和田氏明白男人有事要谈,并没有好奇跟去听。

之前建养鸡场的时候,打了一口七八米深的井,这口井距离屋子很近。

到了井边,牛大力将腰间的伪眼石掏了出来,“外公,你们知道俺们的鸡为啥这么好养?其实不瞒你们说,俺是靠这石头!”

一听这话,夏长成三人脸色多多少少有些变化,齐齐吃惊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石头。

“大力,这石头是什么?”夏冬春问出三人的疑惑。

“咋说呢,是一种能让水变得很甜的石头,对人还是生畜都有好处,俺们的鸡之所以这么好养这么好吃,也是因为喝了这些水!”牛大力琢磨道。

夏长成三人心底惊愕了,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石头。

当然,若是别人这么说,他们铁定不会相信,但这话是从牛大力口中说出来的,他们百分之百相信的牛大力的话。

更何况,他们养鸡的,口感确实不一样!

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牛大力直接将手上的伪眼石抛入水井中。

“咚”的一声,水面溅起水花。

夏长成三人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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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名侦探冷秋娘

“大力,你怎么把这石头给扔进水井了,川河,快下去把那石头捞出来还给大力!?”夏长成脸色顿时一变,赶忙出声道。

夏川河也没多想,二话不说,低头就要解开腰带子,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准备跳水井捞伪眼石了。

“表哥,别下去捞,这石头俺家有一块,这块是俺上城里买给你们的,以后外公大舅你们喝了这口井里的水,身体也能健健康康。”牛大力拦住夏川河的动作道。

“不行不行,大力,你孝顺懂事,外公知道了,但这石头好处这么多,铁定花了不少银子,这我们不能要。”夏长成尽管不清楚那石头多贵,但直觉告诉他这石头的价钱肯定不低。

夏冬春和夏川河同样是这么认为的,跟着劝牛大力将水井里的伪眼石捞出来。

“外公,其实买这石头一是为了你们,二也是为了养鸡场,以后俺们养鸡只会越养越多,不可能每次都到俺家运鸡苗吧,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啊,但有了这石头就不同了,大舅和表哥也能自个去收鸡苗,这样不是更方便?”牛大力解释道。

夏长远三人沉默了,牛大力趁热打铁道:“再说了,这养鸡场不也有俺的一份,俺不出分力哪成?只要俺们多养些鸡,那些花出去的银子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最后,在牛大力一番劝说下,夏长成没再反对了。

其实他也没办法反对,大力说得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了这石头,养鸡会容易很多,以后就能养更多的鸡,挣更多的银子。

之后,牛大力在夏家坐了一会儿,便跟夏家人拜别了,夏家人赶忙挽留。

“大力,饭都快做好了,等吃完再走吧!”外婆有些不舍道。

“不了,外婆,俺跟香兰说了,今儿会回去吃饭,只怕家里都在等俺回家呢!”牛大力推却道:“等改天有空,俺带香兰和两个丫头过来看看你们。”

提起李香兰和两个丫头,夏常氏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爱之色,“那好那好,这些天没见到她们,怪想她们的!”

等牛大力走后没多久,夏家的饭菜也做好了。

男女老少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块吃饭,夏家的饭菜很简单,米饭,青菜,还有一些昨儿吃剩下的菜,热一下就能吃了。

夏长成和夏常氏动筷子夹菜,夏家小一辈这才敢拿起筷子,扒着碗里白饭吃。

“这饭好好吃,感觉和表叔家饭一样!”夏雪轻咦一声。

其实不仅夏雪是这么认为的,夏家所有人也觉得今儿的饭特别香特别可口。

“小姑,你今儿这饭怎么煮的,这么好吃?”田氏好奇的看向夏冬草。

“就和平时一样!”夏冬草也疑惑了,今儿的饭是她煮的,但她也是和平常一样煮啊,怎么今儿的饭吃起来特别香。

看着一家老小疑惑的神情,夏长成祖孙三人相视一眼,心里了然。

“好吃就多吃一些!”夏长成干咳一声,道:“尤其是夏天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了。”

一家之主都发话了,众人应了一声,低头吃起饭来,今儿夏家所有人吃得比往日多了两三碗饭。

……

牛家厨房里,冷秋娘一直觉得牛大力肯定是去城里鬼混了,“姐,我都说男人的话不能信,你看看他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可到晌午了,人影都没见着!”

李香兰低头炒着菜,“可能是被事情给耽误了!”

冷秋娘就想不明白了,怎么香兰姐对那牛大力这么信任啊,明明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偏偏还将他当宝了。

上次那牛大力说是为了救一个姑娘给耽误了,现在又耽误了,哪有那么多姑娘给那牛大力救啊!

“香兰,俺回来了!”

忽然,一声憨厚的声音传来。

“碧儿,我们走!”

冷秋娘顿时来了精神,猛地拉着身旁正在看李香兰做菜的碧儿往外面走。

李香兰笑着摇摇头。

不过,她心底还是为冷秋娘高兴的,起码如今的小姐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开朗不少。

“你们这是?”

牛大力刚牵着大黄走进院子里,就见到冷秋娘和碧儿两人急匆匆过来。

“这次去这么久,是不是又碰见一个可怜的姑娘需要帮忙?”冷秋娘面容清冷,话中有话道。

“没有!”

牛大力耸耸肩,抢亲的事情,哪里是想碰就能碰的。

“哼!”

冷秋娘冷哼一声,看了身边的碧儿一眼。

碧儿领会,上前在牛大力身边走了一圈,小鼻子吸了吸。

牛大力哪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啊,这分明是让碧儿闻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女子味。

果不其然,碧儿绕了第二圈后,回到冷秋娘身边摇摇头,“没有香味,但有一股鸡粪味!”

牛大力憨厚笑道:“你们这是咋了?俺刚去了俺外公的养鸡场回来。”

太可疑了!

冷秋娘柳眉微蹙,仔细打量着牛大力。

牛大力倒是被这冷秋娘看得浑身不自在了,“你看俺做啥?”

冷秋娘面色清冷道:“你不是进城里吗?怎么突然就去你外公家了?”

她自然知道这牛大力外公是养鸡的,但问题这牛大力去城里,怎么无端端去了他外公家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牛大力是想掩饰什么。

牛大力无奈,这丫头是不是推理话本看多了,想当一回万年小童生?

“很奇怪吗?俺这次进城本来就是帮俺外公买点东西,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俺外公大舅他们!”

瞧他自信的模样,冷秋娘心里只觉得这牛大力太狡猾了,懂得掩人耳目,看来想要揭穿这花心大萝卜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平时中午的时候,范中云和大金,东子三人会过来吃饭的原因,一般会分两张桌子,李香兰几个女子在偏屋吃,而牛大力几个大男人在正屋里吃饭。

“牛哥,你说杨子他们当初要是没有去外面闯荡会不会做了你妹夫啊?”大金嬉笑道。

牛大力觉得这可能性很低,以冷秋娘那对男人没好感的性子,就算杨子他们豁下脸皮未必能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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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兄弟的目光?

范中云和东子没想到大金什么都敢说。

尽管他们和冷秋娘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平时见过几面,而冷秋娘给他们的感觉很是清冷,一副拒人于之外的姿态。

可从冷秋娘的举止言谈,虽说牛哥没表明过冷秋娘的来历,但范中云能笃定牛哥的这小姨子出身绝不简单,像这样的姑娘又怎么会看上他们这些粗鄙大汉?

“说什么杨子他们,我看是你小子有什么想法吧,别忘了你可是有媳妇的人了!”东子猛地拍了拍大金的肩膀道。

“别瞎说,我哪有什么想法啊,我不过就是为杨子他们可惜罢了,你说说他们走了也快小半年了,怎么连个消息也没传回来?”大金叹了口气。

范中云和东子突然沉默了,一晃眼,过命的兄弟都走了快半年了。

“瞧你们那是啥模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子他们遭了什么不测呢,他们只是出去闯荡,说不定他们三个在外面混得不错,把写信啥的给忘了。”

原本压抑的气氛被牛大力这么捅彻底散去了。

范中云三人脸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们刚才的模样确实有些不好,明明杨子三人不过是没传消息回来,可他们却认为杨子三人是不是遭到不测了。

吃过午饭,牛大力问起范中云三人修炼的事情,如今自从范中云服用复伤丹后,内伤好了七七八八,但由于有了上次经历,范中云修炼起来特别小心。

可不管范中云怎么小心修炼,他终究是后天九层,距离先天只差一步之遥,而范中云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牛大力知道范中云顾及什么,拍了拍范中云的肩膀,“中云,这些天,你回家好好突破,地里的事情交给东子和大金就成!”

范中云神色颇为犹豫,“可是...”

牛大力笑道:“可是个啥,俺说你成,你一定能成!”

一听这话,范中云抬眼看向牛大力,他向来知道牛哥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既然牛哥说他能成,那他一定能成。

东子和大金也鼓励道:“范哥,你放心去修炼吧!地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范中云感激道:“谢谢!”

东子和大金笑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

如今家里多了两个人,热闹倒是挺热闹的,不过有一点不好,只要他出门,冷秋娘就会询问一番,他要去哪!

牛大力很无奈,明明这种事情应该是老婆来问才是,怎么你个小姨子先急上了?

当然,李香兰是百分百信任他的,就算他去哪,李香兰也不会多问半句,不过他也会事先和李香兰说的。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牛大力也不怕冷秋娘发现什么来,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冷秋娘。

尽管如此,冷秋娘的人际关系貌似挺好的,只是这人际好,是相对于女性一边的,不管是王婶,还是作坊做工的妇人,都对冷秋娘称赞有加。

由于冷秋娘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连女红方面的造诣也颇高,十字绣,双面绣让孙寡妇惊叹,连王婶也对冷秋娘的针线活赞不绝口。

所以,平时下午的时候,王婶会串门,和冷秋娘在屋里边做着绣活边闲聊。

而冷秋娘也将时间安排得很好,什么时候该教三个丫头,什么时候该让她们休息,大丫比较喜欢读书,冷秋娘就多花时间在大丫身上,二丫对画画有兴趣,秀儿喜欢刺绣,她就抽空教教两个丫头。

入夜。

碧儿给冷秋娘铺被子,“姑娘,我觉得嘛,姑娘姐夫不像那种花心的人,你就别老怀疑他了!”

冷秋娘在油灯前看着书,听了碧儿的话后,她缓缓将书给合上了,“那上次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怎么会有七熏香皂的香味?”

碧儿想了想,“可能人家真的是在城里帮了一个姑娘啊?姑娘,这些天来,你不也问了许多人,不都说他为人憨厚啊,老实啊,一个人说还能有假,可所有人都这么说,那肯定不假了。”

冷秋娘垂眸不语,经过这些天的打探询问,她心底的猜测也开始有几分动摇。

连一个从小看牛大力长大的王婶都说牛大力为人憨厚老实,除非那牛大力自小到大就懂得伪装,而且这一伪装就伪装了二十多年,可这可能吗?

冷秋娘觉得这可能性很低。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牛大力是最近才变花心的。

常言道,有钱的男人容易花心。

以前那牛大力没本事,想花心也没银子,如今开了作坊,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就很难抵住外面美色的诱惑。

没错,一定是这样。

碧儿不知道冷秋娘想什么,忽然气鼓鼓道:“说起来那牛大力也着实可恶!”

冷秋娘意外的看向碧儿,这丫头刚刚还给那牛大力辩解,怎么突然转口骂那牛大力了。

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

“那牛大力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其实碧儿长得并不差,身子娇小,容貌清秀,又正值妙龄,难保那牛大力不会对碧儿起什么心思?

碧儿挠挠头,“没有啊!他干嘛对我动手动脚啊!”

冷秋娘松了口气,不是就好,“那你怎么说他可恶啊?”

提起这事,碧儿顿时气了,“姑娘,你长得这么闭月羞花,年轻貌美...”

冷秋娘赶忙打断道:“好了好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碧儿嘟着小嘴,“姑娘,等我说完好不好?”

冷秋娘无奈,“你说吧!”

碧儿又道:“像姑娘这么闭月羞花,年轻貌美的佳人,不说天下第一,但也是排前三的美人,想当初开原城那帮公子哥来醉春楼捧场,就是为了目睹姑娘你一面,可那牛大力竟然有眼无珠,没看姑娘几眼!”

冷秋娘先是被碧儿拍马屁拍得脸颊羞红,可听到最后一句,她脸色古怪了。

脑海回忆了一下,确实如碧儿说的那样,从她们住进牛家后,牛大力并没有多看她几眼。

不对,应该说是从她和香兰姐相认起,牛大力看她的眼神都是那么平淡,不像其他男人那样,总是不怀好意,或者是那种赤裸裸的贪婪。

就算是那些光明磊落的男子第一眼见到她也会多注意她几分,可这牛大力却没有。

她总感觉牛大力看她的目光,像极了他看他的那帮兄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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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肥皂?

可随后,冷秋娘反应过来,碧儿说这么多,哪里是在骂牛大力啊,这分明就是在帮牛大力辩解好嘛。

“你说这么多,是想说我魅力不行了,吸引不了男人啊?”

冷秋娘也不明说,似笑非笑,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碧儿的额头。

“没有的事,我是在说姑娘的姐夫没眼光,放着姑娘这么好看的小姨子不看,竟然到外面偷腥!!”碧儿摇摇头,小脸肯定道。

“瞎说什么!”冷秋娘脸颊一红,娇嗔道:“你这丫头越说越起劲了,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碧儿挠了挠头小脑袋,“我也没想说什么,就是觉得姑娘的姐夫不是那样的人,姑娘,你想想看,他对姑娘的姐姐那么好,还疼大丫和二丫,我娘跟我说过,疼媳妇闺女的男人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而且,我也很喜欢这里,姑娘的姐姐教我做菜,姑娘两个侄女叫我姐姐,还有姑娘的姐夫,他让我住在这儿别紧张,尽量把这儿当自己家!”

说到这儿,碧儿双眼渐渐湿红了,“姑娘,你也知道的,我娘去了后,我爹娶了后娘,那后娘老让我干活,还不给我饭吃,后来她生了弟弟,就把我卖到醉春楼里,那时要不是姑娘救我...我...”

说到最后,碧儿哽咽说不出话来,当初要不是姑娘救了她,她那时就要被醉春楼的妈妈拉出去接客了。

冷秋娘赶忙上前搂住碧儿,轻抚碧儿的背后,她清楚碧儿小时候受了不少苦,只怕此刻勾起她以前的伤心事了。

“姑娘,我没事!”碧儿抽了抽小鼻子,“姑娘的姐夫和我当初一样,我就觉得姑娘的姐夫不是坏人,姑娘你就别老怀疑他了,他要是不好,又怎么会对大丫和二丫那么好?”

冷秋娘迟疑了。

难道她真的怪错那牛大力了?

这些日子来,她也不是没见到牛大力对大丫和二丫好,二丫说什么,那牛大力都会满足她,那神情不似作假。

要知道在这世道里,重男轻女的人家还是占了多数的,女子若在夫家生不出儿子来,不但会被看不起,严重的还会被夫家以无后休弃。

可牛大力并没有那么做,非但对香兰姐很好,也对两个丫头很好。

冷秋娘心底那一丝怀疑开始动摇了,最后,她叹了口气,“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不是那样的人!”

碧儿小嘴笑了,“姑娘,你信我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能一直待在这里啊?”

冷秋娘怔了,她看得出碧儿很喜欢这里,可她何尝不是呢,在这里尽管很平淡,但她觉得很舒服,没有城里那种喧嚣,嘈杂,有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琐碎事。

不过,她清楚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一旦被人认出她来,只会给牛家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但看到碧儿高兴的小模样,冷秋娘却不忍打扰她。

或许,让碧儿留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牛大力在水井边打水,打算去清洗一下牛棚,但没想到的是冷秋娘竟然破天荒的喊他一声“姐夫”,这可把他惊得看看今儿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要知道,这小姨子自从住进他家后,不管是对李香兰,还是对大丫,二丫都好得跟蜜糖似的,但唯独对他这个姐夫跟吃了苍蝇似的。

平时别说喊他一声“姐夫”了,只怕连打招呼都懒得打。

牛大力倒是不在意冷秋娘对他怎么样,反正对他老婆和闺女好就成。

“姐,叫你去吃早饭了!”

冷秋娘见他看向西边,哪会不明白牛大力想什么啊,白皙的脸蛋莫名的生气了,喊了一声后,转身就走了。

“莫名其妙!”

牛大力挠了挠头。

这妮子早上肯定是吃错药了?

可接下来,牛大力发现冷秋娘对他的态度明显变暖了,不说喊他“姐夫”,还跟他打招呼了,这让他越发警惕起来。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冷秋家私底下想搞什么小动作。

牛大力偷偷将李香兰拉到角落里,“香兰,你觉不觉得今儿你妹妹有些古怪?”

李香兰浅浅一笑,“有什么古怪?”

牛大力琢磨道:“咋说呢,她今儿竟然喊俺姐夫,你说怪不怪?”

李香兰嫣然笑了,“这样不好吗?说明秋娘对你态度改观了。”

牛大力摸了摸下巴,“俺觉得没那么简单!”

李香兰笑道:“大力哥,你想多了!”

真的是他想多了?

之前,还各种试探询问,然后今儿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怎么看怎么有古怪!

不是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美人,套不着色狼。

莫非这小姨子觉得抓不到他的把柄,想来一招套色狼。

等等,谁是色狼?

但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给冷秋娘得逞的。

下午,一辆马车突然来访,来人是一个模样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这人牛大力可以肯定没见过。

“敢问这里是牛大力家吗?”那中年人抱拳施礼道。

“没错,俺就是牛大力,你来俺家有啥事?”牛大力打量着来人。

“我们东家有东西要送给你们,这是我们东家写的书信!”那中年人客气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接过信打开一瞧,纸上密密麻麻的大字,好吧,如今他不是文盲了,在李香兰的鞭策下,该认识的都认识了。

这一眼看下来,牛大力微微皱眉,这封信是牛永气写给他的,牛永气在信中说,他如今有事在身,没办法回村,所以特意送了一些东西给他。

这东西叫七熏香皂,用来洗澡,能让人浑身散发一股淡淡的香味,也能用来洗衣物,保证又干净又香。

牛大力对这七熏香皂太熟悉了,就因为这东西,他才莫名其妙的被冷秋娘怀疑他外面有人了。

不过,当时他就怀疑这七熏香皂是不是肥皂,此刻见到牛永气的信后,他这才确定了。

他记得牛永气说过,前世大丫在杏花村开了间肥皂作坊,想来这七熏香皂就是当时的产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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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一百两的肥皂?

牛大力和送七熏香皂的孺袍中年人简单的说了几句。

本来想了解牛永气一些事情的,但这人对牛永气的事情很巧妙的避开了,不过起码他还是得知这人叫申万三,听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申万三让两名壮实的小厮将一大箱的七熏香皂从马车上抬了下来,礼貌拱手道“牛老爷,东家说了,这箱七熏香皂是专程给你们的,若是你们不收,我回去不好交代,希望牛老爷能体谅我们这些做小的!”

那两名壮实的小厮打开红木大锦盒,顿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定睛一瞧,里面赫然放着排得整整齐齐的淡黄色香皂,这些香皂表面刻有七熏两个字,咋眼一瞧还挺壮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箱黄金呢。

但牛大力觉得有些眼熟,怎么这么像前世某海硫磺皂啊?

原本他还打算拒绝的,但想了想,这香皂确实是不错的东西,能洗澡,能洗衣,起码比他们平时用的皂角好用多了,而且想来李香兰和两个丫头一定会很喜欢。

“那俺就不客气收下了,麻烦申管事和永气说一声,俺谢谢他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这是应该!”申万三笑了笑,看向那两名小厮,“还不帮牛老爷把东西抬进去!”

“不用不用,俺自个能行!”牛大力摆摆手,大踏步走上前。

“牛老爷,这箱七熏香皂可”

申万三摇摇头,正打算说很重时,就见牛大力双手抓住红木锦盒两旁,轻轻松松的抬起来。

“你说啥?”牛大力看向他道。

“……”

申万三顿时瞪大双眼,他身旁的两名小厮也是双眼凸起。

别人不知道这箱东西多重,可他们清楚啊,就算他们两人也只是勉强抬下来。

“没事没事,牛老爷,我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申万三心里嘀咕了,莫非乡下的汉子力气都这么大?

……

牛大力把这一大箱的七熏香皂抱进正屋里。

冷秋娘之前就听见有人来,只是她心里有些顾虑,就没出去看看,也没让大丫和二丫出去。

听见动静没了,这才和两个丫头出来。

“爹,刚刚是谁来啊?”二丫眨巴着大眼睛,甜甜道。

冷秋娘和大丫也看向他。

“等一会再告诉你们,二丫,你去作坊喊你娘过来。”

牛大力神秘一笑,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嗯!”

二丫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出去了。

作坊只是在后面,很近,没一会儿,李香兰和碧儿,二丫从外面赶了回来。

“大力哥,家里出了什么事?”李香兰神情有些着急。

“没啥事,就是有个人送来一箱东西给俺们!”牛大力指着那红木大锦盒道。

“爹,是什么东西来的?莫非是好吃的?”二丫有些迫不及待,看着这么好看的箱子道。

牛大力憨厚一笑,一把将红木锦盒打开,屋里顿时冲刺的一股香味。

“好香啊!”

众人惊呼出声。

二丫这小丫头率先跑到锦盒前,嗅了嗅小鼻子,“爹,这东西好香啊,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见二丫伸出手指,轻轻在肥皂表面一抹,就要伸出小舌头舔一下,牛大力赶忙制止道“这玩意不是用来吃的!”

二丫歪了歪小脑袋,“不是吃的?”

牛大力干咳一声,点了点头。

李香兰也闻到那股香气,“大力哥,这是什么?”

“这是七熏香皂!”

冷秋娘面露凝色,瞥了一眼那箱七熏香皂,先一步解释道。

大丫和二丫看向她,李香兰意外道“秋娘,你认识这东西?”

“嗯,这七熏香皂最开始是从京城传出来的,也是如今最盛行的东西,颇受女子喜爱,用来沐浴能让身上散出淡淡的香气!”冷秋娘淡淡点头。

“这东西还卖得很贵呢,一小块就要好几两!”碧儿也认得这七熏香皂,如今在醉春楼里好多姐妹都在用这东西。

“这么贵啊?”李香兰捂住小嘴,瞪大眼道。

“这还是最差的,一般的七熏香皂只卖十几二十两,但一些顶级上好的七熏香皂却卖到上百两!”冷秋娘摇摇头,又看了一眼那箱七熏香皂,苦笑道“而这一箱七熏香皂,是上好的七熏香皂,一块少说一百两!”

一般上好顶级的七熏香皂有银子也很难买到,而她是因为上次魏公子要纳她做小妾的时候,她有幸用过一次,而屋子的香味和当时顶级的七熏香皂一模一样。

李香兰一听这话,呆住了。

牛大力也没想到一块肥皂会卖这么贵,也难怪别人常说,知识就是金钱,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

不过,他更佩服的还是牛永气前世遇到的那个“大丫”。

要知道如今牛永气拥有的都是抄袭那位同乡的,玻璃杯,七熏香皂,就差后面造火枪大炮了。

听上次牛永气说醉话,那同乡还制造了火枪大炮,可不单单震慑外敌入侵,还震慑住朝内一众武者,以及各大世家门派。

正所谓武功再高,装备再**,也敌不过一颗蘑菇弹!

况且,一般人哪会这么多啊!

这简直就是学神穿越好嘛!

所以,牛大力总结一句,没有主角光环,还是老老实实为妙,不然指不定卖个臭豆腐也会引火烧身。

“大力哥,这是谁送来的?”

李香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他道。

“是永气那小子!”

牛大力也没隐瞒着冷秋娘两人,将牛永气寄来的书信递给李香兰看。

李香兰接过书信一瞧,依旧有些受惊,“就算这东西是牛永气做的,他怎么能送这么多过来?”

不知道价格还好,可听见冷秋娘说这一块就要一百两,她有些承受不起。

牛大力看了看文文静静的大丫。

还能为什么?

前世,大丫救了牛永气一家的性命,如今牛永气竟然盗用大丫前世的成果,心里难免会有些愧对大丫,所以牛永气就想着尽量补偿大丫。

尽管如今的大丫,不是牛永气前世遇到的那个“大丫”,但牛永气并不知道啊!

415 送礼

牛大力和送七熏香皂的孺袍中年人简单的说了几句。

本来想了解牛永气一些事情的,但这人对牛永气的事情闭口不谈,不过起码他还是得知这人叫申万三,听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申万三让两名壮实的小厮将一大箱的七熏香皂从马车上抬了下来,礼貌拱手道“牛老爷,东家说了,这箱七熏香皂是专程给你们的,若是你们不收,我回去不好交代,希望牛老爷能体谅我们这些做小的!”

那两名壮实的小厮打开红木大锦盒,顿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定睛一瞧,里面赫然放着排得整整齐齐的淡黄色的香皂,这些香皂表面刻有七熏两个字,咋眼一瞧还挺壮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箱黄金呢。

但牛大力觉得有些眼熟,怎么这么像前世某海硫磺皂啊?

原本他还打算拒绝的,但想了想,这香皂确实是不错的东西,起码比他们平时用的皂角好用多了,而且想来李香兰和两个丫头一定会很喜欢。

“那俺就不客气收下了,麻烦申管事和永气说一声,俺谢谢他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这是应该!”申万三笑了笑,看向那两名小厮,“还不帮牛老爷把东西抬进去!”

“不用不用,俺自个能行!”牛大力摆摆手,大踏步走上前。

“牛老爷,这箱七熏香皂可”

申万三摇摇头,正打算说很重时,就见牛大力双手抓住红木锦盒两旁,轻轻松松的抬起来。

“你说啥?”牛大力看向他道。

“……”

申万三顿时瞪大双眼,他身旁的两名小厮也是双眼凸起。

别人不知道这箱东西多重,可他们清楚啊,就算他们两人也只是勉强抬下来。

“没事没事,牛老爷,我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申万三心里嘀咕了,莫非乡下的汉子力气都这么大?

……

牛大力把这一大箱的七熏香皂抱进正屋里。

冷秋娘之前就听见有人来,只是她心里有些顾虑,就没出去看看,也没让大丫和二丫出去。

听见动静没了,这才和两个丫头出来。

“爹,刚刚是谁来啊?”二丫眨巴着大眼睛,甜甜道。

冷秋娘和大丫也看向他。

“等一会再告诉你们,二丫,你去作坊喊你娘过来。”

牛大力神秘一笑,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嗯!”

二丫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出去了。

作坊只是在后面,很近,没一会儿,李香兰和碧儿,二丫从外面赶了回来。

“大力哥,家里出了什么事?”李香兰神情有些着急。

“没啥事,就是有个人送来一箱东西给俺们!”牛大力指着那红木大锦盒道。

“爹,是什么东西来的?莫非是好吃的?”二丫有些迫不及待,看着这么好看的箱子道。

牛大力憨厚一笑,一把将红木锦盒打开,屋里顿时冲刺的一股香味。

“好香啊!”

大丫惊呼出声。

二丫这小丫头率先跑到锦盒前,嗅了嗅小鼻子,“爹,这东西好香啊,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见二丫伸出手指,轻轻在肥皂表面一抹,就要伸出小舌头舔一下,牛大力赶忙制止道“这玩意不是用来吃的!”

二丫歪了歪小脑袋,“不是吃的?”

牛大力干咳一声,点了点头。

李香兰也闻到那股香气,“大力哥,这是什么?”

“这是七熏香皂!”

冷秋娘面露凝色,瞥了一眼那箱七熏香皂,先一步解释道。

大丫和二丫看向她,李香兰意外道“秋娘,你认识这东西?”

“嗯,这七熏香皂最开始是从京城传出来的,也是如今最盛行的东西,颇受女子喜爱,用来沐浴能让身上散出淡淡的香气!”冷秋娘淡淡点头。

“这东西还卖得很贵呢,一小块就要好几两!”碧儿也认得这七熏香皂,如今在醉春楼里好多姐妹都在用这东西。

“这么贵啊?”李香兰捂住小嘴,瞪大眼道。

“这还是最差的,一般的七熏香皂只卖十几二十两,但一些顶级上好的七熏香皂却卖到上百两!”冷秋娘摇摇头,又看了一眼那箱七熏香皂,苦笑道“而这一箱七熏香皂,是上好的七熏香皂,一块少说一百两!”

一般上好顶级的七熏香皂有银子也很难买到,而她是因为上次魏公子要纳她做小妾的时候,她有幸用过一次,而屋子的香味和当时顶级的七熏香皂一模一样。

李香兰一听这话,呆住了。

牛大力也没想到一块肥皂会卖这么贵,也难怪别人常说,知识就是金钱,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

不过,他更佩服的还是牛永气前世遇到的那个“大丫”。

要知道如今牛永气拥有的都是抄袭那位同乡的,玻璃杯,七熏香皂,就差后面造火枪大炮了。

听上次牛永气说醉话,那同乡制造了火枪大炮,可不单单震慑外敌入侵,还震慑住朝内一众武者,以及各大世家门派。

正所谓武功再高,装备再**,也敌不过一颗蘑菇弹!

况且,一般人哪会这么多啊!

这简直就是学神穿越好嘛!

所以,牛大力总结一句,没有主角光环,还是老老实实为妙,不然指不定卖个臭豆腐也会引火烧身。

“大力哥,这是谁送来的?”

李香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他道。

“是永气那小子!”

牛大力也没隐瞒着冷秋娘两人,将牛永气寄来的书信递给李香兰看。

李香兰接过书信一瞧,依旧有些受惊,“就算这东西是牛永气做的,他怎么能送这么多过来?”

不知道价格还好,可听见冷秋娘说这一块就要一百两,她有些承受不起。

牛大力看了看文文静静的大丫。

还能为什么?

前世,大丫救了牛永气一家的性命,如今牛永气竟然盗用大丫前世的成果,心里难免会有些愧对大丫,所以牛永气就想着尽量补偿大丫。

尽管如今的大丫,不是牛永气前世遇到的那个“大丫”,但牛永气并不知道啊!

听两人的对话,冷秋娘和碧儿心里有些吃惊,莫非这七熏香皂还和牛大力家有关?

不过,她们也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李香兰犹豫了,“大力哥,这七熏香皂太贵重了,我们要不要还回去?”

还回去?

难道还给老牛家那帮人?

这么好的东西,牛大力可舍不得还给那帮吸血鬼。

更何况,这七熏香皂卖得贵,可不代表制作起来也有这么贵,有可能比他们的五香瓜子成本便宜还说不定呢。

再说了,大丫和二丫看着也蛮喜欢这些香皂,“香兰,永气大老远让人从郡城里专程送给俺们,俺们也别辜负了永气一番好意!”

李香兰一向听牛大力的话,之前她心里还有些犹豫,但听大力哥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同意了。

况且,其实她心底也蛮喜欢这些香皂的,闻起来香香的,用来洗澡肯定很舒服。

因为牛永气在信里交代了,关于七熏香皂是他的事情最好保密,牛大力清楚牛永气这是不想让老牛家知道,所以,他告诫了大丫和二丫不要到处乱说。

李香兰也跟冷秋娘和碧儿提了个醒,冷秋娘心里有些感动,她没想到牛大力一家没把她当外人看待,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听。

由于有了这七熏香皂,大丫和二丫很早就去洗香香了,两个丫头在厕所里嬉笑个不停。

牛大力趁着天色还早,用油纸包了一些七熏香皂,和李香兰一块去王青阳家,从分家后,他们在村里能这么顺顺利利,其实也多亏了王青阳的照顾。

如今王青阳家只有王青阳一个人,伍氏和她两个媳妇去镇里探亲了。

牛大力并没有多留,只是和王青阳闲聊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你这孩子,你婶子等会儿就回来了,吃完再走也好!”王青阳挽留道。

“不了,王叔,俺们还要去周叔家!”牛大力憨厚一笑。

听他这么说,王青阳也就没过多的挽留了。

牛大力和李香兰离开没多久,伍氏和两个媳妇气冲冲的回来了。

“真是气死我了!”

平时一团和气的伍氏此刻脸色有些不好,坐着桌前生着闷气,她两个媳妇垂着眸子,站在她身后不语。

“这么大火气,又被你那大嫂给气着了?”王青阳儒雅一笑。

“你知道还问!”伍氏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你嫂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王青阳摇摇头,不用问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给伍氏倒了一杯茶水,给她降降火气。

伍氏接过茶水,一口饮下,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伍氏轻“咦”一声,“奇怪了,我怎么闻到屋里有香气啊?”

“哦,刚刚大力家来过,给我们送了些东西来,那孩子也是的,我不过是帮了他一点小忙,他总是送这送那!”王青阳叹道。

“果然人跟人就是不一样,瞧瞧大力家到如今还记得你的好,再看看我那嫂子,当初要是没有你帮他们牵桥搭线,他们哪有今日啊!”伍氏不由又气了,“咱们帮人也不图什么回报,但也别恶心人啊!”

王青阳摇摇头。

看来这次他媳妇在她嫂子家受了不少气啊。

想到牛大力送来的东西,他眼睛一亮,“你就不想知道大力这次送来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可是大力在城里买的!”

伍氏顿时被勾起了兴趣,“哦?那是什么?”

王青阳笑道“听大力说这是城里的七熏香皂,用来洗澡特别好!”

“什么?是七熏香皂?”

伍氏吃惊得猛地站了起来,她身后的两个媳妇也将目光看向王青阳。

“你认识?”

王青阳面露困惑,要不是牛大力说,他还真没听过这玩意,但此刻见媳妇,以及两个儿媳的模样,好像见过这玩意。

“认识,当然认识!你快拿过来给我瞧瞧!”伍氏眼睛都冒光了,有些迫不及待道。

王青阳疑惑了,但他还是将包着七熏香皂的油纸从屋里取了出来,递给伍氏。

“还真是!”

伍氏赶忙将桌上的油纸包打开,脸色一喜。

王家两个媳妇也对着那四块七熏香皂直咽口水。

“当家的,你是不知道我那嫂子今儿就是用这七熏香皂来恶心我,说什么这东西是京城贵人使用的物式,如今只有去郡城里才能买到。”

伍氏顿时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听说这七熏香皂卖得很贵,王青阳都有些惊愕了。

原本他以为这东西也就几百文,或者一两左右,但没想到贵得那么离谱,十几二十两才一块。

“这次的礼,大力送得太贵重了啊!”王青阳叹道。

“当家的,你该不会是想还给大力吧?这是大力的心意,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伍氏也不例外,若是其他的东西,第二天退还回去就是了,可这是七熏香皂啊,那可是能让皮肤变好变香的,又有哪个女子能甘愿舍弃。

王家两个媳妇也有些紧张的望着自家公公。

王青阳哪会看不出她们什么心思,苦笑摇头,“听说大丫喜欢读书,我书房里有一方不错的砚台,明儿我和你一块去大力家还礼。”

“这是自然!”

伍氏眼睛一亮,王家两媳妇心里也是高兴,公公,这是同意了。

“那个明儿晚行不,我明儿要去我大哥家。”

伍氏拿起一块七熏香皂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沈氏不是说她买不起这玩意吗?她明儿就要在她面前露一露。

……

离开了王青阳家后,牛大力和李香兰去了周木匠家。

自从他们家过年时,到周木匠家拜年后,他们两家的关系比之前更深了,周木匠和周黄氏有空闲就会过来看看两个丫头。

不过,周木匠最近被人请去做工很少回来,如今只有周黄氏在家。

周黄氏见他们来了,苍老的脸笑得很是和蔼,李香兰之前也让周黄氏到家里住一些时间,但周黄氏以不习惯为由给拒绝了。

417 挖墙脚

不过,冷秋娘的话,直接让他很无语。

“这砚台还算不错,最多值个二十两左右,本来我还打算给大丫她们买好点的砚台,这砚台正好凑合用!”

若是其他村子的村长,二十多两还真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堂堂正正的村长这二十多两只怕真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牛大力也清楚冷秋娘没有装逼的意思,可能对冷秋娘而言,这砚台真的只是还可以。

转眼间,到了月底。

王石虎和范中云在丹药的作用下成功突破到先天境界,而大金和东子也顺利成为后天九层境界,想来过不了几天,两人也能进阶成为先天武者。

不过,如今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发月钱了。

在前一天,杏花村的村民都议论开了。

“你们说这次大力家还会不会办个什么宴席啊?”

“这就难说了,那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次次都办啊!”

“是啊,听说上个月大力家办的那宴席花了少说十多两银子呢!”

“你不吹能死啊,十多两办宴席,就算是成亲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你爱信不信,我堂嫂子就是在作坊做工的,她说了那宴席的酒肉吃都吃不完!”

但不管别人怎么议论,第二天一大早,作坊做工的妇人汉子脸色都洋溢着喜悦激动之色,排着长队领钱。

王石虎和范中云负责给汉子发月钱,李香兰和孙寡妇,碧儿负责给妇人发月钱。

作为瓜子作坊的大掌柜牛大力表示要不要说些什么话,比如下个月大家再接再厉啥的。

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

发完月钱后,惯例员工大聚餐,牛大力和王石虎提前准备了不少肉食和酒,由于有了上个月的成效,李香兰倒是不反对这种月底办宴席。

众作坊做工的村民没想到这个月东家还办宴席,他们心里激动的同时,又心存感激。

有过一次员工大聚餐的经验,这次办宴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汉子们去作坊抬桌椅,妇人们在厨房里忙活着,有人洗菜,有人做菜,有人摆碗筷。

“姑娘,外面这么热闹,你不出去看看?”

屋子里,听着外面热闹热闹的场面,碧儿有些跃跃欲试。

“你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一人就行!”

冷秋娘摇摇头,她有些看不懂,明明那些帮工是香兰姐家请来给作坊干活的,每月也会给他们月钱,怎么香兰姐还要请他们吃饭。

若是有什么大好事也就罢了,可听说香兰姐说,他们打算每个月底都这么做,这怎么看怎么都像嫌钱多的样子,或者说有些傻!

商人图利,他们没压榨那些底下的人就算不错了,更别说,从他们嘴里吐出银子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冷秋娘摇摇头,在纸上行云流水写着字。

“姑娘不出去,我也不出去,我要在这儿陪姑娘!”碧儿撅着小嘴,小脸坚定道。

“有你在,我怎么能安静写字?”

冷秋娘轻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抹怅然之色,她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能!

“可是...”

碧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冷秋娘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到外面记得帮我拣些好吃就行了。”

“那好吧,我一定会给姑娘挑好吃的!”

碧儿想了想,也对,姑娘不想出去,但她能给姑娘选得好吃的啊!

牛大力家里面热热闹闹,外面的村民只能看热闹。

谁能想到这个月牛大力家竟然又办宴席了,光是闻到那饭菜香,就知道里面的食物肯定美味。

宴席上,汉子和妇人,孩子分桌坐,每个人都是一脸喜色的模样,大丫和二丫,秀儿在孩子们很受欢迎,毕竟这些孩子中,就大丫三个丫头会读书写字。

李香兰和一众妇人聊着说笑。

王二神情犹豫,最后鼓起勇气走到牛大力耳边轻声道:“东家,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牛大力看向王二。

王二按王氏宗族辈分来算是王石虎的族叔,但年纪却比他大不了几岁,不过他不是王氏族人,所以也就没那么多礼节。

“王二哥有啥事啊?”

同桌的王石虎和范中云四人也看了过来。

王二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东家,前天有个人上门找上我家,说想请我媳妇去给他们做瓜子!”

牛大力双眼一眯,这是挖墙角啊!

如今是八月底,再过一个月将会迎来一波向日葵的旺盛期,到时整个开原县就会有许多的向日葵了。

但有向日葵没有制作美味瓜子的方法却是不行,所以有些人开始安耐不住想将主意打到他作坊的人身上。

尽管制作五香瓜子的原料是李香兰和孙寡妇一早配的,作坊里的妇人并不清楚,但多多少少也会被人们见到一些原料的渣滓。

凭着这些原料渣滓,怎么也会摸索出一些门道出来。

“那你是咋想的?”牛大力看向王二道。

“我还能怎么想,东家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当然舍不得离开!”

王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些人之所以会找上他们,是因为他们有用处,一旦没用了,他们也在那个所谓的瓜子作坊待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出来。

与此这样,还不如待在在大力家呢。

起码待遇不错,工钱高。

“多谢王二哥信任了!”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倒是不在意他的人会被其他人挖去,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无法强迫所有人都留下来。

当然,最后会不会翻船,就看他们运气了。

“这个...东家,你看别人都准备做瓜子了,会不会对我们作坊的生意有影响啊?”其实王二担心的是这个,以前只有他们做瓜子,如今却多了一家来抢生意。

“放心吧,俺们的瓜子,你还能信不过!”牛大力憨厚道。

王二心里安定了不少,有东家这保证,他也能安心回到座位上吃饭了。

王石虎几人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离开,什么信任的,但此刻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方便询问。

宴席结束后,牛大力让王石虎几人进屋谈事,听说有人打算来他们作坊挖人,王石虎几人沉默不语。

“牛哥,你说这事怎么解决?那些人能去请王二,王二没同意,但也能请其他人!”大金迟疑了,作坊那么多人,总会有些禁不住诱惑的人。

“没啥好担心的,就算他们真从俺们作坊挖走一些人,他们也做不出和俺们一样的五香瓜子!”。

牛大力并不担心,就算那些人真知道了原料,没有灵泉,他们也做不出和他一样的五香瓜子。

不过,他确实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418 琴声

第二天上午,李香兰从作坊回来,神情显得很不好,但她还是将从作坊里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经过一番询问,作坊里做工的妇人有一大半人的情况和王二一样,也被人引诱离开作坊,而这让她们离开的人,他们也认识,那就是钱氏和张氏了。

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钱氏和张氏幕后的人是黄家,黄家当初也在他家买了不少向日葵嫩苗,想来如今也种出不少的向日葵了。

只是瞧见李香兰面露担忧之色,牛大力也清楚她担忧什么,这些日子来,作坊一直以来都是李香兰来料理,她和作坊里的人虽说不上感情深厚,但也不错。

若是作坊有人真因为利益离开作坊,李香兰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香兰,作坊里不是没人同意离开嘛?说明她们还是向着俺们的作坊的。”

牛大力安慰李香兰一番,其实这事真没必要担心的,就算有人真的被挖走了,他们大不了重新招人就是了。

冷秋娘却是摇摇头,她可不相信作坊所有人都能禁得住诱惑,如今大多数人没同意,只能说明那人还没出到她们心动的价钱罢了。

“姐,我觉得你们还是防着些好,那些人能想着挖人走,可能也打着什么不知道的主意!”

牛大力明白冷秋娘什么意思,相比挖人走,得到五香瓜子的制作方法才是那些人最想要的。

“这个我明白!”

李香兰性子柔弱,但不代表她傻,她还是能听出冷秋娘口中的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里,好似没事般,作坊依旧红红火火的忙碌着,一辆辆来至各镇的马车来杏花村运五香瓜子。

冷秋娘原本想着待几天就默默离开,可她发现在牛家待得越久越是不舍得离开。

这里给她的感觉很安逸温馨,没有大富大贵的那种奢华,有的是一种欢脱的平平淡淡。

听着两个丫头喊她“小姨”,冷秋娘会升起一抹喜爱,可能因为她这一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格外喜欢可爱讨喜的孩子。

大丫冰雪聪明,又内敛,二丫聪明伶俐,虽说有些调皮了点,但这调皮却让人生不起半点气来。

但冷秋娘更喜爱大丫多一点,大丫,天资聪慧,简直就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让她有种想将她所学的传授给大丫。

如今大丫不说是满腹经纶,但也算是个小才女,她便琢磨着让大丫学其他的,比如弹琴。

所以,冷秋娘就将这事告诉了李香兰听,李香兰又告诉牛大力听,牛大力当然没意见啊。

想着大丫弹琴的模样,脑袋满满就是,大丫一袭好看美丽的白衣,坐在古琴前,拨动琴弦的模样,铁定好看。

可问题是,他不懂古琴啊,叫他随便买,冷秋娘这人可是特讲究挑剔的人,让她一起去买嘛,她又不敢出门,生怕被人认出来。

最后,牛大力还是拜托刘富贵帮忙,刘富贵是大酒楼的掌柜,认识的人比他多,就算刘富贵不懂琴,但起码懂认识琴的人。

刘富贵倒是不意外,如今牛大力家有瓜子作坊,不说日进斗金,但也不少,让家里的丫头学些东西也是好的,便一口应承下来。

不出两天,刘富贵就送古琴来了。

牛大力也没想到刘富贵速度这么快,刘富贵哈哈大笑,“牛兄弟交代的事情,我怎么敢怠慢啊!”

这古琴也不便宜,一千八百两,不过也在牛大力和李香兰商讨的价钱之内,别看李香兰平时节省,但对于两个丫头学习的方面却不会吝啬。

更何况,如今他们家还真不缺那点买琴的银子。

牛大力和刘富贵道谢一声后,让李香兰从屋里取银子给刘富贵。

“牛兄弟,这古琴就当我这个做长辈送给两个侄女的。”

刘富贵婉拒了一番,尽管这古琴有些贵,但他鹳雀楼有如今的今日,还是托牛大力家的福。

“这不成,俺不懂琴,你能帮俺寻来一把好的古琴,俺就感激不尽了,哪还能让你掏银子啊。”牛大力摇头道。

“是啊,刘掌柜,这银子你不能不收!”李香兰附和道。

刘富贵心里感叹,他向来知道牛大力一家朴实,这也是他喜欢和他们交好的原因,“牛兄弟,你们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却而不恭了!”

接着,又聊了些瓜子的事情,刘富贵消息灵通,早就打听到有不少人做瓜子的事情,其中包括黄鹤楼。

黄鹤楼和鹳雀楼向来是死对头,如今鹳雀楼有五香瓜子勉强压了黄鹤楼一头,但黄鹤楼好歹有个御厨在,一旦黄鹤楼也有瓜子的话,鹳雀楼恐怕无法和黄鹤楼挣了。

其实不仅刘富贵有这担忧,和他们作坊交易的酒楼也有这担忧,牛大力真还不好和他们解释什么。

一旦下次的向日葵成熟,定然会给市场带来极大的冲击,不过,以他家五香瓜子的味道卖不出去是不可能的,最多刘富贵等人不可能再像之前卖高价五香瓜子了。

刘富贵离开后,李香兰将古琴拿让冷秋娘过目,其实李香兰也不懂古琴,不知道冷秋娘对这琴满不满意。

冷秋娘接过古琴,摸了摸,点点头,“那刘掌柜还算公道,这古琴市面少说两千两。”

大丫眼睛亮亮的,二丫小脸兴奋道:“小姨,你能不能弹给我听啊?”

秀儿也很好奇,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古琴是什么样子的。

冷秋娘笑得如沐春风,低垂着眼帘,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动琴弦,一声声悠然的琴声蓦然传出。

这琴声渐渐在这宁静的午后传开,牛大力并没进屋,而是他站在屋檐下,细细倾听屋里传出的琴声,尽管他不懂琴,但不代表他不会听。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

“有吗?我咋没听到啊?”

“不对不对,我也听见了!”

妇人们渐渐停下手中的工作,孙寡妇也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侧耳聆听。

作坊一下子安静下来。

忽然,一声声悦耳悠然的琴声传了过来。

琴声优美动人,让人不忍发出一丝点声音来打断这美妙的琴音。

419 事情败露

当那悠然的琴声渐渐消失,作坊众妇人这才回过味来,顿时沸腾了起来。

“这是谁弹的?这么好听?”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曲子!”

“我听这声音是从东家里传来的,该不会是东家那小姨子弹的吧?”

众妇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孙寡妇知道的比她们要多一些,清楚前两日,牛大力托鹳雀楼的掌柜买古琴的事情。

“小姨,你弹得真好听!我也想学!”

二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小脸激动了。

大丫不说话,但那双亮闪闪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秀儿还好一些,她喜欢刺绣,但心里也对弹琴起了好奇心。

“好!”冷秋娘嫣然一笑。

李香兰见三个丫头都喜欢,起码觉得这银子花得值了。

之后的时间里,大丫和二丫,秀儿开始学起弹古琴,二丫原本兴致很高的,可学了没两天就兴致厌厌了,秀儿也一样,感觉弹琴比刺绣难多了,也很枯燥。

反而是大丫对古琴的兴致未减半分,冷秋娘也不强迫她们学。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早就了解三个丫头的品性了,秀儿喜欢刺绣,二丫性子跳脱,对于这小丫头,冷秋娘也有些头疼,而大丫好学,也是她看中喜欢的。

所以,冷秋娘多花了一些时间在大丫身上。

这些天来,过路牛大力家的村民都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音,打听一番才知道牛大力家的大丫正在学弹琴呢。

这事在杏花村里引起不少村民感叹,但也有一些酸里酸气的人,他们觉得牛大力这是装大头蒜,还说什么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牛云茹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回老牛家看看,没想到听见大丫学古琴的事情,她脸色顿时不好了。

一年前,那丫头还不过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如今竟然学古琴了,也不想想那玩意也是她一个贱婢能玩的?

“茹儿,这次回来带了什么回来?”张氏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娘,你是不知道如今汪老爷那些儿子老防着我,我每月就只能领那点月银,还不够我平时花销的呢!”

牛云茹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要不是有事要回来一趟,她肯定才不会待在这个又小又脏的地方。

“不可能吧,如今你怀了那汪老爷的骨肉,他就没打赏点什么??”张氏有些不信道。

“有倒是有,但都是一些补品,娘你也知道的,我身子骨弱,肚子又越来越大,你也要为你的外孙想想不是吗?”牛云茹摸了摸大肚子。

张氏看了牛云茹鼓起的肚子,“也是,只要你把这孩子生下来,还怕分不到那汪老爷的家当。”

可又为难道:“茹儿,如今你可要讨好那汪老爷啊,你爹在镇上又输了不少银子,还有你弟弟,在镇里上学花钱的地方很多。”

牛云茹不胜其烦,每次回来都要听一回她娘提她那没用的爹,还有那废物一样的弟弟。

“娘,我知道了,我去大堂哥那看看!”

张氏皱眉道:“你干嘛要去看他啊,自从他们大房中了个秀才,娘的日子就没一天好过,听说牛永气还给他们大房寄来一大笔银子呢,也没见他们给咱们家一份。”

听说牛永气往家里寄银子,牛云茹惊异道:“二堂哥还寄回来银子?你怎么知道的?”

张氏压低声音道:“我当时正巧瞧见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但那包裹不小,我估摸少说也有上千两!”

正巧?

牛云茹可不信,她觉得多半是她这个娘听墙角了。

不过,只是一千两,对于如今的她看来还真不算什么。

张氏回过味来,“对了,你干嘛每次回来都要看那死瘸腿的。”

牛云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娘,你以为我想啊,你都说了如今二堂哥中了秀才,以后保不定能中个举人,到时咱们家可是要指望着他们,我如今又怀了汪老爷的骨肉,他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几个儿子把我当仇人看,以后我肚子里的孩子想争家产,没一个靠山可不行!”

张氏细细琢磨,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她心里还是不服气,“指望那牛永气,还不如指望你亲弟弟呢,你弟弟万一当了大官,那汪老爷的家当还不是咱们的了?”

牛云茹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就她那和废物没两样的弟弟,她还不如指望自己算了。

走出屋子,恰巧碰见杜鹃。

“原来是茹儿回来了,也不知道和二奶奶打声招呼!”

杜鹃笑容和蔼亲切,她以前虽说是黄家的粗使丫鬟,但比起大多数的农妇看起来年轻许多。

牛云茹面容一冷,直接无视杜鹃,迈步就要从她身旁走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鹃轻声道。

“你什么意思?”牛云茹脚步猛地一顿,回头道。

杜鹃凑在牛云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牛云茹脸色蓦然大变,原本白里透红的肌肤有了几分惨白之色。

“你想做什么?”牛云茹凝视杜鹃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来的,不过就要看你怎么做了?”杜鹃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牛云茹深深吸了口气道。

“你也清楚的,我刚来这个家没多久,和你们的关系还不熟,你娘和你奶奶还老将我当贼防,你说我容易吗?我不过就是想要个能容身的地方。”杜鹃用手帕抹着眼泪,模样委屈道。

牛云茹心里撇撇嘴,都这么老了还装,装给谁看啊!

可转念一想,也明白什么意思了,“二奶奶,你想让我娘承认你,也不是不成!”

杜鹃笑了,她最清楚老牛家三房最有主意的便是这牛云茹了,而且如今三房还靠着牛云茹,尤其是张氏,对牛云茹的话可是百依百顺的。

连牛云茹都承认她,还怕三房站不到她这边。

更何况,从平时来看,钱氏因为牛永气中了秀才后,常常对张氏指指点点,而钱婆子大多时候也是站在钱氏那边,久而久之,张氏心底肯定不服气。

只要牛云茹在张氏耳边吹几句话,还怕张氏站不了她这边?

420 二丫不行了?

接着,牛云茹在杜鹃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杜鹃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事是真的?”

牛云茹面无表情道:“二奶奶,你认为我会说假话诓你?”

杜鹃想了想,量这丫头也不敢骗她,更何况,这事捅到牛老根那,对牛云茹一家也有好处。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高看了牛云茹一眼,这丫头年纪看起来不大,心机却这么重,不过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你会做,我也会做!”

杜鹃心情显得很不错,快步离开。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牛云茹目光一冷。

别看如今牛老根纳了的个又温柔又知心的小妾,能享齐人之福,本来他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却狠狠的给了牛老根一巴掌,让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钱婆子总是隔三差五就会蛮不讲理的大闹一次,让他心里烦不胜烦。

幸好杜鹃懂事,从来不跟那糟婆子争,懂得忍让,只要那糟婆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可牛老根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尤其是看着杜鹃那委屈坚强的模样,让牛老根心底升起一抹保护欲,顿时对钱婆子一丝好感也无。

后面更不用说了,他想让大勇和大壮下地干活,那糟婆子不但不肯,还说什么她的儿子不是种地的贱胚子,这不是嘲讽他是什么?

如今杜鹃说永气寄回家上千两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牛老根脸色顿时不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杜鹃无辜道:“要不是茹丫头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呢,根哥,你说说姐姐怎么能将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你啊,一千两可不少小数目,要是有一千两,根哥也不用这么辛苦下地干活了,都能请人了!”

牛老根脸色渐渐阴沉。

秋收的日子快到了,他本打算请人帮忙干活,但那糟婆子说如今家里多了个人,开销大,没银子,请不起人干活,还说什么就那么几块地,不用请人。

他哪会不明白那糟婆子指什么啊,为了杜鹃,他原本还没打算计较,可如今听说永气往家里寄来上千两,可偏偏那糟婆子和大儿媳瞒着他,这是没将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啊!

心里越想越气,猛地将手中的镰刀往地上一扔。

“回家!”

……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八卦。

不到一天时间,作坊的妇人都在议论老牛家六国大封相。

李香兰回到家里,把老牛家的事情告诉他听,牛大力也觉得有些意思,钱婆子不但被牛老根给打了一顿,还被夺了管家权。

以他对钱婆子的了解,钱婆子肯定不会答应,而牛老根这次也是铁了心,要掌管家里银子,钱婆子敢闹,他就敢打,打到钱婆子不敢闹为止,连钱氏和张氏劝都劝不住。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牛永气寄回家的一千两银子。

牛大力磕着瓜子,摇摇头,觉得有些可惜,竟然没让他见到这么大场面的动作戏。

只是以如今牛永气拥有制作玻璃和肥皂这两种能富可敌国的行当,怎么才给老牛家一千两银子?

要知道牛永气给他们一箱肥皂,市面价格就上万两了。

不过,他很快就了然了。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牛永气前世让老牛家坑死的,换了今生,尽管不会害老牛家的人,可也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帮他们了,能给他们一千两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不管怎么样,老牛家的事情都和他们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好了不好了!二丫快不行了。”

忽然,屋外传来碧儿急切的声音。

牛大力和李香兰相视一眼,听说二丫出事了,不敢耽误,赶忙走出屋里。

西屋里,琴声忽然消失,冷秋娘和大丫也被惊动得从屋里走了出来。

出了屋子,就见碧儿一脸焦急的模样,二丫有气无力的趴在大黄背上,秀儿不断推着二丫道:“二丫,你要坚持住啊!”

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牛大力心里一提,“出了啥事?”

秀儿眼眶红了,脑袋有些懵,结结巴巴道:“牛叔,我也不知道啊!”

李香兰心里也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牛大力不由分说,已经上前抓住二丫的小手,微微皱眉,看情况不像是中毒啥的。

二丫眼角还挂着泪珠,道:“娘,我要喝水,我嘴好痛!”

李香兰心疼闺女,也没多想,赶忙去厨房里的水缸,舀了水就过来了,也不管这水是不是生的,直接给二丫的小嘴上喂水。

牛大力也注意到二丫小嘴上下唇又红又肿,好似被蜜蜂蜇到了般,“二丫,你是被蜜蜂给蛰了?”

碧儿摇晃着脑袋,“不是的,我们上山摘野果,二丫瞧见一株小树,小树上长了好多长长红红的果子,看起来蛮好吃的样子,二丫就吃了那红色果子就这样了,老是喊嘴好烫,现在嘴都肿了,二丫是不是中毒了?”

如今是九月初,山里许多野果也都成熟了,各村的孩子会在这个时候上山摘野果,但他们也只敢在山边摘,不敢往大罗山里去。

许多孩子的父母生怕孩子贪玩,跑进大罗山里玩,就将大罗山说成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什么毒虫毒蛇遍地,这些都是小事,里面还有吃人的怪物,让孩子们心里产生恐惧,不敢踏入大罗山里。

长长红红的果子?

牛大力又看了二丫红肿的小嘴一眼,“那果子有没有带来?”

“带了带了!”

碧儿可是听说山里有许多的毒果子,那些果子看起来好吃,但吃起来有毒,所以看见二丫吃了果子后,就大喊大哭了起来,她心里就知道糟糕了,也不敢耽误,就带着二丫下山。

当时,下意识摘了一个红红的果子,就怕大夫会问起二丫吃了什么。

“二丫就是吃这果子!”

碧儿伸出手,就见手上有一个火红的果实,果实长指状,顶端渐尖且常弯曲。

牛大力:“……”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吃啊?

421 这道菜一般人吃不了

冷秋娘看了一眼碧儿手上的火红果实,就算她看得书再多,但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果实。

二丫喝完一瓢水后,小脸显得好受了一些。

李香兰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二丫眼睛挂着泪珠,委屈道:“娘,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还觉得嘴好烫好痛!”

李香兰心里再次一提,训道:“别瞎说!”

二丫抽了抽小鼻子,泪眼汪汪道:“娘,二丫以前不懂事,老惹你生气,但二丫舍不得离开娘,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二丫还做你女儿!”

李香兰眼眶都湿红了。

牛大力:“……”

这小闺女是不是戏太多了,不过是吃了个普通的辣椒,又不会产生幻觉,用不用弄得跟生死离别一样啊?

冷秋娘见二丫这时候还能口齿清楚,想来还没那么严重,但还是轻声道:“我看还是请郎中过来看看吧!”

“我去请!”

大丫有些担心这个妹妹,转身就要去请郎中。

“大丫,不用了!”牛大力叫住大丫后,从碧儿手上拿起那火红的果实,“没事的,等一会儿,二丫就会好的!”

说真的,有时候他对二丫有些无奈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辣椒这玩意竟然也被二丫这小吃货给找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货体质?

李香兰看了二丫红肿的小嘴一眼道:“那二丫这是?”

牛大力笑道:“这个嘛,第一次吃这果实会有些不适!”

冷秋娘困惑道:“你认识这果实?”

“算认识吧!”牛大力抹了抹鼻子,“俺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叫辣椒。”

辣椒?

在场众人面露疑惑了。

牛大力还真不好跟她们解释什么叫辣椒,这世界还是有差距的,尽管也有五味,酸、苦、甘、辛、咸五种味道,可这辛一般指的是蒜,葱,生姜这些刺激味觉的香料,但唯独少了一种,那就是辣。

怎么说呢,辛不是辣,但辣属于辛。

“这辣椒也是菜的一种,能做好吃的吃食,所以二丫没啥事情!”牛大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解释道。

“能做好吃的?”

二丫小眼睛一亮,顿时从大黄背上跳了下来。

其实嘛,她喝了水后,就感觉好很多了,但小嘴还是有些烫烫的感觉。

牛大力无语了,他就知道这丫头多半是装的,这丫头学习从来没见这么积极过,一提起吃的,这丫头比谁都要积极。

李香兰几人见二丫这么有精神劲,多多少少也信二丫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香兰轻抚高耸的胸脯,对于牛大力的话,她还是相信的,但冷秋娘却有些不信,她不觉得像这种能让人嘴红肿的“辣椒”会是菜的一种。

而牛大力可不管冷秋娘信不信,他有些迫不及待让二丫带他去找那株辣椒树,二丫知道这辣椒能做好吃的,哪里不肯啊。

一大一小两人坐着大黄,急匆匆出了杏花村。

不一会儿,他们从山里回来,手上却多了一株绿色的植物,植物上挂着长长的果实,有红红的,也有绿色的,一看就知道红的是成熟的,而绿色则恰恰相反。

牛大力将这颗辣椒树种在菜地里。

有些可惜,那地方就只有这么一株,而且长出来的辣椒也不多,红辣椒六个,青辣椒四个,麻辣火锅是指望不上了,但勉强能做几道小菜。

不过,辣椒的生长周期可比向日葵短,再加上灵泉催促,想来过些日子就能种一些出来。

大丫和二丫,秀儿围在辣椒树旁边,冷秋娘和碧儿,李香兰也在打量着这新奇的植物。

“这辣椒真能吃?”

看着确实挺诱人的,但想到二丫红肿的小嘴,冷秋娘保持怀疑。

“香兰,俺们今儿晚就拿两个来做菜!”

牛大力憨厚一笑,摘了一个红辣椒和一个青辣椒,倒不是他舍不得摘多几个,而是李香兰几人都没吃过辣,第一次吃还是微辣才行。

“我不知道怎么炒?”

李香兰犹豫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辣椒这种菜。

“炒肉就行!和平时炒菜一样!”牛大力憨厚笑道。

说真的,牛大力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辣椒了。

倒不是说他前世修炼到了能辟谷的境界。

当然,斗武大陆并没有辟谷这一说法,毕竟武者修的是武,不是仙,所以不管修为境界多高也是会肚子饿的。

不过,他记得斗武大陆的食物是以清淡为主。

但那也是许多年前的记忆了,尽管斗武大陆的武者自身不能辟谷,但却有一种能辟谷的丹药,服用这丹药后就能十天半个月不用吃任何食物,一般喜欢潜修的武者会选择服用这种丹药,但也有一些贪图口腹之欲的人。

而牛大力恰恰就是喜欢潜修的武者,大多数时间都是花在修炼上面的,所以一般很少会花心思去吃美食。

晚饭,范中云三人和往常一样来牛大力家吃饭。

“牛哥,这盘菜又红又绿色,蛮有特色的,是什么菜啊?”范中云三人一下子被桌上那盘辣椒炒肉吸引住了。

“这道菜不一般,俺劝你们还是小心一些。”牛大力面容严肃道。

范中云三人神情跟随紧张起来,齐齐看向那盘红红绿绿的菜,牛哥这么严肃,莫非这道菜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大金咽了咽喉咙道。

“听俺一句劝,这道菜一般人吃不来,不然...你们会后悔的!”牛大力心里觉得好笑,拿起筷子,先夹起两片辣椒,放入嘴里后,咀嚼了几下,眼睛猛地一睁!

“牛哥,怎么了!”

范中云三人仿佛呼吸都停顿了一般,紧张兮兮道。

“没事没事!”牛大力摆摆手,又往盘子夹了起来,这次辣椒连带肉一块夹入口中,边吃边摇头,“一般人还真吃不了啊!”

范中云三人默默相视。

为什么有种牛哥是在唬他们的感觉啊?

为了就是吃独食?!

可是以牛哥的为人会做这样的事吗?

望着吃得美味的牛大力,大金咽了咽口水,“牛哥,好吃吗?”

牛大力皱了皱眉,“咋说呢?看人口味吧,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对了,你们咋还不动筷子啊,一起吃啊!”

范中云三人又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那抹好奇。

没办法,谁让牛哥吃起来那么美味那么香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问题!

再说了,如果真有问题,牛哥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儿吗?

“牛哥,那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齐齐夹起红色的辣椒放入口中,他们感觉红色的比较好看。

牛大力摇摇头。

若是吃肉还好,但他们直接挑了最辣的红色,哎,兄弟,祝你们今晚好运吧!

422

范中云,大金和东子并不清楚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下意识咀嚼两下就把辣椒咽下肚子。

可这一咽,他们脸色都变了。

只觉得嘴和舌头忽然充斥了火焰一样,直逼喉咙,那苦着脸的模样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咳咳,牛哥,这是什么玩意啊?”

三人呛了一下喉咙,顿时剧烈咳嗽了起来,脸都咳红了。

“要是觉得难受,那就喝口汤吧!”

牛大力摇摇头,提醒一声,他就知道会这样的,没吃过辣的人,第一次还挑红辣椒吃,那不是找死吗?

范中云三人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拿起汤匙,打骨头汤喝,本来这骨头汤不烫的,但有些温度,可此刻喝在嘴里却只觉得烫嘴。

见他们吐着舌头,好像很辣一样,牛大力就觉得范中云三人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

辣椒籽都去掉了,就算辣也不会辣到哪里去。

要知道辣椒的辛辣味就是来至内部的辣椒籽,因为怕李香兰她们吃不来辣,就让李香兰取出辣椒籽,这样能大幅度减退辣味。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打算种些辣椒留着过冬吃,辣椒籽还是留下来种好。

可瞧范中云三人的模样,那样子好像是吃了变态辣一样,如果连带着辣椒籽一块吃了,那不得上天了?

不过,想来范中云他们第一次吃,有这模样也不奇怪吧。

“牛哥,这是什么东西啊,那味道也太...呛人了。”

大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味道,但他总算理解为什么牛哥之前会那么严肃了,这玩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范中云和东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惭愧啊,他们刚刚竟然还怀疑牛哥是不是吃独食。

牛大力可不清楚他们想什么,憨厚一笑,“这是辣椒,你们刚才是被辣到了,味道还行吧?”

范中云三人顿时一脑门黑线了,这味道哪里行了啊?他们此刻只想知道牛哥是咋找来这种怪味道的东西来!

“你们第一次吃可能不太习惯,但这辣椒是越吃越有劲!”

牛大力摇摇头,辣椒有刺激口腔,肠胃的作用,能有效促进消化,改善食欲,但肠胃不好的人,还是少吃为妙。

“你们不妨试试吃肉,这肉不会太辣!!”

范中云三人有些迟疑,牛大力也没过多解释,在范中云三人面前夹起辣椒炒肉,放入口中。

见他吃得挺有味的,范中云三人想了想,刚才他们是被那辛辣味呛到喉咙的,可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还真没试出来。

而且,很奇怪,明明嘴被辣到了,但却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这次范中云三人听取牛大力的建议,不碰那红辣椒,连青辣椒也不敢碰,就夹肉吃。

因为有心理准备,他们倒不像之前那样吃得那么狼狈,咀嚼了两下,嘴里顿时充斥着辣味,那味道和平时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尤其是那辣味感觉蛮爽的。

接着,范中云三人又夹了一块肉,越咬越是觉得蛮有味的。

“咋样?”牛大力看了他们三人笑道。

“我也不清楚怎么说,味道和我们平时吃得不太一样,那肉吃在嘴里有些...!”范中云想了想,就是说不出后面是什么。

“是不是辣辣的?”牛大力笑着补充道。

“对,就是辣辣的,吃起来嘴里很...刺激!”

范中云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味道,明明很辣人,却让人还想吃。

大金和东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他们也觉得这盘菜和平时吃的味道很不一样。

说话归说话,但见范中云三人手上的动作可没停过,牛大力哪里还会留手啊,本来这盘辣椒炒肉就不多,一人夹个三四下就没了。

“你们给俺留点啊!”

……

西屋里,李香兰几女也面对着抉择中,没人动筷子,静静的望着桌上那盘辣辣炒肉,侧耳倾听主屋那边的情况。

“这辣椒应该能吃吧?”

李香兰心里也没底啊,虽说她一向听大力哥的,但因为这道菜是她炒的,那炒出来的烟特别刺鼻不说,还刺眼,熏得她眼睛都流泪了,让她都不敢肯定这辣椒能不能吃。

“我看我们还是吃其他的吧!”

冷秋娘从头到尾就不信那所谓的辣椒能吃,毕竟,二丫当时小嘴可是被毒肿了。

“你们不敢吃,我来吃!”

二丫嘟着小嘴。

说着,就用筷子夹起肉来吃。

还没等李香兰喊住二丫,二丫就将肉放入小嘴里,小脸忽地一变。

李香兰心里不由一紧

桌旁的冷秋娘几人将目光看向二丫,“怎么样??”

“好辣!”

二丫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用小手扇着小嘴。

“我就说不能吃的!”冷秋娘脸色不好了,“姐夫说这辣椒能吃,我觉得还是给他吃吧!”

“不是的,小姨,我觉得蛮有味的!”二丫小脸红红的,摇摇头。

有味?

冷秋娘看着小脸红扑扑的二丫,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哈着气,这哪里像是好吃的样子!

“真的!”

二丫为了证明,又夹起一块肉放入小嘴里,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吃着肉。

李香兰和冷秋娘对视一眼,碧儿也是个馋嘴的丫头,见二丫吃得这么欢,也动起筷子来。

随即,碧儿也同二丫一样吐着小舌头,“嘴好刺激啊,不过味道还真不错,姑娘,姑娘姐姐,你们怎么还不动筷子,你们要是不吃就给我和二丫吃完了。”

真这么好吃?

李香兰和冷秋娘疑惑了,大丫心底也好奇,夹起一块肉放入小嘴中。

这一吃,大丫白皙的脸蛋顿时红了,“我要喝水!”

二丫嬉笑道:“姐,你不能吃辣,爹跟我说过,有些人是吃不来辣的!”

大丫有些不服气道:“谁说我不能吃的辣,我只是没适应!”

接着,看向李香兰和冷秋娘,“娘,小姨,这辣椒吃起来嘴里很辣,你们要小心一些!”

听大丫这么说,李香兰和冷秋娘也忍不住动起筷子来。

随后。

屋里几女小脸红扑扑了,格外得明媚动人。

423 四位先天武者?

对于辣椒,牛大力家是彻底迷上了,连原本不信辣椒能吃的冷秋娘也对其情有独钟,别的不说,味道绝对爽。

王石虎一家听说辣椒的事情,也过来品尝一番,王婶年纪大,牛大力还真不敢让王婶吃,可王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什么如今活一天赚一天,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辣椒。

牛大力制止不了,只能让李香兰用两个青辣椒来炒肉。

果不其然,王石虎一家吃过辣椒后,也特喜欢辣椒那种辣味,先不说这辣味从未吃过,就说辣椒有开胃的作用,吃过辣椒后,胃口会大开,人人饭都多吃了一碗。

不过,好吃归好吃,就是少了一些,才两天的工夫,那棵辣椒树上的辣椒都被拿来炒菜了。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感觉,尤其是二丫这两天来总是蹲在菜地上,看着那颗辣椒树,哼着小曲,“我在这儿,等着你开花,等到花谢啦!”

牛大力:“……”

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两天他也没闲着,将用灵泉浸泡的辣椒籽种在菜地上。

他不清楚种辣椒需要多长时间,但觉得应该不会比向日葵长,而且家里还有灵泉,种植的时间想来会比原来的时间快。

第二天上午,二丫小脸特别激动的跑进屋里,将牛大力给拉了出来,牛大力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一看菜地里长了绿油油的小嫩苗,没什么奇怪。

“爹,不是看这个,是看那,你看辣椒树开花了?”

二丫睁着闪烁着大眼睛,指着那辣椒树兴奋道。

牛大力顺着二丫小手指去的方向看去,就见郁郁葱葱的辣椒树上开了不少的花。

他记得这颗辣椒树上长了不少花蕾,就是不开花,想来多半有灵泉的功劳。

不过,如今总算是如了小丫头的愿,不用再唱那首“等你开花”的小曲了。

“还真是!”

他憨厚一笑,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爹,你说要多久才能结辣椒啊?”二丫笑得很是可爱。

“这个俺也不清楚。”牛大力摇摇头道。

二丫小脸有些失望,她还想吃那辣椒炒肉,还有爹说的那个麻婆做的辣椒豆腐。

“不过想来也快了!”

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安慰道。

“那要多久啊?”二丫还是问道。

“嗯,大概十天吧,也可能不需要!”牛大力清楚这小闺女的性子,估摸着时间说道。

“还要等那么久啊!”

二丫撅着小嘴,但起码知道时间了,还是有期待感的。

何重大昨儿回村,因为衙门事情比较多,耽误了一些时间,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所以他只能第二天一早来牛大力家拜访。

一到门外,就瞧见蹲在菜地旁的牛大力和二丫。

而此时,一声声悠然的琴声渐渐传来。

何重大心里尽管疑惑,但还是对着里面的人喊道:“牛叔,二丫!”

牛大力回头,“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

“昨儿!”

何重大如今一袭简洁的白衣,身材健朗,俊秀的脸庞带着几分笑意,谁能想到这贵气的少年就是当初那个高高瘦瘦的农家娃。

“重大哥,你来了啊!”

二丫喜悦的跑过来。

何重大笑了笑,和二丫打了声招呼。

“好小子,几天不见,壮实了不少!!”

牛大力也走了过来,惯例的用手重重的在何重大肩头上拍了拍。

可这一拍,他双眼一眯,顿时压低声音道:“好小子,啥时候成为先天武者的?”

何重大笑着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腼腆,本来他想告诉牛叔一个惊喜的,但没想到先被牛叔给发现了。

“有些天了吧!”

二丫看了看何重大,又看了看牛大力,小眼睛有些迷糊,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王石虎正在院子里收拾着,听见动静便过来看看,“原来是你回来了啊,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何重大微微一惊,眼中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虎叔也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了。

可随后却了然了,虎叔以前就比他厉害,他如今都成为先天境界了,虎叔自然也是先天境界。

忽然,他反应过来,若是虎叔是先天境界,那范叔,大金叔,东子叔呢?

如果他们都是先天境界的话...

何重大不敢往下想了,开原城的先天武者就屈指可数,而一个小小的杏花村竟然还隐藏着四位先天武者,想想都恐怖啊!

“虎叔!”何重大礼貌道:“我昨儿晚才回来的!”

“嗯!”王石虎一手搭着何重大肩,轻声道:“有空咱俩来过过手?”

何重大双眼一亮,以他如今的实力,衙门里的两位捕头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让他一直没有全力挥发的余地。

牛大力摇摇头,以如今王石虎的实力还真不是何重大对手,尽管两人都是先天初期实力,但何重大可是一直在精纯内力,只怕如今内力浑厚到能和先天中期实力相比了。

而此时,偏屋里,冷秋娘听见外面的动静,轻声道:“大丫,家里来人了!”

大丫点头道:“嗯,是重大哥!”

冷秋娘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这是你们什么人?”

大丫笑道:“是我们村里人,他如今可是衙门的捕快呢!”

捕快?

重大?

冷秋娘想了什么,“他是不是姓何?”

大丫道:“是啊!小姨,你怎么知道的?”

冷秋娘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会不认识,开原城最有名的年轻捕快,更是六扇门的木捕,甚至是开原城内定的捕头。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开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何捕快竟然和牛家有关系?

“你们家和他很熟?”冷秋娘面色迟疑道。

“嗯!重大哥,每次从衙门回来就会来我们家。”大丫点了点小脑袋。

“每次?为什么?”

冷秋娘疑惑了,亲人也就罢了,可这何重大和牛家只是村里的人,不至于没回都来拜访吧!

大丫好似看出冷秋娘的困惑,解释道:“其实重大哥能上衙门当差还是因为我爹!”

冷秋娘好奇的看向她。

大丫便将当初的事情说了出来。

冷秋娘心里一惊。

424 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

冷秋娘真心没想到开原城衙门出类拔萃的何捕快竟然和牛家有这层关系,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何捕快当初能进衙门还多亏了牛家。

她微微推开窗,看了眼外面,就见几人穿过院子,其中目光在那道白衣身影多停留片刻。

果然是他!

冷秋娘尽管只是见过何重大两面,但因为何重大在开原城太有名了,不但年轻有为,更是长得一副好相貌,所以当时她多注意了两眼。

大丫站起身,“小姨,我出去帮忙,你要不要一起出去?”

冷秋娘缓缓摇摇头,雄虎武馆的事情,她不清楚何重大在不在场,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想来也听说过,若是她贸贸然出去,那不是给牛家招惹麻烦吗?

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秋娘神情一变,颇为着急道:“大丫,你能不能去作坊里让你碧儿姐别回来?”

大丫困惑了,她不明白小姨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但她还是点了点小脑袋出去了。

冷秋娘美眸低垂,虽说何重大是牛大力举荐到衙门的,但她还真不敢保证何重大会不会将她这儿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长长叹了口气,喃喃出声,“看来也该离开这里儿了,不然只会给香兰姐家招来祸事!”

………

进了正屋,几人分宾主,牛大力看向何重大问道:“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啊?”

“明儿就回去!”

何重大也想在村里多待几天,但衙门的事情太繁琐了,衙门两位捕头如今已经决定要到清河郡城去,所以为了让他早些熟悉衙门的事物,便将许多事情交给他来办。

“这么急啊?”

王石虎有些可惜,他还以为何重大能待几天呢,这样他就能有个人好好虐一下了。

没办法,谁让牛哥太厉害了,找牛哥过招分别就是找虐,范中云,大金,东子三人又太熟了,招数都一样,大多数时候打平手。

何重大可不清楚王石虎想什么,赔笑道:“衙门的事情有些多!”

“没事,俺们能理解!”

牛大力理解的点点头,何重大如今不是普通的衙役,普通的衙役最多是守护城里治安,而何重大是捕快,一旦各个村出了什么情况,都会去看看。

“对了,牛叔,方才我听见有琴音,莫非是大丫在弹琴?”何重大心里有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是啊,那琴声就是我姐姐弹的,我姐姐可厉害了,小姨只是教了姐姐几天,姐姐就会了!”二丫小脸有些炫耀道。

“小姨?”

何重大想了想,只以为二丫口中的小姨是夏家的那位。

二丫可爱的点了点小脑袋。

这时,大丫手中端着托盘,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重大哥!”

大丫清秀的脸蛋,透着一股清雅之感,眉目含笑,将托盘放在桌上。

托盘上摆放着一碟瓜子和几个茶叶蛋,以及一壶热茶,这是牛大力家平时招待客人的标准配置。

“嗯!大丫妹妹!”

何重大呆了呆,顿时垂着头应道:“对了,牛叔,这次我在城里带了个物件给你们,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二丫眼睛一亮,“是不是好吃的?”

大丫白皙的小脸教训道:“你怎么老想着吃啊?”

二丫眨巴着眼睛道:“城里除了好吃的,难道还有其他的?”

大丫语塞。

牛大力和王石虎忍不住笑了。

这话还真不是歪理!

“可能要让二丫妹妹失望了,这物件不能吃!”

何重大笑着摇头,在袖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牛大力等人都看了过来,都挺好奇何重大带了什么。

二丫嗅了嗅小鼻子,“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是香皂的香味!”

牛大力也闻了一下,尽管锦盒没打开,但那熟悉的香皂味,不用看也知道何重大送的是七熏香皂。

何重正准备打开锦盒,一听这话,手猛地一顿,有些困惑道:“二丫,你也知道香皂?”

二丫点点头,“知道啊?我们洗手洗脸就用这啊!”

何重大表情呆了呆,

王石虎哪会看不出何重大脸色的变化,笑道:“重大,你该不会送的是七熏香皂吧,你牛叔家有了!”

原来牛叔家有了。

何重大心里升起一抹失落感,当初听说七熏香皂颇受姑娘小姐喜欢,他就特意求孙捕头帮他买一块,本以为牛叔家会喜欢这七熏香皂的,但没想到牛叔早有了。

牛大力皱眉道:“重大,这七熏香皂可不便宜啊!”

听说冷秋娘说过一块上品的七熏香皂就要上百两,就算如今何重大是衙门捕快,俸禄也就比衙役高,一时间根本不可能买来一块七熏香皂。

何重大心里咯噔一下,自然明白牛叔话里的意思,赶忙解释,“牛叔,这七熏香皂是我用衙门发放的奖励买的,不是很贵!”

牛大力清楚一般捕快擒住朝廷通缉的要犯会获得朝廷赏赐,“俺也没啥意思,俺就是想告诉你一步错,步步错!”

何重大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牛叔不相信他,顿时拱手道:“牛叔的话,我一直铭记于心!”

牛大力轻“嗯”一声,“这七熏香皂俺家收了,你难得来一趟,今儿中午就在俺这儿吃吧!”

何重大也想试试兰姨的手艺,“那我就不客气了。”

中午,范中云和大金,东子三人从向日葵花田里回来。

一见到他们三人,何重大神情有些呆滞,心里却是苦笑连连,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虎叔他们都是先天境界了。

若不是他清楚先天境界在开原城什么地位,他还以为先天境界比比皆是呢。

冷秋娘和碧儿从始至终也没在何重大露脸,甚至碧儿连午饭都是在作坊吃的,李香兰和大丫,二丫有些不理解,但牛大力想了一下,便明白冷秋娘主仆两人顾及什么。

“来了好,吃完饭,我们上山过过手!”大金笑得很是淫荡道。

“这个好啊!”

何重大眼睛放亮,他本来就是想回村好好和牛叔交手的。

因为他一直牢记牛叔的话,交手有助于提升实力,不想死得快,平时多挨打,伤得有多痛,领悟就有多彻底!

嗯,牛叔说得向来不会有错的!!

看着范中云四人也有些蠢蠢欲动,牛大力摇摇头提醒道:“如今重大也是先天武者!”

“什么?”东子困惑了,“我怎么感觉他的气息只有后天九层的境界啊?”

范中云和王石虎,东子也有些困惑的看向何重大。

“这个牛叔说得没错,前些日子,我就突破到先天初期境界。”何重大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王石虎四人顿时错愕,原本他们以为何重大只有后天九层实力,哪层想这小子竟然也是先天境界了。

425 不怕虐的何重大

王石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前能虐何重大是仗着实力高,如今何重大实力和他相当,只怕不好像以前那么虐他了。

“好小子,藏得挺深的!”

他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爽朗笑道。

何重大有些不好意思,“我倒不是要刻意瞒着几位叔叔的,牛叔说过,身为武者就要有底牌,如果有十层的实力最好在外人显露八层就行,剩下两层作为底牌,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亮出底牌,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要是遇到强劲的对手,还能保命。”

王石虎四人闻言,不得不承认何重大说得有几分道理,不对,是牛哥说得有道理。

这么一想,他们情不自禁拿目光偷偷瞄了牛大力一眼。

话说牛哥才是最厉害的,看起来跟个普通人似得,可谁能想到在普通人的外表下,却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人,这才叫藏得深。

东子好奇的看向何重大道:“你这修为是怎么隐藏的?”

何重大笑道:“这个是牛叔教我的!”

牛大力耸耸肩,说是教,还不如说是何重大自个领悟的。

毕竟,当初他教何重大的是精纯内力的方法,但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细细琢磨还是能发现精纯内力和收敛气息有些相同之处。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出来的,能领悟出来,只能说明何重大悟性不差,而何重大本身的武根资质又极好,像这样的人,这小小的开原县只怕还真困不住他。

见王石虎四人闪烁的目光,牛大力哪会不明白他们也是想学,顿时摇摇头,“重大那收敛气息的方法,你们还真学不来!”

王石虎四人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了。

牛大力憨笑道:“不过,你们也别失望,如果你们想学的话,俺能教你们其他收敛气息的方法。”

所谓的敛息术可不单单只是收敛气息,还有提升运用内力的作用,当初杨子他们准备出去闯荡江湖的时候,他就教了他们敛息术。

如今王石虎四人都成为先天境界,就算没有何重大,他也会过几日教他们。

吃完饭后,牛大力和李香兰说了一声,便和王石虎几人一起上山了。

等他们离开后,李香兰走进冷秋娘的屋子,“秋娘,重大那孩子也算是我看到大的,是个实诚的孩子,就算他见了你,只要跟他说一声,他是不会将你在这儿的事情说出来的。”

冷秋娘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世上的男人有几个能信的。

当然,除了当初那位将她从绝境里救出来的前辈,那才是值得信任的人,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

她摇了摇头,“香兰姐,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李香兰心里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秋娘,你怎么突然说这话了?我们是姐妹,说什么照顾?”

冷秋娘嫣然一笑,“没错,我们是姐妹!不过,我确实打扰你们太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李香兰身子一颤,“秋娘...”

冷秋娘摇摇头,打断道:“姐,这事我决定好了,只是离开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我看碧儿蛮喜欢这儿的,以后碧儿就托你们照顾了,她性子好,我希望你们以后能为她寻门好亲事!”

说着,走到梳妆台前,将桌上的锦盒拿了过来,“这里有些首饰银子,姐,你就收下吧!算是我这个做妹妹报答你们的!”

李香兰有些心慌,她清楚秋娘这是怕给他们家填麻烦,可他们家真不怕麻烦啊,她很想告诉秋娘听,当初那个救她的前辈是大力哥。

可这些话刚想说出口,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冷秋娘不容李香兰拒绝,直接将锦盒塞到李香兰手上。

李香兰摇头,“秋娘,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再说了,你不是要离开,也需要银子啊!”

冷秋娘盈盈一笑,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放心,我留着一些防身!”

李香兰犹豫道:“秋娘,我看你多留几天吧,大丫才刚学琴,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冷秋娘一听这话,神情有些迟疑,她是因为看见何重大,这才决然要离开这儿,但想到大丫,她却有些不忍心。

李香兰赶忙道:“反正也不差那一两天,多待些日子陪陪两个丫头也好啊!”

冷秋娘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李香兰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看来这事要和大力哥商量才好!

……

上了山,牛大力传授王石虎四人敛息术。

接着,又跟何重大过了过手。

牛大力也不清楚何重大这小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不管被虐打几回,都跟像个不死的小强一样爬起来。

可何重大不这么想了,反正他觉得每次虐一次就会变强,那何不被牛叔多虐几次!

经过无数次虐打何重大后,牛大力立即发现这小子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一旁修炼敛息术的王石虎四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他们也不是没被牛哥虐打过,但他们真不像何重大这么抗打啊!

“牛叔,怎么了?”

何重大喘着粗气看向牛大力道。

“你过来让俺瞧瞧!”

牛大力让何重大过来,抓住何重大的手腕,微微运气,流入何重大体内后,他双眼微咪。

“好澎湃强大的气血!”

这还是牛大力第一次见,让他忍不住思索了起来。

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不由眼神严肃道:“重大,你觉得你突破到先天境界后,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同?”

何重大想了想,点点头,“有一些变化吧,感觉饭量比以前大,力量也比以前大不少!”

当时,他也奇怪,就询问了孙捕头,但又不敢明着问,就假装询问突破到先天境界的感受,会不会力气变大之类的话。

而孙捕头的回答也让他安心,他说每提升一层境界身体自然会发生变化,比如六根,所谓的六根指眼、耳、鼻、舌、身、意,这些感官会变得敏锐。

牛大力皱了皱眉,“就没有其他的变化?”

何重大沉思了一会儿,“要说有,那就是刚才被牛叔你打了一顿后,刚开始确实有些疼,但后来感觉身体热乎乎的,反而不疼了。”

426 挨打就会变强?

牛大力有些迟疑,虽说他心底有个猜测,但那猜测连他也不敢肯定。

何重大心里忽然有些小紧张起来,每次牛叔露出思考的模样,他心里都会慌得不行,“牛叔,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王石虎四人也停止修炼敛息术,好奇的走了过来。

“不好说,俺要试试才知道。”

牛大力抹了抹下巴,目光在何重大身上上下打量。

还别说,有段时间不见,这小子倒是长得白净许多!

“牛叔,你这是想干什么。”

何重大只觉得仿佛被某头野兽盯住了般,心底顿时一阵汗毛刺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担心,只是让你挨几拳,又不是没挨过!”

牛大力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算是安慰吧!

何重大心底不由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只是挨打啊,这到不怕,等等,他为什么会有种虚惊一场的感觉?

“重大,你要抗住啊!”

王石虎四人有些怜惜的看着何重大,默默给何重大祈祷了。

“虎子,东子,你们看个啥,还不赶紧给俺练武去,难道你们也想和俺过过几招?”牛大力干咳一声,顿时板着脸道。

“我们现在就去练!”

王石虎四人顿时浑身一颤,应了一声后,逃命一般的跑到一旁修炼敛息术了,敛息术顾名思义,收敛气息,所以必须很好的控制内力才能办到。

“重大,这次俺出手会有些重,你可要担心点!”牛大力提醒道。

“没事,牛叔你尽管出手!”

何重大目光无所畏惧,他又不是没被牛叔虐过,反正每次被牛叔虐打后,牛叔都会给他丹药吃,就没事了。

“对了,那种能恢复伤势的丹药用完了!”

“哈?”

何重大下意识应了一声,眼前蓦然出现一道黑影,那道身影不由分说一拳就轰在他肚子上。

“嘭!”

何重大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蓦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蹬蹬瞪”往后退去。

可还没等他稳住身形,黑影再次出现,团团拳影滚动而来,尽管何重大早做好心里准备,但见到这么密集的拳影还是忍不住发寒。

一旁的王石虎四人见状,浑身毛骨悚然

“这么个打法不会死人?”

“应该不会吧,牛哥向来有分寸!”

王石虎四人齐齐吞了吞口水,说是那么说,可见到何重大的惨状,他们怎么也不觉得这像是有分寸的样子。

之前,牛大力只是象征性的陪陪何重大过过手,并没下多重的手,可此刻他微微用了一些力气,畏首畏尾的将何重大打得半死,何重大也算硬气,硬是一声也没吭过。

“咋感觉?”

牛大力走上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何重大。

此刻何重大狼狈不堪,脑袋一片空白,目光无神,浑身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好似方才经历一番激烈的蹂躏一般。

“痛...”

何重大艰难出声,可刚吐出一个字,只觉得喉咙一甜,顿时咳嗽了几声,连带着鲜血也被咳了出来。

一旁的四人无语。

打成这样,不痛就怪了!

“嗯!”

牛大力点点头,就静静的看着何重大。

没一会儿,他双眼微微一眯,尽管何重大被蹂躏时,没发出任何一丝声音,但还是能看出何重大脸上痛苦之色。

可此刻,何重大脸色的痛苦之色渐渐减轻,一般人像这种伤势哪会这么快好?

“现在咋样?”

牛大力蹲下身,一把握住何重大的手,微微运气,内力缓缓从何重大右手缓缓流入身体里后,感受着何重大体内那澎湃强大的气血竟然正在快速流动。

“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好像当初和牛叔练武时,你给我喂丹药的情况一样,浑身暖呼呼的,身上的伤势渐渐好了。”何重大想了想回答道。

“俺懂了!!”

牛大力点点头,心里有些决断。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何重大应该是拥有某种特殊体质。

放心,是正常的体质。

按照斗武大陆上的说法,何重大是激发了体内某种血脉,从而拥有常人没有的某种特殊天赋,这种人一般被人赋为血脉武者。

像这种血脉武者几乎是妖孽般的存在,最强的人能越阶杀敌,而最差的人也拥有碾压同阶的能力。

不过,能激发天赋血脉的武者十分稀少,几乎是万中无一的地步,可能几十年出一人,也可能百年,数百年也说不定。

前世,牛大力就没碰到过一个,也只是从一些书籍中见过。

当初听说血脉武者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超能力。

因为这些血脉武者拥有的特殊天赋,有些人力大无穷,速度惊人,有些人控水控冰控物,这怎么看怎么像第一世的超能力者。

而何重大的表现可能是激发了自身恢复的能力,看起来用处不大,但还是挺实用的。

“牛叔,我身体是怎么了?”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何重大突然坐起身,伸出双手,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

王石虎四人在一旁看呆了,顿时围了过来,在何重大身旁问东问西。

“重大,你没事了啊?”

“这怎么可能?你刚才还被打吐血了,怎么一下子就好了?难道牛哥给你喂了丹药?”

何重大被问得有些迷糊,“我也不清楚啊!”

牛大力摆摆手,解释道:“好了好了,重大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只要是外伤恢复都比较快,没啥大惊小怪的!”

何重大恍然,原来如此。

王石虎四人羡慕啊,怎么打都打不死,这简直就是行走的疗伤丹药好嘛。

原本牛大力也是这么想的,可接下来,在何重大要求下,他又蹂躏了何重大一番,就发现何重大不是自身修复那么简单。

经过几番蹂躏,牛大力越发肯定这想法。

每次恢复后,何重大的体质都会发生某种程度的变化,耐力,反应能力,抗打能力每次都会比受伤前提高了些许。

果然要解释的话,何重大这是越挨打越变强。

不过,这还是很好破解的,只要一拳将何重大轰得粉碎,牛大力还就不信,这能力还有组织个活人出来。

427 你不懂姑娘的心思

黄昏将至,牛大力等人也下山。

一路上,何重大问了许多修炼上的问题,牛大力也都很轻松的解答了。

这些问题,对何重大有用,也对王石虎四人同样有用,他们侧耳倾听,将牛大力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到了家,王石虎回自个家去了,毕竟这小子都成家了,没理由自个媳妇的饭菜不吃,整天跑来他家蹭饭吧。

而何重大也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说明儿他就要回衙门了,可能这次回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他也想多陪陪家里爹娘和几个弟弟。

牛大力也没挽留,让李香兰从屋里取出四块七熏香皂给何重大,算是回礼。

“牛叔,这我不能收!”

何重大摆摆手,他清楚七熏香皂的价格,也清楚好的七熏香皂极其昂贵。

尽管他不清楚牛叔给他的七熏香皂属于什么品质,但摸起来光滑,而且闻起来比他那块香,他就能肯定牛叔给他的七熏香皂比他的昂贵。

“你这孩子跟叔叔婶婶客气什么?”李香兰语气柔和道。

何重大神情颇为犹豫。

“你婶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牛大力板着脸道。

“那谢谢牛叔婶婶了!”

何重大俯身道谢,还是收了七熏香皂,“那我回去了!”

“重大哥慢走,记得下次给我买好吃的呦!”

身旁的二丫摆了摆小手。

“嗯!”

何重大点点头,跟牛大力一家道别离去了。

走到半路,一声悠然的琴音渐渐传出,他回头看了眼那处农家小院,他沉默良久,迈步远处。

吃过晚饭,李香兰眼神惆怅,好几次欲言又止,牛大力自然发现李香兰神情不对劲了,但他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询问。

入夜,大丫和二丫去屋子睡觉了,不过这两丫头一般不会这么早睡,会在屋里叽里咕噜说着悄悄话,而冷秋娘和碧儿也各自回屋休息了。

牛大力缓缓将窗关上,“香兰作坊是不是出来啥事?”

李香兰坐在桌旁,沉默片刻道:“秋娘要离开!”

牛大力怔了,“好好的,咋就想走了?”

李香兰便将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大力哥,你说怎么办?秋娘一个弱女子如果到了外面怎么过活啊?外面那么危险,秋娘又长得好,我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牛大力觉得李香兰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冷秋娘长得还行吧,保不准还没走出开原县就被人抓去当山寨夫人了。

但见李香兰双眼渐渐湿润,他一软,“俺觉得嘛,秋娘一个姑娘在外面确实挺危险的!”

李香兰泪眼朦胧,静静的看着牛大力,好似在等他接下来的话般,看得牛大力心都快化了。

其实他也舍不得冷秋娘离开啊。

那么好的免费老师,吃得少,教得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歌善舞,一个顶好几个,更何况两闺女还挺喜欢冷秋娘的,一旦走了,真的不好再找一个了。

可要让冷秋娘留下来还真不好办啊。

难道让他亮明正身,让冷秋娘觉得待在这里不会给他们填麻烦。

这样不行!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发现冷秋娘对女子特别好,而对男人却格外冷冰冰的。

也不清楚冷秋娘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她在醉春楼长期接触一些道貌岸然的男人,才会对男人这么厌恶。

而这些日子,可能因为李香兰和两个丫头的原因,冷秋娘对他这个姐夫稍微有些改观。

如果突然得知他就是当初那个救她的人,他也不清楚冷秋娘是惊多还是喜多了。

要是冷秋娘认为他是欺骗感情的大坏蛋,一气之下想都不想就离开了,那还真是不偿失了,只怕他一定会被李香兰和两个闺女埋怨死。

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让他那个老道长师父来顶缸,反正都背了几次黑锅了,也不差这一点?

李香兰可不知道牛大力想什么,见他没说话,提议道:“大力哥,要不你就说是你救的吧?”

“不是俺不想啊,俺怕秋娘她听了后,觉得是俺们骗了她!”

牛大力摇摇头,将他心里的顾虑告诉李香兰听。

李香兰忽然轻笑一声,“大力哥,你就不懂姑娘的心思了,秋娘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埋怨你啊?她还常常跟我提起那个救了她的侠士,说你行事光明磊落,洁身自好!”

牛大力挠了挠头,“真这么说?”

不过话说,冷秋娘说他行事光明磊落,他倒是没意见,可问题是冷秋娘怎么会知道他洁身自好的?

李香兰掩嘴笑道:“我还能骗你?大力哥,秋娘不是那种小性子的人,一定能体谅你当初的苦心的!”

牛大力耸耸肩,“你都这么说了,那告诉她也不是不行!”

李香兰白皙脸颊升起一抹兴奋之色,“那我们现在就去跟秋娘说?”

果然二丫的急性子就是遗传了李香兰的,李香兰还不信,牛大力心里偷笑,但他也不说明,掌着油灯,和李香兰往冷秋娘的屋子去了。

此刻,冷秋娘屋里漆黑一片,李香兰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道:“秋娘,你睡了没?”

“来了!”

屋里忽然传出冷秋娘的声音。

接着,漆黑的屋子亮起。

等了片刻。

“吱呀!”

屋门缓缓被推开,冷秋娘看了他们一眼,“姐,姐夫这么晚不休息,找我有什么事?”

“秋娘,我们有事跟你说!”李香兰笑道。

“进来说吧!”

冷秋娘心里一叹,其实她不用问也清楚香兰姐这是想劝她别走,可她是真的不能留在这儿。

进了屋子。

李香兰有些迫不及待想将事情真相告诉冷秋娘听,却被冷秋娘先打断了,“姐,我知道你是来劝我的,但我是真没办法一直呆在这儿,这对我,还是对你跟姐夫都有好处。”

牛大力想了一下就明白冷秋娘什么意思了。

在外人看来李香兰和冷秋娘是姐妹关系,但小姨子一直待在姐夫家里,多多少少会被人传一些闲话来。

428 冷秋娘的过去

李香兰摇摇头,轻声道:“秋娘,你听了这事再决定走不走,行吗?”

冷秋娘叹了口气,其实她心底又何尝舍得离开这儿,尤其是两个可爱讨喜的丫头,“姐,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香兰激动了,“秋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救你的那位侠士是谁吗?”

冷秋娘轻嗯一声,诧异的看向她,“是啊,怎么了?”

李香兰忙道:“因为救你的人就是你姐夫!”

冷秋娘怔了怔,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可随后反应过来,“你说救我的人是他?”

目光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咧着嘴,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两排白净牙齿特别显眼,浑身透着一股憨劲。

冷秋娘:“……”

这哪一点也和当初那位前辈扯上关系啊?!

牛大力无语。

他承认他长得有些平平无奇了点,但你不信归不信,翻白眼,冷笑是什么鬼?

李香兰深吸口气,赶忙解释道:“秋娘,可能你听了会有些不相信,但救你的人真是你姐夫!你姐夫曾经跟一个老道长学了些本事,当初你姐夫进城办事,正好碰见碧儿,才救了你的!”

“这不可能?!”

冷秋娘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位前辈实力了得,连身为半步高手的魏文天也不是那位前辈的对手。

可此刻竟然有人告诉她,那位前辈就在眼前,还是一个...

貌不惊人的庄稼汉子。

这怎么可能?

牛大力干咳一声,“俺记得你说过,俺救了你的命,将你从那虎口救出,你无以为报,甘愿做小丫鬟的,你还记得不?”

冷秋娘傻眼了。

这话是当初她对那位前辈说的,这人是怎么知道?

牛大力又道:“俺还记得你说过,你会洗衣做饭,还说只要是女子能做的事情,你都能做的。”

冷秋娘脸颊“腾”的一下红,内心蓦地砰砰乱跳,若是之前的话能用巧合来解释,那后面的话依旧一样,那只有一种解释了。

可随后,她反应过来,眼中有些难以置信道:“姐夫,你真的是那位前辈?那你...”

牛大力抹了抹鼻子,解释道:“俺进城有事要办,要乔装打扮一番!”

李香兰笑道:“秋娘,现在你信了吧?”

冷秋娘苦笑了,如今她哪会不信啊,想当初因为姐夫身上有七熏香皂的香味,她就怀疑姐夫是进城偷腥了,敢情人家那七熏香皂的香味是她的。

那时,她还一顿嘲笑姐夫鬼话连篇,不信他在城里救了一个姑娘,如今想来,她都有些为当初说过的话尴尬脸红了。

“姐夫,那时我不该不信你,还笑话你,还请见谅!”

冷秋娘忽然起身,向牛大力福身道歉。

“没事没事!”

牛大力摆摆手。

“秋娘,这下你能放心住下了吧,有你姐夫在,没人能欺负咱们?”

李香兰牵着冷秋娘的手。

冷秋娘垂着眼眸,眼眶微微湿红了,可她心底依旧还有顾虑,摇摇头,“我一个风尘女子,若留在这儿,始终会给你们的名声带来困扰!”

“没事的,我们不在乎!”

相比名声,李香兰更在意冷秋娘的安危。

“姐,你们不在乎,我在乎!”冷秋娘轻声道。

“要不你先留下来,等过些天,俺向村长给你在村里落个户,你的事俺们不说,村里不会知道的!”

牛大力想了想,冷秋娘是醉春楼的头牌,见过她的人在开原城都是非富即贵,就算开原城的老百姓也只是听闻醉春楼花魁的名头,但长啥样谁知道啊。

更何况,还是远离开原城的杏花村了。

“这个行,秋娘,你去哪里不是去啊?你一个人在外不方便,留在我们村里,也有个照应不是吗?”李香兰眸光一亮,点头道。

冷秋娘心里感动,但她还是摇头道:“多谢姐夫和姐姐为我着想,但我真不能留在这里?”

李香兰急道:“为什么?”

牛大力疑惑的看向冷秋娘,之前冷秋娘顾及开原城的人会找麻烦,如今他都亮出身份了,怎么还走啊?那他两闺女怎么办?

“我也不瞒你们说了,当初我是被人卖到醉春楼的,而那卖我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冷秋娘叹道。

“秋娘,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李香兰身子微微一颤。

“你们真想知道?”

冷秋娘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之前她不想告诉他们听,是因为不想他们受到牵连,如今李香兰有姐夫这样的高手保护,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事情要从冷府抄家说起。

冷府曾经是凉州数得来皇商,因为得罪朝廷一位大员,被扣了一顶莫须有的罪名抄了家,男丁流放到边境为奴,女眷发配到教坊司为妓。

而这教坊司其实就是和青楼差不多,不过是一个是官家的,一个是私人的。

姿色差些的女眷就会被当作奴才使唤,各种脏活累活,倘若有一点不受主管待见,打骂往往是十分正常的。

而姿色好点的女眷就会被充为官妓,成为当权者的玩物,老鸨的赚钱工具,更没有薪酬可言。

冷秋娘就因为姿色不错,还是个才女,备受教坊司的老鸨喜爱。

起初,冷秋娘是不愿意的,但老鸨将她关进一个小黑屋了,对她非打即骂,为了活命,也为了能见到亲人,冷秋娘逐渐麻木顺从。

直到一个男子的出现,那男子给了冷秋娘一丝依靠。

在冷秋娘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对冷秋娘的照顾和关怀,逐渐让冷秋娘变得不那么麻木冰冷。

不但将冷秋娘从教坊司救出,还帮冷秋娘报了仇。

由于因为身份的关系,冷秋娘在男子面前显得很自卑,心里也不奢求什么,就算没名没分,她也愿意陪在那男子身旁。

然而,有一天,有个自称男子未婚妻的人找上门,二话不说让仆人将她抓起来。

正好男子听到消息赶来。。

冷秋娘原以为那人是过来救她的,但万万没想到那人说出一句让她如今都觉得冰寒刺骨的话。

“不过是玩物了,你何必动怒?”

429 俺可是很强的呦!

之后,冷秋娘被那男子所谓的未婚妻送来开原县这种偏僻的小县城里,并给了一笔大价钱让醉春楼的妈妈好生招待冷秋娘。

所谓的“招待”,自然不是好词。

而冷秋娘到开原县时,披头散发,身上布满了鞭痕,衣衫裂开皮肉尽露,一道道的血痕撑得肌肤皮开肉绽。

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醉春楼老鸨本着来人的吩咐,将冷秋娘救醒,但见到冷秋娘的五官,她却动了心思了。

此后,冷秋娘凭借着能歌善舞成为醉春楼的花魁。

“那时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样对我,曾今山盟海誓的诺言,刻骨铭心的誓言,莫非不过是一句戏言?”

冷秋娘自嘲一笑,“那时我苟活不过是想问他为什么?但到了如今,我看淡了,也想明白了,当初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冷秋娘从头到尾没说那男子是谁,事情也讲得极为风轻云淡,冷府覆灭,入教坊司,被人相救,寥寥几句,并没有太多阴暗恶心的事情,但李香兰双眼却忍不住湿润了。

“太可恶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还有那未婚妻也太毒了!”

冷秋娘看向为她哭泣的李香兰,心里有些触动,反而安慰起李香兰来。

牛大力不是多愁伤感的人,但心里也是一叹,俗话说,字少事大,冷秋娘虽说得简单,但其中的酸楚苦涩,也只有她心里清楚了。

不过,他总算明白冷秋娘为什么会对男子这么冷漠了,被人从深渊中拉出来,可还没等站稳,却又被狠狠的推入深渊。

“俺帮你灭了他们,俺家妹子也是他们随便随便欺负的!”

牛大力一拍桌子,憨厚的脸庞,搭配那挺豪气万丈的话,显得格外有霸气。

冷秋娘呆了呆,眼眶微红,她心里清楚牛大力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打算给她出气,但那不是一般人能惹的,“姐夫,我清楚你的实力了得,但那人的家族,不是雄虎武馆能比的,别说是半步高手,就算是一般的高手,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管他啥高手不高手的,灭了就是了!”牛大力一挥手道。

“没错,敢欺负秋娘,灭了他们!”李香兰心里也有气。

看着平时和和气气的夫妻俩此刻竟然这么凶悍,冷秋娘有些语塞,她这姐夫是不是太自信了点?还有香兰姐就不担心吗?

不过,她心底更多的是感动感激。

鼻子一酸,“谢谢你们,但这事别提了,我没想过你们为了我的事操心,再说,那些事我也看淡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是他将我从教坊司救出来,也是他帮我报了仇!”

李香兰气道:“秋娘,你怎么能这么想?他那么对你,还把你送去那种地方,这男人该死!”

冷秋娘忽然展颜一笑,“如果他没有把我送来这,我又怎么能和姐姐你们相遇?”

“这..”

李香兰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觉得秋娘说得也有道理,但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俺看,秋娘多半还惦记着那男人!”

牛大力凑在李香兰耳边,轻声解释,李香兰脸色忽然了然,像爱情这玩意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李香兰心里又气又怜惜冷秋娘。

可他们哪里知道冷秋娘单纯就是为了他们一家好,不想给他们招惹一个劲敌。

冷秋娘轻声道:“如今我很满足了,能和你们相遇,还能见到姐姐两个闺女。”

李香兰急道:“那你就留下来吧!”

冷秋娘无奈了,她说那么多,怎么姐姐就是听不明白啊,那男人的家族跺一跺脚,别说开原县这种小地方,就算是整个清河郡也要震三震啊。

更何况,当初将她扔来开原县的是那男人的未婚妻,其势力和那男人只强不弱。

因为当时,她看得很清楚,那男人对他的未婚妻很是顾忌,宁愿抛弃她,也不肯得罪那女人。

“俺知道你担心啥,但有俺在,没啥好怕的。”牛大力拍了拍胸膛,咧着嘴憨厚笑道:“俺可是很强的呦!”

冷秋娘:“……”

她觉得姐夫还是以前那副打扮好些,一袭黑袍,头戴斗笠,起码看起来和前辈高人差不多。

但此刻...

她不是看不起姐夫啊,实在是姐夫长得也太平平无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地干活的庄稼汉呢!

李香兰并没有接触武者的事情,但她清楚大力哥很强就是了,“秋娘,大力哥真的很厉害!”

冷秋娘苦笑。

姐姐也太盲目自信了!

姐夫厉害之处,她也见识过,威猛无比,光凭气势就能将当时雄虎武馆所有人给镇住了。

但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再说了,就算姐夫再厉害,他始终只有一个人啊。

“就这么决定了,过些天,俺跟村长说一声,你的事情可能要告诉他一下,他才方便帮你落户,不过你放心,村长人很好,不会将你的事情乱说的。”

牛大力不等冷秋娘开口拒绝,一口应承下来。

“那麻烦大力哥了!”李香兰附和点头道。

“小事小事!”

“要不要送些手信给王叔啊?”

“嗯,这个要!!”

“那送什么好呢?”

冷秋娘有些懵,她什么都没说好嘛,还有你们夫妻俩字别自说自话行吗?问问她意见啊?

“你们...”

“你要是信得过俺,就住下来,以后发生啥事,俺替你顶着。”

牛大力忽然看向冷秋娘,打断了冷秋娘想要说的话。

冷秋娘神情呆滞,怔怔的看着那张憨厚朴实的脸庞,以及那憨厚的笑容,然而这憨厚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眼眶蓦然湿红了,眼角的泪珠情不自禁的滑落下来,“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李香兰搂住冷秋娘,安慰起冷秋娘来。

牛大力不是没眼力劲的人,知道这种伤感的时候千万不能说一些会遭人打的话。

这一夜,李香兰留下来陪冷秋娘说说话,牛大力也觉得冷秋娘此刻有些受惊,点头,便回屋休息去了。

430 冷秋娘的改变

第二天上午,因为和冷秋娘聊到深夜的缘故,李香兰起得有些晚,神情也显得有些困倦,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冷秋娘,睡得很是祥和甜美,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屋子。

碧儿起床发现平时起得比她早的李香兰还没起床,琢磨了一下,立即明白了。

别看她如今还未及笄,但身处醉春楼那种地方之中,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事情。

然后,碧儿撸起袖管,屁颠屁颠的跑去做早饭了。

早饭做好,准备将早饭端去正屋,就见李香兰从冷秋娘屋里走出来。

“姑娘姐姐,你怎么会在姑娘屋里走出来啊?姑娘呢?”

碧儿呆了呆,她记得昨晚姑娘一个人休息的啊,怎么姑娘姐姐会从姑娘屋里出来?

“原来是碧儿啊,秋娘还在屋里睡觉,让她多睡一会。”

李香兰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裳,这动作直接让碧儿看呆了。

衣裳不整?

还这么憔悴的模样?

“麻烦你了,早饭还让你做?”

李香兰看了碧儿手上的早饭一眼,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

碧儿猛地摇摇头,小心肝“砰砰”乱跳,她是不是知道太多了?姑娘姐姐会不会灭口啊?!

牛大力刚给菜地里的辣椒苗浇了灵泉,见李香兰和碧儿说话,走上前道:“香兰,昨晚聊得咋样?”

李香兰嘴角浮现一抹浅笑,点了点头,“秋娘同意了!”

一听这话,碧儿怔了怔,忽然松了口气,原来姑娘姐姐是找姑娘谈事情啊,姑娘姐夫也知道。

真是的,害得她想歪了。

?乛?乛?

牛大力和李香兰可不知道这小妮子脑补着什么,因为有碧儿在,牛大力也不好询问李香兰情况。

等碧儿离开后,牛大力和李香兰去了屋里。

“大力哥,姑娘好可怜啊!”

李香兰眼眶湿红把事情告诉了给牛大力听,牛大力这才知道如今冷府就剩下冷秋娘一人了。

当年冷府被抄了家,男丁被流放到边境为奴,原以为还活着,但不曾想八蛮族入侵大齐,整座城池被夷为平地,无一人幸免。

而这八蛮族入侵大齐在当年闹得挺轰动的,大齐被八蛮族打得丢盔弃甲,连失了好几座城池,最终又是割地,又是赔款,和亲,八蛮族这才撤兵。

当时,各地的文人书生都闹起来,连普通小老百姓也知道。

“八蛮族每年都会来犯我大齐,伤我大齐百姓,太可恶!”李香兰抹了抹眼泪,生气道。

牛大力也清楚这些年的战事,大齐输多赢少,但不管是输还是赢,朝廷都会赔偿,为了就是稳定八蛮族,就怕八蛮族倾举之国力入主中原。

不过,听上次牛永气无意说过。

过一两年,八蛮族会再次入侵中原。

但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大齐输多赢少的局势会彻底改变了。

大齐第一战神!

当今圣上的第四子,邪王!

一个力挽狂澜,打得八蛮族一败涂地,还主动和亲,让他们最美的公主殿下嫁给他!

而牛永气打算结交这位未来的狠人。

这原本没什么的,但可气的是牛永气竟然打算将大丫介绍给这狠人。

这让牛大力恨不得一拳打死这王八蛋。

如今他的大闺女就是小白兔一只,将小白兔送到一头大灰狼面前,这不是兔入狼口吗?

李香兰忽然感受到牛大力的愤怒,推了推牛大力,牛大力这才回过神来。

“俺也觉得八蛮族太可恶了!”

牛大力干咳一声,也清楚他刚才失态了,顿时憨厚笑了笑。

李香兰理解的点头,“大力哥,秋娘老说当年那负心汉和他那个未婚妻势力不小,担心给咱们填麻烦。”

李香兰不傻,自然清楚能将秋娘从教坊司救出,还帮秋娘复仇的负心汉肯定不是一般人。

牛大力牵着她的手,憨厚一笑,“没事,他们敢来,俺就灭了他们!”

李香兰心底松了口气,顿时破颜一笑。

早饭,大丫和二丫见不到冷秋娘,还打算去叫冷秋娘起床吃饭呢,但被李香兰制止住了,“你们小姨还在休息,别吵到她?”

二丫歪了歪小脑袋,“娘,你不是说睡懒觉的孩子没香香好吃吗?”

李香兰被逗笑了,“怎么能一样,你小姨是大人?”

二丫撅着小嘴,“不公平!!”

“是谁说不公平的?”

冷秋娘抿嘴一笑,她方才在屋里打扮了一番,脸上倒是瞧不出有什么异样之色。

“小姨!”大丫和二丫甜甜喊道。

冷秋娘笑了,温柔的捏了捏二丫的小脸蛋,“二丫,刚刚是不是说小姨睡懒觉,没香香好吃呢?”

二丫可爱的小脸忙摇头,“没有吖,我是说小姨香香!”

大丫白了这个真眼说瞎话的小妹一眼。

冷秋娘笑了笑,“大丫,今儿又变漂亮了!”

大丫小脸一红。

冷秋娘又看向牛大力和李香兰,福了福身,“姐夫,姐姐!”

李香兰扶住冷秋娘,“秋娘,你一大早行什么虚礼啊?”

冷秋娘轻笑道:“这是我该做的!”

大丫和二丫默默相视,她们怎么感觉今早的小姨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碧儿也满心疑惑,难道是昨晚姑娘姐姐和姑娘说了什么,才让姑娘心情这么好?

当然,今天不止她们发现冷秋娘有些变化,连王石虎四人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夭寿啊!

牛哥家的小姨子竟然破天荒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下意识抬头,看向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和当初牛大力听见冷秋娘喊“姐夫”的时候一模一样。

冷秋娘掩嘴偷笑,果然和姐夫是兄弟,连动作也一样!

她也不气,和他们告别一声,便去了偏屋里教三个丫头读书去了。

王石虎四人看愣了,平时对他们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人,今儿不但和他们打招呼,还对他们笑了。

不过话说,牛哥家的小姨子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接下来,牛大力迎来王石虎四人一番灵魂质问,“牛哥,你是不是对你小姨子做了什么啊?”

牛大力无语了,虽然昨晚他确实做了什么,但那都是光明正大的好嘛!

看着窗外围着牛大力追问的四人,冷秋娘忍俊不禁。

这一刻,她是真心融入这小家庭里。

转眼间到了九月初九,李香兰一早和碧儿做了些糕点和准备了元宝蜡烛香后,一家上山祭拜,冷秋娘和碧儿也一块跟来了。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一路迎着清凉的风,看着风景,很快就到了夏青草的墓前。

之前,牛大力请人将墓重新修过,和第一次来的荒凉孤寂相比,此刻看起来整洁无比。

可见到墓前插了快燃完的香,以及烧成灰的纸。

牛大力疑惑了。

431 牛金玉生了

这是谁留下的?

牛大力可是记得这些年来,只有王婶一人回来上香,而王婶今日都没出门,更别说上香了。

可惜,这香都快燃完了,想来祭拜的人也走了有段时间,不然倒是能追去看看是谁?

“爹,娘,你看,有人比我们还早,来祭拜奶奶了!”二丫轻“咦”一声,指着地上烧成灰的纸钱道。

“我们都瞧见了。”李香兰点点头,摸了摸二丫小脑袋,叮嘱道:“二丫,以后可不能像刚才用手乱指,这是对长辈不对敬的!”

“嗯!我以后不会了!”二丫轻嗯一声,点了点小脑袋。

“大力哥,你说会不会是爹来祭拜过娘啊?”李香兰看向他道

牛大力摇摇头,二十多年都没来祭拜过了,莫非还奢求牛老根突然良心发现,过来上香啊?

更何况,自从牛老根掌握了老牛家财务大权后,老牛家就经常闹腾,哪有时间过来祭拜啊。

李香兰说这话也觉得不靠谱,大丫想了想,看向他们道:“爹娘,会不会是村里的人啊?我听王奶奶说,奶奶当年人很好!”

“大丫说得不对,大力哥,以前娘那么好,帮了不少人,想来是他们给娘上香的!”李香兰点点头认同道。

“应该是吧!”

牛大力想了一下,也只有这解释了,当年,他娘嫁入杏花村可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只要谁家有需要都会帮把手。

而他前些日子请了不少村里人将墓重新修整,所以不少人也知道他娘的墓地在这里,可能有些乡亲上山祭拜先人的时候,顺道给他娘上香。

“俺们也不别多想了,先跟娘上香吧!”

他们并没有在这件事纠结,李香兰将竹篮子放在地上,将准备的糕点,米饭摆在坟前,大丫和二丫在一旁帮忙。

冷秋娘和碧儿因为头一次走这么远的关系,所以走得有些慢,等他们摆放好东西,这才走来。

原本冷秋娘是没打算出来的,但禁不住李香兰的规劝,觉得这些年一直困在小地方,许久没出来踏青了,这才忍不住好奇跟了过来。

看到这连绵群山,郁郁葱葱的山林,冷秋娘觉得不虚此行,

祭拜完后,牛大力等人也没忙着下山,而是在山里观赏了一番。

山里,秋高气爽,风景优美,让人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心旷神怡之感。

冷秋娘领着碧儿和大丫,二丫在山里闲玩,牛大力和李香兰也没制止,但还是吩咐她们小心一些,这里尽管不会有什么野兽,但毒虫毒蛇还是有的。

“爹娘,你看我和碧儿姐摘了好多野果,你们也吃一个!”二丫搂着满满的收获跑来,小脸笑得格外开心。

看着这些野梨子,牛大力也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汁特别多,一口咬下,汁液流了满嘴。

“满甜的!”

一般这个时节,村里会有不少妇人带着孩子们上山摘野果,拿到镇里卖,也能给家里添份收入。

像二丫手上的野梨一斤差不多在十文左右,这些价格不固定,若是碰到贵人,觉得果子又甜又好吃,更是能卖到十五文的价格。

“娘,你也吃一个!”二丫笑得更甜。

“嗯,你碧儿姐怎么没跟你来啊?”李香兰也拿起一个野梨吃。

“哦?碧儿还在那摘呢,那里有棵树,长了好多果子,”二丫眼睛亮闪闪的,把野梨放在干净的草地上,“娘,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摘野果子!”

“那你小姨和你姐呢?”见这小闺女又要跑了,李香兰赶忙道。

“小姨和姐姐在那看什么风景。”二丫一手指着西面,一边用小手拿起一个野果,在衣裳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风景有啥好看的,还不如野果好吃!”

牛大力和李香兰:“……”

三句离不开吃的闺女,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等几女玩了差不多,他们也下山了。

一路上,冷秋娘脸上泛着笑意,和李香兰轻笑交谈着,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而碧儿和二丫这次收获也颇丰,摘了十多斤野梨,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过嘛,扛梨这光荣的任务自然落在牛大力身上。

没办法,这里就只有他一个大男人,没理由让几个姑娘去做吧,不过大丫她们手上也捧着一些野梨,连李香兰竹篮子里也装了不少。

回到家已是下午未时,他们把山里摘到的野梨子送了一些给王石虎家,又拿了一些野梨子去给作坊里干活的妇人尝尝鲜,碧儿瞧时间还早,到厨房里做了梨子糖水给他们解渴。

“这梨好吃!”

作坊里的妇人赞不绝口。

李香兰笑了笑,“摘了不多,大家别嫌弃!”

“有得吃就算不错了,还嫌弃什么!”

作坊众妇人笑了。

“香兰,你那小姑子生了个大胖小子知道不?”孙寡妇捅了捅李香兰道。

“什么时候的事?”李香兰困惑了。

“就是今早啊,如今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不知道那钱婆子得意成什么样?恨不得把这事告诉十里八村的人听!”孙寡妇咬了一口野梨,边吃边道:“想来过些日子,老牛家就要去镇里喝满月酒了!”

“哦,那是好事啊!”李香兰笑道。

“你呀,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你高兴什么,又不是你生!”孙寡妇摇摇头,吐槽道。

“就知道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啊?”李香兰脸颊微红,白了她一眼。

“我能有什么办法,石虎倒是尽力了,可我肚子不争气啊。”孙寡妇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道。

“对了,上次我教你的几招回去有没有试试?”忽然,孙寡妇想到什么,顿时凑到李香兰耳边轻声道。

“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李香兰脸“腾”的一声红了,不想再跟这个涩涩的姐妹多说,顿时转身跑了。

“哎,多好的地啊,老牛也是的,也不懂得多开垦!”孙寡妇啧啧出声,一副为某人着急的模样道。

对于牛金玉生了儿子的事情,牛大力并不在意,又不是他儿子,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听说,黄家老爷和夫人是挺高兴的,让仆妇赶忙来杏花村告知老牛家,还送来一马车的东西,这可把老牛家众人激动坏了。

本来还装死装活的钱婆子一下子有了活力,到处跟村里的妇人说她有外孙的事情。

村里人也感叹啊,黄家可是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孙子,以后黄家的产业统统就是老牛家这个外孙的,也难怪老牛家会这么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别人怎么闹热,牛大力家的小日子过得倒是挺清闲的,冷秋娘平时教教三个丫头写写画画,李香兰忙着作坊的事情,碧儿在厨房里捣鼓好吃的。

有时,牛大力和二丫父女俩也会蹲守在菜地上,看辣椒,李香兰每次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发笑。

“爹,你说这小辣椒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二丫撑着小下巴,望着结在辣椒树上的小辣椒道。

“快了吧!”牛大力看了那只有小拇指大小的小辣椒道。

“那好吧,再等等看!”二丫小拳头握紧,给辣椒树鼓励道:“小辣椒,加油,我等你呦!”

牛大力:“……”

432 落户杏花村

晌午,碧儿做的饭,这妮子如今都快成了他们家的专属小厨师了,快要做饭前,就会询问他们要吃什么,喜欢喝点什么汤之类,然后,撸起袖管就是做。

韭菜鸡蛋饼,酸菜炒肉片,白菜豆腐汤等,做得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

范中云,大金和东子吃得也很满意。

果然,人还是要讲究天赋的。

吃过饭,牛大力和李香兰,冷秋娘准备妥当后去王青阳家了,大丫和二丫,碧儿留在家里。

由于冷秋娘在他们家越住越久的缘故,一些流言蜚语渐渐在杏花村私底下渐渐传开了。

尤其是一些喜欢嚼舌根子的人没少在背地里议论,说什么牛大力如今开了作坊,有银子了,跟他爹牛老根一样,想讨小老婆又不敢明目张胆,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将小妾说成小姨子,玩什么禁忌之恋的。

牛大力觉得说这话的多半是男人的,毕竟这些话透着浓浓的酸里酸气。

虽说许多村民还是相信他的为人,特别是给他干活的村民,对他可谓是百分百的信任,但一个小姨子在姐夫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难免会有一些思想不健康的人胡思乱想。

本来冷秋娘心里有些顾虑,并不急着落户在杏花村的。

但因为这些流言蜚语传出来后,她不得不急了,她倒是无所得,反正她的名声都不好了,可大丫和二丫的闺名不能有损啊。

前天,他们就找过王青阳,可惜王青阳夫妻俩去访友,并没碰着,听王青阳大儿媳说第二天才能回来。

这次,牛大力是掐着点来的。

而王青阳早从大儿媳说牛大力一家来找过他们,还带来不少礼物,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送礼,而是有事托他办。

所以,特意让伍氏煮好茶水,准备好糕点等待他们来。

“你这孩子也是的,前天送来那么多礼物,今儿一定要拿走一些。”

伍氏面容含笑,其他礼物倒是无所谓,她就喜欢大力家送的七熏香皂,那玩意才是好东西。

“婶子说笑了,那些是我和大力哥的心意,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李香兰浅浅一笑,“王叔,婶子,还没跟你介绍呢,这是我妹妹。”

冷秋娘福了福身,轻声道:“秋娘见过王叔,婶子!”

伍氏笑道:“怪不得长得这么俊,原来是香兰的妹妹!”

王青阳有意看了冷秋娘一眼,微微皱眉。

牛大力憨厚笑道:“叔,俺这次找你是有事情拜托你的?”

伍氏不是没眼见的妇人,听到这话,笑着道:“香兰,秋娘,我们进里屋说,男人聊他们的,咱们聊咱们的!”

李香兰轻笑道:“成!”

说着,就跟随着伍氏进了里屋。

“大力,别跟叔见外,有什么事就说吧?”

王青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叔看了就知道了!”

牛大力从怀里掏出两张褶皱的纸交给王青阳。

“这是?”

王青阳接过纸一瞧,脸色微变。

“叔,你没看错,这是俺小姨子的卖身契,叔,你也知道的,当年俺媳妇娘家发了大水,找不着家里人,本以为是凶多吉少了,但说来也巧,竟然在城里让俺媳妇遇着了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牛大力叹道:“可俺这小姨子也是命苦,那场大水福大命大被人给救了,但那救他的人可没按什么好心,说什么让俺小姨子做他们女儿,却老让俺小姨子帮他们干活。”

“后来没钱了,就将俺小姨子卖到城里那醉春楼,受尽苦头,如今俺那小姨子从醉春楼出来,俺媳妇就打算让她落户到俺们村,这样也有个照应!”

这些话自然是半真半假,王青阳并没有怀疑,但冷秋娘的身份却让他顾及啊!

难怪先前听见秋娘这名字会觉得耳熟,开原城醉春楼赫赫有名的花魁谁不知道啊,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开原城醉春楼有名的花魁竟然是大力媳妇的妹妹!

当然,醉春楼那种地方,他可没去过,这些事情都是他从一些同窗口中听说过。

“大力,你可知道你媳妇不简单啊!”

王青阳苦笑一声,把当初冷秋娘被神秘高手相救的事情说了出来。

“俺知道啊,不然俺小姨子长得那么好看,又会琴棋书画,醉春楼的人哪肯放俺小姨出来啊!”牛大力点头道。

王青阳无语。

这是得意的时候吗?

还是他说得不够清楚?

冷秋娘当初虽然被高手所救,但这也间接得罪了雄虎武馆,雄虎武馆在开原县什么地位,他可是清楚得很。

谁知道雄虎武馆会不会挽留面子找冷秋娘负气?

“大力,不是我不想给你家小姨子落户,而是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为了牛大力一家好,王青阳也不得不提醒道。

“俺不怕,这事只有王叔知道,只要王叔不说,他们哪会知道啊?”牛大力憨厚一笑,“俺那小姨子以前吃得太多苦了,俺媳妇哪里舍得让她走啊?再说了,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能走去哪啊?”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王青阳苦笑摇头,他也明白牛大力的意思,如今世道看起来太平,但一些见不着光的阴暗事还是有不少的。

更何况,像冷秋娘这种相貌极好的姑娘,没势力背景,一个人行走在外是很危险的。

最后,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就帮你办了!”

“俺就知道叔是个好人,俺带俺小姨子谢过叔了!”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拱手道。

“少拍我马屁。”

王青阳白了他一眼,换做以前,他可不敢帮牛大力这个忙。

虽说他处事向来公正,但关乎全村的利益,他还是会选择村子的。

毕竟,雄虎武馆可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杏花村能惹的。

但如今不同了,他们村出了一个捕快,还是六扇门的木捕,甚至他从叶清羽口中得知,只要何重大成为先天武者,极有可能成为开原县捕头。

王青阳无法相信当初那个泥小子会有一天成为高高在上的先天武者,乃至是县城捕头。

就算以后真被雄虎武馆知道冷秋娘在他们村,有何重大在,雄虎武馆的人也不敢对他们村子的人怎么样。

而牛大力一家又对何重大有恩,雄虎武馆看在何重大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了牛大力一家。

但冷秋娘就有些难说了。

不过前天,他跟媳妇去开原城拜访叶清羽,倒是没听见雄虎武馆私底下有大规模寻冷秋娘的事情,说不定雄虎武馆畏惧当初那位救冷秋娘的神秘人,不敢寻找冷秋娘。

之后,就是解决冷秋娘出身的问题,这一点牛大力早想好了,对外宣一律称冷秋娘跟夫家和离,这才来杏花村落户的。

433 女子私塾

王青阳虽然在开原县衙门有熟人,但这次落户的人是冷秋娘,他觉得还是要找一下何重大,牛大力倒是无所谓。

里屋,李香兰,冷秋娘和伍氏,以及伍氏两个儿媳妇也聊得很开心。

说了好一会儿,牛大力他们也告辞离开了。

伍氏轻笑道:“香兰那妹妹还真是个妙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可却是个和气的人!对了,大力找你有什么事啊?”

王青阳负着手,心里一叹,“他小姨子要落户咱们杏花村!”|

伍氏一惊,“啥?好好的,怎么会落户咱们村啊?”

王青阳清楚事情真相少一个人知道越好,便把牛大力篇出来的故事说了出来,什么因为冷秋娘生不出孩子,被夫家不喜,最后被夫家以七出之条的“无子”,将冷秋娘休弃了。

“没想到秋娘也是个苦命人!”

伍氏听得有些伤感,王青阳两媳妇眼眶也湿红了,身为女子,她们自然清楚女子的不容易。

王青阳心里再次一叹,真相可比这还残酷,但他不能说。

第二天,王青阳拿着两张卖身契到开原城衙门,帮冷秋娘和碧儿恢复良籍。

换做以前,他自然直接进衙门办事,但因为冷秋娘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不得不找何重大。

何重大听说王青阳要见他,赶忙出去迎接,但听见王青阳的来意,他登时有些目瞪口呆了,“村长爷爷,你说那醉春楼花魁冷秋娘是牛叔的小姨子?如今还住在牛叔家里?”

王青阳叹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何重大喃喃道:“难怪上次我去牛叔家听见大丫的琴声这么熟悉?”

王青阳道:“重大,你也知道冷秋娘的事情,若是被雄虎武馆知道就不好了,所以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你牛叔办了!”

雄虎武馆?

何重大脑海蓦然闪过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身影。

忽然,他脸色一变。

莫非那个救冷秋娘的神秘高手就是牛叔他?

之前,他就一直觉得那神秘高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想不出来,但此刻和冷秋娘联系在一块,让他一下子想起来了。

只要去掉牛叔的口音,那声音不正是牛叔的吗?

王青阳见何重大脸色不对劲,以为何重大为冷秋娘恢复良籍为难。

毕竟,雄虎武馆可是开原县第一武馆,馆主更是开原城第一高手,就算是衙门的捕头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只是小小的捕快了。

“重大,若是难办,我回去跟大力说一声,怎么说雄虎武馆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王青阳心里一叹,他们村好不容易出了何重大这么一个武者,他自然希望何重大能走得更远。

“村长爷爷,你误会了,这件事没什么不好办的。”

何重大猛地回过神来,见王青阳唉声叹气的模样,哪会不知道王青阳想什么,顿时笑道。

雄虎武馆不好招惹?

但牛叔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

只是没想到当初他崇拜的人竟然是牛叔!

也难怪,牛叔那么厉害的人,出手肯定是惊天动地。

如今,何重大在衙门可谓是混得如鱼得水,衙门许多人也卖何重大的面子,不但帮冷秋娘和碧儿恢复良籍,也为冷秋娘在杏花村立了女户

而这件事很快在杏花村传开了,无数村民得知这件事,只有一个疑惑,牛大力的小姨子怎么突然就落户他们杏花村了。

很快,关于冷秋娘被夫家和离的事情从作坊里传出来。

“苦命人啊,大水没被淹死,以为是福大命大的人,但不曾想那家救了她的人把她当丫鬟使唤,什么苦活累活都干,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好不容易熬到成亲的年纪,凭着好相貌,嫁了个好的,但一直怀不上,被夫家不喜,又没个能撑腰的娘家,最后跟夫家和离了。”

在孙寡妇一番声泪俱下的诉说下,不少妇人拿着手帕抹着眼泪,说是和离,可谁都清楚这分明是被夫家休弃回家的。

“大力家的小姨子不是跟大力家相认了吗?怎么大力不给她这小姨子撑腰啊?”

“撑腰有什么用?就凭生不娃,就算告到衙门也没用!”

“难怪大力的小姨子会一直住在他们家,娘家早被水淹没了,除了住在姐姐家,还能去哪啊?”

一时间,议论声一边倒,就算有人想诋毁牛大力和小姨子有什么不清楚的关系也没办法。

没办法,杏花村谁不知道牛大力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要是牛大力都能偷吃,那天底下就没好男人了。

这效果,牛大力很满意,要想让冷秋娘安然落户杏花村,只有将冷秋娘的身世说出凄凉一些。

毕竟,许多村里人大多数还是心善的,一家有难,多多少少会帮忙。

如今恢复良籍,冷秋娘和碧儿心里也是喜悦,之前尽管卖身契在手,但没去衙门注销,她们始终是奴籍。

不过,一直住在牛大力家也不太好,就算冷秋娘和李香兰是姐妹,但还是要避讳一下。

离得远了,不好照应。

为了方便照应,牛大力和李香兰一合计,便找了东子谈了些事,如今他们隔壁的地被东子买了,所以他打算让东子划一小块地,给冷秋娘建个屋子。

东子想都不想就拍拍胸脯答应下来。

牛大力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松口气,嗯,东子姓王,名石东。

尽管东子说地不用钱,想划多少就多少,但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牛大力和李香兰打算帮冷秋娘出这笔银子,冷秋娘却不答应,她麻烦姐夫家太多了,哪还能让他们出银子。

牛大力和李香兰见冷秋娘态度坚决,也就没多说什么。

但说到该建什么样的屋子时,冷秋娘的回答让牛大力愣住了。

因为冷秋娘要求建的屋子最好宽敞一些,不是住人,而是打算用来教大丫,二丫,秀儿用的,如果有其他小姑娘想学,也能过来。

这不是打算办女子私塾吗?

434 田氏回娘家

牛大力不清楚为什么冷秋娘会有这想法,可能单纯是为了教大丫三个丫头,也可能是因为冷秋娘喜欢孩子。

毕竟,从冷秋娘的表现来看,她非常喜欢孩子们,尤其是小姑娘。

也就没多想,帮冷秋娘寻好工匠,给她建类似女子私塾的屋子。

在屋子未建好之前,冷秋娘和碧儿依旧住在他们家里。

日子过得很快,九月底,牛大力家又一次办宴席,杏花村的村民有些见怪不怪了,反而更多的是羡慕在作坊做工的人,每个月底能大鱼大肉吃一顿,还不用花银子,谁不乐意啊。

又过了几日,黄家摆满月酒,由于这是黄家第一个孙儿,夏家可是大操大办了起来,不但请了开原县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来,还请了清河郡最有名的戏班子唱戏。

老牛家除了杜鹃和牛永义没去外,其他人都去了。

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回杏花村,引起不少村民侧目,所有人都清楚这是黄家给老牛家礼物。

这会儿,老牛家倍感有面子,尤其是钱婆子心情别提有多爽了,逢人就说,黄老爷有多疼爱孙子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也忘了之前她要死要活的事情了。

暂且不提老牛家的事。

如今夏家养鸡场的鸡也养大了,这大大出乎夏家人的意外,本来他们觉得这批鸡最早也要养到十一月份,可谁能想到竟然提前了半个月。

而知道真相的只有夏长成祖孙三人。

鸡养大了,自然要拿来卖。

由于那些酒楼每天都会来作坊运瓜子,夏川河就来找牛大力,牛大力告知那些酒楼的管事听。

那些曾经买过夏家鸡的酒楼一听夏家的鸡养大了,当天就迫不及待让管事来夏家养鸡场拉鸡。

这让夏家人有些吃惊,但有生意上门,他们自然开心啊。

一家老小起上阵抓鸡,尽管很累人,忙活一天,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但每个人脸色都透着喜悦之色。

不到三天时间,养鸡场里的三千只鸡都被那些酒楼给拉走了,其中刘富贵买得最多,一开口就要了一千只鸡。

这不是财大气粗,也不是给牛大力面子,而是夏家养的鸡味道绝对比普通的鸡好吃,肉质鲜嫩,口感嫩滑。

一上市,就遭到众富人的喜爱,为了区分这些鸡和其他的鸡不同,许多酒楼不约而同以夏家鸡来称呼这些味道好吃的鸡。

逐渐的,夏家鸡美名在开原县传开了。

而这些事,夏家人自然不知道,此刻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挣这么多银子,整整两百五十两啊。

夏长成和夏常氏心里明明是喜悦的,但眼眶情不自禁的湿红了。

翻身了!

他们老夏家也有翻身的一天。

夏家每个人喜笑颜开,但他们清楚这是托谁的福才能挣这么多银子的。

第二天,夏长成就让夏冬春父子俩给牛大力送来一百五十两的分红,牛大力清楚外公家明显多给了。

他想了想,并没拒绝,收下一百五十两后,以为了方便四处收虫子喂鸡为由,给了大舅五十两买一头驴。

而夏冬春觉得驴有必要买,但不能占牛大力家便宜,既然是为了养鸡场,执意要一家出一半,牛大力拗不过也就同意了。

而夏家买驴的事情在西石村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

田氏脸色惊喜,驴买来没多久,就套上木车,带着三个孩子,和夏川河去娘家了。

晌午,田家人正在吃午饭,忽然听见田氏的声音。

“爹娘,我回来了?”

田老太脸色一喜,“是翠儿回来了。”

“小姑来得真是时候,我们吃饭就来了!”

田氏大嫂嘀咕一声。

田老太登时横了她一眼,田氏大嫂立即不敢说话了。

田老汉皱眉,“翠儿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莫不是夏家出了什么事?”

“说这么多做什么,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田老太着急了,对于唯一的小闺女,她可是心疼得紧。

田老汉摇摇头,起身也朝外走去。

田氏大嫂低声对田氏二嫂道:“这次保不定又是来借银子的,上次欠咱们家的还没,这次还借,就算爹娘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吧!”

田家二嫂瞥了她一眼,“那你说该怎么办?谁让小姑嫁的那人家是那村子最穷的?”

田氏大嫂嘟囔了,“也不知道当初小姑是不是被鬼迷,那么多好的不挑,偏偏挑了个最穷的夏家,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走出屋子,就听田氏的笑声,“大哥,二哥,快帮忙抬一下东西?”

见到驴车上摆放着不少礼物,田家人震惊了。

能不震惊吗?

除了逢年过节会带几两肉来,一般时候都是空手来的。

夏雪三姐弟礼貌的跟田家人问好,田老太有些怜惜这三个外孙,抱怨道:“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

田氏毫不在意道:“娘,这是公爹让我带给你们的!”

田老汉叹道:“亲家也是的,家里又不富裕,还那么破费!”

田氏大嫂忍不住道:“送这么多礼,这是打算借多少银子啊?”

田氏大哥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田氏大嫂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我又没说错,夏家那样的人家哪有银子买这么多东西啊?”

田老太和田老汉蹙眉,夏家的情况他们也了解,莫不是夏家是为了借银子,才特意买这么多礼物过来。

田氏也不怒,用手扯了扯夏川河。

夏川河会意,拱手施礼道:“爹,娘,以前家里困难,没少麻烦你们,这次我跟翠娘过来顺便还钱的。”

田家人怔住了。

不是借钱的,而是过来还钱的?

田氏大嫂有些不相信道:“真的假的?”

夏家什么情况,他们做亲家的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家徒四壁,穷得揭不开锅,不然她们这小姑子怎么会有事没事就来娘家蹭饭。

看着一家不信的目光,田氏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又扯了扯夏川河,夏川河无奈了,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媳妇这是想让他在丈人家露脸。

“爹,这是十两银子!”

说着,从腰间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田老汉。

田老汉瞪眼睛。

田氏大嫂目瞪口呆了。

这银晃晃的东西,还真是银子。

田老汉忙摆手道:“当初哪有借这么多银子给你们啊?”

田老太附和道:“是啊,当初就借你们四两,多的,你们快收回去!”

田氏两个嫂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银子。

他们家本来对夏家能不能还钱不报太大希望了,但没想到夏家竟然还真还上了,而且一还就是十两。

我的乖乖的,夏家该不会是打劫钱庄了吧!

夏川河摆摆手,“爹娘,这些年家里拮据,翠儿和三个孩子没少麻烦你们,多得算是我跟翠娘的心意,你们别客气!”

夏雪三姐弟道:“外公外婆,你们就收下吧!”

田老汉和田老太对视一眼,他们不清楚该不该收啊。

田氏笑道:“爹娘,你们就收下吧,如今家里宽裕不少,这不,昨天才买了驴车,我们就过来看你们了。”

田老汉和田老太怔住了。

田氏哥哥嫂子们也是震惊了。

还钱就够让他们不敢相信了,夏家居然还买驴了,这驴可不便宜啊。

田老太下意识道:“翠儿,你是说这驴车是你们家买的?”

之前,她还以为这头驴是女婿借来的,但怎么想也没想到这是夏家买的。

田氏微微挺了挺酥胸,轻笑道:“是啊,如今家里做了小买卖,总算是挣了些银子。”

夏家做买卖了?

田氏大嫂眼底一亮,赶忙赔笑道:“小姑,你们家如今做什么买卖啊?”

难怪小姑几个月没来娘家,看来夏家是翻身了。

田氏很是谦虚道:“也没什么,就是养些鸡罢了!”

养鸡?

田氏大嫂可不信,“鸡能挣几个钱啊?”

夏雪道:“大舅母,我们家养的鸡比较多!”

田氏大嫂撇撇嘴,“很多?能有多少?还能有几百只?”

夏雪摇摇头,“不是几百只,是三千只。”

田氏大嫂笑容顿时一僵,失声道:“什么?三千只?你没骗我吧,那是人能养的?”

夏天不服气道:“姐姐没骗你,我爷爷还说了,下次我们要养六千只!”

全场死寂。

田家所有人被夏天的话震惊得回不过神来了。

六千只?

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他们整个村子的鸡也没这么多好嘛!!

田氏淡淡一笑。

想当初,她要嫁给穷得揭不开锅的夏家,娘家堂姐妹没少笑话她。

后来,她老是带着孩子回娘家蹭饭,家里爹娘兄弟倒没说什么,也很疼她三个孩子,可嫂子们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没少当着她的面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连娘家村子的人私底下也没少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那时她也没办法,娘家虽然不富裕,但比夏家不知好多少了,为了三个孩子,就算面对嫂子的冷言冷语,她都装作听不着。

如今,她过来不是为了炫耀,她只是想告诉那些笑话她的人听,她当初没选错人!

:。:

435 有人离开作坊

夏家卖鸡的事情,自然蛮不过陈家。

陈家听说夏家的鸡开卖了,而且卖得很好,陈家两老也不是没羡慕过,但也仅仅只是羡慕而已。

毕竟,他们的瓜子买卖也不差。

可随着市面上突然出现许多的山寨五香瓜子,导致各大酒楼纷纷将价格降低,陈家也不例外,被这些山寨五香瓜子这么一弄,一天少挣了不少钱。

虽说那些山寨五香瓜子味道不如牛大力家的正宗五香瓜子,但人家价钱便宜啊。

陈致远一瘸一拐挑着担子回家,夏云荷赶忙给他端茶倒水,陈老太抱着陈小胖纸,“儿啊,瓜子都卖出去了?”

陈致远点头,“卖出去了,价钱没有之前的高了,但也能挣个二两多!”

陈老太抱怨道:“这么少啊!”

陈老汉白了她一眼,“这还嫌少,换做以前致远一天能挣个一百文就算不错了!”

陈老太嘟囔,“这哪能一样,之前可是有五六两的!”

陈致远摇摇头,“娘,如今不一样了,到处都有卖五香瓜子,价钱一个比一个便宜,有两百文的,有一百多文的,我们的瓜子价钱怕是卖不来以前那么高了!”

“这么便宜?”陈老太吃了一惊,忽然想了什么,道:“致远,你说如今这么多卖瓜子的,我们也拿一些来卖怎么养?一百文,咱们拿来卖五六百文!”

夏云荷心里一紧,她清楚如今夫家对她的态度这么好,不但是因为夏家起来了,还有表弟家的五香瓜子才是夫家最看重的原因。

陈老汉顿时没好气了,“你这脑子是咋想的,你以为别人不想卖那么贵啊,那是人家没办法!”

陈致远附和道:“娘,爹说得没错,我们卖的瓜子比外面的人贵好几倍,还能卖得出去,是因为云荷表弟家的五香瓜子味道好吃,那些老爷夫人喜欢这味道,不差那些银子,如果拿别人家的瓜子,人家可不认账,就算也能挣些钱,但保证没有二两这么多!”

陈老汉哼道:“听听,看你想得什么馊主意,要是没了儿媳表弟的五香瓜子,别说一天挣二两了,怕是连一百文都没有!”

陈老太被训得不敢说话了,陈致远也不怪他娘有这想法,之前一天不说有七八两,但五六两还是有的,如今却少挣了许多,难免会有些落差。

夏云荷犹豫道:“远哥,你早上去表弟家没将这事跟表弟说吗?表弟怎么说的?”

陈致远喝了一口水,皱眉道:“说了,连和你表弟做买卖的大酒楼掌柜,也跟你表弟说了这事,但我看你表弟对这事一点也不担心,不过也对,你表弟家的瓜子味道好,能吃得起的老爷夫人一般都不差这点钱!”

他也看明白了,牛大力家的瓜子是给非富即贵的人吃的,而那些假瓜子是给那有些小钱的人家吃得。

“不过,这批瓜子是今年最后一批了,可能卖到十二月份就没了,下次有,要等明年二三月才有瓜子卖!”

“什么?要等那么久才有瓜子啊?”陈老太失声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云荷表弟说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向日葵花很难长大,只能等来年种了。”陈致远点点头,叹道。

“那我们不是要少挣不少啊!”

陈老太有些心疼,整整要两三个月才能再挣,这得损失多少银子啊!

陈致远也不想多说什么,自从他们搭上云荷表弟家这条线后,他们家挣得银子不知道比去年多多少,别说两三个月没得赚银子,就算两三年没得赚也能养活一家。

……

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

一些从其他县城来开原县的人会注意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在许多地方都种了一大片的大盘花,不少庄稼汉都在收割这些大盘花。

这么奇特壮观的一幕,一时间还真成为开原县一大奇景。

对于如今开原县各地出现山寨五香瓜子的事情,牛大力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此刻他一边忙着冷秋娘的新屋修建,一边照看菜地上的辣椒。

如今菜地上的辣椒都长出了花蕾,相信再过些日子,这些辣椒都会挂满辣椒了。

家里最兴奋的人莫过于二丫了,这小丫头比谁都要勤快,一早就给辣椒浇水,施肥,牛大力看得都怕辣椒会被二丫的勤快给弄死了。

上午,作坊又有一名妇人告辞。

这已经是作坊第九个离开的人了,李香兰心里尽管不是滋味,但她还是笑脸道别,那离开的妇人觉得对不起李香兰,不敢看李香兰,急匆匆的离去了。

“真是一些没远见的人,也不想想离开这儿,能不能再碰见这么好的东家?”

孙寡妇心里气不过啊,大力一家怎么对待乡亲们的,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工钱高,福利又好,每天瓜果甜水伺候,月底还给他们办宴席。

而这些人,别人只是给点好处,就拍拍屁股跟人走了。

“好了好了,大力哥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要走,留都留不住!”李香兰浅浅一笑。

“你们夫妻俩还真看得开!”孙寡妇心里一叹。

因为又有人离开作坊的缘故,作坊变得格外的安静,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众妇人提心吊胆,都静静的忙活着自个的事情,生怕李香兰一家会因为那些离开的人对她们有什么意见。

可之后,她们发现李香兰并没有因为那些离开的人特别对待她们,依旧和往常一样跟她们说说笑笑,这让她们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对那些离开人很是瞧不起。

由于当初请的时候,是两口子一块请来,所以,作坊有人走,连带着在花田做工的男人也不好待在牛大力这儿干活。

换做平时的时候,牛大力自然会请人,但如今是今年最后一批的向日葵,他也就没打算再招人了,反而让范中云三人收割向日葵时,多留一些备明年做种子用。

作坊走人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杏花村。

436 辣妹子

有村民鄙视那些离开作坊的人,也有人笑话牛大力家。

“看来这个月底,大力家是不会办什么宴席了?”

“这还用说,走了那么多人,换做我,我也没心情办什么宴席!”

“是啊,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人怎么会走啊?大力家的作坊工钱又高,还很轻松,是我,我可舍不得走。”

“你懂什么,没好处那些人会走?我可是听说了,有人出十两请她们去做瓜子。”

“十两?这么多,难怪会走!”

“十两算什么,我说这些人傻才对,大力家一天八十文,一个月就二两多了,干个四五个月就有了。”

“我看是你傻,如今镇上到处都卖瓜子,大力家作坊能不能做四五个月都难说!”

一时间,杏花村议论声络绎不绝,连王青阳也被惊动了,急急忙忙来到牛大力家问明情况。

要知道当初大力开作坊的时候,他为了照顾村里人,让大力请村里一些穷困的人家,牛大力也照做了,请了不少村里困难的人家去作坊做工。

其中有不少是他族里的人,这些族人家里人口多,地又少,能在大力家作坊做工,让他们起码有养活一家人的能力,这不知给他解决了多少麻烦。

可一旦牛大力家作坊倒了,那些人又只能靠家里那几亩地过活了。

当然,最让他气的是,离开作坊的人竟然有他族里的人。

对于王青阳的到来,牛大力显得很意外,但听说王青阳的担忧,他憨厚笑道:“没事的,王叔,俺家的作坊倒不了,俺家的瓜子你又不是没吃过,只要味道好吃,就不缺没人来买!”

“有你这保证,我就放心了!”

王青阳觉得有道理,大力家的瓜子那味道绝对好吃,可想到那些离开作坊的乡亲,他又觉得对不住牛大力。

牛大力自然看出王青阳眼中的愧疚,憨厚笑道:“叔,月底俺家还办宴席,到时你记得带着婶子过来喝一场!”

王青阳怔了怔,“还办?”

牛大力憨厚一笑,“是啊,作坊的乡亲给俺干活,俺咋能亏待他们?”

王青阳沉默片刻,叹道:“你是个好的!”

本来村里不少人认为牛大力家这个月是不会再办宴席了。

可月底一到,牛大力办宴席的消息传出,这可是狠狠扇了那些说不办宴席的人一个耳光,甚至有人觉得牛大力这是打脸充胖子。

如今谁不知道开原县各个地方都在卖瓜子,牛大力的瓜子作坊多多少少受其影响。

但不管别人怎么样,牛大力依旧该干嘛就干嘛。

不过,经过这场员工大宴席,原本因为有人离开作坊,而消沉的气氛一下驱散了不少,反正许多人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份,早上的天挺冷的,家里除了牛大力外,都多穿了一件衣裳,院子里的菜地上结满了一个个辣椒,这些辣椒不少都红了。

这可把碧儿和二丫两个丫头给激动坏了。

一个喜欢研究吃,一个单纯喜欢吃。

强强联手。

一手搂着扁竹筐,一手摘红辣椒,两个小丫头小脸喜悦,摇着小脑袋哼哼,“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妹子不怕辣。”

望着两个采辣椒的小丫头,透着一股辣妹子的味道,牛大力干咳一声。

好吧,这真不是二丫自个创作出来的,而是他教的,其实他也不太会唱,就记得几句,反反复复就是“辣妹子辣妹子”,满洗脑的。

这些红辣椒,牛大力并不是用来炒,而是用来晒干,晒干的红辣椒容易保存,也能做调味料使用,甚至干辣椒用来打火锅,味道相当得不错。

又过了几天,何家新屋修建好了,由于何家人口多,何千湖和何氏一咬牙,修建了一座三进院子。

想当初,何家修建屋子的时候,可是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

谁能想到一年前还穷得揭不开锅的何家,如今不但不穷了,还盖起了新屋,儿子更是成为县里的捕快。

何家选好日子,新屋入住,请了不少乡亲们过来吃宴席,聚人气,牛大力和王石虎两家自然也受到邀请了。

因为何重大的身份,十里八村的乡绅不请自来,可惜何重大因为衙门有事并没有到场,倒是让他们扑了个空。

冷秋娘和碧儿留在家里,牛大力一家四口来何家吃宴席,但没想到会被何家尊为座上宾,这让他们一家一时间成为全场焦点。

宴席结束后,牛大力一家回家,一路上,二丫看起来挺开心的,毕竟宴席上有不少小伙伴。

第二天早上,刘富贵坐着马车来作坊拉五香瓜子,这倒是让牛大力很意外,要知道平时的时候都是刘小谷一人过来。

不过,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刘富贵来多半和五香瓜子有关。

尽管只是猜测,但还真被牛大力猜对了。

这些天,刘富贵还真为了五香瓜子烦恼。

如今,开原县各地都出现山寨五香瓜子,连黄鹤楼也开始卖五香瓜子了,尽管味道不如牛大力家的正宗五香瓜子,但谁让黄鹤楼有头脑啊,为了能揽客,在黄鹤楼里弄个说书的节目,让食客一边磕瓜子一边听书。

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的食客。

虽说,后来他鹳雀楼也弄了一个,但他们酒楼的五香瓜子数量是有限的,磕完就没了,而黄鹤楼的瓜子却有不少。

“刘掌柜,今儿是啥风把你给吹来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别说了,说了一肚子气!”刘富贵摆摆手。

“哦,那你当俺没问吧!”牛大力一脸憨厚道。

刘富贵被堵了一下,苦笑摇头,“牛老弟,几天不见,倒是风趣许多!”

“俺们还是进屋说吧!”

牛大力憨厚一笑,把刘富贵迎进院子。。

穿过院子,刘富贵注意到摆在院子里晾晒的扁竹筐,扁竹筐上放着长条状的红色果子,他并没有询问这是什么,就跟着牛大力进了屋里。

碧儿知道有客人来,赶忙给他们煮水泡茶,刘富贵见过碧儿,笑容可掬的向碧儿道谢。

437 辣椒粉

刘富贵只知道碧儿是牛大力那位小姨子的丫鬟。

但从牛大力一家对碧儿的态度,他却明白牛大力一家并没有将碧儿当丫鬟看待,反而更像是亲人,心里再次感叹牛大力一家的憨厚朴实。

等碧儿离开屋子,牛大力和刘富贵边嗑着瓜子边聊起话来。

听说如今市面上的瓜子价钱在六七十文左右,这倒是让牛大力有些吃惊。

记得前段时间,瓜子还卖两百文左右,看来当初那些在他家买向日葵嫩苗的人种了不少啊!

不过,这价钱还是有些高,在牛大力看来,六七十文钱一斤瓜子,能吃得起的一般家里有些闲钱,但对于普通老百姓还是有些贵。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是,瓜子有一天能成为普通百姓日常的零嘴。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这些瓜子的价格还会不会再降了,如果能到十文二十文,想来新年会有不少人买瓜子过节。

可说到黄鹤楼,刘富贵顿时满面愁容了起来,“牛老弟,不瞒你说,最近我可是愁死了,自打那黄鹤楼有五香瓜子卖,还找了个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说书,不知抢了我们酒楼多少客人啊?”

“刘掌柜,你也能找个人说书啊?”

牛大力倒是没想到的是黄鹤楼还挺精的,竟然让食客一边听书一边磕瓜子,这确实别有一番味道。

“弄了,但我们的瓜子比他们少,听说黄家种了一大片的向日葵,够他们每天都有得卖!”刘富贵叹息一声,牛家的五香瓜子味道好,就是数量有些少了。

“刘掌柜,你不也能收一些其他的瓜子来卖啊?”

牛大力清楚之前那些跟他家做买卖的酒楼,如今也开始卖山寨瓜子了,这并不影响他作坊的生意,毕竟他家的五香瓜子味道确实不错。

“这怎么成?我刘富贵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怎能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去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刘富贵那满是肥肉的脸顿时正色道。

“那承蒙刘掌柜厚爱了!”

牛大力无奈,他确实记得刘富贵曾经说过,就算有山寨瓜子,他也只认定他家的五香瓜子。

“牛老弟,你就没想过多种一些?”

在刘富贵看来,牛家的五香瓜子一旦种多了,保证没那些假瓜子的活路。

牛大力自然清楚刘富贵想什么,不过他还真没打算跟那些人争什么,他家的五香瓜子定位从来都是高端吃食。

再说了,他也要给那些种向日葵的人一条活路。

不然,没有钱赚,明年这些人可不敢种向日葵了,所以,今年先让他们尝到甜头,来年他们大范围种植。

到那时,瓜子说不定会从开原县传播出去。

不过,他们家也的确要多种一些。

“俺可能来年会多种一些向日葵!”牛大力憨厚笑道。

“这个好!”

刘富贵眼睛一亮,可随后,他又沮丧了,牛家这批五香瓜子卖完,只能等三月份才有瓜子卖了,他们鹳雀楼这得流失多少食客啊!

“可惜只能等明年了,我鹳雀楼能撑得起牌面的就你家那三样菜色,比不得黄鹤楼那个御厨,有天南地北,各色各样的菜色。”

刘富贵唉声叹气,“想我鹳雀楼被黄鹤楼压了那么多年,差点在碎叶镇待不下去,如今好不容易能出口气,却又被黄鹤楼翻身了。”

牛大力哪会听不出刘富贵什么意思啊,他就知道刘富贵不是单纯找他说五香瓜子的事情,而是变向问他有没有其他的美食配方。

正所谓商场如战场,同行如仇人。

黄鹤楼恨不得将鹳雀楼赶出碎叶镇,鹳雀楼又何尝不想在碎叶镇有立足之地?

只是嘛?

美食倒是没有,某种调味料倒是有。

“刘掌柜,俺家最近弄了一种香料,那味道奇特,俺不清楚你喜不喜欢?”牛大力憨厚一笑。

“香料?不知牛老弟能否让我见识一番?”

刘富贵脸色一喜,他本来就是打算来牛家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他碰着了。

尽管他还不清楚那是什么香料,但以牛家能弄出茶叶蛋,五香瓜子这等吃食,想来那香料也不差。

“刘掌柜稍等片刻!”

牛大力出去了一会儿,很快,手上捧着瓷罐走了进来。

此刻,刘富贵早等得心急如焚了,见牛大力走来,赶忙迎了上去,“牛老弟,这是什么香料啊?”

“这香料,俺叫辣椒粉!”

牛大力来到刘富贵面前,将盖在瓷罐的瓷盖打开,里面赫然是打碎的干辣椒,刘富贵有些迫不及待的凑上前闻了一下。

这一闻,可不得来。

刘富贵只觉得一股呛鼻的气味充斥鼻子,甚至连喉咙也感受到一股呛人的气味,鼻子顿时一痒。

“哈气!”

牛大力心里早有准备,在刘富贵打喷嚏的一刹那,眼疾手快,将瓷盖盖好,同时手也收了回来。

刘富贵连打了几声喷嚏,这才停下,但鼻子还是觉得痒痒的,顿时抹了抹有些鼻涕的鼻子,“老弟,很抱歉,这是什么味道,也太呛人了吧?”

牛大力憨厚笑道:“辣!”

“辣?”

刘富贵皱了皱眉。

这个词,他听得有些陌生,但那呛鼻的气味,真能做好吃的?

随后,他苦笑摇头。

味道呛人的香料也有不少,只要搭配得好,味道绝对不差。

“不知这辣椒粉能做什么好吃的?”刘富贵不由好奇起来。

“俺刚才去拿辣椒粉的时候,让碧儿烧了两道小菜!”牛大力憨厚笑道。

“这个好!”刘富贵眼睛一亮。

等了没一会儿,碧儿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托盘上摆着两道小菜,一盘炒白菜,一盘炒猪肉。

“是不是小辣?”牛大力看向碧儿。

碧儿笑着点了点头。

刘富贵听不懂什么叫小辣,但瞧两道小菜也没什么特别的,和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一样,如果要说有区别,那只能说两道小菜一点点红色辣椒粉。

“刘掌柜,你试试味道咋样?”牛大力笑道。

刘富贵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夹了白菜放入嘴里咀嚼片刻,不由轻“咦”一声,接着,又夹了另一盘的猪肉,越吃嘴里的辣味越重,但越吃越有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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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

眼见两盘小菜快被刘富贵一个人吃完了,那满是肥肉的脸通红无比,牛大力笑了笑,也不说什么,给刘富贵斟了一杯茶水。

“喝口茶先!”

刘富贵此刻只觉得嘴里有火在烧般,赶忙接过那杯茶一口饮下后,伸了伸舌头,“牛老弟,这味道太过瘾,刚开始吃,觉得味道有些不同,可越吃嘴里跟火烧似得,越吃还越上瘾了!”

牛大力憨厚笑道:“那刘掌柜对这辣椒粉满意不?”

刘富贵小眼睛顿时迸发出亮光,内心压抑不住的狂喜。

这何止满意啊,这简直就是他们鹳雀楼如今最需要的香料,只要有了这香料,还怕那黄鹤楼请了那什么御厨?

“牛老弟,这辣椒粉我要了,不知你出什么价格?”刘富贵神情激动,看向牛大力道。

“一罐辣椒粉算不得什么,就当俺送给刘掌柜的!”牛大力憨厚一笑,这次辣椒收获可不少,少一罐倒是无所谓。

“这怎么成?牛老弟,你可不知道这罐辣椒粉对我鹳雀楼太有用了,有了它,管那黄鹤楼请什么大仙也不管用?”

刘富贵摆摆手,他可是清楚某些极好的香料,价格可不低,更何况这种他从没吃过的香料了。

由于辣椒粉是消耗品,刘富贵给了二十两的价格收购走了,这价钱在众香料算是高得了。

不过,对于如今物以稀为贵,这价格也是合情合理,牛大力不是矫情的人,推托一番无果,也就收下了。

“牛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看着刘富贵目光时不时看向碧儿,牛大力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辣椒粉是新奇的香料,就算做了十多年的大厨第一次使用辣椒粉只怕也不清楚该下多少分量。

而碧儿这段时间没少用辣椒做菜,也没少在这其中下苦心,所以碧儿懂得辣椒下多少辣才合适。

“刘掌柜有啥事,尽管说?”牛大力也不明白说,装糊涂道。

“牛老弟,这辣椒粉连我也是第一次见,更别说我的那些厨子了,我想请碧儿姑娘来我酒楼,教那些厨子做菜!”

刘富贵搓着手,赔笑道:“不过牛老弟,碧儿姑娘,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天十两,教会了,我还会另外给碧儿姑娘辛苦钱!!”

“碧儿,你咋说?”牛大力憨厚一笑,看向碧儿道。

“我听姑娘的,姑娘让我去,我就去!”碧儿小脸显得有些懵,猛地摇头道。

之后,这件事跟冷秋娘提了一下,冷秋娘怕碧儿去了陌生地方会被人欺负,尽管刘富贵再三保证,保证碧儿会完好无缺的回来,但冷秋娘还是不放心碧儿。

“碧儿,你觉得怎么样?”冷秋娘看向碧儿道。

“听姑娘的!”碧儿摇摇头。

“我想听你的意思,姐夫和姐姐都说那刘掌柜没问题,想来那刘掌柜还是值得信任的。”冷秋娘轻声道:“碧儿,你年纪不小了,不能一味的听我说,也该试着自己考虑一下?”

碧儿沉默片刻,想了想,“那刘掌柜说会给我十两?”

冷秋娘点点头。

“那我去吧,只要教个十几天,那我就有一百多两,我也能给姑娘挣银子!”碧儿笑嘻嘻道。

“你这丫头,别总想着我!”

冷秋娘没好气,用玉指轻轻在碧儿额头点了点。

事情确定下来后,牛大力一家将刘富贵和碧儿送出门。

出门,刘富贵又一次见到牛大力家院子里晒的干瘪红色果子。

之前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可如今他却知道了,想来这晒得干瘪的红色果子是辣椒粉的原料。

但刘富贵并没有多问一句,和牛大力走出院子。

大丫和二丫有些不舍的跟碧儿告别。

“我很快就回来了!”

碧儿摆摆手,坐上马车离去了。

就这样,碧儿跟人走了,最伤心的莫过于二丫了。

这小丫头哭得跟个小泪人似得,要不是牛大力知道二丫和碧儿感情深厚,他都要以为二丫是为了那罐辣椒粉哭了。

接下来的日子,少了每日询问他们吃什么的碧儿,家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二丫苦着小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就算李香兰做好吃的,也抚不平二丫那受伤的心灵。

而此时,一名为“小辣”的菜肴在碎叶镇传来了。

许多吃过的人对这“小辣”可谓是赞不绝口,说什么越吃越过瘾,不少富人为了品尝这一番这“小辣”特意来鹳雀楼。

一时间,鹳雀楼人满为患。

整个碎叶镇的富人就那么多,不是在东家吃,就是在西家吃,鹳雀楼满人,黄鹤楼自然是门可罗雀。

看着生意惨淡的酒楼,黄家老爷别提有多气了,他花大价钱,好不容易请来御厨,但没曾想那鹳雀楼弄出什么“小辣”,一下子将他的客人抢走了。

这天上午,二丫蹲坐在大门前,无聊的撑着下巴。

忽然,门外停了一辆马车,碧儿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碧儿姐,你回来了啊?”

二丫小脸顿时喜悦了起来。

牛大力和李香兰听见动静,走出来一瞧,就见两个丫头抱在一块,好似多年未见的姐妹般。

刘富贵是和碧儿一起过来的,此刻他脸色写满了喜悦之色,就能看出这些天他心情不错。

牛大力和刘富贵寒暄一番后,让他进屋里聊,却被刘富贵婉拒了。

“牛老弟,你是不知道自从用了你那辣椒粉做菜后,我那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等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去忙,就不在老弟家多坐了!”刘富贵笑得跟个弥勒佛似得。

“俺懂俺懂!”牛大力表示理解。

“改天,我定然跟老弟好好喝上一壶。”

刘富贵告辞一声,坐上马车离去了。

“碧儿,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冷秋娘轻声道:“他们没有亏待你吧?”

“哪有?刘掌柜对我可好了,还有小谷哥,他还常常给我买好吃的,不过那地方不好玩,男人多,还是回家好!”碧儿抱怨了几句,顿时笑嘻嘻道。

牛大力:“……”

这意思是说,他家男人比较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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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 作坊要倒了?

这一趟镇上之旅,碧儿挣了一百两,兴奋得把这银子交给冷秋娘,冷秋娘摇摇头,让她保管,可碧儿说什么也不愿意,冷秋娘拗不过碧儿,也只能替碧儿先保管着。

有碧儿在家,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声音,“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牛大力帮冷秋娘照看新屋修建,如今新屋子有了外形,想来能在二月份修建好,李香兰忙活着作坊的事情,冷秋娘教三个丫头写写画画,碧儿这丫头在厨房研究吃的。

刘小谷这小伙子最近来得比较勤快,这在以前可不多见,一般刘小谷早上来拉五香瓜子,然后跟他说一声就回去了。

而如今这小子每次来,不仅跟他打招呼,还每次问一下碧儿妹妹。

就算不用问,牛大力也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了,不过,他也不插手,俗话说,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他又何必去理会?

十一月底,牛大力家并没有办宴席,但工钱还是照发,不过发完后,照常做事。

而且,这些日子来作坊异常的忙碌,花田里的汉子推着一车一车的向日葵花盘去作坊,作坊里的妇人忙着将花盘的葵花籽取出,做成五香瓜子。

这一幕,让不少村民起疑了。

“怎么回事?这个月大力家竟然没办宴席?”

“这还用问,以前就只有他们一家卖瓜子,如今镇里到处都卖了,想来牛大力这个月没怎么挣银子,就不办了呗!”

“不可能吧,我每天都看到有马车去作坊运瓜子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瓜子卖得很是便宜,四五十文钱就能买到一斤了!连卖的人都卖这么便宜,指不定牛大力家的瓜子有多贱卖呢!”

“有这道理,牛大力家工钱给得那么高,也难怪这些日子来,他们家使劲让人做活,不然怎么回本啊?”

“我还听说了,牛老根家也在卖瓜子,他们家的瓜子是黄家那边的,才三十文一斤!”

“什么,牛老根家也卖瓜子?”

一时间,村里议论声不断,这些议论声有不少是吹嘘牛老根家的五香瓜子多么多么的好吃。

牛大力可不清楚村民议论什么,由于作坊走了几人,再加上快要年末的原因,他打算让作坊的人早点把这批五香瓜子生产完,然后收工放假。

而作坊妇人尽管不清楚原因,但她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

其实,外面的那些议论声,她们自然也知道,甚至曾经那些羡慕她们的人如今笑话她们很快就没工做了。

尤其是之前劝她们离开作坊的钱氏和张氏,如今更是冷嘲热讽。

说她们后悔嘛?

可能心里会有那么一点可惜吧,毕竟那可是十多两,但她们绝对不后悔。

因为穷过,所以她们更懂得感激,

想当初,她们家里穷得一天只能喝稀粥水,连米都不敢多放一粒。

可自打来作坊做工,她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以前肉对她们而言,那是极为奢望的,但如今她们能时不时买肉给孩子们吃。

记得拿第一份工钱时,她们激动得差点快哭了,第一反应就是买肉,买米给家里的孩子好好吃一顿。

但那一次东家竟然要办宴席,说什么感激她们一个月来辛苦的劳作,还让她们家的孩子过来吃。

她们不清楚那顿宴席花了多少银子,但那顿宴席绝对不少于五两。

当时,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一个个幸福满足的模样,这让她们心里很是感激牛大力一家。

也是从那次起,她们对作坊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花田里的向日葵收割完了。

上百亩地一下子空闲起来,一眼望去,好似一片荒漠,没有往日那番生机盎然的景象。

范中云,大金和东子三人也清闲了起来,本来他们打算帮他修建屋子的,但牛大力让他们趁这段清闲的日子好好习武。

三人哪敢有什么意见啊,牛哥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就是了。

当然,空闲的地可不单单只有牛大力这边,开原县不少人都注视着杏花村,见牛大力没有播种继续种向日葵,他们也停止种向日葵的心思,但还是有些人种,不过种得比较少。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中旬,作坊里所有五香瓜子统统被各地的酒楼瓜分完运走了,平时他们只运一趟,今日却运了两三趟。

而刘富贵运得也是最多的,毕竟谁让他和牛大力家关系好,给的五香瓜子自然比一般人多。

“东家,这个月的工钱我们就不要了!”

说话的妇人是王二媳妇,王二一家也是朴实的人,当初第一个提醒牛大力有人挖他墙脚的就是王二。

“为啥?”牛大力有些懵,竟然有人开口不要钱的。

“东家,如今作坊也不容易,外面到处都卖五香瓜子,三四十文钱一大把,多少影响到咱们作坊的买卖!”

“是啊,东家,连老牛家也卖五香瓜子了,他们的五香瓜子才二十多文钱。”

众妇人七嘴八舌,但牛大力还是听明白了,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可又有些感触。

“大伙静静!”牛大力出声叫住众妇人,“别人家的瓜子怎么卖,又不关俺们作坊的事情,工钱,俺一定要给你们的,这是你们应得的,不但要给你们工钱,明儿下午俺还要办宴席,跟大伙先吃个团圆饭!”

作坊众人呆了呆,还办宴席!

“大伙放心,作坊不会倒,明年大伙来作坊做工,工钱,俺也不会减半!”牛大力又喊了一声。

“东家,作坊真不会倒?”王二媳妇不确定道。

“俺不会骗人!”

牛大力顿时露出憨厚可掬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迷之自信。

作坊众人松了口气,忽然齐齐笑了,“有东家这一句,我们就放心了!”

王二媳妇笑道:“东家,那我们明儿可要空着肚子,等东家的饭了!”

牛大力憨厚一笑,“不但要空着肚子,明儿你们还要准备袋子来领工钱!”

这一刻,之前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440 年终奖?

由于作坊里的瓜子卖光了,作坊众妇人将作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就跟牛大力一家告别回家去了。

“二弟媳妇,听说今儿大力家的瓜子卖完了,又没再种那向日葵,那不是说你和二弟以后没事做了?”

王二媳妇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两个妯娌一通乱问。

“是啊?咋了?”王二媳妇瞄了她一眼。

“这么着急把瓜子卖了,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大力家的作坊是真做不下去了!”王二大嫂一副叹息的模样道。

“乱说个什么,大力家明年还开作坊呢!”

王二媳妇清楚自从她去作坊做工后,家里许多家务落在两个妯娌身上。

所以,她们没少阴阳怪气说她如今轻松了,能挣银子,又不用做家务什么,她也知道理亏,就跟她当家把挣来的银子分了一半给家里,作为公账。

可这两个妯娌还不满足,嫌他们给少了。

也不想想她们两家当初攒私房钱的时候,有没有拿一半出来给家里。

“弟媳,你着什么急啊,明年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如今瓜子卖这么便宜,保不定明年比这时候还便宜。”王二大嫂讪笑道。

王二媳妇哪会听不出什么意思,还不是说作坊明年下不下去。

“你们放一百个心吧,东家说了,明年作坊还开,工钱也不会少,哦,对了,嫂子,明儿下午我们一家要去东家家里吃宴席,还能领月钱,你们就不用备我们的饭了!”

说着,王二媳妇也不看两个妯娌一眼,微微翘着下巴回屋去了。

“瞧她神气什么样!”

王二嫂子呸了一声,可眼底还是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她可知道牛大力家办的宴席,肉食管饱,每次王二媳妇跟她的孩子回家,说起宴席上的菜色,能羡慕死人。

“大嫂,不是说那牛大力家的作坊办不下去了?怎么还办宴席啊?”王二弟媳不解道。

“还不是装大头蒜!”王二嫂子冷哼道。

如今村里谁不知道牛大力家为了少发一些工钱,让作坊里的人急急忙忙把瓜子做好卖了。

要知道牛大力家作坊给的工钱可是很高的,比镇上做工的人差不了多少,早一天卖完,那得省下多少工钱啊!

夜里,牛大力家要办宴席的消息再次成为村里热议的话题。

……

因为这次是年终聚餐,牛大力和王石虎一早就到镇里买东西去了,碧儿和二丫也跟来。

路过鹳雀楼,发现鹳雀楼里人满为患,里面的店小二忙着招呼人,他们也就没凑上前叨扰刘富贵了。

晃荡了许多,买了一牛车的东西回村里了。

本来下午才开宴席,可作坊干活的人也早早就来帮忙了,男人摆好桌子椅子,妇人忙着把要煮的菜洗好。

牛大力让人把牛车上的肉食拿到厨房里,见到这么多肉,孩子们忍不住吞咽了唾沫,就连大人也不例外。

不但买了肉,还买了不少甜食,这可不单单是给孩子们喜欢吃的,有时大人也会嘴馋。

时间渐渐流逝,牛大力家越发热闹了,孩子们在院子外追着小黄和小黑乱跑,二丫和好几个小姑娘坐在大黄背上玩闹,大人们在院里子聊着天。

牛大力瞧人来齐了,在宴席还没开始之前发月钱,不少乡亲们心里有些激动。

虽然他们这个月只做了半个月,但也不少了,起码能给家里的孩子老人添件新衣,过个肥年了。

王石虎和范中云抬了一箩筐的铜钱出来。

而大金和东子直接把一箩筐白花花的银子抬出来,倒在主桌上时,全场顿时一片雅雀无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枚枚的银子。

什么情况?

不是要发月钱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牛大力干咳一声,“这一年来辛苦大伙了,俺瞅着不是要过年了,打算给大伙发发工钱,顺便给大伙发个红包,让大伙过个好年!”

红包?

那是啥玩意?

见众人一脸茫然的模样,牛大力补充道:“就是喜钱!”

众人默默相视,其实他们也听说在富人家做工,只要主家不是那种不苛刻下人的人,逢年过节就会从东家讨得一些喜钱。

但那也才十文多钱,好的一些东家会给几十文钱。



看着那桌满满的银子,莫非这堆银子是打算给他们的喜钱,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有一名朴实的汉子吞咽了喉咙道:“东家,喜钱就算了吧,如今作坊也不容易!”

牛大力憨厚一笑,摆摆手,“哪能算了,你们给俺作坊挣银子,俺咋能亏待你们,你们也跟别俺家客气,这喜钱也是看作坊买卖做得如何?多挣的,俺不会吝啬,少挣了,自然就少给,来年大伙好好干,作坊买卖越好,年底的喜钱,大伙只会越多!”

众人也听明白了,东家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作坊生意越好,喜钱就越多,这不是变向告诉他们作坊生意不错,大伙都有银子拿,让他们安心。

可接下来,牛大力的话直接让所有人懵了。

“这次每人五两,等一会喊到的人,就上来领银子,一个一个来,人人有份!”

这是昨晚牛大力和李香兰商量好的,李香兰不明白什么叫年终奖,但她却知道富贵人家每次逢年过节都会给府里的丫鬟小厮发喜钱。

再加上,这些日子,作坊确实挣了不少银子,李香兰并不是小器的人,穷的时候,她懂得节省,但如今家里有钱了,也不缺给作坊做工的人喜钱。

更何况,大力哥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

“孙大富!”

范中云坐在桌前,拿着账簿,喊了一声。

孙大福打了一个激灵,这人就是方才出声不要喜色的那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刷刷的看向他。

“快去领钱啊?”

孙大福媳妇拉了拉孙大福,孙大福猛地回过神,赶忙上前去领钱了。

“六两二钱,没错吧?”

大金将银子递给孙大福,孙大福赶忙从大金手上接过银子,也没数多少,忙不迭点头。

“没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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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金只觉得好笑,“大福,你看都没看,咋知道没错啊?”

孙大福也不气,“东家给的,哪有错!”

大金摇摇头,“你还是好好点点,要是给少了,我可不认账!”

孙大福咧着嘴笑了笑,没说什么,便回了座位上,接下来,范中云又喊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赶忙上来领钱,就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了。

就这样,范中云喊着人,大金和东子拿银子发给那些人。

这一刻,院子里诡异的安静下来,外面的孩子们也没玩闹了,探着小脑袋,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等所有人都拿了银子后,牛大力憨厚笑道:“俺昨儿叫你们带着麻袋来领银子,俺可没骗你们吧!”

众人苦笑,他们以为是拿月钱,可哪里知道还能拿喜钱啊。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挺激动的,一是因为东家的话,作坊挣得越多,他们领的喜钱越多,而他们如今领了这么多银子,这不是间接告诉他们作坊没事吗。

第二就是,一下子拿了这么多银子,换谁也激动啊!

之后,宴席开始,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可能因为拿到银子的缘故,也可能是牛大力的一番话,反正每个人脸色都写满了笑意,妇人有人忙着做菜,有人忙着将菜色端上桌,汉子们边喝着小酒,边唠嗑。

牛大力让修建屋子的汉子也过来吃宴席,李香兰和二丫到周木匠家请周黄氏过来。

冷秋娘在屋里并没有出来,而是在桌前写诗,其实她真的有些看不懂姐夫一家,喜钱,以前冷府在的时候,也不是没发过,但一般不会发那么多,那更别说每个人五两了。

听着外面热闹的议论声,她苦笑摇了摇头,可能姐夫和姐姐真的不在乎银子吧,也对,以姐夫的实力,钱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

“东家,你怕是不知道村里怎么说咱们作坊的?”有人心里不忿道。

“哦,说啥了?”牛大力好奇道。

“还不是说外面的瓜子卖得多么的便宜,还说咱们作坊明年办不下去,说得太气人了。”那人不忿道。

“那你们希望作坊办不办得下去?”牛大力反问道。

“自然希望一直办下去啊!”

这是所有人的希望,只要作坊一直办下去,那他们就有工钱拿,也能给家里的孩子挣一份家当。

“那不就得了,管他们说啥,俺们做俺们的就是了!”牛大力笑道。

“东家说得没错,管他们说什么!”

这顿宴席直到日落才结束,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时间只过了一晚上。

杏花村所有人都知道牛大力家发喜钱的事情了。

这不知羡慕死多少人啊。

连王青阳听见牛大力给作坊做工的人发五两喜色,也是一脸的吃惊之色。

一般富贵人家逢年过节会给底下的人发喜钱,但也才十几二十文,哪有一次发五两这么多的啊!

更何况,去牛大力家作坊干活的人一般是夫妻俩,也就是说一家人得了十两,十两啊,那可是能买一亩好田了。

听说只要作坊生意越好,来年得的喜钱会更多,尽管有画饼充饥的意思,但也让不少人酸得要死。

尤其是那九个离开作坊的人家听说了这消息,脸色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扇了一耳光,疼痛无比。

当初她们为了十多两离开作坊,如今牛大力家作坊竟然发了这么多喜钱给底下干活的人,如果他们没有离开的话,那他们两口子不也能拿到十两的喜钱?

可如今懊悔也没用了。

由于年底,许多村民开始置办年货,王二家也不例外。

此刻,王二媳妇心情不错,她跟当家两人得了十多两,就算被家里充公一半,他们也有六两多,所以打算领着孩子去镇上买点东西过年。

“呦,这不是周河家的,你不是到别的瓜子作坊做工吗,怎么今儿没去啊?”

刚走出家门,王二媳妇就见到一个搂着木桶,打算去河边洗衣服的妇人,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牛大力家作坊一起干活的妇人之一。

“好巧啊,你们这是要出门啊?”周河媳妇赔笑道。

“是啊,东家昨儿又是请我们大鱼大肉的吃了一顿,又是给我们每人发了五两喜钱,这不,我们一家打算上镇里买些东西好过年?”王二媳妇笑道。

“那真得很不错!”周河媳妇笑得很是牵强道。

“谁说不是呢?这么好的东家哪里找啊,天底下想找到第二个就难咯。”王二媳妇摇头叹息道:“哎呀,不跟你多说了,我们还赶着上镇里去呢!”

周河媳妇浑身猛地一颤,垂着脑袋,紧紧搂着木桶,快步离去。

“你干嘛跟她说那么多?这不是白招惹人家?”王二看向自家媳妇摇摇头道。

“我怎么招惹她了啊,我又没骂她,又没说她一句错处,就是说东家一家人好怎么了?”王二媳妇反问道。

王二被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木媳妇被那边作坊的人给辞了。”

“她被辞关我什么事?”王二媳妇抱着膀子,冷哼道:“我看啊,她活该被人给辞了,当初为了区区十多两就被人给挖去了,如今倒是好,别人不要她了,最后只得了个十多两,这还不如在东家的作坊好好干,不但有月钱拿,还有喜钱,不比那十多两差。”

“人家可能也没想到东家会给喜钱啊?”王二犹豫道。

王二媳妇不乐意了,“不知道就能反水了啊?东家给的工钱不比镇上的人差多少,平时对咱们也那么好,也就只有那些没良心的人才走!难道你还觉得她们走是对啊?”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王二嘴笨,向来说不过他媳妇。

“本来就是你说错了!”王二媳妇哼了一声。

“不过,听说当初那离开作坊的九个人,如今有七个人被辞了回来,还有两个怕也不远了!”

王二媳妇忽然满面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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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我们来鱼虾蟹吧

年底,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有人打扫屋子,有人一大家人逛集市,置办年货,各村各镇一派热闹的景象,连牛大力一家也不例外,大丫和二丫,碧儿高兴的打扫家里,冷秋娘嘴角泛着喜色,显然心情不错。

由于上镇里置办年货的村民比较多,村里的牛车就那么几辆,牛大力又挣了一次外快,来回一趟赚个十文左右,忙活一天也就挣个两三百文钱,虽然少,但重在参与嘛。

正所谓,帮助他人使自己快乐。

当然,起先是没有村民敢跟牛大力借牛车上镇里的,也没想过牛大力会当车夫。

毕竟,如今牛大力的身价可不同于一年前了,买了上百亩地,开了作坊,妥妥的地主一枚,连发喜钱也比那些抠门的地主员外多不知多少倍。

你们说说像这种眼睛不眨一下就给底下干活的乡亲发五两喜钱的人,会缺那点铜钱,送他们上镇里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牛大力还真会。

刚开始,牛大力只送在作坊干活的乡亲们上镇里,这没什么好说的。

在众村民看来,牛大力给作坊做工的人行方便,只能说明牛大力是个好东家,也让他们打心底羡慕能在作坊干活的人。

之后,路上遇到拖儿带女上镇里置办年货的人家,在牛车有空位时,牛大力就会询问他们意见后,捎带这一家人上镇里。

逐渐的,在乡亲们口口相传下,其他乡亲们也大着胆子来,而牛大力只要牛车上有空位,他都来者不拒。

牛大力的这一举动,让不少乡亲们心里感慨,尽管牛大力买了上百亩地,办了作坊,但依旧还是那个朴实憨厚的汉子。

牛大力赶着牛车,牛车上众乡亲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听说王大山的媳妇跟孙木的媳妇被辞了回去来。”

“这是啥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

“是昨儿的事情,他们两家人偷偷摸摸回村,不巧被我撞见了,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被辞回来了!”

后面的声音说得极为小声,好似生怕被某人听见般,可不管他们说得多小声,牛大力还是听见了,也能感受到身后时不时看向他的目光。

这王大山一家和孙木一家曾经给他作坊干活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

说起来,当初离开的九个人,算是这两家都被辞了回来。

牛大力不知该说什么,在他看来这是必然的结果,别人之所以敢花大价钱请他们去干活是因为他们利用价值,如今没有利用价值了,谁舍得花那么多钱雇一些没用的人?

何重大回村两天,见牛大力忙着送乡亲们上镇里,也就没打扰他,但听说几位叔叔在后山练武,立即去求指点了。

如今王石虎等人一对一可不是何重大的对手,但三人还是能好好虐何重大一番的,但何重大越虐越勇,跟不死小强似得,揍个半死很快就能满血了。

何重大不觉得什么,可王石虎等人揍得手疼啊!!

“今儿就到这里吧!”

王石虎摆摆手,有气无力道。

大金和东子认同的点点头。

“这么快啊,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下!”何重大有些错愕道。

“卧槽,现在不是你坚不坚持得住,而是我们打不打得下去啊?也不知道你这身体是吃什么长的,越打反而越勇了!”大金忍不住吐槽道。

“辛苦各位叔叔了!”何重大挠挠头傻笑,他如今不是小白了,自然清楚这几位叔叔的实力,任何一人远远超过衙门两位捕头。

“你的能力太让人羡慕!”王石虎拍了拍何重大肩头道。

“其实这能力也就抗打,如果真刀真枪的干,我这能力也没多大用处!”何重大不好意思道。

“你不懂,等以后你娶了媳妇就明白叔的话了!”王石虎摇摇头,负着双手,一副高人的模样道。

何重大有些迷糊,怎么虎叔说得这么深奥啊!

下了山,正巧碰见回村的牛大力。

“重大,中午来俺家吃饭!”

由于牛车上坐了乡亲们,牛大力也不好询问他们练武的情况,只是简单跟王石虎几人打了声招呼后,看向何重大道。

“好!”

何重大点点头,自从昨天吃了一顿用辣椒做的菜后,他就特别喜欢那味道。

晌午,碧儿知道何重大是开原城那位年轻的衙门捕快,多做了几道好菜给他们,冷秋娘有意避开何重大,这两天来,何重大都没见到她本人。

牛大力询问了何重大练武的情况,听说王石虎等人打到手疼,他莫名觉得好笑。

大金和东子耸耸肩,“牛哥,你想笑就笑吧,这又不是我们的错,实在是重大这小子那能力太牛了。”

何重大腼腆笑了笑。

牛大力摇摇头,“我看啊,是你们多多锻炼才是,打个人也会打到手疼,你们也不害臊!”

大金和东子尴尬了,能怪他们吗?

牛大力忽然想到了什么,“重大,你后天就要回衙门了?”

何重大点点头,“是啊,衙门的事物多,可能吃完年夜饭,我就要赶回衙门了,牛叔你怎么问这事??”

牛大力想了一下,“是这样的,你杨叔他们出去闯荡也有段时间了,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帮忙打探一下他们的情况。”

大金和东子脸色也严肃了。

何重大应承了,“牛叔这事包在我身上。”

因为临近过年的原因,许多乡亲置办的年货也差不多了,上镇里的人少了许多,牛大力就没打算再跟专门做牛车生意的人家抢生意了。

转眼间,到了大年三十,大丫和二丫换上了新衣裳,小脸满是喜悦的跟冷秋娘道喜,冷秋娘笑得很是亲切,给大丫和二丫压岁钱。

“秋娘,这是我跟你姐夫给你的喜钱!”

李香兰换了一袭青色长裙,身姿曼妙,笑着将手中的红钱袋交给冷秋娘手上。

“谢谢姐!”

冷秋娘眼眶微红,李香兰轻声安抚了冷秋娘几句后,也给碧儿一份压岁钱,可把这妮子乐坏高兴得不得了。

“碧儿姐,我们来鱼虾蟹吧?”

二丫目光闪烁,眼底狡黠之色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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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涮火锅

冷秋娘和碧儿一开始还以为“鱼虾蟹”是吃的呢,但听李香兰解释才知道所谓的鱼虾蟹是博戏的一种。

见冷秋娘和碧儿有些兴趣,李香兰就将之前的鱼虾蟹取了出来,换做平时的时候,她可不给二丫玩,但谁叫今儿的日子比较特殊,也就没制止了。

“我做庄!”

二丫身手敏捷,接过鱼虾蟹摆在桌上,冷秋娘和碧儿看了一眼,只见纸上画着几个图案蛮有意思的。

“姐,这想来是你画的!”冷秋娘看向李香兰笑道。

“是啊,这鱼虾蟹是你姐夫想出来的,他说过年就图个喜庆热闹,就弄出这玩意!”李香兰浅笑道。

“没想到姐夫这么有趣的玩意!”冷秋娘笑道。

牛大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哪里是他想的啊,他也不过是抄袭别人的。

了解规则后,除了牛大力外,几人便开始玩了。

“买定离手哈!”

一声声稚嫩悦耳的声音传出。

王石虎一家听见这声音,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玩什么了,也过来凑凑热闹。

李香兰给秀儿压岁钱,孙寡妇也给了大丫和二丫压岁钱。

“看来我要抓紧生个娃才行,来年让你多包一份!”孙寡妇打趣道。

“那好啊,我祝你心想事成!”李香兰笑道。

这一玩就玩了一个下午,二丫桌前摆满了一堆的小铜钱,小脸还在那摇着骰子。

“你们玩吧,小姨的铜钱都输光了!”

冷秋娘淡淡一笑,尽管她是输得最多的,但她脸色却满是笑容,显得心情极为的不错。

几个小丫头点了点小脑袋。

走出屋子,就见院子里,正蹲在炉子前生着火的牛大力,小黄和小黑趴在他身旁,无聊的打着哈欠。

“姐夫,你们在这干什么?”冷秋娘好奇道。

“哦,等一会俺们吃火锅,还是辣的那种。”牛大力咧着嘴憨厚一笑,逢年过节怎么能少了火锅。

“火锅?”冷秋娘疑惑道。

“就是古董羹!”

牛大力想了这个世界的叫法,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投料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冷秋娘恍然,展颜一笑。

李香兰在厨房里将肉切成片,孙寡妇见他们一家打算弄那辣椒火锅吃,她跟王石虎寻思了一下,回家也弄了起来,还跟牛大力讨要了些辣椒干。

牛大力并没有将所有辣椒干敲打成辣椒粉,而是留了一些用来打火锅。

由于过年的原因,各家各户也早早的准备年夜饭,当然不管是不是过年的原因,许多百姓也不会日落后才吃晚饭,只会在日落前,趁着天还亮的时候把晚饭给解决了。

秀儿回家,屋里大丫和碧儿还在跟二丫玩鱼虾蟹呢。

“好了好了,别玩了,快吃饭了!”李香兰催道。

“好吧,那我们晚上再战!”

二丫眉眼弯弯,笑得别提有多得意了,一把将桌前的一推小铜钱扫进衣裳里,搂着一堆的小钱钱回屋里数了。

大丫和碧儿还能怎么办,也只能等晚上再来了。

炉子摆放在桌上,铜鼎冒着热气,滚烫的红辣椒汤沸腾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看起来很辣的模样。

桌上还摆放了些菜,以及切成薄片的肉食。

“大力哥,这辣椒下得会不会多了些?”李香兰看向牛大力道。

“吃火锅要么不辣,要么辣就辣得彻底,不然没有灵魂!”

牛大力憨厚一笑,夹起一片牛肉在火锅里刷了一会,放入嘴里,嘴里顿时充斥了一股辣味。

二丫小嘴馋得很,在牛大力夹肉的同时,她也夹了块肉刷了一下,放进小嘴咀嚼了一下,白皙的小脸顿时红了。

“好辣!”

把肉咽了下去,二丫顿时吐了吐小舌头,“娘,小姨,你们也吃啊!”

看着父女两人都吃了,李香兰几人也纷纷动起筷子来。

这一吃,几女顿时被辣得脸红,不过还别说,尽管很辣,但起来还别有一番滋味。

而王石虎家同样如此。

夜里,大丫,二丫和碧儿在屋里又玩起了鱼虾蟹,秀儿也过来凑热闹,连李香兰和冷秋娘也时不时压了几次。

“大姐,我记得你还有钱,要不拿来跟我换铜钱来玩?”二丫笑得眉眼弯弯,她可是记得姐姐藏了不少银子的。

“不要,那些钱是我存着买书的!”大丫摇头道。

“不是妹妹说啊,搏一搏,小钱变大钱!”二丫摇头晃脑,一副说教的模样道。

牛大力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小闺女今儿赢得钱有些多,都开始飘了。

这不行!

“大丫别怕,爹帮小钱变大钱!”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

“爹,你也玩啊?”二丫目光闪了闪。

“俺没钱!”牛大力看向大丫,“大丫,你有多少?”

“就一个铜钱!”大丫拿出一个铜钱道。

“那好,俺拿一个铜钱,把二丫钱全部赢回来!”牛大力憨厚笑道。

“我相信爹!”大丫点了点小脑袋。

二丫翘了翘小下巴,她还就不信爹能把她几百文钱赢走了。

然后...

“我以后再也不跟爹玩了!”

二丫嘟着小嘴,搂着一堆的铜钱,转身就跑了。

牛大力无语,他才赢几十文钱好嘛,这丫头跑啥跑啊!

次日清早,牛大力一家准备出门去周木匠拜年,但没想到刘富贵会一早就过来找他。

“牛老弟,你们这是打算出门拜年啊?”

刘富贵松口气,好险来得早,不然来晚了,就找不着牛大力了。

“刘掌柜,你这么早找俺是有啥?”

牛大力想了一下就知道刘富贵的来意了,如今是鹳雀楼最忙的时候,刘富贵不可能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跑来这儿跟他吹嘘,想来多半和辣椒粉有关。

要知道,自从鹳雀楼用了辣椒粉做菜可是吸引了不少食客,而当初他给刘富贵的辣椒粉就只有一罐,就算全部弄的小辣,如今只怕也用完了。

“这个...牛老弟,那辣椒粉你还有没有?”刘富贵搓着手赔笑道。

果然是为了辣椒粉的事情。

444 衙役抓人?

刘掌柜,上次那罐辣椒粉用完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们酒楼用了你那辣椒粉后,生意别提有多火了,那罐辣椒粉根本不够用啊!”

刘富贵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随后搓着手,笑道:“老弟,你家还有那辣椒粉不?我出两倍的价钱收!”

“说那些做啥,俺家里还有两罐,刘掌柜,你要是想要,俺给你一罐就是了!”牛大力憨厚道。

“这哪里行啊,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刘富贵那小眼睛眯起,忙摆摆手。

他们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李香兰将一罐辣椒粉给了刘富贵,刘富贵急急忙忙捧着辣椒粉,和牛大力一家告别离去了。

离开前,还不忘给大丫,二丫和碧儿喜钱。

冷秋娘见过周黄氏几面,觉得周黄氏无儿无女,心里不由有些感触,平时李香兰去看望周黄氏的时候,她也会跟去拜访这位老人家。

这次,李香兰的相邀下,她和碧儿也一起来周木匠家。

周木匠前段日子一直在帮人修建屋子,直到快过年前几日回来,知道牛大力一家可能会像去年一样过来,和周黄氏早早在厨房准备中午吃的菜色。

“周爷爷,周奶奶,我们来了!”

大丫和二丫在门外喊道。

“来了来了!”

周木匠和周黄氏两人急匆匆的从厨房里出来,那苍老的面容显得激动无比。

“周叔,周婶,我也过来拜年了。”

冷秋娘做出拜年的手势贺喜,碧儿也跟着向周木匠和周黄氏拜年。

“热闹点好,热闹点好!”周木匠和周黄氏神情和蔼。

中午,周黄氏准备了好些菜色,又是鸡又是鱼,一汤七菜,牛大力能看得出这些菜色是特意准备的,不由看了眼两个满脸喜色的老人,他心里一叹。

有时人比人真是会比死人,如果牛老根当初有周木匠的一半好,他们算了,好好的过年,也别那些糟心的事情。

“干爹,你这些日子是给谁干活啊?怎么做了这么久,还没弄好?”李香兰好奇道。

“一般的屋子早弄好了,可那不是一般的人家,地方大,修的地方极多!”周木匠摇摇头,本来他也不想干,但那家人来请,他还真不好拒绝。

“那地方很大吗?”二丫眨巴着大眼睛道,

“嗯,很大,比咱们村子还大!”周木匠笑道。

大丫和二丫都张大了嘴,李香兰,冷秋娘和碧儿倒是显得很镇定。

“一般像这样的府邸不会轻易修建啊,更何况还是全部修建?”冷秋娘蹙眉道。

“你这话说得也没错,一般修建府邸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别说几十年,就算放个上百年也不会有问题!”周木匠点点头,笑道:“可这户人家的府邸去年差点塌了!”

“我看一定有人偷工减料!”二丫做出小侦探的模样道。

“是这样的吗?”大丫好奇道。

“可不是有人偷工减料,而是让人给震塌了!”周木匠摇摇头。

震塌?

牛大力心里“咯噔”一下,周木匠干活的地方该不会是震天武馆吧?

冷秋娘情不自禁将目光看向他,只怕她也想到了。

“人怎么把屋子震塌啊?”二丫挠了挠小脑袋。

“爷爷也是听人说的,听说是一个武功极强的侠士为了救心爱之人”

之后,周木匠将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诉说了出来,听得大丫和二丫眼睛都冒光了。

牛大力无语了。

这瞎编也有个度好嘛?

什么侠士和心爱之人是青梅竹马,不巧被恶霸抢占,英雄的侠士得知后,枪枪匹马,在上万人的围攻下,救出心爱之人的故事。

其中还穿插了各种峰回路转,爱恨情仇,跌宕起伏的剧情,让人忍不住揪一把汗。

冷秋娘垂着眸子,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李香兰柳眉微蹙,“干爹,你修建的地方该不会是震天武馆吧?”

“原来你也听过这故事啊?”周木匠看向她道。

李香兰苦笑,目光情不自禁看了看大力哥和秋娘,若不是救人的是大力哥,她都要以为这故事是真的了。

“周叔,那震天武馆还要修建多久啊?”牛大力憨厚笑了笑,也亏他长得憨厚,不然这得多尴尬啊。

“差不多要三四月份吧,当初那位侠士可是差点将整个武馆给震塌了,修建起来比较复杂!”周木匠道。

“那他们对你好吗?”牛大力干咳一声。

“不用担心我,震天武馆在城里威名显赫,但如今是他们有求与我,还不敢对我怎么样?”周木匠自信一笑。

牛大力自然清楚周木匠自信哪里来,先不说开原县有不少乡绅地主的屋子出自周木匠之手,就说如今开原城的衙门的修建也有周木匠的功劳,就凭这一点,周木匠有能力自信。

初三一早,牛大力收拾了一下牛车,碧儿抱着旧棉被铺在牛车里,准备妥当后,他们一家出发看望外公外婆。

早上的天有些冷,尤其是早上赶路,冷风扑面而来,会显得冰寒刺骨,但铺了旧棉被的牛车里却不觉得冷。

“大力哥,你冷不冷啊?”

李香兰掀开车帘,看向穿着单衣的牛大力,神情担忧道。

“没事,这一点也不冷!”

牛大力回过头,咧着嘴,憨厚一笑。

一路上,迎着冷风很快就到了西石村,本来以为西石村也会和其他村子一样一派热闹的景象,然而他发现西石村很是安静,连孩子也没见到。

这很不符合常理,大人过年可能忙得太累了很少出来,但孩子们对过年可是很向往的,一到过年,小伙伴欢欢乐乐的聚在一起追逐打闹。

“你不是夏家外孙吗?”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从院子出来,见到牛大力家牛车,喊了一声。

“是俺,俺是跟俺外公外婆拜年的!”

牛大力很有礼貌的憨厚笑道。

“你还是赶紧去你外公家看看。”那老妇人摇摇头道。

“俺外公家出了啥事?”牛大力脸色微微一沉。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小姨那婆婆今早带了衙役过来说要抓人,不过夏家外孙,你放心,村长和好些人过去了,连我儿子儿媳都过去了,我看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我年纪大,走不来那么远!”

那老妇人叹了一声,夏家才刚有起色,就被闺女前婆家给惦记上了,这都什么事嘛。

“谢谢大娘!”

牛大力道谢一声,迅速牛车往养鸡场去了。

445 这小鬼也太厉害了

此刻,养鸡场木屋门前围满了村民。

这些村民可不是过来凑热闹的,而是被西石村的村长召集过来给夏家撑腰的,如今他们西石村靠着夏家,将鸡蛋卖给牛大力,如果夏家出了什么,他们还真不好交代。

夏冬春和夏川河将夏冬草母女三人护在身后,田氏搀扶着夏常氏,陈致远和夏云荷站在一旁。

他们夫妻两人昨儿大年初二过来夏家拜年,因为陈致远喝了有些多,所以在夏家过了一夜。

陈小胖纸紧紧搂住夏云荷,夏云荷轻声安慰着。

夏长成脸色极为气愤的盯着林老太母子俩,“当初白纸黑字写明了,冬草跟你们家和离,从此井水不放河水,你们今儿怎么还有胆子来要回大妹和小妹?”

“我呸,什么白纸黑字,那时我就没同意夏冬草那丧门星把我两个孙女带走,是你们西石村的人仗着人多,逼迫我们孤儿寡母同意的!”林老太趾高气扬道:“我告诉你们,今儿你们不将我两孙女还回来,我要你们统统蹲大牢!”

林大妹和林小妹有些害怕的搂住夏冬草,夏冬草心里尽管害怕,但她强压着不让自己胆怯。

西石村村长没想到这林老太这么太不要脸,颠倒黑白不说,还倒打一耙,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林老太竟然还有个在衙门当衙役的表侄子。

“你胡说。”夏长成气得脸通红。

“我胡说?那时你们村几十个人来我们林家,可是有好些人瞧见了。”林老太顿时看向一旁的中年衙役,哭诉道:“表侄子啊,你可要给姨妈评理啊!想当初我林家在林家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可自从他们家那丧门星嫁入我们林家,我们林家就没一天安生过。”

“是啊表哥,这家人忒不讲理了,想当初我们林家有钱,求着让他们家闺女嫁给我,如今我们林家落魄了,就赶着让他们家闺女和离,还抢走我两个闺女,我看他们是想让他们闺女再找个有钱的人嫁了!”有个衙役表哥,林永生胆子明显大了不少。

一听这话,众村民有些鄙夷的看向林永生,当年是林家聘请媒婆来夏家求娶夏冬草的,而且夏冬草嫁到林家时,林家就已经不行了。

“我打死你个胡说八道的王八蛋!”

夏川河双眼蓦然红了,握紧拳头,气得冲上去。

“表哥救命!”

林永生吓得顿时躲在那名身穿衙役服侍的中年男子身后。

“敢在我面前伤人,不知死活!”

那一袭衙役服饰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打来的夏川河的手,眼中厉色一闪,就要使力掰断夏川河的手。

“你不能伤我爹!”

夏天脸色微变,自从跟表叔习武后,他不管是眼力还是听力都比以前敏锐,见那衙役的动作,他登时大喊一声,飞起一脚,踹向那中年衙役。

那中年衙役有些惊异,如果这小鬼没大喊出声的话,他还真可能没发现有人袭击他。

毕竟,在他看在十几二十个村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是衙门的人,谅这些村民也不敢对他出手。

见夏家和衙役动手,西石村的村长暗道不好。

公然对衙门的人动手,那可是犯了王法的啊,就算夏家在林家的事情上占了理,可光凭和衙役动手的罪名,就够夏家喝上一壶了。

“嗖!”

那中年衙役迅速松手,身形微微一侧,避开了夏天踢来的一脚后,伸手就要抓夏天。

夏天侧耳动了动,快速反击,先是施展五行踏月,闪避中年衙役抓来的手,接着一记连环拳,蓦然朝那中年衙役攻去。

那中年衙役心里一惊,这小鬼是个练家子!

“砰砰”

夏天登时和那中年衙役交手起来。

两人你来往我,看得周围一众村民一阵目瞪口呆。

连西石村的村长也是一脸懵逼。

能当上衙役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可老夏家的小子竟然能跟衙役打得不分上下!

这怎么可能啊?

夏家人神情也有些愣神,夏天习武的事情在夏家不是秘密,但平时的时候,夏天也只是一个人在养鸡场里挥动拳脚,倒不觉得有多厉害。

可此刻竟然能和衙役对打,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

不对!

一定是衙役见夏天是个孩子才没出全力!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可只有中年衙役心里苦啊,他没想到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拳脚功夫这么了得,攻势极猛,他凭借多年习武的经验,也才堪堪招架得住。

而且,还是越交手越是吃力。

“夏天快点住手啊!”

西石村村长回过神来,脸色蓦地有些着急。

夏天听见这话,猛地收手,身形迅速倒退数步,脸不红气不喘,小脸严肃看着中年衙役。

那中年衙役就显得有些狼狈了,额头上满是细汗,呼吸也比较急促。

“官爷,夏天年纪小,你千万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西石村村长赔笑道。

那衙役面色一沉,并没搭理西石村村长的话,而是目光忌惮的望着夏天,“你师出何门?”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夏天想都不想就说道。

中年衙役眉头一皱,这小鬼不可能没有传承,不然这身厉害的武艺如何得来?

“小天,你怎么能和官爷这么说话?”夏冬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怎么能和官爷有摩擦?

“爷爷,我刚才看见他要掰断爹的手!”夏天指着中年衙役气道。

林老太也对夏天能和她表侄子交手吃惊,但她可是清楚她表侄子是衙门的人,顿时嗤笑道:“笑死我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我表侄子是衙门的官差,也是你能动手的?表侄子,你快将这些人统统抓进大牢!!”

中年衙役犹豫了,之前他本来这夏家不过是市井小民,很好对付,但和夏天交手后,他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夏家了。。

他能在衙门混这么久,并不是因为他能力强,而是因为他谨慎小心。

能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教导得这么厉害,其师父定然不会差。

446 你很喜欢废人胳膊?

中年衙役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夏天,说不嫉妒夏天那是假的,想他习武多年,武艺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孩童。

若是之前西石村村长及时叫停,他还真会在许多村民面前出糗了。

夏天毫不畏惧,“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人的是我,你要抓就抓我吧!”

夏长成吓得拉了拉夏天。

众村民摇头叹息,尽管之前夏天和衙门的官爷交手看起来旗鼓相当,但他们可不会真以为夏天有能力和衙门的官爷对打。

在许多人看来中年衙役是让着夏天,就跟他们平时在家里逗逗孩子玩一样。

林老太嗤笑一声,“就凭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表侄子看在我们家的面子上,就你这兔崽子,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中年衙役:“……”

夏天撇撇小嘴,不是他夸大,实在是这人的本事真不咋点,要说厉害,还是表叔厉害,他从来近不得了身,就被表叔给擒住了。

林永生催促道:“表哥,这夏家想要拐卖你两个侄女,你快把这夏家所有人给抓了!”

夏冬草急红了眼,“林永生你畜生不如!”

“你这丧门星说什么,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当初要是知道你们一家都是丧门星,我林家打死也不会要你。”林老太啐道:“表侄子,你可不知道这一大家子人都是扫把星,谁沾了谁倒霉,我林家好好的,就是娶了这夏冬草,没几年就没了。”

接着,林老太将夏家这些年的事情说出来。

西石村的村民脸色微微一变,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更何况还是像林老太这种直接将夏家人什么死女儿,死儿子说出来,

“够了!”

夏长成额头顿时青筋直冒,咆哮出声。

夏家人脸色难看,夏常氏气得哆嗦身子,田氏和夏云荷见状,赶忙安抚夏常氏。

“呦呦,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们夏家是出了名的晦气,还不让人说啊?”林老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道:“夏长成,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要么把我两个孙女交出来,要么你们一家进大牢!”

“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大妹,小妹!!”

夏冬草死死护住林大妹和林小妹,夏冬春和夏川河也不同意。

“夏冬草,这可不是你说得算的,看在咱们夫妻一场,我不会让我表哥计较夏天打人的事情,但赔钱少不了,听说你们夏家去年挣了不少银子,就赔个一百两!”林永生恶狠狠道。

众村民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西石村村长也没想到这林永生竟然敢狮子开大口,就算夏家去年养了不少的鸡,但还真未必能拿出一百两这么多银子。

林老太眼底精光一闪,顿时趾高气扬道:“没错,一百两不能少,不然凭你们家小子敢对我表侄子动手,就能让你们一家蹲一辈子大牢!”

中年衙役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目光有些忌惮的看了夏天一眼。

“俺看谁敢抓俺外公!”

这时,一声浑厚的声音蓦然传来。

众人齐齐看去,就见一个憨厚的高大汉子驾着牛车扬尘而来。

西石村的村长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肯为夏家出头,甚至还叫来村里人给夏家撑腰,更多的原因是看在牛大力身上。

要不是牛大力,他们村可没有如今的大肥年。

牛大力让李香兰等人先别下车后,大踏步向人群中走去,许多村民见状,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大丫,二丫和碧儿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情况。

“村长,外公,大舅!”

牛大力走上前,跟夏家人打了声招呼。

西石村村长点了点头,牛大力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可是清楚牛大力当年因为普及养鸡的事情,受到开原县县太爷的赏识,光凭这一点想这中年衙役也不敢动夏家。

“大力,你怎么来了?”夏长成有些担忧的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咧嘴一笑,“俺是来跟你拜年的!”

夏天跑了过来,“表叔!”

牛大力摸了摸夏天的小脑袋,“有没有被人欺负?”

夏天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他刚才想将我爹的手掰断!”

说着,小手指向中年衙役。

中年衙役眉头微皱,怎么他好歹也是衙门的官差,谁敢明目张胆对他指指点点。

“表哥,你手有事不?”牛大力并没去看中年衙役,而是看向夏川河问道。

“没事!”

夏川河用力的摇了摇手,表示手没事。

之前,他的手被中年衙役抓住的时候,确实有一阵剧烈的疼痛,也亏了他儿子出手,不然说不定还真被那中年衙役给掰断了。

“俺知道了!”牛大力点点头。

“你就是夏家认的那外孙了,你家小子对我表侄子动手,你知道我表侄子是干什么的吗?那可是衙门当差的官人,这件事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就看着你外公一家蹲大牢吧!”

林老太神情骄纵,她可是听说了不少夏家这外孙的事情,上次眼睛不眨一下就帮他们还了五十两,之后更是给了不少银子让夏家建养鸡场,这么有银子的主,不多坑一把怎么行?

“哦?那你想咋算?”牛大力问道。

“五百两!”

不等林老太开口,林永生先伸出五根手指道。

众村民呼吸都停滞了。

“五百两啊?俺看你这只手有些拿不动!”

牛大力憨厚一笑,目光蓦然一闪,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林永生的手,用力一捏。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传出,林永生登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出声,疼得满地上打滚。

所有人看呆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

林老太反应过来,赶忙搀扶林永生,林永生痛苦哀嚎道:“我手折了!”

中年衙役面色顿时一沉,敢在他面前伤人,而且这人还跟他有些亲戚关系的人。

这是赤裸裸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敢在我面前伤人,找死!”

中年衙役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蓦然向牛大力扑去。

夏家人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出声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中年衙役冲到牛大力面前,手中长刀劈砍而下,所有人在这一刻,蓦地将心提到嗓子里。

“嗖!”

眼见长刀劈来,牛大力身子猛地微微一侧,避开了劈砍下来的长刀。

同时,手如灵蛇出洞般,迅速抓住中年衙役拿刀的手

中年衙役心里大惊。

又是一个练家子!

莫非如今武者就这么不值钱了,随随便便来一次农村就让他碰了两个?

他想抽回手,但中年衙役心中越发震惊了,不管他怎么使出浑身的力气,对手握住他的手竟然纹丝未动。

“你很喜欢废人胳膊,那俺让你试试那是啥滋味?”

牛大力憨厚一笑,中年衙役有些懵,明明是一句很残忍的话,可偏偏在眼前这憨厚大汉说来竟然这么朴实老实。

“咔嚓!”

一声脆响忽然传出,中年衙役只觉得手臂一疼,一阵剧痛蓦然从手臂传遍了周身。

“哐当!”

长刀从中年衙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同时,中年衙役龇牙咧嘴,单膝跪地,用手死死捂住被牛大力卸掉的胳膊,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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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你是牛大力?

西石村众村民没想到牛大力竟然会对衙门官差动手,更让他们没想到是牛大力竟然轻轻松松就卸掉了中年衙役一条胳膊。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老夏家这外孙那可是连老虎都能打死的猎人,打个人应该不算什么吧!

而夏家的人除了夏天一脸崇拜的模样外,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惊惶恐的模样。

之前,夏天还能用年纪小不懂事搪塞,可牛大力直接将中年衙役的手给卸了,这件事就大条了,听说和官差动手,那可是要砍头的。

“完了,云荷,你表弟太冲动了,衙门的人也敢打?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陈致远真的被吓到了,尽管他吃惊中年衙役不是牛大力的对手,但他清楚和衙门动手,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开原县的衙门。

夏云荷面色也有些惨白,她这表弟也太大胆了,连官差也敢打。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打伤朝廷官差可是罪加一等!”

中年衙役强忍着胳膊传来的剧痛,脸色有些阴沉,望着牛大力。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之前那小鬼的武艺肯定是这憨厚汉子传授的。

只是他还是不清楚眼前这憨厚汉子的实力到底有多高,若是对方是先天武者的话,他倒是会畏惧退缩。

毕竟,他就一个衙门可有可无的小衙役,吓吓普通平民百姓还没问题,但面对那些大家族子弟,大门派弟子,他这身衙役服饰就是摆摆样子罢了。

可他清楚整个开原县的先天武者用手指都能数得来。

更何况,那些先天武者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可眼前这憨厚汉子粗衣麻布的,十足十的庄稼汉。

想来此人应该是修炼内功的后天武者。

他可不相信来一趟乡下就能让他给碰着一个先天武者了。

“表侄子,你跟他废什么话啊,快回衙门,叫捕快来抓他们。”林老太指着牛大力歇斯底里道。

牛大力淡淡瞥了林老太一眼,看向那中年衙役,“要不是俺表哥的手没事,你可不是卸了一条胳膊这么简单!”

中年衙役眼底顾虑一闪,对方确实有这本事,但别忘了他是衙门的官差,对方多半是顾忌他的身份才不敢像林永生那样废了他的手。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出手袭击朝廷官差,轻则杖刑,重则斩首示众!”

“就要抓他去斩头!”林老太阴恻恻道:“还要让他们赔钱!”

夏家人脸色齐齐一白,夏常氏老泪情不自禁流出来,“你们不能抓我外孙,你们要抓就抓我!”

“奶奶!”夏雪和夏雨拉住夏常氏。

“外公外婆,别担心,俺倒是要去衙门好好问问叶大人,官差能不能擅自对平民百姓动手?”

牛大力目光扫了中年衙役和林老太母子两人一眼。

林老太嗤之以鼻,县令是你想问就问的,中年衙役却是一脸古怪的打量着牛大力,听口气,莫非这人还认识县太爷?

“有话好好说,这位官爷,这位是前年普及养鸡法子的牛大力。”西石村村长赶忙出声圆场道:“因为这事,还受到叶大人赞扬!”

“你说什么?”中年衙役心里猛地一惊,失声道:“他就是牛大力?”

西石村村长对于中年衙役这么吃惊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点点头。

中年衙役顿时从头凉到脚底,浑身发颤。

牛大力?

那个因为养鸡方子得到县太爷赏识,承诺给他去衙门当差的机会,可他偏偏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一个少年。

而那少年如今成为开原城数一数二的年轻捕快。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去年开原城来了一个大规模的除恶,那些为非作歹的帮派一个不慎的被除了,让开原城太平了好一段时间。

不少平民百姓只以为衙门是为了城里的治安才除恶的,但只有衙门的兄弟清楚,那是因为有个帮派得罪了一家人。

而这一家人就是牛大力一家。

如今,他竟然得罪了牛大力,以如今何捕快在衙门的地位声望,收拾他一个小小的衙役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中年衙役越想,脸色越是苍白,赶忙赔罪道:“牛兄弟,是我糊涂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出手,你卸了我的胳膊,是我罪有应得!”

这一幕顿时让不少村民都看呆了,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往日高高在上的官爷竟然低三下四向老夏家外孙道歉。

夏家人也有些目瞪口呆,满脑子的疑惑,怎么回事?

西石村的村长只以为中年衙役是畏惧县太爷叶清羽才这么惶恐的。

林老太有些懵,“表侄子,你这是怎么了?”

中年衙役脸一沉,“给我闭嘴!”

如果不是因为这林家,他又怎么会得罪何捕快的恩人,又怎么会被卸掉了一条胳膊?

林老太被中年衙役凶恶的模样吓住了。

对于中年衙役突然转变,牛大力并不意外,之前西石村村长说了他和叶清羽有关系,叶清羽在衙门的分量还是挺重的,“想让俺不计较也成,但你要看管好他们,要是以后他们再敢来打扰俺外公家,俺可不客气!”

说着,牛大力手指指向林老太和林永生。

中年衙役满头大汗,忙不迭应承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我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林老太和林永生傻眼了。

牛大力摆摆手,中年衙役登时如获大赦,另一条胳膊是不能动了,但还有另一条,顿时捡起地上的长刀,指着林老太,一脚踹向林永生。

“别装死,赶紧给我滚!”

林家是和他有亲戚关系,但那也不知隔了多少代了,本来林家求上门,说什么事情成了,会给他一大笔银子,他这才过来的,哪曾想这夏家是块硬铁板。

非但好处没捞着,还差点丢了官。

等中年衙役和林老太母子俩狼狈离开后,夏家人心中大石落了下来,牛大力向众村民道谢拜年。

因为新年,众村民也清楚牛大力这是来夏家拜年的,也就没多留,陆续离开。

不过,经过此事,西石村的村民又要重新衡量夏家这位外孙了,毕竟能将衙门官爷吓跑,普通人可办不到。

“村长,要不你进屋喝茶?”

牛大力看向西石村村长,这西石村村长能听见林老太带衙役过来,第一时间召集村民给夏家撑腰,冲这份情,他也不会忘记。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西石村村长摆摆手,告别离去了。

夏天去把养鸡场大门关好,免得让鸡跑出去,李香兰等人从牛车里下来跟外公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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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夏家人都认识冷秋娘和碧儿,知道冷秋娘是李香兰的妹妹,所以对冷秋娘和碧儿的到来很是欢迎。

进了屋,牛大力从外公口中知道林老太来夏家的目的,是为了要回林大妹和林小妹。

说什么给林大妹和林小妹挑选好有钱有势的婆家,让夏家放人,如果不放就让那中年衙役抓人回衙门。

可夏家哪里会相信林老太会大发善心为林大妹和林小妹着想,不管说什么也不肯让林老太带走林大妹和林小妹。

说真的,若不是当时有村长,以及众村民在,夏家还真会被林老太领来的衙役给吓唬住。

“大力,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冬春心有余悸,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林老太竟然会带来衙门的官差来。

“表弟,我听村长说你认识县太爷,这是真的吗?”

陈致远可是清晰听见西石村村长的话,他这表弟因为普及养鸡法子受到县太爷的赏识。

夏家人齐齐将目光看向牛大力,他们明白刚才中年衙役之所以态度转变得这么块是因为听见大力的名字。

“说不上认识,就见过几面!”

牛大力憨厚一笑,将认识叶清羽的事情说了出来。

“难怪那官差会听见大力的名字就跑了?”

夏家人恍然大悟,县太爷啊,那可是全县最大的官了,平民百姓想见一面都难,没想到大力竟然还认识县太爷。

陈致远神情有些激动,云荷表弟居然认识县太爷,尽管只是几面之缘,但凭这层关系足以让云荷表弟在开原县顺风顺水了。

也难怪之前云荷表弟五香瓜子生意在开原县做得这么好,竟然没人寻他麻烦,其中只怕有县太爷的原因了。

冷秋娘淡淡瞥了牛大力一眼,垂眸不语,或许别人认为中年衙役离开是因为县令叶清羽,可她却不这么认为。

“表叔,那县太爷是长什么样啊?”夏天眨巴着眼睛问道。

“让俺想想!”

夏家人竖起耳朵。

“好像有两个耳朵,两个眼,还有一个鼻子,一张嘴!”牛大力摸了摸下巴道。

夏家人:“……”

正常人不都长这样子的吗?

“还有还有,他还长了眉毛!”

二丫举起小手,白皙的小脸特别认真道。

夏家人不由失笑了,本来因为林家的事情,他们还心有余悸,但听见牛大力父女两人的话,心里那有些后怕的心情顿时散了不少。

夏冬草忙着去厨房煮水泡茶,田氏把绿豆糕端出来让孩子们解馋,李香兰和冷秋娘将准备好的压岁钱发给夏家几个孩子,夏家同样给了大丫和二丫压岁钱,就连碧儿也收到了几份压岁钱。

“大妹,小妹,这是你们的!”

李香兰笑着将红喜袋给林大妹和林小妹。

“这不成,大妹和小妹年纪大了,不用!”

夏冬草端着托盘进来,见李香兰要给两个闺女压岁钱,赶忙出声推拒道。

“她们又没成亲,等她们成了亲,我想给也给不了了。”李香兰浅浅一笑。

夏冬草也不好说什么,让林大妹和林小妹跟李香兰拜年。

陈致远和夏云荷尽管不清楚来夏家会遇到牛大力一家拜年,但他们出来时,也多备了几份喜钱,以备不时之需。

陈小胖纸这次很听话,懂得喊人,这倒让牛大力有些意外,熊孩子竟然转性了,可他哪里知道陈小胖纸是经历一次次鞭策才这么听话懂事的。

之后,几个孩子跑到养鸡场里玩耍去了,李香兰在屋里陪着夏常氏说话,冷秋娘和碧儿两人是第一次来养鸡场,被田氏领着来参观。

之前在牛车上,冷秋娘并没有仔细看养鸡场,而此时站在高处看,不由被养鸡场的景色吸引住了。

夏冬春和夏川河听了牛大力的建议,在养鸡场里种了不少果树,整齐摆列着,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叽叽叽!”

突然,一声声鸡叫传出。

不远处的几间黄土屋里顿时冲出无数只中鸡,宛如千军万马般杀将出来,在养鸡场狂奔。

“姑娘,你看好多鸡啊?”

碧儿惊呼出声,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只鸡。

冷秋娘也有些愣神,接着,夏天又将十多条大狗放出来,这些大狗看来凶猛无比,让人不禁生寒。

可就是这么凶猛的大狗,一见到二丫,就跟见到了爹娘般,在二丫面前打滚卖萌,听着二丫那嘻嘻的嬉笑声,冷秋娘失笑摇头。

尽管养鸡场里养的十多条狗比村里其他狗有人性,但夏家还是怕这些狗咬到村民,所以在林家以及村民没进养鸡场之前,夏冬春和夏川河就将这些狗叫进屋子困起来。

“表嫂子,你们养了多少鸡啊?”碧儿好奇的看向田氏道。

“快七千了吧!”田氏微微有些自豪道。

“这么多?”碧儿瞪大眼睛。

“养这么多鸡,一天只怕吃不少粮食!”冷秋娘看了数千只鸡一眼,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天热的时候,还能收虫子,可天冷了,就没那么好找了。”田氏叹道。

“那你们是怎么养这么多鸡的?”冷秋娘起了兴趣道。

“这啊,还多亏了表弟!”田氏笑了,“表弟让我们买驴车,去那些酒楼拉潲水来喂鸡,那些酒楼跟我们家认识,给的价钱也便宜!不过用潲水养出来的鸡会有些肥,猪肥一些倒是没什么,可鸡太肥了,肉质就不好了!”

冷秋娘点了点头,大多数老百姓买猪肉更喜欢肥一些的猪肉,从口感上讲,肥猪肉比瘦猪肉更解馋,也更加耐饿。

更何况,肥猪肉还能炸猪油,炸出来的猪油渣还能拌白糖吃,又香又甜,用来炒辣椒味道也很不错。

“所以,我们家会等鸡养大了,就给它们喂粮食。”

换做一般人,田氏可不会讲这么多,但冷秋娘不是外人,又看得顺眼,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些事都是我姐夫告诉你们的?”冷秋娘疑惑道。

“是啊,表弟还让我们最好把那些潲水蒸煮一下,虽然没说原因,但我们也照做了,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可为了养鸡,麻烦一点不算什么!”

田氏笑得很是灿烂,麻烦一点算什么,只要有银子挣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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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 买后山?

下午申时末,牛大力一家在养鸡场待到吃完晚饭才回家的,陈致远一家也和他们一样。

这一整天,二丫玩得很是开心,这小丫头可不单单只是在养鸡场玩,还带着碧儿,以及表姐表哥到西石村玩了一圈。

对于能驱使十多条大狗的二丫,陈小胖纸可是崇拜得很,跟屁虫似的跟着二丫后面跑,莫名的成为二丫的小跟班。

回到家已是黄昏了。

秀儿在院子外逗着小黄和小黑,如今小黄和小黑的个头相比普通大狗又壮又大,不少村民见了他们家两条狗第一反应是,这大力家的狗是吃什么长的!

可只有牛大力清楚小黄和小黑并不是普通的动物,当然如今的小黄和小黑也算不得妖兽,但真论起来,就算是先天境界的王石虎还真未必能赢得了小黑和小黄。

见到他们回来,秀儿顿时高兴了,尽管如今她认识许多小伙伴,但她还是比较喜欢跟大丫和二丫玩。

“牛哥,你们吃了饭没?没吃来我们家吃,慧娘正好煮饭了!”王石虎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不了,俺们在俺外公家吃过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过年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快,对于冷秋娘和碧儿而言,这几日是她们过得最舒心开心的新年。

大年初六,田野上不乏有村民忙碌的身影,牛大力家也不例外,较比去年,他们今年也早早开始着手种向日葵。

王石虎和东子两人去通知村民上工。

由于作坊雇佣的人大多数家里没地,或者地比较少的人家,所以这些村民一听见能干活了,登时高兴得跟捡到钱似得。

作坊里做工的妇人有些可惜,不过她们也清楚没有向日葵,她们就没办法到作坊做瓜子,心里都算着时间,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

下午,牛大力带了些年礼去了一趟王青阳家,和王青阳家商量买地的事情。

对于牛大力买地,王青阳显然有些意外,他了解得比一般人要多,自然清楚如今开原县许多地方都开始种向日葵了,这必然会对牛大力家作坊的生意有所影响。

就好比去年瓜子的价格一度卖到二十文一斤,后来因为过年的原因,许多人家置办年货的时候,都选择购买一些瓜子,登时让瓜子回暖到了三十文钱一斤。

而如今县里种的向日葵可比去年多不知多少倍,牛大力竟然在这时候也打算多买些地种向日葵,尽管这对村子而言是好事,但他真不希望牛大力家作坊出什么状况。

毕竟,牛大力家作坊可是解决了不少村民养家糊口的问题。

“叔,俺有俺的打算,麻烦村长看看有没有空的旱地?”牛大力憨厚笑道。

“不是叔不帮你,而是如今村里剩下的旱地也不多了,本来前些日子还有几十亩,但被你那爹买走了,听说你爹还将水田跟别人换旱地!”

王青阳苦笑摇头,以往旱地少有人卖,但自从向日葵在开原县闻名后,原本少有人要的旱地突然被人争相抢购。

以前一亩上好的水田能顶两三亩旱地,可如今水田的价格和旱地的价格相当,杏花村里不少旱地也被村里的富户买走了。

这倒是在牛大力意料之中,见到别人挣银子了,谁都想掺和一脚,不过这倒是好事,种得越多,以后的价格才便宜。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牛老根也买旱地了,打算种什么,这不言而喻。

别人可能搞不了葵花籽,但老牛家有黄家,弄来一些葵花籽倒是挺容易的。

“大力,如果你真想买地,后山那有些荒地。”

王青阳有些说不下去了,开垦荒地需要人力物力,还需要时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直接从村民手上买旱地。

“后山的荒地?”

牛大力喃喃自语,后山确实有一大片荒地,二丫经常到那儿放牛玩耍,如果开垦出来种向日葵的话,那真是一眼望去一片金色的海洋啊。

更何况,他又不止只是种向日葵,不是还能种种辣椒吗?

“叔,那后山的荒地俺都要了!”

牛大力打定主意,反正向日葵对土壤基本没什么要求,耐旱耐涝,那荒地正好适合种向日葵。

“什么?你全要了?那需要不少银子的啊!”王青阳心里一惊,他还真没想到牛大力竟然会要后山那片没用的荒地。

“叔,银子的事不是事!”牛大力憨厚笑道。

“那好吧,这事我要问过村里人才行!”王青阳苦笑,若只是几亩十多亩荒地,他倒是能做主,可牛大力竟然要后山全部荒地。

“那俺等叔的好消息了。”

王青阳的动作很快,等牛大力离开王家,王青阳也开始行动了,所谓问村里人的意见,其实说到底是问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父老,以及各氏族的族长。

“你这是要去哪啊?”

伍氏和两个儿媳妇从外面回来,就见王青阳准备出门。

“大力要买后山的地,我出去帮大力问问看!”王青阳轻声道。

“后山的地不是荒地吗?大力也要?”伍氏疑惑了。

“人家不但要,还打算将那后山的荒地都买了!”王青阳摇头道。

一听这话,伍氏和两个儿媳妇顿时瞪大双眼。

牛大力回到家后,把买荒地的事情跟李香兰提了一下,李香兰倒是不反对买地,正所谓,帝皇热衷于开疆扩土,农民热衷于买地,一家几口人省吃节用,存够了银子第一时间就是想着买地。

更何况,去年作坊挣了不少银子,相较于把银子放在家里,买地还是实在些,起码心里舒坦。

“大力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李香兰浅浅一笑。

冷秋娘并未说什么,其实她心里也好奇,如果后山全部种上向日葵的话,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大丫心里也很好奇。

而二丫听说要把后山的地买下来,笑得眉眼弯弯。

谁知道这小丫头此刻想什么呢。

不到一天时间,牛大力要买后山荒地的事情很快在杏花村传遍了,一时间成了村里许多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都清楚牛大力买荒地是来干什么的,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牛大力竟然打算将后山的荒地买了,这得开垦多久啊!

不过,有些村民激动了,毕竟牛大力买这么大的荒地不可能几个人开垦吧,肯定需要请不少人,那他们不是有机会了!

次日清早,王青阳就将好消息告诉牛大力听。

对于牛大力买荒地的事情,村里的父老,以及各族的族长倒是没什么意见,更何况牛大力买荒地对村子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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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 这里迟早有一天会变得很美

之后,牛大力和王青阳一块去县衙办理买地事宜。

在衙门登记买地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何重大,但却遇到了叶清羽,叶清羽没想到牛大力竟然打算买荒地开垦。

荒地的价格比较低廉,甚至许多衙门到了半卖买送的地步,而且朝廷很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只要购买荒地,就能免收五年赋税。

可开垦荒地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开垦出来,那地未必能种庄稼,就算能种,因为种种原因,产量也不高,等免除赋税到期后,种出来的庄稼根本不够交税。

所以,乐意买荒地的百姓还是少之又少的。

更何况,还是像牛大力这种直接买下后山整片荒地,即使荒地价格低廉,但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不过,有人买荒地开垦,叶清羽自然欢迎,毕竟这对衙门而言,是一件好事,能给衙门填一笔收入,更何况,牛大力可是帮了他不小的忙。

先不说普及养鸡法子让许多百姓受益,就说最近因为向日葵的事情。

原本少有人购买的旱地突然变得抢手起来,那些乡绅地主争相来衙门买地,让原本有些拮据的衙门一下变得宽裕不少。

还有何重大,谁能想到当初因为养鸡的事情,他不想拖欠人情,给牛大力上衙门当差的机会。

可牛大力竟然给他带来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如今更是他的左膀右臂,还帮他解决了不少事情。

“这事,我让人去办就成,你们随我到屋里坐坐!”

叶清羽越看牛大力越觉得这憨厚汉子是他的福星,谦逊的将牛大力和王青阳迎进衙门后院里。

这一幕让不少衙役呆若木鸡。

其中一名中年衙役见到牛大力,神情微变,又见叶清羽对牛大力这么客气,心里不由慌了,赶忙垂着脑袋,生怕被牛大力认出般。

牛大力自然瞧见这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和林老太一块来夏家的中年衙役,这中年衙役那条胳膊接好了。

“你认识我衙门的人?”叶清羽循着牛大力的目光看向那中年衙役,好奇道。

中年衙役心里一紧,额角的细汗都冒了出来。

“认识啊,过年的时候有人找俺外公麻烦,还是这位官爷将那伙人赶走的。”牛大力憨厚一笑。

“嗯!”叶清羽点点头,看向那中年衙役道:“为民请命,我会记上你一功!”

中年衙役呆了呆,他没想到牛大力不但没有掺他一本,还帮他说好话,让他在县令面前露了脸。

“谢过大人!”

中年衙役赶忙道谢,抬起头,目光感激的看向牛大力。

叶清羽并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领着牛大力和王青阳走了。

“有你的,得了叶大人的夸奖,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兄弟几个!”一名衙役拍了拍中年衙役的肩头,笑道。

中年衙役挤出一抹笑容,刚才他可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嘛。

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顿时看向牛大力离去的方向,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盯住林老太和林永生。

俗话说得好,有人好办事。

没一会儿工夫,后山荒地的地契就办好了,价格公道不说,还半买半送,把后山划入他名下。

买完地,牛大力谢过叶清羽,叶清羽摆摆手,只说这是他该做的,接着,就跟王青阳回村了。

回到杏花村,牛大力把王青阳送回家后,打道回府。

二丫今儿一天都处于亢奋状态,见他回来了,顿时冲过来,来了一个拥抱,“爹,地买了吗?”

牛大力抱着这可爱的小闺女,点了点头,“买了!”

二丫眼睛一亮,“我们去看看那地吧!”

牛大力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后山,都被你玩了个遍了,还用得着去看?”

二丫嘟着小嘴,“那不一样!”

牛大力想了想,也能理解二丫的心情,以前那地不是他们的,走来走去没什么感觉,可如今那地被他们买了,很明显感觉就不一样,起码会有一种亲切感。

其实李香兰等人也想到后山看看,牛大力看天色还早,就决定去后山,王石虎一家白天就听李香兰说牛大力到衙门买地的事情,顿时过来凑热闹。

一行人又说又笑往后山去了。

大丫,二丫和秀儿坐在大黄背上,小黄和小黑紧随其后。

路上遇到不少回村的村民,这些村民不由好奇牛大力这是要去哪,牛大力也没隐瞒,将买荒地的事情说出来。

这些村民一听牛大力把后山给买下来了,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们是听过大力家要买后山的荒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后山的荒地并不荒凉,反而郁郁葱葱,野草野花遍地,一阵春风拂过,吹动野草摇曳。

如果这一大片地都种上向日葵,那是多美的画面?

李香兰不由在脑海勾画出满山遍野的向日葵,极为的壮阔美丽。

“咋样?”

牛大力伸手牵着李香兰的手道。

李香兰脸微微一红,顿时拿眼偷偷看了一眼两旁,见其他人目光都看向荒地,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嗯,不错!”

她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牛大力憨厚一笑,看了眼后山,“俺相信,这里迟早有一天会变得很美!”

“我信你!”

李香兰嫣然一笑。

“嘻嘻”

突然,一声声嬉笑传来,二丫和秀儿坐在大黄背上在这后山狂奔,小黄和小黑追着她们跑。

与此同时,关于牛大力把后山买下来的事情,如一阵狂风般传遍了杏花村。

“我还以为要等些日子呢,没想到大力这么快就把后山的地给买下来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去年说谁大力家亏钱的出来,如果大力家真亏了钱,哪有银子买后山的地?”

“你们说说大力买了那么大块荒地会不会请人开垦啊?”

“我觉得会,在大力家作坊干活的人就那么几个,哪里能开垦那么大块荒地啊?”

一时间,村里议论声络绎不绝,不少村民将目光投向了牛大力家。

谁不知道在牛大力家干活工钱高,如果能去帮牛大力开垦荒地,就算一天只要四十文,他们也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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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 荒地遭人哄抢?

随后的几天,牛大力家可谓是门庭若市,不停有乡亲提着竹篮子上门做客,什么意思,牛大力还是清楚的,考虑到去年走了几人,再加上开垦荒地也需要一些人。

所以,雇人干活是必要的。

更何况,如今是春耕的时候,就算他家给的工钱高,但对于许多村民而言,土地才是他们的命根子。

如果家里有十多亩地种的话,他们不会眼巴巴的来他们家做工,所以此次上门做客的乡亲们多半是没地,或者地比较少,人口比较多的人家。

相比第一次应对上门做客的乡亲们,这一次李香兰并没有慌手慌脚,反而沉稳有度的和乡亲们说话。

谁该用谁不该用,其实之前牛大力和李香兰商量过了,还是选一些老实本分的乡亲们来干活。

一些乡亲们得知能来牛大力家干活口中不断说着感谢的话,满面笑容的离开,一些被李香兰拒绝的村民离开前,满脸不屑,不忘向牛大力家院子门前啐了一口唾沫。

接下来,便是开垦荒地的事情,牛大力并不打算一次性就开垦完这片荒地,而是边种边开垦。

由于如今开原县到处都种了向日葵,也就不用担心被人惦记什么,牛大力让大金一人管理种向日葵,而范中云和东子负责开垦后山荒地的事情。

然而,牛大力不清楚的是,因为他买荒地开垦的事情传到某些人耳中,这些人去年尝到了甜头,听说荒地也能种向日葵,二话不说让人去衙门买荒地开垦。

如今开原县旱地的价格可是比水田差不了多少,而荒地却相当的贱,如果荒地真能开垦出来种向日葵,尽管需要人来开垦,但细算下来,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时间,原本没人要的荒地竟然出现了哄抢的地步,价格一步步攀升,往日半买半送的荒地,到如今一亩三四两左右,甚至到后来还要托衙门的关系才能买到荒地。

黄家也不甘落后,虽说去年年底的时候,鹳雀楼莫名出现一种“小辣”的菜肴,抢了黄鹤楼不少生意,但凭借的卖瓜子,他们黄家也挣了一些银子。

这对于衙门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尤其是想做出政绩的叶清羽,旱地和荒地有人买,不但能给衙门增加财政收入,以后更能填一份税收。

要知道开原县不算是多么富裕的县城,只能靠税收勉强支撑衙门,但想要干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却是两手空空。

如今,衙门充裕能办的事情就多了。

中午,叶清羽神情雀跃,负着双手回到府里,感觉走路都轻飘飘的。

尤氏见丈夫满面红光,肯定是遇到好事了,轻笑道:“我瞧你眉上有喜色,莫非衙门有什么好事不成?”

叶清羽笑道:“知我者,你也!”

尤氏好奇了,她很少见丈夫这么高兴过,“哦?衙门有什么好事?”

叶清羽笑着将最近荒地遭人哄抢的事情说出来。

尤氏有些瞠目结舌,她很少出门,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怎么也没想到往日没人要的荒地,如今竟然这么多人抢。

“这件事说起来还多亏了那牛大力啊!”

叶清羽忍不住叹道:“那向日葵是牛大力家传出来的,那些地方乡绅听说他买荒地种向日葵,就跟着买了!”

“你说的是那个普及养鸡的牛大力?”尤氏惊异道。

“嗯,就是他!”叶清羽点点头,“因为他的向日葵,让许多荒废的旱地有了用武之地,如今荒地更是因为他变得抢手,这可不单单对衙门有益处,对县里各地的百姓也有益处!”

“那些乡绅地主若想开垦这么多荒地,还要将那些旱地种上向日葵,都需要人,一些家里有些田地的百姓自然不会去,也就那些穷困的人家才会帮他们开垦,种地!”

叶清羽越说眉上的喜色越浓,“你怕是不知道,以往那些乡绅抠得要死,不肯多给一些工钱,恨不得榨干村民,让他们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但如今为了抢先种那向日葵,那些乡绅不得不花高价钱雇佣人来干活。”

“这是好事啊!”尤氏清楚丈夫可能有私心,但他却是实打实的为了百姓。

“哈哈,这自然是好事,我还在衙门听见一些趣事!”叶清羽笑道。

“什么趣事?”尤氏好奇道。

“我方才不是说那些乡绅为了雇佣人干活花了大价钱吗?其实之前那些乡绅可没那么好心!”叶清羽目光一冷,“本来他们还打算跟以往一样,花低廉的工钱雇人去干活,可那些村民听说了牛大力家以一天八十文的工钱让人种地,就不乐意了。”

“同样是种向日葵,开垦荒地,偏偏牛大力家能花八十文,而他们却只肯出十几二十文的工钱,而且一人还要干两三人的活!”

“因为这事,那些乡绅差点雇不到人,没办法只能出到四五十文才雇佣到村民干活!”

闻言,尤氏很是意外,她没想到那牛大力竟然肯花一天八十文的工钱雇人,要知道衙门的普通衙役一天也才这个数。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牛大力居然会出这么高价钱雇人?”叶清羽笑道:“不过,你听了他们家的事情就不奇怪了!”

之后,叶清羽将牛大力每个月底办员工宴席的事情,以及去年发喜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说那每月底的宴席花费不少于十两,还有去年年底,他们家给那些为他们家做事的人,五两喜钱,用来感谢他们一年来的辛劳!”

这些事情,叶清羽都是从何重大口中听说的,当时他听见这件事第一反应,就跟此刻自己夫人的表情一样,目瞪口呆。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好奇那牛大力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尤氏提起兴趣了,“对了,你觉得那牛大力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当初第一次见,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憨厚朴实的汉子,但前几日见时,他尽管给我的感觉还是憨厚,但我觉得他跟以前有些不同!”叶清羽琢磨道。

“你也说了,他如今开了作坊,买下整片后山的荒地,怎么说也是个大地主了,会有些变化不奇怪,更何况他没变成唯利是图,还能为乡亲们着想,只能说明他心性善良!”尤氏解释道。

叶清羽认同的点了点头,换做一般人挣了偌大家业能保持本心又有几人。

“那他的家人如何?可有儿郎读书?”尤氏突然问道。

“我记得牛大力只有两个闺女,相貌倒是挺讨喜的,而他妻子模样端庄秀气!”叶清羽回忆了一下道。

“我原想着牛大力对我们家有恩,他家如果有儿郎的话,就推荐到锦书的学馆读书!”

尤氏可惜的摇摇头,她可是清楚牛大力间接帮了她丈夫,若是明年考绩不错的话,说不定能助她丈夫升官。

叶清羽也觉得欠了牛大力的人情,尤氏忽然想到了什么,“过几日,舒儿不是打算办灯谜宴吗?到时邀请他们来府里做客,说真的,我倒是很想见见那牛大力一家是怎样的人家?”

叶清羽沉默片刻,“这会不会不太好,舒儿到时邀请来的都是城里的大家闺秀,我怕牛大力家两个闺女不太适应。”

尤氏笑了,“有舒儿照应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他们家若要在县里长久,认识一些县里的名门大族对他们也有好处?”

叶清羽想了想,点头道:“这件事你做主就成!”

……

牛大力不清楚因为他一时兴起买荒地会给开原县带来这么多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一笑而过。

今早,他闲着无聊,到后山帮忙开垦荒地,中午便和范中云,大金,东子一块回村吃午饭。

可快要到家门前,就远远瞧见一群村民围在他家门口。

牛大力四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东家,去年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离开作坊,但我们也是被骗的啊,求求东家让我回作坊干活,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没有这份工,我们活不下去啊?”

一声凄凉的声音传来。

“求求东家,让我爹娘回作坊干活!”

紧接着,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

李香兰想要搀扶起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身穿破旧的粗布麻衣,麻衣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小脸满是灰泥,好似两个小乞儿般,看得让人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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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凭啥?

牛大力和范中云三人赶上前,就瞧见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跪在李香兰面前。

这名妇人身穿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衫,身旁同样跪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这两个小男孩此刻死死抓住李香兰的裙角祈求着。

“是孙三顺的媳妇?”范中云低声道。

“俺认识!”

牛大力点点头,他自然认识孙三顺,孙三顺家的情况其实跟他们家当初差不多。

孙三顺有个偏心眼的爹娘,俗话说,父母疼幼子,爷奶疼长孙,孙三顺正好排在爹不疼娘不爱的位置,而且孙三顺还没他二哥孙二顺会说好听的话哄父母。

最后分家的时候,孙三顺家落不到一点好,就得了三两银子,还被分出外面的草屋住。

当初,他们之所以雇佣孙三顺一家来作坊干活,就是看在他们家不容易的份上。

可就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他们家却离开作坊,到别家作坊干活。

这牛大力无话可说。

他不反对其他人跳槽,之前他也说了,走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但走得越高,摔得也会越疼,那就怨不得人了。

而如今孙三顺一家因为过年的时候被人辞了,竟然打算回他们作坊干活,难道他的作坊是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

更何况,孙三顺媳妇和她两个儿子弄得这般模样是装给谁看的啊?

要知道去年的时候,孙三顺和他媳妇两人在他们作坊干活,一人一天八十文,一个月下来,两人的工钱可是有四两多的。

整整干了好几个月,少说也有个三四十两左右。

三四十两是什么概念?

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的用度也才十两左右,这还是保证温饱的状况下,如果一些比较节省的人家,一年还真未必能用这么多。

毕竟,大多数村民还处于自产自用的情况,自己种菜吃,自己养鸡,有时会上山摘摘蘑菇,万一逮到野兔野鸡啥的,换钱,买猪肉,又能吃个好几天。

所以,三四十两对村里任何一家人而言,就是一笔巨款,能够让一家几口人一年衣食无忧。

再说了,当初孙三顺一家可是被人高价雇佣去干活,别人也是出了大价钱的。

听说愿意离开他们家的作坊就给二三十两,然后一天工钱另算,而且这工钱也比他们家作坊高了不知多少。

尽管孙三顺一家在那作坊干得时间不长,但也有个把月了,就算不提工钱,光是那笔二三十两的挖人费,也能够孙三顺一家丰盈足食了。

可看看此刻孙三顺媳妇和她两个孩子的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比村里最穷的人家也不如。

明明能用这几十两买几亩良田,养活一家四口没问题,却要在他们家门前扮可怜,博同情。

忽然,一声哭喊声传来,“东家,你就行行好吧,让我们回作坊干活,我们以后会好好干活,报答东家的恩情!”

“别啊,这个使不得!”李香兰赶紧拉住孙三顺媳妇道:“你们有话还是起来说吧?”

“东家不肯收我们,我们就不起来!”孙三顺媳妇哭红了双眼。

李香兰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孙三顺家的两个孩子,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初大丫和二丫的样子。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纷纷给孙三顺家帮腔,反正意思就是他们家办了这么大的作坊,也不缺几个人干活,就当行行好,让孙三顺一家再回作坊干活。

但牛大力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和威逼要挟有什么两样。

“麻烦让一让?”

四周村民见是牛大力回来了,赶忙让开,李香兰上前和他说明情况,周围一些妇人也不忘在一旁帮孙三顺说好话。

孙三顺媳妇低垂眼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应该吧,去年光是在牛哥作坊干活,拿的工钱不至于活成这样?”大金见状,嘟囔了一句。

范中云和东子心里很是认同,牛哥家的工钱可是能和镇上的人相比的,如果连牛哥给的工钱还不够过活的话,那天底下只怕会饿死一大片人。

“你和三顺打算来俺家的作坊?”牛大力看向孙三顺媳妇问道。

“望东家成全?”孙三顺媳妇低了低头道。

“俺为啥要成全你们?你们说走就走,说来,俺就让你们回来,那你们当俺作坊是啥?”牛大力原本憨厚朴实的声音蓦地肃然道

四周村民怔住了。

他们没想到牛大力竟然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李香兰也有些错愕。

“东家,我们是被那人给骗了?”孙三顺媳妇愣了愣,赶忙出声解释道。

“他们骗你们啥了,你们又有啥能给他们?难道你们不想走,他们还能拿着刀逼你们走?”牛大力面无表情质问道。

孙三顺媳妇脸色微微一变。

四周村民也反应过来,

当初,孙三顺一家可是甘愿离开大力家的作坊,如果说被骗,那只能说孙三顺媳妇在大力家做瓜子,别人骗他们,自然是为了大力家的瓜子。

“不是这样的!”孙三顺媳妇还想解释,却别牛大力打断了。

“你们也别在俺家跪了,不管你们说啥,俺是不会同意再请你们家来干活了,你们去年挣了些银子,用那些银子买几亩良田,够你们一家四口过活了!”牛大力摆摆手。

孙三顺媳妇不肯离开,他们去年挣的银子确实能买几亩良田,可种地要靠天吃饭不说,还又苦又累,哪有在大力家作坊干活来的轻松,工钱又高。

“香兰,俺们还是回屋吧!”牛大力转身进了院子。

李香兰看了孙三顺媳妇一眼,叹了口气,跟着牛大力进了屋子。

“你们在作坊干活,牛哥家可从来没亏待过你们,也没少过你们工钱?你们为了别人给的蝇头小利离开作坊,如今你们被别人给辞了,又有何脸面来牛哥家?当初那些人为什么请你们去干活,你们心里清楚!”范中云摇摇头,“谁知道你们这次打算回来作坊干活,是不是另有目的?”

四周村民之前看孙三顺媳妇可怜,可此刻细细一品,这还真孙三顺一家自己造的,明明在牛大力家作坊干活工钱高,又轻松,却因为别人给了二十两就离开作坊。

想到二十两,众村民顿时面色古怪,看向衣衫褴褛的孙三顺媳妇母子三人。

“草,我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一名汉子骂咧咧道,二话不说就走了,其他村民苦笑摇头,也陆续离开。

孙三顺媳妇有些懵,见人都散了,牛大力家院门关了,也不好留下来,赶忙起身,带着两孩子走了。

“我都说这不行,你还不信!我们离开过一次,牛大力是不会信我们的。”孙三顺从角落走出来道。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顺哥,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孙三顺媳妇道。

“还能怎么办?去年挣得银子够咱们买几亩良田,只要踏踏实实种地,能够咱们四口过活了。”孙三顺叹道。

孙三顺媳妇有些不乐意,种几亩地一年能挣多少啊?

“孩子他娘,你也别想了,这是咱们活该,把好好的一份差事也造没了!”

说不可惜那是假的,去别家作坊做工确实能得了一笔好处,但那也只是暂时的,真心还不如在牛大力家作坊好好干,不但月底有宴席吃,年底还能有五两喜钱拿。

孙三顺越想越是后悔不已,可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

冷秋娘和家里三个丫头去了周木匠家,看望周黄氏,一起去的还有王石虎一家。

听说孙三顺媳妇来他们家里的事情,孙寡妇登时嗤之以鼻,“算她走远,要是碰到我,我一定会臭骂那不要脸的玩意!”

牛大力还真相信孙寡妇有这能力,毕竟,孙寡妇在村里妇人中可是排名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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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又送肥皂?

经过孙三顺的事情后,之前离开作坊的几人顿时打消回作坊的念头,本来他们还想着以牛大力一家的憨厚老实,保不准还能让他们再回作坊干活。

但见孙三顺媳妇被牛大力毫不留情的拒绝,他们就不敢上门了。

而村里人对牛大力的做法倒是能理解,在十里八村谁不清楚牛大力作坊工钱高,又轻松,每天还有瓜果点心糖水吃,换做其他地方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可那些人竟然贪图别人给的蝇头小利离开作坊,到别家的瓜子作坊干活,如今那些人都被辞了回来,就想回牛大力家的瓜子作坊,就像牛大力说的那样,凭啥!

更何况,谁知道他们重新回牛大力家作坊干活是不是别有用意?

一时间,那些离开作坊的人暗地里没少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以至于他们连出门也不敢了。

对于这些事情,牛大力并不清楚,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说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没必要同情。

之后的日子,牛大力着手开垦荒地的事情,荒地之所以叫荒地,是因为荒地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要想将后山的荒地开垦出来种向日葵,就必须将这些石头清理出去。

下午申时初,后山荒地上有不少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尽管如今是初春,并没有夏天那么晒人,但由于干活的原因,许多汉子满身是汗水。

这些汉子很少交谈,都是埋头干着活,二丫此刻坐在大黄背上,嬉笑着任由大黄在荒地上冲刺,秀儿紧紧抱住二丫,小脸也是充满了笑容。

这一幕,众汉子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有时听着二丫那银铃般的笑声,不由让他们心情觉得愉快。

这时,王石虎推着木车上来了,木车上放着五个大木桶,李香兰和碧儿,以及一个孺袍中年人跟随在王石虎身后。

荒地上汗流浃背的汉子看到木车,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送糖水上来了。

以前,听说牛大力家怎么怎么大方,他们只有羡慕的份,如今他们也能享受一番在牛大力家干活的乐趣。

“牛哥,嫂子身边的那人是谁啊?”一旁的东子疑惑了

牛大力也看到那孺袍中年人,这人东子可能不认识,但他却是认识,这孺袍中年人就是去年给他家送肥皂的申万三,同时也是牛永气的管事。

不过,他并没有和东子解释,而是拍了拍手,高喊道:“大伙也累了,休息一下,喝碗糖水先!”

荒地上的众汉子一听这话,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又说又笑的走了过来。

“不知道这次煮的是什么糖水?”

有一名壮汉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还管什么糖水啊,你也不看看别家有口白水喝就算不错了。”

另一名大汉笑道。

“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那壮汉咧嘴笑了笑,“还别说,东家煮的糖水味道还真不错,每次喝完,浑身就特来劲。”

这话不由引起周围众汉子附和,每次他们忙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喝了糖水后,浑身就充满了干劲。

因为不是第一次喝糖水,所以大伙有条不紊的排起长队,一个接一个从碧儿手上接过糖水。

“谢谢碧儿姑娘!”

“你们客气了!”

碧儿浅浅一笑,笑得很是甜美。

申万三目光看了眼这后山的荒地,原本他是过来送七熏香皂的,正好碰见出门送糖水的李香兰,就好奇跟过来看看。

但听说牛大力家买下这后山整片荒地,这不由让他惊奇了。

“大力哥,你也喝口糖水!”

李香兰拿了一碗糖水给牛大力。

这次煮的是鸡蛋腐竹糖水,牛大力接过糖水一口喝下,顿时只觉得一阵浑身气爽。

范中云和东子也过去喝糖水了,李香兰轻声将申万三的来意告诉牛大力,牛大力这才知道申万三又是来送肥皂的。

去年的肥皂,他们家还有,毕竟李香兰不让用肥皂洗衣裳,自然就剩下不少。

“大力哥,家里还有不少七熏香皂,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李香兰知道牛永气用来的肥皂价格非常昂贵,而且家里剩下不少肥皂,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领着申万三过来了。

“俺过去跟他说说!”

牛大力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看荒地的申万三,走了过去。

“见过牛老爷!”申万三礼貌拱手笑道:“想来牛夫人方才跟牛老爷说了我的来意,我东家交代过会每隔一段日子给牛老爷你们送七熏香皂,希望牛老爷别让我们做小的难做!”

牛大力觉得这申万三有些意思,不等他问什么,就先来个先斩后奏,顿时憨厚笑道:“申管事这么说,俺也不好拒绝,那俺就不客气收下了!”

反正,家里几个丫头用惯了肥皂,万一肥皂用完了,只能大老远去郡城买了。

再说了,这是牛永气觉得亏欠大丫的,尽管如今的大丫不是牛永气前世认识的大丫,但牛永义的好意,他们也没必要拒绝。

之后,牛大力想从申万三得知牛永气的消息,要知道牛永气可是快一年没回村了,不由好奇牛永气这一年来干什么。

可他一询问牛永气,都被申万三以不知道为由给搪塞过去了,可能是真不知道,也可能是装糊涂,但牛大力觉得可能申万三是真的不知道吧。

接着,牛大力将申万三送下山,申万三坐上马车便离开杏花村了。

收下一大箱肥皂,牛大力一家还真未必能用得完,而且申万三也说了,会隔一段时间送来肥皂,所以,他将一些肥皂拿来送人了。

大金和东子今年要成亲了,这肥皂正好能给他们送未婚妻,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爱香。

而范中云早有媳妇了,牛大力也不吝啬的多给了范中云几块。

说真的,认识范中云以来,他还真没见过范中云的妻儿,就连过年的时候,范中云也都是一人过来拜年,而范中云也很少提及他家的妻子和孩子,他只知道范中云成婚比他早,有一儿一女,这还是天胡和路游告诉他的。

毕竟,天胡和路游是和范中云一个村的。

以前,他没问,范中云没说,看来以后要寻个空档问问才行。

第二天,牛大力和往日一样到后山,家里只剩下李香兰几女,冷秋娘在屋子教导着大丫和二丫,秀儿,而李香兰和王婶婆媳两人边刺绣边聊着话。

院子里,小黄和小黑无聊得趴在地上打着哈欠。

“不知里面有没有人?”

忽然,外面传来一名妇人声音。

454 县令夫人

李香兰以为是有乡亲们上门做客,便和王婶婆媳说一声,就出去开门了。

此刻,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院子前,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被一个约莫十岁的可爱小姑娘搀扶着,伍氏站在雍容华贵的妇人身旁轻声交谈,而方才敲门的是一名仆妇装束的妇人。

“婶子,你怎么过来了?”

李香兰不认识那雍容华贵的妇人,但她还是认识伍氏的。

“香兰,你们家来贵客了,我跟你介绍,这位是咱们县的县令夫人。”伍氏笑着介绍道。

“见过县令夫人!!”李香兰脸色微变,她怎么也没想到县太爷的夫人竟然会来她家,登时有些惶恐的俯身施礼道。

“不必行此大礼。”

尤氏赶忙扶住她,面容和善的望着李香兰,之前她就听丈夫说,牛大力的夫人长得秀气端庄,本来她还不信的。

可此刻她信了,以李香兰的容貌放在县城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府里的夫人太太呢。

“这是我孙女舒儿,舒儿快喊人。”尤氏看向身旁的小姑娘。

“舒儿见过婶婶!”小姑娘明眸皓齿,微微俯身行礼。

“不敢不敢!夫人,天气热,你们快进屋里坐坐!”

李香兰可不敢怠慢尤氏祖孙两人,互相客套一番后,赶忙将尤氏等人请去屋子。

穿过院子,就见两只如雄狮般的大狗目光凶狠的盯着她们,伍氏是见过小黄和小黑的,倒是没什么反应,但尤氏和她身旁的小姑娘,以及赵妈妈可是吓得不轻。

“夫人放心,我家的狗不会乱咬人!”李香兰顿时看向小黄和小黑,“小黄,小黑,这是客人,你们不能乱来!”

小黄和小黑一听这话,点了点脑袋,原本如临大敌的凶狠模样蓦然消失,有些慵懒的趴在地上,很有人性的打着哈欠。

这瞬间的转变,让尤氏三人有些错愕,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狗。

“婶婶,你家的狗真不会咬人?”舒儿好奇的看向李香兰问道。

“也不能说不会咬人,它们只是不会咬好人!”李香兰笑着解释。

“那我能不能摸一摸!”看着毛发蓬松的小黄和小黑,小姑娘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舒儿,不能胡闹!”尤氏眼中严厉,轻喝一声,虽说李香兰说这两条狗不会咬人,但万事还是要小心一些。

舒儿有些不舍的看了小黄和小黑一眼,还是点了点小脑袋,李香兰也不好说什么,将她们迎进屋里。

王婶和孙寡妇听说来人是县令夫人,脸色和李香兰刚才的一样,震惊,甚至有些紧张。

能不紧张吗?

这可是她们开原县县太爷的夫人啊,一般人想见一面可见不着。

“你们坐,我去煮些水!”

李香兰起身就要去厨房煮水泡茶,但孙寡妇抢先一步。

“还是我去吧,香兰,你陪县令夫人说话!”

说着,一溜儿烟就出去了。

李香兰无奈的笑了笑,重新坐回位置上。

屋里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不必紧张,我此次过来是替我丈夫和开原县的百姓感谢你们的!”尤氏轻笑一声,看了眼疑惑的李香兰等人道:“前年,因为你们的养鸡法子,让县里许多村子都养了鸡,这还多亏了你们。”

“夫人说笑了,如果没有叶大人,就算我们有养鸡的法子,也普及不了全县,说起来叶大人才是功劳最大!”李香兰微微松口气,谦让道。

“你们客气了!”

尤氏摇摇头,果然是一家厚道的人家,换做一般人有这么大的功劳,哪个不是想方设法的拦在身上,讨点好处。

更何况,她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养鸡的事情感谢牛大力一家,还有向日葵,因为种向日葵,开原县各地的乡绅雇佣许多村民干活,还有荒地,要不是因为牛大力家买荒地,荒地不会变得抢手,这一件件的事情,可都是帮助她丈夫提升政绩啊。

只是这些事,她不会说过李香兰听的。

这时,孙寡妇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摆放着一壶热茶,一盘绿豆糕,一盘五香瓜子,以及五香茶叶蛋。

来之前,尤氏打探过牛大力家的情况,所以知道五香瓜子和五香茶叶蛋是牛大力家买卖,倒是不觉得意外,可她身旁的小姑娘眼睛亮了。

“这不是五香瓜子和茶叶蛋吗?”

舒儿最喜欢吃五香瓜子了,可惜去年年底的时候,五香瓜子就没得卖了,让她嘴馋得不行,没想到来这儿竟然有好吃的五香瓜子?

“你想吃,就吃吧!”

李香兰笑了笑,她觉得县令孙女和家里的二丫有些相似。

“谢谢婶婶!”舒儿很有礼貌道。

“香兰,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尤氏笑道。

“不介意不介意!”李香兰摆手道。

“听说你有两个闺女,我进屋这么久,怎么没见到她们,莫非她们不在家?”尤氏好奇道。

“她们在屋里读书,夫人想见她们,我这就去喊她们来!”

之后,大丫和二丫,秀儿被李香兰领了出来。

尤氏见三个宛如瓷娃娃的小姑娘,微微有些失神,这三个小姑娘给她的感觉像是县城里的大家闺秀一般。

尤其是那个一袭白裙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隐隐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而且这小姑娘眉目跟李香兰有些相似,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李香兰的闺女了。

果然,经过李香兰一番介绍,尤氏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看着牛大力两个宛如小仙女的丫头,尽管没见到牛大力本人,但尤氏觉得牛大力长得应该不会太差。

舒儿本来就有些无聊,见有三个好看的同龄人顿时高兴了。

尤氏并不反对自家孙女跟牛大力家的孩子玩,反而心里很是赞同,二丫性子和舒儿有些相似,小嘴又甜又爱笑,没一会儿功夫,这四个丫头就打成一片了。

孩子在院子嬉笑玩耍,大人在屋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尤氏询问李香兰一些事情,而王婶婆媳两人坐在一旁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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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酸辣鱼?

快到晌午的时候,牛大力和王石虎,范中云三人从后山回来,就见院子门前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上背靠着一名马夫。

这马夫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袭布衣,似乎听见有动静,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后,又眯起眼,闭目养神。

“牛哥,这人是武者!”

王石虎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牛大力点点头,这看似马夫的人身上有着一丝丝武者的气息,从这微弱的气息能判定此人应该是后天七八层实力。

能让一个后天七八层实力的人充当马夫,在整个开原县可不多,反正他认识的那些酒楼掌柜还没这能力,他们最多只能请一些会三脚猫外功的武者做打手。

这不由让他怀疑来人到底是谁?

马夫并没有搭理牛大力他们,牛大力也没想过理会,径自走入院子里。

而此时,大丫几个丫头围在水井旁看着井里的小白和小红,这两条肥硕的鱼看得二丫直流水口,而小黄和小黑趴在她们身旁。

“舒儿姐,这鱼啊,油炸,红烧特别好吃,还有那酸辣鱼,酸酸的,辣辣的越吃越想吃!!”二丫可爱的小脸露出一副经验之谈的模样说道。

酸辣鱼?

舒儿也喜欢吃鱼,像油炸,清蒸,红烧,酸菜鱼,她都吃过,可从来没听过有酸辣鱼的?

“那酸辣鱼真那么好吃?”

她不由好奇了。

“当然啦,那味道特别好吃!”二丫好似想到了什么,笑嘻嘻道:“对了,舒儿姐一定没吃过!”

“说得我都想吃了!”舒儿嘴角也有些嘴馋。

“如果你第一次吃,我觉得不能太辣,不然很难受!”大丫提醒道。

“是啊,太辣呛鼻子!”秀儿附和道。

“太辣?”舒儿疑惑了,“什么是辣啊?”

“就是那个啊!”二丫小手指向一旁的菜地,小脸有些小得意,“那酸辣鱼就是用辣椒做的,这还是我发现的呢!”

此刻,菜地里的辣椒树都长出了一个个花苞。

这是去年种的辣椒树,牛大力并没有将这些辣椒树移除了,按道理说,辣椒采收了一次,完成了一次生长过程,它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如果还想再一次开花,必然会过度吸收土壤的养分,导致土地的养分可能会耗尽,这样并不利于第二年农作物的种植,搞不好还会影响作物产量。

不过,这一点,对于牛大力家丝毫不用担心,毕竟,他家有口灵泉。

舒儿还想询问辣椒是什么时,一旁慵懒的小黄和小黑突然来了精神,“汪汪”了两声,齐齐摇动的大尾巴,吐着舌头,看向院子门前。

“爹,你们回来了?”

大丫和二丫小脸登时高兴了,站了起来。

“你们在干嘛?”

牛大力憨厚一笑,他可是清楚二丫没少打井里两条鱼的主意,有时没事的时候,二丫就会偷偷来钓鱼。

不过,小白和小红精得很,哪里会给二丫得逞,就算二丫用灵兽丹来诱惑小白和小红,到头来鱼没上钓,反而灵兽丹被小红和小白吃了几个。

“我们看鱼啊。”

二丫小脸惊喜的跑了过来,大丫和秀儿也走了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看向二丫身后有些陌生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眉清目秀,一袭华贵的绫罗绸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舒儿有些意外的看向牛大力。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大汉竟然是大丫和二丫的爹?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舒儿见过几位叔叔!”

“你是?”

牛大力暗自点头,尽管不清楚这小姑娘是什么人,但从小姑娘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这小姑娘家定然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家。

“爹,她叫舒儿,她的祖父是咱们县的县令大人!”不等舒儿开口,二丫先说道。

王石虎四人顿时错愕的望向舒儿,牛大力也有些意外,难怪这小姑娘这么知书达理,敢情是叶清羽的孙女,果然是书香之家啊。

尤氏一直很好奇牛大力,可当见到牛大力时,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丈夫会说牛大力憨厚老实了。

如果不是李香兰亲自介绍的话,她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长相憨厚,一副庄稼汉打扮的汉子会是李香兰的丈夫。

简单聊了几句,牛大力就发现叶清羽的夫人并没有什么架子,说话很是和气。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县城了?”尤氏轻笑道。

“老夫人,你们不如在我们家吃完午饭才回去吧!”李香兰挽留道。

“不了!”尤氏摇摇头。

舒儿知道要回去了,突然有些舍不得,大丫和二丫,秀儿也不舍的跟舒儿道别,尽管接触的时间很短,但四个丫头不知不觉产生了友谊。

临走之前,舒儿邀请大丫和二丫,秀儿到她家做客,王石虎一家显得有些惶恐,毕竟,舒儿家那可是县太爷的家啊!

“那是我孙女办的灯谜宴,都是些小姑娘玩闹。”尤氏笑道。

“大丫,二丫,秀儿,到时我介绍几个好姐妹和你们认识,她们可好玩。”舒儿甜甜道。

大丫和二丫看向牛大力和李香兰,牛大力觉得还是询问两个孩子的意见,看向大丫和二丫问道:“大丫,你们想去吗?”

二丫小脑袋连点,大丫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牛大力倒是有些意外,二丫喜欢玩,他能理解,可一向比较宅的大丫竟然也想去舒儿家做客。

不过,他很快明白为什么了,大丫喜欢读书,如今更是妥妥的小才女,而村里的孩子大多数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许多时候,大丫和村子的姑娘在一块会显得格格不入。

再加上,大丫比较文静,不像二丫那么活泼,跟什么人都合得来,逐渐的,大丫能谈心的小伙伴越来越少了。

如今她能到一个合得来的小伙伴,他应该高兴才对。

“你们想去就去吧!”

牛大力摸了摸两个可爱的闺女,憨厚一笑。

秀儿也在询问王石虎的意见,见牛哥不反对,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况且,一起去也有过照应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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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 作为父亲的担心

尤氏祖孙二人离开牛大力家。

在马车上,舒儿搂着尤氏的胳膊绘声绘色的说起在牛大力家的事情。

“看来你挺喜欢大丫她们的?”尤氏慈爱笑道。

“是啊,大丫长得好看,文文静静,又知书达理,若不是知道她们家的情况,我差点还以为大丫是京城里权贵的子女呢,秀儿长得也好看,还有二丫,好可爱啊,祖母你也知道的,我一直想要有个妹妹。”舒儿嘟着小嘴。

“你呀,就不怕有个妹妹,跟你争啊?”尤氏用手轻轻点了点舒儿的额头。

“我才不怕呢,祖母,世间上的兄弟姐妹不都是勾心斗角的,其实还有许多人家的兄弟姐妹相亲相爱,就像大丫和二丫一样,别看大丫时不时说道二丫,但我看得出大丫很爱二丫,二丫也一样,被大丫说道,却一点也不生气,还总是讨好大丫开心。”舒儿有些羡慕道。

“我觉得她们人很好,才请她们参加灯谜宴的!”

之前,祖母让她邀请两个陌生人参加她办的灯谜宴,其实她心里不乐意的,这灯谜宴,她向来只请和她关系好的闺蜜。

她可不像曹县丞的孙女一样,只要是县城有钱有势的人都想交好,一有宴席,就早早给县城里许多大家闺蜜发请帖。

“知道知道!”

尤氏笑了,这孙女是她从小看大的,什么性子,她自然了解,交友从来不看家室,只愿意和她看得来的人做朋友。

况且,她这孙女看人的眼光可比她这个老太婆毒,舒儿说大丫她们人好,那牛大力家的丫头品性定然不会差多少。

“对了,祖母,你吃过酸辣鱼吗?”

与此同时。

待尤氏祖孙二人离开后,冷秋娘这才和碧儿从屋里出来,之前李香兰告诉她,县令夫人来家里做客的事情,心里好奇,但她生怕被人认出。

尽管在开原城时,她并没有见过尤氏,也没见过叶清羽,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不出来与尤氏碰面。

听说大丫和二丫两日后,要去县令府里做客,冷秋娘点头道:“姐姐,大丫能出门认识一些大家闺秀也是好的。”

在冷秋娘看来大丫的身份不同于村里的姑娘,就算不提姐夫是隐士的身份,光是姐夫家拥有的家业,在开原县也是富户,而大丫和二丫怎么说也是富户的小姐,结交一些地方闺秀,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见李香兰眼中有着一抹担忧之色,冷秋娘笑着劝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大丫年纪不小了,在那些权贵之家,像大丫这样年纪的大家闺秀早已帮母亲操持家务,亲手办宴席,邀请几个密友在府里做客。那时冷家还在的时候,姐姐你不也跟我去过好几次赏花宴吗?一般像这种宴席,请的都是些年龄相符,关系极为好的密友。大丫,二丫能被县令的孙女请去府里做客,想来县令那孙女极为喜欢大丫和二丫。”

“再说了,叶清羽为官清廉,他的家人自然不是那种任性妄为之人,我在县城的几年,从未听过叶大人的家人,还是家仆有过行凶的事情,况且大丫此次参加宴席,说不定能寻到几个知心的密友!”

李香兰想了想,觉得冷秋娘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当年小姐跟大丫一个年纪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各种宴席,若是冷府需要办什么宴席的话,夫人也会交由小姐来办,说是让小姐先熟悉府里的大小事务,免得以后嫁了人什么都不会。

夜里,李香兰把冷秋娘说的话跟牛大力提了一下,牛大力也不得不承认冷秋娘说得有几分道理。

两日后上午,尤氏让人来接三个丫头去叶府做客,舒儿也跟了过来,可当看到大丫,二丫和秀儿三人时,忍不住赞叹道:

“你们好好看啊!嗯,也好香!”

因为知道今儿大丫和二丫要去叶府参加灯谜宴,李香兰早早把两个丫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孙寡妇同样如此,把秀儿打扮得特别出挑,一袭粉色的衣裙,娇俏的小脸显得秀气无比。

大丫和秀儿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二丫倒是泰然自若。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管是李香兰,还是孙寡妇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同样的,牛大力别看很是镇定,其实心里也是慌得一逼。

牛大力看了眼那车夫,是之前那个后天七八层的武者。

尽管他相信叶清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如果小青在的话,他倒是能放心,但如今小青不知跑去哪里突破境界了,也不清楚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最后,牛大力还是提议让小黄和小黑跟去,别看小黄和小黑只是比普通的狗大,但先天境界的武者还真未必是小黄和小黑的对手。

听说能带小黄和小黑去叶府,舒儿登时欢喜了,她觉得她的几个闺蜜一定会很喜欢小黄和小黑的,自然乐意带小黄和小黑去。

只是马车里就那么大,可坐不了两只大狗,琢磨了片刻,只能让小黄和小黑尾随在马车后跟随。

“好好守护大丫和二丫,秀儿!”

牛大力单膝蹲下,小声在小黄和小黑面对说道。

“汪汪!”

小黄和小黑很有人性的齐齐叫了两声。

之后的时间,牛大力并没有上山,说到底是没什么心情吧,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会儿蹲在辣椒树前发呆,一会儿到隔壁的工地上瞧瞧。

当然,同样有这种情况的并不只有牛大力一人,还有王石虎也是坐立不安。

两个大男人相遇,尽管没说什么,却彼此能体会对方的感触。

看着在屋里搭肩喝酒的两人,李香兰和孙寡妇竟然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怎么这情况,是做爹的比她们还愁啊!

倒不是说她们不担心家里的几个孩子,只是她们可没有像牛大力和王石虎这么坐立难安啊!

范中云三人从后山荒地回来,见到这一幕,也有些目瞪口呆。

牛哥和虎哥这是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比杨子他们当初失恋买醉一样啊?

一天很快过去。

下午辰时初,大丫,二丫和秀儿总算是被叶府的马车送了回来,这可把牛大力和王石虎等着急了,如果来慢几步,说不得他俩要去县城里接人了。

不过,在闺女面前,做爹的自然要表现得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询问闺女在外面玩得怎么样?遇到什么人,什么事的芸芸?

李香兰和孙寡妇掩嘴偷笑,也没揭穿牛大力两人,听着大丫她们说起在叶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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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 牛云茹丈夫死了?

三个丫头说得简单,只是说在叶府吃吃喝喝,猜猜灯谜,还在叶府里的小湖上泛舟,并且认识了几个好玩说话好听的小伙伴。

牛大力等人能从三个丫头那满是喜悦的的小脸上看出她们确实玩得很开心。

而叶府这边,舒儿同样跟家里人说起今儿灯谜宴上的事。

“那今儿灯谜宴上,谁拔得头筹了?”

尤氏好奇了,以往灯谜宴上,要么是她家孙女,要么是雄虎武馆罗霜霜,不知此次灯谜宴上多了三个丫头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是大丫!”

尽管这次灯谜宴上拔得头筹的不是她,但舒儿却没半点不服气,反而一脸得意,仿佛是她的密友就该这么厉害般。

“哦?”

一旁身子消瘦,相貌俊朗的男子轻“咦”一声,“那姑娘答对了几道?”

“全答对了,哥,你是不知道大丫有多厉害,那些灯谜,她只是想了一下就猜出来了,感觉那些灯谜在大丫看来,太简单了!”舒儿感叹道:“要不是那些题是哥你出的,我都要以为大丫是不是早知道那些灯谜了!”

那消瘦男子神色颇为意外,那些灯谜范围广泛,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对联包罗万象,如果没有博览群书,还真未必能答上几道。

以往舒儿和她的好友几人也就只能答对一半,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一人就将所有题答上了。

叶清羽和尤氏了解他们这个孙子,所以他们不认为此次灯谜宴上的题目有故意放水,也就是说大丫能将题目全部答对,只能说明大丫学识不低!

“哥,你是不是吃惊了?”舒儿凑到消瘦男子面前,嬉笑道:“我记得某人曾今说过,只要我们把灯谜全部猜中,就欠我一个承若,不知道某人还记不记得呢?”

说着,舒儿把食指放在唇角,鼓起小嘴,一副思索的小模样。

叶子杰失笑摇头,“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忘,说吧,你想要什么?”

舒儿登时高兴了,“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叶清羽和尤氏相视一笑。

之后,舒儿又说起灯谜宴上的事情。

说起来,今儿灯谜宴上,大丫,二丫和秀儿可是大放异彩。

大丫不但轻轻松松解答宴席上所有灯谜,引得她几个密友惊叹不已,还抚着一手好琴,更是震惊全场。

还有秀儿一手活灵活现的绣活,让在场几个小姑娘自叹不如,而二丫别看宴席上总是吃吃喝喝,但说起许多杏花村的趣事,什么稻田里抓泥鳅,上山抓野兔野鸡,说得她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向往不已。

“你是说白天的琴声,是那叫大丫的姑娘弹的?”

叶子杰微微有些惊异,由于他体弱多病,大多数时候只能呆在府里研究琴棋诗画,不说样样精通,但也能拿得出手。

而就在今儿,他闲着无聊,便在府里走走,因为他知道舒儿邀请密友来家里做客,也知道男女有别,所以并没有往那边凑。

可路过湖边时,他忽然听见一声声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不禁使人沉溺之中。

“是啊,当时我们只是想问问谁会弹琴,二丫妹妹就说她姐姐会,我们就让大丫弹了一下,没想到会那么好听!”舒儿点了点小脑袋。

叶子杰心里有些可惜,之前他听见琴声,就很想过去看看,只是他有自己的底线原则,最后,还是被他克制住了

可此刻,他有种想见见那个姑娘的冲动,那个把他出的谜题都答对,又抚得一手好琴的姑娘!

“看来那牛大力很注重培养闺女!”

有人疼爱闺女那是真的疼爱,可有些人是为了以后家族联姻而去培养家里姑娘。

可叶清华和尤氏见过牛大力,所以他们不认为牛大力培养闺女有什么目的。

“祖母,大丫她们还让我们以后有空去她那里坐坐。”舒儿撒娇的甩动尤氏的手,“我打算过两天去看看!”

其实,舒儿想去二丫说的后山看看,也想到稻田里捉泥鳅,听二丫说那泥鳅烧黄瓜挺好吃的。

尤氏哪会看出孙女的心思啊,笑得很是慈爱道:“这啊,你要问过你娘才行!”

舒儿顿时扁了扁嘴,“他们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

老牛家,自从牛老根掌管家里银钱后,在家里的地位明显提升了不少,就像杜鹃说的那样,这个家什么都是他的,他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凭什么他要下地干活,两个儿子却什么事都不用做。

于是,平时不在家的牛大勇和牛大壮两人被牛老根驱使去地里干活。

起先,牛大勇和牛大壮哪里乐意啊,但牛老根这次发了狠,如果牛大勇和牛大壮不干活就从家里滚出去。

牛大勇和牛大壮可是清楚若是他们滚出家里,那只有饿死的份,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所以,这些日子,牛老根别提有多惬意了,地里的事交给两个儿子,而他没事就在家里抽着旱烟。

而钱婆子因为杜鹃的事情,和牛老根闹得特别不愉快,有事没事带着钱氏,就往黄家里跑,说是照顾外孙。

“根哥不好了,汪员外去了!”

忽然,杜鹃神情着急,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你说什么?什么汪员外去了?”

牛老根手上拿着旱烟,眼中有些迷糊,从靠椅上直起身。

“就是云茹丫头那丈夫死了!”杜鹃赶忙道。

牛老根一愣,“怎么可能,过年的时候,我们还看他活生生的,这才多久啊,就去了?”

杜鹃摇了摇头,“我也不信啊,可这事是从新岭村那边传来的,听说如今汪家正准备办丧事呢!”

牛老根脸色一沉,“这么大的事情,茹丫头怎么不给家里回个信?”。

杜鹃问道:“根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汪家看看?”

“这还用说。”牛老根站起身,“你去跟大壮媳妇说一声,我到地里找大勇和大壮!”

458 荒地值钱了

牛老家一家急急忙忙离开村子,连平时不出门的牛永义也难得出来了,由于走得急,让不少村民也瞧见了,一时间,引起不少妇人议论猜测。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村子都知道汪员外逝世的消息。

其实这件事之所以会传得这么快,是因为杏花村有几个嫁到新岭村的姑娘,原本一个村的,哪有什么秘密啊,更何况还是老人逝世的消息,这根本就瞒不住。

就这样,外嫁新岭村的姑娘回杏花村告诉娘家人,娘家的人又将这事告诉左邻右侧,一下子,汪员外逝世的消息如一阵风传遍了杏花村。

没办法,实在是这事太惊人了,谁能想到去年还娶娇妻的汪员外,今年初就嗝屁了。

牛大力也有些吃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目瞪口呆了。

汪员外到底是怎么逝世的没人知道,但传闻却有不少,有人觉得汪员外年纪大,可也有人认为汪员外是被美娇娘榨干了,反正说什么的都说。

不过,不少人认为两者都有关系。

但因为汪员外突然逝世,汪家的偌大家业到底怎么分配没个定数,原本汪员外的几个儿子打算关上门好好商谈的,但谁曾想老牛家竟然横插一杆。

老牛家以牛云茹是汪员外的正室为由,一张口就要走汪家的一半产业,这汪员外的几个儿子哪肯答应啊,尽管牛云茹是汪员外明媒正娶的正室,但他们可没承认过。

只是汪员外的几个儿子心里也有些顾及,若是一般人还好对付,但老牛家却不是一般人,他们有个秀才的孙子,还有个在黄家当少夫人的牛金玉。

这也是老牛家的底气所在,但老牛家的胃口实在太大了,就算撕破脸皮,汪员外的几个儿子也不肯把一半家业给老牛家。

扯到后来,什么牛云茹生了怪胎,吓死汪员外,什么牛云茹不守妇道,不到十个月就把怪胎生下来。

一件件劲爆的事情宛如晴天霹雳般,让不少吃瓜村民呆若木鸡。

可老牛家也不是盖的,打死也不承认牛云茹不守妇道的事实,还反咬一口,汪员外几个儿子心思歹毒,怕牛云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抢他们的家产,暗地里给牛云茹吃什么不知名的毒药,导致牛云茹早产,还让好好的胎儿变成死胎。

反正,两边争论不休,汪员外几个儿子不承认有害过牛云茹,而老牛家咬死不放口,说什么也要汪家一半家业。

这些事情自然传到牛大力耳中。

牛大力嘴角扯动,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豪门争产的剧情?

不过,他最多也是笑一笑,并不怎么在意,如今他们家和老牛家没有半点关系,有时间八卦别人的家事,还不如好好做自个的事情。

但李香兰听了牛云茹的遭遇,竟然有些同情起牛云茹来。

牛大力也不好安慰什么,毕竟,牛云茹这是自食其果,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选,偏偏嫁个日薄西山的老头子,她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一句话概括,“干爹,我不想努力了,我想继承你的家业!”

“别想了,这是她的选择!”

牛大力伸手握住李香兰的手,宽慰道。

“我明白!”

李香兰垂着眸,心里叹了口气。

老牛家和汪家互相扯皮,甚至惊动黄家派人来,别看汪家只是一个乡下的土财主,但汪员外有个妹妹,嫁给临县的一个举人,而这举人在临县的读书人中颇有些名望,尽管强龙不压地头蛇,但黄家要想动汪家还真会伤筋动骨。

不过,老牛家也是豁出去了,为了霸占汪家一半家业,将牛大力给搬了出来,说什么牛大力认识县衙叶大人,还认识如今名声显赫的何捕快。

这事,牛大力并不清楚,如今他有些忙,压根就没时间搭理这些事情,旱地要种植,后山荒地要开垦,冷秋娘盖的房子也快接近尾声了。

周木匠又正好忙完县城的事情,便过来帮忙关顾一下冷秋娘新房的情况,顺便在牛大力家里坐一坐,周黄氏也一起过来,和李香兰和冷秋娘聊天。

毕竟,周黄氏这个年纪的人总希望有人陪着说话,以慰寂寥。

由于今年向日葵种得早,到了二月初,旱地上的向日葵都长得老高了,一眼望去,绿油油一片。

后山荒地也开垦出三十多亩地着手准备种植向日葵了,看着这片荒地,牛大力真心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这片荒地能种上地瓜和土豆产量一定很高。

不过,牛永气这么久也没找到土豆,也不知道该说牛永气倒霉,还是说土豆不是牛永气能寻到的物品。

想到此处,牛大力不由把目光看向正骑着大黄在荒地上狂奔的二丫,此刻,二丫小脸上洋溢的喜悦之色,看起来特别开心,

他摇摇头,可能是他想多了。

夏家养鸡场里,夏川河把拉来的潲水一桶桶放在草屋前,因为潲水的气味很重,夏长成祖孙三人专门搭建了一个蒸煮潲水的草屋,这处草屋地面满是油腻腻的油渍,但夏家人早已习以为常了。

“爷爷,爹,你们这是怎么了?”

夏川河回屋打算喝口水,就见家里人各个坐在屋里不语。

夏长成抬眼了他一眼,苦笑摇头。

夏川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田氏赶忙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夏川河脸色蓦然一变。

“不可能吧?”

“这事是村长亲自过来告诉我们的,想来不会有假,村长说今年荒地的价钱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值钱了,以前一两能买好几亩地,如今二三两才能买一亩荒地。”

夏冬春也能理解夏川河为什么这么震惊,按照村长方才的意思,如今荒地价格涨了,以前他们买这块荒地才两百两,更是因为那时买的时候,荒地是最不值钱的时候,如今却翻了十多倍不止。

“村长还让我们考虑一下,今年荒地这么值钱,问我们要不要把养鸡场旁边那些没用的荒地卖了?如果要卖,他能帮我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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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养鸡场只建了一半,如今还剩下不少空地,以前荒地是没人要,如今荒地突然变得这么值钱了,如果卖掉,去年办养鸡场的银子不但回本了,还挣了不少。

夏家心底尽管羡慕,但他们清楚养鸡场这块地是大力家的,他们不过是负责养鸡,就算大力真因为荒地涨价了,打算把整个养鸡场的地全部卖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夏川河想通这一点,也难怪之前进门时,会见到家里人静坐在屋里不语。

“川哥,你说如今荒地这么值钱,要是表弟他把养鸡场卖了怎么办?我们还能养鸡不?”

田氏神情颇为担忧,就算去年他们养鸡挣了不少银子,可按照如今荒地的价格,他们挣的银子未必能买几亩荒地。

如果不能养鸡,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别瞎想,我觉得表弟不会把养鸡场卖了。”夏川河摇摇头。

“这事说不准了,如今养鸡场这片地可是值好几千两银子了,有这银子还养什么鸡啊,到镇上买两三间铺子不好吗?既有体面,又有面子,人人见了都得喊上一声老爷掌柜!”田氏嘟囔了一句。

“你这话就不对了,几千两银子在我们眼里是挺大的,但别忘了大力家如今是干什么的?就算不提那瓜子作坊,大力去年光是卖那向日葵嫩苗就挣了几千两。”

夏川河笑道:“再说了,如今我们家不体面吗?我到那些酒楼拉潲水的时候,那些掌柜也喊我一声夏掌柜!”

“你那叫什么掌柜啊?”

田氏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泛起一抹笑意,别看他们养鸡挺辛苦的,来银子也比不上大力家的作坊生意,但在这十里八乡他们可比大多数人好太多了。

想过年事,她坐着驴车回娘家,可是羡慕死不知道多少堂姐妹了。

“好了好了,我跟川河明儿去大力家一趟,这地是大力出银子买的,卖不卖,怎么卖还是跟大力说一声,想来大力还不清楚荒地涨价的事情!”

夏长成作为夏家当家人发话,夏家所有人也没多大意见。

次日清早,夏长成和夏川河准备得差不多,便驾着驴车出了养鸡场。

因为养鸡场里有六千多只鸡要养,所以不能离开太多的人。

一路出了西石村,夏长成祖孙两人发现原本没人要的荒地如今有不少人正在开垦着,以及许多旱地都种上了向日葵。

“如果这些向日葵都开了花,不知道有多壮观啊?”

夏川河忍不住感慨了,夏长成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们祖孙两人一边看着景色,一边迎着春风,很快到了杏花村。

如今大力家隔壁又建了一座新房子,一头大黄牛拖着好几桶水从牛大力家离开。

夏长成和夏川河两人知道那头大黄牛是牛大力家的大黄,但他们也没多想,把驴车停在门口。

此刻,碧儿在院子里照顾辣椒树,见夏长成和夏川河两人来了,登时回屋告诉李香兰听。

李香兰没想到外公两人会来,赶忙迎两人进屋喝茶。

大丫和二丫听说夏长成和夏川河来了,出来和他们打招呼,夏长成对这两个可爱的外曾孙女可是喜爱得不得了,那布满皱纹的面容,露出和蔼之色。

冷秋娘也跟夏长成和夏川河问好。

“大力不在吗?”夏川河问道。

“表伯,我爹去后山了。”二丫道。

“哦,你爹去后山做什么?”夏川河好奇了。

“开垦荒地啊?”二丫笑嘻嘻道:“我们在后山买了一大片荒地呢!”

夏长成和夏川河心里一惊,大力家也买了荒地?

也不清楚大力是在涨价前买的,还是涨价后买的,如果是涨价前买的,那大力可是大赚了。

“外公,你们要找大力哥啊,大力哥去了后山,我让碧儿到后山叫大力哥回来?”李香兰觉得外公表哥过来多半是有事找大力哥。

一旁的碧儿准备去叫人,却被夏长成拦住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到后山找大力就成,顺便看看杏花村!”夏长成对大力买的荒地很是好奇。

“外公,后山有些远。”外公年纪大,李香兰还真怕他有个意外。

“有心了,只是我们坐驴车去,想来一会儿就到了。”夏长成和蔼一笑。

听外公这么说,李香兰也不好说什么,就让碧儿领着夏长成祖孙两人去后山。

“娘,那我也要去!”一旁的二丫小脸激动了。

“你去做什么?太外公是去跟爹谈事情的,你给我好好留在家里练字!”大丫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教训道。

二丫顿时嘟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夏长成和夏川河忍不住发笑了,不过见二丫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夏长成心里一软,为二丫说好话。

有夏长成开口,李香兰自然是没意见的。

与此同时。

牛大力在后山荒地上,让人从家里运灵泉给开垦好的荒地上浇水,那些干活的村民心里疑惑,后山这片荒地距离河边有些远,但相比东家的家却是近了不少。

可这事是东家交代的,他们自然不会有异议,老老实实从牛大力家运井水上来。

牛大力倒不是故意折腾这些村民,而是觉得在荒地浇上一些灵泉会有助于向日葵生长。

“爹?”

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

牛大力回头望去,远远就瞧见驴车上外公和表哥,以及二丫三人。

此刻,二丫在驴车上向他招手。

牛大力憨厚一笑。

等驴车刚停下,二丫就跳了下来,搂住牛大力,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看向外公道:“外公,你们咋来了?”

“过来看看你!”

双方寒暄了一番,夏长成和夏川河看向在荒地上忙碌的村民,这些村民也注意到夏长成和夏川河,只是他们看了一眼后,低头忙碌了。

“大力,听说你买了荒地,不知道哪些荒地是你们家的?”

夏川河笑了笑,如果大力是荒地涨价前买的荒地,等一下听见荒地涨价的事情,肯定会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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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 夏家人的震惊

夏长成也好奇的看向牛大力,来之前二丫就跟他们说买了一大片荒地,但没说买了几亩,不过以如今大力家的家底想来买的荒地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多。

毕竟,荒地需要开垦,就算开垦好,头一年收成也不会太高,愿意买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就算有人买也不会买太多。

不等牛大力开口,一旁的二丫小脸嬉笑,指着后山的荒地,“表伯,这片荒地全部我们家的!”

夏长成和夏川河怔住了。

夏川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二丫,你是说这片后山荒地是你们家的?”

不是他不信二丫的话,实在是二丫的话太惊人了。

二丫点了点小脑袋,声音稚嫩道:“二丫从不骗人!”

夏长成和夏川河登时把目光看向牛大力,牛大力也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彻底傻眼了。

来之前,他们确实知道大力家买了一大片荒地,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买的是整片后山的荒地啊?

对于外公和表哥的目瞪口呆,牛大力倒不意外。

夏川河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迫切道:“大力,你这荒地是什么时候买的?”

如今荒地的价钱涨了好几倍,那大力买下来的整片后山的荒地,那得值多少银子啊?

夏长成也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往下想,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事情。

牛大力自然注意到外公和表哥两人脸色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道:“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当时花了好几千两,表哥,你咋这么问?”

夏长成祖孙两人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见牛大力的话,心里还是猛地一颤,只花了几千两,就把后山整片荒地给买下来了。

那如今得值多少银子啊?

夏川河压抑内心的激动,说话都有些颤抖,“表弟,你知道如今荒地值多少吗?”

见他激动的模样,牛大力恍然了,憨厚一笑,“俺知道啊,前些日子,俺村的村长跟俺说了,如今荒地一亩地值在三两左右!”

前几天,王青阳就来他家说过荒地涨价的事情,当时王青阳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别人或许不清楚荒地是怎么涨价的,可王青阳清楚这事和牛大力脱不了关系。

因为荒地涨价是从牛大力买了后山荒地后才开始慢慢涨的。

不过,猜测归猜测,最终让王青阳肯定的是,上次叶清羽的夫人来杏花村请牛大力家两个丫头去城里做客的时候,也多次向他妻子伍氏提起向日葵和荒地。

夏长成两人没想到大力竟然也知道,可此刻大力的神情会不会太淡定了吧。

夏川河有些困惑,“大力,难道你就不高兴吗?”

“俺当然高兴!”

牛大力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实荒地涨价是好事,但对他而言,也说不上太惊喜,更何况,别看如今荒地突然涨得这么高,只要他把这后山的荒地一转手,就能赚个十几二十倍的价格。

但他清楚,真到卖的时候,还真未必有人出得起那么高的价格,买下他这片后山的荒地。

“对了,俺们不谈这事,外公,表哥,你们找俺有啥事啊?”

夏长成和夏川河此刻竟然有些无语了。

原本他们是想告诉大力荒地涨价的事情,然后询问大力要不要趁着如今荒地涨价,卖掉养鸡场那块地。

可如今...

看了眼这片宽阔的后山荒地,他们苦笑连连,和这块后山荒地相比,养鸡场的那块荒地根本不算什么好嘛。

不过,他们还是把过来的实情告诉给牛大力听。

牛大力听后,笑着摆摆手,“俺还以为是啥事呢?养鸡场的地不卖,俺不缺那几块地!”

……

养鸡场里,夏冬草和田氏在茅草屋里熬煮着潲水,打算喂鸡。

这一天,田氏都有些心神不宁,一脸心事的模样,夏冬草见状,清楚田氏担心什么,可她也不好劝。

“小姑,你说表弟他们要是把这块养鸡场的地给卖了,咱们能不能从表弟手上买一些地啊?咱们也不多要,就几亩!”

如今荒地价格那么贵,买别人的,还不如跟大力家买几块,起码大力可能看在他们是亲戚的份上便宜卖给他们。

“应该能吧!”

夏冬草想了一下大力的为人,在她看来,别说只是买几亩荒地养鸡,只要他们敢开这个口,只怕大力直接送给他们都有可能。

不过,大力会不会卖养鸡场的地,她还真不好说。

毕竟,如今荒地变得这么值钱,只要卖了就能挣好几千两,这要养多少鸡才能挣到这么多啊。

“爷爷,爹,你们回来了?”

忽然,外面传来夏雪惊喜的声音。

田氏心里一提,也不管此刻正在熬煮着潲水,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夏冬草有些无奈,但她心里同样好奇,看了眼灶里火焰没那么猛,也跟着出去瞧瞧情况。

此刻,驴车停在屋门前,夏家几个孩子围在夏长成和夏川河身旁,养鸡场十多条大狗也凑上前伸着舌头。

“爹,吃了午饭没?没吃,我让川河媳妇做点吃的,给他们垫垫肚子!”夏冬春走上前,关心道。

“不用,我们在大力家吃了!”夏长成笑着摆摆手。

“川哥,表弟怎么说的?”田氏心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

夏家众人登时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夏川河,其实这一整天,夏家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情,一直在等夏长成和夏川河的消息。

说真的,他们真心舍不得这养鸡场,但他们也清楚养鸡场卖不卖不是他们能说得算的。

“我们回屋再说!”夏川河脸上满是笑意道。

田氏急了,都这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啊,但瞧见夏川河眉开眼笑,她忽然灵机一动,那提在嗓子眼的心,微微落了不少。

等进了屋子,夏雪手脚麻利的倒了两碗水。

夏长成和夏川河顶着大日头赶驴回来,确实有些口干,直接端起碗,把碗里的水一口饮下。

“痛快!”夏川河叹道。

“川哥,快说吧,家里人都等你说话呢!”田氏着急道。

看着一道道有些紧张的目光,夏川河笑道:“大力说了,不会卖养鸡场的地!”

所有人面色一喜,夏常氏犹豫了,看向夏长成道:“老头子,你看大力会不会是看在我们的面子才不卖荒地的?大力那憨厚老实的性子就随青草,处处为别人着想。”

夏冬春和夏冬草几人沉默了。

夏冬春叹了口气,“爹,要不我们把养鸡场旁边那些荒地给卖了吧?不能让大力吃太多亏!”

夏长成和夏川河两人对视一眼,心里苦笑啊,养鸡场旁边确实不少荒地,可问题是人家大力看不上呀。

如果大力真打算卖荒地,随随便便卖几块后山的荒地,就能抵得上这养鸡场了。

“爹,大力是真没打算卖养鸡场的地!”

夏川河赶紧解释,把牛大力买后山荒地的事情说出来,夏家人听后,只有一个反应,那便是难以置信。

“川哥,你是说表弟他把他们村后山的荒地全买了?”田氏有些目瞪口呆道。

“这事还能骗你们不成?大力那后山的荒地可比这养鸡场的地不知大多少倍,听大力说,他当时买的时候,荒地还不值钱,又加上衙门认识人,当时半买半送!”夏川河笑道。

屋里众人顿时倒吸口凉气。

买的时候,荒地不值钱?

还半买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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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 秋娘的想法

“那如今表弟家的荒地那得值不少银子吧?”田氏吞咽着喉咙。

“是值不少银子,但就算如今荒地涨价了,大力也没想过卖一块荒地,他打算把后山荒地都种上向日葵。”夏川河摇摇头。

田氏有些可惜,如果她有这么大块的荒地,一定卖了。

其实有件事,夏川河没说,那就是他总觉得荒地涨价和大力有些关系。

因为回来的时候,他瞧见不少人都在开垦荒地,大力家开垦荒地是为了种向日葵,那其他人开垦荒地也会不会是种向日葵?

如果都是种向日葵,那荒地涨价不就和大力有关系了?

“好了好了,无论大力不卖养鸡场是因为什么,可说到底这事是大力亏了,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和川河商量了一些事!”

夏长成看了自家人一眼,把心里的盘算说出来。

以前他们养鸡养一批卖一批,但如今夏长成打算以后分批养鸡,也就是说等鸡养到一个时间段,又买一批鸡,以此类推,这样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鸡提供给酒楼。

就算因为鸡养太多,最后有些鸡卖不出去也不用担心,就留着生鸡蛋卖。

这种做法有些冒险,甚至有些冒进,但却值得一试。

之前,夏长成还会有些顾及,但如今没什么好顾及的,他们不缺买家,那些酒楼掌柜也鼓励他们养多一些鸡,再加上荒地涨价的事情,让他想尽快让养鸡场挣更多的银子,才有这种决定的。

……

牛大力并不清楚因为他不打算卖养鸡场的荒地,让外公有扩大养鸡规模的念头。

二月中旬,天气逐渐变热,冷秋娘的房子总算是完工了。

冷秋娘的新屋有些特别,前院的屋子比较宽敞,内院是冷秋娘和碧儿居住的地方,因为两家相隔比较近,冷秋娘提议在内院和他们家开扇门,方便以后两家来往出入。

可这在牛大力看来,如果两家真开了一扇门,那跟他们家扩建没什么区别啊,但见李香兰没意见,他能说什么?

王石虎得知这事,也打算和牛大力家开一扇门,这样方便两家以后来往出入。

然后

王石虎一脸懵逼的被牛大力给痛揍了一顿。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牛哥为什么会揍他,明明他就是为了两家进出方便才提议的啊?

难道两家进出方便也有错?

那为什么冷秋娘能行?

新屋建好,需要置办点物品,冷秋娘一直担心她的身份被人认出,于是置办物品的事情交由牛大力和李香兰来办。

前前后后忙活了两天时间,才把需要的物品置办好。

接下来是新屋入住,为了填人气,一般人会办酒席,而冷秋娘因为在村里认识的人比较少,所以并没有大摆酒席的想法。

只是请了一些相熟的人过来吃顿便饭,范中云几人,王石虎一家,周木匠夫妇两人,还有王青阳的家人自然也被请过来了。

为了准备这顿酒席,李香兰,碧儿,王婶婆媳两人早早就准备了,冷秋娘别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说到做菜

勉强吃不死人。

别问为什么知道,所以,为了大家的生命着想,这顿酒席冷秋娘和王青阳的妻子,儿媳只负责打下手。

菜还没上桌,堂屋里几个大男人开始唠嗑起来。

从王青阳口中,牛大力又听见老牛家的消息,在他看来事情闹得这么久,也该有结果了。

而结果就是双方僵持不下,老牛家请了黄家来镇场子,又嚷嚷他们认识衙门的县太爷,汪员外的几个儿子也叫来隔壁县颇有名望的举人姑父来撑腰。

闹到最后,分家没分成,牛云茹依旧是汪家的主母,不过这所谓的主母也是摆摆样子罢了。

毕竟,牛云茹才嫁入汪家才多久啊,中馈,汪家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在汪员外几个儿子儿媳手上,牛云茹想要插手进汪家的事里,根本没办法。

汪家的人想得也简单,竟然老牛家说牛云茹如今是汪家的当家主母,分家想分一大半产业,那他们干脆不分了,就供着牛云茹,他们还就不信牛云茹一个人还能吃掉汪家一半家当不成?

原本老牛家压根不同意的,他们胡搅蛮缠这么久,还不就盘算着汪家的产业,就算没有一半产业,只有个十分之一,那也能让老牛家所有人衣食无忧了。

“那后来呢?”牛大力好奇道。

“后来,汪家人豁出去了,说如果老牛家不同意就闹到衙门里,让县令评判!”王青阳摇摇头道。

牛大力笑了,这事如果真闹到衙门去,十有**是老牛家败诉,在古代的时候,丈夫逝世,他的财产只有他的儿子才能继承,他的妻子根本就没份,那更别说牛云茹这个没有一儿半女的继室了。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关他什么事情,听一听就行了。

很快酒席开始,男人们在堂屋里吃,妇人和孩子们在偏屋里吃。

这顿酒席持续到下午申时才结束。

夜里,冷秋娘并没有回她的院子休息,而是找上牛大力和李香兰,将她打算教村里小姑娘读书写字的事情说出来。

牛大力倒是不意外,之前建新屋的时候,冷秋娘就有办女子私塾的想法,只是他觉得冷秋娘这想法有些不及实际。

倒不是说冷秋娘的想法不行,毕竟,一些达官显贵还是很注重家里子女的教育问题,有的更是请大儒来教。

而冷秋娘的学识才情教那些小姐搓搓有余。

可问题是冷秋娘居然打算在村里办女子私塾!

在许多还处于温饱线的平民百姓看来,女子又不能科举当官,会读书识字根本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老老实实帮家里干活,然后嫁人生子,一辈子操持家务。

“秋娘,你怎么会有这想法啊?”

李香兰有些困惑,她倒不是不支持冷秋娘,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

“我闲着也闲着,还不如找些事情来做,反正教两个是教,教十几个也是教。”冷秋娘浅浅一笑。

462 没笔和纸怎么写字?

“那你为什么只教村里的小姑娘?”

李香兰不解的看向冷秋娘,她对冷秋娘的学识还是很有自信的,想当初冷府没被抄家时,夫人和老爷说过小姐有状元之才,就连教少爷的先生也对小姐赞不绝口,只恨小姐投错了女胎。

如果秋娘真打算办私塾,那教男孩不是更好?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男孩读书识字多半是为了考科举,谁又会让自己儿子拜在一个柔弱女子门下?”

冷秋娘自嘲一笑,即使她满腹经纶,即使她比那些男子厉害,那又怎么样?

在许多人看来,女子弱于男子,就算她的才学赢了那些男子,也只会认为是男子谦让着她。

听了冷秋娘的解释,李香兰恍然。

其实秋娘想办女子私塾可以不用询问他们的意见,但秋娘还是找他们商量了,说明她真心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李香兰有些拿不定主意,把目光看向牛大力。

“不是俺们不支持你,只是这件事做起来不容易?”

牛大力看得出冷秋娘特别喜爱孩子,如果放在第一世,冷秋娘会是一个很好的女老师,只是正所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姐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不打算收她们束脩,只要村里的小姑娘想识字,都能过来!”

冷秋娘自然清楚大多数农户生活贫困,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谈让他们读书识字了。

“秋娘,你说的是真的?你真不打算收束脩?”李香兰怔道。

冷秋娘轻嗯一声,牛大力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冷秋娘一眼,“就算你没想过收束脩,但读书识字要买书籍,要买笔墨,这一样样可都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我身上有些银两,能给孩子们买。”冷秋娘轻笑道。

牛大力和李香兰相视一眼,冷秋娘怕他们不同意,赶紧补充道:“姐姐,姐夫,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让你们惊讶,但我很喜欢孩子,能看着她们嬉笑玩耍的样子,我心里很高兴!”

冷秋娘清楚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她却能看着孩子们嬉笑玩耍,看着她们慢慢成长,她就心满意足了。

因为怕李香兰担心,她并没有将这事说出来,如果说出来,想来姐姐和姐夫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办私塾。

更何况,当初离开醉春楼时,她带了一些首饰银子,足够她买笔墨纸砚了。

李香兰不知道该说什么,牛大力摇摇头,“俺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好,可你有没有想到那些笔墨纸砚都是每天要用的东西,就算你能帮她们买一次两次,那你又能帮几次啊?”

笔墨纸砚可都是消耗品,且价格都不低,不然一般人家也不会倾全家之力才供一个读书人,就算冷秋娘身上有不少银子也禁不住消耗。

冷秋娘被问住了,不是没想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私塾若想长久办下去,少不了银两的支持,有的是靠收学生的束脩,有的像宗族办的私塾,尽管不收束脩,但有整个宗族的支持,更何况族里子弟学习的笔墨纸砚是自己掏银子买的。

而她呢,不但不收束脩,还打算给孩子买笔墨纸砚,即使她身上有些银两,可迟早也会用完的,到那时不就是私塾关门的一天?

“是我考虑不周。”

冷秋娘脸色忽然有些落寞。

“秋娘不如就教几个孩子吧!”李香兰不忍道。

“我知道了。”冷秋娘脸上勉强笑了笑,“姐姐,姐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歇息了,我先回去了。”

李香兰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目光忍不住的看了一旁的牛大力。

等冷秋娘出去,牛大力看向李香兰,“你是不是想帮秋娘?”

李香兰脸微微一红,“大力哥,你怎么知道的?”

牛大力笑了:“你是俺媳妇,你想啥俺咋能不知道?”

其实刚才看见秋娘失落的模样,李香兰很想说,办私塾的银子他们出了。

但她不傻,她清楚如果按照秋娘的想法办私塾,入不敷出不说,每年还要花大笔的银子置办文房四宝。

尽管他们有瓜子作坊作为支撑,但平白无故花这么多银子,甚至可能还得不到回报,即使是那些权贵也不会这么傻做这样的事情。

权贵资助穷书生,那是因为看中穷书生未来能考中功名,可秋娘打算教小姑娘读书识字....

李香兰不好意思了,“大力哥,我知道我这想法不好,但看见秋娘的模样,我心里就不忍心!”

牛大力笑着伸手牵住她的手,“俺又没怪你,再说了秋娘办私塾的本意也是好的,俺们没理由拒绝!”

李香兰叹道:“是好,但..”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错愕道:“大力哥,你不反对秋娘办私塾?”

牛大力点点头,李香兰犹豫了,“只是大力哥,你不是说笔墨纸砚要花不少银子吗?照秋娘的想法办私塾一年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谁说办私塾就一定要那些纸啊,笔啊,墨啥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冷秋娘打算办女子私塾确实有许多问题,其中读书要用的笔墨纸砚,以及书籍是关键,可这些问题又不是不能解决。

“没有笔墨纸砚怎么写字?”李香兰怔住了。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这事你先别和秋娘说,等解决了,俺再告诉你们!”

倒不是牛大力要刻意瞒着李香兰,而是...其实他也只是有个想法,如果说出来李香兰未必能听懂,还不如到时候告诉她们。

次日早上,大丫和二丫都发现冷秋娘神情有些疲累,关切的询问冷秋娘,冷秋娘登时挤出如春天阳光般的笑容,和两个丫头说没事。

李香兰看着心疼,但想到昨夜大力哥的叮嘱,她默默不语。

吃过早饭,牛大力和李香兰交代一声,便去了周木匠家一趟,二丫本来想跟他去,但见冷秋娘郁郁不乐的模样,她决定要哄小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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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成了?

牛大力并不是直接去周木匠家的,而是先去了大罗山,砍了些干柴,捆好后,往周木匠家去了。

到了周木匠家,此刻篱笆里,周黄氏一手搂着簸箕,一手将簸箕里的米糠洒在地上,地上正有六只肥硕的母鸡低头啄着米。

有时,牛大力挺敬佩周木匠夫妇的,不管村里人怎么议论,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

“大力,你咋来了?”

见牛大力担着两捆柴火,周黄氏责怪道“你前些天送的柴火还没烧完呢?”

“没事,柴火又放不坏!”

牛大力憨厚一笑,担着柴火,轻车熟路的放在院子角落里。

周木匠听见外面有动静,从屋里出来,见是牛大力,那沧桑的脸庞露出久违的喜色,“大力,你来了?”

牛大力跟周木匠打了声招呼,便被迎进了屋里。

周黄氏给他们煮水泡茶,等周黄氏烧好热水时,牛大力和周木匠事情谈完了。

“周叔,这事就麻烦你了。”

“这点小事不算麻烦!”

周黄氏听得迷糊,但她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把热茶放在牛大力和周木匠面前,牛大力跟周黄氏道谢。

喝了几杯茶水,牛大力不敢耽搁,就跟周木匠夫妇拜别。

周黄氏清楚大力如今忙着开垦荒地的事情,也就没多挽留了,不过她拿出十多文钱塞给牛大力。

“谢谢婶子了!”

牛大力也没客气,将十多文钱塞入腰间。

“你啊,是我们谢谢你才是,又是帮我们担柴,又是挑水的!”周黄氏目光透着浓浓的慈爱,那满是皱纹的脸自然的展开,露出和蔼的笑容。

等牛大力离开,周黄氏叹道“大力真是个好孩子,怎么牛老根就不懂得珍惜?把好好的儿子给赶出家门!”

周木匠摇摇头,“谁知道啊!”心说,可能是被钱婆子给迷了吧。

周黄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大力刚才找你有什么事?”

周木匠笑了,“秋娘要办个小私塾,大力让我帮他做两件东西!”

“什么?”周黄氏一惊,“秋娘要办私塾?!”

……

离开周木匠家,牛大力又去了村里几家做工匠的家,打算跟他们要些石膏,就算没有石膏,石灰也成,但这几家工匠没有,后来又去了村里做豆腐的孙河家。

孙河听说牛大力要石膏,顿时一口否决,“你找错人了,我们家是卖豆腐的,哪有什么石膏粉啊?你还是到镇上看看吧!”

说着,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了。

牛大力疑惑了。

不是说做豆腐要加石膏吗?

莫非没有这回事?

还是说因为孙小六。

孙小六就是去年夜闯孙寡妇家,打算胡作非为,最后差点被小黄吓死的人,当初孙小六被村里人送进衙门,有不少村民还高兴了一阵。

而孙河说起来是孙小六堂兄!

与此同时,孙河媳妇看向一脸不安的孙河道“你是怎么了?大力找你有什么事?”

孙河深吸口气,“刚刚大力找我要石膏!”

孙河媳妇脸色顿时不好了,压低声音道“大力是咋知道的?”

这做豆腐的方法,可是她丈夫干了十多年的学徒偷偷学来的,如果不是她丈夫精明,只怕如今还免费帮豆腐张干活呢!

孙河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孙河媳妇安慰道“当家的,你也别多想,大力家开了那瓜子作坊,那生意好得不行,如今还买了后山的荒地,听说如今荒地涨价了,想来大力看不上咱们的豆腐生意。”

孙河还是摇头,“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反正以后谁问咱们家有没有石膏,不管是谁,都说没有!

孙河媳妇忙点头应是,豆腐可是他们家的活计,哪能轻易让人给做了。

最后,石膏粉还是从李郎中那里得来的,石膏能入药,李郎中家里也不是很多,但全被牛大力要了。

原本李郎中不打算给的,毕竟生石膏多服容易出事,可在牛大力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下,李郎中这才将生石膏给了牛大力,但还不忘提醒道“这生石膏,脾胃虚寒,及阴虚内热者忌服。”

牛大力苦笑了。

他要这生石膏又不是用来吃的?

不过,有了石膏粉,牛大力马不停蹄到竹林里寻了一条细竹竿带回家捣鼓起来。

这件事自然瞒不过碧儿,牛大力也没打算隐瞒,只是解释做出来的东西可能哄冷秋娘开心,碧儿顿时欣喜的加入了。

第二天,牛大力去了一趟碎叶镇,买了一大包的回家。

第三天,冷秋娘依旧和往常一样在屋里教导着大丫和二丫,秀儿三个丫头,忽然听见碧儿的惊呼声,“成了!”

二丫眼睛一亮,“一定是碧儿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吃食?”

秀儿小脸跟二丫一样高兴,大丫尽管不是贪嘴的小姑娘,但碧儿总是弄出各种各样好吃的糕点,让她也有些嘴馋起来。

冷秋娘失笑摇头。

因为知道等一下就有好吃的,二丫和秀儿两个丫头也没心情写字了,就静静等着,而大丫文文静静的坐在那儿,垂着眸,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二丫双手撑着下巴,“怎么还不来啊?我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秀儿也撑着下巴,轻嗯一声,“我也要谢了!”

大丫白了两个丫头一眼,“有时间唉声叹气,还不如多写几个字!”

二丫嘟着小嘴,“肚子饿,没力气写字!”

秀儿点头,“嗯嗯!”

坐在一旁的冷秋娘缓缓把手上的小黄书放腿上,唇角勾起,“今儿的功课写不完,明儿多写两遍!”

“哈!”

二丫和秀儿顿时傻眼了,赶紧埋头狂写。

冷秋娘抬眸看向窗外,柳眉微微皱起。

这三天来,她不是没感觉到姐姐跟姐夫好像有意避开她什么事般,连碧儿也一样。

她私底下询问过碧儿,碧儿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可她那心虚的眼神早就出卖她了,但碧儿既然不说,她也就没强迫碧儿说。

如今听见碧儿说,“成了!”,莫非碧儿真是研究什么好吃的?

464 黑板和粉笔

牛大力可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情被冷秋娘起疑了。

此刻,碧儿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的细细短杆,小脸显得很是高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拿给冷秋娘看,却被牛大力拦住了。

“不急,还缺了两样东西。”

牛大力憨厚一笑,三天时间想来周木匠把那两样东西给做出来了。

“也是对姑娘办私塾有用的东西吗?”

碧儿挠了挠头小脑袋,疑惑的看向他。

牛大力笑着点头,李香兰早知道那两样是什么东西了,倒是不显得意外,她更多是好奇明儿秋娘见到那三样物件是什么样的表情,想着嘴角泛着一抹笑意。

第二天清早,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碧儿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早饭,范中云三人过来蹭饭的,只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牛大力给拉去周木匠家。

冷秋娘今儿起得比较早,出来就见出去的四人,不解的看向李香兰,“姐,姐夫早饭还没吃,怎么出去了?”

李香兰浅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碧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手上端着托盘,笑得很是天真,“保证姑娘吓一跳。”

冷秋娘失笑摇头,不过心里还是被勾起了一抹好奇心。

到了周木匠家,牛大力和周木匠夫妇简单寒暄一番后,周木匠领着他们来到后院,后院一般是周木匠做木活的地方,木头,木屑一地,里面还凌乱的摆放着锯子,刨子,锤子等工具。

“大力,这是你要的木板,你看怎么样?”

周木匠指着靠着墙上的大木板,这块大木板一面被黑漆染黑,看起来和匾额差不多,不对,应该说比匾额又长又宽,而且上面还没刻着一个字。

牛大力眼睛一亮,“辛苦周叔了,这黑板俺很满意!”

周木匠笑了,摆摆手,“算不得什么,这玩意做起来又不难!”

周木匠说不难做,可牛大力清楚看似简单的东西,实际上往往最难做,就好比眼前的黑板表面平整,只怕周木匠没少在这下了功夫。

一旁范中云三人听得纳闷了

这无字匾额是牛哥的,可牛哥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尽管范中云和大金不是杏花村的人,但周木匠的木匠手艺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他们本以为牛哥让他们来是搬家具的,可压根没想到牛哥让他们过来抬这面匾额的?

之后,周木匠又取来沙盘,所谓的沙盘就是装了河沙的木匣子,牛大力询问了一下价钱,周木匠说什么也不收钱,还说着两样物件做起来简单,不值钱,还说就当送给冷秋娘办私塾的礼物。

牛大力拗不过周木匠,也只能好意收下了,可一旁的范中云三人却是又傻眼了。

冷秋娘办私塾?

这么大件事,他们咋不知道?

牛大力知道范中云三人有很多的问好,但他也没打算这时候跟他们解释什么,反正等下回家,他们就知道了。

很快,他们把两样物件帮回家,一路走来引起不少村民的注意,也引得王石虎一家过来看。

牛大力不急着解释,而是让大金和东子把黑板搬进正屋里摆好,众人都打量着面前的黑板,三个丫头更是凑到黑板前,用小手摸了摸。

“爹,这木板有什么用啊?”

二丫小脸满是迷糊的看向牛大力。

其实这问题不光是二丫想知道,就连范中云几人,以及王石虎一家也想知道。

冷秋娘看着面前的黑板,眼中满是不解。

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解释道“这是黑板,是用来写字用的?”

写字?

屋里众人更不解了,齐齐看向那黑板,这玩意还能写字?

若是其他颜色的木板,他们还就没这疑惑,可问题这块木板是黑色的啊,墨水沾上去,根本看不出好嘛!

“姑娘姐夫,粉笔拿来了!”

这时,碧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三根白色的短棍。

牛大力从碧儿手上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刷刷两下,写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写得有些不太友好,但勉勉强强能看出写的是“黑板”两个字!

“我手上的这东西叫粉笔,能在黑板上写字,写完了,还能擦掉!”

牛大力先将粉笔展示给众人看,接着用手在黑板上轻轻一擦,一下就将黑板上的两个字给擦没了。

众人“……”

还玩意还真能写字!

只是有什么用?

王石虎一家不明白牛大力弄这些有什么用,但范中云三人在周木匠就听过这两件东西是给冷秋娘办私塾用的,再联想这黑板能写字还能擦掉,哪会不明白牛大力的用意啊。

冷秋娘也想到了这一点,神情忽然有些激动,她明白这种能写能擦掉的黑板代表什么,这可是相当于一套文房四宝啊。

李香兰轻声道“怎么样?有了这两样东西,以后办私塾能省下不少银子!”

冷秋娘眼眶忍不住湿红了,原来这些天来,姐夫和姐姐是在为她的事情忙碌。

因为李香兰说话并没有刻意回避,所以屋里几人都听见李香兰的话。

“香兰,你说什么?什么要办私塾?”孙寡妇疑惑了。

李香兰也没有隐瞒,将冷秋娘要办私塾的事情说出来,王石虎一家这才恍然,敢情弄这黑板是给冷秋娘办私塾用的!

“姑娘,你也写写看!”

碧儿来到冷秋娘面前,把一根粉笔递给冷秋娘。

冷秋娘点点头,握住粉笔,可能因为有些紧张,太用力了,粉笔“咔嚓”一声,登时断了两半。

冷秋娘脸色有些尴尬。

李香兰笑道“没事,还能写!”

冷秋娘轻嗯一声,这次她比较小心,轻握粉笔,在黑板写上一首诗句,起初不敢用太大力,开头几个字力道不足,写得有些浅。

可逐渐的,冷秋娘好似掌握了使用粉笔的力道方法,之后的字越写越好,越写越漂亮。

“这黑板和粉笔确实是好东西,如果人手一块这黑板,就不用买纸写字了!”

范中云忍不住点头,他清楚纸张尽管是笔墨纸砚最便宜的,但由于最容易消耗完,所以往往读书人在纸张方面的投入可不低于其他三样。

465 给员工谋福利

人手一块小黑板?

牛大力之前也有这想法,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原因很简单,黑板是能常常使用,可问题是粉笔不能啊。

若是给冷秋娘的私塾人手配上一块黑板写字的话,每天消耗的粉笔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倒不是他心疼银子,而是粉笔制作的过程比较繁琐,除非他开个专门制作粉笔的作坊,不然光是每天产生粉笔就个问题。

“这黑板不可能人手一块!”

牛大力摇摇头,将实情告诉给范中云等人听,听说黑板是挂在屋子墙上,由冷秋娘写给学生看的,王石虎等人表情一滞。

“不过黑板不能人手一块,可沙盘能!”

范中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牛哥会制定沙盘了,沙盘能反复使用,最适合新人练字用了,想当初他也是在地上开始学起的。

“谢谢你,姐夫!”

冷秋娘用手捂住嘴,眼眶瞬间挤满了泪,

之前她都要以为办私塾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但没想到姐夫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她能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给学生看,学生能在沙盘上写,不用毛笔,不用砚台,墨水,更不用纸。

“没啥好谢的,你是俺媳妇的妹妹,也是俺的妹妹!”牛大力咧着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再说了,这也不是俺一个人的功劳,香兰,碧儿和周叔也有份!”

冷秋娘心里有些触动,生怕被人注意到她落泪的模样,低垂着眼帘,跟李香兰和碧儿道谢。

“只要能让姑娘高兴,我做什么都值!”碧儿嘻嘻一笑。

“秋娘,你也别跟我们客气,你教大丫,二丫,秀儿读书识字,还打算教村子的小姑娘识字,要谢也是我们谢你才是!”李香兰握住冷秋娘的手,轻声安慰道。

王石虎一家附和点头,村子谁不沾亲带故的,秋娘办私塾,受益的是他们杏花村的人。

“对了,秋娘,有件事俺想跟你说,你要办私塾是好事,可村子人多,孩子也多,要是所有孩子都收,就怕你的私塾收不下!”牛大力看向冷秋娘道。

杏花村可是十里八村的大村,尽管冷秋娘之前说过只收小姑娘,但村子的小姑娘也有不少,就凭冷秋娘那座屋子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

“那怎么办?”冷秋娘也意识到这一点。

“这个”牛大力憨厚笑了笑,“村子人多,但俺家作坊的人就比较少了!”

冷秋娘会意,“我都听你的,私塾办起来,只收那些帮姐夫你们干活的人,家里的孩子!”

王石虎等人并不觉得意外,就像牛哥说的那样,冷秋娘的私塾不收束脩,不用买毛笔,不用买砚台,更不用买纸张,就能让自家孩子识字,这么大的好事,只怕到时会有不少乡亲会把孩子往冷秋娘的私塾塞。

可只有牛大力清楚,之前他说的话就是扯淡,什么村子孩子多,什么私塾容不下那么多人,那都是借口,他单纯就是想给自己员工谋福利罢了!

不过,这话真说出来,恐怕相信的人不多。

因为私塾是专门给作坊开放的,所以办私塾的钱,牛大力家也分担了一部分,冷秋娘本来不同意的,但在牛大力坚持下,冷秋娘还是同意了。

桌椅,沙盘数量比较多,不可能让周木匠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去干,所以牛大力拜托几家木匠帮忙做。

牛大力家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听说牛大力在几家木匠订做了好些桌椅,不少村民惊异,纷纷好奇牛大力买这么多桌椅做什么用。

就连一些暗中注意牛大力家的势力也疑惑不解,都怀疑牛大力做这么多桌椅会不会和做瓜子有什么关系?

毕竟,如今距离向日葵成熟越来越近了,牛大力作为第一个做出五香瓜子的人不得不注意。

而这段时间,王石虎等人可是愁坏了,每天都有亲朋好友上门打探消息,他们是知道牛哥有大动作,可问题是不能说啊?

听了王石虎等人的诉苦,牛大力笑了,其实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交代王石虎他们一旦有人问起,说就成了。

王石虎等人如释重负,之前他们生怕说漏嘴,把冷秋娘办私塾的事情说出去,如今牛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说,那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很快,冷秋娘办私塾的事情在杏花村第一时间就传开了。

“听说了没,大力家的小姨子要办私塾了?”

“不会吧,一个姑娘家办私塾?要出身没出身,要名声没名声,还是个被夫家休弃的女子,谁会让她教啊?反正我有那闲钱,还不如把儿子送到老秀才的私塾去呢!”

“切,你儿子想去,别人还不肯收呐,人家那私塾只教小姑娘读书识字,还教刺绣,听说不用交束脩,只要个人去就行!”

“不会吧,哪有这么好的好事?不用交束脩,免费教小姑娘读书识字,刺绣?”

“你还别不信,这事还真是真的,只是嘛,不是你上去,就能去成的,只有在大力家干活的人家里的孩子才能去那私塾上学。”

“那这么说来,大力那小姨子办的私塾是给他们的人用?”

“我想是!”

一时间,村里议论声络绎不绝,一些在牛大力家作坊干活的妇人听到这消息,为了确定这消息的真实性,登时提着一篮子鸡蛋往牛大力家去了。

得知办私塾的事情确实是真的,那些妇人满是激动之色。

能不激动吗?

不提大丫和二丫,就说秀儿,秀儿以前是什么样的,她们身为村子人哪会不知道啊,十足十的小村姑,可自从被东家的小姨子教导后,整个人跟镇上的小姐似的。

她们也不奢求自家闺女能跟大丫和二丫相提并论,但有秀儿的七八分,她们也知足了,起码以后她们家闺女在说亲方面会更有底气,闺女在夫家也会有地位。

毕竟,谁家不想要个会读书识字,又会刺绣的儿媳妇呢?

466 闺女识字不如嫁入

黄家正厅,黄老爷眼中满是慈爱之色,逗弄着怀里的婴儿,一旁的黄太太见状,掩嘴笑道“老爷,你看看阿满笑了,还别说我看着阿满眉眼越看越像老爷。”

黄老爷干板着脸道“你这话说得奇怪,阿满是我孙儿,不像我像谁啊?”

黄太太笑道“是是是,知道阿满像你,你脸上有光了。”

牛金玉盈盈笑着,纤细的玉手拿起桌上的糕点,放入小嘴里,美目流转间,妩媚动人

这时,一名肥胖的管事慌慌忙忙的来到黄老爷身旁低声说着什么,黄老爷冷哼一声,摆摆手。

“这事我清楚了,你下去吧!”

待那肥胖管事应声离去,黄老爷看向牛金玉,“金玉,你可知道你那断了亲的二哥又弄了件大事!”

牛金玉微微一怔,摇摇头,“儿媳不知?”

黄太太向来知道他们黄家因为鹳雀楼的事情和那牛大力有些过节,狐疑道“那牛大力做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那牛大力打算在村里办私塾!”

黄老爷冷笑出声,顿时将方才管事禀明的事情说出来。

黄太太和牛金玉很是意外,一介女流竟然打算办私塾,尽管只收小姑娘,但就凭她一个被夫家不要的女人办的私塾会有人去?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办私塾不收束脩,还只教小姑娘,真以为会有人去啊?就算不收束脩,笔墨纸砚还不得花银子,就凭那些乡下人哪舍得花银子供女儿读书识字?再说了,那妇人不是被夫家休弃吗?她连自己都教不好,也好意思教别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黄太太掩嘴笑了。

“婆婆说得是!”

牛金玉眼底同样闪过一抹不屑,那二哥做事脑子从来就是少根筋,也不想想就那帮泥腿子出身的村姑会识字有什么用?

其实不光黄家收到消息,不少地主员外听了这事,也是撇撇嘴。

还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竟然会傻到给一帮泥腿子办什么私塾,还是只给小村姑上的,这已经不能说有钱没地方花了,而是彻彻底底的傻。

反观,村民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觉得牛大力厚道,也有人认为牛大力这是没事找事做,还有认为冷秋娘是被夫家休弃的妇人,妇德不行铁定教不好。

不过,更多的人认为冷秋娘办的私塾一定没人会去。

原因很简单,即使私塾不用交束脩,但笔要钱,纸要钱,而且这些钱还不低,就算有这些钱,他们也只会供儿子上私塾,也不会供女儿。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女儿嫁出去,那是别人的,而儿子可是能让家里改换门楣的。

这些议论声自然有些传到牛大力耳边,牛大力也不好说什么,别人肯不肯将闺女送到私塾,那是别人的选择,他们还真强求不来。

但不管外面议论得有多么火热,牛大力依旧忙活自个的事情,开垦后山荒地,制作粉笔,种植辣椒。

如今菜地上长满了红红绿绿的小辣椒,每次用辣椒做菜的时候,牛大力都会让碧儿把辣椒籽取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三月初,私塾的桌椅陆陆续续的送来,牛大力便召集王石虎等人帮忙布置讲堂,这讲堂是按照他的记忆布置的,黑板挂在正前方墙上,讲台,一张张双人座位的桌子摆放好。

“爹,我想在黑板写字!”

二丫有些迫不及待,牛大力也没拒绝,反正这些时间来制作了不少粉笔,便让二丫在桌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还别说,二丫这字写得不知比他好几倍了。

大丫和秀儿也有些跃跃欲试。

“你们想写就写吧!”

牛大力憨厚一笑。

两个丫头登时高兴的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第二天,为了熟悉以后讲课,冷秋娘让三个丫头到布置好的讲堂上课。

第一堂课,牛大力和李香兰,碧儿,王石虎一家,以及范中云等人都过来观看,别说是冷秋娘,就连屋里的大丫,二丫和秀儿小脸明显也有些小紧张。

看着屋子直腰端坐,认真听课的三个丫头,牛大力心中思绪万千。

“牛哥,以后我有闺女也送到这儿读书!”大金暗下决心道。

“我也是!”东子附和点头。

“等你俩成了亲再说!”

牛大力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头,东子和大金脸上蓦地露出小伙子害臊的模样来。

说起来,东子和大金今年就要成婚了,时间选在八月份,反正古代结个婚特别繁琐,要选好日子啊,还有什么三不娶,四不嫁,五不行,六不顺,七更惨,所以最后只能让两小子等待八月份了。

好在,大金和东子也单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几个月时间,不过这段日子来,这两小子为了哄他们未婚妻,没少向王石虎请教。

可问题是这两小子怎么不来请教他呢?

“对了,中云,俺记得你有闺女,要不让侄女也到私塾来?”牛大力想到了什么,看向范中云笑道。

“这倒不用,她小时候,我就教她识字了。”范中云摆摆手道。

牛大力知道范中云的水平不差,由他教导不说比冷秋娘这个曾经的才女厉害,但起码该会的应该都会了。

再说了,私塾以后招收的学生大多数连一个字也不认识,什么都要重新学起,确实不合适范中云的女儿进来。

中午吃过饭,冷秋娘眉眼弯弯,心情显得很不错,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冷秋娘很喜欢上课的感觉。

这还真被牛大力给猜中了,冷秋娘确实挺喜欢这样讲课,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看着学生,还真别有一番味道。

由于沙盘还没送来,所以冷秋娘想正式教书还要等几日。

但这几日来,不停有小姑娘来家里说是找大丫和二丫玩的,李香兰哪会不明白这些小姑娘的来意,也不捅破,便将她们迎进屋里,还将冷秋娘叫出来。

这几个小姑娘一见到冷秋娘,小脑袋垂得更低了,小手有些紧张攥紧衣角。

467 好好学习

这几个小姑娘都是作坊干活人家的孩子,各个粗布衣裳,小身板干瘦,肌肤有些黑,手骨有些粗大,一看就知道没少干活。

李香兰让碧儿从厨房里拿了点心让小姑娘吃,冷秋娘柔声和几个小姑娘说话,几个小姑娘没想到大丫和二丫的小姨子长得又好看,声音又好听,没说几句,本来还有些拘束胆怯害怕的内心逐渐放松下来。

二丫听说有人找她们玩,高兴的跑了过来,几个小姑娘见到二丫来了,脸色也是露出高兴之色,二丫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村里不管是小男孩,还是小姑娘都喜欢跟二丫玩。

大丫走在二丫后面,性子文静,跟她们打招呼。

其实这几个小姑娘过来的目的是询问私塾什么时候能上课的,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冷秋娘看出几个小姑娘的心思,便和她们说了私塾大概上课的时间,这可把几个小姑娘心里激动坏了。

以前她们真的很羡慕大丫,二丫和秀儿能读书识字,在她们看来能读书识字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如今她们也能读书识字了。

“娘,小姨,我能带大妮她们去私塾看看吗?”二丫撒娇道。

几个小姑娘一听这话,顿时期盼望着李香兰和冷秋娘。

“你们想去就去吧,但记住不能胡闹!”李香兰笑着摇头道。

“我们不会的!”二丫笑嘻嘻道。

那几个小姑娘心底也高兴啊,跟随着大丫和二丫去了私塾,干净的屋子,整齐摆列的桌椅,墙面上还挂着一面黑色的大木板。

几个小姑娘可是惊呆了,这就是她们以后读书识字的地方?

“大丫,为什么墙上要挂那么大的黑木板?”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困惑的看向一旁的大丫。

“那是黑板,是用来讲课用的!”大丫解释道。

几个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二丫嘟着小嘴,“可惜粉笔被碧儿姐收起来了,不然我能写字给你们看!”

粉笔?

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小姑娘有些迷糊,但她们并不在意这些,因为看着这间私塾,她们心里越发向往在这里读书识字!

中午,小翠从牛大力家回来,王二媳妇知道小翠上午去哪里的,见她这么高兴,想来跟东家两个闺女玩得很高兴。

“娘,私塾过几天就开了!”

小翠兴奋的把私塾要开的消息告诉王二媳妇听,王二媳妇脸色顿时一僵,小翠注意到她娘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娘,你怎么了?”

“小翠,不是我不想给你上私塾,而是...你奶奶那边不同意,还有你大伯娘,婶娘她们也不同意!”王二媳妇叹道。

“为什么?我上私塾碍着她们什么事?”小翠不服气道:“我知道了,她们一定是羡慕咱们,羡慕爹娘能在作坊做工,羡慕我能上私塾,还有想要我留在家里给他们干活,娘,你不会也不同意我上私塾吧?”

王二媳妇迟疑了,之前她跟丈夫倒是同意让自家闺女上私塾的,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大妮会读书识字,肯定比那些大字不认识一个的人嫁得好。

可家里人却极力反对,而且给出的理由还让他们不得不赞同。

“小翠,其实我和你爹是想让你上东家那私塾的,但上私塾又不止要交束脩,还要花银子买书给你念,读书识字要毛笔,墨水,还有纸,这些都要花银子的!”

王二媳妇心里不忍,尽管她清楚她那两个妯娌劝说的话没按什么好心,但她们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上私塾就算不用交束脩,可笔墨纸砚这一样样可都是要花银子的,有这银子为什么不供儿子上私塾?

儿子上私塾即使考不到功名,就凭会读书识字也能到镇上当掌柜管事。

倒不是说她不心疼闺女,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而是姑娘会读书识字不能考功名,又不能上镇里当掌柜管事,还真不如男的有用。

“那如果私塾不用花银子买书,毛笔,还有那纸呢?”小翠眼底光芒一闪,登时自信道。

“这怎么可能?读书识字哪里不需要买这些?”王二媳妇怔道。

“牛叔跟我们说了,我们上私塾什么都不用带,只要认真读书就成!”小翠道。

“真的假的?”王二媳妇瞪大眼,有些不信道。

“不信,你可以去问牛叔啊!”小翠点点头。

对于牛大力的话,王二媳妇还是相信的,如果东家说不用,那是真的不用!

而这些话自然在几个小姑娘口中如一阵风般蔓延开来,杏花村的乡亲听说私塾不用买书,不用买笔墨纸砚都有些不相信。

第二天上午,牛大力为了确认上私塾的人数,让王石虎等人将作坊做工的人召集来作坊里,询问他们家里有没有闺女要上私塾。

众乡亲默默相视。

“东家,上私塾是不是什么都不用买啊?”

这问题问得有些傻,但此刻没有一人会嘲笑,因为这也是她们想问的事情,目光齐齐的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憨厚一笑,点了点头,“没错,俺小姨子办的私塾啥都不用买,只要带个人去就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真的!

那她们还有什么犹豫的!

“东家,我家有两个闺女要私塾!”

“东家,我有一个闺女!”

王石虎等人没想到场面突然会这么闹热,但他们也能理解,反正不用付出什么,就能让自家闺女读书识字,除非是那些特别重男轻女的人家,不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些家里没闺女的人家只能干瞪眼,这还是头一次因为家里没闺女,而嫉妒别人。

最后,因为想上私塾的小姑娘比较多,牛大力决定每家只能一两个闺女来上私塾,尽管如此,上私塾的小姑娘还是有三十多个。

“爹,怎么样了?”

孙大福夫妇回到家,五个闺女就围着他俩怎么样。

孙大福夫妇两对视一眼,把作坊的事情告诉她们听,五个丫头顿时静了下来。

“你们想让谁去私塾?”孙大福看向五个闺女道。

“当然是大姐和和二姐去啊,我们年级小,不急!”孙大福最小的闺女小妮出声道。

三妮和四妮并没有意见。

孙大福心里一叹,这也是他想的,长女和二女儿过几年寻婆家了,如果能读书识字,到时寻婆家也容易。

“三妮,四妮,小妮,你们放心,我和二妮会在私塾好好学的,等我们从私塾回来就教你们识字。”大妮看向几个妹妹道。

“那好啊!”

几个丫头登时高兴了。

孙大福夫妇俩欣慰一笑,努力这么多年,如今他们也看淡了,生儿子未必是好,生女儿也未必是坏,只要女儿懂事,其实跟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468 黑板报

中午吃过饭,牛大力将名册交给冷秋娘看,这名册记了上私塾小姑娘的名字,冷秋娘见有三十多个人名,白皙的脸蛋升起一抹激动的绯红。

其实私塾能容下六十人,如果挤挤能挤下更多的人,就算让作坊里做工的人,家里的小女孩都来私塾也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次是冷秋娘的首秀,担心冷秋娘应付不过来,所以不敢招太多的人,等冷秋娘逐渐习惯了再招人也不迟!

“我明白,最近辛苦姐夫了。”

冷秋娘清楚这些日子来姐夫为了私塾做了许多的事情,如果不是姐夫弄出黑板和粉笔,她想办私塾的想法只能破灭了。

“辛苦啥,你是俺妹妹,不帮你,帮谁?”牛大力憨厚一笑。

冷秋娘鼻子一酸,自从冷府灭亡,很久没人关心过她了,不知何时她越来越认同这个家了。

“小姨,我也要上你的私塾行不行?”二丫有些小激动道。

“你都会了,还上什么私塾!”大丫没好气的点了点二丫的小脑袋。

“姐,这你就不懂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还有许多地方要学习的!”二丫小手负在后面,摇晃着小脑袋,一副小读书人的模样道。

原本还有些沉闷的气氛被二丫和大丫的对话这么一弄,顿时消散了,冷秋娘忍不出笑出来,李香兰也是失笑摇头。

牛大力有些意外,这个小闺女竟然会咬文嚼字了,不过看着二丫这可爱的小模样,他莫名的升起一抹笑意,“说得像模像样的,那你知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是啥意思?”

“爹,你太小瞧我了!”二丫嘟着小嘴,不服气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意思是就是读书没有捷径可言,只有勤奋,刻苦,尽力学习!”

说着,二丫翘了翘小脸,一副得意炫耀的小模样看向他。

“嗯,说得没错,你连这么难懂的都懂了,那说明你已经不用上私塾了!”大丫点点头,白皙的小脸认真道。

二丫顿时傻眼了,那副模样好似在说,亲姐啊,有你这么坑妹妹的吗?

“不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我记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好像是有一座叫书山的山,山里有一只看起来很好吃的小鹿叫勤为径,它老是想学另一只看起来很好吃的小鹿,那只小鹿叫海无涯,海无涯是个做船的老师傅!”

“嗯,那只叫勤为径的小鹿一看就知道是个看起来很好吃,又很勤奋刻苦的小鹿!”

说完,二丫还不忘点评一下。

屋里众人呆住了。

牛大力嘴角扯了扯。

如果不是识字,还真给二丫给蒙过去。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小鹿前面加个“看起来很好吃”。

“你瞎解释什么?”

大丫没好气的轻拍了一下二丫的小脑袋瓜子。

“姐,你别老打我头,打傻了咋办?”

二丫捂住小脑袋,撅着小嘴抗议道。

“打傻了,姐养你!”大丫道。

望着笑闹的两个丫头,李香兰和冷秋娘失笑摇头,冷秋娘笑道“二丫想上私塾就让她上吧,反正私塾里的桌椅有多!”

“太好了!”二丫顿时高兴的搂住冷秋娘,“小姨,我喜欢你!”

冷秋娘浅浅一笑,冷秋娘把目光看向大丫。

大丫知道小姨什么意思,摇摇头,“我就不了!”

冷秋娘也不强求,以如今大丫的学识就算考个童生也搓搓有余,如果上私塾的话,对大丫而言,确实有些浪费时间了。

由于确定了学生人数,牛大力便到冷秋娘的私塾把多余的桌椅搬到杂房里,范中云,大金和东子要忙着向日葵花田和后山荒地的事情,牛大力就没让他们过来帮忙,再说了,就几张桌椅,根本就不用那么多人。

不过,大丫和二丫,秀儿却过来帮忙了。

一进来私塾,就见黑板上画满了画,画上不但有各种图案,还写了大大小小的字,可惜黑板上只有一种颜色,让眼前的画显得有些太单调了。

“这是谁画啊?”牛大力好奇的看向三个丫头。

“是我们三人画的!”二丫小脸颇为得意道“爹,好看不?”

“嗯,好看!”

牛大力点点头,目光格外注意黑板角落画的那只小兔子。

这只小兔子画得不能说像,而是萌,或者说更倾向于卡通,圆圆的脑袋,竖起长长的耳朵,大眼睛,嘴巴露出淘气可爱的模样。

“爹,这小兔兔是我画的。”二丫笑嘻嘻的指着黑板的小兔子道。

“画得蛮好看的!”牛大力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没想到二丫还有这艺术细胞。

“还有还有,这是姐姐画的,这是秀儿画的!”

二丫登时自告奋勇将黑板上谁画的谁写的字说出来,大丫和秀儿可没有二丫这么爱臭美,小脸有些羞涩,不过能得到牛大力的夸赞,她们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牛大力又看了眼前的黑板一眼,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细细一琢磨,眼前一亮,脑海蓦然闪过一个词。

黑板报!

难怪刚才第一眼见了会有种熟悉感。

记得前世教室一般有两块黑板,一块给老师上课用,一块留给学生办黑板报。

说起黑板报可不单单只是学生画画写字那么简单,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学生们去构思,去创造,怎么在一块大黑板上画出风格,凸显黑板报的主题,这样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创新能力和培养学生的合作精神。

而眼前的黑板报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因为这块黑板报是大丫三个丫头商量画出来的。

这么一想。

看来有必要再弄一块黑板了。

夜里,牛大力一家在院子乘凉,牛大力顺便把这事跟冷秋娘提了一下。

冷秋娘有些不理解一个私塾为什么要弄两块黑板,牛大力想了想,用通俗易懂的说法解释给冷秋娘听,还将白天看到的黑板报说出来。

冷秋娘听得似懂非懂,但她还是清楚一件事,后面的黑板是给学生动手写写画画的。

469 开学啦

而且大丫,二丫和秀儿常常在黑板写写画画,她是知道的,起初三个丫头是自己画自己的,写自己的,当时黑板被画得乱七八糟,没有什么顺序可言。

只是后来,大丫她们懂得商量,黑板被她们越画越有意思起来,看得冷秋娘都有些舍不得擦掉。

如果当时后面有黑板给大丫她们画画,那她就不用擦掉了。

还有一次,路过讲堂时,听见大丫她们在商量要画什么写什么,这不正是姐夫说得黑板报能调动学生的思路和积极性吗。

冷秋娘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在后面弄块黑板,三个丫头听了这事,可是高兴坏了,她们有她们的黑板,以后那她们想画什么就能画什么了。

次日一早,牛大力到周木匠家,又拜托他制作一块黑板,周木匠拍拍胸脯,让他三天后来取。

转眼间到了三月中旬,私塾一切准备妥当,正式开课的消息传遍了杏花村,不少村民翘首以盼,都想看看村子唯一一个教小姑娘的私塾是怎么样的。

尤其是要上私塾的人家,早早就领着家里的孩子出门。

王二一家也不例外,可王二大嫂和王二弟媳心里就不痛快了,以往王二一家在家里的地位属于最低的,什么活都是他们一家干。

可就在去年王二和他媳妇到作坊做工就不用干活了,如今连他们家的闺女也要去上什么私塾,那以后家里的衣服谁洗啊?

本来她们还想闹的,但谁知王二媳妇发了狠,说如果不让小翠上私塾,那干脆就分家过好了!

王二嫂子和王二弟媳顿时萎了,如今家里挣得最多银子的就是王二和他媳妇了,一旦分了家,那她们大大的吃亏了。

末了,她们也只能同意让小翠上私塾了,可偏偏她们家的闺女见小翠能上私塾读书,她们也闹着要上私塾,她们心里别提有多糟心了。

一路上,王二媳妇不断叮嘱自家闺女,“小翠,到了私塾要好好听先生的话,要认真听讲,村里能读书识字的姑娘不多,这么好的机会,你千万要把握住,回家也能教教你弟弟。”

小翠心情本来就紧张了,还听着老娘絮絮叨叨,心里越发紧张,甚至有些不耐烦,“娘,你从昨天说到现在不累吗?你不累,我都听烦了!”

王二媳妇气道“你这丫头还不爱听了,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

王二圆场道“好了好了,小翠第一次去私塾心情难免会有些不好,你就少说几句!”

王二媳妇还想说什么,忽然一道声音从身边传来。

“这不是王二家的,你们老老小小出门,该不会是要去牛大力家办的私塾吧?好好的姑娘上什么私塾啊,还是去给那样的人教?村里谁不知道那牛大力的小姨子是被婆家赶出来的,上那念书,保不定教坏你家小翠!”

说话的人是一名挽着菜篮子的肥胖妇人,这肥胖妇人看起来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可王二媳妇清楚这肥胖妇人没那好心。

“我说朱大花,你有这闲情还是管好你自个吧,听说你家那位不知跟谁在草堆里打滚,被人给瞧见了,啧啧,还真看不出来,王大麻还有这胆子!”

王二媳妇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一听这肥胖妇人阴阳怪气的话,顿时来气了,“当家,我们还是赶紧去私塾,免得迟了!”

说着,王二一家也不搭理肥胖妇人径自走了。

那肥胖妇人面色青紫,冷哼一声,“瞧那嘚瑟样,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而此刻,牛大力和冷秋娘院子门前围满了村民,这些村民可不只是来送自家孩子上私塾的乡亲,还有一些喜欢凑热闹的乡亲也过来了。

好在,牛大力早有准备,和李香兰,以及王石虎一家接待送姑娘上学的乡亲。

因为来的乡亲们比较多,所以牛大力并不打算让大人进私塾,一些凑热闹,想看看私塾样子的村民暗自可惜。

而送闺女上私塾的乡亲对于牛大力一家可是相当信任的,将闺女送到这里,交代自家闺女要好好听冷秋娘的话,还很客气的跟冷秋娘说,自家闺女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别跟他们客气,尽管教训就是了。

大丫,二丫和秀儿领着小姑娘进私塾,这些小姑娘小脸都显得有些拘谨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不过,有个说话好听的二丫活跃气氛,一下子就将紧张的氛围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进入私塾里,不少小姑娘第一眼就被后面墙上的黑板吸引住了,尽管她们不认识黑板上的字,但黑板上的图画是真的很好看。

一个大爱心,大爱心里写了几个大字,爱心旁还画了看起来很奇特的小动物。

这些小动物有小狗,小兔子,以及鸡鸭,可模样跟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但看起来特别可爱讨喜。

不少小姑娘惊叹出声,“这是谁画的,好好看啊!”

二丫小脸有些小得意道“这是我和我姐,还有秀儿画的!”

众小姑娘齐齐将目光看向大丫,二丫和秀儿,眼中无一不是目露崇拜羡慕之色。

二丫倒是很享受这样的目光,笑嘻嘻道“这黑板是给我们用的,你们以后也能在这黑板画画!”

有个干瘦的小姑娘惊异道“我们也能画?”

二丫点了点小脑袋,“是啊,这黑板就是给我们办黑板报的!”

之后,二丫把什么是黑板报告诉她们听,众小姑娘听得有些迷糊,但她们还是知道一件事,这块大黑板是留给她们画画写字用的。

小翠指着黑板上的字,有些不好意思道“二丫,上面几个大字,你知道怎么念吗?”

其他小姑娘齐刷刷把目光看向二丫,其实她们也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二丫甜甜笑道“上面写着,开学啦,欢迎你们加入!”

这面黑板报其实也有牛大力的一份功劳,不过他是给三个丫头提了一些小小的建议罢了,画和写都是三个丫头完成的。

470 这样的私塾不行?

这一天,不少村民都关注着冷秋娘的私塾,其中有不少村民候在私塾外面,却在这时,一声声整齐嘹亮的朗读从私塾里传来。

“人之初,性本善”

外面的村民默默相视,这声音对他们自然不陌生,尽管他们听不懂里面念了什么,但隔壁私塾就是这么念的。

只是和隔壁私塾不同的是,这是小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

有些小姑娘的爹娘并没有离开,听着这朗诵的声音,莫名的激动不已,又有些自傲,这声音其中就有他们家闺女的。

随后的几天,冷秋娘忙着教小姑娘读书识字,由于大多数小姑娘都要帮家里做家务,所以经过一番商议,私塾一般是早上晚些上课,下午早放学。

这样一天上课时间差不多有三个时辰,时间很明显不充裕,但大多数小姑娘都很专心听课,尽管她们不像其他私塾一样,有书捧在手里念,也没有毛笔,墨水让她们写字,但她们真的很知足了。

毕竟,十里八村能读书识字的小姑娘有几个,私塾时间不充裕,那她们回家在地上练。

与私塾的忙碌不同,村里却是如同砸开了锅般。

不少村民听说冷秋娘办的私塾是在墙上教书,而学生在沙堆写字,都有些啼笑皆非,敢情之前所谓的只要带个人上私塾是这个意思啊?

还别说,这样还真不用花银子,连书都不用买,笔墨纸砚也省了,直接写到墙上,沙堆里,那还用花什么钱呀?!

“都说牛大力憨厚老实,我看也就那样,连书都没有,那还算个屁的私塾啊,也就摆摆样子!”

“谁说不是呢,墙上写字也就算了,还让孩子在沙子上写字,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见有这样的私塾!”

一时间,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但也少不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议论声。

可作坊做工的乡亲们却不服气了,尽管东家办的私塾确实和其他私塾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起码是真得教自家孩子读书识字的。

要知道自家闺女一从私塾回来口里就念着什么诗句,还会教家里的弟弟妹妹写字,他们可是亲眼见的。

再说了,那些说东家抠门也不怕闪了舌头,试问一下,十里八村有哪个财主员外愿意给底下人的孩子办私塾的?”

没有!

别说是办私塾了,一般的财主员外没有压榨底下的人,也没克扣一点底下的人的月银就算不错了,就算真有人肯办私塾,那也只是出银子建个私塾,但该收的束脩还是照样要收的。

这灵魂一般的质问顿时问得不少村民哑口无言。

但村里的读书人听了这事,摇摇头,“如此读书,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甚至村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童生更是嗤之以鼻,说了一句,“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但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冷秋娘依旧埋头教书,对于外界议论声充耳不闻,而牛大力和李香兰从王婶家听了这些事,但他们并没有将这些不好的言论告诉给冷秋娘听,免得冷秋娘分心。

二丫如今是私塾里的小班长,手底下管着三十多号人,可把这小丫头得意成不知什么样了,总是昂着小脑袋,迈着小步子,身旁跟着秀儿这个小副班长。

但做了没两天,这小丫头就要撂挑子了。

牛大力哪会不清楚这小丫头想什么啊,当初执意要上私塾的本意就是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一下的,但不曾想当班长的担子有些重,就想甩手不干了。

当然,牛大力可没如了二丫的意,不管二丫怎么卖萌讨好抱大腿,依旧让二丫到私塾上课。

反正意思就是自己约,不对,是自己讨来的机会,就算含泪也要上下去。

三月底,摆酒席,牛大力将所有作坊做工的乡亲们请来,这顿酒席有开工宴的意思,不少妇人听说明儿作坊要正式开工忙碌了,激动得面红耳赤。

等了这么久,总算要开工了,尽管她们家男人如今在花田里干活,有的在荒地上干活,可她们却是闲得发慌啊,以前每天待在作坊里忙碌,一天眨眼就过去了,如今闲在家里,感觉度日如年啊。

这顿酒席上,妇人们无一不是在谈论自家闺女的事情,她们也没想到自家闺女才在私塾上了半个月,整个人有些不太一样了,她们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只是感觉。

“我前几日跟我当家说了这事,他还不信,还说是我看错了!”

“是啊是啊,我当家说可能是闺女长大了,闺女长没长大,我们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啊?”

“汉子的心思没咱们细腻,我看啊,咱们闺女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我家大闺女有些不一样了,你们也知道我那闺女,说话大声,跟个男孩似得,可如今她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总是说一些我听得有些懂又有些不懂的话来!”

有个粗枝大条的妇人被周围妇人这么一提,也想起自家闺女近来的不对劲。

接着,众妇人议论开了,尽管她们没有议论自家闺女为什么会变得和以往不同,但她们每个人心里门清得很,自家闺女是因为上了私塾后,才有这变化的。

“其实不瞒你们说,之前听说东家办的私塾是在墙上教书,孩子们在沙盘上写字,我那嫂子弟媳没少用这事寒碜我,我当时真有些不想让我家小翠上私塾的。”王二媳妇暗暗庆幸。

“谁说不是呢,我也差点”又一名妇人想到了什么,轻抚了胸脯,“好险当初被我家男人给拦住了,不然有我后悔的!”

其实有这想法的人家不在少说。

当时冷秋娘私塾在墙上教书的事情传出来后,村里的读书人都说了,这样的私塾只会耽误自家孩子,还让她们的孩子以后别上东家的私塾。

若不是后来她们顾及那私塾是东家办的,她们还真有可能不让自家闺女上私塾了。

如今想来,她们差点耽误了自家闺女的前程。

471 才七文一斤?

如今花田里的向日葵成熟了,而后山荒地上的向日葵由于种的时间较晚许多,所以还要等一阵才能收割,但想来等向日葵花田里的向日葵收割完,后山荒地的向日葵也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上午,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浩浩荡荡往向日葵花田去了,李香兰和几名妇人在清洗一下作坊,冷秋娘在私塾里教小姑娘读书识字,碧儿在厨房里忙碌,准备一会儿的糖水。

没一会儿到了花田,如今花田里的向日葵并没有先前那么生机盎然,取而代之的是腐朽枯寂,茎杆变黄,大部分叶片枯黄脱落,花盘背面成黄褐色,一眼望去,一片荒寂的景象。

“俺们干活吧!”

牛大力没说什么废话,率先在木车上取了把镰刀后,下地收割向日葵了,作坊干活众人真没想到东家竟然会下地干活。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拿起镰刀下地,连东家都这么卖力干活了,他们哪好意思不在一旁看啊。

一时间,花田蓦然呈现出一派忙碌的景象,妇人动作麻利的收割向日葵花盘,汉子们三三两两拖拉着木车,将向日葵花盘拉到作坊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路过花田的村民见到这一幕都有些意外,但更让他们意外的是竟然在干活的人中看到牛大力忙碌的身影。

要知道如今牛大力可是个地主爷,根本就不用亲自下地干活,可偏偏牛大力还真这么做了,换做谁也吃惊啊。

其实如今可不光是牛大力这边赶着收割向日葵,开原城各地同样也在抢着收割向日葵,有些迫不及待的势力早几天就收割向日葵了。

不过,那些赶着收割向日葵的人很不幸运,刚刚收割向日葵,第二天就下雨了,雨不大,但连续下了好几天,愣是将葵花籽等发芽了。

随后的几天,作坊恢复往日的热火朝天,而此时,开原县各地纷纷出现五香瓜子,不管是酒楼小贩,还是镇里百姓可是发自内心的欣喜高兴,酒楼小贩盼着卖五香瓜子发财,百姓们盼着有瓜子磕。

刚开始出现五香瓜子的时候,一斤五六十文钱,可不到两天工夫,五香瓜子价格仿佛一夜崩盘了般,一下子从之前的五六十文钱一斤,降到二十文钱,十多文钱,甚至有些地方一斤不到十文钱,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能买个半斤回家磕。

这结果在牛大力的意料之中,当初种向日葵的时候,那些员外地主不要钱似得买旱地,愣是将旱地的价格抬高到和良田一个价去了。

那么多旱地全都种上向日葵,到如今瓜子的价钱不便宜才怪,可能过个十几二十天,瓜子的价格还会再降。

毕竟,那些跟风种向日葵的人不但买了旱地,也买了不少荒地种向日葵。

不过,这对于牛大力而言,却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毕竟如今瓜子在开原县已经成为平民百姓消费得起的零嘴。

尽管别人的瓜子降价,但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还是去年的价格,第一批五香瓜子一生产出来,就被马车拉走了。

其实那些酒楼也没办法,纵使如今开原县各地都有瓜子卖,而且还便宜,可谁让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味道一绝,不少富户早早就跟他们预定好几十斤五香瓜子。

陈家,陈老太拉着陈小胖纸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老头子,老头子,你知道今儿外面的五香瓜子卖多少文钱吗?”

陈老汉无奈道:“你着什么急啊,有话好好说,外面的五香瓜子不是十文钱一斤吗?”

陈老太坐下来喝了口水,“十文钱,那是昨儿的价,如今是七文钱一斤!”

陈老汉错愕,“这么低?”

陈老太道:“这还能骗你不成?陈记米铺如今还在门口摆着呢!你说说今年的瓜子也贼不值钱了!”

陈老汉也是一叹,之前他还以为这些不太正宗的瓜子十文钱一斤已经够低了,没想到还有更低的。

这时,陈致远也从外面回来,走路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正好听见陈老太的话,“爹娘,你们说什么?什么瓜子不值钱?”

陈老太登时把事情说给陈致远听,陈致远也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想到如今五香瓜子会这么便宜。

那陈家米铺是洛镇的大粮商,听说今年在庄子里种了不少向日葵,莫非陈记米铺之所以卖这么便宜是种太多了?

陈老太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致远,你今儿的生意怎么样了?”

陈致远点头,“在云荷表弟家拉来的五香瓜子都卖了,只是价格比去年低了不少。”

陈老太心里快敲了敲算盘,“那我们不得少挣不少钱?”

陈致远道:“那也没办法的事情,娘,你都说了如今瓜子不值钱,我们卖的瓜子能卖那么高算是不错的了!”

陈老太还是觉得挣得太少了,“致远,你说能不能让你媳妇那表弟便宜一些卖五香瓜子给我们啊?”

陈致远怔住了,不等他说话,陈老汉登时冷哼道:“你这老太婆就知道想些没的,别忘了,去年你还想让致远别到云荷表弟家买五香瓜子,要是去年真听了你的话,今年致远别说是一天挣几百文,只怕连几十文也挣不到,还平白无故惹了云荷表弟!”

陈老太被说得不服气,嘟囔道:“夏云荷那表弟一天卖那么多五香瓜子,少那么十几二十文卖给我们,他又不吃亏。”

陈老汉差点被逗笑了,“你也说了,他们一天卖那么多五香瓜子,有那么多人到他家买,我就问你他们凭什么要亏钱卖给我们?”

陈老太道:“我们和他们是亲戚!”

陈老汉登时冷哼道:“就因为云荷的关系,我们家才能到他家拿五香瓜子来卖,换做其他人,想买还买不着呢,你竟然还好意思让别人便宜卖五香瓜子给我们。”

陈致远跟着劝道:“娘,爹说得没错,要不是云荷,我们家真未必能拿到五香瓜子来卖!”

陈老太根本没当回事,夏云荷嫁进他们家就是他们陈家的人了,帮助他们是应该的。

472 养鸡场扩大规模

陈老汉和陈老太夫妻多年,哪能看不出此刻老伴想什么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云荷是儿媳,让儿媳帮家里是应该的?”

被猜出心思,陈老太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理所当然道“不应该吗?亲戚帮扶一下怎么了?再说了,这又不是帮我们,我们老了,家里的东西哪样不是留给陈致远跟聪儿的?”

陈老汉摇摇头,“你说亲戚要帮扶一下,那以前夏家困难的时候,我们家帮过儿媳家什么?”

陈老太顿时被问住了,脸色露出几分不自然之色,从夏云荷嫁入陈家,她自然知道以后家里会有一家穷亲戚,所以夏云荷进门后,她经常明里暗里提醒夏云荷别偷拿家里的钱接济夏家。

好在,夏家不像别家的穷亲戚那样隔三差五就上门来讨好处,除了大年初二,陈致远和夏云荷会回一趟夏家外,就没怎么见面了。

一旁的陈致远听了陈老汉的话沉默了。

陈老汉叹道“有时候还真不能瞧不起人,以前我们家和儿媳家没什么来往,如今他们家起来了,还记得帮衬我们,这情分够了,我们又怎么能舍了脸面让儿媳那表弟便宜卖五香瓜子给我们?”

陈老太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不就想让云荷表弟便宜卖瓜子给我们,你还大道理说个没完了!”

陈老汉一听这话,顿时板着脸道“你还别不乐意听了,不说夏家,就说儿媳那表弟就不是一般人,招惹了他,只要他跟县太爷说一声,我们一家就得下大牢!!”

陈老太本来还真没当回事的,可当听见陈老汉后面的一句话,她浑身一抖,差点把夏云荷那表弟认识县太爷的事情给忘了。

“没那么严重吧,就算他认识县太爷,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我们家入大牢,再说了,聪儿可是他表侄儿!”

说着,陈老太不忘抱了抱陈小胖纸。

陈老汉冷哼,“儿媳那小姑跟夫家和离,如今她和两个丫头还住在娘家呢,你能保证儿媳妇不会带着聪儿走?”

陈老太狰狞道“她敢!”

陈老汉“有什么不敢的,别忘了那林家今年还带了个衙役到夏家打算要回两个丫头,还不是被儿媳那表弟给吓跑了,你说你能叫来比林家还厉害的人吗?”

陈老太脸色一白,他们陈家虽说是住在镇上的,但他们还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陈老汉心里叹了口气,他说那么多不过是想点醒一下老伴,别到时将儿媳欺负跑了不说,还惹了儿媳那表弟,那他们陈家可真是有苦头吃了。

更何况,他觉得儿媳那表弟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低,若是能一直傍着这层关系,说不得他们陈家也有起来的一天。

就好比如今的夏家还不是靠着那外甥办了个养鸡场,听说最近养鸡场还有大动作,一旦事成,那夏家可是日进斗金啊!

“老婆子,往后你可要对云荷好一些,如今我们家可是指望着儿媳妇那表弟挣银子的。”

“我平时对她挺好的,你也不看看街坊邻居有哪个对媳妇有我这么好的?”

陈老太这话可没撒谎,自从知道夏家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自然不会再跟以前一样把夏云荷当丫鬟使唤,但因为夏云荷是她儿媳,她还是会在夏云荷面前摆摆当婆婆的谱。

“远哥,你回来了!”

夏云荷刚在后院晾晒完衣物回屋,见陈致远在屋里坐,面色欣喜道“你一定口渴了,我去给你倒水!”

“倒什么水啊,厨房又不远,让致远自个去倒,云荷,你快过来坐,你都干了一天的活了,肯定累了!”

忽然,陈老太面容慈爱的牵着夏云荷的手。

陈致远“……”

陈老汉“……”

夏云荷身子一僵,被牵着坐在座位上,望着笑容满面的婆婆,细声细气的跟她说话,夏云荷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好嘛。

这是什么情况,婆婆是今儿没吃药了?

夏云荷一脸疑惑的看向陈致远,陈致远心里无奈,但他还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耸耸肩。

陈老汉见陈老太那副殷勤的模样,不由干“咳”一声,老婆子也是的,就不能自然一点吗?

……

最近夏家挺忙的,因为夏长成决定以后要分批养鸡,养鸡场又造了好几间黄土房,又要做围栏隔开,还要喂养几千只鸡,一家老小忙得不可开交。

忙着忙着,养鸡场的鸡都差不多要卖了,不少酒楼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养鸡场拉鸡,由于鸡比较多,各大酒楼不可能一天运往,于是又拖了几天。

等卖完鸡后,夏家人非但没有闲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忙了,以前卖完鸡,夏家人还会清闲个几天,但如今夏家要清洗鸡棚,要买鸡苗,这些事情都是同一时间做的。

这不,一有时间,夏长成就让夏冬春和夏川河将卖鸡的钱给牛大力送来了。

“表哥,夏雪她们咋没跟你们过来?”

牛大力将大舅和表哥迎进屋里,寒暄一番后,好奇道。

“家里还有鸡要养,就没让她们跟来了。”夏川河摆摆手。

牛大力点点头,如今养鸡场养的鸡比较多,而外公家就几个人,几个人要管理养鸡场几千只鸡确实挺忙的。

“大力,这是上次卖鸡的银子,一共一百二十两,其实这些银子应该上个月就该给你的,但养鸡场如今挺忙的,就将这事给耽搁下来!”夏冬春把带来的银子递给牛大力。

“迟一些就迟一些,没事!”牛大力也没打开钱袋子看,“大舅,如今养鸡场养了多少只鸡了?”

“五千多吧,不过今年你外公不打算一整批养了,过几天,养鸡场会再进一批鸡!”

夏冬春顿时将夏长成的决定告诉牛大力听,夏川河在一旁诉说如今养鸡场的改变,牛大力有些吃惊,但并不意外。

以前,外公之所以不敢这么养的原因是不清楚鸡能不能卖得出去,如今养鸡场有固定的销售渠道,就不怕养的鸡卖不出去了。

更何况,如今夏家鸡可是闻名开原县,想买外公家的鸡可不单单只是那几家酒楼而已。

473 俺们干脆招几个人干活

不过,一旦养鸡场大规模养鸡,不但开原县许多酒楼,只怕连各地的乡绅地主也会到养鸡场买鸡。

毕竟,听刘富贵说过,夏家的鸡还没开始卖的时候,碎叶镇就有不少富人向鹳雀楼预定了十几二十只不等的夏家鸡。

如果以后养鸡场天天有鸡卖,这样定然会给开原县的市场带来不小的冲击,鸡的价格也会随之变低,这倒是小事,就怕有些居心不良的人会背地里捣鬼。

牛大力把心中的猜测和大舅表哥两人说了一下,夏冬春和夏川河不由思索了起来。

“虽说只是猜测,但我觉得有这可能。”

夏冬春叹了口气,前年就是因为县里许多村子都养了鸡,才让鸡蛋和鸡的价格变低不少,若不是后来大力弄出个茶叶蛋,让全县不少人跟风做,如今茶叶蛋的价格比白菜价还低。

“不会吧,我们卖我们的,他们卖他们的,就算他们的鸡卖不出去,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我们都已经养了那么多只鸡了,难不成还能罢手?”

夏川河心里有些不服气,好不容易养鸡场能再次扩大,因为这事给打消了,他心情又怎么会好受。

“表哥,你也别生气,其实这事很好解决!”牛大力憨厚一笑。

“大力,你有什么主意?”

夏冬春好奇的看了过来,他向来知道他这个外甥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开作坊,买荒地了。

“俺们养鸡场的鸡味道是不是比其他的鸡好?”牛大力问道。

夏冬春和夏川河齐齐点头,夏川河道“是啊,大力,你不知道如今养鸡场用那潲水养鸡,养出来的鸡比以前的好,那些酒楼掌柜都说我们养的鸡肥而不腻,特好吃!”

“那更好了,既然俺们养鸡场养出来的鸡味道那么好,那俺们不如把鸡的价格卖高一些,就算以后俺们县的鸡有一天便宜了,俺们卖鸡的价格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还能将错怪到俺们养鸡场头上不成?”牛大力憨厚笑道。

“我们卖的鸡已经比其他人卖得贵了!”夏冬春微微皱眉道。

“贵多少?”牛大力问道。

“十多文钱吧,镇上一只鸡卖五六十文钱,我们卖七十文钱。”夏川河先开口回答道。

“这价还是太低了!”牛大力摇摇头。

夏冬春和夏川河相视一眼,夏冬春狐疑了,“那你觉得我们的鸡卖多少合适?”

“起码翻个一倍!”牛大力琢磨一下,认真道。

夏冬春和夏川河两人心里一惊。

翻个一倍?

那么按照之前卖鸡的价格是一只七十文钱,翻个一倍不就是一百四十文钱了,这样真有人会买?

“这会不会太高了?”

夏川河咽了咽喉咙,声音都有些发颤,夏冬春一脸的震惊之色。

牛大力摇摇头。

高吗?

在他看来一点也不高,养鸡场的鸡可都是喂灵泉养大的,尽管那灵泉是经过伪眼石滋养出来的,灵气相比真正的泉眼石不够浓郁,但也是灵泉啊,养出来的鸡,又怎么能和普通的鸡相提并论。

更何况,古代贫富差距十分严重,有些人从早忙到黑连温饱也解决不了,而富人却可能一顿饭都是这些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所以,让富人多掏些钱没问题吧。

“表哥,你或许觉得价格高了,可对于镇上的有钱人来说,几百文根本不算啥,他们随随便便一顿饭,就是咱们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花销。”牛大力道“俺作坊的瓜子就是卖给这些富人吃的,他们连三百文一斤的瓜子都吃得起,还能吃不起一只鸡?”

“再说了,俺们的鸡比其他的鸡味道好,说明俺们用心养鸡,为啥价格要和其他的鸡价格差不多啊!”

夏川河被问住了,可仔细一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明明他们养出来的鸡比其他人养的鸡要好吃,为什么要和那些鸡一个价格啊?

“大力,这事还是要回去跟你外公说说才行!”其实夏冬春心底早就赞同了牛大力的话,但还需要回去说一下才行。

牛大力不急,反正他觉得外公一定会赞同他的建议的。

却在这时,一声声整齐嘹亮的朗读传了进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这是?”

夏冬春和夏川河狐疑了。

以往他们来也听见大力家两个丫头的读书声,可这次的声音却是不同,起码是十多个小姑娘的声音。

见两人一脸困惑不解的模样,牛大力笑着将冷秋娘办私塾的事情告诉两人听。

夏冬春和夏川河登时目瞪口呆了,他们没想到大力竟然在村里办了个私塾,尽管这私塾只收作坊干活人家的小姑娘,但也足够让他们震惊了。

“难怪进来没见到大丫和二丫,敢情去旁边私塾读书去了?”夏川河恍然道。

牛大力憨厚一笑,二丫那小丫头确实是去读书的,但大丫却是去教书的,别看大丫年纪小,但她的学识可不小,教教一群新手还是搓搓有余的,更何况还有冷秋娘在一旁引导。

“表哥,要不也让小雪,小雨来私塾上学。”

“不行不行,要是来你这上私塾,那不是要住你家了?”夏川河忙摆手婉拒道。

“你跟俺客气啥,小雪和小雨是俺表侄女,来俺家住又没啥不好的!大舅,表哥,读书能让人变聪明,俺家两个丫头你们也见了,以前还不如小雪,小雨呢,如今呢!?”

牛大力这话可没说假,刚来时,大丫和二丫真的瘦得那叫人看得心疼,而夏家以前虽然穷,但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家里的孩子。

夏川河有些拿不定主意,将目光看向夏冬春,夏冬春想了想,叹道“我们也不是不心疼孩子,只是如今养鸡场的事情挺多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这事还不简单,俺们干脆招几个人干活。”

招人?

夏冬春和夏川河两人一呆。

尽管如今养鸡场养了不少的鸡,但他们还真从来没想到招人,毕竟养鸡场的事情,他们一家还是忙得过来的。

“大舅,表哥,反正如今养鸡场养了那么多鸡,还不够请两三个人干活的?外公,外婆年纪都大了,也该让他们享享清福了,小雪和小雨年纪也不小,会读书识字,以后婚嫁也有个体面不是吗?”

见两人怔住了,牛大力赶紧劝道。

夏冬春和夏川河被说动了,没办法,大力说的理由让他们无法拒绝啊。

之后,说了没几句,夏冬春和夏川河便急着回去,牛大力想挽留他们两人在家里吃饭,但却被拒绝了,倒不是夏冬春和夏川河不想吃完午饭再走,而是他们要赶着回去跟夏长成商量。

牛大力见挽留不得,就将夏冬春和夏川河两人送出门外。

“大舅,你回去问问小姑,也让大妹和小妹来私塾读书识字。”

牛大力记得两个小表妹特别喜欢读书识字,以前还让大丫教过她们。

“好,我会跟你小姑说的。”

夏冬春应了一声,两人便坐着驴车渐渐远处。

中午,李香兰从作坊回来,大丫和二丫也放了学,牛大力就将夏冬春和夏川河来的事情说出来。

听说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林小妹要来上私塾,两个丫头高兴了,可李香兰嗔怪道“你也是的,大舅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牛大力挠了挠头,憨厚笑道“不是俺不告诉你,是大舅说了,你在忙就别打扰你。”

李香兰也不是真的生气,再说了,就算她真的生气,见到大力哥那憨厚朴实的脸,她什么气也消了。

“大力哥,你说外公他们会让小雪她们来上私塾吗?”

牛大力想了想,“会吧!”

夏家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想来让夏雪她们来上私塾的可能会高一些。

474 不作死就不会死

夏家确实没让牛大力失望,第二天大舅早早就过来了,从大舅口中,牛大力知道对于他的建议,外公无条件支持,不管是让养鸡场的鸡涨价,还是雇人干活的事

只是说到让夏雪她们上私塾就出了问题。

当然,夏家肯让夏雪和夏雨过来上私塾,但小姑却不同意让林大妹和林小妹来麻烦他,还说什么林大妹和林小妹年纪不小了,尤其是大妹都快到相亲的年纪了,不用上什么私塾。

“后来呢?”

李香兰刚刚从厨房端来泡好的热茶进来,听见夏冬草不肯让林大妹和林小妹上私塾,忍不住出声问道。

对于林大妹和林小妹,李香兰确实挺心疼的,或许说深有同感吧,看着林大妹和林小妹,她就会忍不住想起以前的大丫和二丫。

“你外公外婆哪肯啊?你外婆说了大妹和小妹以前吃了不少苦,如今家里好起来,就多留她们两年,让她们来私塾识字,你小姑最后还是同意了。”夏冬春笑道。

“这就好,那大舅,几个孩子几时过来啊,家里两个丫头听说小雪她们要来,可高兴了。”李香兰将茶放在桌上,“大舅喝茶!”

“两天吧!”夏冬春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牛大力,“大力,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啥事?”牛大力好奇道。

夏冬春神情颇为犹豫,“是这样的,以前家里有困难,你表嫂娘家帮了家里不少,如今养鸡场不是要雇人干活吗?你表嫂娘家正好有两个侄子没什么事做,人也老实勤快,我们的意思是让你表嫂娘家两个侄子过来帮忙!”

牛大力笑了,摆摆手,“俺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些事大舅你们商量就成,不用跟俺说!”

夏冬春摇摇头,“这事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好!”

牛大力知道夏家的性格,“既然表嫂娘家侄子来帮忙,俺们也不能让人白帮忙不是吗?那一天八十文钱的工钱!”

夏冬春怔住了,本来他们也没打算让田氏两个侄子白干活,但他们商量的工钱是四十文钱,这还是看在田氏的面上才这么多。

要知道在洛镇码头上干一天的活未必还有这么多。

见他迟疑,牛大力哪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大舅,在俺作坊干活一天也是七八十文钱,表嫂娘家侄子来养鸡场干活怎么能低?”

夏冬春无奈了,不过他清楚大力是好意,也就没多说什么。

田氏得知这事自然高兴,次日就和夏川河坐着驴车回了一趟娘家。

田氏娘家人听说夏家出八十文一天的工钱雇家里两个孩子,哪里不乐意啊,当天就让家里两个孩子跟田氏离开。

两天后,夏雪姐弟三人和林大妹两姐妹被夏冬春送来杏花村,来的还有夏冬草,夏冬草口中不停说着麻烦感谢的话,这到让牛大力挺难为情的,大丫和二丫却喜不自胜,向冷秋娘告假,带着夏雪她们在杏花村到处逛,还去了后山荒地瞧了瞧。

如今后山荒地开垦了一半,这一半也都种上了向日葵,在明媚的阳光下,金灿灿一片,让人心里情不自禁升起一抹惬意向往之感。

夏家几人不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由于冷秋娘的私塾只收小姑娘,夏天这小子自然排除在外,但夏天一点也不在意,在夏天看来,上私塾还不如多练武呢。

吃过饭,夏冬春和夏冬草就回去了,离开时还不忘叮嘱夏雪四人要乖乖听话,夏雪四人也老实点头道别。

晚上,冷秋娘让夏雪她们到她那边住,她那边地方大,房间多,牛大力觉得反正两家都通了门,去哪里住都一样,也就没制止了。

就这样,夏雪姐妹两人和林大妹姐妹两人住在牛大力家。

刚开始,夏雪四人还有些拘谨紧张,可住了几天,她们也逐渐适应了在牛大力家的生活。

私塾一般比较早放学,二丫就经常带私塾里的几个小姑娘和夏雪四人到村子玩,在田野上寻野果,挖泥鳅。

本来牛大力觉得二丫和一群小姑娘出去玩不会玩得太过,但哪成想二丫直接捅出个马蜂窝来。

这是真的马蜂窝啊。

也亏得二丫常常服用丹药,体力不是一般的好,被一群马蜂追着跑回家来,不过小脸还是被叮了个红肿的小包来。

望着无比委屈的二丫,尤其是那小脸上肿起的小包,牛大力竟然有些哭笑不得,抓蛇,捅马蜂窝,这丫头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李香兰看着心疼,牛大力让她别紧张后,打了桶井水,又让大丫拿来一块干布,弄湿后让二丫捂住脸上的小包。

林大妹垂着脑袋,“表叔,表婶,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二丫!”

二丫撅着小嘴,有些不服气道:“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只偷袭我的大马蜂!”

牛大力扶额,到底是谁偷袭谁啊?

“我看啊,要怪就怪你不会飞,要是你会飞,大马蜂怎么会蛰到你?”大丫白了妹妹一眼。

“我都被大马蜂蛰了,姐,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嘲笑我!”二丫嘟着小嘴道。

“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大丫摇晃着脑袋道。

“啥意思?”二丫挠挠小脑袋,

“就是你自己找罪受!”大丫道。

牛大力分明记得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第二天下午,王青阳突然来访,这倒让牛大力很是意外,要知道王青阳夫妇两人上个月就没在村里了,听说去拜访恩师,路途挺远的。

不过听王青阳的来意,牛大力苦笑了,敢情王青阳一回来就来找他是为了私塾的事情啊!

“大力,叔明白你办私塾是一片好意,但你也不能胡来啊,读书识字乃是大事,你怎么能让孩子在墙上,沙子堆写字,你这是误人子弟啊?”王青阳叹道。

“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牛大力清楚村里有些人对私塾的教学方式很是诋毁,尤其是那帮喝了几年墨水的读书人更是将冷秋娘的私塾贬得一文不值。

475 默写

这还真被牛大力给猜中了。

王青阳的确是听了村里几个书生的话才过来的。

起先根据几人的说辞,牛大力办的私塾是用来教村子里小姑娘的,且还不收束脩,这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觉得惊世骇俗。

毕竟,许多人普遍认为私塾就是给男子上的,而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可在王青阳看来本朝的私塾是给男子上的,但也没明令不让建个只允许小姑娘上的私塾啊。

更何况,许多富贵人家都会请当地有名的先生来教自家女儿读书识字,甚至一些达官显贵更能请动大儒来授课。

而且,大力办的私塾只收小姑娘,教书的也是个女子,这避忌了许多问题,王青阳不是迂腐的人,反而对牛大力办的女子私塾感觉很是有意思。

俗话说要知天下事,须读古人书,读书不但可以开阔视野,也能让人明辨事理,从书中汲取到前人的经验,减少以后犯不必要的错过。

想通这一点,王青阳觉得这几个书生有些小题大做了,甚至觉得他们来这里告状,单纯是为了大力私塾不收束脩的事情。

要知道这几个书生是附近私塾的教书先生,大力不收束脩,让他们这些教书先生是收还是不收得好?

可之后听说冷秋娘私塾的教学方式,王青阳不由呆住了。

墙上写字?

沙堆写字?

这样能教得好学生吗?

原本王青阳只是心存怀疑,可在几个书生一番添油加醋下,他也觉得让孩子在墙上写字有些误人子弟,便急急忙忙来牛大力家。

王青阳也不是来训牛大力的,大力为人憨厚老实,办私塾不图好处,让孩子不用花银子就能读书识字,但这种读书方式不可行啊!

听牛大力说这是误会,王青阳顿时反问道:“误会?大力,莫非外面传你们私塾墙上写字是假的??”

牛大力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这倒是真的!”

“胡闹!”王青阳板着脸,“大力,不是叔说你,你办私塾是为了孩子着想,叔明白,但读书识字不是儿戏?连幼儿启蒙书都没有,又怎么能识得了字?”

说到后面,王青阳不由叹了口气。

他清楚对寻常百姓而言,读书识字是一个相当困难的事情,上私塾要给束脩,逢年过节要给先生礼物,书,笔墨纸砚,这一样样都要花不少银子,一般人家哪里供得起啊。

就算供得起,也需要以全家之力来供一个人读书识字,指望他将来能有成就有出息。

“叔,谁跟你说俺那私塾没有启蒙书的,没有启蒙书俺小姨子怎么教孩子读书识字?”牛大力憨厚的脸庞面无表情道。

“那我怎么听说上你的私塾,孩子不用买启蒙书?”王青阳微微蹙眉。

“是不用啊!”牛大力点头道。

王青阳没好气了,“那你还说有启蒙书?”

“是有啊,俺小姨子有一本就够了!”牛大力道。

王青阳差点儿气背过气去,这什么跟什么啊,合着你几十个人看一本启蒙书啊?

“叔,你别急,俺懂你的意思,别人的私塾每个人都有自个的书看,俺也不是不想,可俺没那条件啊,你也知道的,俺小姨子那私塾只教小姑娘,谁肯花银子给闺女买书啊,这还不如花点钱供儿子上私塾呢!”牛大力道。

“再说了,俺小姨子那私塾如今办得也不错,虽说不是人人都有那启蒙书看,但也能读书识字!”

王青阳深深吸了口气,“那我就问你,一本启蒙书怎么教孩子?”

牛大力憨厚一笑,“不如这样吧,叔,你先喝口茶,俺再带你去俺小姨子的私塾看看!”

王青阳想了想,“也好。”

他倒是要看看这不用启蒙书,又不用买笔墨纸砚的私塾到底是怎么样的。

喝完一杯茶后,牛大力和王青阳也没废话,便往冷秋娘的私塾去了。

因为两家后院打通,他们从后院的门来到私塾,此刻,私塾静悄悄一片,众小姑娘拿着细竹棍低头在沙盘写着什么,冷秋娘一边走一边侧头看了看小姑娘面前的沙盘,发现有人写错,便会在一旁提醒。

“这是?”

王青阳微微蹙眉,这私塾的布置和其他的私塾有些相同之处,也有些不相同之处,就比如此刻墙上挂着黑色木板,一般的私塾都会在那里挂读书圣人的画像。

若是让一些书生见了这私塾挂黑木板,定然会说一些酸腐的话来,连读书圣人也不尊敬,那不配读四书五经!

不过,王青阳却没有这种想法,只是让他看不懂的是里面的孩子在做什么。

忽然,站在讲台后的大丫转过身,拿着粉笔,刷刷在黑板上写字,王青阳注意到这一幕,目光忍不住盯着黑板看。

“嗯,写得不错!”

王青阳不禁捋了捋胡子,墙上的黑色木板上写的是启蒙书三字句,字迹整齐,透着秀气,看着让人十分舒服。

这莫非就是村子人说的墙上写字?

还有大丫手上拿的那根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看着有些像白色蜡烛!

可又比蜡烛小了。

却在这时,大丫突然念了一句,“父母教,须敬听。父母命,行勿懒。”。

下面的小姑娘顿时齐刷刷的用细竹棍在沙盘一抹,擦掉沙盘的字后,又拿着细竹棍低头在沙盘写了起来。

动作整齐,好似一个人一般。

“她们这是?”

王青阳眼睛瞪大,心中隐隐猜测里面在干什么了。

“她们在默写,就是将之前学过的诗句默写出来。”牛大力笑着解释道。

“她们都会?”王青阳皱眉道。

“俺咋知道啊,要不叔你进里面瞧瞧就知道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会不会打扰到她们?”王青阳犹豫道。

“不会,村长,你想看便进来看!”

冷秋娘早就注意到牛大力和王青阳过来了,尽管她不明白王青阳的来意,但王青阳来私塾也是好事。

“那叨扰了!”

王青阳心底也好奇,便进了私塾。

私塾里众小姑娘见到王青阳,忽然有些小紧张,王青阳笑着让她们别紧张,专心默写,她们点点头,认真在沙盘上写着字。

转了一圈,王青阳越看越是心惊,因为他发现私塾里的小姑娘全写对了。

476 这私塾挺有意思的

接着,又默写好几句三字诗,私塾里的小姑娘一一写对,王青阳越发震惊了,要知道大力办的私塾才一个月不到,就能让村子这么多小姑娘认识这么多字。

尽管许多孩子在沙盘上写的字有大有小,看起来不太规范,但才上一个月不到的私塾,能奢求什么,他刚上私塾的时候,可能未必有这些孩子写得好呢。

牛大力自然看得出王青阳眼中的惊讶之色,便提议留下来听冷秋娘讲课。

王青阳心里本来就好奇私塾是怎么教的,听见牛大力的话,正合了他的意思,也就没拒绝了。

冷秋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人面前讲课了,所以倒是挺镇定的,而私塾里的小姑娘见王青阳留下来,越发认真听课了起来。

之后,牛大力和王青阳坐在后面,看着冷秋娘讲课,竟然有种上公开课的既视感。

一炷香时间,王青阳总算弄清楚私塾的教学方式,尽管私塾里的孩子没有人手一本启蒙书,但冷秋娘却是将要教的诗句写在所谓的黑板上,让孩子们看着黑板读,读了几遍后,又让孩子们在沙盘一边写一边读。

“那粉笔是个好东西!”

王青阳还是有眼力的,第一眼就看出粉笔的好处,这种能写能擦掉的粉笔,最适合启蒙的孩子用了。

“好是好,就是做起来有些麻烦!”

牛大力也没遮掩,将粉笔的制作材料说出来。

王青阳是真没想到牛大力会想都不想就将粉笔的制作方法告诉他,心里微微有些感动,大力是真没将他当成外人啊。

不过,听说粉笔是用石膏做的,他心里暗自摇头叹息,石膏是药物的一种,说便宜也便宜,可说不便宜也不便宜。

更何况,买得起石膏制作的粉笔练字,就不差银子买笔墨纸砚,而买不起的,照样还是买不起。

最后,王青阳也不说什么了。

大力办的私塾虽然没有那些书生说得那么不堪,但在他看来也只适合教教孩子启蒙,若想要再进步只怕不可能。

不过即使如此,也算不错的了,女子又不用像男子一般参加科举,能识些字,懂一些前人的道理,辅助丈夫,教养孩子足以了。

牛大力可不知道王青阳想什么,此刻,他的目光时不时注意着家里的两个闺女。

大丫如今在私塾里相当于冷秋娘的小助手,此时坐在右侧前排的位置上,一般冷秋娘讲累了,就会让大丫上台讲课。

而二丫坐在中间前排的位置上,小脑袋高高昂起,神情专注,一副认真听课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小姑娘呢。

牛大力却看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小捣蛋鬼装起来还挺模有样的。

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尽管上私塾的时间比较晚,但她们很珍惜这次机会,平时下课就会请教大丫和二丫,大丫和二丫也很认真教她们,是以她们还是能跟得上私塾的学习进度的。

而这时,村里却是议论开了,都在猜测王青阳来找牛大力会不会是因为私塾的事情,毕竟王青阳可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秀才。

“我刚才可是瞧见咱村长去找牛大力,看模样挺生气的,保不定是为了牛大力那私塾!”

“谁说不是呢,我就从没听过在墙上,在沙堆上写字的私塾!”

“不会吧,我听王二他媳妇说了,她闺女小翠在私塾上得挺不错的,听说还在家里教她弟弟呢!”

“切,这话你也信?你也不看看王二一家是给谁干活的,他们不帮牛大力说话,那就见鬼了!”

“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了,别说出来。”

一时间,一些喜欢无事生非的村民都将目光注视着牛大力这边,都在等王青阳的消息,见王青阳从牛大力家出来,顿时围了上去东问西问。

王青阳被问得糊里糊涂的,不过从村民的言语中,他还是听出一些意思来。

村里对大力办的女子私塾有些误解,甚至许多人认为是在祸害孩子,但经过方才在私塾里听课,他可不这么认为了。

“大力的私塾我瞧过了,挺新意的,教教村里小姑娘启蒙还是没问题的!”

王青阳也没隐瞒,将私塾默写的事情说给村民听。

不少村民顿时目瞪口呆了。

真的假的?

才上不到一个月的私塾就认识好几十个字了?

之前在王青阳面前打小报告的几个书生听了这事,也有些不敢置信。

这怎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在他们看来王青阳应该是怒气冲冲的指责牛大力有辱斯文,然后让牛大力关了私塾,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王青阳非但没这么做,还对私塾大加赞赏。

外面议论得欢,这边王青阳却已经回到了家里。

伍氏对牛大力办的私塾也有几分好奇,便问起了这事,“怎么样?大力办的私塾真像村里人说得那么差劲?”

王青阳摆摆手,“哪有的事,我倒是觉得大力办的私塾挺有意思的,不用买启蒙书,不用买笔墨纸砚,就能教好孩子读书识字。”

伍氏惊讶,“这么好?”

王青阳点点头,将私塾所见所闻说给伍氏听,伍氏是清楚读书难的,连男子读书都这么不易了,更别说还是女子了。

伍氏饶有兴趣道:“你说得这么好,我都想过去看看了。”

王青阳笑道,“有时间能去看看,不过我瞧大力的私塾确实不错,我打算让小芳去大力的私塾启蒙!”

伍氏迟疑,“小芳年纪会不会太小了,再说了启蒙我们也能教!”

王青阳摇摇头,“不一样。”

伍氏困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私塾里孩子多,小芳能和村里好些相识的姑娘一起读书识字,不会让小芳觉得读书枯燥。”

王青阳可是清楚他那小孙女皮得很,教他读书识字,她总是心不在焉,根本没心思学习,如果将这调皮的小孙女送进大力的私塾去,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听他这么说,伍氏想了想,“那要问问小芳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就让她去吧!”

第二天,王青阳和伍氏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到牛大力家,紧接着,王青阳将最疼爱的小孙女送到私塾的消息宛如一阵风般传遍了杏花村。

“怎么回事,不是说牛大力办的那私塾不好吗?怎么村长还送小芳去那上私塾啊?”

“你还不知道啊,昨儿村长到大力那私塾看了,说大力办的私塾没问题,听说里面的孩子都认识好几十个字!”

“这么多?我记得大力那私塾才办没多久啊?!”

“谁说不是呢,我娘家那侄子都上了两个多月的私塾了,也才会写几个字。”

“那看来大力办的那私塾应该不错,不然村长也不会将小芳送去私塾读书识字!”

众村民议论纷纷,本来王青阳在村里的声望就颇高了,对于他的话,村民们从来不会怀疑什么。

如今连村长都觉得牛大力办的私塾不错,还将最疼爱的孙女送进私塾读书,那无疑是告诉所有人,牛大力的私塾不但没问题,还很不错。

村里的书生听了这事险些吐血。

之前他们可是言之凿凿说了,一介女流办的私塾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如今王青阳却将孙女弄进私塾读书,这不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吗?

要知道王青阳可是有秀才功名,连秀才都认可的私塾,他们这些连功名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说话?

“青阳这不是胡来吗?牛大力办的那叫什么私塾,不用买书,不用笔墨纸砚,这简直是对读书人的羞辱。”

说话的人是年过花甲的老者,在村里人人称呼他为孙童生。

另外几名书生不语了,其实他们心里已经产生怀疑了,莫非牛大力办的那私塾真的有什么可取之处。

毕竟,王青阳的人品向来公正的。

牛大力和李香兰也没想到王青阳一家会将小芳送来私塾上课,小芳的年纪比二丫还小,性子活泼,小脸胖嘟嘟的,看得出王青阳一家都喜爱这孩子的。

“牛叔叔,我能不能跟二丫姐一起上私塾啊?”小芳用稚嫩的声音道。

之前牛大力办私塾的时候,小芳就想来上私塾了,可她爹娘就是不同意,说什么等爷爷奶奶回来再说。

果然,爷爷奶奶还是最疼她的,一回来就同意她来上私塾了。

“大力,婶子也听说了你那私塾是办给作坊里做工的人上的,但婶子也没办法,你看小芳闹着想上私塾,能不能通融一下?”伍氏笑道。

“婶子,你说哪里话啊,小芳来俺小姨子的私塾,俺欢迎还来不及呢!”

牛大力憨厚一笑,其实他懂王青阳的意思,让小芳来私塾上课,这是间接给私塾撑腰啊,他又怎么好拒绝。

“那就好!”伍氏笑得越发慈祥了,“小芳,还不过来谢谢你牛叔!”

“谢牛叔叔!”

小芳那肥嘟嘟的小脸笑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来。

经过王青阳送孙女来上私塾的事情,自此村里就再也没人说私塾误人子弟的话来,反而越发羡慕在作坊做工的乡亲们了。

之后的几天,作坊做工的人腰板挺得直直的,还别说,被人羡慕的感觉还挺爽的。

“王二家的,听说你家小翠会写字了?”

“写字算个什么啊,我家小翠昨儿还吟了一首诗,咱也听不懂那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却挺不错的!”

王二媳妇自豪笑了笑,能不自豪吗,十里八村能读书识字的小姑娘除了那些地主富户外,能有几个,如今她闺女就是几个中的一个了。

很快,连杏花村周边的几个村子也听说了女子私塾的事情,这些村子的村民心里别提有多酸了好嘛。

以前牛大力干活那是工钱高,月底有大餐吃,年底有红包拿。

如今竟然还弄出个私塾,给底下人的孩子读书识字,有这样的东家,请来一大推!

再说了,别看如今只是办了个女子私塾,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弄个给小男孩上私塾啊!?

有人羡慕的,自然少不了后悔的。

去年从作坊离开的九户人家如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为了那二三十两离开作坊,以为是赚大了,如今看来不知损失多大啊。

477 谁不是女儿奴呢

四月份开始天气越来越燥热,家里的小黄和小黑热得趴在院子门前,无精打采的吐着舌头,倒是水井里的小红和小白欢腾的游来游去。

像这种天气,绿豆沙无疑是清热解暑的好甜品,牛大力让碧儿煮绿豆沙给旱地荒地干活的乡亲们解暑。

等绿豆沙煮好后,李香兰和王婶婆媳两人给作坊干活的妇人送去,连在私塾上课的小姑娘也份,这可把好些小姑娘乐呵坏了。

冷秋娘清楚如今给姐夫干活的人比较多,便让大丫和私塾几个小姑娘过去帮忙,二丫小眼睛亮晶晶的,顿时自告奋勇了。

这么积极的小姑娘,冷秋娘还真不好拒绝,也就让二丫跟来了。

“麻烦你们过来帮忙了?”

看着几个过来帮忙的小姑娘,牛大力憨厚一笑。

“不麻烦!不麻烦!”

几个小姑娘神情有些慌,赶紧摇头,她们清楚如今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她们能上私塾是托谁的功劳,家里的爹娘也经常跟她们说大丫家的好话。

如今能尽一份力,她们心底其实挺乐意的。

“爹,我们快走吧,不能让叔叔伯伯等着急了!”

二丫小脸有些迫不及待,催促道。

看着小脸满是喜悦的小闺女,牛大力无奈摇头,由于旱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他就让几个孩子坐在牛车上后,牵着绳子走了,小黄和小黑摇晃着尾巴跟在后面。

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见到这一幕,眼神中顿时满是羡慕之色了,他们不用问也知道牛大力这是干什么去的。

大金和东子两人负责旱地里收割向日葵的事情,牛大力和他们寒暄了一番后,将牛车上几个大木桶放在地上,碧儿和三个小姑娘留下来给汉子们盛绿豆沙喝。

庄稼汉也没什么讲究的,排着长队,接过装有绿豆沙的碗,找了处阴凉的地方,蹲在那里边喝边闲聊。

“你瞧瞧,这碗绿豆沙是我闺女盛给我的,是不是比你们多啊!?”

有个汉子见到自家闺女跟来帮忙了,顿时举了举手上的碗,露出两排不算洁白的牙齿,笑得贼高兴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得好像谁家没闺女似得!”

“是啊,说不定明儿我家那闺女就过来给我盛糖水喝了。”

家里有闺女的汉子齐齐白了那汉子一眼,可说到闺女,这几个汉子顿时起了兴趣,津津有味的议论自家闺女在私塾后变得如何如何。

一旁家里没闺女的汉子默默喝着绿豆沙,明明是甜的,怎么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

“你们不知道我那闺女自从在东家那私塾上学,性子变得文静了许多,前天我那大舅子不是来我家吗,他见了我闺女,说我闺女比他村子里秀才的闺女还知什么理的!”

“那是知书达理!”

“没错没错,就是知书达理,我就一个种地的泥腿子,哪能和那些秀才老爷的闺女比啊?”

那汉子咧嘴一笑,一点也看不出谦虚的模样,反而一脸的自豪之色。

“咳咳,大福啊,你说咱俩的关系怎么样?”忽然,一名汉子搭着孙大福的肩很是熟络道。

“你问这干什么?”孙大福狐疑了,他怎么觉得这兄弟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呢。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嘛,咱们怎么说也是东家的人,你家大妮跟我家那小子年纪又差不多,咱们要不亲上加亲啊?”那汉子笑道。

这话一出,那几个家里没闺女的汉子眼睛齐齐一亮了,对啊,他们家确实只有小子,但他们家小子不是能娶个媳妇吗?

如果自家小子能娶到他们家的好闺女,那不就是他们半个闺女了吗,一个会读书识字的儿媳妇,说出去一定倍有面子。

见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孙大福顿时一抖肩上的手,眼神警告道:“你给我滚开,谁跟你熟了,我可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家小子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非揍死他!!”

“大福,我也知道你心疼闺女,可你舍不得也没办法啊,闺女迟早是要嫁的,嫁个不认识的,为什么不嫁个知根知底的,你放心,你闺女嫁给我那臭小子,我跟你保证会将你闺女当我亲闺女看,我那臭小子要是敢对你闺女一点不好,我第一个饶不过他!”

那汉子信心满满保证道。

“我...不会同意的!”

孙大福气涨红了脸,咬紧牙根。

那几家有闺女的汉子脸色同样有些不对劲,毕竟谁家也不肯让养大的大白菜给头猪给拱了去。

之前那几个家里没闺女的汉子笑了。

本来他们觉得手上酸溜溜的绿豆沙忽然变得甜滋滋了起来,说不定这碗绿豆沙可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给他们盛的呢。

可家里有闺女的汉子此刻只觉得手上甜滋滋的绿豆沙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

另一边,牛大力将绿豆沙送到后山荒地上。

范中云和王石虎是负责后山荒地开垦的,此刻被太阳晒得满脸是汗,大丫和两个小姑娘急急忙忙盛绿豆沙给汉子们喝。

二丫压根就是过来玩的,一到后山,就带着小黄和小黑跑来跑去。

后山的风还是比较清爽的,一阵风吹,蓦然带动一大片向日葵飒飒的摇晃。

“牛哥,你有没有感觉今年夏天比较闷热,虽说以往四月就开始热了,但也没这么晒人。”范中云手上端着碗绿豆汤喝了一口,问道。

“嗯,是有点!”牛大力没否认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啊,这天气正好种瓜子,晒瓜子了。”王石虎笑道。

“可是要苦了那些靠田地吃饭的人了!”范中云摇摇头,天这么晒,庄稼要及时浇水才行。

“世事无常吧!”

牛大力抬头,看了眼碧蓝的天空。

随后的几天,牛大力都会领着几个小姑娘来给干活的人送糖水喝,尽管绿豆沙好喝解暑,但也不能天天喝的,有时也要适当换换其他味道。

不过,送糖水的时候让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一帮汉子会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另一帮汉子,而那一帮汉子好似得了什么便宜般,乐呵呵的接过糖水喝,气氛很是古怪。

当时,牛大力还以为有人拉帮结派,可从大金和东子口中了解真相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

还以为什么事呢。

虽说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会有一天会被猪给拱了,但也要放宽心嘛。

俗话说,女大当嫁,尽管不乐意,不甘心也要面对现实,总不能保护小白菜一辈子吧。

再说了,都是当过野猪的人了,拱过别人家的小白菜,竟然还仇视别人家养的猪?!

牛大力负手摇摇头。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478 豆芽

转眼间到了月底,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按照往常的惯例,这天是发工钱,吃大餐的日子,但由于下雨天的关系,员工聚餐拖后,可工钱还是要照发的。

此刻,许多乡亲们尽管领了工钱,但脸色不见半分喜色,倒不是因为没有大餐吃才不高兴,而是不知道这场不大不小的雨要下几天啊。

要知道下雨天是没办法制作瓜子的,下一天的雨,他们就要少上一天的工,如果下个好几天,那他们损失就大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王石虎四人也闲着没事在牛大力家磕瓜子打发时间,李香兰和碧儿,以及王婶婆媳俩也在偏屋里边刺绣边说着悄悄话。

“牛哥,听说最近那些假瓜子卖得特别便宜是不是真的?”大金磕着瓜子好奇道。

对于这事,牛大力倒是听刘富贵说过,如今开原县的瓜子买卖可谓是龙争虎斗,直接导致瓜子的价格越卖越贱,到了如今连普通老百姓都能买上一两斤来磕。

“这事倒是真的,如今一斤瓜子是四文钱!”牛大力点头道。

“这么便宜?那不是说今年种向日葵的人都亏惨了!”大金和东子两人瞪大眼睛道。

“亏倒不至于吧,顶多就是少挣一些银子!”

牛大力摇摇头,虽说如今瓜子四文钱一斤,看起来很便宜,但起码比种菜好上许多,要知道一斤菜可能还卖不到四文钱呢。

“牛哥,这就不好说了,你是不知道许多村子的地主老爷都是雇人种向日葵的,还要雇人做瓜子,说不定挣的那点银子还不够发工钱的呢。”大金有些幸灾乐祸得笑了。

“说起这事,倒是让我想起牛哥他爹也种了不少向日葵,听说还将家里的良田跟村里人换旱地!!”王石虎想到了什么道。

“我去,这事是真的假的,竟然有这么傻的人,会拿好好的良田跟别人换旱地!那他们今年不是赔惨了?”大金睁大眼睛道。

“按今年的价钱,说真的,还不如种粮食!”范中云摇摇头。

“我看啊,他们如今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让他们学咱们种向日葵,如今有苦头吃了!”东子笑了。

范中云三人可是清楚牛哥一家被牛老根一家作践的事,所以在牛大力面前毫不掩饰对牛老根一家的轻视。

牛大力也想起这事来,记得上次买后山荒地的时候,听王青阳说过,牛老根买了好些旱地,甚至将三十多亩良田拿来跟村民换旱地,打算种向日葵

而牛老根家种的向日葵是卖给黄家的,如今连瓜子都卖四文钱一斤,牛老根卖给黄家的葵花籽价格肯定不超过四文钱。

不过,黄家今年种的向日葵也不少,能不能收购牛老根家的向日葵还真是未知数。

这还真被牛大力给猜中了,如今黄家自己的向日葵多得卖不过来,哪有嫌闲工夫收别人的。

而这事早在杏花村私底下流传开了。

要说当初有多羡慕牛老根能种向日葵,如今就有多么的嘲讽。

要知道当初牛老根买旱地的时候,钱婆子在村里好一通炫耀乱吹,说什么他们有黄家这个亲家,能弄来向日葵的种子来种,其他人想买还买不着。

这可把好些村民羡慕死了,如今牛老根种的向日葵卖不出去,自然少不了一些幸灾乐祸的人。

“牛哥,如今我们后山也种了不少向日葵,估摸过些日子就要成熟了。”范中云迟疑道。

牛大力清楚范中云迟疑什么,由于如今后山荒地种了不少的向日葵,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没葵花籽制作瓜子了,所以作坊的制作瓜子的速度可比往年快了不止一倍。

作坊刚开工的几天,那些瓜子不管有多少依旧被各大酒楼运走,可之后逐渐显得有些乏力,作坊开始有剩余的五香瓜子没卖出。

以前瓜子少,总是能吊着人的胃口,如今是五香瓜子管够,就算他家的五香瓜子再好吃,也不可能每天都当饭吃吧。

如今都这样了,一旦后山荒地上一大片向日葵成熟,可能他们也要面对如今外面瓜子的情形一样,因为多导致降价。

不过,牛大力压根就没想过低价出售五香瓜子。

“这事你不用担心,俺们开原县卖不动,不是还有其他县城吗?”

“我怎么没想到?”范中云顿时拍了拍额头,看向牛大力道:“看来牛哥当初买后山荒地就想把我们的五香瓜子卖到周边县城了!”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王石虎三人也反应过来,敢情牛哥种那么多向日葵是打算将瓜子卖到其他县城的。

“牛哥,如果我们的瓜子能卖到其他县城,那么别人的瓜子也能?”王石虎想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人的瓜子在县里就卖不过我们,难道换了其他县还能比得过我们?”大金咧着笑了。

“也是!”王石虎也笑了。

由于决定要将五香瓜子卖到其他县,考虑的事情就非常多了。

毕竟就算将瓜子运到最近的县城也需要几个时辰,一旦这段时间遇到下雨天,瓜子受了潮,味道就不好吃了。

经过一番商量,确定了大致方案,不过说到让谁运送瓜子,王石虎四人有了不同的意见,甚至为了争这个运送瓜子的任务,提议到外面切磋,谁赢了谁去。

最后,还是牛大力出手拦住,“好了好了,这事不急,等后山的向日葵成熟了再说也不迟,你们要是觉得手痒了,能找俺切磋!!”

王石虎四人顿时不说话了,开什么玩笑啊,跟牛哥切磋,那不是手痒,是皮痒了。

“爹,你看我种了什么?”

忽然,二丫跑了进来,笑嘻嘻的将木盒递给牛大力看。

牛大力一看那木盒,有些无语了。

王石虎四人也好奇的看了过来,微微一怔,那木盒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给学生练字用的沙盘

而此刻沙盘里竟然有一个个黄黄的豆芽从沙子里冒了出来。

“这是你种的?”。

牛大力看向那满是得意的小脸,有些哭笑不得。

别家的小姑娘去私塾是上学的,可他家小闺女是去种菜的。

479 豆芽菜

二丫小脑袋点了点头,“是啊,爹,你看有这么多绿豆苗,我们就能种出好多好多的绿豆了。”

望着沙盘里冒出来的豆芽,牛大力伸手拨开一层沙子,就见沙子下长了不少的豆芽,只怕这小丫头没少往里面放绿豆啊!

“你小姨没说你嘛?”

牛大力拿起一根白色的豆芽,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小姨还不知道,不过小姨说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被我种出来了?”二丫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

“我看你是想吃绿豆沙!”

这时,大丫和秀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听见二丫的话,大丫顿时白了她一眼,揭穿道。

“才没有呢,绿豆沙哪有绿豆糕好吃!”二丫撅着小嘴,抗议道。

牛大力笑了,他就说嘛,自家小闺女啥时候这么有思想了,竟然还懂得实践,敢情还是为了吃。

不过,这倒是让二丫给弄出个好玩意来。

一旁的王石虎等人也忍不住发笑。

冷秋娘的私塾一般放学得比较早,可有时也会延迟放学的时间,就像现在这样,因为下雨天,与其回家只能在家里发呆,还不如多待在私塾里读书识字,所以许多小姑娘还是愿意多留在私塾里的。

但大丫三个丫头和其他小姑娘不同,她们该认识的字都认识了,所以她们三人就早早的回来了。

“秀儿,你是不是知道二丫种绿豆的事情?”王石虎向来知道自家闺女和二丫关系好,二丫想做什么事,都会跟自家这闺女说的。

秀儿垂着小脑袋,轻嗯了一声,“二丫说绿豆能做好吃的,就种了一些,只是没想到这绿豆会长这么快?”

牛大力不由好奇二丫是怎么种出豆芽的,可二丫自个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是说每天给沙盘洒水就长出来了。

牛大力是知道每天私塾会在上课之前,让小姑娘过来打水给沙盘洒点水,让沙子变得湿润一些,这样才容易写字。

“怪不得前两天老见你往沙盘洒水?”大丫想到了什么,有些生气道。

“好了好了,别气了!”牛大力笑着摸了摸大丫的小脑袋,“你妹妹也是无心的!”

“嗯嗯,我是无心的!”二丫小脑袋点了点头,“爹,你看我们有这么多绿豆苗,要种哪里好呢?”

“俺们不种绿豆!”牛大力憨厚一笑。

“啊?!”二丫傻眼了。

“不过俺们能炒豆芽吃!”牛大力笑道。

王石虎等人怔住了。

炒豆芽?

这玩意能吃吗?

牛大力也不怪王石虎等人大惊小怪,来到这世界以来,他还真没吃过一道关于豆芽菜的菜。

要知道豆芽菜,又叫如意菜,与笋、菌并列为素食鲜味三霸,如果不是二丫突然弄出豆芽来,他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种菜。

听说这豆芽能吃,二丫那大眼睛都冒星光了。

“爹,这豆芽真能吃?”大丫疑惑道。

“能,味道还很不错呢!”牛大力自信一笑。

王石虎等人默默相视,对于牛哥的话,他们自然相信,目光不由看向沙盘里的豆芽,心里升起一抹好奇。

秀儿直接拿起一根豆芽菜瞧了瞧。

“石虎,晚饭你们就留在这里吃吧,试试这豆芽菜的味道。”牛大力看向王石虎道。

“那好啊!”

王石虎倒是没啥意见,况且他也好奇豆芽做出来的菜。

之后,牛大力将沙盘里的豆芽拿到偏屋里让李香兰等人瞧,李香兰听说这豆芽是二丫上私塾种的,也被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竟然有种这小闺女没让她失望的错觉。

碧儿向来对做吃的感兴趣,一听这豆芽能做菜,顿时起了好奇心,不停追问牛大力豆芽菜的做法。

这倒是为难牛大力了,他知道有豆芽菜这种菜,但问怎么做,就跟问盲人天气如何一样,但想来做法应该跟其他菜差不多。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还是说出几道和豆芽菜搭配的菜色。

然后,碧儿开始忙碌了起来,李香兰和王婶婆媳俩帮着打下手,由于这些豆芽菜是在沙盘埋着长的,所以要反复清洗几遍才行。

直到黄昏,一道道菜这才被三个丫头端上桌,王石虎等人早对今晚的菜相当好奇了,看着面前的菜肴,四菜一汤,酸菜炒豆芽,青椒豆芽炒鸡蛋,豆芽炒肉丝,炒韭菜,外加一道豆芽豆腐汤。

也亏得二丫种出来的豆芽有些多,不然还真未必能做出来这么多菜来。

“看得挺不错的!”大金咽了咽喉咙。

王石虎三人有些认同的点点头,豆芽菜不管炒什么卖相都特别好看,尤其是搭配青色,看得更加让人食欲大开。

“你们别跟俺客气,快动筷子试试这菜做得咋样?”

牛大力先不客气夹起酸菜炒豆芽,放入嘴角咀嚼了起来,“嗯,味道不错,酸酸脆脆的,正好下饭。”

见他吃得香,王石虎等人也齐齐动筷子了,他们分别夹起不同的菜放入嘴里。

“嗯?”

王石虎等人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夹起其他菜来吃。

望着吃得挺欢的几人,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喜欢上了豆芽菜。

与此同时,李香兰几女也在偏屋里吃起豆芽菜来,之前听说这豆芽能做菜,虽说相信牛大力的话,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好吃。

“我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香脆的菜!”冷秋娘忍不住赞叹道。

其实不止冷秋娘这么认为的,连李香兰和王婶婆媳俩也是这么认为的,豆芽菜吃起来爽口,口感特别好。

“小姨,这豆芽菜是我种的!”二丫小嘴里塞得鼓鼓的,笑得甜甜道。

“哦?还有这事?”冷秋娘道。

“你还好意思说?”

李香兰没好气的摇摇头,顿时将二丫在沙盘里种绿豆的事情告诉给冷秋娘听,冷秋娘听了也有些啼笑皆非。

“我方才还在想姐夫是怎么发现这种菜的,没想到里面还有二丫的功劳?”

冷秋娘并没有生二丫的气,反而给二丫碗里夹了青椒豆芽炒鸡蛋,“这是给我们的小功臣的!”

480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顿晚饭,所有人都吃得意犹未尽。

不管是王石虎等人,还是冷秋娘几女都对于豆芽做的菜评价都很高,他们从来没想到原来绿豆苗也能用来炒的,而且味道还这么好吃。

脆嫩饱满的绿豆芽搭配酸菜,使得豆芽有着酸菜的咸酸,又酸又脆,味道更加可口,再配点干辣椒,在这个越来越炎热的天气,人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没胃口,微辣的口感,无疑更能促进人的食欲。

等收拾好碗筷,众人在正屋里边议论边消食。

“牛哥,我觉得我们能试着种这些豆芽菜拿来卖?像这种味道香脆的豆芽菜,想来镇子上的人肯定喜欢!”范中云想了想道。

“是啊,牛哥,豆芽菜这么好吃,一定能挣不少钱。”王石虎三人点头附和道。

牛大力倒是没想过种豆芽菜来卖,在他看来豆芽菜种出来并不难,时间也短,听二丫说她只是把绿豆放在沙盘里两三天就出芽了。

当然,其中肯定有灵泉的作用。

所以,豆芽菜的价钱不会太高,毕竟一斤绿豆能种出十斤左右的豆芽菜。

更何况,一旦让人知道有这种菜的存在,想来很快就会被人琢磨出来这些豆芽菜是用豆种出来的。

不过,豆芽菜确实是好东西,能让更多人的知晓,未尝不是好事。

“那行!”

反正这豆芽菜迟早会被人知晓,那就从他家开始吧。

晚上,牛大力便将种豆芽菜的想法说给李香兰听,其实牛大力不说,李香兰也要跟他说种豆芽菜的事情。

“大力哥,你怕是不知道二丫吃了豆芽菜后,说明儿要种好多豆芽菜来吃?”李香兰浅笑道。

“这丫头向来对吃比啥都积极。”牛大力笑着摇头,“香兰,天色也不早了,俺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熄灯。

而此时,两个丫头的屋里,大丫合着双眼睡觉,突然感受到有个小人钻进被窝里,她不用问也知道这小人是谁。

“姐,我要跟你睡?”一个小脑袋忽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明亮的眼眸,小嘴笑得贼兮兮的小模样。

“嗯,别吵我睡觉就行!”大丫翻了翻身子,背着身道。

“姐,你说豆芽菜好吃吗?”二丫扯了扯薄被,扭过头,看向大丫的后背道。

“还行吧!”大丫含糊道。

“你撒谎,吃饭的时候,你可是说好吃的,爹说了,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二丫嘟着小嘴有些生气道。

“好吧好吧,很好吃,快睡吧!”大丫应道。

“那我明儿要种好多好多的豆芽菜,那我们天天都有豆芽菜吃了。”二丫眼睛亮闪闪道。

“嗯!”大丫道。

“爹说豆芽菜是炒面的灵魂,可惜豆芽菜都吃完了,不然碧儿就会炒面给我们吃了。”二丫小脸有些可惜道。

“嗯!”

“姐,你说豆芽菜炒面好吃吗?”

“应该好吧!”

“小姨让娘种豆芽菜来卖,姐,你说豆芽菜能卖钱不?”

“能吧!”

“姐,明儿我们要不要一起种好多好多的豆芽菜!”

“看看吧!”

就这样,二丫跟个好奇宝宝般问着各种的话,大丫有意无意的回答着,不知不觉声音渐渐弱了起来,直到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这时,大丫缓缓睁开双眼,轻轻翻过身,静静的看着二丫。

二丫的睡姿很是豪迈,小手将薄被拍开,手脚大张,大丫微微摇头,帮二丫盖了盖被子。

可能因为吃到好吃的豆芽菜,此刻,二丫睡得格外的香甜,嘴角边还泛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吃豆芽菜炒面呢?

白白净净的,真可爱。

大丫笑着伸手点了点二丫的小鼻子,二丫用小手摸了摸小鼻子,嘟囔一声,“讨厌的小蚊子,快走开!”

大丫笑得眉眼弯弯,又捉弄了几下,等捉弄够了,她将手搂住二丫,好似把二丫护在怀里般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空依旧阴沉压抑,就算有阳光也很快被乌云遮住,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起得很早,此时正在水井旁给沙盘浇水。

“小豆芽,你记得快快长大啊!”二丫鼓励道。

“你们这样种可不行!”牛大力走上前,摸了摸两个丫头的小脑袋。

“爹,我的豆芽就是这么种的啊?”二丫小脸疑惑了。

“你那样也能种,但种出来的豆芽会有沙子!”牛大力笑道。

“有沙子就洗啊,地里的菜也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二丫嘟着小嘴。

牛大力“……”

他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沙子种豆芽是没问题,可问题是种多就有些麻烦了,本来能一个人完成的事,愣是需要几人装沙子,种绿豆,就算种出豆芽还要花时间将豆芽和沙子一块倒出来清洗。

“爹,你觉得怎么种豆芽菜才好啊?”大丫问道。

“你们把沙子倒出来,俺教你们其他种豆芽的方法!”牛大力憨厚笑道。

大丫和二丫点了点小脑袋,牛大力转身进屋,从屋里取出两条平时用来擦桌子粗布。

将粗布铺在沙盘底部后,往里面倒了些井水,豆芽生长必须有充分的水份,但也不能把绿豆长时间浸泡在水里,这样很容易腐烂掉的。

接着,把绿豆铺平整后,将另一条粗布弄湿盖上,这样有利于保持里面的水份。

“爹,这样真能行?”二丫有些怀疑道。

“行不行,过些日子不就知道了?”牛大力笑道。

随后的时间,按照这种方法,牛大力一家开始忙碌了起来,王石虎一家也过来帮忙,丫头们负责洗净绿豆,妇人们负责裁剪粗布,汉子负责将装好的沙盘搬进一间比较阴暗的杂房摆放。

等到晌午的时候,杂房里摆满了一层层的沙盘。

有时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由于前段时间天气热,牛大力当时买了许多的绿豆回来,而沙盘更不用说了,当初多做了不少的沙盘,如今竟然起到了用处。

不过,牛大力觉得有必要再买些绿豆回来。

481 这是什么菜

豆芽生长得很快,不到三天时间,一条条的豆芽争先恐后从沙盘里冒了出来,有些沙盘放的绿豆比较多,愣是跟蘑菇般将铺在上面的粗布顶了出来。

这状况可是让家里三个丫头高兴坏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最勤快的莫过于大丫,二丫和碧儿了,一天到晚就往杂房里跑。

碧儿撸起袖管又做了一桌的豆芽宴,这次的豆芽宴明显比之前更加丰盛了。

味道依旧是那么鲜嫩可口,让所有人吃得回味无穷。

“碧儿姐,做得菜最好吃了!”二丫抹了抹小肚皮,一副满足的小模样。

“那晚上我给你做豆芽青椒红萝卜丝!”碧儿小嘴甜甜一笑。

“那好啊!”二丫高兴了。

牛大力有些无奈,刚吃完午饭就想着吃晚饭了。

“这个...牛哥,我能不能拿豆芽菜一些回家?”范中云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啥不行的,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牛大力知道范中云家里有妻儿,想来开口要豆芽菜也是想让妻女试试这豆芽菜的味道。

大金和东子也要了一些豆芽菜回家。

之后,牛大力又往周木匠家和王青阳家送了一些豆芽菜,顺便还跟他们说这些豆芽菜配什么才好吃。

晚上,王青阳的大儿子王智林从外面回来,见到桌上摆着一道看起来陌生的菜,不禁疑惑了,“这是什么来的?”

伍氏笑了,“这是大力送的,好像叫什么如意菜,听大力说这如意菜跟酸菜炒着吃,味道挺不错的!!”

王智林道:“如意菜?我怎么没听过有这种菜啊??”

伍氏道:“你懂什么,大力说了,这如意菜是要卖给镇上大酒楼的,以后你想吃还吃不着呢!”

“好了好了,这菜好不好吃,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王青阳摇摇头,先夹起酸菜炒豆芽放入嘴中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屋里众人目光齐齐盯着他看。

见他脸色古怪,伍氏狐疑道:“味道不行?”

王青阳苦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伍氏不明白王青阳卖什么关子,但她还是动手夹起酸菜炒豆芽,吃上一口,不由惊异道:“这味道挺好的啊,酸酸脆脆的,你怎么还皱眉啊?”

王青阳叹了口气,“就因为好吃,我才想不通大力是怎么找到这么特别的如意菜?”

听他这么赞赏,王青阳一双儿女都好奇了,齐齐动筷子,品尝这道酸菜炒豆芽来,然后,他们的神情和伍氏方才一样,一脸的惊异之色。

牛大力可不知道王青阳家发生的事情,由于四月底下雨的缘故,酒席并没有照常举办,如今天气转好了,酒席自然不能漏了。

更何况,这次酒席不单单只有作坊做工的人,连开原县各大酒楼的掌柜也被牛大力提前邀请来。

众酒楼掌柜是知道牛大力家作坊有月底办酒席的传统,尽管他们心里不理解,甚至在他们看来牛大力的行为有些人傻钱多的感觉,但不妨碍他们来参加此次酒席。

毕竟,他们还要靠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挣银子的。

这些掌柜被安排在一张桌子上,周围的村民并没有因为他们而显得拘谨,反而是又说又笑,一派热闹的景象。

孩子们在私塾里玩耍,这些孩子根本不敢碰私塾里的东西,二丫拿着粉笔在这些小伙伴面前秀了一把,看着一双双闪烁着小星星的目光,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以往妇人们在厨房里忙碌着,只是此刻,不少妇人却围观碧儿炒菜,纷纷议论碧儿炒的那是什么。

“刘掌柜,你可知道牛老板请我们来有什么事?”福客来的冯掌柜看向刘富贵,好奇道。

周围的酒楼掌柜齐齐将目光看了过来。

“我也是昨儿收到消息的,你们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刘富贵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刘掌柜,谁不知道你跟牛老板关系好,听说你那些小辣的菜色还是牛老板给你的,我们这些人想要,牛老板还不给,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啊。”

开原城凤阳楼吴掌柜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之色。

如今开原县谁不知道鹳雀楼有一种名为“小辣”的开胃小菜,传闻没什么胃口的人,吃了这小辣就会食欲大发,吃什么都有味道。

“各位也是酒楼的大掌柜,想来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信任。”刘富贵摇摇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凤阳楼的吴掌柜皱眉道。

“去年许多地方出现大量的便宜瓜子,各位没少买吧?可唯独我鹳雀楼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难道因为我不喜欢银子?那就错了,银子谁不喜欢啊,不过比起喜欢银子,我比各位更懂得取舍罢了!”刘富贵轻抿一口茶水。

众掌柜面色有些窘迫了,就连之前阴阳怪气的凤阳楼吴掌柜也不说话了。

刘富贵什么意思,他们这些人哪会听不明白啊,刘富贵这是变向指责他们目光短浅,为了区区小利,竟然舍弃了大局。

如果他们也能像刘富贵一样只卖牛大力家的五香瓜子,如今说不定那“小辣”的香料,他们也有份。

可是此刻他们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让各位掌柜久等了,菜很快就上来。”

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走上来,跟众掌柜打招呼。

“客气了客气了!”

众掌柜齐齐站起身,抱拳还礼道。

“牛老弟,方才我们还谈论你此次叫我们来有何事呢?”刘富贵笑道。

牛大力看了众掌柜一眼,这些掌柜脸色有些古怪,恐怕不单单谈论这事吧,不过他也没追问,憨厚笑道:“俺请各位掌柜到俺家吃酒有啥目的的?”

众掌柜疑惑了,莫非真的只是请他们过来吃酒宴?

刘富贵却不这么想了,牛大力的为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向来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这些掌柜来的。

却在这时,两名妇人端着菜上桌了,可当盘子摆在面前时,别说是众掌柜怔住了,就连院子里的村民也是呆住了。

因为这些菜,他们没见过啊!

482 大伙年年如意

这次的酒席并没有大鱼大肉,而是一盘盘的炒面,红胡萝卜丝配上青色的蒜苗,让一盘炒面色泽分明,只是那黄澄澄,金灿灿的菜是什么来的?

“这是...”

刘富贵眼睛眯起一条缝来,眼底精光一闪,看来这一趟没白来啊!

可还没等牛大力开口解释,周围蓦然传来一声声惊呼声。

“这是什么菜,怎么这么好吃?”

“看样子该不会是蘑菇吧?”

“不是不是,蘑菇哪有长这样子的?”

一时间,院子里议论声此起披伏,众掌柜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周围村民夹着桌上的菜狼吞虎咽,而他们吃的那种菜,他们桌上也有。

有必要吗?

如果不是知道牛大力不是那种弄虚作假的小人,他们都要怀疑这些村民是牛大力请来做戏给他们看的。

看着周围村民吃得香,刘富贵也有些迫不及待了,拿起筷子,就夹起豆芽菜炒面放口中,其他掌柜见状,纷纷也动起筷子来。

还别说,这些菜吃起来脆脆的,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牛老弟,这是什么菜来的?”刘富贵赶紧问道。

这问题别说是刘富贵想知道,院子里所有人都想知道桌上的到底是什么菜来的。

“这不是蘑菇,而是一种菜,这菜看起来像如意,俺就叫它如意菜,让大伙年年如意!”

牛大力干咳一声,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最后还不忘聚齐一杯酒,祝福上一句。

“谢过东家!”

乡亲们纷纷高举酒碗,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之色。

众掌柜对视一眼,也站起身敬酒,心里却琢磨起如意菜来,还别说,这菜的模样确实和如意有些相似。

“牛兄弟,这如意菜....”

刘富贵那肥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如意菜激动的。

“这事不急,等俺们吃完这顿酒席再说!”牛大力笑着打断道。

“行行行!”刘富贵忙点头。

“各位掌柜别吃太饱,后面还有其他菜色。”牛大力提醒道:“和这如意菜有关系!”

众掌柜眼睛齐齐一亮,在座的掌柜没有一个是蠢人,自然能看出这如意菜的价值,神情也越发激动了。

很快,各种豆芽菜的菜色被妇人端了上来。

村民没想那么多,拿起筷子就是夹,可众掌柜却是不同,他们细细品尝一道道如意菜,越吃他们越是心惊。

没想到这豆芽菜还能搭配这么多种菜色,而且每样吃起来各有千秋。

王石虎等人微微一笑,要不是他们早吃过各种用豆芽菜做出来的菜,只怕此刻他们也跟这些掌柜一样。

等都吃好后,已经是下午了,尽管这顿酒席没有之前的那么丰盛,但所有人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尤其是那如意面,吃起来倍爽口。

之后,妇人们着手收拾碗筷,汉子们将桌椅搬回作坊,而牛大力和各大酒楼的掌柜已经进屋谈事了。

众掌柜对如意菜可谓是赞不绝口,他们也不怕牛大力会因此抬高价卖,毕竟如意菜确实味道非同一般。

经过一番商讨,牛大力以每斤二十文钱的价格出售,众掌柜压根就没讨价还价,便一口答应下来,更何况这价格在他们看来真心不贵。

不过,经过如意菜,让众掌柜越发觉得跟牛大力合作的好处。

次日上午,各大酒楼的马车朝杏花村扬尘而来,不少村民见了都有些目瞪口呆,平时也有不少马车过来,但他们怎么感觉今天的马车比之前的多呢?

这些马车有的是去作坊大门前运五香瓜子的,有的是去牛大力院子门前运豆芽菜的。

如意菜不像瓜子那样能当日常零嘴吃,所以各大酒楼要的量并没有瓜子那么夸张,最多的也才要了四五十斤。

很快,这些如意菜被各地酒楼送上桌,顿时吸引不少食客。

没办法,如意菜听起来就很有寓意,再加上店小二一番隆重的推荐,是个人也会新奇这是一道什么菜色。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如意菜又香又脆的美名彻底是在开原县传开了,不少食客纷纷涌去有如意菜的酒楼吃饭,而那些没有如意菜的酒楼可谓是门庭冷落。

这些酒楼掌柜不甘落后,纷纷亲自到牛大力家谈买卖,可别人能到牛大力家谈买卖,可偏偏只有一家酒楼没有。

那就是黄鹤楼了。

此刻,黄老爷气得跳脚,按情理而言,他们黄家和那牛大力有亲戚关系,但他们却没落得一点好处,不少人还用这事来讽刺他,说什么牛大力不是你儿媳的哥哥,怎么不帮你这个亲家呢。

“该死的牛大力!”

黄老爷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火气。

先前被鹳雀楼用“小辣”的菜肴抢走了不少生意,如今那牛大力不知怎么就弄出如意菜又拉走他一批食客。

恐怕过不了多久,碎叶镇的人只鹳雀,不知黄鹤了。

这时,一名肥胖管事急匆匆走进屋里,神情满是喜色,“老爷,小的打探到一些消息?”

黄老爷不耐烦,“什么事?”

那肥胖管事来到黄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黄老爷眼底精光一闪,板着脸道:“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那掌柜说了牛大力几天前要了好几百斤绿豆!”那肥胖管事忙应道。

“好,这事你做得不错,一旦事情成了,我会记你大功。”黄老爷哈哈大笑道。

“这是小的该做的!”那肥胖管事笑得眯起了眼。

黄老爷还想说什么,却见牛金玉那曼妙的身姿盈盈走来,手上还端着托盘进来,“你下去吧。”

“是!”

那肥胖管事也注意到牛金玉,顿时领命而去。

“公公,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牛金玉美眸眨动,语气轻柔道。

“一些小事罢了!”黄老爷摆摆手,“你怎么过来了?”

“婆婆带阿满出去,儿媳闲着无事,煮了苁蓉杞子羊腰汤打算给夫君的,可夫君出去会友,儿媳就给公公送来?”

牛金玉浅浅一笑,美目流盼,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苁蓉杞子羊腰汤?

这有些补啊!

483 各所所长

一连好几天,豆芽菜的销量居高不下,牛大力倒是没怎么忙,大多数是家里几个丫头为豆芽的事情忙前忙后,这就是生女儿的好处了,贴心,懂得分担家务。

为了勉励几个丫头,牛大力找了个时间给每个小丫头发了三百文钱,大丫和二丫大眼睛微微一亮,可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却是吓坏了。

“表哥,我们不能要!”林大妹忙拒绝道。

“是啊,表叔,帮你干活是应该做的,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夏雪摇了摇小脑袋。

夏雨和林小妹赶紧点头附和,她们长这么大也就今年过年那会收到二十多文钱的压岁钱,这还是因为家里养鸡挣了钱的缘故,换做以前她们连一文钱也没有。

如今,表哥(表叔)竟然给她们三百文钱,她们怎么能不慌?

“没事的,表姑姑,我们常常帮爹的忙都有钱拿,爹说了,这叫劳务所得,就是只要干活就有钱拿!”二丫小脸高兴道。

这哪里能一样啊!

她们在这个家里又是吃又是住的,帮点小忙,在她们看来是应该的。

“让你们收着就收着,跟我们客气什么,没你们帮忙,靠大丫,二丫她们可没法种如意菜!”

李香兰将钱袋子塞到四个丫头的手上,这段日子里,夏雪四个丫头可没少帮他们家里干活,不是洗衣做饭,就是打扫庭院屋子,这些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大丫和二丫也在一旁让夏雪四个丫头收下钱,夏雪四个丫头有些难为情,但她们还是把钱袋子推还给李香兰。

“你们不收,俺可要生气了,以后种豆芽的事,你们也别帮忙了,大不了俺雇人去做!”牛大力板着脸道。

夏家四个丫头心里惶恐了。

她们打心底敬畏牛大力的,她们清楚如果不是表叔,家里不会办养鸡场挣大钱,她们更不会安逸的在表叔家读书识字。

“表姑姑,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不收,我爹就要请别人种豆芽菜了!”二丫可爱的小脸一本正经道。

夏雪四人默默相视,林大妹垂着头,低声道:“可这也太多了!”

“一点也不多,你们是俺的表妹,侄女,俺给别人都一天八十文的工钱,你们是俺的亲人,俺还觉得给少了,你们要是觉得少,俺就再加点!”牛大力道。

“不行不行,这够了!”

听说还要加钱,四个丫头心里一慌,忙摆手拒绝。

“是你们说够的!”牛大力憨厚笑道。

夏雪四人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方才下意识就同意收下钱了。

“那你们就收好了!”

李香兰笑了,还是大力哥有一套,顿时将钱袋子塞到夏雪四人手上。

夏雪四个人接过钱袋子,感觉手上有些沉,她们对视一眼,赶忙低头感谢道:“谢谢表叔表婶(表哥嫂子)!”

牛大力摆摆手,“跟俺们客气啥!”

二丫迈着小步子,跑到夏雪四人面前,笑嘻嘻道:“雪表姐,我们要不要玩鱼虾蟹啊?”

大丫小脸面无表情,直接将二丫拉了回来,“别想着坑人!”

二丫嘟着小嘴,“我才没有!”

夏雪四人对视一眼,鱼虾蟹?那是什么!

大丫向夏雪四人解释,她们这才知道鱼虾蟹是赌法的一种,顿时拒绝了二丫的提议。

二丫有些闷闷不乐,李香兰摇摇头,“大妹小妹,你们来了也有段时间了,我跟你们表哥打算明儿去西石村,你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二丫眼睛一亮,举起小手,“我要去,我要去!”

大丫白了一眼妹妹,“什么都有你的份?”

二丫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要去!”

牛大力笑了,“明儿俺们一起去!”

二丫顿时高兴得不了,可夏雪四人却犹豫了,“明儿还要上私塾?”

冷秋娘的私塾没有休沐一说,更何况许多小姑娘巴不得能天天呆在私塾里读书识字。

李香兰笑道:“没事,等一会儿跟你们冷姨说一声,如果你们怕耽误课程,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回来后,让大丫教你们!”

大丫点点头,二丫补充道:“还有我!”

大丫白了她一眼,“就你那半吊子还想教人?”

二丫嘟着小嘴,“才不是呢,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夏雪四人被说动,来了这么久,她们没想过回家看看那是假的。

“那好吧!”

下午,刘富贵突然来访,这倒是出乎牛大力意外。

要知道如今各大酒楼无疑鹳雀楼生意最好了,鹳雀楼有独特的香料辣椒粉,配上如意菜,让人胃口大开,每天可谓是高朋满座。

所以,刘富贵此次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刘富贵也没过多的废话,将来意说出来了,“牛老弟,不少人打听到你几天前在镇上买了几百斤绿豆的事情,如今许多人都在议论你的如意菜是绿豆种出来的,我还打听到黄家买了不少绿豆,已经开始种了!”

牛大力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当初到镇上购买绿豆的事情,许多人都见到了,只要有心打探,还是能发现的,再加上豆芽菜出现的时间,在他看来迟早会有人推测出所谓的如意菜是绿豆种出来。

不过,黄家动作倒是挺快的。

见他这么淡定,刘富贵还以为如意菜不是绿豆种的,不由松了口气,“看牛老弟这么镇定的模样,想来如意菜不是绿豆种出来的。”

牛大力笑了,“刘掌柜,俺也不瞒你,那如意菜就是绿豆种出来的!”

刘富贵:“……”

望着牛大力那憨厚的脸庞,他脑海莫名冒出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牛老弟,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有啥用,该种出来的还是会种出来的。”牛大力满不在乎道,就算那些真种出豆芽菜来,他们的豆芽菜还能比他家种的好吃?

毕竟,他家的豆芽味道可是有点甜的。

刘富贵沉默了良久,摇摇头,“老弟这份心性,老哥佩服佩服!”

不佩服不行啊。

火都烧到眉毛了,还能这么镇定。

“各有所长,各有所长,刘掌柜想知道,俺也能告诉你怎样能种如意菜的,其实很简单...”

随后。

刘富贵一脸懵逼的从牛大力家离开。

坐在马车里,他长长叹了口气,“还真各有多长啊!”。

第二天大家早早就起来准备了,牛大力在院子外将牛车套在大黄身上,李香兰准备了一些五香瓜子和豆芽菜带去给夏家,冷秋娘因为要留在私塾教书,所以她并不打算去西石村,冷秋娘没去,碧儿说也要留下来。

等吃过早饭后,和冷秋娘,碧儿,以及王石虎一家告别一声,牛大力一家便坐上牛车往西石村去了。

484 将方法说出去

出了杏花村,牛车里又说又笑,显得好不热闹。

大黄奔跑的速度极快,迎着一阵凉爽的风,不久就到了西石村。

西石村不少村民都认识牛大力家的牛车,见驾驶着牛车的是牛大力,纷纷跟牛大力打招呼,牛大力也一一回应。

二丫在路上见到不少西石村的小伙伴,尽管如今二丫不常来了,但如今西石村依旧还流传着二丫的传说。

“我要先去养鸡场,等一会儿,我找你们玩!”二丫摇动着小手,小脸满是可爱甜美的笑容。

牛大力看着有些哭笑不得。

快到养鸡场大门,夏雪和夏雨高兴的大喊出声,“爹,娘,我们回来了!”

林大妹和林小妹脸上也情不自禁的激动了起来。

夏冬草和田氏在养鸡场晾晒着衣裳,听到熟悉的喊声,顿时赶过来拉开大门。

当大门缓缓打开,养鸡场养了十多条大狗一下子涌了出来,围在牛车旁伸着舌头,摇动尾巴,二丫被逗得咯咯直笑。

见到自家闺女回来,夏冬草和田氏脸上又是意外又是惊喜啊。

“你们怎么回来了?”

看着夏雪和夏雨,田氏脸上满是欢喜,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严肃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在表叔家做错了什么,让你表叔表婶赶回来了?”

“没有!”夏雪和夏雨忙摇头,“我们可听话了,冷姨还夸赞我们学得好,我们还认识好多字呢!”

“真的?!”

田氏笑出了花,她闺女也是会识字的大家闺女了。

夏冬草也有些惊喜的看着林大妹和林小妹,伸手不停抚摸两人的脸。

看着这么温馨的一幕,牛大力其实感同身受,上次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来外公家住了几天,当时他觉得每日都是度日如年啊。

果然,孩子是爹娘的心头宝,无时不刻不牵挂他们。

“表叔,你们来拉!”

可能是习武的原因,夏天个子明显高了许多,也壮了不少,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自信。

“没偷懒吧?”

牛大力拍了拍夏天。

“没有,我每天都有习武,不信,表叔跟我过过几招!”

夏天心知肚明,就算他再练个十年也不会是表叔的对手,但他此刻很想找人过过招,要知道如今村子年纪比他大的小孩都不是他的对手。

“臭小子,你表叔家才刚来,连口热茶还没喝,就想跟你表叔过几招,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田氏没好气的揪着夏天的耳朵。

“表叔,表婶救我!”夏天龇牙咧嘴,求救道。

牛大力笑着摇头,虽说夏天的习武资质很差,但养鸡场里有一口伪灵泉,让夏天修炼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如今已经是后天六层的武者了。

以这实力,田氏根本没法揪住夏天的耳朵的,这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有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外面太晒了,快进屋喝口水先,你外公外婆没少念叨你们。”夏冬春摇摇头道。

大家一阵笑闹后,牛大力便牵着大黄进了养鸡场。

如今的养鸡场确实变得不同了,以前一眼望去,养鸡场的一切能映入眼中,如今入眼的却是细竹子编制的围栏。

夏长成和夏常氏此刻站在屋门翘首以盼。

“太外公,太外婆!”大丫和二丫礼貌的行了礼,甜甜喊道。

“好,好,好,快进屋坐!”

两个老人沧桑的脸上满满的慈祥之色,笑起来时眼里透着爱意。

夏冬草和田氏忙着去厨房煮茶,李香兰被夏常氏拉进里屋聊天去了,大丫和二丫被夏天领去看观看养鸡场。

“外公,大舅,表哥不在家吗?”

从进屋,牛大力就一直没见到夏川河的身影,不禁好奇道。

“他去镇上收潲水了,这个点差不多也该是回来了!”夏冬春回答道。

“难怪了!”牛大力点头。

与此同时,厨房里,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有些迫不及待将钱袋子拿给田氏和夏冬草看,毕竟这可是她们第一次挣的钱。

田氏和夏冬草以为是什么,可打开钱袋一瞧,整个人都懵了。

“这钱从哪里来的?你们是不是偷了你们表叔家的钱了?”田氏说话都有些哆嗦了,气不打一处出来。

“不是的,娘,你听我说,这钱是表叔给我们的!”夏雪赶紧解释道。

“是啊,娘,是表叔给我们的工钱!!”夏雨生怕田氏不信,忙又补充道。

工钱?

田氏和夏冬草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仔细询问才知道这钱还真是牛大力给的,而且还不少,一个钱袋子三百文钱,四个就是一两多了。

“你们怎么好意思收啊,真是气死我了。”

田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夏冬草心底同样有气啊,指着大妹和小妹就骂,“你们在你们表哥家又是吃又是住的,帮你们表哥做点事是应该的,你们表哥给你们钱,你们怎么不懂拒绝啊,还傻傻的收下!”

夏雪四人垂着小脑袋,她们心里也委屈啊,她们其实也不想要的,可表叔都那么说了,她们不收又不太好。

“你们跟我来,把这钱还给你们表哥去!”

田氏和夏冬草立即拉着四个孩子往屋里去了,夏雪四人垂着脑袋被拖动着前往走。

牛大力和外公大舅此刻正屋里谈养鸡的事情。

如今谈到养鸡,外公和大舅可谓是经验满满啊,口中不断说着小鸡该怎么养,中鸡该什么养,大鸡又该怎么怎么养。

看着神采奕奕的两人,牛大力心中感慨万千,但他还是仔细倾听。

可却在这时,夏冬草和田氏拉着四个孩子风风火火的进来,看着夏雪四人眼眶微红,牛大力还有些疑惑,但见到夏冬草和田氏手上的钱袋子,他就明白过来了。

“出了怎么回事?”夏长成微微蹙眉道。

夏冬草和田氏顿时将钱袋子的事情告诉夏长成和夏冬春听,两人听说夏雪四人拿来牛大力的钱,脸色也不好。

里屋的夏常氏和李香兰被惊动得走了出来。

“小姨,表嫂,这事你们错怪小雪她们了,这钱确实是我们执意要给她们的酬劳!”李香兰来到四个丫头面前,安慰了她们道。

“这怎么行?她们在你们家就劳烦你太多了,帮你做点事,还要什么钱啊!”夏冬草摇头道。

“小姨,你这话,俺就不同意了,大妹小妹她们是给俺做事,帮俺挣银子的,要没有她们,俺种如意菜可没那么轻松!”牛大力板着脸道。

挣银子?

夏家人愣住了。

夏冬春突然站了起来,“大力,你说如意菜是你种的?”

夏家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他,有些不理解夏冬春怎么这么震惊?

夏冬春顿时将前两日收潲水听到关于如意菜的事情说出来,夏家人一听这如意菜是如今镇上许多酒楼再卖的稀罕菜,也有些目瞪口呆了。

其实也不怪各大酒楼没告诉夏家人听,在他们看来夏家和牛大力是亲戚,应该是知道牛大力种豆芽菜的事情。

牛大力点点头,“这些天也多亏大妹她们帮俺种如意菜,让俺挣了不少钱,不然俺家可种不出那么多如意菜拿来卖,你们不知道这如意菜种起来简单,只要一看就会,俺要是雇别人帮俺种如意菜,别人学去了,俺的买卖就没了。”

夏家人也听明白意思了,原来是这些日子大妹她们帮大力种如意菜挣钱,大力才给工钱的。

夏冬草迟疑了,“可...你也不能给大妹她们这么多钱啊?随随便便给个几文就行了。”

牛大力摇头,“这不成,别人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大妹她们帮俺挣钱,俺给她们钱是应该的!”

夏冬草拿不定主意,把目光看向夏长河。

夏长河叹了口气,“既然是大力给孩子的工钱,那就让孩子收下吧。”

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夏冬草和田氏知道错怪孩子了,跟大妹她们低声说着好话,算是赔罪,林大妹她们根本就没在意,只要娘不再怪她们就好。

牛大力憨厚笑道:“俺还带了一些如意菜,正好中午炒来吃!”

夏家人怔了怔。

进门前,他们也注意到李香兰手上提着两个竹篮子,那竹篮子用白布盖着,当时他们还以为跟以往一样,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如意菜。

此刻,那两个竹篮子还放在桌上。

夏冬春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如意菜是怎么样,急急忙忙过去将竹篮子掀开,就见竹篮子放满了一根根黄灿灿豆芽。

“那我们今儿有口福了!”夏长成笑道。

几个孩子在养鸡场玩了一会儿后,便带领着十多条狗去西石村玩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夏川河驾着驴车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少年,不用问牛大力也知道是田氏娘家的侄子。

经过夏川河介绍,牛大力知道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叫田冲,另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叫田飞,田冲是田氏娘家大哥的儿子,而田飞却是田氏二哥的儿子。

田冲和田飞跟牛大力问好,牛大力点点头,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可当见到李香兰时,这两个少年顿时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李香兰。

夏川河笑道:“爹,爷爷,我今儿在福客来掌柜听见一件大事?保证你们听了会大吃一惊!”

屋里所有人看了过来。

夏冬春好奇道:“什么事?”

夏川河有意看了牛大力一眼,深吸口气道:“如意菜是大力家做的!”

屋里蓦然一片安静。

其实夏川河刚得知这事也是震惊得不行,可还没等他往下说,夏冬春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哦,知道了!”

夏川河傻眼了,爷爷奶奶不知道如意菜是什么,他爹不可能不知道的啊,难道不应该是震惊,然后来上一句,“大力,如意菜是你种的?”

田氏,“切,还以为什么事呢,家里人都知道那如意菜是表弟家种的,表弟家今儿还带来不少如意菜来,等一会儿,你想吃多少都有!”

夏川河:“……”

快晌午的时候,大丫她们回来了,夏雪两姐妹以前经常去田家小住,所以对田冲和田飞很熟,但林大妹和林小妹并不认识田冲两人,神情显得有些拘谨,大丫和二丫的倒是显得很淡定跟田冲和田飞打招呼。

中午,夏家准备了不少好菜招待牛大力一家,男女分桌吃,大家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夏家人第一次吃豆芽菜就被豆芽菜的味道吸引住了,田冲和田飞也津津有味吃着豆芽菜,这可是镇上富人才吃得起的。

夏川河不由感叹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镇上的人会喜欢吃这如意菜?”

牛大力笑道:“表哥,你们要是想吃也能自己种,这如意菜种起来又不难,养鸡场也能种一些拿来喂鸡!”

夏家所有人傻眼了,

夏川河忙摆摆手,“不行不行,这可是你的买卖,哪能随便告诉人?”

牛大力不以为意,如今镇上许多人开始琢磨种绿豆了,想来再过个四五天,满大街都是卖豆芽菜的。

与此让那些人种出来,还不如光明正大说出来。

这叫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牛大力并没有隐瞒,将实情说给夏家人听,夏家人也没想到如意菜种起来这么容易,只要几块布就行了,也难怪方才大力会说别人一看就会。

吃过午饭,牛大力一家在养鸡场待到申时初才回杏花村的。

离别是伤感的,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有些不舍的跟夏家人告别。

486 好人卡?

牛大力在王青阳家坐了一会儿,王青阳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先是寒暄几句,牛大力便将来的目的说给王青阳听。

伍氏的大儿媳端着托盘进来,便听见牛大力道:“俺想将种那如意菜的法子告诉乡亲们!”

一听这话,伍氏的大儿媳手一抖,托盘直接“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换做平时的时候,伍氏一定会教训这粗枝大条的大儿媳,可此刻她被牛大力的话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王青阳也差不多,他以为听错了,“大力,你方才说什么?”

对于王青阳一家的表情,牛大力尽收在眼底,但他并不意外,只是听见王青阳又问了一遍,他不由笑了,“王叔,你们没听错,俺是真的想把如意菜的法子告诉乡亲们知道!”

伍氏下意识道:“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如意菜可是能挣银子的买卖,怎么说送就送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也太震惊了,换做谁也要震惊啊!

牛大力摇头,解释道:“这如意菜种起来并不难,王叔,婶子,你们吃过那如意菜,觉得如意菜是用什么种的?”

伍氏看向王青阳,王青阳想过这问题,微皱道:“一种豆子,看起来像绿豆!”

“还是王叔有见识,这如意菜就是种了几天的绿豆苗,说起来这如意菜还是二丫发现的,那丫头调皮,把用来写字的沙盘用来种绿豆了,没想到才种了几天就长出来了。”

牛大力顿时将二丫无意种出豆芽菜的事情说出来。

王青阳一家听了也忍不住一笑,其实他们一家也挺喜欢这个看起来又调皮又可爱的小丫头。

“可就算这绿豆能种出如意菜,那你也没理由将如意菜告诉乡亲们听?”王青阳向来知道牛大力为人憨厚老实,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啊。

“俺的想法也很简单,让大伙都能种出如意菜来吃!”牛大力憨厚朴实的话直接打动了王青阳的内心。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王青阳会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可牛大力说的话,他却不会有过多的怀疑。

随后,他不由苦笑了。

当年大力都能将养鸡的法子说出来了,如今再说一个种菜的法子,这貌似挺合理的啊?!

说真的,他想过若是这种如意菜的法子是他的,他会不会像牛大力这么大方送出去?

结果很明显,他舍不得!

“那叔带乡亲们感谢你了!”王青阳深吸口气,认真道。

“俺也没做啥事,其实,叔这如意菜什么豆也能种,像黑豆,红豆,黄豆都行!”牛大力憨厚的脸庞咧着笑道。

半炷香后,牛大力从王青阳家离开,王青阳一家眼底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婆婆,你说大力是不是”

待牛大力离开王青阳家,伍氏大儿媳看向伍氏,用手指了指脑袋。

伍氏哪会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啊,顿时没好气道:“胡诌个什么呢,大力那叫有良心,自个富了还想着乡亲们!”

伍氏大儿媳缩了缩脖子,“我也没说什么啊?”

“好了好了!”王青阳深吸口气,“大力确实是一片好心,这如意菜看似种起来容易,时间也短,可没有人说破,谁也不清楚怎么种?”

“公公婆婆,要不我们也种一下那如意菜吧?”伍氏二儿媳妇眼底精光一闪。

伍氏心里也有这打算,不由看向王青阳。

王青阳站起身,“你们想种就种吧,我要出去一趟!”

王青阳的权利在杏花村还是很大的,村里几大氏族的族长对王青阳这个村长还是相当信服的。

所以,当得知王青阳叫他们来宗祠会议,他们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个氏族族长跟丢了魂般从里面走了出来,但看到耀阳的太阳,他们才敢肯定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很快,一条轰动杏花村的消息传遍了每个角落,所有人听到这消息无一不是瞪大双眼,张大嘴。

“什么,那如意菜是绿豆种出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啊,难道你们孙氏的族长没叫你们去祠堂吗?”

“我刚从地里回来哪知道什么事啊?你快说来听听,那如意菜是大力家的买卖,你们怎么会知道这如意菜是绿豆种的?不会是假的吧?”

“这事可是大力亲口说的,哪里有假?算了,反正你们族长会找你说这事,我还是去地里收些绿豆来种如意菜!”

一时间,杏花村议论声络绎不绝,有些乡亲们抓紧行动,就怕慢些了,就种不出如意菜来。

陈家。

陈致远面色凝重的回到了家里。

夏云荷见驴车上有一大袋五香瓜子和如意菜,不由诧异道:“远哥,难道今儿没什么生意吗?怎么还剩下这么多瓜子和如意菜啊?”

陈老汉和陈老太也疑惑了,平时五香瓜子和如意菜卖得挺不错的啊,怎么今儿一点生意也没啊?

陈致远看了一眼夏云荷道:“我刚从杏花村回来,还没去卖!”

陈老汉和陈老太怔住了。

夏云荷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有些着急道:“远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致远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没事,我只是回来的时候被你表弟给吓了!”

陈老汉和陈老太听得有点懵。

夏云荷也疑惑了,“表弟他吓你?”

陈老太道:“是啊,他无端端吓你什么啊?”

陈致远苦笑摇头,“我想你们听了这事也会吓一跳?”

陈老汉皱眉道:“什么事?”

陈致远深吸口气,“云荷她表弟将种如意菜的方法说出去了!”又补充道:“是说给所有乡亲们听!”

“什么?”

陈老汉和陈老太震惊了。

如意菜如今在县里卖得有多火,他们可是清楚的,可云荷那表弟竟然将如意菜怎么种的方法说出去了?

夏云荷也有些震惊。

陈老太下意识,“有没有收银子啊?”

陈致远摇头苦笑,“收什么银子啊,如今杏花村的人都知道那如意菜怎么种的了?”

陈老太瞪大眼睛,“他该不会是傻了吧,把好好的挣钱买卖说出去?他不想要,怎么不送给我们啊?”

陈致远道:“其实那种如意菜的方法,云荷表弟也告诉我了,挺容易的!”

屋里蓦然沉寂下来。

另一边,老牛家好不容易将向日葵卖出去,这还是多亏了牛金玉软磨硬泡,黄家才肯收,毕竟如今镇上的五香瓜子卖得太便宜了。

可收的价钱不会太高,牛老根细算了一下,顿时欲哭无泪。

当初就不该听大勇和大壮说什么,种向日葵容易,不用怎么打理就有钱挣,比种粮食好,可如今细算,这还不如种粮食了。

心情郁闷的牛老根打算在村里散散心,但每个碰见他的人就会莫名奇妙的跟他说了一句。

“你有个好儿子啊!”

牛老根听得迷糊,心说大勇,还是大壮在村里做了什么好事不成?

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打探之下,顿时差点将他气得半死。

想到之前一个个说他有个好儿子的话,牛老根哪会不知道这是讽刺他,只觉得有一个个巴掌往他脸色扇啊。

回到老牛家,钱氏和张氏更是在他面前抱怨,牛大力将如意菜便宜别人,也不便宜自家人。

牛老根恨不得就扇两人一个嘴巴子,最后怒气上涌,大骂道:“那如意菜就是绿豆种出来的,你们想种没人拦着你们!”

说着,拂袖而去!

留下一脸痴呆的两人。

……

随后的时间,经常会有一些好心的乡亲们往牛大力家又是送鸡蛋又是菜的,牛大力说了不要,还硬塞给他们,临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好人啊”,这倒是弄得牛大力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收到好人卡了?!

不过,这也是刚开始的一两天,之后就逐渐归于平静。

487 牛善人?

但这所谓的平静也就是对于牛大力家而言,因为此刻村子里,村子外谈论种如意菜的事情依旧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演越烈。

不到两三天工夫,关于如意菜是怎么种植的消息如一阵风般从杏花村不断蔓延开来。

“你们说那种如意菜的法子是不是真的,哪有将好好的买卖不做,拿来送人的?”

“这不好说,听说那牛大力在杏花村可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

“谁说憨厚老实的人就不会骗人了!”

“你懂什么,前年咱们县养鸡的法子就是牛大力的,换谁谁肯啊,可偏偏人家牛大力就这么干了,如今不就一个种菜的法子,说不定人家也不稀罕!”

外村为种如意菜是真是假争论不休。

可杏花村的乡亲们却知道牛大力的为人,所以听说如意菜是用绿豆种的,二胡不说就将绿豆拿来种,没有绿豆的直接到镇上卖。

但不管是真是假,开原县各地的绿豆价钱疯狂大涨。

那些富商地主也很快收到这消息郁闷死了。

黄家老爷更是显得吐血了,他好不容易种出来豆芽,差点就要好了,你竟然告诉我,如意菜是这么种的?

“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是依照杏花村那边的方法,还是继续种我们的?”一名肥胖的管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道。

“还种个屁啊!所有人都知道怎么种,那和白菜有什么区别?”

黄老爷面色通红,蓦然用手将身旁桌上的茶水扫落,那肥胖管事吓得不敢开口,哆哆嗦嗦的垂着脑袋。

“两边都给我种?谁知道这是不是假消息?”黄老爷定了定神,摆摆手。

“是,小的现在就去办!”

那肥胖管事立即领命而去。

“牛大力!牛大力!”

黄老爷双眼通红,口中不断念,种那些绿豆的事根本就花不了他几个钱,可问题是他竟然有种被当猴子耍的感觉。

“牛大力,如果你背后不是有何重大,就凭这,我就该将你碎尸万段!”

黄老爷咬牙切齿,如今开原县各大势力谁不知道那牛大力有未来的开原县捕头护着,要不是何重大,就那庄稼汉能活到现在?

“公公,是谁惹到你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这时,牛金玉手上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见到牛金玉那婀娜的身姿,以及那精致的脸蛋,黄老爷什么气也消减了不少,“玉儿,这次又煮了什么?”

“十全大补汤!”牛金玉柔声道。

………

牛大力可不知道因为他将豆芽菜的方法说出去让人给记恨上。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丝毫不在意,反正都说出来的,难道还能收回不成?

牛大力不管如今外面议论得热火朝天,悠闲的在院子里,将菜地上的辣椒树拔掉,然后松土,打算重新种上辣椒。

辣椒是一次种植一次性收获的植物,不过因为家里有灵泉的缘故,辣椒树能二次开花,只是结出来的果实较比第一次会少上许多。

这是经过几次种植辣椒的经验所得。

牛大力有想过在后山荒地上种辣椒树,只是如今后山荒地还没完全开垦好,等开垦好后,他就能大规模种辣椒树了。

毕竟这段时间来,他可没少收集辣椒籽。

忙完菜地的事情,牛大力又清闲起来,几个丫头去私塾上课去了,李香兰和碧儿去忙着作坊的事情,他想了想,让小黄和小黑看家后,自个出了门。

不少村民见到他,纷纷笑着跟牛大力打招呼,前几天还有人争论牛大力种如意菜的方法是真是假,可随着不少人家里种的绿豆发了芽,这些人也住口了。

牛大力也一一回应,村里人普遍心地朴实,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觉得谁不错。

“大力,你说那些如意菜要种几天才能吃啊?我看着都有些眼馋了!”一名黝黑朴实的四十多岁汉子笑道。

“差不多五六天,看到长两片真叶就能吃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可昨儿我见四柱家昨儿就摘了吃了,听说味道特别好!”有一名妇人好奇道。

“那样也能吃,只是成熟做起来会更好吃,更嫩更脆,但也不能种太久,不然老了,吃起来味道有些差!”牛大力应道。

“听你的,也不差那一两天的时间!”不少村民笑呵呵道。

如意菜这名字听起来就觉得高上大,更何况如今如意菜还是镇上老爷才能吃的稀罕菜,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也能吃到镇上老爷喜欢吃的好菜。

说了一会儿话后,牛大力便跟村民道别离去。

望着牛大力的背影,不少村民心里感慨啊。

牛大力先去向日葵花田转悠了一圈,大金在向日葵花田做事,此刻大金忙得汗流浃背。

其实大金就算偷懒,牛大力也不会说他什么,可大金又是帮忙收割向日葵,又是将花盘搬进木车上。

“牛哥,你怎么过来了?”大金抹了抹额头的汗,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你好歹也是个管事,哪有管事亲自干活的?”牛大力打趣道。

“那些管事各个胖得跟头猪一样,就是偷懒偷出来的,我可不想跟他们一样!”大金有些鄙视道。

牛大力摇摇头,大金是先天中期武者,体力比普通人好十几倍,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俺还要去后山看中云他们忙得怎样了,就不跟你多说了?”

大金眼睛一亮,“去后山啊,那算我一个,我这边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

牛大力点点头。

大金跟干活的乡亲们交代一声后,跟来了。

“牛哥,你说高手是怎么样的?”

大金如今对高手境界非常好奇,还没修炼之前,他就听村里老人说过,武者能上天入地,翻云覆雨,当时,他就对武者向往不已。

可当他真正接触武者的事情,他才发现武者真没传说那么厉害。

那些能上天入地的,根本不是武者,是神仙。

不过,越修炼大金就对高境界越是向往。

“也就那样!”牛大力随口道。

那样?

哪样啊?

看着一脸懵逼的大金,牛大力笑了,“高手也是人,两耳朵,两眼睛,不然你以为还能咋样?”

大金:“……”

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嘛。

或者说,其实对牛哥来说,那些高手其实跟普通人差不多。

“牛哥,我的意思是高手能不能在天上飞啊?我以前小时候,就老爱听村里老人说武者的事,他说武者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你信吗?”牛大力反问一句。

大金颓废了,好吧,没跟牛哥习武之前,他是百分百信的,可跟了牛哥习武后,他也成了让无数人羡慕的先天武者,他感觉其实武者还真没人说得无所不能。

“你别老看那些修仙话本,俺们习的是武,不是仙!”牛大力拍了拍大金道:“不过,你也别灰心,修武只要内力足够,御空飞行还是没问题啊!”

“真的?”大金睁大眼睛道。

“俺会骗你吗?”牛大力板着脸道。

“我当然信你的!”大金道:“那不知道是什么实力啊?”

这牛大力还真不好说。

斗武大陆修为到武皇境界就能御空飞行了。

可他根据这世界的武者与斗武大陆的武者境界做对应,这世界最高的是武王境界,这境界只能短暂的御空飞行,而且千万不能飞太高,不然飞得有多高,就有多绝望。

“你如今实力太低了,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别好高骛远!”牛大力板着脸道。

大金有些沮丧,但知道武者能飞行就足够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那牛哥,你会飞吗?”

牛大力憨厚一笑,并没有回答大金的话,先一步走了。

大金摸了摸后脑勺,牛哥什么意思啊,那到底会不会飞啊?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后山荒地上。

如今后山一面种上了向日葵,从高处俯视而下,金灿灿一片,壮观无比。

此刻,范中云和东子,王石虎一人负责一片地方开垦,大黄拖着犁耙在荒地上耕耘着,看这状况没个小半年时间是没办法开垦好的。

牛大力和大金上前跟王石虎三人打招呼,随后,他们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

“牛哥打算要一块地种辣椒?”范中云不由重视起来。

“嗯,地不能太旱,也不能太湿,最好不要太靠近向日葵。”牛大力点头道。

“这没问题!”范中云记下了。

“牛哥,你总算要种辣椒了,我还以为你不种呢!”东子笑道。

“还没,等后山荒地开垦得差不多就能种的!”牛大力道。

“那不是还要等好久?”东子可惜道。

“俺家种的辣椒就够你吃的了,你还嫌少啊?就不怕辣椒吃多了流鼻血!”牛大力笑道。

说起这事,王石虎,范中云和大金不由发笑了。

前几天时间,东子突然奇想要吃什么辣椒火锅,牛大力提醒过东子这天气吃太辣很容易上火,可东子偏偏不信。

第二天,这小子去见未婚妻的时候,刚见到人,鼻血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场面贼尴尬了。

不过,东子反应也算快,来了一句,“你好美!”,直接将他未婚妻说得娇羞的跑了。

当时,东子将这事告诉他们听,他们也是笑了好一阵。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们还笑!”东子无奈道。

笑闹了一会儿,范中云说起正事来了,“牛哥,过些日子,后山上的向日葵也该收割了,可来后山的路有些不好走,我怕以后收割,运回作坊会有些困难!”

以前,后山是荒地,之所以有小路,大多数是村民走久了走出来的,坑坑洼洼不说,还很泥泞,若是天气好的时候,还没什么,可一到下雨天,那泥泞的土走起来那叫一个难受。

看来有必要修一下上后山的小路。

牛大力点头。

“俺知道该咋做!”

修路可不单单利己,也给村里人便利,也算是好事一件。

晚上,牛大力和李香兰说起修路的事,李香兰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修后山的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俺明儿将这事跟村长说说!”

“嗯!”

修路的事情有必要和王青阳打声招呼,第二天上午,牛大力便找了王青阳谈修后山小路的事情。

王青阳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

毕竟相比前几天,牛大力将如意菜种植的方法告诉乡亲们而言,铺路算是他能接受的。

“大力,你太让我吃惊了!”王青阳不由感叹,他可是清楚牛大力为村里做了不少事情。

“俺也是杏花村的一份子,这是俺应该做的!”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道。

王青阳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以牛大力为村子做了这么多事,他都有种想将村长之位让给牛大力的冲动了。

谈完事情,牛大力也就回家了。

“大力这次找你有什么事?”伍氏好奇了。

“大力要修后山的路!”王青阳叹道。

“什么?”

伍氏怔住了,后山的路可是不少村民的必经之路,如果牛大力能修,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很快,牛大力要修路的事情一下子在村子传开了,谁听了这事无不是夸牛大力一句善人,甚至有些村民愿意帮他免费修路。

这还真可爱的村民啊!

牛大力哪能让村民免费干活,该给的工钱,他还是照样会找给的。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有了一个做绰号。

牛善人。

别人叫得顺,可牛大力听得怪怪的,但他也没办法,别人起的绰号,还能让人重新起一个不成?

487 牛善人?

但这所谓的平静也就是对于牛大力家而言,因为此刻村子里,村子外谈论种如意菜的事情依旧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演越烈。

不到两三天工夫,关于如意菜是怎么种植的消息如一阵风般从杏花村不断蔓延开来。

“你们说那种如意菜的法子是不是真的,哪有将好好的买卖不做,拿来送人的?”

“这不好说,听说那牛大力在杏花村可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

“谁说憨厚老实的人就不会骗人了!”

“你懂什么,前年咱们县养鸡的法子就是牛大力的,换谁谁肯啊,可偏偏人家牛大力就这么干了,如今不就一个种菜的法子,说不定人家也不稀罕!”

外村为种如意菜是真是假争论不休。

可杏花村的乡亲们却知道牛大力的为人,所以听说如意菜是用绿豆种的,二胡不说就将绿豆拿来种,没有绿豆的直接到镇上卖。

但不管是真是假,开原县各地的绿豆价钱疯狂大涨。

那些富商地主也很快收到这消息郁闷死了。

黄家老爷更是显得吐血了,他好不容易种出来豆芽,差点就要好了,你竟然告诉我,如意菜是这么种的?

“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是依照杏花村那边的方法,还是继续种我们的?”一名肥胖的管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道。

“还种个屁啊!所有人都知道怎么种,那和白菜有什么区别?”

黄老爷面色通红,蓦然用手将身旁桌上的茶水扫落,那肥胖管事吓得不敢开口,哆哆嗦嗦的垂着脑袋。

“两边都给我种?谁知道这是不是假消息?”黄老爷定了定神,摆摆手。

“是,小的现在就去办!”

那肥胖管事立即领命而去。

“牛大力!牛大力!”

黄老爷双眼通红,口中不断念,种那些绿豆的事根本就花不了他几个钱,可问题是他竟然有种被当猴子耍的感觉。

“牛大力,如果你背后不是有何重大,就凭这,我就该将你碎尸万段!”

黄老爷咬牙切齿,如今开原县各大势力谁不知道那牛大力有未来的开原县捕头护着,要不是何重大,就那庄稼汉能活到现在?

“公公,是谁惹到你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这时,牛金玉手上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见到牛金玉那婀娜的身姿,以及那精致的脸蛋,黄老爷什么气也消减了不少,“玉儿,这次又煮了什么?”

“十全大补汤!”牛金玉柔声道。

牛大力可不知道因为他将豆芽菜的方法说出去让人给记恨上。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丝毫不在意,反正都说出来的,难道还能收回不成?

牛大力不管如今外面议论得热火朝天,悠闲的在院子里,将菜地上的辣椒树拔掉,然后松土,打算重新种上辣椒。

辣椒是一次种植一次性收获的植物,不过因为家里有灵泉的缘故,辣椒树能二次开花,只是结出来的果实较比第一次会少上许多。

这是经过几次种植辣椒的经验所得。

牛大力有想过在后山荒地上种辣椒树,只是如今后山荒地还没完全开垦好,等开垦好后,他就能大规模种辣椒树了。

毕竟这段时间来,他可没少收集辣椒籽。

忙完菜地的事情,牛大力又清闲起来,几个丫头去私塾上课去了,李香兰和碧儿去忙着作坊的事情,他想了想,让小黄和小黑看家后,自个出了门。

不少村民见到他,纷纷笑着跟牛大力打招呼,前几天还有人争论牛大力种如意菜的方法是真是假,可随着不少人家里种的绿豆发了芽,这些人也住口了。

牛大力也一一回应,村里人普遍心地朴实,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觉得谁不错。

“大力,你说那些如意菜要种几天才能吃啊?我看着都有些眼馋了!”一名黝黑朴实的四十多岁汉子笑道。

“差不多五六天,看到长两片真叶就能吃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可昨儿我见四柱家昨儿就摘了吃了,听说味道特别好!”有一名妇人好奇道。

“那样也能吃,只是成熟做起来会更好吃,更嫩更脆,但也不能种太久,不然老了,吃起来味道有些差!”牛大力应道。

“听你的,也不差那一两天的时间!”不少村民笑呵呵道。

如意菜这名字听起来就觉得高上大,更何况如今如意菜还是镇上老爷才能吃的稀罕菜,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也能吃到镇上老爷喜欢吃的好菜。

说了一会儿话后,牛大力便跟村民道别离去。

望着牛大力的背影,不少村民心里感慨啊。

牛大力先去向日葵花田转悠了一圈,大金在向日葵花田做事,此刻大金忙得汗流浃背。

其实大金就算偷懒,牛大力也不会说他什么,可大金又是帮忙收割向日葵,又是将花盘搬进木车上。

“牛哥,你怎么过来了?”大金抹了抹额头的汗,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你好歹也是个管事,哪有管事亲自干活的?”牛大力打趣道。

“那些管事各个胖得跟头猪一样,就是偷懒偷出来的,我可不想跟他们一样!”大金有些鄙视道。

牛大力摇摇头,大金是先天中期武者,体力比普通人好十几倍,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俺还要去后山看中云他们忙得怎样了,就不跟你多说了?”

大金眼睛一亮,“去后山啊,那算我一个,我这边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

牛大力点点头。

大金跟干活的乡亲们交代一声后,跟来了。

“牛哥,你说高手是怎么样的?”

大金如今对高手境界非常好奇,还没修炼之前,他就听村里老人说过,武者能上天入地,翻云覆雨,当时,他就对武者向往不已。

可当他真正接触武者的事情,他才发现武者真没传说那么厉害。

那些能上天入地的,根本不是武者,是神仙。

不过,越修炼大金就对高境界越是向往。

“也就那样!”牛大力随口道。

那样?

哪样啊?

看着一脸懵逼的大金,牛大力笑了,“高手也是人,两耳朵,两眼睛,不然你以为还能咋样?”

大金:“”

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嘛。

或者说,其实对牛哥来说,那些高手其实跟普通人差不多。

“牛哥,我的意思是高手能不能在天上飞啊?我以前小时候,就老爱听村里老人说武者的事,他说武者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你信吗?”牛大力反问一句。

大金颓废了,好吧,没跟牛哥习武之前,他是百分百信的,可跟了牛哥习武后,他也成了让无数人羡慕的先天武者,他感觉其实武者还真没人说得无所不能。

“你别老看那些修仙话本,俺们习的是武,不是仙!”牛大力拍了拍大金道:“不过,你也别灰心,修武只要内力足够,御空飞行还是没问题啊!”

“真的?”大金睁大眼睛道。

“俺会骗你吗?”牛大力板着脸道。

“我当然信你的!”大金道:“那不知道是什么实力啊?”

这牛大力还真不好说。

斗武大陆修为到武皇境界就能御空飞行了。

可他根据这世界的武者与斗武大陆的武者境界做对应,这世界最高的是武王境界,这境界只能短暂的御空飞行,而且千万不能飞太高,不然飞得有多高,就有多绝望。

“你如今实力太低了,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别好高骛远!”牛大力板着脸道。

大金有些沮丧,但知道武者能飞行就足够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那牛哥,你会飞吗?”

牛大力憨厚一笑,并没有回答大金的话,先一步走了。

大金摸了摸后脑勺,牛哥什么意思啊,那到底会不会飞啊?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后山荒地上。

如今后山一面种上了向日葵,从高处俯视而下,金灿灿一片,壮观无比。

此刻,范中云和东子,王石虎一人负责一片地方开垦,大黄拖着犁耙在荒地上耕耘着,看这状况没个小半年时间是没办法开垦好的。

牛大力和大金上前跟王石虎三人打招呼,随后,他们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

“牛哥打算要一块地种辣椒?”范中云不由重视起来。

“嗯,地不能太旱,也不能太湿,最好不要太靠近向日葵。”牛大力点头道。

“这没问题!”范中云记下了。

“牛哥,你总算要种辣椒了,我还以为你不种呢!”东子笑道。

“还没,等后山荒地开垦得差不多就能种的!”牛大力道。

“那不是还要等好久?”东子可惜道。

“俺家种的辣椒就够你吃的了,你还嫌少啊?就不怕辣椒吃多了流鼻血!”牛大力笑道。

说起这事,王石虎,范中云和大金不由发笑了。

前几天时间,东子突然奇想要吃什么辣椒火锅,牛大力提醒过东子这天气吃太辣很容易上火,可东子偏偏不信。

第二天,这小子去见未婚妻的时候,刚见到人,鼻血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场面贼尴尬了。

不过,东子反应也算快,来了一句,“你好美!”,直接将他未婚妻说得娇羞的跑了。

当时,东子将这事告诉他们听,他们也是笑了好一阵。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们还笑!”东子无奈道。

笑闹了一会儿,范中云说起正事来了,“牛哥,过些日子,后山上的向日葵也该收割了,可来后山的路有些不好走,我怕以后收割,运回作坊会有些困难!”

以前,后山是荒地,之所以有小路,大多数是村民走久了走出来的,坑坑洼洼不说,还很泥泞,若是天气好的时候,还没什么,可一到下雨天,那泥泞的土走起来那叫一个难受。

看来有必要修一下上后山的小路。

牛大力点头。

“俺知道该咋做!”

修路可不单单利己,也给村里人便利,也算是好事一件。

晚上,牛大力和李香兰说起修路的事,李香兰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修后山的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俺明儿将这事跟村长说说!”

“嗯!”

修路的事情有必要和王青阳打声招呼,第二天上午,牛大力便找了王青阳谈修后山小路的事情。

王青阳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

毕竟相比前几天,牛大力将如意菜种植的方法告诉乡亲们而言,铺路算是他能接受的。

“大力,你太让我吃惊了!”王青阳不由感叹,他可是清楚牛大力为村里做了不少事情。

“俺也是杏花村的一份子,这是俺应该做的!”牛大力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道。

王青阳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以牛大力为村子做了这么多事,他都有种想将村长之位让给牛大力的冲动了。

谈完事情,牛大力也就回家了。

“大力这次找你有什么事?”伍氏好奇了。

“大力要修后山的路!”王青阳叹道。

“什么?”

伍氏怔住了,后山的路可是不少村民的必经之路,如果牛大力能修,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很快,牛大力要修路的事情一下子在村子传开了,谁听了这事无不是夸牛大力一句善人,甚至有些村民愿意帮他免费修路。

这还真可爱的村民啊!

牛大力哪能让村民免费干活,该给的工钱,他还是照样会找给的。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有了一个做绰号。

牛善人。

别人叫得顺,可牛大力听得怪怪的,但他也没办法,别人起的绰号,还能让人重新起一个不成?

488 恐怖的气息?

之后的时间里,杏花村如火如荼的修路,不知不觉传遍了周边的村子,同时,牛大力善人的名头也随之流传出去。

在许多村民看来牛大力善人的名头实至名归。

先不提给牛大力干活的待遇有多好,就说牛大力普及养鸡方子,在村里办私塾,教大伙种如意菜,如今又给乡亲们修路。

不管哪一条,牛大力都称得上一句“大善人”。

然而,相比村民对牛大力的歌颂,那些地主员外可谓是对牛大力暗恨不已啊。

要知道正所谓有对比就有伤害,因为牛大力修路,不少村民拿本村的地主员外跟牛大力作对比。

这一对比,顿时觉得自己村的地主员外为富不仁,因此没少在背地里捅这些地主员外的脊梁骨。

弄得不少地主员外左右为难。

如果他们不做什么好事的话,只会让乡亲们看不起,可如果他们做了好事呢,乡亲们只会认为是牛大力的功劳。

毕竟,没有牛大力带动下,他们可舍不得花银子做好事,他们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

就在许多地主员外犹豫不定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地主员外却已经开始行善了,接济村里贫苦人家,修桥,修路,建祠堂。

那些犹豫不决的地主员外见状,也赶紧行善了。

不行善不行啊!

若只是牛大力一人的话,他们还能装聋作哑,可其他村子的地主员外也都行善了,他们不做点什么的话,脊梁骨都会被自己村里的乡亲们戳断了。

一时间,十里八村逐渐展开一场行善大活动。

对于这些事情,牛大力也是刚刚从王青阳口中得知的。

牛大力听得有些哭笑,他也没想到当初不过是为了运向日葵回村容易才修路的事情,竟然会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说起来这事,还托了你的福啊!”王青阳满面含笑,看向牛大力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王叔,你这说得哪里话,这哪里是托俺的福啊,这是十里八村的善人多!”牛大力憨厚笑道。

王青阳摇摇头,他可不认同牛大力的话,如果不是牛大力先带头修路,以那些地主员外的性子有几个舍得行善的。

“大力,我此次过来有件事跟你说一下。”王青阳突然认真道“你修后山的路,村里的几个氏族族长商议决定这笔钱不能你个人出。”

“叔的意思是要分摊?”牛大力心里只觉得好笑,十里八村的地主都在行善,村里的地主不可能视而不见。

“是这个意思,这样你从后山修到村子就会少花费一些银子!”

王青阳点点头,大力可不单单只是修修后山的小路,而是从后山的小路一直修到村里,当时可把他惊得不行。

“叔,俺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修路的银子,俺还是有的!”

牛大力毫不犹豫的回绝,别看从后山到村子里作坊看起来挺远的,其实还真花不了那么多银子。

要知道古代并没有沥青,水泥,混泥土这些铺路的材料,但有青石板和砖头。

可青石板和砖头一般只会铺在城里街道,或者比较大一些镇子的街道,像一些小镇街道依旧是黄土,更别说是道路了。

一般的道路是用压实的泥土,也就是夯土,为了避免生虫,还是长草,人们还会将土烧一遍制成熟土。

如果想路面使用寿命更长一些,需要使用米浆将地面浇湿后再砸,这样则可以把地面砸得更紧密。

牛大力不是吝啬的人,既然要铺路,那就铺得严实一点。

其实还可以用碎石铺路,但大多数下地干活的乡亲们都是光着脚的,扛着锄头就往地里走,若是用碎石的话,很容易被碎石的菱角弄伤脚。

更何况,采石困难,用碎石铺路消耗人力物力不说,时间上就是一个问题,恐怕等他将后山那片向日葵卖了,路还没铺好呢。

王青阳苦笑了。

为什么听大力的话有点财大气粗的感觉?

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大力就是一个憨厚朴实的孩子,从不会将金钱看得太重,不然前不久也不会将种如意菜的方法告诉乡亲们了。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其实叔,俺的路,俺自己能搞定,但村里不止有一条路啊,你能让村里的几个氏族族长把村里不好的路给修修,让乡亲们有好点的路走!!”牛大力憨厚笑道。

“这个行!”

王青阳点点头,他自然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和牛大力分摊修路,还不是做做样子,给村里人看的,免得村里乡亲们嚼他们舌头。

接着,谈起如意菜的事情。

如今家家户户都种出如意菜,村里许多人家对这种又香又脆的如意很是喜爱,甚至到了一日三顿的地步。

可问题是有人竟然拿如意菜到镇上卖,谁都知道如意菜是牛大力家买卖,这样不是抢大力家的生意吗?

王青阳生怕牛大力听了会生气,时不时用目光打量牛大力来,见牛大力对镇上卖如意菜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他倒是松了口气。

“叔,前些儿就有乡亲们问过俺这事了,俺跟他们说了,他们想卖就卖,俺的如意菜是卖给镇上的酒楼的,不冲突!”

牛大力毫不担心,他家豆芽菜可是用灵泉种的,味道自然比那些普通的如意菜好吃。

“那我就放心了!”

王青阳心里了然,他家也种了些如意菜,可吃起来味道却和牛大力家种的不一样,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但凭这一点,牛大力家的如意菜买卖想来不会有影响。

“牛哥!”

却在这时,屋子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

紧接着,王石虎和范中云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正当他们要说话的时候,见到王青阳也在,顿时住口不说了。

王青阳心里哪会不明白王石虎他们是有事找牛大力,只是碍于有他在不好说出口,心里尽管疑惑,但他还是跟牛大力辞行。

牛大力也明白这一点,就没有挽留王青阳。

不过,他还是将王青阳送出院子外后,便走回正屋。

此刻,王石虎四人神情着急的等他,见他进来,四人顿时一股脑将事情原委说了一出来。

牛大力这才知道王石虎四人神色为什么会这么惊慌了,“你们是说在后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

“嗯嗯!”

王石虎四人齐齐点头。

牛大力惊异了,能让四个先天境界都觉得恐怖的气息,说明来人的实力自少比王石虎他们高出两个层次。

“俺倒是要去看看!”

牛大力先迈步走出屋子。

王石虎四人眼睛齐齐一亮,快步跟上。

“牛哥,你觉得那人的实力有多高?”大金好奇道。

“去了就知道了!”

没见到人,猜什么都是假的。

可刚走出院子大门,牛大力脚步一停,目光看向后山的方向。

“牛哥,你是怎么了?”王石虎不解的看向牛大力。

范中云三人也很不解,怎么走得好好的就停下了。

“不用去了,它来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王石虎四人默默相视,它来了,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牛哥所谓的它是谁,可还没他们开口说话,一股恐怖的气息由远而近,他们脸色蓦然一变。

很明显那恐怖的气息是朝他们这边来的?

难道那人是尾随他们来牛哥家的?

489 还不如一条蛇

王青阳从牛大力家离开没多久。

就碰见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的汉子正在拉着一头驴,口中不断骂着那头倔驴快点走,可偏偏这头驴死活也不走。

“大武,你这是做什么?”

王青阳走上前。

“是村长啊,我这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走了,我怎么拉都不行!”那汉子喘了喘气道。

“看样子是被什么吓到了?”王青阳看了那头驴一眼,此刻这头驴显得惶恐不安的样子,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刚刚也没碰着什么东西啊,又怎么会被吓到?”那汉子摇摇头。

王青阳微微蹙眉,并没当回事,但之后的事情越发让他困惑不解了。

村里的鸡鸭鹅忽然紧缩到角落一动不动,往日凶悍无比的大黄狗,此刻如老鼠见了猫般颤颤巍巍,牛马驴骡惊惶不安,就算人怎么拉扯就是不敢动弹,

这反常的一幕,让许多村民百思不解,纷纷询问王青阳。

可王青阳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古语有云,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这很明显就是有大事情发生啊。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王青阳脸色不太好,他从一些古籍中看过,动物天生感应特别灵敏,一旦出现未知的天灾,它们就能提前知晓,如发大洪水之前,有些动物会自动往高处走,地震之前,家畜会局促不安。

王青阳那边正为村里发生的怪事烦恼,牛大力这边却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与牛大力表情淡定不同,王石虎四人神情却显得格外紧张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那股恐怖的气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带给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甚至压得他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偏偏自始自终他们竟然连人影也看不到。

“牛哥,那人到底是什么实力啊,人没见着,竟然会给我们这么强大的压制感!”范中云脸色凝重道。

“是啊,我感觉那人就在我们眼前!”大金点头附和道。

王石虎和东子也有这种感觉,因为那股恐怖的气息就仿佛在眼前一般。

“哈?”牛大力看向他们,“你们没瞧见啊,它已经在俺们面前了啊?”

范中云四人错愕了。

顿时四处张望,哪里有人啊!

“难道是!?”大金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天上!牛哥上次跟我说过,很厉害的武者能上天!”

王石虎三人一听这话,神情都变了,顿时抬头望天。

碧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

“奇怪了,怎么什么也没有啊?”大金疑惑了。

牛大力扶额,“你们看哪啊,上面啥都没有,它在地上!”

地上?

王石虎四人顿时四处张望,哪有人啊。

牛大力摇摇头,蹲下身,招了招手,“小青过来!”

这时,不远处地上一条青色的小蛇迅速滑行到牛大力手上,不停吐着蛇信子,好似很高兴般。

牛大力不搭理一旁张大嘴的四人,笑道:“回来得好,大丫这些日子没少提起你!”

“嘶嘶!”

小青连连点头,瞧那兴奋的样子,想来小青也挺想丫头的。

“嗯?你居然长角了?”

牛大力双眼一眯,用手摸了摸小青头上那两个凸起的白色小角,可能别人不认识,但他却是知道这代表什么。

“不要出声!”他压低声音道。

“嘶嘶!”

小青那绿豆大的眼睛闪烁了几下,点点头。

王石虎四人见状,有些懵圈了。

什么情况?

怎么小青回来了?

“你们不是想见见那散发恐怖气息的人吗?人就在这里了!”牛大力伸出手,让王石虎四人能见到掌心里的小青,一本正经道。

王石虎四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小青,嘴角扯动几下。

刚才那恐怖的气息是小青散发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见他们不信的模样,牛大力并不觉得奇怪,对着小青轻声道:“你应该会收敛气息吧?”

小青歪了歪脑袋,好似在想什么般。

不一会儿,弥漫在周围的恐怖气息蓦地淡然无存。

而在这恐怖气息消失的瞬间,杏花村里惶恐不安的牲畜忽然恢复正常,好似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王石虎四人傻眼了。

之前牛哥说那恐怖的气息是小青散发出来的,他们倒不是不信牛哥的话,而是有些难以置信啊。

要知道那能压制他们的气势,说明对方的实力比他们强。

然而,有人说一条看起来能随意捏死的小蛇的实力比四个先天境界的人还要强,打死他们怎么也不信。

但此刻,他们信了!

不信不行啊,谁让小青能收敛那恐怖的气息。

“牛哥,小青是?”范中云咽了咽喉咙道。

“俺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小青不是一般的蛇!”牛大力憨厚一笑。

王石虎四人:“……”

他们以前是知道小青和其他的蛇不同,不对,在他们看来,牛哥家里养的动物就没一个不同的。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条小蛇就比他们还厉害啊。

为什么有种活到狗身上的感觉了?

“这事你们也别问太多,问多了对你们以后的修炼没啥好处!”牛大力并不想跟王石虎四人解释太多,毕竟解释太多,只会颠覆他们以往的认知。

王石虎四人面面相视,他们清楚牛哥话里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该知道的会让他们知道,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之后,王石虎四人也没多留,因为之前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临近,惊得他们立即赶回来,所以后山还有许多事情还没忙完了。

回后山的路上,大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怎么感觉我们修炼得还不如一条蛇啊?”

“别乱想,牛哥都说了小青不是一般的蛇,想来是牛哥特意养来保护大丫和二丫的!”

范中云这么说也是说给大金他们听的,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只是那猜测让他有些不敢自信。

与此同时。

等王石虎四人走了后,牛大力回到了正屋里,将小青放在桌上。

“你是不是会说话了?”

490 龙?

牛大力目光盯着小青。

尤其是在小青头上两个白色小角多看了几眼。

他清楚小青头上长了白色小角可是代表什么,那是龙的象征。

一般来讲,蛇要想成为龙,必须经过一个漫长的阶段才能修炼成蛟,蛟修炼千年后才成龙,龙又要修炼千年才能成为角龙,也就是头上才会长角。

在斗武大陆上,角龙是属于最常见的龙。

可小青竟然跨过几个阶段就长角了,这只能说明小青应该是在进阶中激发了隐藏在体内的真龙血脉。

这是牛大力万万没想到的。

谁能想到当初那条大蟒蛇竟然和真龙有关系。

要知道能觉醒真龙血脉,只能是小青和真龙有某种渊源,换句话来说小青是真龙的后裔,只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几番沧海桑田才沦落为蛇。

这在斗武大陆上很是常见,许多妖兽往上数都能和神兽扯上些关系,有些神兽血脉比较强的妖兽能在进阶中激发体内的血脉,可血脉比较稀薄的妖兽只能靠运气了。

一般激发神兽血脉的妖兽都会获得神兽一族的传承,这个牛大力有些说不清楚,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神兽血脉有记忆功能,能将自己妖族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下一代。

这也是为什么神兽从诞生之初就拥有非凡实力的原因。

甚至真正的神兽在诞生之初就能通人语,化人形,而小青竟然激发了真龙血脉,想来也获得某些传承。

“主人,你咋知道俺会说话的?”

忽然,一声稚嫩悦耳的女音从小青嘴里吐出。

牛大力早知道小青的性别,所以对这声女音倒是不意外。

不过,为什么小青要学他说话啊!

“别学俺说话!”他干咳几声道。

“好吧!”

小青声音有些闷闷不乐,听起来倒是和二丫说话的口气有几分相似。

看来跟他们久了,小青也染了他们家一些性子,牛大力笑道:“看来你不但进阶成功,还获得了某种传承!”

也难怪之前小青散发的气息会让王石虎四人觉得到恐惧,毕竟那气息可是真龙的气息。

“主人,你连这个也知道。”

小青声音显得有些惊异,不过想到主人的神秘莫测,她心里了然,“主人,小青自从成功进阶后,脑子就多了好些东西,你看!!”

接着,小青的身体渐渐变大,从小青蛇变成一条长蛇,盘着在桌上。

“小青还可以变很大很大呢!”

小青声音有些自豪道。

“这倒是不错!”

牛大力抹了抹下巴,以前小青能变大变小是依靠丹药,如今突破了,那药力只怕在突破中消耗完了。

“小青还会很多东西!”

小青突然渐渐漂浮了起来,在牛大力身旁绕来绕去,“主人,你看小青会飞,只是小青还飞不久,刚刚从山里飞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只能爬回来!”

“别灰心,等你实力再提升就能飞得更久!”牛大力宽慰几句。

“主人,小青还会喷水!”

话音一落,小青蓦然从嘴里吐出水柱,水柱直接朝牛大力脸直射而来。

“噗!”

本来他们的距离就近,牛大力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青喷了满脸是水。

牛大力:“……”

“主人,小青不是故意的!”

见他脸上一滴滴水珠滑落,小青顿时慌了。

“没事没事,就当你给俺洗了一把脸!”

牛大力抹了抹一把脸,心里却是无奈,可能是来到这世界太长时间的缘故,让他都有些大意了,看来以后要长记性才行。

“主人,你如果要洗澡的话,小青能帮你吐水!!”小青吐了吐蛇信子。

牛大力脑海顿时冒出一幅画面。

小青挂在浴室里墙上喷水,活脱脱的一个淋浴器啊。

不过,这画面顿时被他拍散了。

先不说,让一条龙当淋浴器,会不会大材小用,就说洗澡的时候,让一条蛇,不对,让一条龙盯着看,就有些不自然了。

“还是算了,你好好保护大丫就行!”牛大力摆摆手,“不过,你能说话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大丫知道,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小主知道?”小青有些委屈。

“俺又不是不让你跟大丫说话,俺的意思是先别让大丫知道,免得吓着她了。”牛大力道。

“那听主人的!”小青声音又恢复之前的欢快。

“那小青你知道你是什么龙?”

瞧模样,牛大力觉得有些像青龙,又有些像应龙,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屹立在所有神兽顶端的超级物种,作为超级神兽,战力是毋庸置疑的。

“小青也不知道!”小青摇晃了脑袋。

“不知道就算了!”

牛大力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就算最弱的龙也不是其他神兽能比拟的。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如果说小青是真龙的后裔,那说明在这世上曾经有过龙这种超级神兽的存在。

有时候,他有些看不懂这世界,这世界天地灵气浓厚,修炼资源丰富。

可武者的境界却极低,当初猎杀小青的武者队伍,就能排名前十,而他们的队伍不过只有一个小小的高手境界,相当于斗武大陆上的武师境界,武师境界在斗武大陆上也就是个看门的实力。

妖兽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少见,还一被发现就要被武者组团灭杀。

当初,他只是以为这世界的妖兽还没成长就被杀了,所以才没有,可如今得知小青体内有真龙血脉就不一样了。

龙不是单一存在,能存在说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妖兽,可为什么这些妖兽会消失不见了。

“小青,以你如今的实力对付当初那猎杀你的人怎么样?”牛大力看向小青道。

“小青能一口吃了他们。”小青信心满满道。

“说吃不太好!”牛大力道。

“那小青能一口水喷死他们!”小青吐了吐蛇信子道。

“这倒是挺不错的!”

牛大力干咳一声,以后有小青保护大丫,他也能放心,毕竟小青可是一条能一口水喷死高手的蛇。

不对,是龙。

491 你猜

快到晌午,李香兰和碧儿从作坊里回来,牛大力将小青回来的消息告诉李香兰听,还将小青让她们两人看。

碧儿正好奇小青是谁呢,冷不丁就被牛大力手上的小蛇给吓退了几步,眼中有些畏惧,“蛇!”

毕竟女孩子都对这种软体动物都很莫名的害怕。

“碧儿别怕,小青很温顺,不会咬人!”

李香兰将小青捧在手上,笑着用手摸摸小青的脑袋,小青很享受的般的眯了眯眼,“在外面没被欺负吧?”

小青摇摇头,表示没有。

一旁的牛大力很想说,小青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被欺负的份啊。

“没有就好!”李香兰可是知道小青不是一般的蛇,而是大力哥师父送的灵宠,能听得懂人话。

“姑娘姐姐,这蛇是你们养的?”碧儿咽了咽喉咙,听说养狗养猫的,还真没见过养蛇的

李香兰点头,“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小青要蜕皮,我们就放它离开的,没想到才一年它就回来了!”

碧儿张大嘴,这蛇是自己回家的?什么时候蛇这么有灵性了?

“你以后就知道小青和别的蛇不一样的!要不,你摸一摸!”对于碧儿的目瞪口呆,李香兰并不意外,她轻笑道。

“不要!”碧儿连连摇头,打死她也不碰蛇。

李香兰也不勉强碧儿,“大力哥,小青头上是不是长了两个角啊?”

“是啊,这说明小青蜕皮后长大了!”牛大力觉得如果将小青是龙的事情告诉李香兰,李香兰接不接受另说,但肯定会被吓得不轻。

要知道龙在许多百姓的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因此备受人们崇敬,可崇敬归崇敬,有一天被他们真的见到龙,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呢。

当然,牛大力也并不打算瞒着李香兰什么,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还是坦诚相待。

“长大了吗?我怎么看就长了两个角,感觉还比以前小了一些。”李香兰又看了看小青一眼。

这话刚出口,小青的身子突然渐渐变大了一些。

“姑娘姐姐,你看这蛇变大了?这是什么蛇啊,摸一摸就变大了?”碧儿一直将目光看着这边,见小青变大了,顿时惊呼出声。

李香兰也有些意外,但她清楚小青不是一般的蛇,到没怎么大惊小怪,只是想到碧儿的后面一句话,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烫。

牛大力干咳一声,被人说小不服气了,不过也亏得小青没有一下子变得太大,也就是微微膨胀了。

中午,大丫几个丫头高高兴兴的从私塾放学回来,还没得及给杂房里的豆芽菜浇水,就被牛大力叫来正屋里。

“爹,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吗?”二丫歪了歪小脑袋,眨动大眼睛道。

“你猜!”牛大力憨厚一笑,他喜欢没事逗逗这个可爱的小闺女了。

“有小钱钱吗?”二丫大眼睛里闪烁着金光。

牛大力:“……”

啥时候这小闺女这么喜欢小钱钱了?一般不都喜欢吃的吗?

“好吧,你猜到,俺奖励你十文钱!”牛大力又看了两个小侄女和小表妹,“你们也能猜!”

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对视一眼。

“这么少啊!”二丫嘟着小嘴。

“嫌少,俺就当你退出了!”牛大力耸耸肩。

“我要我要!”二丫顿时积极起来,“让我想想。”她抹了抹下巴,皱了皱小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爹,你没有说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也没说这事和什么关,我们实在想不出?”大丫白净的脸蛋浅浅笑着,声音温婉,又有些轻柔,一派子书达理。

“对啊。”二丫拍了拍小脑袋瓜子,“差点被爹骗了,爹,你什么都没说,叫我们怎么猜?”

“能让大丫瞬间高兴的事!”牛大力看了大丫一眼笑道。

大丫白净的小脸一呆,她没想到这事还和她有关系?

“能让姐姐高兴的事,难道是吃?”二丫嘟囔了一句。

牛大力扶额,说得谁跟你这小丫头一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忽然,二丫举起小手,“爹,你是不是给姐姐买了什么书啊?姐姐最喜欢看书了!”

大丫抬眸看向他。

牛大力摇摇头,“不是!”

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其实也想到是书,听见书被否定了,她们齐齐摇头,“我们猜不出!”

“不是书,那还有什么能让姐姐高兴呢?”二丫郁闷了,看向大丫,“姐,有什么能让你开心的事啊?”

大丫心里也有些郁闷不解,“难道是?不是!”摇摇头。

牛大力笑了,“没事,说出来有可能是呢?”

大丫有些诧异,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都将目光看向大丫,二丫迫不及待拉着大丫的手,“姐,你快说,反正说出来又不会少什么!”

大丫看了有些急性子的妹妹,犹犹豫豫道:“是...小青...回来了?”

一旁的二丫恍然大悟道:“对啊,能让姐姐高兴的事还有小青,小青出去外面玩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望着大丫那期盼紧张的小眼神,牛大力也就不打马虎眼了,伸出手,“大丫,你看这是什么?”

小青蓦然从袖中溜到掌心上,大丫有些难以置信,二丫凑到近前,“还真是小青啊?”

见到小青,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并没有像碧儿那么震惊,毕竟,去年大丫和二丫在养鸡场住过几天,所以她们见过小青的。

当时小青可把她们吓了一条,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文文静静的大丫会养小蛇。

大丫从牛大力手中接过小青,小青用头蹭了蹭大丫的小手,大丫惊喜道:“小青,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丫提醒道:“姐,小青不会说话!”

小青看了看牛大力,最后只是吐了蛇信子。

牛大力清楚小青是想跟大丫说话,只是顾及他罢了,“小青回来也没多久。”

二丫打量着小青,“爹,你不是说小青蜕了皮就会长肉吗?我怎么瞧着小青瘦了许多?咦,头上怎么长了两个小角!”

说着,二丫伸手就要摸一下二丫头上的小角。

顿时将小青吓得立马溜进大丫袖中。

492 皇宫也有龙

大丫白了一眼妹妹,“小青才回来,你就吓它!”

二丫嘟了嘟小嘴,“我也没说什么啊?它本来就没长肉嘛?感觉还缩水了!”

牛大力有些啼笑皆非。

能不缩水吗?

再不缩水指不定就要被拿去河边烤了。

不过,堂堂一条龙,连高手境界的武者都不放在眼里的小青,竟然被二丫一句话给吓跑了。

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之后,大丫将小青介绍给冷秋娘认识,冷秋娘第一次见小青,和碧儿的神情一样都是畏惧,可是几个孩子竟然不怕,和小蛇玩得特别好。

秀儿听说小青回来了,也高兴的过来。

王石虎四人默默相视,他们心里莫名有种苦涩,一头实力不低于他们的蛇竟然是孩子们的玩物。

吃饭的时候,大金还是忍不住询问小青的事情,不问出来,心里跟猫挠似的痒痒,“大力哥,小青是不是龙?”

牛大力意外了,“你咋这么认识?”

说真的,如果不是小青头上长了两个角,他可不认识小青就是龙。

大金和东子对视一眼,齐齐将目光看向范中云,意思很明显了,这事是范中云告诉他们听的。

范中云苦笑,那只是他的猜测,他没想到大金直接询问牛哥了。

“中云,你咋会认为小青是龙的?”牛大力笑了笑,果然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心眼不是一般的多,他这话可是褒义词。

“牛哥,那只是我瞎猜的!”范中云无奈道。

“没事,说出来让俺听听!”牛大力饶有兴趣了,本来他不打算告诉范中云他们听的,但范中云他们都猜到了,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也无妨。

范中云沉默片刻,“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有什么地方说不对,牛哥你别见怪!”

牛大力点点头。

范中云严肃道:“牛哥,你还记得前年的时候,大罗山出现龙,好些乡亲们也见到了,可后来大罗山的那条龙突然杳无声息,跟没出现一样,然后...牛哥家突然养了小青。”

牛大力看了一眼他们,“你们咋这么肯定那时大罗山出现的是龙?”

大金抢先说道:“牛哥你不是不知道去年,我们几个上山打不到猎物的事情吧,山里的猎物一下没了那么多,除了被龙吃了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屋里蓦然一片静寂。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还真没想到范中云单单靠这几点就推测出小青的来历,他叹了口气,“你们猜得没错,小青就是前年乡亲们见到的那条大罗山上的龙,只是那时小青还是条大点的蛇!”

范中云三人内心一颤,当年大罗山出现龙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十里八村,依照那些人见过龙的乡亲们描述,那条龙可是大得很,人在那条龙面前跟小老鼠似得。

可牛哥竟然只是说是条大点的蛇。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先前会对小青感觉恐惧了。

“牛哥,那时小青是条大点的蛇,那如今...”

范中云抓住牛大力话里的重点,心里忍不住震撼了,那时只是蛇,那如今不就是龙了吗?

“你心里猜得没错,如今小青应该算条龙的。”牛大力点头道。

范中云三人蓦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龙啊,真的是龙啊,相比之前盲目的猜测,如今得到肯定答应,更让他们感觉不真实。

这还用问,龙是什么,那是世上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神啊!

“可小青怎么那么小?”大金疑惑道。

“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小青能变大变小!”

范中云压下心里的震惊,以前他就觉得牛哥不是一般人,但他真没想到牛哥竟然抓来一条龙让家里闺女玩弄,这是何等的实力啊!

牛大力点头,“别看小青看起来小,其实这不是它本体,它本体比你们相信的还要大。不过这事,你们知道就好,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牛哥,我们清楚怎么做!”范中云深吸口气,他明白牛哥的意思,一旦这事流传出去,定然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牛哥,你放心吧,我以后连我妻子也不告诉她!”大金点头附和。

“那能不能告诉虎哥?”东子道。

“你傻的,牛哥说不能告诉其他人,虎哥是其他人吗?”大金道。

“大金说得对,石虎是俺们的兄弟,俺们不可能瞒着他一人!”对于几个兄弟,牛大力还是相信的。

这顿饭,范中云三人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得知龙的事情,换做谁也会震惊不已。

其实百姓们尽管没见过龙,但对于龙的存在还是相信的,更何况民间早就有传闻,皇宫有条巨龙镇守,保佑大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可相信和见到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饭后,范中云三人又见到几个丫头在院子里逗弄着小青,此刻他们没有之前的苦涩,有的是目露崇敬之色。

夜里,屋里黑灯瞎火,牛大力将这事跟李香兰提了一下,李香兰张了张樱桃小嘴,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大力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牛大力点头,“俺也是今儿才知道的!”

李香兰喃喃道:“也难怪小青和别的蛇不一样,能听得懂人话,原来小青是龙,道长怎么送这么厉害的灵宠给我们啊?”

牛大力:“……”

好吧,背锅道长辛苦你了。

“其实如今小青不但能听得懂人话,还能说!”

李香兰微微一怔,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如果不是知道小青是龙,她肯定会大吃一惊,但知道小青是龙后,她就觉得没什么情况的。

“香兰,俺觉得你对小青是龙并不怎么奇怪?”牛大力有些意外。

“这有什么情况的,龙本来就有,我以前听秋娘说过当年齐太祖之所以能建立大齐,就是靠一条巨龙相助!”李香兰浅浅一笑

“还有这事?”牛大力道。

“嗯,秋娘博古通今,知道很多事,听说秋娘说,如今那条巨龙还镇守皇宫,保我们大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李香兰道。

493 买马

其实李香兰得知小青是龙的消息,心里也是震惊了一把,毕竟在许多百姓看来,龙就是皇家的象征,就该守护皇宫。

然而,她们家居然也有一条龙守护了,尽管那条龙看起来短短小小个的,还有点小可爱,但也是名副其实的龙啊。

以前李香兰不明白道长为什么会送小青给她们,可如今她明白了,原来道长送小青给她们,是为了守护她们一家。

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牛大力可不知道背锅道长又一次帮他背锅了。

此刻,他有些意外的是皇宫也有龙的存在,还守护大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说真的,牛大力有些不相信,龙本身的战力强不假,甚至强大的龙能做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可人家没有运气加成啊,也压根不能保佑什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

况且,这些年来大齐可谈不上什么风调雨顺,该干旱的干旱,水灾的水灾。

之后,说起小青的事情,牛大力还是提醒道:“香兰,小青能说话的事情,还是少人知道的好!”

李香兰点头,“我懂!”

想到家里那个调皮的小闺女,如果知道小青会说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第二天,家里几个丫头起来得特别早,有人给杂房里的豆芽菜浇水,有人清洗鸡棚,看着欢喜忙活的几个丫头,忙完这一切,便吃过早饭,高高兴兴的去上私塾了。

换做之前一上私塾,二丫可是没精打采的,可今儿就好似打了鸡血般,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私塾了。

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二丫肯定是想拿小青捉摸私塾里的小姐姐小妹妹去了,有时候他会想,他到底是生了个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呢?

就这样,小青的到来给平静的农家小院带来了几分色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进入六月份,作坊的生意在别人看来依旧是红红火火,但牛大力清楚如今五香瓜子卖得没有以往得多,这很大原因是镇上的富人吃多了五香瓜子。

为了刺激消费,作坊忽然推出原味瓜子。

原味瓜子的做法相比五香瓜子还是简单的,不需要任何香料,直接洗干净,晾晒,晾干后,放在锅里翻炒等。

而原味瓜子一经上市,就火遍了全县。

许多富户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味道淡淡的瓜子,不过这种原味瓜子越嗑还真是越有味,感觉有种特殊的香味吸引着他们。

可没两天工夫,许多地方也纷纷出现山寨原味瓜子,这抄袭的速度,连牛大力也不得不感叹啊。

只是牛大力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别人想抄袭就抄袭,毕竟就算别人怎么模范,也模范不出他们作坊的味道。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后山的向日葵快成熟了,也该着手准备将五香瓜子卖到周边县城的事情。

要想将瓜子运到周边的县城,那就必须组建一个商队,而组建一个商队可是需要花不少银子的,先不说人手问题,就单单车马就需要花费不少了。

要知道马可是比牛贵得很,一匹马相当于三四头牛了,不过对于如今的牛大力而言,买几匹马还真不算什么。

中午,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商议组建商队的的事情。

其实这事之前也商议过,只是之前是计划,而如今是要行动了,牛大力将招募人手和木车的事情分派给王石虎等人,王石虎等人倒是没什么建议,反正牛哥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牛哥,那你打算让谁带队啊?”大金有些迫不及待道。

王石虎,范中云和东子齐齐将目光看向他。

“你们都想带队?”牛大力好奇了。

“这还用问,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我们县呢!”大金道。

牛大力看了王石虎他们一眼,见他们三人也是点头,他沉默片刻道:“这事俺还没想好,等以后再说,你们最近将俺前些天教你们的刀法好好练练,不管谁带队,都得要有实力才成!”

大金表示理解道:“牛哥,你的意思就是谁厉害,谁去咯?”

王石虎四人眼中争斗的火焰蓦然熊熊燃烧了起来。

牛大力呆了呆,无奈耸耸肩,他可没说过谁厉害谁去啊!

……

吃晚饭的时候,牛大力将要上镇里买的马事情说出来,可把二丫给激动坏了,举起小手,喊着我要我要,牛大力差点都想帮二丫补充后面一句,切克闹了。

不过,想到也有段时间没带二丫上镇里的,牛大力征询李香兰的意思,见李香兰没有反对,他便同意了。

“大丫,你呢?”牛大力看向大丫。

“爹,我能买些书吗?”大丫睁着明亮的眸子道。

牛大力笑着点点头。

“那我也去!”大丫眼睛一亮。

接着,牛大力又询问夏家四个丫头,二丫在一旁劝说,夏雪她们心里也想去镇里看看的,但她们还是摇摇头。

“二丫,你们去玩吧,我们还有许多字要学,就不陪你们出去玩了。”林大妹摇摇头,她们不像大丫和二丫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听她们这么说,牛大力也就不多劝。

因为李香兰要忙作坊的事情,所以第二天只有牛大力和三个丫头去碎叶镇,秀儿是二丫硬拉着来的。

碎叶镇一如既往那么热闹,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三个丫头趴在窗口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还用小手指着外面议论什么。

“姐,秀儿,你们看,有冰糖葫芦!”二丫忽然喜悦的惊呼出声。

“我看到了!”秀儿应道。

“爹,你说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呢?”二丫问道。

牛大力哭笑不得啊,这是明知故问好嘛,不过他还是懂这小闺女的意思的。

“俺给你们买一根!!”

给三个丫头每人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后,牛车往坊市去了。

碎叶镇坊市说起来是镇里最繁华的地方,卖什么的都有,可是牛大力愣是饶了一圈也没见到有出售马匹的地方。

牛大力原以为碎叶镇没有卖马的,但询问刘富贵才知道镇里确实有出售马匹的贩子,只是一般会隔一段时间才来。

很不巧,那伙卖马匹的人今儿没有来碎叶镇。

“牛兄弟,你想买马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些人,保证比市面上的便宜!”刘富贵笑起来肥胖的脸都挤在一块了。

“那就拜托刘掌柜了!”牛大力拱手道。

“牛兄弟客气了,不出两日,我便会将马匹送到兄弟府上!”刘富贵摆摆手,能和牛大力家搞好关系,他自然愿意。

从鹳雀楼离开,牛大力带着三个丫头去了书坊,给大丫买书,之后又在碎叶镇玩了一会儿这才回村。

而这一天,关于作坊招成年的壮汉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遍了,不少村民以为牛大力招人是为了开垦后山荒地,倒没怎么惊讶。

可过了两天,刘富贵将几匹高大的骏马送到牛大力家,许多村民震惊之余,满脑子齐齐冒出一句话,牛大力是要干什么?

但更多人的是好奇,没一会儿,牛大力家门前顿时围满了不少村民,村里许多孩子也过来瞧。

刘富贵可是清楚这些马虽然被驯服了,可一旦发起脾气来,谁也拦不住。

494 劣马?

眼看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刘富贵不得不劝周围的村民别靠太近,杏花村的村民都认识刘富贵,不禁询问起几匹马的事情。

刘富贵心里斟酌要不要将牛大力买马的事情告诉周围的村民听时,李香兰和碧儿,孙寡妇从作坊赶了过来。

“刘掌柜来了。”

见到八匹骏马,李香兰心里了然,“大力哥不在,刘掌柜先进屋喝口茶水,我让人到后山喊他来!”

“好好好!”

六月份的天是最热的时候,刘富贵用手巾抹了抹脸上的汗,叮嘱跟来的伙计看住马后,便往院子里走。

片刻后,碧儿和孙寡妇端来了茶水,给院子外看马的伙计解渴,那几名伙计感激的接过茶水。

有一名妇人好奇道:“石虎家的,这几匹马是大力买的吗?”

孙寡妇点头,“是啊!”

那妇人赶紧问道,“那大力买马做什么啊?”

孙寡妇浅浅一笑,她自然知道买马是干什么用的,只是这件事还没确定下来,她也不会往外说,“东家的事,我哪能知道啊?”

你骗鬼吧!

周围众村民可不信这话,村里谁不清楚牛大力和王石虎两家的关系,所以他们认识这是孙寡妇的托词。

而此时,牛大力在大罗山上训练着王石虎四人,只见王石虎四人手中拿着根木棍,蹲坐在树下气喘吁吁的。

见四人累得不信,牛大力摆摆手,“今儿就先到这里,明儿俺们接着练!”

“哈,还练啊!?”大金瞪大双眼,“牛哥,我看我们四个切磋练就成,就不劳烦你出手了!”

这话可是说到了王石虎三人心坎啊,再这么给牛哥虐下来,他们都快被虐出阴影了好嘛,他们又不是重大那浑小子,被打不但没事,还能变强。

“你们那样切磋,俺看着没啥意义!!”牛大力甩甩手,“俺可告诉你们,杨子他们当初离开村时,俺可是操练得比你们还凶!”

王石虎四人对视一眼,我去,如果是真的,他们如今倒是挺佩服杨子他们的,他们可是记得杨子他们离开前,经常被牛哥带上山,想来定然接受牛哥非人的折磨。

“牛哥,你说杨子他们如今怎么样了?他们去了都快一年了!”大金不由感叹道。

“可能在外面混得不错,也可能混得不好不敢回来!”

牛大力摇摇头,这事真的说不准,尽管杨子他们离开前,被他狠狠操练过一番,但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未来发生什么。

一时间,周围陷入一片静寂。

“我觉得杨子他们应该混得不差!”忽然,范中云道。

王石虎,大金,东子齐齐看向他。

“范哥,你怎么知道的啊?”大金好奇了。

“很简单,因为杨子三个都被牛哥磨练过的。”范中云笑道。

王石虎三人无语了,那是磨练吗,很明显是被虐好吧。

“中云,别以为捧俺,俺就会手下留情了!”牛大力憨厚笑了笑。

“哪有哪有!”

范中云笑了,王石虎三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爹!”

却在这时,一声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二丫骑在小黑的背上奔驰而来,小黑的速度又快又敏捷,没一会儿就到他们面前了。

王石虎四人齐齐站起身,牛大力困惑道:“你咋过来了?”

二丫白皙可爱的小脸笑嘻嘻道:“爹,娘让我跟你说刘掌柜过来了,还带来几匹马呢!!”

牛大力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想到刘富贵的办事效率这么高,说不出两天,就不出两天。

王石虎四人却是激动了,俗话说良驹配英雄,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男儿不钟爱马的。

“那俺们下山吧!”

望着四双有些迫不及待的目光,牛大力摇摇头。

一行人下山,牛大力询问了二丫怎么没在私塾上课,毕竟这个时间段还是上课时间,二丫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冷秋娘给她们出去看马。

其实不是冷秋娘不上课,而是当时外面太过于嘈杂了,再加上私塾里的孩子听见马叫声,也对外面新奇不已,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上课,所以干脆就让孩子们去外面围观马了。

而且,冷秋娘也对姐夫买来的马有些好奇。

“爹,你为什么要买马啊,我觉得牛不错啊!”二丫嘟着小嘴抱怨道。

王石虎等人不由笑了。

“二丫,用马车拉货比用牛快!”范中云轻声解释道。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大黄跑得马还快呢呀?”二丫不解的看向他。

这话说得王石虎等人还有些无力反驳了。

范中云干咳一声,“普遍马跑得比牛快,大黄只是小小的例外!”

小青都是龙了,谁知道大黄又会是什么啊?

这是王石虎等人心里的认知。

牛大力可不知道王石虎想什么,好奇的看向二丫,“二丫,你不喜欢那几匹马?”

二丫撅着小嘴,“不喜欢,那几匹马缩头缩脑的,我骑上去它们也不动!”

缩头缩脑?

难道刘富贵买了一些劣质的马给他?

牛大力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他和刘富贵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刘富贵没理由会在这件小事上坑他。

快到家,远远就见门外围了不少的村民

此刻,刘富贵站在几匹马面前抹着汗水,牛大力上前和刘富贵打招呼,刘富贵有些不好意思道:“牛兄弟,这事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这几匹马是怎么回事,我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现在..”

刘富贵有些说不下去了,来之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马,此刻竟然缩头缩脑,一看就是几匹劣马。

牛大力看了眼几匹将头垂着很低的马,尤其是马眼流露出畏惧之色,不由微微皱眉。

“牛兄弟,这几匹不好的马,就当我送给你了,过两天我再给你送几匹好马来!”刘富贵还真担心牛大力误会他买了不好的马给他,那事情就麻烦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俺觉得这几匹马不错!”

牛大力摇摇头,他不懂马,但从马的体型和毛色看,这几匹马应该不差。

况且,他觉得这事还真怪不到刘富贵头上。

495 答应过小青的事?

刘富贵没想到牛大力竟然会说这几匹看起来畏畏缩缩的马不错。

要知道一般人挑选马匹只会挑那些看起来气势雄壮的马,像这种畏畏缩缩的马,别人压根看不上。

其实别说刘富贵不明白了,连王石虎等人也是面面相视。

眼前的十匹棕色骏马低垂着脑袋,和想象中的高头大马区别很大,他们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几匹马哪里不错了。

“这不成,牛兄弟,我改天再送几匹更好的马给你!”

刘富贵赶忙摆手,心里却松了口气,之前他还担心牛大力会因为马匹的事情误会他,但看牛大力的神情想来并没有记在心上。

这样他更不能将这几匹不好的马给牛大力了。

“不用不用,这几匹马俺瞅着还行,俺也信得过刘掌柜你,想来这几匹马来俺这儿,可能是水土不服,过几天就没事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水土不服?”

刘富贵迟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马还会水土不服的。

可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解释得通在镇里还好好的马,为什么到牛大力这儿就出现状况了。

“要不这样吧,先将马留在俺这儿几天看看,如果这几匹马有什么事,刘掌柜拉走就是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那行,过几天我再过来看看!”

看着牛大力坚决的模样,刘富贵想了想还是点头了,心里也希望这几匹马是因为水土不服。

接着,将十匹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棕色骏马牵到作坊里,作坊在昨儿就弄好了个棚子,专门给这几匹马准备的。

只是起先这十匹棕色的骏马根本不敢动,不管伙计怎么拉也没用,最后还是王石虎等人出力,这才将十匹骏马牵进作坊里。

之后,刘富贵并没有多留,只是交代牛大力这几匹马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他,牛大力随口敷衍几句,顺便打算付给刘富贵几匹马的钱,刘富贵还不清楚这几匹马到底有没有问题呢,哪敢收银子啊,说过几天再说,牛大力也就不勉强了。

“牛哥,这几匹马真的没事吗?”

待刘富贵离开后,王石虎看着马棚里的十匹畏畏缩缩的马,有些疑惑道。

王石虎等人和刘富贵打过交代,也不信刘富贵会买几匹不好的马糊弄他们,可问题是这几匹马看起来不太精神啊。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牛大力憨厚笑了笑,其实看到几匹马畏畏缩缩的模样,他不用问也知道多半和因为小青的关系。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青要吓几匹马。

后来,询问了才知道敢情小青吓几匹马是因为二丫。

当时,二丫看到这些高头大马的时候,眼睛都冒光了,就想爬上马背坐,可那几匹马特不给面子了,直接避开,不让二丫坐。

这可是将小青惹恼了。

虽说一直以来二丫小主人没少打它的主意,但小青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小主人其实是在跟它开玩笑,自己的小主人被几匹马看不起,它又怎么能忍。

直接释放真龙气息,蓦然将那几匹目中无人的马吓得丢了魂。

了解事情经过后,牛大力也没责怪小青,小青能为二丫生气,说明小青是真的融入进来,成为家里的一份子了。

过了两天,养在作坊里的十匹马恢复正常,刘富贵得知消息心里松了口气,马没事就成。

王石虎等人也没客气随便选了一匹马,随后的几天,牛大力上午操练王石虎他们,下午的时候就让王石虎他们学习骑马,这十匹骏马再服用低品灵兽丹后,越发显得有灵性,所以王石虎等人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掌握了骑马的技巧。

由于大金和范中云不是杏花村的,牛大力就让他们两人骑马回去,王石虎和东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可大金和范中云却不肯接受。

“牛哥,这些马是用来拉货的,我们又怎么能随便骑回家?”范中云摆手道。

“你们给俺帮忙,只是让你们骑马回家又算不得什么事,你们也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牛大力毫不在乎道。

范中云和大金对视一眼,心里无奈,牛哥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可当他们骑着马回自个村时,蓦然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

不少乡亲们围着他们就询问这马是从哪来的,范中云两人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东家心地好,体恤他们来回两个村跑,就让允许他们骑马回家。

乡亲们都清楚范中云两人是给谁干活的,顿时羡慕啊。

而这段时间来,杏花村却是议论开了,都在议论牛大力买马的事情,但不管别人怎么议论,牛大力丝毫不放在心上。

夜里,本来是一夜无话的,但小青突然来到他们屋里,牛大力打着哈欠,点亮烛火,李香兰也披上外衣起身。

“主人,小青不是故意吵你们睡觉?”小青稚嫩悦耳的声音传来。

“没事,两个丫头睡了没?”李香兰看着桌上的小青浅笑道。

“小主人睡着了!”小青点了点头。

“嗯!”李香兰道:“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主人,你曾今答应过小青一件事!”小青将目光看向牛大力,有些扭捏道。

牛大力怔住了。

李香兰不由好奇的看向他,“大力哥,你答应过小青什么事?”

他怎么知道啊?

忽然,脑海闪过一句话,“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们大多数妖兽穷极一生不外乎化形成人,若是以后有机缘让你找到化灵草,我帮你炼制一枚化形丹!”

居然将这事给忘了。

当初,小青帮他找到罕见的泉眼石,他可是答应过小青,会给它炼制变成人的丹药,只是...

不过,忘记的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

牛大力将化形丹的事情说出来,换做以前,李香兰铁定会震惊,可如今她见到的怪事不少,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毕竟,龙都见着了,还会口吐人言,就算现在大力哥说天上有神仙,她也不会怀疑半句。

496 办拍卖会

看着满眼期盼的小青,牛大力咳嗽一声,面不红气不喘道:“小青,你要知道炼制那化形丹的材料很难寻,俺一时还寻找不到!!”

小青喜悦道:“小青明白,只是小青很想快些变化成人,这样小青以后就能跟在小主人身边,好好保护小主人了!”

牛大力双眉紧蹙,细细琢磨了起来。

以如今小青的能力确实能对付高手境界的武者,可这必须要小青恢复本来形态才行,而小青的原型可是非常庞大的,一旦恢复本来形态,尽管能保护丫头,但同时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毕竟一头龙足以轰动整个大齐。

不过,若是小青能变化成人的话,就没有这种麻烦了,虽说化为人形的妖兽实力会比原形态弱上一些,但也有个七八层的实力,这样足够保护两个小丫头了。

如果不敌的话,再变化成原形态也不迟。

“主人,化形丹的事是不是让你很困扰?”见他蹙起眉头,小青以为炼制化形丹的事情有些悬,有些慌张道。

“怎会呢?这事是俺当初答应过你的,俺就一定会帮你办到,只是要花些时间,不知道你能不能等了?”牛大力憨厚一笑

尽管这世界的修炼资源比斗武大陆上不知丰富多少,但他还真不敢肯定有没有炼制化形丹的主材料化灵草。

“小青等得了,谢谢主人,谢谢主母!”小青激动得吐了吐蛇信子。

“跟我们客气什么!”李香兰知道小青想变化成人保护两个丫头,心里自然高兴,浅笑道。

待小青离开屋里,李香兰好奇的看向他,“大力哥,那化形丹真能让小青变化成人?”

当年李香兰在冷府的时候,也翻看过一些神怪话本,那些神怪话本一般讲妖精化为人形和书生相爱的故事,只是那些妖精可是经过成百上千年才修炼成人的。

“能!”

牛大力点点头,化形丹并不是什么妖兽都能服用的,一般到了大妖级别就差不多了,不然本体会无法承受药力而爆体,但像小青本体是龙这种强悍的神兽,其本身肉体就不是一般的妖兽能比拟的,就算未到大妖也能服用化形丹。

“香兰,俺明儿要进城里一趟看看!”

就算没有小青的事情,牛大力也打算过两天进城一趟,毕竟过些日子王石虎等人要行商,没有趁手的兵器可不行,顺便买些灵草炼制一些丹药。

如今小青竟然这么想变化成人,那他明天到珍品阁问问看有没有化灵草的存在。

“那你记得小心一些!”李香兰轻嗯一声。

第二天上午,等家里几个丫头上私塾后,牛大力和王石虎等人交代一声,便骑着大黄去了开原城。

大黄的速度极快,迎着凉爽的东南风,不久就到了开原城。

此时,城门口声音嘈杂,入城的人排了两条长龙,牛大力在开原城外排了两刻钟这才进城。

……

珍品阁里屋,柳倾烟柳眉微蹙,看着账本,时不时叹了口气。

杨老知道小姐又是在为这个月的收益烦恼,顿时劝说道:“小姐,你也别太过忧心了,开原城地处偏僻,武者实力普遍不高,生意差是自然的,你不能老拿这里的,跟主城的相比!”

开原城在清河郡算不得多大的县城,有能力的武者一般只会向郡城,或者更大的城池里发展,所以留下来的武者人数少,实力低,来珍宝阁一般也只是买一些低品修炼丹药。

“是这样吗?”柳倾烟单手撑着侧脸,动人的脸蛋有些郁闷道:“可是明明前两个月生意还挺不错的啊?”

杨老苦笑摇头,“前两个月是因为举办了拍卖会,开原城附近的武者都被吸引来,武者多了,我们生意自然会好!”

“也对!”柳倾烟好似自问自答道:“如果每月都举办拍卖会那就好了!”

忽然,她眼睛一亮,“杨老,你说我们举办拍卖会怎么样?”

杨老无语了,小姐也太异想天开了,想要举办拍卖会也要有东西拍卖才行啊。

“小姐,你的主意是不错,但举办拍卖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为了不打击柳倾烟的积极性,杨老还是将举办拍卖会的难处告诉柳倾烟听,柳倾烟却丝毫不在乎。

“杨老,我们珍品阁想要什么没有,还怕拿不出几件能吸引武者来参加拍卖会的东西?”柳倾烟自信满满道。

杨老苦涩一笑,“小姐,你真以为我们珍品阁这些年来没办过拍卖会吗?”

“还有这事?”柳倾烟还真没听过这事。

杨老点头,“小姐不记得并不奇怪,当年你父亲力排众议打算办拍卖会的时候,小姐刚出生没多久。”

柳倾烟蹙眉道:“那后来怎么没有了?”

杨老苦笑摇头,“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们珍品阁在各处办了几场拍卖会,可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这件事差点影响到你父亲,后来办拍卖会的事情就草草了事了!”

柳倾烟道:“不可能吧,我们珍品阁珍惜丹药,材料,武器有不少,怎么会失败?”

杨老叹了气,“小姐,你可知道我们珍品阁的高品丹药来至哪?”

柳倾烟道:“自然是灵药宗!”

杨老点头,“那神兵呢?”

柳倾烟不理解的看向他,“锻器门!”

杨老再次点点头,“那小姐你可知道如今最大的拍卖会背后的宗门就有这两家了?”

柳倾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天下高级炼丹师有八层是灵药宗的人,还有锻器门也是一样。

“想来小姐明白其中关键了。”杨老叹道:“这些年来,我们珍品阁一直潜心培养炼丹师,炼器师不是没有原因的,可就算我们怎么努力培养,还是无法和两大宗门相比!”

柳倾烟沉默了。

之前她还以为能靠着珍品阁在开原城举办拍卖会,可如今得知真相,她真的没那信心争得过两大宗门。

想想看连高品丹药和神兵都出自两大宗门,她又有什么能力和两大宗门争?

:。:

497 伴妖草

也难怪当年她父亲办的拍卖会最后会不了了之。

要知道整个天下的炼丹大师,灵药宗就占了七八层,而且有许多珍惜丹药的配方也掌握在灵药宗手中,如果他们珍品阁失去灵药宗的丹药,可是极大的损失。

“垄断可耻!”

柳倾烟忍不住抱怨一句。

“小姐,拍卖会的事情,老夫还是劝你早些放弃!”

杨老苦笑摇头,历代强悍的王朝也有兴亡更替的时候,可几大宗门却能独善其身,屹立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不是没有他们的道理的。

“知道了!”

柳倾烟扁着小嘴,露出小女人的姿态,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灵药宗能掌控他们珍品阁的命脉。

杨老叹了口气,小姐也就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露出小姑娘天真的模样。

“掌柜,那位张前辈来了!”

却在这时,一名青衣少女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微微福了福身,脆声道。

如今在珍品阁里,尽管许多人没见过“张前辈”,这关于这位“张前辈”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是刚来珍品阁的新人,在来的第一天就会被要求看某画像一天,说以后万一这位“张前辈”来珍品阁就立即禀告柳倾烟。

柳倾烟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惊喜道:“真是他的来了?”

那青衣少女点头附和,“是的,那位张前辈已在堂屋里歇息!”

“那就好!”柳倾烟美眸闪烁,“杨老,麻烦你先去招待那位张前辈,我准备一下,稍候便到!”

杨老有些迟疑的看向柳倾烟,他可是清楚他家小姐有多么期盼那位“张前辈”到来,记得之前小姐还没少为了这事抱怨。

可此刻人都到外面了,怎么还拖拖拉拉了起来?

但他也没问什么,让青衣少女带走,便走出屋里。

……

此刻,珍品阁堂屋里,牛大力坐在一边,看着手上的茶杯,如果是陶瓷,他倒是没这么好奇,可是他手上装茶的茶杯竟然是透明的玻璃杯。

而且,这玻璃杯比当初牛永气送给他家的玻璃杯更加透明无暇。

“张前辈可是对这琉璃杯感兴趣?”

杨老和一名青衣少女走进屋,见一袭黑袍的魁梧汉子端详着茶杯看,杨老拱手笑道。

“嗯,倒是有一些!”牛大力道。

“前辈所有不知,这琉璃杯在过去确实是少见的物品,就算想用银子也未必能买得到,可是在去年便频繁出现在各大拍卖会上,到如今虽说还是珍贵的物品,但还是能用银子买得来的。”杨老回答道。

“哦,还有这事?那你可知道是谁在卖这琉璃杯?”牛大力起了好奇心。

“传闻这琉璃杯和四皇子有关!”杨老沉默片刻,并没有隐瞒道。

四皇子?

牛大力或许对其他皇子不认识,但对这位四皇子,他可是记忆犹新啊。

这四皇子叫什么来着,他不记得。

但他记得这四皇子是未来的第一战神,外号邪王。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货竟然是大丫未来的丈夫,对于这种大猪蹄子,他还是要记一记的。

记得这邪王的眼睛是红色的还是蓝色的,这特征比较重要了,万一以后见了面,就能先将其给埋了呢。

不过,想来这玻璃杯的事情,牛大力觉得多半和牛永气脱不了关系。

要知道当初牛永气可是亲口说过要交好这位未来的第一战神。

像牛永气这种小小的秀才,不出点血是很难和皇子打上交道的,尽管这人如今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但谁让这不得宠的皇子未来潜力巨大。

杨老可不清楚牛大力此刻想什么,见牛大力拿着琉璃杯发呆,他恭敬道:“若张前辈看上,我珍品阁赠送前辈几个琉璃杯!”

“我还看不上几个杯子!”

牛大力摆摆手,将玻璃杯放在桌上。

“前辈说的是!”

杨老倒不觉得被人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会丢脸,尽管这琉璃杯如今不算稀罕的物品,但一件也值不少银子,但以这位前辈的能力,随便炼制个丹药,还不是想要多少琉璃杯就有多少!

“柳掌柜不在吗?”牛大力不想在玻璃杯上的事情多说,转移话题道。

“在,只是我家小姐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很快便会过来,请前辈稍等片刻!”杨老老实回答道。

“没事!”

牛大力不是很在意柳倾烟在不在,更何况询问化灵草的事,问眼前的老者比问柳倾烟更适合一些,“我最近炼制一种丹药,需要一种特殊的灵草,这种灵草名为化灵草,不知贵阁可有?”

“化灵草?”杨老眉头紧锁,随后摇摇头,“晚辈从未听说过这种灵草!”

“没有?”牛大力有些意外,但也并不是很意外,化灵草对武者而言,用处不大,但对妖兽却有极大的吸引力。

而这世界,妖兽都不见有几头,所以想让武者重视化灵草根本不可能。

好在,他昨晚早有准备。

“那你见过这种灵草吗?”

牛大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接着将纸展开让杨老过目,纸上赫然画着一株灵草的画像。

这便是化灵草,是昨晚他和李香兰商量画的,李香兰画工不错,纸上的化灵草画得一模一样。

“这不是伴妖草?”

一见纸上的画,杨老怔了怔

“伴妖草?”牛大力没想到这世界竟然将化灵草称为伴妖草,但有就好了,“那不知贵阁可有?”

杨老摇头,“晚辈没想到前辈竟然需要伴妖草,这伴妖草是极其稀有的古怪灵草,相传有伴妖草的地方,必有妖物在一旁守着!”

“确实!”牛大力点点头,化灵草对于妖兽就是天材地宝,就算不用炼制丹药,将其服用,也能大大的提升妖兽实力。

“而且那些妖物非同一般,就算是高手遇见了,未必能讨得好处!”杨老神色颇为凝重道:“所以一般在深山寻找灵草,一旦遇见有伴妖草,就没人敢靠近。”

牛大力总算听明白了,敢情这伴妖草是给人一种警示的作用。

498 合作

就算看守伴妖草的妖物实力强悍,但还不至于没人敢猎杀,我记得妖物的妖丹能提升武者的实力,血肉对武者淬炼身体也有益处,甚至骨头都能用来锻造神兵。”牛大力轻笑出声。

杨老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张前辈”对妖物会这么了解。

毕竟一般的武者可是连妖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他也只是听说过妖物的存在,还没亲眼见到过。

“前辈说得是,妖物其本身就是件宝物,许多门派,乃至朝廷得知妖物的存在,便会第一时间猎杀这些妖物!为了能猎杀更多的妖物,不少门派会将伴妖草炼制成引诱妖物的丹药。”杨老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

“那你们珍品阁有伴妖草炼制的丹药?”牛大力蹙眉,将化灵草炼制成低等丹药也就这世界的武者才能想得出。

杨老苦笑摇头,正要说话时,却被一个悦耳动人的声音打断了。

“小女子因要事来迟,让前辈久等,还望前辈恕罪。”

牛大力抬眼,就见一袭樱粉色长裙的女子朝他福了福身,这女子身姿婀娜,举手投足,无不体现轻盈之美。

“你是柳掌柜?”

牛大力第一眼还真有些认不出这人是柳倾烟来。

“正是晚辈!”

柳倾烟双眸似水,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一旁的杨老有些懵,如果他没记过的话,之前小姐可不是穿这套衣裳的,等等,怎么还有七熏香皂的香味?

敢情先前小姐让他先过来招待这位“张前辈”,她自个是去沐个浴去了?!

牛大力也闻到七熏香皂的香味,只是他并没有多想,毕竟以七熏香皂的香味,确实很得女子们喜欢。

“我方才进屋时,听见前辈需要伴妖草炼制的丹药,这伴妖草小女子也有耳闻,只是让前辈失望了。”

“伴妖草本就是极其罕见稀有的灵草,即使炼制出来的丹药对武者毫无用处,但它却能吸引妖物,所以拥有伴妖草的门派家族是不会轻易将伴妖草转卖的,就算是我们珍品阁也没有伴妖草!”

柳倾烟美眸眨动,嘴角勾起浅笑,脆声道:“不过,有时拍卖会上也会出现伴妖草,上次出现是在三年前,扬州城举办的拍卖会上!”

三年前?

也就是说想买到伴妖草还要靠缘分了。

“那柳掌柜可知道本县有没有拍卖会?”

牛大力清楚一般拥有稀有罕见材料的人只会将材料寄售在拍卖会上,这样材料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所以拍卖会上会时常能见到一些并不常见的修炼材料。

“有,只是可惜上个月拍卖会便结束了,前辈要想参加,只能等一年后了!”柳倾烟一脸的可惜道:“只是前辈你也别太失望,上个月的拍卖会并没有伴妖草!”

牛大力无语了。

他有失望吗?

他来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能一下子买到伴妖草好嘛。

杨老忍不出干咳一声,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还是他那位高冷如霜的小姐?

“这样啊,那能否贵阁帮我留意一下伴妖草,我不会让贵阁白忙活。”牛大力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有伴妖草的消息,他就有赏赐。

“前辈说笑了,能帮得上前辈的忙,是我珍品阁的荣幸!”柳倾烟白皙的脸蛋露出明媚动人的笑容。

“那就有劳柳掌柜了!”牛大力浑身有些不自然,他总感觉这柳倾烟今天有些不太正常,说话老爱傻笑。

不过,别人都这么上道了,他也该表示表示,“如果贵阁有什么需要让我出力尽管说!”

“前辈这话说得...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柳倾烟笑得越发妩媚道。

这还真不客气啊!

“前辈,可知灵药宗?”

柳倾烟唇角勾起一抹美丽的幅度,反问道。

“灵药宗?听名字想来是炼丹的!”牛大力想了想道。

柳倾烟和杨老有些意外了,柳倾烟小心翼翼道:“听前辈的话,小女子感觉前辈不认识灵药宗!”

“我凭什么要认识?”牛大力反问一句。

这话问得柳倾烟和杨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在大齐只要是个武者就没有不知道灵药宗的,原因很简单,天下大多数丹药出自灵药宗之手。

之前他们以为这位“张前辈”多半和灵药宗有关,但没想到对方好似压根就没听说过。

柳倾烟眼底精光一闪,浅笑道:“是啊,前辈这么厉害,凭什么要认识灵药宗啊?可前辈所有不知,这灵药宗可恶得很!”

接着,柳倾烟将灵药宗垄断丹药的事情诉苦一般的说出来,语气委屈,柔美的脸蛋,更添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牛大力也没想到大齐大多数来高品丹药都出自一个叫灵药宗的门派,这可是相当于掌握了大齐武者的命脉啊。

“小女子本打算在城里办拍卖会,可是天下高品丹药来至灵药宗,就算是我珍品阁里的许多珍贵丹药也是,如果我办拍卖会的话,就会触犯到灵药宗。”柳倾烟一副懊恼的模样道。

一旁的杨老听得有些懵,本来他都以为小姐放弃办拍卖会的想法了,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当着张前辈的面又提了出来。

不过,他很快明白其中的用意,目光情不自禁看向牛大力。

说起炼丹,他就服过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张前辈”,尽管他还不清楚这位“张前辈”炼丹到底是什么水平,但光凭能炼制出完美丹药,其炼丹水平只怕不低。

毕竟,就算是以炼丹出名的灵药宗能炼制出完美丹药的人也不多。

想到此处,杨老暗自惭愧,方才见小姐又是沐浴,又是梳洗的,还以为小姐对这位“张前辈”有什么想法。

原来小姐这么做是为拉拢这位“张前辈”。

“哦,那柳掌柜的意思是?”牛大力笑道。

“小女子打算跟前辈合作办拍卖会!!”柳倾烟美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牛大力惊异了。

原本他以为柳倾烟是想让他出售一些丹药给珍品阁,但没想到柳倾烟竟然打着是这个主意?!

499 八跟二

“哦,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办拍卖会?”

牛大力饶有兴趣的望着柳倾烟,他倒是想听听柳倾烟会怎么劝他。

“前辈,你想要寻到一株伴妖草并非易事,就算有,也只会在拍卖会出现,可天下拍卖会分散各地,万一伴妖草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其他地方,只怕前辈刚收到消息,还没等到地方,拍卖会便结束了!”

柳倾烟自信一笑,“但如果前辈跟小女子合作办拍卖会就不一样了,一旦有人在我们的拍卖会寄售伴妖草,小女子就有能力帮前辈将伴妖草留下来给前辈你!!”

“前辈,你说小女子说得有没有道理?”

说着,柳倾烟美眸眨动,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你又怎么能保证伴妖草会出现在你办的拍卖会?”

牛大力清楚柳倾烟说的留,并不是将别人寄拍的物品强行留下来,而是拍下来给他,毕竟拍卖会讲究的就是信誉。

“这小女子无法保证,但以我珍品阁的能力,只要有伴妖草,也会帮前辈买下来!”柳倾烟浅浅笑道。

“这倒是不错!”

如果有人帮他买伴妖草,牛大力倒是挺乐意的,“那怎么个合作法?”

柳倾烟心里忽然升起一抹激动,但她很快压下内心的激动,神情平淡道:“前辈只需炼制丹药用来拍卖,其他的事情交由小女子来办。”

牛大力意味深长的看了柳倾烟一眼。

尽管柳倾烟只是要求他提供丹药,但他心里门清得很,提供的丹药自然不是那些粗制乱遭的垃圾丹药,而是越珍贵越好。

毕竟,越珍贵越稀有的丹药越能吸引人来参加拍卖会,一旦拍卖会参加的人多了,拍卖会的受益自然而然就上升了。

这便是柳倾烟会和他合作的原因。

“而这拍卖会,前辈占八成,小女子只占两成,还有前辈用来拍卖的丹药所得的银子,小女子会尽数给前辈。”

柳倾烟红嘴勾起一抹美丽的幅度,眉眼弯弯,格外美艳动人。

杨老心里大惊,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一旁的牛大力,顿时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可眼底的震惊之色依旧无法掩饰

“我八成,你们两成?”

牛大力有些意外。

对方竟然将拍卖会的八成利益让给他,这不得不高看柳倾烟一眼。

“没错,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柳倾烟浅笑道。

“柳掌柜,你方才不是说你们珍品阁的丹药来至灵药宗,你就不怕办拍卖会得罪灵药宗?”牛大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拍卖会的一切事物,小女子会让信得过的人去做!”柳倾烟浅浅一笑。

这意思就是不会亲自出面。

柳倾烟静静等待,牛大力失笑出声,摇摇头,“我不得不承认柳掌柜开出的筹码,让我有些难以拒绝啊!”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柳倾烟白皙的俏脸有些难以掩饰的笑意,站起身,伸出纤细的玉手。

“合作愉快!”

牛大力站起身,跟柳倾烟握手。

由于还要帮王石虎等人买武器,他只是在珍品阁逗留了半个时辰后,扛着一大袋的灵草离开了。

柳倾烟和杨老将牛大力送出大门,便回到堂屋。

杨老有些欲言又止。

“杨老,你有什么话便说吧,你我之间不用所有顾及。”柳倾烟脆声笑道。

“小姐,我们跟那位张前辈合作,确实有极大的好处,可你将拍卖会大头拱手让给张前辈,老夫有些看不懂了!”

杨老摇摇头,办拍卖会可不单单只是要出钱出力那么简单,毕竟一旦他们办拍卖会,大齐最大的拍卖会定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即使像鸿天拍卖会瞧不上他们,其他拍卖会也不可能任由他们发展。

所以他们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就算那位“张前辈”炼丹水平很高,但他们珍品阁只占两成着实太少了。

只是之前碍于那“张前辈”在,他不好询问出声。

“杨老是不是觉得我们出钱出力才占两成亏了?”柳倾烟轻笑出声。

杨老不语,算是默认柳倾烟的话。

“可能确实亏了,但与其能跟“张前辈”交好,我倒是觉得挺值的!”

“只是小姐,你要知道办拍卖会极有可能会招惹上鸿天拍卖会!”杨老叹了口气,那位“张前辈”炼丹水平高,但鸿天拍卖会是大齐最大的拍卖会,可不只是有灵药宗,锻器门两个大宗门。

“杨老你也别太过于担心了,我们只是在开原县这种小地方小打小闹,他们未必会看得上。”柳倾烟不置可否道。

“只是小打小闹?”杨老迟疑道。

“不然呢?杨老,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有能力跟鸿天拍卖会那种庞然大物争吧?虽说张前辈炼丹水平很高,但他只是一个人,而鸿天拍卖会可是有好几个大宗门撑腰,还有灵药宗这样炼丹师如云的宗门提供高品丹药。即使是朝廷办拍卖会,只怕也争不过鸿天拍卖会!”

柳倾烟笑得很是动人,可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柳倾烟笑得很是牵强。

“再说了,办拍卖会可是需要极其珍贵的丹药才成,不然又有哪个势力门派会去参加啊?”

“可想要炼制那些极其珍贵的丹药,没有稀有灵草可炼制不出来,即使是我珍品阁拥有稀有灵草,就算我爹肯给我,让张前辈炼制珍贵的丹药,但那些长老会相信吗?!”

杨老无奈了,确实,如果告诉珍品阁的长老,说他们在开原县这种偏僻的小地方碰见一位隐姓埋名的炼丹大师,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他们

其实还有一件事他并没有说,那就是他们珍品阁收来的珍贵稀有的灵草大多数是跟灵药宗换丹药了。

所以,他们珍品阁还真没有多少稀有灵草。

“之前我还想着能办个大点的拍卖会,如今我也不奢想太多了,就是打算在开原城办个小拍卖会,以张前辈能炼制出完美低级丹药,想来能聚集不少低级武者前来。”柳倾烟笑道:“我们只是用小小的利益,就交好一位炼丹大师何乐而不为?”

“还是小姐顾虑周全!”

杨老清楚交好一个炼丹大师代表什么,他也总算明白小姐为什么做那么多事情了。

只是办个小小的拍卖会并不需要太多的银子,不但能吸引开原县周边的低级武者过来,还能拉拢那位“张前辈”,即使他们只占了两成,但他们还真不亏。

“往后那位张前辈就能常来送丹药了!”忽然,柳倾烟笑得眉眼弯弯,“我方才跟张前辈握手,发现他的手粗糙而坚硬,又有劲,一看就不是六七十岁的手。”

杨老怔住了。

小姐,你的目的真的只是交好?

500 师父?

牛大力可不知道柳倾烟只占两成的原因并不是看重拍卖会的未来,而是单纯的想交好他。

从珍品阁离开后,他便步伐矫健,迅速来到一处僻静的破庙,将灵草炼制成丹药,装入准备好的小布包里,不同颜色的小布包分别装着不同的丹药。

这些丹药有的是给家里几个丫头的,有的是给小青它们的,也有一些是给王石虎等人准备的。

之后,离开破庙,往余老铁的铁匠铺去了。

余老铁的铁匠铺位于城北朝阳街上。

这条街在以前并不是多么热闹的街道,但如今这条街热闹非凡,街边的摊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起此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牛大力有些意外,他记得上次来这条街的时候,这条街除了偶然能听见狗吠声外,可是冷落得很。

不过,想来多半和余老铁的铁匠铺有关。

其实还真被牛大力给猜中了。

自从余老铁名声越来越响亮后,拜托余老铁锻造兵器的人越来越多,从先天武者,到后来的高手,再到如今可谓是一兵难求的地步。

如今余老铁一年只锻造四柄兵器,倒不是余老铁不想多锻造几件,而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余老铁是一个很有工匠精神的人,只要能将兵器锻造到最好,他就不会敷衍了事,更何况如今拜托他锻造兵器的人,哪个在凉州里不是赫赫有名之辈。

这些人,他还真不敢轻易冒犯。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以余老铁的锻造水准为什么会待在一个小小的开原县,甚至传闻某位大佬曾经提议让余老铁搬到他管辖的郡城,可都被余老铁给婉拒了。

这可是惊住不少人啊。

要知道这位大佬之所以这么提议,可是相当于庇护余老铁了。

别人不清楚为什么,可余老铁,以及铁匠铺众人却清楚他们不想离开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尽管如今余老铁只为高手锻造兵器,但由于有他的名头在,铁匠铺的生意一直门庭若市,连带着影响整条街的人流越来越多了起来。

此刻,牛大力站在铁匠铺前,如今铁匠铺变化很大,招牌崭新不说,铁匠铺也变宽敞了不少。

“这位客官不知有什么需要?”

见一袭黑袍的高大身影进来,铁匠铺里的年轻活计快步上来迎接道。

“嗯,我有事找你们余掌柜!”

牛大力透过帷帽,看了年轻活计一眼。

那年轻活计明显怔住了。

铁匠铺里的几名武者纷纷回头看了过来,能来铁匠铺买兵器,他们自然听说过余大师的名头。

“这位客官很抱歉,我们余掌柜一般不会亲自待客,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成!”年轻活计客气笑道。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以前也碰到一些愣头青,一上来就想找他们掌柜,可那些人也不想想他们余掌柜哪里是能轻易见到的!

“还是让你们余掌柜过来吧!”

牛大力抬眼看了周围挂在墙上的武器,摇了摇头,这些武器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好上一些,但给王石虎等人用,他觉得有些掉价。

年轻活计心里有些不痛快了,你摇头什么意思,是对他们铺里的武器不满意吗。

可还没等他,一旁的干瘦武者嗤笑一声,“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余大师是什么人,那可是凉州有名的炼器大师,就算是高手想拜托余大师锻造武器,还要排队,你还想见余大师,轮个十辈子也轮不到你!“

周围的武者神情轻蔑,摇摇头。

牛大力还真没想到如今余老铁这么出名了。

“你是张前辈?”

忽然,一个惊呼声传出。

一名铁匠铺活计神情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快步上前。

“你是?”

牛大力蹙眉。

“当初前辈买刀,是晚辈招待前辈你的!”

那活计并不恼火,他不好意思抹了抹鼻子。

“原来是你啊!”

牛大力还真记起这个人来,“你叫什么来着?”

“晚辈丁小二,前辈叫我小二就成。”丁小二赔笑道。

一旁的年纪活计都看呆了,尽管丁小二跟他一样是铁匠铺的活计,可论资历,丁小二可是比他高,如今更是跟余掌柜学炼器之术。

丁小二生怕年纪活计得罪这位“张前辈”,赶忙询问,那年纪活计赶忙摇头,表示他并没有。

丁小二松了口气,“前辈,我们余掌柜得知你来定然会高兴,你先随我进里屋歇息。”

牛大力点点头。

可走了几步,看向那傻眼的干瘦武者,“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不用轮十辈子!”

那干瘦武者脸色蓦然一阵青一阵紫,只觉得脸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待牛大力两人离开,那干瘦武者逃一般溜走了,可铁匠铺里众武者压根就没去留意他,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那黑袍人是何方神圣?

……

后院锻造屋里,余老铁光着膀子,手握铁锤,聚精会神,不断敲打大铁墩上赤红的熟铁,发出有节奏的“登登”声。

不料被一声“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

余老铁心情突然有些不爽了,走上前开门,“我不是说过我在打铁的时候,千万别打扰我吗?”

丁小二苦笑,“掌柜,要不是张前辈来了,我也不会打扰你打铁?”

余老铁怔住了,“等等,你说什么?张前辈来了,是那位张前辈吗?”

或者别人会听得迷糊,但丁小二却是明白,点头道:“掌柜,就是当年传授我们炼器之法的张前辈!”

余老铁顿时激动了,“快带我去!”

说着,急匆匆便走了,丁小二赶忙追上去。

……

牛大力在里屋正喝着茶水,一名魁梧的壮汉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师父,果真是你来!”

牛大力被余老铁一声“师父”叫得有些懵。

“你叫谁师父?”

“当然是你,当初你传我炼器之法,你便是我余老铁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

余老铁刚说到一半,牛大力赶忙打断。

“打住!”

牛大力可不想突然间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501 长生牌

“当初,我提点你几句,并无其他用意,你的那句师父,还是请收回吧!”

牛大力摆摆手,上次他之所以会提点余老铁,是因为在余老铁身上看到对炼器的痴迷。

更何况,那炼器技巧也算不得多么高深炼器方法,在斗武大陆上,就算是个刚入门的炼器学徒也知道。

可余老铁不这么认为了,“对师父你而言,那不过是几句话,但徒儿而言,却改变了徒儿的一生,即使师父不认徒儿,但在徒儿心里,你永远是我余老铁的师父!”

牛大力无奈了。

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不过,想到之前从柳倾烟得到的消息,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世界高深的炼丹之术,炼器之术都掌握在两个大宗门手上,一般人要想在炼丹之道,炼器之道所有寸进,除非日积月累,不然很难会有进步。

所以,当初他尽管只是提点余老铁几句,却足够余老铁受益终生了。

看着余老铁那坚定执着的目光,牛大力心里一叹。

算了,师父就师父吧。

反正就一个称呼,叫什么有什么区别?

“这事先放到一边,我这次过来是想锻造几柄兵器,你随随便便给我准备些炼器材料就行了。”

余老铁激动了。

没否认,那不是默认了。

“徒儿现就去命人准备锻造材料。”

……

院子外,丁小二和九个光着膀子的铁匠铺壮汉仿佛是热锅里的蚂蚁般团团乱撞。

见余老铁从里屋走出,他们顿时齐齐围了上去,赶忙追问道:“掌柜,张前辈说了什么?有没有承认你和他的关系啊?”

余老铁缓缓摇头。

众铁匠铺壮汉相视一眼,不由叹气了,“掌柜,你也别灰心,以后多的是机会让张前辈承认你!”

丁小二附和,“是啊掌柜,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到张前辈认可的!”

余老铁失笑了,“你们着急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有说张前辈没承认我吗?”

铁匠铺众人呆住了,“掌柜,你是说张前辈承认你是他的徒弟了?”

余老铁还是摇头。

众人迷糊了,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承认还是没承认啊。

丁小二道:“掌柜,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看你把我们急成什么样了,那张前辈到底有没有承认掌柜你啊?”

此刻,众人只想知道掌柜到底有没有成功拜入那位张前辈门下。

见几个兄弟急切的模样,余老铁也没隐瞒,便将屋里的事情说出来。

铁匠铺众壮汉激动了啊,尽管那张前辈没有亲口承认,但也是默认了好嘛。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件事师父没有亲口承认,我始终只是有名无实的徒弟罢了!”

相比在凉州被人尊称为余大师,余老铁更愿意拜入那位张前辈的门下,即使做一个无名小卒,负责端茶倒水,他也乐意。

铁匠铺众人都清楚余老铁对炼器有一种执念,丁小二肯定道:“掌柜,我相信你一定能拜那张前辈为师的!”

掌柜这么好的人都不收,除了眼瞎,那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其他人也纷纷安慰余老铁。

余老铁心里有些触动,但他清楚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二,你去将一号屋收拾一下,老黑,老林,你们跟我去库房,取一些炼器材料!”

虽然师尊只是让他随随便便拿些炼器材料,但他可不敢真的随随便便拿几块普通的石头敷衍了事。

好在,自从他名声越来越响亮后,不少高手拜托他锻造兵器时,会将珍惜的灵矿石作为酬劳给他。

是以,他也存了不少珍惜的灵矿石。

然而余老铁他们不清楚的是,他们方才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落入牛大力耳中。

牛大力确实很欣赏余老铁对炼器方面的痴迷,将其收为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毕竟曾经的他也如同余老铁这般。

不一会儿,余老铁和几名铁匠铺壮汉恭敬的进来了。

“师父,材料准备好了!”

“嗯,带路!”

牛大力跟随在余老铁身旁,其他几名壮汉走在他们后面。

很快,来到一间锻造屋前,这间锻造屋对牛大力而言,太熟悉不过了,这间锻造屋就是上次他帮杨子等人锻造兵器的地方。

一进屋,一股熏鼻子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并不是女子的香味,而是焚香拜佛的香。

目光一扫,牛大力顿时一脑门黑线了。

这间锻造屋显得干净整洁,若不是屋里摆放了锻造兵器的工具,只怕没人会认为这是一间锻造兵器的地方。

这到没什么,问题是正墙上的一幅画,画得一名头戴帷帽,一袭黑袍的高大身影。

这么眼熟的装束,牛大力哪会认不出这人是谁啊。

而且,画前案几上摆着供人祭拜焚香的炉鼎,炉鼎上还插着燃烧一半的香,炉鼎前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张某人”师父。

牛大力脑门黑线更浓了几分。

他叫张谋仁,不叫张某人,连字都写错了好嘛。

余老铁见他沉默,赶忙解释道:“师父,这是徒儿给师父立的长生牌!”

长生牌并不是灵牌,而是为活人立的牌位,目的就是感其恩德,为恩人祈求福寿,可尽管如此,牛大力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有心了!!”

牛大力本想提醒余老铁名字写错的事,但想反正都是假名,用哪个都一样,也就没继续纠结这点小事了。

余老铁等人并没有在屋里多留,便出去了。

牛大力看了眼余老铁给他准备的炼器材料,这些炼器材料有黑铁,血石,紫铜,不管哪一样放在斗武大陆上都会让人眼红。

数量还不少,让他锻造能锻造二十多柄宝器了。

尽管他不清楚这些炼器材料在这世界价值多少,但想来余老铁不可能拿一些破铜烂铁来敷衍他。

所以,余老铁能拿出这么多灵矿石给他炼器,足以看出他的诚意。

“你们说这次张前辈会锻造什么好的武器啊?”

“反正我觉得不管张前辈锻造什么武器,那绝对是一柄神兵!”

“这还用说,张前辈那可是连废铁都能锻造成神兵的炼器大宗师,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上次,牛大力拿一堆废铁锻造出神兵,铁匠铺众人还是记忆犹新啊。

尤其对那一句,世间没有毫无用处的铁石,只有没用的炼器师,如今更是成为铁匠铺众人心里的至理名言。

忽然,屋里传出一阵阵有节奏的“登登等登”声,余老铁等人顿时闭气凝神,仔细倾听。

他们清楚这可是难得机会,要知道他们自从按照这节奏声打铁,发现打造出来的兵器比以前的兵器还要锋利耐用。

一些新来的活计见到一幕,满脑子疑惑。

掌柜他们这是做什么?

502 半炷香能干什么?

活计们不敢打扰到余老铁等人,可他们心里确实震惊得很。

他们不清楚掌柜为什么会站在院子里发呆,但那一声声的的打铁声,说明有人正在打造兵器,而那打造兵器的声音竟然是从一号锻造屋里传出来的。

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啊。

要知道一号锻造屋在他们这些新来的活计看来,那可是相当神秘的地方,除了余掌柜,以及少数几人能亲自进入外,就没有人清楚里面的情况了。

因此,在新活计中流传着不少关于一号锻造屋的传闻。

这些传闻乱七八糟,起先是说一号锻造屋有炼器秘笈之类的云云,接着是,一号锻造屋是给某位炼器大师的准备的,极有可能是掌柜的师父。

后来更离谱了,说什么里面有鬼魂,那鬼魂还是个炼器大师,因为太过于痴迷炼器,几天几夜没休息,最后炼器而亡。

还有活计说他夜里路过一号锻造屋看见里面有鬼火。

当时,余老铁听见这些谣言,心里无奈啊,因为那活计看到的鬼火,是他在里面给张前辈插香好嘛。

之后,传闻越传越多,也不知怎么的就传闻成了。

一号锻造屋曾经是余掌柜师父的御用锻造屋,因为余掌柜师父是个痴迷炼器之人,为了锻造一柄神兵,连续九九八十一天没休息,最后逝世。

所以,这一号锻造屋一定供奉着余掌柜师父的牌位,甚至由于余掌柜师父过于痴迷炼器,说不得余掌柜的师父阴魂不散,还停留在里面。

而这传闻也是众新活计最为相信的传闻之一,原因很简单,因为铁匠铺里还摆放着一柄不外出售的长刀。

而这长刀就是余掌柜师父锻造的。

当然,余掌柜可没说过这刀的事情,众活计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事是丁小二一次醉酒说出来的,丁小二可是铁匠铺的老人,他说出来的话,相信的人还是占了多数的。

可此刻,竟然有人在一号锻造屋打造兵器。

众活计汗毛竖起,心里嘀咕了,莫不是余掌柜的师父真的阴魂不散,在里面打造兵器。

很快,这事在铁匠铺传来了,不少没事做的活计纷纷涌到后院里偷窥。

“这一号锻造屋的打铁声该不会真是掌柜师父魂魄打的吧?”

“这怎么可能,世上哪有什么魂魄啊?”

“你说没有,那我问你里面的打铁声又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人啊!”

“人?你别忘了,咱们铁匠铺第一条规定就是不准进入一号锻造屋!”

“规定是死的,再说了,一号锻造屋可不止掌柜一人能进,丁二哥和几个师傅不也能进啊!”

一时间,众活计为了一号锻造屋里是人是诡魂争论不休。

可却在这时,“登登等登”的打铁声蓦然消失,众活计突然安静下来,这一刻,后院里突然变得一片雅雀无声。

“怎么这么快?莫非张前辈锻造好了兵器?”

有个光头壮汉面露疑惑了。

余老铁,以及他身旁几名壮汉也迷糊了。

尽管他们方才都沉溺在那打铁声种,但他们能肯定从那位张前辈进入一号锻造屋没多久啊。

“我想张前辈有可能只是打一两柄武器吧!”丁小二迟疑道。

余老铁觉得这可能性比较高,按照上次张前辈的打造速度,这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只能锻造一两柄兵器。

忽然,余老铁目光瞥见几名正在偷窥的伙计,脸一板,喝道:“莫不是铺里太闲了,让你们有闲工夫在这里?还不给我干活去!!”

“是!”

那些伙计打了一个激灵,生怕溜得慢会被余老铁责罚一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咯吱!”

就在这时,一号锻造屋蓦然打开。

一袭黑袍的牛大力从里面缓步走出。

余老铁等人见状,刚打算上前打招呼,可瞧见牛大力手上的长刀时,心里暗想,果然只是锻造了一柄兵器。

“师父,武器锻造得可还行?”余老铁神情有些紧张道。

“还行,只是嘛,我看你那些炼器材料还不错,手有些痒,便都锻造成兵器了,你没意见吧?”牛大力看向余老铁道。

“那些材料随便师父怎么炼!”

余老铁开心啊,他巴不得师父能用他的东西。

可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迟疑道:“师父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些炼器材料都被你拿来打造成兵器了?”

余老铁倒不是心疼那些炼器材料,而是那些炼器材料可是能够锻造六七件武器的啊。

就算压缩到极致最少也能锻造三四件,可是师父竟然只用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将这些炼器材料都拿来锻造了。

“嗯!”牛大力点点头,声音平淡道:“打造了十柄兵器,七把长刀,三柄长剑!”

余老铁呆住了。

身后的铁匠铺众人也张大下巴,瞪大双眼了。

锻造了十柄兵器?

还是两刻钟的时间锻造的?

这怎么可能啊?

两刻钟才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说张前辈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就锻造了五柄兵器,这点时间能干什么?

喝口茶的时间就这么多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换做其他人这么在他们面前吹,他们铁定会嘲讽对方,可对方是张前辈啊,那个曾经用两个时辰锻造四柄神兵的男人。

可就算他们怎么想也没办法想象十柄武器是怎么一炷香就锻造出来的?

“师父,能让我们看看那十柄神兵吗?”

余老铁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说出来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了。

“你们随我进来吧!”

牛大力转身朝一号锻造屋走去。

余老铁紧随其后,丁小二等人默默相视一眼,也快步跟上。

尽管余老铁等人心里也不认为牛大力会撒谎,诓骗他们,可当看到案板上摆放着一柄柄武器时,他们心里别提有多震撼了。

看着一模一样的长刀,和一模一样的长剑,余老铁咽了咽喉咙。

虽说这些武器模样相同简单,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锻造这么多柄武器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更何况,别看这些武器一模一样,看起来好似粗制乱造般,但余老铁清楚这些武器随随便便一柄也比他锻造的武器强太多了。

503 大师兄牛大力?

丁小二等人心里也是震惊无比,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信有人竟然能在半炷香就锻造出这么多柄神兵。

余老铁眼中满是狂热,恭敬道:“这么多柄神兵,不知师父用何方法取走?”

牛大力摇摇头,“我只带走四柄长刀,其他的武器留在铁匠铺,算我借你炼器材料的补偿!”

见余老铁想说什么,他伸手制止道:“我清楚你想说什么,但你的终究是你的,我若强行占用,又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余老铁心里叹气,神情颇为失落,师父到底是没承认他这徒弟。

牛大力哪会看不见余老铁那沮丧的模样,他看了余老铁身后的丁小二等人,“我有些事要交代你们掌柜,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

丁小二等人相视一眼,在余老铁示意下,丁小二等人纷纷退出屋里,顺便还将屋门关上。

屋里突然只剩下两人。

余老铁心里莫名升起一抹紧张之色,牛大力看出他的紧张,轻笑道:“不用紧张,既然我认了你这徒弟,便不会害你!”

余老铁怔住了,脸上忽然涌起一阵狂喜之色,二话不说跪拜了下来,“徒儿余老铁,见过师父!”

与之前不同,这次他们是真的师徒关系。

院子外,丁小二等人听见余老铁的声音,脸色有些迷糊了,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牛大力并没有制止余老铁的举动,点头道:“你先起来,跟我说一下武器装备品级!”

余老铁心里疑惑了,莫非师父是想考验他,可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就算不是炼器师,也知道武器装备品级啊。

心里尽管疑惑不解,但余老铁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这世界武器装备等级划分相比斗武大陆还是比较简单的,分为:凡品,中品,上品,极品,神兵,绝世神兵。

不过,这样划分在牛大力看来有些粗略,无法真正划分出武器的品级。

要知道斗武大陆武器等级分为凡器,利器,名器,宝器,圣器,神器六个等级,每个等级还分为上,中,下三个小品级。

上次他给杨子他们锻造的兵器,被余老铁认定为神兵,而此刻他锻造的兵器,余老铁依旧认定为神兵。

可按照斗武大陆上的武器划分,上次给杨子他们锻造的兵器属于宝器下品,这次却是圣器中品,差的可不止一点半点啊!

但想到这世界的情况,牛大力还真无话可说了。

可能在余老铁看来,只要是件厉害的武器就是神兵了。

而神兵的数量极其少,每个拥有神兵的武者无一不是这世界的顶尖高手。

绝世神兵,余老铁也只是有耳闻,传闻朝廷就拥有一柄绝世长枪,当年齐太祖就是靠着这柄绝世长枪征战四方,打下这太平盛世。

牛大力也没想到神兵会这么稀有,那他刚刚打造的十柄神兵流传出去,不是能引起江湖一阵腥风血雨?

那上次他帮杨子他们打造所谓的神兵会不会是个错误?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杨子他们拥有许多武者梦寐以求的神兵,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下,足以给他们惹来杀生之祸。

当初,一味想着给杨子他们多一些保命的手段,却不曾想会给杨子他们增加麻烦。

不过很幸运的是,这世界武器装备品级是由炼器方面的大师鉴定的,而一般的武者是很难鉴别武器装备属于哪一种品级。

换句话来说,只要炼器大师不说,谁知道你手上握着是什么品级的武器。

牛大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庆幸得好。

这世界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都被门派严格把持,别人要想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有人会炼器之法也不会轻易告诉他人。

不像斗武大陆那样,尽管修炼资源不如这世界,但胜在百花争鸣,不提那些专门炼器,炼丹的门派,光是炼器,炼丹的散修也不在少数。

像炼器前十的宗师就有四人散修。

当然,他就是四人中的一人。

了解大概后,牛大力看向余老铁道:“我有件事让你办?”

余老铁恭敬道:“师父请说!”

牛大力指向案板上的几件武器道:“过些日子会在城里举办拍卖会,到时你在这些武器中挑一件去拍卖!”

余老铁迟疑道:“拍卖会?师父,鸿天拍卖会上个月就结束了,要开也要等一年后了!”

牛大力瞥了他一眼,“这事你最好别问。”

余老铁浑身一颤,不敢有异,“徒儿明白!”

之前,虽说答应柳倾烟过两天会炼制一些丹药寄放在拍卖会拍卖,但谁让这拍卖会,他占了大头,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既然要办拍卖会,那就没理由随随便便办,要办那就办最好的。

这便是牛大力脾性,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而拍卖会不单单需要珍贵的丹药,其中武器装备也少不了。

相信拍卖会上出现神兵的消息放出,定然能吸引不少人来参加。

之后,牛大力开始指点余老铁一些炼器技巧,这可将余老铁激动得跟个孩子似得,认认真真的听着,唯恐听漏了半句。

没多久,牛大力摆摆手,“先说到这里,剩下的就靠你领悟了。我闲云野鹤惯了,以后不能经常指点你,这事你要明白!”

余老铁压下内心的震撼,“徒儿明白,只要能拜入师父门下,徒儿无怨!”

余老铁脸上毫无失落之色,反而更多的是喜悦激动,以师父那神乎其技的炼器手段,光是方才指点的技巧,也够他吃半辈子了。

“那个,不知师父我上头有几个师兄?”

在余老铁看来师父这么牛逼轰轰,想来有不少弟子。

“弟子啊?”牛大力想了想道:“你倒是有个大师兄,他名为牛大力,若是以后我无法过来,便会让他过来指点你!”

大师兄?

余老铁可是清楚一般门派的大师兄都得到真传,只是这大师兄的名字....好吧,这不能吐槽。

“那不知大师兄长相如何?”

余老铁生怕以后遇见了会认不出来,赶紧问道。

“长得还行,反正到时你一眼就能认出!”牛大力道。

余老铁明白,能一眼就认出,那说明他这个大师兄相貌定然很出众,可能和那些大门派的大弟子一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这可是大弟子的标准标配啊!

牛大力可不知道余老铁正在脑补他心目中大师兄的形象,他之所以会将他说出来更多的是以后行事方便一些。

毕竟,每次进城都要换这一身行头是很麻烦的事情。

504 我怕疼

这一趟来开原城,牛大力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不但跟柳倾烟合作,还收了个徒弟。

或许在柳倾烟看来他会合作办拍卖会是为了化灵草,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还是家里两个丫头。

大丫还好说,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可二丫就有些让他头疼了,老是说要当女侠,要行走江湖打大坏蛋,这可是将他愁死的。

尽管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但他也该提前准备一些事情。

回到杏花村已是下午申时了,这时候冷秋娘的私塾已经放学了。

二丫坐在门前,有些无聊的低头在地上画着圈圈,小黄和小黑端坐在一旁,摇晃着尾巴。

看着这可爱的小闺女,牛大力憨厚一笑,“二丫,你这是在等爹是不?”

小黄和小黑猛地爬起身,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显得很是高兴。

可哪想这小丫头哼哼一声,撇着小脑袋,一副不搭理的模样。

牛大力笑着摇头,从大黄背上下来,“你看俺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

见他手上的油纸包,二丫清澈的眼睛微微一亮,小脸露出喜色,但想到了什么,扁着小嘴,倔强道:“我不要。”

牛大力叹气道:“那好吧,俺就给你表姐和表姑姑吃了,这可是又甜又好吃的银丝糖哦!”

二丫小脸纠成一团了,这银丝糖可是她最喜欢吃的甜食了。

牛大力笑了,也不逗这可爱的小闺女,“好了好了,俺错了还不行吗?这次上城里,是要帮你虎叔他们买些东西,又不是出去玩的,等以后有空,俺再带你上城里玩好不?”

二丫勾起小指,“那我们拉钩钩!”

牛大力没办法,勾起小指。

两人拉钩钩。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我就不怪爹了!”

二丫小脸笑得很甜,那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牛大力无奈摇头,真是个鬼灵精的小丫头,“你虎叔他们回来了没?”

“没有。”二丫摇摇头,“爹,你是要找虎叔吗?那我去叫他们,小黑,小黄,我们走!”

还没等牛大力叫住二丫,二丫骑上小黑背上,一声令下,一溜烟跑了。

牛大力扶额。

这急性子像谁呢?

……

王石虎四人听见他回来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二话不说就赶了回来,他们本就不是普通人,奔跑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着有些激动紧张的四人,牛大力也没废话,将锻造好的四柄长刀取出来。

王石虎四人爱不释手的抚摸各自的长刀,当初见杨子他们拥有武器,他们不是没羡慕过,只是他们清楚杨子他们要闯荡江湖,没有武器防身是不行的。

而他们在村里,一般情况下很难遇到什么危险。

“你们也给刀取个名吧!”

王石虎四人相视一眼,忽然齐齐将目光集中在范中云身上,王石虎咧嘴笑道:“老范,我读的书不多,你帮我取一个把!”

大金和东子也笑了,“顺便帮我们也想一个!”

范中云苦笑摇头,“这刀是牛哥给我们的,我看还是让牛哥取名吧!”

牛大力摆手,“别,取名这事还是你们来,俺对取名这玩意不感冒!”

范中云无奈了,斟酌下,他念出一首咏剑歌,让王石虎,大金和东子分别在这首诗中选一个喜欢的名字。

经过一番商量,也确定了这四柄长刀的名字,分别叫斩龙,斜月,神光,白帝。

还别说,听起来挺霸气的。

牛大力也不得不佩服范中云,这取名比他当初给杨子他们取的追风,冷月,无情强多了,不但有诗意,还够逼格。

“你们趁这几天有空就用真刀练练刀法,花田里的事情先放放!”牛大力交代道。

“我们明白!”王石虎等人点头应是。

“还有这些丹药对你们修炼有极大好处!”牛大力将四个小袋子放在桌上,“你们也别俺客气,你们实力越高,对你们,还是对俺都有好处,以后俺还有许多事情要你们办呢!”

王石虎四人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小袋子,心里有些沉重,他们欠牛哥太多恩情了,都不知道该还到何年何月才行。

“牛哥,我大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以后你让俺向西,俺就不会向东走!”大金咧嘴笑道。

“去你的,别学俺说话!”

牛大力没好气,踹了大金一脚,大金哪里躲得过他一脚啊,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不过他并没有用太大力。

“哎呦!”大金摸着发疼的屁股,“大力哥,我的屁股可没有重大那小子那么耐抗,你还是少惦记一些,我怕疼!”

“给我滚出去!”

牛大力差点没被气笑出来。

这混小子越说越不像话了。

说清楚。

谁惦记他屁股了。

“听牛哥的,我让我滚,我马上滚!!”

大金竟然还真滚了起来,牛大力无力吐槽,他发现这大金一定是猴子请来的逗兵。

王石虎,范中云,东子三人见状也不由笑了。

立秋时节,气温开始逐渐下降,后山的路早在几日前就修好了。

不管是后山,还是作坊都格外忙碌,一辆辆木车被汉子们从后山推来作坊,将向日葵花盘倒在空地上,妇人们负责收捡晾晒。

由于收割来的向日葵比较多,作坊里的妇人有些忙不过来,牛大力夜里就跟李香兰商量招人的事情。

对于招人的事情,李香兰倒是不反对。

毕竟,作坊最近确实忙得停不下脚来,要脱籽,要晾晒,还要煮和炒。

“这事秀儿娘跟我说过,她想让我们招一些孩子帮忙脱籽,孩子的力气比不上大人,能给少一些工钱。”李香兰看向他道:“大力哥,你说怎么样?”

牛大力清楚相比其他工序,脱籽耗费的时间精力会更多一些,若是让孩子帮忙确实能省下许多时间。

不过,雇佣童工会不会不太好?

可忽然,他苦笑了,这世界是古代,可没有什么保护法,甚至普遍雇佣少年少女干活。

505 让陈致远带队

更何况,村里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比较多,除了帮家里做些农活,就很少有其他事情做了。

“这事行,俺们干脆就雇佣给俺们干活人家的孩子,孩子不能太多,一家只能让一个孩子来!”牛大力憨厚一笑。

“那我们该给多少工钱啊?”李香兰问道。

“二十文咋样?”牛大力琢磨了一下。

“大力哥,听你的!”

李香兰笑得很美,其实秀儿娘说只要给十文就能雇佣好些孩子来干活了,但他们如今还真不缺那几文的事。

夜很漫长,屋外传来一声声不知名虫鸣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香兰便到作坊将雇佣孩子干活的事情告诉作坊里干活的妇人听,作坊里蓦然响起一阵哗然声。

作坊外,正在推木车的汉子面露疑惑了,齐齐将目光看向作坊里,好似想看看里面发生什么事般。

“东家,你是说雇佣我们家孩子来作坊干活,还一天二十文?”一名朴实的妇人有些迟疑道。

李香兰点头,“不过一家只能让一个孩子来!”

真的!

众妇人激动了。

她们家的小子平时跟野猴子似得,不知有多调皮了,能来作坊挣银子,她们哪会不乐意啊,别说二十文,就算一天才几文钱,她们也乐意啊。

这事很快传遍杏花村,村里不少人无一不羡慕啊。

尤其是那些能去作坊工作的孩子不知不觉成了村子不少孩子羡慕的对象,当他们还在河里摸鱼,上树掏鸟蛋的时候,他们的好伙伴就已经是领工钱的人了。

“小泉,听说你要去作坊干活了?”

“没什么,我娘说了,那挣来的钱帮我保管,等我以后娶媳妇用!”

这话一出,好些小伙伴羡慕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攒老婆本啊!

“都什么时候,还不回家?”

小翠走上,见炫耀的弟弟,没眼看了,喊了一声。

“好叻,我不跟你们说了!”

小泉笑嘻嘻的跑了过去。

几个少年看着离开去姐弟,有个十一二岁的胖少年挠了挠头,胖脸有些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翠姐长得这么好看了!”

有个干瘦少年用手肘推了推那胖少年,“该不会看上小泉姐姐了吧?”

那胖少年通红着脸解释道:“哪有,别瞎说!!”

几个少年嘿嘿直笑,“我们懂的!”

胖少年怔住了,“你们也喜欢小翠姐?”

那几个少年顿时白了他一眼,“那是你喜欢的,我们可不喜欢。”

之后,这几个少年纷纷议论起他们中意的姑娘,可他们傻眼了,因为他们中意的姑娘竟然无一不列外都是在冷秋娘私塾上课的小姑娘。

在这些少年看来这些小姑娘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们也说不来是什么,反正觉得她们说话柔柔的,好好听,言行举止都很特别,让他们心动。

其实不止是这些少年这么想,村里许多村民见了这些在私塾读书的小姑娘,也是为之心动啊,感觉这些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若是能成为他们家的儿媳,那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甚至也有一些村民为了自家闺女的未来,打算将自家闺女送进冷秋娘的私塾读书,但都被李香兰以私塾人满为由给拒绝了,这让不少村民叹气不已。

如今他们是真的羡慕在作坊做事的人家了,他们发现只要有好处,大力一家不会少了给帮他们做事的人。

而最开心的莫过于作坊干活的人家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家闺女如今不愁嫁了。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随后的几天,作坊异常的忙碌,但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陈致远和往常一样来作坊运五香瓜子,见到在空地上脱籽的孩子,以及高高堆起的向日葵花盘,刚开始他还会震惊,但如今他淡定许多了。

不过,他心里也不由感叹,不管外面的山寨瓜子卖得怎么样,丝毫也不影响不了大力家的买卖。

“表姐夫,俺有事跟你谈一下!”

陈致远准备驾着驴车离开,忽然,一个憨厚的声音叫住了他。

“是大力啊,不知你叫我有什么事?”陈致远客气道。

“这大太阳的,俺们还是进屋里边喝茶边谈吧!”牛大力憨厚笑道。

陈致远心里疑惑,但也没拒绝,便跟随牛大力身旁一瘸一拐进了堂屋。

“俺看表姐夫的脚不利索,可有找大夫看过?”

“看过了,都说没办法治!”陈致远摇摇头。

“表姐夫,你也别灰心,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会遇到能医好你脚的大夫。”牛大力安慰道:“就算大夫没办法医好你,可俺听说有一种丹药起死人肉白骨来的!”

“没事,这么多年也过去了!”

陈致远笑着很是苦涩,他当然听过那些丹药,就像碎叶镇的黄家大少双腿不也断了,还不是被灵丹妙药可治好了。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像那种灵丹妙药哪里是他这种小民能买的。

“表弟,你还是说找我有什么事吧?”陈致远看向他道。

“那俺就说了,过些天俺要将俺家的瓜子卖到周边的县城,俺打算让你来带队,工钱,俺不会少你的,表姐夫觉得咋样?”牛大力憨厚笑道。

陈致远恍然,难怪最近作坊会这么忙碌,敢情是准备将五香瓜子卖到临县了,要知道五香瓜子在开原县就卖得这么好了,到别的县城想来也不差。

“表弟,我听说有不少卖瓜子的商人早就将瓜子拿到周边的县城卖了!”他迟疑了,“你真打算将五香瓜子也卖到临县?”

“那啥不?俺的马都买好了,木车过两日也送来,等送来就差不多了!”牛大力点点头,“俺对俺的瓜子还是有信心的。”

“那你为什么让我来带队帮你卖瓜子?”陈致远可是清楚他这表弟有几个情同手足的兄弟的。

“很简单啊,因为你是俺表姐夫。”牛大力咧嘴一笑,“俺们是亲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陈致远怔了一下,随即苦笑,这理由竟然让他没办法反驳。

506 破境丹

“你觉得咋样?”

牛大力也不急,静静的看着陈致远。

陈致远犹豫了。

如今洛镇到处都在卖瓜子,而且卖得还很低廉,尽管这些瓜子的味道不如大力家的五香瓜子好吃,但也导致他的买卖变差了许多。

去年,他每天还能来杏花村运五香瓜子,到如今他是隔三差五来运一次,与其挣那些小钱,还不如跟云荷表弟干!

“好,以后麻烦表弟照顾了!”

陈致远目光坚决,站起身,抱拳道。

“是俺麻烦你才是!”

牛大力憨厚一笑。

他之所以会让陈致远带队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到临县做买卖会和不同的人交集,而陈致远做了好几年的小贩,经常要和人打交道,知道遇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说白了就是圆滑,懂得人情世故,这是王石虎等人没有的。

当然,就算陈致远婉拒也没什么,反正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对五香瓜子还是挺有信心的。

……

陈家。

陈致远回到家里,有些迫不及待将带队的事情说出来,陈老汉褶皱的脸面无表情,“哒哒”的抽着旱烟,夏云荷搂着陈小胖纸,静静的听着。

可陈老太不满意了,嘟囔道:“咱们这买卖不是做得挺好的,干嘛要给他们当下人?”

陈老汉脸一沉,“就你嘴多,云荷表弟这是想帮衬咱们家,你也不想想以如今云荷表弟的能耐,会找不着人带队?”

陈老太脖子缩了缩,但还是不服气道:“那他找别人啊,咱们家的买卖虽说没有去年那么好,但一天也能进账两三百文,不比外面那些酒楼管事差多少。”

“你...”

陈老汉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娶了这么个眼皮浅的媳妇啊。

云荷那表弟认识县衙的官爷,还办了这么大的作坊,就凭这跟着他混铁定没错,指不定他们也能像夏家一样混出名堂来。

要知道如今夏家的养鸡场越办越大,不但镇上的酒楼到夏家买鸡,还有许多大户人家也会让下人到夏家买鸡。

而且一只夏家鸡的价钱顶外面两只,依旧供不应求,听说连临县的大户人家也到夏家买鸡。

想必再过上几年,夏家定然会是十里八村的富户。

陈老汉懒得理会陈老太,看向陈致远道:“别听你娘瞎说,这事你怎么说?”

陈致远道:“这事我同意了!”

“什么?你这臭小子怎么就同意了啊?也不问问家里的意思!”陈老太失声道:“咱们自家做买卖,总比被人呼来喝去的好!再说了,帮他们忙一个月能有多少银子啊?”

“一个月多少银子,我没问,但以云荷表弟的性子肯定不会亏待我的,据我所知,和云荷表弟关系好的几个兄弟一个月的工钱就有几十两!”对于自家老娘,陈致远还是了解的,他淡笑道。

屋里蓦然一片鸦雀无声。

“几十两?你不会弄错了吧?”陈老太咽了咽口水。

“我哪敢骗你啊,具体多少银子,我不太清楚,但少说也有个五十两吧。”

陈致远也听说过一些王石虎等人的事情,传闻他们一个月的工钱是上百两,其实他不怎么信的,就算大力为人再怎么厚道,也没理由给这么多吧。

“我的乖乖啊,五十两要卖多少斤瓜子啊!”陈老太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陈老汉没想到那云荷表弟会这么大方。

夏云荷也是呆住了。

陈小胖纸歪了歪头,有些不理解五十两是什么概念。

……

转眼两天过去,车队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这趟车队由陈致远领队,王石虎和范中云跟去,听到这消息大金和东子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你们也别灰心,等石虎两人回来,下次换你们!”牛大力拍了拍大金和东子的肩膀。

“牛哥,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大金又来了精神。

东子也同样激动了。

“当然!”牛大力咧嘴笑了。

第二天上午,王石虎和范中云各自骑着高头大马,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领着马队,浩浩荡荡的离开杏花村。

这可惊动不少村民侧目,之前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大力要买马,但如今看到马车上堆得高高的麻袋,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弄完车队的事情,和柳倾烟约定交丹的日子也近了。

这些丹药是用来拍卖会用的,也是为了给拍卖会引人气的,所以这丹药必须有足够吸引武者眼球的魅力才行

经过一番思虑,牛大力决定炼制低级破境丹,破境丹能让先天突破到高手境界,也能让高手提升一个小境界,这样的丹药足够吸引高手前来参加拍卖会,甚至可能引起某些人眼红。

要知道有许多武者卡在一个境界中少则几年,多则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对于他们而言,能突破的丹药是何其的珍贵,就算让他们砸锅卖铁也心甘情愿。

开原城珍品阁内。

柳倾烟有些心不在焉,“杨老,你说那位张前辈会炼制什么丹药啊?”

杨老缓缓摇头,“上次张前辈带走的都是些寻常的灵草,能炼制一些先天初期境界的丹药!”

柳倾烟郁闷了,“早知道上次就该给张前辈一些珍稀的灵草,万一张前辈能炼制出高手境界的丹药,那样就能吸引高手前来参加拍卖会。”

杨老无奈道:“小姐可有想过,若是有高手前来参加拍卖会,我们能守得住丹药吗?”

“也对哦,我就那么一说。”

柳倾烟浅浅一笑,露出几分小女人的天真。

鸿天拍卖会之所以能办那么大,也没有人敢闹事,原因不外乎是鸿天拍卖会有几大宗门的身影,谁敢闹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能耐。

而像她们这种小拍卖会,一旦来了大人物,还真未必有能力保护得住拍品。

“掌柜,张前辈来了!”

忽然,一名青衫少女缓步走了进来,恭敬道。

紧接着,一袭黑袍,头戴斗笠的魁梧身影缓步走来,柳倾烟和杨老立刻起身拜见。

“前辈请坐!”柳倾烟看向那青衫少女,“秋红,你去上一壶好茶来!”

那青衫少女领命而去,但牛大力并不打算在珍品阁多待,他可是要赶着中午之前回去,免得二丫这小丫头又要埋怨他了。

“丹药,我准备好了!”

牛大力从腰间掏出四枚丹药,抛给杨老,杨老赶忙接住丹药。

“不知前辈准备的丹药是什么?”柳倾烟尽管知道那是几枚先天初期的丹药,但她还是忍不出问道。

“破境丹!”牛大力压了压斗笠道。

破境丹?

柳倾烟低喃了一句,困惑的看向身旁的杨老,杨老微微皱眉,好似也没听说过破境丹的样子。

见两人一脸迷糊的模样,牛大力心里一叹,“破境丹是一种助武者突破瓶颈的丹药,先天境界到了瓶颈,服用破境丹有八成的几率突破高手境界,高手服用,也能大幅度提升实力!”

助人突破瓶颈的丹药?

那不是进阶但吗?

柳倾烟傻眼了。

她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位“张前辈”居然拿来进阶丹。

一旁的杨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浑身一颤,拿丹药的手也是在颤抖。

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此刻突然觉得手上传来一股炙热感,但一想到方才这位“张前辈”竟然随手将进阶丹抛给他。

他只觉得想吐血。

像这种稀有的进阶丹,万一摔坏了咋办啊?

507 天下第一拍卖会

要知道进阶丹可是相当稀有的丹药,就算是一枚后天武者服用的进阶丹,那也是价值上万两,更何况还是先天境界服用的进阶丹。

而能突破高手境界的进阶丹那更是价值不菲,柳倾烟和杨老两人可不认为这位“张前辈”会夸大其词,将普普通通的丹药说成稀有的进阶丹。

“前辈,你是说这破境丹能让先天后期境界成为高手?”柳倾烟语气发颤,不能怪她这么震惊,毕竟天底下有多少人卡在先天后期无所寸进。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之前想必是先天后期的实力,在一次交战中,受了重伤,导致你实力大减,只有先天初期!”牛大力没有回答柳倾烟的话,目光淡淡看向杨老道。

“前辈是如何知道的?”

杨老错愕,他的确是在几年前,跟人恶斗受了重伤,让实力大打折扣,尽管如今只有先天初期,但真正交手,即使是先天中期未必是他的对手。

柳倾烟也不解的看向牛大力,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没想到这位“张前辈一眼就看出杨老的伤势实力。

“气息!”牛大力淡淡道。

杨老面色顿时恭敬了,能凭气息察觉到对手的实力,说明这位“张前辈”不但炼丹了得,只怕连实力也不低!

不过,想到去年这位“张前辈”可是为了救醉春楼的花魁,随手将一名半步高手打飞,他就了然了。

“这破境丹本就是让先天后期突破高手境界用的,你本身实力就达到了,这破境丹不但能让你恢复伤势,还能一举祝你突破高手境界,你不妨试试看!”牛大力伸出手,示意杨老服下丹药。

杨老有些难以置信了,他本身就是炼丹师,自然清楚像这种丹药的珍贵。

“这不行,这么珍贵的破境丹又怎么能让我服用?”

对于这位“张前辈”的话,杨老没有半点怀疑,可进阶丹太珍贵了,即使他是炼丹大师也无法炼制一枚低品进阶丹,更何况还是给高手服用的进阶丹了。

“我让你服用费什么话!”牛大力语气一沉。

“杨老,前辈让你服用,你就服用吧,以张前辈的能力还不至于害你!”柳倾烟也想让杨老早日恢复实力。

牛大力看了柳倾烟一眼,这丫头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怪的,弄得他好似想让别人当白老鼠试药一样。

“对于前辈的丹药,晚辈没有半点怀疑,只是即使我此时服用这破境丹,突破只怕也需要不少时间!”杨老拱手道。

“没事,这破境丹不是一般的丹药。”牛大力语气平淡道。

杨老无奈了,这张前辈是铁了心让他服用破境丹了,可突破境界也不是一时啊,少则一天,多则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定。

“你是对我的丹药有怀疑?”牛大力语气一扬。

“晚辈不敢!”杨老忙心里一叹,“既然前辈如此说,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杨老从掌心中拿起一枚破境丹放入嘴,旋即,他脸色一变,蓦然闭上双眼,静心修炼了起来。

柳倾烟神情有些紧张,牛大力反倒是不急了起来,这时方才出去的青衫少女端着茶水进来,放在桌上。

茶水是用玻璃杯装着,或者在外人看来用玻璃杯装茶是高大尚的事,但在牛大力看来还不如用瓷杯。

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牛大力道:“敢问柳掌柜拍卖会准备得如何了?”

柳倾烟回过神来了,有些不好回答了。

之前,她就打算弄个小型拍卖会,所以场地买了一家小客栈。

可如今这位“张前辈”竟然炼制出稀有的进阶丹,即使是鸿天拍卖会,像这样的丹药也不是时常能出现,而且每次出现,必然会引来不少门派家族来拍卖。

“不瞒前辈,拍卖会,小女子准备得差不多了,但如今看到前辈炼制出来的破境丹,小女子觉得那拍卖会配不上前辈的丹药!”

柳倾烟也没隐瞒将事情说出来。

听说对方只是打算弄个小型拍卖会,牛大力微微蹙眉,不过想到柳倾烟也是刚开始办拍卖会,小心一点也没有错。

“前辈放心,前辈都拿出破境丹,小女子又如何能不大操大办!”

柳倾烟可是清楚炼制进阶丹这种稀有的丹药没有珍贵的灵草可不行,而每一株珍贵灵草却是价值不菲。

可“张前辈”竟然为了这次的拍卖会,将珍贵的灵草炼制成进阶丹来给拍卖会充门面,她又怎么能让“张前辈”失望。

如果让牛大力知道柳倾烟的想法定会苦笑不得,这破境丹哪里是用什么珍贵灵草炼制的啊,就是那些在柳倾烟看来普普通通的灵草罢了。

却在这时,堂屋里的空气波动了一下。

一股强大的气息忽然从杨老身上散发出来,不过,这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老缓缓睁开眼,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柳倾烟有些惊异的望着他,“杨老,你突破了?”

以前柳倾烟还能感受到杨老是先天初期,可如今她竟然有些看透杨老的实力。

杨老淡笑道:“是的,小姐!”

随后,看向牛大力,抱拳躬身,“感谢前辈赐药!”

柳倾烟也跟着道谢,牛大力摆摆手,“不就一枚丹药,算不得什么。”

尽管他这么说,但在杨老和柳倾烟看来,牛大力这是谦虚的表现,毕竟一枚进阶丹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之后,又说起拍卖会的事情,这次柳倾烟打算自建一个大一些的拍卖会,在自建拍卖会的期间,顺便将三枚破境丹的放出来。

时间越久,越多人知道,这样就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拍卖会。

“这些事由你们来定夺就行!”牛大力摆摆手。

“那前辈,你觉得这拍卖会的名号叫什么好?”柳倾烟好奇道。

“让我来取名?”牛大力意外了。

“拍卖会前辈占有八成,自然由前辈命名!”柳倾烟肯定道。

“这样啊。”

牛大力想了一下,“那就叫天下第一拍卖会好了!”

……

508 回归

虽然柳倾烟和杨老不怎么愿意将拍卖会命名为“天下第一”,毕竟这名字太有震慑力了。

可谁让是他们提议让这位“张前辈”取名的,若是反对的话,那不是驳了“张前辈”的面子了。

本来以前这位“张前辈”能炼制低品的完美丹药就够让他们震惊了,如今他还炼制稀有的进阶丹药,他们哪敢怠慢半分。

由于时间关系,牛大力并没有在珍品阁多待,只是闲聊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了。

当牛大力离开珍品阁,柳倾烟不由感叹道:“这位张前辈太让我吃惊了!”

原本她打算只是办个小型拍卖会,笼络一下这位能炼制出完美丹药的“张前辈”,可哪曾想这位“张前辈”竟然拿出能让武者突破瓶颈的丹药来。

要知道天底下最贵的丹药莫过于进阶丹了,不但炼制难度大,需要的灵草还不是一般的灵草,即使是炼丹宗师也未必能保证百分百能炼制出来。

可这位张前辈竟然一下子拿出三枚进阶丹,这是何等的能耐啊?

“杨老,你说我们将这三枚破境丹的消息透露出来,会不会吸引不少家族门派来参加我们的拍卖会?”

柳倾烟想到了什么,美眸闪动。

“会!小姐,你有所不知这破境丹的价值远在进阶丹之上。”

杨老目光坚定,毫无保留的将之前服用破境丹的妙处一一说了出来。

一般而言,突破瓶颈需要消耗的时间很长,可服用破境丹后,修炼速度大大提升不说,丹药的药力温和,丝毫不用担心修炼有所差池会经脉不稳,导致突破瓶颈失败。

“有这么好?”

听得柳倾烟都有种想服用破境丹的冲动了,可她心里清楚尽管破境丹药力温和,但也是对和丹药相配的境界才行。

不过这么好的丹药,想必有不少人想要!

说不定她们的拍卖会还能凭这丹药成为天下第一的可能!

从柳倾烟那异彩连连的目光,杨老哪里会不明白柳倾烟的心思,心里一叹,提醒道:“小姐,拍卖会可不单单需要丹药!”

“杨老,你就知道打击我。”柳倾烟顿时嘟着小嘴,露出小女人的姿态,“我也知道办拍卖会光靠丹药不行,但怎么说如今我们有稀有丹药,名头打出去,定会吸引更多的人来,还怕那时没人寄售极品武器装备?”

“如果没有,我就写信给我爹,跟他借一些极品武器装备!”

柳倾烟说这话的同时,心里也没什么底气,杨老也不揭穿,他们珍品阁的确有极品武器装备,可这些武器装备,即使是族长要动,也要经过族里的长老同意才行,哪里是想拿就能拿走的。

不过,上品武器装备倒是能考虑考虑。

可上品武器除非是那些稀有矿石打造的,不然那些家族门派还真看不上。

可柳倾烟他们哪里知道过几天某人就会送上大礼,而这大礼,能将他们震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

不过,这是后话了。

……

三天后,陈致远一行归来,顿时引起不少村民侧目。

他们记得之前陈致远等人离开时,可是载了一车车的瓜子离开,回来的时候,这些马车上空无一物,很明显是卖光了。

这不由让他们惊讶了。

这一趟临县之行,陈致远他们很顺利的完成了,王石虎和范中云还给大丫几个丫头买了当地的零食,可把几个馋嘴的小丫头乐坏了。

尤其是二丫这小吃货,眼睛都泛着光。

为了庆祝他们回归,中午的时候,牛大力摆了几桌酒菜,犒劳一下他们。

“表弟,你是不知道我们的五香瓜子是被桐梓城的四个大酒楼买走了,他们让我下次多带一些!”

陈致远显得很是高兴,他没想到五香瓜子的美名连临县的酒楼也知道了,他们一说是杏花村的五香瓜子,那些酒楼掌柜品尝了一下,立即买下他们的五香瓜子了。

“这是好事!”牛大力憨厚笑道。

“不过,我们去桐梓城的时候,见到有不少卖瓜子,卖的人还不少!”陈致远将桐梓城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这在牛大力看来是好事,果然有竞争才有突破,相信过不了多久,瓜子会成为平民百姓日常的零嘴。

不过,有件事确实要注意的,他们五香瓜子卖得这么好,指不定某些人会羡慕嫉妒恨,打什么歪主意。

尤其是和他们有过节的黄家,在开原县,他们不敢做什么,可到了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王石虎等人练习好刀法再去。

就算有人真想拦路打劫,也要问问王石虎等人手上的刀才行。

“没事,在俺们县,俺家的瓜子就没怕过他们,到别的县,还能怕了他们不成?”牛大力憨厚一笑。

“也是!”陈致远笑道。

“虎哥,范哥,这次辛苦你们了,下一趟就由我和东子保护车队了!”一旁大金咧嘴笑道。

王石虎和范中云倒是没什么意见,之前就说好了,两人一组轮流带队。

陈致远看了看王石虎几个人,他知道云荷表弟这几个兄弟是当过猎户的,曾经也猎杀过老虎,野猪,身手比一般人好,跟他们一起去是为了保护车队。

可在他看来这有些多此一举。

他们又不是要走远路,不过是去临县卖些瓜子,哪里会运到什么危险啊,这样还不如用那两匹马拉五香瓜子来着实在一些。

尽管这么想,但陈致远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谁知道云荷表弟的兄弟跟他去是不是为了监视他们,免得他卖了五香瓜子,拿着银子跑路了。

要知道他们这一去一回就挣了两千多两了,换做一般人还真扛不住这诱惑。

牛大力可不知道陈致远想这些。

吃完酒席后,他让陈致远驾着马车回家报平安,顺便休息一下,隔天上午再一程,陈致远没意见。

随后的日子里,作坊一派忙碌的景象,时常会出现一车队一车队的往外运五香瓜子,某些人眼红了。

509 罗尘

如今,开原县到处都有向日葵花田,在明媚的阳光下,微风吹拂,吹动金色的向日葵随风摆动,极为美妙绝伦,尤其是外来的商人见到这一幕都会刹那的失神。

此刻,宽敞平坦的乡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不急不慢的前行着。

“没想到这偏远的小县城景色竟然会如此壮观?”

一旁脸戴面具的白衣人闻言,看向靠在窗旁说话的男子。

男子一袭墨黑色衣袍,如墨的长发从肩头倾斜而下,神情慵懒,单手靠着窗,一双血红深邃的眸子,淡淡看着外面的向日葵花田,没有过多的言语动作,却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听说那五香瓜子就是这向日葵花种出来了?还真让人意想不到啊?”男子淡淡看了白衣人一眼。

“殿下说得是。”对上那双血红的眸子,白衣人将头垂得更低了。

“你说我们弄来那五香瓜子的配方如何?”男子薄唇勾起,饶有兴趣道。

白衣人眼神微变,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男子摆手打断了,“跟你开个玩笑,就算不看在他们曾经帮过小贵子一把的份上,也要看在你面子上!”

白衣人松了口气。

“如今路过开原县不回去看看?我记得你有段时间没回去了!”那男子又道。

“回去又能怎么样?无非是多填烦恼罢了!”白衣人摇摇头。

男子多看了白衣人一眼,并没有多问,其实自从对方跟随他后,他也调查过白衣人的来历,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况且,这两年来,白衣人可是帮了他不少忙,也让他越来越信任重用对方。

“半年后,开原县城会有一场拍卖会,到时会出现高品进阶丹,你觉得这消息真是假?”那男子嘴角泛着笑意问道。

“属下不清楚,那破境丹传言得太过于...”白衣人话音一顿,似乎正在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是不是太假了?”那男子笑着补充道:“总所周知,进阶丹是武者境界越高,成功率越低,而那破境丹竟然有九层的几率能让先天后期进阶成为高手,更能提升高手的实力,不管是谁听了这消息也只会认为是假的!”

“殿下说得是!”白衣人认同道:“只是属下认为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我们也要确认一下,若真如传言得那般,我们不能放过!”

九成的几率能让先天后期突破瓶颈,那相当于是让武者直接突破了,换句话而言,只要拥有那传言的破境丹,就能拥有一位品级实力的高手。

“有你这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过那破境丹确实是好东西,还真没有哪个家族门派能抵抗得了那诱惑!”男人眸子慵懒,看了眼外面,“只是相比那破境丹,我更好奇那天下第一拍卖会的幕后之人会是谁!”

……

牛大力可不知道因为他炼制的破境丹在凉州,乃至在大齐各地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不过即使知道了,牛大力也不在乎。

由于到月底,发完工钱后,大伙热热闹闹的坐在院子里吃酒席,汉子们聊天说地,妇人们细语交谈,但不外乎是说自家儿女的事情。

只是相比汉子妇人们的喜悦之色,不少十一二岁的少年却是苦着脸,没办法,谁让他们今儿发的工钱还没捂热,就被他们爹娘给收走了。

理由还没办法反驳,那就是给他们攒起来,留着娶媳妇用。

私塾这一天放假,不过冷秋娘和私塾里的小姑娘并没有在院子里,而是在私塾前院摆了几桌吃饭。

“牛叔!”

忽然,院子外传来一声喊叫。

牛大力抬眼一瞧,有些意外了,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何重大。

此刻,何重大牵着骏马,站在院子门前。

而在何重大身旁还有个一袭衙门服饰的帅气男子,这帅气男子剑眉星目,脸色却显得有些惊异,望着院子里热闹的景象。

若不是方才何重大告诉他情况,他还真以为这户人家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呢。

不过,能为做工的乡亲们每个月底办一次宴席的行为,还是让帅气男子惊讶不已。

“好小子,啥时候回来了?”

原本热闹的院子蓦然安静下来,牛大力和大金,东子走上前,跟何重大打招呼。

“刚回来!”何重大腼腆笑了笑。

“这次打算待几天?”牛大力笑着拍了拍何重大的肩头,还别说这臭小子又长高了不少。

“这个...衙门事情多,我等一会儿就要回衙门了!”何重大脸色有些为难,他也想在村子多待一些时间,这样就能让牛叔指点一番了。

“这么急?”

牛大力重新打量起何重大来。

这一打量,他有些吃惊了,因为今日何重大的衙门服饰竟然是衙门捕头的服饰。

“俺明白了,那你见了你爹娘没?”

见牛叔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何重大挠了挠头,“见了!牛叔,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罗尘,和我同为衙门捕快!说起来,牛叔,你去年还见过罗尘一面!”

牛大力好奇的看去。

此刻,罗尘目光也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带着不解困惑,这倒是让牛大力颇为疑惑,他貌似不认识对方啊。

“牛叔,你忘了吗,去年你们上城里不是遇到一些地痞,还是罗尘帮你们解决的,当时你还拿一块木牌,让我寻找失主来着!”何重大解释道。

“俺想起来了!当初,俺还没跟你道谢,你就走了!”

牛大力恍然,要不是何重大提醒,他还真想不起这么个人来,这人就是当初那个做好事不留名,就留块六扇门木牌,还特别能装的黑衣人。

“无事!看不过眼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罗尘回过神来,面容冷峻道。

一旁的大金和东子有些错愕了,他们倒不是吃惊牛哥在城里遇到地痞,而是吃惊牛哥遇到地痞竟然是别人帮忙解决的。

之后,牛大力邀请何重大和罗尘两人进来吃酒席,但被何重大以要回衙门复命为由婉拒了。

510 五大氏族

其实这大半年来,何重大繁忙得不行。

先是两位捕头处于半隐居状态,将衙门许多重要的公务统统交给他来办。

直到三个多月前,他有能力接替捕头位置,衙门两位捕头便离开县衙,到郡城衙门报道去了。

别看两位捕头在县城是人人崇敬的捕头,到了郡城却只能当个小小的捕快,可县衙和郡城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之前,何重大还有些不理解,可当他成为捕头后的第一个外出任务,就是将十几个作恶多端的犯人看押到郡城时,他才知道什么叫一个天一个地。

郡城的繁华,永远不是他能想象的。

那里不光繁华,天地灵气还极为浓郁,形形色色的武者多如牛毛。

在开原县能独霸乡里的后天武者,在郡城里不过是达官显贵的马前卒,甚至屈指可数的先天武者,在郡城里也是不足为奇。

郡城就如此繁华了,那更别提州城,乃至于都城了。

而在郡城当捕快,好处自然不是县衙能比的,听孙捕头说郡城衙门发给捕快不单单只有月银,还有修炼的丹药,若是功绩够,甚至能在郡城六扇门里兑换武学秘籍,丹药,武器等。

这不由激起何重大的斗志。

自从知道六扇门捕快的事情后,他就励志要成为凌驾所有捕快之上的四大神捕,也只有成为四大神捕,牛叔才能高看他一眼!

不过,这次看押犯人去郡城的路上,遇到一些事情,因而耽误了一些时间,直到今儿才回开原县。

好在,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何重大早先让人通知家人,免得他们有所担心,只是他自然不会说是看押犯人到郡城,只是说外出办事。

当然,这次在郡城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知道杨子三位叔叔的消息。

这倒不是何重大特意打探来的,而是如今杨子三位叔叔名声太响亮了,以先天境界实力大战品级高手,甚至将其斩杀。

这可是轰动整个凉州的事情啊。

要知道那位品级高手可是恶名远扬的凶徒,在同阶中,少有人能敌,不然也不会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还相安无事。

可就是这么牛叉的人物竟然被三个先天境界的人给斩杀了。

这怎么能不轰动?

所以,这次回来,何重大就是打算将杨子三位叔叔的消息告诉牛叔听。

听说杨子他们在外面混出名堂,还被许多人称为三刀客,牛大力松口气的同时,还是挺为他们开心的。

“牛叔,我来这么久怎么没见到虎叔和范叔?”何重大好奇道。

“他们送瓜子去黄平县了!”

牛大力也没隐瞒,将组建商队的事情说了出来。

“牛叔,最近新丰岭冒出一伙名为天峰寨的土匪,时常劫掠路过的商队,你们还是小心一些。”何重大皱眉,像这种藏匿在山林的土匪是最难抓的。

“还有这事?那伙土匪实力咋样?”牛大力惊异了,这新丰岭可是开原县通往其他县城的必经之路,那伙土匪倒是挺会选地方的。

“听说那伙土匪头子是先天初期实力!”何重大想了想道。

“那没啥好担心的!”牛大力满不在乎道。

何重大怔了怔,旋即,他苦笑了,知道自己担心有些多余了。

连杨叔三人都能斩杀高手,虎叔和范叔一直跟随在牛叔身边,实力又能弱到哪里去,那伙土匪不碰见虎叔他们还好,万一真碰上了,那天峰寨离灭团也不远了。

因为还要回衙门复命,何重大也就没多待,便起身拜别。

大金和东子在院子里,热情的招待罗尘,周围的汉子妇人们时不时拿眼偷偷看向这边。

罗尘面无表情,眼神颇为不耐烦,倒不是他对大金两人有意见,而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待何重大从堂屋里出来,罗尘也起身告辞,牛大力和大金,东子将他们送出院子。

“牛叔,我们走了,改天我再回来请教你!”何重大抱了抱拳道。

“去吧去吧!”牛大力摆摆手。

罗尘有意看了牛大力一眼,掉转马头,扬尘而去。

在他看来何重大之所以会对这长相憨厚的汉子这么恭敬,是因为当年的举荐之恩,不然就算何重大是武学天才,也只会被埋没在小村子里。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何重大是个重恩情的人,像这种人最值得交好了。

他不清楚何重大未来能走多远,但以何重大那恐怖的习武天赋,只要不损落,成就定然不低。

两人骑乘着骏马,一路出了杏花村。

“罗兄,我方才见你看见牛叔时,神色有些古怪,这是为何?”

何重大看向罗尘,之前他就跟罗尘提过牛叔家的事情,可刚刚罗尘见到牛叔的第一反应是不解疑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那牛叔口音独特,莫非是从冀州那边迁移过来的?”罗尘好奇道。

“原来是这事啊,这你倒是猜对了一半,牛叔他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只是牛叔祖父却是外地迁移来的,我听村里人说,牛叔口音是随他祖父,不过是不是冀州那边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何重大摇摇头。

“原来如此!”罗尘点点头,“冀州那边多数百姓说话口音跟你牛叔相似,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你那牛叔竟然也姓牛!”

“这有什么奇怪的?”何重大不解了。

“何兄,你可听说过五大氏族!”罗尘问道。

何重大皱了皱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未到江湖行走,不了解也不奇怪,这五大氏族并非一般的家族,实力比之大宗门也不遑多让,即使是朝廷也不敢轻易招惹,而这五大氏族分别就是扬州朱家,雍州李家,益州卢家,青州萧家,和冀州的牛家。”

“我罗家虽然在清河郡算是有些地位,可放眼凉州,乃至天下也不过是小家族罢了!”

何重大可是清楚罗尘背后的罗家,那可是清河郡有名的望族,连罗家在那五大氏族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家族,那五大氏族的实力该有多恐怖啊!

“而这五大氏族就属冀州牛家霸道专横,脾气还极为暴躁,不管对错,他们向来是能动手就不会跟人动口,行事也古怪,路上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就会问,你楸啥,你回答不好,可能就要挨揍了!”

何重大瞪了瞪眼。

别人只是多看一眼,就要揍别人?

这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

“你也别觉得吃惊,不管五大氏族哪个,他们都有这霸道专横的权利,不过冀州牛家人倒是挺好认的,他们因为修习的武学有些特别,不管男女都长得特别魁梧,说话总是一口一个俺,咋了,你楸啥,所以你遇到这些人千万要小心一些!”罗尘提醒道。

“为什么?我不看他们不就行了!”何重大疑惑道。

“即使你不看他们,可她们会看上你啊!”罗尘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冀州牛家不管男女都长得特别魁梧,所以他们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美,牛家男儿喜欢美人,牛家女儿喜欢俊男!我觉得以何兄的相貌,说不定能当冀州牛家的女婿!”

何重大顿时一脑门黑线,脑海情不自禁浮现牛叔穿女装的画面,浑身的鸡皮疙瘩蓦然起了一身。

511 放开那女孩

“何兄,你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其他地方不敢说,但在冀州可没有牛家不敢做的事情。五年前,就有个家族子弟被牛家女儿看上,那家族子弟不同意,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罗尘神情突然严肃,看向何重大,“那子弟的家族由于拒绝牛家,不但一夜之间被灭门,那子弟还成了那牛家女儿的男奴!”

何重大瞪大双眼了,他听过强抢民女的,但还是头一次听过强抢民男的!

“不过,大多数家族还是很乐意跟冀州牛家联姻的!”罗尘叹了口气,“这世道便是如此,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多谢罗兄指点!”何重大沉默良久,抱拳道。

“这算不得什么事!”

罗尘摆摆手,他之所以会说这么多,不外乎看重何重大的武学天赋,希望何重大能在武道这条路走得更远,以后只要何重大记住今日的指点之情,他就不亏。

当然,即使何重大以后真的意外陨落,他也没损失什么。

之后,罗尘又讲了一些五大氏族的事情,何重大这才知道这五大氏族在前朝就存在了,甚至当初大齐能顺利建立也有五大氏族的身影,可想而知其底蕴有多么深厚了。

“我倒不是真怀疑你那牛叔和冀州牛家有关系,只是当时有些意外罢了。”

罗尘摇摇头,尽管那长相憨厚,身材魁梧的庄稼汉与冀州牛家的人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他可不认为两者真有什么联系。

冀州牛家那可是武林大世家,即使是个普普通通的牛家旁支子弟也不是小家族的子弟能比的,哪里会沦落到在村里种田?

何重大明白罗尘话里的意思,在罗尘看来牛叔只是普通人,可只有他才了解,牛叔那是有大本事的人,纵然是面对半步高手也不过是随手拍飞的份。

可如果说牛叔真和那庞然大物的牛家有关系,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牛叔祖父是避难来到村里的没错,可若是牛叔祖父真是冀州牛家的人,那为何只将武学秘籍传给牛叔,而不传给牛老根?

要知道牛叔祖父去世,牛叔才多大啊,又怎么可能记得了那么多高深的武学秘籍?

更何况,牛叔祖父真在牛叔小时候传授给了牛叔高深的武学秘籍,那牛老根不可能没有。

毕竟,相比什么都不懂的牛叔,当年的牛老根正直当年。

可如今牛老根一家除了牛永义在武馆练了几年武外,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思前想后,何重大还是觉得村里的传言更靠谱一些。

“对了,之前你和我说你牛叔家的天地灵气极为浓郁,但我还真没想到会这么浓郁,那简直就是洞天福地啊,像这种洞天福地一般只会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间,没想到小小的村子竟然也有这等福地!”

罗尘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他们罗家在清河郡也是排得上的望族,家族所在的地方也是万里挑一的福地,可他们罗家的福地竟然还不及一个庄稼汉的好。

“还请罗兄万不能将这事说出去!”何重大面容谨慎道。

“我向来不是多嘴的,何兄请放心。”罗尘笑道。

说到底,他还是看在何重大面子上。

……

与此同时,何重大和罗尘离开后,院子里又恢复一派热闹的景象。

之前乡亲们见罗尘一袭捕快,再加上罗尘面无表情,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让他们都不敢多说什么。

这顿酒席直到快日落才结束,妇人们收拾碗筷,汉子们负责将桌椅搬回作坊里放好,等下次办酒席在取出来。

待人走得差不多,牛大力让大金和东子进屋,将杨子三人近况说出来,大金两人开心得不得了,好兄弟在外面不但没事,还混得很不错。

不过,牛大力还是察觉到大金和东子两人眼中的羡慕之色,想想也对,又有哪个男儿不想扬名立万。

“没想到真被杨子他们混出名堂了,还弄了个三刀客的头衔,真没丢牛哥的脸面!”大金笑咧咧道。

“关俺啥事!”牛大力摇摇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了,要不是牛哥你,哪有杨子他们的今日啊!可惜范哥,虎哥去送瓜子了,不然他们听了这事,定然也会很高兴!”东子笑道。

“这还用说,牛哥,你是不知道杨子他娘老来问我,杨子在外面怎么样了?我又不好说不知道,只能跟她说,杨子在外面好着呢,心里别提有多心虚了,如今我能大大方方的说了!”大金咧着嘴笑道。

牛大力点点头,大金和杨子是杨家村的,所以两家的关系也算不错,可天胡和路游却是下溪村的。

如果范中云在的话,这报平安的事情自然由范中云去说,可偏偏范中云去送瓜子了,一切顺利的话,起码也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杨子他们一年也没音信,如今有音信了,确实要跟他们爹娘报下平安才行!大金,去杨子家报平安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天胡和路游呢?”大金和东子看向他。

“我明儿早去他们家报平安!”

怎么说他也是天胡和路游的大哥,这事还是由他去说比较好。

大金和东子倒是没意见。

夜里,大丫和二丫听说何重大来了又走了,小脸有些闷闷不乐,就连夏雪两姐妹和林大妹两姐妹也惋惜不已。

她们可没少听二丫说起何重大的事情,对于这个少年捕快,她们也是相当好奇。

“爹,重大哥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二丫嘟着小嘴道。

“你重大哥是捕快,有很多事情要忙的,要抓坏人,又要保护百姓。”李香兰浅浅一笑,先为牛大力解释道。

可小丫头还是一脸不高兴的小模样,她最喜欢听重大哥讲办案的事情了。

“俺明儿要去一趟下溪村,你要不要去?”看出二丫的心思,牛大力憨厚一笑。

“我要去!”

小丫头明亮的眼眸亮起,原本不开心的小脸蓦然消失,顿时不由分说举起小手道。

“什么都要去,你知道爹去下溪村做什么吗?”大丫白了妹妹一眼,反问道。

“爹,你要去下溪村做什么啊?”二丫不生气,笑嘻嘻的看向他。

李香兰也疑惑的看了过来。

“你杨子叔叔有消息了,俺明儿早要去下溪村跟你天胡叔,路游叔家里人报平安!”牛大力摸了摸这可爱的小闺女,笑道。

“真的?杨子叔叔他们怎么样了?”二丫惊喜道。

这丫头一向就是个好奇宝宝,不过牛大力并不会将杨子他们在外面当游侠,大杀四方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简单的说杨子他们在外面做了不少好事。

二丫听得眼睛冒光了,别看二丫调皮,但这小丫头最喜欢抱打不平了。

说了一会儿,牛大力决定明儿他们一家带些礼物,去下溪村看望一下天胡和路游两家,冷秋娘倒没说什么,二丫虽说上课经常分心,但这小丫头聪明得很,一般只要说一边就能记在小脑袋里,也就放任二丫跟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香兰早早准备好礼物,将家里一些事情交给碧儿后,他们一家四口便坐着牛车离去了。

小黄和小黑可怜兮兮的望着渐渐远处牛车。

牛大力很早以前来过下溪村,倒是认识路,赶着大黄,顺着小溪往下跑,不久就到了。

不过,他认识路不假,但他不知道天胡和路游的家在哪。

“爹,你看那边有人!”

坐在他身旁的二丫用小手指着远处。

牛大力顺着二丫指去的方向看去。

此刻,远处有十多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对着一个小女孩推推搡搡,扮鬼脸。

尽管他不会唇语,但从那十多个孩子对小女孩的行为,他哪能看不出这是在欺负那小姑娘啊。

可还没等说话,一旁的二丫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远处,娇喝一声。

“放开那女孩!”

牛大力:“……”

512 妹控?

那十多个孩子扭头看来,见到单手叉腰,用手指着他们的二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跑啊,顿时如鸟兽散的跑了,还将那小女孩给撞倒在地。

那小女孩也没哭,蹲着赶忙将地上的猪肉和青菜,黄豆捡起,放在竹篮子里。

“你没事吧!”

牛大力赶着大黄来到小女孩身旁。

小女孩看起来和大丫年纪差不多,而且穿着比一般的孩子要好,想来家境不差才对,怎么可能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李香兰和大丫在牛车里听见动静,掀开帘子看去。

“没事!”

小女孩没有抬头,好似不敢看他们一般,摇摇头道。

“我来帮你捡吧!”

二丫动作利索,从位子上跳了下来,帮小女孩捡东西,大丫见地上还有许多散落的黄豆没捡,也下来帮忙。

小女孩自然认出这声音,忍不住看了两个丫头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她看怔住了。

两个女孩。

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神态淡雅,容色清丽,一个身穿淡粉色二丫一袭淡粉色衣裙,乌黑如墨的发丝梳着可爱的丫髻,一双大大的眼睛,像两颗黑宝石般,忽闪忽闪,一张不大不小的小嘴含着笑。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二丫感觉有人看来,抬起眸,见是小女孩,顿时咧着小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不用,我自己能行!”

小女孩小脸不由一红,垂着脑袋,声如蚊子飞般道。

“没事,地上那么多黄豆,你一个人捡还不知道要捡到什么时候呢?”二丫大咧咧道。

“谢谢!”小女孩不是那种擅长交流的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只能垂着挠头,细声细气道。

“你买这么多黄豆想做什么菜啊?”二丫向来就是自来熟。

“种豆芽菜!”小女孩声音依旧很小声回答道。

“豆芽菜啊,我也喜欢吃豆芽菜,尤其是酸菜炒豆芽,我最喜欢了!”二丫滋滋有味的说着。

“我也很喜欢!”小女孩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

“那我们一样啊,我还喜欢吃豆芽炒...”

二丫笑嘻嘻的将她喜欢吃的菜色说出来,小女孩点头附和,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二丫一个人在说,小女孩在听。

大丫看了眼自来熟的自家妹妹,摇摇头。

牛大力和李香兰静静看着三个捡黄豆的丫头,尤其是话没停过的二丫,他们相视一笑,这小闺女怎么这么能说会道啊。

没一会儿,地上的黄豆都捡起后,小女孩挽着竹篮子站起身,垂着脑袋,跟他们道谢。

这次小女孩的相貌,牛大力看得清楚,小女孩额头刘海遮掩侧脸,但从另一侧俏丽的脸蛋还是能看出,小女孩长得并不差。

“不用谢,救人于危难,正是我该做!”二丫摆摆手,那细嫩的声音相当豪气道。

小女孩怔了怔,只怕也没想到二丫会说这话。

“小姑娘,你是下溪村的吗?”牛大力干咳一声,问道。

“嗯!”小女孩轻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陆天胡家吗?”牛大力道。

“你们要去天胡叔家?”小女孩疑惑道。

能称呼天胡叔,想来这小姑娘和天胡家认识,那这更好了。

可还没等牛大力说话,二丫兴奋道:“你认识天胡叔?”

小女孩点了点头,“我认识天胡叔家,我带你们去,不过我要先回家,跟我娘说一声!!”

看来这小女孩家教养不错。

“那你上来吧,俺送你回家!”

牛大力让小女孩坐上牛车,小女孩神情突然有些拘束,“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没事的,坐我们的车快!”

二丫直接拉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半推半就,被二丫拉上了牛车。

由于要小女孩带路,小女孩坐在牛大力左边,二丫坐在牛大力右边,大黄缓缓前行。

“妖怪进村了!”

他们刚进下溪村,周围不少一见到小女孩,顿时大喊了起来,其中不少孩子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小女孩一听这话,搂紧竹篮子,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牛大力不解了,他想不明白这些孩子为什么要喊这小女孩为妖怪?莫非这小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二丫不是没眼力劲的人,自然不会傻傻的问小女孩,不过她气鼓鼓着两腮,“你们才是妖怪呢!全家都是妖怪!”

小女孩有些惊愕的看向二丫,二丫顿时回了个可爱的笑容,小女孩眼眶瞬间湿红了,肩膀抖了抖,一旁的牛大力能感受到这小女孩是在抽泣。

“前面就是我家了!”

很快,在小女孩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一处崭新的院子前。

这处院子在下溪村比较偏的地方,两旁没有左邻右侧,但从这座院子的外观还是能看出,这户人家的家境在村里算是比较好的。

毕竟,村里大多数屋子都是土胚房,能用上青砖的还是少数的。

一到地方,小女孩神情变得轻松很多,小脸也泛着笑意,顿时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这里是你家?”二丫歪了歪小脑袋,疑惑道。

“是啊!!”

小女孩小脸颇为自豪,他家可是在村里最好的,就连她们村长的房子也没有他们家好。

“为什么我看着和我们家很像啊?”二丫挠挠头道。

被二丫这么一说,牛大力也觉得这座院子竟然真的和他们家有几分相似,不过古代修建屋子大多数一样,他也就没有过多的怀疑。

“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却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牛大力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少年目光咄咄的望着他们。

小女孩神情顿时露出喜色,可还没她说话,少年看她沾满黄土的衣裙,脸色顿时一沉,眼中怒火顿时冒出,

“混蛋,你们敢欺负我妹!”

那少年握紧拳头,大喝一声,顿时朝牛大力扑过来。

牛大力有些懵逼,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妹控,事情还没问清楚,就乱下定论了。

“嗖!”

眼见少年扑来,牛大力摇摇头,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少年打来的拳头。

513 弟妹

牛大力正打算叫住少年,可哪想这少年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以更快的速度向他挥动拳头。

少年步伐稳健,每一拳干劲有力,招招式式以快准狠为主,一般人还真未必能躲避得来,但这些招式却被牛大力轻易化解。

牛大力并不忙着进攻,反而饶有兴趣的望着少年。

因为他发现这少年施展的拳法不是别的,正是他最先传授给王石虎他们的连环拳,而且看这少年出拳的程度,只怕已经将连环拳练至上乘境界了。

“哥,你误会了,快住手!”

小女孩都急哭了,她可是知道他哥的厉害,村里许多大人都不是他哥的对手。

少年自然听见小女孩的叫喊声,可他非但没有住手的意思,反而越大气势越胜,大喝一声,越发认真的挥动拳头。

“别担心,我爹可厉害着呢,不会伤害你哥的!”二丫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安慰道。

小女孩被二丫这么亲密的拍肩膀,小身板僵了僵,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香兰和大丫也从牛车下来,望着交手的两人。

不一会儿,少年出拳的速度逐渐变慢,额头的细汗也渐渐渗出,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体力不行啊!”

牛大力负着双手,轻易闪过少年的攻击,摇摇头。

“你...你有种,别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啊!”

被人这么轻视,少年面色涨红道。

“那好,听你的!!”

话音一落,牛大力迅速侧身闪避少年砸来的拳头,瞬间出现在少年后面,一把抓住少年后领,猛地将少年给提了上来。

“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吧?”

被人拎小鸡般的拎起,少年脸憋着通红,可还没等他破口大骂,对方的一句话直接让他怔住了。

“你这连环拳是跟谁学的?让俺猜猜,你该不会姓范吧?””牛大力似笑非笑道。

“你怎么知道?”少年神情一呆,也顾不得丢脸,下意识问道。

看来猜中了。

下溪村会连环拳的也只有范中云,天胡,路游三人,而来之前他就问过小女孩认识天胡家不,那小女孩直接称呼天胡为天胡叔。

所以,排除天胡家,那就只剩下范中云和路游了。

路游家的情况,他也听范中云他们说过,几个兄弟住在一块,孩子不少,而这处院子这么僻静,根本不像是一家子人住。

而范中云,如果他没记过的话,范中云有一儿一女。

牛大力将少年放在地上,正准备回答少年的话,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是礼儿回来了?”

院子大门“咯吱”一声,缓缓被打开,一个纤瘦的妇人从里面走出。

这妇人身穿一袭朴素的衣裳,尽管侧脸被前额的长发遮掩,但从另一侧端庄清秀的容貌还是能看出妇人长得还是不赖的。

这想来就是范中云的媳妇了。

只是让牛大力疑惑的是,明明范中云媳妇长得不错,可为什么要刻意用长发将侧脸遮住。

“礼儿,这几位是?”

杨兰面露疑惑的看向牛大力一家,尤其目光是在李香兰和大丫,二丫三人停留了些许。

“我不知道,是妹妹带他们来的!”范仁礼摇摇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牛大力。

范芷微赶忙上前,将事情原委说出来,不过这小丫头直接省略被十多个孩子包围的事情,而是从大丫和二丫帮她捡东西,然后是问路。

杨兰顿时责怪起范仁礼事情没了解清楚就乱来,接着,又跟牛大力一家又是道谢又是赔罪的。

“真是很抱歉,我这孩子做事向来有些冲动!等一会,我让我家礼儿带你们去天胡家!”

杨兰说话比李香兰还柔声柔气,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她可是清楚自家这个孩子跟丈夫学了武后,连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没事没事,不过是误会罢了!”

牛大力打量起杨兰,心里颇为好奇,可在范仁礼看来,牛大力分明就是有什么企图。

“你眼睛往哪里看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乱看了,我爹可是很厉害的,他一拳就能将你解决了!”范仁礼有些生气道。

“礼儿不得无礼!”杨兰呵斥一声,眼神不由看了眼一旁秀美端庄的李香兰,在李香兰面前,她的姿色只会显得暗淡无色。

“弟妹,没事没事!”牛大力摆摆手。

弟妹?

杨兰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称呼她。

毕竟,弟妹这称呼要么是亲弟弟的妻子,要么是关系要好的兄弟的妻子,可她貌似和对方不认识啊!

范仁礼也怔住了,脸上顿时气急败坏,他觉得对方分明就是占她娘便宜

李香兰柳眉微皱,旋即想到了什么,大丫和二丫小脑袋歪了歪,一副不明白的小模样。

“你少套交情!”范仁礼冷声道。

“你说俺为啥能看出你的招式?”牛大力似笑非笑道。

范仁礼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反应过来,对方不但能轻易闪避他的攻击,还能看出他施展的拳法,那么说明对方对这拳法很熟悉。

而对这套连环拳熟悉的人也只有他爹的几个好兄弟了,也就是说眼前的憨厚大汉是他爹的好兄弟

对于范仁礼的表情,自然瞒不住牛大力眼里,他憨厚一笑,“俺是牛大力,中云的大哥!”

杨兰母女两人怔住了。

范仁礼直接傻眼了。

他猜到对方可能是他爹的几个好兄弟,但怎么想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那个传授他爹武艺,让他们在村子不受别人嘲笑的牛伯父。

“你真是牛伯父?”

范芷微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清楚他们家有如今的今日是拜谁所赐。

若不是这位牛伯父的帮助,他们家别说是住大房子了,就算是吃饱饭也是个问题。

“没错,就是俺了!”

牛大力笑着摸了摸这小女孩的小脑袋。

之后,互相介绍,大丫和二丫很有礼貌的跟杨兰打招呼,杨兰脸色颇为拘谨,将他们一家请进屋里。

范中云的院子不但外面看起来像,连里面也差不多,水井,菜地,连厕所也有了。

514 想变厉害吗

进了堂屋,杨兰母子三人显得有些紧张,慌手慌脚的招待他们,这倒是让牛大力颇为无奈,他们一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必要惶恐成这样吗?

其实牛大力哪里知道,尽管杨兰母子三人没见过他们一家,但范中云可没少提及他们一家。

“东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将茶水,糕点放在桌上,杨兰有些局促不安道。

“弟妹,你这话说得没意思了,中云虽然是帮俺干活,但俺一直当他是俺兄弟,你这称呼可是把俺当外人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没有没有,我没那意思!”杨兰惶恐的摆摆手,有种要急哭的感觉。

牛大力呆住了,他刚才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对方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

李香兰顿时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意思仿佛是在说,瞧你弄的。

牛大力有些无辜,他也没想到范中云的妻子这么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啊。

也难怪先前几次让范中云一家到他家做客,总被范中云以各种理由推托掉,敢情是有原因的。

“弟妹,你别误会,大力哥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两家的关系其实不用那么见外。”

李香兰在杨兰身旁柔声宽慰着,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感觉杨兰和曾今的她有些相似,大丫和二丫也跟范芷微说悄悄话。

其实范芷微内心同样紧张得不行,但在二丫这能说会道,充满感染力的小丫头面前,没一会儿,就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一旁的范仁礼好几次欲言又止,牛大力哪会不明白这小家伙是有事情跟他说,不过不用问他也知道范仁礼想跟他说什么。

牛大力和李香兰,以及杨兰说了一声后,便往外走去,范仁礼赶忙跟上。

“方才的事,侄儿多有得罪,请牛伯父不要见怪,侄儿不知道是你!”

一到院子里,范仁礼神情颇为激动,又有些紧张,猛地向牛大力鞠躬道。

“没事,俺又没记在心上,俺方才瞧你的连环拳是练到上乘了吧?”

牛大力摆摆手,在他看来范仁礼之所以会对他出手,更多的是出于护妹心切,更何况范中云不在家,范家就只有范仁礼一个男丁,要守护这个家,小心一些也是好事。

“是的,牛伯父!”范仁礼心里松了口气,脸色越发恭敬了,果然爹说得没错,牛伯父为人淳朴讲义气。

“不过实战能力还是差了一些,还需要加强!”

在普通人看来,范仁礼的实战能力算是不错的了,但在牛大力看来只是马马虎虎,想来被他爹虐得还不够。

“侄儿明白,多谢牛伯父教诲!”

范仁礼可不知道此刻牛大力的想法,虚心接受道。

“那你爹除了传授你连环拳和五行踏月,就没教你内功心法?”

从方才交手,牛大力发现范仁礼没有一丝内力,也就是说范仁礼并没有修炼内功心法。

“牛伯父指的是太玄经吧?我爹说了,太玄经是牛伯父传承的武学秘籍,不能轻易传授。”范仁礼眼中有一抹失落,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牛大力想了想,还真想起这么一回事,当初,他传授王石虎等人太玄经时,就将太玄经说成门派传承心法,一般门派传承心法是不会外传的。

“那你想学吗?”

见范仁礼垂头丧气的模样,牛大力憨厚笑道。

“牛伯父,我能学吗?”范仁礼怔住了,咽了咽喉咙反问道。

“有啥不能学的,只要你想学,俺就教你。”牛大力笑了。

范仁礼刚要点头,可又摇了摇头,神情颇为纠结,这倒是让牛大力觉得有几分意思。

“你不想变得更厉害?”牛大力笑着反问道。

“我想!!”

范仁礼目光蓦然坚定,他自然也想跟他爹一样,变得很厉害,这样他就有能力保护娘和妹妹了,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一家了。

“可我怕我爹不允许!”

范仁礼迟疑道。

“没事,俺教你,你爹不会不同意的,就算他不同意,俺就揍他!”牛大力咧嘴笑道。

范仁礼不约而同也跟着笑了,也对,牛伯父的话,爹不同意也要同意。

“你伸手让俺瞧瞧!”

牛大力示意范仁礼伸出手,范仁礼心里疑惑,但还是老实的伸出手。

“嗯,还算不错!”

牛大力握住了范仁礼的手,发现范仁礼的武学资质比范中云要好,但和真正的天才资质还是相差较远的。

范仁礼听不懂,但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和修炼太玄经有关,心下不由有些激动了,牛伯父说不错,那铁定不错了。

之后,牛大力传授给范仁礼太玄经心法,顺便指点了范仁礼几句,这可把范仁礼给激动得坏了,若不是此刻没办法立即修炼,他真想回屋里好好修炼一番了。

“对了,俺有事要问你,俺进村的时候,为啥村里的孩子会喊你妹妹妖怪?”牛大力想到了什么,将范芷微被十多个孩子包围,以及进村后的事情说出来。

“我去找他们算账!”

范仁礼脸色一变,咬紧牙齿,转身就要往外面去。

“回来!”

牛大力看出不对劲了,一把抓住范仁礼,面容严肃道:“跟俺说到底是啥事?”

“我...”

范仁礼话音一顿,蓦然垂头不说话了。

牛大力觉得里面肯定有事情,以如今范中云在村里的家底不说有多好,但铁定不差,更何况不说其他的,就说当年打死老虎的时候,可是惊动十里八村。

毕竟,这可是为民除害的大事,而这大事,范中云也有一份,他的闺女又怎么可能会被村里人称为妖怪。

牛大力还想追问,脑海忽然闪过杨兰母女俩的画面,明明长得不丑,却都用长发遮住侧脸。

“你娘和你妹妹左脸为什么要用长发遮住??”

范仁礼惊愕的看向他,牛大力心里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想来范中云的闺女之所以会被称为妖怪十有八九和侧脸有关。

牛大力正准备继续询问,屋里忽然传出二丫的惊呼声。

515 还是能治的

牛大力和范仁礼对视一眼,立即往堂屋里赶去。

此刻,二丫睁大着双眼望着范芷微,范芷微垂着头,死死捂住里侧脸,好似有些不敢面对大丫和二丫一般。

杨兰脸色一白,李香兰困惑的看向大丫和二丫这边,“出了什么事?”

大丫犹豫了一下,脆声道:“娘,薇薇脸上有一大块红红的胎记。”

牛大力一进屋,就听见大丫的话,心里顿时了然了,也难怪先前范仁礼会欲言又止。

胎记长在一些隐蔽的部位还好一些,但长在脸上,轻者只是稍微影响美观,可重者相当于毁容了。

更何况,还是长在女子身上。

想到此处,牛大力不由得看了沉默的杨兰和范芷微一眼。

说真的,没被杨兰和范芷微用长发遮住的侧脸其实长得并不差,容貌在女子当中算是上佳了,可偏偏脸上长了一块胎记,那对她们和毁容差不多。

也难怪之前杨兰和范芷微会给他的感觉有些内向。

由于脸上长了胎记,长期以来所遭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以及非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是心理健康的男人也会出现问题。

“牛伯父,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微微会被村里的孩子嘲笑?”范仁礼看向自家妹妹捂着脸,心里一叹,将实情说了出来。

杨兰并没有制止,说到底范芷微的侧脸被大丫和二丫看到了,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李香兰能感觉得出杨兰心里的不安,伸手握住杨兰的手,杨兰内心微微一颤,有些感激的看向李香兰。

“能让俺看看你的脸吗?”

听说杨兰和范芷微左侧脸有块红胎记,牛大力走上前,用比较和气的声音询问范芷微道。

“我...”

范芷微眼眶湿红,心里反反复复自责。

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被大丫和二丫看见侧脸了?

如果大丫和二丫也嫌弃她怎么办?

她真的很想和大丫,二丫交朋友,真心不想失去两个谈得来,不嫌弃她的小伙伴。

“薇薇姐,你就让我爹看看吧,我爹可是很厉害的,他一定能帮你的!”二丫一双晶亮的眼睛,纯真又有几分热情道。

“是啊,微微!”大丫鼓励道。

范仁礼叹了口气,“妹妹,牛伯父想看,你就让牛伯父看一下!”

其实,对于二丫方才的话,他并不怎么相信,牛伯父确实厉害,但牛伯父厉害的又不是医术,连镇里,城里的大夫都说没办法,牛伯父又有什么办法?

“我...怕吓到你们!”范芷微自卑的垂着小脑袋。

“我二丫什么没见过啊,别说胎记了,就算山里的老虎,我也不怕!”二丫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脯,信心满满道。

“微微,其实你不用担心,天底下有胎记的人多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怕的!”大丫浅笑摇头,安慰范芷微道。

范芷微看了看大丫和二丫,又看了看杨兰和范仁礼,最后将目光集中在牛大力身上,鼓起勇气,用手将遮住侧脸的长发拨开。

只见,范芷微侧脸从左眼到脸颊都是红色的胎记,咋一眼还是有些吓人的。

范芷微原以为大丫和二丫会露出大惊之色的模样,但让她意外的是大丫和二丫非但没有大惊之色,反而为她抱打不平起来。

“这可恶的胎记,明明微微姐长得那么好看,就是被这可恶的胎记连累的!”二丫气鼓鼓道。

“嗯嗯!”大丫认同道。

范芷微小身板微微一颤,眼眶再次湿红了,有能为她说话的小伙伴,真好!

杨兰脸上的情况跟范芷微差不多,但颜色更深一些,李香兰是知道大力哥能炼制让肌肤变好的丹药,可那丹药对这胎记有没有用,她又不清楚,不由得将目光看向牛大力。

“弟妹,你放宽心,只要找对药,还是能去掉脸上胎记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胎记说白了就是皮肤出现某些杂质,一颗冰清玉肤丹还是能轻易解决的。

听他这么说,李香兰心里也有底了,也在一旁宽慰杨兰。

可杨兰三人心里早就不抱太大希望了,胎记本来就是长在身上的,哪里说能去掉就去掉的。

不过,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牛大力一家是他们家的恩人,没有因为脸色长了胎记,因而排斥她们,那比什么都重要!

杨兰母子三人的神情,自然瞒不住牛大力双眼,但他也不解释太多,毕竟相比解释,事实更能说明一切。

由于此趟来下溪村的目的就是将天胡和路游的消息告诉他们家人,牛大力一家在范中云家待了一会,便由范仁礼领着去天胡和路游家了。

范芷微很想跟来,但又有些顾及,就有些不舍的跟大丫和二丫道别了。

待牛大力一家离开,范芷微小脸蓦然笑得很是开心,“娘,大丫和二丫说以后还会来看我!她们还跟我说了好多私塾的事情。”

看着神情洋溢的闺女,杨兰眼眶微微一红,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薇儿又怎么会从小没有朋友。

她儿时就经历过一次了,没想到她女儿也要跟她一样。

……

去天胡家的路上,牛大力打算从范仁礼口中了解一些天胡家和路游家的情况,可范仁礼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只是让他去了就知道了。

天胡和路游两人兄弟众多,这些兄弟各个还成婚生子了,对于牛大力一家的到来,他们显得很惊讶,但还是热情的招待他们。

牛大力闲聊几句,就将天胡和路游两人安好的消息告诉他们家人听。

他们家人听了到是没有过于剧烈的反应,就连天胡和路游的爹娘也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相比得知天胡和路游的消息,天胡和路游的家人更多的是奉承他们一家。

牛大力也不好说什么,兄弟多的人家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和谐,做爹娘的也不可能光顾所有孩子。

大丫和二丫也有些不喜欢天胡和路游的家人,所以他们没有过多的逗留,便告辞离开。

516 弟妹长得不错!

从下溪村回到家已是未时初了。

由于天胡和路游的家人太过于阿谀奉承,牛大力一家四口并没有吃午饭,便回来了。

碧儿得知他们没吃饭,赶忙到厨房,将晌午的饭菜热一下给他们吃。

大丫和二丫去厨房帮忙。

李香兰想着杨兰和范芷微脸上胎记的事情,牛大力看出李香兰的忧虑,憨厚笑道“香兰,是在想中云媳妇的事情吧?”

李香兰点头,叹了口气,“大力哥,中云的媳妇相貌不差,为什么偏偏”

牛大力笑着宽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了,那胎记又不是啥大不了的问题!咋说中云也是俺认的兄弟,俺怎会坐视不管。”

李香兰向来相信牛大力的话,可她却不是在为这事忧虑,“其实大力哥,我在想中云媳妇脸上有胎记,他会不会嫌弃他媳妇啊?”

牛大力笑了,“你咋会这么想啊?”

李香兰迟疑道“中云一直没向我们说他媳妇的事情。”

“你想多了,上午在中云家,中云的媳妇和闺女穿戴咋样?”牛大力笑着问道。

李香兰细细一想,“不比富裕的人家差!”

“这就对了,要是中云真嫌弃他媳妇,就不会给她们买那么好的衣裳,首饰?只会像村里的陈秀才一样!”牛大力笑道。

李香兰明白大力哥的意思,村里陈秀才还未中秀才时,家境贫困,是他媳妇又是操持家务,又是带孩子,供陈秀才科举。

本以为陈秀才中了秀才,他的媳妇也算苦尽甘来了,可哪曾想陈秀才中了秀才后,就对他媳妇万般嫌弃,最后还纳了个子书达理的小妾。

如今,那小妾穿戴仿佛是夫人一般,而那原配穿着满是补丁的布衣,经常下地干农活。

李香兰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杨兰脸上的胎记叹气,还是为陈秀才那原配叹气。

“你也别多想,中云那小子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媳妇买些物饰,他对他媳妇好着呢!!”牛大力笑道。

李香兰轻“嗯”一声。

两天后,王石虎等人回来,牛大力摆了两桌犒劳他们。

由于外人较多,牛大力并没有直接将杨子三人的消息说给王石虎和范中云听,只是简单的询问了陈致远这一趟去临县的经过。

待酒足饭饱后,大伙各自回家,毕竟长途跋涉好几天,都赶着回去,好好跟自家媳妇温存一下。

陈致远也不例外,跟牛大力等人告别后,驾着马车回去了。

随后,牛大力等人进屋谈事。

王石虎和范中云得知杨子三人在外面混得不错,脸上写满了激动之色,可没多久,他们又担心起杨子三人的安危。

“杨子他们除暴安良,是好事,可也不能这么冒险啊,以先天实力和品级高手交手,他们就不怕折在那品级高手手上?”范中云道“虽说这一次胜了,但难保下一次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中云说得有道理,以后杨子他们回来,定然要好好说说他们,太冒进了。”王石虎附和道。

大金和东子也想到这一点,之前他们太过于为杨子他们高兴了,如今仔细一想,先天和高手还是有差距的,不由为杨子他们担心起来。

看着忧心忡忡的几个兄弟,牛大力心里有些自嘲,跟天胡和路游的家人做对比,王石虎等人更像是天胡和路游的亲兄弟。

“俺想杨子他们敢跟品级高手交手,应该是做了准备,不然他们跟送人头没啥区别了!”牛大力解释道。

“如果这样就最好了!”王石虎等人心里也只能盼好的。

“对了,听重大说新丰岭一带出现土匪,你们赶路的时候,小心一些。”

牛大力倒是不担心王石虎他们,以王石虎他们如今的实力,对付区区的土匪,还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同行的还有像陈致远这样的普通人。

“还有这事?”

王石虎等人一听这话,眼睛都冒星光了。

“你们克制一下!”

牛大力干咳一声,这几个家伙也是的,不就一伙土匪吗,至于听见有土匪两个字,跟见了美女似得!!

“你们的实力,俺还是相信的,但你们别忘了车队还有一些普通人,所以你们一旦遇到土匪,尽量保护他们,还有千万别留手,能一刀解决的,千万别用两刀!”

王石虎等人是猎户出身,但会杀毒蛇猛虎,不代表就会杀土匪了,万一王石虎等人顾忌对方是人,而收下留情,即使王石虎实力高,也会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牛哥,我们懂你的意思!”王石虎等人齐齐点头。

牛大力点点头,随后,看向范中云,“中云,俺前些儿将天胡和路游的消息告诉他们家里人了,所以回去后,你不用再跟他们报平安了!”

“牛哥,你去下溪村了?”范中云脸色微微有了变化。

“嗯,俺也见到弟妹了!”牛大力憨厚笑道。

“牛哥你见到我媳妇了?”

范中云脸色骤变,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王石虎,大金和东子面露疑惑,不就是让牛哥见到你媳妇,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嗯,弟妹长得不错!”牛大力拍了拍范中云的肩头,笑道。

一旁不明真相的王石虎三人呆住了。

范中云怔住了。

难道牛哥还不知道他媳妇的情况?

毕竟,他家媳妇什么情况,他比谁都了解,如果只看侧脸的话,他媳妇相貌尽管不如牛哥媳妇,但也比许多村里妇人好看。

“你也是的,弟妹和你闺女的事情,你咋不告诉俺啊!”牛大力叹了口气。

“牛哥,你知道了?!”

范中云傻眼,随即苦笑摇头,明明牛哥都知道情况了,还赞美他媳妇,换做其他这么说,他铁定会认为这是讽刺。

“你说呢?要不是前些儿去天胡和路游家报平安,你只怕要瞒俺一辈子啊!”牛大力憨厚的脸庞蓦然严肃道。

“牛哥,我”

范中云话音一顿,蓦然垂头丧气,他不是不想将媳妇介绍给几个兄弟认识,而是他媳妇不愿意啊。

王石虎三人听迷糊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咋听不明白呢?

“牛哥,范哥,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什么瞒一辈子?”大金挠了挠头疑惑道。

见他们三人疑惑,范中云也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了,顿时将杨兰和范芷微的情况说了出来。

“不是我有意瞒着你们,只是我媳妇因为脸上有胎记,向来不喜和人接触。”

王石虎三人沉默了,胎记这玩意,不算常见,但也不普通,长在其他地方,没人会说什么,可偏偏长在脸上,却会遭人非议。

517 那丹药还有没?

“范哥,我们懂你的意思!”

大金和东子尽管没见过范中云的媳妇,但他们心里还是为兄弟的媳妇惋惜的。

毕竟,汉子脸上长了胎记都会被人嫌弃,更何况那人还是个女子了。

“我想起一件事,中云,我们每次去送瓜子的时候,你都会找借口离开,你该不会去找当地的医馆了吧?”一旁的王石虎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范中云问道。

范中云默默的垂下头,没否认也没承认,可在王石虎等人看来,范中云已经和承认没什么区别了。

而之所以范中云会沉默,只怕多半没找到能治胎记的郎中。

看着愁眉苦脸的几人,牛大力憨厚笑道“你们这是啥表情啊,胎记又不是什么难治的病,有必要各个苦着一张脸?”

“牛哥说得对,范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治好嫂子的郎中的!”大金以为牛哥这是想安慰范中云,在一旁附和道。

王石虎和东子也跟着安慰范中云。

范中云心里感动,但对于能治好媳妇的病,他已经不抱太希望了,之所以还坚持找医馆,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安慰。

“你们给俺打住。”牛大力伸手制止道“为啥你们一定要找别人来治中云媳妇的胎记啊?”

王石虎等人错愕了,大金挠挠头,“牛哥,看病不找郎中,还能找谁啊?”

范中云也不解的看向牛大力。

“这还用说,当然是找俺啊!”牛大力憨厚一笑。

“哈?”

别说大金呆若木鸡了,连王石虎,东子两人听见这话,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中云,你也是的,太不把俺当兄弟了,要不是前些儿俺去了一趟下溪村,还不清楚弟妹的情况!”牛大力摇摇头,从腰间掏出准备好的小瓷瓶,抛给范中云。

“这个你拿去!!”

范中云本就不是一般人,见有东西飞来,身手敏捷,一把抓住飞来的小瓷瓶。

“这是?”

他看了眼小瓷瓶,面露疑惑之色,下意识问道。

可话刚一出口,范中云怔住了,脑中忽然闪过牛哥方才的话,内心猛地一提,脸色变化万千,十分精彩。

王石虎三人见到范中云手上的小瓷瓶,也联想到什么。

“牛哥,这小瓷瓶该不会是药吧?”大金吞咽着口水,率先问道。

范中云浑身发颤,使劲压抑内心的震惊之色,尽管他心里早已有了猜测,毕竟牛哥不会平白无故在这时候给他东西,但他还是想听到牛哥肯定的答复。

牛大力看了眼有些吃惊的王石虎三人,又看了眼忐忑不安的范中云,笑道“也算是药吧,相信中云媳妇,闺女服用后,脸上的胎记定然会消失不见!”

不但胎记会不见,只怕连肌肤也会变得光滑有弹性,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范中云神情顿时露出狂喜之色,牛哥,向来不会说太话,那他手上的药真能治好他媳妇和闺女脸色的胎记。

“没想到牛哥还是神医,连许多郎中都治不好的病,牛哥都只能治啊!”大金这话可是说出了王石虎等人心里想说的话。

“你别往俺头上乱扣大帽子,神医什么的,俺可不是,俺就会炼些丹药,这丹药正好适合中云媳妇用!”牛大力摆摆手。

“牛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范中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范中云猛地起身,就要向牛大力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啥,你媳妇是俺弟妹,俺咋能坐视不管。”牛大力赶忙扶住范中云,“你再这样,就不是俺兄弟了!”

“我”一贯谈吐清晰的范中云突然说话有些结巴了。

“别你的我的!”牛大力摆摆手,打断道。

范中云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激动。

之后,牛大力又将传授太玄经给范仁礼的事情告诉范中云听。

换做往日,范中云定然惊愕一把,可如今相比能治好妻女的丹药,其他的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由于从牛大力手上得到医治胎记的丹药,范中云有些迫不及待回去了。

范中云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将冰清玉肤丹给杨兰和范芷微服用。

杨兰本来还想询问范中云这丹药从哪里得到的,但见到范中云紧张又有些急切的眼神,她顿时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清楚丈夫为了她和闺女的事情四处寻医问药,只要是有用的偏方,丈夫也不会吝啬的买下来。

想来这药丸,丈夫也花了不少银子。

“爹,这药丸真能吃?”范仁礼面露迟疑之色,他不是不信他爹,而是不信这药丸真能吃啊。

范芷微看着手上的绿色药丸,她做梦都想治好脸上的胎记,那样她就能去杏花村找大丫和二丫玩了,也能去那女子私塾看看。

可这绿色药丸真有用吗?

“你们不用担心,这丹药是你牛伯父给我的,他的为人,你们也了解,若是没用,他断然不会给我!”

面对妻儿的目光,范中云也没隐瞒,将牛大力给丹药的事情说出来。

夜晚,牛大力夫妻两人躺在床上闲聊。

李香兰侧过身子,“大力哥,你说中云媳妇,闺女服用丹药了没?”

牛大力打着哈欠,“应该是服用了!”

李香兰又道“那中云媳妇和闺女脸上的胎记去掉了没?”

牛大力无奈了,“能不能去掉,俺想俺们明儿就能知道了!”

果然,第二天,范中云一家如预料的一样,早早就过来道谢了。

当范中云将身旁肌肤白皙,容貌秀美,看起来宛若少女般的女子介绍给他们认识时,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大金和东子两人了。

其实,别说大金和东子震惊了。

在昨晚,范中云第一次见到杨兰服用丹药后的模样时,也是差点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范哥,这真是我嫂子?”大金用手肘顶了顶范中云手臂,低声道“你不会是去哪里拐了个小姑娘吧?”

“别瞎说,其实我也没想到牛哥给我的丹药功效那么好!”范中云想了想,还是将情况说了出来。

听说杨兰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是因为那丹药,大金和东子眼睛齐齐一亮,顿时搓着手,一副猥琐的模样,厚着脸皮找牛大力。

“牛哥,那丹药还有没?”

518 跟牛哥做邻里

望着一脸猥琐模样的两人,牛大力哪会不知道大金和东子的心思,只是尽管冰清玉肤丹炼制起来并不难,但他还不想那么快给大金和东子丹药。

所以,牛大力只好以丹药炼制极其困难为由搪塞大金和东子两人。

大金和东子神情颇为失望,不过他们也能理解,毕竟像牛哥那种能让人变漂亮的丹药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范中云一家的到来给牛大力家添了几分热闹。

大丫和二丫将范芷微介绍给秀儿和夏雪四个丫头认识,之后更是将范芷微带去私塾看看。

李香兰和杨兰几名妇人在里屋闲聊,起先杨兰还有些拘谨,可聊了没几句,杨兰也逐渐放开了。

而范仁礼就有些苦逼了,刚认识他爹的几个好兄弟,只是没多久,就被几个叔伯带上后山,狠狠的指点了一番。

为了能激励范仁礼的斗志,王石虎等人道理也是一套套的。

什么平时多留点汗,对敌时才能少留点血,杨子三人在江湖之所以能混得不错就是当初被虐打出来的,顺便还将何重大当正面教材。

每次被揍得半死不活的范仁礼听见这些话,都会热血沸腾的再被虐一遍。

见到这一幕,牛大力觉得为什么有种莫名熟悉感?

对于自家儿子被虐,范中云倒是没有制止,在他看来多被虐有助于提升实力,毕竟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中云,你有想过搬离下溪村吗?”牛大力突然看向范中云道。

“牛哥,为什么你会这么问?”范中云不解了,在下溪村好好的,为什么牛哥忽然让他搬。

牛大力想了想,将范芷微被村里孩子欺负,以及被叫成妖怪的事情说出来,“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范中云脸色微变,“两个孩子没跟我说过这事!”

以前,他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猎户,媳妇又那样,当时村里人没少嘲笑他媳妇和闺女,他又如何不知道,可那时他能有没办法。

直到,他遇到牛哥。

在这两年来,他跟随牛哥打猎,日子越过越好,猎杀猛虎,擒住伪装土匪的黄家护卫,村里那些嘲笑他们家的议论声越来越少。

后来,牛哥办作坊,作坊生意越做越大,村里的那些人对他们家的态度逐渐改变,以往不屑多看他们家一眼的村民,一见到他们会热情的打招呼。

而这一切都亏了牛哥。

原本以为村里人对他们一家态度改观了,但没想到小闺女竟然被村子十多个孩子欺负,他却不知道。

“看来多半是怕你担心!”

牛大力也不好说什么,范芷微的性子和当初在老牛家时的大丫,二丫何其相似,生怕他们会担心,就将被老牛家人欺负的事情藏在心里。

“中云,搬家的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

“会的!”

范中云脸色不太好。

这一天,范中云一家都待在杏花村,直到吃完晚饭这才坐着马车回去。

“哥,你真是的,就算你第一次来牛伯父家有些激动,也不能玩得脏兮兮啊!”

范芷微撅起小嘴,抱怨的看向衣裳凌乱,有些灰头土脸的哥哥。

玩?

范仁礼差点吐血,他哪里是去玩了啊!

不过,看着变得超可爱的妹妹,被虐的事,他自然不会跟妹妹说。

毕竟,在妹妹面前,还是要留一些身为哥哥的尊严。。

“我不是去玩,我是去跟虎叔他们上山打猎去了!”范仁礼用手做出咳嗽的动作,一本正经道。

“真的?爹以前打猎也没弄得你这么脏啊?”范芷微歪了歪小脑袋。

范仁礼都快被萌翻了。

以前,他就觉得自家妹妹好看。

如今,服用了牛伯父的丹药后,变得更好看更可爱了,每次看到自家妹妹的模样,他都会有种想一直保护妹妹的冲动。

为了保护妹妹,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看着笑闹的兄妹俩,杨兰嘴角浅笑,其实她今天也过得也很愉快。

“爹,娘,我想去私塾读书行吗?”范芷微小脸有些犹豫道。

“为什么?”杨兰不解了,因为胎记,自家闺女从小就在家里读书识字,不说会吟诗作对,但四书五经该会的都会了。

“我很想去!”

范芷微垂着小脑袋,并没有解释理由。

其实今天是她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在私塾里认识了好多不嫌弃她,愿意跟她做朋友的小伙伴,还有放学的时候,还和好些小伙伴去溪边玩水,抓鱼,这是她第一次能和那么多小伙伴一块玩。

以前,她只能看着别人高高兴兴的玩,如今她也能这样了。

“范郎,你怎么说?”杨兰心里一叹,尽管自家闺女没说出原因,但她心里也能猜出几分。

“这可以啊!”范中云想都不想就应道。

别人或许不了解冷秋娘的私塾,但他却十分了解,冷秋娘的私塾可不单单只是教读书识字,还会教一些大家闺女的礼仪礼节。

只要是在私塾上过学的小姑娘,各个气质都会不一样,这是其他先生不能教的。

之前,范中云也询问过让自家闺女来冷秋娘的私塾上学,但被范芷微以不方便为由给婉拒了。

如今,闺女竟然想去,那就让她去吧。

“爹,我真可以去冷姨的私塾上课?”范芷微睁大眼睛道。

“有什么不能的!你若是愿意,以后早上就跟我来杏花村!”范中云笑道。

“太好了,爹最好了!”范芷微小脸顿时洋溢着喜悦之色。

“你这丫头,只有你爹对你好嘛?”杨兰有些醋意道。

“娘也最好了!”范芷微双手抱住杨兰,撒娇道。

“我呢我呢!”

范仁礼指了指自己,他也想让自家妹妹抱一下。

“嗯!”范芷微轻嗯一声,“哥哥也好!”

就这?

没点行动啥的?

夜里,范中云和杨兰商量要不要搬家的事情,杨兰犹豫不决,只让范中云做决定,她什么都听他的。

其实,范中云心底早就有了决断,既然闺女在村里被欺负,那他为什么还留着?

去跟牛哥做邻里不香么?

519 怀孕

第二天,范中云和杨兰,范芷微来到牛大力家。

对于范芷微要来私塾上学,大丫和二丫跟他提过,牛大力倒是不反对,他看得范芷微由于自小脸上有胎记的原因,导致性格过于自卑胆小。

如今脸上的胎记消失了,去私塾里,多和人接触,对身心健康还是很有好处的。

其实,这也是范中云带妻女过来的原因,更何况以后要搬来杏花村,和牛哥做邻里,熟悉一下也好。

范仁礼因为要上私塾的缘故,并没有过来,牛大力虽说没问过范仁礼的情况,但从范仁礼穿着打扮和书生差不多还是能猜出几分的。

“那事想得咋样?”牛大力看向范中云道。

大金和东子两人迷糊了。

什么想得咋了?

范中云却是听得明白,点点头,抱拳道:“以后劳烦牛哥你了!”

“这有啥的!”牛大力摆摆手,“既然你们打算搬来,俺看还是越快越好,俺家空屋子多,要不直接搬过来?等以后新屋建好了,再搬进去!”

“这会不会太急了?”范中云怔了怔。

“俺问你,你村的人对你们咋样?”牛大力反问道。

“还可以吧!”范中云疑惑了,“牛哥,你怎么这么问?”

还可以?

牛大力皱了皱眉。

一群孩子欺负一个小姑娘,还喊那姑娘妖怪,周围的大人却视而不见,这已经说明范中云一家在村里属于不受欢迎人群了。

不过,他又不好明着告诉范中云这一点。

毕竟,范中云在下溪村也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感情的。

“既然还可以,那以后再说了!”

想了想,牛大力觉得还是算了。

反正,要搬离下溪村也不差那点时间。

范中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大金和东子两人忍不住道:“牛哥,范哥,你们到底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牛大力看了眼迷惑不解的两人,和范中云相视一笑,顿时将范中云打算搬来杏花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啊,以后我们就是邻里了!”东子特别高兴,能不高兴吗,以后他也要做牛哥邻里的。

大金眼底有些羡慕,其实他也想搬来,可家里爹娘肯定不同意。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邻里?”

这时,王石虎满面容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虎哥,你来得正好,范哥以后就是咱杏花村的人了!”东子立即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这事好啊,中云,你也别住牛哥家了,牛哥家姑娘多,阴气重,我家就不同了,空屋子比牛哥家还多!”王石虎笑道。

牛大力顿时一脑门黑线,“姑娘多,好吧,俺承认,可说到阴气重,石虎,貌似你家也一样啊!”

大金和东子两人憋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范中云用手掩嘴,干咳一声,可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牛哥,那是以前,如今不一样了!”王石虎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我媳妇怀孕了!”

牛大力怔住了。

范中云,大金和东子也是呆住了。

“啥,秀儿娘有了?啥时候的事?”牛大力下意识道。

“刚知道!”王石虎笑得跟个大傻个似得,“最近慧娘不是身子不太舒服吗?我就带慧娘去李郎中瞧了,没想到怀上了?”

“好小子,有你的!”牛大力锤了锤王石虎胸口道。

“虎哥,这可是大好事啊,你不摆酒请客可不行!”大金和东子笑闹了。

“当然当然!”王石虎笑道。

而此时,偏屋里也传出李香兰和碧儿的惊呼声。

晌午,牛大力领着范中云到王青阳家,王青阳认识范中云,得知来意,他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在王青阳看来范中云在牛大力家做事,搬来杏花村住会更有利一些。

商讨完买地,落户杏花村的事情后,牛大力和范中云两人离开王青阳家。

“银子够不,要是不够,俺可以借你!”

如今,牛大力压根不缺银子,先不说作坊生意日进斗金,就说夏家的养鸡场如今也是越办越好,每月初都会给他们家一笔丰厚的分红。

“不用不用,我银子够了!”

范中云忙摆手,在银子方面,牛哥向来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兄弟,所以这一年来帮牛哥做事,他也攒了不少银子。

即使不够,卖掉下溪村的新屋也差不多。

范仁礼和范芷微听说要搬去杏花村,范仁礼挺乐意的,毕竟这样以后就能和几个叔叔切磋了。

而范芷微也是高兴坏了。

在下溪村,她没有一个朋友,还总是被人欺负嘲笑,可在杏花村就不一样,有好多好多的朋友愿意跟她玩。

很快,这件事不但在杏花村传开了,连同下溪村也得知范中云要搬离的消息。

只是,相较杏花村的平静,下溪村却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范家那口子要卖掉屋子,离开村子!”

“不会吧,怎么好好的,就要离开村子啊,他们离开村子能去哪?”

“这事千真万确,那范中云都在杏花村买地了,还能有假?他们为什么要走,谁知道啊,说不定是瞧不上咱们这些穷乡亲,去投靠他那个开作坊的好兄弟去了!”

一时间,各种闲言细语满天飞,甚至还有些孩子跑到范中云家扔石头,污言秽语,这让范中云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好。

原本范中云以为他们一家要搬离村子会有乡亲上门相劝,可如今看来他家在村里是有多么遭人嫌弃啊!

想着反正也要离开,范中云就不想计较太多。

可范仁礼哪有那么好脾性,直接逮住几个朝他家扔石头的少年,揍了他们一顿。

不过,气是出了,但不曾想当天就招来这些少年的爹娘上门质问,为什么打他们的孩子,还要让范中云赔钱。

杨兰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好出来劝说,却被里面一些妇人大骂丑八怪。

别看如今杨兰和范芷微脸上的胎记消失了,但因为担心怕别人议论,平时她们在村里还是习惯的将头发遮住侧脸。

所以,在许多下溪村村民看来杨兰依旧是那个丑八怪。

范中云顿时气了,以前背地里说,他能当没听见,可如今当着他的面骂他媳妇,他怎能忍?

“你们还好意思跑来质问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我范中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的,以前家里清贫,但只要哪一家有困难,我范中云哪一次没有出力,更别说如今我富裕了一些,你们哪家需要借钱,我有说一个不字吗?”

“你们呢?背地是怎么对待我妻女的?如今又是怎么对待我家的?”

范中云沉着脸,将范芷微被村里孩子欺负的事情说出来。

那些上门质问的村民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范中云以前是个穷猎户不假,但人家好得也读过几年说,为村里好些人说好话。

“那不是孩子还小吗?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气啊!”有个肥胖妇人狡辩道。

“孩子还能用年纪小不懂事,可你们难道也年纪小,不懂事?朝我家扔石头,还说出那些污秽的话,你们不会以为他们自个瞎编的吧,是真当我傻子!?”范中云语气冷然,心底越发坚定离开村子是正确的选择。

“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什么,你们要是还不离开,砸坏我家屋顶,门窗的事,我跟你们一条条算!你们谁家借了我的银子,也赶紧还来!”

范中云目光冰冷,扫了眼面前的村民。

那些村民还想辩解的,可一听要清算砸坏东西的账和还钱,顿时蔫了,哪里敢待在这儿,纷纷道歉后离开。

“前两日,我还不明白牛哥为什么会想我们早些搬过去,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范中云看着离开的村民,叹了口气道。

“范郎,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杨兰犹豫道。

“不能留了,明儿我们搬去石虎家住!”范中云目光坚定道。

520 灵山寺

对于范中云家发生的事情,牛大力并不知情。

如今虽说是七月份,但白天的气温依然是燥热无比,在没有风扇,空调的古代,人们会在吃完晚饭后,习惯一家人搬出凳椅,坐在院子门前乘凉。

在这一刻,是人们忙碌一天后最悠闲惬意的时光。

牛大力家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院子门前,牛大力跟王石虎两人边磕着瓜子边唠嗑。

二丫,秀儿和夏雨三个丫头你追我赶,身后还追着小黄和小黑,时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欢笑声。

大丫在院子里教夏雪,林大妹和林小妹复习今儿的课业,而李香兰,冷秋娘和碧儿在王石虎家院子里和秀儿娘谈些不能让男人听见的私事。

“石虎,俺看啊,这段日子你也别去运瓜子了,多待在家里陪陪媳妇!”

牛大力看向王石虎,因为媳妇怀有身孕,王石虎紧张得跟什么似得,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这些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不用,家里有我娘,再说了,不是还有牛哥你们吗?”王石虎笑得贼高兴,有牛哥在,他家媳妇哪会出什么事啊!

牛大力又怎么会看不出王石虎的心思,这明显是真当他是神医了啊。

不过,有灵泉在,王石虎媳妇只要不出现什么抑郁症,身体状况还是比大多数人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而这时,李香兰几女在里屋里欢声笑语。

“香兰,如今我肚子有了,你几时跟大力也弄一个啊?”秀儿娘看向李香兰笑着打趣道。

“我看快了,姐,是不!?”冷秋娘浅笑道。

“这里还有小姑娘呢!”

李香兰被说得脸微微一红,目光看了碧儿一眼,意思很明显了,她们这里有未成年小丫头,别说那些污话。

“姑娘姐姐,你们说的我都懂!”碧儿小脸咧嘴一笑,“姑娘姐姐,你要和姑娘姐夫努力生个小少爷呦!”

说着,还不忘做出鼓励的动作。

李香兰一囧。

秀儿娘和冷秋娘见状忍不住掩嘴偷笑。

其实当得知好姐妹怀孕,李香兰心底又高兴又羡慕,高兴是因为慧姐总算给王婶家添丁了。

毕竟,慧姐和王石虎成婚也有一年多了,即使王婶和王石虎不急,但身为媳妇又怎么可能不急。

如今,慧姐如愿了。

可她呢?

“这事哪里是想有就能有的!”李香兰叹道。

秀儿娘可是知道李香兰自从生了二丫后,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给村里的李郎中看过,不管是香兰,还是大力身子状况不但不差,反而比常人还要好。

所以,只能说是缘分未到。

“香兰,要不你和大力去灵山寺求一下?”秀儿娘琢磨道。

“灵山寺?”李香兰面露疑惑了。

“慧姐说得想必是仙新县的灵山寺!”冷秋娘想了想道。

“秋娘,你听说过灵山寺?”李香兰诧异道。

“嗯!”冷秋娘点头道“这灵山寺是四年前闻名清河郡的,之所以闻名是因为灵山寺特别灵,尤其是在求子的方面。”

“真这么灵?”李香兰内心忽然砰砰乱撞了,迟疑道。

“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太守嫡长子和他夫人成婚多年未孕,后来去了一趟灵山寺上香,没两三个月就怀上了。”冷秋娘摇摇头,有太守这活招牌在,即使灵山寺不灵,也会有许多贵妇慕名而去。

“还不止呢,我娘家村里的李员外他儿媳也是好几年没怀上,可去了那灵山寺后没几个就有了。”孙寡妇认真道“香兰,你还记得上个月我回了一趟娘家吗?当时我娘跟我说,灵山寺很灵验,本来我也不信的,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就去灵山寺走走看,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我就怀上了!你说灵不灵?”

“还有这事?”

李香兰和冷秋娘愣愣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秀儿娘拍拍酥胸道。

“香兰,我觉得那灵山寺挺灵验的,你和大力不妨去那儿上香,说不得今年,你们家也能添丁!到时,我们都生儿子的话,那是兄弟,要是一男一女,我们就结儿女亲家怎么样?”

“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李香兰说不心动是假的,尽管大力哥不在乎子嗣的事情,但她却不能让大力哥后继无人。

“姐,你和姐夫去一趟也没事,就算不灵,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但万一灵了呢?!”冷秋娘倒是不反对。

“这事还要问问大力哥才行!”

李香兰低垂着眼眸,轻声道。

冷秋娘和秀儿娘也不好说什么,人家夫妻两的事情,她们这些外人还是少插嘴得好。

夜里,李香兰将灵山寺的事情跟牛大力提起。

牛大力哪里会信这个啊。

求神拜佛,还不如拜隔壁老

等等,这还真不能随随便便拜。

再说了。

王石虎媳妇是上个月去灵山寺上香,而如今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从时间上算,孙寡妇怀孕压根和那所谓的灵山寺没什么关系。

不过,看着李香兰那有些期盼的眼神,牛大力又不好拒绝。

毕竟,自从孙寡妇怀孕后,李香兰就满怀心事,尽管她不说,但身为丈夫的他有哪里会不知道啊。

“反正家里也没啥事情,出去走一走也好!”

牛大力咧着嘴,憨厚笑道,上次,他答应过二丫要带她出去走走的,就算是应了小丫头的承诺吧。

李香兰白皙的脸蛋上蓦然挂起一抹赏心悦目的笑容。

本来牛大力和李香兰商量明天就上灵山寺的。

可正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得知范中云家的遭遇,牛大力心里并不意外,毕竟不管哪个村都有那么几个极品。

“还是牛哥有远见啊!”范中云摇摇头。

“中云,你也别气,反正都要搬,早搬不好吗?”王石虎拍了拍范中云的肩膀,“我家的屋子多,要不然你们家就来我家住吧!”

“我正好也有这个意思,以后就麻烦你们家!”范中云点头,倒不是他嫌弃牛哥家,而是牛哥家人确实有些多。

“兄弟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王石虎毫不在意道。

又过了两天。

由于要去灵山寺上香,路途有些远,天未亮,牛大力一家早早就起来了。

李香兰将准备好的糕点,茶叶蛋,瓜子装进食盒里,备着路上吃,大丫和二丫也收拾打扮好了。

牛大力倒不需要准备什么,和王石虎在牛车旁聊天。

王石虎去过灵山寺,尽管只是一次,但对路还是有些熟悉的,起码比往哪里走都不知道的牛大力强。

所以,牛大力让王石虎驾车,带他们一家去灵山寺。

待一切准备好后,冷秋娘主仆两人和夏家姐妹将他们一家送出门外,大丫和二丫跟她们道别后坐上牛车。

“大黄,走!”

王石虎立刻吆喝一声。

大黄顿时宛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般狂奔了起来。

二丫双手撑着下巴,小脸高兴的望着外面的风景,大丫低头逗弄着小青,李香兰也闲着没事,取出糕点问牛大力要不要吃。

牛大力在牛车里也没事做,就拿起一个绿豆糕啃了起来。

一路出了杏花村,一些早早下地干活的村民见到王石虎驾着牛车扬尘而去,不少人疑惑了。

大清早,王石虎这是要去哪啊!

灵山寺。

位于仙新县帽儿山,山脚下有一村子,名为大寨村。

由于四年前,灵山寺闻名清河郡,让本就偏僻的村落忽然热闹起来,不断有马车停靠在大寨村。

因为上灵山寺要爬半座山,像那些养尊处优惯的贵妇小姐哪里走得上去,所以大寨村的年轻汉子便做起轿夫的行当,一天下来少说也能挣个上百文,这让旁边的几个村落眼红不已。

牛大力一家是上午时辰末到大寨村的,二丫有些迫不及待的从牛车上跳了下来,仿佛好奇宝宝般四周看了看。

“姐,你看那里有房子!”

二丫明亮的眼睛一亮,小手指向帽儿山上道。

“那是座寺庙!”

大丫白了一眼自家妹妹。

“我又不是不知道寺庙!”二丫鼓起小嘴,不服气道。

牛大力和李香兰笑着摇头。

“牛哥,你们上山,我这里等你们!”王石虎道。

“那麻烦你了!”

牛大力点点头,他倒不是怕大黄会有什么意外,更多的是让王石虎看着大黄。

毕竟,如今大黄灵智和实力可不低,起码后天武者,大黄还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是那些普通人了。

“石虎,车里备了糕点,你别客气拿去吃!”

李香兰叮嘱一句后,他们一家四口便朝山脚下走去。

上山的路有点远,牛大力怕会累着李香兰和大丫,二丫,更何况如今他们家也不缺那点坐轿子的钱。

可他的意见,却被李香兰拒绝了,按照李香兰的意思,他们难得来灵山寺敬香,要有什么虔诚之心,所以最好是走上去。

牛大力心里一叹,看来李香兰是坚信灵山寺很灵了。

“那俺帮你提食盒吧!”

不容李香兰回绝,牛大力一把拿过李香兰手上的食盒,叫上两个丫头,往上山走去。

李香兰心里微微泛起一抹甜意。

521 穿草鞋的招惹不得

如今,灵山寺香火虽比不上凉州旺盛的寺庙,但在清河郡太守,以及众贵妇的宣扬下,来灵山寺敬香的人也逐渐增多。

家里富裕的人家坐着轿子上山,拮据一些的人家则选择步行上山,不过由于上山的路有些远,一般都是走走歇歇。

牛大力一路走来就碰到不少歇脚的妇人,不过相比这些人,他们一家四口倒是走得挺轻松的。

尤其是二丫精力充沛,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时不时站在孤石上眺望。

牛大力看着只觉得好笑,若是这小闺女手上有根棍子的话,活脱脱跟个欢快的小猴子似得

“二丫,你走慢些,别摔着了!”大丫在后面脆声道。

“我知道了,姐!”

二丫转过身来,笑嘻嘻的摆了摆手,又往山上跑去。

大丫无奈了,有个调皮的妹妹是什么体验,只有她清楚了。

“这丫头!”李香兰笑着摇头,看了眼周围的青山绿水,“可惜秋娘没跟来,不然也能看到这副美景!”

“娘,我看改天我们和冷姨,碧儿姐一起过来吧,还有雪表姐和表姑她们。”大丫也觉得冷姨她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山光水色。

牛大力摇摇头,他倒是觉得冷秋娘会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先不说如今她是私塾的女先生,就说在冷秋娘心底一直有着一抹担忧之色,生怕被往日的熟人认出。

而碧儿这丫头向来不离冷秋娘,按她的意思是,姑娘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就这样,他们一家四口说说笑笑,边看着风景,边迎着清爽的山风,不久就到了灵山寺。

上来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少人,可一到灵山寺,香客如云,两个小丫头不由惊呼出声。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大丫和二丫第一次上寺庙来,也不怪她们会惊讶。

“爹,我想去那儿看看!”二丫指向一处殿宇,小脸有些激动道。

“这可不行,我们要先去观音殿,等去观音殿敬完香,再到别处走走行吗?”李香兰笑着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

“那好吧!”

二丫嘟着小嘴,但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由于他们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观音殿的位置,牛大力就寻了一名路过的僧人询问,那僧人瞧模样约莫十二三岁,双手合十,俯身行礼道“几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一旁的二丫有模有样的学起僧人行佛礼,弄得牛大力和李香兰哭笑不得。

那僧人也淡淡一笑。

随后,他们一家跟随僧人身后。

“小哥哥,你会武功吗?我听小黑说,和尚的武功最厉害了!”二丫跑上前,挥动小拳头,一副功夫少女的模样道。

“小施主,小僧并不会武功!”那僧人双手合十摇摇头,笑道。

“原来你不会啊!”二丫小脸有些小失望道。

那僧人淡笑不语。

牛大力倒不觉得奇怪,寺庙的和尚也分俗家弟子,普通僧人,武僧之类的,一般保护寺庙的是武僧,想来这僧人只是普通出家人罢了。

更何况,这世界传武极为落后,想习武也不是件易事。

而且,这灵山寺的天地灵气连大罗山的都不如,练练外功还行,但练内功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先天。

“爹,你看那里有个扫地的老和尚!”忽然,二丫指着一处地方,小脸颇为惊喜道。

此刻,在一颗银杏树下,有个身穿灰袍,头戴僧帽,身形枯瘦的身影,正拿着扫把,佝偻着身子,低头扫着地。

“你激动什么啊?”大丫无奈道。

“姐,爹前些儿不是说了,在寺庙扫地的老和尚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吗?”二丫神采奕奕道。

“爹还说过穿草鞋都是招惹不得的人呢!”大丫白了一眼自家妹妹。

“我信啊,爹就是穿草鞋的啊!”二丫不服气道。

牛大力干咳一声。

草鞋穿起来确实舒服。

“小施主,你误会了,那不是我寺的僧人。”领着他们的僧人摇头道。

“不是?那为什么她穿的是你们的衣裳啊?”二丫好奇道。

僧人摇头缓缓摇头,并不想在这事上多说,“几位施主,前面就是观音殿,请随小僧来。”

牛大力不由扭头看了那“扫地僧”一眼,那“扫地僧”依旧缓慢的扫着地。

……

观音殿。

此刻,殿里香客有不少,想来多数都奔着求子来的。

那僧人将他们一家领到地方后,便告辞离去。

牛大力一家准备进去里面上香,可却在这时,一个脆耳的声音传来。

“大丫,二丫!”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小脸喜悦的跑了过来。

身后还有个丫鬟服饰的小姑娘边追边喊,“小姐,慢些!”

牛大力正纳闷着这小姑娘是谁时,二丫却是激动了,“舒儿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两个丫头顿时高兴的拉手,仿佛是多年未见的姐妹般。

大丫也认识舒儿,见牛大力和李香兰有些困惑,便解释起来,牛大力这才想起舒儿就是叶清羽的孙女,还邀请过大丫和二丫去府里参加什么灯谜宴。

“我刚才还以为认错人了,但看到牛叔叔,我就知道是你们了!”舒儿很有礼貌的向牛大力和李香兰施礼问好。

牛大力汗颜,这意思是说他好认,还是与众不同?

“舒儿,你家人呢?”李香兰柔声道。

“我娘在我后面!”舒儿扭头看去,

“舒儿,这几位是?”

一名贵妇带了个仆妇缓步上前,面露疑惑的看了眼牛大力一家。

舒儿顿时跟贵妇介绍起他们一家来。

那贵妇错愕了。

重新打量起牛大力一家来。

尤其是在牛大力身上多看了几眼。

方才她还以为是城里某个掌柜的太太和闺女带着小厮来上香,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是一家人啊!

毕竟,李香兰一身淡雅长裙,容貌秀美,给人一种贵妇之感,而大丫和二丫穿着虽然朴素,但气质比起县城里的大家闺秀丝毫不弱。

而那牛大力呢。

一袭粗布麻衣,还露出两条粗壮的胳膊,脸庞憨厚,特别是笑起来,十足十的庄稼汉。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是美貌妇人的丈夫,两个可爱小姑娘的爹?

见对方一副惊愕的模样,牛大力不用问也知道对方想什么,他也明白人靠衣装,马靠鞍,可以他的身高,以及相貌,即使给他龙袍穿,他也不像皇帝啊。

更何况,那些华贵的衣裳穿起来别扭,还不如粗衣麻布穿得舒坦。

“原来是几位,小女没少在我跟前提起你们!”

刘婉月礼貌施礼,关于牛大力家的事情,她也从公公婆婆口中知道一些,清楚这牛家近两年帮了他们家里不少忙。

李香兰赶忙还礼,之后,互相客套了一番,双方都没问来意,但都来观音殿,其实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522 瞎婆子

因为观音殿进进出出的都是妇人,牛大力不好进去,就守在殿外,大丫,二丫和舒儿三人嫌里面烧香味太重也没跟进去,只有李香兰和刘婉月,以及她的仆妇进观音殿敬香。

“大丫,二丫,我本来想去你们村玩的,可我外祖母生病了,我娘就带我和哥哥去看望外祖母,到前些儿才回来。”

舒儿如今还依稀记得二丫跟她说过的乡间趣事,有些闷闷不乐道。

“舒儿姐,你还有哥哥啊?”二丫意外道。

“有啊,我们那次猜的灯谜就是我哥哥出的!”

谈起这事,舒儿最开心了,往年灯谜宴上,她和几个密友最多也只能猜出一半的灯谜,可今年的灯谜宴上,大丫竟然全部猜出了,让她在哥哥面前好好得意了一番。

谁让她那个爱臭美的哥哥老爱笑话她呢?

“是这样吗?”

二丫挠了挠小脑袋,可爱的笑了笑。

其实嘛,二丫早忘了那次灯谜宴上的灯谜了,当时去灯谜宴光顾着吃了,哪管什么灯谜啊。

大丫倒是对上次的灯谜有印象,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那些灯谜对她而言,太过于简单了,甚至她觉得只要读过几本书的人也能猜出来。

如果让舒儿知道此刻大丫的想法,肯定会呐喊一声,“这哪里是几本,那分明是好多好多的书,好嘛。”

“明年我还请你们到我家参加灯谜宴!”舒儿笑道。

“好啊,那我也请舒儿姐到我家做客!”二丫小脸笑嘻嘻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早想去你们家玩了!”舒儿忙点头,她早就想到二丫家玩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此刻,牛大力只觉得三个小丫头同样也是一台戏,有着说不完的话。

有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二丫的口才,别看这小丫头人小,可说话麻溜得很,而且声音还很好听。

“舒儿,你可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个隐士高人!”二丫带着几分小兴奋,偷偷在在舒儿耳边小声道。

“隐士高人?”舒儿眼睛一亮,有些小激动道:“在哪在哪?”

“你别听我妹妹瞎说,那不是隐士高人!”大丫摇摇头,将之前遇到“扫地僧”的事情告诉舒儿听。

“扫地的老和尚?”舒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说的是不是那边扫地的奶奶啊?我来的时候也碰见了!”

“奶奶?”大丫和二丫怔住了,异口同声道。

“是啊,那不是和尚,是个看不见的老奶奶!”舒儿点了点头,“那老奶奶还不能说话呢,看着挺可怜的!”

“舒儿,你怎么知道的啊?”二丫道。

“是寺里的和尚告诉我的啊,我听那和尚说,那老奶奶看不见,又不能说话,无儿无女,差点死在路边,是方丈路过救了她,方丈见她可怜,就收留她在寺里,负责打扫寺里!”舒儿将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她不是隐士高人啊!”二丫小脸有些失望道:“不对,我记得爹说过,身体残缺的人,武功往往练得很厉害,尤其是眼瞎的人,有可能是高人中的高人!”

“那位老奶奶够可怜了,你还拿她来打趣!”大丫轻拍了一下二丫的小脑袋,没好气道。

“是爹说的!”二丫撅起小嘴,可怜兮兮的看向牛大力:“是不是啊,爹?”

牛大力无奈了。

他倒是没骗二丫。

所谓的武者就是一群自强不息,坚韧不拔,对命运绝不服输的人。

而身体有缺陷,生性要强的人更是如此,他们往往会在武功上弥补身体上的不足。

就好比,斗武大陆上屈指可数的武帝,有个断了双臂的第一剑客,废了两腿的神偷。

还有一个在他还没成为第一武帝之前,武帝最厉害的莫过于被人挖了双目,没事喜欢拉着二胡的瞎子陈。

后来,被一个爱穿凉鞋到处走的某人给顶替了。

看着三双亮晶晶的目光,牛大力干咳一声,“这个嘛,还是要看机遇,毕竟如果身体有残缺就是隐士高人,那天底下的高人还不是到处都是?”

“听见没,高人不是那么好遇见的!!”大丫看向二丫教训道。

“说不定那老奶奶就是啊?”二丫嘟了嘟小嘴,嘟囔道。

“我看,要不我们去看看那老奶奶?”舒儿心底也想看看那可怜的老奶奶。

大丫和二丫齐齐将目光看向牛大力。

“俺们去去就回!!”

看着两双可怜兮兮的目光,牛大力心里无奈道。

为了以防李香兰和刘婉月忽然敬完香找不着她们,舒儿就将她身旁的丫鬟留下,之后,他们便往银杏树的方面走去。

本以为那“扫地僧”应该是扫完地走了,但没想到那人还在那儿慢悠悠的扫着地。

大丫,二丫,舒儿三个小丫头率先朝那“扫地僧”跑了过去。

那“扫地僧”仿佛察觉有人跑来,抬头看来。

牛大力就见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以及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这双眼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死气。

“老奶奶,你是不是隐士高手啊?”二丫那稚嫩悦耳的声音询问道。

那瞎婆子身子微微一怔,好似没想到二丫会这么问般,

“我爹跟我说,在寺庙扫地的人都是一些武功很厉害的人,老奶奶,你武功厉不厉害啊?”二丫又道。

那瞎婆子回过神来,露出和蔼的笑容,摆了摆手,表示,她不是什么高人。

二丫小脸顿时有些沮丧了。

大丫轻轻拍了拍二丫的小肩膀,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被现实狠狠打击的妹妹。

可还没等她安慰,二丫很快就从沮丧中走出来,嬉皮笑脸道:“老奶奶,我来帮你扫地吧?”

大丫有些懵了,好吧,自家妹妹向来乐观,算她自作多情。

瞎婆子要拒绝二丫的好意,但她又说不出话,只能摆手,可三个丫头哪管那么多啊,拿起扫帚就帮瞎婆子扫地。

牛大力笑着摇头,可看向瞎婆子的目光,眉头微微一皱。

“大力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却在这时,李香兰和刘婉月走来,身后跟随着一名丫鬟和仆妇,身旁还有个身穿袈裟的和尚跟来。

523 留宿一夜?

“娘,你们来了啊,我们在帮老奶奶扫地!”

大丫和二丫,舒儿顿时拿着扫帚各自跑到娘亲面前,将帮瞎婆子扫地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香兰和刘婉月浅浅一笑,目光怜悯的看向那瞎婆子。

过来之时,她们就从身旁的大师听说了瞎婆子的遭遇,心底难免会升起一抹同情心。

“阿弥陀佛,三位小施主拥有一颗慈悲为怀的心,将来定会有大福报。”一旁的中年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

“承大师美言了!”

李香兰和刘婉月内心一喜,赶忙双手合十还礼,大丫和二丫,舒儿也跟着有模有样的行佛礼。

牛大力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中年和尚。

这中年和尚模样约莫四十岁左右,一袭黄色袈裟,体格肥胖,不用问也知道在灵山寺的地位只怕不低。

“大力哥,这位是业和大师。”李香兰柔声介绍道。

“贫僧见过施主!”业和大师双手合十,俯身念道。

“见过大师!”

牛大力憨厚一笑,眼底不由升起一抹不悦。

说真的,他很不喜欢这肥头大耳和尚的笑容。

尽管这所谓业和大师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他却觉得很是虚伪,尤其是看到他时,笑得格外让他很不舒服。

“大力哥,我有件事跟你说?”李香兰突然有些拘谨道。

“啥事?”牛大力看向李香兰,疑惑道。

“我方才敬香时,遇到业和大师,业和大师说我与佛有缘,若真心想生子的话,最好留在灵山寺留宿一夜!”李香兰心里紧张的回答道。

“哈?”牛大力下意识道“为啥?”

“大师说了,灵山寺之所以这么灵验,是因为寺里有灵气佛光护佑,如果我能在观音殿打坐念经,吸收灵气佛光,不但对身子有好处,所求的事也会更加的灵验!”李香兰偷偷瞄了牛大力一眼。

“就你一人?”

牛大力嘴角扯动了。

这灵山寺有没有佛光,他看不到,但灵气嘛,确实有,可那点稀薄的灵气,对武者的作用微乎其微,更别说是普通人了。

还能对人有好处?

纯属扯淡。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心下一沉。

方才这所谓的业和大师笑起来,他心里就格外不舒服,敢情是别有用意啊。

要知道住上一晚,谁知道求的是什么啊。

“不是。”李香兰摇摇头,“不止我,还有刘夫人也会留下来。”

牛大力惊愕了。

刘婉月可是县令的儿媳妇,若是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这灵山寺的和尚胆子也贼大了吧?

不对。

听说清河郡的太守儿媳妇是在灵山寺上完香怀孕的!

业和大师可不知道想什么,他施了施佛礼道“这位施主,我寺向来只会让与我佛有缘的人在寺里留宿一夜!”

与佛有缘?

我信你个鬼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能被要求留宿的女子只怕是年轻貌美,身姿婀娜的。

“那大师,俺媳妇留宿有啥要求?”牛大力憨厚一笑,眼底却是冷意一闪。

“阿弥陀佛,女施主只需在我寺斋戒沐浴后,到观音殿里打坐念经,施主若不放心,可留在寺里净室休息等待。”业和大师施了施佛礼,笑得越发的和善道。

牛大力眼底一冷。

单纯只是打坐念经?

“老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却在这时,二丫的声音传来。

牛大力扭头看去,就见瞎婆子紧紧抓住二丫的手,使劲摇晃着脑袋,发出剧烈惊慌的“呜呜呜”声,好似有什么要跟二丫说一般。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瞎婆子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牛大力却是知道,只怕这瞎婆子是不想让他们留在灵山寺。

“快住手!”业和大师目光微变,低喝一声,“你可忘了方丈说过的话!”

那瞎婆子抓住二丫的手顿了顿,就要松开手时,猛地又紧紧抓住二丫的手臂,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定般,转身就往下山的方向跑。

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二丫!”

李香兰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去追,但被牛大力一把给抓了回来。

“大力哥?”

李香兰惊愕的望着他。

“放心,没事!”牛大力低声安慰道。

“可”

李香兰向来相信大力哥的话,但二丫被带走,她身为母亲,怎么能不担心啊。

倒不是说牛大力不担心二丫,而是以瞎婆子的能力,能从灵山寺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在灵山寺迅速的反应之下,瞎婆子不一会儿就被数名光头和尚包围,并且擒住,但瞎婆子还是死死抓住二丫的手不放,剧烈反抗。

“阿弥陀佛!”业和大师念叨一声,低声道“陈施主,贫僧深知你思女心切,但这并非你的孙女,你再不放手,小施主会因你而受伤!”

牛大力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在外人听来,业和大师是在好言相劝,可在他听来,这是**裸的威胁,威胁瞎婆子,再不放手的话,就会伤害二丫。

那瞎婆子明显是听进去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李香兰和大丫,舒儿担惊受怕,赶忙上去安抚二丫,可哪想这小丫头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拍拍胸脯,“我没事!”

看着二丫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模样,李香兰苦笑摇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业和大师走过来,报以歉意道“让几位施主受惊了,陈施主素来有失心疯,并非有意伤害这位小施主的,还请几位施主莫怪!!”

失心疯?

这解释很冠冕堂皇。

李香兰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二丫见瞎婆子被两名光头和尚带走,顿时跑上前,小脸担心道“你们要抓老奶奶去哪里?”

业和大师笑容可掬道“小施主请放心,陈施主只是被带去治病了!”

二丫天真可爱道“老奶奶,你可要听话吃药哦!”

那瞎婆子身子微微一颤,朝着二丫猛地摇头,发出一声声的“呜呜”声,可那两名光头和尚哪敢多留啊,在业和大师的眼神下,直接拖着瞎婆子走了。

二丫挠了挠小脑袋,“我怎么感觉老奶奶有话跟我说?”

……

524 月黑风高

牛大力看向瞎婆子被带走的方向,目光闪烁,李香兰和刘婉月并没有怀疑那肥头大耳和尚的话,都以为瞎婆子有失心疯,错将二丫当孙女想要带走。

可他清楚这不过是这肥头大耳和尚为了安抚他们的措辞罢了。

不过,既然这肥头大耳和尚这么想让他们一家留下来,那好,成全你!

其实,只要他说不想在灵山寺留宿,李香兰定然不会反对,但他看得出李香兰是信了那肥头大耳和尚的话,所以对于在灵山寺留宿有些意动。

虽然他能将真相告诉李香兰听,李香兰也会相信他,可李香兰相信他,那刘婉月呢?

刘婉月是叶清羽的儿媳妇,而叶清羽曾经帮过他,就凭这他就不能冷眼旁观。

更何况,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给灵山寺的和尚这么大的色胆,竟然连朝廷官员也敢招惹。

牛大力将打算在灵山寺留宿的事跟业和大师说了一下,业和大师眼底精光一闪,念了一句佛号,便下去准备了。

听说今晚要在灵山寺留宿,最开心的莫过于二丫了。

这小丫头高兴得蹦了起来,大丫倒是没有二丫那么高兴,但小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是能看出这小丫头心里也很高兴的。

舒儿心里也很高兴,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寺庙留宿,但能和大丫,二丫玩还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香兰,俺下山跟石虎说一声,让他先回去,明儿再来接俺们!”

牛大力本来还想让大丫和二丫跟王石虎先回家的,但见两个小丫头这么高兴的份上,他还是放弃了这想法。

“那你下山小心些!”李香兰点点头,柔声道。

“爹,我要跟你一起下山!”二丫举起小手,兴致勃勃道。

“爹下山又不是去玩的,你跟去干嘛!”大丫教训道。

“我能陪爹啊!”二丫自信满满道。

“陪爹?别到时让爹背你下山!”大丫翻白眼道。

“我一个人就能下山,不用爹背!”二丫扁着小嘴,不服气道。

“二丫,下山虽然比上山容易,但也很辛苦的!”

舒儿也在一旁劝说,之前她本打算走上来的,可走了还没一半路程就累得不行,最后只好雇轿子上来。

“不累啊!我上山就是走上来的,一点也不辛苦!”二丫小脸顿时豪气万丈道。

舒儿怔住了,瞪大眼道“你是走上来的?”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爹,我娘,我姐也是走上来的,我走得特别快,谁也追不上我!”二丫笑嘻嘻道。

刘婉月有些惊异的看向李香兰。

那牛大力粗胳膊,粗腿的能走上来,她倒是不稀奇,但李香兰,还有两个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居然也能从山脚下走上来,这不由让她吃惊了。

“二丫,你好厉害!”舒儿一脸的崇拜之色。

“哪有哪有!”

二丫摆摆手,可那洋洋得意的小脸哪里像谦虚的意思。

“少得意!”大丫没好气道。

“好了好了!”牛大力笑着打断道“二丫,你还是留在寺里,俺下去跟你虎叔说几句话就上来了,你和姐姐在寺里逛逛,好不?”

说着,他摸了摸二丫的小脑袋,他一个人走得快一些,更何况,他下山是有些事交代王石虎。

“那好吧!”

二丫想了想,点点小脑袋。

而此时,业和大师提着油灯,小心翼翼的来到寺里某处昏暗的暗室里,暗室中正有一名身穿袈裟,闭目打坐的和尚。

这和尚年近四旬,容貌魁伟,第一眼看去,给人一股子正派之感,可业和大师心里门清得很,人不可貌相。

而此人便是灵山寺主持去尘大师。

业和大师不敢直视面前的人,颌首低眉道“主持!”

“事情办妥了!”去尘大师依旧闭目打坐,轻声道。

“办妥了!”业和大师站在后面,小心翼翼道“只是方才差点出了点意外!”

“嗯?”

去尘大师缓缓睁开眼看去。

业和大师会意,赶忙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有时候,他就想不明为什么主持要将那瞎婆子留在寺里,这不是祸害吗。

“这事我清楚了,你以后让人看好她即可,别的事,你不必多问。”去尘大师手中捏动着佛珠道。

“小的明白!!”

业和大师浑身一颤,这是警告他不该知道的别问,赶紧道“主持,此次的妇人姿色绝对是前几次最好的,其中有一名妇人不说天仙绝色,但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她两个闺女容貌也生得极好,可惜年幼了些!”

“可都留在寺里?”去尘手上依旧转动着佛珠道。

“留下了留下了!”业和大师满脸堆笑道。

“嗯!事情办好,我不会亏待你的!”去尘大师又闭上双眼。

“谢过主持!”

此刻,业和大师那满是肥肉的脸,笑起来时,几乎将两个挤成一条缝来,哪有之前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

……

这一天,大丫和二丫将灵山寺给逛遍了,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当晚,可能是一天玩得太疯了,两个小丫头沉沉的睡去了,而李香兰在吃完斋饭后,便和刘婉月去观音殿打坐念经去了。

不过,离开前,牛大力给了李香兰一枚丹药,让她打坐念经的时候服用,这样能提神醒脑。

觉得时间差不多,牛大力叮嘱小青道“俺要出去一下,大丫和二丫就交给你照顾了,只要有和尚偷偷摸摸进来,杀了!”

“放心吧,主人,我会照顾好小主人的!”小青点了点脑袋,“只是主人,你小心一些,我在这寺里感觉到一股气息,这气息极为隐匿,但小青能肯定对方实力不弱!”

牛大力觉得有点意思。

能让小青感觉到实力不弱,那说明对方的实力最少也在高手境界,一个高手竟然隐藏在这灵山寺,也难怪灵山寺的和尚色胆会这么大了。

不过,目前还是赶紧去观音殿。

“没事。”

牛大力摆摆手,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望着消失不见的牛大力,小青清楚主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使如今的它,面对主人,还是觉得太过于渺小了。

打了打哈欠,小青正打算到床上,陪两个小主人,忽然,墙上有动静。

小青幽暗的瞳孔一闪,就见一面墙缓缓的被推开。

一个肥头大耳和尚满是淫邪的笑容,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业和大师。

只是当走出来,业和大师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突然煞白。

此刻,一条青色大蛇盘旋在屋里,吐着蛇信子,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嘶!”

就在这时,那条青色大蛇蓦然张大那满是獠牙的巨口,宛如要吞噬一切般扑来。

业和大师只觉得心脏停滞了一般,眼前一黑,带着一脸的震惊和不解,“嘭”的一声,栽倒在地。

小青愣住了。

看着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的业和大师,那小青用尾巴挠了挠脑袋。

这是吓死了?

……

观音殿,李香兰正在打坐念经,可突然耳边传来一个个倒地的扑扑声,她缓缓睁开眸子一瞧,不由怔住了。

此刻,刘婉月,以及四个妇人宛如睡觉般躺在蒲团上。

“刘夫人,你怎么了?”

李香兰慌了,赶忙推了推身旁的刘婉月。

“不用推了,你是叫不醒她的!”

525 他无能?

去尘从观音像后缓步走来,目光直勾勾的打量起李香兰来,瑶鼻樱唇,体态妖娆,果然是不多见的美人。

“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叫不醒刘夫人她们?”

李香兰心里一紧,尽管对方身穿金色袈裟,丰姿英伟,相貌轩昂,一派高僧的风范,会让人忍不住产生好感,但直觉告诉她,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不必紧张,明日她们自会醒来!”去尘看了眼晕迷不醒的五名美貌妇人,看向李香兰轻笑道。

“那她们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李香兰松了口气,可忽然想到关键的地位,神情不由又紧张了起来。

“你说呢?”去尘饶有兴趣道:“如果她们不晕倒,又如何求子?只是让贫僧意外的是,你为何没有像她们一样晕倒?”

“你什么意思?”

李香兰怔了怔,晕倒才能求子,她还有些不知所云,可见到对方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即使她再傻再天真也明白其中含义。

“你明白又何须多问?不过这样也好,像你如此绝色的美人,只有清醒更能享受鱼水之欢!”去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步上前。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外面可是有僧人守卫!”

李香兰声音带着几分害怕惶恐,赶紧转身跑到大门前,用劲全力拍打大红木门。

“快开门啊!”

“别费力了,贫僧乃是这座灵山寺的主持,你觉得外面的僧人是听你的,还是听贫僧的?贫僧还是劝你省些力气留些待会用!”去尘不急不慢的走上前,脸上的笑容笑得格外淫邪。

“怎么可能?”李香兰惊愕了,忙摇头,“就算外面的僧人是你的人,可我丈夫就在寺里休息,他听见了,肯定会来救我,他可是很厉害的!”

“你那无能的丈夫?”

去尘哈哈一笑,“他那么厉害,你置于来找贫僧这求子?”

“你混账!”李香兰脸气得涨红,本来还有些惶恐害怕,可听见大力哥被骂,她顿时气道:

“我丈夫连老虎都能打死,他一拳就能打死你!”

去尘愣了一下,顿时大笑了起来,“先不说这观音殿能阻隔外面与里面的声音,不管你喊得再大声,你丈夫也听不见,只怕此时还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即使真被你丈夫听见了,他也救不了你,说不得还会没了性命,贫僧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享受一番求子的乐趣!”

去尘目光淫邪,见李香兰转身就往大门跑,他身形一闪,蓦然挡住李香兰面前。

“女施主,你想往哪里去啊?”

“你别过了!”

李香兰被吓得花容失色,可在去尘看来,李香兰越是害怕,他越是亢奋,情不自禁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女施主,别害怕,你来灵山寺不就是求子?贫僧阅女无数,那方面的功夫定然比你那无能的丈夫强上无数倍,保管女施主数个月怀上!”

“而且,你两个闺女还在寺里,想来此刻已经在贫僧手上,你不乖乖听话的话,贫僧可不清楚会对她们做什么!”

李香兰脸色都白了。

眼眶一红,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下来,此刻她后悔不已,为什么偏偏要来这灵山寺上香?为什么要带大丫和二丫一起来?

“嘭!”

可却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体型魁梧,相貌憨厚的汉子黑着脸,从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

“俺看你这秃驴是找想死了!”

见李香兰眼眶湿红,牛大力脸色黑得吓人,目光死死盯着去尘,要知道最伤汉子尊严的不外乎,揭短,行不行,无能。

可这死秃驴非但说他无能,还用他俩闺女威胁他媳妇,更让他媳妇哭泣。

这秃驴必须死!

“阁下是何人?”

去尘脸色微沉,观音殿外可是有十多个后天武僧把手,眼前这庄稼汉打扮的人能过来,想必有点实力。

“大力哥!”

不等牛大力开口说话,李香兰顿时喜极而泣。

“贫僧还以为是谁?敢情阁下是女施主那位无能的丈夫,不过既然来了,那留下来,看看贫僧是如何让你家娘子快活的!”

听见李香兰的话,去尘嘴角阴恻恻一笑,旋即,身形如鬼影,瞬息出现在牛大力面前,同时出手抓向牛大力。

“给俺滚!”

眼见去尘的手抓来,牛大力先他一步,握紧拳头,一拳轰在去尘的脸上。

“嘭!”

去尘压根来不及反应,那轩昂的脸庞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只觉得好似被巨锤重重砸中了般,口中鲜血喷出,整个人径自砸在墙上,赫然将墙面砸出一个大洞,飞了出去。

“香兰,你在这等俺一下,俺去去就回!”

说着,不容李香兰说话,牛大力身形如利箭般射了出去,来到去尘面前。

“你到底是谁?”

一见到牛大力,去尘模样狼狈,神情恐惧,他堂堂五品高手竟然被对方一拳砸飞了,只能说明对方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俺是你大爷的!”

牛大力语气冷漠,哪有好性子跟这秃驴讲废话,换做以往,他直接秒了这死秃驴,可此刻,他只想用最简单最男人的方式解决。

那就是胖揍这死秃驴。

不容去尘有所反应,牛大力挥动拳头,直接砸在去尘脸上。

“淫贼是不是?!”

“无能是不是?!”

“威胁是不是?!”

去尘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一声,一团团拳影如落雨般砸了下去,传出一阵阵“砰砰砰”的巨响。

李香兰呆了呆,可等了没一会儿,牛大力神态轻松,闲庭信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力哥,你有没有?”李香兰担心道。

“俺能有啥事!”牛大力摆摆手,从出去再到回来,时间不过才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

李香兰刚松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着急道:“大力哥,快去救大丫,二丫,她们有危险!”

“没事没事,有小青在,两个丫头不会有事的!”牛大力拍了拍李香兰的香肩,轻声安慰道。

李香兰差点将这事给忘了,他们家的小青可不是一般的动物,而是一条世上罕见的龙。

“那太好了!”李香兰松了口气,目光不由看向地上昏迷的刘婉月五人,“大力哥,我们还是赶紧报官吧,这灵山寺是个坏人窝,刘夫人她们都被迷晕了!”

“别着急!”牛大力憨厚一笑,“俺想重大那小子很快就会领着捕快上来!”

见李香兰投来不解困惑的目光,牛大力笑着将白天让王石虎去开原县衙门一趟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力哥,你是怎么知道灵山寺有问题的?”李香兰满眼不可思议。

“谁让俺是你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的丈夫呢!”牛大力搂着李香兰的纤腰,憨厚笑道。

“就你贫嘴!”李香兰娇羞道。

牛大力也不打趣李香兰了,将白天的猜测,以及瞎婆子的举动告诉李香兰听。

“原来那老妇人抓走二丫,是想提醒我们离开灵山寺。”李香兰这才恍然,“这么说来,那老妇人对我们有恩了!”

“可以这么说!”

牛大力点点头,虽然最后瞎婆子还是被和尚抓住,但说到底她之所以会被抓,是因为他们。

526 两年

这一夜,注定不眠。

何重大率领着一众开原县捕快赶到灵山寺,将寺里所有和尚逮捕归案,这件事很快惊动了仙新县衙门,甚至发生冲突。

本来仙新县县衙对何重大这位开原县的捕头突然越界抓人,抓的还是如今香火旺盛的灵山寺和尚很是不满,可得知灵山寺的事情后,上到县令,下到普通衙役都慌了。

要知道一旦这件事是真的,那可是能牵连到清河郡太守啊,而他们身为仙新县官员肯定难辞其咎,说不准连他们的乌纱帽也要不保啊。

为了保住头顶的乌纱帽,仙新县的县令也不管那么多了,强制要求接手灵山寺的案子。

何重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哪会看不出仙新县的县令和县丞这是想补救。

不过,若是对方好言好语,何重大还真会考虑将一些功劳让给仙新县,只是这仙新县行事未免太过于霸道了,直接领着一大群衙役,想从他们手上夺人,这算什么?

先不说这份功劳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还有他的一众衙门兄弟,其中牛叔家的功劳也不低。

因此,双方顿时大打出手了起来。

仙新县这边信心十足,毕竟他们这边有两名先天捕头,而何重大只有他一人,而且他们的捕快和衙役加起来也比何重大那边多了一倍。

可真正打起来,仙新县众人傻眼了。

开原县的捕快如狼石虎般,一个顶两干掉仙新县众人,何重大更不用说了,先是以压倒性的实力轻松解决两名捕头后,疯狂收割仙新县的人头。

之后,何重大将灵山寺的一众和尚带回开原县审问。

这一审问,不少人困惑了。

由于灵山寺所谓的去尘大师被打得面目全非,只能通过灵山寺和尚的描述来判断灵山寺主持长什么样。

可问题是,根据灵山寺和尚的描述,灵山寺主持竟然和朝廷通缉的甲级恶人淫僧老怪有些相似。

要知道朝廷会根据那些为非作歹的犯人实力划分三个层次的等级,分别为甲级、乙级、丙级三大类。

丙级最多只能算是犯人,可犯人一到乙级便以恶人称呼,这样等级的恶人对老百姓危害极大,更别说更上一级的甲级了。

而淫僧老怪虽说只是甲级最末的恶人,但也不是一般武者能对付得了的。

也因此,开原县众人不会怀疑灵山寺的主持就是罪恶滔天的甲级恶人淫僧老怪。

毕竟,如果真是淫僧老怪本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猎户用拳头给打死了呢?

别人以为灵山寺的淫贼主持只是和淫僧老怪有些相似,但何重大却不这么认为了,能让牛叔出手,那人想必不是一般人,只是牛叔向来喜欢低调,被误认或许也是件好事。

随后。

不到两天时间,灵山寺是淫贼窝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清河郡。

清河郡太守震怒,直接下了命令,处死灵山寺一众和尚,曾经去灵山寺上香的夫人小姐人人自危,纷纷出声解释没在寺里留宿。

而何重大也凭借着灵山寺的案子在清河郡可谓是扬名了一把。

只是关于灵山寺之后的事情,牛大力自然不清楚,因为在第二天,天未亮,王石虎就来接他们回杏花村了。

去灵山寺的时候,他们是一家四口,可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人。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山寺扫地的瞎婆子。

本来何重大想将瞎婆子送去独孤院的,这所谓的独孤院就是朝廷专门收养孤寡老人,以及孤儿的地方。

而独孤院一般只有郡城才有设立,像开原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自然没有。

不过,独孤院有好也有坏,有的地方只管一口饭,让里面的老人孩子不被饿死,可有些地方却是直接将无依无靠的老人孩子关进独孤院让他们自生自灭。

李香兰清楚这一点,心里有些不忍,就提议收留瞎婆子,不为别的,就为瞎婆子之前好心提醒让他们离开灵山寺。

大丫和二丫觉得瞎婆子好可怜,无依无靠,也睁着期盼的目光看着牛大力,这倒是让牛大力无奈,怎么感觉是他在当坏人啊。

不过,他心里也有他的盘算。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不代表他眼瞎。

先前在灵山寺的时候,瞎婆子能拉着二丫,躲避不少和尚的围堵,尽管一般盲人听觉比常人厉害,但也做不到瞎婆子这一点。

后来,他也验证了这猜测。

别看瞎婆子又哑又瞎,可瞎婆子真正实力可不低,可以这么说吧,瞎婆子以前的实力,是牛大力目前为止见到最高的,只是后来被人暗算才这样的,牛大力便以能帮瞎婆子恢复实力为由,让瞎婆子留在他们家。

牛大力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瞎婆子实力不低,那以后就让她留在李香兰身边。

要知道冷秋娘之前也跟他提过,以他们家如今的地位,没理由还让李香兰这个当家主母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牛大力觉得有道理,只是一般的人,他可看不上,如今碰见瞎婆子这样有实力的人才,他又怎么会放过。

瞎婆子没想到隐藏在灵山寺当主持的淫僧老怪竟然会被牛大力给解决了,毕竟,没有比她更清楚那老怪的实力。

随后,又听牛大力说能让她恢复实力,还能更胜一筹,瞎婆子惊愕之余,有些难以置信,她的身体什么状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可她又没理由不相信牛大力的话,毕竟,她不过是个瞎了眼,说不出话的婆子,牛大力没理由会诓骗她。

思前想后,瞎婆子点头同意了。

可让瞎婆子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她今日的这个选择,让她以后庆幸不已。

回到家,王石虎一家和范中云一家赶忙慰问李香兰,大丫和二丫也被几个小丫头缠着追问情况。

其实,大丫和二丫也迷糊得很,因为这两丫头昨晚睡得挺熟的,等她们醒来的时候,灵山寺的事情就完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去什么灵山寺了,差点害了你!”

秀儿娘,也就是孙寡妇自责不已,尽管昨晚王石虎安慰她香兰家不会有事的,她也清楚牛大力不是一般人,但她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担心受怕。

“你别自责了,我不是没事吗?”

李香兰浅浅一笑,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低声在秀儿娘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秀儿娘忙摇头,神情露出几分庆幸之色。

“当时,确实有个和尚让我留在寺庙,但我想,作坊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拒绝了!”秀儿娘轻声对李香兰道。

李香兰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之后,牛大力一家将瞎婆子介绍给冷秋娘等人认识,还解释要请大夫医治瞎婆子。

冷秋娘等人心里困惑,但听说瞎婆子在灵山寺为了救他们被灵山寺和尚抓住,心里了然。

过了两天,叶清羽一家来感谢牛大力,毕竟若不是牛大力,说不得刘婉月和舒儿在灵山寺会遭遇什么事情了。

时间匆匆,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这两年时间却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五香瓜子如牛大力当初预想的一样火遍整个大齐王朝,成为普通老百姓八卦,围观,休闲最佳食品。

如今,看什么好戏,手上怎能少得了瓜子。

当然,这两年火的不止只有五香瓜子,还有一种名叫“麻辣火锅”的吃食。

要知道,在两年前的秋天,第一家麻辣火锅店在开原县出现,随后,麻辣火锅店以风一样的速度在各地开花。

尤其是以北方为主,麻辣火锅店那叫一个火啊,大大小小的城池都有麻辣火锅店。

伴随着,麻辣火锅风靡大齐,一种名为辣椒的香料也瞬间火了起来。

凉州城。

书坊斋,此时大门前围满了人,这些人面露紧张急切之色,一旁店铺的活计一见这状况,神情疑惑道:“书坊斋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有那么多人在外面啊?”

“你刚从乡下来不清楚,以后你就见怪不怪,每月初一,不管是书坊斋,还是其他书铺都这样!”一旁的老伙计笑道。

“为什么?莫非初一还是个特殊的日子?”那活计越发不解了。

“说特殊也差不多。”那老伙计笑道:“因为这一天是一本发行的日子。”

“哈?”

那活计愣住了,扭头看向人头攒动的书坊斋有些傻眼,这么多人就为了买一本看?

“李大哥,那说得是什么啊,这么多人喜欢,不过我想那一定是大儒写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买!”那活计来了兴致道。

“是不是大儒不清楚,但那是真的很精彩,说得大概是一个资质平庸的穷小子刻苦习武的故事。”那老伙计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许多话本不都这样吗?”那新活计迷糊了,这类话本他在村里也听老人讲过。

“你懂什么,你知道那穷小子有多刻苦吗?你知道他为了习武错过了多少姻缘吗?七剑门的大师姐,大秦王朝的三公主,我看得都想骂那穷小子榆木脑袋了,那么多绝色美人不要,换做我,我还修个什么武啊!!”那老活计神情激动,一副恨铁不成钢道。

新活计懵了。

“偷什么懒啊,还不给我干活!”突然,一个肥头大耳的掌柜见两个活计在说悄悄话,顿时气道。

“掌柜,我们现在就去!”

那两个活计打了一个激灵,赶忙干活去。

“对了,李大哥,你刚才说的叫什么啊?”见肥头大耳掌柜转过身,那新活计低声问道。

“那的名字叫天武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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