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天晶轮回 - xp1024.com
《武之天晶轮回》


第1节 莫名穿越在鹿鼎,我是郑克藏

第1节莫名穿越在鹿鼎,我是郑克藏

在这座满是前明风格布局的庄园内,一个10多岁上下,身型瘦弱,面色还带有些许病态的苍白的少年郎,正坐在后宅花园池塘边的石墩上,呆呆的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愁眉不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你这身子骨才刚刚见好,还是早点回屋歇着吧,别又受了风寒,王爷又该怪罪奴婢啦。”在少年身后,小丫鬟低声相劝,一双小手紧张的揉搓衣脚,眼神躲躲闪闪,似是怕极了的样子。

池塘边的少年郎,正是这处庄园人家的长子、长孙,而这个小丫鬟则是他的贴身丫鬟。数日前,少年不知为何突然昏迷不醒,一连数天都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把当地的名医都给找来,却都没有找出是得了什么毛病,这可把家里人给吓坏了,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可说是牵动着家中每一个人的心。而作为贴身服侍的丫鬟,心底善良的她,家里虽然没有人深责,却仍是自责不已,更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责备,也因此变得颤颤兢兢,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即便如今少年已经醒来,身体也逐渐恢复健康,小丫鬟还是事事小心,像是生怕这位大少爷再次突然晕死过去一般。

少年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没事,放心好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小翠,你先下去吧,我还想再一个人静静。”

“那,少爷,那你有事就叫奴婢。”小丫鬟欲言又止,却拗不过逆来顺受的性子,不敢再劝,悄悄的离开了花园。

“哎……没想到这么狗血的穿越,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到我身上,这也太扯了吧……死老天,本少爷生活美满,可重来都没有想过什么劳什子的穿越啊……”小丫鬟走后,少年仍然呆望着池塘出神,长吁短叹,一脸苦相。

不错啦,这少年虽然人还是原来的那个家中的大少爷,但灵魂却已然被偷天换日,被另一个灵魂鸠占鹊巢了。

取代者,名叫王君晓,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事业有成,作为家族式的跨国集团的总裁,金钱在他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而在家中,他有个温婉贤惠的好老婆,还有个聪明可爱的小女儿;有个霸道总裁式的却很疼他的好老妈,还有个少年才俊的弟弟,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谁知道却摊上这么一遭,又哪由得他不悲愤。

王君晓作为家族式跨国集团的太子爷,更是企业的掌舵人之一,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不过,曾经风光一时的他,虽然才30出头,却也有些研究了商场上的灯红酒绿、尔虞我诈。早些年,公司都是靠他和他的那位女强人老妈二人撑着,还真有不少事情要他操心,但随着他那极具商业天赋的弟弟一天天成长起来,他现在所要做的也只是从旁指点,避免弟弟犯一些经验上的错误。现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已经一点点移交给弟弟在处理,过上了半退休式的生活。如今,王君晓一个月去不上公司几次,二十一世纪网络这么发达,好多事情都可以通过网络搞定。而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陪老婆孩子周游世界,在浏览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秀丽风光的同时,顺便淘腾些各国古玩、字画,来充实他的那间收藏室。

有一天,王君晓心血来潮,也是闲得蛋疼,专门打飞机从sh跑了趟bj为得只是在潘家园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摊上,花费了区区400多块钱,淘腾了一串念珠。

说起来,王君晓也是一个多年资深的老藏友了,在他的收藏间里,过千万的物件也是随处可见,各国什么样的古玩、字画他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在这潘家园的破地摊上,王君晓眼就相中了这串念珠,拿在手里更是爱不释手,喜欢的不得了。

这串念珠一共有10颗念珠,颗颗都是乌黑铮亮,包浆弄得着实不错,但怎么看,也只不过是一串极为普通的紫檀串。但王君晓却隐隐感觉到,这串念珠并非表面这么简单,或许这就是他所谓老玩家的直觉吧。

又匆匆忙忙赶回sh的家中,便一头扎进了书房,迫不及待的开始研究这串念珠,越研究,越觉得这串念珠不一般。经过王君晓的仔细鉴别,他发现这串念珠中的每一颗念珠的纹理都不尽相同,更像是每一颗念珠都有一个不同的神秘符文。有了这个发现,更使得王君晓兴致大起,欲罢不能。

书房中,王君晓把玩着手中的念珠串,双眼盯着草纸上临摹的符文发愣,不时自言自语:“这个像是‘水晶’一样的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啥我把能翻的资料都翻查过了,还是没有找到半点相关线索?难道这所谓的符文真的都只是我的错觉?不会的,我的直觉是不会有错的……”对于念珠上神秘符文的研究,王君晓可谓是废寝忘食,半个多月都不曾踏出书房一步。

可是,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花下去,王君晓还是一筹莫展,没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而他又不肯承认是自己直接错误,急得抓耳挠腮,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都说人要是真到了急红眼的地步,可是什么混招都能想得出,这套理论在王君晓这么一个跨国集团的理智总裁身上同样适用。这不,王君晓在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好的办法的情况下,竟然想到了传说中的“滴血认主”一说,我勒个去,还真是醉了。

想到就做,王君晓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当即寻来一把裁纸刀,将食指割破,小心翼翼的将殷红的鲜血均匀的涂抹在那颗隐有水晶式样式的符文念珠之上。随后,就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在这颗念。可是,1分钟过去了,2分钟过去了……足足等了近10分钟,念珠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王君晓脸色变了又变,当真是失望之极。最终不得不暂时放弃,将念珠的血渍擦拭干净,重新戴在了手腕上。

这半个多月来,王君晓可都没有好好睡上一个完整觉,如今念珠又研究出什么个子丑寅卯,身心俱疲的他一头便扎在书房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睡梦中,王君晓朦朦胧胧的感觉到,那颗隐有水晶式符文的念珠,自他的印堂飞入他的脑海中,又带着他的灵魂离体而出,飘飘荡荡飞向无尽的星空……

而当王君晓再次醒来,却发觉他已然身处在一处看起来古色古香,充满了古代气息的房间里,身下睡得是楠木床,头下枕得是玉石枕,讲究得一塌糊涂。王君晓立时就感觉事情不对,恐怕与绑架之类的事情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去,这跟他有没有钱还真没啥关系,而是像这种可说是原滋原味的房间,就是找遍整个中国,恐怕很难找到这样一处了。

正当王君晓惊恐自身的处境时,又被一声“少爷醒了”的惊叫声吓了一大跳,接下来就看到整个府上都是鸡飞狗跳,来看望他的人来了是一波又一波。见此,王君晓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尽可能的少说话,多观察,实在应付不过去,就假装失忆。好一番折腾,才将这群“亲人们”应付过去,而王君晓也总算大致了解到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没错啦,王君晓真的是穿越了,也不知道,底是不是由于那颗隐有水晶式符文念珠的关系,他竟然灵魂穿,附身到了这家的大少爷身上。

而这家人家,在历史上也算是大大有名,清顺治年间,台湾东宁,延平郡王府。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已故的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曾经七下西洋,在大明皇朝败亡后,在南方拉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建立了的明郑王朝的延平郡王郑成功。父亲是现今经略台湾,接过反清复明大旗的新一代延平郡王郑经。而他则是郑经的长子,后来那个只当了三天延平郡王,就被弟弟郑克爽连同祖母董太夫人和以冯锡范为首的一干朝臣推翻,弄死了的倒霉蛋,郑克藏。只是如今,他那个“亲爱”的弟弟郑克爽还没有出生罢了。

“要不要想个办法,让我那位还没出生的‘亲爱’的弟弟就不要出世了呢……”已勉强接受现实的王君晓,啊,不对,现在应该是郑克藏才是,恶念满满。旁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刚刚大病初愈,看起来病殃殃的,还有点小忧郁的郑氏大少爷,脑子里竟然转动着这种邪恶的念头。

还好,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又被郑克藏暂时压了下去,到不是因为所谓的骨肉亲情了,如果真的只要让郑克爽不出生,就能保住他的小命,郑克藏说不定还真就咬咬牙做了。只是他一想到,他们郑氏这个所谓的明郑王朝,只存在了短短数十年,就被满清的康熙大帝给灭了,而之后他不是被满门抄斩连带,就是被苦逼的幽禁到皇城根至死的结局,又哪有心思再去图谋那个未出生的小弟弟呢。

“那,要不要找个机会脱离郑氏,改名换姓呢……”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郑克藏,又动起了其他歪脑筋:“还是不行!说起来,台湾明郑王朝的势力可是不小,别没等到被康熙灭了,就先行被便宜老爹逮到,给大义灭亲了。即便勉强逃脱,恐怕最终也逃不过清廷的追捕。”

左思右想,都没找到什么好办法,郑克藏急得直挠头:“难不曾,还真得接过反清复明的大旗,一边得防着自家人的惦记,还得一边去想办法推翻康熙的大清王朝?晕死,这位可是号称历史上的‘千古一帝’啊,有那么容易吗?”

虽是这么想,但郑克藏却总是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心底深处某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他“你是穿越者,你还怕啥?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与其怕这怕那,窝窝囊囊的苟活于世,倒不如拼上一拼。就算最终还是失败了,但也算是尝试过,拼搏过。省得临死那天,后悔莫及。”

“干了!我就不信了,凭我这堂堂跨国集团总裁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历史预见性,还干不过这些古代的野蛮人,哼哼……”想着,郑克藏的神情越显狰狞,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真刀真枪和还未出生的弟弟,将来背叛自己的朝臣们,乃至大清皇朝的康熙大帝干上一场。

既然目标已定,郑克藏不得不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仔细思索接下来的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先搞清楚,我现在是处于哪一段历史时期?只有搞清楚这一点,才能有针对性的去谋划,去布局。”

你道,郑克藏为啥会有这种顾虑?

要知道,台湾明郑皇朝,不仅是在正史中,在诸多野史、传记中都有所涉及,就更别说那些纷杂的小说、电影、电视剧等作品中了。并且,在每一部作品中,台湾名郑皇朝,乃至郑氏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有所偏差,有所不同。所以说,确定身处哪一段历史时期,对于郑克藏至关重要。

有了决定,就要尽快付诸行动!这是身为行动派的郑克藏的人生信条。当晚,郑克藏草草用过晚饭,便上床休息了。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重大变故,郑克藏可说是身心俱疲,为了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应对接下来重重考验,郑克藏必须好好的休息,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养精蓄锐,可谓是分秒必争。

自这一天起,郑克藏开始尝试着积极与外界接触,探听虚实。刚一开始,王君晓还是小心翼翼,唯恐露出什么马脚,先从这府里的人小手,目标就是府上的老管家,福伯。而经过几日套近乎,王君晓总算弄清楚了一些眉目。

这里,竟然是金庸笔下的鹿鼎记世界!

而确认这一点也很简单,那就是如今台湾三杰中的刘国轩和冯锡范都在东宁,前者统兵、练兵;后者贴身保护郑经,更是郑经最信任的军师之一;而作为台湾三杰中的最后一人,历史上最得郑经信任的那个陈永华却常年不在东宁,而是化名潜伏在内陆,秘密从事反清复明的大事!他就是天地会总舵主,号称“为人不识陈近南,好称英雄也枉然”的陈近南。

第2节 欲救施家,未雨绸缪

第2节欲救施家,未雨绸缪

距离王君晓灵魂穿越附身到郑克藏身上,已过了一个月有余。在这一个月里,郑克藏总算是适应了自己的这个新身份,还和福伯混得关系不错,并从他的嘴里套出了好多消息,将整个延平郡王府上上下下打探个了清清楚楚,即便是明郑王朝的时局,也摸了一个大概。

现今的延平郡王府上可谓是人丁不旺,如若不算上郑氏其他分支,延平郡王这一脉如今就只有,郑经,其母董太夫人,郑经的正室夫人唐氏,以及郑克藏4人罢了。至于郑克藏的生母,郑经的妾室昭娘,已于2年前病故。说是病故,但郑克藏打心底里不相信,郑克藏总觉得他的生母就是被董太夫人暗中害死的。说起他的生母,原来是郑经的乳母,说白了就是个下人的身份,自从和郑经勾搭到一起后,就一直被董太夫人所不喜,再加上董太夫人十分喜欢干政,而郑经又励精图治,十分有乃父郑成功之风,当然不会让董太夫人在政务上指手画脚,使得母子二人的积怨越深,“恨屋及乌”之下,董太夫人暗中做出弄死郑经心爱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郑经的明郑王朝,郑克藏也了解到,如今郑经最信任的人还真就是台湾三杰的陈永华、刘国轩和冯锡范。这其中,陈永华最得郑经信任,现如今化名陈近南,在内陆主持天地会反清复明事宜,在江湖之中很有威望;刘国轩,明郑王朝的军方头号人物,辅助郑经管理军务,深的郑经信任;冯锡范,郑经的护卫头领,更是接替陈永华的军师角色。再余下的,也只是知道吏部的洪磊,户部的杨英,礼部的叶亨,兵部的陈绳武,刑部的柯平,工部的谢贤等几位大佬。还有就是,目前明郑王朝,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隐隐分为2个派系,一派是以郑经为首的正统力量,励精图治,继承郑成功的遗志,推翻满清,光复大明;另一派则是暗中以董太夫人为首的利益集团。

而既然得知,自己身处的是鹿鼎记这个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王君晓自然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修炼到传说中的内功心法,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能够飞檐走壁的轻功身法。可惜的是,整个延平郡王府上上下下,还真没有一个差不多点的武林高手。寻常武功,郑克藏又看不上,更怕草率修炼那些大陆货色,会影响到他以后修炼绝世武功。也正是因为如此,练武之事被他一拖再拖。

这一天,郑克藏实在绷不住了,一大早就来到前院,只等郑经早上的朝会一结束归来,就求求这位好父王,帮他找一个好师傅。当然,在郑克藏心目中最理想的人物是陈近南,可惜这不太现实,陈近南常年不在东宁,显然没时间教他武功;至于号称“一剑无血”的冯锡范,武功到是与陈近南不相上下,但考虑到他后期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那位还没出生的好弟弟的岳父,更甚至成为他的冤家对头,便不得不把冯锡范放在最后,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去考虑;如此,台湾三杰就只剩下刘国轩一人了,在郑克藏的想象中,同为台湾三杰,既然陈近南和冯锡范武功那么高,想来刘国轩应该也不会太差,但这还得进一步验证,再做决定。

郑克藏嘴里碎碎念叨着,反复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向郑经开口,这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也不知为何,今天早上的朝会时间比往日都要长很多。

“王爷回府……”日近晌午,郑克藏总算于府门处听到了老管家福伯那熟悉的传唤声,这与往日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再平凡不过的传唤声,今日在郑克藏耳中却是那么的悦耳。

郑克藏精神一振,快步向府门走去,刚想开口相求,就见郑经一脸怒意,脸色涨得通红,大步从他身边经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冯锡范则落后半步,神情也满是凝重。见此,郑克藏连忙默默退到一旁,将到了嘴边的话又收回肚子里。

“福伯……”郑克藏悄悄拉住跟在后面的福伯,轻声询问:“福伯,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小声点……”福伯抬手阻止郑克藏继续追问,偷眼悄悄看了下郑经逐渐远去的背影,拉着郑克藏快步向侧院角落行去。

郑克藏顺从的跟着福伯来到侧院,亦压低了声音,问道:“福伯,你快说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父王他怎么气成了这样?”

福伯再左右敲了敲,见到附近确实没人,方才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少爷,出事了,出大事了。施琅,施蛮子你听过吧?刚刚收到消息,他叛逃了,投降了清廷。早上的朝会都闹翻天了,你想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爷的心情能好吗?”

熟悉历史的郑克藏,当然知道施琅是谁,这位大名鼎鼎的fj水师提督,可就是这一位亲自统兵攻克台湾,破灭了明郑王朝。郑克藏更知道,就是因为郑经灭了施琅满门,所以施琅才会恨极了他们这个延平郡王府,惺惺念念想着怎么报仇雪恨。可以说,郑经对施琅一家满门抄斩这个命令,某种程度上就是施琅灭台的诱因。可以说,如果没有施琅,说不定明郑王朝能够多存在一段时间,更有甚者,结束会不一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郑克藏暗道一声“来了”,面上却装作不解,继续问道:“不会吧!咱们也没有亏待他施琅,怎么好好的,就说叛逃就叛逃了呢?”

“说起这事,中间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也就是老奴,旁人还真不一定清楚……”福伯嘿嘿一笑,很是自得的将施琅叛逃一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出。

在福伯的讲述中,郑克藏了解到,施琅的叛逃,归根结底都离不开另一个人,曾德。曾德与施琅同为台湾明郑的统兵大将,二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前段时间,施琅因为冲撞了董太夫人依一系,让被逼无奈的郑经不得不暂时削去兵权。这时,曾德就开始上串下跳,利用董太夫人一系在军中的关系,成功上位,更大肆安插自己的亲信,打压施琅的旧部。施琅得到消息后,大为愤慨,派人把将曾德捉回,公然斩首示众。董太夫人一系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暗中串联,诬陷施琅违令擅杀军中大将,有反叛之心。郑经虽极力保全施琅,但由于董太夫人一系的压力太大,不得不将施琅软禁在家中。事情至此,还远远没有结束,对于郑经的判罚,董太夫人大觉丢了面子,又暗中密令军方大将黄山以商量军机为名,逮捕了施琅的弟弟施显,同时还命令右先锋黄廷带领兵丁包围施琅的府宅,将施琅和他的父亲施大宣拘捕。而施琅被捕后,在一些亲信部将和当地居民的掩护和帮助下,逃离了台湾,愤然之下投奔大清。

郑克藏忐忑的问道:“那施琅的家人呢?也跟着施琅一起叛逃了吗?”

“这到没有。”福伯摇头回答:“施蛮子逃走得极为匆忙,又哪有办法将家人一起带走。如今,他的家人正被压在大牢之中。今天早上朝会的争执,还有一个原由,就是如何处置施蛮子的家人。”

对于施琅家人的最终结局,郑克藏自然是一清二楚,心里虽担忧不已,但面上去不露声色,问道:“那,有结论了吗?”

“哎……”福伯轻叹一声,答道:“又决定了,朝会决定,将施琅一家,满门抄斩!”

“不行!”郑克藏脱口而出:“这绝对不行!父王怎么同意?福伯,你不是说,施琅说到底也是父王信任的大将吗?”

“王爷当然也不想这么做……”福伯欲言又止,又再次左右查看,确定院中再没有其他人,方才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少爷,我跟你说,你可别到处声张。现在想弄死施蛮子一家的太夫人,太夫人正憋着这股劲呢,不杀施蛮子一家她绝对不会罢手。再说,施蛮子到底也叛逃到了清廷,王爷他也没办法啊。”

郑克藏不满的低声说道:“怎么会没办法?父王他才是这个延平郡王,如果他一心想要保住施琅的家人,我就不信没有办法。”

福伯劝道:“少爷,你还小,朝廷上的事情你不懂,王爷也很为难。”

郑克藏反驳道:“我怎么就不懂了。是,我知道,父王他可能会很为难。但是连信任手下的家人都保不住,我怕父王的威信会因此受到影响。”

福伯想了想,点头道:“嗯,少爷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在太夫人暗中鼓动下,满朝文武,大部分人都认为此事应该杀一儆百。依老奴看,这次施蛮子一家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可怎么办啊……”郑克藏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面上不由得显露出焦急的神情。

“少爷,你怎么这么关心施蛮子的事,难道你和他有什么交情吗?”福伯疑惑的看着郑克藏,不等他作答,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少爷,无论你怎么认识那个施蛮子都好,老奴劝你,这事复杂的很,你可千万不要参与进去,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半点不满,否则一旦被太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

“哦,我知道了。”郑克藏随口答应,显然没有把福伯的话放在心上。

“哎……”福伯也看出郑克藏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说:“好了,老奴还得去看看王爷那边还有什么吩咐。少爷,你这两天凡事多留点神,王爷心情不好,你别往枪口上撞。”担心的看了郑克藏一眼后,福伯快步向正宅行去。

“麻烦,还真是麻烦啊……“郑克藏神色阴晴不定,魂不守舍的回到自己的宅院,满脑子都是如何扭转乾坤,将施琅一家救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郑克藏都没有找到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眼看着距离施琅一家满门抄斩的日子越来越近,还是一筹莫展。郑克藏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找郑经,痛述己见,摆事实,讲道理,说服郑经改变主意。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还远没有达到能说服郑经的影响力。况且,这事董太夫人还是紧咬着不放,郑克藏也着实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董太夫人本来就不喜欢他,平日里都当他这个长子、长孙不存在一般,更没少嚼舌根让郑经再生几个孩子,要是因为这事进一步引起董太夫人的反感,接下来的日子恐怕真心就不好过了。郑克藏心里清楚,在没有能力反抗之前,他要做得,唯有忍耐。

同时,郑克藏的心中,也难免升起了一股气馁的情绪,这对于曾经叱咤商场的他是十分罕见的。也难怪,郑克藏明明熟知历史进程,也打算在施琅家人这件事上做些什么,未雨绸缪,以应对未来的大势,但还没等他有开始付诸行动,就眼看着要夭折,岂能不让他对自己有所怀疑。不过,这股负面情绪,很快又被郑克藏可压了下去,他到底是经历过世面的人,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困难所打倒。

最终,郑克藏还是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拼上一拼,什么都不做,显然不是他的作风。既然直面郑经这条路走不通,福伯和他一样也是人微言轻,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郑克藏不得不将主意打到了刘国轩的头上。据福伯所说,刘国轩过往和施琅的关系还不错,是目前为数不多几个想要保住施琅家人中的一员。只是受制于董太夫人的压力,还没有下定决心罢了。郑克藏倒是不介意,从中添上一把火。要知道,他可是现在郑经的长子,有很大可能将来继承延平郡王的王位,相信在这位眼中,还是有几分分量的。当然,在郑克藏心中,也不无在这位郑经信任的重臣面前,露露脸的意思,要是能够借势拜师,就更好不过了。

第3节 拜见二杰,稚凤初鸣

第3节拜见二杰,稚凤初鸣

一连几天,郑克藏都没有找到机会接触刘国轩,也不知这位刘大将军是怎么想的,竟然有家不回,白黑都躲在台湾水师的军营之中,训练水师。也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因为始终下不定决心去为施琅一家求情,故而以练兵为由,躲进军营逃避现实。可是,眼瞅着明日就是施琅一家被满门抄斩的日子,时间还真是非常紧迫,郑克藏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军营去寻找陈国轩。

“站住!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免进吗?”军营自然是守卫森严,郑克藏才刚一来到军营大门前,就被守门的兵丁给拦了下来。

郑克藏深深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当即作出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沉声吩咐:“你去通报一下,就说延平郡王府的大公子郑克藏,前来拜会陈将军。”

守门兵丁听了郑克藏的这番言语,又见到他的这副架势,哪还敢迟疑,忙道:“原来是世子,世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通报将军。”说罢,飞也似的向军营内跑去。

“世子,将军有请!”不大一会儿,兵丁就快速跑回,神情更加恭敬。

在兵丁的引领下,郑克藏走进军营,穿过重重营帐,来到帅帐门前,又看了眼悄然退下的兵丁,大步走进帅帐。

帅帐内,郑克藏愕然发现,除了一身戎装的刘国轩外,竟还有一人,这人身着便服,观他面前桌上的茶水还没有动过,仍冒着热气,显然这人也是才刚来不久。但看这人,和陈国轩坐在一起,身形气度竟然一点都不落下风,只是比刘国轩少了几分军人的煞气,却又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郑克藏收回目光,微笑道:“见过刘将军,克藏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将军会友吧?”

刘国轩笑道:“怎么会?世子大驾光临,我这里可是蓬荜生辉。世子,快快入座。”待郑克藏落座后,又介绍道:“我给世子引介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至交好友,也是王爷最信得过的大军师,陈永华。”

郑克藏双目一亮,忙起身抱拳道:“‘平生不识陈近南,便是英雄也枉然’,克藏见过陈总舵主。今天有幸得见到陈总舵主真颜,克藏是不是也可以算得上英雄了?哈哈……”

“世子客气了,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当不得真。”陈近南儒雅一笑,抱拳回礼。

郑克藏重新坐好,说道:“克藏可是总是听父王提起二位,言二位是他的左膀右臂,平日可是帮了他不少的忙。耳濡目染之下,克藏久慕二位大名,可是早就想拜会二位,却苦于一直没有这个荣幸。没想到,今天兴致所至,竟然一下子,竟有幸将二位都见到了。”

“世子不必如此客气。”陈国轩含笑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说道:“看世子面含忧色,想来不只是兴致所至这么简单吧?世子如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出力,不妨直言,但凡在下能办到,决不推迟。即便在下办不到,这不是还有永华吗?永华也不是外人,世子放心。”

“好!将军明鉴,如此克藏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郑克藏正襟危坐,肃然说道:“克藏确实有事需要求到将军,如若陈总舵主也肯帮忙,此事必成!是这样的,近几日,克藏见父王为施琅叛逃一事,苦恼不已,便斗胆想要为父王分忧,冒昧前来求助将军。”

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陈国轩好奇的问道:“那不知世子,想要在下怎么做?”

郑克藏一字一顿的断然说道:“克藏想请将军出面,力劝父王,收回成命,保下施琅一家人性命。如今陈总舵主也在,克藏斗胆,也请陈总舵主一同出面。”

“哦?”刘国轩不动声色,问道:“不知世子是何时与施琅相识的?又为何想要救下施琅的家人呢?”

郑克藏心知肉戏来了,越发沉静,将一早想好的说辞娓娓道出:“克藏自然与施琅没什么交情,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克藏只是觉得,施琅叛逃之罪,虽罪在不赦,法理难容,但却实在不应该祸及家人。再怎么说,施琅也是追随过家祖和父王的两朝元老、功臣,如此草率的就将他的家人满门抄斩,岂不让其他功臣寒心?这更会影响父王的声誉啊。”

刘国轩直视郑克藏的双眼,留心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沉声说道:“可是,据在下所了解到的情况却是,如今满朝文武都觉得,叛逃之风不可涨,至此反清复明的关键时刻,更是容不得半点错误,未免今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就应该用重典,杀一儆百!”

“将军也是这么想吗?”郑克藏含笑反问,针锋相对:“可克藏怎么听闻,将军也是觉得施琅叛逃之事,不应该牵连家人,只是受制于家祖母的压力,才不得不隐而不言。”

“是吗?”刘国轩不置可否,淡然回道:“传闻多半有误,想来世子是误信了不实之言。”

郑克藏同样不露声色,笑道:“克藏对此言确是确信无疑,难道以将军往日和施琅的交情,就真的一点营救的意思都没有吗?”

刘国轩正色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还是能够做到公私分明的。”

帅帐内的气氛为之一凝,郑克藏与刘国轩相互对视,谁也不愿想让。这到是让一旁观望的陈近南心下惊诧,吃惊于郑克藏的胆识。而作为当事人的刘国轩,也是暗暗竖起大拇指。

“好了,国轩你也不必再假装试探了,我们不妨听听世子还有什么高见?”眼见二人的对话陷入僵局,陈近南适时插言,和声说道:“世子,刚刚,在你到来之前,我和国轩也正在商议此事,但此事干系重大,我二人也不敢轻下判断,你若还有什么想法,不如一并说出来。”

“好!”郑克藏也知道只凭刚刚那些言论,显然无法打动二人,让二人冒着得罪董太夫人的风险去为施琅家人求情,沉思片刻,说道:“克藏听闻,施琅骁勇善战,治军有方,尤擅海战,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如此人才,我们若是将其彻底推向清廷,可真就是我朝最大的损失了。”

陈近南微微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世子这是何意?施琅叛逃已成事实。”

郑克藏自信的说道:“那不一样,我想施琅的叛逃只是一时激愤,甚至某种程度来讲也算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之下才不得不降清。而我们若是还把事情给做绝了,把施琅那一家满门抄斩,必然会使他恨极了我朝,想方设法也会借助清廷的力量,报仇雪恨,再加上施琅又对我台湾极为熟悉,一旦有朝一日他率领清兵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闻言,神色一震,相顾骇然,显然是被郑克藏这番言论给惊倒了。

看着二人,郑克藏暗爽不已,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转言又道:“然而,只要我们不将事情做绝,施琅叛逃一事些许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相信,施琅对我朝还是有感情的,只要我们能善待他的家人,施琅就会念着我朝的好。即便那施琅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也总要顾及他的家人吧,只有我们手上有他的家人这副好牌,施琅就不敢轻易挑起战端。说起海战,除了他施琅,我还真不相信,清廷还有什么其他海战人才,能够威胁到我朝。”眼见二人已顺着他的话往下走,郑克藏顿了顿,又狞声说道:“况且,只要我们好好善待施琅的家人,清廷就不会轻易信赖他。弄不好,清廷还会因此对他的叛逃有所怀疑,主动替我朝解除后患,一劳永逸。”看着默默沉思的二人,郑克藏最后总结道:“所以,依我之见,保住施琅的家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对我朝都是利大于弊!”

帅帐之内,一片沉静,郑克藏紧张的看着二人。如今,能想到的说辞,他都已说出来了,如若这再不能打动二人,郑克藏可就真没啥好办法了。

“哈哈哈……”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国轩大笑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看向郑克藏的眼神,都满是赞许之意,说道:“好!思虑周全,几乎没有什么遗漏。更难得的是,该狠得就狠,也没有妇人之仁,真是太好了。”

“是啊,国轩,没想到咱们哥俩还没有世子想得深远,真是英雄出少年,延平郡王后继有人啊。”陈近南同样对郑克藏赞许不已。

“呼……”郑克藏长舒了口气,知道自己刚刚那番唇枪舌剑总算没有白费。又眼见大事已成,郑克藏更是有些迫不及待,打铁趁热,道:“刘将军,陈总舵主,既然二位也同意克藏这番浅见,那就事不宜迟,还请二位这就去面见父王,痛诉利害,让父王收回成命。”

刘国轩笑着说:“世子,你这可不是什么浅见,简直是振聋发聩,比我和永华想得都要远得多。”话虽如此,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想要去面见郑经的意思。

郑克藏心下“咯噔”一声,看出事情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恐怕仍有所疏漏。可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由得诧异的看向二人。

陈近南笑着解释:“世子,依你刚刚所言,这可是大功一件。怎么?你以为我和国轩是那种贪功的小人吗?”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郑克藏。

“这……”郑克藏若有所思,却还无法确定。

刘国轩不欲再这么打哑谜下去,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和永华的意思是,既然这事是由世子深思熟虑,自然就得由世子亲自面呈王爷,我和永华会全力支持世子的。”

二人同时看向郑克藏,眼睛一眨都不眨。在二人眼底深处,却不无隐含期待之意。

“原来如此……”郑克藏恍然大悟,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这是二人对他最后的考验。更知道,自己此番一旦能够通过二人的考验,必会得到二人进一步的认可,为将来获得二人支持打下坚实的基础。而二人如此考验郑克藏,就是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份担当,有没有这份光明正大的胸怀,而不是只知有事躲藏于背后,不敢出头。

你若是说,刘国轩和陈近南二人有没有不想公然得罪董太夫人的意图。在郑克藏看来,这确是不太可能。要知道,二人本就是郑经的亲信,想来之前肯定也过有得罪董太夫人那一系利益集团的事情,早就董太夫人那里挂了号,又何妨再多加上一条呢。并且,即便此事最终由他出面,也离不开二人的支持,这与二人直接出面,还真差不了太多。

郑克藏还知道,欲办此事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要知道,董老太太可是一直盯着此事,眼下谁牵头,公然阻止此事,谁就必定会被她所记恨。被这位老太太所记恨,可真心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本来老太太就不待见他,再加上这件事,恐怕真的就会当作没有他这个孙子喽。

凡事有利,自然就会有弊!

郑克藏刚一想明白二人的意图,就已然有所决定。他知道,是到了该他表态的时候了,此时万不可流露出半点犹豫,否则必会在二人心目中的印象打大则扣,那自己刚刚可真就白忙活喽。当即,正色道:“是克藏思虑不周,还请二位不要怪罪。一开始,克藏只是觉得自己年幼言情,生怕父王不会采纳,耽误了家国大事,这才有了请二位出面心思。如今,既然二位愿意提携克藏,克藏自是求之不得,如此就当仁不让了,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有决断,好!”刘国轩双目一亮,击案赞叹。

陈近南亦是一口应承下来:“世子既然已有决断,我和国轩自然全力支持。”

至此,郑克藏才算彻底将心落了地,放松之余,笑着邀二人同赴延平郡王府。

第4节 扭转乾坤,顺势拜师

第4节扭转乾坤,顺势拜师

延平郡王府郑经的书房内,郑经惊诧的看着一起到来的郑克藏、陈永华和刘国轩三人,问道:“藏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还拉上永华、国轩一起?”

郑克藏回头看了眼陈永华和刘国轩,在二人鼓励的目光下,正色道:“父王,儿臣知道你近日来一直在为施琅叛逃之事烦心,故特意请二位先生同来,为父王解忧。”

“胡闹!”郑经眉头微皱,呵斥道:“你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还嫌为父这不够乱吗?竟然还敢去烦扰永华和国轩,你可知道,国轩的军务有多繁忙?永华回台湾一次有多不容易?”

“父王,你别急嘛?”郑克藏早就预料到郑经必然会有此反应,这还是他拉上了刘国轩和陈近南二人,如若不然,恐怕更会直接被郑经给轰出去,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得不舍近求远,欲先搞定刘国轩的原因。不等郑经再行训斥,郑克藏便已自信的说:“自古英雄出少年,甘罗十二为丞相!儿臣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又如何不能为父王分忧?”

郑经微微一怔,像是头一次认识郑克藏一般,上下打量着他,说:“口气还不小,竟敢自比甘罗,为父到是想知道,你欲如何为为父解忧呢?”

“儿臣恳请父王,收回成命,放过施琅一家!”郑克藏沉声回应,双眼一眨不眨的与郑经对视,不露丝毫窃态。

郑经眉头再度皱起,断然拒绝:“施琅一家满门抄斩,这是朝会上的决议,无可转圜,此事不必再提。”

郑克藏微微挑了挑眉头,说道:“父王,你可否给儿臣一个机会,先听儿臣把话说完,再做判断如何?”虽然早有预料,郑经必然不会轻易被自己说动,但没想到已经拉上了刘国轩和陈近南二人,郑经还是这么不给面子,连郑克藏的理由都不愿听上一听。由此可见,因为这事,郑经一定没少被董太夫人和她那一派利益集团闹腾,弄得他一心只想快点了解此事,再不顾自己原本有意放过施琅一家的初衷。

“不必多言!”郑经铁了心不想听郑克藏的理由,沉声说道:“朝廷的决策,岂容说改就改,这样一来,朝廷还有何威信可言?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父王……”眼见郑经如此决然,郑克藏心中难免浮起一丝焦急,再加上他自打穿越以来,和郑经才相处多久?又有何感情可言,就更遑论古代上下尊卑那一套在他这根本就行不通,当即言语上就有些不太客气,说:“父王,话不是这么说,儿臣觉得,错误的决定,就必须要及时修正,否则所造成的恶果,必定不堪设想。连圣人都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儿臣以为,不论是个人,还是朝廷的,都是应该如此。如若父王只是因为儿臣年幼,人微言轻,又或是朝廷的定论,就明知道此事有误,却仍故意置之不理,让这个错误继续发生下去,那才是个人的昏聩,朝廷的黑暗!”

“放肆!”郑经勃然大怒,拍案怒斥:“逆子,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非议为父,非议朝廷?还说什么圣人之言,为父倒是要问问,你自幼学的礼仪教法都学到哪里去了?什么叫‘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你不懂吗?”

郑克藏暗暗撇嘴,很是瞧不上郑经这副做派,但也不欲再继续刺激郑经,强行让自己克制、冷静下来,说:“父王息怒,儿臣一时冲动,言语不当,还请父王原谅!不过孩儿所言,句句发自肺腑,都是为了父王,为了明郑王朝,为了我反清复明的大计,还请父王三思,听儿臣把话说完。”

“是呀,王爷。”陈近南适时开口相劝:“今日臣下和国轩听了世子的一番远见,深受启发,实乃深谋远虑之策,王爷不妨也听上一听。”

陈近南的面子,郑经当然会给,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永华,国轩,怎么你二人也跟着这个逆子胡闹?此事原委,这个逆子不清楚,难道你们也不清楚吗?”

刘国轩亦进言:“王爷的顾虑,末将和永华自然知道。不过,就像永华所言,世子远虑,就连臣下也大为佩服,也更觉得自身思虑不周,不能为王爷排忧解难。故而,还请王爷给世子一个机会。”

二人先后相劝,还摆明车马和郑克藏一个立场,这是郑经万万没想到的。郑经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按理说郑克藏之前应该与这二位并没什么接触,那为何短短半日之功,就能得到二人如此支持。这也使得郑经不得不要重新认识一下他这个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儿子”。同时,心底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想要看看郑克藏到底是如何说服这二位的。种种思虑,飞快的在郑经的脑海中转过,不论是要给自己最为信任的臣子一个面子,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到了此刻,郑经都不得不要听听郑克藏的见解了,大有深意看了郑克藏后,说:“好吧,既然永华和国轩都这么说了,为父就给你个机会,你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说说看吧。”

“谢父王!”郑克藏长舒了口气,心知事情已成了一半,但接下来更容不得半点错误,否则不仅无法说服郑经,前功尽弃,还会使得刘国轩和陈近南二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郑克藏理了理思绪,从容不迫的将下午对刘国轩和陈近南的那番言语,再次加工、加深,娓娓道出。

“叩,叩,叩……”郑经双目微闭,轻敲书案,静静思考着郑克藏的这番见解。

郑克藏则紧盯着闭目沉思的郑经,见他迟迟没有任何反应,即便郑克藏如何有信心都好,心中都难免浮起一丝丝忐忑。

而郑经呢?心里同样并不平静,激烈权衡着。作为延平郡王,明郑王朝实际的掌舵者,他是真心亚历山大啊,明郑王朝并非是他的一言堂,他还得平衡各方利益,万事都由不得他不处处小心。是以,即便郑经明明心底已认同了郑克藏的这番见解,却不得不考虑再考虑,衡量再衡量。

“叩,叩,叩……”书房内气氛越发凝重,只是轻响着郑经轻敲书案的脆响,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郑克藏的感受中仿佛过了数年之久。郑克藏还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那声声脆响仿佛每一声都敲打在郑克藏的心头上。郑克藏暗暗自嘲:“我这养气的的功夫还是不够哦,这事才刚刚开了个头,就如此患得患失,沉不住气,这要是面对接下的困难,又该如何?看来,今后真得再好好磨练一番才是……”

“叩!”最后一声脆响,像是代表着郑经的决心,格外清脆、沉重。郑经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沉声道:“来人啊!”待一直于门口侍候的老管家福伯快步走入后,吩咐:“阿福,你带着我的令信,前往大牢,释放施琅一家,不得有误!”

“呼……”郑克藏暗暗长出了口气,知道事情总算是让他给办成了,彻底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福伯躬身领命,偷偷看了眼面色如常的郑克藏,就欲离去办差。

“慢!”郑克藏连忙出声阻止郑伯,又对郑经建言:“父王,儿臣觉得就这么放了施琅一家不妥。或者是说,只是这么放了施琅一家大大的不妥。”

“哦?”此时的郑经,已再不会小瞧郑克藏这个宝贝儿子,故而再被郑克藏打断自己的决定,也没有动怒,反而心平气和的询问:“藏儿,你觉得为父如此安排,有何不妥之处吗?”

郑克藏从容对答:“儿臣不敢!父王,但儿臣担心,即便我们今天放了施琅一家,也难保不会恼羞成怒,暗下杀手!”这所指之人,不言而喻,郑经四人都是心中有数,除了那董太夫人,还能有谁。看了眼默默认同自己的话的四人,郑克藏话锋一转,又道:“即便是儿臣多虑了,我们还是要将施琅一家严密‘保护’起来。要知道,此番保下施琅一家,也不无暗中牵制施琅之意,所以我们同时还要小心,万不可让施琅一家也逃离了台湾。若真发生那样的事,那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郑经略一思量,便认同了郑克藏的话,点头道:“不错,是为父思虑不周。藏儿,那依你之见呢?”

郑克藏转头看向刘国轩,笑道:“父王,儿臣以为,将施琅一家将人交由刘将军‘保护’最为妥当。这一来嘛,眼下父王最信任的人中,唯有陈先生和刘将军能‘保护’好施琅一家,但陈先生常年不在台湾,那就只剩下刘将军了;这二来,刘将军与施琅有旧,想来施琅的家人是不会拒绝刘将军的‘保护’的。”

郑经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郑克藏,又看向刘国轩,问道:“国轩,你的意思呢?”

刘国轩抱拳领命:“王爷放心,国轩会将施琅一家接至府中,好好将他们‘保护’起来。”心底,也暗暗受了郑克藏的这个人情。表面看起来,这施琅一家是个烫手的山芋,接手过来,不仅更深一步的得罪了董太夫人,还要时时刻刻严加防守,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逃出台湾。但也正是因为此事如此麻烦,其功劳也就越大,有朝一日,反攻清廷,又或是清廷大举来犯,对上施琅,那就更是奇功一件。并且,刘国轩还认为,能办好此事当然不止他和陈近南二人,同为台湾三杰的冯锡范应该也是个人选,可郑克藏偏偏故意漏掉了他,这不是卖他人情,又是为什么?可是,刘国轩不知道是,打一开始,郑克藏就将冯锡范排除在外,因为他很是不放心这家伙的人品。

郑经对刘国轩的安排十分放心,说“好!此事就按国轩你的意思去办吧,辛苦了。”

刘国轩自是连道:“不敢,这是臣下应该做的。”

福伯眼见郑经再无其他吩咐,四人还有事情要谈,躬身默默退了出去,临出门前,深深看了眼郑克藏,吃惊于郑克藏在此事中所表现出的能力外,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后更要好好交好于他。

正事已解决,书房内的气氛为之一松,郑经含笑看着郑克藏,越看越是满意,和声问道:“藏儿,此事你办得不错,说说看,想让为父如何奖励你呢?”

郑克藏心知,这是到了“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了,也不客气,躬身请求:“父王,儿臣别的奖励不要,只是想拜刘国轩为师,学好武功、韬略,日后能够更好的替父王分忧,还请父王同意!”郑克藏身为延平郡王的世子,更有很大的可能将来接替延平郡王的位子,他拜师之事,当然不是小事,必须得到郑经的认可才行。

郑经笑道:“同意!为父当然会同意!国轩辅佐为父多年,文涛武略,就是为父也大为敬重;而说起这武艺嘛,虽声名不显,但却绝对不会逊色永华和锡范。这么好的师傅,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为父又岂会阻拦。不过,此事还得国轩愿意才行。”说着,看向刘国轩,询问:“国轩,你的意思呢?”

郑克藏也是满含期待的看向刘国轩。

刘国轩笑道:“王爷抬爱,世子天资不凡,能收世子为徒,臣下自是喜不自胜。”这些可都是刘国轩的心理话,且不说郑克藏乃是延平郡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单单这短短大半日的接触,刘国轩已对郑克藏极为满意,打心底里已认可了他。

“徒儿拜见师傅!”郑克藏大喜,躬身参拜刘国轩。

“好!”郑经亦是十分高兴,笑道:“藏儿,你拜国轩为师之事岂可如此草率,今晚为父就在府中设宴,亲自主持你的拜师大典。”

“谢父王。”“谢王爷。”郑克藏和刘国轩同声道谢。

陈近南亦笑着道贺:“恭喜王爷,恭喜世子,当然也恭喜国轩你。”

第5节 内功初体验,惊闻天晶

第5节内功初体验,惊闻天晶

夜幕降临,延平郡王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当真是热闹得紧。这是因为,延平郡王的世子郑克藏,将于今夜正式拜大将军刘国轩为师。这对于延平郡王府来讲,本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看看这些个正忙里忙外的丫鬟、仆人们,人人表情僵硬,即便脸上挂着笑容,也是那么的假,有心人很明显可以感觉到,这就是在强颜欢笑。那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原因很简单,就在傍晚之时,董太夫人突然大发雷霆,不仅摔碎了她老人家平日里最喜爱的古董花瓶,还无缘无故将两个仆人打断了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只是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明郑王朝上上下下都已传遍了,郑经强行下旨保下施琅的家人,并且为防意外发生,还让刘国轩亲自从大牢中将他们接了出来,接至府中,保护起来,这是在防谁,不言而喻,而这一切,都与这位延平郡王府的世子郑克藏脱不了干系。个中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郑克藏亲自前往军营,请刘国轩和陈近南一同面见郑经之后。

连朝臣们都收到了风声,就于延平郡王府内住着的董太夫人又如何能够不知晓,她不仅知道,还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更细。也正是因为如此,董太夫人不仅和郑经的关系达到了一个冰点,还深深记恨上了郑克藏,心下暗暗发狠,无论如何,将来都不会让郑克藏坐上延平郡王的宝座。对于这一点,郑克藏心中早有预料。

但郑克藏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也正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人,就是同为台湾三杰的冯锡范。冯锡范会如此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觉得郑克藏看不起他,要不然,为何郑克藏宁愿舍近求远,不来求助于每天都会来延平郡王府的他,偏偏费尽周折去军营找刘国轩,甚至是常年都不在陈近南帮忙。然而,冯锡范也不想想,即便郑克藏找到他,他又岂会冒着得罪董太夫人的后果,来支持郑克藏呢?但不论如何,这也正式拉开了冯锡范记恨郑克藏,暗中处处与他为难的序幕。

怎么样都好了,此时的郑克藏可谓是春风得意,也由不得他不开心,就这今天,不仅保住了施琅的家人,为今后大计埋下一颗十分关键的钉子,更得到了郑经、刘国轩和陈近南的认可,还拜了刘国轩,这个武功不逊于陈近南和冯锡范的顶尖高手为师。过了今晚,他就可以开始修炼梦寐以求的武功,即将拥有真正能安身立命的本钱。鹿鼎记的世界,毕竟是一个武侠的世界,比起耍心机,玩计谋,郑克藏更看重的就是一身绝世武功。郑克藏深信,只要他肯努力,必然能够得到这一切。

“弟子拜见恩师,恩师请用茶!”在郑经的亲自主持下,郑克藏向刘国轩行三跪九叩大礼,并恭恭敬敬的敬上一杯拜师茶。在这个世界,天地君亲师最为崇高,即便郑克藏拥有什么样身份,都必须遵从。同时,这个时代的拜师,是一件极为庄重的事情,师者,授业,解惑,培育了人的心灵。

“好!世子快快请起。”端坐正位的刘国轩同样喜不自胜,押了一口郑克藏敬上的拜师茶,说:“徒儿,自明日起,你就搬到军营中,和为师一起住吧。为师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为师的这一身本事,通通传授于你。”

“是,弟子遵命!”郑克藏想也没想,一口便应承下来。刘国轩所言,也正是郑克藏心中所想,对于武功的向往,郑克藏可真是迫不及待,甚至一刻都想再等下去了。有见郑克藏如此听话,如此上进好学,刘国轩更是欣慰,越看郑克藏越是满意。心情大好之下,平日里严于律己,甚少喝酒的刘国轩,今夜也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清晨,郑克藏收拾好行囊,离开了养尊处优的延平郡王府,独自踏上前往军规森严的台湾水师大营的路,也正是踏上了他的习武征程。

至于刘国轩,即便昨夜刚刚宿醉,此刻仍是精神饱满的端坐于中军大帐,含笑看着刚刚走进,落座的郑克藏,笑道:“世子,练武可是个很苦的事情,不过看的样子,应该全已经准备好了。既然如此,为师也就不再废话,待会用过早饭,为师就正式传授你武功。”顿了顿,又道:“趁着还有点时间,为先给你介绍一下为师的师承。为师自幼父母双亡沦落江湖,后拜师于少林,成为一名少林俗家弟子。本打算学好武艺,报效朝廷,谁成想狗贼吴三桂引满清鞑子入关,毁我家国,残害我子民。为师一怒之下,便下山回到家乡,组织乡民结寨自保,幸得义父赏识,举荐给先王,陪王伴驾,收复台湾,励志光复我大明江山。”

刘国轩这些过往,郑克藏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也知道刘国轩口中的义父,就是冯锡范的父亲,郑成功的重臣冯澄世。但他却不知道,也没有想到,刘国轩竟然师承少林这个武林泰山北斗。

俗话说,“天下功夫出少林”,在金庸的武侠小说中,少林都是举足轻重的。对于闻名已久的少林七十二项绝技,《易筋经》,《洗髓经》,郑克藏更是向往已久。不过,刘国轩只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易筋经》和《洗髓经》这种镇派绝学就不要想了,但少林七十二项绝技,或许还有机会。要知道,像是《罗汉拳》和《大力金刚掌》这等少林入门武功,俗家弟子当然也可以修习,同样在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列。同时,你可不要因为它只是少林的入门武功,就小瞧了它,大道至简,无数成功的案列都表明,只要肯下苦功,将之炼至大成,同样可倚之横向天下。当然了,这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也是有强弱之分,像是其中顶尖绝学,如《金刚不坏体神功》、《拈花指》、《无相劫指》等,若碰上天资卓越,并且性情契合之人,修炼起来必定事半功倍,修炼速度甚至超过寻常绝技数倍;而至于像是《罗汉拳》和《大力金刚掌》这等少林入门武功,修炼起来却必须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捷径可言,但它们却胜在不分资质,人人皆可修炼。

还好,刘国轩并没有让郑克藏失望,只听他继续介绍:“为师学武资质还算不错,得达摩院的师傅看中,传下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一的《如影随形腿》。而为师也没有辜负师傅厚望,这么多年来,虽军务繁忙,却也没有将这身武功放下,总算将之炼至大成。所以,世子,你也要好生努力,切莫辜负了这套绝学。”

《如影随形腿》,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一腿既出,后续腿法如影随形,紧跟着攻击敌人,炼至大成,更是一腿紧跟着一腿,一腿快过一腿,一腿胜过一腿,连绵不绝,为达摩院专研的武学。这套腿法,在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中,虽算不上顶尖,却也是中等偏上,威力端是不凡,对修炼之人的资质的要求亦不会太高。

郑克藏闻听是《如影随形腿》,心中很是满意,郑重点头道:“师傅,徒儿必定努力,好好修炼这套《如影随形腿》,必不会让师傅失望。”当然,郑克藏心里也并不是没有期待过像是《金刚不坏体神功》这等更上等的绝学,只是这种绝学又岂是那么容易获得,就更别说是修炼了。再加上,这可是武功已没落的鹿鼎记世界,刚一接触开始修炼武功,就能修炼《如影随形腿》这等绝学,郑克藏已经很满足了。

用过早饭,刘国轩便正式开始传授郑克藏《如影随形腿》。

说起来,这套《如影随形腿》的修炼,真正的核心,也是最困难的地方,并非在招式上。甚至,它的招式可说是简单至极,再加上郑克藏资质也算是不凡,郑克藏仅仅月余光景,就已将之修炼纯熟,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见半点生涩。但是,想要得到《如影随形腿》的真正神髓,修炼到一腿紧跟着一腿,一腿快过一腿,一腿胜过一腿,连绵不绝,却需要郑克藏在它的配套内功心法上多下苦功。

然而,修炼内功心法,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郑克藏不得不从头开始,从认识周身学位、经脉做起,然后慢慢去感受内息的存在,再按照行功路线运转,最终使之汇聚于丹田,长年累月,日积月累,绝非一时之功。为了能够早日开始真正的修炼内功,郑克藏也是够拼的了,同样也仅用了一个月的功夫,他就已将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处要穴,十二正经,奇经八脉掌握清楚。而感受内息的存在却用了他近两个月之久,就更别说按照行功路线运转,汇聚于丹田了。半年之后,郑克藏终于可以勉强按照《如影随形腿》内功的行功路线运转内息,就只差这汇聚于丹田的最后一步。

这一日,郑克藏盘坐于他的营帐之内,凝神静气,默默按照《如影随形腿》内功的行功路线运转内息,一个周天,二个周天……直至三十六大周天。终于,到了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郑克藏小心翼翼的控制这股还很微弱的内息,向着丹田缓缓汇聚而来。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只差临门一脚了……但这对于从未接触过内力的人来讲,却也是最最困难的一步,郑克藏之前无数次,就是倒在了这最后一步上。

此刻,郑克藏紧闭的眼皮不停的颤动,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气息也变得有些不稳起来。“拼了!”郑克藏暗暗发狠,用尽周身最后的气力,努力控制着内息,向着丹田奔流而去……“轰”的一声,郑克藏只觉得脑海中像是雷鸣般的炸响,心下却大喜,暗道:“成了!总算成了。”随之,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郑克藏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飘飘荡荡,顺着一套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了一处小水坑。猛然间,郑克藏莫名的反应过来,惊诧莫名:“我竟然能够内视?怎么会?”也难怪他如此惊异,记得数个月前,郑克藏曾很小白的问过刘国轩“师父,我为什么不能内视,不是修炼内功都可以内视吗?如果不能够内视,我又该如何精准的控制内息呢?”当时刘国轩的表情很奇怪,有些好笑,又有些向往“世子,是谁跟进说的,修炼内功就可以内视?内视又岂是那么简单。要知道,想要做到内视,必须达到先天境界,现如今的武林,早已无一人能达到此境界了。至于你想要精准的控制内息,就得凭借自身的感受,去尝试,一点一滴熟练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郑克藏又惊又喜,暗自思量:“这到底是不是内视呢?我明明刚刚开始修炼内功,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先天境界,按照师父所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内视才对啊。难道是我的错觉?也不对,那股溪水,应该就是于我经脉中运转的内息,而小水坑是我的丹田。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啊!这是……”还不等郑克藏继续深究,他又在这个浅浅的,还仅有一点点水的小水坑中,发现了一个洁白的水晶石,正将他得之不易的那一点点内力之溪水蒸腾而起。郑克藏被此等情景吓得几乎发狂,却又察觉,溪水蒸腾而起后,于半空汇聚成洁白的云雾,又润物细无声般飘降,重新汇聚成了内力之水。这重新汇聚成的内力之水,洁白,纯净,即便刚刚接触内力的郑克藏也能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经过神奇的洁白水晶石再次净化的内力,不仅量上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精纯。

这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郑克藏在惊喜之余,又隐隐感觉,他刚刚修炼出第一股内力就能内视,甚至是他的穿越,都必定与这个神奇的洁白水晶石脱不了干系。

第6节 补天天晶石,浑天宝鉴

第6节补天天晶石,浑天宝鉴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郑克藏决绝的飞扑向那颗神秘的洁白水晶石,有什么后果他都顾不上了。如今既然发现了他穿越而来的线索,郑克藏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搞个清楚明白。一直以来,每每午夜梦回,郑克藏都暗暗心焦,他的灵魂穿越而来,那21世纪现实世界的那个原本他又会怎样?是变成了植物人?还是死了?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他的母亲、妻女、弟弟又该有多伤心?甚至,郑克藏每每都不敢深想下去,如今总算有机会弄个清楚明白,哪怕这个机会存在太多不确定性,甚至是有什么可怕的后果,郑克藏都愿意一力承担。

“轰!”刚刚的如果是雷鸣般的炸响,那此刻就是宇宙大爆炸,郑克藏才刚一触碰到这颗神秘的洁白水晶石,就彻底失去了知觉,魂不知飞向何方。

大帐之内,郑克藏仍是那副盘膝打坐的样子,但神情却变得舒缓下来,额头上的汗珠亦已蒸干,在旁人看来,只是寻常打坐修炼内功罢了。足足过了三个时辰有余,郑克藏才悠悠转醒,猛然睁开的双眼,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有惊诧,有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将在这短短三个时辰内,庞大的信息涌入郑克藏的脑海中,这股信息也没有让郑克藏失望,除了信息量太过庞大、复杂,冲击得他几乎神经错乱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可怕的后果,还好他最终挺了过去,不仅解答了郑克藏心中困惑已久,他穿越的真相,更详细介绍了他丹田中这颗洁白的水晶石,以及它因何会出现在郑克藏的丹田之内。

这颗神秘的洁白水晶石,竟然是远古大神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的碎片之一,天晶!没错啦,就是蕴藏由女娲娘娘所创,号称万武之源,神秘莫测的《浑天宝鉴》的天晶!按理说,《浑天宝鉴》共计十重内功心法:白云烟,玫霞荡,土昆仑,碧冰雪,紫星河,暗混沌,靛沧海,金晨曦,血穹苍,玄宇宙。每一重内功心法,都能获得一种自然界伟力,但这种自然界伟力都必须由不同的天晶转化而来,故而天晶应有10颗才对,但为何在郑克藏的丹田内,却只有这一颗,第一重的白烟云天晶呢?是郑克藏的机缘不够,只得到了这白云烟天晶吗?说起来,即便能得到《浑天宝鉴》第一重的白云烟已是郑克藏祖坟上冒青烟了,但郑克藏所得到的却远远不是这么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目前只有白烟云天晶,也只是暂时的。若要究其原因,就不得不提起他于现世的bj潘家园得到的那串,共计有10颗,颗颗都隐有神秘符文的念珠。

这串念珠,还如当初王君晓的直觉,恐怕有着不小的来头,其上每一个颗念珠上的神秘符文,也应该都有不同意义。这是因为,那颗前世的王君晓苦研大半个月未果的,隐有水晶样式符文的念珠,就是由完整的10颗天晶凝结而成,姑且就把它称之为天晶念珠好了。而郑克的藏的这次灵魂穿越,就是因为这颗天晶念珠的缘故。不过,终于让郑克藏心安的是,他此番穿越而来的并非完整的灵魂,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魄,力魄罢了。至于说,这穿越而来的单独力魄,为何能够拥有完整的人格,当然也天晶念珠的神奇力量所致。也幸亏只是力魄,这使得在现世的王君晓,仍然存在,只缺少了力魄的他,再加上其余9颗神秘念珠庇护,现世的王君晓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仍会如常的生活下去。

再说回为何只有1颗白云烟天晶的事,也正是由于此番只有力魄穿越,天晶念珠要维持郑克藏的完整人格,能量消耗过大,就只能幻化为《浑天宝鉴》第一重的白云烟天晶,进驻到了郑克藏的丹田之内,只待有朝一日,他修炼出第一缕内力,便可自行激活。但这颗白烟云天晶,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郑克藏当然还有机会使白云烟天晶不断进化,并且每一次进化到下一重天晶,郑克藏就会穿越到下一个世界,直至有一天天晶进化成第十重的玄混沌天晶,郑克藏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回归现世,使力魄归位。

远古大神女娲,相传更是人族的创造者,故又被称之为人族圣母,娲皇。在远古时期,人族初生,时逢天地大劫,仙、佛、魔、妖、人、鬼共处一世,那时人族还不是天地的主角,在各种族中最为孱弱,为使人族能够自保,并战胜重重困难,生存、发展下去,女娲娘娘利用10颗补天遗留的补天石碎片,创造了《浑天宝鉴》,传授给人皇,故《浑天宝鉴》又被尊称为“天子武学”。故而,郑克藏想要使白云烟天晶进化,不仅要将《浑天宝鉴》第一重白云烟臻至大圆满,还必须收集庞大的人族气运。人族气运,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繁衍生息,不断发展前行的根本,看不见,摸不到,最是神秘莫测,但对于如何收集它,郑克藏心中已有了一些想法。要知道,在这天地间,人族气运最为浓厚之地,莫过于皇朝,皇朝气运同样是人族气运的一种。推翻满清皇朝,建立明郑皇朝,坐上皇帝的宝座,成为一代人皇,必会有庞大的皇朝气运加身,这应该足够使白云烟天晶进化。同时,这也与郑克藏原本筹划、布局殊途同归,甚至可说是根本就是一致的。已完全了解到了穿越的前因后果,明确了今后的路,郑克藏放下最后一块心病,接下来只需要马不停蹄的向着目标前行,不断前行就好。

同时,伴随着《浑天宝鉴》第一重的白云岩天晶自行激活,郑克藏就已彻底掌握这一重的心法口诀,仿佛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头,就是想忘也不可能忘掉。郑克藏平复下激荡的心情,再度凝神静气,盘膝坐好,双目微闭,很自然的就进入到内视的状态。此刻的他,体内再无《如影随形腿》内功心法的半点痕迹,运转不休的正是全新的,更加精妙的《浑天宝鉴》第一重白云烟。

《浑天宝鉴》不愧是天地间最最顶级的神功,一经修炼便会在体内运转不休,即便不去打坐修炼,也能自行运转,这等于别人在休息,又或是忙其他的事情的时候,郑克藏也是在修炼内功。这也就是说,郑克藏修炼十年,比的上他人二三十年之功,甚至还会过之。更何况,白云烟所修炼出来的内力,不仅精纯异常,更具有似幻似真的云雾之力,又岂是其他武功所能比拟。而《浑天宝鉴》既然是天下万武之源,端是霸道异常,一旦开始修炼,就不再可修炼其他任何内功心法。这也就是说,自打郑克藏穿越而来那日起,又或者是得到那串念珠的时候,他的习武的命运便已被注定。对此,郑克藏却没有,也不会有任何不满,能修炼到《浑天宝鉴》这等最最顶尖的绝学,已是天大的幸运,郑克藏又岂会要求更多。但这也并非是说,郑克藏就会辜负刘国轩的殷切期待,无法再修炼《如影随形腿》。《浑天宝鉴》虽霸道,不容其他任何内功心法,但包容性之广博,却能够催动任何武功招法,甚至,若是属性相合,其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比之这些武功招法的配套内功心法还要胜之。《如影随形腿》自然也在此列,更为幸运的是,这套腿法与白云烟那似幻似真的云雾之力极为相合,想想看吧,连绵不绝的腿法,再加上似幻似真的属性,相信其威势必定更胜于原本的《如影随形腿》,大成之日,将会更胜侵研多年的刘国轩,这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自打这日起,奋斗的目前,前行的方向更加明确的郑克藏,自然也变得更加刻苦,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及跟随刘国轩学习兵法韬略,治国之策的这个必修课之外,将余下的时间都用在了《浑天宝鉴》和《如影随形腿》的修炼上。这才使得郑克藏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就拥有了旁人近十年的功力。

对于郑克藏的飞速进步,甚至可说是一天一个样,刘国轩看在眼里,心下惊诧不已,无数次明察暗探,却都没有发觉任何不妥之处,只能大呼郑克藏实乃千古难得一遇的习武的旷世奇才。刘国轩并没有发现,也万万想不到,郑克藏明里在修炼《如星碎形腿》,但其内功心法已换为《浑天宝鉴》。

一身内力与日俱增,进展惊人,甚至是旁人不可想象,也更加做不到,但郑克藏仍是不甚满意。究其原因,这一来嘛,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从陈近南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距离鹿鼎记的剧情正式拉开序幕仅剩下数年时间,别说是十年的内力,就是再多加2倍,也没有与像陈近南、冯锡范这样的顶尖高手相抗争的机会,甚至连像是神龙岛的胖瘦头陀、陆高轩等人也有所不如,这将是十分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小命;二来,郑克藏早在二个多月前,就无奈的发现,虽然他的内力仍在不停的增长,但《如影随形腿》却遇到了瓶颈。

三年的苦修下来,《如影随形腿》已被郑克藏御使得相当纯熟,甚至可说是如火纯青,连刘国轩都大为赞赏,声称进步神速,比之当年的他可强多了。不过,这套腿法纯熟是纯熟了,但却远远没有达到其应有的威势。《如影随形腿》的要诀就是快、准、狠!

快,也就是速度!在速度上,郑克藏已然可以做到一腿快过一腿,甚至配合上白云烟内力似幻似真的特性,更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风格,让人更加防不胜防,单凭这一点,就是刘国轩都无法做到。但这并非是终点,也不会有终点,刘国轩就反复强调,这个世上没有最快,只有更快,《如影随形腿》自然也是如此。

准,是指准确性,就是击中目标!对于这一点的修炼,倒是有一套基础训练的布袋阵,该阵由九九八十一个装满铁砂,高低不等吊于半空的沙袋组成,每九个沙袋为一组,大阵开启后,这些沙袋会以组为限,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方向,无规则的砸击下落,对于修炼者的要求就是,在这些沙袋下落到最低点之前,准确的踢中这些沙袋,同时还不能被已踢中的沙袋回荡击打时被击中。经过三年的苦修,郑克藏如今已可以做到,在布袋阵中进出自如,同时完成九组沙袋的考验。但沙袋阵毕竟只是个死物罢了,虽然没有规律可言,但没有四想,还是可以做到熟能生巧,要不为啥说到它只是个基础训练呢?而如何能够在任何情况下,踢中活人的周身各处要害,甚至是那些武林高手,才是真正考验硬实力。郑克藏身处军营,自然有无数兵丁愿意给他当陪练,但这些兵丁只是身强力壮,以及军中的那一套套路,再多也就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再加上这只是陪练,双方都有些放不开手脚,某种程度上来将,还比不上郑克藏在布袋阵中的训练效果。至于那些功力深厚的统兵将领,甚至是刘国轩这个师父,军务繁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军国大事等着他们,郑克藏当然不会不懂事的去烦他们。

狠,说白了就是力量!这也是郑克藏最为不满意的地方,同时也是他目前的问题所在。虽说,郑克藏在这三年来确是多花了些功夫在出腿的速度和出其不意上,但对于力量上训练也重来都没有放松过。但不知道为何,郑克藏总觉得自己在使用《如影随形腿》时,无法完全发挥其近十年的内力,甚至连六成都发挥不出。却又苦思良久,都没有找出郁结之所在。当然,郑克藏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刘国轩,对此情况,刘国轩的解答却是,言他这是因为缺少实战,未见过血的缘故,郑克藏虽然同意,却又总是觉得不应该只是如此,还有一些他没有想到的原因。

第7节 苦修肉身,踏浪破瓶颈

第7节苦修肉身,踏浪破瓶颈

郑克藏越是找不到突破《如影随形腿》瓶颈的办法,就越是放不下,已然钻进了牛角尖,无法自拔!还好,刘国轩敏锐的发现了这个情况,当即下令,强行让郑克藏休息几日,禁止他在此期间再修炼武功。为此,还特意派来了2名亲兵,监督郑克藏。要知道,在过去的三年里,刘国轩也曾无数次让郑克藏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要知道劳逸结合,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说起来,有个不努力的徒弟,做师父的会怒其不争,但有个太过努力的努力,做师父的又要为他的身体担忧,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幸福的烦恼吧。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郑克藏却总是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来又哪里容自己放松,继续苦练不休。对于郑克藏的这个做法,刘国轩自然是知道,但徒弟如此刻苦,做师父的还能要求什么,虽然心疼,却也没有再强求。可这次不一样,刘国轩生恐郑克藏再这样继续钻牛角尖下去,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这才不得不强令禁止他练武,好好休息几天,更派人监督。

对此,郑克藏无奈之余,心里又是暖暖的,他当然能够理解刘国轩的苦心,虽然心中对于刘国轩的担忧并不以为然,但还是极为感激。想了又想,郑克藏最后还是决定听从刘国轩的安排,到不是因为这2个亲卫的贴身监督,而是实在不愿违背师命,辜负刘国轩的好意罢了。并且,刘国轩的这个决定也给郑克藏敲响了一记警钟,郑克藏虽不认为自己真的会走火入魔,但也明白再这么钻牛角尖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突然闲下来的郑克藏惊愕的发现,自己除了练功之外,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按理说离家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回去看看,说起来,郑克藏真的已经有半年没有回延平郡王府了,并且在过去的三年里,郑克藏除了逢年过节,都少有回去的时候。但郑克藏对于延平郡王府真心没有太多的感情,郑经平日里素来忙于政务,为他的反清复明大业奋斗不休,能和郑克藏相聚谈心的时间太少太少,即便偶尔有之,谈得也是家国大事,可说是毫无温情可言;再加上在这个深宅大院之内,还有个极为看郑克藏不顺眼的董太夫人,恨不得将他逐出家门才甘心;如今,更听闻郑经的正室夫人唐氏已怀胎8个月,这个尚未出生的胎儿,极有可能就是他的那位好弟弟郑克爽。这一切加在一起,就使得郑克藏就更加不愿意回去了。

苦思了良久,郑克藏是啊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无所事事之余,唯有带着这2名亲兵,在军营中闲逛,打发时间。

“嘿!哈……”忽然,不远处,阵阵整齐划一的呼喊之声传来,郑克藏便带着2名亲卫,信步走了过去。来至近前,发现是刘国轩正在亲自练兵,从2名亲兵的口中,郑克藏得知,这队看起来尤为强壮的军士们,就是刘国轩的亲兵,他们二人也是其中的一员。但见,刘国轩的这队亲兵各个龙精虎猛,比之寻常军士都要强壮不少,训练中动作整齐划一,煞气冲天,当真是好一队虎狼之师。

郑克藏仔细观瞧之下,还惊奇的发现,在这些军士们的身上,人人腰腹之间缠着一个布袋子,布袋呈扁平状,又鼓鼓囊囊的,像是装满了东西,不由得心下一动,道:“咦?那是什么?难道……”

“世子是在问沙袋吗?这可是将军想出来的,将士们长期佩戴训练,可以帮助增长气力。将军就是将军,真是英明神武,随便想出个沙袋,就能帮助兄弟们提升实力……”亲兵的回答,也印证了郑克藏心中的猜想。

“沙袋,力量……沙袋,力量……”亲兵后面的话,郑克藏确是半句都没有听去,正暗暗懊恼不已:“我可真是有够笨的,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有想到,我现在所欠缺的,不就是力量吗?既然在内力上力量方便短期内无法再突破,何不在肉身力量上下些功夫呢?或许,这就是我目前所欠缺的突破口……”这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原来自己苦苦追寻而不得的答案,一直近在咫尺,却视而不见。如今,既然已经幡然醒悟,郑克藏自然可以找到数种办法,来解决他肉身力量增长的问题。想当初,郑克藏还在现世之时,虽然没当过兵,也没有参加过什么高强度的训练,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郑克藏或多或少还是知晓一些,诸如特种兵,顶尖杀手和保镖的训练方式。

亲兵见郑克藏这副样子,还以为他对沙袋感兴趣,忙献好道:“世子,你是不是也对将军的沙袋感兴趣?不如让属下去找一些过来给你瞧瞧?”

郑克藏顺势说道:“刚刚听你说了半天,这沙袋确实不错,如今师父既然不让我练武,正好我也需要找些事情来做。这样,你去找几个沙袋过来,绑腰的,绑腿的,我都要。快去快回,找到之后就送到我的营帐,我在营帐等你。”

“是!”亲兵领命而去。郑克藏则带着另一名亲兵返回营帐,一路之上,心中都在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郑克藏刚回到营帐不久,亲兵就带着郑克藏所需的沙袋回来。当然,作为刘国轩的亲兵,他第一效忠的对象一定是刘国祥,就连郑经也只能排在第二位,郑克藏需要沙袋一事,他自然要先行禀告刘国轩。刘国轩略一寻思,便猜到了郑克藏的意图,虽然觉得郑克藏想要修炼肉身之力有些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有《如影随形腿》就足够了,但郑克藏足够努力,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主张,只要把握好分寸,却也无妨,因此也就没有反对。

郑克藏手中的沙袋,又绑在腰腹、小腿上试了一试,眉头微皱,不甚满意。当即,郑克藏亲自下场,指挥2名亲兵重新制作。三人忙活到深夜,才总算大功告成。新制作的沙袋,更加精致,仅有两指宽,半尺长,每一个沙袋两侧都各有2个小孔,只有一根细绳就能将之串在一起。如此一来,每一个装满都铁砂后,不仅能够随自己的需求控制重量,还便于捆绑于身,大大降低了累赘感。当郑克藏新制作的沙袋被呈到刘国轩面前,刘国轩一眼就看明白如此改良的好处,称赞不已。

第二日一大早,有些迫不及待的郑克藏找到了刘国轩,经过再三保证,终于成功说服了刘国轩,解除了郑克藏不可练武的禁令,并召回了2名亲卫。

郑克藏好似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又一头扎进艰苦的训练之中。新的训练计划和之前的相比,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郑克藏将每日修炼《浑天宝鉴》和《如影随形腿》的时间压缩再压缩,空出来的时间严格进行肉身力量训练:清晨,不使用任何内力,负重围绕军营跑十圈;午饭之后,蛙跳1000步,在踢腿1000下;傍晚,拖着100斤重量的打捆的破旧兵刃,于海边最泥泞的沙滩上折返跑10里地。为尽快提升肉身的力量,郑克藏除了睡觉时间,沙袋不离身,待身体适应了沙袋的重量后,又继续增加重量。即便是在修炼《如影随形腿》时,郑克藏也是如此。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郑克藏腰、腿之间的沙袋力量越来越强,训练的强度也越来越大。如此这般艰苦的训练,效果自然是惊人的,郑克藏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肉身的力量时时刻刻都在增强。半年之后的郑克藏,不仅身高猛增了不少,周身的肌肉也微微隆起,成流线型,尤其是那八块腹肌,以及双腿肌肉群,硬如铁筑,蕴含着爆炸似的力量。短短半年的时间,郑克藏肉身的力量就已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而最为重要的是,随着肉身力量的增长,也印证了郑克藏心中的猜想,确实能够增强《如影随形腿》的“狠”字要诀。如今,郑克藏的《如影随形腿》,不仅出腿速度更快,力道更是十足,更已能发乎出他一身八成的内力。

但与此同时,之前肉身力量的训练所能提升的效果也已到了一个极限,似乎已将他肉身的潜能都挖掘了出来。但郑克藏心底还是有些不甘,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的《如影随形腿》并没有将他一身内力全部发挥出来。郑克藏又陷入长长的沉思,但这一次并没有耗费他太长时间,思路已拓宽的郑克藏,仅仅用了三天就想到了办法。

第二日,在海水涨潮之时,郑克藏来到海岸边,迎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全力施展《如影随形腿》,双腿重重踢出……不错啦,这就郑克藏想到的新办法,既然杨过成功在瀑布地下练功,郑克藏又为何不能于海浪之中练功。不过,用这种方式来练功,真是太难了,刚开始练习,郑克藏并没有离岸边太远,海水也只不过没过他的小腿,既然如此,郑克藏迎着惊涛骇浪,才刚刚踢出第一脚,就被海浪拍击到水中,大自然的伟力果然不是这么容易抗衡的。早有预料的郑克藏并不气馁,飞快的爬起,再迎sh浪,全力出腿……被击回,又爬起,郑克藏强忍着周身的剧痛,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大半个月过后,郑克藏终于可做到迎着怒涛,全力踢出第一腿,而稳稳落地,不会海浪击飞。但在郑克藏还立足不稳,第二浪潮水又怒吼而至,结果自然不言可喻,郑克藏再度被拍击回岸边。不过,已然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郑克藏信心更足,继续投身苦修大业之中。

一腿,两腿,三腿……终于,郑克藏已可在没过小腿的海岸边,全力施展《如影随形腿》而不受丝毫影响,但这时已过了大半年有余。

一年之后,郑克藏已可在没过腰腹的海岸边,尽情施展《如影随形退》。但郑克藏并没有停下来,因为他的《如影随形腿》如今也只能发挥他九成多的内力。

海水没过腋下,没过脖子,甚至没过了他的头顶,郑克藏的《如影随形腿》仍未尽全功,还只差一点点,不能将一身内力完全发挥出来。真的只差一点点,可说是临门一脚罢了。但也正是这临门一脚,却如同一座大山,横在了郑克藏的面前。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郑克藏的水性也是突飞猛进,如今甚至可以做到传说中的内呼吸,在海水中也可以行动自如,对于这一点,郑克藏很自然的将之归功于《浑天宝鉴》的神奇。若非如此,郑克藏又如何能够继续在没过头顶的海水中,迎着怒涛修炼?

郑克藏自然不甘心就此罢手,即便只差临门一脚,如果不能突破,在郑克藏看来,这也算是功亏一篑。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在更深的海水中,郑克藏虽凭借过人的水性行动自如,第一腿还好说,但接下来无处着力,又如何能够连续跃出海面,迎向怒涛呢?如果单只是训练第一腿,这就完全违背了《如影随形腿》连绵不绝的精髓,练来又有何用?

还是刘国轩一语惊醒梦中人,更派了一艘战船来帮助郑克藏修炼。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让船上兵丁不时的向海面投下木板,虽然木板会随着海水飘荡不已,但总算郑克藏在深海的海面上也有了立足之地,自然也就能够继续修炼了。就这样,郑克藏发起了最后的冲刺,也终于在一年之后成功修炼圆满。在《如影随形腿》的施展上,郑克藏不仅能够发挥全力内力,更可做到收放自如,随心所欲。

并且,经过这三年的海上苦修,郑克藏轻功有了翻天覆地进步,尤其是小范围的腾闪挪移,连全力之下的刘国轩,都有所不如。再配合白云烟似幻非实的内功特性,当郑克藏将身法运转到极致,甚至会留下数到残影,让敌人更加探不出虚实。

第8节 战火洗礼,潜龙出渊

第8节战火洗礼,潜龙出渊

距离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十数年,如今的郑克藏已从人小鬼大的孩童,长成了一名温文儒雅的翩翩少年郎。习武十余载,郑克藏一身内力比得上旁人苦练三十年,这让刘国轩大呼妖孽,声称现在的郑克藏已晋身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单以内力而言,能稳胜于他的并不会太多。但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说,郑克藏实战经验还很稚嫩,对上江湖中的二流高手,想要胜之,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对于这一点,郑克藏并不否认,但却暂时拒绝了回台叙述的陈近南欲将之带往内陆,正式踏足武林,甚至是逐步接掌天地会的提议,陈近南虽远在内陆主持天地会反清复明的事宜,常年不在台湾,但对郑克藏的关注一点都不少,甚至比郑经还要多,在他的心目中,打着和刘国轩一样的心思,那就是将郑克藏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延平郡王继承人。说起来,陈近南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郑克藏真是心动了,但他心里早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得不强忍心中期盼已久的江湖梦,为了将来的大计,郑克藏毅然选择从军,先行在刘国轩手下任职一段时间,成功在军中竖立自己的威信,建立自己的势力,再适时前往内陆。郑克藏做出如此选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已满十岁的弟弟郑克藏给他隐隐带来的压力。说起郑克爽,还真是好命,一出生就深得董太夫人的喜爱,事事为他考虑,处处为他铺路,俨然将其当成延平郡王的继承人来培养,也更是如此,使得冯锡范暗暗倒向郑克爽,听福伯说,董太夫人已和冯锡范已定下婚约,只待郑克爽和冯锡范的女儿成年,就举行婚礼。毫无疑问,郑克爽在董太夫人和冯锡范明里暗里的支持下,已然走上了如同历史那般,欲取郑克藏而代之的老路,这也促使郑克藏必须尽快在军中,在明郑王朝发出自己的声音,打下坚实的基础,以应对将来来自外部、内部的重重压力。

而这一年,恰好时逢遇到临近的平番势力大肚王国于沙辘社起兵反抗明郑王朝,郑经自是大怒,决议御驾亲征,并以刘国轩为大将,征讨不服!

提到这个大肚王国,就不得不说说此时台湾的时局。当年,郑成功率领海军东渡,驱逐了荷兰殖民者,虽在台湾建立了统治政权,带来了一阵移民浪潮,但人口还是不足,根本无法占领台湾全境,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郑经上位,在台湾实际上统治地区也仅有东宁郡、天x县和wn县这一郡两县,这对于整个台湾来说,只是东南沿海极小的一部分地区。明郑王朝,是台湾历史上,是第一个汉人政权!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明郑王朝建立后,至今都没有得到台湾原住民的认同,在这些原住民的眼中,明郑王朝与荷兰殖民者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外来的入侵者。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原住民还要更加亲善荷兰殖民者,因为荷兰殖民者只是以通商的方式间接掠夺财富;而明郑王朝却是要占领土地,实施“兵农合一”政策,派遣明郑军队分赴各地屯垦,这确是大大侵害到了原住民的生存空间,也导致了原住民多次武装反抗。而大肚王国,因为毗邻的缘故,就是台湾原住民中,反抗最为激烈,也是原住民中最大的武装势力。

大肚王国,是由原住民中的巴布拉族,猫雾捒族,巴则海族和一部份洪雅族下的各个部落联合成立的“跨族群准王国”,各部落共主又被称为大肚王。起初,大肚王国成立的原因,是为了抵抗荷兰殖民者的入侵,但经历了武装反抗入侵两度失败,再加上殖民者并无大范围吞占土地,只是为了“通商”,故大肚王国不得不与荷兰殖民者订约表示服从,并数次派人南下参加年度“地方会议”。不过,这两次武装反抗,大肚王国也打出了自己的威风,这让荷兰殖民者不敢小觑他们,更不敢过分逼迫。也是因此,大肚王国实际上仍维持半独立状态,只让荷兰殖民者过领土,打通商路,而不准他们定居,更禁止荷兰传教士在其部落内传教。对此,荷兰殖民者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过分相逼,这使得大肚王国对荷兰殖民者的情绪逐渐得以缓解,部分得到“好处”的部落,对荷兰殖民者的态度更变得友善起来。到了明郑时期,大肚王国由于领土被侵占,生存空间被压缩,再压缩,日益遭受到来自越发强盛的明郑王朝的强烈威胁,不得不奋起反抗,时常与明郑王朝发生武装冲突,双方互有胜败,大肚子王国自是不好过,损失颇为惨重,而明郑王朝同样先后折损了高凌和杨祖两位优秀的将领。这使得明郑王朝与大肚王国积怨越深,都恨不得将对方一举歼灭而后快。

此番,大肚王国卷土重来,于沙辘社汇聚了各个部落全部武装力量,大有破釜沉舟,不将明郑王朝赶出台湾誓不罢休的架势。郑经又如能够示弱,调集各方军马,包括内司镇,前镇,后镇,一镇,二镇,三镇,四镇,五镇,左、右武卫营,左、右虎卫营,骁骑镇,神器营,亲丁镇,共计五万大军,除了海军和一郡两县必要的驻守军队外,倾尽全力,气吞山河,与大将军刘国轩分兵两路,以雷霆万钧般的威势镇压大肚王国,不灭大肚子王国誓不还朝。

如此大好机会,郑克藏又岂能放过。郑克藏找到郑经,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个强大的理由成功说服了郑经,投身到刘国祥帐下,亲身参与到了这场大战之中。由于郑克藏第一次征战沙场,刘国轩怕他经验不足,更担心他的安危,一开始并没有让他独领一营军马,而是将他安插进了亲卫营这个他麾下最得力,最骁勇善战的亲信部队,任命他为亲卫营副统领,并命原副统领全力辅佐,贴身保护。

刘国轩大军开拔,兵锋直指沙辘社,虽然大肚王国抽调了各部落的全部武装力量,但这些原住民终年生活在尚未开发的荒蛮之地,多以狩猎为生,不论男女老少都绝非手无缚鸡之力,故部落留守之人也绝非没有一战之力,再加上此番事关两国生死存亡,大家都抱着誓死的决心。这使得,刘国轩大军一路之上,遭受到了激励的抵抗。即便是这样,为更快、更好的锻炼郑克藏,促使他更快的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刘国轩还是下足了血本,每每遭逢大肚王国部落留守力量的誓死反抗,都会命郑克藏统领亲卫营出战,自己则率领大军压阵。

就这样,连番血战下来,郑克藏在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之下,当真有了惊人的成长,不仅在领兵方面愈发成熟,已可独当一面,在武功方面实战经验也逐步丰富起来,将《如影随形腿》臻至大成之境,仅以这套腿法而论,并不逊于浸研多年的刘国轩。同时,由于郑克藏身为世子之尊,在无战事之时,与军士们同吃同住,亲身融入其中,毫无架子,待每逢大战,更是都身先士卒,勇不可当,赫赫战功都是真刀真强打下来的,而非像其他豪门世家的二世祖们过来只是躲在后方,混日子捞军功,故深得刘国轩大军上到高级将领,下到士兵走卒的敬佩和爱戴。但这一切的代价也是极为不菲的,甚至可以说是用刘国轩亲卫营的鲜血堆积出来的,当刘国轩大军兵至沙辘社时,亲卫营已彻底被打残,虽然真正的身死之人并不多,但整个亲卫营基本上人人都已失去了战斗力,就连原亲卫营统领都深受重伤,没有数个月的修养,亲卫营再难以重新形成战力,最起码此番大决战确是无法参与了。甚至,在失去了这股强横的战力,此番大决战刘国轩大军很可能会平白多出不小的损伤。不过,这一切在刘国轩的心目中,都是值得的,郑克藏作为延平郡王府的世子,王位的第一继承人,也是他和陈近南心目中最理想的下一任延平郡王的唯一人选,如果能让郑克藏尽快成长起来,不论是刘国轩,还是远在内陆的陈近南,都会不遗余力,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将在所不惜。

刘国轩的亲卫营无力再战,已被护送回后方休整,对于错过大决战,亲卫营的将士们虽然会有些遗憾,但却绝不会记恨刘国轩,或是郑克藏,一来他们本就是刘国轩的绝对亲信,不论刘国轩下任何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再加上之前的连番血战,他们更是已立下足够的战功,丝毫不会弱于一场大决战,战力方面他们更有了长足的增长,相信待亲卫营彻底复苏之日,必定更强,更加战无不胜!

亲卫营不会再参与大决战,可郑克藏确是状态正佳,又怎会错过即将到来的大决战。还好,刘国轩早有安排,刚于沙辘社前安营扎寨,等待郑经大军到位,就从各营精挑细选精壮之士,临时为组成了一营两千人的兵马,由郑克藏独立统帅。监视沙辘社大肚王国动态,防止其偷袭,守护大营的任务也落在了郑克藏的身上。或许是大肚王国正在全力备战,并没有出兵偷袭。反倒是郑克藏,将两千人马分成两股,夜间轮番扰敌,使其夜不安生。

三日之后,郑经所统帅的三万大军如期而至,但因一路之上也是遭受到了不小的反抗和阻拦,又没有像刘国祥亲卫营那样,几乎一力承担,故整个大军虽损失不大,确实疲惫不堪,需要休整几日。但,大决战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而大肚国王的军队,也正是看中此点,又或是实在被郑克藏骚扰的烦了,每日都会派兵小规模来袭,引兵相抗的任务,自然还是落在了郑克藏的身上。而因为双方都在全力备战最终的大决战,这种试探、疲敌的小规模争斗双方都默契的克制着,几乎就是一触即分,故双方都损伤甚微。

如此又过了五日,决战就在今日!

双方多年交战,可谓是知根知底,都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沙辘社又是三面环山,除了正面强攻之外,仅有西侧的一条小路可直插沙辘社内,不过大肚王国显然也是知道此点,必定会加以防范。故而,郑经和刘国轩一致认为,从正面强攻沙辘社,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垮大肚王国。但郑克藏却提出不同的意见,他认为,西侧的山间小路同样不能放过,必须加以利用,利用得当,甚至可得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对于这条小路,大肚王国无非有两种选择,或是派兵防守,但料定我方因明知他们会派兵防守,我方根本就不会从处出兵攻打,故有很大可能即便防守也会有所松懈,这正好给我方机会,反其道而行之,一举建功;同时,既然这条山间小路可供我方进攻,就也能由敌方顺之偷袭我方大营,攻之不备,而我方由此进攻,同样可起到防守之效。故,大肚王国选择哪一种,对于这条山间小路,我方都必须加以利用,万不可错失良机。对于郑克藏的这个观点,郑经和刘国轩商量之后,大为赞赏、认同,并同意由郑克藏率领本部兵马,由小路发动奇袭,配合正面强攻大军。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沙辘社前喊杀震天,不论是明郑大军,还是大肚王国所属,都是舍生忘死,战况甚为惨烈。

郑克藏则率领本部军马,悄无声息的踏上这条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一路之上,郑克藏将本部暂时交由副将统帅,自己则亲身为本部军马探路。郑克藏轻功不凡,自是探路最佳人选,翻山过林不发一点声响,不留任何痕迹,行至半途,却见大肚王国一营近五千兵马正气势汹汹的直扑而下。当即心下一动,又悄然快速返回,紧急布置起伏击点。

第9节 大获全胜,战胜的残酷

第9节大获全胜,战胜的残酷

直插沙辘社的那条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近中段某处,两侧丛林茂密,棵棵高大的树冠正天蔽日,使得这里看上去阴沉沉的,寂静无声,只余风吹树叶的“唰唰”声。

忽然,远处阵阵吵杂声响起,有踩踏枯木杂草的“咯吱,咯吱”声音,也有身体触碰树枝树叶的“唰唰”声音,由远而近,打破了此处原本的寂静。吵杂声越来越近了,入眼处影影重重,不下5000人的部队正快速行来,正式大肚王国派遣的欲偷袭明郑大营的偷袭部队。这队军士,各个人高马大,周身肌肉高高隆起,涨的布制军服鼓鼓囊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嗜血、肃杀。

看着这队军士,潜伏于茂密丛林中的郑克藏双目一亮,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右手微微抬起,手中正拿着一柄连射硬弩,对准了那名领头的那名将领。而同样埋伏于小路两侧的2000军士们,俱都凝神静气,俱都举起手中的连射硬弩,对准即将进入包围圈的大肚王国的偷袭部队,神情冷酷,杀意昂扬。说起来,当年郑成功大胜荷兰殖民者,并将其驱逐出台湾时,也收缴了一批荷兰殖民者的火枪、火炮,还组建了火枪营,在为郑克藏组建这营2000人的队伍时,刘国轩也有意调配给他一些火枪,但对于这个时期开枪还需要点火,每开一枪还需要重新上膛装子弹的火枪,郑克藏是真心看不上眼,甚至郑克藏还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例如现在这种情景,这些古老的火枪还不如能够五连射,二十米内可射穿五层牛皮,更便于携带的硬弩来得实用,也就拒绝了刘国轩的好意。

万没想到,大肚王国竟然真会如郑克藏所料,真派出不小的力量来偷袭本方大营。也若非郑克藏有这个担心,先行探路,及时发现军情,真等到两军不期而遇,必定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而最终吃亏的一方,也很有可能就是人数不足对方一半的郑克藏这一方。不过既然及时发现,郑克藏当然要好好加以利用,给大肚王国这队偷袭的部队送上一份大礼。由于郑克藏轻功高明,返回速度足够快,再加上这段山路实在崎岖,就连熟悉地形的敌方部队通过,也得花些功夫,这也就给了郑克藏尚算充足的时间来布制。最终,郑克藏找到了这处十分利于埋伏的伏击点,布下这场即将展开的杀局。

近了,更近了……大肚国王的偷袭部队,或是因为沙辘社战局紧张,双方军力有着不小的差距,故将最后的希望都放在此番偷袭上,他们需要争分夺秒,尽快通关这条难行的山间小路;又或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敌人会在此处埋伏,故只是闷头赶路,除了必要的探路和警戒外,就再无任何防备,一头扎进了郑克藏的伏击圈。

“杀!”郑克藏爆喝一声,手中连射硬弩对准敌方将领,两轮点射,数十支弩箭直指他周身各处要害。这也使得敌方将领虽然是第一个警醒过来的,但却不得不忙于躲闪这些夺命弩箭,连发出一声示警都做不到。而随着郑克藏的这声攻击信号,2000名明郑精锐毫不迟疑,纷纷扣动连射硬弩的扳机,一支支弩箭,咆哮着,如同死神收割的夺命镰刀,劲射向惊慌的敌方偷袭部队。郑克藏的这营军士虽刚刚组建不久,但将士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装备更是极为精良,人人都配备了2把连射硬弩。在这一轮,两万余支夺命弩箭的劲射打击之下,敌方的偷袭部队可谓是损失惨重,至少半数以上的军士倒地哀嚎,即便未死,也失去了再战之力。

“杀!”郑克藏又是一声爆喝,身形闪电般射向敌方的将领,意欲擒贼先擒王!

“我要杀了你,啊……”突然遭受如此打击,敌方将领双目血红,暴跳如雷,竟不顾被打击得越发慌乱的队伍,同样大步冲向郑克藏。或许,他心中十分清楚,败局已定,若是想要扭转败局,唯有将郑克藏斩杀当场!即便最终还是个失败,也要拉上这个坏了他大事,可说是他此生最为痛恨的郑克藏做垫背。

“杀呀……”2000名完好无损的明郑将士,收起手中的连射硬弩,抽出腰间锋锐的战刀,杀气腾腾的冲出密林,冲向混乱不堪的敌军。而反观敌方的偷袭部队,已被彻底打懵了,或是慌乱的抱头鼠窜,或是倒地惨嚎不止,仅有极少一部分,生死关头被逼红了眼,狗急跳墙,奋死反抗。

两方最先遭遇的,自然是郑克藏和敌军将领。郑克藏欲尽快拿下敌军将领,敌军将领也想将郑克藏斩杀当场。但双方对比之下,差距确是极大,甚至可说是天差地别,郑克藏近三十年的精纯内力,如火纯青的《如影随形腿》,放眼整个鹿鼎记世界都是一流高手。而敌军将领呢?他能成为统帅5000人部队的将领,还被指派偷袭明郑大营这么危险、关键的任务,必有过人之处,骁勇善战,在大肚王国也可说是少有人能敌,但论起武功,却还比不过江湖的二流高手,若是两军对垒,或许还能给郑克藏照成点麻烦,但一对一的对决、厮杀,可就真的不够看了。在郑克藏的全力以赴之下,场上留下数道郑克藏的身形,连绵不绝的腿影更是猛踢敌军将领的周身各处要害,仅仅数个回合下来,郑克藏就已将敌军将领踢翻在地,随之更是不待他起身,上前一脚送他归西。

将领一死,敌方剩下的这群才兵败将更是士气全无,再加之郑克藏的加入和毫不留情的屠杀,仅仅不足一炷香的功夫,战斗便已彻底结束。

看着打扫战场,将投降的敌军俘虏驱赶到一处的麾下将士们,郑克藏眉头微皱,此战虽大获全胜,但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是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人马,这让郑克藏又如何能不心塞,获胜的喜悦便尽数消退。副将张文杰上前汇报:“将军,此战我方斩首敌将一名,斩杀敌军4000余人,余下尽数俘虏可说是大获全胜。不过,我军损失也不小,76名弟兄不幸战死,97名弟兄重伤,无力再战,另外还有315名弟兄轻伤,但战力也是大打折扣,最好不要再参与接下来的奇袭任务。”到底是临时拼凑的队伍,没有经过几次配合作战训练,但彼此之间的配合薄弱,即便都是从其他各营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装备更是精良,仍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损失如此惨重。郑克藏心中暗下决心,只待此番大决战过后,就要组建自己的亲军。

“哎……”郑克藏长叹一声,下令:“既然如此,就让这300多名轻伤的弟兄,收敛战死弟兄的遗体,护送重伤弟兄,先行返回大营吧。接下来更是一场恶战,实在抽调不出人手,希望弟兄们多多理解吧。”

“弟兄们会理解将军的。”张文杰沉声劝慰,又扫了眼被围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近千人敌军俘虏,皱眉问道:“将军,那这些俘虏怎么办?”

“杀!”连番血战下来,早已变得心如铁石的郑克藏,毫不迟疑,冷酷下令:“战况紧急,容不得我们妇人之仁,这一切的罪孽都由本将来背负好了。”

“是!”张文杰领命,眼中不仅没有任何不忍,又或是同情,反而闪过一丝敬佩和铁血,下去安排去了。随之,凄厉的喊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此处山间小路早已被鲜血彻底染红。

接下来,又是一路急行军,郑克藏率领余下的1500多名军士,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来至沙辘社侧面。郑克藏让张文杰安排队伍休整,回复体力,自己则悄无声息先行向沙辘社中潜去。或许是因为前方战事紧急,再加上已派出偷袭部队,不怕明郑大军由此进犯,故此处守卫稀松。郑克藏稍费了些功夫,就已将沿途的守卫尽数悄悄击杀,并将尸体藏于僻静之处,更摸清了沙辘社防守军队的布制情况,以及粮草所在地。

悄然返回的郑克藏,叫来张文杰,简单画出沙辘社的地形图,下令:“文杰,你带领500弟兄,速去将敌军粮草处,将这些粮草尽数焚烧,趁敌军后方大乱,再由这里,过这里,一路放火烧营,最终到这里与我会合,咱们前后夹击,一鼓作气开门寨门,迎大军进寨!”

“是!”张文杰慨然领命,点齐军士,向着沙辘社的粮草所在地疾行而去。

郑克藏目光缓缓扫过余下的1000多名军士,沉声低喝:“弟兄们,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战斗,也必将是我明郑大军开启胜利大门,一举剿灭大肚王国的制胜钥匙,本将在这里恳请诸位弟兄,不畏生死,全力以赴!”

“不畏生死,全力以赴!”军士们齐声低吼,眼神中满是火热。

看着这些军士,郑克藏心中闪过一丝丝不忍,他深知,此战过后,这1000多名军士,所能剩下的很可能屈指可数。但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郑克藏硬下心肠,将这丝不忍强行压下,沉声下令:“出发!”500夺命军士,在郑克藏率领之下,直插沙辘社。

张文杰的动作还真是不慢,郑克藏率军刚刚冲进沙辘社,粮草仓库便已燃起了熊熊大火,随之火势蔓延得极快,每多大一会功夫,近半数的建造就统统燃烧起来,这些冲天的火光让沙辘社慌乱起来,这给郑克藏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战机。“杀啊……”乱作一团的沙辘社内,郑克藏一马当先,他麾下千余名将士亦是奋勇争先,所过之处杀意沸腾,哀鸿处处,却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抵抗,损伤更是微乎其微。直到冲杀至沙辘社的寨门之前,才遭受到了敌军的奋死抵抗!

此时的沙辘社寨门内外,喊杀震天,寨门外,郑经和刘国轩亲临指挥,明郑大军舍生忘死,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使得寨门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寨门内,郑克藏率领麾下将士拼命冲击寨门,意欲冲破重重敌军奋死抵抗,开门迎大军攻进沙辘社,进展却并不顺利,敌众我寡,即便是郑克藏这个一流高手,能发起到的效果也是打大则扣,不足半柱香的功夫,距离寨门没有突进多少,反而损伤惨重,已有近半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将军莫慌,属下来了……”

“冲啊……”

就在郑克藏所部即将全军覆没之际,火烧沙辘社粮草仓库和建筑,给敌军制造混乱的张文杰带领几乎完好无损的500新生力量赶至,从侧方扑杀过来,给敌军制造了一些慌乱,同时缓解了郑克藏的危局。

“援军来了!弟兄们,再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杀!”郑克藏高声厉喝,鼓舞士气。残余的不足500将士,再度燃起希望之火,怒吼着,咆哮着,冲杀向前,向着抵抗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冲击。生死存亡之际,大肚王国的军队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毫不畏死,用生命筑起了血肉防线,拼死抵挡郑克藏所部的冲击。

“将军,弟兄们会拼死帮你缠住敌军,剩下的,就看你了,杀……“两队人马会合,张文杰高声大吼,不顾敌军刺来的长矛,奋力将拦在郑克藏前方的敌军斩杀当场。将士们有样学样,纷纷向着郑克藏所在之处冲杀而来,用自己的生命,提前劫下欲拦阻郑克藏的敌军。

“啊……”郑克藏悲愤怒吼,《如影随形腿》运转至极,留下数到残影,以及麾下将士的鲜血,所过之处敌军血肉横飞,终于冲到了寨门前。

“轰!”的一声巨响,在郑克藏全力一脚之下,寨门四分五裂,彻底被洞开。

“冲啊……杀啊……”明郑大军虎入羊群般的冲杀而入,一举占领了寨门,给沙辘社的大肚王国剩余军队来了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是日,大肚王国彻底成为了历史,沙辘社遭受明郑大军冷血的屠杀,仅有六人得以侥幸逃出生天,大肚王国各部落几近灭族!

同样,明郑王朝也损失不小,五万大军损伤过半,至少有近万人长眠此地,重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伤筋动骨,再加上此番大战,财力、物力耗损巨大,非要休养生息个两到三年,很难恢复战前状态。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第10节 战后诸事,论功行赏

第10节战后诸事,论功行赏

距离明郑大军剿灭大肚王国,凯旋回到东宁郡已过了半月有余,但在这半个月里,郑克藏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连练功的时间都少之又少。不仅是郑克藏,就是整个明郑朝廷上上下下都是如此。战争的耗损和战后收缴的物资、财富的清算,伤亡将士的安置等等,事情千头万绪,连此番大胜的论功行赏都没有开始。虽然,郑克藏所部仅有2000名将士,战争耗损和战后收缴暂时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但单仅是伤亡将士的安置工作,就是一个大浩大工程。

至今回想起当日那场奇袭,郑克藏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当日在郑克藏打开沙辘社的寨门,迎明郑大军攻入沙辘社时,他所率领的1500余名将士,能站得起来的还不足一成。战后清点,即便算上先行回营寨休息的那数百军士,原郑克藏所部2000人,生还者仍仅剩下不足一半,过半的将士壮烈牺牲,而在这不足1000的生还者中,经过救治、修养,将来还能回归的,也只剩下500余人,近500名将士重伤,甚至落下终身的残疾,副将张文杰亦在此列,这都需要郑克藏妥善安置。而不论是出于对麾下将士,及其家属的责任,还是为了更好的收拢人心,让生还的将士们对他更是死心塌地,郑克藏都必须将之安排的尽善尽美,至少要保证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属此生无忧。

虽然,最后剩下的,修养之后还能回归郑克藏麾下的将士仅剩下500余人,但这500多人可都是血战得生的精锐中的精锐,就是郑克藏心目中最最理想的亲军,更是他心中那个大计划的骨干和最核心的框架人选。对这500余名将士的安排,郑克藏可谓是尽心尽力,自己掏银子,找来东宁郡最好的大夫,给予伤者最好的治愈,以及养伤的环境。至于那近200名未受伤患困扰的将士,则被郑克藏亲自安排了严密的训练计划。这套训练计划几乎是按照21世纪训练特种部队、顶尖保镖、杀手的训练方来式来设计的。一有时间,郑克藏更是亲自监督他们进行训练,有任何不妥之处,及时调整。而陆续伤愈的那300名将士,也都会加入到这严苛的魔鬼训练之中,相信当他们大功告成,训练出师之日,必会给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与此同时,对于包含张文杰在内的,那近500名重伤,即便伤愈也难以回到军队,再征战沙场,甚至是留下残障的军士们,郑克藏也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残酷战争经验,经历大喜大悲过后的冷静,甚至是冷酷的性格,都是郑克藏所需要的。他们可都是和郑克藏一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最亲密的战友,自然也就更能得到郑克藏的信任,可放心的委以重任。要知道,这里可是鹿鼎记的武侠世界,相信在这些人中,也不凡能够找出一些可以习武有成之人,生死边缘走过一圈,郑克藏坚信,他们甚至要比寻常人更适合练武,修炼那些常人眼中的邪道武功。不仅是他们,就是另外那500名能够重新回归麾下的将士们,郑克藏都有意找些适合他们的武功来,让他们修炼。为此,郑克藏正计划着,如何去收集这些武功秘籍,刘国轩一心扑在军务上,手头上有的仅仅是一套《如影随形腿》,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但负责主持明郑王朝的江湖事宜,身为天地会这个反清复明第一大江湖势力的总舵主的陈近南的情况就又不一样了,相信在他手上,应该会有郑克藏需要的东西,即便没有,也能为郑克藏将之找来。算算日子,距离陈近南再度回台述职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这一日,郑克藏总算将一切事情都暂时推上了正轨,导出了些功夫,便亲自前往张文杰的府邸,探望张文杰。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张文杰的沉着、冷静、机智,以及生死关头的挺身而出,都深得郑克藏所看中,是郑克藏接下来大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之一,故由不得郑克藏不重视。原本,郑克藏早就想来张府探望,但一来战后事宜实在太多、太杂,很难腾出来功夫;这二来嘛,郑克藏也不无想冷一冷张文杰的意思,为的就是让他经历从荣立大功的大喜,直至跌落谷底的大悲,相信在经历了这种大喜大悲之后,将他的性子将被打磨得更加冷酷,这也正是郑克藏最最需要的。事情的发展果然如郑克藏所料,刚一见到张文杰,郑克藏虽早有预料,更有所期盼,但张文杰的状态和表现还是吓了郑克藏一跳。原本那个意气风发,帅气睿智,沉稳冷静的张文杰彻底不见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申请麻木,目光冰冷,看起来是那么的颓废、麻木、冷漠,即便面对来访的郑克藏也是如此。郑克藏在张府中,一待就是一个上午,和张文杰好一通触膝长谈,着重介绍了自己接下来的大计划,以及他在这个大计划中的重要位置和作用……

晌午时分,郑克藏离开了张府,欲返回军营,张文杰亲自相送至府门,虽然看起仍是那副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冷冰冰的样子,但在他的眼底深处,已燃起了一团叫做希望的火焰。郑克藏有理由相信,张文杰必定能成为自己之后大计划中最重要一环,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郑克藏刚一回到军营,就被守卫的兵丁告知,言刘国轩正在找他,似乎找得还挺急,让郑克藏一回来,就立刻去中军大帐找他。郑克藏心下好奇又发生了什么事之余,马不停蹄的赶往刘国轩的中军大帐。中军大帐,郑克藏惊奇的发现,不仅刘国轩在,不知何日回台述职的陈近南在,连郑经都高居正中的帅位。郑克藏连忙上线参拜:“儿臣参见父王,拜见师傅,陈军师!”

看着温文儒雅,眉宇间还透着几分英武的郑克藏,郑经越看越是满意,和声道:“藏儿,起来吧,不必多礼,先坐下。此番平定大肚王国,藏儿你居功至伟,不错,没有给为父丢脸。为父刚刚还在和国轩和永华商议,要奖励你些什么才好。藏儿,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为父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郑克藏谦逊道:“为国尽忠,本就是儿臣的本分,儿臣这点微薄的功力,当不得父王如此厚赏。况且儿臣的这些功劳,都是仰仗师傅提携,肯给儿臣机会,更是弟兄们用鲜血换回来的。故而,父王你真要奖励儿臣,不如就重赏儿臣属下那些有功之士,多加抚恤那些伤亡的将士,以及他们的家属吧。”

“好!居功不自傲,更能体恤下属,很好!”郑经更是老怀大慰,赞赏着连连额首,笑道:“放心好了,你的要求为父恩准了,此次论功行赏,无论是有功之士,还是伤亡的将士,及家属,为父都不会露下,妥善安置。不过嘛,藏儿,你的功劳也不容抹杀,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否则朝廷何以服众?不仅如此,藏儿你文武双全,实乃国之栋梁,为父意欲更对你委以重任,藏儿你可愿意?”

郑克藏忙正色道:“父王但有所命,儿臣必将全力以赴!”

郑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在你回来之前,为父已和国轩和永华商量出了一个方向,也想听听你的意思。据线报,此番大战过后,如今藏儿你的威名在平番各族中广为流传,极具威慑力,甚至能吓得小儿停止啼哭。而平番各族一直以来都是我朝的心腹大患,故为父有意任命你为安抚使。”

“安抚使?”郑克藏心下一动,若有所思,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太好了,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故作不解道:“父王,这安抚使是何职?我朝视乎并没有这一职位啊?还有,这安抚使一听就是文职,相比起来,儿臣觉得还是武职更能发挥儿臣的能力,所以……”

郑经摆摆手,阻止了郑克藏的话,说:“藏儿,你多虑了,为父自然知道我儿武略过人,又岂会埋没你的统军之力。为父有意,让你军政一手抓,在任命你担任安抚使的同时,恩准开衙设府,自筹一营,兵将嘛,就以五千为限好了。至于这安抚使嘛,为父欲在现有的一郡量县的基础上,再增设三个安抚司,专门协调、处理平番事务,分别是处理我朝以北的北路安抚司,以南的南路安抚司,以及澎湖安抚司。藏儿,你的意思呢?”

果然不出所料,郑经的解答正印证了郑克藏心中所想,心下大喜,这可真是正中他的下怀。无论是开衙设府,独领一营五千人军马,还是担任一方重臣,安抚使之职,都对郑克藏接下来的大计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郑克藏沉着应对:“父王,儿臣愿意接受更大的挑战!儿臣以为,无论是北路安抚司,还是南路安抚司,都背靠我朝,有起事来,都能顷刻间得到朝廷的支援,应对起来更加从容,而澎湖孤悬海外,处境显然更为艰难。况且,澎湖群岛更是我朝抵御清廷的门户,儿臣有信心,只要将澎湖群岛交托给儿臣,再给予儿臣足够的支持,以及数年的时间,儿臣必定可将澎湖群岛打造的固若金汤。”

对于郑克藏的请命,郑经并未急着表态,而是看向刘国轩和陈近南二人,询问:“国轩,永华,你们觉得呢?”

“末将以为,世子有如此胸怀气魄,王爷应该大力支持!”

“臣下亦以为此事可行,世子文韬武略,深得王爷之风,此番必可马到成功!”

对于郑克藏,二人自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如今郑克藏可说是明确表态,二人又岂会拖后腿。并且,二人心底也认为,此番平定大肚王国之战,郑克藏独领风骚,必将更会遭受某些人的记恨,此时若是能远离台湾这个是非中心,不仅可避过诸多麻烦,更可进一步发展自己亲信力量。

“好!既然你二人都这么认为,那此事就这么定了。”郑经点头同意,其实在他的心中,打着与二人同样的心思,但身为延平郡王,有些事情,还是出于他人之口,才是最为恰当的。随之,又笑道:“只待藏儿大婚之后,便带着新婚妻子,一同前往澎湖任职吧。”

“大婚?谁?我啊?”郑克藏顾不得得偿所愿的欣喜,而是错愕的看向郑经。

郑经笑道:“当然是你。藏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然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所谓成家立业,不成家,又如何立业?为父已和永华商议好了,三日之后就是良辰吉日,你就娶嫣儿进门吧。”

陈嫣儿,陈近南之女,与之前的那个郑克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并且,二人早有婚约,只待陈嫣儿成年之后,二人就正式成婚。对于这桩婚约,郑克藏自是知晓,在与陈嫣儿接触的过程中,也极为欣赏她的温柔婉约,足智多谋,深信她必将是个贤内助,不仅在生活上很好的照顾自己,在今后的大计中,只要稍加培养,必可提供极大的臂助。更何况,她还是陈近南的独女,说得世故点,即便从政治的角度出发,郑克藏也是万不会拒绝这桩婚约的。

郑克藏虽觉得事有突然,却还是点头应下:“是,儿臣心仪嫣儿已久,多谢父王成全!”

“好!哈哈哈……”郑克藏的表态让三人很是满意,同声大笑不止。

第二日,郑经论功行赏,对此番大战的有功之人大为嘉奖,对伤残的将士,及其家属亦是厚加抚恤,整个明郑王朝上下,俱都喜气洋洋,欢笑声不绝于耳。同时,趁此机会,郑经还不忘不着痕迹的提拔了数名亲信,身居要职,最起码三路安抚使都在此列,而对郑克藏的任命,也是一并下达的。对此,董太夫人和冯锡范自是极为不爽,但由于事出有因,像是郑克藏等被封赏、提拔之人都是立有大功之人,故实在不出反对的理由,无可奈何。说到这,也不得不再提出一点,那就是,如今的冯锡范已彻底倒向董太夫人,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在董太夫人的极力推动下,即将成年的郑克爽与冯锡范的幼女定下了婚约。

第11节 郑克藏大婚,难得的放松

第11节郑克藏大婚,难得的放松

郑克藏,作为延平郡王府的世子,下一任延平郡王的第一顺序继承人,前不久刚刚结束的平定大肚国王一战居功至伟,可谓是如今整个明郑王朝风头最劲的人,开衙设府独领一军,即将赴任澎湖安抚使一职,在澎湖群岛这个明郑王朝防御清廷最为的重要门户,军政大权一把抓,统管全局;陈嫣儿,郑经最为信任的头号重臣,于中原主持天地会反清复明的陈近南的独女,温婉贤淑,蕙质兰心,必定会成为一名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贤内助。这二位的结合,一定是台湾明郑王朝的头等大事,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在讨论这场婚礼,祝福者有之,暗自警惕者亦有之。所有人明白,这是郑经在为郑克藏的将来铺路,本就是大将军刘国轩爱徒的郑克藏,如今又成为了陈近南的女婿,有了这二位的全力支持,待郑经百年之后,郑克藏继承延平郡王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是日,从清晨开始,整个延平郡王府就开始忙碌起来,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仆人、婢女们进进出出的,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意。大红喜字,大红灯笼,将延平郡王府装点得喜气洋洋。

日进晌午,郑克藏一袭黑色喜服,胸前扎着大红花,正骑在矫健白色马背之上,春风满面,向四方拱手回礼。在他身后,是庞大的迎亲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红色八台喜轿,陈嫣儿头戴大红盖头,微微垂头端坐,双手于腹部不停揉搓着,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欢喜,或许是两者皆有。

“兵部,张大人到……”

“骁骑镇,王将军到……”

延平郡王府门前,宾客陆陆续续前来恭贺,路过的百姓不时参与到围观大军中,兴致勃勃的议论着,祝福着,当真是热闹非凡。迎亲队伍来到,恭贺的宾客们,围观的百姓们,很自觉的分立两旁,留出了一条小道。郑克藏翻身下马,向四下里抱拳拱手,以示感谢,随之大步来至喜轿之前,掀开轿帘,背着陈嫣儿,在众人的哄闹声,恭贺声中,走进延平郡王府。

“吉时已到,请新人……”作为郑克藏的师父刘国轩,亲自为郑克藏和陈嫣儿主持婚礼。

“一拜天地!”郑克藏扶着陈嫣儿来至厅外,双双跪于早已摆放好的跪垫之上,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二人返回厅内,面向高居正中的郑经、董太夫人、董太夫人、郑经的正室夫人唐氏和陈近南夫妇,再度跪倒于地,行三跪九叩大礼,感谢父母亲的养育之恩。

“夫妻交拜!”郑克藏和陈嫣儿面对面,躬身对拜,以示今后相知、相守,白头偕老。

说起来,这古代人举办婚礼,仪式可要比21世纪复杂的多得多,三拜之礼也只是个开始,后续的形式更是让人看着都头痛,这里就不再一一叙述。

“礼成!送入洞房……”忙活了近一个时辰,郑克藏和陈嫣儿这对新婚小夫妇总算得以送了口气,在郑经、陈近南和刘国轩等人眼含欣慰、祝福的注视下,郑克藏一把横抱起陈嫣儿,在陈嫣儿娇呼声中,逃也似地向后院新房快步走去。不过,这还没有结束,在将陈嫣儿送回新房后,郑克藏还得回来答谢前来道喜的宾客,而陈嫣儿则必须等郑克藏回来才能解开红盖头,就得这么枯坐一下午。

当郑克藏安置好陈嫣儿,再度返回前院时,喜宴早已开始。而随着郑克藏的返回,一桌又一桌的答谢宾客,延平郡王府的热闹达到了顶峰。虽说这个时期的白酒度数并不高,也就相当于21世纪的啤酒,而郑克藏的酒量也还算不错,但架不住宾客太多,太过热情,当郑克藏夜里好不容易才算应酬完,返回到新房时,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走路都开始摇晃起来。

新房内,郑克藏轻柔的掀开陈嫣儿的红盖头,看着这张娇艳的俏脸,见惯美女的他,竟也有些痴了。陈嫣儿俏脸微红,被郑克藏看得羞涩不已,微微垂下头去。郑克藏这才回过神来,拉起陈嫣儿的小手,二人来至摆满酒菜、点心、水果的桌前坐下。郑克藏端起两杯美酒,一杯递给陈嫣儿,一杯自己端在手中,柔声道:“嫣儿,喝下这杯交杯酒,今后你我心连心,为夫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直到永远。”“嗯。”陈嫣儿羞涩的轻点了下头,接过酒杯,在郑克藏的引领下,二人饮下了这杯交杯酒。

郑克藏接过酒杯,放好,又关切的说道:“嫣儿,折腾了一天,你也没吃多少东西,一定是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吧。”陈嫣儿亦轻声说道:“克藏,你今天一整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刚刚一定也没少喝,空肚子喝酒很伤身的,你也吃点吧。”二人温言软语,你为我夹菜,我为你倒酒,相互凝望,温情款款。

“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克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在她的娇嗔声中,一把抱起陈嫣儿,向至床榻走去……

芙蓉软帐,佳人如玉,好一个春色无边……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真乃人生四大乐事!

大婚之后,郑克藏并没有立即前往澎湖赴任,而是向郑经请了三个月的长假。郑克藏深知,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很忙很忙,心里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再加上随着鹿鼎记剧情正式开启,郑克藏还势必前往中原,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而在他的计划中,陈嫣儿是留守、稳定大后方的最佳人选,所以夫妻二人势必要分离好长一段时间,这对于陈嫣儿来说,很不公平,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让郑克藏起了趁此机会,好好带着陈嫣儿好好出去转转,作为补偿,也给自己放个长假。不过,在带着陈嫣儿蜜月旅行之前,郑克藏还有诸多事情要安排妥当。

首先,郑克藏趁着带陈嫣儿回门之际,与陈近南深谈了一番,将自己之后的大计划详细的和陈近南说明白,陈近南或许有些疑虑,但这个大计划虽然有弊端,但益处更大,并且新姑爷第一次开口,陈近南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拒绝的。除此之外,郑克藏还在陈近南的武功秘籍收藏之中,狠狠的搜刮了一番,不仅找到了给500亲兵修炼的《铁布衫》和《五虎断门刀》,更是让郑克藏惊喜的是,他竟然在陈近南这里,发现了江湖上失传已经的邪道功法《血刀经》,这正合适张文杰,以及那批忠心耿耿却身有残损,不能再回归部队的战士们修炼,郑克藏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不过,《血刀经》的名声实在太臭,修炼方式又及其残忍、非人,郑克藏为了得到这本《血刀经》,可真废了好大一番唇舌,更有陈嫣儿的从旁帮腔,才勉强让陈近南点头。

《铁布衫》,虽然只是江湖中最寻常不过的普通硬功,几乎是人手一本,但能得到全本的确少之又少,而郑克藏从陈近南这里得来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完全本,不仅有详细的修炼方式方法,招式动作,配合修炼用的内服药膳,还有陈近南对其的注解,这可大大降低修炼者的困难,更易于大成。《铁布衫》,顾名思义,练成之后犹如身穿铁制之衣衫,全身如钢铁般能抵抗外力的任何攻击,炼至更精深时,还可由外而内,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并不比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金钟罩》差。当然,郑克藏可从来没指望过手下的亲兵们能达到此等境界,能够成批量的量产江湖一流高手。并且,《铁布衫》可谓是修炼无门槛,任何习武之人都可修炼,只要肯下苦功,修炼之人即便无法达到刀枪不入,也必然可以大大提升抗击打能力,减少受伤的几率。要知道,沙场征战,受伤时在所难免的,若是人人都能一定程度上减小受伤的几率,这才是郑克藏最为看重的,也是他反复思量下来,最为适合手下亲兵修炼的武功。

《五虎断门刀》,同样并不是什么武功绝学,但怎么也算是五虎门的压箱底的绝技,是一套招式极为狠辣的刀法。《五虎断门刀》的招式以撩、砍、抹、跺、劈、崩、勾、挂为主,其次是扎、切、绞、架、横扫等,招式简单,易于上手,同样门槛并不高。虽说易学难精,但只靠肯下苦功,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够修炼有成的。并且,《五虎断门刀》,刚劲有力,勇猛霸道,同样是一门极为适合沙场厮杀的刀法,这也正是郑克藏为手下亲兵们挑选它的原因。

《血刀经》,郑克藏此行最大的收获,当年臭名昭著,同样也是凶威赫赫的血刀门的镇派绝学,分为内功跟刀法两部分,刀法名《血刀大法》,内功为《血海魔功》,算得上是江湖绝学。不过,《血刀经》也是一门真真正正的邪派武功,《血刀刀法》,招式狠辣,怪异至极,每招都是在决不可能的方位劈砍;《血海魔功》,极其霸道,阴险邪恶至极,且威力巨大无比。若想将这两门内功、刀法炼成,则必须以活生生的人来喂招,新鲜的人学更能加速其修炼速度,故名《血刀经》,实乃是用鲜血和生命填出来的。这样的邪门武功,这样的修炼方法,绝非常人所能接受,更别说去修炼了。不过,郑克藏坚信,张文杰及其精挑细选出来的,经历战场的生死考验,更经历过过大喜、大悲的两极落差,早已变得冷酷无情的伤残将士们,必定会在这门《血刀经》上给他一番惊喜。

除了拜会陈近南,搜刮武功外,郑克藏还带着陈嫣儿去拜见了师父刘国轩,同样将自己之后的大计划与之道出,或许身为统兵大将的缘故,刘国轩对于郑克藏的这个计划,到没有太多的疑虑,不仅很快被郑克藏所说服,还将他的螟蛉义子刘志彬指派给郑克藏,对其支持力度,不可谓不大。

刘志彬,最为刘国轩的义子,平日里和郑克藏的接触自然不少,二人也算是兴趣相投,相处得还算不错。同时,能被刘国轩所看中,收为义子,刘志彬自然是有一番真才实学,不仅武功高强,一身《如影随形腿》也颇具几分火候,勉强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门槛,最起码不比像什么吴三桂手下的总兵杨溢之差;在军事上,更是骁勇善战,韬略不凡,尤其擅长统兵、练兵,一直以来都对郑克藏训练手下亲兵的方法很感兴趣,更能提出自己不同的见解,使这套训练方法更适合这个时代,很是帮了郑克藏不小的忙。如今,有了刘志彬的加入,可真是在郑克藏之后的大计划中增加了极为重要的一环,在郑克藏的心目中,刘志彬的作用,一定不会比张文杰少。

最后,郑克藏将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刘志彬和张文杰,500余名亲兵,以及张文杰精挑细选出来的那百余名将以全新的身份加入郑克藏麾下的特殊将士们,都聚集到了一起,做出了妥善的安排。带领亲兵继续进行魔鬼训练,有刘志彬在,而带领特殊将士们初步开始特殊的训练,又有张文杰在,郑克藏总算可以彻底放下心来,可以安心的带着陈嫣儿去度假、放松一下了。

郑克藏用了整整3个月的时间,带着陈嫣儿转便了台湾的山山水水,游玩了台湾的秀丽山河;二人还去过了平番中相对友善的部落,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二人也切身领略了他们的风土人情;更带着陈嫣儿扬帆出海,碧海蓝天之下,畅快的呼吸大自然的自由的空气……

第12节 进驻澎湖,重建锦衣卫

第12节进驻澎湖,重建锦衣卫

结束了与陈嫣儿的蜜月之旅,郑克藏顾不上休息,前脚刚一回到东宁,后脚就立即动身赶往澎湖群岛,正式走马上任!

作为师父,刘国轩对爱徒郑克藏的支持可真是不遗余力,将能为他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前头,能为他做得也都做在了前头。郑克藏决定与陈嫣儿休假3个月,好好放松一下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事先并没有和任何人沟通过,即便如此,考虑到这十年来郑克藏真可谓连轴转,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刘国轩还是欣然支持。并且,为防止郑克藏因此将会晚3个月才能到澎湖赴任,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又生出什么不好的变故,故刘国轩亲自主持,带着郑克藏指定的统军人选刘志彬,精挑细选了4500名骁勇善战的百战精锐,与原有的500余名新兵,组成了郑克藏的亲军。亲军组建完毕,刘国轩更放下手头的军务,亲身和刘志彬率领这一营郑克藏的亲军,先一步前往澎湖群岛中最大的岛屿,也是主岛的澎湖岛,于岛左部沿海,这个防守的咽喉地域,选定了一处易守难攻,相对开阔处,建设营寨。之后,刘国轩才安心返回东宁,命刘志彬整合、训练军队,务必在郑克藏来到之前,磨合成一个真正的整体。

而与刘志彬他们同时到达澎湖岛的,还有张文杰,和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那百余名已经开始特殊训练的秘密部队。张文杰按照一早和郑克藏商量好的策略,将这支秘密部队安置在了澎湖岛正中的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山谷之中的规划与建设,也没有找任何外人帮忙,都是这百十号人马,亲历亲为,一点一滴的从头做起。

当郑克藏来至澎湖岛东部营寨之时,他这营5000人的亲军,经过刘志彬1个多月来的突击训练,基本上已磨合成了一个整体。对于刘志彬统军、练军的能力,郑克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心下甚为满意。说起来,在上次平定大肚王国一战中,郑克藏就觉得明郑王朝军队目前的编制,指挥起来多有不便,很难做到指挥流畅,如臂使指。而刘志彬也提出,在这1个多月的突击训练过程中,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二人都觉得,应该先从军队编著方面入手,进行整改。虽说,贸贸然改革军队编制,是犯了禁忌的事情,但考虑改革之后的益处,再加上郑克藏也有信心说服郑经和刘国轩接受他的这种改革,最起码也能先小规模的在他的这营亲军中试验起来,也就不再迟疑,决定立刻动手,开始改革。经过郑克藏和刘志彬多番探讨,二人总算初步定下一套相对成熟的军队编制改革方案。

这套改革方案,即吸收了21世纪军队编制的成功经验,又符合这个时代冷兵器的要求。郑克藏决定,将这营5000人马的亲军彻底打散,以10人为一什,设什长1名;5个什为一旗,计有50人,设旗总1名,配1名副手小旗;4个旗为一户,计有200人,设百户1名,配2名副手试百户;5个户为一哨,设千户1名,计有1000人,配3名副手副千户;5个千户为一营,计有5000人,也就是郑克藏亲军全体将士,设镇抚使1名,配4名副手镇抚佥事。如此一来,不论是训练,还是战时,命令都可以层层下达下去,哪一层的将领出问题,都有副手立时顶上,即便正副将领都出了问题,还可以由下一层将领临时补上,可最大程度保证军队运转的流畅性。而除了作为这营军马的最高领导者的郑克藏担任指挥使一职,以及镇抚使刘志彬外,余下从镇抚使佥事到什长,都由已久经魔鬼训练的那500余名亲兵,以及新加入的4500军士中最为突出者,赛选而出,破格提拔。

经历了整整6天的时间,在郑克藏和刘志彬没日没夜的努力之下,这营5000人的亲军总算初步完成了编制上的改革。由于,眼下郑克藏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故还是将这营刚刚改制过的亲军,交由刘志彬带领训练,先行让上到各级将领,下到每一个士兵,都适应此次编制改革,再正式投入到强训之中,训练量逐步加量,最终达到与最初的500余名亲兵相同的魔鬼特训。对于刘志彬的能力,郑克藏基本放心,其中也不无给他最后考验的意思。如今,这营亲军,以什为基础作训单位,层层向上负责,刘志彬的工作就要轻松许多,也能更好的统领全局,把握整营兵马的作训情况,随时做出有针对性的调整。

同时,郑克藏也将为这营亲军所准备的《铁布衫》和《五虎断门刀》2门武功秘籍交给了刘志彬,更是下了死命令,让刘志彬先行安排各级将领开始修炼,每日的修炼时间不得少于2个时辰,等到亲军完全适应编制,正式投入强训时,就开始全军普及。是以,各级将领的先一步修炼是十分关键的,务必不能有半点马虎。

安排好亲军编制改革,以及后续的训练事宜后,郑克藏又在已枯等近2日的张文杰带领下,来到了秘密部队所在的隐秘山谷。张文杰选的这处秘密基地,还真是够隐蔽的,一路之上,二人跋山涉水,穿密林,过溶洞,若非有张文杰引路,郑克藏还真是难以找到。对此,郑克藏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这个秘密基地越是隐蔽,就越有利于他马上就要开始实施的大计划。

山谷内,秘密基地的建设才刚刚开展1个多月,再加上人手的不足,就连基础的框架都没有搭建好,但在张文杰的介绍下,郑克藏也大概了解秘密基地的未来规划,在提出几点建议之后,也就放心交给张文杰来继续负责,这可是一个长时间的繁杂工作,郑克藏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而对于秘密部队的编制问题,郑克藏心中早有腹案,考虑到他们并非的专职沙场征战,故在亲军编制的基础上有所改变:以5人为一伍,设伍长1名,官阶等同于亲军的什长;4个伍为一旗,计有20人,设旗长1名,小旗1名;5个旗为一户,计有100人,设百户1名,试百户1名;再往上,5个户为一哨,计有500人,设千户1名,副千户1名;2个户为一营,设镇抚使1名,镇抚使佥事2名。秘密部队的最高领导,自然还是由郑克藏担任,即指挥使;任命张文杰为镇抚使,实际上暂时只能统领目前仅有的100人。

随后,郑克藏将一早设计好的训练计划交到张文杰的手中,命他带领这户人马,除了继续进行秘密基地的建设外,下午还要开始按照训练计划开始特训。这份特殊的训练计划,主要围绕侦察,潜伏,伪装,追踪,反追踪,破坏,暗杀等几个方面来设计的。要完成这份训练计划,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更绝非一日之功。

至于上午的时间,自然是要修炼《血刀经》,这才是这队秘密部队最为重要的功课。不过,由于《血刀经》这部功夫过于邪异,容易走火入魔,轻者筋脉尽断,再无法习武的可能,重者立时死亡,再加上张文杰也不像刘志彬那样,有着很深的武学根基,故前期的修炼,得由郑克藏亲自指导,小心看护。

于是乎,郑克藏就暂时留在了这个山谷之中,一方面引导他们修炼《血刀经》入门,二则要制定详细的澎湖发展战略。要知道,主政一方,还是军政大权一把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论是军队补给,地方建设的财力、物力,施政方针,都需要有周全而详细的计划。这些个计划,不仅要得方方面面考虑周全,是真正切实可行的计划,还必须得到郑经、刘国轩的批准。更何况,郑克藏还有个大计划,不仅需要郑经的同意,更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才能真正得以实施。

这一待,就是整整1个月有余,可喜的是,郑克藏不仅完成了详细的澎湖发展战略,并且包括张文杰在内的全体秘密部队成员,都完成了《血刀经》入门修炼,度过了最为危险的修炼初期,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了,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练武又岂是一朝一夕,更需要足够的,源源不断的生命与鲜血的“浇灌”,这一点就更得好好筹划了,还好郑克藏心中早有定计。至此,郑克藏总算可以安安心心的踏上返回台湾,迎接陈嫣儿同来澎湖岛,说服郑经、刘国轩同意自己将要实施的大计划之旅。

延平郡王府的书房之内,郑克藏口若悬河,从澎湖群岛的布防建设,到军队的编制改革,最后是施政方针,详细介绍给郑经和刘国轩二人,以期得到二人认可与支持。

在布防建设方面,郑克藏不仅注意防守八罩水道以北的北大sx屿、北山等大岛,就连在八罩水道以南的八罩、虎井、桶盘、花屿、猫屿等诸小屿也没有漏下,务必做到面面俱到,不给清廷一丁点可乘之机。郑克藏的计划是,在这些岛屿上建设防御堡垒,还需至少进驻千人以上的部队,仅凭郑克藏现有的5000人马,显然是不够的,更何况对于这营亲军,郑克藏还有其他的安排,故还需要东宁大营另行调拨足够的军马。要知道,在历史上,刘国轩就是因为对八罩水道以南的这些小屿的忽视,才给了南来的施琅统帅的清军水师得以乘虚入据,有了驻泊、休整和出击的前进基地。对于这一点,郑经和刘国轩的顾虑是,耗资过于庞大,不仅建设防御堡垒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万余人的兵马常年驻守,更需要大量的粮草补给,但为了明郑王朝能够长治久安,抵御将来清廷的进犯,最终还是被郑克藏成功说服。

而对于郑克藏提出的军队编制改革,郑经和刘国轩都是统兵的大行家,一眼就看出了改革之后的益处,但考虑到全军普及的困难程度,更绝非一朝一夕可完成,故决定先行找3个精锐营开始尝试,郑克藏的亲军自然也在此列,待总结出改革的经验教训后,在逐步推广到全军。

至于澎湖群岛的施政方针,郑克藏是如此计划的:首先,在澎湖群岛实施屯田制,鼓励驻守将士就地安家落户,这样可大大减少朝廷的粮草补给;其次,10年以内,澎湖群岛免赋,鼓励民众迁移到澎湖群岛居住,同时掠夺内陆沿海一带的人口,尽快充实澎湖群岛的人口基数;最后,加强澎湖群岛和内陆、海外,乃至原台湾占领者荷兰东印度公司通商,鼓励贸易,获取丰厚的财务、粮食;综合以上3点,逐步实现澎湖群岛的自给自足。对于郑克藏的这份详细的施政方针,郑经毫无意义,更直夸郑克藏身具经世之才,同时也不忘提醒郑克藏要按部就班,不可超之过急,尤其是在内陆和海外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至此,郑克藏短期内,可谓是坐稳了澎湖群岛最高领导人的位置,甚至说逐步建设他的独立小王国也不为过。最后,也只剩下了他此行另一项重要的目的,他的那个大计划。

说起来,对于大明王朝,郑克藏印象最为深刻的,并非是什么开国皇帝朱元璋,又或是王国之君朱由检,而是大名鼎鼎的,可说是毁誉掺半,后期甚至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而郑克藏的这个大计划,就是重建锦衣卫,并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为此他早已开始布局,不仅提前说服了刘国轩和陈近南,取得了二人的支持,就连亲军的组建,以及秘密部队和秘籍基地的筹建,也正式锦衣卫的原型。在郑克藏的心目中,历史上锦衣卫这个********机构的组建还是及其有意义,有作用的,只不过后期统治者对其过于放纵,更所过非人,将权力交到一群身体残缺,心里变态的太监手中,才使得锦衣卫彻底变质,成为了野心勃勃之人是想他们野心的私人武装。

而对于锦衣卫,郑经的心里也是极其负责的,既愿意将之重现,为他服务,监察百官,监控内陆,又担心他会变成大明王朝后期那副鬼样子。最终,在郑克藏和刘国轩,摆事实,讲道理,全力劝说之下,才勉强同意下来。再者,郑克藏是他的长子,深得他的信任,有意在自己百年之后将王位传给他,如今将锦衣卫的重建交到郑克藏的手中,也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

第13节 锦衣卫在行动,血腥的杀戮

第13节锦衣卫在行动,血腥的杀戮

郑克藏此番前往澎湖群岛,可不像前一次那样孤身一人,有爱妻陈嫣儿陪伴在身侧,还带了数十个数个丫鬟、仆人,此行陈嫣儿也会正式在澎湖岛落户,今后就会开始协助郑克藏主持对内陆、海外的贸易事宜,以及替郑克藏管理好财物、钱粮,做好这个后勤大管家。

同行的还有十数名地方官员,数万移民百姓,当然这在一点点百姓,在郑克藏心目中还只是刚刚开始,离他的目标移民人口还差得太远太远,可惜整个台湾的人口有限,能有如此大规模的移民,已是郑经对郑克藏的最大支持了,之后的人口问题,也只有郑克藏自己想办法了。前期,这些地方官员会负责带领移民的百姓们,按照郑克藏所规划的那些个防御点建设城镇堡垒;后期,还会负责城镇的行政事宜,主政一方。

而郑克藏所要求的那些将要进驻待建城镇堡垒的军队也在随行之列,足有万余大军,在十数名将领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奔赴澎湖群岛。对于这万余大军,作为澎湖群岛最大的领导者的郑克藏,自然由他全权指挥,但对其大规模调动,还是需要向大将军刘国轩请令的。但谁人不知道郑克藏是刘国轩的爱徒,早在临行之前,刘国轩就对这十余名将领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全力配合、听从郑克藏的指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他麾下的军事集团,不过却不算在开衙设府之内,为避人口舌,郑克藏的亲军的限制还是只有5000人。

就这样,在郑克藏的主持下,整个澎湖群岛的大建设,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地方官员和人口的分配,物资调配,建成规划和建设,土地规划,将领和军队的分配,他们屯田与训练等等,一应事宜接踵而来,忙得郑克藏焦头乱额,即便有逐步上手的陈嫣儿从旁协助,亦忙活了整整半年有余,才总算将一切初步推上正轨。为了澎湖群岛,这个自己今后的小王国,郑克藏不敢有丝毫放松,就连锦衣卫的重建这等大事,都不得不暂时押后。

这一日,郑克藏带着陈嫣儿回到澎湖岛的亲军大营,惊喜的发现,如今的亲军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半年的整合与训练,不仅完全适应了全新的编制改革,在训练强度上也已达到了最初那500余明亲兵那样的魔鬼训练。当然了,在这半年没日没夜的魔鬼训练中,自然有人不适应,不合适,被刘志彬淘汰,但即便淘汰下来的这些的兵丁,也被其他驻守澎湖群岛的部队挣得头破血流。有淘汰,自然就会有所补充,在刘志彬的主持下,郑克藏的这营亲军,始终保持在5000人,满编满员。s

最让郑克藏高兴的是,这营亲军经过半年的刻苦修炼,人人都已完成了《铁布衫》的入门修炼,筋骨渐渐坚实起来,虽说距离刀枪不入还差得太远太远,但抗击打能力却已大大提升,现在已经开始了《铁布衫》的下一阶段的修炼。而那些最初的500余名亲兵,现在的各级将领们,更没有让郑克藏失望,到底是经历过生死考验,死战得生的精锐中的精锐,在《铁布衫》的修炼上皆已达到不俗的境界,勉强迈入江湖不入流的好手之流。这里的讲的不入流,可真心不是贬义,要知道江湖之大,能真正达到不入流之境的江湖人,也不过半数而已,在各大门派中,都是中坚力量,放在小门小派之中,更算得上精英了。并且,郑克藏已让血狼卫们在接下来修炼《铁布衫》过程中,开始服用配套的药膳,相信如此一来,他们的修炼速度,更能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至于在《五虎断门刀》的修炼上,也是有了不小的突破,每一名将士都将这门刀法的招式修炼熟练,当然在发力技巧上,还差了很多,但毕竟仅仅修炼了半年,能有这种进步,已实属不易,郑克藏还能再多要求些什么?

亲军的进展喜人,郑克藏顺水推舟,正式将亲军的旗号授予为锦衣卫,血狼营。在郑克藏对锦衣卫的规划中,今后会将锦衣卫分为狼卫和鹰卫两部,而狼卫就是明面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世人眼中的锦衣卫,毕竟锦衣卫之前的声名实在太过狼藉,如今再度重建出世,如果仅是以军队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还是勉强能被世人所接受,否则阻力实在太大,别说是世人的看法,就是董太夫人一系也肯定抓着这一点,不停的攻击郑克藏,必定给他带来不小的困扰。当然,在郑克藏的心目中,锦衣卫还只是初见,且不说鹰卫,就是狼卫也肯定不可能只有5000人马,血狼营这个营队,也只是一个开始,他的最终目标,是回复锦衣卫最强盛时期,十四所,其中狼卫要占九所,也就是如今的九营,总计四万五千大军。

也是在这一日,郑克藏将陈嫣儿已为血狼营准备的服饰、装备下发下去。服饰方面,与锦衣卫的传统服饰斗牛服极为接近,无论是颜色、样式都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将上绣的虬属斗牛兽改成了血红色的狼头,故名为天狼服。当然了,将官和普通士兵的天狼服细微之处还是有所区别,相较起来,将官的天狼服立领,更接近明郑王朝的朝服;而普通士兵的天狼服,则是小领,与侠客服更为相近。血狼营毕竟是要上战场厮杀的军队,只是配备天狼服如何能够征战沙场?郑克藏却认为,足够了!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锦衣卫狼卫都会苦练《铁布衫》,在郑克藏的心目中,无法修炼《铁布衫》有成的将士,就不配留在锦衣卫,不配称为狼卫的一员。而一旦修炼有成,那些通常军队装备的精良装备的笨重的盔甲,必将会成为狼卫们的负累,还不如便捷的天狼服来得合适。至于其他装备,郑克藏为血狼营中的狼卫配备了2把连射强弩,以及最能发挥《五虎断门刀》的厚背大砍刀。

大营内,列队正准备作训的血狼营将士们,俱都一身黄底血红色狼头的天狼服,左右腰间挎着2把连射硬弩,背后斜背着厚背大砍刀。望着这营威风凛凛,凶悍的煞气直冲九霄血狼卫们,郑克藏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已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数万锦衣卫狼卫征战沙场,所过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片甲不留的无敌景象。

血狼营接下来的魔鬼训练,郑克藏可放心的交给如今身居锦衣卫镇抚使的刘志彬率领,便不再锦衣卫大营多留,带着刚到大营不久的张文杰,以及他麾下数名将士翻山越岭,前往秘密基地,也是今后锦衣卫鹰卫的大本营。不错了,张文杰,以及那仅有100人的秘密部队,就是锦衣卫鹰卫了。鹰卫的职能与狼卫截然不同,他们将专门充实潜伏、收集情报,追踪、暗杀敌对势力关键人物等等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了,短期内鹰卫还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他们还需要经过长期的艰苦训练与修行,即便有朝一日出世,也会尽可能的隐藏于暗处,越晚暴露,对郑克藏来说越为有利。而郑克藏此行没有带陈嫣儿一起,到不是郑克藏欲瞒着她鹰卫一事,此事陈嫣儿早已知晓,只不过郑克藏接下来要做得一些事情,实在太过残忍,有违人道,生恐现在的陈嫣儿还无法接受罢了。

相较起来,鹰卫的人手更是严重不足,连一营,1000人马都差得甚远,就更别说郑克藏的最终目标五所鹰卫,共计5000人马了。但鹰卫的人选更难选拔,急也急不来,台湾的人口基数又远远不够,只能等将来前往内陆,再想办法了。不过,郑克藏将这营远未满编的鹰卫们的番号授予为血鹰营。而张文杰,则被任命为锦衣卫血鹰营镇抚使。

半年的艰苦训练与修行,血鹰营的将士们的成长更是惊人,特殊训练需要具体的实战来检验,先暂且不论,仅仅是《血刀经》的修炼,已经达到了江湖上不入流好手的程度。能有如此勇猛精进,主要是依靠血鹰卫们舍生忘死的苦练,但也不无《血刀经》这门邪功本身就能让修炼者修炼速度极快的原因。况且,血鹰卫修炼《血刀经》时,还没有经历生命与鲜血的“灌溉”,相信一旦有了这条捷径,他们修炼《血刀经》的速度还将更快,更加惊人。而郑克藏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这条残酷的捷径。

郑克藏此行带来的,还有为血鹰卫门准备的服饰和装备,既然职能不同,鹰卫血鹰卫们的服饰和装备,自然与狼卫的有所区别。在服饰上,郑克藏直接沿用了锦衣卫的另一种传统服饰,飞鱼服;装备上,除了绣春刀外,郑克藏还为其配备了暗杀利器精巧的手弩,这种手弩虽然只能连续射出3支弩箭,但在劲道上却更加强劲,速度更为迅猛,无声无息,以及可帮助他们飞天遁地的九爪钩。飞鱼服,绣春刀,活脱脱就是大明锦衣卫浴火重生。

郑克藏短暂的给血鹰卫们放了一天假,第二日,就亲自带领他们,踏上了一跳残忍、血腥的征程……

蓬莱岛,东南侧的一处平番部落之内,火光冲天,将漆黑的夜晚渲染的犹如白昼,鲜血、残肢、尸体将这里变成了一处修罗地狱。郑克藏眼中不忍之意一闪而过,随之就变得冷酷近似冰霜,再不留一丝情感,默默注视着不远处,多多少少都带些伤处,身上、脸上侵满了鲜血,却挂着满足而邪异的笑意,正在盘膝修炼《血刀经》的血鹰卫们。

“指挥使大人,此地已再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这个部落实在穷的可怜,除了少量钱财外,就只剩下仅够千人数个月的口粮。”同样周身布满鲜血的张文杰,站在郑克藏身侧,恭声汇报战果。

郑克藏淡然说道:“蚂蚁再小,也是肉啊,等志彬带人前来接收吧。文杰,你也抓紧时间去修炼,之后,我们就要去下一个不服的平番部落。”

不错了,为了加速血鹰卫们修炼《血刀经》的速度,让他们得到生命与鲜血的“浇灌”,郑克藏决定扫荡澎湖群岛所有上不服的平番部落。这样做,还有2个好处,那就是:一来,相信经过这一轮扫荡,将所有不服的平番部落统统剿灭,必定可以彻底解决澎湖群岛原住民这个长期困扰明郑王朝的问题,即便手段过于血腥,甚至会有很大的可能激起其他平番部落的誓死反抗,但这是郑克藏所能想到的,最为快捷,最为直接的办法;这二来嘛,即便这些平番部落再穷,也总归还是有些家底,也可以贴补一下锦衣卫的后勤,如今对内陆、海外的贸易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可以说基本没什么进项,郑克藏和陈嫣儿之前的那些家底,都用来给锦衣卫的血狼营和血鹰营的装备填补不足的空缺。

清晨时分,刘志彬率领半哨血狼卫赶至,立时动手开始打扫战场,清理残尸断臂,将财物、钱粮打包运回狼卫大营。而郑克藏则带领着血鹰卫们,奔赴下一处杀戮场。

整整近一年的光景,郑克藏和血鹰卫们都在这种无休无止的杀戮中度过,剿灭的平番部落,大大小小共计有近百个,整个澎湖岛上,但凡有所不服的平番部落,都彻底被剿灭一空;至于澎湖群岛其他大大小小的岛屿上的平番部落,也被征缴了近半,至于剩下的那一半,早早在郑克藏率领血鹰卫剿灭之前,就已早早投降了。余下的这些个平番部落,不论是因为恐惧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已归顺到了郑克藏的治下,接受郑克藏的澎湖安抚司统一管理。而对于这些归顺的平番部落,这些原住民,郑克藏也是一视同仁,平定对待,他们也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汉人所同化,郑克藏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澎湖群岛的平番问题,将被彻底从根本上得以解决。

第14节 锦衣卫初露锋芒,血鹰入中原

第14节锦衣卫初露锋芒,血鹰入中原

经历了长达半年的无情的杀戮,在饱受无尽平番部落原住民的生命与鲜血的“灌溉”,如今的血鹰卫人人煞气冲天,即便孤身走在深山密林之中,也不会有任何飞鸟、走兽从其身旁经过,凭借它们灵敏的直觉,必定会早早就被吓得的逃之夭夭。血鹰卫们从修炼《血刀经》开始,直到今时今日,短短不过1年的光景,就已经基本上都已摸到了江湖顶尖的三流好手之境的门槛,张文杰更是跨过了这道门槛,直入三流高手之境,放眼整个江湖的三流高手,能稳胜张文杰一筹的都是屈指可数。这么短的时间,能有如此的精进,若将这一消息放之江湖,恐怕不仅会惊呆所有人,甚至连信都不会相信。

不过,此时的血鹰卫在《血刀经》的修炼上,俱都卡在了三流好手的瓶颈之上,已有月余时间上没有任何精进。郑克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百思不得其所以然,最终只能归咎于生命和鲜血的刺激还不够。可是,眼下整个澎湖群岛但凡有所的不服的平番部落都已被清剿一空,又何处去寻找更多“刺激”呢?还好,刘国轩的一纸调令,解决了郑克藏的这个烦恼。这纸调令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命郑克藏带领锦衣卫人马,当然他们都还不知道在锦衣卫中是有狼卫与鹰卫之分,前往东宁,处理长久以来都有所反意的平番部落的事宜。至于如何处理,不言而喻。

郑克藏虽没有将这半年以来的血腥杀戮向上汇报,但郑经、刘国轩,乃至明郑王朝的有心人还是收到了风声,这使得这些个有心人对于郑克藏又恨又惧,一方面深恨郑克藏又大出风头,恨不得狠狠打压于他,将他打至谷底都不会解恨,另一方面又为郑克藏雷霆般的冷酷手段所惊惧,深恐逼急了郑克藏,使他不计后果的如此对付他们。

而郑经呢?有见郑克藏如此处理平番原住民问题竟这么有成效,也不由得动起了心思,有意在台湾也效仿一番。虽说这种做法的风险极大,很容易激起平番各部落再度联合起来,形成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大肚王国这样的武装势力,誓死反抗明郑王朝。但是,舍得,舍得,没有舍,又如何会有得?世上又岂会有毫无风险就能获益之事,万事万物,往往就是风险越大,得益也才会更大。在于刘国轩等信任的重臣多番商议后,郑经下定决心,决议从临近东宁、天兴、万年等郡县,常年不时前来骚扰的几个平番部落下手,尝试一番,否则郑经实在是不甘心啊。对于郑经的这个决定,身为武将,本就见惯了杀戮的刘国轩,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不过他还是提出,既然郑克藏从事此事如此有经验,不如就让他来着手办理此事。郑经自是欣然同意,这才有了刘国轩的这纸调令。

就这样,郑克藏带领着一众血鹰卫,快马加鞭的赶往东宁,在厚着脸皮和郑经、刘国轩谈好条件,要求清剿所得财物、粮草都必须运往澎湖岛,交到陈嫣儿这个后勤大管家手中后,又开启新一轮的杀戮之旅。

大半个月后,wn县以南,10个时常骚扰明郑王朝边境的平番部落,就这样灰飞烟灭,鸡犬不留。郑克藏有见血鹰卫们在处理此等事上,已然驾轻就熟,也就放心的将剩下之事交由张文杰来主持,同时叮嘱他务必小心谨慎,随时关注其他平番部落的动向,切勿中了敌人的陷阱。随后,郑克藏返回了东宁,在向郑经和刘国轩说明情况,并请辞过后,便动身赶回澎湖岛。说起来,已有半年有余没有过问血狼营的军务,对于刘志彬虽然放心,更有陈嫣儿在一旁照看着,但狼卫和鹰卫同属锦衣卫,郑克藏也不能太过偏心不是。刘志彬可是多次向郑克藏申请,言血狼营近段时间的训练进展缓慢,应该让他们见见血了,这样才有助于血狼营的进一步提升。并且,眼下血狼营的将士们,眼看着血鹰营屡立大功,俱都求战心切,手中的大刀早已是饥渴难耐了。

郑克藏决定顺应众意,本心也觉得是时候该让这支全新的锦衣卫,在世人面前亮亮相了。至于对象,郑克藏心中早有腹案,要知道近几个月来,陈嫣儿可是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言对内陆、海外的贸易才刚刚起步,就遭遇到了数次海盗的洗劫,以至于商贸之事不仅进展缓慢,反而损失了大量的财物、人手。郑克藏很自然的将目光放在了这些个不知死活的海盗身上,同时早就从刘国轩处探明了台湾附近大大小小数十伙海盗的老窝,并请调了一支可搭乘万余人的舰队,而这支舰队的总指挥,就是刘国轩的副手,海战大行家洪旭。

澎湖岛港口,洪旭的帅舰船头之上,郑克藏和洪旭并肩而立,远远看着在张文杰的率领下,正陆续登上战舰,雄赳赳气昂昂,行动整齐划一,无有一丝异响的血狼营众将士们,洪旭由衷的赞叹:“指挥使麾下这营锦衣卫,当真是精锐中的精锐,让本将好生羡慕啊。”

郑克藏笑道:“洪将军过誉了,锦衣卫苦训一年有余,若连这点程度都达不到,那可真是我这个做指挥使的无能了。况且,或许我麾下的这营锦衣卫在陆地上还能勇猛奋战,舍生忘死,可要是到了大海之上,就真的是菜鸟一群,毫无办可言了。故此番行动,还得洪将军你麾下战舰多多帮衬才是。”

洪旭闻听此言,心下甚是高兴,笑道:“哪里,职能不同而已,海战本就是本将的看家本领,定不会让指挥使失望。”有见众血狼营将士都已登舰,又道:“指挥使,如今风向也正好,有利于舰队出海,我们这就出发吧。”郑克藏自是无有不许之里,洪旭当即下令:“全军,杨帆,出海!”舰队缓缓驶出了港口。

浩瀚的大海,水天连成一线,一眼望不到边际,乘坐在不时被海浪拍击的摇晃的战舰之上,血狼营的将士们都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很是不习惯,还好他们并没有太过给郑克藏这个指挥使丢脸,并无一人出现什么晕船的情况,若是真有人晕船,郑克藏的脸可就丢大了。经历了大半日的全速行驶,终于在傍晚时分,一座孤零零的小岛遥遥在望,岛上炊烟渺渺,灯火之光点点,这座小岛就是一伙千余名的海盗藏身的据点。“列阵!”在洪旭的一声令下,舰队呈防守阵势,停立于海面之上,远远将小岛的唯一出口彻底堵死。

洪旭看向郑克藏,说:“指挥使,看样子这伙海盗今日并未出海,按照你之前的要求,陆地征战,以及攻克岛屿的事情,就交给你们锦衣卫了。”不错了,早在临行之前,郑克藏就与洪旭约法三章:首先,此番出海的耗资和补给都由锦衣卫负责,要知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虽说有些夸张,但也真实体现了海战的耗资巨大,所以能不用舰队海战,郑克藏就一定不会用的;其次,此行既然是通过实战来进一步锻炼血狼营,郑克藏要求,除了陆地作战外,岛屿登陆战也交由血狼营一并负责;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此行的一切战利品,都由锦衣卫占九成,剩下的一成就当犒赏舰队的海军将士了,还好洪旭不是贪财之人,也很愿意卖郑克藏一个面子,对于这么苛刻的条件,仅仅考虑了一番,就点头同意下来。

“哐,哐,哐……”小岛之上,阵阵急促的铜锣声隐隐传来,显然海盗们也发现了舰队,正慌忙的三五成群的聚集到海岸边,准备迎战。

看着这些慌乱不堪的海盗们,郑克藏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但也知道不应该对这些欺软怕硬的海盗期望太高,当即向目光逐渐转冷,向张文杰微微额首。“锦衣卫,出击!”张文杰沉声下令,众血狼卫纷纷放下小船,并驾驭着小船,向小岛岸边飞速挺进。

小岛海岸边,短暂的喊杀声响起,又很快归于平静。这千余海盗实在对血狼营构不成任何威胁,半柱香不到的时间,血狼营几乎零损伤,就已将这伙海盗斩杀得干干净净。也不知是否受了血鹰营的影响,血狼营亦没有留下半个活口,即便是那些已经放弃反抗,投降的海盗,都被众血狼卫斩杀当场,这看得郑克藏眉头微皱,打算事后提点一下张文杰。毕竟,血狼营征战沙场真正军队,和血鹰营行事准则完全不同,郑克藏可不想培养出一批毫无人性的残暴大军。但,在接下来的收缴战力品过程中,郑克藏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这小小千余人的海盗团伙,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富,足够血狼营军需用度一年之久,以此见之,这伙海盗必定各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确实罪无可赦。不过呢,海盗毕竟有其特殊性,今后的正规战事,血狼营还是要有所改变才是。打扫战场之后,郑克藏也专门针对此点和陈文杰深谈一番,陈文杰顿时警醒,心中后怕不已。

大半年之后,舰队返航,带着胜利的喜悦,更带着颇丰的收获。如今,台湾岛附近的大大小小数十伙海盗已大多数被清理干净,仅剩下那十余伙狡猾的海盗,也是因为事先收到风声,在郑克藏的扫荡来临前,就躲藏了起来,让郑克藏扑了个空,要知道大海茫茫,不知名的海岛更是不计其数,想要找到这些躲藏起来的海盗,真是难如登天。

经过这大半年中无数次血战,血狼营的一众将士们,各个都是一身久经战阵的铁血之气,目光炯炯有神,就连《铁布衫》和《五虎断门刀》的进展都颇为喜人,有了不俗的精进,更为重要的是,无数次血战下来,血狼营的伤亡甚微,仅有不足百人中途退出行动,返回狼卫大营养伤,只待伤愈便可归队,死亡人数更是为零。而在财富方面,郑克藏足足收缴了可供数万锦衣卫将士长达十年之久的军需用度,这让陈嫣儿每日都笑容满面,甚至连做梦都会笑醒。不仅如此,海盗基本上被肃清一空,即便仍有残余,也纷纷躲藏了起来,不敢冒头,这使得陈嫣儿主持的商贸之事,已有了长足的发展,源源不断的台湾、内陆特产被售往海外,同时还有海外的稀有物件又被卖回内陆。仅仅半年多的光景,陈嫣儿就赚取了丰厚的利润,连带着澎湖群岛的发展都跟着快速起来。

让郑克藏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回到澎湖岛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迎面砸来。原来,早在半个月前,血鹰营于台湾岛的杀戮之旅就已结束,整个台湾岛中部以南的所有反抗明郑王朝的平番部落被扫到一空,由于人口基数的问题,即便再打下去也管理不过来,无人来同化更多的平番原住民,故郑经见好就收,停止了这项行动,血鹰营可谓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受到了郑经和刘国轩的重赏。如今的血鹰营,人人都已成功突破到江湖三流高手之境,张文杰更是一只脚迈出了三流高手,再用不了半年光景,必可迈入二流高手的行列。

这些虽然都让郑克藏感到惊喜,但让他更加惊喜的真正原因确是,郑克藏终于可以放心的将百余名血鹰卫们派往中原,为他收集江湖、乃至整个天下各方势力的情报,更为他之后踏足中原打下坚实的基础!要知道,三流高手,放眼整个江湖,都不会有太多,能占上一成就已多说了,只要一众血鹰卫能够处事谨慎,小心隐藏、保护好自己,足以完成郑克藏将要交托下来的重任。再说,最不济,也还有天地会从旁照应,相信保住性命,还是能够做到的。

接下来半个月中,近九成的血鹰卫分批离开了澎湖岛,坐着往来的商船,奔赴中原各地。这其中,有京城,有南京,有扬州,有yn有广州,有fj陈文杰和留下来的十余名的血鹰卫,则会负责训练新人,源源不断的为鹰卫输送新鲜血液。

第15节 悄然探出的黑手,人口大迁移

第15节悄然探出的黑手,人口大迁移

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一支明郑王朝的舰队正乘风破浪,向着某个未知的岛屿,急驰而去。航行在首位的主舰船头之上,郑克藏卓然而立,神情凝重,眼中寒芒闪烁。这才刚刚消停了不足1个月,郑克藏,血狼营,以及洪旭的舰队又再度杨帆出海,也不知是何故?

不知为何,原本躲藏起来的十余伙海盗竟突然联合起来,更直接派人向郑克藏下了战书,约郑克藏和锦衣卫于魔鬼岛决一死战。此时的舰队,正是在驶向魔鬼岛的途中。但这却不是让郑克藏如此严肃的原因,区区十余伙不入流的海盗,即便联合起来,人数已然过万,但在郑克藏的眼中,也只不过是群杂鱼罢了。至于他们将在魔鬼岛上部下何种陷阱,对于现今的基本上人人都已达江湖不入流好手之境的血狼营,郑克藏都是有着充足的信心,相信他们定会战胜一切困难,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又岂会在这群小小的海盗面前,阴沟里翻船。

而真让郑克藏苦苦思索的却是,究竟会是哪方势力,竟然有如此大手笔,还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不仅将这些躲藏起来的海盗们聚集起来,还让他们重拾信心,敢于与自己当面叫板。要说没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推动此事,郑克藏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已被吓破胆子的海盗们,躲着他和血狼营还来不及,又岂敢如此当面锣,对面鼓的跳出来叫阵。

“不论这个幕后黑手是谁,本指挥使都接下来就是,我就不信了,你连一点马脚都不会露出……”既然想不明白,郑克藏索性就不再去想,收回思绪,冷冷的遥望向远处的魔鬼岛。被浓雾魔鬼岛显得是那么的寂静,飞鸟不渡,虫鸣、兽吼全无,看起来还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能在多如繁星的海岛中,选择这个魔鬼岛,显然海盗们,或者说是幕后黑手真的下了一番苦功,只等郑克藏和锦衣卫入局。

“让弟兄们都准备好,我们这就去看看,那群杂鱼的海盗们,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礼。”郑克藏不屑的撇了撇嘴,当先跳下战舰,这这么踏浪而行,悠悠然的向着魔鬼岛行去。血狼营的一众将士们,眼中暴射出惊人的战意,在张文杰的率领下,纷纷踏上登岛小船,追逐在郑克藏的身后,向着魔鬼岛挺进。

“嗖嗖嗖……”郑克藏等人刚一踏上魔鬼岛,迎接他们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矢,郑克藏双目一亮,略显期待的回头看了眼一众血狼营将士们,几个闪身就跨过了箭矢攻击点。而血狼营的众将士们可就没这么好的轻功了,但也俱都毫无惧色,纷纷在什长的带领下,以什为单位,结成一个个战阵,抽出背后战刀,形成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刀网,将暴雨倾盆般箭矢统统拦阻在刀网之外。

这第一波大礼,就这么被血狼营接下了,并且基本上做到了无有损伤,这使得上到郑克藏,下到血狼营众将士,都打心底里对海盗越发不屑一顾。

郑克藏和血狼营继续前行,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茂密的树林,除此之外,更是再无其他路径可寻。郑克藏和血狼营众将士们别无选择,只能分散进入密林。密林中,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的大礼接踵而至。对于幕后黑手所送出的这些个大礼,还真是给郑克藏和众血狼营的将士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像什么劲射而出的结成一排的竹矛,不知何时不知何处突然冷射而出的劲弩,地面上掩盖得几乎不露一丝痕迹的坑底布满了利刃的陷阱等等,花样百出,各式陷阱应有尽有,真让人大开眼界。这些个让人防不胜防的陷阱之下,即便众血狼卫如何警惕都好,还是有数百名血狼卫中招,再加上在陷阱的利刃之上都涂有剧毒,凡是中招的血狼卫都失去了战斗力,若非郑克藏救援及时,甚至不惜耗损内力,为他们逼出毒性,恐怕他们更会性命不保。

“留下一些弟兄,送受伤的弟兄返回战舰,让军医好生照看,不能出任何意外。余下的兄弟,随本指挥使继续前进,今日不将这群杀千刀的海盗送上西天,我们誓不还师!”郑克藏双目含煞,顾不得打坐恢复几乎耗损一空的内力,大步密林外走去。张文杰,乃至余下的四千多名血狼卫们,俱都双目喷火,紧随其后。要知道,自打锦衣卫组建以来,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还从来都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不过,这也从暗暗给郑克藏和张文杰,乃至一众血狼营的将士们敲响了警钟,此番若非郑克藏太过目空一切,张文杰和众血狼营将士们太过骄傲,多一些准备,哪怕把基本的行军探路做好,又如何能够遭受此劫。

即将离开密林,刚刚遭受如此之大的损失,不论是郑克藏,还是张文杰和血狼营众将士们,都更加戒备,生怕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陷阱等待着他们。但或许是认定郑克藏等人在密林中的陷阱之下必定损失惨重,即便能勉强走出密林,也战力势必大衰,甚至是毫无战力可言,万余海盗竟然于密林的出口处,摆开了架势,只等着痛打落水狗呢。不过,海盗们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他们等到可并非战力大损的落水狗,而是已被他们彻底激怒,正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杀!”看着面前这万余趾高气昂的海盗,郑克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杀意,暴吼一声,猛扑而去。张文杰率领着四千余名血狼营将士们,亦是怒吼着,杀气腾腾的扑向众海盗们。而再看这群海盗,似乎是被郑克藏等人的气势吓到,竟然有些慌乱起来,勇气和信心再也不是那么足了。

近半个时辰的无情杀戮,除了几个头领样子的海盗外,万余海盗被屠戮一空,鲜血蔓延开来,方圆数里的土地都鲜血所染红,惊天的煞气,将整个魔鬼岛都渲染得更加阴森恐怖。

至于血狼营的伤亡,确是微乎其微,连刚刚密林中的陷阱下损伤的零头都不到。

在张文杰的严刑拷打之下,那几个暂时苟活的海盗头领,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给交代了出来,可惜对于幕后黑手的真实情况,他们确是所知甚微。只是招出,确实是有人将他们聚集到一起,并许诺此次行动一定可以杀死郑克藏和锦衣卫,让他们重新恢复往日的风光,更在这魔鬼岛布置下了之前那些个陷阱,这才让他们有信心,与郑克藏及其锦衣卫一战。再有就是,负责联络他们的人,是一个汉人,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既然已不能再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了,郑克藏自然也就没有留下他们的理由,亲手送他们下去陪伴其他海盗。

既然已锁定了幕后黑手就是汉人,郑克藏的目标自然就要小了很多。之前,郑克藏不是没有怀疑过荷兰东印度公司那帮家伙,要知道,如今陈嫣儿的商贸做得越来越红火,这其中的利润可是很客观的,决定能使荷兰东印度公司眼红。再加上此番从上岸开始到密林中的那数道陷阱所用到的器械,以及海盗们所使用的兵刃,都绝非一般人能够提供出来的,郑克藏心中已有所猜想。心下不由得暗暗叹息,却碍于世俗礼法,又不能明刀明枪的去与对方干上一场,甚至连暗中报复,都不愿付诸行动。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不看这身血缘关系,但看在郑经的面上,郑克藏也不能拿她如何。

返航的一路之上,郑克藏都是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完全看不出半点大胜的喜悦,这其中自然有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致使血狼营饱受损失,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那只已忍耐不住,悄悄探出来的黑手。

澎湖岛港口,前来迎接郑克藏和血狼营凯旋的陈嫣儿,一看到郑克藏这副样子,不由得心下一沉,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如常为郑克藏,以及血狼营众将士庆功,犒赏三军。

是夜,郑克藏也不隐瞒,将此行的隐事,以及自己心中的猜测,娓娓对陈嫣儿道出。对于郑克藏的猜想,陈嫣儿亦是抱有相同的意见,心中难免对郑克藏的处境但有不已。不过,陈嫣儿素来足智多谋,几经思索,虽然没有想出能彻底解决事情的办法,或者彻底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郑克藏不愿,也不能实施罢了,但却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阻止幕后黑手,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对郑克藏出手的办法,只听她说:“克藏,在明日洪旭将军返回台湾时,你不妨让他带着此行收缴的那些陷阱利刃和海盗武器,让他这些战利品交给父王处理。”

“你是说……”郑克藏双目一亮,若有所思。

“不错!”陈嫣儿嫣然一笑,进一步解释:“只要看到这些战利品,以父王的英明,自然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原委。克藏,父王一直以来都十分看重你,将你当继承人来培养,在得知了此事,即便不能彻底解决此事,也定然有办法让那一位一段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

郑克藏笑着接口说道:“不仅如此,锦衣卫履历战功,师父书信中曾说,父王一直有意嘉奖于我,只是碍于那一位的反对太过强烈,才不得不暂时压下。或许这也是那一位危机感越来越大,才有了此番暗下黑手的举动。不过,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一位,想来经过这次的事情,接下一段时间内,我的功劳再不会被压制,该有奖赏必定会一分不少,甚至还会更重。”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接下来自是一夜恩爱缠绵,不足为外人道也。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陈嫣儿所料,在洪旭带着那些收缴的战利品返回东宁的三日之后,郑经的恩赏旨意就到了澎湖岛锦衣卫狼卫大营。恩赏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准许郑克藏开衙设府的锦衣卫人员限制,从原来的5000人,扩大到10000万。这也就是说,郑克藏可以光明正大的再组建一营狼卫。这其中,自然有郑经对郑克藏的补偿和奖赏,但也不无让郑克藏尽快强大自身势力,能更好的保护好自己的意思。

能够再组建一营狼卫,郑克藏自然是十分开心,但可惜的是,以如今澎湖群岛的数万人口,又如何能够挑选出5000名符合条件的精英?即便勉强行之,在抽调出5000名精壮之士后,澎湖群岛的发展建设也势必大受影响,甚至更会有很大的可能停滞不前。

不过还好,对于澎湖群岛的人口问题,郑克藏心中早有腹案,那就是从内陆的fj广州两地,大范围的迁移人口,来澎群岛定居。郑克藏之所以将目标定在这两个地方,那是因为这两处目前虽然名义上属于清廷治下,但实际上却是确是镇南王耿精忠和平南王尚可喜禁脔,清廷对这两地的统治力差到了一个极致。而不论是镇南王耿精忠,还是平南王尚可喜,和明郑王朝长久以来都有在暗中合作,在郑克藏强大的金银财宝攻克下,两地上到二位王爷,下到地方官员、守备将领,都将对郑克藏将要展开的人口大迁移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说,两地的百姓是否愿意离开故土,前往澎湖群岛,这就要多多拜托陈近南和他的天地会了。再不行,为了澎湖群岛的发展,更为了自己将来的大计,郑克藏也不会介意上点手段,甚至是强行移民。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相对比较容易了,郑克藏从东宁海军本部,请调了可载运五万余人的庞大舰队,花了2个月的时间,先后往返fj广州和澎湖群岛2次,迁移人口达到近十万。倒不是说郑克藏不想,又或是不能移民迁移更多的人口,实在是短时间内,澎湖群岛那十数座城镇堡垒,所能承受的人口已达到了一个极限,民意沸腾,治安问题更是弄得郑克藏和澎湖群岛的地方官员们头痛不已,就连血狼营,都被郑克藏派遣了出去,协助那些地方官员,维护治安去了。

第16节 天真?还是无知?

第16节天真?还是无知?

一年之后,第一批迁移过来的十万民众总算适应了澎湖群岛的生活,城镇各项事宜都已步入正轨,澎湖群岛也因此进入了高速发展期。郑克藏和陈嫣儿一致决定,打铁趁热,再度开始第二批人口大迁移。而这第二次需要迁移的人口,二人将目标仍定为十万民众,再加上这十万民众,澎湖群岛的人口数量已然达到了二十五万由于,这可是超过了明郑王朝在台湾本岛人口。相信有了这十万民众的加入,澎湖群岛必定可以真正发展起来,甚至一举超越台湾的东宁、天兴和万年三个郡县,都不是不无可能。

有见于澎湖群岛在郑克藏的治理下竟然如此蒸蒸日上,未来的前景更是不可估量,心下大怀安慰。赏赐的旨意很快就送到了郑克藏的手中,此次赏赐又一次给了郑克藏光明正大加强自身势力的理由,那就是允许锦衣卫扩军两万,这可是整整四营狼卫。如今澎湖渠道人口达到二十五万有余,从中挑选出一万五千精壮青年,自然是不在话下。另一方面,郑经也有意效仿澎湖群岛的移民办法,增加东宁、天兴和万年三个郡县的人口数量,但却遭受到以董太夫人为首的势力集团,甚至是那些目光短浅的中立阵营的一致反对,郑经暴怒之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此事暂时压下,今后找到机会再议。

郑克藏经过多轮筛选,终于从澎湖群岛现有的二十五万民众中,精挑细选出了一万五千余名年轻的精壮之士,并将血狼营彻底打散,与新选拔出来的一万五千余名新加入锦衣卫的狼卫混编,重新组建了锦衣卫的血狼营、战狼营、夜狼营和冥狼营。原血狼营的各级将官,副职转为正职,更有不少将官、士兵得以提升,原镇抚使的刘志彬,被郑克藏提拔为副指挥使,全权负责血狼营、战狼营、夜狼营和冥狼营这四营狼卫。虽说,如番重新整编,血狼营的战力必定大减,而新组建的战狼营、夜狼营和冥狼营在一段时间里也无法形成太强的战力,短期看来,是有些得不偿失,但从长远的角度出发,这样做却是再恰当不过,远远利大于弊。

短时间内,澎湖群岛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事,即便或许会有遇到一些小麻烦,也不一定必需由血狼营出马,这样一来,即便将血狼营与新组建的战狼营、夜狼营和冥狼营混编,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而四营狼卫混编之后,有了血狼营原班人马的带领,新加入锦衣卫狼卫的将士们,必定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各自的营队,成为一名合格的狼卫,最多不过三年五载,血狼营、战狼营、夜郎营和冥狼营就可以俱都达到未被拆分前的血狼营的战力。

当然,锦衣卫的发展可是远不止这些,别忘记,锦衣卫可不仅只有狼卫,还有鹰卫。要知道,从福建、广州两地移民过来的二十万民众中,不无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的身怀绝技之人,这些人足有三百余名,基本上都有江湖三流高手的境界,除此之外,更有着八千多名十至十五岁的孤儿,无依无靠,这些人统统被如今也已被提升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全权统管鹰卫的张文杰秘密集结到了鹰卫的那个秘密基地,开始了血腥而又残酷的训练。当然,对于这两种人群,张文杰是一定会采取不同的训练方式。

对于这三百余名走投无路,不得不避祸海外的三流高手,郑克藏最看重的还是他们的心性,虽说鹰卫干得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大奸大恶之人,郑克藏同样是一点都不会考虑的,这样的人不仅是犹如定时炸弹那样随时有可能爆炸反噬的不确定危险,更毫无忠诚可言。而忠诚,同样是郑克藏十分看重的一点。在通过心性考核之后,自然就是忠诚度的培养,恩威并施,向来都是千古以来,亘古不变的最有效的办法。经过3个多月的严苛筛选,能通过前两重考验之人,连半数都不到,仅剩下百余人。而被淘汰者的命运,可想而知,毕竟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更何况,郑克藏坚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如今,这百余名新生的血鹰卫,已经开始转修《血刀经》,或许原本的武功底子就不差,进展极快,实力比之之前有了明显的提升,更有几人,甚至隐隐摸到了二流高手的门槛。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些人就可以陆续被派往中原,配合第一批血鹰卫,展开行动。当然,为了第一批血鹰卫的安全考虑,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那就是,第一批血鹰卫会收到这些新生的血鹰卫的所有信息,而新生的血鹰卫们则对第一批血鹰卫一无所知,如此一来,既可以最大程度保护第一批血鹰卫,确保他们的任务得以顺利完成,还更能给这批新生的血鹰卫以时时的监控,防止有人背叛。

而对于那八千多名十至十五岁的孤儿,他们将遭受最最严苛的地狱训练,为了促使他们尽快成长成起来,郑克藏不惜在狼卫的魔鬼训练基础上,增加了大量前明后期锦衣卫的血腥训练方式,当然那种极端的自相残杀不在其内,为此,郑克藏狠狠心,还给了陈文杰30%的死亡率。但即便如此,这些孤儿想要成为一名合格锦衣卫鹰卫,仍非数年光景不可。

郑克藏对锦衣卫改变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任命爱妻陈嫣儿为锦衣卫第一副指挥使,其权责更在刘志彬和张文杰之上,若郑克藏不在时,陈嫣儿可直接暂代指挥使之位。同时,陈嫣儿还会负责收集、整理潜伏在中原的血鹰卫传送回来的情报,再将郑克藏所需要的情报告之郑克藏。郑克藏与陈嫣儿结合多年,早已相互交心,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以陈嫣儿的才智,又如何分辨不出哪些情报对郑克藏有用。即便是穿越的这个惊天秘密,郑克藏都没有隐瞒陈嫣儿,陈嫣儿对此虽惊叹世事之神奇,确也坦然接受,并会为郑克藏保守这个秘密。在陈嫣儿的心中,二人都会生老病死,只要今生相爱相守就已足够。所以说,陈嫣儿才是郑克藏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郑克藏自然会把锦衣卫这么关键,也极具危险性的暴力机构,交托于她的手中。

在接下来几年的日子里,郑克藏的小日子过得倒是十分舒畅,每天练功,陪陪陈嫣儿,如今不论是澎湖群岛的建设,还是锦衣卫的作训都已步入正轨,就连需要郑克藏亲自处理的军务、政务也是极少。当然,世事无完美,还是有一颗老鼠屎,偶尔会来打扰郑克藏的好心情,让他这可说是最为舒心的平淡生活中,生出了些许波澜。

这事就得从一年前,郑克藏的那位“好弟弟”郑克爽的大婚说起,而他的结婚的对象就是冯锡范的独女。这场婚礼,可谓是盛况空前,比之当年郑克藏和陈嫣儿的那场婚礼还要隆重。这其中最大的功劳,自然是因为郑克爽有个及其疼爱他,又十分不待见郑克藏的好祖母,董太夫人了。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本就骄纵的郑克爽更是变得不可一世起来,处处以嫡子自居,显然认定以自己的出身,再加上董太夫人的疼爱和支持,下一任延平郡王非他莫属,对于郑克藏这位兄长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

更有甚者,郑克藏还两次三番前来澎湖岛,大摆嫡子的架子,隐隐有让郑克藏自惭形愧,断了和他争夺下一任延平郡王宝座的意思。对于郑克爽的这种近似无知的天真,郑克藏好笑之余,也很乐于给他迎头痛击,让他好好认清现实。

半年前,郑克藏不知怎么和董太夫人撒娇,竟然领了一个巡察使的职位,带着冯锡范专门跑到了澎湖群岛巡察地方,可没跑几个岛屿,就因受不了舟车劳顿的罪,提前来到澎湖岛锦衣卫大营耀武扬威,当时郑克爽那都比的表现,至今回想起来,都让郑克藏忍不住发笑:

郑克爽说:“兄长,你这小小的澎湖群岛的人口,就要比东宁、天兴和万年三个郡县加起来还要多,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了呢?如今朝野沸议,兄长还是及时纠正才是。”

郑克藏含笑反问:“克爽,那你觉得为兄该如何纠正这个错误才是呢?”

郑克爽脱口而出:“当然就地解散。”

“哦?”郑克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克爽,你可知晓,当初为兄为从福建、广州两地迁移这些百姓,耗费了朝廷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你轻轻松松一句遣散,不仅之前的努力都将付之流水,将其送返内陆,还要耗费更多,这中间庞大的损失,由你来承担吗?你承担的起吗?”

郑克爽大急,口不择言:“谁说要将他们送回内陆了……”

郑克藏打断道:“那你的意思,把他们撵出澎湖群岛,任其自生自灭喽?克爽,你的心地怎可如此狠毒,若是激起民变又该如何?”

“我……”郑克藏哑口无言,急得面红耳赤。

冯锡范实在看不过去,替郑克爽出言解释:“大公子,二公子素来宅心仁厚,又岂会有此恶毒的想法。二公子的意思是说,大公子眼下最佳的做法,就是迁移一半百姓,充实东宁、天兴和万年三个郡县的人口,如此不仅能平息朝野沸议,更会得到朝臣们的赞赏,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郑克爽双目一亮,连连点头。

郑克藏冷笑道:“想要充实东宁、天兴和万年三个郡县的人口,大可以效仿我当初,从内陆来移民,又何苦惦记我这澎湖这区区二十几万民众呢?哦,对了,我记得当初父王提议从内陆移民之时,二弟和冯先生反对的最凶,如今又怎可做出此等反复无常之举呢?”

“你……”冯锡范被郑克藏驳斥的哑口无言,眼底深处杀意一闪而逝。

“不识抬举,哼!”郑克爽更是恼羞成怒,竟不叫冯锡范一声,就一个人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还有一次,郑克爽更是天真的近乎病态,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兵部的调兵文书,带着冯锡范再度找上门来,竟妄图调走郑克藏半数,也就是两营锦衣卫人马,这让郑克藏再不愿多看一眼他那白痴的样子,直接将二人扫地出门。

郑克爽趾高气昂的将调令放在郑克藏的面前,得意洋洋的叫嚣:“兄长,这是兵部的调兵文书,你尽快安排一下,把你一半的锦衣卫调到我的手下听令。”

郑克藏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无名怒火,冷冷的回道:“首先,锦衣卫分属我开府建牙的两万人马之内,兵部无权调动,我想兵部即便再白痴,也不会下达这种文书,克藏,为兄得要劝你一句,私造兵部文书,罪责很大的;其次,锦衣卫职责特殊,只有父王有权调动,你若真想调动锦衣卫人马,还需父王的旨意才行,记得,一定要盖有父王的印玺才行,否则为兄可是不认的;最后,为兄军务繁忙,没空陪你胡闹,你们请回吧。”

“你……你竟然敢无视兵部的调兵文书,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曾?”郑克爽恼羞成怒,大声掩盖自己的心虚。

郑克藏冷冷回道:“难道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克爽你的听力出了毛病?”随之,又看向冯锡范,喝问:“冯先生,克爽还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明白事理吗?伪造兵部文书,私自调动兵马,等同于造反,其后果可不是你二人能承担得起的。”再看冯锡帆,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事前也是并不知情,真不知道是被郑克爽如何蒙骗,郑克藏懒得再理会二人,高声道:“来人,送客!”

“你……”郑克爽还欲再行争辩,却被冯锡帆暗中拉了下衣袖所阻止,怒气冲冲的离去。

之后还有几次,郑克爽拿着鸡毛当令剑,前来搅扰,真是搞得郑克藏烦不胜烦,也逐渐失去了和他耍闹的耐心。

第17节 序幕拉开,郑克藏赴京城

第17节序幕拉开,郑克藏赴京城

又一次打发走了前来没事找事的郑克爽,此次郑克藏都已懒得出面,陈嫣儿随意几下子,郑克藏就被打发过去,当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何,几次短兵相接,郑克爽竟然有些怕起陈嫣儿,相信这次之后,又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郑克藏含笑看着走进来的陈嫣儿,打趣道:“怎么?这次那个二百五又找了个什么由头?又是如何被嫣儿女侠打得落荒而逃?”

陈嫣儿没好气的白了郑克藏一眼,表情却有些严肃,说:“克藏,说起来,这次郑克爽到并非完全无理取闹,而是拿着父王的调职令,前来咱们澎湖来任职,还只求一地方小吏即可。这使得妾身无从拒绝,只有先将他们暂时安排在澎湖岛的嫣宫城……”

郑克藏满不在意的打断道:“安排就安排了吧。嫣儿,你多虑了,以那个二百五的性子,坚持不了多久。”

“先听妾身把话说完,好吧。”陈嫣儿再横了郑克藏一眼,嗔道:“这次前来澎湖任职的,可不仅仅只有郑克爽一人,还有克藏你极为看好的那个董家的天才,董郁,而他被我安排到了东屿城。”

“董郁……”郑克藏的表情亦严肃起来,轻叩桌案,沉吟:“看来,那位老夫人又开始不安分了……说起来,这个董郁倒是有点意思,是个政务方面的天才,再给他历练几年,主政一方都不在话下,比之朝廷那些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的老家伙可强多了。嫣儿,你将他安排到东屿很不错,东屿离锦衣卫大营最近,他不是要监视咱们的动向吗?那就把他安排在咱们眼皮底下来监视好了。只是可惜,这样难得一见的宰相之才,竟然是董家的人,哎……”

陈嫣儿神秘一笑,说:“董家的人又怎样?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哦?”郑克藏心下一怔,欢喜道:“难道嫣儿你有办法,让他能为我们所用?”又见陈嫣儿只是笑而不语,脸上却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唯有举手投降,无奈道:“好,好,好,为夫不问就是。如此,为夫就等嫣儿你的好消息喽。”

陈嫣儿含笑点了点头,不再谈这个话题,反而有些担心的说:“克藏,从这件事来看,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恐怕不会再对董太夫人造成任何影响。并且,只看董太夫人此番单单只是派了董郁前来,要在咱们内部安插人手,暗中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的意图更是昭然若揭,但看董太夫人如今的行事做派,却是处处占着大义,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来毛病。更有甚者,想来即便是父王对此事也是默许的吧。妾身担心,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她会更加明目张胆。”

郑克藏听罢,亦不由得眉头微锁,沉吟道:“虽说只要我们紧紧抓牢锦衣卫,即便董太夫人再如何如何安插人手,都触及不到咱们的根本,但是有人一直见识咱们一举一动,总归是个麻烦。咱们确实得像个办法,不能任其为所欲为。可是,嫣儿,你也说了,董太夫人占着大义,现在做的或许正是父王想做又因为顾虑不好亲自来做的事情,我们该如何是好呢?嫣儿,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陈嫣儿直直的看着郑克藏,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声道:“克藏,我觉得,董太夫人的主要目标是你,而并非咱们这个小小的澎湖群岛,所以……”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微暗,没有再说下去。

郑克藏当然明白陈嫣儿话中之意,轻柔的将她抱进怀中,柔声道:“嫣儿,是为夫对不起你,很快就要让你饱受两地分居之苦。可是,为夫的情况,你也清楚,实在是容不得为夫有半点懈怠,这中原为夫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的,而家中只有你坐镇,为夫才能放心……”

陈嫣儿以手轻轻掩住正克藏的嘴,将头深深埋藏进了郑克藏的怀抱中,轻声呓语:“妾身理解,妾身都理解。妾身只希望克藏你孤身在外,多多照顾好自己。还有,克藏,你要答应妾身,遇事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首要前提,若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强求才好。”顿了顿,又恨恨掐了一下郑克藏的胳膊,显然是想到了郑克藏以往的表现,恨声道:“克藏,你可别想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来又想怎样就怎么样,妾身可是会安排鹰卫随时关注你的动向,若是你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你可别怪妾身抛下这边的一切,前往中原去找你的哦。”

“好,好,好,为夫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嫣儿,快快住手,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郑克藏故作疼痛的赤牙咧嘴,连连讨饶。

“讨厌啦,妾身不管,你一定要……呜……”陈嫣儿娇嗔不依,还欲再说什么,却被郑克藏一下子吻住她那娇滴滴的红唇。

二人又温存了良久,陈嫣儿才正色道:“克藏,这位董太夫人亲身做过深入的调查,她为人虽然喜欢干政,但见识却浅薄差了一些,恐怕根本就无法看出澎湖群岛的重要性。如今,她如此处处针对咱们澎湖,究其根本原因,她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克藏你。所以,若是你暂时离开澎湖,恐怕这一位也就自然再不会关注咱们这个小小的澎湖了。”

郑克藏点头道:“嫣儿,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我们就先暂时按兵不动,左右再过上一段时间,大戏也就该拉开序幕,到时我便会动身前往中原,想来董太夫人的目光也应该会更多的随着我,投往中原了吧。”

陈嫣儿咬了咬下唇,道:“恐怕,这段时间不会太久了。喏,这是刚刚得到的,血鹰卫从扬州传回的消息。”说着,从袖扣中取出一张纸条,递向郑克藏。郑克藏接过纸条,上面仅仅写了一行小字:康熙七年,十一月,扬州,江洋大盗茅十八携***韦小宝入京。

郑克藏指尖微微用力,纸条便已灰飞烟灭,随之郑克藏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陈嫣儿。

5个月之后,又有一张纸条,经陈嫣儿的手,转到郑克藏这里,纸条上写内容是,该月康熙挑选一批身强力壮的亲贵子弟,再加上韦小宝,在宫内整日练习布库为戏。看了这张纸条,郑克藏心知,距离康熙对鳌拜下手的日子不远了,这场大戏终于缓缓拉开的大幕。

仙客居,京城最大的酒楼,酒楼二楼的雅间内,一白衣公子正端坐于摆满了美酒佳肴的八仙桌前,手中把玩着空酒杯,心思却都放在了一楼大堂的酒客们的谈话中,显然这一位的武功十分不错,距离这么远,整个酒楼所有酒客的谈话,都一丝不露的落尽他的耳中:

“老张,你听说了吗?满清第一勇士,顾命大臣鳌拜被咱们那位小皇帝给拿下了……”

“我怎么会没听说。说起来,咱们这位小皇帝还真厉害,小小年纪,就把鳌拜给办了。我还听说,鳌拜那厮,现在就被关押在康秦王府……”

“是啊,我三舅姥爷家的姑妈家的表弟就在康庆王府办差,我听他说,鳌拜那厮天天在康庆王府你叫嚷,说什么‘狗皇帝’‘忘恩负义’之类的,可真够胆大包天的,都已深陷牢笼,还敢叫嚣,他就不怕咱们这位小皇帝,一刀把他给咔嚓了……”

“可不是嘛。对了,说得这么热闹,你们谁知道,咱们这位小皇帝是如何将鳌拜给拿下的?”

“我听说,似乎是咱们这位小皇帝,以配他练习布库为名,找了一群身强力壮的亲贵子弟,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鳌拜那厮竟然意欲刺王杀驾,正好撞见这些亲贵子弟手上,就被拿下了……”

“不是吧?鳌拜那厮可是号称满清第一勇士,据说一声金钟罩出神入化,就这么容易被一帮子亲贵子弟就能将他拿下,你可别在这瞎说啦。“

“这……我怎么知道鳌拜为何就这么不顶用,但是我的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这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指定错不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咱们这位小皇帝身边有个高手,名叫小桂子,就是他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将鳌拜那厮给拿下了……”

“有意思,想不到鳌拜这样的顶尖高手,竟然这么容易就栽了,也不知道康熙和韦小宝是如何做到的……”白衣公子收回了注意力,已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得到自己想要得知的消息,只是心中的疑问却也越来越大,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鳌拜在这个鹿鼎记的世界中,可说是江湖最顶尖的高手了,即便是陈近南之流,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如今又怎么会栽到了康熙和韦小宝这两个三脚猫功夫的人的手上。这个白衣公子就是刚刚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的郑克藏,而他也从这帮酒客的嘴中,如今了解到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叩,叩叩,叩,叩叩叩!”一连串有节奏的敲门声,将郑克藏从思绪中来回,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说:“进来吧。”房门轻开轻关,一个无论是身着打扮,还是气度相貌都十分普通,就是那种扔到大街上的人群中,完全让你注意不到的人,走到了郑克藏的身后,站好,等候郑克藏的吩咐。

看着来人,郑克藏感叹不已:“一号,这些年,苦了你们这帮老兄弟了。”不错了,这个普通的不能再不同的男子,就是当初被郑克藏派往中原的血鹰卫中的一员,还是最得郑克藏信任的5个人中的一人。说起来,在这批血鹰卫中,仅有最优秀的5个人被郑克藏授予数字为代号,从一号到五号,也是郑克藏重点培养的对象,若有朝一日能够成功完成任务,就是鹰卫五营的5位镇抚使的人选无疑。

激动的神情在一号眼中一闪而过,神情又很快恢复平淡,近乎木然,说:“愿为指挥使效死力。”

郑克藏见此,心下更为满意,说:“一号,你说说看,鳌拜这厮,到底是如何栽到康熙和韦小宝这个小混混的手上?”

一号平静的诉说:“属下虽然成功潜伏进了宫内,但时日尚短,还不能接近康熙。只是听康熙的近侍说起,那日的战况很惨烈,多数贵族子弟都被鳌拜硬生生打死当场,若非有一个身手高强的老太监暗中出手偷袭,恐怕现在的结局就会完全变得截然相反。”

郑克藏心下微动,问:“查出来,这个老太监是谁了吗?使的又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一号回道:“应该是尚膳间的海大富,原顺治的贴身大太监,但属下还没有证实。至于武功嘛,据说海大富对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所涉猎,但最拿手的应该是崆峒派的僵尸拳。”

郑克藏点头道:“这就没错了,一号,你也不用再去确认,如今海大富虽然瞎了,但也十分危险,绝非现在的你可以近身。对于你来说,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别为了这些不重要的事情,暴露了自己,不值得。不过,这海大富虽然武功高强,但都已经瞎了,又岂会是鳌拜的对手?”

“是,属下知道。”对于郑克藏不知从何处得知海大富这个人,更知道他已经瞎了,一号一点也不奇怪,对于鹰卫的手段,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即恭声答道:“指挥使英明,瞎了的海大富确实不是鳌拜的对手,不过若是被人用石灰粉迷伤了双眼的鳌拜,就另当别论。”

听了一号的这番言语,郑克藏再无疑问,不再谈论此话题,又问:“一号,这京城之内,可还有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号答:“鳌拜被擒,天地会刚刚失去了香主的青木堂蠢蠢欲动,正计划着攻打康亲王府,意欲手刃鳌拜。并且,青木堂的几名骨干成员还定下了约定,言谁能手刃鳌拜为原香主报仇,他们就推举谁成为下一任青木堂堂主。”

郑克藏心下谋划着什么,吩咐道:“好了,我知道了,这几天都留意青木堂的动向,一旦他们打算行动,及时通知我。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是。“一号轻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陷入深深沉思的郑克藏。

第18节 手刃鳌拜,义助青木堂

第18节手刃鳌拜,义助青木堂

这一日晌午时分,康亲王府的中门大开,康亲王亲自迎了出来,不时向远处街尾张望,像是在等迎接什么极为重要的人。没过多时,结尾处喧闹声响起,一名小太监,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在四名大内侍卫的护卫下,向康亲王府这边行来,四下里都是围观的百姓,议论者有之,高声喝彩之人更是不计其数。现今,整个京城内外早已传开,就是这位小桂子公公,帮助小皇帝康熙擒下鳌拜。说起来,鳌拜嗜杀汉人,残暴贪贿,京城内外的百姓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如今被擒下,收押抄家,还有什么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而化名小桂子的韦小宝,自然也就成了百姓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韦小宝此番前来康亲王府,正是奉了康熙的命令,名为瞧瞧鳌拜,问他几句话,实则是找机会除掉他,以绝后患。

康秦王府大门前,在康亲王刻意压低身段,曲意奉承,交好之下,更送上一匹纯血的宝马良驹,与韦小宝到是相谈甚欢,看起来就像是相熟多年的至交好友。要说,康亲王身为清廷的亲王,已是清廷权力构架的最顶尖,最有势力的人之一,又因何要对韦小宝这一个太监如此刻意讨好呢?这也恰恰反应出,韦小宝这个小太监,在康熙的心中的地位,绝对非同一般。

二人携手进入康亲王府,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康亲王自然猜到韦小宝此行的真实目的,当即找了个由头,回避并不出面,只是派了八名侍卫,引领韦小宝前往关押鳌拜的后花园。后花园的一座孤零零的石屋之前,十六名侍卫手执钢刀把守,另有两名侍卫首领绕着石屋巡视,确是防守得十分严密。卫士首领在得知韦小宝是康熙派来巡查的,忙率领众侍卫躬身行礼,打开铁门上的大锁,推开铁门,请韦小宝入内。而韦小宝此行是为了找机会弄死鳌拜,自然也不能让有外人在旁,故屏退了一干侍卫,孤身进入石屋。

“什么人?站住!”

“来人啊,有刺客……”

忽然前院人声吵杂,似是有外敌前来进犯,整个康亲王府的侍卫都行动了起来。

“飕,飕……”两道响箭过后,石屋前的两名侍卫应声倒地,随之十余名青衣人手执刀刃,攻进了后花园。这些青衣人的武功极为不弱,在他们身后十数具王府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但康亲王府的侍卫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仍有数十名,乃至上百名侍卫追击、围攻而来。“上,拦阻他们!”在两名侍卫首领的率领下,石屋前的二十多名侍卫亦悍然上前堵截,加入战团。

两帮人马,在康亲王府的后花园的石屋前,战作一团。到底是青衣大汉的武功高强,不时有康亲王府的侍卫惨呼倒地,非死即残。而就在两帮人马战得正热闹时,一道白衣身影快若闪电,轻若微风,无声无息的钻进了石屋之内。这人,正是提前收到消息,知道天地会青木堂将于今日有所行动,而提前埋伏在康亲王府的郑克藏。

石屋之内,甚是阴暗,且极为狭长,直通地下,显然就是康亲王府的地牢。

“你……你这罪该万死,没卵子的小混蛋,老子要杀了你,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郑克藏越往里走,一处铁牢已映入眼前,鳌拜的叫骂声,韦小宝惊恐的叫嚷声,清晰可闻。但见,铁牢内,周身拇指粗的铁链紧锁的鳌拜,蓬头垢面,张牙舞爪的逼向墙根处的韦小宝,将根根铁链绷得笔直,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却因铁链的长度问题,具体韦小宝仍有半步之遥,就像是一道天堑,让鳌拜拿这个近在眼前,他恨之入骨的韦小宝没有任何办法。而韦小宝,正紧贴着墙根,惊恐的看着鳌拜,叫嚷不已。

郑克藏哑然失笑,大步向铁牢逼近。

闻听到脚步声的鳌拜,猛然转过头来,怒视逐渐走来的郑克藏,厉声喝问:“你是谁?”

“杀你的人!”郑克藏平淡的与之对视,闪身钻入铁牢之内,双腿闪电般向着鳌拜狂风暴雨般踢踏而出。

“想杀老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鳌拜咆哮着,挥拳迎击,此时的铁链反到成了他手中的利器,顺着鳌拜的双拳,向着郑克藏猛击而来。

就这样,在这铁牢的狭小空间内,郑克藏和鳌拜激战不休。鳌拜到底是江湖绝顶高手,即便如今有伤在身,身体又极为虚弱,一身实力仅剩下五成不到,对上已隐隐跨入顶尖高手之流的郑克藏,仍是丝毫不落下风。但然,这其中还与二人的武功特点有所关系。郑克藏的《如影随形腿》在这样的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反观鳌拜,《金钟罩》却不会受丝毫影响。此消彼长,即便此刻郑克藏不论是状态,还是功力都要比鳌拜胜出一筹,但却很难占到上风。

“咦?里面怎么会有打斗声?快!咱们动作再快点……”就在郑克藏与鳌拜杀得难解难分之时,阵阵脚步声,人声响起,随之六名青衣人冲了进来。

“这……道长,这人是谁呀?也是会中的兄弟吗?”一时之间,六人被铁牢内激战正酣的郑克藏和鳌拜惊呆了,竟然忘记了反应。

当中一名长须老者猛然反应过来,叫道:“即便不是会内的兄弟,也是同道中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忙!”余下五人这才警醒过来,与长须老者一同,涌入了铁牢,向着鳌拜围攻而来。

这下子,铁牢内可真够热闹了,八人在铁牢内你来我往,完全施展不开手脚。但修炼《金钟罩》的鳌拜,抗击打能力超强,所受的影响却是最小,双拳带着铁链,挥舞的虎虎生风,不多时就有三名青衣人被击飞了出去,口溢鲜血,受伤不轻。

“真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郑克藏不好当面指责,只能在心中暗骂不已,但既然都是陈近南的手下,是反清复明的义士,郑克藏又不能不救,当下咬了咬牙,飞起一脚向着鳌拜怒踢而去,与之硬拼了一击。

“噗……”郑克藏虽救下了长须老者,自己确是嘴角溢血,向后倒飞了出去。“最讨厌这种无技术含量的硬拼了……”郑克藏幽怨的瞪了一眼长须老者,心中腹诽不已。身怀《如影随形腿》的郑克藏,与人争斗,向来都是以快打慢,虚虚实实之间,败敌于防不胜防,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与敌人硬碰硬,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决出胜负。

再看鳌拜,同样并不好受,一大口鲜血喷出,跌跌撞撞向后连退不止。而在他的身后,确是不知何时躲藏到这里的韦小宝,惊恐的看着逐渐退到他这边的鳌拜,簌簌发抖,胸前的双手还抱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不放,刀尖向前,正对准了鳌拜的脊背。

“扑哧”一声过后,血花飞溅,匕首直刺入鳌拜的背心,只余下匕首柄端,被韦小宝牢牢抓在掌心。“你……”鳌拜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怒瞪韦小宝。“不是我……妈呀……”韦小宝怪叫一声,有意逃开,却被鳌拜紧紧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刚刚回过一口气的郑克藏,又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闪身上前,双脚牢牢夹住鳌拜的头颅,略一用力,向后旋转,便已经将他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扭了下来。

“带上这个小太监,我们撤!“郑克藏随手将鳌拜的首级扔给长须老者,并吩咐他们带上韦小宝后,便当先向石屋外行去。情况紧急,包括长须老者在内的六名青衣人,相视一眼,还是决定先听从郑克藏的吩咐,相互搀扶,押着韦小宝紧随其后。即将离开石屋,只听得外面铜锣声,呼喝声,兵刃撞击声响成一团。

当郑克藏等人离开石屋时,后花园中守在石屋门口的余下青衣人,正处于危及的状况。只听得飕飕声响,箭矢如飞蝗般铺天盖地,飞射而来,众青衣人几乎人人身中数箭,更有一人已是出气多,入气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当场。

“停箭!“不等郑克藏等人拿韦小宝来做威胁,眼明耳尖的康亲王就一眼看到了被郑克藏等人押解出来的韦小宝,连忙高声喝止侍卫们停止射箭。众侍卫停止射击,但仍是弯弓搭箭,箭尖直指郑克藏和众青衣人。韦小宝见此,心下对于康亲王大为感激。

郑克藏对此并不意外,韦小宝如今可是康熙眼前的大红人,康亲王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拿他的性命来开玩笑,当即看向长须道人,说:“你带路,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长须道人深深的看了郑克藏一眼,也不废话,当前领路,带着众人,几个闪身,便已离开了康亲王府。离开康亲王府的众人,快速进入旁边的一处民宅,闩上了大门,又从后门奔出,显然是早已制定好了逃生的退路。随后,众人穿过了几条小巷,又进入了另一处民宅,同样是闩好大门,从后门奔出,再转了几个弯,进入了一座大宅之中。

大宅之内,早有准备好的各式各样衣衫,众人快速换好,连同郑克藏和韦小宝在内,俱都打扮成农夫模样,挑柴的挑柴,挑菜的挑菜,还有两名汉子推过来一辆木车,车上有两只大木桶,木桶中装满了枣子,将鳌拜的首级装入其中一个木桶之中后,众人又批离开了大宅。

此时的京城早已乱开了,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搜查的兵丁,幸好众人行动速度够快,城门处还没来得及戒严,众人有惊无险的离开了内城。又奔走了十余里路,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才来到城外的一处庄园,进入院子后,众人这才长舒了口气。

“事情办成了吗?他们俩是?”这时,一名同样身着青衣,但头上却缠了白布,腰间也系了白带的精壮老者迎了上来,脸含悲愤哀痛之色,向长须老者询问,双眼却狐疑的看向郑克藏和韦小宝二人。

“事情办成了,那狗贼的首级就在枣桶里。这位公子是友非敌,至于这个小太监嘛,稍后再说。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长须老者飞快的回答,同时跳上木桶,将鳌拜的首级取出。

“好,先办正事。”精壮老者也不再废话,接过鳌拜的首级,快步向后堂走去。

长须老者则拱手向郑克藏说:“公子,今日堂内兄弟有大事要办,多有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不过,既然公子是同道中人,不妨也随老夫等人一同前往后堂观礼可好?”

“自无不可,请!”郑克藏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当郑克藏在长须老者的引领之下来至后堂的一间极大的大厅之中时,大厅中早已站满了黑压压一大群人,少说也有二百来号。这些人俱都是一身丧服,脸含悲痛之色。大厅正中,设有灵堂,桌上点着八个极粗的白色蜡烛,灵堂旁挂着几条白布挽联,竖着招魂幡。

一名中年汉子,正断断续续的抽噎:“今日大……大仇得报,大……大哥你可以瞑目了……”话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随之更是扑倒在灵前,放生大哭。厅内众人俱都嚎啕大哭起来。

人群中,一把苍老的声音喝道:“上祭!”一名上身****,头缠白布的雄壮大汉大踏步走上前来,手托木盘,高举过顶,盘中铺着一款红布,红不上赫然放着鳌拜的人头。待大汉将木盘放在供桌上时,大厅中的哭喊声又振,众人纷纷跪拜于地。

“哎……”郑克藏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深深被这群江湖好汉的情谊所感动。

而韦小宝呢,正惊恐得看着供桌上鳌拜的人头,显然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担忧,一双小眼珠滴溜溜乱转,四下偷瞄,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19节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第19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厅内众人又哭了一阵,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走到灵座的侧边,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咱们尹香主的大仇得报,狗贼鳌拜的人头就在这里,实乃咱们天地会青木堂的天大喜事……今日,咱们大闹康亲王府,杀了狗贼鳌拜,全师而归,鞑子势必丧胆,这于本会反清复明的大业,实在是有天大的好处。本会其他各堂的兄弟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佩服咱们青木堂智勇双全,敢做敢为。”

“正是,正是!”

“咱们青木堂这次可是大大的露脸了。”

“莲花堂,赤火堂他们老是自吹自擂,可哪有咱们青木堂这次干得惊天动地!”

“这件事传遍天下,要是被编程了故事来传唱,等将来咱们把鞑子逐出关外,天地会青木堂必将名垂不朽!”

众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俱都精神大振,方才的悲戚之情,一扫而空。

郑克藏看着这群单纯可爱,一心只想反清复明的义士,心中感动之余,对于推翻满清,重建明郑王朝更是信心十足,否则真对不起天下间所有反清复明的义士们。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高瘦老者继续说道:“咱青木堂这两年中,时时刻刻记着尹香主,尹大哥的大仇,人人在尹大哥的灵前沥血为誓,定要杀了狗贼鳌拜为尹大哥报仇。当初尹香主慷慨就义,江湖上人人钦佩,今日它在天之灵,见到狗贼鳌拜的狗头,一定会仰天大笑。而我青木堂,也可以重振雄风,大家伙都吐气扬眉,重新抬起头来做人。”顿了顿,又道:“不过,大家伙也知道,这两年来,咱们青木堂的兄弟们各个都似丢了魂似的,在天地会的聚会中,其他堂口的兄弟只是看咱们一眼,冷笑一声,咱们就羞愧得无地自容,对会中的大事小情,都不敢插嘴多说一句。自今而后,就可是大不相同了。”

“对,对,李大哥说得对,咱们终于可以吐气扬眉了。”众人轰然相应,大笑不已。

忽然,人群中有个冷冷的声音,泼冷水:“你们高兴的也太早了吧?今日,是咱们青木堂的兄弟杀了鳌拜吗?”

众人闻听此言,立时安静了下来,大厅中聚着的二百来号人,片刻之间鸦雀无声。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如若别的堂口的兄弟问咱们:‘这番青木堂可当真威风,但不知杀死鳌拜的,是贵堂哪一位兄弟?’这句话问了出来,只怕咱们可就难以对答了。大家不妨想想,这句话人家会不会问?只怕一千个人当中,有九百九十九个是要问的。大家伙现在自吹自擂,尽往自己脸上贴金,未免有点……嘿嘿,大家伙心理明白。”说话这人,字号祁老三,有那么几分书生气,脾气秉性甚为耿直,说话不带拐弯,这番话说出口自然就是爱冷言冷语,不招人待见。

众人皆尽默然,都觉得祁老三的话虽然刺耳,听起来极不受用,但却说得都是实情,难以辩驳。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有的摇头,有的叹息,议论纷纷,刚刚还兴高采烈,现在确是俱都大感扫兴。这样一来,却也将那高瘦老者前面的多番铺垫,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高瘦老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知道骂了祁老三多少遍,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这两年来,本堂无主,大家伙推兄弟暂代执掌香主的职司。现在尹香主的大仇已报,兄弟就将香主令牌交在尹香主的灵前,还请众家兄弟另选贤能。”说着,跪倒在灵座之前,双手拿出一块木牌,拜了几拜,又站起身来,将令牌放在灵位之前。

令牌刚刚放好,就有一人跳了出来,叫道:“李大哥,在这两年里,你将咱们青木堂的会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这香主之位,我看除了你李大哥,还有谁人配当?李大哥,你就不用客气了,乘早将令牌收起来吧。”言辞甚是恳切,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

众人默然,却有一人出口反对:“兄弟这话不对,咱们天地会各堂口的香主之职,向来都是总舵主委派下来的。当然,也可以由旧香主推荐,若旧香主不幸身故,临终之时留下遗言,从本堂口中挑选出一人接替,也是可行。”反对之人姓贾,家中排行老六,为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却有一个青木堂资历颇深,很得众人拥护的姐夫,关夫子,关安基。

贾老六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跳出来反驳:“尹香主不幸为鳌拜所害,又哪有什么遗言留下?贾老六,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在这里挑眼做什么?别以为大家伙不明白你的用意,我看你反对李大哥当本堂香主,乃是心怀不轨,另有图谋吧?”

贾老六怒道:“崔瞎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可别在这里含血喷人,我又心怀什么不轨,又另有什么图谋了?”

说话之人姓崔,因为少了一只左目,故字号崔瞎子,平素里很是看不惯贾老六的行事做派,当面与贾老六对质起来:“哼,贾老六,咱们今天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在咱们青木堂中,又有谁不知道你想要你姐夫关夫子做香主。关夫子做了香主,你便是国舅老爷,那还不是大权在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贾老六亦是毫不退让:“关夫子是我姐夫不假,但举贤不避亲,今日攻入康亲王府,就是关夫子率领的,终于大功告成,凯旋而归,凭着关夫子的才才干,他不能当香主吗?李大哥资格老,人缘好,我也并不是反对他,只是实话实说,这讲到本事嘛,毕竟还是关夫子行得多。”

崔瞎子闻言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之意,说:“关夫子的这本事也太厉害了些,五关是过了,这六将嘛,确是漏了最重要的一个。事到临头,却将咱们的大仇人鳌拜,让外人给杀了。”

不等贾老六再行反驳,郑克藏身侧的长须老人已是满面怒容,大步来到灵座的另一侧,正是关安基。关安基双眼怒瞪崔瞎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崔兄弟,你跟贾老六斗嘴,说什么都可以,我姓关的可没有得罪你。大家都是好兄弟,在尹香主的灵前发过誓,说什么同生共死,如今你这般损我,是什么意思?”

崔瞎子吓了一跳,心中着实害怕,退后了一步,说道:“关二哥,是兄弟口不择言,还请关二哥原谅。不过,关二哥,你如果赞成李大哥做本堂香主,那么兄弟就是给你磕头赔罪也没有怨言。”

关安基铁青着脸,说:“磕头赔罪,那怎么敢当?本堂的香主由谁来当,姓关的可不配说一句话。崔兄弟,你也还没有当上天地会的总舵主,青木堂的香主会是谁,可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崔瞎子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仍是不服气的叫道:“关二哥,我崔瞎子是什么角色,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再投十八次胎,也轮不到我来当天地会的总舵主。我只是说,李力世,李大哥德高望重,本堂之中,再也没有哪一位能像李大哥这样,教人大心窝里佩服。本堂的香主,倘若不是请李大哥当,只怕十之八九的兄弟都不会服气。”

不用关安基说话,人群中自有支持他的人,跳出来反对:“崔瞎子,你不是本堂十之八九的兄弟,又怎知道十之八九的兄弟心中会不服?我看啊,李大哥人是挺好的,大家伙跟他老人家喝喝酒,聊聊天,晒晒太阳,这到是不错。可是说到做本堂的香主,只怕十之八九的兄弟心中会大大不以为然吧。”

有关安基的支持者,自然也就会有李力世的支持者,只听他说:“张兄弟,我不同意你这说法。关夫子做事有股冲劲,这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但关夫子的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发火骂人。眼下他还没有当上香主呢,大家伙见到他,心中就已怕了三分,一旦他做了香主,只怕堂口的兄弟们就真的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了。”

张姓汉子反驳道:“关夫子近来脾气好得多了,我想他一旦做上香主,应该只会更好。”

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摇头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关夫子的脾气,可是几十年生成的,就算按捺得住一时,又怎能按捺得了一年半载?青木堂香主是终身之事,可不能由一个脾气不好的人担任,万一闹得兄弟们失和,堂口内人心涣散,可是会误了大事的。”

贾老六又跳出来叫嚣:“玄贞道长,我瞧你的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吧?”

玄贞道人闻言,哈哈一笑,说:“正是各人之事自家知,贫道脾气不好,得罪人多,所以尽量少开口。不过推选香主,乃是本堂的大事,贫道就忍不住要说上几句了。再说,贫道脾气不好,做不了香主,这并不碍事。要是有哪一位兄弟瞧贫道不顺眼,不来跟贫道说话,也就罢了,大不了贫道远远避开就是。但如果是香主也如贫道这样,堂口内的事务又该如何主持?”

贾老六撇了撇嘴,不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你……”玄贞道人勃然大怒,厉声道:“贾老六,江湖上的朋友见到贫道之时,多尊称一声道长,便是总舵主,也是对贫道客客气气,那有似你这般无礼的……你狗仗人势,想要欺侮到贫道的头上,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今天,贫道就把话放在这,关夫子要当本堂的香主,贫道第一个不赞成!”

贾老六听玄贞道人说他“狗仗人势”,心中十分生气,只是眼见玄贞道人发怒,却是呐呐不敢再言。这一来,玄贞道人武功高强,若是真的动怒了,贾老六可不敢和他顶撞;二来嘛,玄贞道人在江湖上名头甚大,总舵主对他客气,也确实不假。

“哼!”玄贞道人见贾老六不敢再多言,也就不欲再与他一般见识,冷哼一声,不再发表意见。

“我支持关夫子……”

“我支持李老大……”

二人虽不再说话,但厅内其他人却议论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李大哥好,有的说关夫子好,始终难有定论。更有甚者,厅中之人还隐隐有了分成两派的势头,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哎,有人的地方,就好江湖,天地会也无法免俗……”郑克藏暗暗叹息,不由得看了眼身旁的韦小宝,心中有些理解,陈近南为何要将韦小宝这样的小混混推上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的位置了。

忽然,好久不曾说话的祁老三放声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说:“尹香主啊尹香主,你在世之日,咱们青木堂是何等和睦,众兄弟都亲如骨肉一般,同心协力,干得是反清复明的大事。不幸你为鳌拜这狗贼所害,咱们青木堂中就再没有第二人能如你一般,既有人缘,又有本事。尹香主啊,除非你死而复生,否则咱们青木堂只怕要互相纷争不休,成为一盘散沙,再也不能如你在世之时那般兴旺了。”众人闻听祁老三这番哭诉,许多人都忍不住又流起泪来。

祁老三见众人停止了争吵,止住哭声,又回复本性,开始冷言冷语:“尹香主啊尹香主,你这一死,大家就都瞧不起你了。在你灵前说过的话,立过的誓,都变成了狗屁。”

话音刚落,自然有脾气暴躁的人跳了起来,怒道:“祁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谁不瞧不起尹香主了。”

祁老三冷笑道:“哼,咱们大家伙当年在尹香主灵前磕过头,在手指上刺过血,更立下了重誓,决意为尹香主报仇。还都亲口说过:‘哪一个兄弟杀了鳌拜,为尹香主报得大仇,就奉他为本堂的香主,忠心尊奉他的号令,决不有违!’怎么?如今这话不作数了?都成了放狗屁了?”

霎时之间,大厅中寂静一片,再无半点声息。隔了好一会,还是贾老六最沉不住气,说道:“祁三哥,你这话说得没错,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杀鳌拜的,并非本会中人啊……”

厅内众人,瞬间又将目光投向郑克藏和韦小宝二人。郑克藏见惯了大场面,当然不甚在意,含笑回视厅内众人;倒是韦小宝,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心中难免有些打鼓,连小腿都开始微微颤栗起来。

第20节 陈近南至,小宝变香主

第20节陈近南至,小宝变香主

关安基这才想起了郑克藏和韦小宝二人,遥遥抱拳拱手,歉声道:“这位兄弟,抱歉了,刚刚之事让兄弟见笑了。感谢兄弟在康亲王府出手相助,还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郑克藏抱拳回礼,笑道:“在下姓郑,双名克藏,见过天地会青木堂的诸位英雄。见笑谈不上,诸位兄弟都是性情中人,重义守信,克藏心中甚是佩服。”

“郑克藏?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李力世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忽地双目一亮,几步窜到郑克藏近前,急迫的问道:“可是大公子当面?”

郑克藏含笑点头,道:“不错,正是克藏。”

“参见大公子!”李力世大喜,躬身下拜。

“参见大公子!”关安基和玄贞道人等亦是认出了郑克藏的身份,连忙抢步上前,大礼参拜。

“参见大公子!”厅内的其他众人虽然还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见先有李力世,后有关安基和玄贞道人等都如此尊敬郑克藏,俱都齐齐下拜。

“诸位兄弟,快快请起。”郑克藏连忙将李力世、关安基、玄贞道人等近前的骨干扶起,同时向众人抬手虚扶,让众人起身。

关安基起身之后,满面红光,高声说道:“兄弟们,都注意了,这位可是咱们效忠的延平郡王的大公子,可说是咱们的自己人。今日,就是大公子亲手摘下狗贼鳌拜的狗头,我看不如咱们就奉大公子为咱们青木堂的新香主。”

对于关安基的提议,李力世亦是大为赞同:“不错!大公子文韬武略,英明神武,相信有大公子领导咱们,咱们青木堂必定可以做出更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刚刚这二人还在为青木堂香主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谁都不服谁,但如今有了郑克藏在,又不约而同的推举郑克藏上位。这根本的原因嘛,一来,是平素里陈近南没少在他们耳边赞叹郑克藏如何英明,武功如何高强;这二来,郑克藏身为延平郡王的大公子,更是陈近南认定了下一任延平郡王人选,如果有了他的领导,那是何等的光荣。

“对,奉大公子为香主……”

“支持大公子,除了大公子,我们谁都不服……”

厅内众人闻言,俱都大喜过望,振臂高呼起来。

郑克藏抱拳向四方拱手,厅内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高声说道:“感谢诸位兄弟的抬爱,但克藏事务繁多,不可能久留京城,故无缘担任这青木堂香主一职。再者说,今日在康亲王府,克藏虽然有心手刃鳌拜,但真正亲手斩杀鳌拜的,却是我身旁的这位小兄弟。我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敢孤身犯险,对付鳌拜,实乃英雄出少年啊。”

“谢谢,谢谢……”韦小宝闻听此言,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有样学样,抱拳拱手,向四方致敬。可惜,厅内青木堂众人对此毫无反应,看向韦小宝的眼神也满是怀疑。

今日攻打康亲王府的其中一名青衣人,更是迟疑道:“可是……他是清廷狗皇帝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又如何……”

“你才是小太监,你们全家都是小太监。”韦小宝瞬间炸毛,叫骂不已。

“你……”青衣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怒视韦小宝,上前两步就欲对他不客气。韦小宝怪叫一声,连忙躲在了郑克藏身后,青衣人这才停下了脚步,却仍紧瞪着韦小宝不放。

“好了,诸位。”郑克藏笑着将韦小宝从身后拉了出来,高声道:“我看这位小兄弟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才会混入宫内,否则堂堂我大明的七尺好男儿,又岂会给清廷的鞑子做奴才。咱们啊,不妨先听听这位小兄弟怎么说吧。”

韦小宝可是很善于顺高爬,七情上面,作出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大声叫嚷起来:“鳌拜这狗贼,做了不少的坏事,害死了咱们汉人的无数英雄好汉,我韦小宝和他誓不两立。我……我好端端一个人,却给他捉进皇宫,做了太监。我恨不得将他斩成肉泥,丢进池塘里喂王八。今天只捅了他一刀,还真是便宜他了……”

接下来,就成了韦小宝的表演时间,把自己说得是如何如何的委屈,又如何如何的恨透了鳌拜和清廷,竟然还扯到了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将青木堂这群老实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可真是让郑克藏大开了眼界。到了最后,韦小宝更搬出了茅十八,也碰巧这茅十八正在此处养伤,二人见面后,又是好一阵抱头痛哭,真情流露,至此青木堂众人再无疑虑。茅十八的伤势还是很严重的,在与韦小宝相认后,又被人抬了下去,休息养伤。

可是,若是就这样让韦小宝当上青木堂的新香主,众人又是极不甘心,再怎么说,韦小宝一看就是个不通武功,油嘴滑舌的小混混,又如何有资格担任青木堂香主一职。可是,誓言又不能不履行,再加上郑克藏也似乎也很看好韦小宝,众人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

就在这时,一人急冲进了大厅,大声道:“总舵主驾到!”“什么?”关安基和李力世齐齐看向冲进来这人。那人忙道:“总舵主来了,还率同其他九个堂口的香主,已经到大门口了。”二人大喜,异口同声:“快,咱们快去迎接总舵主。”

“关兄弟,张兄弟,不用客气了,我们已经进来了。”伴随着一道爽朗的笑声,文士打扮的陈近南,天地会其他九个堂口的香主,以及十数名劲装大汉走进了大厅。

“拜见总舵主!”厅内众人躬身下拜,就连韦小宝这个不着四六的小混混也不例外。

陈近南探手虚扶,笑道:“诸位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待众人起身后,又向郑克藏这边行来,途中拍拍这个肩膀,拍怕那个肩膀,毫无架子,甚至亲民。

“小婿见过岳父。”待陈近南来至近前,郑克藏忙抱拳施礼。

陈近南扶起郑克藏,叹息道:“家中的事,嫣儿来信都说了,这段时间,大公子就先在中原,帮我处理一阵子天地会的事情吧。”随之,在为郑克藏引荐了跟他前来的其他五个堂口的香主后,又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在来此之前,我已和其他各堂口的兄弟商议过,决定任命你为咱们天地会的副总舵主。”三言两语之间,郑克藏副总舵主的位置就被确立了下来。说起来,在天地会中,陈近南的威望可谓是独一无二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郑经来了,也不见得有陈近南说话管用。

郑克藏并不意外,早就有所预料陈近南会有此安排,当即笑道:“多谢岳父信任,小婿必定全力以赴,带领我天地会更上一个台阶,不会让岳父失望。”

“拜见副总舵主!”厅内众人齐齐参拜郑克藏。郑克藏忙笑道:“众兄弟不必客气,今后还请众兄弟多多关照。”

陈近南又把目光注意到了韦小宝的身上,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郑克藏别有深意的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敢孤身犯险,亲手杀死了鳌拜,可真是胆略过人。”

韦小宝向来脸皮甚厚,倘若平时有人如此称赞,他马上就会跟着自吹自擂一番,但在神目如电,不怒自威的陈近南面前,竟然呐呐的不能出口。

“哦?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陈近南诧异的看了眼郑克藏,又马上有所领悟,含笑赞许了韦小宝两句后,向关夫子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行商议,照顾好这位小兄弟,让兄弟们也都去休息吧。另外,再找个屋子,我和大公子还有要事商议。”

庄园后院的一个宽敞的大屋内,灯火微暗,郑克藏和陈近南秉烛夜谈。郑克藏将澎湖群岛的现状,自己因何要离开澎湖,又为何不得不留下陈嫣儿孤身一身坐镇澎湖,以及自己到京城后所发生的事情,向陈近南娓娓道出。虽说,陈嫣儿已有书信,但个中细节显然是无法在书信中说清楚。

“哎……”陈近南轻叹一声,对于那位董太夫人,却又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叮嘱郑克藏凡是多加小心,还有就是,有时间多回台湾看看他的宝贝女儿。

“对了,克藏,这个韦小宝是个什么情况?”陈近南深知郑克藏不会无辜当众夸赞韦小宝,其中必有深意。

郑克藏笑道:“说起这韦小宝嘛,倒是个极为有趣的人,虽说只是个市井出身的小混混,更不通武功,但是气运倒是很不错,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说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关于韦小宝的趣事讲给陈近南听。

陈近南听罢,点头认可:“大公子,听你这么说来,这个韦小宝确实气运不错。并且,听其行事虽然圆滑、世故,身上的小毛病也不少,但在大关节处却毫不含糊,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郑克藏笑道:“是了,小婿也觉得这个韦小宝是个人才,更是眼下咱们天地会最缺少的人才。现如今,咱们天地会大多是一些性情耿直的汉子,正缺少像韦小宝这样,有自己的底线,也足够义气,但处事却又狡猾得很的特殊人才。”

陈近南哑然失笑,问道:“大公子,你是打算将韦小宝招进会中,加以重用?”

“不错!”郑克藏点了点头,正色道:“经过这几日的了解,小婿发现,由于青木堂的香主之位常年空缺,以至于逐渐形成了以关安基和李力世为首两股势力,更为了这个香主之位,两方的矛盾越发激化。这个问题要是再不解决,用不了多久,必将会发生更大****。所以,小婿有意找一个不属于这两方势力的外来人,担任这个香主,逐步缓解,甚至是化解两方的矛盾。”

陈近南眉头微皱,道:“大公子,你这可是把韦小宝架在火上烤啊。可是,香主之位非同小可,青木堂所处京城,情况比之其他各堂口还要复杂、危险的多,韦小宝有这个能力吗?”

郑克藏早已胸有成竹,笑道:“小婿倒是真的很看好韦小宝,说不准在他还真能化解两方的矛盾呢?至于他的能力问题嘛,岳父也不必太过担心,能力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况且,小婿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京城,青木堂有小婿照看着,必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嗯。”对于郑克藏的能力,陈近南自是放一百二十个心,又问道:“大公子,你又有何拌办法,让韦小宝能够服众,让青木堂呢?”

郑克藏含笑解答:“这事就更简单了,只是要委屈一下岳父,收这个小混混为徒。如此一来,青木堂的兄弟们,又岂会不服韦小宝。”

“你呀……”陈近南哭笑不得的看着韦小宝,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也罢,我就收下这个徒弟吧。刚刚听你说了他这么多,我倒真对他感兴趣了,明天一早,你就带他来见我吧。”

第二天一大早,郑克藏就带着韦小宝前来见陈近南。整个见面的过程,韦小宝都一反常态,没有丝毫油嘴滑舌,对于陈近南的一些唠家常似的问题,都一五一十的据实回答,虽略有拘束,但却也是另一番真性情,这使得陈近南大为满意,打心底里初步认可了韦小宝。最后,在郑克藏主持下,在一众天地会青木堂兄弟的见证下,韦小宝正式拜陈近南为师。至此,韦小宝成为青木堂香主一事,再无任何阻碍,即便关安基、李力世和玄贞道人等青木堂的骨干成员对于韦小宝还有些疑虑,还有几分不服,但看在陈近南和郑克藏的面上,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后,为使韦小宝能够名正言顺返回清廷,郑克藏带着青木堂的众人,布置了一场大戏:鳌拜党羽营攻打康亲王府,欲救鳌拜,韦小宝誓死阻止,并成功将鳌拜斩杀当场,韦小宝虽被鳌拜的党羽所擒,却机智的逃脱,更向清廷通风报信,并带兵一举端掉了鳌拜党羽的据点。有了这么强大的一场大戏,韦小宝不仅没有被康熙所怀疑,更大受褒奖。

第21节 小宝绝技,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21节小宝绝技,有钱能使鬼推磨

天地会横跨十数个省,共有十堂,分为前五房五堂和后五房五堂。这前五房是莲花堂、洪顺堂、家后堂、参太堂、宏化堂,后五房则为青木堂、赤火堂、西金堂、玄水堂和黄土堂。如今总舵主陈近南,以及十房堂口的香主都聚首在这小小的庄园之内,乃是陈近南有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新上任的副总舵主郑克藏,尽快熟悉天地会的会务,同时也让这十个香主认识一下郑克藏。

用罢早饭,总舵主陈近南,副总舵主郑克藏,新任青木堂香主韦小宝,以及其他九个堂口的香主聚首于大厅议事。青木堂是后五堂之长,在天地会十堂之中,名列第六,故韦小宝的座位排在右首第一位。

陈近南指着正上方居中的一张空椅,向韦小宝介绍道:“这是朱三太子的座位。”又指着其侧的另一张空椅,道:“这是王爷的座位,王爷是国姓爷的公子,现今袭爵的延平郡王。咱们天地会集议,即便朱三太子和王爷都不到,也总是空了座位,以示尊敬。”介绍完毕,则正式进入主题,说道:“众位兄弟,都先说说各省的情况吧。”

在前五房中,长房莲花堂负责fj二房洪顺堂负责gd三房家后堂负责gx四房参太堂负责hnhb五房宏化堂负责zj后五房中,长房青木堂,本该负责js但前任尹香主把堂口转移到了江北徐州,又逐步进入sd直隶,最终伸展到了京城,二房赤火堂负责gz三房西金堂负责sc四房玄水堂负责yn五房黄土堂负责中州hn说起来,天地会乃是在郑成功退守台湾后,由他的旧部所组成、建立,故最初主力都在fj因此莲花堂的实力最为雄厚,是为长房,其次则是两广和两湖,再其次是zjjs首先,莲花堂香主蔡德忠讲诉天地会在fj情况,跟着是宏顺堂香主方大洪讲诉gd的情况,再接下来是家后堂香主马超兴、参太堂香主胡德第和宏化堂香主李式开,分别讲述了gxhnhb和zj的情况。轮到青木堂时,韦小宝却卡壳了,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别说他刚刚走马上任,还不了解情况,就算是让他了解情况,恐怕也是满嘴跑火车,说不到重点。

不得已,郑克藏为韦小宝解围,有着锦衣卫鹰卫的强大情报能力,即便刚来京城没几天,但说起青木堂在京城的情况,仍是头头是道,让众人大为佩服。最后,郑克藏说道:“日前,众兄弟奋勇攻入康亲王府,由咱们的新青木堂香主韦小宝手刃鳌拜,为尹香主报了大仇。青木堂这事干得轰轰烈烈,必可叫清廷的鞑子们心惊肉跳。只是,经过这件事,短时间内鞑子也势必会加紧提防,所以咱们今后行事可得倍加小心才是。”众人齐声称是。

此后,赤火堂和西金堂的两堂香主分别诉说了gzsc的情况。轮到玄水堂香主林永超说起yn的情况时,那叫一个神情激昂,咒骂连篇:“吴三桂这个狗汉奸,处处跟咱们作对,从去年到今年,这才不满十个月的时间,堂口中就已有七十九名兄弟死在这个王八蛋的手里,老子跟这个狗贼不共戴天!我也三次派人去行刺,可那狗汉奸身边的能人甚多,都失了手……”说着,还指了指自己挂在头颈上的左臂,恨声道:“上个月,老子还折了一条手臂,这狗贼作恶多端,终有一日,让他全家都给咱们天地会斩成肉酱。”

这一说到吴三桂,厅内众人,人人都是气愤填膺,咒骂不已。这下子,韦小宝可是来劲了,干别他不行,这说到骂人,他可真是大行家,口中那些污言秽语,花样百出,还都不重样,其他九个香主绑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九位香主听得痛快、解恨,心中也不由得对韦小宝生出了几分好感,初步认可了他。

还是陈近南,阻止了这场骂仗,摇手说道:“够了,够了!天下千千万万人都在骂吴三桂,可这厮还不是好好做他的平西王。骂是骂不死他的,行刺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郑克藏接口说道:“即便咱们真的将吴三桂杀了,于大局也无多大的好处。依我之见,若是能挑起清廷和吴三桂狗咬狗,这才是对咱们反清复明的大计最为有利!”

“哦?”众人细细思量,都不由得双目一亮,黄土堂香主姚必达性子最急,问道:“不知副总舵主有何高见?”

郑克藏笑道:“高见不敢当,我只是在想,清廷的这位小皇帝,既然能设计除掉鳌拜,自然也容不下他吴三桂,而那吴三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野心甚大,只要在适当的时机,咱们再从中添上一把火,必可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咱们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高见!这可比直接杀了吴三桂这狗贼,强太多……”众人对于郑克藏更是心悦诚服。

陈近南笑道:“好,那就依大公子之见。永超兄弟,回yn之后,让兄弟们都暂时忍耐,就先让吴三桂再得意一段时间吧。”“是。”林永超自无不可,点头领命。

吴三桂之事已有定论,姚必达又介绍了一下黄土堂在hn的情况,众人再商议了下接下来天地会的发展大计后,便各自散去了。而陈近南则将韦小宝留了下来,交代他回宫后,如何联络青木堂的接头人徐天川的方法。至于韦小宝回宫之后,会不会被康熙所怀疑,郑克藏早已有了对策,那就是:将鳌拜的首级埋在后面的菜园里,再让韦小宝假装是设计逃回去的,最后再带人前来搜查,待搜到鳌拜首级之后,自可把事情都推到鳌拜党羽的身上,如此一来,康熙也就不会再怀疑韦小宝了。

果然,在韦小宝回到宫中的第二日,又去而复返,同行的还有索额图,以及三千兵马。此时,庄园内天地会众人早已人去楼空。索额图派兵搜索整个庄园,不仅在后花园中搜出了鳌拜的首级,更搜到了一块写有“大清少保一等超武公鳌拜达人之灵位”的灵牌,以及几幅吊唁鳌拜的挽联,这些自然都是郑克藏安排的。而韦小宝带着这些返回京城后,自是又立了大功一件,很很被康熙褒奖了一番。

三日之后,韦小宝又以访查鳌拜余党的理由,离开的皇宫,在东城甜水井胡同找到了徐天川,并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青木堂在京城的秘密据点之一。在这里,郑克藏正等着他的到来。至于陈近南,如今青木堂有郑克藏坐镇,他自然可以放心,早在两日之人,就和其他九位堂主一起离开了。作为天地会的总舵主,他的事务还是很繁忙的。

“师父呢?”韦小宝没有见到陈近南,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郑克藏打趣道:“怎么?有我这个大哥在,还不行吗?总舵主事务繁忙,南下了。不过,临走之前,总舵主还叮嘱我,让我好好看着你练功。”

“啊?”一听练武,韦小宝的脸色更是垮了下来,他可真是吃不了这个苦,受不了这份罪。若是他肯稍微勤奋一点,又何须等到现在,海大富随便**啥,都够他受用的了。

郑克藏却不去管他,从手边的桌上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道:“这是总舵主留下的基本内功心法,你每日自行用功,不可懈怠。”

“是,我知道了。”韦小宝无精打采的接过,并打开册子,每一页都绘有人像,以及心法口诀和行功线路。这对于韦小宝来讲,完全就是一本天书,它认得韦小宝,韦小宝确是半点都不认得它。随后,郑克藏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这套内功传授完毕,韦小宝已勉强可以打坐运功。

“噗……”可刚打坐没多久,韦小宝就一口鲜血喷出。郑克藏微微一怔,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为韦小宝把脉,嘴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宝,你中毒了?”。韦小宝可怜兮兮的看着郑克藏,道:“是啊,郑大哥,好还有救吗?”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郑克藏闻言安慰下,抽抽噎噎的将海大富在汤中下毒的事说了出来。

“好了,小宝,别哭了。这毒虽然麻烦一些,但还难不倒我。”郑克藏哈哈一笑,收回搭脉的手,领着韦小宝来来到一处卧房,命他躺在床上,左手按在他胸口的“膻中穴”,右手按住他背脊的“大椎穴”,两股温热的气息,缓缓向下,游走韦小宝的周身,舒服得韦小宝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显然被这毒药折磨的,韦小宝应该有许久都没有睡上一个完整觉了。

韦小宝醒来之时,已是傍晚时分,郑克藏和关安基、玄贞道人、徐天川等青木堂的骨干,正在前厅吃晚饭。一见到郑克藏,韦小宝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郑大哥,我的毒解了吗?”

郑克藏笑道:“已解了。小宝,来,吃了晚饭再回宫吧。”

“太好了!”困扰他许久的毒终于解了,韦小宝心怀大畅,胃口大开,扑到桌上,就开始狼吞虎咽,桌上的四菜一汤,很快就被他一人给扫荡干净了。说起来,这青木堂也真够穷的了,郑克藏虽然有钱,但却没有马上拿出来,一来,初到贵地,郑克藏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浮夸,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二来嘛,大金主就在当面,郑克藏又何须自己掏腰包。

韦小宝看着停筷的郑克藏几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之双目一亮,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张张都是千两之巨,交给郑克藏,说道:“郑大哥,这些银票你先收着,也给堂口中的兄弟改善一下伙食。”郑克藏也不和他客气,随手将银票交给关安基,打趣道:“没想到,小宝你还是个土财主,说说看,你哪来的这么钱?”韦小宝坏笑道:“也没什么了,前段时间,小皇帝派我去抄鳌拜的家,我和索额图就留下了一些,嘿嘿……郑大哥,你不用客气,尽管花,花完了,我这还有。”郑克藏笑道:“放心,我是不会和你这个土财主客气的。”

众人吃过晚饭,也到了韦小宝回宫的时间,临行前,郑克藏反复叮嘱:“皇宫不比外面,我就是想照顾也照顾不到,小宝你回去后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我知道了,郑大哥。”还从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韦小宝心中满是感动,却又不欲表露出来,嬉皮笑脸道:“郑大哥,我在宫里气闷的很,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闯荡江湖呗。”郑克藏笑问道:“闯荡江湖?这江湖可不是这么好闯荡的,处处是危险,没有一身好武功,你又如何跟我闯荡江湖呢?”“呃……”韦小宝微微一怔,连连保证:“郑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用心练功的。”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随后,郑克藏又叮嘱了几句后,韦小宝就返回了皇宫。

自打这日起,郑克藏就在京城青木堂的秘密据点待了下来,除了帮助韦小宝处理一些堂口内事务,就是抓紧练功,争取早一日晋身江湖顶尖高手之列。而韦小宝,则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来此,和郑克藏的感情越发深厚。韦小宝为人仗义,每次前来,都会带来不少好东西,或是金银财宝,或是吃穿用度,这使得青木堂众兄弟的小日一下子好了起来,过往那种紧巴巴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这使得青木堂上上下下,都对韦小宝赞不绝口,感激不尽,更逐渐开始认同起他这个香主。这就是金钱的魅力,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至于郑克藏所担心的青木堂分为两派的事情,也在韦小宝强大的金钱攻势下,逐步得以改善。毕竟,日子过好了,大家伙更能一门心思的去干些反清复明的大事,又何必为了这个可能性越来越低的香主的位子,争来争去呢?

第22节 热闹的京城,沐王府与平西王府

第22节热闹的京城,沐王府与平西王府

这一日,郑克藏正在院内练功,突然一名青木堂的小头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叫道:“副总舵主,大事不好了,徐天川徐大哥被人打成了重伤,快不行了。”“快带我去看看。”郑克藏神色一凝,快步向后院屋中赶去。漆黑狭小的屋内,只有十来尺见方,却围坐着关安基、玄贞到人、风际中和高彦超四人,身受重伤的徐天川躺在一张矮塌之上,脸上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白须上点点斑斑都是血迹。

“副总舵主,老徐他……”见郑克藏到来,四人连忙起身见礼。“救人要紧,其他事晚点再说。对了,老高,今天小宝可能会过来,你去接他一下。”郑克藏摆了摆手,简单叮嘱了几句后,便将昏迷不醒的徐天川扶起,盘膝坐于他的身后,双掌抵在他背脊的大椎穴上,运功为其疗伤。随着郑克藏的内力源源不断灌入体内,徐天川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显然伤势得以好转。

没过多久,高彦超带着韦小宝来到,眼见郑克藏正在专心为徐天川疗伤,二人便方轻了动作,不敢惊扰。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郑克藏终于运功为徐天川疗伤完毕,沉声道:“老徐没有什么大碍了,休息个十天半月,就可痊愈。”“太好了。”屋内众人大喜。韦小宝则好奇的问道:“不知是谁打伤了徐大哥?是鞑子的鹰犬吗?”郑克藏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看老徐的伤势,应该是yn沐王府的武功造成的。”高彦超一脸佩服的说道:“副总舵主英明,确实是沐王府的人做的。方才徐大哥好不容易支撑回到这里,断断续续的说,下手打伤他的,就是沐王府的白氏双木,白寒松和白寒枫。”

韦小宝一惊,叫道:“沐王府?他们跟咱们不是是一路的吗?怎么会……”高彦超答道:“听徐大哥说,他们为了争执拥唐还是拥桂,越说越僵,最终动起手来。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这才身受重伤,好不容易逃了回来。”韦小宝大怒,叫嚷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拥唐拥桂是啥意思?”

郑克藏知道韦小宝的底细,解释道:“小宝,当年李闯攻入bj逼死了崇祯皇帝。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占我大明万里江山。各地的忠臣义士,纷纷拥戴太祖皇帝的子孙为王。先有福王在南京做天子,后有我祖父拥戴的唐王在fj做天子,还有另一批人在gxyn拥戴桂王做天子,以及zj被推出的天子鲁王。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各家都说自己拥立的是真命天子,这纷争自然不断,明里暗里争得厉害。”

韦小宝恍然,点头道:“我明白了,沐王府那些人是桂派,而咱们天地会是唐派,虽然干得都是反清复明的大事,但也并不和睦,是不是啊?”随之,又想起了之前遇到的沐王府中人,甚至傲慢无礼,心中更是不忿,恨声道:“依我看,咱们的唐王才是真命天子,沐王府那帮人就不该再争,听说沐老公爷为人很好,只怕他老人家归天之后,他的那些手下就有点乱七八糟了。”众人听得大为赞同,齐声说道:“韦香主的话,一点也不错。”

玄贞道人更是说道:“江湖上的好汉,瞧在沐天波沐老公爷尽忠死节的份上,遇上了沐王府中人,都会让他三分。这样一来,沐王府中连阿猫阿狗也都狂妄自大起来。咱们这位徐大哥为人甚至不错,从前服侍过唐王天子,当真是忠心耿耿,定是那沐王府的人说话不三不四,言语中轻侮了唐王,否则的话,徐大哥怎会跟他们动手?”

生性就好热闹的韦小宝不嫌事大,又有郑克藏为其撑腰,这还怕什么,当即叫嚣了起来:“大家伙见到沐王府中人退让三分,那是敬重沐老公爷的忠义,可不是怕了他们。走,郑大哥,咱们去找他们好好理论理论。”脾气最为暴躁的关安基拍案而起,怒道:“对,韦香主说得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敬他们一尺,他们就该当敬我们一丈。怎地咱们客气,他们反当是运气?这事若不分说清楚,以后咱们天地会给沐王府压得连头都抬不起,大家伙还混个什么?”众人俱都深以为然,义愤填膺,叫嚣着要去找沐王府的人,讨回公道。

“好。”郑克藏点头同意,却并未打算亲自前往,而是说道:“这样,就由小宝你带着众位兄弟去一趟沐王府,找沐王府好好说道说道,切勿不可丢了咱们天地会的面子。至于我嘛,老徐还没有离开危险,我怕他的伤势会有所反复,就留下来坐镇,照顾老徐好了。”郑克藏之所以不会亲自去,原因有三:一则,以他的身份,若是亲自参与到此事中,很容易让矛盾更加激化;二则,原著中,韦小宝就将此事处理的很好,也因此收复了青木堂众人的心,郑克藏自会顺水推舟,不去破坏韦小宝的好事;三则嘛,郑克藏可是记得,貌似一会就会有平西王府的人前来找麻烦,这种热闹,他又岂能放过。

前些日子,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入京,可是轰动一时。甚至,还有人向郑克藏提议,杀了吴应熊,嫁祸给清廷,进而挑起两方的争斗,但让郑克藏给否决了。目前,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吴三桂谋反之心已久,为此准备了多年,而清廷刚刚经历过鳌拜之事,康熙才独揽大权不久,很可能不是吴三桂的对手,两方这种一边倒的争斗,可不是郑克藏想要的。

“这……”一听郑克藏不会亲自前往,韦小宝的底气就不是那么足了,但是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此时再来反口,那可真是面子丢大了,唯有硬着头皮,和关安基、玄贞道人、风际中和高彦超等人前往沐王府,讨还公道。

“来人,把钱老本找来!”待韦小宝等人离开后,郑克藏派人叫来了钱老本,吩咐道:“老钱,此番虽说老徐强撑着逃了回来,但我敢肯定,他必会被有心人跟踪,此地已不安全了,你速速带着老徐转移到城东的另一处据点。”所谓狡兔三窟,青木堂在京城经营已久,据点自是不少,光是在这城东,就有数个隐秘的据点。

“是,属下这就去办。”钱老本点头应是,就欲去办理此事,但又见郑克藏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忙问道:“副总舵主,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郑克藏笑道:“你们先转移,我在这里再等等。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人马,胃口竟如此之大,还想要将咱们一网打尽。”钱老本迟疑道:“这……副总舵主,那让我带几个兄弟,留下来陪你吧。”郑克藏摆了摆手,否决道:“不必了,一旦动起手来,这里必定会暴露,人多反而不方便,你们还是尽快转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钱老本虽然仍有些担心郑克藏的安危,但实在拗不过郑克藏,只能带着人先行护送重伤的徐天川离开,心中却已决定,待安顿好徐天川后,就马上带人赶回来帮忙。

钱老本等人离开没多久,前院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随之冲进来十数名劲衣大汉,脸上、颈中肌肉纠结,满脸油光,虽带着帽子,背上垂着大辫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发,必然都是光头无疑,俱都是身具上佳的横练功夫。领头的二人,更是太阳穴高高鼓起,一身横练功夫已由外而内,接近大成。其中一人,正是吴三桂手下第一高手的杨溢之。

郑克藏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笑道:“我道是谁,原来yn金顶门的弟子,吴三桂果然厉害,就是养的狗都要比别人狂,到了这京城地界,还如此嚣张,佩服,佩服!”

“你是谁?天地会应该没有你这号人才对?”杨溢之神色凝重,又有些的狐疑的上下打量郑克藏,揣测他的身份。另一个头领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冷呵一声“拿下!”便向着郑克藏飞扑而来。余下十多名劲装大汉训练有素,飞快将郑克藏围在正中,配合默契的向郑克藏围攻而来。

郑克藏淡然一笑,双足灌力,拔身而起,高高越过众人的头顶,《如影随形腿》全面展开,并不宽敞的院落中,顿时出现数道郑克藏的身形,或踢,或扫,或蹬,或踏,连绵不绝的脚法将院内众人尽数笼罩在内。

“如影随形腿?不好!你是台湾的郑克藏!小心……”杨溢之立时猜出了郑克藏的身份,连忙高声提醒众人小心。众人闻听此言,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奋不顾身的冲向郑克藏,欲将他亲手擒下。延平郡王府仇视吴三桂,吴三桂自然也对延平郡王府针锋相对,对于这个近十年来,名声大噪,整个明郑王朝风头最劲的延平郡王府的长公子自然是多有了解。

院内的激战,越发激烈,巨响阵阵,墙栏坍塌,看这样子,绝非短时间内能分出胜负。说起来,郑克藏已摸到绝顶的门槛,一身功夫放眼江湖,能稳胜于他的绝不超过十人,若是一对一,吴三桂的这些个手下,无一人是他的敌手,即便是杨溢之也不例外,但在杨溢之和另一名头领的带领下,这十数人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阵法,配合默契,进退有据,却也和郑克藏勉强斗了个奇虎相当。

“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忽然,急促的呼喊声,脚步声由远至近,显然众人的激战惊动了巡逻的官兵。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青木堂的此处的秘密据点,就在城东的闹市区,郑克藏等人打得如此热闹,若是巡逻的官兵再没有所察觉,可真都是白吃干饭的。

“今日时机不对,来日再取尔等狗命!哈哈哈……”郑克藏仍有余力,并且大占上风,轻轻松松的就退出了战团,长笑声中,跃出了院落,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撤!”随着杨溢之的一声令下,转眼间,吴三桂的手下,亦退了个一干二净。独留下一座空荡荡的残破院落,迎接官兵的到来。

这场争斗,不仅惊动了官兵,更惊动了京城多番势力前来探查。最先赶到,非是旁人,正是一直秘密监视吴应熊的沐王府人马,可惜,不仅是官兵没有搜到任何线索,他们也是如此。但好巧不巧,他们搜查、离去的身影,被回来增援的钱老本尽收眼底,这使得钱老本误以为前来找麻烦的就是沐王府的人马,至于原因嘛,自然就是徐天川与白氏双木之争喽。

“走!”目送沐王府人马离开的钱老本,恨得咬牙切齿,却深知自己眼下势单力孤,并没有贸贸然上前与之理论,而是恨恨的带着几个贴心的兄弟,朝着沐王府在京城的一个落脚点赶去。这之后,也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前,老本绑架沐王府小郡主,花雕猪藏美人入宫,韦小宝调戏小郡主的戏码。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韦小宝一行人去与沐王府理论,没想到白氏双木中的老大白寒松被徐天川打得伤重不治身亡,这理论的结果自然就变成了不欢而散。再返回秘密据点时,却发现此处已被官兵查封,不由得心下大急,同样误以为是沐王府干的好事,差点再度折返,同沐王府来一场大火拼。幸好,韦小宝心中底气不足,将众人拦下,来到了城东的另一处秘密据点。而在这次秘密据点中,众人见到了仍半昏半醒的徐天川,并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了他们事先转移到此处的经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此时天色已晚,韦小宝虽然没有等到郑克藏返回,但也知道郑克藏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先行回宫了。关安基等人则留在此处据点,等候郑克藏的归来。

至于说郑克藏去了哪里?其实在与吴三桂的手下大战一场后,郑克藏并没有走远,随后更是尾随这些人来到了吴应熊的落脚点,无声无息的潜入,还见到了秘密进京的吴三桂这条大鱼。如此大好良机,郑克藏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动手杀了他吴三桂,但为了长远考虑,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第23节 一唱一和,沐王府进退失据

第23节一唱一和,沐王府进退失据

这段时间的京城,还真是热闹的紧,先有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大张旗鼓的入京朝圣,后是有人在城东闹市的一处民宅大打出手,疑似天地会的反贼所为。而就在昨天夜里,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有人攻入紫禁城,意欲刺王杀驾。这一连串事情下来,使得如今的京城风声鹤唳,满大街都是巡逻的兵丁,戒备森严。

而作为现如今康熙最为信任的人,韦小宝自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公事、私事一件接着一件。不是忙着调戏建宁公主,以及沐王府的两个大美人沐剑屏和方怡,就是想方设法应付假太后,设计弄死了大内侍卫副总管瑞栋;不是赴宴康亲王府,并偷得了一部人人欲得的《四十二章经》,就是奉旨调查入宫行刺之人,还跑了趟吴应熊那里,给他了一个下马威,坑了不少的银票;当然,无论再怎么忙,他都还得抽出时间,往天地会青木堂跑。

韦小宝在高彦超的引领下,来到了青木堂位于城东又一处秘密据点,郑克藏等人正在此等他,等他说说皇宫被刺一事。不论京城是否戒严,天地会干得又是反清复明的大事,这落脚点自然是时时换掉,才够安全。韦小宝刚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牛饮了起来,足足喝了大半壶的茶水,方才愤愤不平的抱怨不已:“我这是找谁惹谁了,瞧这几天把我忙得,跑得腿都细了,这帮杀千刀的,闲着没事,竟给老子找事……”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帮沐王府的家伙还真够狠的,竟然敢去大内刺杀小皇帝,被抓了,还嫁祸给吴三桂那老狗,还真有他们的……”说到这,言语中不由得露出几分佩服之意。

“哦?”郑克藏微微一笑,道:“小宝,说说看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夜,我刚准备休息,就听见外面铜锣声大起……”韦小宝眉飞色舞的将当夜沐王府刺杀的经过,添油加醋的大讲特讲起来,还真几分茶馆说书人的架势。众人听得有趣,也就没有打断他。韦小宝说到兴起,更将他如何在沐剑屏的央求下救下方怡,康熙又是如何一眼看出行刺之人非是吴三桂,而是沐王府,以及他又是如何到吴应熊处狠狠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更吭了他不少的金银珠宝。

郑克藏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韦小宝,问道:“小宝,你刚刚说到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剑屏是吧?那你可不可以告诉大哥,这沐剑屏是如何被你抓进皇宫的呢?”韦小宝则是一脸愕然,道:“郑大哥,你不知道啊,是老钱将沐剑屏藏在花雕茯苓猪的体内,送到皇宫的啊。”郑克藏又将目光投向钱老本,钱老本忙道:“副总舵主,事情是这样的,那****回去支援你,却瞧见了沐王府的人从咱们的据点出来,就误以为是他们为了柏寒松之死一事攻打了咱们的据点,心中实在是气不过,就带人去了一趟沐王府在京城的一处藏身之地,当时那里只有沐剑屏一人,我就顺带脚将她抓了回来,又怕藏在咱们这里不安全,就把她送到皇宫,交到韦香主的手中。”

郑克藏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道:“你们啊……虽然咱们与沐王府并不和睦,但说到底都是为了反清复明的大计,即便有所矛盾,也没必要闹得太僵。这下可好,你们俩竟然把他们的小郡主给虏了,哎……”韦小宝和钱老板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报!”就在此时,一名堂口内的弟兄快步跑了进来,汇报道:“副总舵主,韦香主,沐王府刚刚送来了请柬,邀咱们午时三刻前去赴宴,地点就在朝阳门内南豆芽胡同。”说着,恭敬的递上一张大红泥金帖。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郑克藏接过金帖,翻了翻,笑道:“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瞧瞧,这么快人家就找上门来了。不过,诸位也不必担心,我估计,眼下他们并不知道沐剑屏就在咱们的手上,想请咱们帮忙的可能倒是很大。又或者,沐王府此番行刺,有几个人落在了清廷的手上,在这件事上,若是我们能帮他们把人救出来,沐王府不仅不会再追究白寒松之死,更会对咱们感恩戴德。”说着,看向韦小宝,问道:“小宝,这件事,你可有什么办法?”

韦小宝得意洋洋的说道:“郑大哥,你说的这事,我还真有办法。昨日,小皇帝还让我想办法把沐王府被捉的那三个人放走,再派人跟踪,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据点,进而将他们一举歼灭。我此番过来,就是和大家商议此事。”“好!”郑克藏大喜,说道:“如此,咱们待会就去好好会会沐王府吧。”郑克爽和韦小宝飞快的商议起来,定好待会宴席之上,该如何打配合。余下众人哄然应诺,都对接下来赴宴一事开始期待起来。

郑克藏和韦小宝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南豆芽胡同,一座大宅院的中门大开,十余人衣冠楚楚,站在门外迎接。当先一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材高瘦,英气勃勃,抱拳拱手,说道:“在下沐剑声,恭迎韦香主和诸位的大驾。”显然并未猜出郑克藏的身份。韦小宝拱了拱手,说道:“小公爷多礼了,在下可不敢当。”此行有郑克藏坐镇,韦小宝胆气更足,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着沐剑声。沐剑声见韦小宝如此镇定,心下一动,暗道韦小宝绝不是像柏寒枫说得就那样不通武功的江湖混混,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当下将众人让了进去。

厅上居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披着绣花桌围,桌上器皿陈设颇为精致,椅子上套着红缎,放着锦垫。沐剑声礼数周到,微微躬身,说道:“请韦香主上座。”有郑克藏在,韦小宝哪肯坐上首席,忙道:“郑大哥,这上席还是由你来坐吧。”沐剑声微微一怔,虽早已注意到郑克藏,看到他始终是与韦小宝并肩,但他一身书生打扮,还以为是韦小宝的军师角色,如今见韦小宝竟要将首席让给郑克藏坐,这才反应过来郑克藏的身份绝非一般,忙歉然拱手,问道:“还未请教这位英雄是?”韦小宝挺了挺胸膛,骄傲的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也是我们天地会的副总舵主,郑克藏。”

沐剑声大惊,忙道:“不知郑副总舵主当面,在下多有怠慢,还请赎罪。”郑克藏淡然一笑,说道:“小公爷客气。”又看向其身后的屏风,笑道:“既然还有客人,不如一齐入席吧。”“郑副总舵主好功夫,好耳力,哈哈哈……”伴随着长笑声,一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白须稀稀落落,足有七十来岁年纪,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的老人大步从屏风后走出。沐剑声忙介绍道:“诸位,这是在下的授业恩师,柳大洪。”众人抱拳见礼,齐道:“久仰。”

柳大洪双目如电,紧盯着郑克藏,笑道:“天地会近来好大的名头,果然是英才辈出,郑副总舵主,韦香主,真乃武林中少见的奇才。请入坐!”只是平常几句话,却声若洪钟,震得众人双耳“嗡嗡”作响,显然内力极为不凡。郑克藏微笑依旧,丝毫不受其影响,说道:“原来是‘铁背苍龙’柳老前辈当面,克藏失礼了,柳老前辈先请!”

“来者是客,还是请郑副总舵主先入坐!”柳大洪意欲给郑克藏一个下马威,探手搭载郑克藏的臂膀上,将要将他强压在椅上。郑克藏面色不懂,反手把住柳大洪的手臂,笑道:“柳老前辈当年怒诛三霸,冲杀清兵,侠名传遍天下,克藏可是敬仰久矣,还是请柳老前辈先入坐吧!”说话间,浑厚的内力灌注手臂,缓缓的将柳大洪“扶”坐椅上。“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柳大洪双目一凛,收回的手臂微微颤栗,高声赞叹,加以掩饰。郑克藏也不点破,坐于椅上,笑道:“柳老前辈过奖了。诸位,都别站着了,大家都入坐吧。”众人齐齐入坐,都是明眼人,自然都看出了刚刚这场暗中较量,无不为郑克藏的深厚功力敬佩、骇然。

众仆从斟酒上菜,菜肴极为丰盛,众人推杯换盏,表面上看起来甚至和睦。柳大洪放下酒杯,一捋胡子,说道:“既然郑副总舵主在此,想必在京城直隶一带,敝会之中,都应以你为首。但不知,贵我双方的纠葛,该如何了解?”郑克藏含笑反问:“不知柳老前辈又有何建议呢?”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白寒枫跳了出来,恨声说道:“无论如何,我大哥不能白死!”“呦呵……”韦小宝怪叫道:“咱们都是混江湖,争斗在所难免,要是技不如人都没完没了,我看这江湖也不要混了,何况还是两个打一个……还有,那日徐天川大哥回来也是重伤垂死,是我郑大哥有本事,将他从阎王爷那把人要了回来,我想你们那位白大哥也应该是这样吧,救不回来,是你们自己个没本事,这也能怪我们啊?”“你……”抡起斗嘴,白寒枫又岂是韦小宝的对手,被韦小宝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唯有怒目相对。韦小宝更是得理不饶人,叫道:“怎么?没话说了吧。不要以为你眼睛大,就有道理,我……”

“好了,小宝!”郑克藏抬手阻止了韦小宝,要不然还不知道他能胡说八道出的什么话来,目光缓缓扫过沐王府众人,最后落在柳大洪的脸上,沉声道:“白大侠的死,我们也深表遗憾,但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一定要老徐一命抵一命,是万万不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会在别的方面,另行弥补……”不等郑克藏把话说完,白寒枫已然叫道:“废话,这是我大哥的一条人命,你要怎么弥补?”

郑克藏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柳大洪和沐剑声,笑道:“柳老前辈,小公爷,你们这次从yn到bj身边就只带了这几位朋友么?好像少了一点吧”沐剑声冷哼一声,问道:“郑副总舵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克藏笑而不语,韦小宝接口嘿笑道:“我郑大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小公爷这样尊贵的身份,来到京城,不多带一些人保驾,一个不小心,给鞑子的鹰犬拿了去,岂不是大大的不妙?”沐剑声长眉一轩,傲然道:“鞑子的鹰犬想要拿下我,可没这么容易。”

韦小宝嬉皮笑脸的说道:“是,是,是,小公爷武艺高强,自是不怕。我看啊,不仅是小公爷,沐王府的朋友们,武功都是极高,像什么‘横扫千军’、‘高山流水’。可惜啊,再厉害也没用,你们在这京城人生路不熟,再加上三更半夜瞧得不太清楚,糊里糊涂竟逛到了紫禁城去,嘿嘿……”柳大洪向沐剑声使了个颜色,问道:“那又怎样?”韦小宝笑道:“我有个朋友是在紫禁城内办差,和我说,紫禁城中一道道门户,一道道宫殿,可是多得很啊,他在紫禁城内多年,不留神都会迷路,又何况是没进过紫禁城之人。还有,我朋友和我说,昨晚宫里捉到了几个刺客,招认出是沐王府小公爷的手下……”

“什么?”沐剑声大惊失色,右手一颤,手里的酒杯掉了下来,“哐当”一声,碎成了几片。柳大洪面色不变,说道:“小公爷,你不甚酒力,即便是见了天地会的朋友心里高兴,也不要喝这么多嘛。瞧瞧,多让天地会的朋友笑话。”随之,又向郑克藏、韦小宝等人抱拳赔礼:“我家小公爷不胜酒力,还请诸位朋友不要见怪。”沐剑声亦是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众人也不点破,自是连声:“不会。”

第24节 君子协定,小宝离京

第24节君子协定,小宝离京

酒席宴上气氛愈发凝重,柳大洪神色不变,笑道:“我们沐王府的人行事向来谨慎,是决计不会闯进皇宫去的。听说吴三桂那大汉奸的儿子吴应熊也在bj他要是派人去皇宫干些勾当,也未可知。”韦小宝顺着往下说:“柳老前辈说的是,是我想差了。听了柳老前辈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是狗汉奸吴三桂的手下,那可饶他们不得。我回去后,马上就找我那朋友,叫他想个法子,好好整治一下这些狗汉奸的手下,一定让他们多吃些苦头,至少也得弄断他们的狗腿。”沐王府众人大惊失色,沐剑声更道:“不可!”

韦小宝故作奇怪的看向沐剑声,问道:“小公爷,你这是何意?”不等沐剑声开言,柳大洪忙道:“我刚刚那些也只是揣测之言,做不得准。他们既然胆敢到宫中行刺,那也是了不起的好汉。韦香主如能托贵友照看一二,也是出于江湖上的义气。”

“这样啊……”韦小宝心中暗笑,面上确是作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慨然道:“我这朋友跟我最是要好,他赌钱输了,我总是十两八两的给他,从来都不要他还。柳老前辈和小公爷若是有什么吩咐,我和他说一声,他肯定不会推诿。”

柳大洪双目一亮,说道:“如此甚好,不知宫里擒住的刺客共有几人?叫什么名字?这些刺客胆子不小,我们很是佩服,眼下不知是否吃了苦头?若是贵会能够代为打听,在下会很承韦香主的情。”韦小宝一拍胸脯,说道:“这个容易。可惜刺客不是沐王府的朋友,否则的话,我设法去救他一个出来,交给你们,一命换一命,那么徐大哥失手伤了白大侠之事,也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柳大洪向沐剑声使了个颜色,缓缓点头。沐剑声正色道:“我们不知这些刺客是谁,但既然能去行刺鞑子皇帝,总归是仁人义士,是咱们反清复明的同道。韦香主,你如能设法相救,不论成与不成,沐剑声永感大德。徐天川和白大哥的事,自然再也休提。”韦小宝笑而不语,只是拿眼睛去瞧看白寒枫。白寒枫霍然站起,朗声说道:“韦香主如能救得我们……能救得那些失陷了的侠客义士,姓白的定当向韦香主负荆请罪,我大哥之色亦到此为止。”

有见韦小宝仍是不肯松口,沐剑声又道:“当然了,要到皇宫中救人,自然是千难万难,我们也不指望一定能成功。但只要韦香主肯从中尽力,不管救得出,还是救不出,我们一定都会感恩大德。”

郑克藏适时插言:“小宝,如若可能,就让你那朋友尽力一试吧。再怎么说,都是反清复明的义士,咱们天地会又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韦小宝这才松口,点头道:“好的,郑大哥,回去我就找我那朋友说说看。”郑克藏正色道:“好,和你那朋友说,若是能救出这几位英雄,咱们天地会一定全力以赴,再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沐王府众人闻言,自是大喜,又有些涩然,显然明白郑克藏已听出了些什么。沐剑声起身抱拳,说道:“如此,在下就在此先行谢过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舍妹贪玩,前日忽然失踪,在下很着急。天地会众位朋友在京城交友广阔,眼线众多,如能代为打听,设法相救,在下更是感激不尽。”郑克藏含笑点头,说道:“这事好办,我们会多加留意的,若有令妹的消息,一定会通知诸位。”

该谈的都已谈完,此时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克藏和韦小宝,带着青木堂众人告辞离去。郑克藏等人回到秘密据点,而韦小宝则直接返回宫中,设计营救沐王府被抓的三人,以及送沐剑屏和方怡出宫。

三日之后,韦小宝果然将沐王府失手被擒的“摇头狮子”吴立身,“青毛虎”敖彪,以及小白脸刘一舟救了出来。说起来,也真难为了韦小宝,这件事本就担着很大风险,救人的过程更是一波三折。首先,韦小宝无法取得三人的信任,即便搬出了柳大洪和沐剑声仍是如此,最后还是拿着方怡的书信,才逗得刘一舟承认身份;其次,如何既能合情合理的救出三人,既让康熙满意,又不让三人怀疑,也是个大难题,还好假太后适时派人前来传唤韦小宝,被胆大包天的韦小宝嫁祸给这些人,才算搞定;最后,三人救是救了,但就在送三人出宫的时候,刘一舟贪恋建宁公主的美色,被建宁公主抓回去折磨,这中间又起了一份波折。不仅如此,韦小宝还一并将沐剑屏和方怡都装在花雕茯苓猪中,偷送出宫。

当然了,依韦小宝不吃亏的性子,做了这么多事,又岂会不从其他方面找回来的道理。这不,财虽没有得到,但在色上韦小宝却大赚特赚,还一赚就赚了两房小媳妇,一个是沐剑屏,一个是方怡。这其中,沐剑屏与韦小宝多日的相处下来,倒是对韦小宝心生爱慕;至于方怡,却是抱着“为救情郎舍身侍虎”的心态,不过呢,相处虽然短暂,方怡也被韦小宝哄得有那么一丢丢喜欢上了他。说起韦小宝,别的本事没有,这哄女人的本事倒是真心不错。而方怡的情郎刘一舟,为此深深记恨上了韦小宝,丝毫不念救命之恩,亦是个狼心狗肺的小人。

这一日,沐王府再次设宴,感激韦小宝救下吴立身三人之恩,但设宴的地点却是放在了青木堂在城外的另一处庄园内。要知道,吴立身三人被救,或者说康熙故意放掉三人,为的就是顺藤摸瓜,意欲找到沐王府的藏身之地,将他们一举歼灭。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郑克藏既然要救下吴立身三人,自然也会将康熙派来的尾巴一并解决,并将沐王府众人安全送出京城。而这样一来,沐王府对于郑克藏和韦小宝,乃至整个天地会更加感恩戴德。

酒席宴间,吴立身举杯相敬,感激道:“在下师徒和刘师侄的性命,都是韦香主你救的。韦香主义薄云天,在下曾向贵会的钱师傅说过,贵会今后有何驱策,姓吴的师徒随时奉命。”沐剑声亦正色道:“不错!今后天地会有何吩咐,我沐王府必当全力以赴。”郑克藏笑道:“诸位太客气了。敝会和沐王府同气连枝,贵府人有难,敝会出手相援,自当义不容迟。”沐剑声自连道:“诸位高义。”

对韦小宝的身份,吴立身始终赞叹不已:“韦香主,没想到你为了咱们反清复明的大业,竟然甘愿作此牺牲,真乃少年英雄,佩服,佩服!”柳大洪接口说道:“是啊,在下平生佩服之人没有几个,但郑副总舵主和韦香主的风采气度,行事做派,都教我打心底里佩服。日后若是赶走了鞑子,咱们朱五太子登了龙庭,必会对二位大加重用。”

韦小宝听了这话可不愿意了,插口说道:“什么朱五太子,柳老前辈,将来赶跑了鞑子,这登基为帝,中兴大明的应该是朱三太子才对,到时候诸位一定也会被重用的。”柳大洪圆睁双眼,怒道:“你……你说什么?什么朱三太子?”韦小宝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说道:“连说书的人都知道,当年隆武天子殉国,留下的朱三太子,行宫眼下就在台湾。他日还我河山,朱三太子自然正位为君。”沐剑声霍然起身,厉声道:“天地会这次救了我师叔和徒兄,我沐王府自是很承贵会的情。可是,大明天子的正统,却半点也错忽不得。真命天子明明是朱五太子,永历天子乃是大明正统,天下皆知,韦香主万不可胡说。”

郑克藏淡然一笑,和声道:“小公爷不必动怒,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咱们坐下再说。”待沐剑声重新落座后,又道:“眼下满清鞑子占我河山,奴役我百姓,正值我汉人好儿郎群策群力,将鞑子赶出关外,重复我大明河山之机,咱们却因为立朱三太子,还是立朱五太子在此争论不休,若是再发生白大侠的惨剧,导致咱们不能共御外敌,反而自相残杀,岂不是亲着怒仇者快?依克藏之见,无论是朱三太子,还是朱五太子,都是太祖皇帝的龙子龙孙,究竟由谁来登基为帝,不如待驱逐了鞑子,再行商议不迟。”

沐剑声却是并不认同,摇头道:“郑副总舵主这话可就不对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们辅保朱五太子,绝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郑副总舵主和诸位英雄,只要明白天命所归,向朱五太子尽忠,我们沐王府上下,必定尽归天地会驱策,不敢有违。”郑克藏也不生气,正色道:“到底正统在隆武,还是在永历,此刻咱们也辩不出个所以然。小公爷,柳老前辈,不若咱们做个君子协定,天下英雄,只要是谁杀了吴三桂,大家就都奉他号令!”

沐剑声之父沐天波就是被吴三桂所杀,沐王府上下日日夜夜所想,就是如何杀了吴三桂,听得郑克藏这么说,自然是无不认可,郑重应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依郑副总舵主之言,哪一个杀了吴三桂,天下英雄都奉他号令!”随之,郑克藏代表天地会,与沐剑声更是三击掌为誓,决计不会再反悔。

宴会过罢,沐王府众人不再停留,毕竟康熙眼下已然盯上了他们,再留在京城实在危险,便快马加鞭赶回yn筹划诛杀鳌拜事宜。

厅内,韦小宝仍愤愤不已:“郑大哥,这群沐王府的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咱们好心帮了他们,他们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到头来还是死抱着朱五太子不放,不肯承认朱三太子,一点诚意都没有,说的话全都是狗狗屁……”

郑克藏摆了摆手,笑道:“好了,小宝,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辩得清楚的,若是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咱们的,可绝非一日之功。”顿了顿,又问道:“小宝,天色不早了,你不用赶回宫内吗?”韦小宝双腿一伸,整个身子都瘫在椅子上,懒散的说道:“小皇帝放了我的假,派我往五台山公干,所以喽,接下来,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郑克藏心下一动,面上却丝毫不显,问道:“怎么好端端,康熙要派你去五台山呢?”“这……”韦小宝微微一顿,实在不想将顺治还在世的消息告诉郑克藏,生怕他对顺治不利,这可就真心对不起康熙了,一对小眼睛溜溜一转,开始满追跑火车,道:“是这样的,太后老妖婆酷爱佛法,听闻五台山是万佛之宗,想要求几本经书回来,而小皇帝孝顺,就派我前去办理此事,同时就当是我屡立大功的奖励,嘿嘿……”

“是吗?”郑克藏似笑非笑的看着韦小宝,也不揭破他,说道:“此地前往五台山,可是不近,不如我派几个堂内的兄弟,沿途保护你的安危吧。”“不用,不用。”韦小宝哪会让青木堂的人跟随,这不就要露馅了,忙道:“小皇帝给我了一个御前侍卫副总管的官职,沿途各省都会有人迎接,带上堂内的兄弟,很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郑克藏却道:“小宝,放心好了,此行我会派风际中暗中保护你,他可是堂内第一高手,为人更是机敏,万不会被官府中人察觉,暴露你的身份。”韦小宝见郑克藏如此坚决,唯有点头应承下来。

你道郑克藏为何执意要派人保护韦小宝?那是他知道,韦小宝此行虽然有惊无险,更重逢了他的好老婆双儿,但过程也诸多磨难,不仅有神龙教三番五次的加害,还会遇到蒙古葛尔丹,xc番僧和吴三桂多方势力的高手,万一韦小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郑克藏还不哭死了。毕竟,韦小宝眼下对郑克藏十分重要,郑克藏是万不会让韦小宝此时就有半点意外发生的。

第25节 小宝入少林,好戏即将开锣

第25节小宝入少林,好戏即将开锣

韦小宝这一趟前往五台山,时间可真是不短,足足有数个月有余,更是无数次身处险境。不过韦小宝的气运还真是逆天,每每遇到危险都总能化险为夷,就连暗中保护他的风际中都没有用上。

韦小宝出发那天,刚刚离京没多远,就被刘一舟找上门来,这家伙是偷听了沐剑屏和方怡关于嫁给韦小宝做老婆的谈话,心中嫉恨不已,欲杀韦小宝而后快。还好,韦小宝足够狡猾,刘一舟又足够蠢,这使得李一舟不仅没有杀得了韦小宝,还被韦小宝下了蒙汗药迷晕、擒下,若非吴立身、熬彪和沐剑屏、方怡四人及时赶到,恐怕性命不保的就是他。

随后,六人一路同行,却遇到了暴雨倾盆,六人俱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破落的宅院避雨,烘干衣服,又被神龙教的人堵了个正着。原本韦小宝的身份并没有暴露,还多亏了刘一舟嘴贱,或者说是故意泄露韦小宝的身份,致使六人不敌被擒。若非遇到了明史一案的遗孤出手相救,韦小宝的命运可真就悲催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韦小宝不仅保住了小名,还重逢了他青梅竹马,对他千依百顺的双儿。当年,这些明史一案的遗孤们,不仅被何铁手救下,更被授予武功,双儿的习武天资不错,短短几年下来,倒是习得了一身好武艺,勉强达到二流高手的境界。

在与沐王府五人分开后,韦小宝带着双儿,一路游山玩水,前往五台山,半路却遇上了几个xc的喇嘛找茬,幸好双儿武功不错,将几个喇嘛擒下,韦小宝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竟然也是要前往五台山,和吴三桂的爪牙汇合、联手,欲捉拿顺治,以此来威胁康熙。韦小宝再不敢耽搁,带着双儿快马加鞭赶往五台山,可是五台山上的寺庙实在太多,有数十个之多,韦小宝即便有金钱开道,也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顺治所在的清凉寺,可惜顺治执意避而不见,这让韦小宝十分恼火,却又无计可施。

如何拜见顺治的问题还没解决,又遇到了xc喇嘛和吴三桂的爪牙围山。还好,领头的巴颜和皇甫阁武功还武功很一般,被方丈澄光,双儿,以及顺治的贴身高手行颠联手擒下。韦小宝从二人口中得知,他们是从神龙教处得知的顺治在五台山出家的消息,不用说这消息一定就是假太后传出的,这才找上门来,并且他们只是先头部队,后续还有更多的好手前来,摆明了车马,不捉住顺治,誓不罢休。澄光还是很有威望,忙向少林寺求援,少林寺十八罗汉火速来源,这才化解了清凉寺之危。韦小宝历经千辛万苦,总算见到了顺治,送上了康熙的思念与问候,也从顺治手中得到了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以及顺治对康熙的愧疚和嘱托。

不论如何,此行的目的总算得以完成,韦小宝和双儿踏上回京的路途,本以为一路都可以太太平平的,但没想到二人才刚刚下了五台山,就被神龙教胖头陀拦了个正着。还好,这个胖头陀的脑子有点问题,被韦小宝用什么上古的文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也拖到了少林十八罗汉来援,这才逃过一劫,也保住了那本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

这还不算完,在归途中,韦小宝又被方怡骗到了神龙岛,不仅丢了双儿,更是小命都被攥在了他人的掌心。这一次,可真是韦小宝最为惊险的一次,就连风际中都没有跟上,唯有快速赶回京城,向郑克藏复命,至于郑克藏,只能期待韦小宝福大命大,逢凶化吉了。时逢神龙教新老势力矛盾激化,四个掌龙使联手发动叛乱,与教主洪安通闹了个两败俱伤,韦小宝则坐收渔人之利,左右逢源,不仅小命得以保全,更成为了神龙教五龙使之首的白龙使。可即便韦小宝最终得以平安返回中原,还是中了神龙教的奇毒“豹胎易经丸”,小命彻底被掌握在了神龙教的掌中,不得不为他们寻找八部《四十二章经》。还好韦小宝手中已有七本《四十二章经》,暂时不用为小命担心,更何况狡猾的韦小宝,也并不急于将经书交给神龙教,能拖就拖,实在拖不过去,再行一本一本的交出。更可况,有了白龙使这个身份,韦小宝再不用担心神龙教假太后的谋害。

韦小宝再不敢耽搁,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面见康熙,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康熙在得知xc喇嘛和吴三桂欲对顺治下手,自是暴跳如雷,对这两方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隐忍不发,静待时机。而对于韦小宝勇救顺治,还是极为满意的,大加封赏。而那本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虽然交道了康熙的手中,但又被建宁公主偷给了假太后,最终辗转反侧,还是回到了韦小宝的手中。至此,韦小宝已得到了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七本。但是,韦小宝不知道的是,他藏在青木堂据点的那六《四十二章经》,经书虽然还是原来的经书,但内中的大清龙脉地图碎片却已被郑克藏暗中取出。想来,这本正黄旗《四十二章经》中的地图碎片,同样逃不出郑克藏的手掌心。

回到京城后,韦小宝的霉运似乎也彻底消散,不仅假太后再不敢为难他,暗里处处以他为尊,刁蛮的建宁公主也对他千依百顺,二人私尝了禁果,就连双儿也从五台山找了回来,心情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但可惜,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康熙下旨,命韦小宝代替他出家少林寺。康熙的本意是,希望韦小宝能够学好武功,上五台山保护顺治。即便韦小宝短时间无法学有所成,也可以从少林寺带着高手,同赴五台山,一样可以保护好顺治。圣旨难违,韦小宝即便再如何不愿意,都不得不尊旨行事。

临出发前,韦小宝愁眉苦脸的来到了青木堂的据点,见到郑克藏的第一句话就是:“郑大哥,你带我远走高飞吧,我不想再回皇宫做卧底了。”正在饮茶的郑克藏,差点一口茶水喷出,哭笑不得的看着韦小宝,没好气的说道:“小宝,平时让你多读书,你不肯。什么叫带你远走高飞,你不知道这种话,只能是心爱的男女之间来说吗?”

韦小宝痛苦的抓着头发,可怜兮兮的说道:“哎呀,我不管了。郑大哥,你就带我离开京城吧,这种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郑克藏自然猜到了韦小宝会会如此的原因,似笑非笑的问道:“离开京城?你舍得吗?小宝,我和你说,江湖可不是像说书人口中那样都是好玩,它充满了刀光剑影,以你这种身手,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那我该怎么办啊?”韦小宝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郑克藏也不忍再逗他,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你愁成这副鬼样子?”

韦小宝哭丧着脸,低沉的说道:“郑大哥,小皇帝让我替他去少林寺出家,当和尚。”郑克藏笑道:“这不是好事吗?天下功夫出少林,多少人想要到少林寺拜师学艺,却苦无门路。小宝,如今你有康熙的圣旨在手,更是代替康熙出家,再怎么说少林寺都不得不给面子。保不准,整个少林寺都无人敢收你为徒,再弄个替师收徒,你可就是晦字辈的高僧了。”

“大哥……”韦小宝幽怨的看着郑克藏,弄得郑克藏激灵灵打了冷战,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忙道:“好了,大哥不逗你就是。但是小宝,好端端的,康熙怎么会想起让你替他去少林寺出家为僧呢?难道说,鞑子皇帝都有这个习惯,我可是听说,顺治当初就是好好的皇帝不当,非要出家为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小爷不仅知道,还见到了呢……”韦小宝在心中暗暗嘀咕,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揣着明白当糊涂,满嘴跑火车,说道:“我也不知道小皇帝这是在唱哪一出,好端端的,非说什么夜里夜里梦见佛祖召见,说什么这预示了他与佛有缘,但小皇帝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虽不能自己出家,故需要派一个最信得过的人替他出家,而我就是这个倒霉的人……”“这样啊……”郑克藏也不点破,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说道:“小宝,事已至此,若你真不想出家为僧,只有远逃海外一途,至少也要跟大哥返回台湾,躲上个三年五载,直到咱们将鞑子驱逐出关外才能返回。否则,中原虽地大物博,却不会有你这个违抗圣旨之人的容身之地。”

“还要离开中原啊……”韦小宝微微一愣,自是舍不得中原这处花花世界,苦恼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老天爷,救救我吧……”郑克藏并不介意雪上加霜,摊手道:“所以了,小宝,依大哥之见,这到少林寺出家为僧,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韦小宝哀嚎不已,彻底死心。

郑克藏则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暗道:“好戏即将开锣,顺治啊顺治,就用你的小命,拉开这场大世纪的序幕吧……”在郑克藏的心中早已计划好,既然吴三桂也参与到虏劫顺治的事情中,郑克藏并不建议,从中再添上一把火,趁乱取了顺治的性命,彻底让康熙下定决心裁撤三番,进而逼的吴三桂不得不举兵造反。清廷经过这几天康熙的励精图治,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足以支撑到和吴三桂战个两败俱伤。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圣旨写明了要他即日离京,韦小宝说什么也非得出城不可,离开京城,一直行了二十余里,方才安营扎寨。韦小宝无论走到哪里,都总会有着诸多的麻烦找上门来,却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甚至是转危为福。韦小宝此番前往少林,替康熙出家,自然也不例外,又惹出了诸多事端。

王屋山脚下,韦小宝,以及由那些满洲的亲贵子弟组成的骁骑营,因贪杯误事,聚赌耍闹,导致无人专心守夜,被王屋偷袭得手,拿下了帅营,将帅营内正聚众赌博的韦小宝等人派连锅端。还好,韦小宝足够机制,激将来敌和他对赌,拖延了足够的时间,等到骁骑营将士前来营救,反将王屋派诸人一网成擒。最终,韦小宝也并没有将王屋派诸人怎样,而是统统放掉了。这当然不是韦小宝心善,而是他看上了王屋派掌门司徒伯雷的弟子的曾柔。果然,经历了这么些个波折,没见过什么市面的曾柔的一颗少女心,尽都放在了韦小宝的身上。只可惜,眼下时机不对,韦小宝不可能带着曾柔同去少林寺,故唯有强行压下他那颗蠢蠢欲动的骚动的心,继续上路。

途中,再没有发生什么波折,韦小宝一行平安抵达了少林寺。果如郑克藏所料,少林寺无人肯收替康熙出家的韦小宝为徒,韦小宝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少林寺慧字辈弟子,法号晦明,除了现任掌门晦聪之外,再无他人与韦小宝同辈。至此,韦小宝就在少林寺做起了他的“有道高僧”。

但以韦小宝性子,又岂会老老实实的吃斋念佛,不时偷偷下山,喝酒吃肉,逛窑子,玩姑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和尚。也因此,韦小宝遇到了整个鹿鼎记世界最美的,可说是祸国殃民级别大美女,陈珂。也结怨了台湾延平郡王府二公子,紧咬着郑克藏不放,追到中原来找茬的郑克爽。

远在京师郑克藏,早在韦小宝出发没几天,就收到了郑克爽和冯锡范入中原的消息,亦动身离开了京城,却并未赶往少林寺,又或是五台山,而是快马加鞭,向着yn疾驰而去。

第26节 收服刀王,澎湖新变化

第26节收服刀王,澎湖新变化

昆明以西十余里外的山间,坐落着一座小小的庵堂,名为三圣庵。倾国倾城,让吴三桂冲关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就在此庵堂静修。而这里,也是郑克藏不远万里赶来yn的目的地之所在。当然,郑克藏此行的目的,并非庵堂内静修的陈圆圆,而是另有其人。

庵堂里一尘不染,天井中种着几株茶花,一树紫荆,殿堂正**奉着白衣观音。整个庵堂雅致幽静,即便有陈圆圆在此静修,仆从也甚少,郑克藏只瞧见一个弓背老奴,在清扫院落。东边的偏殿,悠扬委婉的琵琶声,轻曼动人的歌声悠悠传出……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四句唱词出《圆圆曲》,说得是当年崇祯天子归天,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联手打败李自成,攻进bj官兵都为皇帝戴孝。而吴三桂之所以做出此等卖国求荣的汉奸举动,都是因为陈圆圆,不无讽刺陈圆圆祸国殃民之意。

《圆圆曲》,是诗人吴伟业所作的一首七言歌行体乐府诗,整首诗的大义是写明末清初名妓陈圆圆的事迹,间接反映了明末清初的时局,委婉曲折地谴责了吴三桂的卖国降清罪行。

“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

“相见初经田窦家,侯门歌舞出如花。许将戚里箜篌伎,等取将军油壁车。家本姑苏浣花里,圆圆小字娇罗绮。梦向夫差苑里游,宫娥拥入君王起。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

“横塘双桨去如飞,何处豪家强载归。此际岂知非薄命,此时唯有泪沾衣。薰天意气连宫掖,明眸皓齿无人惜。夺归永巷闭良家,教就新声倾坐客。”

“坐客飞觞红日暮,一曲哀弦向谁诉?白晳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恨杀军书抵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阑。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

“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鬟不整惊魂定。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专征萧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月落开妆镜。传来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教曲伎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竞延致。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乌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至此,整首《圆圆曲》全部唱罢,曲调柔媚宛转,琵琶声缓缓荡漾,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

“哎……”这声怅然若失的长叹声,将郑克藏从曲调的意境中惊醒过来,正是那打扫院落的老仆。老仆深深的看了郑克藏一眼,举步向庵堂外行去,脚步沉稳有力,几步便已离开了庵堂,那速度,一点都不似年老体衰的老仆。郑克藏嘴角浮现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紧随其后,离开了庵堂。二人一前一后,在山间疾行了数里,方才双双停下了脚步。

老仆冷冷的看着郑克藏,寒声道:“阁下何人?为何来此庵堂?莫非意欲打扰贵人的清修?”郑克藏则似笑非笑的与之对视,说道:“怎么?难道胡前辈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为了庵堂的那位,心甘情愿隐姓埋名,堕落为仆二十三载吗?”不错了,这人才是郑克藏此行的真正目的,“百胜刀王”胡逸之,这个武功和冯锡范不相上下,整个江湖都可排进前十的绝顶高手。

如今郑克爽既然已经来到中原,在嫉妒心和膨胀的野心作祟之下,他的行事作风也将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竟连陈近南都欲除之而后快,更两次三番付之行动,郑克藏还真担心,要是这家伙头脑一热,也对陈嫣儿下手,而陈嫣儿身边又没有能比拟冯锡范的高手,甚至将他拦下拖延一点时间的人都没有,万一陈嫣儿有任何损伤,郑克藏可真就追悔莫及了,即便事后能将郑克爽千刀万剐,却也为时晚矣。故而,郑克藏想到了这位隐姓埋名,绝对可以比肩冯锡范的绝顶高手胡逸之,趁着还有些时间,千里迢迢赶到昆明,欲收服胡逸之,保护陈嫣儿的安危。

“你到底是谁?”胡逸之眼中寒芒更盛,随时都欲出手,将郑克藏拿下。郑克藏却是抱拳拱手,向胡逸之微微一礼,笑道:“在下天地会郑克藏,见过胡前辈。克藏此来,是想请胡前辈出山,保护内子。”

胡逸之神色稍缓,冷冷道:“原来是台湾延平郡王府郑大公子当面,失敬,失敬。看你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至于保护贵夫人之事,你们天地会能人众多,又何须我这个心死之人。”胡逸之虽已隐姓埋名多年,但江湖中事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更何况是时下风头最劲的天地会副总舵主郑克藏。郑克藏却道:“最有可能加害内子的人,乃是江湖绝顶高手,敝会中能与之抗衡者,除了克藏的岳父陈近南和恩师刘国轩,再无第三人。而克藏的岳父和恩师都是贵人是忙,又岂会……”

胡逸之冷笑道:“所以你就找上我了?恐怕要让郑公子你失望了,在下早已归隐多年,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郑公子还是请回吧。”郑克藏笑道:“克藏既然不远万里专门从京城赶来,自然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你待如何”胡逸之眼中寒芒又起,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柄寒芒四射的宝刀。郑克藏神情亦严肃起来,说道:“如此,克藏就得罪了。”话音未落,已然腾身而起,向着胡逸之飞踹而去。凛冽的寒芒闪现当场,胡逸之手中长刀力劈而出,将郑克藏当场斩成两段,但却无有血迹,原来这只是郑克藏留下的残影。

郑克藏腾闪挪移,功力全力运转不休,留下了六道残影,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围攻向胡逸之,这已然是目前郑克藏所能达到的极限。胡逸之沉着应战,轻功身法不如郑克藏,却是以不变应万变,以力破巧,手中长刀连连劈砍而出,一刀胜过一刀,一刀比一刀更为霸道,这使得郑克藏轻易不得近身。

二人激战半个多时辰,仍是难解难分,虽说郑克藏眼下稍落下风,但并未露出败象,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郑克藏的《如意随形腿》施展得如火纯青,轻功身法高绝,讲究得是虚虚实实,唯快不破;反观胡逸之,乃是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内力更甚郑克藏,刀式势大力沉,霸道之极,以力破万法。

眼见自己即便施尽全力,仍无法胜过胡逸之,郑克藏果断的抽身而退,抱拳道:“胡前辈不愧为百胜刀王,克藏确不是对手,佩服!”胡逸之冷哼一声,道:“试也试过了,郑公子请回吧。希望今后,郑公子不要再来打扰在下平静的生活。”说罢,不再理会郑克藏,转身就欲离去。

“胡前辈请留步!”郑克藏忙高声将胡逸之叫住,说道:“只要胡前辈肯出山,保护内子十年,克藏必有厚报!”胡逸之故作未闻,离去的脚步毫无停下之意。

郑克藏不得不寄出杀手锏,沉声道:“胡前辈,克藏虽不能达成你之所愿,让你与庵堂内的贵人双宿双栖,但却可保其一命……”胡逸之霍然转身,双目紧盯着郑克藏不放,沉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克藏好整以暇,说道:“胡前辈,你久居昆明,想必这yn的情况你也了解,不会看不出吴三桂的狼子野心吧?你认为吴三桂可有胜算?而吴三桂兵败之后,庵堂内那位贵人的结局,可想而知……”胡逸之不语,神色越发凝重,双拳紧握,又松开,再紧握……

郑克藏也不着急,含笑看着胡逸之,等着他的答复。“好!我答应你!”良久,胡逸之终于下定决心,沉声说道:“三日之后,昆明城东十里外长亭,不见不散!”说罢,大步离去。郑克藏心下大喜,此行的目的达成,总算不用再为陈嫣儿的安危所担心不已。

三日之后,郑克藏汇合了胡逸之,不再在yn有所停留,快马加鞭赶到fj又换乘船只,返回澎湖岛。

“夫君,你回来了……”澎湖岛郑克藏的府宅,陈嫣儿烟波流转的看着突然回来郑克藏,惊喜莫名。郑克藏快步来至陈嫣儿的身前,双手扶着她的香肩,深情款款与之对视,柔声道:“嫣儿,这些日子为夫不在,真是辛苦你了,你清减了。”

陈嫣儿嫣然一笑,轻声道:“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一切安好,倒是夫君你,在中原一定要注意安全。”随之,又看向郑克藏身后的胡逸之,笑问道:“夫君,这位前辈是?”郑克藏忙为二人引介,说道:“嫣儿,这位是为夫特意从yn请来保护你的‘百胜刀王’胡逸之胡前辈,有了胡前辈的保护,你的安危为夫就可以放心了。”又对胡逸之说道:“胡前辈,这位就是内子,接下来内子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

陈嫣儿连忙上前见礼:“小女子陈嫣儿,见过胡前辈。”“公平交易,我保护你心爱之人,你保住我在意之人,再公平不过。好了,你夫妇二人多日不见,在下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招呼在下即可。”胡逸之先是向陈嫣儿点了点头,又对郑克藏平淡的说道,随之就转身离开屋内,不再做这电灯泡。

陈嫣儿柔声问道:“夫君这是在担心郑克爽和冯锡范会对妾身不利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郑克藏却是摇头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有备无患。嫣儿,你的安危对为夫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无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陈嫣儿看着郑克藏,眼中满满都是感动。

屋内二人耳鬓厮磨,陈嫣儿将澎湖群岛这短时间的发展,向郑克藏娓娓道出。

首先,是澎湖群岛的发展和建设,董郁果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宰相之才,自打他被陈嫣儿收服后,把整个澎湖群岛打理的井井有条,内政、商贸俱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如今不仅比之东宁、天兴、万年都要繁华,年产值更是远胜整个明郑王朝。至于说董郁如何被陈嫣儿所收服,自古以来世家贵族为延续下去,都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定会多番投资,而陈嫣儿也是凭借此点,成功收服董郁归心。至于董郁的忠心问题,用陈嫣儿的话来讲,那就是只要郑克藏足够强大,且越来越强盛,就不必担心董郁的忠心问题。

其次,是锦衣卫狼卫的训练,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如今不论是血狼营,还是战狼营、夜狼营和冥狼营,战力即便还达不到最初的血狼营,却也相去不远。可惜近些年来,台湾附近并无战事,就连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海盗,都远远避开台湾,这让四营狼卫没有机会经历血战的洗礼,否则战力成长必将更快。

最后,则是目前来说,可说是对郑克助力最大的锦衣卫鹰卫,经过这几年张文杰的不懈努力,鹰卫人马足以扩至二千余人,仍有四千多预备鹰卫,正在进行血腥的魔鬼训练。而训练有成,至少都是江湖三流高手的二千余鹰卫,都被郑克藏分批派遣出去,派遣到一号至五号的身边,协助他们完成任务。经郑克藏、陈嫣儿和张文杰商议,决定以一号至五号为首,围绕着他们组建血鹰营、夜鹰营、冥鹰营、猎鹰营和暗鹰营五营,而一号至五号俱都被任命为镇抚使,统帅各营鹰卫。

第27节 风云际会五台山,顺治授首

第27节风云际会五台山,顺治授首

相聚是短暂的,郑克藏只在澎湖岛停留的三天,又不得不马不停蹄折返中原,赶往五台山。此次回台,郑克藏除了陈嫣儿和张文杰、刘志彬外,再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甚至连他极为看好的那位董家的天才董郁,都没有见上一面。至于陈嫣儿身边胡逸之的出现,只是对外声称,是受郑克藏之托,独自来到澎湖岛,保护陈嫣儿。

与此同时,身处少林寺的韦小宝,也收到了康熙的涂鸦圣旨,命他带领少林寺中的高手,前往五台山清凉寺,就任住持,以便更好的侍候、保护顺治。至此,韦小宝总算明白了康熙的一片苦心,但对于牺牲他,让他当个和尚,仍是腹诽不已。在与少林寺方丈晦聪商议之后,韦小宝带着般若堂首座澄观,老熟人罗汉堂的十八罗汉,以及与他相熟的十多名武功高强的僧人,一行共计三十六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五台山清凉寺。当然了,山下苦等他的好老婆双儿,韦小宝自然也不会漏下。

一路之上,韦小宝志得意满,好老婆在怀,身边又有三十五名少林寺高手相随,甚至包含了澄观这个一流高手在,想来此番五台山之行就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但他不知道的是,不论是xc的活佛,还是yn的吴三桂,甚至连蒙古葛尔丹都插上了一脚,三方势力联手,明里暗里派出近四千人马,浩浩荡荡奔赴五台山,不擒下清凉寺出家的顺治,誓不罢休。

韦小宝一行来到清凉寺中,与即将前往长安慈云寺就任的主持的法胜进行了交接之礼,清凉寺中上上下下无不前来观礼,玉林、行痴和行颠三僧却未亲至,只由玉林写了个参见新主持的疏文。这到不是三僧不知道新支持就是韦小宝,而是以此来表达静一而再再而三修被打扰的不满。不过,寺内其他僧侣对韦小宝还是感恩戴德,毕竟上一次清凉寺之劫,韦小宝对他们确有大恩。至此,韦小宝就在清凉寺当起了他的住持,既然顺治不待见他,韦小宝也不愿去自讨没趣,只要能保护好他就好。

这一日,澄观找到韦小宝,将他拉到寺侧的一个小峰,放眼向山下望去,影影重重,数千黄衣喇嘛、江湖人士和蒙古壮汉,分布于树丛山石之间,俱都带着兵刃,杀气腾腾。韦小宝大惊失色,低呼:“不好!他们一定是来抓行痴大师,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立刻派人出去,通知各寺庙的主持,请他们派人来援,大家伙跟这些家伙决一死战。”澄观摇头否决:“不行!五台山各寺庙中的僧人,十之八九都不会武功,就是会武功的,武功也都平平,没听说有什么好手,即便来援,也是指枉送性命罢了。师叔,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那怎么办?即便咱们少林僧武功高强,但只有三十五个和尚,寡不敌众,怎敌得过他们这么多人……”韦小宝急得团团转,猛然想起身上还怀揣着康熙的亲笔御札,可以调遣各地的文武官员,忙将御札掏出,递给澄观,说道:“澄观师侄,你立刻派人下山求援,让官府带足兵马,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澄观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头不已,说道:“可是师叔,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怕等官兵来援,咱们这里早已被他们给夷为平地了。”

韦小宝横了澄观一眼,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澄观哑然,低声道:“要不,咱们护送着行痴大师,一起冲下山去?”“废话!”韦小宝没好气的说道:“以咱们这点人手,能冲出去才有鬼咧。少废话,你快些派人下山求援,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澄观自然也是知道此法不妥,不再争辩,转身去安排人手,下山求援。

韦小宝则跑来找顺治,商量对策,却没想到顺治死心眼,愣说自己是不详之人,不仅不想再逃,反而要引火****,一了百了,也可化解清凉寺之围。韦小宝哪敢让顺治****,苦劝良久,顺治却是下定了决心,更叫行颠将韦小宝轰了出去。被轰出的韦小宝心中破口大骂,却猛然想到了一条好计,忙叫来澄观,让他带上少林寺的好手,和他一起下山抓落单的喇嘛……

当韦小宝等人一连抓了数百喇嘛,返回清凉寺时,却被告之玉林、行痴、行颠三僧已在后院架好了干柴,准备****。韦小宝急匆匆赶到后院,却见三僧已在往自己身上淋油,再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命令行痴等人强行将三僧拿下,点住了三僧的穴道,限制三僧行动。

此时,天色已蒙蒙见黑,围山的三方人马终于开始行动,韦小宝命众人换上喇嘛的衣服,趁乱逃出了清凉寺,往五台山下狼狈逃窜。逃至半途,众人遇到了正赶往五台山查探情况的多隆等人。原来,康熙实在抑制不住对顺治的思念之情,御驾亲至,来清凉寺进香。这康熙出巡,护驾之人自然不会少带,除了御前侍卫之外,骁骑营、前锋营、护军营浩浩荡荡,不下三万兵马。而有了这三万多兵马,藏密活佛、云贵吴三桂、蒙古葛尔丹三方的人马,可就倒了血霉,结局不言而喻,抓的抓,杀的杀,仅有极少数好手侥幸逃脱。

五台山灵镜寺中,康熙终于见到了顺治,上演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剧目。而到轮到假太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夫妻决裂,恩断义绝,若非韦小宝阻止,还会再上演一出谋杀亲夫的恶俗戏码。从韦小宝夸张的言语中,康熙亦被此番的凶险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恨极了三方势力,尤其是身为主谋的吴三桂。

清凉寺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而顺治又不愿返回京城,自然就需要转移他处静修,至于这静修之地,恐怕也将只有康熙、顺治、玉林和行痴四人知晓,即便连韦小宝都未被告之。但做戏要做全套,天明时分,康熙还在按原行程,前往清凉寺拜佛进香。大雄宝殿,在韦小宝的主持下,在顺治等众僧的观礼下,在多隆等大内侍卫的护卫下,康熙郑重其事拜佛进香。

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泥沙纷纷而下,大雄宝殿上已穿了一个大洞,白影晃动,一个白色的身影直堕而下,僧人打扮,手持长剑,向着康熙疾扑而来,叫道:“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大明天子复仇!”康熙急忙退后,多隆、康亲王等围在康熙身侧之人,虽并未携带兵刃,却仍是悍不畏死的拦在康熙身前。白衣僧人左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厉风鼓荡而出,多隆等人被吹得七荤八素,立足不稳,向后摔飞了出去。

“不可伤人!”澄观等少林僧人齐声高呵,出手阻拦,各施绝技,什么虎爪手、龙爪手、拈花擒拿手、擒龙功等等,却都没有触碰到白衣僧人一分衣角,可见白衣僧人的武功之强。白衣僧人毫不停留,又挺剑向康熙刺来。康熙此时已背靠佛像供桌,再退无可退。危机时刻,韦小宝挺身而出,急跃到康熙的身前。“噗”的一声,剑尖正刺在韦小宝的胸口,幸亏韦小宝身着金丝软甲,长剑弯曲,并未刺入。韦小宝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早已拔出的匕首胡乱挥舞,却正好将白衣僧人的剑斩为两截。

白衣僧人微微一怔,赞道:“好功夫!”“不可伤我师叔!”而就在白衣僧人愣神的这顷刻间,澄观趁机赶至,一掌拍向白衣僧人的肩头,白衣僧人反掌挡驾。澄观只觉得胸口气息翻涌,眼前金星乱冒,再度连退数步。澄观虽退,但却给其他人争取到了时机,一根黄铜大棍,以横扫千军之势,朝着白衣僧人重击而来,正是顺治的贴身护卫行痴。白衣僧人的武功虽奇高,但刚与澄观对拼一掌,却也不是毫无损伤,不得不放弃大好良机,抽身而退。随之,殿内众人将白衣僧人团团围住,刀光棍影,暂时将她压制。

“皇儿(皇上),你没事吧……”顺治和韦小宝七手八脚将康熙扶起,关切的询问。康熙仍是惊魂未定,高声叫道:“来人啊,不论死活,把刺客给朕拿下!”话音未落,又有一道身影从破洞中疾窜而下,黑衣蒙面,目标直指三人。

“护驾……”韦小宝反应最快,一把将康熙抱住,用他整个身子保护康熙。可惜,来人的目标却并非康熙,而是在他身旁的顺治。凛冽的刀芒一闪而过,顺治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殷红的鲜血溅在康熙的脸上,将他的双眼模糊了。康熙只觉眼前血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被染红了,刻骨的剧痛,刺激的他长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啊……我杀了你……”殿内乱作一团,行颠双目赤红,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向刺客扑来。刺客却不给他任何机会,抓起韦小宝背襟,双足灌力,从殿顶的破洞疾窜而出,同时口中高呵:“大师,此地不可久留,王爷的吩咐既已完成,我们撤吧,来日再取小皇帝的项上人头……”余音淼淼。白衣僧人又是一怔,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当下也不再恋战,亦从殿顶的破洞窜了出去。殿内众人,竟没一人来得及阻挡。

澄观等人急忙从破洞跟着窜上,但见后山两道身影晃动,已在十余丈外,这二人轻功之佳,实是匪夷所思。众僧眼见追赶不上,但韦小宝被擒,即便是追不上,还是要追。再看那两道人影,已然翻过了山坳,众人追赶的结果自是无功而返。

“父皇……父皇……”殿内,康熙抱着顺治的无头尸身,伤心欲绝,恨声道:“吴三桂,朕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来犯清凉寺的三方人马中,能被称之为“王爷”的,只有吴三桂一人,康熙又如何猜不着刺客口中的“王爷”到底是谁。即便这是栽赃嫁祸,也不会妨碍悲愤欲绝的康熙,将一腔怒火都倾注在吴三桂的身上。

再看刺客二人组,在山间、密林一路疾驰,不足半柱香的时间,竟奔出了十数里,而被擒在黑衣刺客手中的韦小宝,真好似腾云驾雾一般。二人来至一颗大树旁停下了身形,白衣僧人冷冷看着黑衣刺客,问道:“你是何人?少林寺能将《如影随形腿》练到此等境界之人并不多。”语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竟是个女子。这女尼非是旁人,正是崇祯皇帝朱由检次女长平公主,现今的九难师太。只见她,雪白的一张瓜子脸,双眉弯弯,凤目含愁,看起来仅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即便剃光了头,顶有香疤,仍掩盖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黑衣刺客将韦小宝随手扔下,扯下面巾,抱拳拱手,深深一礼,说道:“台湾郑氏,郑克藏拜见长平公主!”不错了,这人正是早已计划好,杀掉顺治,挑起康熙对吴三桂最深沉的仇恨的郑克藏。九难师太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额首道:“原来是忠良之后,很好!”

“郑大哥,原来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回我可要玩完了呢……”韦小宝怪叫一声,跳了起来,抱怨道:“可是郑大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弄得我的屁股现在还疼的很。”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平时不好好练功,活该!”

九难师太看着二人,皱眉问道:“怎么?你二人认识?是了,你们都是少林寺弟子。常听闻少林寺有一门护体神功《金刚不坏体》,刀枪不入,想不这个小和尚竟然也会。”韦小宝忙讨好道:“我哪里会什么《金刚不坏体》神功,刚刚能当下师太那一剑,都多亏了我身上这件护体宝衣。”说着,还扯开胸前的衣襟,露出金丝软甲,给九难师太看,又道:“师太的武功可比少林寺高上百倍,早知道就拜了师太为师了。”九难师太恍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少林寺学艺几年了?”

郑克藏生怕韦小宝嘴里又说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忙替他回道:“公主,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韦小宝,是我天地会青木堂香主,冒死潜伏在康熙身边……”

第28节 拜师九难,神行百变

第28节拜师九难,神行百变

听了郑克藏对韦小宝的介绍,九难看向韦小宝的眼神逐渐变了,不无赞叹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有此胆魄、气度,勇于孤身范险,甘愿入鞑子的宫中做卧底,还除掉了鳌拜这个狗……。”似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问道:“但是,你刚刚为何要舍命救鞑子皇帝?可别卧底做得时间久了,连自己是谁,目的为何都忘记了。”“我……”韦小宝被九难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忘了辩解。

九难不再理会韦小宝,而是转头看向郑克藏,喝问道:“还有你,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杀了鞑子皇帝?却去杀一个不相干的和尚?”郑克藏微微一怔,没想到九难这脾气,说变脸就变脸,但心下却并不着急,有条不紊的反问:“公主,你可知,你口中这个不相干的和尚是谁吗?”

“是谁?”有见郑克藏如此淡定,九难知他必有深意,神色稍缓,静等郑克藏解释。郑克藏平静的说道:“他就是顺治,现任鞑子皇帝康熙的父亲,那个对外声称早已驾崩的上一任鞑子皇帝,顺治帝!”

“顺治……王爷……”九难喃喃念叨,心下一动,隐隐捕捉到了郑克藏的用意。郑克藏进一步解释道:“师太可知,此前围攻五台山清凉寺的都有哪些势力?xc活佛,蒙古葛尔丹,yn吴三桂,而他们的目标,就是这顺治。在这三方势力中,又是隐隐以吴三桂为首。并且,只要顺治一死,不论是与不是,恐怕在如今康熙的心中也变成是了。”

九难双目一亮,说道:“你是想要挑起鞑子皇帝和吴三桂的争斗?”“不错!”郑克藏点头说道:“无论是单单杀了康熙,还是除掉吴三桂,都只能泄一时之愤,对我们反清复明的大业毫无帮助,甚至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依我之见,现今康熙的清廷和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两方势力势均力敌,若是能挑起这两方的大战,就有很大的可能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这才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真发生了此种情况,我们就有机会趁乱而起,吞并两方,重建我大明王朝。”

“好!”九难听得痛快淋漓,大为赞叹。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痛恨的三个人,就是领兵攻占京城逼死崇祯皇帝的大反贼李自成,引清兵入关的大汉奸吴三桂,以及占领大明万里江山的满清皇朝。而在郑克藏的大计划中,将吴三桂和清廷都算计进去,九难又如何能够不欢喜。至于最终是否能够光复大明,对于九难来说,还真没有那么重要。久经世故的九难,又如何看不出在郑克藏内心深处,那颗炙烈燃烧的野心之火。大明已亡,即便九难心中如何不愿承认,都已成事实,她更清楚的认识到,即便是推翻了满清皇朝,大明也再无法恢复旧观。

郑克藏又对韦小宝叮嘱道:“小宝,此事你一定要严加保密,除总舵主外,再不可对第四人知晓。万一走漏了风声,不仅我们之前的诸多努力都将付诸流水,甚至还会让康熙的怒火转到咱们这些反清复明的仁人义士身上。”韦小宝自是大拍胸脯,连连保证,又恨声道:“师太,郑大哥,其实你们刚刚真该将太后那个老妖婆一起杀掉。这个老****坏得不得了,天天想着要再搞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韦小宝郑正说得热闹,却被郑克藏呵斥打断,说道:“小宝,在公主面前,不可满嘴污言秽语,粗俗无礼。”韦小宝吓得一缩脖,一面偷瞄九难的脸色,一面认错道:“是,是!郑大哥教训的是,我再也不说半句粗言秽语了。”

九难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心思却不在这里,仍沉浸在郑克藏刚刚所言的那个大计划之中,过了许久,方才问道:“太后又有什么不好?”郑克藏知道韦小宝接下来又要满嘴跑火车,胡编乱造一番,却又不好阻止。果然,只听韦小宝胡诌道:“太后的心肠实在是坏透了,说现在既然是大清的天下,就应该把大明十七八代皇帝的坟墓都掘了,看看坟墓里还有什么宝贝没,又说天下姓朱的汉人都包藏祸心,留不得,应该佳佳都满门抄斩,免得他们来抢回大清的江山……”

“放肆!这女人好生恶毒!”九难勃然大怒,右手一掌拍在石头上,登时石屑纷飞,吓了韦小宝一大跳。韦小宝忙道:“师太,你放心,我已经劝过小皇帝了,这等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九难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有什么学问,说得出什么道理,鞑子皇帝能听你的劝说?”

韦小宝不服气道:“怎么不听?我说的道理可打着呢。我和小皇帝说,一个人总是要死的,阳间固然是你们满洲人掌权,可是你知道阴间的阎罗王是汉人还是满人?那些判官、小鬼、牛头、马面、黑无常、白无常,是汉人还是满人?他们要是个个都是汉人,你在阳间欺压汉人,就算你能活到一百岁,总有一天也会死的,那你到了阴间,要就要大大的糟糕了。小皇帝听了我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因此天后的那些坏主意,小皇帝一句也不听,反说要颁下银两,大修明朝皇帝的坟墓,从洪武爷爷的坟墓修起,一直修到崇祯皇帝。对了,还有什么福王、鲁王、唐王、桂王,我也记不清那么许多皇帝了。”这一番胡诌八咧,听得郑克藏额头青筋直冒,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这也能被康熙听进去,郑克藏还真的怀疑康熙的智商了。还有,福王、鲁王、唐王、桂王,都是满清入关后,被推举出来抵抗满清皇朝的,即便康熙再怎么想要收买人心,也万不会为这几人修建坟墓的。

九难突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一滴滴眼泪从衣衫上滚落,滴在草地上。过了好一会,九难才伸出衣袖,拭去泪水,说道:“倘若真是如此,你不但无过,反而有极大的功劳,要是我大明历代皇帝的铃木都叫这恶女人给掘了……”说到这,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得,郑克藏彻底无语,他还真给忘了,现在可不是21世纪的唯物论时代,鬼神之说在现今的世界还是大行其道。

九难走上了一块悬崖,遥望京城历代前明皇帝的陵墓方向。“师太,你……你可千万不能……不能想不开啊。”韦小宝吓了一大跳,一边大叫着,一边急奔过来,欲阻止九难的自寻短见。相处虽然短短片刻之间,但韦小宝对九难已大有好感,只觉得她清丽高雅,斯文慈和,在韦小宝生平所见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能够及得上。

九难没好气的瞪了韦小宝一眼,说道:“胡闹!我为什么要自寻短见?”韦小宝挠头道:“我见你很伤心,怕你一时想不开。”“你倒是心地善良……”九难哭笑不得,对韦小宝更生好感。

九难大有深意的深深的看了郑克藏一眼,沉吟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后的天下,将是你们这些少年俊杰的天下。你们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孜孜求索,舍生忘死,而贫尼这个大明前公主却无法帮到你们什么,实在是惭愧……如今贫尼能给予你们的帮助,恐怕仅剩下这个前朝公主的身份了……也罢,就让贫尼再帮你一把,收你为徒如何?”郑克藏大喜过望,深知九难此举,已看出并认可了他的野心,更是在为他的将来铺路,当即恭恭敬敬的跪扶于地,大礼参拜:“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韦小宝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亦扑跪在了九难的身前,跪拜见礼,叫道:“弟子韦小宝拜见师父!”“你这滑头……”九难哑然,却并没有阻拦之意,显然内心对韦小宝也是认可的。待二人起身后,九难又道:“克藏,小宝,你们要记住,咱们这个门派叫做铁剑门,你们的祖师是位道人,道号上木下桑,现已逝世。是以,为师虽是尼姑,武功却属于道流。在你二人之前,为师还收了一个徒儿,名唤陈珂,以后有机会你们自会见到。”二人点头应是。

九难看着郑克藏,又道:“克藏,为师观你《如影随形腿》已臻化境,实再无必要转修其他功法。不过,在轻功身法方面,还是有些不足,尤其是在速度和距离方面。而在咱们铁剑门中,有一门轻功身法,名为《神行百变》,正可以弥补你这方面的不足,你可愿修炼?”九难自不会厚此薄彼,又看向韦小宝,说道:“小宝,这门轻功身法,你也可以修炼。”郑克藏当然知道《神行百变》,这门铁剑门的上乘轻功心法,甚至放眼整个江湖都是最顶级的绝学,心下大喜,忙道:“弟子愿学,多谢师傅。”韦小宝则是兴致怏怏,对于习武他一向是如此。

郑克藏自然知晓韦小宝的这个毛病,笑道:“小宝,我可是听说,师父要传授咱们的这套《神行百变》,相当的玄妙。一旦修炼有成,别人向你拳打脚踢,你却只管和他捉迷藏,东一溜,西一晃,他就再也别想打到你。”韦小宝双目一亮,叫道:“这不是门脚底抹油神功吗?太好了,我要学,我要学。”

九难眉头微皱,对于韦小宝如此评价《神行百变》摇头不已,当即开始讲解起《神行百变》的个中奥秘:“《神行百变》共分为三层,第一层为‘脚底抹油’,练成之后,可日行千里,任他是何等的轻功高手也难追上;第二层为‘壁虎爬墙’,练成之后翻墙入户如履平地;第三层为‘泥鳅钻洞’,顾名思义,练成之后浑身如泥鳅一般溜滑,任何高手都抓你不着。《神行百变》的运功原理是,将全身的内力旋转震动,因此可以将外来的力道卸开,同时你去进攻别人的时候,力道自然也就自己溜走了。所以说,这门轻功身法,既不能打败他人,也不会为他人所败。”

“妙,真是太妙了,这门神功,简直就是为我韦小宝量身定做的,嘿嘿……”韦小宝听罢,喜不自胜,不停的催促道:“师父,这《神行百变》实在是太牛了,你快点传授给我和郑大哥吧。”九难没好气的瞪了韦小宝一眼,却还是将《神行百变》的运功法门、技巧娓娓道出。随之,更亲身演示了一遍。不论是郑克藏,还是韦小宝,都听得极为认真,看得极为专注。

九难刚一讲解、演示完,韦小宝就迫不及待的演练起来。起初时,还有些笨笨拙拙,但越练练就越发上手,不大一会就已能第一层脚底抹油御使得相当纯熟,脚尖轻点草头、矮树枝叶,腾挪跳跃,健步如飞。由此可见,韦小宝的武学天赋是何等之高,只看了、学了一遍,就已将《神行百变》初步练成,只可惜他的心性太差,更缺乏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否则必将成为名动江湖的大高手。“哎呦我的妈呀……”韦小宝太过得意忘形,乐极生悲,无法自如的转弯,一头撞在了大树之上。这使得九难看得欣慰之余,又暗自摇头不已。

再看郑克藏,天赋到也不比韦小宝差,在心中揣摩、预演的数遍后,终于踏出了第一步。顷刻之间,《神行百变》第一层脚底抹油,就被郑克藏练成,施展起来,无有似乎生涩之感,就好似已修炼了多年的样子;又苦练了近一个时辰,在浑厚的白云烟内力支撑之下,郑克藏又将第二场壁虎爬墙修炼有成,数十丈高的参天大树,踏足而上,如履平地;即便是第三层泥鳅钻洞,郑克藏也堪堪触碰到了门槛,更隐隐有所感觉,只要他一步入绝顶之列,必可将这一层练成。其实,练武之事,最困难之处莫过于配套内功心法积年累月的苦修,至于招式,又或是御使之法,则相对而言简单许多,说白了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郑克藏本就天资奇高,又极擅腿上功夫,再加上有了白云烟这万油金的内力支持,修炼起《神行百变》自然无有难度。

第29节 九难逢难,郑克藏手刃桑结

第29节九难逢难,郑克藏手刃桑结

回京的路途并不算远,却也不算太近,再加上三人走走停停,边走边修炼《神行百变》,足足耗费了半个月有余。这一路之上,九难言传身教,郑克藏和韦小宝对《神行百变》的修炼有了不小的长进。但相交起来,反倒是韦小宝的进步更为大一些。郑克藏被卡在第三层泥鳅钻洞的门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反观韦小宝,也不知是否是和这《神行百变》太过相合,第一层脚底抹油被他他修炼的已臻化境,御使起来甚至比之郑克藏还要随心所欲,不过可惜,他也技至于此了,由于内功所限,他永远都无法达到第二层壁虎爬墙。

回到京城前,三人先去了趟煤山,陪九难祭拜崇祯皇帝。之后,郑克藏便与九难和韦小宝分开,独自离去,杀龟大会即将在河间府召开,由于陈近南有事无法及时赶到,天地会需由郑克藏这个副总舵主统帅,故还有诸多会务等着郑克藏去处理。

韦小宝则带着九难,悄悄潜入紫禁城。在皇宫中,九难不仅重逢了她在做公主时情同姐妹的婢女陶红英,更狠狠的教训了假太后一顿。若非最后关头,假太后道出她是神龙岛派入宫中的卧底,前明左都督平辽总兵毛文龙的遗孤,恐怕更会被九难斩杀当场。不过,毛东珠虽捡回一条小命,一身武功却被九难尽数废去,至此即便没有五龙令在手,韦小宝今后也再不用怕毛东珠会加害于他了。也是因此,韦小宝还得知了真正的太后并未死,而是被毛东珠软禁,更是见到了她。同时,二人还从毛东珠的口中,得知了这八部《四十二章经》秘密之所在:

相传,清廷龙兴于辽东,能占据大明万里江山,虽有自身兵强马壮,而大明朝又腐朽不堪的缘故,但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爱新觉罗氏先祖所布置的龙脉风水奇佳。虽说这爱新觉罗氏龙脉就藏在辽东长白山脉之内,但具体方位却无人得知,而是被藏在了这八部《四十二章经》中。

在得知了这个秘密后,韦小宝甚至还将自己手上的七部《四十二章经》都拿出来交给九难,可惜经书中的龙脉地图碎片早已被郑克藏悄悄取出,任凭二人仔细研究了许久,都毫无所获。

天亮之前,二人离开了紫禁城,韦小宝也遇到了他朝思暮想,魂牵梦遗的花布美人阿珂。而阿珂,就是九难口中之前所收的那个徒弟,陈珂。这下子,韦小宝可是更有理由对阿珂纠缠不休了,阿珂却是被韦小宝骚扰的烦不胜烦。在前往河间府的路途之上,韦小宝与阿珂嬉笑怒骂,倒是热闹的很,阿珂数度想要将韦小宝赶走,却都没有成功。

这一日,韦小宝和阿珂又闹了一场,先后赶回落脚的客栈时,却见九难正被六个红衣喇嘛围攻。这六个红衣喇嘛武功不弱,联起手来倒也和九难拼了个奇虎相当。还在韦小宝暗中出手偷袭,斩杀了四人,九难师太才又掌毙一人,生擒了一人,却也耗尽了内力,遭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幸好韦小宝怀揣“雪参玉蟾丸”这等疗伤圣品,九难的伤势才得以压制,并快速恢复着。但即便恢复得再快,也至少需要数日的光景,九难在疗伤的这几日,无法与人交手,否则伤势会更加严重。因此,三人急匆匆离开了客栈,生恐红衣喇嘛还有后援。

沿途之上,韦小宝从被生擒的红衣喇嘛口中得知,他叫巴音,是奉了他的大师兄,xc活佛护法,密宗第一高手的桑结之命,前来生擒九难,为的就是八部《四十二章经》。不用说,这个消息一定是武功被废,心生怨恨的假太后毛东珠传出的。桑结一行,共计十三人,除了被杀、被擒的六人外,还有七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一路有惊无险,三人总算平安踏入河间府地界。韦小宝是一心想要快些找到郑克藏求援,谁知,郑克藏没有找到,却又遇见郑克爽等一行人。韦小宝心理不爽,去是把阿珂给高兴坏了,自打上次分别,阿珂就对郑克爽一直念念不忘,而郑克爽也是贪恋阿珂的美貌。说起来,郑克爽确实生得人模狗样,就连九难闻听他是郑克藏的弟弟,都一时被他所蒙蔽,对于阿珂与他的亲近,并为多加阻拦。二人如娇似妻,腻腻歪歪的样子,看得韦小宝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暗中算计着如何给郑克爽好看。

可惜,西贝货就是西贝货,郑克爽牛皮吹得叮当响,说什么桑结和红衣喇嘛就交给他的手下处理足以,可是真的遇上了桑结一行七人,立马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什么叫金絮其外,败絮其内,郑克爽给三人演示的淋淋尽致。若非先有九难强压伤势悍然出手,斩杀一个红衣喇嘛,镇住桑结等人,却又伤上加伤,受伤更重;后有韦小宝再次祭出他的大杀器,蒙汗药,将桑结等人暂时迷晕,恐怕连他们三人都无法幸免。在阿珂的再三央求下,韦小宝不得不带上郑克藏,一齐逃走。

四人驾着马车一路奔逃,却如何能够跑得过快马,眼见即将被追上,四人不得不躲藏在一片麦田地的草垛之中。桑结七人追上了空马车,却没有找到四人,自然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韦小宝还真是满肚子坏水,躲在草垛中也不安生,一边偷偷调戏阿珂,一边嫁祸给郑克爽,还不忘趁机扇郑克爽的耳光。韦小宝的咸猪手又一次攀上阿珂的俏臀,阿珂再也忍耐不住,低呼道:“不要!”韦小宝趁机反手一掌,扇在了郑克爽的脸上,郑克爽委屈万分,又何尝受过这种委屈,叫道:“真的不是我!”

这两声叫嚷,立时被搜索的桑结所察觉,叫道:“在这里!”一名红衣喇嘛快步奔到草垛旁,见到郑克爽的一只脚已露在了外面,忙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拉出草垛,怕遭受到他的反击,用力一甩,将郑克爽摔出了数丈之外。

刚刚的叫嚷声分明是一男一女两个不同的人发出,红衣喇嘛料定草垛之内定然还藏着不止一人,再度探手向草垛内抓去。韦小宝蜷缩成一团,眼见草垛已被红衣喇嘛掀开,情急之下将一大捆麦草抛在了红衣喇嘛的脸上。红衣喇嘛连忙伸手拨开,却觉得胸口一痛,身子扭曲了几下,便不动了。正是韦小宝趁乱,急跃向前,挺匕首刺进了红衣喇嘛的心口。红衣喇嘛到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早已气灌全身,尤其是像胸口这样的要害部位,但这只能防得了寻常兵刃,却挡不住韦小宝手中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刃。

韦小宝拔出匕首,只听得身周有几人以藏语大声呼喝,不禁暗暗叫苦,料想无路可逃,只得将匕首藏入衣袖,慢慢站起身来。一抬头,就见桑结合余下的四个红衣喇嘛站在麦田之中,离他只有三丈之遥。桑结自是听过九难的大名,知道她武功甚高,刚刚那名喇嘛尸首上堆满了麦草,究竟是如何死去却并不知晓,料想定是死在九难之手,也不敢轻易靠近,高声叫道:“小尼姑,你连杀我八名师弟,我跟你仇深似海。你躲在草垛之中不敢出来,算是什么英雄?”

韦小宝听出桑结言语中颇有惧意,忙大声叫道:“我师父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没有人能比得上,不过她老人家慈悲为怀,有好生之德,不想再杀人了。你们五个喇嘛,她老人家说饶了你们的性命,还不快快退去。”桑结却道:“哪有这么容易?只要你们肯把《四十二章经》乖乖交出来,佛爷就放你们一马。否则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佛爷也绝不罢休。”

韦小宝眼珠一转,叫道:“你们要的《四十二章经》早就被我师父送给台湾的郑公子了,你们问他要便是。”这时郑克爽才刚从地下爬起来,还没站稳脚步,就被一名飞扑过来的红衣喇嘛抓住了双臂,另一名喇嘛扯开了他的衣衫,“哧哧”声响中,郑克爽的外衫内衣被扯得粉碎,衣袋中金银珠宝掉了一地,却跟本就没有什么经书。

郑克爽怒极,大叫:“我没有!你们别被他给骗了。”红衣喇嘛上前“啪啪”两下,抽打在郑克爽的脸上,这可不像是韦小宝那般无力,打得郑克爽险些晕了过去,两边脸颊登时高高肿起,喝道:“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一道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身影由远至近,迅若奔雷,疾若闪电,眨眼间便已到了近前,双腿连环踢出,加之这道身影出现的实在太过突然,占尽了偷袭之利,两个红衣喇嘛虽然有所反应,但仍未撑过十数腿,便已口喷鲜血,跌飞出去,再无半点声息。

来人冷冷的看向桑结,寒声道:“我郑氏子弟,即便再不争气,也由不得你们想教训,就教训。”郑克爽一看来人,顿时换了一副模样,咬牙切齿的叫道:“郑克藏,快,快给我杀了他们!”不错了,来人正是闻听九难和韦小宝被人追杀的消息,赶来救援的郑克藏。郑克藏低声呵斥:“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你……”郑克爽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多言。

“郑大哥,你终于来了?”眼见郑克藏到来,韦小宝欢喜不已,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郑克藏和声问道:“小宝,师父没事吧?”有见郑克藏对韦小宝的态度如此和善,郑克爽更是嫉恨难平。韦小宝高声回道:“没事,不过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恐怕就不好了。”说着,转身钻入草垛,和阿珂一起将九难扶出。

郑克藏遥遥向九难说道:“师父,待徒儿先将这些宵小打发了,再参拜师父。”九难和声提醒:“克藏,你要多加小心,这个桑结是xc密宗第一高手,武功着实不弱。”郑克藏不屑冷笑,说道:“荒蛮之地,即便是第一高手,又有何本事?”

郑克藏的大名,桑结又岂会没有听过,虽听闻他武功甚高,但见他如此年轻,心中已是不信了三分,再加之收到如此轻视,又岂能忍耐,怒声道:“黄口小儿,太过目中无人了。你们俩,去教训教训他。”桑结有命,两个红衣喇嘛又岂敢不从,强忍着心中的惊惧,相视一眼,同时向郑克藏扑杀而来。桑结此举,就是要再试探一下郑克藏的深浅,至于两个红衣喇嘛的命,到还真不被桑结放在眼里。

郑克藏自然看出了桑结的用意,出手却毫不留情,《如影随形腿》全面展开,将两个红衣喇嘛尽罩其内,一腿快过一腿,一腿胜过一腿,不到三十回合,就已将二人尽诛腿下。

桑结瞳孔略一收缩,彻底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又有不知深浅的九难在侧,心中已萌生了退意,色内厉茬道:“姓郑的,山水有相逢,这是还不算完,咱们xc密宗定会再来找你。”说罢,就欲抽身离去。郑克藏又岂会甘心将桑结放走,长笑道:“这日不如撞日,桑结,有什么恩怨,今日就一并了结了吧。”说话间,身形已来至桑结近前,狂霸的一腿,闪电般直踢向桑结的那颗大脑袋。“找死!”既然避无可避,桑结狠下心来,也不再想着撤走之事,抬臂挡驾,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重击向郑克藏的胸口。

郑克藏腾闪躲避,并不与桑结硬碰,独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悄无声息的绕到他的身侧,再度挥脚直击桑结的太阳穴。能被称为xc密宗第一高手,桑结虽然为人谨慎的过分,近乎胆小,但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丝毫不为残影所影响,回身一拳猛击在郑克藏的脚心。

二人双双后退,却俱都毫不停留,再度迎上,大战到一处。数十回合过后,仍是难解难分。说起来,二人的功力本是相差无几,但桑结未战先怯,从心里上就已落入下风。随着二人的战况越发焦躁,这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死吧!”郑克藏暴吼一声,不顾桑结当胸击来的重拳,拼着受伤的危险,一脚直踹桑结的心窝,将他毙命于脚下。

第30节 突破绝顶,十八省总盟主

第30节突破绝顶,十八省总盟主

为求速战速决,郑克藏硬拼斩杀桑结,却也受了不轻的伤患,当即顾不得其他,忙盘膝坐地,运功疗伤。“郑大哥……”韦小宝担忧不已,飞快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雪参玉蟾丸”,递到郑克藏的嘴边,说道:“郑大哥,这‘雪参玉蟾丸’是疗伤的圣药,你快服下,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谢谢。”郑克藏睁开双目,轻点了下头,将“雪参玉蟾丸”服下后,又闭目调息。

“雪参玉蟾丸”不愧是疗伤的圣品,刚一入腹,就化作一股暖流,随着郑克藏的体内的内息游走奇经八脉,滋养着他的伤患。不仅如此,这股温和而又雄厚的药效,更使困扰他许久的瓶颈,有了松动的迹象。郑克藏心下大喜,毫不迟疑,连忙全力运转起白云烟的行功路线,欲彻底突破瓶颈……

由疗伤转为突破,这可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完成的,需要的时间绝对不短。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眼见郑克藏还是毫无半点转醒的意思,韦小宝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向九难低声问道:“师父,郑大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见醒来?”九难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郑克藏此时的状态,欣慰的笑道:“放心。破而后立,你此番因祸得福,不仅不会有事,反而还会再做突破,晋升绝顶,真正踏入后天境界。”

“后天境界?”韦小宝对于习武从不上心,这武功的境界自然也就不甚了解。九难耐心解释道:“习武的境界,有后天和先天之分。一般来言,凡是未达到先天境界之前,都被称之为后天,但在这后天境界,又有真,伪之别。咱们江湖中人,自打习武之初起,不论修炼的是何等功法,内息都会游走于奇经八脉,最终会聚于丹田,在未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之前,都是为伪后天境界;而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才真正步入后天境界。步入后天境界,内息将转化为真气,已可附着于体表,招法的威力更胜伪后天数倍不止。”什么先天,后天,还有什么伪后天,听得韦小宝头大如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正躲在一旁,你侬我侬的郑克爽和阿珂听得却是好奇心大起,郑克爽忍不住问道:“师太,那先天境界呢?”九难仰望蓝天白云,眼中有向往,有遗憾,更有无尽的怅然,悠悠说道:“侠以武犯禁!自先祖洪武皇帝弹压武林,收缴、焚毁天下武学,致使各大门派诸多神功秘籍失传,各大门派至此逐渐没落,武林再无先天境界的宗师……”

“哎……”又是一把叹息声在众人耳边响起,正是同样收到消息得知郑克爽有危险,急急忙忙赶来营救的冯锡范。眼见郑克爽并无大碍,冯锡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神色复杂的看向郑克藏,说道:“大公子倒是好造化,这么年轻就将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踏入武林绝顶的后天之境……”语气晦暗难明,不无后悔、嫉恨,以及淡淡的杀意。

后悔,冯锡范当然后悔,郑克藏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论是澎湖群岛的建设和施政方针,还是锦衣卫的组建和赫赫战功,无不表露出一代明主之气象,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而他的选择却是截然相反,怎么看怎么像个草包的郑克爽;至于嫉恨,直至今时今日,冯锡范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同为台湾三杰,郑克藏偏偏对刘国轩和陈近南礼遇有加,反而对他敬而远之,越是弄不明白,他心中对于郑克藏的嫉恨之心越甚;如今,郑克藏即将突破后天境界,与自己同为江湖绝顶,冯锡范又如何能够不动了杀机。

“师父……”郑克爽轻呼一声,眼中杀意大盛,狠下心肠,以眼神向冯锡范示意,趁机杀了郑克藏,杜绝后患。“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可别乱来啊……”韦小宝何等机灵,一眼就看出郑克爽不怀好意,忙拦在郑克藏的身前,警惕的看着郑克爽和冯锡范。

九难亦看出了不对,缓步来到郑克藏的身侧,神情冷峻,决意不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保护郑克藏平安突破,低声呵斥:“阿珂,你过来!”“师父……郑公子……”最可怜的还是阿珂,一边是自己的恩师,另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众人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却又相互忌惮,都不敢轻举妄动。“副总舵主……”“韦香主,你也在啊……”就在此时,天地会青木堂众人寻来,他们原本和郑克藏分头寻找援救韦小宝,只是他们脚程慢,一开始又没有找对方向,故而此时方才赶至。

“我们走,哼!”见最好的机会已错过,郑克爽心下埋怨冯锡范瞻前顾后,冷哼一声,扭身便走,心中气急,连阿珂都不管不顾了。“还好你们来了,否则郑大哥可真就危险了……”韦小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紧张得他手心都是冷汗。九难亦放下心来,盘膝在郑克藏身边打坐,一边疗伤,一边为郑克藏护法。青木堂众人面面相觑,聪明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骇然郑克爽性情竟如此狠毒、无情,连亲哥哥都欲加害;反应慢者则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青木堂众人还是以郑克藏为中心,戒备、守护着郑克藏。

又过了近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泛黑,郑克藏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贯通了天地之桥,体内的内息亦慢慢向真气转化,这中间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郑克藏缓缓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一丝冷酷,最后尽数归于平静,波澜不起。刚刚他虽然在全力突破后天境界,但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了如指掌,事关自己的小命,郑克藏又岂会完全放心交给他人?

韦小宝欢喜的叫道:“郑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刚刚……”郑克藏略一抬手,平静的打断道:“不必说了,我都知道。”随之,又向九难深深一礼,说道:“多谢师父!天色已不早,杀龟大会即将召开,徒儿还需赶回去提前准备一下,就先行告辞了。晚些,让青木堂的兄弟带师父前来赴会吧。”待九难略微额首后,郑克藏几个闪身,便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哎……这就是生在皇家、氏族的命啊……”看着郑克藏消失的那略显萧索的背影,九难黯然长叹,也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是一大片平地,原本是乡人赶集、赛会、做社戏的所在。此刻,平地上已黑压压坐满了人。当九难、韦小宝、阿珂、郑克爽、冯锡范,以及青木堂众人一到,四下里欢声雷动,议论纷纷,数十人上前将他们拥在中间,于一株大槐树下落座,只等大会开始。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仍陆续有人来到,草坪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声势浩大。

眼见一轮明月渐渐移到头顶,郑克藏长身而起,向四方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郑克藏有礼。”群豪起身还礼,齐声道:“郑公子好。”这看得郑克爽嫉恨不已,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

郑克藏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家伙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就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说话间,郑克藏温文儒雅,又英气逼人,再不见傍晚间那落寞。四下群豪齐声叫道:“吴三桂!”这整齐划一的叫声,真好似雷鸣一般,声震群山。

跟着,有人叫:“大汉奸!”有人叫:“龟儿子!”还有人叫:“王八蛋!”更有人叫:“****他十八代祖宗!”众人骂了一阵,声音才渐渐平歇了下来,突然有个孩子大声叫道:“****他十九代祖宗的奶奶!”群豪本就十分愤恨,突然听到这句骂声,忍不住俱都哈哈大笑不止。不用说,这声叫骂正是韦小宝所发。

郑克藏高声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我这兄弟韦小宝,言语虽然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实是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家伙聚集在此地,就是要商议出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奸贼。”当即,群豪纷纷献计:有人说,大家伙一起杀到yn攻入平西王府,杀得吴三桂全家鸡犬不留;有人说,吴三桂手下兵马众多,明攻很难成功,不如暗杀;还有人说,假如就这么一刀杀了吴三桂,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剜了他的眼睛,断了他的双手,令他痛苦难当;更有人说,还是用最厉害的毒药,毒得吴三桂全身腐烂,生不如死……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沐王府的吴立身站起身来,诉说吴三桂如何在yn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种种惨事听得群豪更是义愤填膺,群情激昂。好多人都说,让吴三桂在yn多掌权一天,便会害死更多的无辜的百姓。但如何锄奸杀掉吴三桂,却是谁也没有真正的好主意。这时,杀龟大会的主办方之一,冯难敌父子所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般一一送到群豪的手上,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这酒一下肚,说得话更加肆无忌惮,异想天开。

众人吃喝了一会,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英雄“八面威风”冯难敌站起身来,说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确实见识浅陋,还请郑公子指教。郑公子文韬武略,少年英雄,这些年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家伙都是十分仰慕的。”群豪中十有八九都听过郑克藏的威名,眼下他更是替有事不能到场的陈近南主持大会,登时四下里掌声雷动。

郑克藏忙再次向四方抱拳拱手,说道:“冯老英雄如此称赞,克藏实在愧不敢当,方才听了各位英雄的话,个个都心怀忠义,决意诛此大奸,克藏甚至佩服。然,古人云:‘众志成城’,又有言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大家伙齐心合力,决意对付这罪魁祸首吴三桂,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咱们最终也必定成功。”群豪哄声大叫:“对,对!一定能成功!”

郑克藏继续说道:“诸位所提的计谋,每一条都有高见,只是要对付这奸贼,还需随机应变,世事在变化,眼下实难预先拟定完万全的策略。依克藏愚见,大家伙不如分头并行,相机行事。但有几点需要注意:第一,当然是不可泄露风声,令这奸贼加紧了防范;第二,切不可莽撞行事,一定要谋定而后动,免得枉送了性命;第三,大家都是好兄弟,万不能为了争功抢先,自相争斗,伤了义气。”群豪都道:“是,是,郑公子说的不错。”

郑克藏话锋一转,又道:“日后各门派、各帮会的英雄好汉如果各干各的,力量太过分散,结成一个大帮会呢,人数又实在太多,极易被吴贼,或是是鞑子察觉,再说都是祖传的门派、帮会又岂能说合并就合并。我看这里天下十八省的英雄好汉都有,不如咱们就以一省结为一盟,一共是十八个杀龟同盟。呃,‘杀龟盟’听起来太过不雅,不如咱们就叫‘锄奸盟’,如何?”群豪哄然,议论者有之,盲从者亦有之。

早在杀龟大会召开之前,郑克藏就与天地会各堂香主、元老商议过,觉得群豪齐心要诛杀吴三桂,若是一鼓作气,勇往直前,或许并不困难。但这就与之前定下的,挑起吴三桂和清廷的争斗大计背道而驰,反而与光复大业不利。再加之,各门各派,各帮各会,门户派别之见极深,历来有之,要让所有人都统属于一人之下,势难办到。到那时,大家再为了争夺“盟主”之位,明争暗斗,多生嫌隙,反而不美。保不准更会有心胸狭隘之人,去向吴三桂或清廷告密。这才定下了分成十八个省,各举盟主,既不会乱成一团,无所统辖,又无法真正形成合力,真的杀了那吴三桂。甚至,这十八省的锄奸盟,将来还可以逐步扩充,成为起义反清的骨干力量。

第31节 会后余波,郑克爽嫉恨难平

第31节会后余波,郑克爽嫉恨难平

杀龟大会上,郑克藏提议,将锄奸盟以省为单位,组成十八个锄奸盟,再由各省分别推选盟主,相机行事。群豪一听闻此倡议,就大多表示赞成,剩余那一少部分,也不是说反对,只是还心存疑虑罢了。

冯难敌赞叹道:“郑公子此意甚是高明。诸位既无异议,咱们便分成十八个省,各组锄奸盟,每省推举一位盟主。咱们分省之法,不依各人本身籍贯,而是看那门派、帮会的根本之地在什么省。例如,少林寺的僧俗弟子,不论是辽东人也好,yn人也好,都属hn省;华山派弟子都属sx省……诸位,意下如何?”群豪均道:“自该如此。否则每一门派、帮会之中,各省之人都有,分属各省,那可真是一团糟了。”

韦小宝却是跳了出来,问道:“那像我们天地会,在好几个省都有分堂,总舵的所在确是迁移不定,又该如何划分呢?”韦小宝并未参与到郑克藏与各堂口香主、元老的商议之中,故才有此一问。郑克藏解释道:“咱们天地会,就按各堂口的所在省份进行划分。gd洪顺堂的众位兄弟就属gd直隶青木堂就分属直隶。今日,咱们在此结盟共图大事,并非是拆散了原来的门派、帮会。锄奸盟的盟主的职责,只是联络本省英豪,以求群策群力。至于各门各派、各帮各会的事务,自然一切如旧,盟主亦无权干涉。各省盟主,也不是高过了各门派的掌门人,各帮会的帮主。”

群豪之中,本有人心存同样的顾虑,生怕推举了各省的盟主出来,不免压低了自己,如今听了郑克藏的剖白分析,再无疑虑。当下各省的群豪分别聚集,自行推举本省的盟主。草坪上,群豪分成了十八堆聚集。此外,仍有疏疏落落的站着的七八十人,俱都是和九难的情况相类似的奇人逸士,既不愿做盟主,也不愿奉人号令。郑克藏明白这些武林高人的脾性习惯,自不会强求,心道他们既然赶来赴会,遇上了事情,自然也会暗中出手相助。

不多时,好几个省的盟主先行被推举了出来。hn省是少林寺方丈慧聪禅师,hb省是武当派掌门人云雁道人,sx省是华山派掌门人冯难敌,yn省是沐王府小公爷沐剑声,俱都是众望所归,一下子就毫无异议的被推选而出。至于其他各省,则有些争执,又请了郑克藏、冯难敌等人秉公调解,终于也一一推选出来。其中,有三个省是由天地会的分堂香主担任盟主,天地会可算是挣足了面子。志得意满的郑克爽却只得了个fj省盟主,这还是看在延平郡王府的面上,以及郑克藏有意相让,否则郑克爽必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即便这样,郑克爽还是极不满意,又把一切罪责都怪到了郑克藏身上。

当下各省盟主聚齐在一起,但一点人数,却只有十三位,原来慧聪禅师、云雁道人等都没有前来赴会,由其门人弟子代师参选。郑克藏朗声说道:“现下十八省盟主已经推选而出,克藏就不当众宣布各位盟主的尊姓大名了,以免泄露机密。”

众盟主又商议了一阵,冯难敌高声说道:“接下来,咱们恭贺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和郑公子两位,为咱们十八省锄奸盟的总军师。”群豪欢声雷动。九难和韦小宝听得群豪如此拥戴郑克藏,甚是欣慰、高兴。郑克爽则脸色变了又变,还好冯锡范死命将他拉住,否则他必定会拂袖而去。

随之,各省群豪分别商议如何诛杀吴三桂,谈得甚是起劲,直到天色蒙蒙放亮,方才依依不舍的散去。郑克藏在送九难和韦小宝送回客栈后,便告辞离去,他可不想再多看一眼,郑克爽那因嫉恨而变得几近扭曲的恶心嘴脸。

郑克藏虽走,韦小宝却也没有给郑克爽好日子过。先是伙同青木堂众人,后又挑拨沐王府吴立身等人,乃至前来寻他回宫的多隆等大内侍卫,以及巧遇的吴三桂手下总兵杨溢之,接连给郑克爽好几通折腾,若非外出办事的冯锡范及时赶回,郑克爽还不知会被韦小宝“玩”成什么德行。随后,韦小宝也辞别了九难,和多隆赶回京城。

回到京城,回到紫禁城,韦小宝见到了皇者之气愈浓的康熙,并按照与郑克藏之前定好的说辞,坐实了九难、郑克藏与吴三桂的关系,当然韦小宝口中的九难和郑克藏都是假身份,将康熙对吴三桂的怒火彻底点燃。次日朝会之上,康熙试探群臣对裁撤三番的看法,没想到群臣众口一词,都不同意撤番,康熙无奈,只能选择继续隐忍,但心中对吴三桂的恨意,更是又盛了几分。

既然撤番之事暂时无法执行,康熙又想到了一条计策,就是将建宁公主赐婚给吴应熊,派韦小宝做这个送婚大使,顺便收集吴三桂意欲谋反的罪证。说起来,建宁本是康熙最宠爱的妹妹,即便要赐婚,人选也绝非是她。可惜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事,那就是韦小宝揭破了假太后的身份,并帮助康熙救出了囚禁坤宁宫的真太后。既然太后都是假的,其女建宁公主自然也就同样是假的了,康熙还算顾念旧情,再加之韦小宝的求情,并没有赐死建宁公主,也就只有将她远嫁yn眼不见,心不烦。

临行之前,韦小宝出宫来到青木堂的据点,李力世、关安基、玄贞道人、钱老本等人见到韦小宝,皆尽欢然,可惜郑克藏有事外出,眼下并未在据点。韦小宝还从李力世口中得知,陈近南晚些时候就会达到据点,更是心中大喜,决定留下来等陈近南的到来。左右闲来无事,韦小宝便欲取出后院土屋棺材内藏着的那六部《四十二章经》,以应付神龙教。

韦小宝屏退所有人,独自拿了斧头、铁锤和凿子来到土屋,刚刚敲开棺盖,忽听得马彦超在门外呼喝:“什么人?”接着又有人喝问:“陈近南在哪里?”韦小宝大吃一惊,暗道:“谁在问我师父?一定不怀好意……”听来人的口音,依稀有些熟悉。马彦超反问:“你们是谁?”又有一人冷冷的说道:“不论陈近南躲到了哪里,总能能揪他出来,哼!”这人的声音韦小宝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却是郑克爽,随即又想起,先前说话之人乃是郑克爽的师父冯锡范。

接下来,只听得“铮”的一声,兵刃相交,跟着是马彦超的闷哼声,以及“砰”的倒地声。韦小宝心下一惊,来不及细想,纵身钻入棺材,又听郑克爽说道:“这叛贼定是躲在里面。”韦小宝惊惶之下,托起棺盖盖上,躲在棺材中屏住呼吸。“咔嚓”一声脆响,土屋的木门被踢破,郑克爽和冯锡范走了进来。

适逢陈近南刚巧来到,和声询问:“二公子要找我吗?不知有什么事情?”说着,毫无防备,举步走进木屋,抱拳向郑克爽见礼。冯锡范不动声色,只待陈近南俯身下拜,一剑刺出,直刺向陈近南的胸口。陈近南连忙侧身闪躲,却已是迟了。冯锡范号称“一剑无血”,可见其剑势会有多快。

陈近南虽极力闪躲,也避开了胸口的要害,但还是没有彻底躲过,右肩被冯锡范一剑刺穿。身为绝顶高手的陈近南,遇刺沉着,左手反手一爪,抓向冯锡范的腰眼要穴,同时右肩灌力,将冯锡范的长剑锁死在体内。冯锡范无奈,唯有松开握剑的手,抽身而退。

陈近南怒视以对,呵斥:“冯锡范,你为何忽施暗算?”冯锡范冷冷的说道:“我奉命拿你!”郑克爽接口喝问:“陈近南,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陈近南不解,说道:“二公子何出此言?属下前天才得知二公子驾临bj就连夜从tj赶来。不料二公子已先到了。属下未能迎奉,还请恕罪。”

郑克爽冷笑道:“父王命我倒中原来公干,凡事利于国家者,一切便宜行事,你总知道吧?”陈近南点头应是。郑克爽又道:“你既然得知,怎地不早来随侍保护?”陈近南忙解释道:“属下有几件要紧的大事要办,未能分身,还请二公子原谅。况且,属下知道有冯大哥随侍在侧,冯大哥神功无敌,群小慑伏,自能护卫二公子平安周全。”郑克爽冷哼一声,怒道:“怎么我来到天地会中,你手下这些虾兵蟹将,狐群狗党,对我又如此无礼?尤其是你那好徒弟,韦小宝。”陈近南回道:“想来是他们不识得二公子。在这京师之地,咱们天地会干得都是反叛鞑子的大事,不得不特别小心谨慎,以至于失了礼数,属下代他们向二公子赔罪了。”

郑克爽怒道:“好,那你就把自己的右臂砍去了吧。”陈近南惊道:“这是为何?”郑克爽冷冷的说道:“你目无主上,不敬重我,就是不敬重父王。我瞧你所作所为,大有不臣之心。哼,你在中原拼了命培植自己的势力,扩充天地会,哪里还把台湾郑氏放在心上。你想自立为王,是不是?”陈近南颤声道:“属下是绝无此意?”郑克爽冷笑道:“绝无此意?这次河间大会,我只被推举为fj省盟主,而你天地会却得了三省盟主,你更是做了总军师,这可不是爬到了我的头上?爬到了我台湾郑氏的头上?”陈近南心中苦涩,却又不得不解释:“二公子明鉴,天地会是属下秉承先国姓爷将令所创,旨在驱除鞑子。天地会和王爷本是一体,不分彼此。天地会的一切大事,属下都禀明王爷而行。”

郑克爽冷笑连连,说道:“可我怎么看见,如今的天地会,只知道有你陈近南,哪里还知道台湾郑氏?此行我即代表了父王,我要你自断一臂,你就不奉号令了?还有,我从河间府回来,路上遇到不少的危险,却不见你天地会的一兵一卒保护我,若不是冯师父奋力相救,我这时候,恐怕已经死在你那个宝贝徒弟手上了。难道这韦小宝数次加害于我,不是你的授意?如此用心,就是杀你一百次,都不为过。哼,我看你就只会拍我哥哥的马屁,平时全没将我瞧在眼里。”陈近南摇头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亲兄弟,属下一般的侍奉,岂敢有所偏颇。”郑克爽越说越是气愤,彻底撕破了嘴脸,恨声道:“陈近南,今日我杀定你了,我那位好大哥已被我设计引走,我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能就得了你。”躲在棺材中的韦小宝大急,几欲跳出来,和郑克爽拼命。

“是吗?郑克爽,你就这么自信,我会中了你这等弱智的诡计?”一把冰冷的,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于门口处响起,郑克藏面无表情的走向郑克爽。郑克爽惊恐的看着郑克藏,叫道:“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快,快将他拦下。”冯锡范刚欲上前拦阻,就被郑克藏寒声呵斥:“冯军师,我延平郡王府的家事,你这个外臣最好不要过问,否则……”说着,周身杀意一闪而逝。

“冯师父,快救我……”任凭郑克爽如何呼唤,冯锡范都不敢再轻举妄动,郑克藏的警告和杀意他清楚的感觉到,同为绝顶高手,以一敌二,即便陈近南如今负伤,也绝非冯锡范所愿。冯锡范心中十分清楚,三人一旦交手,他将必死无疑!

“师父……”棺材盖掀开,韦小宝跳了出来,几步窜到陈近南的身前,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疼不疼啊?”随之又将郑克藏叫道:“郑大哥,他要杀了师父,你千万不要放过他……”“小宝!”陈近南低声喝止韦小宝,对郑克藏劝道:“大公子,二公子年幼,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郑克爽亦苦苦哀求:“是啊,大哥,小弟一时得了失心疯,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陈军师,你快帮我求求情……”

郑克藏不闻不问,站定于郑克爽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郑克爽更是吓得肝胆欲裂,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

第32节 昆明起风云,应诺救陈圆圆

第32节昆明起风云,应诺救陈圆圆

“啪!”一声脆响,郑克爽右边脸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丝丝血渍。“我……你……”郑克爽惊骇欲绝,呆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郑克藏,一时之间竟忘了作出任何反应。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郑克爽的脸上,他的左脸亦步上了右脸的后尘。郑克爽拼了命的欲向后躲闪,但不知为何,一触碰到郑克藏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双眼,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咒一般,再无法移动半步,只能惊恐的嚎叫道:“大哥,不要杀我!我是你亲弟弟啊……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祖母救命,父王救命啊……”

郑克藏无动于衷,只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在郑克爽的脸上,将他抽的神情恍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却仍未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够了,不要再打了!”陈近南上前两步,抓住郑克藏高高抬起的手臂,沉声喝道:“大公子,二公子已受到教训了。你若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郑克藏微微一顿,抽回手臂,转身背对郑克爽,冷冷的对冯锡范说道:“若再让我听到你二人有因一己私欲,陷害忠良的事情,绝不轻饶!带着他,滚!”“谢大公子。”冯锡范哪敢多言,抱起几近昏迷的郑克爽,快步离去。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韦小宝仍是忿忿不平,抱怨道:“师父,郑大哥,这也太容易就放过他了吧。我跟你们说,他满肚子都是坏水,我……”陈近南瞪了韦小宝一眼,将他后面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只能在心里咒骂郑克爽百遍,千遍。

三人回到大厅,高彦超恨声道:“总舵主,副总舵主,这二公子太过分了。如今已将咱们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想趁机除掉你没有成功,之后还不知道会到王爷那里怎么进谗言了。”钱老本接口说道:“是啊,总舵主忠心耿耿,一生为王爷效力,却险些给二公子害死,这口气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就这么咽下去。”玄贞道人不屑道:“咽不下去又怎样?副总舵主常年身处中原,和总舵主一起率领咱们操劳反清复明的大业,已经许久不曾返台了。常言道:疏不间亲。二公子若是咬定咱们天地会不服从台湾的号令,恐怕不仅是总舵主和副总舵主在王爷那里也没什么辩驳的余地。”

郑克藏起身,向众人深深一礼,歉然道:“舍弟不懂事,让诸位兄弟受委屈了,我在这里替他向诸位兄弟赔罪。”众人忙起身相劝:“副总舵主,你不必如此,二公子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我们都知道你也很难做……”陈近南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大公子,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二公子还年幼,你可以慢慢教导。”郑克藏闻言,满嘴苦涩,暗道:“我还能教育得了他?只希望这次事情之后,他能消停一段时间,我就烧高香了……”

韦小宝见气氛有些尴尬,立即岔开了话头,说道:“师父,郑大哥,小皇帝要将建宁公主赐婚给吴应熊那个小乌龟,并派我做这个送亲大使,就是为了收集吴三桂要谋反的证据。三日之后,就出发。”“太好了!”众人大喜过望,李力世说道:“只要我们此行能够搜集到足够吴三桂意欲谋反的证据,就可以挑起鞑子和吴三桂狗咬狗。”关安基接口说道:“不错!即便没有证据,咱们也可以伪造证据,只要能挑起清廷和吴三桂争端,就万事大吉。”

陈近南并未急着表态,转头看向郑克藏,问道:“大公子,你的意思呢?”郑克藏沉吟道:“只是光收集罪证,还远远不够。眼下清廷应该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应对吴三桂的反叛,康熙这才会下嫁公主,以安吴三桂心,意欲拖延时间。所以,我们一定要趁此机会,逼反吴三桂,这样才能使清廷和吴三桂两败俱伤,我们才有机会趁势起义,一举推翻鞑子的清廷,重建我大明万世江山。”

“嗯,”陈近南轻点了下头,说道:“大公子,想来你已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妨说出来,也让大家伙知道,该如何行事。”郑克藏说道:“我听说,这吴应熊是吴三桂最宠爱的儿子,若是我们以鞑子的身份,将吴应熊弄死,若是能刺伤吴三桂,你说吴三桂还能再隐忍不发吗?”“太妙了!此计真是太妙了!”众人交口称赞,无不赞成。

陈近南却是眉头微皱,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小宝就太危险了。”韦小宝心下虽怕得要死,但还是死撑,说道:“师父,我不怕死!再说……再说,郑大哥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的……”说着,还讨好似的看向郑克藏。郑克藏笑道:“放心,郑大哥当然会保护好你的小命,好让你继续去调戏那些小姑娘。”随之,正色道:“此行,我会带上天地会的好手,暗中保护韦小宝,一旦得手,就护着他立刻离开yn同时,沿途也让天地会各省的好手都安排妥当,以确保万无一失。”

陈近南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行事吧。”随之,众人又商议了了许久细节和关键之处,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三日之后,诸事齐备,韦小宝率领御前侍卫,骁骑营,天地会群雄,神龙教的胖头陀等人,辞别了康熙和太后,护送建宁公主前赴yn九难和阿珂扮作宫女,混入人群之中。天地会群雄和胖头陀也都乔装改扮,算是韦小宝的亲随,穿了骁骑营军士的服色。至于郑克藏,则并未混入迎亲队伍,只是暗中跟随。沿途之上,各省官府尽力铺张供应,对韦小宝这位赐婚使大人巴结奉承。闲来时,韦小宝还可以和建宁公主调调情,覆雨翻云一番,当真春风得意马蹄疾。唯一不好的就是,有几次和建宁公主胡天胡地,被阿珂撞了个正着,这使得阿珂对韦小宝的印象更差。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快进入yn地界时,吴应熊特意出省来迎,见到韦小宝时更是称谢不已。他却不知道,韦小宝早已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这一日,将到昆明,只听得号角声嘹亮,放眼望去,一队队士兵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待近前一齐下马,排列两旁。丝竹声中,数百名身穿红袍的少年童子手执旗帜,引着一名身躯雄伟,紫膛脸,须发白多黑少,步履健硕的大将军,高视阔步走了过来,正是平西王吴三桂。

吴三桂在与韦小宝一番客气之后,将建宁公主迎导到昆明城西的安阜园,这里曾是沐王府的故居,本就崇楼高阁,极尽园亭之胜,吴三桂得到建宁公主下嫁的消息后,更是大兴土木,修建得焕然一新。吴三桂父子隔着帘幔向建宁公主请安之后,这才陪同韦小宝来到平西王府,为他接风洗尘。

平西王府在五华山,原是明朝永历皇帝的故宫,广袤数里,吴三桂入居之后,连年来不断增添楼台馆阁。此时再看,巍阁雕墙,红亭碧沼,和紫禁城已相差无几。厅上早已摆设盛筵,平西王麾下文武百官俱来相陪。赐婚使韦小宝,自然坐了首席。酒席宴间,韦小宝狐假虎威,摆足了钦差大臣的架子,临走时还敲了吴三桂好大一笔竹杠。

不光是康熙让韦小宝收集吴三桂意欲谋反的罪证,吴三桂也想从韦小宝口中得知康熙对三番的态度。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三桂几乎三天一大宴,两天一小宴,宴请韦小宝,更送上无数的金银珠宝。韦小宝的还趁机,从吴三桂的宝库中,偷取了zlq那部《四十二章经》。可惜,其内的清廷龙脉地图碎片,早已被郑克藏无声无息的取走。至此,郑克藏已得全了清廷龙脉地图碎片,只待时机一致,就可前往寻找。

还有一件事让韦小宝十分的不爽,那就是吴三桂的这么多次的宴请,他都没有见到杨溢之。韦小宝也曾问过吴三桂,却都被吴三桂以杨溢之有军务在身,眼下不在昆明城的理由搪塞了过去。韦小宝有所怀疑,便派出了青木堂众人暗中查探,却是得了一个惊天噩耗,那就是杨溢之被吴三桂弄成了“人彘”,即斩断了四肢,挖瞎了双眼,刺聋了双儿,割掉了舌头,种在了一个大水缸中,生不如死。韦小宝实不忍杨溢之再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命风际中亲自送他上路,结束这痛苦。

韦小宝顺藤摸瓜,从看守杨溢之的卢一峰口中得知,杨溢之就是无意中发现了吴三桂勾结蒙古葛尔丹,意欲谋反的事情,才落得了这个悲惨的下场。同时,韦小宝还知晓,蒙古葛尔丹派来与吴三桂接头之人,名叫罕帖摩,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好色成性。在与郑克藏商议后,韦小宝设计擒下了罕帖摩,秘密派人将他押解进京,交给康熙。至此,康熙交代的收集吴三桂意欲谋反证据的任务,算是完成,相信罕帖摩一定会对康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在这中间,韦小宝还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设计,让建宁公主活生生阉了吴应熊,将他变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稍微缓解了一下心中之恨。吴三桂怒火冲天,以决意尽快起兵造反,但他同样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为按无住康熙的心,不仅没有问罪建宁公主和韦小宝,反而更加笼络韦小宝,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场婚礼给办了。

这一日,韦小宝正在与建宁公主颠鸾倒凤,却被吴三桂的女婿夏国相请到了平西王府,并被告之建宁公主的侍女行刺了吴三桂,吴三桂虽受伤,却也擒下了这名女刺客。通过夏国相的描述,韦小宝一猜便知行刺之人很可能就是阿珂,当即大惊失色。回到安阜园,又没有寻到九难,韦小宝更加确定被抓的女刺客就是阿珂。韦小宝想尽了办法,总算将女刺客救出,却不曾想阿珂没有救到,反而把沐剑屏可救了出来。更从沐剑屏口中得知,沐王府中出了叛徒,结果全军覆没,被吴三桂一锅端。至于这叛徒是谁,韦小宝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就是那贪生怕死的小白脸刘一舟了。

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弄得韦小宝焦头烂额,先是阿珂不知怎么想的,竟去刺杀吴三桂,还失手被擒,后有同为反清义士的沐王府尽数被吴三桂所擒,正苦思营救的办法而不得之机,又被人送信,邀他前往西城外的三圣庵赴约,共同商议解救阿珂之法。病急乱投医,韦小宝都未曾多想,就忙不迭的前往赴会。三圣庵中,韦小宝不仅见到了阿珂的亲生母亲陈圆圆,听了一曲《圆圆曲》,还见到了阿珂的亲生父亲,大反贼李自成。

而就在此时,吴三桂率领大批人马,包围了三圣庵,将三人堵了个正着,不仅欲杀李自成而后快,更连韦小宝都不打算放过。危机关头,九难从天而降,生擒了吴三桂,道出了阿珂的身世,她竟然是还在婴儿时就被九难虏劫走,为的就是让她和吴三桂父女残杀,可惜没想到阿珂的生父竟然是李自成。于是乎,九难又逼迫吴三桂和李自成自相残杀。吴三桂非是李自成的对手,竟然狠心拿陈圆圆做挡箭牌,欲使李自成分心。

眼见吴三桂的长矛即将刺入陈圆圆的胸膛,黑衣蒙面的郑克藏从天而降,一脚逼退吴三桂,抱起伤心欲绝的陈圆圆,又闪电般离去。看得众人张口结舌,李自成狂呼不已。唯有九难,从来人的轻功身法中,一眼就看出,救走陈圆圆的就是郑克藏,但眼下并非寻根问底的好时机,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

郑克藏带着陈圆圆,奔走十余里,方才停下了脚步。陈圆圆低声询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郑克藏不语,只是遥望远处,似在等什么人的到来。果然,不多久,又一道身影飞快赶至,躬身说道:“属下夜鹰营镇抚使二号,拜见指挥使大人。”郑克藏淡然吩咐道:“将此女隐秘、安全的送到澎湖岛,交到陈副指挥使手中。”“是!”二号领命,带着陈圆圆转身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郑克藏悠悠自语:“胡逸之,答应你的我已做到,希望你也不要失言才好……”

第33节 强杀吴应熊,九难归隐

第33节强杀吴应熊,九难归隐

郑克藏救走了陈圆圆,吴三桂再无所依凭来威胁李自成,没过多久就被李自成打翻在地。众官兵见了,大声呼叫,纷纷逼近。一名武将大声喝道:“快放了王爷,饶你们不死。”此人正是吴三桂的女婿夏国相,又听他叫道:“你们的同伴都在这里,倘若伤了王爷一根寒毛,立即各个人头落地。”

韦小宝忙向外看去,只见沐剑声、柳大洪等沐王府的人手,徐天川、高彦超、玄真道人等青木堂的一干人等,赵齐贤、张康年等御前侍卫,以及骁骑营的参领、佐领,都被反绑了双手,每人背后都有一名吴三桂的家将,持刀架在他们的脖颈之上。当即拔出匕首,指住吴三桂后心,说道:“王爷,大家伙死在一起,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咱们做个买卖?”

吴三桂哼了一声,问道:“什么买卖?”韦小宝说道:“你答应让大家伙离去,我就让师父饶你一命。”九难眼见外面被绑的众人,也觉得今日杀不得吴三桂,额首道:“你下令放了众人,我就饶你一命。”眼见吴三桂已然意动,韦小宝猛然想到了阿珂,忙叫道:“阿珂呢?还有那个女刺客呢?”夏国相喝道:“带刺客。”两名吴三桂的家将推着一个少女出来,正是阿珂,同样双手反绑,脖颈处也驾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

韦小宝这才嘻嘻一笑,对吴三桂说道:“王爷,我跟你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何不两全其美?你做你的平西王,我做我的韦爵爷?”吴三桂点头道:“不错,我跟韦爵爷本来也没什么过节。”韦小宝又道:“那么,你下令把我的朋友一起都放了,我也求师父放了你,好过大家伙一齐人头落地。”

吴三桂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说着,慢慢站起身来。“不行!”李自成却是跳了出来,反对道:“这奸贼是反复小人,说话做不得数。”韦小宝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王爷,请你把世子叫来,再去借上公主。同时,还得劳驾王爷你亲自送我们出昆明城,再请世子陪着公主,回京城去拜堂成亲。实话和你说吧,王爷,我是放心不下,要把世子当作人质,若你忽然反悔,派兵来追,我就只要拿世子来开刀了。”

吴三桂恨恨的瞪了李自成一眼,但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有所妥协,说道:“好,就这么办。”随之,提高了声音,叫道:“李总兵,你亲人带人去接公主和世子来这里。”这李总兵名唤李博,是吴三桂十分欣赏的后起之秀,有意培养起来平衡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将。李博高声回道:“得令!世子已得到讯息,正戴了兵马赶过来。”果然,不多时,吴应熊就率领了大批兵马来到,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是坐在一顶软轿之中,八名亲随抬着,来到了房外。

吴三桂当机立断,说道:“世子来了,大家走吧。”又下令吴国相:“把韦爵爷的众位朋友都松了绑。”对韦小宝说道:“韦爵爷,你跟师太两位在我身后,就让本王亲自送你们出城。倘若老夫言而无信,你们自可在我背心戳上几刀。师太武功这么高强,谅我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韦小宝笑道:“妙极,王爷爽快,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世子护送公主,进京朝见圣上。出发!”随着吴三桂一声令下,平西王麾下军士吹起号角,列队相送。韦小宝和吴三桂并肩而行,九难紧随其后。三圣庵外,放眼望去,东南西北全是密密层层的兵马,不计其数。

韦小宝赞叹道:“王爷,你兵马可真不少啊,就是打到京城,我瞧也足够了。”吴三桂陈着脸,威胁道:“韦爵爷,你见了皇上,倘若胡说八道,我当然也会奏告你跟反贼yn沐家一伙,以及和反贼李自成勾结之事。”“是,是,是。王爷,咱们还像从前,谁也别告发谁,大家相安无事……”一路之上,韦小宝都与吴三桂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谈,很快就来到了昆明城外。

郑克藏去而复返,悄无声息的混进了天地会众人之中,低声吩咐:“待会动手,你们第一要务就保护好小宝,不要管其他人,护着小宝往东走,到了gx自会有人接应,沿途之上,玄水堂和家后堂的兄弟已安排好一切。至于我和师父,待会事起,会先行抵挡一阵,为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晚些自会追上你们。”李力世低声询问:“那沐王府的朋友怎么办?”郑克藏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感情,低声道:“做大事,总会有所牺牲。他们的命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天地会众人黯然,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也知道此时此刻,万不可妇人之仁,默默点头领命。

不多久,李博带着建宁公主的銮驾来到,在与韦小宝做了交接后,李博并未率队离开,而是就近护卫起吴三桂的安全。吴三桂抱拳说道:“韦爵爷,本王就送你们至此了,前路艰辛,还请韦爵爷多加保重。不过,临行之前,本王还有些话要叮嘱小儿,不知可方便?”韦小宝热情的揽上吴三桂的肩头,笑道:“方便,当然方便。不过呢,我实在对王爷不太放心,不如同往如何?放心,我绝不会打扰王爷的父慈子孝。”吴三桂皱了皱眉,还是点头应下,和韦小宝一同向吴应熊的软轿行去。

掀开轿帘,露出了吴应熊那张惨白的脸,吴应熊叫道:“爹,你……你没事吧?”吴三桂刚想出言叮嘱,却听得耳旁边响起了韦小宝的歉然的声音,说道:“王爷,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但皇明难违,望王爷做了鬼,可别找到小宝的头上……”同一时间,直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空了一般。

“王爷……保护王爷……”落于二人身后的李博,眼见韦小宝挺匕刺入吴三桂的腰眼,忙高声呼喝,一脚将韦小宝踹飞,扶住吴三桂。吴三桂嘴角溢血,刚欲命人将韦小宝等人尽数拿下,却又见得一柄长矛,从软轿的后侧贯穿而入,将吴应熊刺了透心凉,死不瞑目。“杀……一个都别放过……”吴三桂双目赤红,悲痛欲绝,咬牙切齿的低吼下令。

“狗贼,纳命来!”九难师太高声力呵,凛冽的剑光直向吴三桂。“王爷小心……”李博猛得推开吴三桂,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受了九难一剑,舍命保下吴三桂。其他,九难此番出手,只用了三分力道,为得就是不破坏郑克藏之后的大计,否则,吴三桂是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但即便如此,李博还是身受重创,倒地不起。

“韦爵爷快走,末将负责殿后……”郑克藏高声呼唤,一把将韦小宝抓起,甩向天地会众人所在的方向。风际中高高跃起,接住韦小宝,和天地会众人将他护在中间,飞快的向远处逃去。“杀,保护韦爵爷撤离……”赵齐贤、张康年,以及骁骑营将令,虽不明所以,但此时也容不得他们多想,都被郑克藏所带动,率领御前侍卫和骁骑营众将士,悍然向吴三桂冲杀而去。

“保护王爷……杀啊……”吴三桂麾下将士自是不甘示弱,保护吴三桂和李博平安撤离的同时,悍勇的与御前侍卫和骁骑营战厮杀成一团。有郑克藏和九难这两位绝顶高手相助,以及沐王府一众高手的悍不畏死的冲杀,御前侍卫和骁骑营将吴三桂麾下将士杀得节节败退,尸横遍野。

但昆明城毕竟是吴三桂的大本营,源源不断的兵马前仆后继的冲杀,即便是神仙下凡,亦难以扭转败局。傍晚时分,不仅御前侍卫和骁骑营的人马全军覆没,就连沐王府的一众高手都无一生还,乱军之中,即便是建宁公主都未曾幸免,仅有郑克藏和九难,仗着轻功高明,得以逃脱,却也身负重伤。但这也为韦小宝争取了充足的时间,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经历了这场大乱,不仅是送亲的队伍,就连建宁公主都死在了昆明城外,吴三桂再无任何退路可言,唯有起兵造反一途。况且,吴三桂此刻恨极了康熙,恨不得立刻率领大军,杀入京城,将康熙千刀万剐。

开化府境内的一处密林之内,刚刚疗伤完毕的郑克藏和九难几乎同时睁开双眼。半月前的那场大战,二人受伤极重,整个yn省境内吴三桂的人马都在大肆搜捕二人和韦小宝一行人等,不得不穿山过林,根本就没有时间疗伤。直到三日之前,二人来到此处,暂时躲开了追兵,这才有机会疗伤。三日下来,即便有韦小宝的“雪参玉蟾丸”相助,二人的伤势亦才恢复半成。

九难神色平静,悠悠说道:“克藏,反贼李自成授首,清廷和吴三桂的大战一触即发,为师的大也仇都算是报了。是以,为师打算自此隐居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郑克藏不舍道:“师父,反清复明大业才刚刚开始,师父又何必如此急得离开,再留下一段时间吧,徒儿还想多多聆听师父的教诲。”

九难遥望远方,似要将整个大好山河尽收眼底,怅然叹息道:“重建的河山,还是原来的大明王朝吗?哎……克藏,为师很心中很清楚,我大明朝败亡,乃是朝政不修,奸臣当道,百姓民不潦生所致,实怨不得旁人。即便推翻了鞑子清廷,我大明王朝也已不可重现,又何必强求?”郑克藏默然无语,不愿以谎言欺骗九难。

九难双眼直直看向郑克藏,说道:“克藏,为师还有一事相求。”郑克藏忙道:“师父严重了,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九难言辞恳切,说道:“为师只希望,克藏你能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缘分上,来日放我朱家子孙一条生路,不要赶尽杀绝。”“我……”郑克藏微微一愣,却也知道自己的野心瞒不过九难,郑重点头应道:“师父放心,克藏保证,确保朱氏子弟做个安乐王爷,荣华富贵一生。”

“如此,为师就放心了。克藏,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日后无缘再见……”九难再深深看了郑克藏一眼,脚尖点地,向后飞退而去,转眼间就已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余音淼淼。“哎……”郑克藏黯然长叹一声,心中对九难感激莫名,深知九难此番归隐,就是为了避免有朝一日,不得不和自己起冲突的情况发生。好半晌,郑克藏方才收拾好心情,神情变得越发坚毅,大步向密林外走去,欲追上并与韦小宝汇合。

再看韦小宝一行人等,被吴三桂的人马围追堵截,仓皇逃窜,即将步入广南府的地界,才暂时将甩开追兵,得以喘息之机。此刻的韦小宝、李力世、关安基、风际中、钱老本、玄贞道人、徐天川、高彦超等人,俱都眼睛通红,面颊凹陷,显然已疲惫之极。

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十数骑迎面奔来,为首那人正是玄水堂香主林永超。林永超翻身下马,高声道:“韦香主,请止步,这广南府进不得。”韦小宝等人忙迎了上去,抱拳道:“辛苦林大哥为我等引开追兵。”说起来,这一路下来,若是没有玄水堂众人沿途接应、安排,甚至是将吴三桂的人马引开,韦小宝等人恐怕还真无法走到这里,其结局不是被生擒,就是被活剐。

林永超抱拳回礼,说道:“韦香主客气了。不过,这广南府,咱们怕是进不成了。”韦小宝忙问道:“这是为何?”林永超沉声道:“吴三桂这狗贼在广南府布下重兵,足有三万人马。如今,咱们只能绕道曲靖府,虽然路程远了,道也不太好走,但那里守备不强,我们可从那里入gx省,到潞城。”韦小宝点头道:“好,咱们就去曲靖府。吴三桂这狗贼,总有一天要他好看。”众人再休息了一阵,便马不停蹄向北方的曲靖府疾行而去。

第34节 吴三桂起兵,保护吴六奇

第34节吴三桂起兵,保护吴六奇

韦小宝、林永超一行人等均知身在险地,加紧赶路,昼伏夜出,每日均在荒郊野外扎营。一路之上,总算是有惊无险,穿过曲靖府,不一日来到了gx省潞城。天地会家后堂香主马超兴和赤火堂香主古至中,以及两堂的兄弟都已在潞城相侯。四堂众兄弟相会,自有一番亲热。作为的地主的马超兴当晚大排筵席,为韦小宝等人压惊去疲。

筵席间,玄水堂哨探来报,吴三桂部属得知韦小宝改道,提兵急追,到了gx边境,不敢再过来,已急报昆明请示,是否改扮成盗贼,潜入gx境内行事。马兴超笑称,gx省不归吴三桂管辖,他吴三桂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短时间内也鞭长莫及。

众人在潞城歇了一日,又因韦小宝觉得这里离yn太近,心中实在害怕,催着众人东行。众人无奈,只有继续上路。眼见离yn越来越远,韦小宝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又过了半个月有余,众人来到了柳州。至此,韦小宝等人彻底脱离危险,林永超和古至中也带着本堂的人马,先行离去,回归各省。马超兴亦亲自带人,前去打探吴三桂的消息,接应郑克藏。

吴三桂的人马甩掉了,韦小宝却又倒霉的遇到了郑克爽和冯锡范,以及当日被李自成舍命护着侥幸逃离的,欲杀韦小宝而后快的阿珂。

这一日,韦小宝和李力世、关安基、高彦超、钱老本几人正在客栈大厅吃饭,忽听得有人说道:“在这里!”又有一人说道:“都拿下了!”众人一齐转头,向厅门处看去,只见白光闪动,有人手提长剑,绕着众人转了个圈子。众人背心、肋下、腰间、肩头各处要穴微微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顷刻之间,一个个软到在地。但见厅口站着二人,正是郑克爽和阿珂。东首一人已将长剑还入剑鞘,双手叉腰,微微冷笑,却是那“一剑无血”冯锡范。韦小宝和青木堂众人毫无防备,再加上之前的舟车劳顿,反应力自是大受影响,突然来了冯锡范这等绝顶高手,毫不费力的便将众人尽数点倒。

韦小宝惊恐的叫道:“姓郑的,你可别乱来,否则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忘了上次在京城……”郑克爽神情一冷,说道:“珂妹,你不是要找这个小鬼报仇吗?终于可以心愿得偿,咱们是慢慢整治他,还是就此一剑杀了?”阿珂咬牙说道:“这人我多看一眼也是生气,一剑杀了干净。”说着,“唰”的一声,拔剑出鞘,走到韦小宝面前。

韦小宝叫道:“师姐,我可没……”阿珂怒道:“我已不是你师姐了!小鬼,你总是想法来害我,羞辱我!”提起剑来,向韦小宝的胸口刺落。众人齐声惊呼,韦小宝更是叫得哭天喊地,却又见长剑反弹而出,原来韦小宝身上穿着护体宝衣,一这剑自然刺不进去。

阿珂一怔之间,郑克爽叫道:“刺他的眼睛。”阿珂恍然:“对!”提剑又刺,正是韦小宝的双眼。危机关头,屋角窜出一人,扑在韦小宝身上,这一剑刺中那人肩头。那人抱着韦小宝一个打滚,滚到屋角,随手抽出他藏在靴间的匕首,拿在手中。“双儿……”这人虽是一身乞丐打扮,脸上也都是泥污,瞧不清面貌,但韦小宝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

冯锡范抽出长剑,慢慢走了过来,长剑出鞘一抖,散成数十朵剑花。众人只听得“叮”的一声,冯锡范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双儿的肩头血流如注。若非韦小宝的匕首削铁如泥,双儿凭此斩断了冯锡范手中长剑,只怕此时已送了性命。再加上先前阿珂那一剑,双儿肩头连受两处剑伤,看得韦小宝大为心疼。

冯锡范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将断剑仍在地上,举掌再上,欲将二人毙命于掌下。“修得伤人……”两道急迫、洪亮的声音响起,风际中和玄贞道人双双扑入,猛攻向冯锡范。这二人之所以未和韦小宝在一起,那是因为外出打探消息,方才刚刚回转。

冯锡范回身出掌,与二人各拼上一掌,三人同时闷哼。风际中和玄贞道人倒退数步,背心都在墙上重重一撞,方才止步,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受伤不轻。冯锡范则是身子晃了晃,脸色红了又白,也是受了些内伤。已被双儿解开了穴道的韦小宝快步上前,扶住风际中,问玄贞道人:“道长,你不要紧吧?”玄贞道人咳了两声,说道:“不要紧,韦……韦香主,你没事?”韦小宝说道:“还好。”又转头向风际中瞧去。风际中点点头,勉强笑了笑。他的武功远比玄贞道人高,适才与冯锡范对掌,所受的掌力强劲得多,因此受伤也比玄贞道人更重。

突然间,大厅的角落暴出一阵哈哈大笑声,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老乞丐所发。刚刚打斗之时,大厅内其他的客人飞快的逃了个一干二净,只有这个老乞丐趴扶于桌上,似是已醉得不省人事,郑克爽三人也就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这老乞丐只不过是装醉罢了。这阵笑声在多次无功而返的冯锡范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不由得寒声喝问:“你笑什么?”

老乞丐嗤笑道:“江湖人称冯锡范为反清复明的大英雄,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是个出手偷袭,欺凌弱小、妇孺的小人,对象还是同为反清复明的英雄,岂不让耻笑?”冯锡范眼中杀机大盛,寒声道:“你找死?”举步向吴六奇逼近。

“我看找死的是你!”就在此时,在马超兴等人的引领下,郑克藏大步走入大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冯锡范,又紧盯向郑克爽,说道:“郑克爽,我说的话,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不……不是……”郑克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忙道:“大……大哥,我只是和他们开了个玩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边说,边拉着阿珂向门外退去。来到门口处,眼见郑克藏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忙带着阿珂逃了个无影无踪。冯锡范深深看了郑克藏一眼,显然看出他此时有伤在身,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这可是斩杀他的大好时机,至于厅内其他众人,却并未他放在眼里,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强忍没有出手,默默离开。

韦小宝不满的叫道:“郑大哥,你为何放过他们?”郑克藏没好气的白了韦小宝一眼,也不解释,上前为李力世等人推宫过血,解开穴道。还是老乞丐开言替他解释道:“郑副总舵主有伤在身,此时动手,未必能拿下冯锡范。再者,冯锡范乃江湖绝顶高手,若是将他逼急了,拼起命来,这大厅中恐怕会有不少人会为他陪葬。”

韦小宝恍然,再顾不得郑克爽三人,忙关切的询问:“郑大哥,你受伤了?”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吴三桂的手下都是白给的啊?那日我们留下来断后,不仅鞑子官兵全军覆没,即便连沐王府的义士都未曾幸免于难,仅有我和师父勉强脱身,却也身负重伤。也正是因此,我才拖到今日,才追上你们。”众人闻言,无不黯然。

韦小宝急忙问道:“师父呢?她老人家没事吧?还有建宁公主,她不会武功,不会……”郑克藏回道:“师父无事,但此番心灰意冷,已经归隐山林。至于你的那位小公主,于乱军之中,被吴三桂的手下错手杀死了。”“怎么会?”韦小宝不敢置信,更不愿相信。郑克藏劝道:“好了,小宝,你节哀吧。大丈夫何患无妻。”韦小宝黯然,又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恨声道:“吴三桂,这个龟孙子,你不得好死……”“相公……”双儿看得心疼,不顾伤势,将韦小宝的头报入怀中,细声安慰。

郑克藏轻叹一声,又转身向老乞丐抱拳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我天地会新任洪顺堂洪旗香主,‘铁丐’吴六奇,无兄弟吧。久仰,久仰!”吴六奇抱拳回礼,笑道:“吴六奇拜见郑副总舵主,也见过韦香主、马香主,以及诸位兄弟。”众人听得这人竟然便是天下闻名的“铁丐”吴六奇,都是又惊又喜,一齐恭敬行礼。

吴六奇官居gd提督,深受平南王尚可喜信任,手握一省重兵,当年受了查伊璜的劝导,心存反清复明之志,暗中加入了天地会,被陈近南任命为洪顺堂洪旗香主。天地会对这“洪”字甚至注重。一来明太祖年号是“洪武”,二来这“洪”字是“汉”字少了个“土”字,意思是说汉人失了土地,为胡虏所占,会中兄弟自称“洪英”,意谓不忘前本,决心光复旧土。洪旗香主并非正职香主,也不统帅本堂兄弟,但位却在正职香主之上,是会中十分尊崇的职位,仅次于总舵主陈近南,以及副总舵主郑克藏而已。吴六奇是天地会中红旗香主一事,甚至隐秘,仅有陈近南、郑克藏和洪顺堂香主方大洪等有限几个人知道。

吴六奇笑道:“郑副总舵主,韦香主,你们真是在yn干了好大一件大事。月前,吴三桂诛杀yn巡抚朱国治,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提出“兴明讨虏”,起兵造反。”“太好了!”众人闻言俱都大喜过望,之前的诸多努力,所遭受的诸多罪,总算没有白费。

随后,郑克藏命店家重新摆上筵席,举杯同庆。筵席间,吴六奇双儿相认,为报双儿当年的“一饭之恩”,认了双儿为义妹,本想带双儿会广州,好好照顾于她,却不曾想双儿执意要跟随韦小宝,又考虑到吴三桂起兵造反,接下来自己恐怕军务繁忙,也难有时间照顾她,就没有强求。

第二日,众人分道扬镳,韦小宝急着赶回京城,向康熙添油加醋,为建宁公主报仇,在青木堂众人的护卫下,北上返回京城;郑克藏则随同吴六奇前往广州,养伤之余,就近监控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的动向。当然,郑克藏还有一重意思没有对众人言明,那就是保护吴六奇的安全,他可记得,原著中,就在近期,吴六奇将丧命受吴三桂蒙骗的“神拳无敌”归辛树一家之手。

时光飞逝,转眼就已过了三个多月。在这三个月中,在吴六奇府上修养的郑克藏,伤势早已痊愈,每日都在与吴六奇研究当今战局。吴三桂起兵造反,仅仅四个多月,就已轻取gxhnsc三省,fjjxzjsx等诸省相继起义,反叛的清廷,仅有广州的尚可喜仍在观望,按兵不动。而康熙虽有所准备,但明显准备不足,再加之八旗兵马年久少战,战力衰减的厉害,更让这股反叛之势越过了hn甚至蔓延到了清廷的心脏,京师重地。

这一日,吴六奇正于书房批阅军情战报,突然房门微开微闭,三道人影无声无息来至屋内,轻功甚是高明。“什么人?”吴六奇抬头望去,只见当先那人是个痨病鬼模样的中年汉子,又矮又瘦,两颊深陷,颚骨高耸,脸色蜡黄,没有半分血色,还隐隐现出黑气,不时咳嗽一声。在其身后,并肩站着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妇。那老翁也是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一把白须飘在胸口,满面红光。那老妇比老翁略高,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这三人正是被吴三桂所蒙骗,前来刺杀吴六奇的归辛树、归二娘和归钟一家三口。

“王爷说你是大汉奸,受死吧!”归钟尖声尖气的叫了一声,也不给吴六奇任何说话的机会,闪身向他攻去。吴六奇无奈,唯有奋力还击。吴六奇武功略高,但归钟轻功极佳,一时之间,二人斗了个奇虎相当,难解难分。

“儿子,你小点心,娘来帮你。”归二娘生恐归钟有所损伤,便欲上前助战。忽地,房门大开,郑克藏闪电般窜至,挥腿将归二娘拦截了下来,笑道:“归二娘又何须着急,不如让吴兄弟陪你这个病儿子好好玩玩。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你找死!”归二娘大怒,拳脚加力,意欲尽快将郑克藏拿下,好尽快去帮助归钟。只可惜,归二娘武功虽高,却还没有迈入后天之境,又如何是郑克藏的对手。

第35节 郑经殡天,郑克藏继位

第35节郑经殡天,郑克藏继位

“当家的,还不快来帮忙。”归二娘虽斗不过郑克藏,但眼力却是奇佳,深知自己不是郑克藏的对手,忙高声向归辛树求援。归辛树为人倨傲,实不愿以多欺少,但他为人又十分惧内,如今归二娘呼救,无奈之余,唯有重重一拳,猛击向郑克藏。归辛树号称“神拳无敌”,这拳上的功夫自是不凡,本身又是绝顶高手,郑克藏自然不敢小觑,当即运起全身功力,与这夫妇二人周旋到一处。

五人的打斗,将整个书房毁于一旦,又从书房打到院内,这自然惊动了府上的护卫和保护吴六奇的洪顺堂好手,但这种级别的打斗又岂是他们能插得上手,唯有将五人团团围在中间,弯弓搭箭,密切关注吴六奇的安危,一旦吴六奇有任何致命的危险,就是冒着误伤吴六奇和正克藏的风险,也要将刺客射成马蜂窝。

至于打斗越发激烈的五人,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吴六奇是否能尽快拿下归钟。可惜,院内空旷,归钟的轻功更有用武之地,吴六奇即便拼尽全力,也是急切难下。再看正克藏大战归氏夫妇,归辛树乃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一甲子的深厚功力,比之正克藏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正克藏可仗着轻功之利与之周旋,但归二娘虽未入后天之境,但轻功却是极佳,丝毫不弱于正克藏,又与归辛树夫妇多年,配合默契,不求有功,但缠住郑克藏还是可以为之,这极大的压缩郑克藏的活动空间,逼得他不得不与归辛树真刀真枪的硬拼。如此一来,短时间内郑克藏还能勉强坚持,但时间一久,却是情况危矣。

眼见郑克藏已完全落入下风,危急关头,陈近南飘然而至,出手拦下了归二娘,缓解了郑克藏的危局。对于陈近南的突然到至,郑克藏和吴六奇惊奇之余,又长输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果然,数十招过后,归二娘中了陈近南一记他的成名绝技《凝血神爪》,被点住了要穴。

“住手!”随着陈近南的一声低喝,余下四人纷纷停止的打斗,怒目而视。陈近南向归辛树抱拳说道:“前辈应该是‘神拳无敌’归辛树,归老前辈吧?不知在下的朋友如何得罪三位,竟欲下此毒手?”归辛树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吴六奇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奇道:“刚刚你们闯进来时说过,是‘王爷’让你们来刺杀吴某,难道是吴三桂?”三人不语,显然是默认了下来。郑克藏沉声道:“年前,天下英雄大会河间府,歃血为盟,决意齐心合力诛杀大汉奸吴三桂。令师侄冯难敌前辈,正是河间府杀龟大会的召集人之一。何以归前辈反而跟吴三桂携手,杀害敝会义士吴六奇兄弟?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词锋咄咄逼人,说得归辛树面红耳赤,为之涩然。

归二娘却是泼辣,向陈近南横了一眼,问道:“《凝血神爪》?你是陈近南?”陈近南点头承认:“正是在下。”归二娘不无讥讽的说道:“曾听人说‘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尊驾尚未出世之时,我夫妇已然纵横天下。如此说来,定要等到尊驾出世之后,我们才称得上英雄吗?嘿嘿,可笑啊可笑。”

陈近南和声道:“在下才智武功,确不值得归前辈贤夫妇一笑。江湖上朋友看得起在下,也不过是说在下明白是非,还不至于胡作非为,结交匪人而已。”归二娘怒道:“你是讽刺我夫妇胡作非为,结交匪人?”郑克藏冷笑道:“难道吴三桂不是大汉奸吗?”归二娘嗤笑道:“如今吴三桂已幡然醒悟,举兵反抗清廷,也算得上迷途知返。可是你们呢?这吴六奇为虎作伥,做鞑子的大官,欺压我汉人百姓。你们又怎么口口声声称他为兄弟?这就不是胡作非为,结交匪人吗?”

郑克藏高声道:“吴兄弟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我天地会宏顺堂的洪旗香主,手握gd兵权,一朝机缘来到,便要起义反抗鞑子,岂是尔等是非不分之人所能构陷!”“你说是就是啊,我……”归二娘还欲再辩,却被归辛树所阻止,摇了摇头,懊丧道:“好了,二娘,不要再说了,是我们误信了奸贼。”陈近南适时解开了归二娘的穴道。

归二娘走回归辛树父子的身前,恨声道:“当家的,我们上了吴三桂这奸贼的当。”归辛树握了握归二娘的手,以示安慰,向吴六奇深深一躬,起身后沉声说道:“三位,是我夫妇老眼昏花,上了吴三桂这奸贼的恶当,此事我夫妇必会给三位和天下英雄一个交代。”说着,拉起归二娘和归钟,大步向府外走去。三人俱知归氏一家眼下心中有愧,自是不愿再面对三人,便也没有出言挽留。

吴六奇引领正克藏和陈近南来到了后堂,待三人纷纷落座后,向陈近南问道:“总舵主,此刻你不是应该返回台湾述职吗?为何会突然来至?”陈近南眼含悲切,叹息道:“大公子,王爷病危,我是特意前来找你,与你一同回台。”“什么!”郑克藏神色一震,右手的茶杯被捏得粉碎,茶杯碎片刺破了手掌,滴滴鲜血滑落,仍不自知。穿越而来十数载,郑经对郑克藏可谓是关爱有加,郑克藏并非无情之人,心中早已接受了这个父亲,如今突闻噩耗,又岂会不伤感。

郑克藏长身而起,再不愿耽搁片刻,向吴六奇抱拳道:“吴兄弟,父王病重,克藏实在挂念得紧,就不再久留了。眼下天下大乱,正是我们一举推翻清廷的绝佳时机,还得劳烦你多多费心。眼下清廷势微,还得烦请吴兄务必劝阻尚可喜,万不可响应吴三桂,为他再添声势。必要之时,不妨拖一拖吴三桂的后腿,给予清廷喘息之机,让清廷和吴三桂两败俱伤。”吴六奇抱拳道:“大公子放心,属下会依计行事。王爷病危,属下就不再留二位了,还请二位多加保重。”

“告辞!”郑克藏重重点了下头,不再停留,转身离去。陈近南亦与吴六奇抱拳道别:“吴兄弟,你多加保重!”紧随其后。

二人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往fj还好fj与广州毗邻,耗费了整整一天一夜,二人终于登上了返回台湾的战船。当二人赶回台湾,赶到延平郡王府时,郑经已处于弥留之际。或许是只为了再见郑克藏最后一面,郑经一直强撑着。郑经的寝宫之外,病榻之前,哭跪着不少人,董太夫人,王妃唐氏,以郑克爽为首的郑经其他子嗣,郑氏其他子弟,乃至以六国轩为首明郑王朝的文武大臣。

“夫君,父王一直在等你,你快些进去吧。”郑经的寝宫前,陈嫣儿快步迎了上来,双目哭得有些红肿。“嗯。”郑克藏轻点了下头,拍了拍陈嫣儿的肩头,快步来走进寝宫,哭拜于郑经的病榻之前,呜咽道:“父王,儿臣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郑经缓缓睁开双目,看向郑克藏,眼中满是欣慰之意,似是回光返照,整个人都略微精神起来,紧握郑克藏的手,轻声说道:“藏儿,你做得不错!这些年,你的所作为色,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很好!为父已下旨,命你继承王位,你做得一定会比父王更好。”“父王……”虽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到了这个时候,郑克藏只感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郑经继续说道:“为父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藏儿你能答应……”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郑克藏。郑克藏重重点了点头,保证道:“父王,请放心,儿臣答应你,无论如何,儿臣都会确保祖母、母后和弟弟们一生平安,衣食无忧。”“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郑经含笑,至此再无牵挂,缓缓闭上了双目。

郑克藏缓缓站起身来,满面悲戚,高声道:“父王,薨了……”“儿啊……”“夫君……”“父王……”“王爷……”郑经的病榻前,乃至整个延平郡王府,哭喊声连成一片。郑经殡天,整个台湾都是哀痛莫名,举国同悲,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灯笼,延平郡王府上上下下更是白幔、白帐、白帆、白灯笼,人人身着孝服,一股莫名的悲痛、哀伤之意,笼罩在延平郡王府上空。

三日之后,郑经出殡,葬于郑成功的武王墓之侧,谥号“文王”。殡礼仪式进行了整整一天,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方才分批离开了郑经的文王陵。郑克藏和陈嫣儿并未离去,作为长子、长媳,夫妇二人决定在陵前再为郑经守孝四日,以满头七之数。

夜渐渐深了,凉如水,郑克藏轻柔的为陈嫣儿披上斗篷,关心道:“嫣儿,夜里凉,你把这斗篷披好,别着了凉,伤了身体。”“嗯。”陈嫣儿轻点了下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依常理,夫君应先继承王位,再为父王发丧,可夫君你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先行发丧,待头七之后再继承王位呢?如今朝野上下人声沸腾,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议论,是夫君你自知才敢不足,是以才迟迟不敢继承王位……”正克藏淡然说道:“父王本春秋鼎盛,故迟迟未定下王位继承人选,但此番突然病故,临终之前,才立我为下一任延平郡王,想必一定有不少人心存不满。我之所以要等到头七之后才继承王位,就是要看看,在七日之间,会有哪些人上蹿下跳。”

陈嫣儿眉头轻皱,沉吟道:“董太夫人和她的余党俱都是老谋深算之辈,郑克爽虽说最是沉不住气,但刚刚被你吓着,此时恨不得事事都躲着你,再加之冯锡范奸诈之极,恐怕不能如夫君所愿,跳出来找麻烦吧?”郑克藏冷笑道:“嫣儿,你的担忧我岂会不知,不过我要等的人,也并非他们。已经暴露的敌人并不可怕,怕就怕那些没脑子的蠢货,不知什么时候会干出一些蠢事来,弄不好就会给咱们的大计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今我给了他们如此大好机会,就是要将这样的蠢货暴露出来。暗鹰营已被我尽数派了出去,想来这几日必会收获不小。待四日之后,我继承王位,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他们的头上。”

暗鹰营,是郑克藏麾下锦衣卫,唯一一营满编满员的鹰卫,任务就是留守台湾,监视整个台湾,乃至满朝文武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有暗鹰营在,整个台湾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郑克藏。这暗鹰营镇抚使,身份极为隐秘,仅有郑克藏、陈嫣儿、张文杰,以及暗鹰营的2名镇抚使佥事和2名千户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相信,有朝一日,当他的身份公开,必定会让很多人震惊莫名。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果如陈嫣儿所料,董太夫人一系按兵不动,郑克爽和冯锡范更是不顾他人的背后议论,直接离开了台湾,前往中原。当然,郑克藏的这番布置也没有白费,还是有很多没长眼的蠢货暗中勾连,上蹿下跳的厉害,更有甚者,还有人鼓动董太夫人,又或是她那一系的核心之人,有意反对郑克藏继承王位。只可惜,他们并未得到董太夫人一系的任何反应。而对于这些个蠢货,郑克藏自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就这样,郑克藏继承王位的大典,将伴随着喜庆与鲜血……

延平郡王的王位大典,在郑克藏的强硬态度下,以先文王新丧为由,一应相应礼仪都从简。但却无一人胆敢因此小觑郑克藏这位新任的延平郡王,因为就在此日,十数个朝廷要臣的人头落地,被抄家灭族,大部分都是曾经追随郑成功、郑经两任延平郡王的老臣,甚至还有二人乃是郑氏子弟,郑克藏的族叔和族弟。

第36节 耿精忠相邀,入主闽省

第36节耿精忠相邀,入主闽省

继位当日,正克藏所斩杀这些人,自然就是前些日子上窜下跳的蠢货们。郑克藏所找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他们在位期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虽是如此,但满朝文武,又岂会看不出真实原因,以及郑克藏隐含的杀鸡儆猴的警告之意。有暗鹰营在,这些个罪证收集起来并非太难,甚至可说是罪大恶极,沁竹难书。也是同一天,暗鹰营正式展现于天下,显露于明郑王朝上上下下的眼中,这使得明郑王朝满朝文武俱都心惊胆战,这就等于在他们头上悬了一把无形的利剑。

当然了,只有威,而没有恩,是很难服众的,更会寒了那些一直追随、支持郑克藏的有功之人心。是以,朝会之上,正克藏连下数道人事任命,其一,任命陈近南就任宰相之职,总理明郑王朝政务,统管六部;其二,任命刘国轩就任大将军之职,总理明郑王朝的军务,整军备战,以待时机,兵发内陆,正式介入内陆各方势力的角逐;其三,改澎湖安抚司为澎湖总督府,原澎湖安抚使晋升为正一品澎湖总督,董郁就任第一任澎湖总督,虽无开府设衙之权,但却澎湖群岛军政大权一把抓,如今的澎湖群岛发展之快,已不弱于台湾本岛,故而,董郁这个澎湖总督绝对是明郑王朝排名靠前的实权人物;对于余下的亲信,郑克藏也是各有封赏,或许官职并不显赫,但尽为六部或军中的实权人物。

同时,郑克藏还堂而皇之的,在董太夫人一系所把持的礼部、户部和工部,上到左右协理,下到左右都事,都安插上亲信之人,虽还不能立竿见影的架空这三部的侍郎,但也分摊了他们近半数的权力。既然董太夫人一系选择暂时隐而不发,郑克藏不介意再逼他们一步。大战将至,况且还必将是旷日持久之战,郑克藏倒是不建议忍一时之痛,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董太夫人一系这个大麻烦,这也好过将来大战之时,后院起火,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可惜,郑克藏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董太夫人一系都是更加隐忍,不仅没有发作,表面上还极为配合郑克藏的政令。这让郑克藏找不到理由对他们下手,甚至不能对他们逼迫的太为过分,以免生出其他不必要的事端,更会失去人心,这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郑克藏还在原有六部的构架的基础之上,新组建了商部,与兵部平级,但却无须对宰相陈近南负责,直接从属于郑克藏这延平郡王。顾名思义,商部所负责的就是商业、贸易,作为21世纪穿越而来的郑克藏,当然清楚商业、贸易,才是一个国家财政来源的重中之重,而郑克藏曾经沉浮商海多年,叱诧风云,又岂能应付不了现今这种对比21世纪还远不够成熟的商贸市场环境,别说是郑克藏,即便是他的徒弟陈嫣儿,也是绰绰有余,这几年下来,澎湖群岛能发展的如此迅猛,还真都多亏了陈嫣儿所主持的商贸全力支持。而这商部侍郎的人选,非陈嫣儿莫属。郑克藏相信,有陈嫣儿主持商部,必定会财源滚滚,足以支撑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大计。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政客藏这第三把火,就是为锦衣卫而烧。郑克藏继任延平郡王之位,已不再合适再继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但像锦衣卫这种暴力机构,自然要交到最为信任的手中,郑克藏才能够放心,故而,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便落到了陈嫣儿的头上。郑克藏还命陈近南和刘国轩全力配合陈嫣儿和张文杰,从各部抽调精英,另组建金木水火土五营狼卫。甚至,为使新组建的五营能尽快发挥战力,适应狼卫的战法,郑克藏再度打散了战狼、夜狼和冥狼三营狼卫,与新组建的五营混编,并抓紧作训备战。唯独血狼营保持不变,是为狼卫最为精锐的一营。他日进军内陆,狼卫必为绝对的主力。

至于说鹰卫,经历这么多年,一批又一批的江湖豪客和那些经历了残酷训练的乱世孤儿,五营鹰卫早已满编满员。正克藏也没有打算再度扩编鹰卫,只要保持五营五千人马即可。虽说江湖豪客不再招收,但乱世孤儿的收容和训练却并未停止。他们会同样还会经历残酷的训练,甚至比之前还要残酷、全面的训练,淘汰下来之人,是为鹰卫预备役,成功胜出者将会组建“隐龙卫”。隐龙卫,经过层层筛选,可谓是万中无一的精英,精英中的精英。并且,隐龙卫中人的身份都属绝密,仅有郑克藏、陈嫣儿、张文杰和刘志彬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隐龙卫,首选会跟随商船、商队,留学海外,待学成归来后,就会步入明郑王朝的军政两届,不仅成为郑克藏麾下嫡系中的嫡系,更是郑克藏将来所倚重的重要人才。

时光飞逝,转眼间郑克藏已就任延平郡王半年有余。在这半年中,凭借郑克藏的强硬的手腕和过人的谋略,整个明郑王朝蒸蒸日上。政务方面,有陈近南和董郁这个后起之秀,朝局和地方治理方面,很少需要郑克藏去费心;军事方面,整个明郑王朝近十万水陆大军,包含锦衣卫狼卫的四万五千人在内,都已备战完毕,只等即日就可兵发内陆。

同样,在这半年之内,中原大地的战局风云突变,清廷到底是国力雄厚,已彻底站稳了脚跟,稳住了直隶、sxsdhnsx和gs六省,除了yngzsc和gx这四个吴三桂坐稳了的省份,以及耿精忠的fj和尚可喜的广州二省外,余下的hbhnahjszjjx等几省,都与反抗势力打得火热,甚至还稍占上风。值得一提的是,在吴六奇的不懈努力之下,耿精忠的大军始终在gd省按兵不动,不仅没有起兵叛乱,甚至还有公开支持清廷,只不过只是口头吆喝两句,而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这一日,战报再来传,言耿精忠和吴三桂合兵,进发jx省,却被清军打得丢盔弃甲,大败而归。接到战报,于朝会之上,郑克藏仰天大笑三声,对满朝文武笑称,进军中原之机已至,不日就会有喜讯到来。果不其然,很快就从fj传来消息,耿精忠派遣心腹重臣钱亮来使,相邀进军fj共同抗清事宜。

三日之后,钱亮一行人等抵达台湾,于朝会之上慷慨陈词,极尽游说郑克藏,以及明郑王朝的满朝文武,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邀郑克藏进军fj与耿精忠合力抗清。此举正中郑克藏下怀,郑克藏亦没有故作样子,拖延他几天,当朝便应承了下来。是夜,郑克藏亲自设宴,款待钱亮这个使者,宴会之上,宾主尽欢。深夜,酒宴散去,郑克藏、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和董郁七人并且就此散去,而是来到延平郡王府的书房之内,欲商议接下来进军fj的事宜。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七人品茗闲聊,并没有立刻开始商量正事,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没过多久,“当当当……当当……”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随着郑克藏一声“进来”,一人身着夜行衣快速进入,又将房门轻轻关好。只见来人躬身下拜,见礼道:“锦衣卫,猎鹰营镇抚使钱亮,参见王爷,指挥使,副指挥使,及诸位大人。”不错了,这人非是旁人,就是此番fj出使台湾的,耿精忠的心腹重臣钱亮。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鲜有人知,那就是最早一批被郑克藏派往中原的鹰卫五号,即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和董郁也是此刻在陈嫣儿的解释下,方才知晓。

“起来吧。”郑克藏温声道:“钱亮,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兄弟们都还好吧?”钱亮起身,激动的回道:“王爷,能为你效命,是属下和兄弟们今生最大幸事。”顿了顿,又道:“还好,属下和兄弟们没有让王爷失望。此番趁着耿精忠被清廷打怕了,属下成功说服他请王爷入驻fj并将接壤jx广州、zj三省的几个州府,让出来给王爷驻守。”

郑克藏哑然失笑,道:“这耿精忠还真是老了,被清廷吓破了胆子,如此一来,清廷是再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但他也成为了咱们的瓮中之鳖。”钱亮亦笑道:“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属下就立刻动手,除掉耿精忠,助王爷全面接管fj不可!”陈近南出言反对,道:“耿精忠此番邀请咱们进驻fj是为了合力抗清,若无端将之斩杀,强占fj必会引来天下非议。这于咱们推翻清廷的大计,甚为不利。”

“不错!”刘国轩接口说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是不成!欲占领fj我们还需占据大义才行。”陈嫣儿嫣然一笑,说道:“此事倒也不难。此番我军fj诸州府,不必急于与清廷对上,反而还全力治理敌方,安抚百姓。这时间一长,耿精忠自然就坐不住了。但若想将我们驱除出fj唯有向外求援一途。吴三桂此时正与清廷打得火热,恐无暇顾及他耿精忠,更何况是和咱们对上。但清廷就不一样了,对于清廷来说,我们的同样是叛军。这时,就要看钱亮你的本事了,只要你能成功说服病急乱投医的耿精忠投降清廷,我们所需的大义,自然也就有了。”“好!”众人闻言,无不深以为然,点头赞叹不已。

郑克藏笑道:“如此,就依嫣儿之计行事。此行,我们务必要做到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就由岳父、嫣儿、志彬和董郁,连同锦衣卫随我一同进驻fj师父,文杰,台湾乃咱们立足之本,就拜托二位了。”“是!”众人同声领命。

第二日,钱亮一行人,返回fj向耿精忠复命。郑克藏未免夜长梦多,于三日之后,亲率诸位文武重臣,以及锦衣卫进军fj郑克藏大军初至fj得到了耿精忠热烈的欢迎和款待,耿精忠本欲多留郑克藏等人几日,却被郑克藏以军情紧急,抗清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为由推脱,只停留了一日,边兵进耿精忠所割让的几个州府。

郑克藏入主各fj各州府之后,依照陈嫣儿之计,并未急着去找清军的麻烦,反而倾力治理地方,开仓放粮,安抚百姓。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时逢天下大乱,最受难的还是各地百姓。如今在郑克藏的治理之下,fj各州府的百姓总算能吃上一口饱饭,自然开始慢慢接受郑克藏的统治。其实,很多时候,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要能吃饱,能安居乐业,就已足以。

转眼间,已过了三个月有余,即便耿精忠多次遣使前来催促,郑克藏仍是按兵不动,只是在治理敌方,收拢百姓的心。而经过了这三个月的天天都有饱饭吃,还被免除了三年的赋税,可以安居乐业的好日子,z郑克藏获得诸州府百姓的由衷拥戴。不仅如此,甚至临近州府的百姓都有所耳闻,人心思变,亦向往起郑克藏治理下的生活。

这让耿精忠如何能忍,据钱亮秘密来报,说耿精忠也曾偷偷悄悄派人向吴三桂求助,可惜吴三桂眼下实不愿再招惹郑克藏,为自己平添敌对,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耿精忠追悔莫及,深悔当初不该引狼入室,却又苦无办法。而在郑克藏的授意下,钱亮亦开始暗中拉拢耿精忠麾下文武,同劝耿精忠投降清廷,引清军驱除郑克藏。起初,耿精忠自坚决反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着郑克藏一天天做大,逐渐获得fj省的民心,再加之群臣的苦苦相劝,耿精忠的这反对的态度,也开始有所松动……

第37节 先占闽省,再吞广州

第37节先占闽省,再吞广州

夜黑风高,郑克藏的书房之内却是烛火摇曳,郑克藏、陈嫣儿、陈近南、刘志彬、董郁五人,乃至钱亮尽在其中,钱亮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说道:“这是耿精忠派属下送往清廷的请降文书,以及请清军出兵,与他里应外合,将我朝驻扎fj的势力一举剿灭的计划。”郑克藏双目一寒,冷笑道:“耿精忠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他也不想想,即便咱们被赶出fj难道清廷就会放过他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吗?可笑……”

陈嫣儿和声劝道:“夫君既已知道他耿精忠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又何必再为他生气。眼下,咱们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趁机将耿精忠一举除掉,全取整个fj省,以为我朝立足中原大地的重要据点。”陈近南点头道:“不错,眼下耿精忠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此番再次降情的举动仍属机密,更做着将我们一举歼灭后再度成为靖南王的美梦,想来必会疏于防备,确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嗯。”郑克藏轻点了下头,向刘志彬问道:“志彬,狼卫准备的如何?”刘志彬沉声回道:“狼卫无需准备,随时等候王爷的命令!”“很好!”郑克藏甚为满意,又向钱亮问道:“猎鹰营的情况呢?”钱亮肃然道:“回王爷,猎鹰营如今已基本控制了靖南王府,以及整个福州府,即便其他的州府,亦有所准备。”郑克藏更是欣慰不已,赞许道:“钱亮,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待咱们全占fj省,你和你的猎鹰营当为首功。”钱亮忙道:“属下不敢,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郑克藏轻击桌案,沉吟道:“如此,咱们就兵分四路,第一路,丞相率领战狼营、金狼营和木狼营,由汀州府出兵,先取龙岩府,再下永春府;第二路,志林率领夜狼营和土狼营,由邵武府出兵,攻取延平府;第三路,飞鸽传书大将军,即日出兵,直取泉州、兴化二府;第四路,则由我亲自率领血狼营,直插福州府,相信有猎鹰营为内应,必可拿下耿精忠这老贼的狗命;至于嫣儿和董郁留守,同时我也会将暗狼营、火狼营和水狼营留下来,以防万一。”“如此安排,确是万无一失。”众人闻言,无比认可。

郑克藏长身而起,掷地有声,下令道:“事不宜迟,明日夜里一更时分,全军出击!”“是!”众人一同起身,齐声领命。

第二夜,郑克藏率领血狼营奔袭福州府,四更时分,已来到福州城下。有钱亮在,骗取城门却是不难,并且在猎鹰营的协助下,血狼营无声无息包围了靖南王府。“进攻!”随着郑克藏的一声令下,三番之一的靖南王耿精忠的丧钟正式敲响。一方筹谋已久,准备万全,血狼营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猎鹰营又个顶个都是潜伏、暗杀的大行家;而另一方却疏于防守,甚至可说是毫无准备。两厢相加,这场几乎都算不上战斗的战斗,很快便已结束。不论是血狼营,还是猎鹰营,都几乎零损伤。

“你……你们……”耿精忠的寝殿内,衣衫不整的耿精忠惊骇的看着郑克藏,以及他身后的钱亮。郑克藏深深看了一眼耿精忠后,一语不发,转身向殿外走去。“啊……”惨呼声在郑克藏的身后响起,这预示着fj省就此变了天,属于靖南王耿精忠的时代已彻底成为了过去式,它的新主人乃是延平郡王郑克藏。

接下来几日,捷报频频来传,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三路人马,在各地猎鹰营的全力配合,里应外合之下,一路凯歌高奏,短短七日之内,就彻底荡平了fj省内所有还负隅顽抗的耿精忠旧部。至此,郑克藏达成了战略的第一步,占领fj省全境,也彻底解决了台湾孤悬海外,好似无根之萍的尴尬境地。

又用了近2个多月的时间,郑克藏初步稳定了fj省军政大局,得到了fj百姓的拥戴,还整编了遗留的耿精忠原有部队,择其精锐加入明郑王朝各部队。但这勉强能称得上精锐的数量实在少的可怜,仅有一成不到,五千余人,余下的近五万大军,淘汰掉老弱病残后,就只剩下不足三万,接近四成的淘汰率,郑克藏也是醉了。而剩下的三万人马,还得回炉重造,进行严苛的训练,才能整编进明郑王朝的军队体系中。说真的,在郑克藏等人的眼中,耿精忠的部队实在是弱爆了,就连明郑王朝的预备役都有所不如,这样的部队要是还能打胜仗,那可真叫做奇迹了。

随之,郑克藏又准备开始展开战略的第二步,把目光投注到了平南王尚可喜的gd省。这日,朝会之后,郑克藏留下了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等一干亲信,商议如何夺取gd省事宜。说起来,在占领fj省全境后,郑克藏已将整个王朝都搬至fj的福州府,并将台湾和澎湖群岛合并为台湾省,任命何廷斌第一任台湾总督。

何廷斌,fj南安人,干练通达,善言辩,长交际。在荷兰人殖民台湾期间,曾冒着生命危险,从台湾潜回厦门,将他绘制的台湾地图献给郑成功。郑成功率大军进攻台湾,何斌作为向导随征。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在他的帮助之下,迅速安定了台湾的秩序。是为郑成功、郑经,乃至郑克藏三代延平郡王所信赖的重臣。并且,何廷斌精通多门外语,早年还曾于rb经商,极擅处理海外的商贸事宜,如今将台湾省这么重要的大后方,乃至明郑王朝对海外贸易的中转站,交给何廷斌负责,郑克藏甚为放心。

议政大厅,郑克藏正色道:“诸位,如今我朝已初步在中原大地站稳脚跟,自当乘胜追击,再拿下尚可喜的gd省,诸位有何好计教我?”刘国轩沉声道:“现如今,我朝十数万大军已整装待发,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就可兵发gd省,将之一举拿下。”“不妥!”刘志彬出言反驳道:“义父此言不妥,据臣下所知,自天下大乱以来,尚可喜一直按兵不动,可谓是兵强马壮,若是强攻,即便我们能攻下gd省,也必定损失不小。故强攻只是下策,除非万不得已,能不强攻,还是不要强攻的好。王爷既然把目标定为gd省,想来必定早有所安排……”

郑克藏笑而不语,看向陈近南,问道:“六奇兄弟近来可有消息传来?”陈近南笑道:“六奇兄弟一直潜伏在尚可喜的手下,掌控gd省大半兵马,只待王爷一定令下,就可即日举兵起义。况且,依王爷之前所定之计,六奇兄弟始终从中斡旋,使得尚可喜对外声称支持清廷,虽然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但也给了我们足够的兵伐大义。”陈嫣儿眉头微皱,沉吟道:“据冥鹰营传回的消息,如今广州的军队掌握在吴将军和尚可喜长子尚之信的手上,虽说相较而言,吴将军手上兵力更多,但尚之信的兵力同样不可小觑,再加上尚可喜手上的亲兵战力亦是及其不凡。如若单只是让吴将军起义,与我军里应外合,同样并非上策。”

郑克藏笑道:“如此说来,嫣儿早有良策了?”陈嫣儿胸有成足的说道:“王爷,鹰卫三号,冥鹰营镇抚使赵迪,潜伏尚之信身边多年,深得尚之信的信任。据赵迪传回的消息,这尚之信志大才疏,残暴跋扈,早已窥探平南王的位置多时。我们不妨命赵迪,以‘推翻尚可喜,起兵相应吴三桂,成就大业’为由,游说尚之信,想来尚之信必定忍不住动手。到那时,待尚可喜和尚之信这对父子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和吴将军里应外合,必可兵不血刃的拿下gd省。”“妙,此计却是上上之策,太妙了!”众人闻言,俱都点头赞叹不已。

郑克藏笑道:“如此,此事就交由嫣儿你全权负责,我们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陈嫣儿自信一笑,说道:“王爷放心,妾身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回。”

半月之后,陈嫣儿收到赵迪的传信,言已成功说服尚之信,三日之后发兵围困广州府,欲将尚可喜逼得退位让贤,自己坐上这平南王的宝座。得知此消息,郑克藏大喜,当即将陈近南等亲信之人召集起来,从容布置,命陈近南即刻前往潮州府,三日之后与吴六奇一同出兵,攻打尚之信所占州府;再命刘国轩和刘志彬整军备战,统帅水、陆大军,分别由海路、陆路进攻gd省;而他自己,则和陈文杰带领血狼营、猎鹰营、暗鹰营秘密潜至广州府,只待三日之后,尚可喜和尚之信父子两败俱伤,就将这对父子一举拿下。

这一日,尚之信和尚可喜共计五万大军,于广州府爆发了惨烈的大战。广州城下,尸横遍野,喊杀声冲天。尚可喜一方,虽说只有万余亲兵,但一来战力确实不凡,二来又占城坚之利,倒也能与尚之信的四万大军周旋一二。而尚之信为了能速战速决,一战而定,真可谓是倾尽全力,数度从广州城头败退下来,又数度再一次发起猛攻,不计损伤。这场惨烈的血战,足足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以尚之信惨胜告终。大战之后,尚可喜全军覆没,尚之信所剩兵马也不足万余。

尚之信脸上挂着残暴的笑意,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志得意满一声令下:“随本王进城。”率领残部兵进广州城。可惜,他的王侯梦注定只能是梦幻泡影,尚之信所率残部刚刚进城过半,便遭受到早埋伏在城内的猎鹰、暗鹰二营的迎头痛击。尚之信残部立时被打懵了,尚之信高声呼喝:“退,撤退……”“杀啊……”可不等尚之信的部退出广州城,血狼营于后方掩杀而至。尚之信残部久战困乏,又如何能是以逸待劳的狼卫和鹰卫三营兵马的对手,转眼间便已损失近半。

尚之信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鬼哭狼嚎:“护驾,护驾……”“王爷莫慌,属下来了。”赵迪高应一声,迅速窜到尚之信的身侧,不等他再说什么,一刀刺入他的心窝。“你……”尚之信不可置信的瞪着赵迪,死不瞑目。赵迪再不多看尚之信一眼,高喝道:“尚之信已死,降者不杀……”“尚之信已死,降者不杀……”城门处,回荡着三营鹰、狼卫的齐声高喝。至此,尚之信残部彻底丧失了反抗之心,战斗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与此同时,郑克藏和陈文杰正大步走进平南王府,向尚可喜的寝殿行去。沿途之上,还有些残余的王府侍卫冒死阻拦,但无需郑克藏动手,便已尽数被陈文杰斩杀当场。当二人来到寝殿,见到尚可喜之时,尚可喜已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尚可喜惨笑看着郑克藏,叹息道:“是你?郑克藏,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推动?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尚可喜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临老却败亡于你手,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想来,恐怕即便是他吴三桂也是受了你的算计,这才贸贸然起兵……”郑克藏淡然一笑,似是默认,说道:“平南王,你一路走好。”说罢,转身离去。陈文杰面无表情,缓步上前,亲手送尚可喜上路。

尚可喜、尚之信这对父子双双败亡,gd省余下的战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彻底平息。郑克藏兵不血刃的吞并的广州省,雄踞台湾、fjgd三省,更在吴六奇的支持下,轻易接收了尚可喜近六万精锐大军,兵力高达二十余万,是为天下间,除清廷和吴三桂两方之外,第三大势力。

第38节 兵吞五省,三分天下

第38节兵吞五省,三分天下

不到半年的光景,新任延平郡王郑克藏的明郑王朝,就接连消灭靖南王耿精忠和平南王尚可喜,吞并fjgd二省,彻底在中原大地站稳了脚跟,一跃成为现今天下,除清廷和吴三桂两方外,第三大势力。gd省虽是刚刚占领,但有吴六奇这个gd总兵在,过度平稳,短短月余时间,就已民心归向,不差于fj省。

现如今,清廷的主力正在hnhb两地和吴三桂争斗的厉害,至于gxjxahjs和zj等地,虽仍有不少反叛势力存在,但在清廷无情镇压下,这些个反叛势力已是举步维艰,很难再对清廷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更有甚者,清廷还从这jsah两省抽调兵力,支援湖广两省与吴三桂的战争。当然,对于郑克藏这个新崛起的第三势力,清廷还是很警惕的,虽然一时之间顾之不及,但在gxjxzj三省布下重兵,意欲将正克藏困死于gdfj不得寸进。

只可惜,清廷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在清廷主力和吴三桂于湖广两省对持、争斗不休之时,郑克藏的明郑王朝也没有闲着,积极联络gxjxahjs和zj等地的反叛势力,紧锣密鼓的筹谋更大的动作,仅仅gdfj两省,显然远远满足不了郑克藏的胃口。

康熙十三年,春,明郑王朝兵分四路,以气吞山河之势,全面席卷南方诸省。第一路,以吴六奇为主帅,携尚可喜原五万大军,攻取gx省;第二路,以丞相陈近南为主帅,携四万大军,攻取jx省;第三路,以为大将军刘国轩主帅,携三万海路大军,由海路、陆路两面夹攻,攻取zj省;这最后一路,则由郑克藏御驾亲征,率领四万五千锦衣卫,由海路出发,于松江府在反叛势力接应下登陆,直插js省,进而一举夺下ah省。这一日,被后世史学家称为,郑氏皇朝的崛起之日。

清廷为防备明郑王朝,在gxjx和zj三省都布有重兵,故吴六奇和陈近南两路大军起兵之初并不顺利,进展缓慢,战事曾焦灼之势。进攻zj省的刘国轩陆路大军亦是如此,但海路大军却是进展顺利,一举拿下了宁波府,打开了局面,与处州府的陆路大军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致使清廷大军腹背受敌。

至于郑克藏亲率的这一路锦衣卫大军,倒是进展顺利,在反叛势力的接应之下,很快便在js省打开了局面,成功在松江府和苏州府站稳了脚跟。js省乃是原南明王朝的朝都之所在,历来都是反清复明义士聚集重地,省内百姓更是大多都心系前朝,这也是郑克藏大军能在此很快站稳脚跟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再加之js省的大部分兵力被清廷抽调,而锦衣卫又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中的精锐,绝非清廷那些年久却战的敌方军队所能比拟,短短两个月下来,js省全境便已被郑克藏拿下。

与此同时,攻取zj省的刘国轩处亦有捷报传来,刘国轩两路齐发,已成功攻**j省大部分州府,将清军困于杭州、嘉兴、湖州和严州四地。而在这两个月间,不论是攻取gx的吴六奇,还是攻取jx的陈近南处,都进展缓慢,也只是分别占领了gx省的泗城府和镇安府,以及jx省的建昌府和宁都府,这还是在两省反叛势力的全力接应下方才取得的战果,之后局面,在清军的全力抵抗下更是迟迟难以打开。有见于此,郑克藏急令冥鹰和猎鹰二营前往吴六奇和陈近南处听令。

郑克藏全占js省,简单修正五日后,留下刘志彬以及火狼、水狼和土狼三营驻守js省后,再度发兵,攻打ah省。初期,尚算顺利,很快就拿下了泗州、凤阳、颍州三地,但在庐州府却遭受到清军的奋死抵抗。原来,镇守ah省的清军总兵孤注一掷,除了在首府安庆府留下少量兵力外,将余下各州府的兵力都集结于庐州府,意欲在此地拼尽全力,拖延住郑克藏大军,以待hn省援兵到来。

郑克藏倒是可以全力强攻,强行吃下死守庐州府的这万余清军,但如此一来损失必定不小。锦衣卫可是郑克藏心目中的宝贝,他又岂愿在则损在这小小的庐州府内?故而,郑克藏留下金狼、木狼二营,牵制庐州府内的清军,并下令不许强攻,只要将清军拖在庐州府内即可;郑克藏则亲率领余下四营狼卫,轻取防守空虚的六安府,并再次分兵,又留下战狼、夜狼和冥狼三营兵马,陈兵于ah和hn两省的交界处,抵挡hn省的清军来援。

郑克藏率领最为精锐的血狼营,马不停蹄,奔袭ah省首府的安庆府,不日便已来到了安庆城下。时间紧迫,血狼营仅休整了一个日夜,便于第二日清晨,逼近至安庆城下。城楼之上,清军早已严阵以待,滚木擂石,一应守城器械俱以齐备。眼下,血狼营只有强攻一途,但因血狼应来得匆忙,却并未准备任何攻城器械。不过,血狼营却并非没有胜算,恰恰相反,仅有一千余人的安庆城,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血狼营的兵锋。让郑克藏真正犹豫的,也仅是损伤多少的问题。

时间紧迫,郑克藏别无选择,神情冰冷的遥望安庆城城门,眼中寒芒闪烁,高声传令:“擂鼓,随本王一举拿下这安庆城。”“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血狼营众将士俱都神情亢奋,战意昂杨,齐声高喝:“杀!杀!杀……”“杀!”随着郑克藏的一声暴喝,血狼营的战意到达了最巅峰。“驾,”郑克藏一马当先,直冲向安庆城,血狼营策马疾奔,紧随其后。

“放箭!”清军守城大将一声令下,千余清军齐齐弯弓射箭,三轮齐射过后,根根箭矢汇聚成箭雨,朝着郑克藏和血狼营雨点般激射而下。郑克藏双足灌力,从马背上飞跃而起,几个闪身间,便已穿过箭雨,独留下数道残影。至于血狼营众将士,纷纷抽出腰间战刀,将近身的箭矢尽数拨开,即便有漏网之箭,亦难以对经年苦练《铁布衫》,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的血狼营将士造成什么过大的损伤。并且,血狼营众将士俱都以守护胯下战马为第一要务,故血狼营冲锋之阵丝毫不乱。

“放滚木擂石!”眼见郑克藏越来越接近城下,清军守城大将又是一声喝令,巨木、巨石纷纷砸落,恨不得将郑克藏砸成肉泥。可惜,以郑克藏此时的轻功,又如何会被这些锯木、巨石所砸中。郑克藏冲至城门之前,暴吼一声“开!”,运足全身功力,灌注于右腿之上,雷霆万钧般重重踹向厚实的城门。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城门被踹得四分五裂,城内守门的清军,毫无准备之下被城门碎片砸得人仰马翻,纷纷倒地哀嚎不已。郑克藏的身形微微一顿,飘然落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生受了这巨大的反震力,受了不轻的内伤。“杀!杀!杀……”眼见郑克藏受伤,血狼营众将士更是杀意昂扬,策马冲入城内,与守城的清军厮杀到了一处。

接下来的战事,再无需郑克藏亲自参与,千余守城的清军,在杀红了眼的血狼营众将士面前,根本就不够瞧的,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就被斩杀殆尽。此战,由于郑克藏的奋不顾身,一举破开城门,故血狼营损失甚微,仅仅不足百人受了轻伤,修养半月便可痊愈。

安庆城被攻下,整个安庆府,乃至ah省的其他州府,再无抵抗之力,即便庐州府集结的清军亦是士气大衰。郑克藏眼下手中兵力有限,便暂时放弃攻打其他州府,下令全军休整一日后,便兵进庐州府,将ah省内这最后的清军抵抗势力彻底拿下。

第二日,郑克藏留下四百血狼营将士镇守安庆城,更顾不及自身并未痊愈的伤势,又率领血狼营奔袭庐州城。当郑克藏率军赶至庐州城下时,庐州城的战局没有任何改扮,清军似乎铁了心死守,即便得知了郑克藏分兵的消息,亦没有任何出兵救援其他州府,又或是与郑克藏决一死战的意思,始终龟缩在庐州城内不出。

清军如此表现,这使得郑克藏终日眉头紧锁,急切之间又找不出任何破城的良策。若是时间允许,郑克藏自是可以将这万余清军困死在庐州城内,但可惜的是,近日hn省的清军已开始频频调动,不日就将出兵来援,郑克藏最缺少的也正是这时间。

万般无奈之余,郑克藏唯有强攻一途。但在强攻之前,郑克藏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那就是命人向庐州城内射出大量的招降书。庐州城内守城的清军虽大多由汉人组成,虽有心投降,但其主要将令却都是满清八旗子弟,郑克藏此举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并未报有太大的期待。结果也果真如此,对于郑克藏的招降,在清军将领的弹压之下,守城的清军无动于衷。

郑克藏亲率大军来至庐州城下,神色阴沉的遥望庐州城,为接下来锦衣卫的损失,心头滴血。“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郑克藏打马前行数步,刚欲下令强攻,却见城门缓缓打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之,只见“百胜刀王”胡逸之大步由城内走出,手中还拎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正是那守城的清军主将。

郑克藏策马迎上前去,奇道:“胡老,这是怎么回事?”胡逸之没好气的瞪了郑克藏一眼,说道:“城内的清军主要将领已,以及负隅顽抗之人,都已被我和暗鹰营的好手尽数拿下,暗鹰营虽损失不小,但也兵不血刃的招降了这万余清军。至于我来的原因嘛,这里有你家夫人的一封书信,你一看便知。好了,此间事情已了,我还得快点赶回fj告辞。”说罢,又潇洒的策马离去,这看得郑克藏无语之及。说起来,这么多年来,尤其是陈圆圆被送至他身边后,胡逸之信守承诺,暗中护卫着陈嫣儿的安全,少有离开她的情况。不仅如此,闲暇之余,还会帮忙训练一下锦衣卫的刀法。故而,被陈嫣儿强行安上了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名头。对此,胡逸之也并没有反对,但除了闲暇之时训练锦衣卫刀法之外,就再没有插手其他锦衣卫任何事宜。而有了胡逸之这个刀法大家,锦衣卫,尤其是鹰卫们,刀法精进更佳。

就这样,郑克藏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庐州城,还收编万余清军。至于陈嫣儿的书信中,除了说明因知晓郑克藏的困境,故派胡逸之和暗狼营前来相助的前因后果之余,再无其他。但夫妻多年,郑克藏又如何看不出陈嫣儿对他身为大军主帅,却仍不顾自身安慰强行破开安庆城城门,致使自己身负不轻的伤患的不满之情。对此,郑克藏心下苦笑不已,又大感温馨。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中,郑克藏居中指挥,彻底拿下了ah省全境。hn省清军见此,也就放弃了再派兵救援的心思,只是屯兵固守hn省,防备郑克藏大军。几乎是同一时间,zj省亦有捷报传来,刘国轩成功剿灭杭州、嘉兴、湖州和严州四地的清军,占领了zj省。随后,刘国轩兵发jx省,与陈近南大军两路夹击,耗费月余光景,全取jx省全境。攻取gx省的吴六奇,亦不辱使命,将gx省内的清军驱赶至hn省,占领了gx省全境。但此战,吴六奇麾下兵马损失惨重,亡者过万,伤者近两万。

至此,郑克藏掌控的地域共计八个省份,分别是台湾省、fj省、zj省、gd省、gx省、jx省、ah省和js省,与攻占了yn省、gz省、sc省、gs省和半个hn省、hb省,以及统治直隶、sd省、sx省、sx省、hn省、奉天省、jl省、hlj省和半个hn省、hb省的清廷,三分天下。

第39节 定都南京,郑克藏称王

第39节定都南京,郑克藏称王

当今天下,时逢大乱,康熙的清廷、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和郑克藏的明郑王朝,三分天下。占领台湾、fjzjgdgxjxah和js等八省的明郑王朝,尽得天下反清复明义士的由衷拥戴,其势隐隐还盖过了吴三桂的大周王朝,不仅成为了清廷眼下最大的心腹大患,对于大周王朝亦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将来势必会有一战。但可是,由于郑克藏之前多番谋划,康熙认定吴三桂是他的杀父仇人,吴三桂同样以为与康熙有杀子之仇,所谓杀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双方积怨已深,即便如今有了明郑王朝这个巨大的威胁,短时间内亦难以说罢手,就罢手。双方在湖广的hnhb二省的战争,不仅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反而战况愈发激烈,似乎双方都打定了主意,不夺下湖广之地誓不罢休。

明郑王朝的驻守各省的地方军队进驻到新得的五省之后,郑克藏并未班师返回fj省,而是率领锦衣卫驻扎进了js省的首府南京府。并急招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和吴六奇等重臣,以及满朝文武前来南京府议政。不日间,诸位重臣,满朝文武尽数赶至南京府。郑克藏定下,朝会将于第二日,于南京的紫禁城召开。说起这南京紫禁城,始建于明洪武廿六年,明洪武廿五年基本竣工,迁三山填燕雀湖而建,是为明初三朝皇宫,长达54年之久。

是夜,郑克藏先与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和吴六奇等重臣碰头议事,提前沟通明日朝会诸事宜。待下人奉上香茗退下后,郑克藏笑道:“诸位,本王欲定都在这南京府,不知诸位有何意见?”陈近南沉吟道:“南京府是我大明朝驱逐蒙元,开国建都的中兴之地,定都于此确是妥当,只不过……”欲言又止。

郑克藏笑道:“今日将诸位召集至此,就是为了集思广益,看看本王是否还有什么思虑不周之处。诸位不必有何顾虑,不妨直言。”董郁看了眼陈近南后,接口说道:“定都一事干系重大,不仅要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况且我朝刚刚占领五省不久,立足还尚不算太稳,若是此时贸然迁都,恐怕清廷和吴三桂都不会让我们如愿。”刘志彬摇头反驳道:“依微臣之见,丞相和董大人的担忧虽有道理,却是无碍。定都南京确是对我朝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便耗费再大的人力、物力都是有值得的。至于清廷和吴三桂两方,眼下正于湖广之地打得火热,无暇他顾,只要我朝防备得当,想来也不会给我朝迁都之事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众人闻言,无不微微点头,赞同刘志彬此观点。

眼见陈近南和董郁二人仍是眉头微锁,陈嫣儿说道:“父亲和董大人可是担忧大义方面的问题?”说着,不待二人回答,又继续道:“南京城是前明皇朝的开国建都之地,确非我朝可贸然定都之所在。王爷如今只是郡王爵位,大义方面还欠缺不少。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我朝强行定都南京,恐怕难以服众。”刘国轩闻言,却是大为不以为然,沉声道:“这也简单,只要王爷称王,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吗?如今我朝占八省之地,兵多将广,其势毫不弱于清廷和吴三桂,吴三桂都可称周王,王爷又如何不能?”

陈近南摇头道:“国轩,你想得太过简单,吴三桂称周王,天下间又有谁人认可?”刘国轩不屑道:“那怎相同?吴三桂是何人?不过是一反复无常的反贼罢了。王爷乃武王、文王之后,现如今天下反清复明的当之无愧首领,又如何不能称王?”眼见二人争论越演越烈,吴六奇插言打断,笑道:“二位所言具有道理,微臣倒是觉得,要解决此事却也不难。明日朝会,我们不妨邀请天下反清义士一同参加,到时只要共同恭请王爷称王,即可做到名正言顺。至于如何说服天下反清义士,今夜还长,想来应该可以做到。”众人闻言,俱都双目一亮,这确是最佳的办法。于是乎,众人也不再耽搁时间,纷纷离去,分头赶往驻留南京城内的其他反清势力的落脚点,游说其参与明日朝会,并共同推举郑克藏称王事宜。

第二日,朝会之上,丞相陈近南和大将军刘国轩当先开言,历数郑克藏功绩,敬请郑克藏称王。二人的这一提议,得到了满朝文武的由衷拥戴,若是郑克藏能够称王,他们自然也将水涨船高,又岂有不愿之理。表面的文章郑克藏即便再不愿,也还是要做,当即假意推辞。陈近南、刘国轩和满朝文武再度恭请,就连武王郑成功的遗孀,文王郑经的生母,不知又打着何种算计的董太夫人亦也出面,郑克藏仍是不允。直到第三次,以陈近南、刘国轩为首的满朝文武,董太夫人,乃至驻留南京城的各方反清势力共同恭请,郑克藏方才勉强同意。

三日之后,郑克藏登坛祭天,称郑王,定都南京,号大郑王朝!消息传遍天下,天下震动,担忧者有之,高兴者有之,内心五味杂陈者亦有之。这担忧者自不必多言,定是那清廷和吴三桂的大周王朝;高兴者,除了原本明郑王朝,现今的大郑王朝外,再有就是天下间矢志反清的义士,以及那些饱受清廷压迫、战火之苦的百姓们;而内心五味杂陈者,同样也是那些矢志反清复明的义士,明郑王朝和大郑王朝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心思精明者又如不能预见,即便推翻清廷,亦将不复大明,而是新生的郑氏皇朝。

称王之后的第一个朝会,郑克藏连下数道任命,以确保各省军政事务,以及迁都之事的顺利进行。

任命吴六奇为两广总督,统理gdgx二省。吴六奇治军有方,能征善战,这与吴三桂的大周王朝接壤的两广之地,有他来坐镇,郑克藏甚为放心。郑克藏之所以将吴六奇安排在此,除了防备吴三桂外,还有另一层深意,那就是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吴六奇更可便宜行事,直接进军攻打吴三桂的大周王朝。相信,以吴六奇之大才,必不会让郑克藏失望。

任命顾礽为闽浙总督,统理fjzj二省。顾礽,字南金,zj台州府太平县松门人。当代大儒,政务通达,对商贸之事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闽浙之地无论与清廷,还是吴三桂的大周王朝都不接壤,故暂无战事所扰,又毗邻大海,是为大郑王朝接下来发展经济,对海外贸易,增强大郑王朝财政的重要之地。故而,郑克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此处交由顾礽负责。

任命刘志彬为两江总督,统理jxah二省。刘文杰为郑克藏麾下心腹爱将,文韬武略,乃天下少有的将帅之才,是以郑克藏才会将这与清廷势力接壤的,在接下来很长时间里都需与清军对持的两江之地交由他来镇守。这两江之地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整个大郑王朝,能担负此重责者屈指可数,吴六奇坐镇两广之地,无暇分身;陈近南和刘国轩二人,一为当朝丞相,二为当朝大将军,身负治理大郑王朝军政大事的要务,显然并非合适的人选;如此一来,两江之地所能托付的人,就只剩下刘志彬一人。但也因此,成为地方大员的刘志彬,已不再合适担任锦衣卫副指挥使之职,不得不卸任此职。

提到锦衣卫,就不得不说,在大郑王朝成立后,狼卫的职责都有所改变,血狼营肩负起保护紫禁城,保护郑克藏和陈嫣儿,及其亲眷的重责,即大内侍卫。至于余下八营狼卫,则化身成为四万禁军,乃郑克藏的亲军,只需对郑克藏一人负责,再无需听从其他任何人,包含大将军的调遣。与此同时,张文杰亦脱去锦衣卫副指挥使之职,被郑克藏任命为禁军统领,兼大内侍卫总管。至于五营鹰卫,将直接对陈嫣儿负责,再加上各营都有镇抚使,运转如常,监查天下。

最后,郑克藏任命董郁为迁都大使,全权负责迁都的各项事宜,并将冥鹰、猎鹰、暗鹰营临时调拨给他指挥。董郁指挥若定,大事、小情更是亲历亲为,耗时近三个月,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总算不负众望,圆满的完成迁都事宜。在这期间,或许是因为无论是两广总督吴六奇,还是两江总督刘志彬,都陈兵边界严防吴三桂和清廷两方寻衅滋事,更未给两方任何可趁之机;又或是,三营鹰卫恪尽职守,严密监视、排查各省中一切势力的动向,有任何不对的苗头,都扼杀于萌芽之中,虽过程难免血腥,更造了不少的杀孽,但也成功吓退了某些人或势力的别样心思,总算确保迁都之事顺利进行。

迁都、定都事成,郑克藏心怀大畅,当即颁布政令,免除八省赋税十年。政令下达到各省州府、县城,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民心初附。至于说,接下来十年间的大郑王朝的财政收入何来?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赋税才是一个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但这些,对于郑克藏来讲,确并非太大的难题,在他对国策的规划中,不仅仅是接下来十年间,即便更长久的未来,大郑王朝的财政的主要来源都不再是赋税,而是逐步引导到商贸,以及商贸税收之上。这不仅要求大郑王朝自身要更加重视商贸,乃至海外商贸,更要鼓励其治下的商贸行业。

而要鼓励商贸行业,郑克藏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商人的地位问题。所谓,士、农、工、商,自古有之,商人的地位历来最低,最不被世人所重视。即便到了当下,商人的地位虽说有所缓解,但仍未解决根本性问题。还好现如今时逢天下大乱,郑克藏在大郑王朝更可谓乾纲独断,推行起此事虽仍受传统观念的重重阻碍,但却并非太过艰难。在与陈嫣儿、陈近南、董郁等重臣多番商议后,此事便交由新任商部侍郎董郁全权负责,陈近南和统辖六部的全力支持。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了两年,到了康熙十五年,经过这两年的励精图治,大郑王朝有了日新月异的变换,不仅政令畅通,治内百姓安居乐业;军队方面,刨除锦衣卫,也扩军三十余万,其中十万屯兵两广之地,十万屯兵两江之地,五万陈兵js省,余下五万分布于余下各省;而郑克藏最重视的商贸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治下商贸行业发达,今年所贡献的财政,是之前的数倍不止,这也是大郑王朝发展如此之快的重要基石。时至今日,商人的地位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已与农民、工人平级,再无有被世人看低的情况。

同年,天下局势亦有了新的变化,是清廷与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双方的军事形势发生重要转折的一年。

吴三桂兴兵四年有余,尤其是近两年与清廷在湖广之地的常年征战,虽最终拿下了湖广之地,却也损失惨重,深感兵力、财力严重不足,再无力更进一步。而在其治下,吴三桂在各地的党羽也开始纷纷离心离德,gs的高得节,sc的李本深,hn的李博,hb的王屏藩,各有图谋,相互勾结,对吴三桂的命令逐渐开始阴奉阳违。在这其中,李博更是拜李本深为义父,以这一老一新两股势力为中心,四省之地勾结紧密,让吴三桂不敢轻举妄动。是以,大周王朝,吴三桂真真正正掌控的,也唯有yngz两省之地。

至于满清,虽与吴三桂争夺湖广之地暂时失利,但反而将兵力收缩于sxhn二省,握成两只重拳,再加之其身后的底蕴,绝非吴三桂所能比拟。相信,当清廷的这两只重拳再度挥出时,必定强而有力,再难会无功而返,不仅是吴三桂,即便是郑克藏亦是甚为重视。

第40节 京城风云起,施琅归心

第40节京城风云起,施琅归心

自从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起兵反清,天下大乱,已四年有余,而在前些时日湖广之地清廷与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分出胜负之后,天下就陷入了短暂而诡异的平静。不论是清廷,还是吴三桂的大周王朝,甚至是郑克藏的大郑王朝,都不愿轻启战端,生恐遭受到其余两方的共同讨伐。

现如今的大郑王朝已步入正规,军政要务有陈近南和刘国轩处理,商贸事宜有董郁主持,各省地方又有何廷斌、吴六奇、顾礽和刘志彬等人坐镇,就连锦衣卫都被陈嫣儿梳理的妥妥当当,郑克藏这个郑王却反而成了最闲的人。静极思动,郑克藏心中一直记挂着施琅这位海战大帅,来补充他大郑王朝军事版图的最后一块。

这一日,扎根清廷都城的天地会青木堂第一高手风际中,突然来到南京城,找上门来,声称有要事求见郑克藏。郑克藏得到宫门侍卫传报,不由得心下微动,猛然间想起了一件趣事,却是不动声色的命人将风际中带到御书房来。

御书房内,风际中躬身下拜,恭声道:“属下风际中参见王爷。”郑克藏和声道:“风兄弟请起,”待他起身后,又笑问道:“不知风兄弟这般急着要面见本王,是有何要事吗?”风际中回道:“王爷,大喜,韦香主安全回京了。属下知道王爷这些年来一直关心韦香主的下落和安慰,这不,韦香主一回京,属下就快马加鞭赶过来,向你回报这个好消息。”

说起来,由于郑克藏的出现,并且改变很多原本的历史轨迹,以至于事态的发展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即便是郑克藏也无法预料。至于说韦小宝的失踪,那得从当年在杀死吴应熊,韦小宝回京开始,之后韦小宝又被恩准前往扬州衣锦还乡,却被神龙教劫走,之后就是音信全无。郑克藏也曾派人多番打探,甚至还收买了神龙教中之人,但对韦小宝的下落仍是一无所知。这使得,郑克藏也无法揣测韦小宝倒地是生是死,又或是按照原本的轨迹流落到雅克萨城,阴差阳错结识了索菲亚公主,并亲身参与到罗刹国的政变之中。

“太好了!”郑克藏大喜,彻底放下新来,追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小宝?小宝有没有说,这些年来,他倒地做什么去了?”风际中忙道:“属下来的匆忙,并未见到韦香主。不过,据堂口内的兄弟所打探到的消息表示,韦香主应该去了罗刹国,此番回京还带了两个洋鬼子使臣。”“原来如此……”郑克藏恍然,至此确认,韦小宝确实还是按照原本的轨迹,到罗刹国帮助索菲亚政变去了。

“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王爷……”风际中欲言又止,满脸的惭愧之情。郑克藏和声道:“有什么事,风兄弟不妨直言,本王自是信得过你。”风际中咬了咬牙,愧然道:“属下惭愧,不慎中了鞑子的诡计,被鞑子……被鞑子抓住了。”“哦?”郑克藏眉头微皱,直视风际中的双眼,问道:“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不会是被清廷说降了吧?”虽是一句玩笑之话,但郑克藏的面无表情,却是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风际中“噗通”扑通跪倒于地,说道:“属下这也是为了保留有用之身,好为王爷继续效忠,这才假意投降,时则是为了赶来向王爷通风报信。”郑克藏面无表情,沉声问道:“想来,清廷应不会轻易相信你,你又是如何取信清廷的呢?”

风际中颤抖得更加厉害,颤颤巍巍的说道:“属下……属下泄露了……泄露了韦香主的真实身份……王爷恕罪啊……”眼见郑克藏神色越发冷凝,风际中接下的话反而变得顺溜了起来,飞快的说道:“不过,属下发誓,在属下泄露韦香主的身份之前,鞑子应该已经知晓了韦香主的身份……”当即,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道出,生怕有任何遗漏,都会引起郑克藏更深的怀疑。

御书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静之中,只回响着郑克藏有节奏的轻击书案声“嗒,嗒,嗒……”,一声声,都像是敲打在风际中的心脏之上,风际中的脸色越发苍白。

好半晌之后,郑克藏终于开口说道:“若真如你所言,在青木堂内,恐怕还真有清廷其他的内奸在……”风际中忙道:“王爷英明,属下也是这么认为,这才冒死前来,向王爷汇报此消息。”郑克藏紧盯着风际中的双眼,平静的说道:“风兄弟,无论如何,你都出卖了会中的兄弟,出卖了小宝,更将小宝的安危置于险地。”说到这里,郑克藏微微一顿,风际中的心都提了起来,又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念在事出有因,而风兄弟你又能尽快赶来向本王坦白一切,致使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本王就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机会……”

风际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但还是强打精神,叩头谢恩:“谢王爷不杀之恩,属下定当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悔。”郑克藏说道:“起来吧。”待风际中起身后,方才问道:“你此番前来面见本王,应该没有其他人知晓吧?”风际中连连摇头,保证道:“没有!绝对没有!”郑克藏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尽快赶回bj一切如常,只当作没有来过南京,更没有见过本王。还有,本王近期会去一趟bj也会先行将消息传递到青木堂,到时你就将此消息传递给清廷,看看清廷的反应。”

风际中微微一愣,又很快醒悟过来,说道:“王爷的意思是,顺着这条线,把那个内奸揪出来?”郑克藏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只要能确认这个内奸是否存在,就已达到本王的目的了……”接下来,又吩咐了一些细节问题,郑克藏便放走了风际中,让他尽快赶回bj王爷,你相信他的话?”风际中刚刚离开不久,陈嫣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秀眉紧锁。郑克藏拉住她的芊芊玉手,笑道:“这风际中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刚刚说得应该属实。此人虽说权势之心重了些,但却很懂得审时度势,既然赶冒死前来见我,就说明已下定决心,效忠于我。况且,一号那里不是也传回消息嘛,说青木堂中有清廷的内奸潜伏,而且职权不低。”

陈嫣儿担忧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要知道,你现在已是一朝之王,岂可行事如此孟浪。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郑克藏哑然,劝道:“放心好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之所在。只有我亲自前往,才能表现出最大的诚意,才有机会让施琅归心。”陈嫣不乐道:“那施琅真就如此重要?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一定要将他招揽过来?”“重要,当然重要!”郑克藏毫不犹豫的断然道:“施琅乃是千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海战统帅大才,我早就对你说过,随着时代的不断前行,今后海战的地位将越来越重,像施琅这样的海战统帅是我朝军事版图不可或缺的一块。”

眼见陈嫣儿仍欲再劝,郑克藏忙转移话题,问题:“嫣儿,一号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夫妻多年,陈嫣儿当然知道,一旦是郑克藏下定决心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劝阻,当即恨恨白了他一眼,说道:“按照计划,只要你这边一动身,一号那边就会将施琅一家秘密送出bj城,送来南京。相信,等你到达bj之时,施琅应该已被关入死囚牢了。”“很好!”郑克藏轻点了下头,温声安慰道:“嫣儿,放心好了,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还有一号和血鹰营接应,我此行定然可以有惊无险。”陈嫣儿脸上担忧之情并未削减,只要郑克藏不取消此次行动,又或是安然归来,她的担忧都不会有任何缓解,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一切顺利吧,哎……”

三日之后,郑克藏秘密离开了南京,火速赶往bj知情者甚少。但在那名隐藏极深的青木堂中清廷的内奸,以及风际中的通风报信之下,康熙却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并布下了天罗地网,静待郑克藏的到来。

与此同时,回京后的韦小宝,虽再立大功,成功促成清廷和罗刹国的短暂和平,使得清廷无需再为hlj省的国境担忧。但他的日子亦不好过,甚至可说是过得极为胆战心惊,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康熙挑明韦小宝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的身份。虽说,康熙还顾念旧情,没有立时处死韦小宝,但也逼迫他要作出选择,或是选择清廷,或是选择天地会,选择陈近南和郑克藏。而选择方式更加简单,那就是在七天之后,亲自监斩施琅,这个郑克藏此行的最终目的。两日之前,施琅的家人被人从他眼皮底下秘密救走,更带离了京城,再加上那个内奸和风际中的传信,康熙要是再猜不出郑克藏此行的目的,那可真就不是一个“蠢”字所能形容的了。

至于说韦小宝,在与青木堂中人秘密碰头之后,也了解到了施琅在郑克藏心目中的地位,这使得韦小宝更加不愿亲自监斩施琅,让陈近南和郑克藏失望。韦小宝左右为难,夜不能寐,成天都忧心匆匆。还别说,韦小宝还真有点鬼机灵,竟被他想到了法场大变活人的戏码,总算将施琅救下,但因京城戒严,不得不暂时安顿在他的爵爷府中。

韦小宝自以为计得,却没有想到,他所作的这一切,都一丝不露的被康熙看在眼中。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康熙所安排的,都是康熙为郑克藏所准备的天罗地网中的一部分。

夜黑风高,万籁寂静,韦爵爷府后院灯火通明,青木堂的核心成员都在此间,风际中、李力世、关安基、玄真道人、徐天川、钱老本、祁清彪、高彦超、樊纲、贾老六等人尽在其中,像是在等候某人的到来,但奇怪的是身为主人的韦小宝却是不在。忽的,一道黑影伴着乌云,无声无息窜到韦爵爷府的后院。“王爷……”众人纷纷迎上前来,躬身见礼。不错了,来人正是郑克藏。郑克藏笑道:“诸位兄弟快快请起,这些年来辛苦诸位兄弟了。”待将众人一一扶起,温言安抚后,又道:“时间紧迫,先让我见一见施琅吧。”众人自是无不点头应允。

书房内,郑克藏终于见到了施琅本人,笑道:“施将军可安好?克藏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在是喜不自胜。”“你……”施琅惊讶的看着缓步走进的郑克藏,不可置信道:“你是郑王?”郑克藏点头笑道:“不错,正是本王。若非本王亲至,又岂能体现对施将军的诚心。”施琅神色复杂,叹息道:“没想到,我施琅一介叛臣,竟还能得到郑王如此看中,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郑克藏直言不讳道:“施将军想必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吧?不错了,本王为得到施将军的帮助,确实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致使施将军身陷牢笼,更险些丧命。在这里,本王向施将军赔罪了。”说着,一躬到地。“王爷不可如此……”施琅连忙抢不上前,将郑克藏扶起,叹息道:“在下又岂敢怪罪王爷,当年在下行事莽撞,幸好有王爷从中周旋,才保住一家老小。现如今,在下虽受了些牢狱之灾,却也总算有惊无险,家人更是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是在下要多谢王爷才对。”郑王与王爷虽是一字之差,却也表明了施琅的心意。

第41节 炮轰爵爷府,内奸疑云起

第41节炮轰爵爷府,内奸疑云起

郑克藏与施琅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并不必说得太过明白,既然施琅话里话外都已表明了心意,郑克藏也就不再多言招揽之事,转而开始与施琅谈起了今后海战的局势,以及海军的建设。施琅可是海战的大行家,不论是今后海战的局势,还是海军的建设,都是施琅最为感兴趣的话题,这也更能勾起他的谈性,滔滔不绝讲述起他对此的理念和设想。至于说郑克藏虽对此道并是很精通,但来至21世纪他,偶尔有一些先进的理念、经验之谈,仍使得施琅眼前一亮,二人聊的更是甚为投契。

“嗒嗒嗒……”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郑克藏眉头微皱,随着他的一声“进来,”韦小宝一头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双儿、曾柔和沐剑屏三女,以及天地会众人,确独缺了风际中和关安基二人。韦小宝慌忙道:“郑大哥,不好了,小皇帝知道了你到京的消息,知道了施琅并没有被斩首,是被我暗中救了,更知道你们眼下就在我这里。眼下,胡同外已围满了官兵,还有十几门红衣大炮,对准了我这爵爷府。”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尽皆变色。

樊纲双目一瞪,厉声道:“王爷,咱们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韦小宝摇头道:“不成!外面官兵很多,那红衣大炮甚是厉害,硬闯肯定不行。不过,我带来了几十名官兵,大家伙剥了他们的衣服,再想办法混出去。”众人闻言,齐称妙计。郑克藏亲自出手,加上青木堂一众好手,顷刻间就将这些官兵尽数制服。众人剥掉官兵的衣衫,换在自己的身上,就连三女亦不例外。韦小宝又从马厩牵出十数匹好马,分给众人。

郑克藏环顾众人,皱眉问道:“风际中和关夫子呢?”李力世忙道:“刚刚二人分头去打探消息去了,还没有回来。”郑克藏心下一动,面上却不露丝毫异样,飞快的吩咐道:“来不及了,李兄弟,你去给他们留下暗语,约他们城外三十里的秘密据点汇合。”“是。”李力世领命而去。待李力世留好暗语,回转后,众人翻身上马,簇拥着韦小宝,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爵爷府。有韦小宝这个康熙面前的大红人,清兵自然不敢过分拦阻,众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胡同外,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但见清兵来去巡逻,戒备森严之极,但韦小宝口中的红衣大炮安置在何处,一时间却是没有看见。

众人默不作声,闷头赶路,快到城门口时,忽听得“轰,轰,轰……”炮声大作,紧跟着韦小宝的爵爷府上空黑烟弥漫,远远望去,但见梁木砖瓦在空中乱飞,脚底下的土地更是轻震不已。炮声兀自隆隆不绝,爵爷府火光冲天,高达十余丈。众人已离爵爷府有段距离,仍觉得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相顾骇然,实想不到这红衣大炮的威力竟如此厉害,倘若韦小宝没有及时赶回,众人迟走了片刻,哪里还会有命在?郑克藏心中亦是后怕不已,实没想到,原本康熙给陈近南等人待遇,如今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韦小宝急道:“郑大哥,咱们得赶紧出城。这炮声小皇帝一定也听见了,要是他派人叫我去问话,就露馅了,我可是偷跑出宫的。到那时,城门口必定会布下重兵,就更不容易出去了。”郑克藏点头道:“不错,咱们快走。”众人不敢耽搁,更是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来到东城的朝阳门,这个时辰的城门自然是紧闭着的,韦小宝高声叫道:“奉皇上密旨,出城追拿反贼,快开城门。”守门的官兵,一见是众人俱都是骁骑营的打扮,如何赶违拗?更何况他们也听见了炮声隆隆,料定城里确是出了大事,当即忙将城门打开。

众人出得城来,向东疾驰而去。一连奔行了三十余里,来到一处市镇的庄园中,这里是青木堂城外的一处秘密据点,眼见清兵并没有追来,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郑克藏沉声道:“此地离京城太近,不可久留,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下,等风际中和关夫子看到暗号,前来汇合,我们就离开。”众人自是无不点头应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郑克藏又将韦小宝叫道身边,询问起事情的原委。从韦小宝的讲述中,郑克藏得知,此番韦小宝刚从罗刹国回京不久,便被康熙一语道破了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的身份,逼着他作出选择,更设计故意让他救出施琅,再等到郑克藏上钩后,炮轰爵爷府,意欲一举将郑克藏消灭。这也与风际中的话隐隐相合,从今晚一系列事情中,更是应正了在这青木堂内,除了风际中外,还有其他清廷的内奸。因为,今晚郑克藏会抵达的消息,按郑克藏的吩咐,风际中并未透露给清廷。

众人仅在这庄园中休息了两个时辰不到,便被“隆隆”的马蹄声惊醒。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地面都被震得轻颤不已,显然来人不在少数。郑克藏来到院内时,韦小宝正在大声询问道:“什么个情况?发生什么事啦?”庄园外放哨,刚刚赶来的高彦超急声回道:“王爷,大事不好,清军来了,将整个市镇都包围起来,足有近万人马。”

韦小宝奇道:“不对啊,此处极为隐秘,小皇帝怎么会这么快就派兵找来?”李力世沉声道:“一定是咱们中间出了内奸,此地才会这么快就暴露。”祁彪清不可置信道:“不会吧,都是多年的老兄弟,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去当鞑子的内奸?再者说,咱们从始至终都,也没有人有机会向鞑子通风报信啊。”李力世意有所指道:“都在吗?恐怕不是吧?”众人猛然恍悟,风际中和关安基从炮轰爵爷府时,就“碰巧”不在场,难免有些可疑。

“姓李的,无凭无据,你可别乱说啊……”贾老六勃然大怒,眼见李力世将矛头引向自己的姐夫,又如何能忍?李力世不屑道:“做没做,大家伙心里有数,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贾老六更怒,上前两步,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与李力世干上一场。“好了。”郑克藏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自乱阵脚。不论咱们之中是否出了内奸,以后总有机会查清。眼下咱们的第一要务,还是先想办法,先离开这里,甩开清廷的追兵。”众人噤若寒暄,不敢再多言,但怀疑的种子已然播下。

钱老本迟疑道:“后院有一条密道,直通市镇外三里的一个乱葬岗,只不过……只不过这条密道,李兄和关夫子也知道……”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拿不定主意。耳听得庄园外的鼎沸人声越来越近,郑克藏断然道:“不管了,先离开此地再说。”说着,让钱老本当先引路,众人钻进了密道。

通过蜿蜒崎岖的地道,郑克藏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荒芜的乱葬岗,阴气森森,半个人影皆没有,只有无数只乌鸦不时啼鸣。众人紧张、戒备的神情这才稍缓,却仍小心翼翼的向乱葬岗外探寻而去。“嗖嗖嗖……”箭鸣声骤然响起,铺垫盖地的箭矢劈头盖脸的射向众人。“有埋伏,大家小心!”玄贞道人高声提醒。众人忙把郑克藏和武功极差的韦小宝护在中间,抽出随身兵刃,挥舞着,抵御箭矢。还好,郑克藏一行人,除了韦小宝外,武功都是不弱,守得密不透风,短时间内还不会被箭矢所伤。但人力有穷尽,时间一长,可就大大不妙了。

郑克藏举目四望,欲寻找出埋伏薄弱之处,加以突围。但清兵显然准备周详,四下里,密林中,荒草间,影影憧憧,似乎都布有重兵围堵。韦小宝低声叫道:“郑大哥,你武功高强,必可冲杀出去,不要管我们了。”“是啊,王爷,你不要再管我们了,快点突围吧……”众人纷纷相劝。郑克藏自是不肯,低喝道:“说什么废话,本王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们都跟上本王,咱们杀出一条血路……”密林和荒草丛中,最容易被清兵会布下陷阱、埋伏,郑克藏首选排除掉,余下就仅有正前方一途,郑克藏咬了咬牙,就欲从此处突围。

“杀呀……”忽然,阵阵喊杀声左侧的密林中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清兵的惨呼声,以及兵器的交击声。密林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再没有箭矢射出,这使得众人的压力稍减。郑克藏眉头微皱,一时之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不是清兵在阴谋。

“王爷,这里,快撤……”正在郑克藏犹豫间,风际中从密林冲杀而出,高声呼喝。李力世忙道:“王爷,小心有诈。”郑克藏却是耳充不闻,断然道:“接应的兄弟到了,保护好小宝,跟我从密林方向突围。”说罢,一马当先,冒着箭雨,向密林方向冲去。“是!”众人凛然领命,护卫着韦小宝,紧随其后。“皇上有命,抓住郑克藏,赏万金……冲啊……杀啊……”其他两个方向埋伏的清兵自不愿就这样放过郑克藏一行人,纷纷掩杀而出。

郑克藏一行人,冲进密林,却见密林中战况焦灼,尸横处处,有清兵,亦有青木堂中的兄弟。风际中快速来到郑克藏近前,飞快说道:“王爷,之前属下和关夫子出去查看情况,却发现清兵包围了韦香主的爵爷府,再想返回示警,却是不能。我们更不知道,清廷会这么狠,竟然炮轰爵爷府,否则无论如何,都会冒死示警。还好王爷洪福齐天,提前逃了出。到后来,我们又见鞑子频频调动兵马,不仅包围了城东三十里外的市镇咱们的据点,更在据点密道的出口处乱葬岗布下埋伏,便带领堂内的兄弟前来支援。”郑克藏赞道:“很好!你们做得很好!幸亏你们警觉,否则今日可真就危险了。待离开这里,本王必定重重有赏。”

风际中心中大喜,面上却毫不表露,又道:“王爷,这密林占地极广,四通八达,鞑子一时之间必找不到咱们。属下曾来过此处,对密林尚算熟悉,故已和关父子安排好了退路,咱们从这边走。”郑克藏点头道:“好,你来带路,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是!”风际中领命,当先引路,引导众人向密林深处行去。“撤!放火,烧林……”眼见郑克藏一行人已经走远,关安一声令下,率领余下的青木堂中人撤离,并用早已准备好的点火用具,将密林点燃。密林内,顷刻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清兵冲进密林,也是不便东西,再无法寻到郑克藏一行人的下落。

郑克藏一行人等,跟着风际中,顺着他和关安基安排好的路线,穿林翻山,疾行了数个时辰,仍未走出密林,但总算将追击的清兵暂时甩开。在风际中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打算在此处歇歇脚,等待关安基前来汇合。

山谷内,众人面面相觑,却都没有说话。从昨夜康熙炮轰爵爷府开始,到秘密据点被清兵围剿,最后连密道的隐秘出口都被清兵设下埋伏。这一切无不透露着诡异,无不隐隐透露出众人之中必有内奸。但内奸倒地是谁呢?若是风际中,或关安基,二人又为何会前来救援?但若不是他们,这内奸又是何人?他又是如何向清廷通风报信的呢?种种疑问,无不侵蚀着众人的心,让众人沉默不语,都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山谷内的气氛愈发诡异。

直到匆匆忙忙赶来,尚来不及梳洗整理,身上、脸上还才残留着血渍,以及烟熏火燎痕迹的关安基,这种诡异的气氛更是到达了一个顶点。众人齐齐看向关安基,神色复杂,有感激,亦有怀疑……

第42节 揪出内奸,海路归途

第42节揪出内奸,海路归途

关安基的性子向来火爆,又如何受得了众人的这种怀疑的眼神,微恼道:“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李力世嘲讽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哼哼……”“你……”关安基大怒道:“姓李的,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竟会背后搞一些狗屁倒灶,什么东西。”李力世亦被呛出了火气,怒道:“关夫子,你少在那里放狗屁,我什么时候在背后搞东搞西了?我看,是你心虚了吧?”关安基闻言,微微一怔,恼怒道:“我心虚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说清楚,就说清楚。”李力世冷笑道:“关夫子,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鞑子炮轰爵爷府时,你却偏偏不在?是不是你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提前躲了出去……”“你……”关安基气得面红耳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道:“我提前得到什么消息……是你们说王爷安危要紧,我这才出去查探情况……”

不等李力世再步步紧逼,又有一人坐不住了,不喜道:“李兄,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当时是我和关夫子一起出去查看情况,难道说你连我也怀疑?”“不敢……”李力世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风际中见此,亦是恼火不已,怒道:“若我和关夫子是内奸,又何必拼死拼活将你们从乱葬岗救出来,让你们……”“嗯哼!”平日里与风际中素来交好的高彦超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并拿眼神偷瞄向郑克藏处。风际中猛然醒悟,翻身跪倒,焦急的解释道:“王爷恕罪,属下一时口无择言,实在不是那个意思。”郑克藏温声道:“风兄弟请起,你和关夫子刚刚救了大家,本王又岂会怪罪。”“谢王爷不怪之恩。”风际中这才站起身来。

郑克藏环顾众人,看得众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引起他的怀疑,却向韦小宝笑问道:“小宝,你素来鬼点子最多,可看出咱们中间,谁是清廷的内奸?”韦小宝连连摆手,说道:“郑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知道谁是内奸。不过嘛,我倒是觉得,风大哥和关夫子应该不是内奸,否则他们大可见死不救,让咱们通通死在小皇帝的手上,不就一了百了。”“有道理。”郑克藏点头不已,似乎是认可了韦小宝的这个说法。

李力世大急,说道:“王爷,这中间一定有诈。他二人一定是知道王爷你武功高强,即便咱都折在乱葬岗,王爷你也可以突围而出,这才假意相救,实则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再设局陷害你……”“放屁!”关安基怒道:“通通都是放屁,简直是臭不可闻。王爷义薄云天,又岂会抛下兄弟独自逃生。姓李的,你竟敢如此小觑王爷,我看这个内奸就是你!”风际中接口说道:“不错!李力世,王爷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急着一定要将内奸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是什么意思?”众人闻言,也觉得李力世今日的行为有违往常,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我……”李力世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急迫,忙解释道:“我这也是怕王爷受到小人蒙蔽,这才反应有些过激。我……”

“好了。”郑克藏出言打断了李力世的解释,笑道:“诸位都不必怀疑,不必争吵,这内奸倒地是谁,本王已心里有数。”“呀,我想到了,我也知道内奸是谁了……”韦小宝惊叫了起来,作出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郑克藏笑道:“哦?那小宝你说说看,这内奸是何人啊?”

韦小宝直视李力世的双眼,笃定道:“这内奸就是你,李力世!”“不是我,韦香主,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李力世自是极力反对,打死也不会承认。“什么?怎么会是李大哥……”众人则是齐齐看向李力世,议论纷纷。而最为高兴的可就要属关安基和风际中了,齐声道:“没错了,这内奸一定是李力世。”

“都不要吵了。”郑克藏出言阻止了众人的议论,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又道:“小宝,说说你的理由吧。”韦小宝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在众人面前迈起八字步,说道:“今夜,在我府上,能向小皇帝通风报信的,除了不在场的风大哥和关夫子外,还有一人……”待众人苦思又不得其解后,方才继续说道:“诸位恐怕都忘了,当时郑大哥命李力世给风大哥和关夫子留暗号。又有谁知道,这暗号,他是留给风大哥和关夫子,还是留给了小皇帝呢?”众人恍然,俱都点头不已,认可了韦小宝的这一说法。

李力世大声反驳:“这么短的时间,我就是留下暗号都紧赶慢赶,又哪里来得及向清廷通风报信。韦香主,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说着,更是激动的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怒视韦小宝。韦小宝慢条斯理的说道:“李力世,你不要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我记得,钱老本曾经说过,秘密据点地道的出口,只有他,风大哥,还有你李力世三人知晓。由此可见,这内奸一定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人。”“有道理。”众人又是齐齐点头,同意了韦小宝的分析。

韦小宝说得更是起劲:“而当时,咱们撤往城东三十里那个秘密据点,这是郑大哥临时决定的,之前可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吧?如此一来,不在场的风大哥和关夫子又如何能马上知晓,向小皇帝通风报信呢?我记得,风大哥在密林中曾说过,炮轰我的爵爷府前后,他和关夫子都没有机会再接近我的爵爷府”说罢,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的李力世,笑道:“李力世,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真是太有道理了。不过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李力世不动声色,又上前了两步,与韦小宝仅有一步之遥,突然暴起发难,欲将他擒下。“小心……”众人纷纷惊呼,却根本来不及救援。幸好,郑克藏早有准备,身形闪电般窜出,一把揪住韦小宝的后脖领,将他甩飞向双儿三女方向,自有三女将韦小宝接住。同时,双脚连环踢出,出脚如电,直击向李力世周身各处要害。李力世避之不及,唯有硬撼,怎奈与郑克藏的后天境界相去甚远,被郑克藏踢得口吐鲜血,跌飞了出去。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都无需郑克藏再出手,李力世便被武功最好,反应最快的风际中和玄贞道人联手擒下。

“韦小宝,你何德何能,竟然能担当青木堂香主一职……郑克藏,你背信弃义,背叛我们反清复明的大义,竟敢自称郑王……”李力世声若索命的厉鬼,暴起挣短暂的脱了风际中和玄贞道人,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自缢而亡,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哎……”郑克藏来至近前,探手闭合李力世的双眼,叹息道:“兄弟一场,将他好生安葬吧。”“是。”众人领命,收敛了李力世的尸身,抬离了山谷,每个人都神情黯然,默默无语。

“王爷,人心最是难测,你节哀……”始终不发一语的施琅,缓步上前,轻声安慰。郑克藏苦笑道:“施将军,让你见笑了。”“见笑什么见笑。”韦小宝大声报怨道:“我看这李力世实在太鼠肚鸡肠了,都这么长时间,还嫉恨我抢了他香主的位置。郑大哥,施将军,你们说,我哪里无德无能了?怎么就做不了这香主?”却偏偏没没有提及李力世对郑克藏的不满。“你呀……”郑克藏哑然失笑,虽明知韦小宝是在故意搞怪,心情却还是好了不少。施琅亦是好笑的摇头不已。

一夜无语,众人各怀心事,就在这山谷中休息了下来。经历了这一夜一日的折腾,众人都是被累得不轻,不仅人累,心更累。

第二日清晨,郑克藏将众人召集起来,商议如何平安返回大郑领土事宜。郑克藏面色凝重,说道:“眼下清廷一定在各省的要道,尤其是与我大郑接壤的sdhn二省,都布下重兵,围堵咱们,更会想尽一切办法,务必不使咱们活着的回到大郑的领土。诸位,都畅所欲言,说说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关安基当先开口说道:“王爷所言甚有道理,属下觉得,咱们可以先到sx省,再从sx省到hn省,最后通过吴三桂刚刚收复不久,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的hb省,返回大郑境内。”

“不妥。”钱老本摇头道:“我们能想到,清廷也一定会想到。我相信,眼下整个sd省和hn省都戒备森严,不论是直接通往ah省,还是绕道hb省的关口要道都会布有重兵。”玄贞道人点头附和:“不错,钱老本说的有道理。不过,关夫子的话也给咱们提了个醒。我们不妨再绕远一些,兜个大圈子,从sx省直接插到吴三桂的sx省,再由sx省到hb省,最后返回大郑境内如何?”

徐天川冷不丁插言:“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韦香主和吴三桂可是有着杀子之仇,杀子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吴三桂能放过韦香主?”祁彪清亦沉声说道:“当今天下,王爷、清廷和吴三桂三分天下,清廷欲除王爷而后快,难道吴三桂就不想吗?”“此番清廷的动作这么大,吴三桂一定也得到消息了吧?难保那狗贼就不会动心思……”“是啊,保不准,吴三桂那狗贼已磨刀霍霍,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众人议论纷纷,听了徐天川和祁彪清的话,又觉得绕道吴三桂的大周领土亦有着极大的风险。

“诸位……”始终没有参与讨论的施琅突然开口,待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后,说道:“诸位就没有想过从海路走吗?”“对呀,”韦小宝一拍大腿,叫道:“咱们从海路回大郑嘛。这样一来,既不用长途跋涉,清廷和吴三桂又都一定想不到,我们就从海路走吧。”施琅这个海战的大行家,平日没少研究各省沿海地带的情况,继续说道:“我记得,奉天省沿海地带,亦有商船往来,还有直达扬州的航路,咱们不妨乘商船直接回到扬州。”

“扬州好啊,这地方我熟。”韦小宝大喜,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跟您们说,扬州可是个好地方……”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一变,连连摆手道:“奉天府?你是说奉天府?不行!那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为什么?”众人不解的看向韦小宝。

韦小宝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奉天府可是神龙教的地盘,到处都是神龙教的眼线。要知道,神龙教的大本营神龙岛,就是奉天府沿海附近的一个小岛。咱们要是去奉天府,我一定会被神龙教发现的,太危险了。”风际中笑道:“韦香主,你多虑了,神龙教在奉天府就算势力再大,但毕竟不是官府,咱们只要小心些,未必会被发现。况且,即便被发现又如何,他神龙教再难对付,难道还能强得过鞑子的军队?”

“可是……”韦小宝一想到神龙教,一想到上次险些丧命洪安通的手上,仍是后怕不已。“好了,小宝。”郑克藏拍了拍韦小宝的肩膀,笑道:“不过一个区区神龙教罢了,有大哥和诸位兄弟保护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等回到南京后,就找个机会,大哥让施将军率领水师,将这神龙教给彻底剿灭了。”郑克藏都如此说了,韦小宝还能如何,唯有捏着鼻子认了,但心中仍是泛着嘀咕。

郑克藏环顾众人,沉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再休息两日,待外面风声稍微没那么紧,就转道奉天府。际中,你先行一步,到奉天府安排好商船。记得,要小心,切不可被清廷,又或是神龙教察觉。”“是。”众人领命,风际中则孤身离去。

第43节 阴云再起,政变显端倪

第43节阴云再起,政变显端倪

金州厅,青泥洼口,是奉天府沿海地带商贸较为繁华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港口,虽无法停泊大型商船,但中、小型商船却是往来不绝,而通往扬州的航道港口也在此地。此时此刻,郑克藏一行人等就在港口集市中的一家客栈中落脚,等待风际中先一步安排妥当的商船,三日后启航返回扬州。

众人打扮成欲出海做生意的商队,在客栈中又住了两日有余,因不愿过分惹人注目,倒没有将整个客栈都包下,只是包了一个尚算宽敞的院落,平日无事少有外出。韦小宝又岂是个闲得住的人,仅仅窝在院落方才一日不到,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可是,真让他出去逛逛,找些消遣,即便郑克藏同意,他也是不敢,生怕被神龙教的人发现,再被擒上神龙岛,那可真就小命不保了。不过,韦小宝还是有招,纠集了青木堂众人,竟在客栈内开设了赌局,赌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因为怕郑克藏不喜,韦小宝的赌局并没有开设在院落中,而是前院另开了一个宽敞的雅间。

这赌局一起,七吵八嚷,喧闹声不绝于耳,很自然的吸引了往来客人的注意,进屋围观,甚至亲身参与其中。韦小宝等人赌得兴起,难免有些忘乎所以,来者不拒,赌局也就越开越大。不知何时,一个长相甚是奇特的矮胖子加入到了赌局之中。只见他又矮又胖,全身宛如个肉球,衣饰偏又十分华贵,长袍马褂都是锦缎,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倒似给人硬生生的搓成一团的模样。这矮胖子手里拿着两张骨牌,一双大眼睛眯成一线,全身灌注的在看牌。

“啊哈……“矮胖子突然怪叫一声,将手上的一双骨牌“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大笑道:“妙极,妙极!这一次还不输到道你跳脚?”韦小宝被怪叫声吓了一大跳,不爽的抬头看去,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瘦头陀,我的妈呀……”身形向后飞快躲闪。可惜,韦小宝快,矮胖子却比他还要快,一把就捉住了他的胸口,提了起来,一阵摇晃,怪笑道:“今天老子运气还真不错,今年的豹胎易经丸有了,桀桀……白龙使,教主可是很挂念你,跟我走一趟吧。”韦小宝给他这么一阵乱摇,全身骨骼都“咯咯”作响,酸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口。

“快放手!”一众青木堂好手猛扑向前,欲将韦小宝夺回,却又被两道人影拦了下来,正是与瘦头陀同来的胖头陀和陆高轩。众人于雅间内战成一团,胖头陀和陆高轩虽然仅有两人,但武功却明显高出厅内青木堂众人,一时之间,确是占尽了上风。这也是因为,青木堂的众高手,诸如风际中、玄贞道人等人,又岂会和韦小宝瞎胡闹,眼下并不在罢了。

雅间内,赌桌塌碎了一地,骨牌四处乱飞,其余赌客夺路奔逃。“都给老子住手!”瘦头陀暴喝道:“再敢动手,老子就要了他小命。”青木堂众人闻言,连忙收手后退,却仍将三人围在中间。瘦头陀右手仍高举韦小宝,在胖头陀和陆高轩左右护卫下,大步向门外走去。韦小宝在对方手中,青木堂众人不敢过分相逼,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睁睁看着瘦头陀三人以韦小宝为人质,一步一步,走出雅间。

“丑八怪,快放开韦香主……”待三人刚一踏出雅间,数道身影就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自是风际中、玄贞道人、徐天川等一众天地会的好手。胖头陀和陆高轩二人连忙上前迎敌,与之战在了一处。大厅之内,桌椅板凳四处翻飞,众人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只可惜,此番胖头陀和陆高轩就再也占据不了上风,仅是被称为青木堂第一高手的风际中一人,其武功就犹在瘦头陀和陆高轩之上,比之胖头陀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武功不弱的玄贞道人一干人等,瘦头陀和陆高轩二人很快便被逼到角落,尽落下风,随时都将战败被擒。

“你们都给老子住手,否则……”瘦头陀看得大为焦急,刚欲故技重施,以韦小宝为人质,但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整张实木八仙桌便劈头盖脸向他砸来,这要是被砸中,即便瘦头陀武功再好,也有够他受的。“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了这小滑头啊……”瘦头陀暴怒,将高举的韦小宝前移,挡在自己的身前,做起了人肉护盾。“我的妈呀……”韦小宝惊声尖叫,吓得双目紧闭。这一切,却尽在郑克藏的算计之中,被挡住视线的瘦头陀并没有发觉,也万万没有想到,郑克藏就躲藏在翻飞而来八仙桌之下。不过,也只有轻功已出神入化的郑克藏,方能做到此点。

近了,八仙桌越来越近了,韦小宝几乎清晰的感觉到,一道劲风扑面而来。随之,韦小宝只听得耳旁边传来一声闷哼和“咔嚓”骨头断裂的脆响,又觉得自己犹豫腾云驾雾一般,翻飞了出去,虽摔在地上,跌得屁股生疼,去并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势。韦小宝连忙睁开双眼,却见瘦头陀正抱着手腕,面色惨白,满是豆大的汗珠,而在他身前,正是面无表情的郑克藏,居高临下。

原来,方才就在八仙桌即将砸在韦小宝身上时,郑克藏闪电般从桌后窜出,连出两脚,势若惊雷,快若闪电,一脚将八仙桌踢飞,另一脚则将瘦头陀抓着韦小宝的手臂当场踢断,同时还探手揪过韦小宝,将他甩飞了出去。说起来,以郑克藏的武功,当然可以更好的救下韦小宝,让他免受些皮肉之苦,但郑克藏实在气不过他没事就惹是生非的性子,这才有了今日无端暴露的事情发生,欲给他点教训,让他张点记性罢了。而至于说,瘦头陀虽然断了一只手臂,但并非没有再战之力,又为何不反抗呢?要知道,瘦头陀的武功虽不算绝顶,但眼力却是极佳,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与郑克藏之间的差距,也就不会去做那些无用功,也免得另一只手臂步上同样的后尘。

又过了没多久,另一处战局亦有了结果,自然是胖头陀和陆高轩二人被风际中、玄贞道人等人连手生擒。郑克藏沉声下令:“将这个胖子也给我绑了。”自有青木堂中人上前,将毫无半点反抗之意的瘦头陀五花大绑。“郑大哥……”韦小宝呲牙咧嘴的走了过来,一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你呀……”郑克藏见状,气也消了一大半,狠狠瞪了韦小宝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对风际中和钱老本吩咐道:“本来打算尽可能不要大张旗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际中,老钱,你们俩立刻去找船主,就说整条商船我包了,价钱翻倍,但必须连夜启航。”“是。”风际中和钱老本领命而去。

接下来,众人回到院落,收拾行囊,待风际中和钱老本返回后,不再做半点耽搁,押解着瘦头陀三人,急速赶往码头,瞪上了商船。还好,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再没有生出其他波折,商船平安驶离港口,向着扬州方向,乘风破浪而去。

两日之后,郑克藏一行人所乘坐的商船,平安驶进了扬州港口。这一路都很平静,连太大的风浪都没有遇到,连船家都笑称,这是他航船十几天,最为顺利的一次。不过,当商船进入港口后,鹰卫五号,那个始终未曾露面,显现于众人眼中的暗鹰营镇抚使孙雷的到来,却打乱了郑克藏原本欲尽快赶回南京的计划。

孙雷,最早一批,由郑克藏新手训练的鹰卫成员,更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五人之一。当初,一号到四号,都被派遣到中原各方势力潜伏了下来。一号,潜伏清廷,二号,潜伏在吴三桂处,这二人至今还未曾被郑克藏启用;三号赵迪,四号钱亮,分别潜伏在了耿精忠和尚可喜处,对郑克藏夺取fj和gd二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至于这五号孙雷,当初虽并未被派往中原,被留在了台湾负责暗鹰营,却还是隐姓埋名,被郑克藏安排秘密潜伏在了董太夫人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孙雷办事稳妥,更为董太夫人作下了几件“大事”,深得她的信任与器重。如今,孙雷不经允许,冒冒然然来见,必是有大事发生。

郑克藏屏退左右,船舱内就只剩下他和孙雷二人。孙雷躬身下拜,恭敬道:“锦衣卫,暗鹰营镇抚使孙雷,参见王爷。”郑克藏眉头微皱,苦笑道:“孙雷啊孙雷,你是当年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原本见到你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为何眼下我却高兴不起来呢?行了,不必多礼,起来吧。”待孙雷起身后,又道:“这么多年过来了,那位还是没有放下,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是!”孙雷平静作答,却甚为简明扼要,作为郑克藏最为信任的心腹,他当然理解郑克藏此刻的心情,但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哎……”郑克藏长叹一声,问道:“王妃那边怎么说?”孙雷回道:“指挥使大人让属下带话给王爷,说王爷既然愿意玩消失,就不妨再消失一段时间,待七日后收网之时,再返回不迟。”郑克藏苦笑连连,自然听得出陈嫣儿的怨气,怪他不知爱惜自己,竟干一些冒险的事情。

郑克藏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以缓解尴尬,又问道:“孙雷,你说说看,这倒地是怎么回事?”孙雷领命,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出。通过孙雷的讲述,郑克藏了解到,事情的起因还真是由于他孤身前往bj营救施琅开始。

原本,郑克藏离京的消息,并没有引起董太夫人的注意。但康熙又是炮轰爵爷府,又是派遣大部队搜索、抓捕郑克藏一行人等,消息已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又怎能瞒得过董太夫人。不仅如此,董太夫人经过多番打探,还知道了,郑克藏此番前往bj为得就是营救、招降施琅,并且已经得手。而从郑克藏以身范险这一举动,不难看出,郑克藏这是要重用施琅。这使得董太夫人怒不可竭,又忧心匆匆。要知道,当初就是她这一方,逼得施琅走向了叛逃这一条路,事后更是极力鼓动郑经将施琅来不及带走的家眷满门抄斩,虽然最后因为郑克藏的阻拦并没有成功,但难保施琅不恨嫉恨于他们。若是施琅再一得势,他们的处境恐怕将会更加艰难……

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郑克藏一行人都是了无音讯,不仅清廷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连南京这边也不知他们到底是生是死,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等人都是焦心不已,不时会流露出魂不守舍的样子。这却让董太夫人看到了机会,虽然董太夫人也不会天真的以为,郑克藏就会这么容易的死去,再也回不来南京,但只要他继续迟迟不归,陈嫣儿等人再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焦虑不安,精力难免会有些衰减,这也就给了董太夫人,乃至于她这一方,一个发动政变的大好时机。政变一旦成功,即便郑克藏归来,也将无济于事。

想做就做,董太夫人也是一个果决的女强人。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她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一切,先是传信让郑克爽和冯锡范尽快赶到南京,再积极串联本方利益集团,游说中立一方。要知道,董太夫人在大郑王朝根深蒂固,即便凭鹰卫的本事,到今天郑克藏都无法清楚掌握,她倒地还有哪些隐藏势力。而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筹谋和准备,还别说,真被董太夫人勾连上了不少人,甚至还做得极为隐秘,连陈嫣儿等人都没有察觉。当然了,这也是陈嫣儿等人太过担心郑克藏安危,将大部分的精力,包括锦衣卫,都投注到找寻郑克藏一行人的行踪上,难免有些乱了阵脚。

可惜,董太夫人不知道的是,在暗中有一双眼见,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44节 翻手为云覆手雨,是非成败梦一场

第44节翻手为云覆手雨,是非成败梦一场

郑克藏一行人自然不会就这么躲在商船上,等待七天过去,这可大违商船过往的行事作风,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还好,孙雷早就有所准备和布置,带人将众人接下了商船,安排在了扬州城内的一处隐秘之所在。至于说郑克藏,当然不会和他们呆在一起,就这么傻傻的等待七日之后的到来,而是秘密潜回了南京。

当天夜里,郑克藏无声无息潜入了南京城。未免打草惊蛇,郑克藏入城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即便是连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等一干亲信都没有去找,而是悄悄来到了禁军指挥衙门。郑克藏心中十分清楚,董太夫人若要发动政变,无论她准备的再充足,勾连了再多的人,都必须在政变发动的前一刻,拿下大内侍卫和禁军的指挥权。但可是,大内侍卫和禁军就是狼卫,无论董太夫人使用何种办法,都根本无法将之动摇,更别说是拿下他们的指挥权了。如此一来,董太夫人所能做得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强行制服张文杰,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只要政变成功,擒下陈嫣儿,大内侍卫和禁军就再不敢轻举妄动,到时自然大局已定。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三人,可都是绝顶的后天境界大高手,而董太夫人这一方,同一境界的高手,满打满算也仅有冯锡范一人,别说是以一敌三,恐怕就是对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也都没有百分百的胜算。郑克藏坚信,就在这几日间,董太夫人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可是,无论是郑克藏,还是陈嫣儿,都万万没有想到,董太夫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为了将郑克藏取而代之,不惜引狼入室,去勾结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她也不想想,如此即便能将郑克藏赶下台,大郑王朝眼下利好的局面也很可能付之一炬。难道说?大郑王朝再退回台湾?恐怕,不论是清廷,还是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哪一方一统天下,都再难容得下他大郑王朝,连台湾这最后一处容身之所,都坚持不了多久。

吴三桂在hbhnyn三省,频频调动兵力,更陈兵边境,大有举兵进犯之意。军情紧急,这打了陈嫣儿一个措手不及,连夜将陈近南、刘国轩、张文杰和董郁召进宫中,商议此事。五人才刚刚落座,刘国轩便重重一拍桌案,怒道:“那位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引狼入室,再怎么说,这都只是咱们大郑王朝内部的事情,她又怎敢如此……”陈嫣儿摇头叹息道:“这也是师父和父亲给那位的压力太大,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是……哎……”

陈近南眉头紧锁,说道:“事以至此,再说其他已是无用,我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南京这边要所有准备,但吴三桂那边也不得不防,无论是哪一边,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董郁沉声说道:“相较而言,我倒是觉得吴三桂那边才是我们的重点。南京这边我们已有了精密的部属和准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但吴三桂那边……若是南京这边乱事一起,无论结果如何,都势必动摇地方的军心、民心,若是因此给了吴三桂可乘之机,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丞相和大将军前往坐镇,稳定地方的军民之心。”

刘国轩摇头说道:“不妥,这不正中了那位的鬼计?你以为,那位今天能将我和永华调走,对于胡逸之就不会所有手段吗?需知道,胡逸之可是有着一个极大的软肋……”众人恍然,陈近南更是双目微寒,道出了一个人名:“陈圆圆!”刘国轩冷笑道:“若是那位以陈圆圆为人质,即便以胡老兄为人不会背叛我们,却也只能被那位牵着鼻子走了。”众人闻言,无不为董太夫人的不择手段所胆寒,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陈嫣儿环视屋内众人,却发觉张文杰自打进屋以来,就不发一语,这可大违往常,神情间又隐含成足在胸之色,不由得心下一动。而发现此点的可不止陈嫣儿一人,只听董郁出言问道:“陈将军,今夜你为何一言不发?可是已胸有成足?不妨说出来,也让大家伙参详一二。”“啊?”张文杰微微一愣,实没想到董郁会把矛头指向他的头上,无所准备之下,被吓了一跳。

“啊什么啊。”陈嫣儿没好气的说道:“我们的王爷不再玩失踪了吗?他是不是已在城内?可有什么好办法?”个中的怨气,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张文杰首当其冲,无辜受到牵连,心中难免有些尴尬,却又不敢不答,回道:“王爷的意思,做戏做全套,可让丞相和大将军各领两万人马,火速赶往两江、两广之地,以免给吴三桂任何可乘之机。至于南京这边,有王爷在,无需担心。”

“哼!”陈嫣儿冷哼一声,嗔道:“既然王爷已有了主意,咱们还担心什么,就这么办吧。夜已深,明日大军开拔,想来师父和父亲要准备的事情不少,就不再耽搁二位的时间了。”说罢,起身离去,带着一身的怨念。众人面面相觑,哑然失笑,实没想到平日精明能干的陈嫣儿,竟然还会有这般小女儿之态。此番,一定是被郑克藏吓得不轻,恐怕即便此间事了,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于他。

第二日一大早,陈近南和刘国轩,就各点齐两万兵马,分别由海路、陆路赶往两广、两江之地,与吴六奇和刘志彬汇合。而作为此次事件的直接导火索的清廷,反倒是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境内对郑克藏的围追堵截,也变得雷声大雨点小,显然是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打算。

自打陈近南和刘国轩领军离开南京,又过了两日有余,距离董太夫人发动政变的时间已不足一日。却在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百胜刀王”胡逸之的妻子陈圆圆,被人虏劫,至今下落不明。但明眼人都知道,这陈圆圆一定是被董太夫人的人抓走,为的就是牵制胡逸之这位大高手。但不巧的是,被董太夫人派遣办理此事的人,并非旁人,正是孙雷。是以,陈圆圆前脚刚被抓走,后脚就被孙雷安置在了秘密的安全之处。至于说胡逸之,当然仍表现出一副焦急异常的样子,更顺着董太夫人留下的线索,离开了南京城。待甩开所有监视之人后,当晚胡逸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潜藏进了禁军指挥衙门,与郑克藏汇合,静待某人的大驾光临。

是夜,三更时分,距离朝会的时辰越来越近。禁军衙门仍是灯火通明,但却有一队人马二十余人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冯锡范,而他们号称是奉了董太夫人的懿旨,守门的禁军当然不敢阻拦。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来到指挥室内,由冯锡范传旨道:“张文杰接旨,据密报,城内进了吴三桂的奸细,着禁军全城戒严,并调大内侍卫,挨家挨户的搜捕奸细。”张文杰断然拒绝:“这旨意,恕末将不能接领!”冯锡范面无表情,喝问:“怎么?张将军这是要抗旨不遵吗?”张文杰冷笑道:“冯先生,末将怎么不知,董太夫人何时有权调动兵马?更何况是我大内侍卫和禁军!”

冯锡范理所应当的说道:“王爷不在,自然由董太夫人主持大局,陈将军,这有什么不对吗?”“董太夫人?”陈文杰不屑道:“王爷临行前已有旨意,朝局暂由王妃主持,可没有提过董太夫人。哦,对不起,我忘了,冯先生为人清高,已离开朝政多年,也难怪连王爷的旨意都闹不清楚。”

“你……”冯锡范何等高傲之人,又如何受得了张文杰这般讥讽,再加之自以为胜券在握,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寒声道:“张将军,既然你敬酒不喝,非要喝罚酒,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动手!”话音刚落,便已向张文杰飞扑而来。与之同行的二十多名高手,纷纷抽出腰间利刃,欲将室内其他禁军将领控制下来。却不曾想,还没等他们动手,室外就冲进来数十名鹰卫高手,将他们围在中间,与之战在了一处。而冯锡范这边,亦被郑克藏和胡逸之拦了下来。

为求速战速决,郑克藏和胡逸之全力联手,更没有任何生擒活捉的奢望,招招致命。冯锡范自然不甘坐以待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即便是以一敌二,仍能勉力周旋。但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这场极为不对等的战斗,很快便已有了结果,冯锡范毙命当场,而他临死前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首当其冲,被冯锡范恨及了的郑克藏,亦付出了重伤的代价,至少数月内都不能再与人动人。至于另一边的战斗,同样是一面倒的情况,甚至比这边更快结束,结果自然是与冯锡范同行之人全军覆没。

郑克藏面色惨白,却顾不得疗伤,飞快下令:“文杰,你速速派禁军全城戒严,并掉大内侍卫出宫,围捕奸细,声势尽量搞得大一些,但不要扰民。”“是!”张文杰领命而去。郑克藏这才有机会,取出疗伤良药,服下,将伤势暂时压制,又对胡逸之笑道:“老胡,你也陪我进宫走一趟吧。想来,孙雷那边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今日的朝会,不知为何,气氛显得尤为凝重,或许是受到全城戒严的影响,又或是众人都感觉到了什么。陈嫣儿面若寒霜,沉声问道:“有谁能告诉哀家,为何禁军会将全城戒严,大内侍卫竟然也都被调离宫中,这是受了何人的命令?”群臣更是噤若寒暄,更无有一人敢来回答,愿意回答,做这个出头之鸟。

“是老身的命令!”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侧殿传了出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在郑克爽的搀扶之下,董太夫人大步走出,二人身后还跟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董太夫人环视群臣,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陈嫣儿的身上,平静的问道:“老身听说有吴三桂的奸细混入城中,这才下令全城戒严,围捕奸细,有什么问题吗?”陈嫣儿分毫不让,针锋相对道:“据哀家所知,除了王爷和暂代王爷之责的哀家,任何人都无权调遣大内侍卫和禁军。哀家很是好奇,太夫人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放肆!”郑克爽趾高气昂的呵斥道:“什么大内侍卫,什么禁军,不都是我郑家的奴才,祖母乃是我郑家辈分最高之人,又如何不能调遣?”顿了顿,更是得意洋洋的叫道:“郑克藏无才无德,为了区区一个叛臣,竟然扔下朝政而不顾,孤身范险,才弄得今天这副田地,根本就不配做这个郑王。依我看,不如就在今日的朝会,我们再重新选取出一名更有才干之人,来担任这郑王吧。”“放肆!”陈嫣儿怒道:“郑克爽,你这是在谋反,罪在不赦!”郑克爽叫嚣道:“陈嫣儿,我看是你看不轻局势吧?我刚刚所言,满朝文武无不认同,诸位,你们说是吗?”说着,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看得群臣无不纷纷垂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更不敢站出来反对,不由的得意的大笑不止:“哈哈哈……”

“我反对!”就在此时,议政殿的大门缓缓敞开,在胡逸之的护卫下,郑克藏大步走进,冷笑道:“怎么?郑克爽,你欲重新推选郑王,要将本王置于何地?”“你……”郑克爽初一见到郑克藏,吓得魂飞魄散,闪身躲在了董太夫人的身后,丑态毕露。

郑克藏鄙夷的连连摇头,又看向董太夫人,叹息道:“祖母,这就是你选挑选出来的,欲替代本王的人选吗?”董太夫人眉头紧锁,面上掩不住的失望之情,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欲与郑克藏多费唇舌,只是冷冷的下令:“拿下!”“是!”孙雷领命,但却带领手下,抽出腰间的战刀,架在了将董太夫人,郑克爽,以及她的亲信手下的脖颈之间。

第45节 风云突变,郑、周王朝起战端

第45节风云突变,郑、周王朝起战端

郑克藏的突然驾到,加之孙雷的反叛,使得朝会之上局势风云突变,群臣更是俱都将头垂得老低,噤若寒暄,心虚之人大有人在,生恐再一个不小心,引起郑克藏注意,那可真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群臣心里十分清楚,董太夫人此番政变,已然一败涂地,再无半点机会。

董太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孙雷,喝问:“孙雷,老身一直以来,都待你不薄,你因何要背叛老身?”孙雷沉声回道:“末将锦衣卫,暗鹰营镇抚使孙雷,拜见董太夫人。”“好,真的很好……”董太夫人怒视郑克藏,冷笑道:“没想到,从头至尾,老身都着了你的算计,真是好的很啊……哈哈哈……”状若疯魔,悲愤的无以复加。群臣见状,无不胆战心惊,再次深切体会到了郑克藏的谋算之深,以及锦衣卫的无孔不入。

郑克藏摇头叹息:“祖母,本王此举,也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若你老人家肯安安稳稳颐养天年,本王即便有再多算计和筹谋又有何用?”“颐养天年吗?”董太夫人深深看了郑克藏一眼,说道:“好,老身就如你所愿。我郑氏一脉有你郑克藏在,又何须老身再来瞎操心。”郑克藏含笑点头,吩咐道:“孙雷,送祖母回宫歇息吧。”“是!”孙雷领命,恭请董太夫人回宫。至此之后,董太夫人就常年深居宫内,甚少与外界往来,彻底熄了其他心思。当然,经此一役,即便她再有心做些什么,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敢所有相应。

“不要杀我……大哥,你答应过父王,不会对我们这些你的同胞兄弟下杀手的……”郑克爽瘫软在地,看着郑克藏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的求饶不已,丑态毕露。郑克藏面无表情,淡然说道:“成王败寇!郑克藏,你这般表现,实在丢尽了我郑家颜面……至今日起,剥夺郑克爽全部爵位,逐出郑氏一族!来人,带下去。”“不!我不要啊……”郑克爽哀嚎不已,被鹰卫拖出了议政殿,驱逐出了皇宫,乃至南京城。自打这一天起,世上再无郑氏王朝的郑克爽,只剩下一个四处乞讨为生,最终病死于破庙的乞丐。

郑克藏大步来到王座前,坐好,柔声道:“爱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王爷严重了。”陈嫣儿却是面若寒蝉,显然仍是余怒未消,不愿搭理于他。郑克藏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却也知此时不是哄陈嫣儿的时机,当即以冷厉的目光,环视朝堂之上的重臣。群臣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仍是感觉犹如芒刺在背。

过了良久,郑克藏方才喝斥道:“都抬起头来,你们都是我大郑王朝的重臣,畏畏缩缩,成何体统!”群臣俱都心胆俱颤,但王命难违,更不敢再去触郑克藏的霉头,纷纷抬起头来,却仍不敢与他对视。郑克藏注视群臣,沉声道:“今日之事,本王不管你们中间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又或者到了此刻仍心有不甘,但大敌当前,本王也就不再行追究。本王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切莫再让本王失望才好。”“谢王爷开恩!”群臣纷纷跪地下拜,总算将提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说起来,此番政变,与董太夫人有牵连之人不在少数,甚至不少都为朝廷重臣,若是郑克藏定要一查到底,这一场朝堂的大****是免不了。但如今,时逢天下大乱,清廷和吴三桂的大周王朝都对大郑王朝虎视眈眈,朝局实再经不起太大的****,故而郑克藏唯有选择暂且妥协、隐忍,以观后效。待平定天下之后,若群臣能够至此兢兢业业,全心全意效忠大郑王朝倒也罢了,否则定要老账、新账一并清算。并且,郑克藏派遣海外的隐龙卫已陆续归来,有些更也已步入朝堂,郑克藏会安排他们逐步接手此次政变上蹿下跳最凶的那几人的权责,进而取而代之。

这场政变,起的突然,消得更加无声无息,给整个大郑所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这难免让吴三桂,又或是清廷大失所望。更因此,吴三桂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意欲休兵罢战。可是吴三桂愿意,却还得问问郑克藏是否同意。而郑克藏,当然不会同意,这一来,堂堂大郑王朝,岂是他人想战就战,不想战就不战的,若真是如此,大郑王朝的威望何存?这二来嘛,大郑王朝休养生息数年有余,兵精将广,早已枕戈待战,郑克藏早已有意对经年久战,人困马乏,后力无以为继,内部主臣之间更是面和心不和的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动手了。如今,大周王朝竟敢寻衅在先,郑克藏又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不过嘛,在此之前,郑克藏还有另一件要事要先行处理。可别忘了,他不惜亲身犯险,营救、招揽的施琅还身在扬州等着呢。郑克藏先是派人,火速将施琅接回南京。待施琅来到南京之后,郑克藏当朝宣布,即日起将大郑王朝的军队一分为二,划为海、陆两军,任命施琅为海军大都督,全权负责海军建设,以及征战事宜。至此,施琅一跃成为军方二号人物,其权势,仅比刘国轩这个大将军稍弱而已。施琅得令,自是感激涕零,士为知己者死,心中暗下决心,势必为郑克藏,为大郑王朝肝脑涂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施琅是个行动派,得到任命之后,顾不得舟车劳顿之疲惫,立即亲自前往海军大营,整顿海军。对此,郑克藏甚感欣慰,命令整个大郑王朝各部全力配合。同时,还秘密给施琅下令,命他半年之内,务必将海军整顿完毕,以备大用。施琅何许人也,刚一接到这道密令,便猜出郑克藏这是准备用海军之利,奇袭吴三桂的yn省。这势必成为将要展开的郑、周大战的关键一役。身受如此众望,施琅深感压力的同时,更是战意昂扬,干劲十足。说起来,初到大郑王朝,便被任命担当如此重任,施琅这个新上任的海军大都督,难免会被群臣在背后指指点点,心中可是憋着一股劲,欲尽快立下大功,来堵住群臣的嘴。如今大好机会就放在眼前,施琅又岂会放过?

处理过施琅和海军之事后,郑克藏连下数道旨意,整个大郑王朝的战争机器开始全力运转起来。第一道旨意,调刘国轩回京,坐镇南京,防备清廷趁虚而入;第二道旨意,命刘志彬陈兵hnhnhb三省边境,防备清廷之余,牵制吴三桂湖广之地的兵力;第三道旨意,命陈近南与吴六奇,即日发兵,攻打gz省。旨意下达之日,刘国轩立刻动身返回南京,坐镇京师重地;两江总督刘志彬依旨在三省边境布下重兵,并亲自坐镇hnhbjx三省交接之地,主持大局,摆出一副大举进犯之意,将吴三桂湖广之地的兵力,牢牢牵制住。

而身处gd省的丞相陈近南和两广总督吴六奇,接到郑克藏出兵旨意,不由得相顾大喜,立时召集麾下将领,商议进军事宜。经商议,二人决定,先在gdgx二省与hn的交界之地,各布下一万兵马,以避免因省内空虚,而给了hn省的李博以可趁之机;之后,二人提兵五万,浩浩荡荡奔赴gx省。吴三桂收到军情,自然不会等闲视之,忙调集大军,共计七万之数,布置于gz省边境,更派出十大总兵之一的吴之茂前往督战。

一个月后,陈近南和吴六奇的五万大军和吴之茂的七万大军于gxgz两省的交界之地,贵阳府,不期而遇,大战一触即返。双方虽兵力悬殊,但郑军久经训练,乃是当之无愧的精锐之师;反观周军,却都是一些刚刚征集不久的新兵蛋子,两相一比较,反而是周军还要更胜一筹。说起来,倒不是吴三桂不愿派遣更精锐的部队前来,只不过经年和清廷征战,主力部队折损极大,仅剩下三万不到,而这三万主力军,还要留下镇守吴三桂的大本营yn省,自然无法派出,故才弄了这么些新兵前来充数。在吴三桂的心目中,也不无奢望,想以这近两倍的兵力之差,将郑军一举击退。可惜,他还是太小看郑军的战力了。

作为进攻的一方,陈近南和吴六奇毫不犹豫,统兵攻入贵阳府境内。因无险可守,再加之双方军队战力的悬殊,郑军一路势如破竹,仅仅半月光景,就已逼进到了贵阳城下。不过,贵阳城坚,作为守城的一方,周军人数优势总算发挥出来。陈近南和吴六奇轮流亲自参战,身先士卒,两度攻上贵阳城头,却最终还是被击退。不仅如此,郑军还折损了不少人马。二人自是不愿再继续强攻,若一味地的强攻,即便能攻下贵阳城,损失也必定惨重,到那时恐怕也会后力匮乏,难以为继。经商议,二人决定,兵分两路,由吴六奇统帅两万兵马,攻打兵力空虚的其他州府;而陈近南则带领余下的近三万兵马,继续围困贵阳城,将贵阳城内的近七万大军牢牢牵制在城内。

第二日清晨,吴六奇大张旗鼓的带领两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向都匀府。都匀府内可战之兵不足五千,又都是老弱病残之辈,如何能抵挡吴六奇之兵锋,短短一月不到,便被吴六奇大军彻底拿下。在拿下都匀府后,吴六奇毫不停息,再度挥军攻向平越州。平越州地域狭小,仅用半月,便被吴六奇大军攻克。吴六奇又作出一副遇攻打遵义府的样子,这可急坏了吴之茂,若是遵义府再被拿下,包围之势隐隐已成,gz府可真就危险了。到那时,不用陈近南领军攻城,只要切断粮草供应,便可兵不血刃的拿下gz城。

眼见吴六奇大军再度开拔,朝遵义府逼近,吴之茂心中越发焦急,狠了狠心,亲点四万兵马,驰援遵义府。一路马不停蹄,急驰了两天两夜,吴之茂大军已进入了遵义府境内。眼见遵义府一切如常,吴之茂悬着的那颗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决定在当晚在赤水县城修整一夜。前半夜,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加之大军连日赶路,早已人困马乏,警惕之心大减。却不知,暗地里,早有无数双眼睛,自他们进城之时开始,就开始盯上了他们。这些人并非旁人,正是天地会赤火堂香主古至中,以及堂内的好手。这些年来,赤火堂饱受吴三桂的迫害,势力虽说已是大不如前,但百八十号人手还是凑的齐的。而就在今夜,他们受吴六奇之托,聚集于赤水县城,为的就是干一件大事。

三更时分,乃是人一天之中最困乏的时候,吴之茂大军更是如此,俱都鼾声如雷,睡得极为深沉。古至中却是精神的很,带领赤火堂众兄弟,在城内各处,放火烧城。火势越来越大,将整个整个赤水县城映照的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弥漫全城。“走水了……走水了……”铜罗声响起,也惊醒了大军。大军先是帮忙民众救火,但火势实在太猛,根本就救之不及。万般无奈之下,吴之茂唯有下令退出县城。只可惜,他的这道命令,注定无法执行。在赤水县的四方城门,吴六奇大军早已磨枪擦剑,只等着吴之茂大军自投罗网。

吴之茂大军由四个城门退出,却被吴六奇大军以逸待劳,一阵掩杀,逼回了城内。接下来,吴之茂又尝试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每次都被逼回狼狈逃回城内。就这样,吴之茂整整四万大军,与整个赤水县城,乃至全城百姓尽数葬身火海,付之一炬。大火整整烧了一夜一日,恶臭之味远近可闻。

吴六奇遥望尽成灰烬的赤水县城,眼中满是不忍之色,暗暗叹息:“这焚杀满城百姓的罪孽,就由我一人承担吧……哎……”

第46节 连环计出,吴三桂末路

第46节连环计出,吴三桂末路

吴六奇甘受恶名,以整个赤水城,乃至城内十数万百姓为代价,将吴之茂的四万大军尽诛于赤水县城内,彻底打开了郑军在gz省的局面。消息传出,天下哗然,无不为吴六奇立此奇功而感到惊叹,更为他手段之狠辣而感到惊骇莫名。

而就在吴六奇尽诛吴之茂四万大军的第三夜,贵阳城下的陈近南亦有所动作。他以李代桃僵之计,假冒吴之茂败逃而回的残军,成功诈开贵阳城门,进而一战而定,不仅成功拿下贵阳城,更俘虏、招降了近二万大军。虽说,这两万大军只是新军,但稍加训练,临时驻守地方还是勉强能为之。待日后再强加训练,这两万大军亦不无晋升为精锐之机。

接下来两个月间,陈近南和吴六奇两路齐出,轻而易举拿下了大半个gz省。身处yn的吴三桂再也坐不住,急急下旨,命hn的李博和sc的李本深出兵,救援gz省。可惜,不论是李博,还是李本深,收到吴三桂的旨意后,俱都按兵不动,没有半点出兵的意思。李博还好,以大郑王朝陈兵边境,随时都有可能大举进犯,hn省实在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为由,来搪塞吴三桂;而作为十大总兵之一的李本深,仗着老资格,公然违抗吴三桂的军令。对此,吴三桂自是怒不可揭,却也无可奈何。

军情紧急,吴三桂自然不会坐视不理,hn和sc两省皆指望不上,唯有派出军中第二号人物,他的女婿夏国相,亲自统帅两万精锐人马,再配合六万新军,合计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gz省。除了镇守昆明城的一万禁军外,这几乎是yn省的全部兵马。而陈近南和吴六奇,不知为何却放缓了攻占gz省全省的脚步,当二人率军攻至安顺城下之时,夏国相八万大军已然进驻到了城内,双方对持于安顺城下。

时光飞逝,转眼间,双方在安顺城已对持了三个月有余。在这三个月中,夏国相并非一味守城,双方各施奇谋,都想将对方一举攻破,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却谁都没有讨到半分便宜。夏国相文武双全,尤擅谋划,实乃甚为杰出的战略级军事奇才。这倒不是说,陈近南,又或是吴六奇,就比不上他夏国相。单以军事才能而论,他二人中任何一人,都必不比夏国相差。如今,双方能打得难解难分,也只不过是夏国相可依仗安顺城城坚之利罢了。

且不言,安顺城下对持的郑、周大军。身处南京的郑王郑克藏,可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大郑王朝的海军本就是天下第一的海军,又经历了施琅半年来的整顿和训练,如今更是威势倍增,随时都可以踏上征途,并且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郑克藏欲御驾亲征,统帅海军和禁军,奇袭yn省,将吴三桂的大周王朝一举荡平。可是,他上次孤身前往京城一事,就惹得陈嫣儿好大的怨气,事后还是郑克藏哄了陈嫣儿大半个月的时间,又是赌咒发誓再也不会不爱惜自己,亲身范险,方才平息了美人的嗔怒。如今,他又要御驾亲征,然兵势最是无情,谁人又能保证自己可以百战百胜,不会遭受任何危险呢?

这几日下来,郑克藏都是魂不守色,心中不停思量着该如何去说服陈嫣儿。郑克藏当然知道,若是自己执意如此,深爱着他的陈嫣儿必定不会过分阻拦。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他知道这都是陈嫣儿爱他、担心他的表现,更因为他也同样深爱着陈嫣儿,不愿陈嫣儿受半点委屈,这才犹豫不决,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夫妻多年,二人早已心心相印,郑克藏心中有事,到底是何事,陈嫣儿一猜便知。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再多的担心,陈嫣儿也知道此乃军国大事,可不是耍儿女情长小性子的时候,当即强装笑脸,找到了郑克藏,赞叹道:“王爷,施琅果然如你所说,是一代海战大行家,咱们大郑王朝的海军,交到他的手里,不过区区半年光景,战力就更胜往昔。”“那是,”郑克藏故作夸张的笑道:“凭本王的识人之明,又有什么时候看错过,哈……”

“德行……”陈嫣儿娇嗔的白了郑克藏一眼后,故作好奇问道:“如今施琅的海军已枕戈待战,随时都可以拔锚起航,王爷不是早在半年前就已定下奇袭yn省之计吗?为何迟迟还不下令?”“这个……”郑克藏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苦笑道:“嫣儿,你明知本王心中所想,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哼!”陈嫣儿娇哼一声,恨声道:“就知道你最是信不过,还说什么‘再不会亲身范险’,都是骗人的……妾身早就该想到,以王爷你这便闲不住的性子,又岂会甘心在这京师坐等前方战报?”郑克藏连忙解释道:“嫣儿,我的好嫣儿,并非本王欲食言而肥,只是此番奇袭yn干系重大。若是此战能成,定可一战而定吴三桂。是以,本王才更要御驾亲征,方可放心。”

“你呀……”陈嫣儿幽幽叹息一声,倾倒于郑克藏的怀中,芊芊玉指在他的胸膛不停划着圈圈,怅然道:“既是军国大事,王爷又何必迟疑不决,难道在王爷的心中,妾身就是这般无理取闹,不识大体吗?”郑克藏疼惜的紧紧拥住陈嫣儿的娇躯,柔声说道:“本王当然不会有此想法。本王更知道,嫣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王好。但是嫣儿,你要知道,既然坐上这张王位,本王就必须殚精竭虑,不进则退,有很多事情,本王也是身不由己。”

陈嫣儿轻声喃呢:“真希望这乱世早些结束,你我夫妻也能过些平淡的日子,妾身也就不用再为王爷每日都提心吊胆……”郑克藏遥望远方,似乎能看要遥远的未来,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低声诉说:“快了,嫣儿,你相信本王,用不了多久,这乱世必将结束在本王的手上。”陈嫣儿眼含憧憬之色,轻声道:“那妾身就预祝王爷此番马到成功,大获全胜!”郑克藏双目一亮,断然道:“会的,一定会的……”

是夜,郑克藏迟别了依依不舍的陈嫣儿,率领四万禁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京城,登上了海军战舰,驶向了茫茫大海。大郑五万海军,四万禁军,千余战舰,在海上航行了近一个月,先后于台湾和gd省的琼州府靠岸补给,终于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吴三桂大周王朝治下yn省的临安府。

“轰轰轰……”当夜,炮声隆隆大作,大郑海军战舰一字排开,炮轰临安城,足足轰炸了近半个时辰,将本就守备空虚的临安城炸得人仰马翻,待郑克藏率领四万禁军登陆后,轻而易举就拿下了临安城。随之,施琅率领海军再度起航,依次炮击yn省沿海各州府,凭借海军之利,火炮之威,短短三个月不到,就先后占领了yn省沿海各省。

而与此同时,郑克藏和四万禁军也没有闲着,只在临安城休整了一夜,便全军开拔,横穿澂江府,直逼yn府,吴三桂的王城昆明城。半月之后,郑克藏亲率四万禁军,兵临昆明城下。此时,昆明城内,可堪一战之兵,仅剩下一万禁军。吴三桂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郑克藏会以海军奇袭他的yn省,这才将大军尽数派往gz省,抵御陈近南和吴六奇的步步紧逼。

双方兵力相差悬殊,郑克藏却并未急着挥军攻城,而是将昆明城团团围住,断了吴三桂的粮草补给,每日日夜假意攻城,虚张声势,让吴三桂片刻都不得安生。如此堂而皇之,丝毫不加掩饰的疲敌之计,久经沙场的吴三桂自是看得明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命人提高警惕,严防死守,务必不可给郑克藏可乘之机。否则,假意攻城,势必演变为真正攻城,到那时,吴三桂可真就性命不保了。

同时,吴三桂告急、求援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的发往各省,除了身处gz省的夏国相有意救援外,schnhbgs四省都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可惜的是,夏国相就算是有心相救,急切间却也难以拜托陈近南和吴六奇大军。二人施用引蛇出洞之计,好不容易才将吴三桂的大军调出,又岂能这么容易再将之放回去。

从陈近南、吴六奇挥军攻打gz省,剿灭吴之茂的七万大军;到将yn省最后的兵力引出,增援gz省;再到夏国相,连同其麾下的八万大军被拖在安顺城下;到最后郑克藏御驾亲征,奇袭yn省。这一切,都是郑克藏早在半年以前的就定下的计策。战争瞬息万变,本欲尽快攻克昆明城的郑克藏,如今又起了其他心思,意欲围点打援,一举吃掉gz省内,夏国相所统帅的八万大军,这吴三桂最后的有生力量。

身处安顺城的夏国相,隐隐觉察到了郑克藏的计谋,但还无法确定。但不论这不是不郑克藏的计谋,他都必须尽快领军前去救援吴三桂。否则,一旦昆明城被攻破,吴三桂败亡,即便他能守住这安顺城又有何用?夏国相狠了狠心,已有所决定,秘密筹划、准备起来。

三日之后的深夜,趁陈、吴大军俱已安营休息,夏国相率领八万大军连夜出城,意欲突围而去。陈近南、吴六奇又岂会如此不防,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保持着内紧外松的戒备状态,留意着安顺城内夏国相大军的一举一动。夏国相的大军刚刚出城过半,早有所准备的陈、吴大军便已掩杀而来。夏国相大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更是舍生往死的向外冲杀,欲杀出一条血路。

临安城下,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双方军马相加,超过十万之众。这场惨烈的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夜一日,方才分出了胜负。陈近南和吴六奇大获全胜,夏国相大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全军覆没。但不知为何,在陈近南和吴六奇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待清扫战场时,二人发觉夏国相大军的人数不对,足足少了一万有余,而且还是最为精锐的那一万大军,这才恍然大悟,料想必双方激战之时,夏国相引这一万大军,从另一个方向悄然离去。

陈近南和吴六奇相顾苦笑不已,眼中俱都隐含敬佩之色,无不为夏国相壮士断腕的气魄和狠辣所暗赞不已。此时再想追击已是来之不及,所幸夏国相眼下仅有一万军马,即便再为精锐,于大局也也是无益。待休整数日之后,便起兵占领了gz省全境,为大郑王朝的版图又新添加了一块。

而另一边,吴三桂闻听得夏国相全军覆没的消息,彻底丧失了信心。但作为一代枭雄,吴三桂却有其不凡之处,即便面临如此绝境,亦没有绝望,他还要奋力一争,为他大周王朝留下希望的火种。

是夜,昆明城城门大开,吴三桂率领仅余的一万禁军,出得城来,于城下派兵布阵,意欲和郑克藏决一死战。这点面子,郑克藏当然要给,况且两军对阵,也比强攻昆明城来的强吧。不过,隐隐约约间,郑克藏却又觉得吴三桂此举有些反常。看了看手中陈近南传来的战报,郑克藏心下一动,叫来战狼营和冥狼营镇抚使周睿和吴光,附耳吩咐了几句,二将领命而去。

两军阵前,郑克藏高声喝道:“吴三桂,既已到了这般田地,又何必再负隅顽抗?不如归顺本王,本王自会保你和你的子孙后代,做个安乐侯爷。”吴三桂冷笑道:“笑话!世上只有战死的吴三桂,却不会有投降的吴三桂!废话少说,杀!”说罢,一马当先,冲杀向郑克藏,其身后的一万禁军爆发出惊天怒吼,紧随其后。郑克藏率领麾下三万禁军,不甘示弱,悍然应击。

第47节 大周败亡,瓜分其势

第47节大周败亡,瓜分其势

昆明城下,尸横遍野,喊杀声震天,吴三桂,以及他麾下一万禁军,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这势必会给郑克藏,乃至其麾下的三万禁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这场吴三桂最后的绝响之战,持续了三个多时辰,吴三桂一方自是全军覆没,但郑克藏这边亦是损失不小。

“哈哈哈……”吴三桂虽倒在血泊之中,虽狼狈之极,却仍仰天大笑不止,像是失败的并非是他,而是郑克藏一般。郑克藏端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冷笑道:“吴三桂,你是否是高兴的太早了呢?你真以为,你这‘明修渠道,暗渡陈仓’之计,本王就看不出吗?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此番本王的禁军人数不对,少了足有一万余人马吗?”

“你……”吴三桂神色大变,惊骇的看着郑克藏。“报……”忽然,一道快马疾驰而来,来到郑克藏近前,翻身下马,沉声禀告:“王爷,周、吴二位将军来报,他们虽依王爷吩咐,追上了吴世璠一干人等,但却迟了一步,让其与夏国相的一万大军汇合,正逃往sc省方向。二位将军请示王爷,是否继续追击?”“好,真是太好了!天佑我大周啊,哈哈哈……”吴三桂闻听战报,顿时转忧为喜,再度长笑不止。

郑克藏恍作未闻,沉声吩咐道:“传令周睿和吴光,不必追击,即时收兵,随本王尽快拿下整个yn省。”“是!”传信兵得令而去。郑克藏又把目光投注于吴三桂的身上,笑问道:“吴三桂,你是否感觉奇怪,本王为何下令不再继续追击你的宝贝孙子呢?”随之,不待吴三桂有所表现,便已直接解答:“本王派人追击你那宝贝孙子,是怕他自此隐姓埋名,若真是如此,或多或少都会给本王留下后患。如今,既然他被夏国相给救了,恐怕不论他心中是否愿意,都会被强逼上位。”吴三桂闻言,瞳孔略一收缩,心中有些后悔,将大周王朝的未来,这个千斤般的重担压在他那幼小的肩上,是否真的做的对了?

郑克藏遥望远方,似乎已看到了大周王朝的惨淡结局,悠悠说道:“吴三桂,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清廷已开始频频调动兵马,不日就将派重兵攻打你的大周王朝。即便本王不插手,尽是坐山观虎斗,你又觉得,以你大周王朝如今的情形,又能抵御清廷多久呢?所以说,吴三桂,你大周王朝的穷途末路已尽在眼前,而你那宝贝孙子的下场,亦在你派人将他送走,被夏国相所救时,就已定下了。”“不,不会的……”吴三桂再不能保持平静,追悔莫及,随之再也坚持不住,含恨而亡。

一代枭雄吴三桂,至此丧命于郑克藏之手,而他大周王朝亦开始步上了败亡的倒计时。而在接下来三个月中,郑克藏接连攻下了yn省、gz省全境,为大郑王朝的版图,再添加了云贵之地。随之,郑克藏命全军进入短暂的休整阶段,近一年来的连连征战,大郑王朝虽说战果颇丰,却也损失不小,人困马乏。郑克藏决意先休整半年,坐观清廷和大周王朝的风云变换,再全军出击,彻底剿灭大周王朝。

另一边,夏国相率领残余的一万大军,一路护送吴世璠逃到了sc省境内,在与sc省总兵李本深汇合后,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经历此番征战,不论是吴世璠也好,还是夏国相,都已被郑克藏给打怕了,sc省与大郑王朝新得的云贵之地又毗邻,二人实不愿在sc省多做停留。至于李本深,在sc省做惯了土皇帝,亦不愿在自己的头上再有个小周王来指手画脚,心中也正想着如何把二人送出sc省。双方一拍即合,李本深再增派三万大军,归于夏国相麾下,一路护送吴世璠前往hb省。

其实,除了hb省外,吴世璠和夏国相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gs省。但一来,清廷频频调动兵马,兵锋直指gshb二省,而gs省的总兵高得节,虽能征善战,颇有一代名将之风,但他为人倨傲,势必不愿向外求援,如此孤掌难鸣之下,gs省的处境堪忧;这二来嘛,高得节已不服吴三桂久已,恐怕也会如李本深一样,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吧。而hb省总兵王屏藩,虽后期对吴三桂亦有些阴奉阳违,但他毕竟是吴三桂的义子,又与夏国相有着过命的交情,总归会顾念旧情,这也是吴世璠和夏国相不选gs省,而偏偏选择hb省这个四战之地的重要原因。

在夏国相和王屏藩的共同拥护之下,吴世璠在hb省继任周王。不仅如此,为鼓舞军心,扭转大周王朝如今不利的局面,吴世璠更是于武昌城称帝,定国号为“周”,追封吴三桂为太祖昭武皇帝,并对群臣大加封赏,诸如夏国相、王屏藩,以及各省总兵,gs的高得节,sc的李本深,hn的李博,更都被封为异性王爷。

所谓“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连郑克藏都不敢贸然称帝,他吴世璠又何德何能,竟敢称帝?如此一来,大周王朝势必成为全天下的众矢之的,康熙更不会允许他的继续存在。即便康熙之前还打着什么其他的心思,如今也都不得不下令,全面讨伐大周王朝。否则,他的声望势必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即便将来能够平定天下,也会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而这偏偏是康熙最不能忍受的。

是月,康熙兵分两路,一路由sx省出兵,攻打gs省;另一路,则由hn省出兵,直取吴世璠所在的hb省。然清廷也是不无能人,这两路大军,亦是有主次之分。攻打gs省的这一路清军,汇集了清廷近半数的主力兵马,意欲一战而定,夺下gs省。至于攻打hb省的这一路大军,则是虚张声势,虽步步紧逼,但更多的却是为了牵制大周王朝的兵力,使各省兵马都去救援hb省,而无暇顾及gs省。当然了,若是大周王朝看破了康熙的计策,而不去救援hb省,想来康熙也必定不介意趁势拿下hb省。

大周王朝到了这最危机的关头,要是各省之间再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也就真离败亡不远了。事态的发展,也却如清廷所料,不论是sc省的李本深,还是hn省的李博,都汇集省内近半数的兵马,前往增援hb省。至于说gs省,却是再也顾及不到了。

半年之后,清廷主力挺进兰州府,围困高得节于兰州城内。高得节孤立无援,被困于兰州城中足有一个月有余,粮草用度尽数耗尽,最终羞愤而亡。而在高得节死后,其副将开城投降,至此清廷在经历了长达大半年的征战,终于平定了gs省,将其重新纳回治下。随之,康熙更调集全部主力,征讨吴世璠所在的hb省,意欲将大周王朝彻底剿灭。

经历了这大半年的休整,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军马早已回复了旧观。郑克藏再度御驾亲征,却没有丑热闹去参与湖广之地清廷与大周王朝的征战,而是去攻打李本深所镇守的sc省。sc省虽易守难攻,但其省内近半数兵马都已被调往hb省,防守的兵力难免有些空虚,这也大大减少了郑克藏攻取的难度,短短三个月期间,郑克藏大军就成功拿下了zq府,兵锋直指其首府cd府。

而清廷方面,康熙在得知郑克藏御驾亲征sc省的消息后,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在拿下sc省后,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势必声势更为浩大,更加难以对付,但眼下清廷实无更多的兵力阻止。不过好在,趁着郑克藏将目光放在sc省之上时,只要清廷能成功拿下hbhn这湖广之地,在长江沿岸成功打开一个缺口,便可以在彻底剿灭大周王朝后,与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大决之时,占有一定的主动权。为此,康熙甚至不计损伤,下旨全军务必尽快夺下hb省,进而攻取hn省。

清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得hb省境内的周军节节败退。吴世璠的告急文书,一封接着一封发往sc省的李本深和hn省的李博手中。李博在接到吴世璠的告急文书之后,毫不犹豫,尽起hn省剩余的兵力,亲自支援吴世璠。至于李本深可就有些犹豫不决了,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眼下,郑克藏的大军已杀入sc省境内,不日即将攻至他的cd城下,若是此时再抽调兵力去支援吴世璠,且不言最终是否能守得住hb省,但这却等于将整个sc省拱手让于郑克藏。

而就在李本深仍犹豫不决之时,李博的一封书信,终让李本深彻底下定了决心。信中痛诉个中利害、关键,言明hb省若再度失守,吴世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大周王朝都将势必灰飞烟灭。到那时,即便李本深能守住sc省,又有何用?最终的败亡,也只不过是早或晚的差别。莫不如集各省之兵力,先于hb省彻底击退清军,再徐徐图之,方才会有一线生机。

李本深既已下定决心,就不再耽搁,连夜召集麾下内全部兵力,舍弃了cd城,赶往hb省,与吴世璠汇合。李本深的大军刚一开拔,郑克藏就已得到了消息,却并未加以拦阻,任由其离去。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sc省,郑克藏又何乐而不为。三个月后,郑克藏尽吞sc省全境,不费一兵一卒。再接下来,郑克藏大可以班师回朝,与陈嫣儿一解相思之苦,笑看风云变化,静待清廷和大周王朝两败俱伤。

hb省境内,清廷和大周王朝的征战,如火如荼。而吴世璠在有了李本深和李博这两路新生军力的加入,清军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再无法像之前那般顺利,那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对于郑克藏欲坐收渔翁之利的举动,康熙自是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他只有尽快拿下吴世璠,尽可能的减少损失,方才不至于给郑克藏太多的可乘之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康熙举全国之力攻打hb省,吴世璠的形势越发举步维艰。康熙之所以敢如此做,那是算准了在他和吴世璠分出胜负前,郑克藏一定不会贸然出兵,无论是参与到两方的争斗之中,还是出手偷袭他治下的其他领地。事情也却如康熙所料,郑克藏并未不打算此时就出兵,而致使一早定好了坐山观虎斗之策前功尽弃。那攻打清廷其他省份呢?一旦郑克藏真的如此做了,都必将使得清廷引兵回援,进而给吴世璠喘息之机,这可就与他的初衷大相径庭。更有甚者,难保吴世璠有朝一日,不会头脑一热,再去投降清廷,那可真就让郑克藏哭都没地方哭去了。况且,郑克藏早就备有后手,到时必会让天下大吃一惊。

时光飞逝,又经过了近一年的光景,清廷虽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但也成功占领了长江以北的hb省各个州府。更将吴世璠、夏国相、李本深等人围困于武昌城内,仅有李博一人因要镇守长江以南的hb省几个州府,未在武昌城内,这才逃过一劫。而吴世璠等人也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要知道,此刻李博麾下还有近六万大军,若肯破釜沉舟,前来救援,吴世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当然了,康熙也不傻,早已在武昌府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李博自投罗网。若真能一举拿下李博和其麾下的六万大军,清军就可趁机而下,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整个hb省,甚至是hn省。

可以说,清廷与大周王朝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大决战,最后的关键都系于李博一身之手。可惜,无论是清廷,还是大周王朝,都万万没有想到,李博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改旗易帜,彻底投降了郑克藏。不仅是整个hn省全境,就连长江以南的hb省各州府,短短三天之内,就已尽入郑克藏之手,这显然就是早有预谋。

武昌城中,吴世璠在收到此消息后,吐血三升,彻底绝望,于城楼之上,自缢而亡。至此,大周王朝彻底烟消云散,成为了历史。

第48节 隔江对持,剿灭神龙岛

第48节隔江对持,剿灭神龙岛

李博的突然改旗易帜,不仅是压倒大周王朝败亡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更是让康熙之前多番努力都尽数付诸流水,完全没有达到其欲在长江沿岸打开一个缺口的战略目的。对此,康熙气得暴跳如雷,但更多的还是深深的不甘,在命人多番查探之后,方才得知,原来这李博非是旁人,正是锦衣卫鹰卫二号,夜鹰营镇抚使。

遥想这些年下来,从郑克藏被耿精忠主动邀约兵至fj省,进而吞占整个fj省;到郑克藏成功挑拨尚可喜和尚之信父子反目成仇,最终坐收渔翁之利,攻占gd省;再到董太夫人发动政变,却被郑克藏提前获知情报,进而一举平息内乱;直到今番,郑克藏兵不血刃的拿下sc和hn二省,以及长江以南的hb省各州府。这一切,无不有着锦衣卫鹰卫的影子,并且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康熙在为锦衣卫鹰卫敢到胆寒之余,也断定在他的大清王朝,一定也有鹰卫的潜伏,并且级别还不低,当即下令彻查。康熙的这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虽并未将潜伏在他大清皇朝的鹰卫挖出,却还是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需知,不论是潜伏在耿精忠身边的钱亮,还是潜伏在尚之信身边的赵迪,又或是潜伏在吴三桂身边的李博,其出现的时间都是有迹可循,相差不过三俩个月的时间。不过,这怀疑的目标虽然锁定在一定范围之内,但人数却也不在少数。若将这些人尽数诛杀,且不说会错杀无辜,要知道这些人中可有不少都是栋梁之材,康熙实不愿意妄杀一人,更会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为此,康熙将不得不将这些人暂时安插于有名无实的职位之上,又或是任命于那些远离中原战场的无关紧要的地方为官,以观后效。

随着吴世璠的败亡,整个大周王朝彻底烟消云散,其原有领土尽数被郑克藏和康熙瓜分。当然了,因早有布局和安排,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反而占了大头,尽收其yn贵阳、schn四省,以及长江以南的hb省各州府。至此,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和康熙的清廷,阁江对持。虽说,双方都在领土接壤的诸省边境处布有重兵,加以防备,但却都不约而同的将主力兵马集中于湖广地界,意欲以此处为突破口,为两朝的征战,夺得先机。为此,不仅清廷在频频调动兵马,郑克藏亦对麾下各省重新布置。

锦衣卫,作为郑克藏最为看重的暴力机构,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在之前的征战过程中履立大功。但未免其职权越做越大,最终不受控制,步上明朝后期的后尘,郑克藏自然要上些手段,加以控制。狼卫倒还好说,先前就已尽数转为大内侍卫和禁军;但鹰卫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权责甚大,若一旦有所变故,危害也必将更深。对于鹰卫,郑克藏首先做得就是,减少其手中的权力,使之仅有调查和缉捕之权,却无审判之权,更不得先斩后奏;而后,郑克藏又定下国策,历任鹰卫各营镇抚使,任期都不得超过五年,五年任期一满,就必须彻底脱离鹰卫,以防鹰卫被个别人涉足太深,成为个别人手中以权谋私的私兵。

如今,夜鹰、冥鹰、猎鹰、暗鹰四营鹰卫的镇抚使的任期都早已超出五年的任期,势必都将脱离鹰卫,被派往他处任职。李博、赵迪、钱亮、孙雷四人都乃不可多得的人才,眼下又是用人之际,郑克藏当然要对其大加重用。时逢闽浙总督顾礽病重,已不能再处理闽浙之地的军政要务,郑克藏就趁机重新任命各地总督。

任命孙雷为云贵总督,署理yngz二省的军政要务;任命钱亮为两广总督,署理gdgx二省的军政要务;任命赵迪为闽浙总督,署理fjzj二省的军政要务;而赵迪最是能征善战,在潜伏吴三桂麾下期间,又独自总理过地方军政大权,故被郑克藏将与清廷接壤的sc省交托给他,被任命为sc总督,署理sc省军政要务,严防清廷的偷袭之余,牵制、威逼在hb省的清军主力;两江总督刘志彬权责不变,同样肩负着防备清廷偷袭,和牵制、威逼在hb省的清军主力的重责;而原两广总督吴六奇,调任湖广总督,署理hn省和hb省长江以南的州府,全权负责主持和清军主力隔江对持事宜,相信在赵迪和刘志彬的支持与配合之下,必不会令郑克藏失望。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了数年,不论是郑克藏的大郑王朝,还是清廷,都在抓紧时间休养生息,为之后旷日持久的大战积蓄力量。但在这几年中,湖广之地却是热闹得紧,战事频繁,清廷和吴六奇各显神通,你方唱罢我来登场,不时偷袭对方,但时至今日,却谁都没有讨得到什么便宜。但总体而言,天下局势还尚算安稳,除了湖广之地外,其他省份到也风平浪静。

眼见大郑王朝的国力日益强盛,军队战力亦早已恢复旧观,而长期与清廷隔江对持也不是长久之计,想来不仅是郑克藏,就是康熙亦在苦思能够打开局面的破敌之策。这一日,郑克藏如往常那般,于御书房内,出神的看着壁挂着的全国地图,苦思破敌之策。这一待就是半日有余,直到整理完鹰卫所传回的情报的陈嫣儿到来,郑克藏仍是苦无头绪。

陈嫣儿柔声劝道:“王爷,你又站了大半天了,先休息一下吧,破敌之策也不是这一两日间就能想出的。”“哎……”郑克藏轻叹一声,也没有拒绝陈嫣儿的关心,整理了一下略显烦躁的心情,笑道:“爱妃,这每半月一次的情报整理工作也够辛苦你了,说说看,可有什么好消息?”

陈嫣儿眉头微皱,说道:“好消息倒是没有,不过刚刚从扬州传来消息,言你那个小兄弟韦小宝还真够色胆包天的,在***中一夜睡了六个女子,有不知为何故会出现在那里的陈珂,还有一女竟是神龙教主洪安通的教主夫人苏荃。”“哦?”郑克藏微微一怔,没想到兜兜转转,韦小宝还是回归原有的轨迹,笑问道:“那后来如何?洪安通恐怕一定不会放过小宝吧?小宝他没事吧?”陈嫣儿回道:“驻守扬州的官兵在得到鹰卫传出的消息,救援及时,韦小宝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再有就是其中有两个女子被洪安通抓走了。并且,洪安通似乎也不知道,他已经被韦小宝送上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我估计,也就这几天,你那位小兄弟,就会来向你求援了……”

“神龙岛,神龙岛……”郑克藏嘴里低声嘀咕着,快步来到地图之前,搜索着神龙岛的位置,突然眼前一亮,惊喜的叫道:“太好了!爱妃,你快来看,这神龙岛距离奉天府仅有不足三天的航程;并且神龙岛周围小岛屿无数,完全可以作为我们奇袭奉天府的跳板……”陈嫣儿亦是大喜,笑道:“当年康熙的那场排查,一号亦是在被康熙怀疑之列,被发配到了偏远的奉天府,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已将整个奉天府都牢牢掌控在手中,没想到如今却成为王爷下一步计划的关键,真是天助我大郑。”

郑克藏沉吟道:“那我们可真的好好准备准备了,神龙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拿下的。须知,神龙教高手无数,洪安通更是后天中期的大高手,说他的武功天下第一都不为过。”陈嫣儿接口说道:“并且,此次攻打神龙岛,我们一定要坐到万无一失,切不可让其逃走一人,以免走漏了风声,对我们之后的计划大为不利。”郑克藏双目寒芒闪烁,断然道:“此行,本王会带上岳父、师父和老胡,以及鹰卫的全部高手。本王就不信,合我们四大后天初期高手,还拿不下他洪安通一人。”随之,又眉头微皱,迟疑道:“只是,如此一来,是否会动静太大了些,引起清廷的怀疑?”

陈嫣儿闻言,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方才说道:“妾身会放出消息,王爷有意增设鹰卫人手,故汇同朝中绝顶高手,一齐赴台检验鹰卫预备役苦训的结果,并加以指点。”郑克藏有些犹豫,最终仍是点头同意了陈嫣儿的办法,说道:“如此一来,虽会暴露鹰卫的大本营所在,但这是没办没法中的办法,确可将天下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日,陈嫣儿放出风声,言郑克藏甚为满意鹰卫的表现,但随着领地越来越大,仅仅四营鹰卫,已有些人数不足,故决定再增设一营鹰卫,为此决定亲自带领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这三位绝顶的后天高手,不日前往台湾鹰卫的训练大营,视察鹰卫预备役的训练结果,并从武功方面再加以指导。而接下来,郑克藏只需静待韦小宝前来求援即可。

三日之后,韦小宝带着双儿、曾柔和阿珂找上门来,哭着喊着求郑克藏帮忙救助他的大小老婆,闹得郑克藏和陈嫣儿哭笑不得,又头大如斗,唯有点头应承下来。之后,又在韦小宝连番催出之下,第二日郑克藏便连同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三人,仅带了五千大内侍卫,登上施琅亲率的二十余艘战舰。当然了,鹰卫的近百高手,早已于前一晚,悄悄登上了战舰,未被其他任何人所察觉。郑克藏此番出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更没有多带兵马,再加上之前陈嫣儿的铺垫,确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由二十余艘战船组成的舰队,乘风破浪,在一望无尽的大海上,航行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神龙岛已遥遥在望。主舰的帅舱之内,施琅打开手中带着的卷宗,取出一张大地图来,摊在桌上,指着海中的一个小岛,说道:“这里就是神龙岛。”众人只见,地图上的神龙岛上已被画了个红圈,三个红色的箭头分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指向红圈。只听,施琅继续说道:“依末将之见,我们分兵三路,从岛东、岛南和岛北三路进攻,留下岛西一路不攻。待三路大炮齐轰之后,岛上的神龙教匪徒必定抵挡不住,必会从岛西落海而逃,我们在岛西不远处的这个小岛和海面上,埋伏下人马和战船。一等匪徒逃过来,就先炮轰他一阵子,再掩杀而出,必可将神龙岛众匪徒一网打尽。”众人齐齐点头,对于施琅的妙计拍手称好。

是夜,依照施琅的计策,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三更时分,“隆隆”的火炮声大作,整个神龙岛被炸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隐隐还有鼎沸人声和惨呼声顺着海风传来。待得五更时分,神龙岛西面隐隐有人声传来,数百名被炮火驱赶的狼狈逃窜的神龙岛众人向这边,正克藏等人埋伏的小岛驰奔而来。但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密集的火炮轰炸。已是无路可退的神龙岛众高手,不得不咬紧牙关,闷头向小岛冲来,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等到他们冲到小岛之时,人数又则损了近半。

神龙岛众高手好不容易冲上小岛,还未得半点喘息之机,就又被一阵密集弩箭射得哭天喊地。至此,所仅剩下的数十名神龙岛高手,可都是包含洪安通、许雪亭、张淡月、无根道人在内的真正高手,以及被其护着的教主夫人苏荃、沐剑屏和方怡在内的一干女眷。在这其中,又以洪安通武功最高,已达到后天中期的绝顶之境,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三人,亦是响当当的一流高手。

未免再度以弩箭射杀,很可能会伤害到沐剑屏和方怡二女,郑克藏、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四大绝顶高手一马当先,带领着大内侍卫和鹰卫的近千高手围杀向残余的洪安通等人。

第49节 神龙教覆灭,藏兵神龙岛

第49节神龙教覆灭,藏兵神龙岛

双方人数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初一接触,除了洪安通、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四人外,再有就是郑克藏特意吩咐要小心避免误伤的苏荃、沐剑屏和方怡三女,余下人等便被大内侍卫和鹰卫尽数斩杀当场,随之更将苏荃、沐剑屏和方怡三女护住,同时将洪安通、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四人团团围在中间。

眼见苏荃被敌人抓住,洪安通自是大急,欲前往救援,怎奈却被郑克藏死死缠住,实在腾不出手来。至于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三人,对于苏荃是否被抓,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够逃出生天,可惜三人都被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拦下,莫说是突围逃走了,就是能多坚持一会儿,都属妄想。如此安排,是郑克藏他们一早就商议好的,对于神龙教中有哪些高手,郑克藏早已在瘦头陀三人毒发身亡前,就从他们口中拷问的一清二楚。而如此安排,虽说郑克藏对上洪安通这个比之高出一个境界的高手,危险不小,但这却也是最佳的安排,也仅有轻功最佳的郑克藏,才能勉强和洪安通周旋一二,换做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若想缠住洪安通,就都唯有硬拼一途,危险恐会更大。

只是凭借轻功,与洪安通周旋一二,郑克藏初时还是信心满满,但等到实际交上手,却发现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郑克藏万万没有想到,同为后天境界,只是一个境界之差,差距竟会如此之大。洪安通不仅功力比之郑克藏更雄厚,更精纯,而功力到了在小范围的腾闪跳跃也绝不比他弱,初一交手,郑克藏便被全面压制在下风。郑克藏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勉力与洪安通周旋,只期望陈近南三人能尽快解决对手,前来相助。

而在另一边,陈近南三人也察觉到了郑克藏的困境,当即集中全部精神,拼尽全力,力求速战速决。这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尽是一流高手,连后天境界都没有达到,本就非陈近南这三个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的对手,如今陈近南三人这一施尽全力,就更加抵挡不住,仅仅数个回合,便被逼迫得完全施展不开手脚,狼狈不堪。不过,常言道“狗急都会跳墙”,又何况是人?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面临如此绝境,又如何肯会甘心坐以待毙?眼见逃生的希望渺茫,三人更是恶向胆边生,心中起了就是死也要拉上他人做垫背的恶毒想法。当然,三人就是再怎么发狠,也难以对陈近南他们造成什么实质的损伤,但却还是强撑了不少的时间,反倒让郑克藏的局势越发不妙。

随着时间的流逝,郑克藏的情形越发危急,终被洪安通逼到死角,无路可退,不得不与之硬拼上一掌。“噗……”郑克藏一口鲜血喷出,面色惨白,向后跌飞了出去,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洪安通刚欲乘胜追击,却又瞧见被大内侍卫和鹰卫高手护在中间的苏荃弯了腰,不住呕吐,娇躯剧颤不止。洪安通担心苏荃的安危,再顾不得郑克藏,忙飞参掠了过去。

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忙上前阻拦,却被洪安通挥手间就统统通击飞了出去,出气多,入气少,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死伤惨重。洪安通所向睥睨,很快就他杀到了苏荃的近前,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得到郑克藏喝止,停止了继续上前阻拦,缓缓散开,却还是将洪安通和苏荃紧紧包围在中间。洪安通却是不管不顾,一把抓起苏荃的手臂,关切的询问:“夫人,你没事吧?”突然神色大变,变得怒不可揭,左掌提起,喝道:“贱人,你说,你肚子力的孽种是谁的?”这一掌要是落下来,苏荃势必立时毙命,却不料她不仅不惧,反而将头往上一挺,昂然道:“怎么?你要杀我?动手吧!为什么又不下手?”洪安通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低沉着嗓子道:“我这么爱你,又怎会忍心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苏荃紧闭了嘴,神色甚是倔强,显然是早已将性命豁了出去。

洪安通为修习上乘内功,早已不近女色,和苏荃伉俪之情虽深,却无夫妻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对她存了歉疚之意,平日对她倍加疼爱。如今,突然听得苏荃腹中怀了胎儿,霎时之间,洪安通心中愤怒、羞愧、懊悔、伤心、苦楚、憎恨、爱惜、恐惧等诸般激情纷至沓来,一只手掌高高举在半空,就是落不下去。一转头间,看见一众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只觉得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心中更是羞愤之极,纵身扑了过去,大呼道:“不管你们是谁,今日大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放弃了突围逃生的打算,只想着杀光所有知情者。

而此时,郑克藏已将伤势暂时压下,就连陈近南三人也各自解决了对手,将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斩杀当场,四人齐齐将洪安通拦下,以免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再有更多的无谓损伤。五大后天绝顶高手,走马观花,战在一处,其战况之惊心动魄,招招都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就会有重伤,乃至身死的下场。

胡逸之手中长刀,朝着洪安通当头劈下,势道威猛之极。洪安通侧身闪躲,右掌却向郑克藏头顶拍落,以洪安通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郑克藏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陈近南探手为爪,凝血神爪向洪安通背心连递两招。同时,刘国轩的双腿,亦连环踢向洪安通的腰间。洪安通大喝一声,收回右掌,跃向半空,却仍向郑克藏扑击下来,就是认准了郑克藏,誓要将他毙命于掌下不可。郑克藏临危不乱,将身形运转至极致,留下七道残影,齐攻向洪安通。洪安通硬受了郑克藏数脚,并将伤势强行压下,右掌在他的他左肩轻轻一按,并借势跃开。郑克藏闷哼一声,翻身跌了出去,却又立马站稳身形,顾不得体内越发沉重的伤势,再度与陈近南三人联手,向洪安通围攻上去。

四人乃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洪安通虽已达到后天中期,比之他们高出一个境界,若要单取其中一人的性命,或许并不算太难,但四人配合无间,连环进击,可就不是那么好抵御的了。四十多个回合过后,洪安通已完全落入下风,被郑克藏四人逼得左支右挡,招架越发乏力。

“滚……”洪安通怒吼一声,与刘国轩硬拼了一击,刘国轩身子连晃,倒地不起,暂时失去了战力。洪安通狂笑不止,飞足踢向陈近南的胸口,陈近南虽奋力躲避,却仍是被击中了左肩,“咔嚓”脆响,左肩处的骨头登时碎裂开来。可是,陈近南也不是好惹的,仍奋力一爪抓在洪安通的脚裸处,使之身形不由得一顿。胡逸之抢步上前,挥刀砍落,洪安通侧头避过,反手出击,“噗”的一声,胡逸之小腹中掌,但他手中的刀却已深深的砍入洪安通的右肩。胡逸之口中鲜血狂喷,都淋在洪安通的后颈,待要提刀再砍,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就在三人僵持之时,郑克藏冲天而起,又急速下堕,足尖重重踏在洪安通的天灵盖。

“噗……”伴随着颅骨碎裂之声,洪安通鲜血狂喷,双目圆瞪,不甘的嘶吼:“老天,你何其不公,我洪安通不服啊……”气绝当场,致死都不能瞑目。郑克藏四人长出了一口气,又相顾骇然,都为洪安通的武功之高惊骇莫名。为斩杀这洪安通,郑克藏四人可是都付出不菲的代价,其中又以郑克藏和胡逸之的伤势最重,不修养上几个月,难以恢复。

四人的伤势沉重,不得不尽快返航,加以修养疗伤。待郑克藏等人顺利返航后,陈嫣儿见到面色惨白的郑克藏,自是心疼不已,却又不无埋怨之意。每次都是这样,说好了会好好爱惜自己,但哪一次不是重伤而返?对郑克藏的照顾,陈嫣儿真可谓无微不至,坚决杜绝郑克在藏养伤期间,处理一切政务。

在接下来的半年中,大郑王朝的战争机器全力运转起来。首先是大将军刘国轩亲赴hb省前线,督促战事;之后,丞相陈近南又亲自视察ahjx和sc三省的军备情况,似乎也要有大动作。这一切,无不透露出,大郑王朝起兵在即,不日即将对清廷发起全面的进攻。康熙在收到急报后,亦是大为关注,但却也不甘示弱,整个清廷各省的军队都开始频频调动,奔赴前线。郑、清双方的大战,一触即返。

但康熙不知道的却是,就在他将全部目光都投注在前方即将展开的大战时,郑克藏已使用偷梁换柱之计,让普通军队换上了禁军的衣服,又分批将包含禁军在内的十万精锐大军,秘密运往、隐藏在神龙岛,以及其周围的无数小岛屿。而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郑克藏早已不在南京紫禁城中,如今坐镇朝堂之上的,只是易容成郑克藏模样的陈嫣儿罢了。

奉天省巡抚衙门后堂,郑克藏正端坐其中,好整以暇的品着香茗,陪坐的是奉天省总督王楠。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却是鲜有人知,正是锦衣卫鹰卫一号,当年奉命潜伏在清廷的血鹰营镇抚使。王楠的实际年龄比之郑克藏大不了多少,但面容去比他苍老了很多,显然这些年来,尤其是李博、赵迪、钱亮和孙雷先后显露在世人眼中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仅被康熙发配到了这偏远之地,虽说被任命为一省巡抚,但仍不时受到康熙审视的目光,每一天过得都是颤颤兢兢,就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之上,一不小心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只是近一年,情况方才好些,或许是前方战局紧张,康熙实再无暇顾及他这块偏僻的角落。

郑克藏将茶杯放下,感叹道:“王楠,自打当年京城一别,我们有近十年未见了吧?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们了。”王楠双目生辉,略显激动的说道:“王爷,属下们等候王爷的召唤,早已期盼好久,就好似久旱逢甘霖。如今,总算能为王爷效忠,心中不甚欢喜。王爷,不知我们何时动手?”

郑克藏笑而不答,反问道:“王楠,你先和本王说说,如今奉天省的情况如何?通往bj城的各关卡要道,情况又如何?”王楠自信的回道:“王爷放心,经过这些年下来,属下和兄弟们的努力,已彻底将整个奉天省都牢牢掌控在手中,只要王爷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起兵反叛,给予清廷致命一击。至于说,通往bj城的各关卡要道,直隶的承德府也基本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只要我们行动够快,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到bj城下。只是……”说着,面露迟疑之色。

“很好!”对于王楠和他麾下的血鹰卫,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还能取得如此不俗的成绩,郑克藏自是大加赞赏,又笑道:“怎么?王楠,你心中还有什么疑问吗?”王楠迟疑道:“属下只是担心,凭属下手上这点人手,即便能奇袭得手,恐怕也再无力固守。所以,属下想请王爷不要参与此次行动,一切都交由属下来办即可。”

郑克藏摇头道:“不行,这可是影响整个战局关键一役,本王又岂能不亲身参与其中?”王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又如何肯让郑克藏和他一起范险,忙欲再劝:“可是……”郑克藏当然理解他的担心,笑道:“王楠,不必着急,如果本王说,另有十万精锐大军就在左近,必可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呢?”王楠大喜,追问道:“真的?太好了!王爷,这十万大军现在在哪?”郑克藏笑而不语,举目遥望bj城方向,似乎已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它的结局……

第50节 奇袭京城,清廷末路

第50节奇袭京城,清廷末路

康熙二十年,在休整了长达三年之久,大郑王朝向清廷发起了全面的进攻。首先,是hb之地,垮江攻打清廷所占领的长江以北的hb州府,由海战和陆地战皆宜的刘国轩亲至主持;吴六奇则汇合了sc省部分兵马,攻入sx省境内;而李博则率领sc省主力,攻向gs省;刘志彬从ah省出兵,直扑hn省;返回京师的陈近南,率领大军,进袭sd省。

康熙虽早有预料,更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但却万没想到郑克藏会如此孤注一掷,除了屯有重兵的hb省,与刘国轩战得难解难分外。余下的诸省都因准备不够充分,交战之初,难免暂落下风,被大郑王朝攻下了不少的州府。不过,清廷毕竟国力雄厚,很快就稳住阵脚,在各省之地都与郑军相持不下。至此,康熙,乃至清廷的上上下下,都被这场突然爆发的大战吸引住了全部精力,再难关注其他。

而就在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候,在王楠这个地方最高长官的接应下,郑克藏的十万精锐大军,无声无息的登陆到了奉天省,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行至了直隶边境。在郑克藏的率领下,十万精锐大军,快过承德府,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bj城团团围住。

战争的乌云,遮盖了整个bj城,也重重的压在了康熙,满朝文武,王公贵族,八旗子弟,乃至全城百姓的心头。而此时,整个城内,算上大内侍卫等所有可用之兵,也不足两万人,面对郑克藏铺天盖地的十万大军,bj城恐怕连十天都无法守住。可惜,康熙还是小看了郑克藏这十万大军,又或是郑克藏要尽快拿下bj城的决心。

郑克藏将十万大军分成五部分,意欲每日每夜,不间断的对bj城发动攻击。待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随着郑克藏的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从东南西北四方,齐齐发动了猛攻。其攻势之猛烈,山崩地裂,打得城楼之上的清军,都不敢轻易冒头。仅仅一个日夜,守城的两万清军,就已折损近三成,郑克藏的十万大军亦损失惨重;又过了一个日夜,四个城门就开始频频告急,随时都将会有被攻破的可能。以此看来,莫说是坚守十天,恐怕在多守一天,也属奢望。

至此最最危机的关头,康熙再也坐不住,亲自将所有八旗亲贵都召集了起来,许以重诺,请他们将平日那些私藏都拿出来。而这些平日里只知道遛狗斗鸟的纨绔子弟们,以及他们的私兵、院奴,又拼凑出了近二万大军,登上了城楼。不仅如此,康熙,连同满朝文武都登上了城楼,守城的三万清军,士气为之一振,更加舍生忘死。竟然在接下来的两天守城战中,与郑克藏的攻城大军斗了个奇虎相当,损失更加惨重。

这一日,城东的攻城部队再度被清军打退,身先士卒的周睿左臂负伤,却仍欲在紧接着的下一次攻城战中,继续奋战在第一线,却被郑克藏命人强行压了回来。郑军的帅帐之内,周睿不甘的叫道:“王爷,末将还能再战,不需要休息。”郑克藏呵斥道:“废话!需不需要休息,本王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周睿,你是本王所看重的将帅之才,为何一到战场上,就很容易被冲昏了头脑,像个莽夫一样。”“我……”周睿不服,还欲再辩,但一触碰到郑克藏严厉的目光,立时蔫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王楠从旁劝道:“王爷,你消消气,周将军只是为王爷分忧的心情迫切,想要快些攻下这bj城。”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他的心情急迫,难道本王就不着急了吗?可是,战场之上,没有冷静的头脑,如何可以指挥大军,旗开得胜?没用的东西,滚下去好好休息,也给本王好好冷静冷静,明日之前,不得踏上战场半步。”“是。”周睿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嘟嘟囔囔的退出了帅帐。这看得郑克藏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他叫回来,再好好训斥一顿。

郑克藏垂目看着桌案之上的巨大沙盘,问道:“王楠,你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王楠沉声回道:“回王爷,前线方面传回消息,各部清军都已火速派兵回援,gssxhnsd四省还好,都被我军所牵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但hb省的清军主帅图海,壮士断腕,留下了大部分清军与大将军周旋,他自己则率领五万骑兵,急速回援。预计,半月之内,就可抵达bj城下。”随之,又眉头微皱,说道:“还有,属下收到消息,蒙古诸部,已组成了联合大军,不下十万,已火速来援,最多半月,就可进入直隶境内。青藏方面亦开始蠢蠢欲动,欲插上一脚,讨些便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郑克藏十万大军围攻bj城,声势浩大,直隶各州府早已查探清楚,并将这一消息传往各省。消息传出,天下震动,前线的清军更是大受影响。不论是hb省的主战场,还是gssxhnsd四省战场,清军都开始出现军心不稳的情况,各部主帅亦是心下大急,举棋不定。急着尽快回事勤王那是肯定的,回师之后各省兵力空虚亦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一朝都城都将被占,皇帝将丧命于敌手,即便守住地方,又有何用?但他们眼下最为头痛的,还是如何摆脱郑军的纠缠,不用想也知道,郑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轻易脱离战局,安稳的回援bj城。

其中,又以hb主战场的图海最为决绝,收到急报当日,就将其部一份为二,留下了大部分主力,全部的辎重粮草,只带了五万铁骑,穿州过省,驰援bj城。刘国轩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良机,趁机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一时之间,压得清军抬不起头。至于gssxhnsd四省,则比较贪心,既想救援bj城,又不愿舍弃麾下大军,且战且退,致使救援的速度慢不说,根本达不到急援的目的,更被郑军一路尾随,不仅丢了各省大部分的州府,还损失不菲。

郑克藏瞳孔略一收缩,断然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日之内,我们必须拿下bj城。”王楠有些担心的说道:“自打两日之前,康熙登上了城楼,清军就士气大振,破釜沉舟之下,更是万众一心,若是继续强攻,我军的损失将更加惨重,即便能拿下bj城,亦很难拿再抵挡图海,甚至是蒙古的救援大军。”

郑克藏紧盯着沙盘,沉吟半晌,方才下令道:“王楠,你速速返回奉天省,调集所有大军,布防直隶边境一线,本王会传令施琅海军登陆,全面配合于你,务必让蒙古的十万大军不能进入直隶境内。”王楠大惊,失声道:“王爷三思,施琅的海军一旦登陆,我军就再无退路,只有坚守一途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还有,图海回援的五万铁骑又将如何抵御?”

郑克藏双目寒芒闪烁,冷笑道:“既然康熙都敢玩‘破釜沉舟’,本王又如何不敢?至于图海那五万回援的骑兵,亦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本王明日能拿下这bj城,剩下的时间,就足够本王的大军好好休整,给予其一记当头棒喝。”顿了顿,沉喝道:“明日清晨,本王将亲赴战场,将这bj城一举攻破!”王楠双目一亮,虽担心郑克藏的安危,但这却能极大的鼓舞军心、士气。

第二日清晨,天刚放亮,郑克藏就亲身来到了bj城下,环视整个战场。此时,新一轮攻城战正如火如荼的展开,郑军舍生忘死的一遍又一遍冲击的城门,攀登着城墙;而清军,同样不甘示弱,悍不畏死的迎击,将郑军尽数击退,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缺口,亦立马就有清兵舍身堵上。这使得郑军的攻城部队,迟迟无法打开局面。

“擂鼓,助阵!”随着郑克藏的一声令下,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郑克藏漫步游走于郑军之中,周睿等将领紧随其身侧,护卫左右。郑克藏所到之处,郑军无不士气大振,爆发出更加惊人的战斗力,一时之间竟压得清军抬不起头来,这使得城门、城墙等多处露出了丝丝破绽。破绽虽小,却也给了郑克藏足够的可趁之机。

郑克藏双目一亮,几个闪身就来跃到了城门之前,周身气势大放,将内力尽数灌注于双腿之上,连环向城门踢出。三道巨大的足影,猛烈的轰击在了城门之上。“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了城门内里拴着的巨木杠上;“嘭!”又是一道巨响,城门楼中沙石飞溅,整个城门都颤了三颤,露出另一个巨大的缝隙,门内的巨木门闩更是彻底断裂开来;“轰!”最有一声巨响过后,城门彻底洞开,城门后的清兵亦被巨大的震力撞飞了出去。

“冲啊……杀啊……”城门大开,早就有所准备周睿等将领,率领郑军一涌而入,彻底攻入了城内。城内的清军虽奋死抵抗,却首尾不能相顾,全面落入下风。而当缓过气来的郑克藏重新加入战局,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城东处的清军彻底溃败,只能勉强护住康熙,退往紫禁城。

城东的失守,造成了严重的连锁反应,城北、城南、城西三面,很快就相继失守,正克藏所剩余的六万大军,尽数攻进城内,将紫禁城团团围住。而紫禁城内,连大小太监都算上,所有能战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加在一起还不足三千,又如何能够抵挡郑克藏这六万百战余生的精锐中的精锐。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紫禁城便被彻底攻破。

紫禁城内,太和殿、慈宁宫和坤宁宫等几处宫殿,突然之间火光冲天,火势越烧越旺,自然是康熙,当朝太子、太后、皇后,诸位皇子、嫔妃等,穷途末路之下,又不甘受辱,纵火****,欲保留其最后的尊严。这把些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不仅是紫禁城他们的寝宫,也不仅是康熙等人最后的尊严,更是整个大清王朝最后希望。

bj城被攻克,康熙****而亡,郑克藏虽心中狂喜,但却顾不得大肆庆祝,只是简单的犒赏了一下三军将士,便命其抓紧时间休整。须知,接下来还会有连番恶战,等待着他们。尤其是图海紧急回援的那五万骑兵,更不能放任不管,否则必会生出极大的祸乱。

三日之后,郑克藏留下一万大军,驻守bj城。而他自己,则率领余下的五万大军,埋伏于bj城北百里之外的密林之中,这里是通往京城的唯一要道。一张天罗地网已悄然张开,只待猎物一头扎入。两日之后,“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震得大地都为之轻颤不已。或许是太过心急赶往bj城,图海,以及他麾下的五万大军竟然没有丝毫防备,一头扎入了郑克藏所设下的陷阱还不自知。

图海的五万骑兵已有半数进入密林,钻入了郑克藏的伏击圈。郑克藏弯弓搭箭,箭尖直指端坐马背之上的图海。“嗖”的一声鸣响,图海在一声惨呼声中,翻身落马,生死不知。两侧密林之中,箭矢如雨,铺天盖地的射落向林间图海的五万骑兵。

“敌袭……敌袭……”五万骑兵突遭袭击,自是慌乱不已,再加之此刻图海生死不知,五万骑兵更是像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然郑克藏埋伏的大军,却是出手毫不留情,一轮又一轮的齐射,足足射了十数轮,待将箭囊中的箭矢尽数射光,又举刀冲杀而出。

一方设下天罗地网,准备充分,另一方却是急着赶去救援,毫无准备,两相相加,这场伏击战很快便到了尾声。图海战死于乱军之中,五万骑兵亦是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全军覆没,仅有不足千人得以逃生。对于这逃走的千余人,郑克藏却是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他有理由相信,这千余逃兵不仅不敢再度为恶,甚至更会至此隐姓埋名,不敢再冒头。

第51节 天下一统,鹿鼎百年

第51节天下一统,鹿鼎百年

bj城被攻破,康熙****而亡,就连前来救援的图海和五万大军都全军覆没,这预示着,大清王朝彻底走向败亡。各省之地的清军,军心溃散,完全无心再战。刘国轩、陈近南、吴六奇、刘志彬、李博等五路大军齐头并进,短短半年之间,就已荡平了hbhngssxsdsx直隶诸省。而至于蒙古来援的十万铁骑,则被王楠和施琅二人牢牢压制在了直隶境外,不能踏入分毫。当然了,施琅的海军可都是郑克藏心肝宝贝,每损失一个,都会让郑克藏心疼不已,故而早在剿灭了图海所部后,郑克藏就一口气将四万精锐派往王楠处,替换了施琅的海军。

康熙二十一年,郑克藏于南京登台祭天,诏告天下,正式登基称帝,册封陈嫣儿为皇后,立国号为“郑”,年号为“郑乾”,史称郑乾元年,追封郑成功为武皇帝,郑经为文皇帝。至此,天下一统,各省之地再无战事,就连蒙古大军久攻无果,都退回了草原。

郑氏皇朝立国,郑克藏大赦天下,犒赏有功之臣。将郑氏皇朝的爵位分为五个等级,即公、侯、伯、子、男。而每一级爵位,又细分为三个等级,共计十五等。十五等爵位都可世袭罔替,但在三代之后,若后世子孙不争气,并未立下大功,则每传一代,爵位下降一等,直到最终将为三等男爵。像是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吴六奇和施琅等亲信,都被册封为一等国公;而王楠、李博、赵迪、钱亮、孙雷、周睿和吴光等锦衣卫各镇抚使亦被册封为三等公爵;余下有功之臣,各有封赏。

同时,郑克藏正式定下国策,军、政分离,军不干政,政不统军。并对朝廷,乃至地方的军、政体系进行全面的改革。

在政事方面,郑克藏在原有的七部基础之上,进一步改制,又增设一台一部,并对这一台八部的职权进行详细的划分,在其下面设立三司衙门。上到朝廷,下到各省、地方,都有这一台八部的垂直部门,既需要向上一级垂直部门负责,又需听从地方主官的管辖。而在朝廷,一台八部的主官,连同丞相,组成十人内阁,总理全国政事。但凡遇到大事,内阁需开会讨论,最终决意需投票表决,九部主官各持有有一票,丞相有两票投票权,而作为皇帝则掌握着一票否决权。

丞相,统观全局,负责全国政事,包括国家的规划、建设、发展等一切事宜,直接对皇帝负责;御史台,监察百官,弹劾百官,甚至更可监察、弹劾皇帝,其主官为御使大夫;吏部,负责从朝廷到地方,所有三品及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命和考核,二品和一品大员,只有皇帝有权任命,下设任免司、监察司和巡视司;户部,掌握着国家的财政大权,下设内务司、审计司和调拨司;刑部,负责全国违法份子的抓捕、审讯、定罪等事务,下设巡捕司、审查司和审判司;商部,负责全国的商业、贸易、税收等事宜,是郑氏王朝的主要财政来源,下设商业司、贸易司和商税部;工部,负责全国的建筑、道路等规划和建设事宜,下设规划司和建设司,虽职权一般,但往来财务却极大,故工部的每一个职位,哪怕是犄角旮旯的小吏,都是肥缺;农部,负责全国的土地划分,农业开垦和税收等事宜,下设土划司、农垦司和农税司,虽表面看起来职权一般,但由于郑氏王朝乃是农业大国,故实际上权利极大;礼部,负责全国的礼仪、外交、宣传等事宜,下设礼仪司、外务司和宣传司;学部,负责全国的教育、科举等事宜,下设教育司和科举司,这是一个继位重要的部门,是为郑氏王朝源源不断提供人才。

而在军事方面,最高军事机构为军机处,由大将军,朝廷四大军事机构******、参谋部、军情部、后勤部,以及全国七大军区的主帅,共计十二位重要将领组成。凡遇重大战事,同样要开会讨论,最终决意投票表决,除大将军手握两票外,其余十一位军机将军都各有一票,皇帝同样具有一票否决权。

大将军,统管全国军事的事宜,从军队建设、作训等,到军械、军备的制造,乃至对外战事的发起和执行,以及各级将领的战功、晋升等;******,全权负责对外征伐的发起和执行;参谋部,负责每一场重大展示的策略推演和规划;军情部,负责全国,乃至海外诸国的情报工作;后勤部,负责全国军队的作训、建设,以及军械制造等事宜。

全国的七大军区分别为:中央军区,统管直隶、sdsxahjs五省的军事;南方军区,统管台湾、zjfjjxgdgx六省的军事;sc军区,统管scyngz三省的军事;陕甘军区,统管gssxhbhn四省的军事;东北军区,统管hljjl奉天三省的军事;蒙古军区,统管nmg和咯尔咯蒙古的军事;青藏军区,统管qhxc和准噶尔的军事。虽说,目前hljjlnmg咯尔咯蒙古、qhxc和准噶尔等地还没有归附于郑氏王朝的版图,但郑克藏仍设立了这三大军区,也是为了警惕自身,尽快统一全国。

郑乾二年,立夏,宫内传出喜讯,大郑皇后陈嫣儿有孕,满朝文武无不欢声雀跃。郑克藏无后,一直都是群臣最为头痛的问题。同年,郑克藏以刘国轩为主帅,吴光为副帅,全面进攻hljjl二省。大军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无不望风而降,短短半年光景,就已拿下hljjl二省。

郑乾三年,初,陈嫣儿产下龙凤胎,郑克藏大喜,当场宣布,册封此长子为太子。消息传出,举国欢庆。

郑乾五年,xc准噶尔、nmg暗中勾结,意欲图谋不轨,消息先一步被锦衣卫查获。郑克藏闻讯,勃然大怒,举全国之力,全面进攻三地。闻听此消息,举国哗然,qh之地在大军未到之前,就先一步投降,也使该地区免受刀兵之祸。

郑乾六年,xc和nmg不敌郑军兵锋,先后投降。唯有准噶尔仍坚决抵抗,甚至还联合了咯尔咯蒙古。

郑乾八年,准噶尔汗国彻底被剿灭。

郑乾九年,咯尔咯蒙古投降。至此,郑氏王朝的版图彻底完整。

而后,郑克藏在坚持建设、发展郑氏王朝的同时,对于军事征战亦没有放松,还提出了后世列强盛行的“殖民”理论。是以,自郑氏王朝就开始了向外扩张,向外殖民的强国之路……

郑克藏丹田之***力之溪早已汇聚成了巨大的湖泊,波澜不起,洁白如玉。绵绵细雨,时时滴落在湖面之上,这每一滴雨水,都是郑克藏增长的一分内力。或许,待这内力之湖,扩大到汪洋大海的那一天,就是郑克藏正式突破后天,晋升先天之时。但倒地是何,无人可知。在这个鹿鼎记时代,武学失传的实在厉害,功力最高之人也不过后天中期,对于此时的江湖任何人来讲,先天境界都是那么的神秘莫测。

而在内视过程中,郑克藏更惊愕的发现,在其丹田中内力之湖的上空,不知何时,竟然汇聚成了一层七彩的云层。与此同时,不时有七彩之气,莫名的进入他的丹田之内,使得七彩云层越发浑厚。是气运!这七彩之气,就是气运。而郑克藏丹田之内的七彩云层,就是气运之云。郑氏王朝掠夺了清廷的国运,再加之国势日益强盛,所聚集的气运之力也越发庞大。

郑克藏多番尝试,终于发现,只要他愿意,在其内力之湖底部的白云烟天晶,随时都可吸收气运之云中的气运之力。郑克藏相信,只有白云烟天晶吸收了足够的气运之力,白云烟天晶就可以进化到下一层,而他本人则到了穿越到下一世的时机。

虽说,郑克藏相信,以他此时的气运之云,应该足够白云烟进化所需,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去获取更多的气运之力。而眼前,就有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那就是清廷的龙脉。即便清廷也被郑氏王朝覆灭,王朝气运亦被其尽数掠夺,但清廷在入关之前所积累的气运之力,也必定庞大之极,眼下这才不过数十年的光景,应不会消耗殆尽。而这清廷残余的王朝气运,就藏在清廷的龙脉之所在;清廷的龙脉所在,郑克藏早已从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地图中获知。

是月,郑克藏带着陈嫣儿,长公主陈韵儿,开始了长达一年巡视天下之旅,留太子郑郡晓监国。皇帝、皇后出巡,原本大内侍卫和禁军都要跟随保护,但郑克藏却道,此时国泰民安,哪来那么多的反贼,故只带了大内侍卫五千人马。郑克藏和陈嫣儿所到的各省州府、县城,百姓无不夹道欢迎。郑氏王朝,在近十几年郑克藏的治理之下,国泰民安,各地百姓基本都已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对于郑克藏这个开国皇帝,又如何不由衷的拥护?

而郑克藏和陈嫣儿巡视天下之旅的最后一站,就是清廷龙脉之所在的长白山脉。这长白山脉实在是地貌广阔,即便有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地图指示,有五千大内侍卫全面搜山,仍找寻了三天三夜,才将清廷的龙脉找出。不过,此行的收获,实在是惊人,清廷龙脉残余的王朝气运,竟丝毫不比其郑氏王朝的少,这让郑克藏惊喜莫名,再无为气运之力不足的担忧之理。

郑克藏在和陈嫣儿归朝之后,并没有立刻促使白云烟天晶吸收气运之力,进化。随着太子郑坤的一天天长大,越发英明神武,郑氏王朝自不用再让他担心。但他实在舍不得和陈嫣儿的夫妻情深。为此,郑克藏逐渐将军政之事交托给了郑君晓,他自己则全心全意陪着陈嫣儿,伉俪情深,颐养天年。

郑乾十七年,郑克藏更将皇帝之位,禅让给我郑君晓,彻底从朝局之事中解脱出来。

岁月不饶人,郑乾三十三年,古稀之年的陈嫣儿,在经历了一场风寒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半年之后病重垂危,已多日昏迷不醒。郑克藏衣不解带,每日都守在陈嫣儿的身侧,这让当今圣上郑坤和长公主郑韵儿担忧不已,劝又劝不动,唯有每日带着皇孙、皇孙女陪伴左右。同样到了古稀之年的郑克藏,因其愈发精纯的功力,还是精神矍铄,并未显露太多的苍老之态。

终于,这一日陈嫣儿回光返照,突然转醒过来,精神甚佳,偎依在郑克藏的怀中,轻声细语,追忆这数十年来的风风雨雨、恩爱缠绵。郑克藏眼中深藏着悲切之情,强颜欢笑,却也知道二人今日的夫妻之缘走到了尽头,即便他可掌控一国之力,却仍无力回天。

不知何时,陈嫣儿已然缓缓闭上了双目,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郑克藏紧紧抱着她逐渐僵硬的身体,仍在追忆这数十年的夫妻间恩爱缠绵的点点滴滴,喃喃自语:“嫣儿,愿我们生生世世,永为夫妻……”而随着郑克藏的话音刚刚落下,在他丹田之内的气运之云突然急速流逝,却并非被白云烟天晶所吸收,而在气运之云的更加遥远的上空,汇聚成了一轮弯月,皎洁如华,散发着温柔的光辉。这轮弯月的最终的形成,几乎将他之前收集的那清廷龙脉残余的王朝气运尽数消耗。郑克藏看着这轮弯月,心中满怀期待……

在这个世上再无有依恋,郑克藏再深深看了眼屋内的皇子、皇孙后,默默发力,气运之云犹如一道漩涡,直奔白云烟天晶而去,白云烟天晶爆发出腰眼的光芒。一道漆黑的时空之门骤然出现,将郑克藏吸进其内,独留下陈嫣儿安详而含笑的身躯……

是日,宫内传出,太祖皇帝郑克藏,于文睿皇后殡天后,看破红尘,破空而去,荣登仙界。

第1节 笑傲江湖,林家有子陷囹圉

第1节笑傲江湖,林家有子陷囹圉

阴暗潮湿的囚牢之内,一道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中,衣不遮体,蓬头垢面,双手紧紧抱着头,瑟瑟发抖不已。此时,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一个个血腥的片段。在这些片段中,夜空是血红的,大地是血红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他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这些最最疼爱的亲人,以及那些他所熟悉的家仆、院工,尽数倒在血泊之中,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生存的留恋……

“不要……不要啊……”男孩口中喃喃自语,瘦小的身躯颤栗得更加厉害,猛的睁开双眼,却满是无尽的恐惧。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方寸之地,他那瘦小的身躯,更显得孤单、无助。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这里没有日升月落,时间仿佛都是凝固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男孩的感知中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这里始终无人问津,或许再也不会有人关注到这里,任由这个小男孩去自生自灭。

昏昏沉沉间,男孩带着无尽的恐惧,又一次晕死了过去。但当他再度醒来,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中再无恐惧,明亮异常,仿佛夜空中的星星,却又饱经沧桑,最终归于沉静,沉静得就像是一滩死水,不起半点波澜。

任谁想破脑袋都无法想象到,男孩还是那个男孩,但他的灵魂却已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换,或者说彻底觉醒过来。不错了,这个男孩就是被天晶带着穿越而来的王君晓,而这一世正是他穿越的第二个武侠大世界,笑傲江湖。

通过男孩原有的记忆,王君晓得知了他今世的身份,那就是笑傲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绝顶高手林远图的玄孙,林逸之。是的,他并非是那个福威镖局的倒霉蛋大少爷林平之,福威镖局虽自从林仲雄执掌开始,到林震南这一代,短短数十年间,就由一个可以和武林世家并列的大镖局,落魄成了普通的江湖走镖的田地,但也没有落魄到,或者说在其被灭门之前,其家长孙林平之自小就身陷囹圉的田地。

林远图,曾经在少林寺出家为僧,法号“渡元”,其师父就是一代高僧,红叶禅师。当年,华山派的肃和蔡子峰,以拜山求教佛法为名,来到少林寺,暗中却偷学武林绝学《葵花宝典》。因时间有限,故二人各记背了一半的《葵花宝典》,后来就匆匆逃离少林寺,返回华山。红叶禅师得知此事,惟恐《葵花宝典》会危害武林,一把火将之烧毁,并指派其得意弟子渡元和尚前去华山,劝阻岳肃和蔡子峰切勿修炼《葵花宝典》。

渡元和尚来到华山,见到岳肃和蔡子峰,指出《葵花宝典》里的武功非常凶险,劝二人千万不要修炼。二人一方面虚心道歉,一方面又因在相互对照《葵花宝典》中武学时,多有不协之处,故向渡元和尚请教经中所载武学。但两人本并不知道的是,渡元和尚从来没有看过《葵花宝典》。渡元和尚不动声色,一边默记一边随口解释,却也将《葵花宝典》里的武功记得七七八八,并在当晚离开了华山,于一个山洞中将自己所记得的经文都写在自己所穿的袈裟上。

渡元和尚深深被《葵花宝典》中的武功所吸引,不能自拔,也就没有返回少林寺。而是给恩师红叶禅师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此番下山,凡心难抑,决意还俗。几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绝顶高手,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江湖,在江湖中罕有敌手。这人,正是渡元和尚还俗后的林远图,而《辟邪剑法》自然也就是《葵花宝典》的残篇了。红叶禅师不愧为一代得道高僧,惟恐《辟邪剑法》将有一日会危害武林,亲自下山相劝,林远图也听从了红叶禅师的教诲,并没有把《辟邪剑法》的精要所在传授给子孙后代。而是将后期偶得并参悟的另两门绝学《翻天掌》和《银羽箭》传了下来。

至于说,这《辟邪剑法》到底会有何危害?竟让红叶禅师如此紧张,那就不得不提其开篇的一句话“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要知道,绝大多数太监,都会变得性情越来越扭曲,若是普通太监性情扭曲还不可怕,但若是一个绝顶高手的太监性情扭曲,那可真的谁也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林远图修炼了《辟邪剑法》,自然也是要挥刀自宫,切掉了自己的子孙根,当然就不应该有子嗣。但为掩人耳目,林远图买妻买子,还一手创立了福威镖局。而当年,林远图收养的孩子有二,长子林伯奋,次子林仲雄。这福威镖局就是传到了林仲雄的手中,却又因林仲雄酷爱剑道,故对《翻天掌》和《银羽箭》这两门绝学不屑一顾,但却无法得传《辟邪剑法》的精要,故武功平平,致使福威镖局这个原本可以和武林世家并列的大镖局,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其长子林伯奋,则尽得《翻天掌》的真传,虽无法达到林远图的绝顶后天境界,却也是江湖中顶尖的一流高手。林伯奋自幼胸怀大志,不愿困守在这小小的福威镖局之内,故早早的离开了家门,独自闯荡江湖。多年之后,林伯奋参加了武科举,高中武状元,并凭此加入了锦衣卫,最终积功升到镇抚使一职,可谓是位高权重。然天有不测风云,林伯奋不慎站错了队伍,致使一夜之间,满门都被东厂和锦衣卫联手抄斩。林逸之做为林伯奋的独孙,幸得林伯奋的同僚暗中相救,这才在这场劫难中得以生还,是为林伯奋一脉唯一的遗孤。

林逸之环视眼下破旧的地牢,已然知晓,他现在所身处的囹圉,并非锦衣卫大牢,又或是诸如刑部大牢之类的牢房,而是传说中,锦衣卫最为残酷的秘密训练基地。也唯有亲身参加到新一批的锦衣卫的残酷训练之中,林逸之才能真正保住小命。说句不客气的话,东厂和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天下,若非如此,天下之大,将再无林逸之的容身之所。

林逸之强撑着虚弱的身躯,倚着墙壁,勉力盘膝而坐,双目微微闭上,内视查看自己此刻的情况。丹田之内,空荡荡的,全无半点内力,底部只一颗霞红色的天晶,正散发着柔和光韵;天空中,厚厚的七彩气运之云,按照上一世白云烟天晶进化所需,应足够它今世的再度进化;而在遥远的天边,那轮弯月仍是皎洁如华,也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他今世仍能与陈嫣儿再续前缘。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响起,林逸之双耳微颤,连忙睁开双眼,犹如一滩似水,默默的看向牢门处。

“吱吱嘎嘎,”牢门被打开,迈步进来的是一个老迈而健硕的身影,双目烁烁生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林逸之,神色略显复杂,有不忍,有担忧,还有一丝丝愧疚。良久,他才沉声说道:“这里面有你爷爷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你们林家祖传的玉佩。还有些吃的,你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吃饱点,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虽说,我是你爷爷最好的兄弟,连这条老命都是你爷爷救的,但是我能为你做得,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着,扔下一个黑布包裹。

林逸之没有出声,只是快速爬到了包裹前,将包裹拆开,最上面是一块玉佩,下面则是一只烧鸡,几个热腾腾的大包子,还有一壶酒水。林逸之先将玉佩揣进怀中,又一手抓过烧鸡,一手抓过包子,飞快的向嘴里塞去,噎到了,就连忙灌上几口酒水。林逸之真是饿极了,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只是在那大吃大喝,对于来人亦是顾不上理睬。来人也并没有打断林逸之,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林逸之将烧鸡、包子和酒水,都扫荡的一干二净。

林逸之这才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谢谢,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更谢谢你这顿丰盛的餐食。不过……”话锋一转,又道:“我会当今天没有见过你,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或许,有一天,我能活着走出这里,再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来人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并没有反驳,点头道:“好,这样很好!逸之,好好活下去吧。你要记住,想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你就要狠,比别任何人都要狠。还有,记得,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罢,来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林逸之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很快又化作一滩死水。

林逸之从怀中掏出玉佩,熟练的在玉佩边缘处轻轻一按,“咔嚓”的一声脆响,玉佩从中断成两截,一****薄掉落出来。锦薄足有手帕大小,两面都是无数道人影图画,以及蝇头小字的注释。林逸之双目一亮,这正是他们林家祖传的绝学《翻天掌》。锦薄一面,画满了姿态各异的人形图画,足有一百零八道,正好一一对应了一百零八式《翻天掌》,显然就是他林家祖传《翻天掌》的秘籍了。以林逸之上一世的武学经验,一眼就看出此套掌法精妙异常,各招各式之间衔接流畅,但仍有不少处略显意犹未尽,似乎欠缺了什么。

林逸之眉头微皱,忙将锦薄反转过来,这一面,却仅有六道人形图画,也是一套掌法秘籍。只是看了其中第一个人形图画,林逸之就深深的沉迷之中,不可自拔。只觉得,这第一式掌法,竟与他林家的《翻天掌》的起手式有诸多共同之处,但其精妙绝伦,则远不是《翻天掌》起手式所能比拟。林逸之在心中默默推演,又反复推演,终发现,这套神秘的掌法,仅仅是第一式,就尽得《翻天掌》前三十六式之大成,且更加精妙。林逸之心中肯定,这两套掌法之间,必然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或者说,从根本上来讲,就是同一套掌法。

而林远图在锦薄后半部分的注解,也证实了林逸之心中的猜想。原来,当年林远图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于天山不幸遭遇暴风雪,在躲避这场天灾的过程中,于一处山洞中偶然发现了一块残破的石壁,石壁之上刻画着一套精妙绝伦的掌法。但也仅此而已,与之相应的内功心法全无。以林远图的眼界,自然看得出,这是一套并不比他的《辟邪剑法》差的绝世武学,但可惜没有内功部分,也只能望洋生叹,无从练起。不过,林远图还是将这套残缺的绝世掌法抄录下来,更通过多年的苦心专研,结合《辟邪剑法》中内功心法,另辟蹊径,这才有了他的另一套绝学《翻天掌》。林远图在注解之中,也满怀遗憾的提到,《翻天掌》未得神秘掌法之精妙的三四。而这套神秘的绝世掌法也有一个残缺的名字,就是《六阳掌》。

“于天山发现的……六阳掌……难道是当年逍遥派灵鹫宫的绝学《天山六阳掌》?”林逸之暗自沉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而一想到这套掌法就是《天山六阳掌》,林逸之心中就激动莫名。没有相应的内功心法,这对于林逸之来讲,就太不是问题了。需知,他所修炼的《浑天宝鉴》,排斥一切其他内功,却又包容可催动所有武功。所以说,有没有内功心法,对于林逸之来讲,都没有区别。只是,林逸之心中还有一些遗憾,那就是因为缺少了内功部分,他就无法得知这套掌法行功的窍门,也就无缘与之相辅相成的另一套绝学,或者说歹毒的却可控制人的手段,《生死符》。

林逸之心中暗暗发狠,终有一日,他一定要反推出《生死符》。而至于《天山六阳掌》的修炼,还是问题吗?

随之,林逸之将锦薄卷起,重新塞入玉佩之中,并将玉佩还原,贴身挂在他的脖颈之间。

第2节 残酷训练,生死间徘徊

第2节残酷训练,生死间徘徊

“哐哐哐……”一阵急促的拍打铁门声,“零三一七,起来了,小广场集合……”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低沉的催促声。

林逸抬头看去,门外两个黑衣大汉,正将铁门打开,面色阴沉,似乎对他缓慢的反应而感到不满。好汉不吃眼前亏,林逸之快速站起身来,向铁门外走去,还好昨夜饱餐了一顿,不然眼下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动作快点,别在这浪费时间,要是迟到了,有你好看的……”林逸之刚一走出铁门,就被其中一个黑衣大汉就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使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两步。

林逸之勉强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尽量站稳脚跟,快步向阴暗走廊尽头行去。另一黑衣人则低沉的说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个一个编号,那就是零三一七,你给我记好了。”

在两名黑衣大汉的带领下,林逸之很快来到一处小广场。此时,小广场上已聚集了不少人,足有七八百人,仍陆续有人到来,都是和他一样的孩童,有男有女,最小的不过五六岁,大一些的应该也不超过十岁。按照黑衣大汉的指示,林逸之走进人群,和所有人一齐,列队站好。

又等了片刻,直到再没有孩童走出,小广场上嘈杂一片,乱糟糟的,有紧张的四下张望的,有相互议论纷纷的,更有吓得低声抽泣的……

在小广场的正前方,有一个两米来高的小方台,此时正有一个冷面黑衣大汉缓步登上高台。

冷面黑衣人那冷冽的目光,环视千余孩童,使得一众孩童俱都为之一惊,纷纷垂下头去,小广场都为之一静。但仍有低低的抽泣声不时传出,这使得冷面黑衣人的眉头微微向上挑了挑,沉声道:“都闭嘴,谁若敢再哭,严惩不怠!”阵阵凛冽的杀机,从冷面黑衣人身上散发而出,铺天盖地的压向一众孩童,天地都为之一沉,吓得他们更是不停的瑟瑟发抖。

可惜,冷面黑衣人的这番举动明显是表错情了,那些低声抽泣的孩童们,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被吓得哭的更加大声,还更有数十孩童加入到了这哭闹的大军之中。

冷面黑衣人面色更加冷漠,沉声下令:“来人,将哭闹者通通拖下去,抽十军鞭。”“是。”当即,跳出十数黑衣大喊,杀气腾腾冲进孩童群中,将哭闹的孩童通通拖了出来。

不多时,凌厉的鞭挞声,孩童们凄厉哭喊声、惨叫声传来,清晰可闻。但很快,孩童的哭喊声和惨叫声戛然而止,只余下“啪啪啪”的鞭挞之声。显然,孩童们应都已昏死了过去,更有甚者……

冷面黑衣人淡淡的吩咐道:“还有气的,拿水泼醒,带回来;没气的,拖到后山喂狼。”

一众孩童们吓得更是噤若寒蝉,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头垂得更低了。众人等了好半晌,都没有一个孩童被送回。

林逸之静立在孩童群之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未曾有任何反应。眼前这一幕,对于上一世征战沙场,见惯了杀戮的他来讲,还真连小场面都算不上。但内心深处,林逸之还是对锦衣卫这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仍感到触目惊心。与之相比,上一世他对于锦衣卫的训练,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同时,林逸之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训练出来的锦衣卫,必定都是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其所能发挥出来的破坏力,更将会是惊人之极。当然了,对于那些无辜枉死的孩童,林逸之心中也不无同情、怜悯之心,但可惜眼下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又如何能顾得上其他?

冷面黑衣人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似乎那些孩童的性命,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或许连只蝼蚁都有所不如。冷面黑衣人沉声喝道:“从此刻开始,你们就光荣的锦衣卫预备役的一员了,你们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你们性命,都不再属于你们自己,而都是陛下的。你们活着唯一的理由,就是为陛下效忠,万死不辞!当然,想要成为一名正式的锦衣卫,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经过这个世上最为残酷的训练。记好你们自己的编号,在这个训练营中,这将是你们唯一的标识。直到有一天,你们能活着走出这里,才将恢复原本的名字。最后,劝你们一句,不要想着侥幸逃离这里,还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你们唯一能走出这里的办法,就是努力活下去。”顿了顿,也不管孩童们听进去多少,又高声下令:“训练开始!”

当即,自有一众黑衣人走入孩童群中,将他们分成数个小队,每一小队都刚好为50人,不多也不少。而林逸之,被分到了第四小队。

“啪!”领队的黑衣大汉,一抖手中皮鞭,空气中爆出一声脆响,吓得众孩童瘦小的身躯都不由得一颤。黑衣大汉高声呼喝:“都给我跑起来,我不喊停,谁都不许停下来。最后一名,拖到后山喂狼。”喊罢,又是“啪”的一声,抖了下手中的皮鞭。

孩童们吓得又是一颤,面面相觑,有聪明者,已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林逸之,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余下孩童纷纷反应过来,哭天抢地的于身后追赶。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黑衣大汉始终没有喊停的意思,一众孩童唯有咬牙坚持。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放弃,但凡有停下来者,都会劈头盖脸挨上黑衣大汉狠狠一鞭子,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运气好者,连忙强撑着身子再次迈开脚步;但运气差者,被抽得更是雪上加霜,再无力站起来,而这种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淘汰,被扔到后山,成为山中恶狼的果腹之物。

就这样,没有终点、没有尽头的一直跑下去,众孩童都是身心俱疲,瘦小的身躯摇摇欲坠,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但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只剩下一个信念,就是坚持不懈的继续跑下去。就连林逸之,都感到自己似乎达到了极限,下一刻或许就会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这一世,他还没有开始修炼武功,比之其他孩童,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比他人更强烈的求生欲望。

“停!”终于,黑衣大汉喊停的声音,在众孩童耳边响起,就仿佛一般,让众孩童彻底放松了下来,纷纷瘫倒于地。

可惜,他们的噩梦并没有停止,只听黑衣大汉又道:“都给我爬起来,到饭堂去吃饭。当然,若是你们想要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被淘汰,也可以不去。”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众孩童相互看了看,都深知食物对于他们的重要性,纷纷勉力爬了起来,或者直接就连滚带爬的,向饭堂方向挪去。

饭堂之内,自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们。说起来,他们的伙食还是真心不错,尽是些高营养的肉食,和香喷喷的大米饭。但即便有再多的美味佳肴,身心俱疲的孩童们,都没有什么胃口,只能强迫自己,尽可能的都吃一些,尽快回复体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残酷训练。

众孩童真是被累极了,有的孩童,就这样吃着吃着,直接在餐桌上昏睡了过去,并且还不在少数。

还好,下午训练营并未安排任何训练,众孩童被带到了他们接下来几年的寝室,寝室异常简陋,仅是一排排破旧的石头房子,屋内也没有床榻,仅有地上薄薄的一层稻草。对于众孩童能来讲,能够活下去就已是天大的恩赐,又如何敢要求其他,俱都横七竖八的倒在稻草上,酣然进入了梦乡。

这小半天的训练下来,仅是林逸之所身处的这第四小队,就淘汰了足有十余人。相信,其他小队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这淘汰率,真是高的惊人。而被淘汰者的命运可想而知,所有身处训练营中的孩童,都彻底的相信,冷面黑衣人说的都是真的,能够走出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努力活下去。

在这个训练营中,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而他们也不会被当成人看,只是一个个努力求生的蝼蚁,在未能走出训练营之前,他们或许连蝼蚁都有所不如。

寝室之内,大部分的孩童都已进入梦乡,但仍有极个别的几人并未如此,而是强撑着打坐,看样子是在努力修炼内功。这可是能够确保他们在训练营中活得更长久,甚至很可能最终走出训练营的一大臂助。而林逸之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浑天宝鉴》第二层玫霞荡功法、要诀,早已被铭刻在了他的骨髓中。

林逸之强忍着脑海之中一波又一波涌来的疲意、困意,勉强振作精神,盘膝端坐,缓缓闭上双目,渐渐进入到入定状态。心随意动,一丝丝暖流,从他的四肢百骸涌现,运转三十六大周天之后,汇聚于他的丹田之内。通过内视,林逸之可以很清晰的看见,经过一整个下午和一夜的努力,在他的丹田底部,终于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洼,但这仅是第一步。随之,小水洼中的内力之水,尽数被玫霞荡天晶蒸腾而起,如烟如雾,再犹如绵绵细雨,滴落而下,这使得小水洼中的内力之水,更加清澈透明,呈现出如晚霞一般的玫红色。

第二天一大早,寝室内的孩童被尽数叫起,于小广场集合,其他小队也相继集合完毕。

“跑!”随着领队的黑衣大汉一声令下,包括林逸之在内的整个第四小队的孩童们,再度开始了他们苦难的一天。

这一天,足足不间断的跑了四个时辰,才被叫停。众孩童飞快吃完餐食,才回到寝室,结束了这一天的痛苦的煎熬。而在这一天,又有七个孩童被惨遭淘汰,被活生生的扔进了后山,充当那群恶狼的美味餐食。

第三天,第四天……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半个多月里,他们的训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跑,不停的奔跑,没有尽头的奔跑。

虽然每天奔跑的路程都会增加,但这种训练看起来仍是很简单,极为枯燥乏味,但这却最是考验、锻炼他们的耐力与毅力,并且淘汰率惊人,竟然超过半数,林逸之所身处的第四小队,如今就仅剩下二十三人,那几个没日没夜修炼内力的孩童,自然是一个不落。剩余的这二十三个孩童,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早非当日那个懵懂的孩童,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一股精悍之气。

不过,这种训练也将到此为止,即便再继续下去,对于剩余的孩童们来讲,都不会再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果不其然,接下来中的训练,又换了一种花样。虽然训练的主要科目仍是奔跑,但训练的场所却已更换到了后山的荆棘中。在这里奔跑,不仅要躲避无数荆棘尖刺,还要小心那些夺命的杀手,常年栖息在此处的恶狼群。包括林逸之在内,以他们此时的程度,一旦被恶狼群追上,生还的机率都将低至为零,全无生还的可能。

从这一天开始,这种惨无人道的训练,又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即便是林逸之,亦是伤痕累累,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不过,连他在内的十三名孩童,还是幸运的,最起码他们成功坚持了下来,活了下来。而至于另外那十名孩童,已然尸骨无存。

此时,再看第四小队这十三个孩童,周身上下,凶悍之气更浓。但是,这股凶悍之气,还略显虚浮,仿佛是无根之萍,缺少根本上的手段。

训练营当然有他的应对之法,在接下来长达一整年的训练,都是围绕着此点展开,就是训练他们迎敌作战的手段。而这种迎敌作战的手段,并非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套路,而是完完全全的杀人技法,尽是那些追求一击毙命的杀人技法。

同时,训练营还向每一个孩童,传授了一份内功心法。林逸之自然也得以传授,以他上一世绝顶后天高手之境的眼光看来,这套无名的内功心法,虽走极端,极为简单,容易上手,但却是当之无愧是邪道绝学,甚至比之《血刀经》亦毫不逊色。为此,不少身怀家传绝学的孩童,也毅然选择重修此套内功,极有少数人不为所动,而林逸之就是其中之一。

第3节 血腥考核,自相残杀

第3节血腥考核,自相残杀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已过了一个寒暑。在这一年当中,虽然林逸之等孩童,正经受着惨无人道的残酷训练,每个白天都被不停的被训练杀人技法,晚上还要刻苦的修炼内功,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但对于林逸之和训练营中的绝大多数孩童来讲,就好像过上了得之不易的幸福日子,最起码他们不会每日都再遭受死亡的威胁。

当然了,也有极少的一部分孩童,倒霉的因练功走火入魔,成为了废人,而这部分孩童的命运可想而知,惨遭淘汰,被扔到后山自生自灭,最终葬身狼吻。

这一日清晨,林逸之等一众孩童,再一次被召集道了小广场上。虽然,他们总共仅剩三百余人,但放眼望去,他们每一个人,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只欲择人而嗜的野兽,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淡淡的,又极为深沉的凶戾之气。

冷面黑衣人经历了长达一年的时间,又一次登上了高台,环视一众孩童,微微点头,显然是对这一年多的训练成果,很是满意。

冷面黑衣人面无表情的高声说道:“很高兴,你们都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训练。但若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锦衣卫,你们还差得很远。我保证,接下来的训练,将更加残酷,只有一心效忠陛下,对上级下达的命令一丝不苟的执行的人,才能不被淘汰。而被淘汰者的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说到这,他虽没有任何举动,但林逸之等一众孩童,仍是隐隐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

冷面黑衣人继续高声道:“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三天的准备时间。三天之后,你们每一个小队,都会被送到一处封闭的训练场,经历你们第一场正式的考核。你们将会有三个时辰的考核时间,考核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在这三个时辰之内,只有五个人能够走出训练场。不论是多出一人,还是少掉一人,整个小队都直接淘汰!”说罢,淡然一笑,转身走下高台。

他这淡淡的微笑,落在林逸之等一众孩童的眼中,却放佛来自地狱最深层的恶魔,正对他们露出最最狰狞笑容。

小广场上,包括林逸之在内,每一个小队的孩童们,都警惕的看着其他“队友”,很自然的悄然拉开距离,眼底深处蕴含着凛冽的杀机,最终默默的各自散开。

吃饭、训练、休息,接下来的三天中,第四小队的十三名孩童,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如果你留心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彼此之间,始终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并且随时随地都是全身紧绷,即便是休息时,亦如此,在任何时候,他们都将爆发出最为凌厉的杀机。

林逸之心里很清楚,冷面黑衣人之所以提前宣布三天之后的考核内容,就是让他们在这三天之中,彼此间时时都保持警惕与戒备,不得片刻喘息之机,而这种情况最是折磨人,若是在心中一旦不小心留下破绽,在三天之后的生死考核中,生还的机率就会变得更低。

相信,这一点,所有人孩童都看得十分清楚,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按照冷面黑衣人的剧本走下去。若是有人胆敢提前动手,下场肯定极为悲惨,冷面黑衣人说过,这也是要考验他们对上令下行,说好了三天,就必须等待、忍耐三天。

当然,包括林逸之在内,也不少人想要趁这三天的时间,联合一些“队友”,以确保三天之后的生死考核,能有更大的生还机率,可惜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信任的建立,显然并非一早一夕可以实现,更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实现。

三天的时间很短,但每一分每一秒,在林逸之等一众孩童的心里,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不容易挨过这最最痛苦的三天,第四小队的全体十三名成员,被带到了一处封闭的训练场。这处训练场还真是有够封闭的,只是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大铁笼子,还真像是传说中西方的那些变态的贵族们所钟爱的斗兽场,而他们则是一只只濒临绝境的野兽。

“哐啷”一声巨响,铁笼那生了锈的铁门被彻底锁上,笼中十三名第四小队的全体成员飞快的拉开的距离,彼此相互凝望,相互戒备。淡淡的杀机从他们的身上升腾而起,且越发浓郁。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淌着,所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短。但所有人的心中都十分清楚,这场血腥考核,将会在最后的一刻钟完成。而在此之前,他们还都必须曾受这更为痛苦的煎熬,还不能露出丝毫破绽,给予他人任何可趁之机。

“杀!”时间终于走到了最后,林逸之左侧的那名孩童再也忍受不住,暴喝着,飞身扑向林逸之。

这就像是点燃了这场血腥厮杀的导火索,铁笼中喊杀声连成一片,众孩童纷纷就近扑向身边的“队友”。

面对来势汹汹的孩童,林逸之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双足略一用力,便已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向后躲避开来。而飞扑过来的孩童,果然没有反应过来,也万万没想到林逸之的轻功会如此之高,当即中招。

当他反应过来时,却为时已晚,林逸之已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双手牢牢禁锢住了他的脑袋,略一用力,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脑袋已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在其他人的厮杀才刚刚开始,他这边就已然结束了战斗。

这一年多的苦修下来,林逸之不仅玫霞荡内力入门,是全体同期孩童之最,虽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去参悟、修炼《天山六阳掌》,但却有充足的时间,让他来重修上一世他最为拿手轻功,并且也初见成效。《神行百变》第一层境界“脚底抹油”,已被林逸之修炼至大成,并且在小范围的腾闪挪移间,可留下两道残影。

轻易斩杀掉来犯之敌,林逸之并没有再度加入战局,而是默默的环视现场,看着铁笼内一幕幕血腥的厮杀。

很快,各处战的斗都已先后接近了尾声,足有六名孩童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而胜利者,亦是伤痕累累,仅有一人,看起来和林逸之一样,毫无损伤。这名孩童,是众人之中最为强壮的,实力也是除林逸之外最强的,编号零三零一。

时间也即将步入尽头,但第四小队却还有七名生还者,这明显有违考核的要求。

零三零一警惕的看着林逸之,眼见他并未有任何动手的意思,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不屑之意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后有用他那充满杀意的双眼,缓缓扫向其他五人。

待看到其中一名娇小的女童时,双目一厉,缓步向她行去。这到不全是因为仅有她一个是女孩子,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此刻伤势最重,基本上已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其他众孩童,亦开始蠢蠢欲动,悄悄向彼此拉近了距离。

眼见零三零一越来越近,忽然另一道瘦弱的身影挺身而出,拦在了女孩子的身前,怒声道:“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别过来,否者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呦呵?”零三零一冷笑道:“还真有英雄救美的?同归于尽?就凭你?”确实,挺身而出的这名孩童情况也并非太好,周身上下伤痕累累,就算仍有战力,也有限的很。

“哥,你不要管我了……”女童低声嘶吼,这使得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愣,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一对兄妹。须知,这一年多下来,他们几乎全无接触,完全是形同陌路,可见这对胸闷俱都是心机深沉之辈。

“没想到,我们之中竟然还有你们这一对兄妹,还真是有趣……如此,就更留你们不得了,我就发发善心,就送你们一齐下去,做一对鬼兄妹吧。”零三零一面色一沉,杀机暴起,飞身扑向女童兄长。

为了自身的安危,也更为了妹妹的安危,女童兄长拼尽全力,勉力与之周旋。但双方此时的战斗力实在差距太大,眨眼间女童兄长就已全面落入下风,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零三零一狞笑着,向看起来再无战力的女童兄长行去。

“哥哥……不要杀我哥哥,要杀就杀我吧……”女童嘶吼着,拼命向她的兄长爬去。

这一幕甚是感人,但铁笼内诸人却完全视而不见。

眼见女童兄长即将丧命零三零一手上,余下众孩童都屏住了呼吸,眼中放出嗜血的光芒,铁笼内只余下妹妹的声声泣血。

“去死吧!”零三零一暴吼一声,手中利刃向着女童兄长当头刺下。

“啊……”女童惊叫的闭上双眼,显然不想亲眼目睹兄长就这样离她而去。虽说,她接下来的下场,有很大可能与她的兄长一样,零三零一显然也没有打算放过她。

“啊……”惨呼声响起,却并非女童兄长所发出。女童对兄长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连忙睁开双眼,却看见零三零一正不可置信的回头张望,胸口处贯穿而出的是锋利的刀尖,而在其背后,则是面无表情的林逸之。

“为什么?”零三零一不甘心的问题。

林逸之却是完全没有兴趣回答,默默抽回了利刃,零三零一致死都想不明白,死不瞑目。

牢笼内诸位孩童,也仅有林逸之有这样高明的轻功身法,能够无声无息的来到零三零一的身后,一击毙命。

这一变故,使得余下诸位孩童都面面相觑,气氛陷入诡异的宁静之中。

林逸之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有所预料,接下了训练一定会更加残酷,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能活下来的机率必定会很低,而这对兄妹如此都愿为彼此舍身,已初步符合林逸之挑选战友的标准。再加上,零三零一能在这种血腥的厮杀中,几乎无损的存活下来,不仅是对林逸之的一个潜在的威胁,并且观他生性暴戾,完全不适合合作,若留他在一个队伍中,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科爆炸,炸得整个小队都会遭殃。是以,林逸之毫不犹豫的出手将他击杀。

“妹妹小心……”忽然间,女童兄长惊呼一声,鼓起全部余力,飞身扑向他的妹妹,用他的血肉之躯,牢牢护住他的妹妹。

血光迸现,女童的兄长惨呼一声,蜷曲成一团,生死不知。

“哥哥……”女童挣扎着,扑向她的哥哥,焦急的叫喊不止。

原来,几乎在与林逸之击杀零三零一的同一时间,众孩童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谁都没有察觉到,不知何时,有一名孩童悄悄接近了女童,突然暴起发难,欲将女童斩杀当场。危机关头,还是女童兄长察觉到了妹妹的险情,再度舍身而出,替他的妹妹,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该死!”林逸之低声咒骂,虽为时已晚,但第二反应却是不慢,灌力将手中利刃甩出。利刃快若奔雷闪电,直射向偷袭的那名的孩童。

偷袭孩童勉力躲避开来,又见林逸之仍对他紧追不放,惊恐的叫道:“你疯了,再杀了我,人数可就不够了,我们谁也活不了……”

“去死吧!”自己先前的努力都化为流水,林逸之心下怒不可竭,闪身来到偷袭孩童的近前,凌厉的一脚向他的胸口踹去。

偷袭孩童再避无可避,这一脚若是被踹实了,他必将丧命当场。

林逸之如此痛下杀手,当然不是完全不计后果,他很清楚的察觉到,女童兄长虽然伤势严重,但却并不致命。

可惜,其他孩童却是没有察觉到此点,都一心只想着,若再死一人,他们都将被淘汰出局。生死关头,剩余的最后那两名孩童,全力抢身过来,意欲阻止林逸之这种自杀式的举动。

不过,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当他们赶到时,偷袭孩童已被林逸之先一步毙命脚下。

第4节 飞速成长,终极考核

第4节飞速成长,终极考核

眼看着倒在林逸之脚下的,那具快速失去温度的孩童的尸身,剩余的两名孩童双目赤红,咆哮道:“零三一七,你疯了,你真是疯了……你这是要拉着大家伙,一齐去死啊……”其面目之狰狞,欲随时择林逸之而嗜。

林逸之冷冷的撇了二人一眼,丢下一句:“急什么,那还有一个没有死。”说罢,就不再理会两名孩童,快步来到女童兄长的身前,查探他的伤势。发现,他果然还有一口气在,便彻底放下心来。

而那两名孩童亦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相视一眼,都不难发现对方眼中的怨毒之意。

对此,林逸之亦是心有所感,却没有表露分毫。

此时,女童也察觉到自己的哥哥并没有死去,忙强撑着虚弱的娇躯,跪于林逸之的面前,连连磕头,感激涕零道:“零三一七,谢谢你救下大哥和我,从今天起,我兄妹的命就是你的……”

林逸之俯身将女童扶起,和声道:“不必客气,是你和你兄长的兄妹情深打动了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最亲密的战友。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只有团结,才能更好的活下去。”顿了顿,又略显迟疑道:“眼下,你最重要的,还是好好照顾你兄长。我想,在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安慰和鼓励,哎……”说起来,女童兄长还真是倒霉之极,受损的部位竟然是他的子孙根,恐怕就是被救活,也将变成一名太监。一想到历史上那些变态至极的太监,林逸之心中亦难免升起几分悔意,实不知他的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这场三个时辰的血腥考核才刚一结束,铁门便被“吱嘎嘎”打开,数名黑衣大汉快速走进,破天荒的小心翼翼将受伤的四名孩童抱起,并满是赞赏的看了眼毫无损伤的林逸之,将他们带到一处全新的寝室。

虽然仍是五人一间,但内里的布置与之前却是天壤之别,软榻、锦被、绣枕一应俱全。显然,凡是通过此番血腥考核的孩童,都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将会得到最好的环境和资源。

林逸之心中清楚,这是为了进一步收拢他们的忠心,让他们好好为锦衣卫,为皇帝卖命。

经过医师的细心治疗,女童哥哥很快就清醒过来,当得知自己的伤情后,他的反应却是让林逸之大为赞叹,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女童哥哥虽极为伤感自己再做不了大好男儿,更无法传宗接代,但却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显得极为豁达,反而安慰起不停垂泪的妹妹。

当然了,对于林逸之的两度救命之恩,他也是感激不尽,发誓效忠林逸之,以他马首是瞻。至此,林逸之救人的目的初步达成,在这个残酷、血腥的训练营中,多了两个可以信任的战友,兄长零三一二,妹妹零三二九。

接下来的数个月中,医师都在精心治愈受伤孩童的伤势,直到他们全部全部回复如初。而像林逸之这样,极少数的基本没有受伤的孩童,暂时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

不过,林逸之自然不会因此就放松警惕,每日都在苦修《浑天宝鉴》第二层玫霞荡内功心法,以及轻功《神行百变》。同时,林逸之还抽出了近半的时间,来参悟《天山六阳掌》。

因这套绝世掌法只有招式部分,而行功路线部分缺失,这必然给林逸之的参悟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不过,经过这数个月的参悟,林逸之终于对第一式阳歌天钧,摸到了一些头绪。

《天山六阳掌》,第一式,阳歌天钧,双掌平挥攻击敌人,在怒气盈胸时,可将发挥出强大威力的一击。这一式看似简单,但却内含三十六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精妙之极,想要将此式练成,则必须将这三十六种变化俱都演化纯熟方可。

不过,林逸之惊奇的发现,其玄祖林远图所参悟、推演出的《翻天掌》前三十六式,竟与这《天山六阳掌》第一式中的三十六种变化隐隐相合。

想来,必是林远图因无有《天山六阳掌》的内功心法部分,故将这第一式拆分开来,以三十六种变化为基础,推演出了《翻天掌》前三十六式。这一惊人的发现,让林逸之心中由不得升起对林远图武学修为的崇敬之意。

须知,林远图可没有像是《浑天宝鉴》这种可驭使天下武学的绝世内功,还能做到这一步,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有了这一发现,对于林逸之参悟和修炼《天山六阳掌》帮助极大,他可以通过参照《翻天掌》,更加快速的推演出《天山六阳掌》的每一式掌法的行功路线。

《天山六阳掌》共有六式掌法,每一式掌法又都内含三十六种变化,除第一式阳歌天钧外,余下的分别为:

第二式,阳煦山立,双掌轻飘飘地拍向敌人,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第三式,阳春白雪,以掌法中至高的玄冰内力贯遍周身,单掌攻击敌人;

第四式,阳戈挥日,左掌迭于右掌之上攻击敌人,威力暴增;

第五式,阳和启蛰,左右手同时发掌攻击敌人不同部位;

第六式,阳关三叠,可使自已一段时间内在攻击对手发挥巨大的威力,双掌幻化一片掌影攻击敌人。

待所有受伤的孩童尽数痊愈,再一次集合时,你会惊骇的发现,从最初的千余参训的孩童,只不过经历了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仅剩下一百人,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如此惊人的淘汰率下来,剩下的无不是精英中的精英,是为训练营接下来重点培养对象。而对于林逸之这些重点的培养对象,训练营也是不遗余力,特许他们每人,都可无条件的进入武库一次,挑选心仪的功法秘籍。

太祖皇帝朱元璋,当年在明教的支持下,最终推翻了蒙元皇朝,并打败了包含丐帮支持的陈友谅在内所有竞争对手,一统天下。在建立大明皇朝后,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动用国家机器,不遗余力的打压各门各派,尤其是越发势大的明教。

同时,朱元璋缴天下武学,一把火焚毁,致使天下武林逐渐没落,先天高手逐渐成为了传说,很是有几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架势。

但是,还是有部分武林绝学,被暗中保留了下来,就存放于大明王朝的武库之中。而在训练营的武库中,就是大明王朝武库中的部分绝学的抄录副本。是以,能进入其中,挑选一部绝学,别说是林逸之这些孩童,就是对于整个武林中的任何人,都是天大的恩赐。

这一日清晨,林逸之等百名孩童,按照各自小队的编号,分批被蒙面带到了武库之中,挑选心仪的武功秘籍。

林逸之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有了《天山六阳掌》的他,并未打算再另行挑选修炼其他功法。但在他心中也不无侥幸,期待能找到《生死符》的秘籍,哪怕是残篇亦很满足。

可惜,这注定只能是个奢望,逍遥派灵鹫宫距离现今实在太过久远,久远到很多珍贵的东西都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当年林远图能偶的《天山六阳掌》,已是叨天之幸。

武库之中的武功秘籍虽说不在少数,但在林逸之眼中,与《天山六阳掌》相比,却是相去甚远,是以他也懒得挑选,只是拿了一本名为《情人刀》的暗器功法,准备给零三二九来修炼,这套暗器功法,有个缠绵的名字,却极为狠辣,十分适合女孩子修炼。

同时,林逸之还帮助零三一二挑选了《追魂夺命剑》,帮助零三二九挑选了《鸳鸯刀》。这两套功法,虽在武库中并非最顶级的,但却极为适合这对兄妹修炼。兄妹二人对林逸之亦是极为信赖,全无异议,欣然接受。

在接下来长达三年的时间里,训练营都没有再为林逸之等这批同期孩童安排什么残酷的训练,又或是血腥的考核,只是不遗余力的有针对性的教导他们武功,使他们进入了高速成长期。

可是,不论是林逸之,还是其他孩童,心中都十分清楚,这种平静是短暂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说这段宁静的时间有点长,但这段时间越长,暴风雨也必将来得更为猛烈。

是以,他们都在倾尽全力准备着,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刻苦,既然已坚持到了这个地步,相信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最后的时刻掉队。

三年的苦修下来,林逸之的进步是惊人的,一身玫霞荡内力,比得上旁人十年之功。

在轻功方面,亦重修到接近上一世巅峰状态,《神行百变》更是臻至大成之境。

而最为惊喜的,还要属《天山六阳掌》方面,经过这三年的钻研和苦练,林逸之已尽得全部六式掌法,更已步入小成之境,只要经历足够的实战,相信必可再进一步。

以综合战力来讲,林逸之已达到江湖二流高手的顶尖之列。

而零三一二和零三二九这对兄妹,进步亦是极为惊人,双双达到了江湖二流高手之境,让林逸之大为满意。

兄长零三一二,《追魂夺命剑》已可御使的如火纯青,出剑快若惊雷闪电,尽得此套剑法的精髓。

妹妹零三二九,《鸳鸯刀》亦已小成,威力不凡,并且在《情人刀》方面,更是给了林逸之极大的惊喜,一柄普通的飞刀到了她的手中,天马行空,无迹可寻,杀伤力惊人之极,即便是林逸之本人,若是不留神之下,亦很可能会中招。

这一日,最终的考核终于到来,考核是仍是以小组为单位,只要能够完成此次考核,林逸之这批同期训练成员就可成功毕业,不再是锦衣卫预备役,而是正式成为锦衣卫的一员。

并且,在这最终的考核中,表现最为出色之人,更会被破格提拔为正六品百户,以同期训练成员为班底,组建专属百户所。不仅如此,他更可蒙圣恩得皇帝召见,御赐斗牛服。

听闻第一名的奖励竟有如此隆恩,整个训练营的小伙伴都激动的疯狂了,就连林逸之亦不例外。需知,且不论当朝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都会汇集了庞大的皇朝气运,若能得其赏识和宠信,必可从其身上分得一丝丝皇朝气运,虽然这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但经年累月的积累,亦将会是极为可观的。

至于考核内容,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击杀魔教十大长老”。

这里所说的魔教,自然是指日月神教。而说起日月神教,就不得不提他的前身,明教!

自太祖皇帝朱元璋起,大明皇朝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其打压都是不遗余力,简直就成为了大明皇朝的一条国策。而在数代皇帝的全力打压下,百余年前,当初的天下第一大教明教,已成为历史。

教中部分高层,不忍明教就此烟消云散,暗中创建了日月神教,日月合起来,就是个“明”字。

即便如此,大明皇朝,对于日月神教仍没有丝毫放过之意,不仅仍不遗余力的打压,更整日宣扬其累累恶行,致使日月神教成为了武林中名门正派喊打喊杀的魔教。

不过,日月神教也确实有其不凡之处,不仅没有被大明王朝,被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所覆灭,反而蒸蒸日上,其触角遍布天下,教众无数,当之无愧为武林最为顶尖的大教派。

这样的最终考核,可真心不简单,且不说魔教十大长老,每一个都魔教绝对的高层,是江湖一流高手,就是其麾下各堂口一众高手也够林逸之他们喝上一壶的了。

最终考核以下,容不得他们有半点迟疑,想要趁机逃走,就更属奢望。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只要他们表露出一丁点逃走的意思,就会被当场无情的抹杀。训练营又岂会不暗中派人跟随,否则如何评比出谁完成最终考核最为出色?

是日,十个小队,包含林逸之在内的一百名训练成员,纷纷第一次离开了训练营,朝着他们所选定的考核目标而去。

第5节 叛徒,将计就计

第5节叛徒,将计就计

河北定州,一处极不起眼的破旧院落之中,乔装改扮成普通农户的第四小队的全体五名成员,尽数潜伏于此。

此时,院落中的气氛极为凝重,只见林逸之的右手正紧扣着他的一位“队友”的脖颈处,将其高举过头,这人因长时间缺氧,脸色涨的通红,已然出气多,入气少。

另外一名“队友”,则正被零三一二用剑尖抵着咽喉,只要他略一用力,便可将其斩杀当场;零三二九则较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但观她手中忽隐忽现的飞刀,亦是时刻防备着,将任何意外都扼杀于萌芽之中。

林逸之冷笑道:“二位,咱们朝夕相处不下五年,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恨我,竟然勾结外人,欲置我们于死地。说说看,你们和第一小队都有哪些龌龊?”

正被他掐住脖颈的这位艰难的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被零三一二用剑尖抵着的那位,亦作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怒声道:“零三一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是你一直都想除去我兄弟二人吧?怎么?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你道为何发生这种情况?大战将临,林逸之为何还要自断臂膀?

原来,自从接下最终的考核起,林逸之便带领着第四小队,已来到日月神教的大本营河北定州潜伏已有半月有余,他将考核的目标定为十大长老之首的青龙堂堂主庞天龙。既然要成为第一名,这目标自然也要锁定难度最大的。

庞天龙,身为十大长老之首,青龙堂首座,不仅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已达到江湖顶尖一流高手的境界,青龙堂内更是高手众多,往日出行都有数位二、三流高手随身护卫,故想要将他一举铲除,不仅要越级搞定庞天龙,更要想办法先行处理掉他的这些手下。

但,即便林逸之的计划再周全,若执行过程中有一丁点差池,都不仅会满盘皆输,更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无独有偶,即便以庞天龙为目标如此之难,但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仍不止林逸之一个。

经极善探查情报的零三二九的回报,第一小队竟也打着同样的主意。不仅如此,零三二九还查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情况,那就是他们同队另外两名“队友”,暗中与第一小队勾勾搭搭,这才有了眼下的一幕。

林逸之嘴角边溢出的笑容越发冷厉,右手略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上之人便已气绝身亡,致死都无法瞑目。

“你……你怎么敢?”剩余那位惊恐的看着林逸之,叫道:“残杀同伴,教官不会放过你的……”

林逸之不屑的打断道:“同伴?出卖同伴的同伴,也是同伴吗?至于说,教官会不会放过我,就更加不用你来操心了。我相信,只要此番我们能出色完成考核,谁又在乎像你这样的叛徒是如何死的呢?”

“你……零三一七,你会不有好下场的……”那位闻言,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失望,低声嘶吼不已,若非小命正撰在零三一二的剑尖之上,一定会与林逸之拼命,同归于尽。

林逸之却是没有心情再与之废话,沉声喝问:“好了,废话少说,你还是说说,你们和第一小队都是怎么计划的?”

“哼!”那位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一副打死不说的架势。林逸之眉头微挑,却也懒得再多费唇舌,一个闪身,便已来至那位的近前,右掌连连拍出,拍在那位周身几处要穴,丝丝寒流顺着他的右掌,无声无息的钻进那位的体内。

“啊……痒,痒死我了……杀了我,快杀了我……”那位初时还不屑一顾,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瘫软余地,撒泼打滚,哀嚎不已。

不错了,林逸之刚刚所施展的,就是这三年下来,他另一项重大突破,那就是初步参悟出了部分《生死符》的法门。

虽然,眼下林逸之还远远达不到可随意的隔空种下生死符,更无法出神入化的控制它,控制它的发作周期,但通过掌击,林逸之还是勉强可以使之当场发作。

至于效果如何?只看那位此时的惨状,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是个拷问的好手段,而不用弄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了。

《生死符》,是以《天山六阳掌》为基,一门可使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屈服,被其控制的歹毒暗器手法。

其原理是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手中液体自然凝结成冰。

射出之时,在这片薄冰之上,附着阳刚和阴柔内力,或是三分阳、七分阴,或是六分阴、四分阳,阴阳二气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使中者一经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初中生死符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破解生死符,则唯有《天山六阳掌》,方可彻底根除。或特制的镇痛止痒之药,才能确保生死符一年之内可不发作。

眼见那位已是两眼白翻,口吐白沫,出气多、入气少了,林逸之这才再度拍出数掌,那位方才逐渐安生下来,虚弱的喘息不已。

林逸之淡然说道:“怎样?我这《生死符》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愿意说了吗?”

“我说,我都说……”那位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林逸之,又连忙惊恐的将眼神移开,此刻的林逸之在他眼中,与恶魔一般无二。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生死符》的威逼下,那位再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尽数道出……

说起来,这二位之所以如此忌恨林逸之,恨不得杀他而后快,还是源于三年前的那场血腥的考核,只是林逸之的武功远远胜于二人,还有零三一二和零三二九这对兄妹以为爪牙,再加之训练营内实在无有机会动手,故而才隐忍至今。

这次离开训练营的最终考核,却给了这二位一个天赐良机,是以这二位就悄悄找上了第一小队,意欲勾结他们,在击杀同样的目标之余,将林逸之三人一并除去。

经过了这半个多月来的明里、暗里的探查,零三二九终于查出,庞天龙会于明日一早,赶回黑木崖。而或许堂内还有重要之事要处理,庞天龙此行只带了四名的手下。

这却给林逸之他们,极佳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林逸之本已制定了极为完善的计划,但却万万没想到,队内竟然出现了叛徒,而这个计划则被泄露给了第一小队。

第一小队也确实有够心狠手辣,不仅打着鹬蚌相争,而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的如意算盘,事成之后更没有放过林逸之三人的意思。

零三一二皱眉问道:“大哥,如今我们的计划已被第一小队得知,那我们明天的伏击行动是否要取消?再从长计议?”

“取消?”林逸之冷冷一笑,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取消?”说着,不等零三一二再次发问,又道:“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了。明天的计划无需取消,我们只要再稍作修改即可……”随之,在二人耳边低声细语起来。二人听得连连点头,双目也越来越亮。

第二天一大早,在通往日月神教总坛的黑木崖的山道之上,两旁都是茂密的树丛,无论是林逸之三人,还是第一小队的五人,都埋伏在此间。

第一小队仍以为林逸之三人对他们的毒计一无所知,还在做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美梦,却不知道究竟谁是这黄雀,还未可知。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打破了这山间的平静。

马蹄声越来越近,五道人影,策马疾奔,行色匆匆。当前那位身着华贵的黑脸大汉,就是林逸之三人和第一小队此行的目标,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首,青龙堂首座,顶尖一流高手的庞天龙。

眼见五人即将通过,地面上一条绳索突然弹起,正是大名鼎鼎的绊马索。“唏聿聿,”庞天龙胯下马宝前蹄被绊,因疾驰的惯性,向前跌倒下去。

庞天龙不愧为顶尖的一流高手,反应及其迅捷,双足一点马镫,高高跃起,平稳的踏足地上。

再看另外四人,虽并不像庞天龙那般动作干净利落,但却也纷纷平安落地,毕竟都是二、三流高手,又岂会被这小小的绊马索所难倒。

“谁?给我滚出来!”四人将庞天龙护在中间,高声呵斥,双眼紧盯着两旁的密林,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嗖嗖嗖……”劲风响起,迎接他们的却是数道急射而来的利箭。

四人挥手间,就已将利箭尽数拨开,又闪电般窜入密林。随之,喝骂声、打斗声,于密林中响起。

打斗声越发激烈,破风生又再度响起,五道人影被逼到了山间,更被庞天龙的四个手下围在中间。此时此刻,这五人面色沉凝,双目间怒意勃发,又似乎并非因为眼下的处境,而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这五人,显然并非林逸之三人,正是第一小队的五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逸之所设下的局。林逸之既然已经得知第一小队的阴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决定将计就计,借第一小队之力,伏击庞天龙一行,以减小自身可能出现的损失。

是以,林逸之三人仍按原计划,于山道间设下绊马索,将庞天龙一行拦下,并以弩箭将他们引到树林中。但却并非为了于树林中配合陷阱将他们除去,而是将他们引到第一小队埋伏的地点,进而促使双方火拼。

至于第一小队的埋伏地点,自然由极擅探查环境、追踪与反追踪的零三二九先一步获知。

果然,事情的发展,一切都按照林逸之所设计的路线在行进。事到如今,第一小队却是不得不和庞天龙一行硬拼到底,即便他们欲抽身而退,庞天龙一行也显然不会放过他们。

一场实力并不均等血战就此展开,还好庞天龙自持身份,并未参与其中,这才使得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未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而林逸之三人,依旧躲在暗中,坐看这场鹬蚌相争的好戏。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这场血战亦逐步接近尾声。而这结果,正是林逸之三人所期盼的,两败俱伤。庞天龙的四名手下,虽已尽数倒地,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但第一小队亦没有讨到半分便宜,不仅损失了四人,仅剩下队长一人,而第一小队的队长,此时亦是周身上下伤痕累累,连站都站不稳。

庞天龙冷冷的喝问:“还有些本事,不过,就凭你们,也想暗算本座?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

“哼!”第一小队的队长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屑回答。但在庞天龙的视线死角,他的右手间一柄蓝汪汪的匕首,悄然出现。

庞天龙双目一寒,大步向第一小队的队长逼近,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在了第一小队队长的心头。

近了,庞天龙越来越近了……

第一小队队长的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右手挥动间,一道寒芒闪现,闪电般直射向庞天龙的咽喉处。

庞天龙略一侧头,便将这柄急射而来的匕首躲避开来。

第一小队的队长却也不仅技止于此,身形快若猎豹,直扑向庞天龙,眨眼间,无数道凌厉的拳影,直击向庞天龙周身各处要害。虚弱放佛一瞬间就从他的身上彻底消散,显然方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庞天龙神情略显肃然,双掌连连拍出,将这些拳影尽数拍散。

第一小队的队长也趁机闪到庞天龙的身侧,右手间又一柄蓝汪汪的匕首闪现,直刺向庞天龙的腰眼。眼见匕首即将刺中目标,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嗜血的笑容。须知,这柄匕首可是淬了剧毒,哪怕只要擦破庞天龙的一丝皮肉,必可使庞天龙战力大减。

第6节 魔教之殇,御封“苍龙”

第6节魔教之殇,御封“苍龙”

庞天龙虽极力躲闪,但仍慢了一步,蓝汪汪的匕首划破他的衣衫,更割破了他的皮肉。这匕首的毒性着实猛烈,即便仅仅只是擦落了一丝皮肉,仍使得庞天龙七窍溢血,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内力都开始急速消退。

“啊……狗贼,给我去死!”庞天龙双目赤红,猛的一掌拍向第一小队的队长的天灵盖,意欲将之毙命于掌下。

可惜,第一小队的队长早有所准备,双足略一用力,便已闪避退开。

“你……”庞天龙怒视第一小队的队长,恨声道:“没想到,本座一世英雄,竟然着了你这卑鄙小人道……”

第一小队的队长猖狂的大笑不止,志得意满道:“姓庞的,要怪就怪你太过狂妄自大,该着小爷立下此滔天大功,你的脑袋,小爷就不客气收下了,哈哈哈……”随之,大步向庞天龙行去。

庞天龙怒视第一小队的队长,眼中满是不甘之意,似乎已彻底放弃了反抗。只待他刚一来到近前,突然暴起发难,一掌重击在他的胸口。第一小队的队长直直向后跌飞了出去,口喷鲜血,眼中满是懊悔,却也再无力气站起身来。这就是得意猖狂,乐极生悲,最真实的写照。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却又毫不办法之机,“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林逸三人闪身出现了二人之间。

林逸之笑道:“好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还真是看得我们眼花缭乱,二位,辛苦了……”在他说话间,零三一二已然出手如电,将庞天龙的四个手下尽数刺死于剑下。

“你是何人?”庞天龙冷冷的打量了林逸之。

“零三一七,你不得好死。残害同僚,教官是不会放过你的……”第一小队的队长则是恨恨的咒骂不已。

林逸之好笑的摇了摇头,道:“零零八一,你既不仁,又岂能怪我不义呢?至于教官会不会放过我,就不劳你操心了……”零零八一仍欲再骂,一柄飞刀无声无息的射至,正中他的咽喉,使他只能带着满腹的不甘,致死都无法瞑目。

庞天龙瞳孔略一收缩,再度发问:“好深的心机,好毒辣的手段,朋友到底是何人?能否让本座死个明白?”

林逸之哑然失笑,道:“庞大长老,你也不必打算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放心,你是不会有机会的,我这就送你上路……”说着,一个踏步,就已来到他的近前,右掌闪电般拍出。

谁知,庞天龙仍欲故技重施,翻身躲闪,双掌连连挥出,凌厉的击向林逸之周身各处要害。掌风霍霍,势大力沉,显然已将体内毒性暂时压制,虽无还法发挥全部战力,但也不下于顶尖的二流高手。

林逸之可不是零零八一,早已料到这庞天龙必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抵抗,眼见他攻势凌厉,双足连连点地,向后退避开来。同时,双掌轻飘飘地拍向庞天龙,虚虚实实间,让他防不胜防,正是一式阳煦山立。

庞天龙的掌势被尽数化解,却毫不气馁,大步追击,双拳紧握,重重砸击而下,气势滔天,让林逸之再避无可避。

林逸之神情肃然,又是一式阳戈挥日,左掌迭于右掌之上,悍然迎上庞天龙霸道的双拳。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俱是面色一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纷纷向后跌飞了出去。林逸之双足极力紧扣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这两道划痕足足拖了近十米,林逸之方才站稳了脚跟,却是毫不停留,脚下发力,再度闪电般射向庞天龙。

掠至近前,林逸之体内灼热的真气,急速运转,阳极转阴,尽数归于右掌,朝着庞天龙拍击而下。这一掌,正是《天山六阳掌》中最为诡异的,由阳转寒的一式,阳春白雪。

此时,庞天龙同样稳住了身形,毫不示弱,出拳格挡。

拳掌相抵,庞天龙突然神色巨变,惊骇的发觉,林逸之原本炙热的掌力,突然之间竟化作了极寒之力。毫无准备之下,庞天龙当即中招,只觉得这道极寒之力,汹涌的破入他的体内,转眼见已将他半边身子都冻僵,内力的运转再无法流畅自如。

林逸之当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乘胜追击,又是一式阳关三叠,暴起体内全部内力,使自已的双掌在一段时间内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双掌幻化一片掌影,将庞天龙笼罩其内。

庞天龙怒吼连连,拳掌交替而出,虽极力抵抗,但由于先机尽失,仍是连连中招,最终一大口鲜血喷出,又一次跌飞了出去。

庞天龙只觉得体内冷热交替,急速破坏着他的奇经八脉,短时间内再也无法运功再战,只能万分不甘的怒视林逸之。

林逸之却是不想再耽搁下去,惟恐夜长梦多,闪身上前,一掌拍击在了他的天灵之上,将他彻底毙命于掌下。

随后,林逸之割下庞天龙的陆阳魁首,三人闪身窜入密林之中,急速离开。而就在三人离开没多久,大批日月神教的教众赶至,看着庞天龙的无头尸身,怒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两三个月间,日月神教损失惨重,接连有六名长老丧命于敌手。

经多番查探,月日神教已查出,下手之敌就是朝廷,就是锦衣卫,但却也只能再度隐忍下来。

不仅如此,日月神教如此之大的变故,自然是想瞒也瞒不住,他的老对手五岳剑派,也趁机发难,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唯有龟缩于易守难攻的黑木崖上,默默的舔着伤口。

无论是朝廷、锦衣卫,还是五岳剑派都万万没有想到,日月神教的这场重大的变故,却给了一人的崛起制造了契机,此人就是日月神教新任教主任我行。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回林逸之三人,不论过程如何,三人却是真真正正成为了这场最终考核的大赢家。

此番最终考核,仅有六个小队成功完成了任务,而另外四个小队都已全军覆没。而即便是完成考核的这六个小队,亦是损失惨重,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可都是江湖一流高手,又岂是易与之辈,林逸之的这个第四小队能剩下三人还是最多的一个小队,余下五个小队都仅剩下一到二人不等。

清点下来,能够通过这场变态的最终考核的,也仅有十二人。但这十二人,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最差都初步迈入了江湖二流高手之境。

可惜的是,作为最终考核成绩最优异的林逸之,却没有得蒙圣恩,都过了三个月有余,仍未得到皇帝的召见。

这倒不是训练营故意食言而肥,而是很不巧的遇到了帝位更替。大明皇朝刚刚经历了一场“夺门之变”的复辟之战,代宗朱祁钰退位,英宗朱祁镇再度登基。

说起来,也是天意使然,英宗本就高坐皇位,但却因为当年的“土木堡之变”,皇位被其弟代宗所夺得,致使英宗一度被贬为王爷,彻底失势,过得水深火热。

林逸之的祖父林伯奋,当年就是因为是英宗的亲信,坚持辅保英宗,才落了个被满门抄斩的下场。

不过,即便暂时无法得到英宗的召见,训练营还是如诺,让林逸之以余下通过最终考核的十一人为班底,组建他的专属百户所。

对于此事,上一世连皇帝都做过,如今仅是一个百户所,自然难不倒林逸之。林逸之带着亲信的两名试百户,即原来的零三一二和零三二九,现今被封号的邪麟和冥凤的兄妹二人,精挑细选了九十名二十岁上下,年轻力壮的锦衣卫精英,组建了百户所。

对于他同期的另外十名队友,林逸之也没有亏待,俱都被任命为总旗。至于他们能否服众,林逸之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又经过半年的同吃、同住、同训,林逸之的百户所终于彻底整合成型。

对于林逸之这个百户,所内各人无不心服口服。欲要彻底收服这些人,对于林逸之来讲,却并非什么太难之事,无非就是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恩,目前条件不足,林逸之只能从各人武功方面着手,仅仅半年时间,在林逸之的悉心教导之下,他们都有了质的飞跃,对林逸之大为佩服之余,更是感恩戴德。

威,就更是简单之极,凡有不服者,通通打到他们心服口服即可。

至于赏罚分明,林逸之建立了完整的奖惩机制,有功者上位,无功者退位让贤,这不仅做到了赏罚分明,更使得所内所有成员人人都奋勇争先,不甘人后。

这一日,林逸之被训练基地的总教官单独叫出,本以为是有任务下派,终能让他们大展身手,却不曾想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等待着他。原来,英宗终于想起了他这个最终考核的头名,欲召见他入宫觐见。

林逸之闻听是此事,不由得大喜过望,当即快马加鞭,赶往京城。还好训练营离京城不远,仅仅一个昼夜,林逸之便赶到了京城锦衣卫衙门。

三日之后,就是林逸之觐见英宗的日子,而这三日间,自有宫内的公公教导他面圣的礼仪。

上一世,明郑王朝所遵循的就是大明皇朝的礼仪、律法,这觐见皇帝的礼仪,林逸之自然是熟悉得很,几乎无需怎么训练,就已得心应手。而他的这种情况,却也并没有让教导他礼仪的公公感到惊讶,直夸林逸之不愧为忠良之后。

终于,到了入宫面圣的日子,清晨时分,林逸之便焚香、沐浴、更衣,做好了一应的准备。随之,自有人引领林逸之进入紫禁城。早朝过后,英宗于御书房内,召见了林逸之。

“末将锦衣卫百户,林逸之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便林逸之再如何不愿意,都必须按规矩来,恭恭敬敬的叩首参见英宗。

英宗和声道:“爱卿平身。”待林逸之站起身来,垂首而立,又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林逸之领命,微微抬起头来。

“像,真像……”英宗由衷的感叹道:“爱卿,你与你祖父林伯奋真像。当年,你祖父对朕忠心耿耿,却不曾想落了个如此下场,是朕亏欠他,哎……”

林逸之忙恭声道:“能为皇上尽忠,是做臣子应尽的本分,末将想来,祖父一定也是如此。”

英宗赞叹道:“好!果然是一门忠烈!朕心甚慰!”随之,更道:“林逸之听封,今赐你封号‘苍龙’,赏斗牛服。”当即,自有贴身侍候的太监,送上一件墨绿底色,上绣虬属兽斗牛的一品官服。

林逸之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再度叩拜于地,恭声道:“末将谢主隆恩!”在接过斗牛服的那一瞬间,林逸之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丝皇朝气运,涌入他的体内,进驻到了他的丹田之内,化为气运之云的一份子。

英宗和声道:“爱卿平身。”待林逸之站起身来,又道:“朕有意晋升你为锦衣卫千户,但爱卿你寸功未立,恐难以服众,故只能将此任命暂且压下。不过,朕如今倒是有一件烦心的事情……”

林逸之毫不迟疑,忙道:“末将愿为皇上分忧。”

“好!”英宗对林逸之的表现大为满意,面色却是沉了下来,恨声道:“于谦狗贼,至今仍心向叛逆,宁愿告老还乡,都不愿为朕尽忠……当年,若非是他,朕又何至如此……不仅如此,若非是他,爱卿你的祖父亦不会满门惨遭劫难……”

林逸之自然听出英宗言外之意,沉声道:“皇上安心,末将定会为皇上去除此心病。”

英宗面色转缓,笑道:“如此,朕就等待爱卿你的捷报了。好了,朕乏了,跪安吧。”

“末将告退!”林逸之叩拜施礼,默默退出了御书房。

离开皇宫后,林逸之无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赶回训练营。

再度返回训练营的林逸之,一袭斗牛服,当真是威风凛凛,御封“苍龙”,更是天大的恩宠,锦衣卫设立至今,能有此殊荣之人,屈指可数。

在与总教官交代英宗有密令之后,林逸之召集所内一干人马,一声令下,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浙江杭州府钱塘县……

第7节 血腥杀戮,愿为“利刃”

第7节血腥杀戮,愿为“利刃”

夜黑风高杀人夜!

锣响三更,回荡于钱塘县城那寂静的夜空之上,县上的居民,劳累了一天,都已早早就熄灯休息了。

县城的最深处,是一个朴实、雅致的庄园,正是当朝前少保,兵部尚书于谦的祖宅,更是他现如今的归隐之所。此时,整个庄园漆黑、寂静一片,仅有后院的书房,还隐隐传出微弱的烛光,家主于谦并未休息,又看书看到深夜。

突然间,近百余人影,无声无息的从四面八方跃入庄园,俱都一袭夜行衣,仿佛与黑夜都融为一体。

这百余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有占据制高点望风的,有把守各处出口要道防止有漏网之鱼的,还有手暗藏点火器物摸进各处易燃点随时准备纵火的,更有手执利刃悄悄摸进各处屋舍的……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夜。

庄园内沉睡的人们都纷纷惊醒过来,一眼就看见尽在咫尺,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更是惊恐的怒骂不已。这也更为加速他们悲惨的命运,哀嚎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庄园各处都焚烧起来,没过多久,整个庄园都被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小镇。

庄园的这惊人的变故,自然惊动了县城内其他居民,虽说平日里人们都十分尊敬于谦,但真遇到了生命之危,又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敢前往查看。更有甚者,庄园近处的居民,都不敢掌灯,让仍发觉,只是战战兢兢的躲藏于家中,惟恐牵连到自身。

书房之内,听到动静的于谦,面色却显得极为平静,轻声叹息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哎……”

“老爷……”屋内的阴影处,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走出,欲言又止。只看这人,从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但却毫无声息,就仿佛与整个环境都融为一体,若非刻意观察,又或他主动开言,必定极难察觉道他的存在,显然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于谦遥望窗外,目光深邃,似乎已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望到了远在京城,紫禁城内高踞皇位的那位,叹息道:“没想到,老夫已主动告老还乡,那一位仍不愿放过老夫,哎……或许,这就是老夫的命。阿力,今夜老夫在劫难逃,你还年青,又一身好本事,就不必再陪我这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于力沉声道:“义父,孩儿的这条命是你救得,孩儿早已发誓,无论任何人想要伤害你,都必须先从孩儿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呀……”于谦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劝,因为于谦深知他的脾性,就是再如何相劝,都是徒劳无功。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林逸之一袭斗牛服,官威逼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书房,完全无视随时都欲择人而嗜的于力,缓步走向于谦,赞叹道:“好一幕父子情深,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冷血刽子手,都被感动了呢,呵呵……”

“你……”于力双目一寒,便欲上前拦阻。

一道凛冽的剑光,直刺向他,使他不得不挥拳封挡,再无法阻止林逸之。而这道剑光,不用说,就是邪麟所发。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剑影拳风,邪麟与于力激烈交锋。

二人原本实力不相上下,但邪鳞知晓林逸之的实力,剑光霍霍,出手毫无顾及;反观于力,惟恐伤到丝毫不懂武功的于谦,出起手来难免有些畏首畏尾。此消彼长,二人仅仅交手二十余招,于力便已全面落于下风,万般无奈之下,不得咬牙跃出了书房,否则他必定再坚持不了多久。

二人的战场换至空旷的院落处,情形顿时一变,于力拳拳刚猛霸道,与邪麟战了个奇虎相当,难分高下。

林逸之丝毫都不为邪麟那边而感到担心,因为他知道,冥凤必然会藏于暗处,也必定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发出致命的一击。

书房之内,于谦平静的看着林逸之,不无赞叹的说道:“看你如此年纪轻轻,就已身居正六品锦衣卫百户之位,还被御赐斗牛服,我大明还真是英才辈出。”

林逸之笑道:“于少保过奖。于少保还真是忧国忧民,都到了如此田地,还在关心朝廷,着实让末将佩服。”

于谦淡然一笑,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反倒是谆谆善诱,开始劝起了林逸之:“少年,别怪老夫倚老卖老,多嘴劝上你一句。观你如此年纪,就能担当锦衣卫百户一职,想来必是可堪造就的栋梁之材,何不退出锦衣卫,另谋个更好的出身,将来出将拜相,也未可知?”

林逸之哑然失笑,道:“于少保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锦衣卫岂是想进入就进入,想退出就退出?再者说,末将自幼经受锦衣卫秘训,早已养成了一副铁石心肠,若是另谋高就,恐怕反而更为不适。但不论如何,末将都要感谢于少保的好心劝导。”

耳旁边闻听,屋外打斗声、叫骂声、哀嚎声越来越少,显然这场血腥的杀戮已皆尽了尾声;再看,窗外天色已开始蒙蒙发亮,林逸之不欲再耽搁下去,淡然道:“于少保,时候也差不多了,就让末将送你上路吧。”

“哎……”于谦轻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目,引颈授首。

林逸之轻飘飘一掌拍出,于谦立时生息全无,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但体内周身血脉尽数冰封。这也算是一个较为体面的死法了吧?

林逸之再深深看了眼于谦的尸身,叹息道:“于少保,一朝天子一朝臣,怨只怨你站错了队伍。不过,于少保九泉之下也必不会太过寂寞,很快就会有诸多同僚下去陪你的……”转身向屋外行去,待行至门口处,挥手一掌,将烛台击倒,火焰很快便吞噬了整个书房。

庄园之内,这场血腥的杀戮,已彻底结束,于谦满门上下,数十口人,尽数被诛,就连尸身都被这场大火无情的吞噬。

林逸之的一声令下,锦衣卫百余人马又悄无声息的退走,离开了钱塘县。

天明时分,镇上的居民察觉再没什么危险了,边纷纷前往于谦庄园,查看情况,这甚至都惊动了州府、省里,俱都派人前来探查,但林逸之等人未留下任何证据,乃至线索,最终只能归罪于山贼所为。

消息传到京城,满朝文武无不骇然,更立马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却无人敢多说一言片语。更有甚者,与于谦相交过密之人,人人自危,惟恐不知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自己。

半月之后,紫禁城的御书房内,英宗再一次秘密召见了林逸之,所知之人甚少。

英宗龙颜大悦,夸赞道:“苍龙,你此番干得很不错,朕心甚慰。待过些时日,此事的影响没那么大了,朕就下旨,晋升你为锦衣卫千户,统领一所锦衣卫。”这个恩赏还真心不小,需知在大明皇朝,从锦衣卫创建开始,就只有十四所千户所,每一个千户所都仅有一千人,而现如今真正满编满员的就只有六所,余下的八所也只有个空架子,有的甚至连个空架子都无有。林逸之能成为十四所千户之一,更是满编满员的一所,其职权之大,可想而知。

林逸之忙叩首谢恩:“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不负皇上厚望。”

英宗心怀大畅,和声道:“爱卿,平身吧。”待林逸之起身后,又话锋一转,皱眉问道:“苍龙,你所呈上的那些书信,朕已看过了,说说看,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原来,林逸之在带人剿灭于谦一家时,还顺便带回了一些于谦和朝臣们往来的书信。

在这些书信中,多为平日往来的寻常问候,和学问上的讨教;但有仍一部分,是与于谦探讨当朝政局,更有抱怨朝政者。而后一部分书信,牵扯极大,足有十数人,更有不少是朝中的重臣,又或是封疆大吏,身居要位。

林逸之沉声应对:“皇上英明,自有判断,末将不敢妄言。末将愿做皇上手中最锋锐的利剑,斩尽一切叛逆与奸邪。”言外之意,既然是一柄利剑,自然就不需要思想。想来,如此才更能得到英宗的信任。

英宗自然听出了林逸之的话外之音,更是龙颜大悦,笑道:“苍龙,你如此忠心耿耿,朕定当好好奖赏你。这样,依朕看,你锦衣卫千户之职,也就不必再等了。朕即刻下旨,通报满朝文武。”

这完全是将林逸之架在火上烤,摆明了告诉世人,于谦之事就是他做下的。如此一来,使得林逸之必将受到大多数朝臣们的痛恨和排挤,毕竟世人都不喜欢冷血的侩子手,也让他不得不更加忠心的替英宗办差,真正成为英宗手上的一把利刃。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林逸之已然成为了英宗的亲信。而至于他人的排挤和痛恨,林逸之会在乎吗?

英宗脸色又转为沉凝,还真是翻脸如同翻书一般,轻敲龙案,眼中不时闪过凛冽的寒芒,沉声道:“至于这些图谋不轨之徒,朕给你一年时间,都处理干净。记得,要把握好节奏,勿要让群臣因为此事再来烦扰朕。听明白了吗?”

“末将尊旨!”林逸之躬身下拜,领旨叩恩。

当日,林逸之刚刚离开紫禁城,晋升他为锦衣卫千户,统领一所锦衣卫的圣旨就下达到了锦衣卫衙门。至此,林逸之这个刚刚走出训练营,还不足一年的新人,就像是做了火箭一般急速蹿升,一跃成为了锦衣卫真正的实权派之一。

满朝文武闻听此消息,无不猜出了真相,暗里咬牙切齿,咒骂不已。

新官上任,林逸之对于手下亲信的封赏亦是毫不吝啬。邪麟、冥凤兄妹二人,直接被晋升为副千户;而与他同期的另外十名亲信,亦通通被破格提拔为百户;原麾下将士,亦根据功绩、才干和武艺,各有封赏,基本都被提拔总旗、小旗。

如此一来,不仅使原百户所上上下下感恩戴德,将士用命,更在接管千户所的当天,就对它上上下下各级军官来了个大换血,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了整个千户所。

虽说,如此作法,过于粗暴直接,必会留下诸多隐患。但林逸之还有后招,第二日便率领千户所所有人马,征用了锦衣卫京城附近的一处校场,开始了长达一年封闭训练。

而就在林逸之率领麾下人马离开京城,开始封闭训练的三日之后的深夜,兵部侍郎满门被灭,上至他古稀老父,下到襁褓中孙儿,都未曾幸免,手段之残忍、狠辣,耸人听闻。

此番,下手之人却留下了一丝证据和线索,矛头直指日月神教。没多久,满朝文武都已传开,这是日月神教前来报复了。

英宗龙颜震怒,更加不遗余地的打压日月神教,这使得刚刚损失了六位大长老的日月神教,更是风声鹤唳,日子过得举步维艰。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被蒙蔽,他们将怀疑的目光看向城外十数外,已然封闭训练的锦衣卫校场,这怀疑的对象自然非林逸之莫属。如若不然,又如何会有这么巧合,日月神教旁人不去害,偏偏去害于谦的学生,唯他马首是瞻的兵部侍郎呢?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朝中各方势力都加紧了对林逸之所在的校场的进行监控,但却一无所获。不仅如此,一个月之后,又有一位朝中要臣被灭满门。可是,各方势力都没有发现,林逸之麾下千户所有任何异样。这使得他们心中难免疑虑丛生,对林逸之的怀疑之心,亦不是那么充足了。

接连两起灭门惨案,也只不过是个开始。在接下来一年之内,朝中先后有十数位要臣,或是封疆大吏被灭满门,大多数都未留下丝毫线索,极小部分留有线索的,也都指向日月神教。

不仅如此,林逸之封闭训练的校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即便对其监控再紧密者,亦未察觉到丝毫异样。虚虚实实之间,群臣虽仍未尽去对林逸之的怀疑,但也不得不相信,这一连串的灭门掺案,确是日月神教所为。

第8节 执掌锦衣卫,控制东厂

第8节执掌锦衣卫,控制东厂

经过长达一年的封闭训练,林逸之麾下的千户所,上上下下,无不对林逸之心悦诚服,现如今再指挥起来,简直犹如臂使,得心应手之极。

英宗所交代的任务,更已圆满的完成。除了最初的几次行动,后续的行动林逸之根本就没有亲自出手,或者说是懒得出手。不论是邪麟和冥凤兄妹二人,还是那十名百户,都已成长起来,有足够能力单独率队完成任务。

林逸之后期唯一要做得事,就是留在校场,调教麾下将士,并吸引群臣的注意力,进而将他们怀疑的对象彻底指向日月神教。

在这一点上,林逸之无疑做得非常成功,最起码,绝大多数朝臣,都将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将厌恶、憎恨的目光投向日月神教,自然也就无人因为“铲除异己”而去烦扰英宗。

若非英宗有所要求,林逸之根本就不会大费周章嫁祸日月神教,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至于群臣是否会怀疑他,又如何看待他,厌恶他,排挤他,林逸之会在乎吗?

再度于御书房内得蒙英宗召见,林逸之沉稳如故,而我们的英宗陛下却是满面春风。显然,朝中绝大多数不服者被铲除,这使得英宗大为满意,甚至连做梦都能笑醒。

此番召见,英宗倒是并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很很的对林逸之夸赞一通。同时,英宗也并未因此事,再度奖励林逸之,又或是晋升他的职位,这也避免了又一次将他架在火上烤的情况出现。

一紧一松,张弛有度,恩威并施,该赏赐时不吝赏赐,适当的时候再加以压制,避免臣下出现骄躁之情,或许这就是帝王心术吧。

但是此番,林逸之也是不乏收获。最起码,他就明显的察觉到,丹田之内,时时涌进的皇朝气运之力,足足翻了一倍有余,虽说这仍极为微少,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不少,林逸之还是极为满意的。这就足以证明,英宗对他越来越信任。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已过了十数个寒暑。在这十数年中,大明皇朝又经历一次帝位更替,英宗驾崩,太子朱见深继位,是为明宪宗。

林逸之,仍贯彻他一贯的态度,少说,多做,极少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意见,甚至可说是几乎没有态度和意见,但坚决执行英宗和宪宗下派下来的每一项任务,从不问对错,也从不叫苦喊难,更从未有半点散失,每每都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连林逸之他自己都记不清,他的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残害了多少忠良。也正是因为如此,林逸之现今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满朝文武,无有一人愿意与他扯上关系。虽明里都对他客客气气,生恐惹祸上身,但私底下,不知如何咒骂他,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林逸之所最为关心的,也是他真正目的之所在,时时获取的大明皇朝的皇朝气运之力,再度翻了几翻。如果最初所能获得的那一丝皇朝气运之力,仅有针尖粗细,那现今已足足涨到了筷子那么粗。

英宗在位期间,林逸之当之无愧为是英宗最为宠信的心腹,官居从四品锦衣卫镇抚使,统领着锦衣卫现有全部的满编满员的六所千户所,当之无愧为锦衣卫第一实权人物。虽说明面上,在他之上还有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乃至指挥使,但他们都不敢过多干涉林逸之的决定,毕竟有英宗为靠山,这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不仅如此,林逸之更被御赐飞鱼服,这可是天大的殊荣,从锦衣卫创建至今,算上林逸之,也仅有三人,能获赐此殊荣。

到了宪宗继位初期,对于林逸之,宪宗虽仍是对他恩宠有加,但却并未真正将他视为心腹,就连获得的皇朝气运之力都大受影响,这可是林逸之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为此,林逸之悍然出手,亲历亲为,接连办成了两件大事。

这头一件大事,就是收集到废太子朱见济意欲谋反的证据,并且将他暗中勾连的势力一举歼灭。

朱见济的父亲就是代宗,代宗在位期间,自然想要将皇位传承给他的子孙后代,故而不仅想尽办法,废掉原太子,也就是宪宗朱见深,强行另立朱见济为太子。

后来,代宗虽最终被英宗重新夺回了皇位,但仍给朱见济留下了足够深厚的班底。再说说朱见济,也不是个酒囊饭袋,真心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仅将代宗留下的班底重新整合起来,更笼络了大批江湖草莽英雄,其中更不无江湖一流好手。

为了彻底铲除朱见济的势力,锦衣卫这次行动可谓是损失惨重,足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马或是身亡,或是因重伤不得不退出锦衣卫,不得不选择成为各秘密训练营的教官。

最让林逸之心痛的是,与他同期训练的那十名心腹,竟然也丧命四位,这可都是他最为亲信的班底。

要知道,在这次行动之时,不仅是林逸之已经彻底回复上一世的旧观,再度迈入后天之境,成功晋身江湖绝顶之列;就连包括邪麟和冥凤在内的十二名同期训练的队友,都已晋身一流高手之境,邪麟和冥凤更是一流高手最顶尖的存在;更有甚者,锦衣卫中亦不乏高手,二流高手比比皆是,一流高手亦有数人。

而这后一件大事,则是林逸之帮助常年无有子嗣,每每都为皇位继承人的问题而忧心忡忡的宪宗,找寻到了他的失散多年亲生儿子,也就是后世的明孝宗朱祐樘。

说起这个朱祐樘,身世还真是非常的坎坷不幸。他的生母纪氏,原是广西纪姓土司的女儿,纪姓叛乱被平息后,纪氏被俘入宫中。

有一次,宪宗于宫中偶遇纪氏,见纪氏美貌聪敏,就留宿了一夜。事后,纪氏竟然怀有身孕。而此事,在被当时宠冠后宫的万贵妃知道后,便命令一个宫女去为纪氏堕胎。

纪氏为人和善,在后宫人缘极好,万贵妃派来的宫女不忍下手,就回报万贵妃,谎称纪氏肚子里只是长了个瘤子,而并非怀孕。

万贵妃仍不放心,下令将纪氏贬居冷宫。纪氏是在万贵妃的阴影下,于冷宫中偷偷生下了朱祐樘。

万贵妃得知后,又派门监张敏去溺死朱祐樘,但张敏却冒着性命的危险,帮助纪氏将婴儿秘密藏起来,每日只能用米粉哺养。

万贵妃也曾数次搜查,却都未查探到什么。

就这样,朱祐樘一直吃百家饭,才艰难的成长到了六岁。

失而复得,宪宗十分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孩子,不仅当即立他为太子,更全力护其周全,不让任何人有伤害他半分的机会。

为此,宪宗还特意找到万贵妃,和她摊牌,严厉警告她,不得再妄图加害朱祐樘。但也仅是如此,由于宪宗实在太为宠爱万贵妃,事后也并未太过苛责于她。

虽说万贵妃再不敢对朱祐樘下手,却将满腔的怒火与怨恨,通通加诸于林逸之的身上,后期没少给林逸之进谗言。不过,这都是后话。

接连办成了这两件大事,这使得林逸之在宪宗的心目中,身价倍增,不仅被引为心腹,更被加封为指挥使,统帅整个锦衣卫,御赐蟒袍,这可真是锦衣卫史上头一份的殊荣。

所能获得皇朝气运之力,回复如初,甚至还有所增长,林逸之则再度回归旧观,少说多做,坚决全力完成宪宗所下派的任何旨意,哪怕这个旨意有多么的无理,多么的黑暗,多么的残忍,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圆满完成。

除此之外,林逸之又多了一项重任,那就是重整锦衣卫。

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更可况锦衣卫可是林逸之今世所倚重的最重要的力量。无论如何,林逸之都会全力以赴。时至今日,经过林逸之多年的努力,以及宪宗的大力扶持,锦衣卫已完全恢复至最鼎盛时期,十四所千户满编满员。

不仅如此,其外围的眼线更是遍布天下,遍布各州城府县。整个天下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瞒得过锦衣卫的眼线,可谓是很好的帮助宪宗监控天下。

与此同时,林逸之在这最后的几年中,除了重整锦衣卫外,就鲜有亲自执行任务,几乎将全部的剩余时间,都倾注在修炼武功方面。

现如今,林逸之的玫霞荡功力越发深厚,已臻至后天中期巅峰,际遇一到,便可迈入后期,在整过江湖,能比他功力深厚者,屈指可数;而在《天山六阳掌》方面,更可御使的如火纯青,臻至大圆满之境;但最为让林逸之高兴的是,经过多年来的刻苦钻研,他终于彻底掌握了《生死符》的精髓之所在,收发如心。

但可惜,林逸之所推演出来的《生死符》,比之原版,仍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并未研究出相应的特质药丸,每次化解,也只能由他亲自以《天山六阳掌》来化解。这可就大大影响到了林逸之使用《生死符》的频率,否则一旦使用的多了,就是成天来化解《生死符》,也将忙死他。

原本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惜好景不长。眼看锦衣卫在林逸之的领导下,势力扩张的太过迅猛,宪宗难免心中警惕起来。

几乎被锦衣卫压得抬不起头来,让宪宗万分失望的东厂指望不上了,万般无奈之下,宪宗在东厂之外,又增设了西厂,更派出他最心腹的大太监汪直,担任提督一职。在宪宗的不遗余力的支持下,西厂迅速做大,风头一时无两,彻底盖过了锦衣卫。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要是倒霉,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不仅西厂在宪宗的暗中授意下,隐隐的打压锦衣卫,就连东厂都找到了新主子。而他的这个新主子,就是恨极了林逸之的万贵妃。在万贵妃的指使下,东厂亦不时来找锦衣卫的麻烦,这更让林逸之烦不胜烦。

西厂有宪宗的支持,眼下风头正劲,急切难下,但东厂也敢前来寻衅滋事,林逸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这一日,尚铭又一次来到锦衣卫衙门,耀武扬威,借故找茬,很快便被人引入内堂,林逸之正在此等着他。

尚铭,东厂总督,总管太监,为人欺软怕硬,尤善欺压富人,藉以敛财,或卖官求财,无所不做,贪婪之极。而在武功方面,亦是平平,勉强能达到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别说是和林逸之相比较了,就是锦衣卫中,亦有不少人可够战而胜之。

但可是,尚铭完全没有一点自知自明,趾高气昂的来到内堂,斜瞟着高坐正位,正在品茗的林逸之,怪声怪气的说道:“苍龙,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本督奉上命,前来查看锦衣卫近一年的账目,以防有人中饱私囊,趁机敛财。”

林逸之放下茶杯,淡然说道:“尚铭,不知你是奉了哪一位的上命?锦衣卫自组建以来,就直接对皇帝负责,外人无权干涉。若是无有圣旨,你还是请回吧。”

“大胆!”尚铭被噎的满面通红,尖声叫嚷道:“林逸之,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无视上命,本督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林逸之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冷笑道:“尚铭,我看你才是狗胆包天,竟然敢到我锦衣卫衙门撒野。你真以为,本指挥使就不敢拿你如何吗?”

“你敢……”尚铭被吓得连连后退,但却被门口的邪麟堵了回来,不由得色厉内荏叫嚷道:“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林逸之也不欲和他废话,挥手间,数道由热茶所化的薄冰,直射入尚铭周身各处要穴。

尚铭更是被吓得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逸之却懒得搭理他,好整以暇的品着香茗。

随着时间的推移,尚铭心中越发无底,也越来越紧张,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啊……痒……好痒……杀了我……快杀了我……”尚铭哀嚎不已,瘫倒在地上,撒泼打滚,痛不欲生。

第9节 覆灭西厂,主持江湖事

第9节覆灭西厂,主持江湖事

“总管大人……总管大人……”尚铭那犹如公鸭一般的哀嚎声,惊动了门外他的下属们,这使得他们大为焦急,就欲往内堂闯。

可惜,他们不仅没有闯进来,反而很快就再无声息。

锦衣卫衙门可不是他们随意放肆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在林逸之的掌控中,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没有林逸之的点头,别说他们,整个天下间除了宪宗,任何想要在这里滋事,都是不死也得脱下一层皮。

内堂之中,尚铭哀嚎了整整一个时辰,他的嗓子都被喊得嘶哑了,身上那件华贵的衣服也被抓挠的破破烂烂,内里的皮肉亦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逸之就这么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心下却是对《生死符》的威力甚为满意。

眼见火候已差不多了,林逸之这才闪身上前,探手在尚铭身上接连拍击而出,足足拍击了一百零八下,方才退回原位,闭目运功,平复体内耗损过剧的内力。至于说恢复,可就非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了,这至少需要二至三日的静修方可。

尚铭虚弱的瘫躺于冰冷的地上,喘息道:“你……你对我……对我做了什么?”眼中满是惊恐,显然仍对时方才的折磨感到心有余悸,这一辈子,他都不想再去尝试。

林逸之缓缓睁开双目,长舒了口气,淡然道:“这是本座的独门秘法,叫作《生死符》。凡是被种下生死符者,若无本座的化解,每年的同一天都会发作一次。这生死符一经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尚铭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直觉得一股寒意,深入骨髓,忙道:“苍龙大人,是奴才狗眼不识泰山,求求你,放过奴才……”

林逸之平淡的说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每年的今天都会为你化解生死符的。如若不然……”

“听话,听话,奴才一定听话……”尚铭连连点头,生恐说晚了,就会再遭受一次方才的那样折磨。

“很好。”林逸之轻点了下头,吩咐道:“如此最好。若没有其他事,你就回去向你的主子复命吧。今后有事,本座自会遣人去找你。”

“是,是,是……”尚铭不敢有任何反驳,战战兢兢的向门外退去。

直到尚铭退至门前,林逸之平淡的声音又传进他的耳中,道:“当然了,尚铭你也可以找人尝试化解,不过休怪本座没有提醒你,若是有什么后果,可别来烦本座就好。”

“不敢,不敢……”尚铭连连摆手,狼狈逃离了锦衣卫衙门。这个地方,他可是再也不想来了。

回宫之后,尚铭先去向万贵妃复命,将她应付过去后,就把自己锁进了房中,不敢轻易冒头,亦没有心情处理东厂事务。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尚铭都过得战战兢兢,期间也曾将宫内的御医都叫了过来,反复检查,却都没有查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至于去找其他大内高手帮忙,尚铭在心中挣扎了无数次,却始终都无法下定决心,生怕一个不好,再经历一次生死符的折磨。渐渐的,尚铭也就彻底死心,认命的成为了林逸之暗中的一条忠狗。

再说西厂,仗着宪宗的宠信,行事作风越发专横霸道。提督汪直,为了升官发财,拼命的构置大案、要案,其办案数量之多,速度之快,牵扯人员之广,远远超过了锦衣卫。

西厂更是在全国范围布下侦缉网,打击的对象都是京内外官员,一旦怀疑上某人,就立刻加以逮捕,事先不必经由宪宗同意,之后当然就是严刑逼供,争取把案件弄得越大越好。

西厂对寻常百姓,亦是严苛至极,只要他们的一言一行只要稍有不甚,就会被西厂以妖言罪从重处置。

当然了,对于锦衣卫,西厂也没有放过,不时都会给锦衣卫带来不小的麻烦。

西厂仅仅成立五个月,就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参奏他们的奏折如雪片一般,堆积在宪宗的龙案之上。

对此,宪宗也只是将汪直叫到近前,痛斥责了一番,便没有了下文。还好,这汪直很会看风向,西厂的行事收敛了许多。

而为了讨宪宗的欢心,汪直又想到了一条奸计。

先是,京城内很快便出现了“妖狐夜出”的传闻;接着,又出现了一个道法高深的道长李子龙,降服了妖狐,大出风头;随之,李子龙便以旁门左道之术,开始蛊惑人心。在极短的时间里,李子龙在京城内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远近驰名。

京城内外,不仅是百姓对李子龙深信不疑,尊称他为“大仙”,就连朝中不少官吏,都对他大为信服。

宪宗亦得知了京城有一“大仙”叫李子龙,好奇之下,亲自召见。在汪直暗中帮助下,李子龙甚得宪宗的欢心,也就有了深入内宫,以及到万岁山等地观察的权力。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林逸之的眼线。正志得意满的汪直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大仙”李子龙,还没等给他带来更多好处,却反而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为了除去汪直,也为了彻底瓦解西厂,林逸之暗中布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局。

这一日,林逸之派遣邪麟和冥凤,将李子龙“请”到了锦衣卫衙门。时间到不是很长,仅有一个时辰不到。但当李子龙离开锦衣卫时,却已成为了林逸之手上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林逸之又秘密传书尚铭,这局棋,又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民间俗称的鬼节。是夜,宪宗将李子龙召至宫中,命他作法,驱除大明皇朝的妖魔邪祟,以保大明皇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么大的阵丈,宪宗和满朝文武自然都是要出席的,而不论是西厂,还是锦衣卫和东厂,也自然都要来戒备、护卫。

这场法事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李子龙为宪宗赐福。被现场的环境,衬托的越发仙风道骨的李子龙,手持法剑,脚踏七星步,行至宪宗近前,欲为他进行赐福。

在场众人,都沉静在了这种“神圣”的氛围之中,仅有林逸之仍保持警惕,近身护在宪宗的身旁。

而就在这种氛围之下,林逸之忽然暴呵一声:“皇上小心!”一把将宪宗拽到了一旁,险之又险的那道夺命一剑。

原来,就在前一个瞬间,李子龙手中的法剑,突然化为夺命利剑,直刺向宪宗的胸口,若非有林逸之察觉不对,及时将宪宗救下,恐怕眼下宪宗已然遇害。

“保护皇上……”尚铭尖声惊叫,抢步跃到宪宗的身前,贴身保护。

汪直的反应同样不慢,亦快速向宪宗处行来,意欲护架。

“狗贼,休想伤害皇上……”林逸之厉声怒喝,闪身将汪直拦下,出手毫不留情,意欲将汪直毙命于掌下。

“我……”汪直忙欲开口解释,可惜林逸之又岂会给他机会,掌下攻势更急。汪直无奈,唯有全力与林逸之周旋。

二人战成了一团,从地上打到水池中,掌风爪影,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谁都没有讨到半分便宜。

说道这个汪直,能得到宪宗如此宠信,可并非是尚铭那样的草包,其他暂且不言,单从武功方面来讲,早在十年前,就被称为大内第一高手,已然步入后天之境,现如今更不知达到了何等地步。放眼整个江湖,能胜他者,屈指可数。

而到了此时,群臣方才反应过来,四下奔逃,有忠心者,则团团将宪宗护在中间。

另一边,邪麟挺剑与李子龙战在了一处。李子龙虽有些旁门左道的手段,但武功却是平平,很快便被邪麟全面逼于下风。

“留活口!”随着宪宗的一声令下,邪麟手中长剑吞吐,点中了李子龙几处要穴,将他生擒活捉。其实,就是宪宗没有下令,邪麟也会这么作,如若不然,又怎能将汪直意欲“刺王杀驾”的罪证彻底定实呢?

再看林逸之和汪直处,战况越发激烈,但交战的情形却有了新的变化。林逸之双手间,《天山六阳掌》全面展开,漫天掌影,已逐渐掌控了主动,将汪直逼落下风。其实,二人原本实力相当,只是一方蓄谋已久,准备周全,而另一方却是事发突然,难免有些惊慌失措。

到了此时此刻,汪直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今夜算是彻底的栽了,更何况他又不笨。汪直不欲再恋战下去,打算先抽身退走,待来日再找机会,为自己平反。想法是美好的,可惜林逸之又岂会让他如愿?

汪直怒吼一声,以了硬受林逸之两掌的代价,趁机脱离了战圈。不过,林逸之的这两掌,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受的?

林逸之早就看出汪直有逃跑的意图,故最后的这两掌十分有讲究,一掌是至阳的阳戈挥日,另一掌则是极寒的阳春白雪。至阳极寒两股真气,在汪直体内四处乱窜,相互冲击,这使得汪直当即遭受到了极重的内伤,功力大减。

不过还好,在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汪直也趁机摆脱了林逸之的纠缠,眼见逃生有望,汪直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千算万算,他却算漏了尚铭这个尤擅落井下石的小人,直到尚铭手中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方才万分不甘的怒视尚铭,致死都不能瞑目,嘴里还低声喃昵:“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可惜,宪宗却是听不到了。

事后,宪宗虽雷霆震怒,但仍不愿相信他恩宠有加的汪直会作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汪直完全没有理由这么作。

宪宗当即下旨,对李子龙严刑拷问,务必查出真相。林逸之为了避嫌,将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了尚铭。

从李子龙口中得到的证词,却是证据确凿,让宪宗再如何不敢、不愿相信都好,也不得不去相信。

历朝历代的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刺王杀驾,意欲谋反的罪行。汪直虽然已经授首,但西厂仍不可避免的被牵连。

西厂被裁撤,最大的受益者,却并非是锦衣卫,而是东厂。东厂在宪宗的支持下,几乎接收了西厂百分之六十的势力,一举成为了继西厂之后,又一个可与锦衣卫抗衡的机构。

这对于林逸之来说,却是无关痛痒,毕竟连尚铭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东厂就是再如何做大,又能如何?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风平浪静,锦衣卫与东厂相互监视,相互抗衡,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却是宪宗最为愿意见到的情形。

而此时,林逸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了,飞向了他向往已久的江湖……

这一日,林逸之请见宪宗,主动提出要主持江湖之事,为朝廷分忧。

林逸之还指出,近十年来,自打任我行继任教主以来,日月神教势力日盛,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犹如一盘散沙,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嵩山、泰山、衡山、华山、恒山五岳剑派,组成的五岳联盟,虽站了出来,处处与日月神教针锋相对,却也被打得节节败退。

幸得数年前,日月神教发生了一场重大的变故,副教主东方不败叛乱,一举将任我行囚禁,自己坐上了教主的宝座。但由于他自身武功略逊,还无法完全服众,不得不闭关苦练《葵花宝典》,这才给了五岳剑派喘息之机。

好景不长,就在一年之前,东方不败破关而出,《葵花宝典》大成的他,连败江湖数名绝顶高手,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人。至此,日月神教声威更甚,尤胜任我行在位之时。

对于林逸之的这个请命,宪宗自是乐见其成。日月神教越是强盛,就越是大明皇朝的心腹大患。

长久以来,宪宗都在为日月神教的日益坐大而感到忧心忡忡,如今林逸之愿主动为之分忧,宪宗自是龙颜大悦。

宪宗在给了林逸之可视情况,随意调动各地兵马的大权后,也对他不无要求,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彻底铲除日月神教这个心腹大患。

第10节 初会东方,喜忧掺半

第10节初会东方,喜忧掺半

既然要为大明皇朝主持江湖之事,前期的准备工作自然要做足。其实,早在几年前,林逸之就有所准备和安排,他让冥凤亲自主持,想方设法在各门各派中安插眼线,如今已初见成效。

从冥凤收集、整理回来的情报中,林逸之得知,现今的武林,比之上一世鹿鼎记世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流高手比比皆是,凡是叫得上名号的门派,都有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坐镇。

五岳剑派之中,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应在后天中期,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嵩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都是后天初期。

而像是华山派的掌门夫人宁中则,衡山派的刘正风,泰山派的玉矶子,恒山派三定中其余二位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之流,都在半步后天境界,或许机缘一到,就有望突破到后天境界。

其他名门正派,实力则更为雄厚,峨嵋派、昆仑派、崆峒派等名门大派,早已封山多年,姑且不论,少林和武当这两个武林的泰山北斗,仅在明面上的实力,就惊人之极。

少林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掌门冲虚道长,就都是后天后期的大高手,放眼整个江湖,能稳胜这二位者,几乎没有,而在暗中,还说不准有多少隐藏的后天绝顶高手在。即便是实力最为差劲的青城派,其掌门余沧海,亦也是后天初期。

威压整个武林的日月神教,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就更是不少,且不说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以及前教主任我行这两个后天后期的大高手,左使向问天、右使曲阳都是后天初期,隐居于洛阳的绿竹翁同样是后天初期,而新进的十大长老亦也是半步后天。

此时,林逸之仍未离开京城,离开锦衣卫衙门,而是在思索,这第一步的落子,该落往何处?

就在林逸之看着手中,冥凤收集、整理过来的江湖情报,苦苦思索之机,冥凤却突然走了进来,开言道:“大哥,刚刚收到消息,有大批江湖人士正在往河北聚集,意图对付东方不败。”

林逸之哭笑不得,嗤笑道:“就凭这帮乌合之众?也太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吧。”

冥凤亦是强忍着笑意,说道:“可是,他们确不这么认为,声势弄得非常不小,还说什么武功比不过东方不败,就去下毒之类的……据日月神教的哨子回报,连东方不败都被惊动了,意欲亲自前往查看。”

“哦?”林逸之双目一亮,笑道:“这倒是是很有意思嘛。也罢,既然如此,我们也走一趟,去凑一凑这个热闹吧。”既然一时之间无法决定该从何处落子,那就先会一会东方不败这个天下第一高手也不错。

醉香居,是当地最大烟花柳巷。华灯初上,醉香居的院子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拳行令、唱曲闹酒,笙歌处处,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此时的醉香居中,宾客云集,大多是一些江湖江湖草莽,每人身边都坐着一到二个***醉生梦死,吆五喝六。

大厅正中,最为显眼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衣着华贵之人,身边并无**相陪,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正是林逸之、邪麟和冥凤三人。

只见,林逸之坐在那,自斟自饮,小酒喝的有滋有味;邪麟眼观鼻、鼻观心,未曾饮酒,自打他练剑以来,就从未饮酒,说是饮酒之后,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和稳定;至于女扮男装的冥凤,则是较有兴趣的四下观瞧,她可是从来都没有逛过青楼,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讲,都是新奇的很。

“叮,叮,叮……”一连串铜锣脆响,打扮的花姿招展,徐娘半老的老鸨越众而出,满面堆笑。

老鸨先是向四方作揖后,才高声宣布:“感谢诸位大爷前来捧场,我醉香居一定也会用最好的一切,来回报诸位大爷。这江湖之上,有个天下第一高手叫东方不败,诸位大爷可知道,在咱们醉香居,同样有个天下第一的花魁,美若天仙,也叫东方不败。诸位大爷,可有兴趣见上一见?”

“好……徐妈妈,别废话了,快把人叫出来,让大家伙见识见识吧……”众人高声起哄,纷纷叫嚷不已,俱都双眼放光,满脸都是期待之意。

林逸之心下一动,放下手中的酒杯,亦向二楼望去。

悦耳的管弦丝竹声响起,一道道红纱飘射而出,挂在大厅四周高处,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又接着红纱之力,翩翩滑落向一楼大厅,白萝遮面,就好像是降下凡尘的仙子,让厅内众人沉醉不已。

立时间,大厅内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有**心生嫉妒,搔首弄姿,使尽浑身解数的向恩客敬酒,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却被他们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此时此刻,在他们心目中,除了这号称天下第一的花魁“东方不败”,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老鸨见状,更是心花怒放,娇笑连连,高声宣布:“今夜,咱们的东方姑娘会从诸位大爷中选取一位,亲自作陪,不知哪位大爷能有此幸呢?”

“选我……选我……你滚开,东方姑娘一定会选我……”众人纷纷叫嚷不休,极力表现自己,甚至恨不得大打出手。

厅内的气氛顿时热闹之极,达到了顶峰。

东方不败环顾四周,突然凤目一亮,轻移莲步,来到了林逸之的近前,手中红纱轻柔的套在他后脖劲,风情万种的将他拉起,向二楼行去。

林逸之自是大为配合,亦步亦趋的跟随东方不败走上了二楼,进入了她的香闺。

厅内众人大为抱憾,纷纷叫骂不已。

邪麟和冥凤兄妹则是对视一眼,悄然离开了醉香居,对于林逸之的身手确是信任之极,自信在这天下间,除了寥寥数人,再无人能对他构成威胁。但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夜,在这醉香居内,就有着这数人之一在场。

香闺之内,被大红色妆点的就像是新房一般,气氛极好。

东方不败一把将林逸之推到于香榻之上,自己则紧随其后,半压在了他的身上,娇滴滴的问道:“官人,我美吗?”

林逸之故作出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痴痴的说道:“美,真美……要是美人你能将这萝蔓揭下,那就更美了。”

“贪心。”东方不败娇嗔的白了林逸之一眼,抬手缓缓将白萝揭开。刹时间,一张倾国倾城,亦嗔亦喜的俏脸出现在了林逸之的眼前。

“嫣儿……”林逸之惊呼出声,脑海中雷鸣般的炸响,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攥住东方不败的玉臂,激动的不能自抑。这张俏脸,林逸之又如何能忘记,不正是他魂牵梦绕,刻骨铭心的上一世爱人陈嫣儿的俏脸。

东方不败眼中恼怒之意一闪而过,不着痕迹的欲挣脱林逸之的双手,却不曾想,他攥得甚紧,竟挣脱不开。为免暴露身份,东方不败唯有咬牙强忍,娇声道:“官人,你抓疼我了,快点松手啦。”

林逸之心中纷乱之极,闻言连忙松开的双手,双眼却仍紧盯着东方不败不放,复杂难明。

东方不败环住林逸之的脖颈,娇滴滴的询问道:“官人,这段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江湖人士来此地,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林逸之答道:“听说是为了对付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沁人的花香钻入林逸之的鼻中,使他的心更乱了。

“哦?”东方不败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又娇声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对付那个东方不败吗?”

林逸之不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打肯定使打不过了,当然是想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原来如此……”东方不败眼底深处寒芒闪现,从林逸之身上翻身而下,站起身来。

林逸之却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失望之极,下意识的说道:“美人,你别走啊……”话方出口,又马上意识到不对,连忙止住。说到底,还是他的心乱了,再也无有平日的冷静。

东方不败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愿再与林逸之虚以为蛇,右手屈指微弹,一抹寒芒飞射而出,直射向林逸之的眉心。

林逸之轻击香榻,翻身躲避开来,平稳的立于东方不败的对面。

东方不败略感诧异,轻笑道:“没想到,本座竟然看走了眼,你还是个高手。说,你倒地是谁?”

林逸之再深深看了眼东方不败,深知以自己此时的心态,实不是与她交手的良机,双足轻点地面,向后急退而去,穿窗而走,留下一连串长笑声:“东方不败,今日时机不对,待有下次,本座自会告之你本座的真实身份,哈……”

“想走?没那么容易……”东方不败眼中寒芒更甚,动作同样不慢,紧随其后,穿窗追赶。

在着宁静的夜色之下,二人一先一后,于各处房屋地上,急速奔走。一时之间,林逸之甩不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也追不上林逸之。

仅以轻功而论,二人却是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但是,若长此以往,先坚持不住的必将会是林逸之,东方不败毕竟是后天后期的大高手,足足比林逸之高出一个境界,内力更比之深厚得多。

二人一逃一追,都是运尽了全力,足足追逃了两个多时辰,一直都在城内绕圈子。

眼见内力逐渐见底,仍无法将东方不败甩开,林逸之却是面不改色,因为他知道,他脱身的时机,应该很快就会到来。毕竟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返回,邪麟和冥凤肯定会察觉不对,前来接应。

突然之间,一柄飞刀,激射而至,正射向东方不败。出手之人,自然是冥凤。

飞刀虽来势甚急,但显然难不倒东方不败。东方不败略一闪身,就轻而易举的将飞刀躲过。

但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林逸之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再不见踪影。东方不败虽是心下恨极,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林逸之悄然返回秘密据点后,就将自己独自关在房中,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他确是有诸多的疑问,要好好思考清楚。

“嫣儿……嫣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林逸之喃喃自语,上一世与陈嫣儿恩爱缠绵的一幕幕,回荡在他的眼前,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丹田之内,那轮皎洁的弯月,正熠熠生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可是……”转念间,林逸之又道:“可是,为什么是东方不败?难道嫣儿的转世之身,竟然会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老天爷,你不会是在玩我吧……”

一想到,自己与不男不女的东方不败缠绵悱恻的情形,林逸之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这画面真是太美了,让他不敢直视。即便身为21世纪的穿越客,什么都听过、见过,林逸之也万万接受不了这种情况。他的口味,可没有这么重。

林逸之拼命摇头,似要将那种可怕的想法,都从他的脑海之中通通赶出去,亦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能认真的思考一番。

林逸之眉头紧锁,暗道:“不会的,这可是天下间最为玄妙的气运之力,如何会出现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难道……”

越想,林逸之就的双目就越发明亮,沉吟道:“难道这个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东方不败根本就是个女子?可是,不是说这《葵花宝典》仅有太监才能修炼吗?”各种疑问,徘徊在林逸之的脑海中,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想明白。

“不行,我一定要将这一切都弄个清楚明白……”林逸之神色越发坚决,下定决心要再去找寻东方不败,一探究竟。至于东方不败在此地的落脚点,自然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线,早已被林逸之所知晓。

不过,已冷静下来的林逸之,并没有立即着急忙荒的马上去找东方不败,虽说急切之间无法布置、安排什么,但最起码也要先将体内耗损过剧的内力恢复过来再说。

第11节 夜探东方,重伤而遁

第11节夜探东方,重伤而遁

日月神教在此地的据点,是城西的一处豪宅,三进三出的院子,花园、假山应有尽有,内里布置的更是富丽堂皇,即便是本地官老爷的府邸,亦没有此宅气派。

夜已深了,城内大部分宅院都已熄灯休息,而豪宅的正室却是灯火通明,一袭大红袍的东方不败,微坐于软榻之上,以手撑着下颚,出神的看着烛火摇曳,也不知在相信什么。

环佩叮当,东方不败的贴身婢女玉娘,端着一个托盘轻步行来,托盘上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燕窝,以及一只空碗。待来至近前,玉娘轻声说道:“教主,玉娘给教主炖了燕窝,教主趁热喝点吧。”

“好。”东方不败收回思绪,轻点了下头。

玉娘面露欢喜之色,轻柔的将托盘放下,拿起那只空碗,舀了一碗,送到东方不败的面前。

东方不败接过瓷碗,送至嘴边,却突然眉头微挑,双耳不着痕迹的轻颤两下,敏锐的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玉娘不通武功,虽极力掩饰,表现的亦如往常一般,但因过度紧张而使得周身血液流动加速,又如何能够瞒得过东方不败的双耳。

东方不败神色如常,故作不知,慢慢的品起碗中的燕窝。这燕窝刚一入口,东方不败就立时发现,其内含有剧毒。但这却难不倒内力雄厚的东方不败,先是强行将剧毒压下,又故作奇怪的询问:“玉娘,你有什么心事吗?为何脸色怪怪的?”

“我……”玉娘吓了一跳,更显慌乱,不自觉的向后连退两步。

突然,东方不败脸色大变,挥手将手中剩余的半碗燕窝摔飞,怒视玉娘,喝问道:“这燕窝有毒?玉娘,你好大的胆子。”

玉娘慌忙跪下身形,叩首不止,惊慌道:“属下该死,教主恕罪。属下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还请教主原谅。”

“我杀了你……”东方不败怒不可揭,起身便欲将玉娘毙于掌下,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一副中毒已深的架势,随之更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至此倒地不起。

玉娘当然发觉不了,东方不败的这一口鲜血,已将她体内所有剧毒尽数喷出,而装死,只是为了看看玉娘后续的动作,看看这背后的主谋又是何人。

玉娘再次深深的叩首,满是愧疚的说道:“教主,你就安心的去吧,来世奴婢愿为你当牛做马,以偿你今世之恩。”

良久,玉娘方才起身,飞也似地的逃离此间,更离开了豪宅。

一路兜兜转转,玉娘来到了距离豪宅并不算太远的一处民宅,深吸了口气,便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正有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焦急的来回踱步,待看见玉娘走进,连忙抢步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恩,”玉娘轻了点头。

男子大喜,激动的将玉娘一把抱入怀中,兴奋的低呼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为嵩山派立下大功,掌门一定重赏我的……”

玉娘亦是一脸欢愉,由衷的为男子感到高兴。

良久,二人方才分开,玉娘高兴的问道:“阿龙,那我们的事……”

男子神色一变,又马上换上了一脸温柔,深情款款的说道:“玉娘,我是真的很爱你,可惜自古正邪不两立,咱俩之事,掌门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悄然间,一柄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掌中,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只有对不住你了……”说着,手中匕首直刺向玉娘的胸膛。

“啊……”玉娘惊呼一声,已然彻底被吓傻,悲伤莫名,竟忘记了反应。当然了,就是她能有所反应,也必定逃不过男子的毒手。

危机关头,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劲风射至,击落了男子手中的匕首,亦将男子击飞了出去,并点中了他身上的一处要穴,使他再无法有所动作。随之,一道人影大步走了进来。

“教主……”玉娘惊呼出声。不错了,来人正是东方不败。

“你以为区区一点毒,就能要了本座的的命吗?若是如此,本座早已死过千百次了。”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男子一眼,问道:“玉娘,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背叛本座,值得吗?”

玉娘无言以对,垂首不语。

东方不败又道:“玉娘,念你还对本座有那么一点忠心,杀了他,本座就网开一面,饶了你这次。”探手将掉落地上的匕首吸至掌心,递向玉娘。

玉娘颤抖的接过匕首,缓步向男子行去。

男子惊恐的连连摇头,低呼道:“不要……玉娘,不要……”

来至男子面前,玉娘将匕首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不要啊……”男子惊声尖叫,吓得双目紧闭。可等了半天,迟迟未有丝毫痛感,男子又连忙将双眼睁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玉娘的匕首虽然落下,却并没有刺向男子,而是扎进了她自己的心窝。

东方不败上前两步,将玉娘扶在怀中,皱眉问道:“玉娘,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爱他……”玉娘双眼已逐渐朦胧,却仍满是向往的说道:“教主,你不知道,爱情的滋味有多么的美好,多么令人向往。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却宁愿用生命来换取……教主,你平日醉心于教务,攻于心计,算计来,算计去,几乎每天,都是一样。若有一天你也遇到了爱情,你也会和我一样,奋不顾身的……”语气是那么的缠绵悱恻,悄然拨动了东方不败的心弦。

抱着怀中玉娘那逐渐冰冷的死尸,东方不败扪心自问:“我会吗?不!我不会!我是东方不败……”眼神逐渐转冷,缓缓的将匕首重新放在玉娘的手中,略一前推,玉娘的尸身便直直的撞入男子的怀中,而匕首则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窝。

东方不败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临出门前,长袖一挥,烛台倒地,待她离开没多久,民舍便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将二人的尸身彻底吞噬。

东方不败面色冷若冰霜,心中压抑之极,随时有有可能爆发。她并未返回豪宅,而是在深深看了眼左侧后,闪身向城外掠去。

在她的身形刚刚离开,左侧一处阴暗的角落中,林逸之现出了身形,神情惊喜莫名,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从始至终,林逸之都始终藏于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而通过东方不败与玉娘的最后的那段谈话,林逸之已有八成把握可以断定,东方不败应该本就为女儿身。

城外数里外的一处空地,东方不败冷冷的打量着对面的林逸之,寒声问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窥探本座。你到底是谁?”

林逸之却是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极好,故作惊叹道:“没想到,堂堂魔教教主,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竟然是女儿身。这要是暴露出去,真不知道得羞煞多少自命不凡的英雄好汉,哎……”

“找死!”东方不败寒意更甚,杀机暴起,闪电般射向林逸之,一根寒芒闪烁的绣花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指间,刺向他的周身各处要害。

林逸之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挥掌封堵,《天山六阳掌》全面展开,漫天掌影,不甘示弱的罩向东方不败。

心怀大畅的林逸之,只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好极了,虽说比之东方不败他足足低了一个境界,但眼下他却极有信心与之一战。

倘若放在平时,或许还有可能,但林逸之却忘了,眼前的东方不败,正处于暴怒状态,急欲找人发泄。而这种状态下的东方不败,才是最为可怕的。更何况,天下第一高手,可不止是说说的。

漆黑的夜色之下,二人都将功力运转到极致,东方不败一袭大红袍,上下翻飞,化身一团红云,从四面八方,将林逸之紧紧笼罩其内;再看林逸之,同样不甘示弱,掌影重重叠叠,守得密不透风,同样化身为瑰丽的霞光。也不知,究竟会是红云彻底遮盖住霞光,还是霞光刺破红云?

《天山六阳掌》掌势刚猛凌厉,至阳至烈,却又夹杂着至阴至寒,阳极生阴,阴极转阳,诡异难辨,让人防不胜防。

《葵花宝典》同样是一门绝世神功,至阳无阴,浩烈无匹,甚至比之《天山六阳掌》还要阳刚霸烈。若说《天山六阳掌》是霞光染天,那《葵花宝典》就是烈阳当空。

同时,二人都是以速度见长,轻功身法盖世。若仅以轻功身法而论,整个武林,再找不到一人能与他二人相比肩。

二人以快打快,阴阳如意对战至阳霸烈,一个心情大好,兴奋至极,另一个则压抑莫名,急于发泄,都身处于一种极端的意境之中。

要知道,高手过招,讲究的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和地利,与周遭的环境息息相关,而眼下的环境对于二人来讲,一般无二,谁都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至于人和,就是看交战之人当时处于何种状态,何种意境之中,从这点来看,二人虽各处不同的极端意境,却仍是难分轩尾,都能将一身功力,百分之二百的发挥出来。

是以,拼至最后,还要回归原点,比得就是谁的功力更为深厚。东方不败乃是后天后期的大高手,比之林逸之足足高出一个境界,内力自然也要比他深厚不少。

二人的战局,也正向着此方面发展,东方不败状若疯魔,逐渐占据了上风,逼得林逸之不得不更为加倍小心。

东方不败指间绣花针闪烁,出手如电,点刺向林逸之眼耳口鼻七窍,林逸之挥掌击向她的手腕,谁知这却只是虚招。

东方不败真正的杀招,却是右腿霸烈踢出的一记撩阴脚。真是太太狠了,林逸之暗呼“不好”,连忙双手合十下压,虽成功封住了她的这记断子绝孙脚,但却因先机已失,仓促之下被这股巨力掀飞了出去。

东方不败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身形毫不停顿,眨眼间便已追至,居高临下,双脚连连重踏而下。

林逸之双掌上擎,成功封挡住了东方不败的追击,但身体却又一次被狠狠的砸落地面。当然,东方不败亦不是全然无损,身躯不自觉的翻飞了出去。

林逸之接连硬受了东方不败两记重击,状况当真是不妙之极,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深知再战下去,更讨不到什么便宜,当即决定退走。

在身体重重砸落地面,反弹而起时,林逸之趁势双掌猛击地面,身形急射入密林之中。这个时机,捕捉的绝妙之极,即便东方不败轻功再高,也必然无可奈何。

就在林逸之即将窜入密林之机,东方不败已然重新站稳脚跟,眼见追击不及,却仍不欲放弃,屈指微弹,一道凛冽的寒芒,激射进林逸之的背心。

林逸之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伤上加伤,却丝毫不敢,也不能停顿,咬紧牙关,彻底窜入密林,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林逸之用尽最后的力气,狼狈逃回到城内的秘密据点,却是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便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可吓坏邪麟和冥凤,慌忙将他抬进屋中,又是为其运功疗伤,又是给他灌下疗伤圣药。这才将他的伤势控制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缓,进入了梦乡。剩下的,也就只有待他醒来,自行疗养恢复了。

林逸之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方才悠悠转醒。还好,玫霞荡的内功玄妙,即便不主动运功,亦可自行运转,虽说速度和效用无法与主动行功相比,但经过这三天三夜的自行运转,却也成功将一身沉重的伤势,恢复了不少。

林逸之默默查看体内伤情,其他伤患都还好说,但东方不败最后射出的那枚绣花针,才真正让他头痛之极。

眼下,这枚绣花针,仍在他的体内,就在他的心脏附近,距离他的心脏仅差一分,若往左再偏那么一丁点,恐怕林逸之现在的情况也不会这么乐观了。

第12节 养伤误事,福威镖局灭门

第12节养伤误事,福威镖局灭门

林逸之身受重伤,当务之急再非其他,而是要尽快闭关疗伤,先将他的体内,心脏之侧的绣花针彻底解决才是。

在吩咐邪麟和冥凤即便天塌下来都不要来打扰后,林逸之便开始闭关疗伤。为此,邪麟和冥凤暗中调来大批锦衣卫的高手,布防在秘密据点的四周。

密室之内,林逸之双目微闭,全神贯注的内视体内的伤情,东方不败射入他体内的那枚绣花针,几乎贴着心脏存在。

已过了三天,这枚绣花针仍附着炙热的异种真气,极大程度影了他的心脏本应对血液流动提供压力的机能,使得他周身血液的流动速度大大减缓,时时都处于一种气血不足的状态。

若是长此以往,不仅会破坏他的身体机能,使他的身体遭受到永久性的创伤,更会让他的内力不可逆的倒退,恐怕今世都很难再进一步。

林逸之眼下的情况真可谓是糟糕之极,更万分危急,但他仍不敢轻举妄动。表面看起来,只要将这么绣花针逼出体外即可,但真实情况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仔细研究过后,林逸之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只要他贸贸然运功将绣花针强行逼出体外,针上所附着的炙热异种真气就会立时爆发,将他的心脏炸得支离破碎。人若是连心脏都没了,还能活吗?

这个发现,让林逸之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平素行事向来谨慎,否则可真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对于东方不败的毒辣手段,林逸之惊骇之余,却半点恨不起来,只是感叹天意弄人。若真如他心中所猜想那样,东方不败就是因气运之力,是陈嫣儿的转世之身,林逸之又如何恨得起来?

这枚绣花针虽不能立时要了林逸之的小命,但却让他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绝望,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逸之苦思了良久,更在心中尝试推演了无数种解决办法,但最终只是找到了一个风险极大的方案。

这个方案就是,运用《天山六阳掌》的行功之法,先用极寒之内力将绣花针,连同那股炙热的异种真气冰封住,再一鼓作气将之逼出体内。

整个过程,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绣花针上所附着的异种真气极为炙热霸道,林逸之亦是心里没底,不确定能将之冰封多久,甚至完全无法将它冰封。总而言之,这股炙热的异种真气一旦在他体内爆发,林逸之的小命都将危矣。

使用这种方案,还有一个极为严重的后遗症,那就是运用极寒之内力将绣花针冰封,必定不可避免的冻伤心脏,以及其周边经脉。虽说,这种损伤并非是不可逆的,但事后,也得让他花费更长的时间,来调理和治愈。

除了这个方案之外,再无其他办法。林逸之虽然谨慎,但同样也是个果决的人。既然没有更好的选择,林逸之就不会再有丝毫迟疑。

林逸之深吸了口气,将精神高度集中,调动起体内全部可以调动的内力,化为极寒,密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几近结霜。

心随意动,林逸之控制这股极寒的内力,猛的扑向绣花针,在林逸之万分紧张的注视下,绣花针立时被冰封了起来。虽然仅是短短的一个刹那,但却也让久经大阵丈的林逸之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还好,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林逸之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林逸之不敢有丝毫分心,一鼓作气,浑厚的内力,逼向已被冰封了的绣花针。

绣花针从林逸之的体内激射而出,但不等他来得及欣喜,刚刚离体的绣花针就彻底爆发。还好,林逸之一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可能,有所准备,虽仍被爆发的炙热异种真气所伤,但伤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至此,林逸之总算将东方不败留给他的最大的麻烦,彻底化解。

在刚刚逼出绣花针的过程中,使他伤上加伤,心脏和其周边的经脉亦受损极大,但这一切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痊愈,再不会有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是性命之危。

林逸之此番闭关疗伤,足足耗费了三个月有余。

不过,在这三个月中,林逸之也不无收获,不仅将体内伤势尽数治愈,一身功力亦再做突破,晋升至与东方不败同一境界,后天后期。都说,生死间有大恐怖,同样可得大机缘,林逸之确是切切实实的体验了一回。

破关而出,林逸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邪麟和冥凤兄妹找来,出言询问:“小妹,在本座疗伤的这三个月里,江湖上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吗?”若真的错过了些什么,那可真就太遗憾了,弄不好还会影响他后续的计划。

冥凤想了想说道:“近三个月以来,有两件事情尚算紧要。这第一件事,就是华山派和青城派闹了些龌龊。为此,华山派首徒令狐冲,亲自登了青城派的门,前去赔罪。”

“哦?”林逸之心下一动,问道:“查清楚他们两派之间,是为何闹起来的了吗?”

冥凤回道:“原因已查清。就是这令狐冲和‘青城四秀’起了冲突,不仅将他们打伤,还把他们说称号改为‘狗熊野猪,青城四兽’。当然,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但这令狐冲实在是口无遮拦,竟然把青城派的绝技说成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这可就大大侮辱了青城派,余沧海又如何肯罢休。岳不群古板得紧,又极好面子,自认理亏,便让令狐冲亲自去青城派,登门道歉。”

林逸之心下暗道了一声“果然”,但这对于他来说却是无关紧要之事,并未太过在意,只是一天一乐罢了,又问道:“小妹,你所说的另一件事呢?”

冥凤回道:“福州方面来报,青城派大举出动,秘密集结于福州,连余沧海都亲自到场,鬼鬼祟祟的,连一派掌门的脸面都不要了。不仅如此,再结合咱们在青城派内哨子的传信,青城派上下,长久以来一直都在苦练福州福威镖局林氏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若我所料不差,这青城派此番的目标就是福威镖局,窥视林氏的《辟邪剑法》……”

林逸之暗叫:“不好。”万万没想到,此番闭关疗伤,竟然很可能会让他错过福威镖局灭门之事。

虽说,林逸之这一脉早与福威镖局林氏早已断了联系,二者从根本上来讲更没有血缘关系,对于林逸之来讲,更是毫无感情可言。但是,无论怎么说,从名义上来讲,他们终归都是林远图的子孙后代,若有可能,林逸之还是愿意伸把手,帮上一帮。

“不应该。”邪麟打断道:“据我了解,这林家的这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平平无奇,勉强够得上二流剑法,青城派本门剑法就远胜于它,余沧海又何必去舍近求远?”

邪麟是个十足的剑痴,无事便会研究各门各派的剑法,这《辟邪剑法》自然也在其中。

“没那么简单。”冥凤连连摇头,反驳道:“据说,当年林家的祖上林远图,就是凭借这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横行江湖,无有敌手,打下了赫赫威名,创办了福威镖局。只是不知为何,传到林震南这一代,却会没落到如此田地。或许,是林家后世子孙,完全没有习武天分吧?”

林逸之没好气的瞪了冥凤一眼,说道:“小妹,打击面不要这么广,本座也姓林,不巧林远图亦是本座的玄祖。况且,《辟邪剑法》也确是顶尖绝学,只是福威镖局林氏传承下来的,并不完整罢了。”说着,将他的身世娓娓道出。

这听得兄妹二人啧啧称奇。说起来,三人虽相互依靠这么多年,但林逸之还从未向二人提及过自己的身世。

“那我们……”冥凤吐了吐舌头,也只有在林逸之面前,她才会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若在平时,在外人面前,她可就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锦衣卫二号人物,杀伐决断的冥凤。

林逸之断然道:“立即动身,赶往福州。”随之,更是轻声叹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邪麟寒声问道:“大哥,用不用让附近的兄弟,做点什么?”

林逸之略一摆手,说道:“青城派虽算不得什么,但余沧海怎么说也是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就让是让附近的兄弟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又何必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冒险呢?”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的季节。林逸之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福州城。

林逸却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极淡,或许是因为时间长了,大部分都已消散了。

福州城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虽已日近晌午,但街道两旁,家家闭户,即便有路人经过,也是形色匆匆,神情举止更是小心翼翼。

街道的尽头,一座构建宏伟的府宅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着一根高矮不一的折断了的旗杆。其中一根旗杆下方,一面残破的,用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大旗,随意的蜷曲于地上,上面还粘有丝丝血迹。而另一面,本该绣有“福威镖局”的大旗,早已不知被狂风卷到了何处。

府宅的朱漆的大门,残败不堪,点缀着道道污痕和血迹。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亦布满了灰尘。门顶的匾额,也只剩下一半,写着“镖局”两个金漆大字,写有“福威”的另外一半则掉落在地上,上面满是泥土和鞋印。

林逸之静静的站在府宅之前,默默的看着眼前这幅残败的景象,就彻底失去了走进去看看的心情,面色平静之极,看不出喜怒。既然已经迟了,也就没什么好懊恼的,或许这就是天意使然。

不过,血债就应该用血来偿还,小小一个青城派,在林逸之眼中自然不算什么,覆掌可灭。虽说,若他真的这么做了,会让锦衣卫的名声更臭,但锦衣卫在江湖人眼中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甚至比魔教更臭,再多加上一样,又能如何?至于说,事后很可能会引起江湖的动荡,但林逸之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搅动整个江湖,江湖越发****,他就越有机会浑水摸鱼。

当然了,林逸之做下这个决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那个素未蒙面的堂弟,福威镖局林氏一脉仅剩下的独苗林平之,不要再被仇恨所蒙蔽,而走上原本的那条不归路。或许,没有了仇恨之心,他的结局会有所不同吧……

作为名义上的兄长,林逸之不介意发发善心,为他最后做些什么。至于说将林平之召至锦衣卫体系之内,林逸之却从未有此打算,这和害他没有任何区别。况且,自己的路,还得自己去走,任何人都帮不了他一辈子,不是吗?

“我们来迟了……”冥凤低声说道,略显担忧的看向林逸之。

林逸之默然,转身离开,说道:“二弟,小妹,我们去林家老宅找点东西,有些事情,我要确认一下。”

向阳巷,一座老旧的宅院,正是林氏的主宅。老宅虽荒废已久,但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显示福威镖局在未被灭门之前,始终都有派人前来清扫。老宅的后院,有一座小佛堂,正是林逸之三人此行的目的所在。

顺着佛堂中的那幅达摩画像手指所指向的方位,林逸之很轻易的就从屋顶上找到那件袈裟。

袈裟内侧,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文字当众,还夹杂着不少图谱,正是林氏一族真正的《辟邪剑法》。

林逸之并没有避讳二人,三人俱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袈裟上的图文,一时之间,无不被这套旷世绝学所深深吸引,难以自拔。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八个大字,当先映入林逸之的眼前,散发着丝丝邪意,看得林逸之眉头微皱。

林逸之继续向后看去,剑谱分上下两卷,上卷为剑法招式,下卷则是内功心法。剑法招式没什么好看的,林逸之直接掠过,看向内功心法部分。

第13节 大戏将开锣,热闹的回雁楼

第13节大戏将开锣,热闹的回雁楼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欲火燃起,自爆而亡……”这就是《辟邪剑法》的开篇总纲。以林逸之两世的阅历,也见过不少武林绝学,但就属这《辟邪剑法》最为奇异惊悚,修炼者但凡有一点差池,都必会走火入魔,自燃而亡。

林逸之将整篇《辟邪剑法》的内功心法铭记于心,等稍后空闲下来再仔细推敲,对邪麟笑道:“二弟,这《辟邪剑法》就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般,虽说修炼起来风险不小,但我相信你能应付得过来。”

“恩。”邪麟轻点了下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他眼中那灼热的光芒却已出卖了他那颗激动的心。此刻,他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这《辟邪剑法》之中,再容不下其他。

林逸之无奈的笑笑,又对冥凤叮嘱道:“小妹,稍后,待老二将《辟邪剑法》记熟了以后,你就将袈裟放回原处。记住,务必不能使人看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冥凤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一双凤目滴溜溜直转,也不知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林逸之再懒得理会二人,转身离开了佛堂。

自打这日起,三人就暂时在这祖宅内安顿了下来,左右时机未至,况且林逸之也需要一处安静之地,仔细推敲这《辟邪剑法》的玄奥。

这倒不是说,林逸之看不开,放着好好男儿不去做,想要修炼《辟邪剑法》,而是欲通过推演这《辟邪剑法》,印证与它同根同源的《葵花宝典》,看看它们是否能让女子修炼,进而彻底打消对东方不败就是女儿之身的最后疑虑。

同时,邪麟也需要时间,改修《辟邪剑法》。至于说冥凤,也不知在忙乎啥,整天都神神秘秘的。不过,她一贯都是如此,或许搞情报的都有这毛病吧,林逸之并未往心里去。

时光如流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三人已在此地逗留了半年有余。

在这半年中,收获最大的自燃要属邪麟。或许是《辟邪剑法》真的与他极为相合,这才短短半年光景,邪麟一身功力就有了质的飞跃,跨过了拦阻很多江湖高手的那道门槛,步入后天之境。不仅出剑的速度更稳、更迅捷,身法亦变得极为诡异莫测,直追林逸之。

反观林逸之,却是遇到了极大困扰。他虽已将《辟邪剑法》的精髓、奥妙推演的八九不离十,但所得到结论都与他想要的正好相反。

《辟邪剑法》的行功路线,走得都是人体阳脉,和阴脉哪怕是一定点关系都没有,如此练出的内力必定是炙烈刚阳,甚为极端,凡修炼者,必须身体纯阴,否则必会走火入魔。

这也就是说,女子无法修炼此功,毕竟女子虽属阴,但体内亦亦有阳气的存在。也只有割去**的太监,身体方才彻底断绝了阳气。

这个结论,让林逸之大失所望,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为此,林逸之耗尽了心思,想要证明《辟邪剑法》是女子可以修炼的,但却都是徒劳无功,无有进展。但让林逸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邪凤到是帮他解决的了这个困扰。

这一日,邪凤找到了林逸之,关切的询问:“大哥,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魂不守色,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哎……”林逸之轻叹一声,说道:“小妹,你说,这《辟邪剑法》真的不能让女子修炼吗?”像是在问她,同时也不无扪心自问的意思。事实摆在眼前,林逸之即便再不愿意相信,都不得不去相信。

邪凤奇道:“大哥,你没事研究这个干嘛?”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但此时林逸之的心思都在《辟邪剑法》身上,并没有发觉。

林逸之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要证明一件事,这事对我非常重要。”

邪凤调皮的笑了笑,轻快道:“这样啊。大哥你就不必再烦心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证明,女子也是能修炼《辟邪剑法》。”

林逸之随口说道:“你怎么证明?难道……”又猛然反应过来,略显激动看向冥凤。

冥凤骄傲的扬起了她的小脑袋,得意道:“是啊,我也修炼了《辟邪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大哥,说起来,这《辟邪剑法》还真是厉害,我才修炼没多久,就也突破后天境界了呢……”

“什么!”林逸之激动的不能自已,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仔细查看她体内的情况,同时吩咐道:“小妹,你运转一下《辟邪剑法》,我要看看。”邪凤依言而行,运转起《辟邪剑法》的内功心法。

林逸之的眉头紧锁,观其体内行功路线,确实改修了《辟邪剑法》,也突破了到了后天。并且,在邪凤运转《辟邪剑法》过程中,圆转如意,毫无任何阻碍,更无半点走火入魔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林逸之飞速思考着,他自信这半年来的推演不会有错,但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突然,林逸之双目一亮,找到了郁结之所在。林逸之发现,在邪凤的体内,竟然全无一点阳气,这就达到了修炼《辟邪剑法》的先决条件,她自燃也就可以修炼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了纯阴之体……”林逸之懊恼不已,暗道:“看来,我之前还真是钻进了牛角尖,竟然没想到习武之人千千万,其中亦不乏像是纯阳、纯阴这种特殊体质的存在……小妹是这种体质,难道东方不败也是……”

懊恼之余,林逸之更是大为开怀,困扰他长达半年的问题,终于得以证实。接下来,只要再想办法确认,东方不败亦是纯阴之体,就可以了……

林逸之心情大好,笑道:“小妹,谢谢你喽。这回你可是帮了大哥一个大忙。”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吧?”

“哼!”冥凤娇嗔的白了林逸之一眼,说道:“刚刚得到消息,衡山派的刘正风宣布,本月十五金盆洗手,自此退出江湖纷争。眼下,江湖各门各派都在赶往衡阳城,我们是否也去凑凑热闹?”

“去,当然要去。”林逸之脸上笑容更盛,明知故问:“小妹,还查出什么别的消息吗?”

冥凤回道:“现已查明,那刘正风极好音律,几近成痴,甚至还和同样酷爱音律的魔教右使曲洋私交甚密,共同钻研音律。而他此番急流勇退,也是为了在归隐山林之后,和曲洋潜心研究音律。”

林逸之冷笑道:“这江湖,岂是他想进入就进入,想退出就退出的。刘正风闯荡江湖了这么多年,竟连这个道理都看不明白,我看他还真实白混了。幼稚,可笑!”

“是啊。”冥凤点头不已,说道:“据消息,嵩山派的左冷禅也收到了风声,更派出了‘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以及数十弟子,动作不小。”顿了顿,又道:“不过,刘正风也不是全无准备,他用尽了几乎全部家当,从东厂那边买了个参军的职位,想以朝廷名义彻摆脱托江湖的纠缠。”

林逸之摇头冷笑,问道:“据我所知,嵩山派那边,每年也给咱们的那位尚大提督送上不少孝敬吧?”

冥凤嗤笑道:“是啊。所以说,刘正风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喽。”

林逸之沉吟道:“咱们锦衣卫,也是时候亮亮相了,传信尚铭,这刘正风的任命圣旨,就由咱们去亲至颁发吧。”

“好,我这就去办。”冥凤领命,转身去传信。

待一切都办好之后,三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福州城,赶往衡阳城。

一路快马加鞭,五日之后,三人已赶到了衡阳城。

明日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眼下的衡阳城内,空前的热闹,大量的江湖人士提刀佩剑,往来不息。

伴着人流,三人向城内行来,林逸之边走边问:“小妹,近半年来,魔教那边可由什么动静?有没有东方不败的消息?”

冥凤想了想,回道:“魔教那边倒是没什么大动作,不过东方不败的举止却有些反常,近半年来,他很少待在魔教总坛黑木崖。眼下,他应该也到了这衡阳城。前些日子,还莫名其妙的和田伯光、令狐冲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搞到了一起……”

林逸之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舒服之意,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走走停停,三人来到了一处酒楼之前,招牌上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回雁楼”。

林逸之心下一动,举步走进了酒楼,二人自然跟上。

三人进了回雁楼,立时就有店小二迎上前来,寒暄着将三人引到了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

眼下正值饭点,二楼之上,人满为患,俱都是一群江湖中人,饮酒畅谈。有两桌人,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少女一身水绿色衣衫,肌肤若雪,唇红齿白,明眸善睐,黑亮的双眼转动间,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而那个老人,面颊清瘦,两鬓斑白,周身散发着一股儒雅气息,双眼眨动间,不时有精芒闪过,显然身居不俗的功力。

冥凤压低了声音,介绍道:“这对爷孙,就是曲洋和他的孙女曲非烟。”

而在正中那张桌子上的二人更是奇怪,有一个俊俏的小尼姑,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在一个绝色佳人,看她年纪只有十六七岁,身形婀娜,虽一身尼姑打扮,仍掩不住她的窈窕聘婷之态,此时虽是面带愁容,但却更为惹人怜惜。还有一个中年人,长相还算周正,但眼中不时流露出的淫邪之意,却很是惹人生厌,尤其是女子。

“还真是巧啊……”林逸之淡然一笑,收回了目光。不错了,这二人就是仪琳和采花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了。

此刻,田伯光正逼着仪琳陪他饮酒作乐,仪琳自是抵死不从。

就在二人僵持期间,又有一个剑眉薄唇的青年走上了酒楼,要悬长剑,虽脸色苍白,满身血迹,受伤不轻,但仍掩盖不了他一身洒脱之意。

青年来到田伯光这桌,一屁股作下,端起仪琳面前的酒碗,道了声“请”,便一饮而尽。

田伯光上下打量着青年,说道:“是你!”

青年含笑点头:“是我!”

田伯光向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汉子!”

青年回敬道:“好刀法!”

二人莫名其妙的大笑不止,又一同举杯,干了一碗酒。

田伯光放下酒碗,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冲,江湖上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令狐冲笑道:“岂敢,我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见笑得紧。”

田伯光大笑道:“我这手狂风刀法,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岳老头,也不见得能接得下来,你打不过我很正常,哈……”这可就是田伯光在胡吹大气了,岳不群乃是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而这田伯光至多也不过半步后天。

田伯光看起来十分欣赏令狐冲,亲自为他倒满了一碗酒,举杯道:“令狐冲,咱们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

令狐冲亦是一副豪气干云的架势,举碗与之对饮。

放下酒碗,田伯光又道:“既然咱们是朋友,那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令狐兄弟为了这小尼姑,甚至不惜以死相拼,一定是看上这小尼姑了吧。既然如此,我就把他让给你如何?”

令狐冲连连摆手,说道:“所谓‘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任何人,只要一粘上尼姑,都会倒大霉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田兄都不知道?”又自斟自饮了一碗水酒,继续说道:“再有,常言道‘尼姑砒霜青竹蛇,有胆无胆莫彭她!’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青竹蛇也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以尼姑居首。这个道理,连我们华山派弟子都知道,田兄怎会不知?所以,我劝田兄,还是尽早让这个碍眼的小尼姑滚蛋,咱们兄弟俩也好痛饮一番,一醉方休。”

第14节 淫贼变太监,风波跌宕

第14节淫贼变太监,风波跌宕

对于令狐冲的苦口婆心,田伯光却是毫不在意,摇头说道:“我田伯光向来独来独往,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了这么多?这小尼姑嘛,既然兄弟不喜欢,我就不客气。且先让她在这里好好陪咱们兄弟喝会子酒,晚些嘛……”说着,嘴角边溢出淫邪的笑意。

就在这时,邻桌上有个青年突然长身而起,拔出配剑,两步抢到田伯光的近前,喝问道:“你就是田伯光?”这青年一身泰山派弟子的打扮,正是泰山派天松道人的弟子,迟百城。

田伯光连正眼都不瞧迟百城一眼,仍在那自斟自饮,不屑一顾道:“老子就是田伯光,你待如何?”

迟百城怒道:“杀了你这淫贼,为武林除害!”话音刚落,便挺剑想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随手一挥,后发先至,向着迟百城当胸斜斩而下。

“田兄,不可……”同为五岳剑派,更深知田伯光的厉害,令狐冲自然不能让迟百城就这么死在田伯光的手上,但出手阻止却是来不及了,连忙开口劝阻。

可惜,田伯光的出手极快,令狐冲的劝阻声方才出口,田伯光的刀锋已斩在迟百城的胸前。

眼见迟百城即将毙命于田伯光的刀下,一道寒芒乍现,正击在田伯光的刀身之上,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田伯光手中之刀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从迟百城的胸前划开,迟百城虽血花飞溅,重伤倒地,但好歹是保下了这条小命,当真是险之又险。

众人放眼观瞧,在他身旁还多了一柄三寸飞刀。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管本大爷的闲事……”田伯光大怒,转头向林逸之这个方向看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对他怒目而视的冥凤,不由得眼中淫光大盛,调笑道:“哎呦呵,又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娘子,本大爷竟然现在才看见,真是太失礼了。不过,今天还真是本大爷的幸运日呢。小娘子,过来陪本大爷喝两杯如何?”

“找死!”冥凤本就深恨田伯光这种采花淫贼,此刻又听他满口污言秽语,如何能忍?也不见丝毫动作,冥凤就已闪身掠到田伯光的近前,手中一对鸳鸯刀,快若惊雷闪电,一上一下,合斩向田伯光。

田伯光双目一凝,知道真日是遇到了硬茬,但同样对自己的功夫极为自信,手中单刀毫不示弱,连连劈斩而出,犹若疾风骤雨,同样快得惊人。

二人“叮叮当当”战作一团,俱都是以快打快。

一时之间,二楼大多数江湖中人,俱都觉得眼花缭乱,完全看不到二人交手的招式。

冥凤虽然刚刚步入后天境界,但却也远非田伯光所能比拟。不足半盏茶的功夫,田伯光便已全面落于下风,虽仍能苦苦支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败亡只是早晚的事情。其实,这还是冥凤未想取他性命,否则他安能坚持到此时?

“姑娘,手下留情……”眼见田伯光情况危急,令狐冲随心所欲的性子又发作了,竟然开口劝阻,完全忘记了自己这身重伤就是拜他所赐,更忘记了岳不群自幼对他正邪不两立的教导。不仅如此,眼见冥凤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令狐冲还拔出佩剑,欲助田伯光一臂之力。

林逸之眉头微皱,面色为之一寒。

但不用他出手,邪麟已然拔剑刺出。霎时间,令狐冲只觉得背脊发凉,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虽极力躲避近在咫尺的这一剑,但邪麟的长剑就是择人而嗜的毒蛇,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避之不及。

“啊……”令狐冲哀嚎一声,邪麟手中长剑于他的左胸贯穿而过。

“令狐师兄……”仪琳悲呼着,扑了过来,扶住胸前血流不止的令狐冲,怒视邪麟,叫道:“你这人出手怎么这么狠毒?”

邪麟冷声道:“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华山派还真是好家教……”却也没想过要了令狐冲的命,抽回长剑,转身走回,再度落座。

“说得好!”一道叫好声从楼梯口处响起,天松道人大步出,狠狠瞪了令狐冲一眼,怒斥道:“令狐冲,你还真是好样的,岳师兄平素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哼!”

令狐冲眼露急光,却因伤势严重,有口难言。

仪琳一心在为令狐冲止血,却是顾不得为他辩解。

令狐冲到底是华山派首徒,天松道人也不好越俎代庖,又仍下了一句:“此事,我会和岳师兄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便不再理会于他,转身向邪麟抱拳拱手,感激道:“多谢少侠和同伴出手相救,未请教?”

邪麟却是懒得搭理天松道人,弄得天松道人好不尴尬。

天松道人心下暗恼,却也不好怪罪,自顾自的说道:“少侠,今日之恩,我泰山派必将铭记于心,只是小徒重伤,老道先带他去疗伤,咱们日后再见。”说着,上前封住迟百城胸前数处穴道,将血止住后,便一把将他抱起,大步离去。

“啊……”又是一道惨呼声响起,田伯光捂着血流不止的下身,向后跌飞了出去。去势不停,鼓起余力,穿窗而逃。

冥凤本就没有要他命的意思,并未追击,同样返回座位,好整以暇的坐下。相比一刀杀了他,冥凤更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采花淫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过了良久,在仪琳的帮助下,令狐冲暂时将伤势压下,却已虚弱之极,脸色惨白,不含一丝血色。但就是这样,他仍不忘兴师问罪,怒声道:“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姑娘不觉得自己的出手太过狠毒了吗?”

冥凤满是鄙夷的看向令狐冲,不屑道:“相比哪些被这淫贼祸害过的姑娘,本座倒是觉得,光这样,还是太过便宜他了。”

“你……”令狐冲更是恼怒不已,却也知道冥凤所言不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爷爷,那位凶巴巴的姐姐,出手如何狠毒了?”忽然,一把天真的童声,缓解了令狐冲的尴尬,正是角落中的曲非烟。

曲洋宠溺的说道:“丫头,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虽像是在训责,但语气中又哪有一丁点严厉。

冥凤一双凤目溜溜一转,也不知又打起了什么鬼主意,故作恶狠狠的说道:“臭丫头,你说本座什么?再乱说话,小心本座割了你的舌头。”

“爷爷……”曲非烟娇呼一声,闪身躲在了曲洋的身后,还故作出一副惊恐之极的样子,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不止。

曲洋自然知道孙女的脾性,但对她实在太过宠溺,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当即面容一整,看向冥凤,淡然道:“阁下也是绝顶高手,如此为难一个孩子,不嫌太过分了吗?”

冥凤冷笑道:“怎么?曲右使,阁下同为绝顶高手,难道不知道绝顶高手的威严不容挑衅吗?”

“什么?他竟是曲洋……没想到,刘正风金盆洗手,竟连魔教的曲洋都来了,这回可右热闹瞧了……”

二楼众人闻言,低声议论不止,更满是兴趣的看着曲洋和冥凤等人,期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当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当然了,也有部分人见势不妙,飞快的逃离了回雁楼。

曲洋双目一寒,冷声道:“好胆!既知本座身份,还敢如此,你们到底是何人?”

冥凤不甘示弱的与之对视,冷笑道:“将死之人,还这么大的口气,你们魔教的人都是如此吗?”

曲洋眼中煞气更甚,寒声道:“这么说,你们这是也想除魔卫道了。”

冥凤不屑道:“将死之人,又何须本座多费手脚。曲右使,不如我们打个赌,本座赌你活不过明日?”不等曲洋回话,又嗤笑道:“对不起,本座忘了,死人是履行不了赌约的,嘿……”

“这个赌局,本座接下了。本座倒要看看,这天下间,有何人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杀得了我圣教右使……”不等曲洋有所反映,又一道冰冷的声音再二楼炸响。随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红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二楼。不是东方不败,又是何人?

“属下参见教主!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曲洋爷孙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参拜。二楼众人个个吓得面色如土,深恨刚刚未有及时退走。

“起来吧。”东方不败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林逸之,不见丝毫喜怒,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够命大的,受了本座一针,竟还能活蹦乱跳的。说说看,你到底是谁?”

林逸之好整以暇,与东方不败对视,笑道:“锦衣卫指挥使苍龙,见过东方教主。”

“锦衣卫?好!真是太好了……”东方不败眼中寒芒闪烁,炙热的阳劲笼罩整个酒楼,此刻的东方不败,就是是滚滚红日,欲焚尽天下。

大明皇朝容不得日月神教,日月神教又如何不对大明朝廷恨意滔天?

二楼众人无不被吓得屁滚尿流,懊悔欲死。

即便是邪麟、冥凤和曲洋这三个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亦不得不运功抵抗,方才能使自身不失态。相比而言,曲洋还要护住曲非烟,更是使出了全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颗颗滑落。

唯有林逸之,仍不受丝毫影响,更是端起了酒杯,遥遥相敬,笑道:“东方教主不要这么大的煞气嘛。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先坐下来,和本座喝上一杯如何?”

东方不败冷笑道:“相比喝酒,本座更想喝尽你们这帮朝廷鹰犬的血……”

“啊……令狐师兄,你怎么了……”就此时,仪琳的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叫,却是完全破坏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东方不败转头看去,正看见昏迷不醒的令狐冲,神情不由得一变,失声道:“令狐冲?”

东方不败收回气势,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令狐冲的手腕,查探他体内的伤情,神色又是数变。

林逸之看得眉头大皱,心中止不住的妒火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当场将令狐冲斩杀当场,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杀了令狐冲,虽能解一时痛快,甚至还能彻底铲除后患,但也会将他和东方不败的关系闹得再无法调和,林逸之自然不会作出如此傻事。

二楼众人则趁机抱头鼠窜,眨眼间,就逃了个一干二净。

“你干什么?快放开令狐师兄……”仪琳还傻傻的看不清状况,以为东方不败要对令狐冲不利,便欲上前拨开东方不败的手。

东方不败此时正为令狐冲的伤情担忧不已,略一挥手,仪琳嘴角溢血,跌飞了出去。同时,一个不起眼的香包,掉了出来。

东方不败神色再变,探手将香包吸在了手上,仔细观瞧,神情更是变幻莫测,拿着香包的手亦也微微颤抖不已。

“还我香包……”这个香包显然对仪琳重要之极,奋不顾身的飞扑了过来。

东方不败一把擒住仪琳,急切的问道:“这个香包是你的?”

仪琳则苦苦哀求:“求求你,快把它还给我,这是我姐姐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东方不败缓缓闭上双目,不欲让人看到她眼底深处的哀伤,更多的还是惊喜。

好半晌,东方不败再度睁开双眼时,眼神已恢复平静,淡淡的说道:“你叫仪琳是吧?看在你这么关心令狐冲的份上,本座今天就饶你一命。还有,这个香包样式本座很喜欢,但也不会抢你一个小姑娘的东西。收好你的香包,赶快离开。”

“谢谢……谢谢你!”仪琳惊喜的接过香包,小心翼翼的收好,却不愿就此离去,而是低声说道:“令狐师兄伤得很重,你让我带他回去找师父好不好?师父一定会救令狐师兄的……”

东方不败冷声道:“少废话!再不走,本座现在就杀了令狐冲。”“啊,不要……我走……我这就走……”仪琳吓得一颤,连连摆手,又一步一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酒楼。

第15节 金盆洗手,锦衣卫正式亮相

第15节金盆洗手,锦衣卫正式亮相

“曲右使,好好照顾令狐冲。”东方不败低声对曲洋吩咐了一句后,又转身看向林逸之,眉头微皱,似有些举棋不定。令狐冲的伤势,极为严重,再拖延下去,恐会有性命之危,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有林逸之在一旁盯着,想要退走,又谈何容易。

林逸之也看出了东方不败的为难之处,脸上的笑容更盛,举杯相邀,笑道:“东方教主,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东方不败面色一冷,心下恨不得撕碎林逸之这副惹人生厌的嘴脸,羞恼道:“苍龙,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逸之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分毫,说道:“过分吗?东方教主前番可是害的本座不轻,如今本座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只是想与东方教主对饮一杯而已,又何来过分之言呢?”

东方不败冷冷的怒视林逸之,好半晌,方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我喝!”说罢,大步向林逸之这桌行来。

邪麟、冥凤二人起身,移开了几步,让开了位置,但却隐隐对曲洋、曲非烟,以及昏迷不醒的令狐冲,形成合围之势。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绝顶高手,都很清楚,一旦二人发动袭击,必定是雷霆万钧,旁人还好,但曲非烟和令狐冲必无幸免之礼。

东方不败面色冰冷,并没有当场发作,也不敢轻举妄动,探手向林逸之手中的酒杯抓去。

林逸之松开酒杯,却没有收回手,反手向东方不败的脉门擒来,眼中虽满含笑意,但冰冷的杀机也毫不掩饰。

东方不败面色更冷,仍强忍着心中随之都欲爆发的怒意,并未作任何抵抗。当然了,东方不败此举,并非是全然放弃抵抗,她有着足够的自信,只要林逸之胆敢动什么歪心思,她同样可以立时反击,让林逸之吃上个大亏。

林逸之也未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扣住了东方不败的脉门,不着痕迹的查看着她的体质。

林逸之扣住东方不败的手,一触即收,眼中的笑意更甚,冰冷的杀机也尽数消散,显然心情大好。他没有理由不高兴,因为他彻底证实了,东方不败却是至阴体质。

东方不败将杯中之救一饮而尽,转身向楼梯口行去,冷冷的说道:“我们走!”语气中,那刺骨寒意,令众人无心底发寒。显然,此番侮辱,东方不败必会铭记于心,待下次再见……

林逸之静静的看着东方不败离去的婀娜背影,另一道对他来说刻骨铭心的身影,竟隐隐约约间,与之重叠了起来。林逸之再无法分清,谁是谁……

曲洋小心翼翼的抱起令狐冲,带着曲非烟,紧紧跟随在东方不败的身后,离开了回雁楼。

一路兜兜转转,东方不败一行四人,来到了岳阳城内,日月神教的秘密落脚点,群玉苑。

曲洋轻柔的将令狐冲放在床榻之上,躬身下拜,欲言又止道:“教主……”

东方不败淡然问道:“曲右使,见了本座,你很意外吗?怎么这么紧张?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教的事情吗?”语气虽平淡之极,但却问的曲洋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曲洋慌忙道:“属下不敢。”

“是吗?”东方不败再问:“那你告诉本座,你和衡山派的刘正风,到底是什么关系?”说着,丢出一本琴谱,又道:“本座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这本琴谱,果真是精妙绝伦。不过,你可别告诉本座,你真的为了区区音律,而背叛本教吧。”

曲洋神色一正,沉声道:“教主放心,曲洋即便是死,也不会作出半点背叛圣教的事来。”

“可笑!”东方不败冷笑不止,道:“不会背叛本教?曲右使,你都和衡山派暗中勾搭上了,还要怎样,才算是背叛本教呢?”

“回教主,属下和刘正风只是以曲会友。属下和刘正风认识,那是在十年以前……”曲洋一脸追忆的说道:“那一年,属下奉本教任教主之命,去各门各派打探消息。可是在探查衡山派之时,属下却不小心,误入了衡山派的密室,触碰机关,幸得刘贤弟因属下贴身携带的八孔玉箫,而暗中帮了属下一把,方才使属下幸免于难。至此之后,属下便与刘贤弟琴箫和鸣,心意相通,成为至交好友……属下和刘贤弟在一起,只是携手作曲,从不谈江湖之事,请教主明鉴。”

“人生难得一知己,你们的情谊,本座很欣赏。”东方不败似是被二人的情谊所感动,感叹不已,但她毕竟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做事又岂能全凭喜好,说道:“但若是本座完全不与追究,那本教的千万教众,岂不是要怪责本座,纵容下属,赏罚不明了吗?”

曲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恳求道:“属下不奢求教主网开一面,只求教主能给属下留下一条残命,好和刘贤弟归隐山林,潜心钻研音律。”

东方不败直视曲洋,见他神情甚是恳切,不像作伪,点头道:“好,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曲右使,本座命你全力救治令狐冲。若能将令狐冲救活,本座就不再追究此事,待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同意你与他一起归隐山林。”

东方不败当然不是不想亲自出手,救治令狐冲,但令狐冲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即便以东方不败后天后期的雄厚内力,亦将耗损过剧,短时间内难与人动手,而眼下林逸之从旁虎视眈眈,东方不败虽欣赏令狐冲,但也还没到为其舍命的地步。

“谢教主开恩,属下必不辱使命。”曲洋深深下拜,虽明知救助了令狐冲,有很大可将能会使他功力尽丧,但却也知道这是东方不败给他的莫大的恩赐了。

这一日,正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陆续有江湖各门各派前来观礼,刘正风身为主人,自当于门口处亲自迎客。

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亦是这一天上午将将赶到。对于岳不群的到来,刘正风很是欢喜,与之携手送进了内院。内院中,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等人纷纷降阶相迎。

你道岳不群为何如此迟方才赶到?那是因为他也暗中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经多番打探,总算从“塞外名驼”木高峰的手中就下了林氏的遗孤林平之,并将他收归门下,以便日后能找出《辟邪剑法》的蛛丝马迹,这才险些迟到。

随队到来的林平之,自然看到了余沧海,对于这个灭他满门的罪魁祸首,林平之虽恨得咬牙切齿,但眼下却无力报仇,只有暂时隐忍下来。

至于说余沧海,同样不愿留下林平之这个后患,更想从他口中拷问出《辟邪剑法》的下落,但可惜林平之已拜了岳不群为师,却是不宜再动手,也只能日后再另行寻找机会。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亦将岳不群彻底记恨上了。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江湖豪客,如流水般涌到了刘府。

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沙帮帮助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来到。

这些人有的早就相互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之间,刘府大厅之上,招呼声、引见声、喧嚣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面面相觑,俱都对刘正风邀请的观礼之人暗自皱眉不已。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再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但有的却是不三不四的闲散之辈。刘正风是衡山派鼎鼎有名的高手,又如何能这般不知自重,如此****?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可不仅是堕了他衡山派一家的威名,连同五岳剑派同样要受牵连。

唯有岳不群不甚在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此时的岳不群,只要是过来和他说话的,不论是籍籍无名之辈,还是名声不算太清白之徒,都一样跟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

刘府大院,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桌酒席。以刘正风的首徒米为义为首的一众弟子,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名声,以及辈分年纪,恭请众来宾入席。却无一人肯坐上首席,首席自此就空了出来。

时至午间,忽听得门外“嘭嘭”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然是来了什么官府中人。

群雄面面相觑,万没想到刘正风竟然还和官方扯上了关系。并且,看这关系还不浅,要不然为何他金盆洗手,还会有官府中人前来道贺?

就在群雄惊讶之时,刘正风换了一身崭新的长袍,匆匆从内堂奔了出来,略一向道贺的群雄拱手回礼,就赶向门外。

没过了一会,刘正风恭恭敬敬的陪着蟒袍加身的林逸之大步走进,邪麟和手捧圣旨的冥凤紧随其后。

群雄都暗暗感到奇怪:“这人是谁?好生威风?难道也是个武林高手?”

岳不群等人却是一眼就看出了林逸之的不凡之处,暗道:“刘正风虽是衡山城的大绅士,平时也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但今日的规格未免太高了,竟会有朝中重臣前来?”

林逸之昂首阔步,丝毫不理群雄奇怪的神色和议论纷纷,居中一站,接过冥凤递过来的圣旨,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一听,更是吃了一惊,低声议论:“刘正风金盆洗手,归隐山林,这是江湖上的事,怎又会与朝廷扯上关系?还是皇帝下的圣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林逸之手中的圣旨连磕了三个头,高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逸之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特授参将之职,调入锦衣卫听用,望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什么?锦衣卫?刘正风怎会加入锦衣卫……”议论之声更盛,能被邀请至此的群雄,大不分都算是刘正风的至交好友,但此时看向刘正风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之极,有不解,有痛心,更有鄙夷……

说起来,锦衣卫在江湖上可真没有什么好名声,或者说声名狼藉也不为果。暗地里,江湖中都称锦衣卫为朝廷的“鹰犬”。即便与日月神教这个魔教想必,也强不了多少。

滴滴冷汗瞬时布满了刘正风的额头,跪扶于地的他犹如芒刺在背。这与他的初衷完全相悖。原本,刘正风耗费巨资,只打算受封个闲散的参将,万没想到竟然会被调至锦衣卫这个江湖中人人痛恨的机构。

事已至此,刘正风骑虎难下,他即便再不愿接下圣旨,也不得不接了,否则别说是金盆洗手了,他这一家满门老小都必将性命不保,抗旨不尊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更何况,这中间还牵扯到了锦衣卫。无论江湖中人再怎么痛恨锦衣卫,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锦衣卫这个国家的暴力机构,非是哪一个门派能够惹得起的,即便是少林、武当这两个武林的泰山北斗,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刘正风再度磕头,颤声道:“微臣刘正风领旨,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起身交给米为义。

刘正风到底是衡山派的长老,亦见过大阵丈,转眼间就已恢复如常,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客气道:“多谢大人的栽培和提拔,还未请教?”

林逸之笑道:“本座锦衣卫指挥使,苍龙。”话音刚落,整个院中立时鸦雀无声,群雄再不敢有任何议论和指指点点,生怕给自己,自己的门派惹祸上身。

林逸之笑容依旧,说道:“刘参将,本座可是很看好你哦,这才不远万里前来下旨,望你今后不要让本座失望。”

“不敢,末将必不负指挥使大人厚望。”刘正风连道不敢,也彻底打消了其他心思,被林逸之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盯上,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怕是在劫难逃,无力抽身。

刘正风心中满是苦涩,他后悔万分,当初就不该想要借着朝廷的名号,金盆洗手,这才弄成如今这副田地。现如今,即便能够成功从江湖这个大漩涡中功成身退,那也必将陷入锦衣卫这个更大的漩涡之中。

不仅如此,刘正风更怕的是,他的这项任命,会连累到他的知己,曲洋……

第16节 嵩山派逞威,锦衣卫煞气

第16节嵩山派逞威,锦衣卫煞气

刘正风强压下心中的苦涩与担忧,笑道:“指挥使大人,还请赏脸,留下来喝上一杯水酒。”

林逸之也不推迟,点头道:“也好,那本座就叨扰了。左右此番前来,还有一件私事要了结。”

刘正风忙道:“不知有什么需要末将效劳的?末将自幼生长于此地,对此地的情况十分熟悉,指挥使大人若有事情,尽管吩咐。”

林逸之拍了拍刘正风的肩头,大有深意的说道:“这事不急,还是等你能够成功金盆洗手,彻底脱离江湖再说吧。”

刘正风微微一怔,但眼下实在不是深究的时机,恭请道:“指挥使大人,还请上座。”

林逸之也不客气,迈步向前,端坐于首位之上。刘正风又命人再添加了两个座位,以供邪麟和冥凤就坐。

随着林逸之三人的加入,院内再不复先前的热闹,群雄俱都噤若寒暄,即便有交谈的,亦将声音压得低的不能再低。

院内正中空地,早已摆好了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茶几之上,摆放着一个金光灿烂,长有半尺的黄金盆子,盆内已盛满了清水。

只听得,门外“嘭嘭嘭”三声铳响,跟着是“啪啦啪啦”的一连串爆竹声。

刘正风笑容满面,大步走了出来,抱拳向四方作揖。群雄都起身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人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各位远道驾临,刘某感激不尽。刘某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刘某已受朝廷恩典,自当尽心为朝廷办差。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需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若有冲突,难免会让刘某左右为难。是以,刘正风退出江湖,也不再算是衡山派的弟子。我门下弟子,如愿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江湖中的种种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也不再参与了。”说着,又抱拳向四方作揖。

群雄这才恍然大悟,好一点的,均想:“这刘正风一心只想做官,人各有志,也勉强不来。反正他也没得罪我,从此武林中算是没有这号人物了。”

差一点的,则想:“刘正风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一定也十分恼怒,这才没有前来观礼。”

更有甚者,还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让人钦佩,但刘正风却作出这等事来,实在令人齿冷。”

还有与五岳剑派不对付的,幸灾乐祸,寻思:“说什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遇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的向朝廷磕头?向锦衣卫卑躬屈膝?还提什么‘侠义’二字?”

一时之间,群雄各怀心事,大厅之上鸦雀无声,更没有人响应。

刘正风对此早有预见,不甚在意,面向衡山派山门方向,抱拳深深一躬,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然却未能光大衡山派门楣,甚至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兄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往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某绝不过问。若违此言,当如此剑!”说罢,右手一番,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掰,将剑身掰断成两截。又随手一掷,两截断剑挥落,“哧哧”两声轻响,插入了地面青砖之中。

群雄相顾骇然,以刘正风这等人物,将一口精钢长剑掰断,自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像刘正风这般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手指上的功夫之纯,实在是武林中最为顶尖的一流高手的造诣。瞧刘正风养尊处优,满面和气,一副富家翁的模样,还真料不到他的武功竟会如此了得。

同时,群雄中,亦不乏有人暗暗叹息:“可惜,可惜!这样一个顶尖的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去做锦衣卫的鹰犬,哎……”

刘正风满面春风,卷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歪有人厉声喝道:“且慢!”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大门口又走进了四个身着黄衫的汉子,正是嵩山派弟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嵩山派弟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着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珠宝玉石,略一展动,便会发出灿烂的宝光。

群雄决斗心中一凛,低呼道:“五岳剑派总盟主的令旗到了!”

这名嵩山派弟子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着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暂且押后。”

刘正风略一躬身,客气询问:“但不知左师兄此令,是何用意?”

嵩山派弟子客气道:“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实在不知家师的意旨,还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笑道:“师侄不必客气。江湖中人,谁人不知‘千丈松’史登达乃是左师兄的高徒。”虽脸上仍挂着笑容,但长袖下的双手已然微微发颤,这旗令来得十分突兀,再加之林逸之方才大有深意的话,心神不由得大为震动,预感必将有大事发生,今日金盆洗手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对于刘正风的夸赞,史登达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但却也没有使了礼数,忙上前向刘正风、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一一行礼,恭声道:“嵩山门下弟子史登达,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嵩山弟子亦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甚为欢喜,一面欠身还礼,一面说道:“左师兄出面阻止此事,实在再好不过。贫尼就说嘛,咱们学武之人,本就该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不好吗?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官啊?只是贫尼见刘师弟一切早已安排妥当,绝不肯听贫尼的劝阻,也就不想多费唇舌了。”

群雄听了定逸师太这一番言论,纷纷低头不语,没有一人敢出言符合。亦有不少人,偷眼观瞧林逸之三人。

林逸之三人却是好整以暇,也不在意,静观其变。

刘正风正色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正气,遇上跟五派有关之事,大家伙都需听总盟主号令。这五岳令旗是我五派共同所制,见令旗如见总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刘某今日金盆洗手,乃是刘某的私事,既没有违背武林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应不需受这五岳令旗的约束吧?还请师侄转告总令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又向金盆行去。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先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五岳令旗,说道:“刘师叔,家事千叮万嘱,务必请刘师叔暂缓金盆洗手。家师常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家师传此旗令,既是全了五岳剑派的情谊,亦是为了维护武林正气,更是为了刘师叔你好。”

刘正风沉声道:“这刘某可就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更另有长函禀明左师兄个中缘由。左师兄若真有这番好意,又何以之前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方才发动旗令拦阻?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刘某在天下英雄面前,出尔反尔,叫江湖同道耻笑于刘某吗?”

定逸师太见刘正风发怒,又忍不住插言劝道:“刘师弟,这事恐怕左师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你就不要太过较真了。今日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是好朋友,又岂会笑话你?就算又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我五岳剑派也必不善罢甘休。”说着,环视众人,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定逸师太生性耿直,爱憎分明,最是看不惯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打心底里可惜刘正风误入歧途,如今有机会拦阻,自然是不遗余力。

刘正风不好太过驳拗定逸师太的面子,但就让他这么放弃,又实在心有不甘,当即难免有些举棋不定。

就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叫道:“喂,今日是我爹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去观礼?”这声音刘正风自然熟悉的紧,就是他的爱子刘芹。

不等刘正风派人一探究竟,又有一把男声响起,傲然道:“奉左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说得骄横异常,大厅上群雄听了,无不为之色变。

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喝问:“史师侄,你们这是何意?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一齐现身吧。”

史登达面无表情,见事情既已暴露,索性就不再隐藏,高声道:“万师弟,你们都出来吧。”

“早就该如此了,何用这么麻烦……”后堂的万大平随口应道,大步从后堂走出。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堂中,又有数十人齐齐现身。

与此同时,后堂还走出十几个人,正是刘正风的夫人,两个幼子,以及门下诸名弟子。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名嵩山派弟子,手中持着匕首,正抵在他们的后心。

定逸师太又是第一个沉不住气,怒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嵩山派也过分了吧,真是欺人太甚!”

史登达淡淡的说道:“定逸师伯恕罪。家师传下号令,说什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弟子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这才出此下策。”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以家人的性命相逼,刘某若是就此屈服,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刘某头可断,志却不可屈。”当即,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身去。

“且慢!”史登达高声呵斥,手中令旗一展,上前拦阻。

刘正风头也不回,衣袖向后略微一挥,史登达便立足不稳,连退了数步,再无法阻拦。

万大平的武功还不如史登达,自然不敢上前拦阻,却不妨他高声叫嚷:“刘师叔,你快住手!若再不住手,我可要杀了你的小公子了。”

刘正风冷冷的说道:“天下英雄尽在此地,你若胆敢动我儿子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必尽数被剁喂肉泥。”说罢,双手继续向金盆伸去。

万大平当然不敢真的动手,生怕引起公愤,眼下师长并未现身,仅凭他们这些人,可是讨不得半分便宜。

眼见再无人能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突然一道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直射向金盆,欲将金盆打翻,使刘正风再无法金盆洗手。但就在这瞬间,又有一柄飞刀,激射而出,后发先至,将暗器击飞。这后射出来的飞刀,自然是冥凤所发。

再无有阻拦,刘正风的双手总算伸至金盆之中,彻底完成了金盆洗手这一仪式。

“好胆!竟敢拦阻我嵩山派办事!”话音刚落,黄影闪动,从屋顶跃下一人。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消瘦异常,上嘴唇留了两撇鼠须,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三,“大嵩阳手”费彬。

“嵩山派?”林逸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看都不看杀气腾腾的费彬一眼,显然是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嗤笑道:“嵩山派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冥凤娇笑一声,不见有丝毫动作,已然消失在了原处。随之,接连不断的惨嚎声响起,正是在刘正风眷属处发出。几个眨眼的功夫,以匕首威胁刘正风眷属的嵩山弟子,俱都魂飞天外。

群雄看得目瞪口呆,总算见识到锦衣卫,一言不合,便拔刀杀人的煞气。再看向冥凤的眼神,都有些躲躲闪闪。

“你……”费彬瞋目裂眦,便欲扑向若无其事返回的冥凤。

“费师弟,且慢动手。”只听得屋顶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出言阻拦。话音刚落,又有二人跃到了费彬的身侧。右手边,是个胖子,身材魁梧,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勉;左手边,则是一个极高极瘦之人,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二,“仙鹤手”陆柏。

第17节 一波将平,一波又起

第17节一波将平,一波又起

丁勉脸色冰冷,死死的盯着林逸之,自是看出他才是真正主事之人,沉声问道:“好毒辣的手段,阁下何人?与我嵩山派有何仇怨?”眼下,丁勉心底也恨不得将林逸之三人千刀万剐,但作为十三太保之首,并非是说他的武功最高,而是因为他为人素来稳重,这才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欲先打探出林逸之三人的脚跟。

林逸之微微看向丁勉,淡淡的笑道:“仇怨?你们一个小小的嵩山派,又岂配与本座产生仇怨?不过,本座倒是要提醒你们一句,预谋加害朝廷命官的亲眷,更以此来威胁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之罪。如今,大恶已除,望贵派切勿再自误才是。”

“大胆!”费彬闻听林逸之言语之间,甚是看不起他嵩山派,不由得勃然大怒,几欲上前与林逸之三人动手,但却被陆柏牢牢按住。

“是,丁某受教了。”丁勉咬牙切齿的再度发问:“还未请教,阁下到底何人?”

林逸之淡然道:“锦衣卫指挥使,苍龙。这二位是我锦衣卫副指挥使,邪麟和冥凤。”

嵩山派众人闻言,无不身躯一震,锦衣卫的狠辣行事作风,动不动就灭人满门,他们可是听过太多太多。

丁勉虽同样一惊,但身为十三太保之首,自是知晓不少嵩山派和东厂的密谋,是以也未曾真的惧怕,当然也不想将关系彻底闹僵,当即沉声说道:“指挥使大人,我嵩山派一向与你锦衣卫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锦衣卫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林逸之哑然失笑,嘲弄道:“井水不犯河水?你嵩山派还真是猖狂的可以嘛,就连少林、武当都不敢如此说,你一小小的嵩山派,又凭什么?”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们既然明知刘正风已加入我们锦衣卫,还敢如此行事,看起来是完全不把我们锦衣卫放在眼里了?”

“不敢。”丁勉毫不惧怕,针锋相对,说道:“嵩山派自是不敢与锦衣卫为难,但为了武林中千万白同道的身家性命,刘师弟又是出身我五岳剑派,却是不能不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了。”

群雄闻言,皆尽愕然,均想:“这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又会和武林中的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定逸师太又忍不住插言道:“丁师弟,你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刘师弟金盆洗手,去朝廷做官,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伤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再者,我瞧刘师弟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伤害道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冷笑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的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小人的鬼蜮伎俩。若是这件大阴谋得逞,恐怕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的百姓都会大受毒害。”

群雄更是面面相觑,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想来,以嵩山派的身份地位,是断不会随口妄言。

只听,费彬继续森然的说道:“刘师兄,你可否同诸位武林同道说说,你是如何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勾结?又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江湖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悚然而惊,惊疑的目光纷纷加诸在了刘正风的身上。

刘正风高声辩解:“胡说!刘某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陆柏细声细语的说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吧?魔教右使曲洋,刘师弟总归认识了吧?”

“这……”刘正风哑然,口唇紧闭,不愿作答。刘正风与曲洋相交莫逆,互为知己,在他的心目中实无不可对人言之理,更不屑撒谎抵赖。

费彬厉声喝问:“说!你到底认不认识曲洋?”话音洪亮之极,群雄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刘正风略一犹豫,便点头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刘某不但认识,还是刘某生平唯一知己。”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议论纷纷,实想象不到刘正风竟然真会与魔教勾结。

刘正风神情木然,宛若没有听到群雄的议论,眼中却闪过一丝凄凉的笑意,说道:“曲大哥与刘某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是七玄琴的高手,而刘某则擅长吹箫,我二人在一起,只研讨音律,从不涉及武林中任何事。”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各位好朋友或者不信,然当今世上,刘某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的琴音之中,刘某深知他性情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胸怀。刘某不但对他钦佩,更是仰慕。再者说,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敢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奇,万万没想到,刘正风和曲洋相交,竟然是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的十分诚恳,全无半分作伪之态,却又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陆柏说道:“刘师弟,你与曲洋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师兄早已查得清清楚楚。然左师兄常言:魔教之徒都是包藏祸心,知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这才千方百计想办法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或投其所好,就好像曲洋这般,从音律入手。”

群雄俱都点头不已,对费彬此言大为赞同。但不等群雄开口相劝,“啪啪啪……”一连串掌声响起,却是完全破坏了嵩山派好不容易创造出的大好局面。

费彬怒视林逸之,恨声道:“指挥使大人,你这是何意?”

林逸之笑道:“本座只是极为佩服左盟主的丰富想象力,这才忍不住击掌赞叹。”

“你……”费彬更怒,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陆柏却是不温不火的反问道:“指挥使大人,难道有什么不同的见解?我等愿闻高见。”

林逸之笑道:“高见也好,低见也罢,本座到是没有。不过,本座要提醒各位一句,刘正风既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加入到我锦衣卫,他是否与魔教有所勾连,自然也就不用各位再费心了。”

群雄面面相觑,欲要相劝之言,再说不出口。嵩山派众人亦是为之哑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半晌,费彬方才蛮横的叫道:“指挥使大人,如此包庇与魔教勾结之人,就不怕有人在朝堂之上,参你一本吗?”

林逸之再看向费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一般,不屑道:“小小一个嵩山派,竟也敢对本座指手画脚。看来,是我锦衣卫太久不涉足江湖,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不把我锦衣卫放在眼里了。”

寒芒闪现,邪麟眨眼间就已消失在了原位,身形犹如鬼魅,一道凛冽的剑光,直取费彬的咽喉。

“好胆……”“费师弟小心……”丁勉和陆柏见势不对,忙欲上前拦阻。却不料两柄飞刀破空之至。这两柄飞刀无声无息,却杀意逼人,逼得二人不得不小心应对,回身自救,这才将冥凤射出的飞刀击落。

费彬孤立无援,连忙竖掌封挡,但只凭他半步后天的身手,又如何及得上邪麟这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费彬只觉得咽喉处一凉,脖颈间一道淡淡的血痕闪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向后缓缓倒下。

再看邪麟,已然回归原位,剑已归鞘,就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般。

群雄相顾骇然,暗呼:“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

“费师弟……”陆柏抱住费彬的尸身,悲愤大吼,看向林逸之三人的双眼,布满了血色。

“好,好,好……今日所赐,我嵩山派记下了,我们走!”丁勉则护在最前方,怒视林逸之三人,强压下满腔的悲愤,护着一众嵩山派弟子,退走刘府。他当然不是不想报仇雪恨,但他更清楚的认识道,仅凭他们这些人,完全无法对林逸之三人构成威胁,这才不得不退走。且不说始终未曾动手的林逸之,就是邪麟、冥凤二人,也远非他们所能抵挡。

这场风波,就这样以嵩山派的退走而告终,这大大出乎群雄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群雄哗然之余,更不愿在此久留,惟恐惹祸上身。

“好了,”林逸之笑道:“碍眼之人都离开了,那么本座就要处理以下私事,各位都不妨做个见证。”语气虽是平淡之极,但其中蕴含的刺骨杀机,却无人听不出来。

群雄闻言,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暂且留下来,静观其变。同时,俱都心中不无揣揣,就怕林逸之会把满含杀机的目光,投注于他们身上。

林逸之环视众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身上,笑道:“余沧海,你青城派好大的煞气,动不动就灭人满门,这等行事作风,还真与我锦衣卫一般无二。不过,本座就不明白了,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

群雄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又纷纷看向余沧海,看他如何应对。

余沧海神色一变,坚决否认道:“指挥使大人,我青城派在你锦衣卫眼中,虽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但你若妄图诬陷本派,余某即便是死,也要捍卫本派声誉。”

林逸之满是鄙夷的说道:“敢做不敢认吗?还真是让本座失望的紧。”顿了顿,不等余沧海再度狡辩,冷冷的喝问道:“余沧海,难道福威镖局的灭门惨案,不是你青城派所为吗?”

“是他,就是他!”一把满含刻骨恨意的尖叫声响起,林平之抢步从岳不群身后跃出,“噗通”一声跪在了林逸之的面前,泣血道:“求指挥使大人为小子做主啊。余沧海这狗贼,贪图我林氏一脉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才灭我林氏满门……”声音悲凉,状若厉鬼,看得群雄无不为之心寒。

林逸之眉头微皱,略一拂衣袖,林平之就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林逸之毫不客气的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好好待在一旁,本座自会为你做主。”

林逸之又将目光重新投在余沧海身上,淡淡的问道:“怎么?余沧海,你还想抵赖吗?”

余沧海面沉似水,却已恢复了冷静,反问道:“林平之杀我爱子余人彦,俞某为子报仇,虽然手段狠辣了点,但也只是江湖恩怨,还闹不到连锦衣卫都过问的地步吧?”

群雄低声议论纷纷,想不到这余沧海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说灭福威镖局满门,就灭福威镖局满门。当然,亦有不少人,虽不认同余沧海的作法,但却也能理解他的丧子之痛的心情。

林逸之说道:“原来是为子报仇啊。我还以为,这是余沧海你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是以借故寻衅滋事,平白赔上了你儿子的一条小命呢。”

余沧海何等城府,自然是不会露出丝毫马脚,强辩道:“一派胡言。我青城派《松风剑法》和《摧心掌》,都是江湖顶尖绝学,又岂会贪图他一个小小林氏的《辟邪剑法》?再者说,若这《辟邪剑法》当真如此了得,他林氏的福威镖局又岂会没落如斯?”

群雄俱都暗暗点头不已,认同了余沧海的辩解。单看福威镖局近十几年来,没落至此,这《辟邪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余沧海确实没有理由窥探于它。

林逸之故作惊奇的说道:“可我怎么听闻,当年林氏一脉的玄祖林远图,就是凭借这套《辟邪剑法》,击败了你的师父,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长青子呢?”

这段辛秘,在场群雄甚少有人听闻,知情者也不过刘正风、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寥寥数人,如今听闻了林逸之提起,无不惊讶莫名,想不到这《辟邪剑法》还有如此威风的过往,对于余沧海的前番辩解,也就不那么相信了。

门派不光彩的过往被无情的揭露,还在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前,余沧海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恨声道:“指挥使大人,既然这么熟悉林氏的《辟邪剑法》,又无故为其出头,难道也是窥探这《辟邪剑法》吗?”

第18节 青城派覆灭,兄弟密谈

第18节青城派覆灭,兄弟密谈

林逸之摇头失笑,完全不屑于解释,淡然道:“余沧海,你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已久,可曾见过这真正的《辟邪剑法》?”

余沧海被问得微微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逸之,急道:“指挥使大人,你的意思是……”

群雄之中,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的人大有人在,都一个就是岳不群,自是听出林逸之言外之音,忙暗中留意着林逸之接下来的举动。

林逸之笑道:“本座今天就发发善心,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辟邪剑法》。”话音刚落,邪麟已然闪身来至院子正中,身形还是那般快若鬼魅,在场群雄,能看清者寥寥。

邪麟面无表情的看向余沧海,淡淡的说道:“余沧海,过来受死!”冰冷的杀机,将他紧紧锁定。

余沧海神色大变,邪麟刚刚的身手他可是看见了,心中实在没底,忙道:“指挥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逸之笑道:“你不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辟邪剑法》吗?正巧,邪麟副指挥使,练得就是《辟邪剑法》,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我……你……”余沧海面色如土,不甘心的叫道:“指挥使大人,既然你们锦衣卫已得到了林氏的《辟邪剑法》,我青城派自是不敢再起其他心思,还望指挥使大人高抬贵手,我青城派从今往后,愿意以锦衣卫马首是瞻。”

群雄闻言,无不面露鄙夷之色,着实看不起余沧海这副贪生怕死的嘴脸。

林逸之笑道:“余沧海,我想你是误会了。这《辟邪剑法》本就是本座的东西,本座想让谁修炼,就让谁修炼。”

无论是余沧海,还是群雄,都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明白,林逸之这话是从何说起。

林逸之也再懒得和众人打哑谜,当即揭开了谜底:“本座原名林逸之,远图公亦是本座的玄祖。”

“什么!”群雄相顾失色,任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此节。林平之同样张口结舌,他可从未听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林逸之一字一顿的说道:“血债,必须血来偿!”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群雄不由自主的都产生一种错就,就好似身处阎罗地狱一般。

至此,余沧海彻底死心,清楚的认识到,今日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不过,余沧海好歹也是一派之长,事到临头,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当即拍案而起,飞身掠到邪麟的对面。“哐啷”一声脆响,余沧海长剑出鞘。他个子虽矮,剑刃却是极长,气势更为不凡。

邪麟却是并未拔剑,只是淡淡的盯着余沧海,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余沧海也不客气,出手就是《松风剑法》中三大杀招之一的碧渊腾蛟,手中长剑闪电般从邪麟的肚子斜划而上,直指咽喉,意欲将他开膛破肚。

邪麟身子略微一晃,蓦的疾冲向前,留下一连串残影,瞬间就与余沧海近在咫尺。这一冲之迅捷,快的难以形容,轻易将余沧海的长剑甩在了身后,余沧海的长剑又无法转弯,连忙抽身向后急退。

余沧海退得急,邪麟追的更快。手中长剑更不知何时已离鞘而出,疾点向余沧海周身各处要害。剑势虽又疾又狠,但一招一式,却正是《辟邪剑法》,不仅余沧海认识,在场许多有心人都一眼看出。

同为《辟邪剑法》,在邪麟手中施展而出,招招迅疾,狠辣异常,不离余沧海周身各处要害,却是远非林平之之流所能比拟。

群雄越看越是心惊,这才深刻的体会到,这《辟邪剑法》是有多么的狠辣歹毒,高深莫测。

余沧海首当其冲,体会更是深刻。虽然余沧海与邪麟同为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单以功力而言,二人相差无几。但二人刚刚交手没过几招,余沧海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随着邪麟的出剑速度越发迅疾、狠毒,余沧海就越发招架不住,再施展不开手脚,完全陷入了邪麟的节奏之中。

群雄看得目不暇接,在场众人,除了林逸之、冥凤、岳不群、天门道人等有限几个后天绝顶高手外,余下之人甚至连邪麟的招式都无法看得清楚。

“啊……”余沧海惨呼一声,向后跌飞了出去,眼耳口鼻七窍渗出丝丝鲜血,呼吸微弱,已然被邪麟破了丹田气海,废除了一身功力。

“你好狠……”余沧海用颤颤巍巍的手点指邪麟,眼中恨意滔天,似要将邪麟彻底淹灭。

邪麟却是不甚在意,这种眼神,他在过往的任务之中,见过无数次,毫不在意的缓步走回原位,重新落座。

群雄无不为邪麟的冷漠,而感到心寒。

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于门外响起,越来越近,终在刘府门外停了下来。随之,一队锦衣卫大步走进,当先一人,身形魁硕,周身的衣衫都被撑得高高鼓起,行至林逸面前,躬身下拜,说道:“末将锦衣卫镇抚使血狼,参见苍龙大人。”

林逸之和声道:“血狼,辛苦了,不必多礼。”待血狼起身后,又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血狼沉声答道:“青城派满门尽数被灭,不留一个活口!”

林逸之笑着摇头道:“还没有。血狼,你看,就在此间,不是还有青城派的弟子好生生的活着吗?”

血狼眉头微皱,冰冷的目光环顾四周,突然一凝,略一挥手,淡淡的下令道:“杀!”话音刚落,一众锦衣卫将士便纷纷抽出腰间战刀,飞身扑向青城派众人。

青城派众人惊叫着,如何敢应战?吓得抱头鼠窜,却不等逃离这院子,便被锦衣卫众将士拦下。绝大多数,已被彻底吓破了胆子,很快就都倒在血泊之中。少部分人,虽抵死反抗,但却如何是锦衣卫的敌手?再加之锦衣卫出手从来就没有什么江湖道义,为求尽快结束战斗,都以围攻居多,同样很快就身死当场。还有数人,侥幸逃过锦衣卫的堵截,欲翻墙逃走,却不曾想,他们刚刚跃到墙头,便被无数根利箭,射成了马蜂窝,死的不能再死。

群雄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骨,直冲大脑。今日,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锦衣卫的行事有多么的狠辣,多么的毫无人性。

整个青城派,就仅剩下余沧海一人,苟延馋喘,见到此情此景,一口鲜血喷出,被气死当场。一代青城派掌门,堂堂的后天绝顶高手,竟落了个如此悲惨的下场,这让群雄无不唏嘘不已。

而在场之人,就只有一人拍手称快,除了林平之,还有何人?

林逸之长身而起,对刘正风笑道:“刘将军,麻烦安排一间安静一点的房间,我和平之有话要交代。”

“不敢,指挥使大人,请跟我来。”刘正风连忙客气的将林逸之和林平之二人引到后院的书房之中,又悄悄的退去。

书房之内,就只剩下林逸之和林平之这对堂兄弟。林逸之好整以暇,大模大样的端坐在太师椅上,林平之单独面对林逸之,却显得有些局促。

好半晌,林平之方才颤颤兢兢的问道:“我……你……指挥使大人,我并没有听家父、家母提过,我还有一个哥哥啊?”

林逸之微微一笑,说道:“平之,你误会了,为兄却非你的一奶同胞。”不等林平之再度追问,就已说道:“平之,不知你有没有听令尊、灵堂提及,咱们玄祖远图公除了令祖父外,还有一子呢?不错了,家祖就是玄祖远图公的另外一子,令祖父的兄长。”

“这……”林平之听得张口结舌,他却是从未听林震南夫妇提过此事。

林逸之进一步解释道:“当年,家祖不愿困守于福威镖局,便独自外出闯荡江湖,最终考取了武状元,辗转加入锦衣卫,官居镇抚使一职,甚得皇帝陛下信任……”这也点明了他为何会加入锦衣卫。至于他这一脉是因何被灭满门,他又是如何历尽艰辛才爬到今天这个高位,却分毫都没有谈及,也完全没必要对他谈及。

听了林逸之的解释,林平之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即便林逸之不去解释这么多,他也是相信居多,毕竟以林逸之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必要来哄骗他这个现在已一无所有的小人物。至于说,林逸之是贪图他林氏的《辟邪剑法》,那就更是个笑话,邪麟都已学会了真正的《辟邪剑法》,显然这真正的《辟邪剑法》肯定一早就在林逸之的手上了。

更有甚者,在林平之的心目中,真正的《辟邪剑法》,林远图并未传给他这一脉,而是传给了林逸之那一脉。对此,林平之心中难免升起了一股不甘之意。

这股不甘之火越烧越旺,更化为林平之的勇气之源泉,让他冲口而出,问道:“兄长,不知这真正的《辟邪剑法》,是否也能传授给小弟?”

林逸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平之,笑道:“平之,你到底还是问出来了,呵呵……不过,这《辟邪剑法》虽然是天下间罕有的武功绝学,但却剑走偏锋,修炼的代价实在太大,为兄劝你,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修炼的好。华山派剑法天下闻名,却也不差,你既然已拜了岳不群为师,莫不如潜心修炼华山派武功。”

已被不甘之火冲昏了头脑的林平之,却是全然听不进去,更误会了林逸之的话中之意,忙道:“兄长,我也愿加入锦衣卫,望兄长能传授我真正的《辟邪剑法》。”

林逸之微微一怔,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平之,锦衣卫并非什么好去处,并不适合你,你别看为兄现在身居高位,但你可知为兄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为兄都不会收你入锦衣卫的。为兄还是那句话,华山派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就留在华山派吧。”

林平之不答,只是倔强的紧盯着林逸之不放。

林逸之哑然,知道这位少爷脾气又发作了,却也不欲与他一般见识,叹息道:“平之,我知道,我再劝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也罢,那我就告诉你,这真正的《辟邪剑法》,玄祖当年并未传给家祖,当然也没传给令祖,它一直都藏在向阳巷祖宅的佛堂之内,只是留下了祖训,虽点明了此点,但也命后世子孙,不得修炼。怕是令尊走的匆忙,还未来得及将这条祖训传给你吧。”

林平之目光闪烁,对林逸之的话已信了八九分,但仍有些疑虑。

林逸之起身,踱到林平之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平之,你也不必多想,在来这衡阳城之前,我曾去过福州城,这才知道你们家的惨祸。我之所以灭了青城派满门,替你报仇雪恨的同时,也是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误入歧途。”

“兄长……”林平之双目一红,豆大的泪滴,顺着他的脸颊,颗颗滑落。随之,更是嚎啕痛哭不已。这段时间,他过得一日都不得安生,惶惶不得终日,心中的苦闷与委屈无从对人说起,如今总算在林逸之这个唯一的亲人面前,尽数发泄出来。

林逸之轻拍林平之的背部,任其发泄。

良久,林平之方才止住了哭声,泪眼模糊的问道:“兄长,我父母……”

林逸之轻声叹息道:“锦衣卫虽已查出,令尊、令堂眼下就在木高峰的手上,不过这木高峰也是绝顶高手,为人更是狡猾的紧,行踪诡秘,这一时半刻,锦衣卫也很难找到他的藏身之所……”顿了顿,又宽慰道:“平之,你放心,一有消息,为兄就亲自出手,全力搭救令尊、令堂。”

林平之双眼逐渐暗了下来,还是强装欢颜,一躬到地,恳求道:“如此,就拜托兄长了。”

林逸之又拍了拍林平之的肩头,叮嘱道:“平之,岳不群为人深沉,你在华山派,遇事还需多加留神。不过,有为兄在,料他岳不群也不敢作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还有,你若执意要取祖宅的《辟邪剑法》,不妨在等上一段时日,待一切都稍微平息,再回乡祭祖不迟。”

“是,都听兄长的。”林平之重重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第19节 笑傲江湖,终归成空

第19节笑傲江湖,终归成空

林逸之在结束了与林平之的短暂的相逢之时,前来刘府观礼的群雄几乎都走了个干净,有锦衣卫在此,他们自然不愿再多留一时半刻,就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躲避锦衣卫,实不愿与锦衣卫有半点牵扯,更生恐招惹麻烦上身。

唯有华山派留了下来。一来是在等岳不群的新收之徒林平之,然天色已晚,不得不再驻留一晚;这二来嘛,岳不群最看重的首徒令狐冲,至今还下落不明,也需要多留些时日,寻找他的下落。

此时,将近傍晚,刘正风设宴款待林逸之等人,以及华山派,可惜林逸之却不欲多留。林逸之深知,在这刘府之中,不喜他锦衣卫之人大有人在,自然也不会做那自讨没趣的事情,省得旁人尴尬,他自己也不自在。恐怕就是刘正风本人,对于他锦衣卫也是如鲠在喉。岳不群或许有借着林平之这层关系,好好与他亲近之意,但怎奈林逸之眼下却还不想与岳不群有太多的牵扯。

临走之时,林逸之对刘正风交代,让他做好准备,三日之后随锦衣卫返回锦衣卫秘密训练基地。刘正风自是百般不愿,但林逸之相信,为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都不得不屈从。即便,刘正风不顾家人的安危,林逸之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屈服。

南岳衡山,雄居南天,巍峨壮丽,气势磅礴,延绵72峰,尤以祝融、天柱、芙蓉、紫盖、石廪五峰为最。唐代诗仙李白曾有诗赞曰: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

夜色朦胧,一片浮云,遮住了月色,却也别有一份意境。

“铮铮铮……”山谷间,优雅的琴声不断传出,不时有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音中正平和,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相合。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荡气回肠之意。

远远望去,琴萧声传出之处,隐隐约约有三道身影,两男一女。两名男子,盘坐于一块巨大岩石之旁,一人抚琴,一人吹箫,那名女子则乖巧的站战抚琴者的身侧。这三人非是旁人,正是刘正风和曲洋、曲非烟爷孙。

琴声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意,但箫声仍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然间,琴箫之声陡变,变得极尽反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直令听者血脉喷张。

“呀……”一声低呼,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出,这低呼虽压得极低,却仍瞒不过刘正风、曲洋这两位高手。

刘正风、曲洋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琴箫之声又变,箫声变成了主调,琴音只是叮叮咚咚的伴奏,箫声愈来愈高亢。

“铮”的一声急响,琴音戛然而止,箫声也立时停下。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曲洋眉头微锁,缓缓说道:“刘贤弟,你的心乱了,莫不是还在为锦衣卫一事而担忧。”

刘正风苦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曲大哥。没想到,小弟我才刚刚脱离江湖这个泥潭,却又陷入锦衣卫这个更大的深渊,哎……”

曲洋却是满不在意,冷笑道:“旁人怕了他锦衣卫,为兄却是不怕,贤弟切莫忧心,为兄自会替你做主。”顿了顿,又道:“况且,只要你我兄弟找个深山老林,隐居避世,不让锦衣卫寻到,他们又能奈你我兄弟如何?”

刘正风摇头道:“小弟可不像曲大哥你这般两袖清风,毫无后顾之忧,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眼下可都攥在锦衣卫的手中,奈何?”

“这……”曲洋亦有些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也无法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难道,这天下间,就没人奈何得了他锦衣卫了吗?”令狐冲大步从密林走出,忿忿不平的叫道:“在下却是不信,他锦衣卫还真能一手遮天,想怎样,就怎样。”与他并肩走出,还有寻常打扮的东方不败。

曲洋爷孙一看见东方不败,不由得心下微惊,便欲上前行礼,却被东方不败暗中以眼神止住。

猛听得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蹿出无数道身影,将众人团团围住,当先三人正是林逸之、邪麟和冥凤。林逸之淡淡的撇了令狐冲一眼,冷笑道:“我锦衣卫虽不能一手遮天,但欲灭你华山派,却也是反掌之间。令狐冲,你可相信本座的话?”

“你……”令狐冲怒视林逸之,却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为师门招灾惹祸。今日刘府之事已传遍整个衡阳城,他又岂会没有听闻,青城派说灭门就被灭门,他华山派难道就能抵挡得了锦衣卫的滔天凶威吗?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逸之,冷笑道:“锦衣卫,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啊。”

林逸之含笑回视,说道:“怎么?东方教主,难道贵教已做好了和我锦衣卫,和朝廷全面开战的准备了吗?”

东方不败丝毫不为所动,反问道:“苍龙,你以为本座会怕吗?”

林逸之笑道:“东方教主武功盖世,自是不怕,但不知贵教的近万教众的生死,也不放在东方教主的眼中吗?”顿了顿,更道:“只可惜,东方教主才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还未来得及与之相认,就要为之送葬,真是让人心痛啊。”

“你……卑鄙!”东方不败再无法保持冷静,双目喷火,冰冷的杀机,勃然而发。

林逸之却是恍若未闻,微笑如故,说道:“东方教主切莫误会。本座可是好心提醒,这嵩山派的气量一向不大,今日刘府之上,虽最终是本座让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然定逸师太是个耿直之人,言语之间也多有冲撞,你猜这嵩山派会不会把气撒在恒山派身上呢?杀鸡儆猴,把这威立在恒山派头上呢?”

东方不败神色大变,再顾不得那么许多,衣衫晃动间,已消失在了原处,向着山下疾掠而去。

令狐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了个目瞪口呆,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位与他把酒言欢的东方兄弟,竟然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林逸之懒得搭理已被吓傻了的令狐冲,对刘正风说道:“好了,刘参将,本座任由你和曲右使密会,再合奏一曲,也算了结了你的一桩心愿。今后就安心为本座办事,好好帮我锦衣卫训练那些预备成员吧。”

“这……”刘正风神色数变,显然内心深处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林逸之也不催促,全然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

好半晌,刘正风神色一凛,总算下定了决心,断然道:“请指挥使大人恕罪,小人一心只想和曲大哥归隐山林,钻研音律,实在无心仕途。”

林逸之淡淡的问道:“真是遗憾呐。不过,刘参将,你作出此等选择,就不怕本座杀了你吗?”

刘正风深深的看了对面曲洋一眼,由衷的说道:“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无憾。”当真是基情满满。

林逸之平静的问道:“刘参将,你可知,欺君罔上,这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刘正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沉声道:“大丈夫生于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刘某想,刘某的家人,会同意刘某的这个决定。”

林逸之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说道:“也罢,既然刘参将执意如此,本座也就不再勉强。”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刘正风神色大变,再不能保持他那份决心。只听,林逸之继续说道:“不过,刘参将,令爱和令郎,天资聪颖,实乃百年难度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本座十分看好,已决定将他们收录进我锦衣卫的训练营。本座,可是很看好他们哦……”

“你……”刘正风面若死灰,哪里还有刚刚那幅大义凛然的架势。

林逸之更进一步提醒道:“刘参将恐怕还不知,我锦衣卫训练营历来残酷,死亡率极高。想当年,就是本座,也险些倒在那最后的考核之上。曲右使,想你一定还记得贵教上一代十大长老的事情吧……”

“是你们……没想到本教十大长老,竟然只是你们锦衣卫训练营的一道考核……”曲洋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逸之,眼中满是惊骇与悲愤。

此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来,五岳剑派能崛起如此之快,还都多亏了当年的这场重大的变故。刘正风身为衡山派长老,当年虽年纪尚幼,却也印象深刻。

林逸之叹息道:“说实话,本座还真的十分看重刘参将,本打算任命你为训练营的教官,也好就近佛照令爱、令郎,谁曾想……”

“不要再说了……”刘正风再也坚持不住,失声叫道:“不要再说了……是末将一时糊涂,求指挥使大人开恩,宽恕末将这一次。末将保证,今后定当一心一意,为锦衣卫效犬马之劳。”死亡并不可啊,最怕就是生不如死。况且,这事还是发生在自己的后代身上,刘正风即便有再冷硬的心肠,也不得不屈服。

“刘贤弟……”曲洋看向刘正风眼神,满是惋惜。这中间,有为刘正风的选择感到惋惜,但更多的还是为他,为他的一家,今后的命运而感到惋惜。

曲洋怒视林逸之,恨声道:“苍龙指挥使,不觉得你的手段太过下作了吗?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林逸之笑道:“本座一心效忠皇上,效忠朝廷,即便蒙受些委屈,又如何?”

“哼!”曲洋怒哼道:“苍龙指挥使就是这么效忠皇上,效忠朝廷的?还真是让人齿冷,让人难以心服。”

林逸之哑然失笑,说道:“看来,曲右使很是看不惯本座的行事嘛。不过,本座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仅不会怪责于你,还要重用你,任命你和刘参将同一职位,如何?”

“痴心妄想!”曲洋不屑一顾,似乎听到了这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林逸之将目光移到曲非烟的身上,笑道:“曲右使,这位想必就使令孙女了吧。早些还没有发现,令孙女的天资竟然比刘参将的一双儿女还有要好,还真是本座的过失啊……”同样的招数,虽然卑鄙,但用在曲洋身上,一样的有效。

林逸之一直坚信:人,只要心中还有感情,就一定会被这份感情锁牵绊,不得不作出一些违心的选择。

“指挥使大人……”刘正风骇然失声,刚欲相求,却被林逸之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大坏蛋,我才不会加入你们锦衣卫……死也不会!”曲非烟高声尖叫,毫不惧怕的怒视林逸之。

林逸之也不见有丝毫动作,却已蓦然出现了曲非烟的身后,看得曲洋等人心下惊骇莫名,这比之今日邪麟的鬼魅身法,有过之,而无不及。林逸之轻抚着曲非烟的小脑袋,和声道:“死?小妹妹,你正值花样年华,怎可随意将‘死’字挂在嘴边。这样可不乖哦……”

“放开我……大坏蛋,你放开我……”曲非烟拼命挣扎,拼命撒泼,却永远都逃不出林逸之的手掌心。

曲洋担忧的看着处于林逸之手掌之下的曲非烟,却是无能为力。且不说,他本就远非林逸之的敌手,昨日因要救治令狐冲,而致使他更是功力尽失,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曲洋自嘲道:“苍龙指挥使,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曲某已功力尽丧,你又何必苦苦为难曲某这个废人呢?”

林逸之笑道:“曲长老,你恐怕是误会了。我锦衣卫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武林高手,但你和刘参将对于音律上的造诣,本座却是极为欣赏。才是本座真正看重你二人之所在。”

不错了,林逸之确实要招揽刘正风和曲洋二人。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客,他可是十分清楚音乐的力量。音乐,在某些环境中,不仅能鼓舞士气,安定心神,更能唤醒人的求生欲望,使人即便身处何等绝望之中,也不会自暴自弃。

林逸之相信,有了刘正风和曲洋这两个当世的音乐大家在,必能降低锦衣卫残酷训练的死亡率。

第20节 诸事了结,尘埃落定

第20节诸事了结,尘埃落定

“怎样?”林逸之面含微笑,向曲洋问道:“曲右使可考虑清楚了?”说实话,他十分享受这种迫使人屈服的感觉,越厉害的人,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这可远比,粗暴的用生死符控制人,来得的畅快的多。

曲洋愤恨不已,不甘道:“指挥使大人好手段,曲某认栽。”

林逸之畅快的笑道:“这多好啊,今后你二人仍可天天在一起,弹琴吹箫,岂不两全其美。”随之,不等二人再说什么,又对血狼吩咐道:“事不宜迟,血狼你即刻带着二位大人,返回刘府,接上刘参将的家人,启程吧。”

“末将遵命!”血狼恭声领命,转身对曲洋和刘正风说道:“二位大人,请吧。”

“且慢。”曲洋忙道:“指挥使大人,曲某还些私事要处理,还请指挥使大人再容曲某一点时间。”

血狼以眼神请示林逸之,待林逸之点头后同意后,也就不再过分相逼,静立于一旁。

曲洋转头对令狐冲说道:“小兄弟,曲某观你,英风侠骨,当真是难得。曲某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应允吗?”

令狐冲慨然应道:“前辈但有所命,晚辈自当遵从。”此时此景,又让令狐冲的脑子又是一热,再顾不得这样做,会否给他,给他华山派带来什么不可测的后果。

曲洋看了刘正风一眼后,说道:“曲某和刘贤弟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这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今后纵然世上再有曲洋,却不见得又有刘正风,有刘正风,也不见得又有曲洋。就算又有曲洋和刘正风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会生于同时,相遇结交。二人既要精通音律,又要精通内力,且志趣相投,修为相若,一同创作此曲,实是千难万难。”

刘正风轻点了下头,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接口说道:“这就是刘某和曲大哥呕心沥血,共同谱写的《笑傲江湖》曲谱,请小兄弟念在我二人的一番心血,为这曲谱寻觅有缘之人。倘若这《笑傲江湖》能流传于世,刘某和曲大哥即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令狐冲躬身从刘正风手中接过曲谱,珍重的藏入怀中,说道:“二位放心,晚辈自当竭尽全力。”同时,令狐冲也暗暗长舒了口气,实没想到曲洋拜托他之事,竟然就这么简单,还并不违背武林道义,华山门规。

刘正风一眼就看出了令狐冲的心思,正色道:“令狐师侄,这曲子不但是刘某和曲大哥毕生心血之所寄,还关联到一位古人。在这《笑傲江湖》中间有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据晋人嵇康的《广陵散》而改编。”

曲洋对此事甚是得意,笑道:“自古相传,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你可猜得到,曲某却又是从何处寻来?”深知令狐冲对于音律一窍不通,故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人们长叹:自西晋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矣。难道说,这《广陵散》在西晋之前就没有了嘛?曲某对这句话还真是挺不服气的,便去发掘西汉、东汉两周皇帝和大臣的古墓。曲某一连掘了二十九座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古墓中寻得了这《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不已,甚是得意。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暗道:“这魔教之人行事果然无所顾忌,竟然为了一部古曲,竟然连挖坟掘墓这等事情都干得出来。”

曲洋继续道:“小兄弟,你是名门正派中的大弟子,我本不该拜托于你。只是眼下事态紧急,迫不得已也只有牵累于你了,莫怪,莫怪。

令狐冲忙道:“不敢当!”

曲洋笑容收敛,转为黯然,转头对刘正风说道:“刘贤弟,咱们这就可以去了。”

刘正风亦是黯然的点了点头,对血狼道:“镇抚使大人,请带路吧。”

“请!”血狼略一抱歉,当先领路,刘正风、曲洋和曲非烟三人,则在锦衣卫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离开了山谷。

是夜,刘正风一家,曲洋爷孙,在血狼和锦衣卫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衡阳城。自此,江湖之中,再鲜有刘正风和曲洋的消息。

令狐冲珍重的将《笑傲江湖》曲谱收好,狠狠瞪了林逸之一眼后,闪身离去。经历了刘正风和曲洋之事,令狐冲再无兴致在外面闲逛,迫切的希望快点与华山派诸人汇合,寻求家人的温暖和慰际。

归途之中,令狐冲经过一片小树林,却见树林深处有一间破庙,残破不堪,显然已荒废多时,但此时却是烛光摇曳。令狐冲好奇心大起,悄悄向破庙潜了过去。

令狐冲距离破庙尚有数丈距离时,便听得破庙之中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响起,说道:“《辟邪剑法》到底在哪?你们只需老老实实的跟爷爷说,爷爷我便给帮你们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

令狐冲一下就听出,这出声之人就是“塞北明驼”木高峰,暗自寻思:“这木高峰实在奸诈,明知道青城派已被锦衣卫灭门,竟还拿此言来骗人。不过,他所骗之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想到这,不由得心下大急。林平之已拜入岳不群门下,和他也就有了同门之谊,令狐冲本就爱管闲事,如今更不能坐视不理。不过,令狐冲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的武功和木高峰相差甚远,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拼命苦苦思索救人之策。

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说道:“林某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辟邪剑法》。我林家的《辟邪剑法》都是代代口口相授,并无剑谱。木前辈肯为林某报仇,林某自是感激不尽。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必无好报,就算不为木前辈所诛,也必定会死于其他英雄好汉的刀剑之下。”说话之人正是林震南。

木高峰说道:“如此说来,你一定不肯说实话了?爷爷我可没有什么耐心,更非什么心善之人,想来你也听说过。”

林震南沉声说道:“木前辈欲意对在下用强?此事却也早在林某的意料之中。莫说我林家并无什么《辟邪剑法》,就算真的有,不论别人如何威胁利诱,那也是决计不会说的。在下自遭青城派擒获,每日无不遭受酷刑,在下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曲还是有的。”

木高峰说道:“好,好得很。林震南,你还真是有几根硬骨头。难道,连你夫人的性命也不在乎了吗?”

“你敢……”林震南顿时变得激动异常,怒视木高峰,恨不得生食其肉,啃其骨。

可惜,木高峰却丝毫不为所动,探手在林夫人的身上连连点下,威胁道:“你夫人的全身经脉已被我尽数截断,若不及时医治,过不了一时半刻,就将会气绝而亡。怎么样?你还不肯说吗?只要你肯乖乖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不仅会出手救下你夫人,更会放你夫妇一条性命,如何?”

“木高峰,你卑鄙……我……”林震南怒声叫骂,但神情却是挣扎不已,他与夫人伉俪情深,如何能忍心不救?

“不要说!”林夫人却是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安危,急声叫道:“老爷,你千万不能说啊。一旦这狗贼知道了《辟邪剑法》的下落,不仅不会放过咱们,更会想方设法除掉平之。”

“找死!”眼见林震南即将坚持不下去,吐露实言,却被林夫人所破坏,木高峰怒不可揭,抬手一掌,向林夫人的天灵拍击而下。

“不……不要说……”林夫人应掌而亡,致死仍不忘叮嘱林震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爱子林平之。

“夫人……”林震南更是哀嚎不已,恨声叫道:“狗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也休想得知《辟邪剑法》的下落……”

“那你也去死吧!”木高峰深知再从林震南口中问不出什么,出手毫不留情,又是一掌,向林震南当头拍下。

“住手!”一声厉喝,令狐冲冲进了破庙,手中长剑直刺木高峰的背心。林夫人的惨死,使得令狐冲自责不已,但木高峰出手太过突然,使得他完全没有机会及时营救。当即,再顾不了那么许多,悍然出手,即便赔上自己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在令狐冲心中也不无侥幸,林逸之应该离此不愿,或许听到声音,会来此查看也未可知。所以,令狐冲使尽全力,将动静能弄多大,就弄多大。

木高峰掌毙林震南之心甚坚,虽感知身后利刃近身,却仍未收回拍击而出的右掌,同时左掌向后拍击而出。如此一来,木高峰的右掌就不由得收回了几成力道,虽仍重重的拍击在了林震南的头顶,却没有立时要了他的性命。同时,木高峰的左掌与令狐冲的长剑重重的交击在一处。

虽说木高峰并未施上全力,但即便如此,令狐冲也没讨得半分便宜,口吐鲜血,跌飞处了破庙。

至于说林震南,更是面如薄金,呼吸越发急促。木高峰的这一掌虽未立时将他毙命,但也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他所残余的时间,屈指可数。

木高峰再不理会越发出气多入气少的林震南,身形晃动之间,已追出了破庙,意欲将令狐冲也毙命当场。

可惜,迎接木高峰的却是一道道凛冽、诡异的剑光。林逸之三人确如令狐冲所愿,闻声来至。出手拦下木高峰之人,正是邪麟。

破庙之外的空地处,剑光霍霍,掌影重重,二人同为后天绝顶高手,所使用的武学功法亦俱都是阴狠毒辣,初交手时,倒也战了个奇虎相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邪麟就凭借诡异、迅捷的身法,狠辣的《辟邪剑法》,占据了上风。

林逸之对邪麟信心十足,并未有插手之意,但惟恐木高峰狡诈逃脱,还是留下冥凤为邪麟压阵,而他自己则快步走进破庙。

至于说令狐冲,见林逸之三人到来,也就不再多留,而是飞快的赶往林府,将这个噩耗通知林平之,以期他们能够见上最后一面。

林逸之来到破庙之内,连忙将林震南扶起,探手抵在他的背心,运功强行保下他最后一口气。

林震南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却也是回光返照,疑惑的看着林逸之,问道:“你是谁?难道也是为了《辟邪剑法》吗?”

林逸之淡然道:“叔父无需误会,小侄林逸之,家祖林伯奋。”

“是你啊……”林震南微微一怔,又马上反应过来,他当然知道林伯奋是谁,黯然道:“逸之,你家之事我已听说,但收到消息时却是为时已晚,欲救无门。只是你,又是如何逃过此劫?”

林逸之理解的点了点头,说道:“叔父不必挂怀,朝廷党派之争,最是凶险,叔父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如今小侄已身居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统帅整个锦衣卫,总算没有给家祖蒙羞……”当即,简略的将这些年的经历交代了一番。

林震南听得震惊不已,万没想到林逸之竟会有此成就,忙一把紧握他的手腕,恳求道:“逸之,如今我们林氏一族就只剩下你和平之了,叔父恳求你,找到平之,将他收入锦衣卫,好好照顾他。”

林逸之摇头道:“锦衣卫灭绝人性,却非是好去处,这一点,小侄深有体会,又如何能让平之也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林震南哑然,神情略显挣扎。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林震南自然也是多有耳闻,若是有其他办法,他又如何愿意让林平之加入锦衣卫呢?

林逸之和声宽慰道:“叔父不必未平之担心,如今他已拜在华山掌门岳不群门下,确要比加入我锦衣卫好上太多。况且,看在我的面上,想来岳不群也不敢亏待平之。”

林震南目露喜色,说道:“如此,再好不过。但不论如何,平之今后还得拜托你多多照看。”

“叔父放心,我会的。”林逸之点头应下,又继续说道:“还有,小侄已让人灭了青城派满门,而那木高峰也必活不过今晚。叔父,当再无遗憾。”

“太好了……报应啊……”林震南大喜过望,最后的心愿已了,却也再坚持不住,呼吸越发急促。

第21节 嵩山阴谋,欲往华山

第21节嵩山阴谋,欲往华山

林震南紧握着林逸之的手腕,使尽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的说道:“逸……逸之,咱们林家的《辟邪剑法》,就在向阳巷主宅的佛堂之内,但……但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林氏子孙,千万不得翻看,否则会有无穷后患……”至此,已然气绝身亡,却也算是含笑九泉。

“父亲,母亲……”哭喊声中,林平之冲进了破庙,抱着林震南夫妇的尸身,失声痛哭不已。

此时天将黎明,令狐冲本欲尽快赶往刘府,将林震南夫妇蒙难的噩耗通知林平之,谁知半路却正好遇到了岳不群一行人等,林平之自然也在其中,这才来得如此之快。

要说岳不群一行人为何会来此?说来,岳不群也是从返回的刘正风口中得知,令狐冲在此,当然还有林逸之等人。锦衣卫行事心狠手辣,惟恐爱徒有所损伤,再加之刘正风一家老小都要连夜起程,跟锦衣卫离去,岳不群这才匆匆赶往后山,寻找令狐冲。

“哎……”林逸之长叹一声,轻拍了拍林平之的肩头,以示安慰后,便悄然退出了破庙,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来发泄心中的悲愤。

破庙之外,一代绝顶高手木高峰,已然尸首分离,倒在空地的一角,丧命于邪麟的《辟邪剑法》之下。这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因果循环吧。邪麟修炼了林氏的《辟邪剑法》,却也使用此剑法为林氏报仇雪恨。

华山派一行人等,与令狐冲相逢,自是好一番热闹。众师弟的担忧,小师妹岳林珊的又哭又闹,师母宁中则的关切与询问,师父岳不群的怒其不争,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令狐冲应付的手忙脚乱。

“指挥使大人……”有见林逸之从破庙中走出,岳不群连忙抱拳迎上。华山派其他人,则是面目无表情,恍作未见。厌恶也好,惧怕也罢,俱都是一个反应,那就将他当成了透明人。

“岳掌门……”林逸之含笑点头,与之并肩向树林外行去。邪麟和冥凤知道二人有话要谈,很自觉的落后的两步。

林逸之叹息道:“平之这孩子自幼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却遇到这等惨祸,今后还请岳掌门多多担待。”

岳不群忙道:“指挥使大人客气了。平之这孩子与岳某一见投缘,既然岳某已收他为徒,自会全力教导他,使其成才。”

林逸之略拱了拱手,说道:“如此,本座就在这里就先行谢过了。”话锋一转,又道:“岳掌门励精图治,今后华山派必大有可为,放眼当今江湖,本座最看好的还是岳掌门你的华山派。”

岳不群客气道:“承蒙指挥使大人抬爱,岳某愧不敢当。”

林逸之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岳不群,笑道:“岳掌门不必客气,平之是本座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既然你已收他为徒,咱们就是一家人。今后岳掌门若有什么难处,不必客气,尽管来找本座就是。”

岳不群大喜,忙道:“多谢指挥使大人,岳某今后定当以指挥使大人马首是瞻。指挥使大人但有所命,岳某在所不辞。”

林逸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也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他深知,岳不群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下的信誓旦旦,谁若当真,谁就是傻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林逸之和他打交道,像岳不群这种凡事都以利益为先,万事万物都只是他交易的筹的人,林逸之有千种万种办法,使其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有利的棋子。

当然了,岳不群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无论锦衣卫在江湖上名声再如何狼藉,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势力真的极为庞大,若能傍上这颗大树,华山派的崛起必定更加容易。

岳不群一路将林逸之三人送至林外,方才依依不舍的返回。随后便带着门下众人,返回华山。

回到华山之后,接连闯祸的令狐冲,自然也未能被逃脱被责罚的命运,当即便被岳不群罚到思过崖,面壁思过。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之上所发生的事情,在与会人员的传播之下,很快就扩散开来,弄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使得原本就并不平静的江湖,更加的暗流涌动。

在此之前,锦衣卫更多的都是处理朝廷之上的异己,又或是日月神教,很少对其他门派动手。江湖中人,虽对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大为鄙夷,但毕竟还未波及到他们自身,故都并太过放在心上。

现如今,锦衣卫不仅正式涉足到江湖中来,出手仍是一贯的狠辣,青城派这样的一流门派,说灭门就灭门,这如何不让大多数江湖中人各个心惊胆战,生恐一不小心之下,就会波及到自身,步上青城派的后尘。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风波还未平息,又有一个震惊整个江湖的大事发生,那就是嵩山派此番全部前往衡阳城的弟子,包括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和“仙鹤手”陆柏在内,在归途之中,尽数被灭。

这一消息传出,更使得整个江湖都闹得人心惶惶。嵩山派,五岳剑派之首,虽也是一流门派,但却远非青城派之流可以比拟。此番,嵩山派的损失可谓是伤筋动骨。不仅如此,这更在打嵩山派的脸面,在打五岳剑派的脸面。不论是嵩山派,还是五岳剑派,又怎肯善罢甘休?

事情发生至今已有月余,袭击之嵩山派之人仍未查明,原因也是不明,这使得左冷禅大为震怒,不仅派出大量门内高手下山查探,更是发出了江湖通缉令,凡找到真凶者,嵩山派必定重重有赏。

嵩山派的奖赏,自然是能够打动绝大多数江湖中人,但迄今为止,却仍未有人胆敢真正接领此事。在他们的心中,此事就是锦衣卫所为,嵩山派的奖赏虽然吸引人,但若是为此赔上了性命,那可就大大的不值当了。

林逸之虽不甚在意名声,因为锦衣卫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但莫名其妙的替别人背上黑锅,他又岂会不闻不问?

此时,林逸之正为此事询问冥凤:“小妹,嵩山派被袭一事可查探清楚?是否真是东方不败所为?”

冥凤笑道:“不错!正是东方不败的手段。这下子,嵩山派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顿了顿,又详细讲明了原因:“此番,嵩山派本意是通过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削弱衡山一派,不曾想却被咱们给破坏。为此,嵩山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将目标锁定向了恒山派身上,于半路埋伏,打算把恒山派以定逸师太为首的一众弟子,一网打尽。谁知,危急关头,东方不败半路杀出,出手更是狠辣,将嵩山派一干人等,尽数诛杀。这可让嵩山派有口难言,只有生吞下这个哑巴亏。”

林逸之沉吟道:“如此说来,袭杀嵩山派众人是东方不败一事,目前只有恒山派和咱们知晓了?”

“应该如此。不仅如此,左冷禅现在恐怕更会疑神疑鬼,摸不清恒山派的底细,短时间内,再不敢对其动手。”冥凤轻点了点头,嘴角边浮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略显好奇的问道:“大哥,那恒山派的仪琳小尼姑,真是东方不败失散多年的同胞妹妹?”

林逸之笑着点头道:“不错。只看东方不败此番行径,应该错不了。”

冥凤哑然道:“还真是让人想象不到啊。”又秀眉微锁,迟疑道:“大哥,有了东方不败和仪琳的这重关系,会不会使恒山派对魔教的看法有所改变,甚至影响到咱们的计划?”

“不会。”林逸之摇头道:“东方不败与仪琳的关系,对于恒山派来说,只是个人之事,恒山三定嫉恶如仇,断不会就因此就对魔教的看法有所改观。不过……”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不过,东方不败在爱屋及乌之下,会对恒山派手下留情,也未可知。但即便如此,也是无碍,恒山派本就无甚野心,就是让其保留下大部分实力,有悖咱们的初衷,也算不得什么。”

冥凤点头认同道:“这到也是,那就放过他恒山派,却也无妨。”

二人都不欲在此事上再作纠缠,林逸之又问道:“那左冷禅野心甚大,虽说接连吞下两枚苦果,但想来也必定不会就此放弃,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吧?小妹,你可查到什么吗?”

冥凤回道:“大哥所料不差,这左冷禅确实极有韧性,这两次打击虽对他有所影响,但却并未对他的野心产生什么动摇。据嵩山派内的哨子来报,左冷禅如今又把目标又锁向泰山和华山两派。”

“哦?”林逸之心下一动,有所预料,为证实心中的猜想,说道:“具体又哪些阴谋,小妹你详细说说。”

冥凤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对于泰山派,左冷禅暗中收买、勾连玉矶子、玉音子、玉磬子、玉钟子等人。他们都乃是泰山派现任掌门的天门道人的师叔一辈,素来就对天门道人继任掌门之事有所不服,与左冷禅可谓是一拍即合。只不过,天门道人在泰山派威望甚高,急切难下,玉矶子等人暂时也只能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林逸之点头道:“这玉矶子本座倒是有所耳闻,功夫还算不错,也是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但他的头脑就有些不够用了,还野心不小,属于眼高手低之辈。但如今有左冷禅的暗中支持,对上性子急躁的天门道人,却也算得上棋逢对手。我们也无需太过理会,静观其变就是。”

“是。”冥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对华山派,左冷禅的出手就有够阴狠的了,可谓是直中其死穴。想当初,华山派才是五岳剑派势力最强的一派,却因岳肃和蔡子峰修炼理念的不同,分裂为剑、气二宗。二宗各持己见,终归闹到了水火不容,兄弟阋墙,同门操戈!最终,剑、气二宗的高手因内斗,而伤亡殆尽,华山因此式微。左冷禅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华山派剑宗的传人,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三人,并光明正大的支持三人,上华山夺回掌门大位。如今,三人应该已在路上了。”

林逸之笑道:“这回可有得岳不群好受的了。不过,左冷禅竟然会如此支持三人,想来也是很有把握吧?”

冥凤说道:“封不平三人虽是势单,却不力薄。封不平和丛不弃都乃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比之岳不群也不会相差太多,就算是武功最弱的成不忧,也是半步后天。华山派虽然人多势重,但对上这三人,恐怕还真会凶多吉少。”

表面上看来,确是如此,但林逸之却是知晓,有着令狐冲这个变数在,左冷禅此番的谋划,恐怕又要落空了。说起来,对于《独孤九剑》这套剑术技法的巅峰之作,林逸之亦是闻名已久,早就想见识一番。

只听,冥凤又道:“大哥,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也不知为何,魔教竟然在此时,似乎也想掺上一脚,派出不少好手,在华山脚下为非作歹,已成功将岳不群和宁中则引诱下山。”

林逸之眉头微皱,断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走上一遭,去华山凑一凑这热闹吧。”

“啊?”冥凤微微一怔,哑然道:“大哥,有必要吗?他们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去好了,这不正好符合咱们的初衷吗?咱们又何必再去插上一脚呢?”

林逸之笑道:“华山派怎样,我并不担心。岳不群虽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但论其隐忍、野心和心机,都不下于左冷禅,岂会这么容易就让左冷禅奸计得逞?”

冥凤更听不明白了,不由得问道:“大哥,那我们去作什么?”

林逸之当然不会说东方不败很可能会上华山找令狐冲,而他自己则心生嫉妒,这才坐不住了,而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年,华山派剑法名震武林,更多的是因为一个人,一部剑法,正是风清扬和《独孤九剑》。据说,这风清扬就隐居于华山之上,我此番前往,就是想见识一下这《独孤九剑》,到底有何不凡之处,竟然能被称为剑法至高绝学。”

始终不发一言的邪麟,骤然双目一亮,断然道:“好,咱们这就动身,前往华山。”

第22节 华山之巅,绝世大乱斗

第22节华山之巅,绝世大乱斗

五岳之中,华山最险!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潺潺。一处平地之上,数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建,正是华山派山门之所在。院落后堂为祖师堂,梁间一块牌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各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古旧,应为华山派前代各位宗师的佩剑。

这一日,祖师堂内,多了三个不速之客,正是林逸之三人。眼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下山对付为祸的日月神教教众多时,至今未归,华山派虽弟子不少,但能发觉三人踪迹者,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邪麟缓步移走,探手在一把把长剑上划过,眼中精芒闪烁,凛冽的剑气,于他体内散发而出,随之又立刻压制下,若隐若现。

冥凤则显得无聊之极,低声抱怨不已:“真是个剑痴,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看够啊,真是的……”虽明里是在自言自语,但三人何等功力,这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给邪麟听。

邪麟却恍作未闻,仍全身心沉浸在历代华山祖师的剑意之中,不可自拔。

林逸之笑道:“好了,二弟,只不过是一些作古之人的残存剑意罢了,又何须你如此?若你真是的想看华山至高剑法绝学,我倒是有一处好出去。”

“嗯?”邪麟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林逸之。就连冥凤亦是满脸的好奇。

林逸之继续笑道:“不仅是华山一派,就连嵩山、衡山、泰山和恒山其他四派的失传剑法绝学,都尽在那处。”

冥凤心下一动,问道:“大哥,你说的那个地方,可就在这华山之上?”

“不错。”林逸之点头道:“当年,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派,华山派暗中邀五岳剑派的其他四派,与魔教十大长老决战于思过崖之上,仍却不敌,败亡,致使五岳剑派诸多绝学失传,逐渐没落。不过,魔教十大长老亦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尽数被困死于思过崖的山腹之中。魔教十大长老不忿,临死之前,将五岳剑派各绝学,连同破解的招式,铭刻于山腹的山壁之上。”

“请大哥引路。”邪麟双目之中精芒闪烁,对于历代华山祖师的剑意虽仍有些意犹未尽,但此刻对于五岳剑派的失传剑法绝学却更为期待。

三人不再耽搁,悄然离开了祖师堂,并未惊动任何人,一路向思过崖潜去。刚刚经历一场大雪,整个华山都被白雪覆盖,这使得原本就陡峭的通往思过崖的山路更加险峻。但这却难不倒三人,三人一路急行,很快思过崖就已遥遥在望。

忽然间,一高昂一尖厉,两道长啸之声不绝于耳,由思过崖之颠传来。遥遥望去,白雪纷飞,两道人影上下翻飞,剑影霍霍,浩日当空。

林逸之双目一亮,只觉得胸中战意不可抑制的蓬勃而出,当即极力压抑,双足顿地,眨眼间已如闪电一般,掠向思过崖。

思过崖山巅,东方不败正与一眉发皆白的老者,激战不休。也不知这老者究竟何人,竟然能与东方不败这个天下第一高手难分轩尾。

不错了,这老者正是当今世上,剑术达到最高境界的绝顶高手,华山派剑宗传人,风清扬。

但见,风清扬手中三尺长剑,挥洒随意,初看之下粗鄙无奇,但仔细观瞧,却是大巧若拙,并且招招抢攻,攻东方不败之必救之处,正是《独孤九剑》精髓之所在。

再看东方不败,更是霸气凛然,好似浩日当空,光芒四射,即便剑影重重,遮天盖地,却也无法掩盖其万丈光芒。长袖翻飞,穿针引线,出手同样有攻无守,与风清扬激烈对攻,谁也不让谁分毫。

令狐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就连林逸之三人的到来,都无有察觉。

这或许就是,当今天下最最巅峰的一战!

对手难求!无论林逸之今世的身份如何,再如何心狠手辣都好,却必定还是武者之身,又如何压抑的住胸中蓬勃的战意。

林逸之长啸一声,闪电般射入战局,插入二人之中,功力运转至极致,双掌灌力,一寒一热,猛攻向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二人。正是《天山六阳中》的阳春白雪和阳戈挥日两式。

气机牵引之下,风清扬的三尺长剑,东方不败手中的银针,同时攻向林逸之。林逸之又未修习过例如《乾坤大挪移》之类的功法,自然无法转换二者的攻势,相互攻伐,而三人同为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他同样无法承受两人的合力一击,当即抽身而退,闪身之间已避过二人的凌厉一击。

对于林逸之的突然插入,东方不败和风清扬都不由得微微一怔,手上却是毫不停顿,也没有再度联手攻向林逸之。不论是东方不败,还是风清扬,都是何等高傲之人,又岂会联手应敌。

风清扬手中长剑,剑芒更盛,瞬间将东方不败笼罩其中,锋锐的剑芒,直指东方不败周身各处要害;东方不败掠影重重,长袖挥洒,腾闪搪挡,三寸银针,来无影去无踪,无迹可寻,但每每都功向林逸之必救之处;林逸之一边小心应对东方不败那神出鬼没的银针,但更多的精力,还是猛攻向风清扬,《天山六阳掌》全面展开,亦牵扯住风清扬部分心神。

三人相互攻伐,激战不休,不仅要留神应对攻来之人的凌厉攻势,稍不留神,就必将身受重伤,甚至还将有性命之危;同时,他们还要尽其所能,想尽方法将对方尽快拿下,获得这场巅峰之战中的胜利。

三人同为后天后期之境,可谓是当今天下最最顶尖的存在,三人的这场大战,便就当世的巅峰之战。

无论是邪麟,还是冥凤,无不看得目不暇接,目眩神迷,深深为之吸引。至于说令狐冲,虽然同样看得目不转睛,但毕竟功力不足,连半步后天都未达到,却也只能看得清楚两三分。即便如此,却也大有所获,暗暗印证这些日子的所得,不论是《独孤九剑》,还是密洞之中五岳剑派的绝学,都有了更深的体悟。

恍惚之间,三人只觉得,山巅决战的再非三个人,而是三副奇景。雪山之巅,旭日东升,朝霞与浩瀚的冰雪世界连成一片;浩日悬空,金光万道,瑞彩千条,焚天噬地,霸气无边;草木、山石、清风、白云,尽数化为一道道剑影,组成剑的世界,在这个唯剑的世界,除了剑,再容不下任何事物。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整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仍是不分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风清扬虽老而弥坚,但毕竟还是比不上林逸之和东方不败年轻力壮,二人也不欲占此便宜,胜之不武,当即罢手。

“老了,老了啊……”风清扬长叹一声,闪身之间,已离开了思过崖,不知去向。

“东方兄弟……”令狐冲神色复杂的看向东方不败,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时至今日,他还恍然觉得身处梦中,不敢,更不愿相信,那个与他把酒言欢的东方兄弟,竟然就是威临当世的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冷冷看了林逸之一眼后,大步向令狐冲行去,笑道:“令狐兄弟,不论我身份如何,都是你的东方兄弟。怎么?你可要因我的身份,再不愿与我相交?”

令狐冲也是洒脱之人,听东方不败这么说,没有太过犹豫,便迎了上去,大笑道:“好,不论东方兄弟究竟身份为何,你在我心目中,就只是我的东方兄弟。”

二人旁若无人的走向一旁,互述衷肠,完全就将林逸之三人当成透明的,这看得林逸之牙根直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林逸之一挥衣袖,大步向山洞内行去,邪麟、冥凤二人紧随其后。

思过崖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触犯门规后的囚禁受罚之所。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但这思过崖却是个例外,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没有一株树木,除了这个山洞之外,再一无所有,相传乃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之所以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就是因为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无旁骛。

山洞深处,却是别有洞天,但见一块硕大的石壁处,被人凿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应是令狐冲所为。而这个洞中之洞,正是林逸之此行目的之所在。

林逸之三人,手执火把,钻入洞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扶着的骷髅,身上衣物早已腐朽成为尘土,露出皑皑白骨,骷髅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的照耀下,兀自灿烂生光。

顺着洞内甬道向深处行走,两旁石壁之上满是斧头砍过的痕迹,细细想来,这整条甬道,应该就是洞口那个骷髅的主人,手执大斧开辟出来。可惜,为山九刃,却功亏于溃,他只差临门一角,就可逃出生天。

三人大概走了十几丈,来到了甬道的尽头,是一处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内又有数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有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棍,一具雷霆挡,一柄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还有一件奇门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极为罕见。不远处,还有十数柄长剑,却是五岳剑派的佩剑。

冥凤高举手中火把,往石洞四壁照耀,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无不胜,暗算害人。”四个字一行,一共四行,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显然是用极其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分明,大有剑拔弩张之态。而在这十六个字旁,还刻了无数个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耻”、“可耻之极”、“低能”、“懦怯”等诅咒的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冥凤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再举着火把往石壁上照看,但见一行字刻着:“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这一行字旁,是无数人形图案,每个图案中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另一个使斧。粗略看来,少说也有二三百个图案,显然是使斧之人以图案表明,他可破解恒山派的剑法。

在这旁边,还有“张乘风、张乘云尽破华山剑法”等字样和图案。山壁之上,尽述五岳剑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以及破解之道。

邪麟双目一亮,闪身跃至平台,就近察看、揣摩、体悟五岳剑派的各剑法绝学。此时,在他的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任何,深深沉浸在了五岳剑派的剑法绝学的殿堂之中,不可自拔。

至于说,那些破解之道,在邪麟的眼中,却是狗屁不如。剑法也好,剑招也罢,这些都是死的,但使剑之人却是活的,以邪麟对剑道的理解,又岂会看不穿?

林逸之和冥凤二人,只是初略看过一遍之后,便没有什么兴致,转身离开,将此处独留给邪麟,不欲打扰。

山洞之外,林逸之二人正迎上面露急色的令狐冲,令狐冲怒声道:“你们……你们怎敢不经主人允许,就随意窥探我派绝学?”

“这天下间,还有本座不敢之事吗?”林逸之淡然道:“况且,石洞之内,也并非都是贵派绝学吧?”

“你……”令狐冲大怒,几欲动手。生恐令狐冲有失,不仅是东方不败,就连风清扬亦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林逸之再看也不看令狐冲一眼,似乎像他这种小人物,根本就不被林逸之放在眼中,而是直视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二人,淡淡的问道:“二位具都功参造化,应该知晓,‘阻人成道,犹如杀人全家’这个道理吧?”语气其平淡,但背后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风清扬深深的看了眼林逸之,闪身离去,他不仅担心首当其冲令狐冲的安危,更担心整个华山派的传承。

至于东方不败,虽没有那么多顾虑,但仅令狐冲的安危,就不得不让她投鼠忌器。

令狐冲无奈,冷哼一声,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守在洞前的林逸之和冥凤,无可奈何。

第23节 剑宗相逼,逸之插手

第23节剑宗相逼,逸之插手

鸠占鹊巢!

自打那日邪麟进入洞中之洞,借鉴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绝学,参悟自身剑道之日起,思过崖的这个山洞,就彻底被林逸之和冥凤所占据。而令狐冲这个主人家,却被撵到了洞外,风餐露宿。还好他有东方不败不时上山陪伴,又或者被风清扬叫道一旁教导《独孤九剑》,否则令狐冲真可能被逼疯。

东方不败当然不可能也跟着露宿思过崖,就单说有林逸之的存在,她也很难放下心来。不过,东方不败每次上崖,都会带来好酒好菜,与令狐冲开怀畅饮。

对此,林逸之深切嫉妒,恨不得取令狐冲而代之。可惜,就目前而言,这却是痴心妄想。至于他们的餐食问题,也只能辛苦冥凤,不时下山采购了。

思过崖上,这种奇怪的存在方式,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月。期间,岳不群和宁中则返山,也曾上崖探望令狐冲,但风清扬、东方不败、林逸之等人有意避过,却也没有被这对夫妇看出什么异样。当然了,令狐冲也不敢贸贸然坦露实情,生恐林逸之,又或是东方不败恼羞成怒,作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毕竟,这二人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一日,邪麟终于破关而出,周身剑意内敛,再不露半点锋芒,其境界已达返璞归真之境。而在内功方面,同样也有了长足的进展,已达到后天中期之境,收获甚大。

林逸之欣喜之余,自然也再无必要在这思过崖上自找苦吃,甚至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和令狐冲形影不离,而什么都做不了。但与其下山,林逸之还是有着几分不舍,更何况此行的目的也还未达到。当即,三人堂而皇之的拜访华山派,至于理由更是好找之极,无非是探望林平之。

林逸之的突然到来,让岳不群大为惊喜,隆重相迎,设宴款待。席间,林逸之和岳不群谈笑风生,就好似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之后,林逸之三人就堂而皇之的留在了华山派,除了不时与岳不群虚以为蛇之外,主要的精力还是亲自调教林平之。

以林逸之的武功与眼界,即便未曾修习过华山派的武功,但想要指点林平之,还是搓搓有余。再加之,林平之的悟性也确实不错,仅仅月余光景,他的武功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华山剑法已被他御使的纯属之极,几近圆满之境,单以华山剑法而论,整个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宁中则之外,再无人能出其左,即便是令狐冲,纯以华山剑法与他交手,也不见得一定能胜。而在内功方面,林逸之可就真的无能为力,华山派内力中正平和,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需要他自身积年累月的刻苦修行了。

除此之外,林逸之还在极力促成一件事,那就是林平之与岳灵珊的姻缘。相信,以他的身份地位,岳不群也一定乐见其成此段姻缘。

这一日,林逸之正如同往常那般,指点林平之和岳灵珊,看着二人以华山剑法相互切磋,相互促进。

忽然间,劳德诺急匆匆赶来求援:“指挥使大人,剑宗传人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勾结嵩山、恒山、泰山三派,前来咱们华山派逼宫,逼迫师父交出掌门一位。”

岳灵珊微微一怔,疑惑道:“什么剑宗传人?这和我华山派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让我爹交出掌门之位?”

“这……”作伪卧底的劳德诺,当然知晓个中原委,却作出一副摸不出头脑的样子,哑然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

林逸之也不揭破,淡然道:“咱们过去看看吧。”说着,向正气堂方向大步行去,众人紧随其后。

正气堂上,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消瘦老者,右手持着五岳剑派总盟主的令旗,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四的“大阴阳手”乐厚。在他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穿着打扮来看,分属泰山、衡山两派中人。再下首,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样式,当先那人满脸的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正是剑宗三大传人之首的封不平,另外两人则是成不忧和丛不弃。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满了清茶和点心。

只听,恒山派那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不该胡乱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荣辱与共,要是有哪一派处事不当,都会为江湖同道所耻笑,连累其余四派共同蒙羞。适才岳夫人说,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有些不对了。”只听他说话阴阳怪气,惹人生厌,正是恒山派鼎鼎大名的,十分讨人嫌的“金眼乌鸦”鲁正荣。

由此可见,在这正气堂之上,刚刚众人已有过好一番争执。

宁中则反问:“鲁师兄,你这么说,就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名声了?”

乐厚刚欲针锋相对,却被乐厚抢先一步,说道:“岳夫人不必如此激动,鲁师兄虽然说话不太中听,但也却是好意。左师兄也十分关心此事,是以才特意派小弟带来了总盟主令旗。”

“笑话!”林逸之大步走进,冷笑道:“左冷禅还真是好大的脸面,如今竟然插手五岳剑派内部的事情来了?本座只听说,你们五岳剑派也只是联盟罢了,不知是何时已结成一派了?”

“指挥使大人快请……”岳不群原本低沉的脸色,缓解了下来,连忙起身,将林逸之让至首坐。

林逸之也不客气,泰然端坐主位,冰冷的目光环视诸人,又道:“左冷禅是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也就罢了,你们泰山、衡山两派,又是凭着什么依仗,竟然也妄图插手他派之事?”

鲁正荣不屑道:“好歹我们五岳剑派也是同盟关系,历来同气连枝,你锦衣卫才是管得太宽了吧?”也不知这鲁正荣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什么话都敢说,丝毫没有看到两旁各人的诧异、惊恐的神情。

对于这种不识时务的白痴,林逸之自然不会惯着他,淡然吩咐道:“掌嘴!”

话音刚落,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却并未见任何异常,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众人再仔细观瞧,却见鲁正荣一脸愕然,左脸一道清晰的被剑鞘抽打过的痕迹。再看林逸之身后,好整以暇,仿佛重来都没有动过的邪麟,无不为之鬼魅的身法而感到骇然。

林逸之淡然道:“今日是在华山的地界,看在岳掌门的面上,本座暂且饶过你一条狗命。”

“你……你……”鲁正荣羞恼之极,但更多的还是惊恐,右足重重一顿,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

林逸之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说道:“好了,岳掌门,相信现在不会再有人意欲越俎代庖,干涉你华山派内部的事情了。”

“多谢指挥使大人仗义出手。”岳不群抱拳拱手,以示感激。

众人的目光,俱都集中在了岳不群和封不平二人的身上,且看二人意欲如何解决气宗、剑宗之间的矛盾。

封不平暗中观察林逸之,有见他却无再出手干涉之意,这才稍微放心,长身而起,抱拳道:“岳师兄,江湖中人都知道你的《紫霞神功》功参造化,但我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应以剑为主。你一味的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功法了。”

岳不群反驳道:“封师弟,你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固然不错,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驭剑’。剑术是外学,气功才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才有所小成。以封师弟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万一遇到内家高手,便不免相形见绌。”

“荒谬!”封不平冷笑道:“世人寿命有限,又有几人能将剑术、气功皆练到极致?更况且,我也从未说过练气不好。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应该是剑术,气功只是相辅罢了。岳师兄,如今你执掌华山一派,却只教弟子练气,走上了歪门邪道,必将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岳不群不以为然,笑道:“封师弟,你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事关我华山派的百年传承,为兄又岂敢懈怠?”

林逸之对二人的扯皮,听得腻味之极,打断道:“行了,二位,咱们都是江湖之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最终还是要看谁的的拳头更大。既然二位都各执一词,那就让本座来做个见证人,你们两方比武三场,哪方胜得场次多,就由哪方说的算,如何?”

“这……”岳不群有些犹豫,虽自信能胜过封不平,其夫人宁中应也可胜过成不忧,仅有始终不发一言的丛不弃看不出深浅,这可是关乎门派大计,哪怕仅有一丝风险,他也不敢轻易去冒。不过,他也相信,既然林逸之肯出手干预此事,就必然会对他暗中多加照应,断不会让左冷禅的阴谋得逞,当即咬了咬牙,断然道:“好,就依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来办。”

封不平也是对己方三人的功夫信心十足,要知道他们三人中可是有着两个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就是成不忧也是半步后天境界,而整个气宗,除了岳不群外,就再无有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点头道:“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

“好!”林逸之笑道:“如此,咱们就移步厅外吧。”说罢,起身向屋外大步行去,众人紧随其后。

众人都来至院中,林逸之看了看岳不群一方,又看了看封不平三人,说道:“远来是客,这第一场,就由岳掌门你方先行指派出战的人手吧。”

岳不群微微一怔,又马上反应过来个中妙处,当仁不让道:“这第一场,就由岳某亲自下场,领教三位师弟的高招。”走到场中。

封不平亦是自信满满,大步走到岳不群的对面,冷笑道:“就让师弟领教岳师兄的高招吧。”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看出个中蹊跷,又或者即便看出了,也仍是自信满满。

乐厚倒是看出点什么,但有林逸之在旁盯着,也不敢出言提醒。至于泰山派的同行之人,自从林逸之出场后,就彻底沦为打酱油的了。

岳不群和封不平持剑对持,气势惊天,但谁也压不住对方一筹。很快,二人战作一团,岳不群脸上紫意盈盈,显然已将《紫霞神功》运转至极致,华山剑法在他手中使出,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精妙绝伦。

封不平则招数精奇,剑势凌厉,发出隐隐的风声,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威力奇大,所发出的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都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後退,围在他和岳不群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

单以剑法而论,二人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分高下。二人又同为后天初期之境,内力也是相差无几。故而,二人想要分出胜负,绝非一时半刻可以做到。

其实,武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无论是岳不群讲究的以气御剑,还是封不平的以剑御气,都已是殊途同归。

二人的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个中惊险,任何一人稍有疏忽,都必会有性命之危。

最终,还是岳不群的《紫霞神功》更胜一筹,成功将封不平的内力耗尽,小胜了半招。

林逸之看得分明,到了此时,岳不群还在藏拙,仍留有几分底牌。当然了,其他人因境界的关系,到也没有看出什么,就像是乐厚,这也达到了他示敌以弱的目的,还真是各十足的伪君子。

不过,这《紫霞神功》真不愧是华山派的镇山绝技,被誉江湖的最上乘的内功心法之一,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第24节 令狐再受创,东方出手狠绝

第24节令狐再受创,东方出手狠绝

封不平虽败,但对于岳不群却也不无佩服之情,向他拱了拱手,在成不忧和丛不弃二人的搀扶下,退至场外,默默运功调息。

“承让!”岳不群则是一贯谦谦君子的表现,脸上亦故意作出佩服之情,笑道:“封师弟剑法高深,为兄佩服。为兄也只不过侥幸,方才胜你半筹。”

“哼!”封不平最是看不得岳不群这种伪君子的架势,当即冷哼一声,不屑回应,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点佩服之意,立时烟消云散。

“第一场,岳掌门获胜!”林逸之适时说道:“这第二场,则该由封不平你方先派出对战之人了。”

“我来!”成不忧立时跳了出来,大声道:“我们剑宗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旧帐了。”

林逸之淡淡的扫了眼成不忧,又看向封不平,说道:“封不平,第一场你方已经败了,这第二场若再败,第三场比试也就无需进行了。你可考虑好,就让成不忧出战?”

“这……”封不平这才反应过来,难免有些犹豫不定。这第二场,对他们确实关键的很,若是派出成不忧,还真不一定能斗得过同为半步后天的宁中则;可若是派出丛不弃出战,虽一定能获胜,但对方随意派出一名弟子,又或是直接认输,却仍避免不了成不忧对上宁中则的结果。但这又能怪得了谁?还是怨他自己,没有斗得过岳不群罢了。

其实,这三场比斗,最为关键的一场,还是看封不平和岳不群的比斗。他当然可以故意避过岳不群,但这样一来,即便成够取胜,恐怕也再无颜争夺华山派掌门一位了。在别人身上,或许还能用上一些计谋,但唯独他和岳不群不行,他们所代表的是剑宗和气宗的脸面。

“大兄,不要犹豫了,就让我出战吧,相信我。”成不忧等得有些不耐烦,不由得开口催促。

封不平沉声道:“成师弟,不要胡闹,这一场让丛师弟上。”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让丛不弃上。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先拿下这第二场再说,否则前两场都失败了,那他剑宗可真就贻笑大方,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知道了。”成不忧虽然不愿,但也没有违背封不平的决定。看起来,三人之中,封不平的威望极高,无可替代。

丛不弃面部表情,走进场中,目不斜视。整个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外,余下之人,还真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丛师弟武功高绝,这第二战,我们认……”“输”之还未说出口,一声长啸由远而近,啸音洪亮,显示出来人的功力也是不凡,勉强跨入半步后天的门槛。

令狐冲的身影出现在院中,躬身向岳不群夫妇叩拜,恭声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岳不群眉头微皱,沉声道:“冲儿,你怎么来了?”

令狐冲忙道:“回师父,陆师弟前来报信,说有强敌来犯,弟子放心不下,这才违规下山来看看,还请师父责罚。”

“罢了。”岳不群摆了摆手,说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为师就不再责罚你了。”

令狐冲再深深一躬,沉声道:“师父,徒儿请战!请师父恩准,让徒儿为我华山派出战。”

“胡闹!”岳不群呵斥道:“你丛师叔何等功力,岂是你能匹敌,还不给我退到一旁。这一场,为师已决定认输。”

“我华山派岂能不战而降?”令狐冲坚持道:“师父,徒儿有信心,请师父恩准。”

成不忧从旁幸灾乐祸道:“岳师兄,你还不如你的徒儿懂事,身为华山派掌门,竟然想要不战而降,实在是丢尽了我华山派的颜面,我看你还是把掌门一位让出来,给我大兄坐吧。”

“放屁!”令狐冲怒骂道:“真是好臭的狗屁,简直臭不可闻。姓成的,我师父大仁大义,只是想给你们保留一些颜面罢了,你们可别不知好歹。”

“臭小子,你找死!”成不忧大怒,便于上前狠狠教训教训令狐冲,却被封不平一把拦阻。

岳不群亦呵斥道:“冲儿,不得无礼。你成师叔是长辈,你怎可说话没上没下?”

令狐冲见岳不群动怒,不敢再说,却仍坚持请战,说道:“师父,相信徒儿,这一场就让徒儿出战吧。”目光坚定,信心满满。

“你……”岳不群直视令狐冲,好半晌方才点头道:“也罢,也是时候让你知道天高地厚了。”随之,又向丛不弃抱拳道:“丛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丛不弃不答,只是冷冷的打量着令狐冲,不喜不悲。

眼见岳不群已同意,令狐冲大喜,闪身跃至丛不弃的对面,抽出长剑,摆开架势,沉声道:“丛师叔,还请不吝赐教。”

丛不由眼中寒芒一闪,瞬间连刺了四剑。这四剑迅捷无比,凄厉之极,且每一剑都不尽相同,极尽变幻之能事,招式之精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劲,无一不是最顶尖的剑手的风范。

令狐冲一眼就认出,成不忧所施展的这四式剑招,正是思过崖洞中洞山壁所刻的失传已久的华山派剑法绝学,更是成竹在胸。这段时日,风清扬在传授他《独孤九剑》时,没少用这些招式与之喂招,已是熟的不能再熟。

令狐冲长笑一声,《独孤九剑》中破剑式一式挥洒而出,剑影霍霍,转瞬间已然尽破丛不弃四式剑招。剑势仍未有尽时,又如雨点般洒落在了丛不弃周身各处要害,逼得丛不弃不得不闪身躲避。

众人看得大为哑然,万没想到令狐冲的剑法竟然如此凌厉,竟然能将丛不弃逼退。

丛不弃眼中寒芒闪烁,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恼,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竟被一个小辈逼退,这要传到江湖上,他后天绝顶高手的脸面要往哪搁?

丛不弃手中长剑再次连续刺出,比之方才更急、更稳、更劲、更精妙,却已完全脱离了华山派的所有剑法。这一手,可是他呕心沥血,千锤百炼苦修而来,当真威势惊人。

令狐冲怡然不惧,破剑式施展的更是淋淋尽致,剑光万道,悍然与丛不弃对攻在一处。

破剑式,可破尽天下诸种剑法,短时内,令狐冲倒也仗此和丛不弃都了个奇虎相当。

可惜,令狐冲毕竟才刚刚修炼《独孤九剑》不久,破剑式御使得还尚有几分生涩,再加之内力较之丛不弃相差甚远,很快便丛不弃将手中长剑击飞。

“手下留情……”岳不群眼尖,高声呼叫,闪身上前救援,却还是慢了一步。

丛不弃没有分毫留手的意思,反手一剑,闪电般刺穿了令狐冲的胸膛。不仅如此,他数十年的内功,更顺着剑身,涌入令狐冲的体内。

“啊……”令狐冲嘶吼一声,身子立时翻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找死……”忽然间,随着一声低喝,人影晃动,从丛不弃的身旁穿过。

只听得,丛不弃一声惨呼,满地的鲜血内脏,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已被人轰了个对穿,直直的向后仰倒。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将众人都给吓得呆住了。岳灵珊见到这副血肉翻飞的惨状,眼前顿时一黑,晕倒在了林平之的怀中。饶是岳不群、封不平、乐厚等人,皆是见多识广之辈,却也都骇然失措。

这出手之人,正是怒极了的东方不败。想来,也只有这名鼎鼎大名的魔教教主,方才会如此狠绝。

首恶已除,东方不败更担心令狐冲的伤势,一语不发,抱起令狐冲已昏迷的身体,闪身离开,人踪渺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成不忧暴跳如雷,叫道:“好你个岳不群,竟然勾结魔教妖人,加害我丛师弟。”

岳不群忙辩解道:“成师弟不可妄言,为兄又岂会与魔教之人有所勾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成不忧却是不听,兀自叫嚷不休:“此等手段,不是魔教妖人,还能是何人?岳不群,你结交妖人,根本就不配再担当掌门一位,还我师兄命来……”

“这……”一时之间,岳不群被说得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封不平大步上前,冷冷的盯着岳不群,寒声道:“岳掌门,这事你怎么说?”看他的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乐厚等人亦是缓步上前,以壮封不平二人的声势。

“什么怎么说?”宁中则怒声道:“丛师兄出手狠辣,对一小辈,明明已胜出,却还要取其性命。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封不平更怒,沉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愿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大战一触即发!

“且慢动手!”岳不群硬着头皮说道:“封师弟,成师弟,诸位,且给岳某一些时间,为兄必会给你个交代。”

成不忧叫道:“事实已摆在眼前,岳不群,你还欲拖延时间吗?”

“我……”岳不群愁眉紧锁,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解此危局。

“嗯哼!”林逸之轻咳一声,却好似重重击打在众人的心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场中还有着他的存在。

封不平抱拳道:“指挥使大人,岳不群勾结魔教,难道你还要袒护他吗?”师弟的惨死,已让他顾不得那么许多,竟然敢公然顶撞林逸之。

林逸之眉头微皱,淡淡的说道:“岳掌门是否有勾结魔教妖人,此时还言之尚早,本座自会查个清楚明白。”顿了顿,又道:“不过,依本座所见,方才那人十分着紧令狐冲,若令狐冲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

一想到方才东方不败出手的狠绝,封不平等人俱都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封不平面色剧烈挣扎,终究是恐惧战胜了师兄弟情深,冷冷的丢下一句:“岳不群,此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还望你尽快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罢,狼狈的急速逃离华山。

眼见众人离去,岳不群这才长舒了口气,但一想到爱徒生死不明,以及那个出手狠绝,极有可能就是魔教中人,刚刚放下的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惊惧。越想越是心焦,岳不群低声询问:“指挥使大人,刚刚那人……”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岳掌门,你以为,这天下间,有如此惊人的身手,如此狠绝的手段,更胆敢在、能在本座面前毫无顾忌的伤人性命,会是何人呢?”

“你是说……”岳不群更是惊骇莫名,与宁中则相视,同声低呼:“东方不败!”

林逸之不语,但沉宁的面色,却已证实了二人心中的猜想。

“怎么会?”宁中则不可置信的低呼道:“冲儿怎会与东方不败相识?看那架势,东方不败还十分关心冲儿?”

“这就得问他自己了。”岳不群面沉似水,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平时胡闹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结交匪类,更公然引到山上来……”

“师兄……”宁中则忙替令狐冲辩解道:“师兄,你也别这么快就下结论,或许冲儿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

“是这样吗?”岳不群冷笑道:“师妹,你不必再替那个畜生说话了。冲儿被罚思过崖才仅仅半年多,武功就有此惊人的进境,若没有高手指点,你信吗?”言下之意,这指点之人就是东方不败。

在岳不群的心中,还有一个猜想,却并未宣之于口。那就是,令狐冲刚刚所使用的并非华山剑法,很有可能就是林氏的《辟邪剑法》。岳不群曾听其师岳肃提过,当年,林远图就是通过《葵花宝典》的残篇,悟出了《辟邪剑法》。而天下皆知,东方不败所修炼的,正是《葵花宝典》。可以说,两种功法同根同源,东方不败当然可以指点令狐冲,教他如何修炼《辟邪剑法》了。至于说,这《辟邪剑法》,令狐冲是怎样得到的,却还需再行查究。

这个猜想,岳不群当然不敢当着林逸之的面前说出。不仅如此,他更在心中默默祈祷,期盼林逸之可别看出点什么来,否则可真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25节 岳不群设计,逸之救东方

第25节岳不群设计,逸之救东方

岳不群偷眼观瞧,却见林逸之嘴角边正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由得心下一颤,暗呼:“他知道了,他知道冲儿修炼的正是《辟邪剑法》,这可如何是好……还有,他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林逸之看得清楚,也猜出了岳不群此时心中的忐忑,不由得暗自发嚎。他当然识得《辟邪剑法》,令狐冲所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辟邪剑法》,而是风清扬所传授的《独孤九剑》。

岳不群内心最深处,还不无深沉的嫉妒之意。试想看,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筹谋布局了多久,却不曾想,连《辟邪剑法》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反而白白便宜了令狐冲。即便令狐冲是他的爱徒,但又如何能让他心中不满含深深的记恨之情呢?

在岳不群的心中,已然认定,令狐冲修炼的就是《辟邪剑法》。

林逸之深深的看了眼岳不群,说道:“本座暂时会留在华山之上,想来那东方不败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应该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话锋一转,又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岳掌门,若你想要做些什么,本座也断不会出手相助。东方不败不愧为天下第一高手,本座对上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在此之前,本座是不会主动对其出手的,以免多生事端。”

这番话听在岳不群的耳中,却又有了另一重含义:没有把握,就不会主动出手,但若是有了把握,那可就得另说了……

岳不群很有自知之明,就是十个他加在一起,也绝非东方不败的对手。但眼下可是在华山,在他的地盘上,只要设计得当,难保东方不败不会中招。想当年,魔教十大长老来势汹汹,他华山派前辈,就是邀来了五岳剑派中的其他四派中的高手,还是不敌。但那又怎样?即便如此,最终不是还让魔教十大长老尽数折损在了思过崖上?

但对付东方不败一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既然想要对东方不败下手,就断不能有半点疏忽。

岳不群暂且收拾纷乱的心情,笑道:“指挥使大人好意,岳某感激万分,就受之不恭了。我华山派,指挥使大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林逸之淡然点了点头,带着邪麟和冥凤转身离去。

岳不群看着林逸之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思绪翻飞,不停琢磨着对付东方不败的计划。自打知道东方不败身份那一刻起,岳不群就有些趋于走火入魔的架势,一心只想着,如何除掉东方不败,扬名天下,完成师父的遗愿,光大华山一派。

宁中则却是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只是对令狐冲的安危担忧不已。令狐冲自幼由她一手带大,无论岳不群怎么想,宁中则都已将他视为己出,哪怕他犯了再大的过错,宁中则都会原谅他,以他的安危为首要。

宁中则担忧的对岳不群说道:“师兄,我实在放心不下冲儿的安危,不如咱们去找找他吧。”

岳不群皱眉道:“华山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寻找畜生?”

宁中则沉吟道:“东方不败对咱们华山并不熟悉,应该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冲儿在一起,而冲儿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思过崖上。所以,我估计,东方不败应该带着冲儿,回思过崖疗伤了。”

岳不群的眉头更是皱得老高,沉声道:“师妹,东方不败何种人?喜怒无常,出手狠绝,咱们这么贸贸然前往,实在太过危险了。不如,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宁中则微恼道:“还说什么从长计议。冲儿眼下伤势严重,可是半点都耽搁不得,我实在放心不下。”

岳不群和声宽慰道:“师妹,你放心好了。我看东方不败十分着紧那畜生,必会救其性命,你也不必太多担心了。”

“不行!”宁中则断然道:“没有见到冲儿平安,我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师兄,你若不愿陪我一同前往,我就自己去就是。”说罢,不等岳不群答话,便已闪身向思过崖掠去。

“师妹……哎……”岳不群疾呼,却是叫不住宁中则,暗自跺脚不已。可又实在不放心宁中则一人前往,唯有硬着头皮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急行,赶往思过崖。

中途,二人穿过一个横挂两山之间的吊桥,吊桥下是万丈深渊,云雾弥漫,一眼望不到底。这里是通往思过崖的必经之路,岳不群眼中精芒闪烁,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快速敛去,不露分毫。

二人赶至思过崖的山洞之内,一眼就看到面如白纸,昏迷不醒的令狐冲,以及正为他运功疗伤的东方不败。

“冲儿……”宁中则关心则乱,便欲上前探寻,还好被岳不群一把抓住。否则,不仅会使令狐冲的伤势更加严重,甚至还会触怒东方不败。

二人苦等了良久,东方不败方才收回抵住令狐冲背心的双掌,小心翼翼的将令狐冲扶倒在草榻之上后,起身,淡淡了扫了眼岳不群和宁中则,吩咐道:“本座下山去找几副药材,令狐冲就安置此处,不可随意移动。”说罢,再看也不看二人,闪身离去。

看这架势,似乎东方不败才是此地的主人,而岳不群和宁中则却变成了她的属下,任其发号施令。岳不群心下虽恼,却不敢付诸面上,惟恐触怒东方不败。至于说宁中则,此时眼中只有性命垂危的令狐冲,还哪顾得上那么许多?

“冲儿……”宁中则抢步上前,关切的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令狐冲,心痛之极,忙问道:“师兄,你快来看看,冲儿到底怎么样了?”

岳不群走过来,探手为令狐冲把脉,沉吟道:“师妹,冲儿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但情况却是不太妙。上次回山,冲儿就身受极重的内伤,体内残留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异种真气,还是为兄用紫霞真气将之镇压,使两种真气在冲儿的体内,达到微妙的平衡。为兄本打算让冲儿在此地好好静思己过,沉下心来,待为兄忙过这一段,就传授其《紫霞神功》,好让他可自行化解这两股异种真气,谁知……哎……”

宁中则连连催促:“谁知怎样?师兄,你倒是快说啊。”

岳不群面沉似水,他养育了令狐冲十数年,又如何没有半点感情?眼下令狐冲的情况糟糕之极,他又岂会不担心?

“哎……”再次长叹一声,岳不群继续说道:“今日,冲儿被丛师弟所伤,丛师弟的内力涌入冲儿体内,打破冲儿体内两道真气的平衡,使得冲儿体内的三股真气相互倾轧,冲儿原本必无幸免之理,但东方不败内功高深,又在冲儿体内灌入了他的内力,将这三股真气尽数压了下去。”

宁中则急道:“这不是好事吗?师兄,你为何还这副神情?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冲儿内力浅薄,如何能承受得了这四道真气附体。只怕……”岳不群叹息道:“只怕冲儿就是此番能够逃过一劫,也将内力尽丧,寿命大损。”

“怎么会……”宁中则万接受不了这种打击,恳求道:“师兄,你快将冲儿救醒,传授他《紫霞神功》吧。”

岳不群摇头道:“没用的,如今这种情况,冲儿已无法修炼《紫霞神功》。若是冲儿再妄自修炼内力,必定会打破体内四道异种真气的平衡,爆体而亡。”

“这可如何是好……冲儿……”宁中则心痛欲绝,颤巍巍的轻抚令狐冲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深切的哀痛之意。

傍晚时分,东方不败方才返回,在给令狐冲喂服了几颗药丸后,没过多久,令狐冲就悠悠转醒。

见到令狐冲醒来,宁中则总算稍微安心,又由于有东方不败在场的缘故,也不便多言,只是关切的叮嘱了几句,便被岳不群拉走。

自打这日起,东方不败就留在了思过崖上,照顾令狐冲。只可惜,令狐冲的情况实在是恶劣之极,即便东方不败有通天之能,眼下也是无能为力。

东方不败不走,林逸之自然也不会轻易离开,他可还等着看接下来这一场好戏。连日为令狐冲疗伤,东方不败功力大损,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以岳不群的为人,他又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不对东方不败下手呢?

这一日,东方不败再次下山为令狐冲取来疗伤的良药,而蠢蠢欲动的岳不群也再按捺不住,开始有所行动了。

华山派后山某处,林逸之遥望着忙碌准备的岳不群等人,笑道:“这个岳不群,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到底还是出手了。”

冥凤不屑道:“岳不群还真是不知所谓,他以为,凭借此等手段,就能要了东方不败的命?”

林逸之笑道:“若在平时,或许岳不群没有一丝机会,但眼下的东方不败,已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倒也不再是无机可乘。”

冥凤兀自不信,问道:“大哥,你就这么看好岳不群?”

林逸之哑然失笑,说道:“岳不群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又与我何干?小妹,今天我们只要看场好戏就可以了。”

二人说话间,东方不败已经返回,正踏上了通往思过崖的吊桥。待东方不败行至一半时,数名华山派弟子涌现在了她身后的吊桥那侧,抽出腰间宝剑,狠狠向山边拴着吊桥的绳索砍断。

“贼子,敢尔……”东方不败勃然大怒,但也来不及斩杀暗算他的华山弟子。

吊桥断开,东方不败临危不乱,闪身间,已飞掠向吊桥的另一边。

岳不群适时现身,面上紫气萦绕,将《紫霞神功》运转到极致,猛的一剑向东方不败刺出。

东方不败更怒,但于半空中无处借力,不得不挥袖与岳不群硬拼一记。

“轰”的一声巨响,岳不群口喷鲜血,向后跌飞了出去,心下骇然,至此才深刻的体会到,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到底威势若何。

其实,这还是东方不败眼下功力大损,否则她的含怒一击,又岂是岳不群所能够接下的。若是东方不败真处于全胜状态,莫说是岳不群了,就是林逸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不过,在岳不群的全力一击之下,此时的东方不败也没讨到太多的便宜。虽并未受到太过严重的伤患,却也被逼得向后翻飞了出去。

东方不败向下坠落,由于吊桥已然向下倾斜严重,完全无法立足,不得不探手抓住吊桥的绳索。但同时,她也被断开的吊桥撕扯着,向链接的那一端山壁重重撞去。

东方不败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山壁之上,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却已被巨大的撞击力,震伤了腑脏。

东方不败强压下伤势,紧抓着吊桥的绳索,借力快速向上攀爬而去,周身杀意弥漫。她何曾被如此暗算过?

不过,岳不群设计周详,又岂会只此而已?

当即,又有数名华山派弟子,涌上前来,顺着吊桥的绳索,浇灌下火油,并将其点燃,火势瞬间顺着绳索,蔓延开来。同时,还有几名华山弟子,不停的向东方不败射出暗器,迫使她无法顺利向上攀爬。

很快,绳索被彻底烧断,整个吊桥急速向下堕去,连带着东方不败亦被带着跌入万丈深渊。

“岳不群,本座必会灭你华山派满门……”东方不败的怒吼声传来,越来越远,最终余音渺渺。但那刻骨的恨意和杀意,仍让岳不群等仍揣揣不安,心惊胆战。

“就这么成了?”冥凤不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林逸之,不无骇然的说道:“这岳不群实在阴险狡诈,今后我们与之相处,亦要小心提防着点才是。”

林逸之不置可否,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容易。以东方不败的功力,即便会损伤严重,但也还伤不到她的性命。”

冥凤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试探道:“那我们……”

林逸之又怎舍得加害东方不败,断然拒绝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不要插手。”

“是。”冥凤点头应下,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总觉林逸之看待东方不败的眼神有些不对,绝非仇敌那么简单。但她和邪麟向来唯林逸之命是从,只要是林逸之的意愿,就是他们的目标,故也不会在此事上寻根究底。

第26节 出手相救,一戏东方

第26节出手相救,一戏东方

林逸之遥望着那万丈深渊,轻声说道:“二弟,小妹,稍后,你们就暗中跟随岳不群等人下山去吧。”

冥凤疑惑道:“大哥,岳不群受伤不轻,岂会在这个时候下山?难道他就不怕封不平等人在山下埋伏?”

林逸之冷笑道:“岳不群此人,惜命得很,在没有确定东方不败身死前,是绝对不敢再留在华山之上。我敢断言,岳不群他们只会简单收拾一下,就会连夜下山避祸。”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封不平等人会不会在山下埋伏,那也是一定的。即便封不平想不到,左冷禅也必然会有此安排。所以,我让你们俩暗中跟随,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救下他们。眼下,不论是岳不群也好,还是令狐冲也罢,都还需活着,我留着他们还有大用。”

“好的,我们知道了。”冥凤点头应下,又问道:“大哥,你还什么吩咐?”

林逸之想了想,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岳不群他们此行下山,应会前往洛阳。平之的外祖‘金刀无敌’王元霸的金刀门,在洛阳势力不小,是一处好去处。更何况,岳不群其志不小,是不会放过这种结交地方豪强的机会的。据我所知,日月神教的圣姑,前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就潜藏于洛阳的绿柳相绿竹翁处。你们到了洛阳,要不着痕迹的,将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押在西湖梅庄,囚禁于西湖底的消息告之任盈盈。”

冥凤哑然道:“大哥,你要放出任我行那个疯子?这……”

林逸之成竹在胸的笑道:“无心担心,任我行被囚近十年,即便武功不减当年,但也难免性情大变,沦为一介疯狗,对我们再难构成什么威胁。而我恰恰需要这条疯狗来执掌日月神教,如此才对我们最为有利。”

冥凤听闻林逸之如此说,再无意义,请示道:“那是否需要我们暗中出手,助任盈盈一臂之力,将任我行救出?”

林逸之摇头道:“不需要这么麻烦。任盈盈卧薪藏胆近十年,绝非易与之辈,我相信,她有能力,将任我行救出来。况且,说不定,还会有别人,乐于倾力相助呢?”这个别人,林逸之说得非是旁人,就是令狐冲,只不过冥月二人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罢了。林逸之十分期待,令狐冲在与任盈盈相恋,并帮助她救出任我行后,东方不败的表现。

冥凤也并不纠结此事,既然林逸之说无需他们插手,他们就不会多费心思。想了想,又问道:“大哥,那我们在洛阳等你?”

林逸之似笑非笑的说道:“岳不群可是对林氏的《辟邪剑法》垂涎已久,至今都念念不忘。他是不会在洛阳待太久的,一定会找个由头前往福州,否则他又岂会甘心?到时,我自会与你们福州汇合。”

冥凤恍然,这才想明白,当初林逸之为何要把写满《辟邪剑法》的袈裟放回原处。眼见林逸之再无叮嘱,邪麟和冥凤二人不再耽搁,转身去准备去了。

另一边,岳不群也却如林逸之所料,成功算计到东方不败,他固然欣喜,但更多还是担忧东方不败万一未死而前来报复,需尽快离开华山避祸。

宁中则快步来至岳不群的近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关切的说道:“师兄,你还好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岳不群面色严肃,摇了摇头,低声道:“休息不得。师妹,我们得尽快下山,带上冲儿,带上所有弟子。眼下,这华山,我们一刻也不能多留。”

“这……”宁中则哑然,说道:“师兄,你的伤势不轻,实不宜舟车劳顿。我们还是等等,等你把伤养好了,我们再动身不迟。”

岳不群态度却是甚为坚决,断然道:“等不得,你我谁都没有把握,东方不败就会就此丧命,又或是遭受多严重的伤,万一他前来报复,我们危矣。”

宁中则又道:“锦衣卫指挥使苍龙不是就在山上吗?他不是与师兄你甚是投缘吗?就是看在平之的面上,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岳不群冷笑道:“师妹,你太天真了。锦衣卫岂会真心助我,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他又岂会管咱们的死活,至多会带走平之和灵珊罢了。”

宁中则问道:“这么急匆匆的下山,咱们怎么和弟子们说?”

岳不群略一思索,便道:“这也简单,咱们就说,冲儿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咱们此趟下山,就是去遍访名医,为冲儿疗伤。”

宁中则轻点了下头,认可了岳不群所找的理由,又问道:“师兄,那我们第一站,去哪里呢?”

岳不群显然已早有打算,不加思索的说道:“洛阳!金刀王家与林家是姻亲,咱们既然收了平之为徒,自然也得去拜访一下。况且,洛阳也是千古名称,或许就有能医治冲儿的名医。”

其实,岳不群之所以要带上令狐冲,除了以此为幌子,进一步打动宁中则。更多的还是,万一东方不败找上门来,有令狐冲在场,还可周旋一二。至于说,对令狐冲真心实意的关心,到了此时此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岳不群和宁中则,接上令狐冲,自有华山弟子架起了临时的吊桥,容他们下山。在派中,并未找到林逸之三人,岳不群也并不感到意外,简单留下了一封书信,便和宁中则带领一众门人,连夜下山。

而此时,林逸之早已在思过崖底,找到了伤势严重至极,几乎丧失了动手能力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到底是盖压当世的天下第一高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林逸之这个可说是她平生最大的对手,仍是泰然自若,淡淡的说道:“果然是是你,苍龙!”

林逸之笑道:“东方教主,你可不要误会,这件事可与我无关。”

东方不败眉头微挑,淡然问道:“那不知你特意到处,所为何事?”

林逸之嘴角边的笑容更胜,似乎想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正色道:“若是本座说,东方教主巾帼不让须眉,更胜过万千男儿,本座心仪已久,东方教主可信?”说着,双目深深的注视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静静的与之对视半晌,英唇轻吐,仅有一个字:“滚!”

“哈哈哈……”一连串长笑声中,林逸之掠身而出,一把将东方不败抱起,向华山派山门方向急行而去。眼下,整个华山派,空无一人,却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和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也不反抗,任由林逸之将她横抱在怀,静静的说道:“苍龙,若有机会,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比那凛冽的寒风,都要来得刺骨。

来到华山派,林逸之随意找了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便抱着东方不败大步走入,将东方不败轻柔的放在软榻之上,转身离去,寻找金疮药、纱布之类的包扎伤口之物。

东方不败从那么高的思过崖跌落崖底,所受得可不仅仅是严重的内伤,周身上下,大小伤口无数,有些伤口到现在还在渗着鲜血。

岳不群等人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未来得急带走,林逸之不仅很快就找到了疗伤所需之物,更发现了大量的食材,足够他和东方不败数月之用。

林逸之返回房间,东方不败并未有任何举动,连姿势都没有分毫改变,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运功疗伤,对于自身的安危,并未感到任何忧心。

林逸之也不客气,大步上前,来到东方不败的身旁,探手将他的衣物一件件解开、脱下,很快就将她拨成了一个大白羊。

林逸之那炙热的目光,缓缓扫过东方不败的每一寸肌肤,东方不败猛的睁开双眼,怒视林逸之,眼中的羞恼再也压制不住。

林逸之讪讪而笑,也不愿太过分,轻柔的替东方不败处理身上的大小伤口,洒上金疮药,包扎伤口。整个过程,自然是避免不了肌肤之亲。

林逸之情不自禁,激动之余,双手都变得有些轻颤不已。但这在东方不败看来,却就完完全全是轻薄之举了,双目直欲喷火,声音冰寒刺骨,恨声道:“苍龙,我必杀你!”

林逸之笑道:“那也得等你伤好再说。眼下,你还是乖乖养伤吧。”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狠狠闭上双眼,再不去理会林逸之。接下来的过程中,东方不败再未有任何反应,任由林逸之施为。

林逸之自嘲的笑了笑,也不愿再将东方不败彻底惹恼了,屋内寂静一片,就只剩下细微的包扎之声。

很快,东方不败身上的大小伤口就被尽数处理好,也不知林逸之是否有意为之,竟将东方不败包扎成了一具木乃伊,除了脑袋,余下部分尽被纱布紧紧裹缠。

东方不败心下又是一阵恼火,却并未有所表现,打定主意,就将林逸之当作一团空气。

自这日起,二人便留在了华山之上,林逸之自是乐驰不疲,东方不败却是一刻都不愿多留,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第二日,林逸之收到冥凤的飞鸽传书,言:昨日,岳不群一行人刚刚离开华山没多久,便遭受到了攻击。但出手之人并非封不平等人,而是左冷禅暗中收买的十名邪派高手。他们打着所要《辟邪剑法》的名义,逼迫岳不群一行人,出手更是狠辣,明显是打算将岳不群等人尽数除掉。

原本,以岳不群后天初期境界的功力,并不将这十人放在眼里,可惜他此时受伤不轻,自然再非这十分的敌手。危急关头,是令狐冲拖着重伤之躯,纯以《独孤九剑》的精妙招式,再加之突然出手偷袭,才将来犯的这十人尽数刺瞎,免过了这场危机,也就无需再用邪麟和冥凤二人暴露、出手。

事后,岳不群逼问令狐冲所施剑法的来历,以及是何人所授。令狐冲遵守对风清扬的诺言,不肯据实相告。也因此让岳不群更加认为他这是做贼心虚,认定了他就是偷学了《辟邪剑法》,心中更是对他嫉恨异常。

同时,有此怀疑者,也不仅仅是岳不群一人,华山派诸人虽不愿相信,但心中也不无怀疑。唯有宁中则是真心实意的相信令狐冲,再有就是知道真正的《辟邪剑法》还藏在福州祖宅的林平之。

也不知是东方不败的体质问题,还是她修炼功法的缘故,仅仅过了两天,她身上的伤口就已尽数结痂,这让林逸之大失所望,不能再为她换药包扎了。而又过了七八日,她的外伤已彻底痊愈,伤口处全然看不到半点痕迹。

反观东方不败的内伤,那可真就严重之极了。为医治东方不败的内伤,二人在华山之上,竟然经历了长达三个月之久,这大大出乎了二人的预料。当然了,林逸之也是乐得如此,其中也不无他有意为之。

东方不败何样人?若非万不得已,又岂会受制于人?

月寻于间,东方不败内伤刚刚有所恢复,心智自己此种情况下,绝非林逸之的敌手,便打定主意,悄悄离开华山。

是夜,乌云遮盖了明月,使得整个夜色更加阴暗。一更时分,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从华山派蹿出,向着山下疾行而去。不是东方不败,还有何人?

“东方教主,这么不迟而别,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不知何时,林逸之的身形出现了东方不败的身侧,侧头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东方不败止住身形,冷冷的说道:“苍龙,要死杀便杀,这么戏耍本座,有意思吗?”

林逸之笑道:“东方教主,你误会了,本座可是在你着想。东方教主你平日树敌甚多,眼下这种情况,万一遇到仇家,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还是请你安心在此,养好伤再说吧。”

东方不败冷声道:“本座的安危,何时需要你来操心?本座最大的仇敌,不就是你们这群朝廷的鹰犬吗?”

林逸之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深情的说道:“东方,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你若是所有损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东方不败头也不回转身向华山派行去,懒得再看林逸之这副恶心的样子。

林逸之静静的看着东方不败离去的背影,低语道:“嫣儿,即便此生你已不记得我,我也一定会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再续前缘……”

第27节 华山三月,东方心生异

第27节华山三月,东方心生异

林逸之在陪东方不败在华山养伤的这段时间,凡事亲历亲为,将东方不败照顾的无微不至。眼下的华山,只有他二人,每日林逸之都亲自下厨,变着花样为做些拿手好菜。说起来,以林逸之今世的身份,这可真是难得之极。可惜,东方不败对此并不领情,整日对林逸之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林逸之作的再多,都没有任何感动,这让林逸之大为挠头,却也只能期盼时间会改变一起,更加不会放弃。林逸之坚信,终有一日,他与东方不败,必定可以再续前缘。

与此同时,冥凤不时飞鸽传书,告之岳不群一行人,此番下山避祸,所遭遇到的一切事情:

岳不群一行人,到了洛阳,得到了王元霸的隆重接待,期间就住在了金刀门中。不仅如此,在林平之的引介之下,王府上下,更将岳不群认成了儿女亲家,相处得越发亲密。这使得岳不群暗喜不矣,甚是满意,但令狐冲就苦在心头,整日都借酒消愁。

王元霸等人,从林平之口中得知,岳不群初下华山那夜,令狐冲一剑刺瞎邪道十名一流高手眼睛的壮举,俱都认定了令狐冲偷学了林氏的《辟邪剑法》。并且,很有可能,眼下《辟邪剑法》这么重要的剑谱,应该就藏在令狐冲的身上。林平之虽知道事情并非如此,但也不便多言。

林平之的二舅王仲强,最是沉不住气,找到令狐冲,逼他交出《辟邪剑法》的剑谱。令狐冲手上没有,自然不会承认。王仲强不信,出手相逼,结果误将曲洋和刘正风所创作的曲谱《笑傲江湖》,认作《辟邪剑法》。这中间引发了诸多误会,还是绿柳巷的绿竹翁出面,化解了这个误会。王元霸父子,这回脸面可是丢大了,之后再也不愿提及《辟邪剑法》的事情。

但也正是由此,令狐冲结识了绿竹翁,以及他所保护的日月神教圣姑,前教主任我行的独女任盈盈。当然了,此时令狐冲还不知到任盈盈的真实身份,而是愚蠢的把她当成了婆婆。

但有一点,林逸之也不得不服气,那就是主教的气运之隆,实在让人羡慕不已。林逸之还在苦苦追求更多的气运时,令狐冲却是身有大气运笼罩,连任盈盈这样的白富美,都对他一见倾心,深深被他的洒脱不羁所吸引。

而正在二人你侬我侬之时,冥凤的一纸匿名书信,却让任盈盈再也坐不住了,顾不上儿女情长,连夜离开了洛阳城。这封匿名书信,道明了任我行被囚梅庄西湖底一事。

在任盈盈离开洛阳没多久,岳不群一行人也辞别金刀门,打着陪林平之回家祭祖的名号,向福州城进发。

沿途之上,三山五岳的黑道好汉,三教九流纷纷前来拜访,拜访的目标却并非岳不群,而是令狐冲。他们纷纷送上重礼,沿途接待、照应,对令狐冲的伤情嘘寒问暖,又或是带来了各种疗伤的圣药。

这些人中,有五仙教教主蓝凤凰,“黄河老祖”的老头子和祖千秋,“漠北双熊”的白熊和黑熊,“无计可施”计无施,“双蛇恶丐”严三星,“滑不留手”游迅,“银髯蛟”黄伯流,桐柏双奇等。

就连江湖中的医道圣手,号称救一人就必须杀一人的“杀人名医”平一指,都破天荒的亲自登门为令狐冲诊治。可惜,诊断的结果却也不尽如人意,令狐冲的这种情况实在太过严重,平一指亦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还有几分希望,这也足够让令狐冲和宁中则等人欣喜过望了。

这些黑道好汉,三教九流,对于令狐冲热情之及,极尽讨好之势,但对于华山派其余人却是爱搭不惜理,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一个天一个地。再加之,各中还闹出不少的误会,让岳不群大为不满,说到底还是对令狐冲的江湖名望盖过他这个做师傅的,心生嫉妒罢了。

与此同时,华山之上,东方不败的内伤已好了大半,却也再不想面对林逸之这副讨厌的嘴脸,一刻都不愿多待。

这一日,东方不败等林逸之休息了,又再一次无声无息的离开华山派,向山下急行而去。

一路之上,都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似乎林逸之并未有察觉。眼看即将离开华山地界,东方不败这才长舒了口气。但没等她放心多久,忽见得,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山道之旁,袅袅的炊烟升起,还有一股诱人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东方不败双目一寒,却又带有几分无奈与羞恼,不得不停下脚步。略一犹豫,还是向炊烟传来处行去。她知晓,就在那处,那个讨厌的家伙,必定已等候多时,今夜不做过一场,她是无论如何都休想轻易脱身。

来到近前,却见,林逸之早已架好了火堆,正在烧烤着野味。

看到东方不败到了,林逸之微笑道:“东方,成天吃一些初茶淡饭,你的嘴里一定也淡出鸟来了吧?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竟然想到一块去了。你再稍等一会,这烤鸡马上就好,今天算你有口服,我的烧烤手艺可是一绝。你不知道,幼时在锦衣卫训练营中,我就经常抓些野味,和弟兄们一起打牙祭……”

“够了!”东方不败不耐的打断了林逸之的话,恼火道:“苍龙,你到底意欲何为?”

林逸之柔声道:“东方,这近三个月相处下来,难得我的心意,你还看不明白吗?”

东方不败冷笑道:“苍龙,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我之间,有得只能是仇恨,再容不下其他。”

林逸之笑道:“我却不这么看,我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肯坚持,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东方不败懒得再在此事上与林逸之纠缠,冷声道:“苍龙,本座今日一定要下山,你还要阻拦本座吗?”

“不敢……”林逸之连连摆手,笑道:“东方,你若想要离开,我又岂会阻拦。只是之前因为你的伤势,担心你的安危。”眼见东方不败神色越发不耐,忙道:“这样吧,东方,你先尝尝本座的手艺,吃饱了,再下山赶路如何?”

东方不败又怎会领情,再深深的看了眼林逸之,眼神中无喜无悲,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转身便欲离去。

“东方,好歹我也照顾了你近三个月,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说话间,林逸之已阻拦在东方不败的面前,面上微笑如故,左手上还拿着一个插着焦黄色泽烤鸡的树枝,横在了东方不败的身前,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东方不败面色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长袖略一拂起,劲风直掠向拦在她面前的林逸之,即便无法将林逸之逼退,亦要将这烤鸡毁去。

林逸之哈哈一笑,自不会让她如愿,左手后撤,右掌无声无息击出,正迎上她拂出的衣袖。

“啵”的一声闷响,二人俱是身形微震,向后连连退去。林逸之退了三步有余,东方不败因伤势还未痊愈,却是退到了五部开外。

东方不败眼中寒芒闪烁,身形微顿间,便消失在了原处。她并非真的消失不见,只是她的身法已快到了极致,寻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同时,道道银芒闪现,眨眼间便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林逸之笼罩期内,欲让他插翅难逃。

东方不败出手毫不留情,状若疯魔,狠辣至极,似乎要将这近三个的憋屈尽数发泄出来。

林逸之的身法同样快到了极致,留下一连串残影,仿佛有无数个他出现,右掌或劈、或搪、或挡、或拍,散发着或炙或寒的劲风,将那张银色巨网撕扯得粉碎。

这短短几分钟的交手,看似平淡,个中风险却不足为外人道也。无论是林逸之,还是东方不败,俱都是以快打快,最是凶险不过,稍不留神,都将必有性命之忧。

不论林逸之在这三个月对她如何照顾有加,又或是表现得有多么情深义重,在东方不败的心中,锦衣卫就是她日月神教的生死大敌,远超过那些叫嚣的名门正派。东方不败不可能对林逸之有任何改观,所谓救命之恩,在她的眼中,更多的却是强迫和侮辱。甚至说,此时此刻,东方不败欲杀林逸之的意念,更为坚定。

天罗地网被破,东方不败的攻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激烈。三道凛冽的银芒,散发着灼热的皓阳之气,仿佛三颗流星,摩擦着空气,火光隐现,划过长空,轰向林逸之的胸口、喉间和眉心三处要害。

面对呈“品”字形,急速射来的三枚银针,林逸之避之不及,也未曾想避。林逸之右手闪电般探出,两掌拍出,犹如旭日初升,雪山反映出万道霞光,清风拂过,射向他胸口和喉间的两枚银针被当场击落。回掌之间,这最后一枚银针,亦被他夹在了两指之间,再不得寸进。

三枚银针尽数被破去,东方不败神情不仅没有丝毫变化,双瞳之中寒意更盛,嘴角边亦浮起冷艳的笑意。

林逸之微微一怔,却见,在他指间的那枚银针,突然爆裂开来,又有一枚更为细小的金针闪现,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华辉,去势不止,激射向他,更为迅疾,也更为夺命。

金针临面,摄魂夺魄!

此时此刻,林逸之就是再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都无法躲过,又或是将之击落。此番,可谓是东方不败给予他的,第二次致命杀机。前一次,同样也是一枚银针,自然就是河北初见东方不败那次,那射进他背心,距离他心脏仅有半寸的那一枚。

危急关头,林逸之更是冷静至极,既不躲,也不避。双脚脚跟略一发力,猛然拔高了数寸,上下颚闭合之间,已将金针牢牢咬住。因用力过猛,再加之金针上所附着的劲道,林逸之满嘴都是鲜血淋漓。虽看起来极为恐怖,但实际上却并未遭受到什么太大的伤患。

林逸之咧嘴一笑,看他那血盆大口的样子,就像是欲择人而噬野兽,恐怖的气息更盛三分。但与之相反的是,林逸之的眼神之中却满是炙热的爱意,柔声道:“东方,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看你伤势已好了大半,相信当今天下再能对你产生威胁的寥寥无几,我也就放心了。”

东方不败眉头微挑,却也止住了后续的动作,再无有动手的意思。

林逸之又道:“临行之前,东方,我还是希望你能尝尝我的手艺。毕竟,浪费是可耻的,不是吗?”说着,晃了晃始终紧握在他左手间,被他保护的完好无损的烧鸡,最后抛向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微怔之间,不由自主的接了下来,眼神中波澜微起。

“山水有相逢,东方,来日我们江湖上再见。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哈哈哈……”畅声长笑之间,林逸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东方不败静静的站在原地,神情数变,无数次挣扎过后,最终还是探手轻撕下一条鸡肉,放进口中,细细品觉,细细回味……

鸡肉下肚,东方不败的神情再度恢复平静,眼中的厉芒一闪而过,挥手间,烤鸡已被抛飞了出去,于半空中炸得粉粉碎,似乎也预示着些什么。

几个闪身之间,东方不败亦离去了,无有半点留恋。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发自内心的讨厌这个地方,今生今世,都不愿再踏足这里半步。

在这里,东方不败不仅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折在像岳不群这样一个她万分看不起的小人手上,再有就是被林逸之这个死对头,变相的囚禁了近三个月之久。虽说,在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林逸之对她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但东方不败又怎会领情?

不过,东方不败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好,林逸之的一往情深,还是在她的心湖之中,拨动起了丝丝涟漪。虽说,对于浩瀚的湖泊而言,这小小的涟漪算不上什么,但林逸之却坚信,这就像是希望的种子,终有一日,可以生克发芽,搅动整个湖泊……

第28节 暗流涌动,辟邪落谁家

第28节暗流涌动,辟邪落谁家

子夜时分,福州城内灯火稀疏,绝大部分人家都已早早熄灯就寝,长街之上更是人迹罕至,寂静无声。然而,在绿柳巷,林家祖宅的佛堂之内,仍有昏暗的烛光阴影透出,却是林平之和岳灵珊二人,正偷偷摸摸的在此翻看诸多佛经典籍,以期能从中找到《辟邪剑法》的线索。

自打再次回倒福州城,林平之心中对《辟邪剑法》的渴求,就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起初几天,他还能勉强克制,不露出分毫马脚,但在福州城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难抑制,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般。不知为何,岳不群也有意在这福州城内住上一段时间,当然,打着名号是为令狐冲寻找至于伤患的办法。

是以,林平之便会夜深人静,趁着众人都熟睡过去后,悄悄来到祖宅佛堂,翻找《辟邪剑法》。林平之这一举动,又如何瞒得过实时将他放在心头的岳灵珊?仅是第一次深夜潜入祖宅佛堂,林平之便被岳灵珊逮了正着。不过,岳灵珊也实在爱极了他,不仅答应替他隐瞒,还每日深夜都来帮他一起寻找。

二人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曾想,从最一开始,就不曾瞒得过那些有心人的双眼……

二人一连数日的挑灯夜战,却不曾有任何收获。别说是《辟邪剑法》,就是有关他的一丝半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林平之深信,林逸之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是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一日没有找到《辟邪剑法》,一****就不会罢休。当然了,此事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林平之的心情也难免越发急躁。

“啪”的一声闷响,林平之将手中的一本佛经重重抛下,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的那股邪火,腾然升起。

岳林珊连忙走了过来,和声宽慰:“小林子,不要着急,这佛堂就这么大,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林平之黑着一张脸,抱怨不已:“我也知道一定会找到,可是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师父、师娘,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

“小林子,你为什么不……”岳灵珊欲言又止,很想问问林平之,为何不把此事禀告给岳不群和宁中则,也好光明正大的前来寻找,难道他华山派还会窥视他林家的《辟邪剑法》不曾?不过,最终,岳灵珊也没有问出口。

林平之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很快恢复如常。他当然猜到了岳灵珊想要说些什么,但家中遭逢大变,他真的很难再完全相信任何人。更何况,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心中的错觉,他总是隐隐觉得岳不群收他为徒,另有目的。

佛堂内中,一片寂静,林平之默默的看着对面墙壁的达摩画像,岳灵珊则是垂头不语,谁也没有再说话,只余下烛火的摇曳之声。

“咦?”无意之间,林平之发现达摩画像中的达摩祖师,手指莫名的向上翻指,与以往他所知晓、见闻的任何佛陀画像都有所不同,不由得心下一动,惊疑出声。

岳灵珊忙问道:“怎么了?小林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林平之脸露惊喜之色,也不答话,轻身跃上横梁,仔细的翻找察看起来。

终于,再翻到一块瓦片时,林平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最终化为抑制不住的畅快大笑:“哈哈哈……”一把从瓦片之处,抓出了一个灰布包裹。

林平之翻身落地,于桌案上快速将灰布包裹解开,入眼处正是写有《辟邪剑法》的那件袈裟。

“呀!”岳灵珊开心的低呼:“小林子,我们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林平之喜形于色,喃喃道:“是啊,我们终于找到了……”

“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惊喜的二人,随之一道黑影闪电般窜了进来,探手向袈裟抓去。

“小心……”岳灵珊惊呼一声,便欲抽剑拦阻。

可惜,来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万不是岳灵珊这点三脚猫功夫所能阻挡,只在来人略一挥手间,她便口溢鲜血,跌飞,昏死了过去。

“你是谁?”林平之大惊,紧抱着袈裟向后退去。

黑衣人不答,继续闪电般向林平之射来,一手向袈裟抓去,另一手则向着林平之的肩膀拍去。仅从黑衣人攻击的部位来看,似乎并未有取林平之性命的意思,仅是要夺走《辟邪剑法》。或许,黑衣人的心中,有所顾忌,这才会手下留情,不敢把事情做绝。

此时,林平之却是想不到那么许多,他只知道,黑衣人要抢夺他的《辟邪剑法》,这就等于要夺走他的希望,夺取他的性命。为此,林平之顾不得彼此之间悬殊的差距,死命护住袈裟的同时,抽剑向黑衣刺去。

林平之的拼命之举,在黑衣人的眼中,却是完全的无用功,甚至有些自不量力的可笑。挥手之间,林平之手中的长剑已被荡飞了出去,中门大开,别说是护住袈裟,就是他的小命,也尽在黑衣的反手之间。

就在这时,一道凛冽的剑光飞射而至,如羊挂菱角,绝妙异常,迫使黑衣人不得不收手,回身退闪。

剑芒更盛,如同盛开的花朵,惊艳,却又满含杀机,将黑衣人尽数笼罩其中。黑衣人虽略显惊讶,却并不惊慌,拳掌翻飞,与剑芒斗作一团。

不大的佛堂之内,尽是剑芒拳影,不仅将林平之逼得连连后退,直退至墙角,更将佛堂弄得一团糟,满地都是佛经的碎页。

林平之只觉得眼前一片银芒闪烁,却完全看不到二人的任何招式,但耳旁边却听闻:“林师弟,你快带着小师妹去找师父,我来拦住他。”危急关头救下林平之的,正是令狐冲。作为与黑衣人一样的有心人,他对于《辟邪剑法》到是并无窥探之心,他所关心的也只有他青梅竹马的小师妹的安危。

“大师兄……”林平之心中满满都是感激,还有深深愧疚之情,无论是在令狐冲被怀疑拿了《辟邪剑法》时的不闻不问,还是抢了他心爱的小师妹……林平之心中十分清楚,以令狐冲此时的情况,实不适合与人动手,况且黑衣人的武功还如此高强。不过,他更清楚知道,自己留下来,不仅帮不上令狐冲任何忙,甚至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当即,林平之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抱起岳灵珊,就欲带她先离开此地,尽快返回客栈,找岳不群前来帮忙。事已至此,《辟邪剑法》被找到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黑衣人这才表现的有些急迫,攻势越急,威力更盛。但急切之间,却很难摆脱令狐冲。毕竟,令狐冲所施展的《独孤九剑》,可谓是天下间,剑法一道的巅峰。

眼见林平之即将走出佛堂,暂时逃离这块险地,却又有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潜至他的身后,出手狠辣之极,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并一把夺过袈裟,向外急行而去。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令狐冲都开不急出言提醒,林平之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后来的这个黑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与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又或是令狐冲,都不是一路人。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平之只觉得眼前一黑,抱着岳灵珊栽倒在地,恍惚之间,只看得黑衣人离开前,鞋底粘着的一页佛经碎页。

“林师弟……”刚刚被前一个黑衣人一拳轰退的令狐冲,再顾不得与之相斗,急忙向林平之处跃来,查看他的伤情。

“留下《辟邪剑法》……”与此同时,前一个黑衣人亦是怒喝连连,同样顾不上令狐冲,又或是林平之,闪身向后一个黑衣人追去。

“可恶!”令狐冲恨恨的咒骂,脸色苍白,气息不匀,只觉得身体放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却仍强自为林平之封穴止血,运功抢救。

“大哥……”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冥凤微微看向林逸之。

林逸之面色冰冷,淡淡的说道:“有令狐冲在,平之应该无碍。你们俩去将前一人拦下,确认他是否是左冷禅。若是,无需伤他性命;若不是……”

邪麟和冥凤相视一眼,无声无息的离开,跟了上去。

“岳不群……”林逸之眼中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亦闪身离去。

从始至终,林逸之三人都在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因心中还有更多的考量,林逸之并未出手相救。

在林逸之的心中,已有所猜测,这争夺《辟邪剑法》的两个有心人,前一人应该是左冷禅,后一人则是岳不群。也正是这一猜测,林逸之才没有出手阻拦,任由岳不群夺走《辟邪剑法》。在他的计划中,只有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岳不群,才能彻底爆发他的野心,进一步走向极端,也才更有利用价值。

不过,林逸之还是没有算到,岳不群竟会如此狠辣,即便有他这个大靠山在,竟然还敢对林平之痛下杀手。

寂静的黑夜之中,林逸之一路悄无声息的跟着后一个黑衣人,返回华山派下榻的客栈。至此,这个黑衣人的身份,确认无疑。

林逸之从始至终都没有惊动任何人,返回锦衣卫在此地的落脚点,静等邪麟和冥凤的归来。

不多时,二人返回,也再度证实了林逸之的猜测,这前一个黑衣人正是左冷禅。

冥凤轻声询问:“大哥,岳不群也就算了,你是怎么猜到另一人是左冷禅呢?嵩山离此地并不算近啊。”

林逸之不屑冷笑道:“左冷禅一早就看出了岳不群的本质,将他当成五岳剑派中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岳不群逗留福州城迟迟不归,左冷禅又如何坐的住?况且,以左冷禅的贪婪,又岂会不窥探《辟邪剑法》?”

邪麟冷声道:“窥探《辟邪剑法》,找死!”

冥凤则道:“我看最该死的是那个岳不群,明知道平之是大哥仅余的亲人,还敢痛下杀手。”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眼下,还不是咱们动手的时机,且让他们再逍遥一段日子吧……”似是在回应二人,但更像是宽慰自己,免得忍不住将二人尽诛掌下。

第二日傍晚,林平之方才悠悠转醒,身子自是虚弱之极,也受到了师父、师娘、岳灵珊和众师兄们的由衷关怀和安慰。在众人散去之时,更是敏锐的发现到了,岳不群鞋底的那张佛经碎页,与昨夜害他之人一模一样。这个惊人的发现,吓得林平之几乎魂飞天外。

林平之到底还是年轻,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后的几天,林平之深恨岳不群的同时,更是过得惶惶不可终日,难免被岳不群怀疑。

为求自保,林平之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冤枉令狐冲夺了他林家的《辟邪剑法》,以求打消岳不群的怀疑。如此作为,虽说让岳不群的怀疑稍稍减少,但也使得包括宁中则在内的一众华人门人,对于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说到底,华山众人对于令狐冲的感情和信任,要比对林平之,来得深的多。林平之唯一能打动众人的,恐怕也只有他不仅身受重伤,家传绝学又被人夺走,这个可悲的事实了吧。

让林平之欣慰的事,不论华山众人表现如何,岳灵珊却是对他始终如一,即便再怎么不愿相信令狐冲会作出此等事来都好,最终还是选择信任他。这也使得令狐冲更为伤感,言语越来越少,终日醉生梦死。

《辟邪剑法》已然到手,岳不群再无留在福州城的理由,更迫不及待的返回华山研习,是以在林平之的伤势刚刚好一些后,就带领众人返回华山。

而在这短短半月之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岳不群大为恼火,那就是二弟子劳德诺的背叛。也不能完全称之为背叛,毕竟劳德诺从始至终,都是左冷禅的弟子,是他安排进华山的卧底。

第29节 五霸岗,好戏连台

第29节五霸岗,好戏连台

五霸岗座落在鲁豫两省的交界处,东临鲁省菏泽定陶,西接豫省东明。此地地势平坦,但沼泽繁多,远远望去,五霸岗也并不太高,只见一片山岭而已,黑压压一片大松林,一条山路曲曲折折。

此刻,五霸岗上聚集了诸多人马,有五仙教教主蓝凤凰,“黄河老祖”的老头子和祖千秋,“漠北双熊”的白熊和黑熊,“无计可施”计无施,“双蛇恶丐”严三星,“滑不留手”游迅,“银髯蛟”黄伯流,桐柏双奇等,俱都是三山五岳响当当的草莽人物,大都装束奇特,神情悍恶,当真是牛鬼蛇神大聚会。

别看这些人只是江湖草莽,但聚在一起,还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在这些人中,半步后天高手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其中熟人,更是后天初期的江湖绝顶高手。

令狐冲正被众人簇拥着,大模大样的歪坐正中,与众人相互喧闹,划拳行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这头令狐冲吃的满嘴流油,喝的五迷三倒,那边的密林中,担心他安危的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妇,则留神的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随时打算救援令狐冲。此时,已日近晌午,正值饭点,可怜这二位不仅没有饭吃,还得提心吊胆,既担心令狐冲的安危,更担心他被这些牛鬼蛇神彻底带入歧途。

同样隐藏于暗中的,还有林逸之、邪麟、冥凤三人。三日之前,林逸之来至福州,汇合邪麟和冥凤,于是乎就暗中尾随令狐冲,来到了这五霸岗。

邪麟遥望五霸岗上乱糟糟的牛鬼蛇神们,眉头微挑,道:“没想到这任盈盈还有些本事,都没有亲自出面,就能将这些人给召集起来。若真能统领得当,还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已经不弱那些正道的名门大派多少了。”

冥凤说道:“自任我行被陷害以来,任盈盈一直隐忍至今,不仅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还深得东方不败的宠爱,又岂会是寻常之人?不过,今天这一出,虽说与任盈盈往日广部恩德有关,但更多还是近些年来日月神教势力越发强大,依附于其麾下,或者说想要攀附它的大有人在罢了。”

林逸之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邪麟想了想,轻声询问:“大哥,这些人聚在一起,却是个不小的隐患,你看我们是否调些人手过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趁其不备,将之一网打尽?”说着,眼神中,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

冥凤亦点头附和:“二哥言之有理,确实不能放任他们不管。”顿了顿,又秀眉微皱,道:“不过,此事还得好好谋划一番才是。若贸贸然围杀过去,虽能胜,但已将损失不小。”

“不必着急。”林逸之摆了摆手,笑道:“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比我们还要上心,只要稍微添上一把火,很快他们就忍不住了……”

邪麟和冥凤相视一眼,暗自点头,不再谈及此事。

忽然间,五霸岗上又起了新的变化,也不知为何,这群牛鬼蛇神们,顷刻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喧闹之声尽数歇止。浩日当空,偌大个五霸岗,竟只剩下令狐冲孤零零一人。四下里,满地都是酒壶、碗碟,以及散落一地的帽子、披风、外衣、衣带等,众人去的匆忙,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令狐冲被弄得莫名其妙,呆立了好半晌,这才想起了与他同行,先一步上五霸岗的师父和师娘,忙四下呼喊,却无有半点回音。急迫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就地昏死了过去。

至于说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早在群雄散去之前,就已先一步离去。宁中则担心令狐冲,自是不愿,但有见群雄对令狐冲完全没有恶意,再加上岳不群的执意要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岳不群一同离去。看起来,岳不群已对令狐冲失望之极,大有放弃他的意思。

而林逸之三人,虽然还没有离去,但又岂会有那份闲心,上前来救助令狐冲?

说起来,这段时间,令狐冲的状态真的很不好。身体上,伤患越发严重,不时发作,已连一分内力都无法使出;而在心情上,每日看着林平之和岳灵珊你侬我侬,更是抑郁之极,很是有种自暴自弃的味道。

也正是由此,令狐冲才会不顾岳不群的反对,执意要上五霸岗,进而与岳不群的理念越发冲突,师徒二人渐行渐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道秀丽的人影策马而至,神色焦急,小心翼翼的将昏迷不醒的令狐冲扶起,抱入茅草屋中。随之,柔和的琴声响起,正是大名鼎鼎的《清心普善咒》。不错了,来者正是任盈盈。而群雄如此急匆匆的散去,也是怕任盈盈小女儿心生被揭破,羞恼之下怨恨于他们,那可真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过,即便群雄散去的再快又如何?也只不是掩耳盗铃罢了。像他们这般声势浩大,已然闹得天下皆知,近来江湖都在盛传,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看上了华山派首徒令狐冲。为此,任盈盈大脑羞恼,芳心暗恨不已。

冥凤秀眉微皱,疑惑道:“奇怪,任盈盈在得到任我行的消息后,应该绞尽脑汁全力营救才是,为何又跑到这五霸岗来凑热闹?难道还真是爱霎令狐冲,有了情郎,就忘记老爹?”

林逸之笑道:“她是否爱霎了令狐冲我不知道。不过,我却信,以东方不败的布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绝非任盈盈孤身一人就可以破解的。眼下,在日月神教内,她还真难找到一个可以完全信任之人,所以也只能向外求援了。”顿了顿,又道:“况且,以令狐冲目前的情况来讲,能救他的也只有少林的《易筋经》,以及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了。所以,与令狐冲一起去救任我行,也不失为一个双赢。”

“仅凭他们俩,就能救出任我行?”冥凤不屑的撇了撇嘴。自打得知晓任我行被囚西湖梅庄地牢的消息后,冥凤就加紧了对梅庄的查探,自然知道梅庄的守卫有多么森严,即便前往营救之人武功胜过梅庄四友,也架不住梅庄四友拉着任我行同归于尽。要知道,整个梅庄布满了火药,若真的引燃,别说是受制于人的任我行,就是大罗金仙都难道一劫。更何况,以令狐冲目前的状态,完全无法使用内力,又如何能是梅庄四友的对手。

林逸之却道:“小妹,你可以不要小看令狐冲,《独孤九剑》可谓是当今天下最最巅峰的剑法,即便不能使用内力,也绝非寻常人可以匹敌。再者,你所查探的情报,任盈盈又岂会查不出来,想来必定有了全盘的计划。”

“是吗?”冥凤仍是不信仅凭任盈盈和令狐冲二人,就能从守备森严的梅庄救出任我行。

林逸之轻笑道:“小妹,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们最擅长、最自信的地方,也恰恰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哦?”冥凤若有所失。

直到傍晚时分,令狐冲才悠悠转醒,又听到“婆婆”的琴音,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更有一肚子的委屈要与她倾述。

可惜,这个世上总会有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也打断了二人温馨的重逢。这不合时宜的人,共有三人,有昆仑派弟子,也有少林俗家弟子。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武功不怎么高,却又自视甚高。今日赶来这五霸岗,就是为何了除魔卫道,好扬名于天下。

有见于群雄已尽数散去,三人更是嚣张的不得了,在明知道茅草屋内只有令狐冲和“婆婆”在的情况下,还硬是指责二人为歪门邪道,执意让二人出来束手就擒。任盈盈也就罢了,本就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但令狐冲这个华山的大弟子可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等令狐冲发怒,任盈盈就先行爆发,她又何曾受过这种闲气。当即愤然出手,与三人战作一团。

三人的武功虽然不算高,但也好歹算是一流高手,却也不是任盈盈一人可敌。四人交手没多久,任盈盈便已全面落入下风,左支右挡,情况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擒,甚至受伤的危险。也更因此,暴露了她妙龄少女的身份。

令狐冲惊讶之余,更忍不住出手相帮,挥剑将三人拦了下来,招招抢攻,意欲将三人逼退。《独孤九剑》虽然精妙绝伦,但以令狐冲眼下的状况,却不利久战,初时还能勉强占据上风,但时间一长,也同样支持不住。

正当三人得意洋洋,意欲将任盈盈和令狐冲擒下之机,一道火红的身影蓦然闪现,挥手间银芒闪烁,三人眉心之间各现一道孔洞,已然断气身亡。出手之狠辣,让令狐冲不由得眉头大皱。

“东方叔叔……”

“东方教主……”

二人异口同声,神色复杂的看向来人。

不错了,这突然出现,挥手间就已将三人斩杀者,正是东方不败。

“东方教主?”对于令狐冲这个生疏的称呼,东方不败娇躯微微一颤,眼中满是复杂的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的神情同样并不平静,五味杂陈,眼神有些飘忽,并未与她对视。

东方不败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神情变得越发冷肃,转头看向任盈盈,严厉喝问:“盈盈,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闹得整个江湖都沸沸扬扬?”

“我……”任盈盈也是满肚子的委屈和羞涩,不知该从何答起。

东方不败再问:“盈盈,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我,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不可下黑木崖,如今又为何食言?”

“我……”任盈盈当然不敢说她此番下山是为了探查任我行的下落,并设法营救,当即又是无言以对。

令狐冲眼见任盈盈满面的委屈,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不由得心生怜意,忙出言相劝:“东方教主,婆……盈盈作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你若是要惩罚她,就惩罚我吧。”

东方不败冷厉的目光直视令狐冲,心底更是痛彻心扉,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背叛,冰冷的杀机缓缓升腾而起。

感受到东方不败身上的这股深沉的杀机,令狐冲眼神一暗,暗道:“你果然不愧是魔教的教主,竟然一点都不念旧情……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

“东方叔叔,不要……”任盈盈大惊失色,连忙拦在令狐冲身前。她可并不知晓东方不败与令狐冲之间的旧事,但却深知她的行事作风是有多么的酷辣阴狠,性情又是有多么的喜怒无常。

“盈盈……”两相这一对比,令狐冲对任盈盈心中更是满满的感动,上前一步,与任盈盈并肩而立,共同面对即将暴走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璧人,心中既痛且悲,周身的杀机起伏不定。

眼下这一幕,对于林逸之来讲,完全是意外之喜。为使得这种误会永远的持续下去,林逸之飘然现身,笑道:“东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咦?你们这是闹哪出?”嘴角边噙着的那一丝笑意,落在东方不败的眼中,怎么看,怎么惹人生厌。

“你竟还敢出现在本座面前?”正巧,东方不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林逸之却是成为了一个绝佳的出气筒。

微风浮起,东方不败骤然消失在了原处,再一闪现,已到了林逸之的近前,双指之间的银针,直刺向他的双眼。

对于这一幕,林逸之也是早有所料,同样无声无息的消失避过,独留下一道残影。

东方不败紧追不舍,招招凶狠、毒辣,林逸之则是腾闪躲避,有意无意之间,将东方不败引向远方。东方不败眼下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令狐冲,有意配合,追击而去。

二人的身法俱都快到了极致,几个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五霸岗上。

“哎……”令狐冲蓦然长叹,也不知是为他自己,还是在为东方不败。

任盈盈却是大喜过望,忙道:“令狐大哥,我们快走……”说着,更拉着令狐冲的衣袖,向着相反的方向急掠而去。

邪麟和冥凤二人,则按照林逸之的吩咐,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并于沿途留下了讯号。

第30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0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五霸岗西十余里外,一处茂密的山间密林,不时有“嘭嘭嘭……”的巨响传出。来到近处,但见满地的残枝败叶,两道红色的人影上下翻飞,相互对撞,正是林逸之与东方不败二人。二人已经在此交战了近一个时辰,却仍是难解难分,谁也奈何不了谁。

东方不败虽恨极了林逸之,但也深知,她二人之间,无论是功力、招式,还是轻功、身法,都是相差无几,即便是再拼下去,拼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个两败俱伤罢了。

交战了这么许久,东方不败心胸那一腔怒火,也发泄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无尽的悲哀与没落。不知不觉间,手上的攻势也逐渐减缓。

林逸之看准时机,翻身向后连跃数次,拉开了与东方不败之间的距离。而东方不败,也果然没有再度追击,只是冷冷的怒视林逸之。

林逸之微笑道:“怎么?发泄够了吗?”

东方不败眼中波澜微起,低声喃昵:“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是说,你们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人?”像是在问林逸之,但更多的还是扪心自问。

林逸之微微一怔,实没想到傲视天下的东方不败,还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痛,满是心疼之意,同一时间,还有一缕深沉的杀机涌现。不过,表面上,林逸之却没有丝毫表露,故作出一副嬉笑的模样,高声叫道:“喂,喂,东方,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是一个始终如一的人,对你的心意千古不变。”

“是吗?”东方不败嘴角好看的翘起,似笑非笑,满含着讥讽和嘲弄。

不待林逸之再度纠缠,清风微起,东方不败已然闪身离去,空气中独留下一道冰冷的话语:“山水有相逢,苍龙,下次相见,本座必取你性命!”

林逸之怅然的摇了摇头,深知要想得到东方不败的认可,得到她的心,还任重而道远,几个闪身之间,也飘然离去。

一路之上,林逸之顺着邪麟和冥凤留下的标记,跟了上去。算算方向,正是杭州城方向。看起来,不论是由于东方不败的突然现身,还是令狐冲的实际情况,任盈盈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急迫感,不敢,也不愿再多耽搁,直接带着令狐冲赶往梅庄,营救她的父亲,任我行。

半月之后,任盈盈和令狐冲前脚刚来到杭州城,林逸之就也汇合了邪麟和冥凤,后脚跟了过来。

眼见,离自己的最终目标越来越近,任盈盈当真的心中欢喜无限,就好似有一缕光明,照进了她那颗隐忍多年的心田。

不过,任盈盈也没有乱了分寸,按部就班的和令狐冲装扮成一对初出江湖,打算试剑天下的少年剑客,并带上一早准备好的“香饵”,登门拜访梅庄。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梅花盛开之季,梅庄四周遍地都是梅树,树干横斜,枝叶茂密,当真香梅如海,不负梅庄之名。

任盈盈谎称自己二人乃是当年剑术天下第一的风清扬的晚辈,虽初入江湖,但听闻梅庄四友剑法高超,故而特来论剑。

问听到风清扬的名头,梅庄自是不愿怠慢,由四庄主丹青生亲自接待。

经过交谈,二人发现这位四庄主丹青生,竟然与令狐冲有着相同的爱好,都为好酒之人。如此一来,令狐冲与丹青生在于酒文化上,越谈越是投契,甚至还喝上了几杯。

眼见时机成熟,任盈盈趁机提出了要与丹青生论剑。丹青生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过,任盈盈早有准备,将第一份“香饵”抛出,正是范宽的《溪山行旅图》。相约,只要他在论剑中,能胜过令狐冲一招半式,就将这《溪山行旅图》双手奉上。

丹青生好画如命,连所修的剑法,亦是以画入剑的《泼墨披麻剑法》。如今见了这副《溪山行旅图》,又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慨然同意。

未免令狐冲因不能使用内力而吃亏,任盈盈还振振有词的号称,此番彼此之间只是论剑,完全没必要分出生死,即便是负伤也是大大的不值,是以还是不要使用内力,只比试剑法为佳。丹青生略一犹豫,便慨然同意。

丹青生的《泼墨披麻剑法》,是将数十招剑法合而为一。这数十招剑法每一招均有杀著,每一招均有变化,聚而为一,繁复无比,端是一门极为精深的剑法。不过,即便它再怎么精深都好,也决计比不过剑法巅峰的《独孤九剑》。

二人最终的论剑结果,也显而易见,仅以剑法而论,丹青生与令狐冲相差甚远,可说是完全不是对手。

有见《溪山行旅图》即将离他远去,丹青生自是万分不甘,当即请出了他的三哥,也就是三庄主秃笔翁。

秃笔翁虽然露面,但对于论剑却是不甚感冒。不得已,任盈盈又请出了她准备的第二份“香饵”,张旭的《率意帖》。而鹤笔翁的执念,恰恰就是书法一道,连他所修炼《石鼓打穴笔法》,也是在判官笔法中融合书法,包括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裴将军诗》,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蜀汉大将张飞所书的《八濛山铭》,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大有磊落波磔意态;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

同样,经过一番论剑,鹤笔翁亦不是令狐冲的敌手,又不愿得到《率意帖》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便和丹青生一起,请出了二庄主黑白子。

此次,不等黑白子拒绝论剑,任盈盈就拿出了第三份“香饵”,相传是北宋围棋国手刘仲甫在骊山与一乡下老媪对弈一百二十着,被杀得大败,登时呕血数升的《呕血谱》。

黑白子嗜棋如命,乍一见到这份传说中的棋谱,拒绝的话语登时再也说不出口,便以《呕血谱》为赌注,与令狐冲论剑。结果,同样不敌,错失了这个得到《呕血谱》的机会。

三位庄主俱都不甘就此认输,反复商议过后,决定请大庄主黄钟公出手。并且言明,黄钟公一生痴迷音律,若没有绝世曲谱,却是很难打动他。

任盈盈准备充足,又岂会在这最后一步上掉链子,当即拿出了她的最后一份“香饵”,魏晋琴家嵇康的《广陵散》。

最终,黄钟公同样敌不过《广陵散》的诱惑,以《七弦无形剑》应战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同样步上了之前三位庄主的后尘,以一招之差,落败于令狐冲的剑下。

眼见火候差不多到了,任盈盈便假意带令狐冲离去,当然也会带走她抛出的那四份“香饵”。

四位庄主自是不甘、不愿,更抵不过心底的那份执念,却是应了任盈盈心中所愿,经过几番挣扎,还是决定请出一位神秘高手,与令狐冲对战。但事先言明,欲对战那位神秘高手,只能由令狐冲一人前往,还必须蒙面。搞得如此神秘兮兮,这位神秘高手自然就是任盈盈此行的最终目的,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任盈盈多番争取,欲一同前往,还是被四位庄主无情的拒绝,虽满心的失望,却也不出所料。唯有在叮嘱令狐冲的过程中,暗中让他带给神秘人一截铁锯。

令狐冲即便再蠢,也看出了事有不对,但出于对任盈盈的信任,还是默不作声的应承了下来。

四位庄主虽奉命看守任我行,但对于他的武功却是信心满满,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便带着黑布罩头的令狐冲,进入了建于西湖底的地牢之中。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四人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一切,从最初开始,就是任盈盈的计谋。

任我行和令狐冲交手没多久,满心期待的四位庄主,便和令狐冲一同,被任我行彻底震晕了过去。若非任我行经多年的被囚,功力早已大不如初,在功力未恢复之前,不愿过早的惊动东方不败,恐怕就不会只是将四人震晕过去那么简单了。

任我行匆匆逃出地牢,见到多年未见,始终牵挂在心的爱女任盈盈,自是欢喜异常,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更是惊喜莫名,连夸任盈盈干得不错,不愧是他任我行的种。

可惜,这对父女并没有开心太久,便被三个不速之客所打破,甚至连来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便被击晕了过去。

出手擒下任我行父女的这三人,正是林逸之、邪麟和冥凤三人。任盈盈也就不说了,武功不过平平,而任我行虽然也是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但这说得是他功力尽复之后,而绝非现在。是以,擒下此刻的这对父女,却也并非有什么难度。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逸之淡然吩咐道:“二弟,小妹,你们先带着任我行回据点,我去将令狐冲也带出来,就目前而言,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邪麟、冥凤二人领命,又出手封住任我行身上数处大穴,以确保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便带着他迅速离去。

林逸之则在将任盈盈随意丢下后,钻进了地牢,找到了人事不省的令狐冲,不仅将他带出,还将名闻天下《吸星大法》也抄录了一份。这《吸星大法》虽然精妙绝伦,但却还不被林逸之看在眼中,抄录它,也只是为令狐冲准备罢了,只有有了它,令狐冲才能功力尽复,战力大升。这样做的目的,与将《辟邪剑法》暗中送到岳不群的手上一样,只有最强战力的令狐冲,才对他有最大的利用价值。

临出地牢之前,林逸之豪不眨眼的将梅庄四友斩杀。任我行不愿过早的惊动东方不败,林逸之却不然。只有乱起来的日月神教,才更有机会露出破绽;并且,也只有在日月神教的穷追不舍之下,任我行才能高度紧张,进而更早的与东方不败火拼。

林逸之带着昏迷不醒的令狐冲和任盈盈离开了梅庄,找了出人迹罕至的密林,便将二人抛下,也没忘留下拓印回来《吸星大法》,便飘然离去,与邪麟、冥凤汇合。至于说,清醒过来的令狐冲,愿不愿意修炼《吸星大法》这等邪功,林逸之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相信,任盈盈一定会劝令狐冲修炼的。

来到杭州城内锦衣卫的秘密据点,林逸之见到了邪麟、冥凤,以及仍昏迷不醒的任我行。

冥凤上前询问:“大哥,这个任我行我们要如何处置?”

林逸之笑道:“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囚困起来,待其功力尽复后,任其离开。记住,事情要做得干净利索,尽可能的不要引起他的怀疑,更万不能让他察觉咱们的身份。”

冥凤哑然:“就这么放了?”神情中满是不甘。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林逸之笑道:“若没有任我行,谁出手帮咱们对付东方不败,又有谁出手替咱们将五岳剑派一网打尽?”

“就凭他?”冥凤不屑道:“当年他就斗不过东方不败,如今更不可能。大哥,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林逸之正色道:“小妹,你可不要小看任我行,以他的老奸巨猾,同一块石头,是很难绊倒他两次的。”顿了顿,又道:“即便他的武功,比之东方不败还有所不如,但我已给他找了个合适的帮手。相信,有他俩联手,东方不败想不失败,都很难。”

冥凤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低声问道:“大哥,让东方不败失败?你舍得啊?别以为我看出来,你一直可都是对东方不败念念不忘的哦。”

“就你知道的多。”林逸之没好气的给了冥凤一个脑瓜蹦,嘴上却是回道:“若不彻底的失败,她又如何肯真真正正的抛下一切,与我……”看似是在回应冥凤,但更多却是说个自己听,以坚定自己的信念。

说到底,如此对待东方不败,确实太过残忍。但林逸之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得不行此下策。

林逸之兀自在那里怔怔出神,邪麟和冥凤没有打扰,悄然带着昏迷不醒的任我行,下去安排去了。

第31节 搅动风云,动乱序曲

第31节搅动风云,****序曲

且说任盈盈和令狐冲先后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僻静的荒野之上,相顾骇然,眼底的那一抹惊恐,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掉。

在令狐冲的注视之下,任盈盈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令狐冲听罢,很自然的便接受了任盈盈的解释,心中虽不无埋怨,埋怨任盈盈不该事先隐瞒着他,但对于救出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却是没有任何怪责的意思。在他看来,营救自己的父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任盈盈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替他疗伤,解决他体内那数道异种真气的隐患。

二人又商议了好半晌,对于最后将任盈盈和任我行打晕,但又没有伤害她,不仅放了她和令狐冲,还留下了《吸星大法》的神秘人,始终摸不到头脑。若说这神秘人心怀恶意,却也不像,不然为何会放了二人,还特意留下《吸星大法》为令狐冲疗伤;但若说神秘人出于好意,也有些说不过去,不然他又何必藏头露尾,将任盈盈和任我行打晕呢?

令狐冲眼中闪过莫名之色,隐隐猜想,会不会是东方不败所为呢?不仅是他,就连任盈盈都有此揣测,并且越想越有可能。每每想到这种情况,任盈盈心底就莫名的担忧起来,若真的如此,任我行的安危可就堪忧了。

总之,任由二人想破脑袋,也联想不到林逸之的头上。

而对于修炼《吸星大法》,令狐冲打心底里,还是抵触的,像这种夺取他人内力为己用的邪功,在他看来,实在太过残忍,深为他所不耻。

不过,在任盈盈温声细语的相劝下,最终令狐冲还是妥协了,同意尝试修炼《吸星大法》。

在任盈盈的催促之下,令狐冲立即开始研读《吸星大法》:“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越是研读,令狐冲越是觉得《吸星大法》中的行功运气之法邪异之极,与他所熟悉的功法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几欲放弃,但一触碰到任盈盈那充满期待的眼眸,就不得不苦笑着,继续研习。

就这样,令狐冲和任盈盈哪里也没有去,就留在这个僻静之地,打算待令狐冲修成《吸星大法》,解决体内隐患后,再行离开。眼下,令狐冲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修炼《吸星大法》,未免他分心,一切的吃穿用度,则由任盈盈亲自操持。

当然,任盈盈平日里,也不忘关注、打探日月神教的动态消息,任我行的失踪,始终是她心头悬着的一根刺。

果然,日月神教很快就有了反应。半个月梅庄都没有讯息传来,日月神教方面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派人前往查看。这一查看可不要紧,整个日月神教都轰动了,任我行的逃脱,闹得整个日月神教都人心惶惶,至于说梅庄四友的死,反倒没什么人去关注了。

这一日起,几乎整个日月神教都动了起来,全天下的追寻任我行的踪迹,恨不得挖地三尺。可惜,任我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都没有消息。

得知这一消息,任盈盈反而放心了大半,这至少说明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任我行并没有落到东方不败的手中。虽说任我行的行踪成谜,还是让任盈盈忧心不已,但就是再坏的情况,也坏不过他落在东方不败手里。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过了两个月有余,也不知是否是令狐冲和《吸星大法》真的相合,竟然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就已彻底练成。当然了,这也多亏了他体内的那数道异种真气。

首先,令狐冲将丹田之中的内力,连同盘踞的异种真气,尽数散入任脉、督脉,以及阳维、阴维、阳跷、阴跷,以至冲脉和带脉等奇经八脉之中,解决他体内最大的隐患;至此,他的丹田已然如竹之虚,如谷之空,待再将奇经八脉中的真气搬运回丹田之后,不仅功力尽复,还更胜从前,一举臻至后天境界,晋身江湖绝顶,《吸星大法》彻底练成。

但可惜,乐极生悲,或许是连老天爷也看不惯令狐冲如此顺利,《吸星大法》在吸收外来真气而带来的无法相容的问题,亦接踵而来,彻底爆发开来。这一点,就连林逸之都没有预料到,没料到融合问题会这么快就爆发出来。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令狐冲该如何度过此次劫难。

但见,令狐冲惨呼一声,便彻底昏死了过去。这可吓坏了任盈盈,前一刻,她还是满心欢喜,由衷为令狐冲感到高兴,但眼下却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还好,任盈盈并非那种遇事便麻爪的千金大小姐,短暂的惊慌过后,就变得坚强起来,在为自己和令狐冲乔装改扮之后,背着令狐冲来到了杭州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嵩山而去。这天下间,能解决令狐冲这种情况的,除了精修《吸星大法》的任我行外,就只少林寺的镇寺绝学《易筋经》了。任我行行踪成谜,短时间内谁也无法找到他,这就只剩下《易筋经》一条路了。但即便是机会再小,任盈盈也不得不带着令狐冲赶往少林寺求助。

二人无论乔装改扮的如何天衣无缝,都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线。对于二人的动向,林逸之略一思索,便已猜到,实在是万万没有料到。不过,也恰恰是于此,一切又回归了原本的轨迹,林逸之在感叹之余,却也是乐见其成,便没有出手阻止。

大半个月后,任盈盈带着令狐冲,来到了嵩山少林寺门前。这一路之上,令狐冲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情况反复,这使得任盈盈的心情越发沉重,也更使她坚定了信念,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求得少林寺传下《易筋经》,彻底解决令狐冲的隐患。

任盈盈这个日月神教的圣姑到来,少林寺并没有任何怠慢,由住持方丈方证大师亲自接待。在了结情况过后,方证大师所提出的条件,也出乎了任盈盈的意料,只要她愿意栖身少林寺,消除心中的戾气,便可以将《易筋经》传授给令狐冲。虽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幽禁,但却比她之前所有的预想都好的了太多,任盈盈没怎么犹豫,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自打这日起,任盈盈便在少林寺后山,长住了下来。这对于任盈盈来说,是太过委屈,但为了爱郎,她却是甘之如饮。

另一边,令狐冲在方证大师的救治之下,已暂时压下了融合问题,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但若要彻底解决这一隐患,却还是得精修《易筋经》方可。

对此,方证大师提出了他的条件,就是让令狐冲加入少林寺。说起来,方证大师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毕竟《易筋经》乃是少林寺的镇寺绝学。

但可惜,令狐冲身为华山派弟子,是万不能答应此条件。

方证大师哑然失笑,告之了令狐冲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他已经被岳不群逐出门墙,两个月前就已通报整个江湖,言令狐冲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令狐冲听了这个噩耗,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但却也并未太出乎意料。不过,一时之间,令狐冲还是心向华山派,无法转过弯来,最终还是拒绝了方证大师的好意。

令狐冲又在少林寺盘旋了几日,便动身下山,去寻找任盈盈的下落。在此期间,令狐冲也询问过方证大师,但却被告之,任盈盈在将他送来少林寺后,就离开了。

令狐冲万没想到,他刚下得少林寺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正是东方不败。

此时,在嵩山脚下的一处密林之中,东方不败正被以嵩山派为首的五岳剑派弟子围攻。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华山派的弟子。也不知这群五岳剑派的弟子,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围攻东方不败。

不过,仔细观瞧,令狐冲却惊讶的发现,东方不败此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似乎中了某种极为厉害的毒,功力大损,完全没有天下第一人的威势。任由令狐冲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竟然能让东方不败着了道。

这天下间,真能暗算得了东方不败的,也仅有寥寥数人。而其中,最有机会的就是任我行这个老对手了。

日月神教的情报能力,虽说比不上锦衣卫,但也不会差得太多,昏迷不醒的令狐冲,被任盈盈带上少林寺的消息,又岂能瞒得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忧,便悄然赶来,查看情况。

这却是给了,功力已尽复,更暗中联络了日月神教左使向问天等一干旧部的任我行,以动手的绝佳机会。并成功暗算了心神恍惚的东方不败,使之身中剧毒,一身功力仅剩下一半不到,也算是小小的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当然了,这一切,都在林逸之的监控之中,更不乏推波助澜之功。若非如此,任我行决计难以这么轻易就得手;更不会在暗算成功后,不进一步落井下石,将东方不败一举拿下。

令狐冲神色阴晴不定,心中仍不免有些担忧东方不败的安危。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出手救走东方不败。

不过,说到底,还是令狐冲多虑了,没等他过多的纠结,场下的清醒陡然一变。东方不败不愧是东方不败,即便中毒再深,战力耗损再大,也绝非宵小之辈所能触犯。

东方不败一经发威,就远不是这些五岳剑派的弟子所能抵挡,仅在几个眨眼之间,就有数人惨死在她的手下。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令狐昌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发生。

杀戮仍在继续,几乎是每个眨眼的瞬间,就有数名五岳剑派的弟子倒地惨死。这看得令狐冲双目撕裂,愤恨不已。

“住手!”厉喝声中,令狐冲挺剑跃出,攻向东方不败。但他的出手还是晚了,此时,绝大多数五岳剑派的弟子,惨死于东方不败的手下。

眼见令狐冲这个大救星出现,残余的五岳剑派弟子,一哄而散,只想着尽快逃离这块噩梦之地。

顷刻之间,五岳剑派的一众弟子,就逃了个一干二净。

“令狐冲……”蓦一见到令狐冲,东方不败不由得心中一喜,但又见他正满面怒容,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神色连变,变得极为复杂。

令狐冲激愤之下,真是恨极了东方不败,出手毫不留情,手中长剑笔直的刺向东方不败的心窝。

东方不败只觉得心中绞痛,眼前阵阵发黑,一时之间,竟不躲不闪。或许,东方不败也不无,看看令狐冲是否会真的狠心刺杀她吧。

“噗嗤……”血花飞射,令狐冲最终还是让东方不败失望了,他手中的长剑深深的刺入令狐冲的胸膛,直没剑柄,刺了个对穿。

“你……”东方不败神色黯然,彻底失去了神采。身体上所受到的伤害,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刺痛。

“你……你为什么不躲?”令狐冲呆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东方不败,心中亦升起了一丝丝悔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混蛋!给我滚!”一声暴吼从左侧传出,人影一闪,令狐冲只觉得肩头一痛,心头发甜,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一旁跌飞了出去。

“东方……”林逸之轻柔的将东方不败抱在怀中,焦急的查看她的伤情。只见,此刻的东方不败,面如稀纸,无有一丝血色,呼吸越发微弱。

东方不败受任我行暗算,功力丧失了大半,林逸之又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是以一直暗中跟在她身后,以防万一,好在关键的时刻,将她救下。却不曾想,令狐冲竟会如此不念旧情,出手之决绝,之迅猛,连他都来不及及时加以阻止,这才造成眼下这副局面,心中满是悔恨和自责,以及最最深沉的杀机……

第32节 群魔乱舞,少室山上起风云

第32节群魔乱舞,少室山上起风云

林逸之怀抱着面色惨白,出气多入气少的东方不败,心中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缓缓扫过令狐冲的双眼,蕴含的滔天的杀机。

令狐冲,被林逸之一掌击飞,身受不轻的内伤,心中的悔意反倒是削减了许多。当即,不甘示弱的怒视林逸之,跃跃欲试。现如今,修炼了《吸星大法》,功力大进的他,再度面对之前都将他当作蝼蚁一般林逸之,反而更多的却是不可抑制的战意。打从第一次见面,令狐冲就极为不喜林逸之,之后每一次见面,不是被无视,就是多番受辱。即便令狐冲的性情再豁达,也抵不过这日积月累的抑郁之气。

“找死!”林逸之眼中杀机更为深沉,便欲将东方不败轻柔的放下,先取令狐冲的性命。到了此时,什么利用价值,什么后续计划,都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令狐冲。

“不要……”东方不败虚弱的喃昵着,右手紧紧抓着林逸之的手臂,一双无力睁开的眼眸,蕴含着无尽的悲切。

林逸之心中一痛,悔恨之情更甚至,却也彻底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令狐冲过后,抱着东方不败的娇躯,闪身离去。

东方不败的伤情严重,林逸之不敢再有所耽搁,找了一处尚算僻静的山谷,便停了下来,开始着手为她疗伤。

上药、包扎,林逸之熟门熟路,过程同样的香艳……

东方不败的外伤虽重,却并不是最严重的,此时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却恰恰给了她体内剧毒以可乘之机,这才是最最麻烦的地方,也是让林逸之大为挠头之处。

林逸之轻柔的将东方不败扶着坐好,双手抵住她的香背,浑厚的内力,涌入她的体内,助她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东方不败的面上逐渐恢复了血色,还隐有一丝异样的嫣红。

数个时辰过后,东方不败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平稳,却已彻底脱离了危险期。

再看林逸之,连续数个时辰,不间断的输出内力,将他累得像条死狗似的,简单将披风盖在东方不败的身上,便开始盘膝打坐,运功调息。

一夜无声,天刚蒙蒙发亮,林逸之恢复了些功力,便起身去找些野味和瓜果,以供东方不败食用。

疗伤良药,林逸之随身携带,只需帮东方不败每日更换即可。这个过程,虽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每次还是会使林逸之血脉喷张,让东方不败修眉微皱,大感不适。

每日间,林逸之只要内力一恢复,就会全力相助东方不败,运功替她疗伤驱毒。

就这样,在林逸之的精心照料之下,东方不败的伤势逐渐好转,数日之后,已可起身,独立行走。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个月有余,东方不败的外伤尽愈,伤口已然结痂,体内的剧毒亦也驱除干净;但在内伤方面,却没那么容易痊愈,也只不过恢复了一半不到。

这日清晨,林逸之还在打坐运功调息,东方不败猛然睁开双眼,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静立在林逸之身前良久,默默注视着他,最终唯留下一声复杂难明的叹息,毅然转身离去。

林逸之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东方不败远去的背影,神色同样复杂异常,最终却尽数化为坚毅。早在东方不败起身时,林逸之就心有所感,更明了东方不败去意已决,实不知该如何相劝,又或是倒地该不该劝,便恍作未醒,任由她不道而别。以林逸之的功力,若被人近身还不能发觉的话,他恐怕早已死过不下千百次了。

其实,东方不败又岂会不知林逸之早已醒来,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于他,这才彼此保持着一定的默契,没有点破罢了。说到底,二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不可逆的对立,莫说是相恋,就是相交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随后,林逸之汇合了邪麟和冥凤,下令锦衣卫严密监视整个江湖,监视各门各派的一举一动,便坐看天下风云变幻。

林逸之深信,以东方不败的行事作风,接下来必定会有大动作,以泄她心头之恨;再加上急欲夺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任我行,在暗中搅风搅雨;而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眼下还被软禁在少林寺中,且不说任我行这个作父亲的,就是东方不败,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这可是关乎着她日月神教的颜面;就是在五岳剑派之中,也不乏野心勃勃之人,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东方不败返回日月神教没多久,整个日月神教就开始动了起来,无论是黑木崖总坛,还是各省分堂,可谓全员出动,开始了她一统江湖的霸业!但凡有所反抗,又或是不服的门派,不论正邪,皆尽围攻,绞杀……

短短不过数月的光景,就有大大小小十数个门派,被日月神教覆灭,满门上下,无一人生还。

至此,整个武林大乱,人人草木皆兵。

武林乱象已显,心怀大野心之人,又岂会甘于寂寞,亦悄悄的探出了他们的魔抓,将武林这滩浑水,搅得更加浑浊。

就在此时,恒山派传出急讯,正被“魔教”围攻,情况危急,向五岳剑派,乃至其他名门正派求助。

但可惜,到了此时此刻,各门各派都抱着家家自扫门前雪的念头,又如何会顾及人家的瓦上霜?

恒山派的求救讯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一点音信。恒山派派出求助的弟子,亦都带着失望而返,哪怕此时的山门再危险都好,她们都已打定主意,誓与门派共存亡!

这一切,都在“魔教”的算计之中。可惜,他们却算露了一个人,一个生性洒脱,却极爱管闲事之人。他就是对恒山派观感大好的令狐冲。

奉命突围求援的仪琳,在归途之时,正巧遇到了已是无家可归的令狐冲,于是乎,令狐冲就顺理成章的跟着仪琳,一同赶往恒山派,加以援手。

当令狐冲和仪琳赶到恒山派之时,恒山派的情形正岌岌可危,恒山三定中,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人,已然蒙难,定闲师太虽还活着,但也身受重伤,无力再战。恒山派一众女弟子,正七人为一队,组成剑阵,与来犯的“魔教”中人,勉力相抗,无论遭受多大的压力,遭受多大的凶险,她们都要护住定闲师太,守卫定静、定逸二位师太的仪容。两旁边,已有数名恒山派女弟子,横尸当场。

“定闲师太,诸位师姐、师妹莫急,令狐冲来了……”长啸声中,令狐冲挺剑横插正中,剑光霍霍,剑影重重,将“魔教”众人尽数笼罩其中,东刺一招,西削一剑,长剑所到之处,都必会有一个“魔教”中人倒地不起。

凭借《吸星大法》臻至后天境界的令狐冲,再全力施展《独孤九剑》时,威力之盛,当真有几分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架势。

有了令狐冲的加入,双方交战的形势陡然一变,一时之间,“魔教”众人被逼得连连后退,围攻之势大减。

令狐冲手中的《独孤九剑》全面展开,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教”的情形也变得越发不妙。再这么下去,莫说是剿灭恒山派了,恐怕连他们自身的小命,能否保得住,都还两说。

危急关头,“魔教”一方,始终隐藏于暗处的三条灰影突然扑出,三剑齐出,分指令狐冲的咽喉、胸口和小腹。这三剑剑招惊奇,势道凌厉,亦欲将令狐冲一举毙于剑下。

令狐冲不慌不忙,运起《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要诀,手中长剑挥洒随心,画了一个圆圈,就轻易将攻来的三剑一齐化解。剑意未决,反刺向三人的手腕,去势更加精妙、迅捷、凌厉。

四人交战之势愈急,但强弱高下,却是显而易见。偷袭的“魔教”三人,被令狐冲逼得左抵右挡,狼狈不堪;反观令狐冲,应付起三人,不仅游刃有余,反而还能不时刺杀其他“魔教”弟子。

一众恒山派女弟子反守为攻,亦没有闲着,最终,除了还与令狐冲交战不休的三人外,余下攻打恒山派的一众“魔教”弟子,已然被尽数斩杀。

所以说,一个门派,真正的战力,还是看其顶尖高手,这就好比21世纪,各国之间,能真正相互威胁的也只有核武器,是一样的道理。

另一边,也走到了最后,在令狐冲《独孤九剑》的凌厉攻势下,三人已无可抵挡,满面都是汗水,神情狰狞可怖,终被令狐冲斩于剑下。

揭开三人的蒙面,定闲师太一眼就认出,这三人并非“魔教”中人,而是三十年前横行冀北,后投身嵩山派门下的左道中人,分别姓赵、姓张和姓司马。

由此可见,此番围攻恒山派,却并非“魔教”中人,而是嵩山派的魔爪,是野心勃勃左冷禅的阴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令狐冲就留在恒山派。此番虽战退来犯之敌,但恒山派也是损失惨重,未免再有趁虚而入之辈,还离不开令狐冲的坐镇。

半个月后,一条江湖传闻,传到了恒山派,却使得令狐冲再也坐不住了。这条江湖传闻却是,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被软禁少林寺,当初汇集五霸岗的那些三山五岳的江湖草莽,相约于一个月后的十二月十五,一同围攻少林寺,营救任盈盈。

几番挣扎,令狐冲还是决定,向定闲师太、仪琳等辞别,先行赶往欲三山五岳的好汉汇合,暂时稳住他们,再想办法求得方证大师将任盈盈放出。这样一来,就可避免三山五岳的好朋友,和少林寺大动干戈,造成两败俱伤的惨痛结果。

定闲师太有感于令狐冲的此番出手相救,答应令狐冲,待恒山派的局势稍加稳定,便亲自动身前往少林寺,劝方证大师网开一面,放过任盈盈。

一路向北急驰,令狐冲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群雄攻向少林寺之前,汇合了群雄。

众人相见,自是好一番热闹。几杯马尿下肚,令狐冲不仅没有劝得群雄罢手,反而成了众人的首领,还是会按原定计划,带领群雄同上少林,救出任盈盈。说到底,打心底里,令狐冲最想做的,还是救出任盈盈。当然,若事有可能,令狐冲还是会极力阻止这场即将爆发的正邪大战。

令狐冲带领群雄,一路浩浩荡荡的杀奔少林寺,却是不知道,在此期间,定闲师太已赶到了少林寺,温言相劝,总算劝得方证大师,放任盈盈下山。

任盈盈下山之后,本打算立刻前往和令狐冲汇合,却被早有所准备的冥凤悄然擒下。

距离十二月十五越来越近,令狐冲带领着一众群雄,已距离泰山不远。少林寺万没想到,任盈盈都已放出,令狐冲和群雄仍是不依不饶。

少林寺不愧为天下正道之泰山北斗,如今被围在即,天下各大名门正派齐齐前来相助,有武当派,有丐帮,自然也少不了五岳剑派。

正邪大战,一触即发!

东方不败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竟然按兵不动,并没有一点要参与其中的意思。又或是,她是在等双方的两败俱伤?

东方不败没有行动,却并不代表林逸之也会如此。要不然,他也不会派冥凤将任盈盈暗中擒下了。这场即将开始的正邪大战,正是林逸之乐见其成的,也都是林逸之推波助澜的结果。甚至,说得更直接一点,这一切,都是被林逸之那双无形的大手,暗中所操控着的。

无论是以少林寺为首的天下正道,还是以令狐冲为首的绿林群雄,又或者坐山观虎斗的日月神教,都没有察觉到,十四户的锦衣卫全部精英,正悄然向泰山集结。

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隐隐笼罩于少林寺的上空,也不知它到底是为天下正道所编,还是为绿林邪道群雄所织……

第33节 借力打力,剿灭群邪

第33节借力打力,剿灭群邪

令狐冲带领群邪,刚一来到嵩山脚下,就遇到了一个挑菜老汉阻路。群邪不耐,当即就有两名汉子跳出来驱赶,却被挑菜老汉随意一扁担,双双击飞,这看得群邪无不骇然。

令狐冲识破了挑菜老汉所使的剑法,乃是武当镇派绝学《太极剑法》,且精湛纯熟之极,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正是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欲阻令狐冲一意孤行,继续错下去,便相邀令狐冲论剑。令狐冲慨然应战。

不论是《独孤九剑》,还是《太极剑法》,都是当今天下剑法之巅。纯以剑法而论,实在是难分高低。

只不过,冲虚道长不仅为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更是精研剑道数十年,无论哪一样,都绝非令狐冲所能比拟。

是以,从二人论剑之初,冲虚道长就牢牢掌控着局势,将令狐冲全面压制于下风。

《太极剑法》在冲虚道长手中使出,当真是犹如江河流水,连绵不绝。但见,他手中长剑所幻化的光圈越来越多,一个未曾消散,就又生一道,个中又蕴含着金刃劈空之势,这阴阳二道已臻化境。

令狐冲被逼得一退再退,终归是再退无可退。危急关头,不得不破釜沉舟,《独孤九剑》中破剑式一式全力展开,刺向冲虚道长剑势最强的一点。却不曾想,这最强的一点,也正是冲虚道长至弱的一点。

“啵”的一声脆响,令狐冲只觉得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滚不已,受了不重不轻的伤患。这还是冲虚道长留手的缘故,否则令狐冲可就不是受轻伤那么简单了。

再看冲虚道长,激荡之下,也退开了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的神色略显古怪,既有惊诧,亦有羞愧,但更多却还是惋惜之情。

以冲虚道长的身份地位,与令狐冲这个晚辈交手,平手就等同于失败,无论是因为令狐冲看破了他剑法中的破绽,还是无意为之,他都不会,更不屑抵赖。只是相劝令狐冲,趁着对《吸星大法》涉猎未深,及时迷途知返。以他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令狐冲修炼了何种武功。

令狐冲心下苦笑连连,若有其他的选择,他还真心不想去修炼这《吸星大法》。但事已至此,又徒呼奈何?

冲虚道长离去后,令狐冲和群邪亦没有了继续赶路的兴致,便在嵩山脚下休整了几日,再行拜山。

少林寺中,随着冲虚道长的到来,排得上号的正道名门大派基本已算是到齐,正磨拳檫掌,打算给山下的那群绿林群邪以迎头痛击。其中,又以左冷禅的表现最是积极。

但可惜,方证大师或是不忍血流成河的惨事发生,又或是担心他少林寺众弟子大战过后亦会损失惨重,又或许两者皆有,早已打定主意,此番要暂退一步,带领正道众人,从密道退出少林寺,仅留下一座空寺给群邪折腾。他虽只与令狐冲短暂的相处,但确深知令狐冲有着一副侠义心肠,当会保他少林寺不被群邪破坏。如此一来,绿林群邪见少林寺中并无他们要找之人,应该也就会适可而止,至此退去。

正道众人,对于方证大师的这个打算反应各有不同,有赞同的,自然也不无反对之人。最终,还是方证大师力排众议,再加之冲虚道长的力挺,方才得以按照方证大师的方法行事,在群邪上山之前,俱都退出了少林寺,另寻它地暂避。

只可惜,方证大师的想法是美好的,但他却小看人心的阴暗,小看了人心中的野心勃勃。

十二月十五当日,令狐冲如期带领群邪来到少林寺,入眼处却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寺庙,以及垂死的定闲师太。

从定闲师太临终遗言之中,令狐冲得知了任盈盈已被放走的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难免有新的忧虑浮上心头。任盈盈若已下得少林寺,为何没有来和他汇合?至于说,定闲师太会否骗他,令狐冲确是毫不怀疑,他深信,以定闲师太的为人,是万万不会欺骗于他。

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未免定闲师太死不瞑目,令狐冲勉强答应她的临终所求,暂代恒山派掌门一位。

对于定闲师太这位德高望重的有道之士,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人暗算,令狐冲心中悲愤欲绝,誓要找出真凶,还定闲师太一个公道。

既然任盈盈已不在少林寺,曾身受少林寺救命之恩的令狐冲,也就不欲在此多加打扰,更责令群邪,不可破坏少林寺的一草一木。

简单休整了一日后,令狐冲就带领群邪退出少林寺。待行至半途,却遭受到了不明来历的黑衣人伏击。利箭如雨,兜头洒落,群邪不防之下,中箭者无数,死伤不少,狼狈退回了少林寺。

伏击的黑衣人虽黑衣蒙面,搞得神秘兮兮,但令狐冲一眼就看出,他们与围攻恒山派的“魔教”弟子如出一辙,应是嵩山派所为,心下不由得恨极。

群邪退回少林寺,义愤填膺,都道这是少林寺的阴谋,有人叫嚣着要冲下去,与之决一死战;还有人提议,一把火烧了他少林寺,以出心中这口恶气。却被令狐冲严厉喝止,并言明,埋伏阻路之事,并非少林寺的阴谋,而是嵩山派左冷禅的毒计。

随后,为鼓舞士气,也更为给群邪一个交代,令狐冲亲自带队,数次向山下冲杀而去,都被黑衣人迎头痛击,留下不少尸体,不得不返回少林寺。

至此,群邪就被困于少林寺中,进也进不得,退也无路可退。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说在这嵩山之上,找些吃食并不算难,但群邪的士气仍难免大衰。

令狐冲也是一筹莫展,既然正面无法突破,唯有另寻他法。令狐冲相信,像是少林寺这样的千年古刹,必定另有密道,可直通山下。

而在群邪之中,却也不乏一些精通奇门遁甲的能人,经过数天的不懈寻访,少林寺那条隐蔽的下山密道,终被他们给找了出来。

出路已现,群邪迫不及待的钻进密道,都想着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密道之中也不乏机关,虽不致命,但也耗费了群邪好大一番手脚,若非令狐冲战力强悍,这一路还真非这么容易闯过。

出了密道,确是嵩山的后山。眼见即将离开少林寺,下得嵩山,群邪无不拍手叫好,欢呼者有之,咒骂名门正派者亦有之,场面哄闹之极。

再穿过前方的密林,便可彻底离开嵩山地界。至此,群邪俱都彻底放下心来。在密道之中没少耗费力气,群邪不得不在此短暂歇息。

交谈之中,群邪相约,此番下山之后,未免被正道中人盯上,他们便分散行事,全力打探任盈盈的下落,但凡有消息者,及时通报恒山,让令狐冲知晓。此间事了,令狐冲就会动身前往恒山,暂时接任恒山派掌门一位,待恒山派有新的合适的掌门人选,再退位让贤,笑傲江湖。

令狐冲心中,对于定闲师太惨死少林寺之事耿耿于怀,却是不打算就此离去,而是返回少林寺,将此事查探清楚。最起码,也要先和方证大师,冲霄道长交通报一下,交换意见。

群邪相劝无果,便纷纷拜别令狐冲,并目送他原路返回。随后,群邪就兴高采烈的钻进了密林,下山去了。

此时的群邪,已完全放松了警惕之心,嬉笑怒骂,穿行于密林之中。而他们的噩梦,也才即将真正的开始……

“嗖嗖嗖……”凄厉的劲风声响起,根根蓝汪汪的剧毒弩箭从四面八方劲射而出。射向群邪,当真是粘者必死,触者必亡。闷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接连几波毒箭过后,群邪就已损失惨重,但所余者,无不是个中好手。

群邪的噩梦仍在继续,之前于嵩山正面脚下伏击的黑衣人纷纷涌现,以十人为一队,结成战阵,围攻余下的群邪。其人数,确是群邪的数倍之多,武功也都不弱,一流高手不在少数。若真如令狐冲所言,这群黑衣人都是嵩山派之人,那嵩山派可真是太可怕。但事情真是如此吗?嵩山派之人,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提前在此处埋伏呢?

群邪却不知晓,在这群埋伏的黑衣人当中,有一少部分,确实是嵩山派弟子没错,但绝大多数,则是锦衣卫的精英。而这一切,都是林逸之一早设下的陷阱。

左冷禅野心勃勃,当初既然能同东厂勾结,如今自然也可以为林逸之所用。为此,林逸之所付出的,也只不过是一些锦衣卫早已淘汰,弃用的装备罢了,完全不值一提。而这在左冷禅的眼中,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在左冷禅的心中,无论与东厂合作,还是和锦衣卫合作,都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到最后,究竟是谁赚了,又是谁亏了,确是见仁见智。

密林之中,群邪的局势岌岌可危,完全处于下风,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希望渺茫。不过,这群绿林邪人,可都不是易与之辈,不仅对敌人狠毒,对自身更是狠辣。眼见逃生无望,群邪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凶性,再不顾自身安危,欲要与敌同归于尽。这也给嵩山派弟子和锦衣卫精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伤亡人数大增。

不远处,林逸之和左冷禅并肩而立,遥望密林中紧张的战局。林逸之目光平静,波澜不起,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对于一众锦衣卫精英的损伤,无动于衷。而另一边,左冷禅就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嵩山派可并非是锦衣卫那般家大业大,每一位弟子的损伤,都让他心疼不已。

“左冷禅,你该死……”一声长啸,由远而近,正是闻听声响的令狐冲,全速赶来营救。

群邪听得令狐冲来援,不由得士气大振,求生欲望大爆发,一时之间,竟然与敌人斗了个奇虎相当。

林逸之淡淡的吩咐道:“二弟,小妹,你们过去吧,速战速决!”

邪麟和冥凤领命,闪身窜了出去,加入战团。随着这二位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的加入,战局又是一变,群邪的形势越发不妙,败亡也只是早晚罢了。

林逸之又对左冷禅说道:“左掌门,这令狐冲就麻烦你出手拦下了,切不可让他进得密林,否则必会识破此局,你所谋求,可就不攻自破了。”

左冷禅看了眼密林中的战局,并没有拒绝,几个闪身间,也窜出了密林,将令狐冲拦阻了下来。

令狐冲仇视左冷禅,左冷禅也恨极了令狐冲。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初一碰面,便对轰在了一处,俱都是竭尽全力。

令狐冲身怀《独孤九剑》和《吸星大法》两大绝顶功法,又已步入后天境界,战力自是极强。

左冷禅也同样并不简单,他是嵩山派掌门,更担当五岳剑派总盟主多年,又岂会没点真本事,不仅早已是后天中期的绝顶高手,一身自创的奇功《寒冰真气》更是出神入化,也恰恰就是《吸星大法》的克星。说起来,这套《寒冰真气》,本就是左冷禅为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所准备的,不曾想今天,却用在了令狐冲身上。

二人这番交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不过,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随着时间的推移,左冷禅逐渐战局了一些上风。但也只是稍占上风罢了,若说能胜过令狐冲,却也是痴心妄想,完全没有可能。不过,这却也足够了,能杀得了令狐冲自然最好,但若真无法杀他,只要能够过拖住他,也能够达到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密林中的战局也到了尾声,群邪基本被斩除了个干净,即便偶有人侥幸逃脱,却也身受重伤,战力大衰,最终,仍逃不过林逸之一早部下的天罗地网。

随着林逸之的一声令下,一众锦衣卫带着伤者、死尸,无声无息的退了个干净,未曾留下半点痕迹,就好似从未有出现一般。

第34节 少林寺中再起风云,三战之约

第34节少林寺中再起风云,三战之约

林逸之以及一众锦衣卫无声无息的退走,左冷禅和令狐冲的大战却仍在继续,二人都还不知道,密林中的战局已然结束。不过,二人的心情却是天差地别,左冷禅心中笃定,他深信,有锦衣卫出手,群邪必无生路;而令狐冲的心中,却大为焦急,对于群邪的安危大为忧心。

劲风声响起,十数道人影先后而至,正是以方证大师、冲霄道长为的各门各派的掌门。有见众人的到来,左冷禅和令狐冲自是再斗不下去,分落两旁。

恰巧此时,嵩山派的一众弟子也从密林中走出,当然是褪去了黑衣蒙面,俱都是正常嵩山派弟子的打扮。左冷禅眼中喜色一闪而逝,又飞收敛,再不露分毫。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摇头叹息不已:“左掌门,我等既已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你又是何必妄造杀孽呢?”

左冷禅冷笑道:“方证大师慈悲,左某却只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区区邪道妖人,就该千刀万剐。”

“你……”令狐冲勃然色变,再顾不得与众人见礼,闪身冲进了密林之中。入眼处,尸横处处,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都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溪,仿若就是一处人间地狱。

看着群邪的惨状,看着他们死不瞑目的样子,令狐冲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翻身冲出了密林,指着左冷禅,破口大骂:“左冷禅,你这个卑鄙小人,好狠毒……”

左冷禅作为一派之长,作为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顿时被气得面色铁青,眼中杀机暴闪。

“放肆!”岳不群虽看得心中暗爽,但还是站出来,来做这个老好人,对令狐冲喝斥道:“令狐少侠,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难道说,当初岳某就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又或者说,令狐少侠你功力大进,已不将岳某,还有在场诸位前辈放在眼里了?”

“徒儿不敢……”令狐冲立时萎了下来,从小到大,他都怕极了岳不群,凡事只要一与岳不群有关,就会变得缩手缩脚。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确是立场鲜明的向左冷禅恭贺道:“恭喜左师兄一举铲除奸邪,大壮我正道声威。”

“岳师弟客气。”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显然是余怒未消,迁怒到了岳不群的身上。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见场面有些尴尬,低喧了声佛号,说道:“诸位,事已至此,我们却是要防备魔教的报复,我们还是返回寺中,再详加商议吧。”众人自是连声道好,随方证大师返回少林寺。

临行之前,作为嵩山的地主,左冷禅和方证大师也不忘吩咐门下弟子,将密林中群邪的尸收敛、处理,以免扑尸日久会污染环境,造成瘟疫大祸。

少林寺达摩堂中,一众掌门分宾主落座,自有少林寺弟子奉上香茗。

令狐冲先站起身来,抱拳拱手,歉然道:“方证大师,此番叨扰贵寺,实在是事出有因,大师慈悲,还请大师不要怪罪。”

方证大师笑道:“无妨,老衲还要多谢少侠维护敝寺之恩呢。另外,任盈盈女施主,早在先前,就已下山,难道少侠没有遇到吗?”

令狐冲眼显忧虑,说道:“回大师,小子确没有遇到盈盈,否则也万不敢上山打扰诸位大师的清修。不过,之前小子在贵寺中见到了定闲师太,并从她老人家口中,得知了此事。”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低喧佛号,笑道:“这一定是定闲师太慈悲,不忍血流成河,才没有和老衲等一同下山,而是独留在此间,欲解除误会。不知,定闲师太现在何处?”

令狐冲面显悲伤,低声道:“小子在见到定闲师太时,她老人家已是奄奄一息,在告之小子事情的原委后,又任命小子暂代恒山派掌门,便撒手人寰。”

“怎么会……什么……”众人闻言,俱都大惊失色,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令狐冲。

左冷禅更道:“胡言乱语!依我看,定闲师太一定是被你们给害了。令狐冲,你们好狠毒的心肠,定闲师太孤身留下,只是为了劝你们罢手罢了,你们竟敢下此毒手……”

“你放屁!”令狐冲怒声道:“定闲师太乃是我平生最敬佩的长辈,又岂会害她?左冷禅,我看你才是做贼心虚吧。”

左冷禅面色铁青,强自道:“我为何要做贼心虚?令狐冲,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必不与你甘休。”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阻止二人争论,抬头看向大殿东侧的木匾方向,高声道:“三位施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木匾之后传出哈哈笑声,一人说道:“大和尚,老子只是喘气粗了点,吹落了几片灰尘,居然给你听见了,还真是好功夫,佩服,佩服!”声音清亮,中气十足。随之,两男一女,三道人影飘然落下。出言的那男子,应是向问天,另一男子身材高大的老者,则是任我行。而那子女,正是令狐冲日思夜想的任盈盈,此时的她,一身粗布麻衣,容色憔悴。

“盈盈……”令狐冲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闪身掠到了任盈盈的身前,一把拉起她的双手,关切询问:“盈盈,你这段时间到哪去了?担心死我了。”

“冲哥……”任盈盈亦是面露喜色,对于令狐冲的询问,却也是满脑袋的疑惑,轻声答道:“我也不知道。冲哥,前段时间,我刚刚被放离少林寺,便被人打晕了,然后就被关了起来,也是今天才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出来。我担心你安危,这才赶来,路上碰到了爹爹和向叔叔。”

“这……”令狐冲大感疑惑,却并没有怀疑任盈盈的话。

“笑话!”令狐冲相信,却不代表其他人也相信任盈盈的这个解释,只听岳不群冷笑道:“任大小姐,这是将我们都当成三岁的孩童了吗?依我看,这分明就是你们这些魔教妖人阴谋,欲让我们与那些邪人拼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就是如此……”对于岳不群的这个猜测,一众掌门深以为然。

“你胡说……”任盈盈被气得面色通红,便欲开口争辩,却被任我行抬手阻止,冷笑道:“盈盈,不必与这群正道的伪君子多费唇舌。”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恭喜任教主得脱大难。只是老衲却有一事不明,定闲师太,何以竟会在敝寺圆寂?”

“哦?”任我行沉声道:“方证大师,你是怀疑她是本座所杀喽?”

左冷禅冷笑道:“这还用说吗?魔教中人行径向来与常人相驳,常人是以德报德,奸邪之徒却是恩将仇报。”

任我行霸道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不屑一顾道:“既然你们早已认定是本座所为,又何必再问?”

“无量天尊。”冲虚道长沉声喝问:“任我行,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任我行大笑:“老杂毛,就算是本座所为,你又待如何?”

“什么!”令狐冲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向任我行,右手不自觉的扶上剑柄。无论如何,定闲师太都是他深为佩服的长辈,此番若非为帮助于他,也不会蒙难在这少林寺中,故若真是任我行所为,即便拼着会使任盈盈伤心,也要出手为定闲师太报仇雪恨了。

“冲哥,不是这样的,爹爹他只是不屑解释罢了。”任盈盈花容失色,她可不愿爱郎和父亲,这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当即急道:“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哼!”任我行冷哼一声,或是不愿任盈盈左右为难,又或是还有其他考量,终道:“本座只说一次,定闲老尼姑,并非本座杀的。”

岳不群冷笑道:“是吗?任大教主,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会相信吗?在场这么多人中,就你任大教主最为可疑。”

任我行冷冷看了岳不群一眼,懒得与他争辩。

任盈盈则忍不住叫道:“我爹爹横行天下,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又岂会像你这般伪君子,敢做不敢当……”

“盈盈!”令狐冲低声喝斥,即便被岳不群逐出师门,却仍见不得有人当他面,说岳不群的坏话。

任盈盈自知失言,歉然看了眼令狐冲,不再言语。

任我行不耐,沉声道:“废话少说,你们将定闲师太的死强加在本座身上,不过是仗着人多,想把我们三人杀来抵命,是也不是?”

方证大师说道:“岂敢?只是任教主复出,江湖上从此多事,只怕将会有无数人命伤在任教主的手下。老衲有意屈留三位,在敝寺盘桓,读经礼佛,叫江湖上得以太平,三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仰天大笑,说道:“妙,妙,这主意甚至高明。方证大师倒是慈悲心肠。本座亦想留下,向方证大师请教佛法,跟诸位朋友盘桓倾谈,只不过本座还有个老朋友没有来得及拜会,甚是想念,却是不便久留。”说到那位老朋友,虽面上含笑,但眼中却是满含刻骨的恨意、杀机。

众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任我行的这位老朋友,除了东方不败,再无他人。

不等众人开口,任我行又道:“诸位也不要想着以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本座承认,今日绝非诸位联手之敌,但老夫若是想走,诸位却也拦不住。诸位都是有家事,有弟子,有故旧之人,若真逼急了本座,本座不介意去找他们好好‘聊聊’……”

“你敢……卑鄙……”众人闻言,俱都心下一凛,确是被任我行抓住了痛脚,纷纷怒喝不已。但同时,也不敢再过分相逼。

须知道,任我行可是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若是单打独斗,他们还真没有一人敢说稳胜于他。即便是联手围攻,若任我行一心想要突围,他们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将任我行拦下。若真被任我行逃脱,事后不顾一切的报复,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可是,若说就这么放任我行三人离去,众人又有些心有不甘,此番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今日,再想擒杀任我行,难于登天。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之机,一把长笑声传来:“任我行,若再加上本座呢?你还有把握逃脱吗?”林逸之带着邪麟、冥凤二人,大步走进大殿。

“见过指挥使大人……”众人见到林逸之,连忙抱拳拱手,含笑施礼,无论心中对锦衣卫的印象如何,他们都不愿轻易得罪林逸之。

“诸位掌门客气了。”林逸之含笑回礼。

向问天忙低声向任我行低声介绍:“教主,他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苍龙,另外两人则是副指挥使邪麟和冥凤。相传,这苍龙的武功,不下于东方不败。”

任我行瞳孔略一收缩,双目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林逸之,沉声道:“这么说,指挥使大人是一定要将本座留下了?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也有指挥使大人这般胆量呢?”

林逸之淡然说道:“任我行,你也不必着急,相比将你就地擒杀,本座更乐于见到你和东方不败拼个两败俱伤。就是不知道,时至今日,你是否还有与东方不败两败俱伤的资格呢?”

任我行眼中怒气一闪而逝,冷笑道:“有没有资格,指挥使大人不妨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林逸之摆了摆手,说道:“本座虽不介意亲自下场,秤称你任我行的斤两,却也不好喧宾夺主。”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方才说道:“不过,本座倒是有个提议,不如就由你们双方,各出三人,三战两胜。若是任我行你胜了,自可平安下山;若是诸位掌门胜了,任我行你便在这少林寺中终老吧。”

这个提议,对于任我行一方,却是大大的不利,他们三人,向问天也是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倒是可以勉强一战,任盈盈可就是白白送菜了。但若是不答应林逸之的要求,今日可真就难以善了了……

第35节 逸之谋划,令狐入局

大殿内,静悄悄的,众人听了林逸之的提议,俱都暗暗叫好,接下就看任我行会如何应对了,当即纷纷看向任我行。

任我行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正与任盈盈牵手而立的令狐冲,嘴角边挂起一丝丝异样的笑意,沉声道:“本座横行天下,还没怕过谁,比斗就比斗,本座答应了。”

“好,爽快!”林逸之自然看出了任我行心中所想,却没有点破,也不欲给众人反应过来的机会,向众人问道:“诸位掌门,你们的意思呢?”

“我等亦无异议。”众人低声商议了几句,由方证大师出面应下了此战。

任我行一声长啸,只震得屋瓦俱响,供桌上的十二支蜡烛一齐暗了下来,待他啸声止歇,烛光方才重现明亮,显露他登峰造极的内力,沉声道:“也罢,本座不日就要去拜会那位老朋友,今日就同你们好好热热身,你们谁人与敢本座一战?”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当仁不让,缓步来到任我行的对面,说道:“任掌门,就由老衲向你讨教,可好?”

“好!”任我行大笑,说道:“方证大师请,本座亦想讨教贵寺的七十二项绝技多时了。”

“阿弥陀佛,任教主小心了。”方证大师深知任我行武功绝顶,甚至还要在他之上,当即也不客气,轻飘飘拍出了一掌。这一掌,去势缓慢,左右摇摆,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最终满天都是掌影,正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

任我行虽有必胜的把握,却也不敢怠慢,右脚微微向后撤了小半步,沉腰屈膝,双掌平平推出,任由无数掌影拍向自身而不顾,只是直攻向方证大师的前胸,却是一眼看出了此掌的虚实,以简破繁。

“嘭”的一声巨响,四掌相接,二人双双向后退了三步。

任我行只觉得方证大师的内力柔和,浑厚无比,他的竟然吸不到丝毫内力,不由得心下讶然,暗道:“这果然非同小可,却是小看少林镇寺绝学,不好……”

方证大师则毫不停歇,左掌划了几个圆圈,右掌急拍而出,上下左右,连拍出数掌,每拍出一掌,都迫使任我行后退一步。

任我行错估的威势,或者说过分相信他的,错失先机,一时之间,竟被方证大师逼得落于下风,不由得心中着恼。交战半晌,任我行仍无法搬回劣势,不由得凶性大发,竟对方证大师拍向他胸口的这一掌视而不见,右手一指点在方证大师的心口。

方证大师身子一软,应指摔倒在地。

任我行同样也不好受,口喷鲜血,向后跌飞了出去,虽勉力站住,却已是面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任谁都没有想到,情势会转折得如此之快,二人确是两败俱伤!

正当众人面露哑色,深感任我行的凶辣之时,左冷禅突然飞身而出,发掌猛向任我行的后心击打过去。

任我行反手回击,喝道:“好,这是第二场。”

左冷禅也不答话,忽拳忽掌,忽指忽爪,转眼间就已攻出了十数招。

任我行正忙着压下体内的伤势,给左冷禅这一轮急攻,当下只能勉力防守,完全无力回击。

冲虚道长趁机上前,扶起了方证大师,拍开他被封的穴道,叹道:“大师慈悲,不忍痛下杀手,却反遭奸人所算。”的确,方证大师刚刚拍在任我行胸口那一掌,若非留有几分力道,虽不能要了任我行的命,却也可使他彻底失去战力,至少也是个平局。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任教主武功确是胜老衲一筹。”至于到底为何留手,却也只有他和林逸之知晓了。

原来,就在二人动手之机,林逸之暗中传声方证大师,劝他务必输掉此局。方证大师虽不解其意,也不会怕了他锦衣卫,但却不愿在此事上与林逸之翻脸,更知道林逸之这样做必有原因,这才稍有留手,给了任我行可趁之机。

再看任我行,已被左冷禅逼到了死角,背靠大殿立柱,再退无可退,只能勉力将左冷禅的拳脚一一挡开。

向问天大怒,叫道:“左冷禅,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趁教主不备,可敢与我一战?”

左冷禅却是不以为意,冷笑道:“待我打败了任我行,再与你一战,左某难道还怕与你车轮战吗?”明明是他趁任我行受伤,不给他调息的时间,就进行车轮战,但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向问天欲要以车轮战欺他,为了打败任我行,还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任我行再度挡开左冷禅的一拳,沉喝道:“向兄弟,退开!”看准时机,一把擒向他的手腕。任我行这么做,倒也不是没有他的打算,此时他所受的内伤颇重,正愁该吸收谁的内力,来助自己疗伤呢,没想到左冷禅就送上门来,他又如何能够放过?

左冷禅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森然,竟不闪不避,任由任我行攥住他的手腕。

任我行心中大喜,运转至极致,全力吸取左冷禅的内力。

左冷禅嘴角边浮起一丝森冷的笑意,全力运转,不仅任由任我行的吸取,反而还助他一臂之力,向着他的体内涌送而去。

“啊……”任我行低呼一声,身子连晃,只能勉强向任盈盈侧跃去,便如同被封住了穴道一般,身子发颤,再也动弹不得,只是怒视左冷禅。

“爹爹!”任盈盈惊呼一声,和向问天一齐,上前护住、扶住任我行,只觉得触手冰凉,冻得她险些将手松开。

左冷禅好整以暇,冷笑道:“任教主,左某的不好受吧?任我行,你可知道,为了今日,左某等了足足有十余年。”

“好,好,好得很。”任我行身子不住的颤抖,恨声道:“左冷禅,是本座小瞧了你,这一场,算本座输了。”

“卑鄙!”向问天喝道:“左冷禅,这第三场,可敢与向某一战?”

左冷禅刚刚与任我行一战,消耗也是不小,此时再对上向问天,确是没有半点把握,当即冷哼一声,并不应战。

岳不群适时插言道:“向左使,你我双方比斗,派何人出战,都该由该方自行决定,却不能由对方指名索战。这第三战,我方自然是由冲虚道长出手。”

向问天冷笑道:“岳掌门倒是能言善辩‘君子’。也罢,久闻冲虚道长的天下无双,向某舍命陪君子……”向问天深知,若是对上冲虚道长,他能获胜的机会将极为渺茫,但任我行已无力再战,任盈盈还不如他,万般无奈之下,唯有硬着头皮应战。

“且慢!”任我行突然出声打断道:“向兄弟,你且退下,这最后一场,我方由本座的女婿,令狐冲出战。”顿了顿,又对愕然的令狐冲说道:“冲儿,还不用你的领教一下冲虚老道的。”

“是!”令狐冲看了看一脸期待,还有几分娇羞的任盈盈,咬了咬牙,抽出腰间长剑,大步走向场中。

这一切,早就在林逸之的预料之中,当即不动声色向冲虚道长传声道:“冲虚道长,还请给本座一个面子,此战认输吧。稍后,本座自会向你和方证大师解释个中原委,可好?”

冲虚道长眉头微皱,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方证大师,这才明白方证大师方才为何留手,面无表情的肃然道:“若是由令狐少侠出手,老道便不再献丑了,此战老道认输。”眼见众人俱都不解的看向他,平静的解释道:“老道来此之前,已和令狐少侠做过一场,令狐少侠的确实不凡,老道学艺不精,输了一招半式。”

“如此,本座就告辞了。”未免迟则生变,任我行不敢耽搁,让向问天背负着他,与令狐冲和任盈盈迅速离开大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虽有心阻止,但见林逸之面色沉宁,却并未有出手拦阻之意,摸不准他心中所想,不得不静观其变。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静悄悄的,众人面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林逸之方才开口说道:“事已至此,或许是他任我行的气数未尽。诸位都乃正道魁首,切不可气馁,当再接再厉,他日,再找机会,除此恶贼吧。”

众人心中无不暗暗撇嘴,如何看不出任我行此番能够逃脱一难,都是林逸之有意为之,却又不敢有所表露,忙纷纷点头应是。

或许是跟林逸之待在一起,实在感到别扭,众人又闲谈了几句,便纷纷告辞离去。没多久,大殿之内,就只剩下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林逸之等五人。

林逸之抱拳拱手,笑道:“多谢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支持,本座自会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指挥使大人客气了。”方证大师合十还礼,问道:“只是老衲不解,指挥使大人,今番为何一定要放任我行离去呢?”

林逸之笑道:“这原因嘛,本座来时便已说过,相比直接擒杀任我行,本座更愿意他先帮本座除去东方不败。”

“哦?”冲虚道长眉头微挑,问道:“指挥使大人就这么自信,任我行一定能斗得过东方不败?”

林逸之说道:“仅是任我行或许不能,但若再加上个令狐冲呢?”

“原来如此……”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无不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对林逸之心机、谋划的深深骇然。

二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到了此时此刻,又如还能何想不明白,方才那场三局两胜的赌斗,从始至终都是林逸之一手导演的戏罢了。为的,不仅是光明正大的放走任我行,更多的还是引令狐冲入局。

林逸之正色道:“方证大师,冲霄道长,本座还有一事相求,那就是近段时间,还请二位约束好门人,尽量少涉足江湖,以免卷入没必要的风波之中。”

“这……”冲虚道长略有所思,静等林逸之继续说下去。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则是眼观鼻,鼻观心。

林逸之幽幽叹息道:“二位德高望重,都乃武林不可或缺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少林和武当又是武林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从古自今,都深知该如何维护武林,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定。只可惜,并非所有人都如二位一般……有的时候,野心太大,却非武林之福啊……”

冲虚道长身躯微微一震,自然听出了林逸之此番话语软中带硬,七分恭维,三分威胁,当即深深看了眼林逸之,留下了句:“老道这就返回武当,约束门人,潜心研读道经,不可轻涉江湖。”说罢,大步离去。

林逸之拱手相送,长笑道:“冲虚道长深明大义,本座拜服。”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双手合十,深深一礼,说道:“为武林安定,指挥使大人所求,老衲自是不敢违背。只不过,五岳剑派创派至今,也曾有功于武林,老衲恳请指挥使大人高抬贵手,留其一条生路……”

林逸之淡淡的看着方证大师,见他眼含慈悲,又有几分恳切,心中佩服之情微起,转身,带着邪麟和冥凤大步离去,独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五岳派必亡,五岳剑派可留!”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向着林逸之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是深深一礼,口中不停的低颂着佛经。

随着众人退出少林寺,整个江湖都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到处都是议论纷纷。

首先,就是对嵩山派的歌功颂德。此番,嵩山派不仅全歼了围攻少林寺的一众绿林邪道妖人,左冷禅更是于少林寺中在与任我行三战两胜的赌斗中,战而胜之,名扬天下。

其次,则是令狐冲的崛起。没想到,被华山派逐出门墙后,令狐冲不仅没有泯灭于江湖,反而崛起之势头更浓;不仅被定闲师太遗命为恒山派掌门,还成了任我行的女婿,得以传授,当真是正魔两道,无人敢惹。

最后,则是深深的期待。期待时隔十余年,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这两任日月神教的教主,再度决战……

第36节 好戏连台,逸之杀意

第36节好戏连台,逸之杀意

任我行一行四人下得嵩山,还没有走出太远,任我行的伤势就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开来。四人不得不就近找了处隐秘之地落脚,为任我行疗伤。

任我行此番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先是硬受了方证大师的一掌,再被左冷禅的暗算。这其中,又以左冷禅的最是难缠,不仅无法吸收炼化,更犹如附骨之疽,极难驱除。为此,任我行等人不得不做好了长期与之奋战的准备,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痊愈。

而在任我行疗伤的这段时间,令狐冲即便留下来,也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故在与任盈盈又温存了两日后,便告辞离去,动身前往恒山,处理恒山派事宜。

当令狐冲来到恒山派时,仪琳等几名恒山派女弟子,已将定闲师太的遗骸请回山门。乍一看到令狐冲,恒山派上下,俱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切,痛哭失声。而对于定闲师太遗命,任命令狐冲接任恒山派掌门一位,却并无半点异议,更由衷感到高兴。

择了个良辰吉日,令狐冲带领一众恒山派女弟子,恭恭敬敬的将定闲师太收殓、入葬,并将她的牌位供奉于祖师祠堂。

同时,令狐冲决定,在为定闲师太守孝七七四十九日后,再继任恒山派掌门一位。并派出弟子,向武林各门各派,送出就任大典请帖。

在此期间,令狐冲开始学着如何执掌恒山派,又见恒山派众女弟子的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虽蕴含一些出其不意的杀着,但凌厉仍大为不足,便将思过崖山洞中,恒山派早已失传的三式杀招传了下去。虽然只有三招,但这三招博大精深,纵使像仪琳、仪和、仪清等这种天资不凡的弟子,也得精研七八日,方才能略明其中精要之所在。

一个月后,下山送信的弟子返回,大都面色难看,委屈的述说,江湖上疯言疯语不少,说她们恒山派一群尼姑,却要找个男子来做掌门,实在有失体统。

令狐冲淡然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温言宽慰她们,更手把手传授她们三大杀招,这才使她们转嗔为喜。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已到了令狐冲继任掌门大典的日子。前来道贺的人却是寥寥,更没有什么重磅人物。不要说像是少林、武当这种名门大派,就是五岳剑派,也只是各派了一些弟子门人,四派掌门都没有露面。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对令狐冲的印象极佳,若没有与林逸之的约定,应会到场,如今却是只派了两名弟子前来道贺。

五岳剑派中,嵩山派,与他恒山派乃是死仇,双方都心知肚明,又岂会前来道贺;华山派,令狐冲前脚刚被岳不群逐出门墙,后脚就被定闲师太任命为掌门,这种明显打脸的行为,岳不群又岂会前来道贺,不仅他不会来,更阻止宁中则和门下弟子前来;泰山派,正忙着内斗,又怎会有闲心他顾;衡山派,莫大先生虽与令狐冲有些交情,但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到场也并不意外。

这使得,令狐冲的这场就任掌门大典,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不仅如此,就在令狐冲的就任掌门大典进行了一半之时,十数名嵩山派弟子突然来至,为得自然不是迟来的道贺,而是专门来找麻烦的,意欲阻止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

嵩山派的理由很简单,以五岳剑派联盟总盟主的身份,占据至高点,指责令狐冲贪恋女色,与魔教妖女任盈盈勾勾搭搭,不配为恒山派掌门。这可真心是在打令狐冲的脸,打恒山派的脸了。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之事,早在月余前,就已传信各门,嵩山派若真心认为此事不妥,为何不在之前提出,偏要等到就任大典的今日呢?

对于嵩山派的指责,令狐冲无从辩驳,更不屑理会,只当嵩山派来人都是透明人,大典照常进行。这看得嵩山派恼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兀自放嘴炮,不敢真正动手阻止,以他们武功,可要比令狐冲差得太远太远。

令狐冲就任掌门大礼即将礼成,任盈盈这才姗姗来迟,前来道贺。任盈盈是孤身一人前来,以往的一呼百应,随着少林寺那场大战沉底烟消云散。这使得任盈盈此番的道贺,显得形单影孤,并未见什么声势。

对此,令狐冲并不在意,见到心爱的人儿,虽碍于众人,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密,令狐冲还是感觉心中甜蜜不已。

本想着,就任大典就这么顺利的结束,却不曾想,不想他令狐冲安生之人还是大有人在。这不,日月神教两位长老,贾布和上官云,大张旗鼓的上了恒山,还带来的重礼,恭贺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

这下可真就坐实了令狐冲与魔教勾搭成奸的事实。历来恒山派都是江湖名门正派,与日月神教分属敌对,若说令狐冲与魔教无有勾结,谁信?如若不然,任盈盈也就罢了,为何日月神教的两位长老都亲自前来道贺?

嵩山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抹黑令狐冲的机会,当即跳了出来,大肆叫嚣,指责令狐冲不配为恒山派掌门。

令狐冲还没有说什么,任盈盈就当先跳了出来,她可不愿爱郎受此委屈,当即与嵩山派争执了起来。

嵩山派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任盈盈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然与他们大打出手。嵩山派此番前来的虽没有什么绝顶高手,但和任盈盈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再加之,嵩山派人多,任盈盈难免有些吃亏。

令狐冲作为地主,虽不适合出手,但眼见任盈盈形势越不妙,哪里还忍得住,便欲亲自出手,将这些碍眼的嵩山派弟子赶下山去。而这,恰恰就正中嵩山派的下怀,虽说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此行的目的却也达成。

令狐冲一旦出手,他,连同恒山派的名声,都难免会受损。再怎么说,在江湖中人眼中,嵩山派都是好意前来观礼的,又有几人,能够真的看得清楚明白。

不等令狐冲出手,贾布和上官云二人相视一眼,便已迫不及待的抢先出手。出手之狠辣,转眼见,就已将嵩山派一干弟子尽数斩杀。让令狐冲,又或是任盈盈,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这下子,事情可真就闹大了。令狐冲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嵩山派一众弟子也是可怜,致死都万万不敢置信,令狐冲竟真敢任凭魔教下此毒手。

令狐冲则是气得面色铁青,好好一场大典,闹成血流成河,着实晦气。至于说,江湖中人怎么看他,生性洒脱的他,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令狐冲不在乎,任盈盈可是极为在意爱郎的名誉,当即作,指责贾布和上官云两位长老暗怀鬼胎,诚心给令狐冲抹黑。这一点,还真被任盈盈给说对了。

你当贾布和上官云此番前来,真是安得什么好心?作为东方不败的亲信,他们此行不仅没有安什么好心,更欲趁机将任盈盈一举擒下,进而胁迫任我行,好以此向东方不败邀功。

既然已被看破,贾布和上官云二人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率领一众魔教弟子,悍然出手,意欲将任盈盈和令狐冲,连同一众恒山弟子一网成擒。

也幸得,这两个月来,恒山派众弟子在修炼的令狐冲传下的三大杀招后,武功大进,以此结成剑阵,竟也和日月神教众人斗了个奇虎相当。这使得令狐冲再无后顾之忧,全面展开,独战贾布和上官云二人。

贾布和上官云虽为日月神教长老,但武功确算不上绝顶,又如何是令狐冲的敌手。十数招过后,就落了个一死一被擒的下场。

贾布被令狐冲一剑封喉,偷鸡不成蚀把米;上官云则被令狐冲生擒活捉,脸色灰白之极。余下的日月神教弟子士气大衰,很快便被一一制服。

过程虽然曲折,但令狐冲的就任掌门大典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至此,令狐冲正式成为一派之长,在武林中的地位大幅度提升,不可同日而语。

大典之后,令狐冲让人将日月神教众人暂行看押起来,晚些再行处置后,便和任盈盈飘然而去,找个没人的场所,互述衷肠。

任盈盈此番前来,除了恭贺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央求令狐冲出手,相助任我行,同诛东方不败。

近段时间,东方不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令狐冲失望透顶,当初的那些情谊,早已消散了个一干二净。虽说任我行重掌日月神教,也不见得会比东方不败强上多少,但架不住任盈盈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令狐冲在安顿好恒山派诸事之后,便和任盈盈一起,压着上官云,前去和任我行汇合。

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近期更是守备森严,说不得,有这上官云在手,还能另收奇效呢。只不过,这却不是令狐冲所擅长的了,任盈盈也不愿在令狐冲面前表现的太过阴毒,故最终还得看任我行的手段。

距离黑木崖不远处的一处的山间,林逸之遥望黑木崖,由衷的赞叹道:“这黑木崖,果然易守难攻!即便我锦衣卫不顾后果的强行攻打,胜负也是难以预料……”

黑木崖,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日月神教教众把守严密,且地势极险,道路陡峭,只能通过专属的抬担,才能上得崖去。倘若有人意欲强攻,一旦负责抬担的日月神教教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抬担堕入万丈深谷,即便来人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

邪麟和冥凤俱都点头不已,对于林逸之的感叹,大为赞同。

林逸之轻声询问:“小妹,可探查清楚,东方不败近期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行为举止竟如此反常?”

“绣花!”冥凤脸色显得有些怪异,这个答案,连她都大感不可置信。但这个可笑至极的消息,还是潜伏在日月神教多年的密探,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为此更是牺牲了两人。

林逸之眉头微微一挑,不置可否。看样子,对于这个荒谬的回答,似乎并未感到奇怪,甚至还早有所料一般。

冥凤继续说道:“据回报,东方不败许久不曾露面,此时日月神教的大权都落在了副教主杨莲亭的手中。说起这个杨莲亭,只是个贪心自私的小人,武功更是平平。他假借东方威名,肆意兴废长老堂主,胡作非为,控制了日月神教。”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林逸之,见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不由得暗自长舒了口气。

邪麟却是极不识趣,奇道:“不对啊。小妹,依你所说,这杨莲亭简直一无是处,为何还能得到东方不败如此宠信?”

“就你话多!”冥凤狠狠白了邪麟一眼,心下恨极,眼见林逸之也关注过来,欲言又止道:“只是……只是……”说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逸之眉头微皱,平静的说道:“只是什么?小妹,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言。”

冥凤无奈,唯有轻声说道:“据说,这杨莲亭和令狐冲长得极为相似,是东方不败的……是东方不败的男宠。”

邪麟这才恍然大悟,歉意看向冥凤,却被她狠狠瞪了回来,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二人始终跟在随林逸之的左右,又如何看不明白,林逸之对东方不败的心意?

一时之间,此地便变得静悄悄的,连三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林逸之方才冷冷的说道:“待任我行攻上黑木崖,让我们的人,将这杨莲亭千刀万剐!”顿了顿,更道:“还有那令狐冲,我也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到了那时,令狐冲虽在林逸之的计划中,还有着不小利用价值,但林逸之仍不愿这个横插在他和东方不败中间的变数继续存在下去……

第37节 决战黑木崖,东方之威

平定县,令狐冲和任盈盈二人,压着上官云,与任我行等一行人汇合。此时的任我行,已收拢了不小的势力,其中有像向问天这种对他忠心耿耿的旧部,更有被他手段所迫不得不屈从之人。而上官云,自然也没有逃过任我行的手段,心惊胆战的投效任我行。

有了上官云等日月神教的高层带领,任我行、令狐冲一行十数人,乔装改变成普通教众,一路有惊无险的通过重重检查,上得了黑木崖。

碰巧,此时杨莲亭正要聚集一众堂主、长老等高层,治罪风雷堂堂主童百熊,杀鸡儆猴。

闻听这个消息,任盈盈和向问天不由得大惊失色,向众人解释,这个童百熊乃是日月神教元老级人物,在教中深得人心,更是东方不败的把兄弟,没想到杨莲亭已嚣张到这种地步,连童百熊都敢治罪?

任我行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发难的机会,当即催促上官云,带着他们快些赶过去,以免错失良机。

众人来到议事大殿时,大殿内已聚集了不少人,各堂堂主、长老都已尽数到场,童百熊则被粗重的铁链捆绑着,跪于大殿的正中,杨莲亭还未驾到。

大殿内,静悄悄的,人人恭恭敬敬的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静候杨莲亭的到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莲亭仍不见踪影,却未有一人敢表现出半点不敬,只是躬身静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显得有些虚浮,预示着来人无甚内力。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人来。

令狐冲斜眼偷瞧,不由得大吃一惊,来人三十岁上下,一身锦缎红袍,相貌像相及了自己,心头复杂难明,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一众日月神教高层齐声高喝,躬身下拜。

任我行、令狐冲等人,不欲此时就暴露身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随着众人一同下拜,心中却是暗骂不已,俱都被这肉麻的口号,恶心得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杨莲亭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淡然道:“诸位的忠心,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一定会知道,请起。”

“谢副教主!”众人再恭喝一声,方才站起身来。

杨莲亭的目光缓缓扫向下跪的童百熊,趾高气昂的喝斥道:“童百熊,你勾结我教大逆任我行,阴谋造反,你可认罪?”

“放屁!”童百熊破口大骂:“杨莲亭,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审问老夫?我和东方兄弟出生入死,共历患难时,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还没有生下来呢?”随之,更是高声叫道:“东方兄弟,当真是你派人将我捉拿的骂?”内力充沛,回荡在大殿之内,威猛之极,震撼人心。

杨莲亭冷冷喝道:“童百熊,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若肯深自忏悔,在这大殿之上,说明你的胡作非为,并保证今后痛改前非,对教主尽忠,教主或许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否则,后果如何,你自己也应该清楚。”

童百熊哈哈大笑:“姓杨的,休要嚣张,老夫年近八十,早就活得不耐烦了,还怕什么后果?”

杨莲亭嘴角边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喝道:“把人给我带上来!”只听得铁链声响,押了十余人来到大殿,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幼儿。

童百熊一见到这些人,登时面色大变,暴怒道:“杨莲亭,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拿我的孙儿来干什么?”

杨莲亭狞笑道:“教主宝训第三条:‘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童百熊,我这也不过是遵从教主宝训行事罢了。”这所为的教主宝训,当然也是杨莲亭搞出来的。

童百熊怒不可竭,暴吼道:“杨莲亭,你不得好死!东方兄弟,你在吗?东方兄弟,出来与我一见……”声声暴喝,更是震得个人耳鼓嗡嗡作响。

任盈盈看得实在心中不忍,低声叫道:“动手吧!”

令狐冲一跃而起,抽出腰间长剑,直刺向洋洋得意的杨莲亭。令狐冲虽与童百熊并不相熟,但同样甚为同情他的遭遇,早就按捺不住心中蓬然欲发的正义感,如今得了任盈盈的支持,哪还有不出手之理?

一众日月神教的高层被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万没有想到竟有人敢在日月神教总坛的议事大殿内动手,这可是等同于叛教的重罪。

杨莲亭更被吓得魂飞天外,面对令狐冲飞刺来的这一剑,狼狈躲闪,但他的武功实在太差,又如何躲得过,当即便被令狐冲刺中了肩头,惊恐的尖叫不已:“啊……”

“你是谁?”

“大胆!快放开副教主……”

直到杨莲亭的尖叫声传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齐齐飞扑向前,围攻向令狐冲,意欲将他擒下,救出杨莲亭。

“都给本座住手!”任我行暴喝一声,闪身立于令狐冲的身前,双掌向前连连拍击而出,浩瀚的内力,犹如挂起一道道飓风,将众人俱都击飞了出去。小部分漏网之鱼,则被向问天等人纷纷拦截了下来。这给了令狐冲充足的时间,将杨莲亭彻底制服。

“任我行……”大殿内众人俱都是日月神教的老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任我行,不由得骇然惊呼,一时之间,不敢再度上前。时隔十多年,任我行的威势,仍深深印刻在众人的心底深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诸位老兄弟,久违了。东方不败倒行逆施,竟宠信这等小人,长此以往,我圣教危矣。我圣教蒙此大祸,本座万不能坐视不理,还望诸位老兄弟支持本座。”

众人面面相觑,俱都沉默以对。在众人的心中,任我行的威势确是极重,但东方不败同样声威甚隆,二者他们都不敢得罪,又如何会轻易表态?

任我行眉头微蹙,却也深知此时不宜威逼过甚,又道:“也罢,诸位心中还有顾虑,本座自也理解。不过,本座与东方不败的恩怨,还望诸位也不要插手,可否?”

众人俱都神色复杂,心事各异,虽仍不言不语,却也默认了任我行提议。

任我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理会众人,转头看向杨莲亭,喝问道:“小贼,东方不败在哪?”

杨莲亭冷笑道:“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真是再好不过。好,我就带你们去见她。”

任我行见杨莲亭如此配合,也就暂时没有为难他,让向问天压着他牵头带路,和令狐冲、任盈盈三人紧随其后。

童百熊不知是怎么想的,两强相争,别人躲还躲不及,他竟然主动凑了上来,拖着沉重的铁链,快步跟上,独留下一连串“哐啷,哐啷”的声响。

东方不败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竟然独居得极为隐蔽,似乎怕人会找到她一般?

一行人走出大殿,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的一间小石屋。杨莲亭指出了暗门之所在,就在左侧的墙壁之后。暗门后,是一条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镶嵌着一颗颗龙眼大的夜明珠,散发着皎洁的光韵。

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了天光。一阵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众人不由得胸襟为之一爽。这里竟是一个极为精致的小花园,红梅绿竹,轻松翠柏,布置的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期间,看得众人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绕过一座座假山,是一个大花圃,花圃中仅是深红色和粉红色的玫瑰花,争奇斗艳,娇丽无俦。一间静雅的小舍,赫然出现众人眼帘。

众人刚一来到精舍之前,舍内一把悦耳的声音传出:“杨莲亭,你带了谁来?不是同你说过,若没有什么要事,不要前来打扰本座吗?”语气之中,多有不耐。

众人的听得暗自称奇,不是都说这杨莲亭是东方不败的男宠吗?听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并非如此。

不等众人细想,杨莲亭已然气哼哼的叫道:“不是我想来,是你的老朋友和小冤家非要见你。”说到“小冤家”时,则恨恨瞪了一眼令狐冲,眼中俱是满满的妒意。

精舍内,一阵沉默,几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传入众人耳中。显然,东方不败的心情并不平静。

任我行身躯紧绷,凝神戒备,越到关键时刻,越不敢轻举妄动。

“哎……”随着一声复杂难明的叹息声,舍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东方不败身躯,轻声说道:“你来了……”有几分幽怨,又有几分愤恨,也不知是对何人所发。

众人举目望去,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精舍内,花团锦簇,珠帘薄幔,谁又能想到,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竟孤坐软榻,左手拿着个绣花绑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尽显小女儿娇柔。

“哈哈哈……”任我行仰天一阵畅笑,快意道:“东方不败,没想到你竟真修炼了那,将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你可知道,当初得到这部绝学,本座为何不练?还故意交到你的手中?”

东方不败一对秀眸微微瞟向任我行,无喜无悲,淡然说道:“任我行,是最适合本座的绝世功法,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交给本座,本座都要谢谢你。不过,本座本就是女儿身,又何来不男不女一说?”

“你……”任我行的畅笑嘎然而止,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难受异常。

“东方兄弟,你这是……”童百熊与东方不败相交多年,也万万没有想到,东方不败竟然会是个女子,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

何止是童百熊,就是令狐冲和任盈盈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东方不败却是并不理会众人的惊骇,神色复杂的看向令狐冲,轻声询问:“令狐兄弟,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我……”令狐冲的神情亦变得复杂起来,往日的一幕幕,不自觉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废话少说!东方不败,纳命来……”有见令狐冲战意大损,任我行暴喝一声,挥掌向东方不败力拍而去。掌风呼啸,犹若一条黑龙,张牙舞爪的蒙扑向东方不败。精舍首当其冲,被黑龙噬得粉碎。

向问天同时上前夹攻,一挥手中软鞭,席卷向东方不败。

任盈盈武功不足,虽没有上前助战,却牢牢看住被缚的童百熊,以防他出手相助东方不败。

至于杨莲亭,众人早就顾不上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偷偷向后退去,待退到一定距离,飞也似的逃了个无影无踪。可是他却不是到,若实在此处,或许还能死得痛快一些……

东方不败飘然而起,在二人之间穿来插去,两指拈着一枚绣花针,不时轻点而出,霎是温柔、优雅,就像是在绣着一副极美的绣图。

三人俱都是后天境界的巅峰高手,交起手来,声势甚是惊人,逼得身负铁链的童百熊,武功稍弱的任盈盈,一连退出了十数米开外。

令狐冲仍有些犹豫不决,轻叹一声,闪身护在任盈盈的身前,以免她被误伤。双目却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三人的交战。

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攻势猛迅,配合得天衣无缝,却仍占不得半点上风。东方不败的身形快若鬼魅,飘来忽去,使得二人的攻击尽数落空,每每点出的一针,又妙绝巅锋,逼得二人不得不回身相护。

三人斗到酣处,猛听得向问天大叫一声,手中软鞭落地,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跌飞了出去,却是一个不备,为东方不败所伤。

令狐冲连忙上前,将向问天救起,却又听得任我行也是“啊”的一声惨呼,向后翻飞了去处,抬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然给东方不败绣瞎了。

令狐冲再不敢迟疑,“唰唰唰”四剑疾刺而出,尽指东方不败的要害,围魏救赵,以免东方不败乘胜追击,害了任我行的性命。

东方不败飘身而退,避过这四剑,眼中闪过一丝悲切,随之尽数化为恨意,杀意凛然!

第38节 东方之殇,令狐末路

第38节东方之殇,令狐末路

“爹爹……”耳畔中,任盈盈的悲呼声刺破苍穹,令狐冲自责不已,出手更是决绝,手中长剑犹如疾风骤雨,化作无尽凛冽的剑芒,将东方不败当头罩下。

东方不败亦是出手不再留情,一连射出数枚绣花针,每一枚绣花针后面还拴着着丝线,枚枚绣花针上下翻飞,穿针引线,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反罩向令狐冲。

东方不败的身形越转越快,仿若一团红影,飘来荡去,快若惊雷闪电,但令狐冲的同样不慢,且招招抢攻,即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

“狗贼,受死吧!”右目处的剧痛,不仅没有让任我行战力削减,反而彻底激了他的凶性,全面展开,吸扯着周遭的一切,飞沙走石,草木漫天。一吸一放之间,草木沙石,尽数向着东方不败****而去。

东方不败不得不回身御敌,否则必会为任我行所伤。说到底,任我行也是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与她相比,也只差在身法度上,这一经威,东方不败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令狐冲趁机难,道道凛冽的剑芒,飞刺向东方不败周身各处要害,与任我行的攻势,配合得相得益彰。

二人全力难,东方不败再不能从容应对,渐渐被逼落下风。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不败左抵右挡,越疲于奔命,局势更加不妙。

东方不败自是不甘就此败亡,意欲以空间换取战机,急欲突出二人的联手围攻。到那时,是战是走,都可从容应对。

气机牵引之下,二人敏锐的察觉了东方不败的意图,又岂会给她翻盘的机会,攻势更疾,也更加猛烈。

三人打打停停,战到了悬崖之上,不远处则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若从这里掉落下去,必将死无全尸。

任我行桀桀怪笑,右眼处血流不止,将他整张脸都染红,化身复仇的厉鬼,抓住一丝良机,重重一拳轰击而出,逼得东方不败不得不与他硬拼。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双双向后倒飞了出去。任我行口喷鲜血,伤上加伤,口中狞笑声不止;东方不败受伤虽没那么严重,但却无路再退,双腿灌力,如钉子一般狠狠钉在悬崖边缘,身躯剧颤不止,面色由白转红,亦是一口鲜血喷出,显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就在此时,令狐冲的长剑已然刺至,东方不败无从躲闪,硬生生以她的血肉之躯,受了这一剑。长剑贯胸而过,冲击着东方不败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跌飞出了悬崖。

东方不败双目一戾,奋起最后的余力,双指间的绣花针****而出,直射向令狐冲的眉心,去势甚急,令狐冲同样无力躲闪。

眼见令狐冲即将横死于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之下,东方不败双目间的寒芒,突然尽数消退,闪过一丝柔和,一丝追忆,一丝不舍,右手略一回撤,牵扯着绣花针略微改向,擦着令狐冲的脸颊****而过,划出一道淡淡的红印。

东方不败再深深看了令狐冲一眼,似要将他永远都记在心底,无处着力的身体,向着崖底疾坠落。

“冲哥……”任盈盈惊呼着,扑了过来,扑进令狐冲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蜂腰,惊魂未定。刚刚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让她几乎以为,她将永远失去自己的爱郎。

令狐冲轻拍任盈盈的粉背,以示安慰,双眼却是复杂难明的落向被云雾笼罩的无底深渊。在那里,早已没有了东方不败的身影……

“哈哈哈……东方不败,终归还是本座胜了,哈哈哈……”悬崖之上,回荡着任我行无限畅意的大笑。

疾跌落的东方不败,只听得耳旁边风声呼啸,感受到身背后的阻力逐渐加大,深知自己即将跌落崖底,跌个粉身碎骨,双眼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汪幽潭,不起丝毫波澜。

忽然间,东方不败眼角的余光闪现一道疾射而来身影,接着便觉得自己掉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入眼处,正是那个熟悉,那个惹人生厌的脸庞,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一口腥红的鲜血尽数喷散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只觉得心口一甜,同样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眼一黑,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最后关头,挺身救下东方不败的,自然就是林逸之无疑。东方不败从万丈悬崖摔落,被林逸之强行接了下来。不过,林逸之即便轻功再高,内力再如何深厚,都难免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受伤不轻。并且,他还要极力护住东方不败,这等于说,极大部分的反作用力,都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东方不败虽然仅受了反作用力的极小一部分,也还是伤上加伤,严重到无以复加,能保住性命,已属叨天之幸。

林逸之怀抱东方不败,重重砸落地面,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面色惨白,眼神却甚是明亮,尽是无限温柔。

林逸之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总算将巨大反作用力尽数抵消,这才站直了身躯,怀抱东方不败大步离去……

黑木崖上,则是另一副光景,任我行大仇得报,重夺日月神教教主大权,耳旁边听闻那一声声“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恭维之语,当真是称心畅怀,志得意满。

令狐冲却显得仍有些魂不守色,眼前不时浮现东方不败落崖前那深深的一眼,如何还不明白东方不败对他的情谊,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最终尽数归于一声长叹:“造化弄人啊……”

任盈盈敏锐的察觉到令狐冲的异样,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嗔抱怨,反而对令狐冲越体贴,像是要用她的温柔,来抚慰令狐冲复杂的心。

这时,众人方才想起了杨莲亭这个大祸害,找遍了整个黑木崖,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具森森白骨,满地的血污和碎肉,像是被人将周身的血肉一片片割下而亡,死状痛苦、凄惨之极,当真是触目惊心。若非那件熟悉的副教主服饰,众人还真无法辨认出来。

这一切,自然就是潜伏在日月神教中的锦衣卫所为。不过,却并未引起任我行等人太多的怀疑,只当是之前为他所迫害之人的报复罢了。要知道,杨莲亭在掌权期间,嚣张跋扈,行事阴狠,心下恨极了他的人可是在少数。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令狐冲都留在了黑木崖上,一面恢复伤势,一面与任盈盈温存甜蜜。先后经历了岳灵珊和东方不败两女,使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珍惜眼前人!

任我行则只是匆匆将伤势暂时压下,就开始着手整顿教务,从总坛开始,在各个堂口紧要的位置上,分别安插上自己的亲信之人,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掌控整个日月神教。而那些早一步投靠任我行的人,纷纷走马上任,大权在握,这让其余下人等看得眼红不已,却也徒呼奈何。一草天子一朝臣,自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历经了大半个月没日没夜的操劳,日月神教的局势总算基本稳定了下来,任我行这才倒出空来,闭关疗伤。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和令狐冲好好聊聊。对于令狐冲,无论使人品武功,任我行都是极为满意,做他的女婿,也是足够。只是不知,令狐冲是否识抬举了?

在任我行的心中,想要做他的女婿,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加入他日月神教。他可不想,有早一日,和自己女婿,甚至是爱女,反目成仇。当然了,若是令狐冲同意此事,任我行也不会亏待令狐冲,任命个副教主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只是个开始,待他百年之后,整个日月神教还不都是他令狐冲的?

任我行的想法是很美好,但对令狐冲的性情却还是太不了解。这不,任我行才刚刚提及此事,都还未来得及许诺诸般好处,便被令狐冲断然拒绝,没有分毫转圜的余地。

任我行勃然大怒,当即翻脸,便欲命人将不识抬举的令狐冲拿下,却被任盈盈悲呼着阻止。最终,任我行虽心疼爱女,没有强行动手,但却仍将令狐冲软禁在了黑木崖之上。

令狐冲当然清楚,若没有任我行的肯,他是万万下不得黑木崖。但心意却是不曾有半点动摇,就这么和任我行耗上了。

任盈盈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另一边则是自己的爱郎,二人都真心疼爱自己,无论帮助哪一边,都会伤了另一边的心。但就这么拖一直下去,却也不妥,二人都是心志坚毅之辈,既已下定了决心,就再难以改变。长此以往,终将酿成大祸……

任盈盈终日惶惶不安,任我行和令狐冲刀剑相向,两败俱伤的情景不时浮现在她的眼前。即便只是心中臆想,仍不免心下绞痛,痛不欲生。

终归,此事还是任我行有些强人所难,任盈盈下定决心,偷偷盗出任我行的令牌,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将令狐冲送下黑木崖。有向问天的暗中配合,任我行倒也并没有察觉,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

黑木崖下,任盈盈偎依在令狐冲的怀中,紧紧抱着令狐冲,眼中满是不舍,和化不开的爱恋。令狐冲则轻拍任盈盈的粉背,心中同样万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投身日月神教,只有他日再另想办法了。

小情侣临别依依,但可惜,天公却不作美,乌云掩月,没有一丝月光,给日一种阴沉压抑的感觉。

惟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二人即便再如何不舍,都不敢过多的耽搁。在任盈盈满眼含泪的目送之下,令狐冲毅然转身,大步向远方急行而去。

任盈盈痴痴望着令狐冲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有来的,浮现一股深切的哀伤,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二人未卜的前途……

令狐冲心下不爽,闷头急行,半个时辰后,就已奔出了四十余里,乐平县已遥遥在望。

空旷的官道之上,突然间寒芒乍现,一道阴寒刺骨的剑意直刺向令狐冲面门,几乎将他的身体都要冻僵。

令狐冲大吼一声,都来不及抽剑出鞘,连剑带鞘,堪堪挡住了一道剑意,身体被巨大的力道,冲击得不由自主向后连连退去。

一道蟒袍束带,腥红披风的身影,出现在了令狐冲的面前,右手持剑,周身杀意昂扬,却没有再度追击,只是以长剑遥指令狐冲。

令狐冲眯起了双眼,认出了来人,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邪麟。心下凛然,不敢怠慢,长剑出鞘,怒喝:“邪麟,你这是何意?”

邪麟目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反应还算不慢,有资格与本座一战。令狐冲,今夜,我便要看看,是你的更强,还是我的更利。”说罢,也不不待令狐冲拒绝,挺剑直刺向令狐冲。

令狐冲无故被偷袭,心中窝火,再加之本就对锦衣卫没什么好印象,当即也不客气,向着邪麟对冲而去,手中长剑连连刺出,之破剑式全面展开,招招抢攻,不离邪麟周身各处要害。

邪麟不甘示弱,招招与之对攻,中的剑招既快且诡,每每从令狐冲想象不到之处刺出,使破剑式的功效大为削减。再加之,邪麟的身法快若鬼魅,纯以身法度来讲,几乎不逊于东方不败,更使得令狐冲大感不适。

令狐冲甚至有种感觉,觉得邪麟所使的,竟与东方不败的有几分相似,区别或许在于,二者一为剑法,另一则不拘于任何武功招式罢了。这却是令狐冲并没有感觉错,和同出一源,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讲,本就是的一个分支。

阴沉沉的夜色之下,二人越战越快,越战越疾,就好似两道人影,于半空中腾山挪移,相互对轰。

第39节 江湖震动,五岳并派

令狐冲手臂微抖,刷的一剑刺出,向着邪麟的咽喉处疾刺而来。这一剑,快到极致,邪麟若不侧身躲闪,必会被立即刺穿咽喉。

邪麟面色沉稳如故,却并未侧身闪避,闪电般刺出一剑,出剑之快,委实难以想象,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已然划破了令狐冲的脸颊,跟着缩回手臂时,挡开了令狐冲的那一剑。

令狐冲心下一沉,深知邪麟实乃他平生鲜有的劲敌,稍不留神,必将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疾出三剑,俱都刺向邪麟的要害。

邪麟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左一拨,右一挡,向着中间力劈而出,将令狐冲刺来的三剑尽数拦下。又反手一剑,疾刺向令狐冲的右眼。

令狐冲避之不及,心下发狠,竟然不闪不避,同样是一剑疾刺向邪麟的左目,意欲以眼换眼,谁都讨不到便宜。

令狐冲狠,邪麟更狠,嘴角微微翘起,浮起一丝冷厉的笑容,满是讥讽,左臂向上一镗,只听“噗”的一声,左小臂已被长剑刺穿,筋肉紧缩,将令狐冲的长剑牢牢禁锢住,并猛的向一旁抡去,左脸处被攉开一道血淋林的口子,却也终归化解了令狐冲这同归于尽的一剑。

邪麟右手上的长剑趋势不停,未曾受到半分影响,深深的贯入令狐冲的右眼之中,直刺没柄,更将他整个脑壳,刺了个对穿。

令狐冲满脸的惊骇,上下嘴唇微张,却说不出半个字,只发得出“咕咕”的怪声,便就此气绝身亡。

邪麟的身子略一踉跄,向着一旁栽倒。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更是身受重伤,左脸处狰狞可怖的伤口,左臂处血肉模糊,还直没剑柄插着一把长剑,今后能否医治,希望极其渺茫。

“哥,你没事吧……”冥凤闪身而至,一把扶住邪麟,关切的询问,眼中满是疼惜之情。

其实,从最一开始,冥凤就藏身于暗处,为邪麟压阵。至于她为何没有出手相助,这样一来,也就无需邪麟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个中原因,自然还是邪麟不许。若是对上旁人倒也罢了,但对决的是身怀的令狐冲,邪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冥凤插手,这也是他作为一名嗜剑如命的剑客的骄傲。

“哥,你忍着点……”冥凤轻声提醒一句后,一把将深插在邪麟左臂的长剑拔出,血花喷溅,又出手如电,连连点出,为他封穴止血。

从始至终,邪麟都是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那条左臂并非是他的一般,只是双眼异常明亮,仍在回味刚刚那场剑法的巅峰对决。

趁着夜色,二人消失官道之人,再多看令狐冲的尸身一眼。

天光大亮,官道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令狐冲的尸身很快便被行人发现。有人认出了令狐冲的身份,不由得吓得惊骇欲绝。

早在半月之前,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顶那场惊天大战,就已传遍天下,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被任我行和令狐冲两大高手联手击落悬崖,落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惨局,任我行时隔十数年,重掌大权。

冷眼旁观者有之,这只是日月神教内部之事,与他们何干?

拍手称快者亦有之,无论如何,这场大战都会使日月神教的实力大受影响,这对天下武林来讲,终归是件好事。

惶恐不安者更有之,任我行本就野心勃勃,不下于东方不败,被囚十数年,谁知他是否会心性大变,更加变本加厉,掀起更大腥风血雨?

而对于令狐冲,这个迅速崛起的绝顶高手,则是毁誉掺半:赞誉者,令狐冲能亲手将东方不败击落悬崖,实乃大壮武林正道之威势;诋毁者,则言他好色成性,就连任盈盈这个魔教妖女都勾勾搭搭。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月,令狐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可以预见,武林大乱,已近在眼前。

短短几天时间,令狐冲横死在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的消息传遍天下,整个武林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此事之上。消息传到日月神教,任盈盈伤心欲绝,登时昏死了过去,任我行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到底,定要手刃贼人;消息传到恒山派,整个恒山派上下哀声一片,发誓要为令狐冲报仇雪恨;消息传到与令狐冲相熟之人的耳中,亦都唏嘘不已。

对于令狐冲的死因,天下间,有着诸多猜测:有人说,魔教过河拆桥,暗算了令狐冲。若真是如此,恒山,乃至五岳剑派又岂会善罢甘休,与魔教的大战,将再无可避免。可惜,很多人都并不知道,在五岳剑派中,希望令狐冲死的人大有人在,真正在乎令狐冲之死的,也只有恒山派一家,或许衡山派只能勉强算上半个吧。

还有人说,正道人士中,有人看不惯令狐冲与魔教勾搭成奸,这才清理门户。至于所说的正道人士到底是何人,那就见仁见智了。一旦查明真的是这种情况,日月神教神教肯定也不会默不作声,令狐冲前脚刚刚帮助任我行除掉东方不败,后脚就死在他们的势力范围,这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面,同正道开战,同样不可避免。再者,即便看在魔教圣姑任盈盈的面上,也是定要为令狐冲报仇雪恨。

更有人说,令狐冲是被东方不败的余党所杀,东方不败执掌日月神教十多年,又岂会没有个三五死忠?或许只有如此,才会稍好一些,江湖动荡虽仍避免不了,但正魔大战,可能就没那么快发生。

河北境内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林逸之正一身寻常人装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快步从厨室走出,将汤碗放在桌上,嘴里还高声向内堂叫道:“汤好了,出来吃饭吧。”

内堂的帘幔掀开,走出的人则是同为寻常女子打扮的东方不败,面无表情,坐于桌前,默默的看着林逸之忙来忙去,眼神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打林逸之于崖底救下东方不败后,二人便在此处暂时隐居了起来,养伤之余,还过上了最为平淡的寻常日子。虽说,东方不败还没有完全接受林逸之,但却也不再对他横眉冷对。

经历了那场死里逃生,东方不败大彻大悟,再不去想什么称霸武林,唯我独尊,更不愿理会武林的那些纷纷扰扰,恩恩怨怨。

林逸之笑道:“趁热快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又给东方不败添了碗热汤。

正在此时,邪麟和冥凤就并肩走了进来,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邪麟在斩杀令狐冲后,并没有立刻来此与林逸之汇合,而是先行寻地疗伤,直至收到了一则消息,方才赶来。

“正好开饭,你俩也没吃吧?一起坐下来吃吧……”林逸之略一抬头,口中的话语不由得一顿,眉头微挑,问道:“以你俩的身手,怎还会受如此重伤?”却是一眼看出,邪麟的左臂的不妥,兀自垂下,与整个身体极不协调。

冥凤横了眼默然不语的邪麟,没好气的嗔道:“逞能呗,非要自己动手,不许人家从旁策应。”

邪麟嘿嘿一笑,说道:“对手难觅,好不容易遇到,却是不能再放过。”

林逸之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邪麟的想法,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却也不便多加评论。

东方不败何等精明之人,三人简单的几句对话,就隐隐猜到了什么,神色微变,轻声询问:“他……”

“死了!”林逸之淡淡的答道,从始至终,他都未想瞒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身躯微微一震,随之又松缓了下来,轻声道:“吃饭吧。”便不再言语,默默吃饭。

林逸之神色如常,依然如故的不时为东方不败添菜。

冥凤吐了吐舌头,与邪麟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古怪,双双坐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饭后,冥凤将碗盘收拾好,林逸之则亲手沏了一壶香茶,为众人各添了一杯,也不避讳东方不败,直言问道:“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

冥凤整理了一下言语,说道:“左冷禅终于耐不住寂寞,相约下月十五,五岳剑派共聚嵩山。想来,应该是打算进行五岳剑派并派的事宜。”

“哦?终于忍不住了吗?”林逸之淡然一笑,说道:“衡山、泰山、恒山三派,一直都是打酱油的角色,无足轻重,关键还看华山派,岳不群心机深沉,更甚于左冷禅,应该也会有所谋算吧?看来,左冷禅此番怕是要给他人做嫁衣了。”

冥凤应和道:“从华山派传回的消息,自打上次回山,岳不群将派务都交给宁中则打理,他则开始闭关,修炼。如今功力大进,想来定会给左冷禅一个大大的惊喜。”

邪麟眉头微皱,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心中已判了岳不群的死刑。但同时,也知道这本就是林逸之的安排,便没有多说什么。

林逸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五岳剑派并派这等大事,若是没有一个重量及的见证人,却是太过难看了。如今,少林、武当都已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还是咱们去给他们壮壮声势吧。”

东方不败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罢,缓步向内堂行去。待行至帘幔前,又淡淡说道:“明日,我便会动身前往恒山,就近照顾仪琳。从今往后,世上再无东方不败,有的只是归隐的东方玉,若是还江湖中人,就不要再来打扰东方玉的平静生活了。”话音落下时,已然消失在了帘幔之后。

林逸之眼中满是惊喜莫名,东方玉最后能留下这些话,就是说明,在她的心目里,已初步认可了林逸之,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开始,兴奋的林逸之几欲仰天大笑数声。

眼见邪麟和冥凤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林逸之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却是并没有那么简单。刚刚东方玉说得很清楚,“江湖中人,就不要再来打扰东方玉的平静生活了。”这等于直接告诉林逸之,若是不打算同她一般退出江湖,就不要再去见她。

林逸之又是苦笑连连,他却是不能这么快就与东方玉一起归隐山林,有些事,是他不得不去做的。否则,获取不到足够的气运,必会影响下一世的轮回,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呆坐良久,林逸之也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之法,不得不先将此事暂时放下,待此番五岳剑派大会结束,再另想办法。

林逸之平复了下似喜似悲的心情,问道:“平之现在的情况如何?在华山过得可好?应该已和岳灵珊成婚了吧?”

冥凤回道:“早在两个月前,林平之就与岳灵珊成婚。但由于岳不群全部心思都在身上,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洛阳金刀门王家。只是不知为何,竟连大哥你都没有邀请。”

林逸之冷笑道:“此时,岳不群恨不得我永远都不要和平之见面,又如何敢邀请我?”随之,又见冥凤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动,有了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冥凤歉声道:“大哥,对不起,平之他到底还是修炼了。我们的人也曾出面相劝,但平之执意如此,甚至以死相逼……”

林逸之摆了摆手,示意冥凤不必自责,叹息道:“罢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外人又如何阻止得了。只是,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就好,哎……”

邪麟和冥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林逸之考虑了片刻,对冥凤说道:“小妹,此番嵩山之行,你就不要去了。你明天就动身返京,找尚铭,给平之安排个合适的身份,待时机一到,取而代之。切记,不要留下一丝关于平之身世的线索,他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第40节 比剑夺帅,掌门谁属

第4o节比剑夺帅,掌门谁属

三月十五,望见峰顶上,鼓乐声齐鸣,正在迎接各门各派的来客。五岳剑派大会,将于今日,就在此地召开。

此时,已日近晌午,五岳剑派大会开始在即,该来的宾客都已来得差不多了,有昆仑、峨嵋、崆峒等名门大派,但独缺少了少林、武当这两个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总是感觉少些了什么。或许也正是因此,左冷禅虽满面含笑,但眼底深处却不时闪过一丝憾色。早在一个月前,左冷禅就专门向两派奉上请帖,却被两派不约而同的婉言回绝,言此番不会前来观礼,左冷禅虽心中甚是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忽见得山道上两名黄衣弟子疾奔而上,奔到左冷禅的近前,禀告:“恭喜师父,锦衣卫指挥使苍龙大人和副指挥使邪麟大人,前来观礼,正往山上来。”

左冷禅大喜,笑道:“没想到二位大人竟会亲自前来,这可真是我五岳剑派天大的荣幸。”话里行间,已将自己视作五岳剑派的当家作主之人。又对其余四派掌门说道:“诸位,咱们同去迎接吧。”说着忙带着一众弟子门人,向山下迎去,其他四派中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半山腰,左冷禅等人迎上了林逸之和邪麟二人,隔着老远,左冷禅就抱拳拱手,笑道:“指挥使大人、副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我五岳剑派荣幸之至,快请!”

“见过指挥使大人!见过副指挥使大人!”余下众人同时抱拳见礼。

“诸位客气了!”林逸之含笑拱了拱手,又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在左冷禅等人的引领下,向山上行去。

一行人谈笑风生,很快就来到了望见峰顶,群雄耸然而动,齐齐起身相迎,抱拳见礼。

林逸之含笑还礼,在左冷禅等人的引领下,当仁不让的高坐于左侧宾客上位。

左冷禅返回主位时,笑容可掬,自觉甚有面子,少林、武当二派未到的不快和遗憾,都因林逸之的到来,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午时分,左冷禅登上高台,向四方抱拳拱手,朗声道:“诸位朋友瞧得起左某,远道而来,左某感激不尽,招待简慢,还请诸位勿怪。诸位朋友可能还不知,今日确是我五岳剑派的大日子。”顿了顿,待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方才笑道:“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同心协力,归并为一派的大好日子。”

话音刚落,群雄就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暗道五岳剑派好大的气魄,如此一来,其威必将直逼少林、武当,隐隐成为正道之又一魁。想来,少林和武当两派一定是早就收到了风声,这才没有前来。这却是冤枉了少林和武当二派。

左冷禅待群雄议论之声稍减,又继续说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年来携手结盟,早就亲如一家。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左某忝为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与其他四派的前辈、师兄们商议,均觉得若非联合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高台右的恒山派处,莫大先生突然冷冷的说道:“不知左盟主和我派哪一位前辈、师兄商量过了,怎的我却不知道此事呢?”

左冷禅虽被打断了话头,却并没有作,好整以暇,亦没有急着反驳。因为,他知道,自会有人替他开口,应付莫大先生。

高台左侧下方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莫师侄,适才左盟主已经说过了,近年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分则力弱,合则力强,未免我五岳剑派被魔教一一击破,五派合一,确是势在必行。我泰山派,坚决拥护五派合一。”说话者,正是泰山派新人掌门玉玑子。

至于泰山派前任掌门天门道人,则倒在了不久前那场派内的倾轧之下,玉玑子有左冷禅不遗余力的相助,他又岂有幸免之理?

玉玑子仗着辈分高,行事向来倚老卖老,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又对莫大先生逼问道:“莫师侄,你如此反对五派合并,莫非是有什么阴谋?我听闻,你衡山派打着音律的幌子,确和魔教勾勾搭搭,令师弟刘正风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不会已投身魔教了吧?”

“你……”莫大先生本就不善言语,被玉玑子这么一挤兑,一时哑口无言。无论如何,刘正风与曲洋相交,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刘正风和曲洋二人多年不履江湖,无人知晓二人到底身在何处。但不知从何时起,江湖都在盛传,言刘正风在曲洋的引荐下,投身了日月神教。这个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当然是左冷禅在背后操作,其中也不乏林逸之顺水推舟。当年,刘正风和曲洋被林逸之强行征辟,知道之人甚少,除了锦衣卫高层外,就仅有令狐冲一人,如今令狐冲已死,这就更成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有见莫大先生被玉玑子逼问的哑口无言,不再出言反对,左冷禅脸上笑容更胜,将目光转向华山派,笑道:“我五岳剑派之中,泰山、衡山两派,已赞同并派之议,看来这是大势所趋,不知岳师弟你又尊意若何?”至于恒山派的看法,却是不被他放在眼中,先后失去两任掌门,现下恒山派的实力已衰弱到无以复加。

一时间,群雄都将目光投向岳不群,暗道:“泰山派死心塌地的跟着左冷禅走,衡山派势单力孤,恒山派实力衰弱到极点,也只有华山派站出来,联合衡山、恒山两派,反对并派,才有机会扭转局势。”

不仅是群雄,就连衡山、恒山两派,都是满含期待的看向岳不群,希望他能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岳不群满面含笑,谁也看出来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听他说道:“千百年来,江湖上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及根源,无非是因为门户之见。岳某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手足同胞,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将少了许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因此,岳某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布如合。”他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说得极大多数人都不禁暗暗点头,大为佩服他的胸怀。

岳不群这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慷慨而谈,风头尽出,左冷禅看得暗恨不已,但终归大势已定,却仍不免欢喜,当即笑道:“好!既然华山派也同意并派,那……”

“等等。”突然,恒山派的大师姐仪清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左师伯,诸位前辈,来此之前,我派众多师姐妹已商议决定,至今日起,我恒山派封山百年,潜心精研佛法,为师父、师伯、师父、令狐师兄祈福,不再涉足江湖之事。故并派一事,就不要再算上我恒山派了。”说罢,连同参会其他师妹,一同向四方合十见礼,便不顾众人的反应,下山而去。走得甚是决绝,足见其心甚坚,已无可转圜。

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的面色都是极不好看,万没料到最后关头,恒山派竟然会闹出这一出。但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好动手强行留人,只能验证看看恒山派一行人离开望见峰。

莫大先生则是神色数变,似乎也想和恒山派一样,一走了之。但封山百年,这个代价实在太大,百年不涉江湖,谁知道百年后谁人还记得有这个门派,再想复起,可谓是千难万难。

群雄也都是身心俱震,暗道恒山派好大的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然宁愿封山百年,也要力保门派传承不绝。

林逸之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心知这其中必有东方不败的功劳,否则只凭恒山派这群无依无靠的女弟子,是断然下不定如此决心。

事已至此,就是再懊恼也无济于事,唯有收拾心情,以应对接下来的掌门之争。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对于这掌门之位,势在必得。

高台之上,左冷禅轻咳了两声,以缓解心中的尬尴,朗声道:“也罢,既然恒山派心意已决,确是不能强求。如今,嵩山、泰山、衡山、华山四派,一致同意并派。那么从今以后,武林之中就再没有五岳剑派的五个名号了,只有五岳派。”顿时间,鞭炮声大作,庆祝五岳派正是开山立派。望见峰上,硝烟弥漫,纸屑翻飞,热闹之极,大大缓解了恒山派离去的尴尬。

群雄纷纷起身,向五岳派道贺。就连林逸之,亦大有深意的向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道贺,只是又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使得场面为之一静,只听他说道:“恭喜左掌门和岳掌门得偿所愿,只是不知,这五岳派的掌门,由二位何人担任呢?”

左冷禅和岳不群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那熊熊然绕的野心之后,不由得各自心下暗凛,更是凝神戒备,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掌门之位争到手。

岳不群一贯给人以谦谦君子的姿态,此时也不例外,当即故作谦让道:“左师兄德才兼备,威名素盛,确是掌门之位的不二之选。”

谁知,不等左冷禅出言推让,玉玑子就跳了出来,毫不客气的附和道:“岳师侄此言有理,老道也认为,左盟主担任五岳剑派的总盟主多年,兢兢业业,功劳甚大,这五岳派的掌门,非他莫属。”

左冷禅也确实脸皮够厚,竟然还含笑点头,并不出言客气,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这使得岳不群脸色微变,心中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恶心到了极点。同时,心下大为暗恼,却苦于没人为他出头,以壮声势,若自己再出言相争掌门一位,那可真是丢尽了颜面。

林逸之看得心下嚎,暗笑岳不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将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想下都下不来。不过,左冷禅担任五岳派的掌门,确是与他计划不符,当即不动声色的向林平之秘密传言……

忽然间,华山派一方站出来一人,朗声道:“左盟主虽然不错,但比之我师却总是逊色一筹。我师武功既高,见识更是卓越,且为人仁义,众所周知,确是掌门的最佳人选。”这番话说完,华山派的一众弟子登时大声欢声鼓噪,就连岳不群,也不由得暗舒了口气,脸上浮起了矜持的笑容。

左冷禅面色微冷,但看清说话之人是林平之,不由得心下一凛,不着痕迹的向林逸之偷偷瞧去,眼见林逸之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放心。

当下,自有嵩山派弟子站出来,说道:“左师兄是五岳剑派的总盟主,由他出任五岳派掌门,这才顺理成章。又何必另推他人?”

华山派弟子自然不愿,纷纷开言反驳,嵩山派弟子则不甘示弱,与之针锋相对。而泰山派自然要站在左冷禅这一方,衡山派则默不作声,两不相帮。一时之间,双方相持不下,谁也不服谁。

“咳咳……”林逸之轻咳了两声,声音虽是不大,却清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得众人不由得为之一静,静待林逸之出言。

林逸之淡然说道:“咱们江湖中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依我看,不如比剑夺帅,你们四派之中,谁的的武功高,谁就做这掌门!”

“对!对!比剑夺帅,比剑夺帅!”群雄纷纷点头应是,深觉林逸之言之有理,江湖中人,还是以手中长剑来说话,最为合适。

岳不群笑道:“比剑夺帅,确是一法,既然诸位都觉得此法合适,我们自然也不能拂逆了诸位的美意。”

“好!就比剑夺帅!”左冷禅自无不许之理,慨然应下。

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都对自身的武功极具信心,比剑夺帅,也算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第41节 林家麒麟子,名扬天下

在林逸之的提议下,在群雄的推波助澜之下,嵩山、华山、泰山、衡山四派决定比剑夺帅,决定掌门的归属。

说是四派比剑夺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泰山、衡山二派,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最终掌门的人选,还是会在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中产生。不过,能在群雄面前露个点,泰山、衡山两派自然也是不会推迟。

可是,不等泰山、衡山两派中人下场比斗,林平之已然一个翻身,稳稳的落足高台之上,先是向四方抱拳拱手,方才抽出腰间长剑,遥指泰山派方向,朗声道:“小子不才,愿领教玉玑子前辈的泰山剑法。”身体修长,丰神俊朗,好一个翩翩的少年剑客。

玉玑子有见林平之别人不挑战,偏偏挑战自己,不由得心下暗恼,长身跃上高台,喝斥道:“老道比你师父还长一辈,你有什么资格挑战我?小娃娃,你且下去,让你师父上来与我一战。”

林平之也极看不惯玉玑子倚老卖老的架势,冷笑道:“怎么?玉玑子前辈怕输吗?那不如小子单以泰山派的剑法,领教道长的高招?”

玉玑子更是恼怒,说道:“我泰山派剑法博大精深,你一个小娃娃又能懂得几分,休得胡闹,还不给我退下。”

“废话少说,看剑!”林平之不欲再与他废话,“唰”的一声,长剑蓦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皆尽苍然,极具古意。

旁人或许认不得,玉玑子确是一眼认出,这正是泰山派失传已久的绝学,不由得心下暗自失神,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林平之这等小辈,为何会懂得他泰山派的失传剑法绝学,御使起来还极为纯熟。徒弟尚且如此,那师父又会如何?

恍惚之间,玉玑子只觉得右腿一痛,“啊”的一声叫出声来,这才回过神来。刚想举剑迎敌,右膝又中了一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右腿一屈,跪了下来,确是连林平之一招都没有接下。

“呵……”林平之一声冷笑,翩身而退,长剑还鞘。

说起来,玉玑子败得冤也不冤。说他败的冤枉,若非乍见林平之使出他泰山派失传已久的绝学,失了心神,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而说他败的不冤,林平之修炼有成,虽刚臻至后天境界不久,但也远胜他多矣,即便仅使用不是他最为擅长的泰山剑法,玉玑子也没有半点取胜的机会。

玉玑子面色铁青,怒声道:“小子,你为何会我派失传多年的?”

林平之朗声道:“我师父要做五岳派的掌门人,对于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自然都要钻研一番。否则的话,就算我师父打赢了三派掌门,那也只是我华山派的剑法独占鳌头,跟其他三派,终究拉不上干系。”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动,均暗道:“这话说得不错,如若岳不群真能精通五岳剑派的各派剑法,确实这掌门的不二人选。只不过,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自成一脉,都是数百年来派内无数先辈呕心沥血所得,他岳不群一个外人,真能将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尽数精擅吗?”

玉玑子怒道:“小子,你不要避重就轻,我是问你,为何会我派失传已久的?这套绝学,你是从何处得来?”

林平之好整以暇,曼声道:“这有何奇怪?不仅是你泰山派,就是嵩山、衡山、恒山三派的失传剑法绝学,我师父也已尽熟在心。个中原委,待我师父登上五岳派掌门时,自会同大家说个清楚明白,就是再传给大家,也分属应当。”

“此言当真?”莫大先生神情略显激动,跳上高台,说道:“岳师弟精擅五岳剑派各派失传绝学,实在是我们各派之幸。老朽潜心参研本派剑法,对那些失传的剑法绝学更是向往已久,还请岳师弟不吝赐教。”说罢,从胡琴中慢慢抽出了一柄剑身极细的短剑。

“哼!”玉玑子再无颜留在高台之上,怒哼一声,怨毒的瞪了眼林平之,返回本派阵营。

林平之却不再理会玉玑子,躬身向莫大先生说道:“莫师伯手下留情,小侄胡乱学得了几手恒山派剑法,还请莫师伯指点。”言语虽甚是谦卑,却一句话将莫大先生向岳不群的跳战接了过来,并言明莫大先生想要见识的恒山派失传剑法绝学,他也会。

“很好,很好!了不起!”莫大先生本就性情怪异,赞叹之间,短剑已慢慢指出,空中一颤,发出“嗡嗡”之声,接连刺出两剑。这两剑如鬼如魅,不知何时,竟已绕到了林平之的背后。

若论剑招之诡异、鬼魅,天下间,无有任何一套剑法能出之左。但见,面对莫大先生这鬼魅的两剑,林平之不慌不忙,略一侧身,便已躲过,同时刷刷两剑刺出,分刺向莫大先生的小腹与额头,正是“泉鸣芙蓉”和“鹤翔盖紫”两招。这两招,乃是衡山派失传绝学五式剑招中的两招,余下三招分别是“石廪书声”、“天柱云气”和“雁回祝融”,实为衡山派剑法之冠。

莫大先生心下暗惊,更多还是惊喜莫名,手中短剑却是毫不停歇,连连刺出,将林平之的攻势尽数化解。

众人只听得“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二人攻守互换极快,顷刻之间,就已拆了十数招。

林平之长剑晃动间,又是两招“石廪书声”和“天柱云气”攻出,这两招剑法,变化多端,极尽诡奇之能,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莫大先生招架不住,向后连连退去,同时手中短剑东刺西削,使人眼花缭乱,企图混淆林平之的视听。

林平之分毫不为所动,又是一招“雁回祝融”疾攻而出,这使得莫大先生再避无可避,唯有逃下高台一途。在中,以这招“雁回祝融”威力最大,招式最为精妙,就像是衡山五峰中,祝融峰最高一般。

眼见莫大先生跃下高台,林平之收剑而立,躬身道:“多谢莫师伯想让,小侄得罪了。”

莫大先生苦笑道:“将门虎子,果然不凡。”转身向本方阵营返回,身形略显萧索。

旁观的群雄轰然叫好,林平之举手投足之间,连胜玉玑子和莫大先生这两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使得还是他们本派的剑法绝学,当真让人心折,佩服、赞叹不已。

林平之尽悉这些五岳剑派各派失传了的剑法绝学,自然得于思过崖密洞。当年,魔教十大长老与五岳剑派的先辈约战华山思过崖,虽胜,却着了五岳剑派的道,被困于山洞,心有不甘,刻下了五岳剑派的各派剑法绝学,以及破解之法。而也正是由于那一战,五岳剑派的先辈尽数败亡,还未来得及将本门的剑法绝学及时传下,这才使得这些绝学至此失传。

林平之在与岳灵珊成婚后,终找到机会,偷回了家传的,又不敢光明正大的修炼,这才跑到了隐秘之地的思过崖,偷偷修炼,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山洞。

之后,林平之剑法大进,又如何瞒得过岳不群和华山众人?岳不群自然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其他确并不知晓就在华山。不得已,林平之暴露了密洞中的秘密,这才应付过去。也就是说,不仅林平之精通五岳剑派各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岳不群,乃至宁中则同样精通。

左冷禅面色阴沉,大步走上高台,森然道:“林师侄精通泰山、衡山两派剑法,确是英雄出少年,若再能以嵩山剑法胜过我手中长剑,我嵩山派自当奉岳师弟为掌门。”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哧”的一声,长剑自剑鞘中跃出,剑光闪烁,剑气逼人。

林平之淡然一笑,说道:“小侄这里正好有一十三路嵩山剑法,还请左师伯指教。”

左冷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心下却暗道:“别说是一十三招,就是让你使出五六招,我左冷禅的脸面也是丢尽了。”下定决心,定要尽快将林平之击败,不能任他施为。

“左师伯,小心了!”林平之嘴上说得客气,出手却是毫不留情,剑光吞吐之间,已化作一道白虹,向着左冷禅直刺而出。这一招,端严雄伟,尽得嵩山派剑法精妙之所在,又与左冷禅所熟悉的任何一招嵩山剑法都不尽相同,显然也是嵩山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

左冷禅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林平之此招未绝,似仍又变招,当即凝神戒备,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不已,剑气萦绕,待林平之这一剑刺到他胸口尺许时,猛地向上撩起。

林平之不慌不忙,在两剑交击前,便已回转,身体微斜,长剑圈转,又削向左冷禅的左肩。

左冷禅早有准备,手中长剑翻转上来,后发先至,“叮”的一声,与林平之的长剑撞在一处。

“叮叮叮……”密集的剑刃交击声响起,二人出剑的速度均是极快,绝大多数观战者,只觉眼中剑光霍霍,剑气纵横,却根本看不出个中奥妙。所能看破者,寥寥数人。

林平之本就逊左冷禅一筹,所使的又不是他最擅长的,一时之间,难免被左冷禅逼得左抵右挡,狼狈不堪。不过,好在先前所说的一十三路剑法,已尽数施展而出,到也不算失言。

至于左冷禅,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大感颜面尽失,手上攻势越发凌厉,剑气森然万象,好似千军万马奔驰而出,长枪大戟,黄沙千里。

林平之面色越发凝重,也不再拘泥嵩山派剑法,身体晃动之间,已消失在了原地,独留下一连串残影,快若鬼魅,手中长剑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每每都攻向左冷禅万万想不到,却又不可不救之处,全面展开,全力交战左冷禅。

左首的林逸之看得暗暗点头不已,这,林平之虽修炼不久,但已尽得个中三味。以此可见,他的悟性确实不错。至于说,之前他所使的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则完全没有本林逸之放在眼中。

“平之的练得不错,虽还有些招式流转间痕迹过重,但这么短的时间,能练成这样,确也极为难得……”一旁,邪麟亦是轻声赞叹不已。若论天下间,谁对最为熟悉,非邪麟莫属。

左冷禅目露哑色,想不到林平之还有此绝世剑法,这可比他先前所使得剑法高明不少,更纯熟了太多,心知若仅以剑法应对,短时间内实难取胜,故再顾不了那么许多,看准机会,左掌猛的击出,正拍在林平之的长剑之上。

“啊……”林平之闷哼一声,跌飞出了高台,身体不住颤动,面色惨白,眉毛、鬓角间,挂起了一丝白霜。

左冷禅虽胜,却并未感到太多的喜悦,沉声问道:“师侄好剑法,不知最后使得剑法,可是你林家祖传的?”

“不错!”林平之轻点了下头,抱拳道:“左师伯好厉害的,小侄佩服,万不是敌手,看来也唯有家师,才有资格与你一战。”说罢,退回了华山派阵营。

林平之虽败犹荣,虽被左冷禅点出了他最后所使的并非嵩山派剑法,却也还击,指出左冷禅也并非以剑法取胜,而是用上了他自创的。再者说,二人交手之初,林平之已将失传的嵩山派一十三路绝学使出,证实了他所言不虚,确是精通五岳剑派各派失传的剑法绝学。

左冷禅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胜了林平之,就能让岳不群心服罢休,息了争夺掌门之位的心思,当即也欲再与他虚以为蛇,开门见山道:“岳师弟,请吧!事已至此,你我都再无需藏着掖着,一战定胜负吧。”

岳不群长身而起,抱拳道:“左师兄既如此说,师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当下,一步一步,拾阶上台。

第42节 辟邪逞威,坦露心事

第42节辟邪逞威,坦露心事

高台之上,左冷禅和岳不群相对而立,一个面色冷肃,满面的萧杀之气;一个嘴角含笑,给人以如浴春风的感觉。

岳不群抱拳道:“左师兄,你我今日已分属同门,咱们切磋武艺,自当点到为止,如何?我四派合并为一,那是十分艰难的大事。倘若因你我二人论剑,伤了和气,使得五岳派内同门大起纷争,可就和并派的原意背道而驰了。”

左冷禅略一额,说道:“不错!为兄自会留神,尽力不要伤到了岳师弟。”言语之间,完全不将岳不群放在眼中。

岳不群深吸了一口气,长剑离鞘而出,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上,若有若无,变幻无方,尽得华山剑法奇、险三味。

左冷禅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直劈而下,石破惊天,犹如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之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挥得淋漓尽致。

岳不群侧身躲过,同时招式不变,又斜刺出一剑,法度严谨,确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久战中寻找左冷禅的破绽的心思。

左冷禅自然也看出岳不群心中所想,深知他实乃自己的劲敌,不敢怠慢,给他可乘之机,当下长剑自左向右急削而去,气势雄浑。

高台上,二人各使本派剑法,战在了一处,转眼间,就已交手了十数招,剑气纵横,看得旁观之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左冷禅的嵩山剑法,气象森严,好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而岳不群的华山剑法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似他二人这等绝顶高手,比剑之时自无一定理路可循。

左冷禅将“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占据了八成攻势。

岳不群所使用的剑法则较少,但华山剑法素以变化繁复见长,招数亦是层出不穷,单凭一个“巧”字,与左冷禅缠斗不休。

二人再拆了二十余招,左冷禅忽地右手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而出,笼罩了岳不群上身三十六处要穴,岳不群若想要闪避,必定立时受他长剑所伤。

岳不群临危不乱,脸上紫气大盛,也伸出左掌,与左冷禅击来的左掌重重轰在了一处。

“嘭”的一声闷响,双掌相交,岳不群身子向后飘飞而去,左冷禅却是端立不动,高下立分。

岳不群站稳脚跟,脸色忽白忽红,沉声道:“这便是左师兄的吗?果然厉害,难怪当日任我行都伤在此法之下。”

左冷禅笑道:“不错,这便是为兄所创的,将来也会在五岳派中择选弟子,量才传授。”

四派弟子闻言,无不面露喜色,虽深知这只是左冷禅笼络人心之法,但总归有机会不是?像这等绝学,若是真有机会习得,哪怕机会少的可怜,也足以让他们惊喜莫名了。

岳不群朗笑道:“左师兄高义,师弟佩服!还好,近期师弟也略有所得,还请左师兄不吝赐教!”说罢,长剑圈转,向左冷禅腰间削去。剑至中途,岳不群的身形已消失在了原地,忽左忽右,幻化出道道残影,快若鬼魅,长剑更是疾如骤雨般,洒落向左冷禅周身各处要害,且来势甚为诡异。

“辟邪剑法……”观战的众人中,出数道惊呼之声,确是一眼看出,岳不群所使的剑法与林平之之前最后所使的如出一辙,正是林家的。

群雄闻声,无不暗道岳不群好运气,竟然能从林平之手上得到如此绝世剑法,却不知岳不群的根本就是从林平之手上强夺而来,更不知为修炼,他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同时,群雄还不忘向林逸之处偷眼瞧去。要知道,林家虽被灭门,可并非仅剩下林平之一人,还有林逸之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存在。只是不知,林逸之对此事是何态度?若是肯还好,若是不肯……

林逸之面带笑容,对群雄的反应似是毫无所觉一般,任凭谁,都无法看出他心中所想。只是不着急痕迹,又满怀恶趣的瞥了眼,正面露复杂之色的宁中则,暗道:“岳不群的变化,她这个枕边人应该已有所察觉了吧?还真是可惜了她这个美少妇,正值虎狼之年,今后却要守活寡喽……”

同样是,在林平之和岳不群手中使出,其威势可谓是天差地别。但见,高台上的岳不群,身法鬼魅,剑招诡异,攻敌于不料、不备,杀人于转瞬、无形。

左冷禅面色沉凝,全神应战,右手剑气纵横,大开大合,快慢无序;左掌上下翻飞,道道冰寒刺骨的掌风,似乎要将人的血气都冻结。但即便如此,左冷禅仍不是岳不群的敌手,大落下风,更逐渐被岳不群逼至高台边缘,随时都有被逼落高台的危险,情况岌岌可危。

岳不群显然不想就此轻易放过左冷禅,不知何时,在他的左手双指之间,已悄然出现了一枚细小的银针,看准机会,在左冷禅旧力已竭,新力未升之机,向着他的双眼闪电般一划而过。

若是任我行,令狐冲,又或是亲眼目睹那日黑木崖顶决战的任何一人在此,都必将一眼认出,岳不群这一划,与当日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如出一辙。

“啊……”左冷禅悲呼一声,跌落高台,双目紧闭,渗出丝丝血泪,确是一击便被岳不群划瞎了双眼。

岳不群翻身落在台角,嘴角边浮起一缕阴柔的笑意,又很快收殓。

至此,岳不群胜出,左冷禅落了个瞎眼的下场。这场四派的比剑夺帅,彻底落下帷幕。即便左冷禅如何不甘都好,都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吞下这枚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苦果。

群雄纷纷开言,向岳不群道贺。

林逸之却忽然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岳掌门,恭喜了!不过,你所求的都已得到,那平之我就带走了。今后,他再不是你五岳派弟子。至于他和你之间的恩怨,待来日,自会由他向你亲自讨回。”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山下行去。

“指挥使大人请留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岳不群忙高声挽留,似欲解释。

林逸之恍作未闻,脚步毫不停歇。邪麟稍落后他半步,紧随其后。

林平之也从华山派阵营中走出,双目一瞬不瞬的瞪向岳不群,眼中满满都是刻骨的恨意,寒声道:“岳掌门,当日之恩,平之来日必将厚报。”说罢,闪身向林逸之追去。

这一惊人的变故,给今日五岳派并派的大计,给岳不群荣登掌门之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群雄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无不在心中暗自揣测,岳不群到底对林平之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林平之这么恨他这个授业恩师,难道是因为……

岳不群则是面色阴沉,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寒芒闪烁。如今修炼了,岳不群虽对林逸之还心有忌惮,但也绝对说不上害怕。

“小林子……”华山派阵营中,忽然传出一声娇呼,随之一道娇柔的身影飞掠而出,就要向林平之追去,不是岳灵珊,还有何人?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略一闪身,就将岳灵珊拦了下来。岳灵珊还欲再闹,却被岳不群一指点晕,交到了宁中则的怀中。宁中则眼中满是心疼之意,接过岳灵珊,叹息不已。

下山的途中,林平之追上林逸之,低声道:“大哥,我……”面露忐忑,正是因为不听劝告,强自修炼,生怕林逸之不喜。

“哎……”林逸之轻叹一声,说道:“平之,既然你已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走下去。从今天起,你就跟着邪麟,好好修炼吧。我刚刚已经说过,你和岳不群的恩怨,将来需由你亲手解决。我不希望,到那时,我林家子弟,在上,还比不过一个伪君子,那可真是愧对先祖了。”

“是!”林平之沉声应下,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林逸之继续说道:“待下了这嵩山,你就和邪麟动身,前往京城,与冥凤汇合。到了京城,一切都需听从冥凤的安排,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

“新身份?”林平之不解道:“大哥,难道我不加入锦衣卫吗?”

林逸之幽幽的说道:“官场风云变幻莫测,皇上虽然现在对我宠信有加,但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所以,此番到了京城,你切勿表露出与我有任何关系,秘密加入东厂就好。我锦衣卫虽与东厂并无统属关系,但历代皇帝都更信任东厂一些,东厂也因此有着监视我锦衣卫的权责。所以说,加入东厂,不仅不会委屈你,更对我们都大有益处。”

“我知道了。”林平之点头表示明白,却仍道:“可是大哥,我还是想多留在你身边一段时间,好好向你,向邪麟大哥讨教。”

林逸之笑道:“这个你就不需担心了,现任厂督尚铭却是我的人。待你加入东厂后,他自然会再将你安排到我身边,肩负‘监视’我锦衣卫。”

“是,一切都听从大哥安排。”林平之欣喜之余,难免为林逸之手中权势而感到深深的骇然,同时更对自己的前途深切的期待起来。

嵩山脚下,三人直接分头行事,林平之在邪麟的带领下,赶往京城;林逸之则动身前往恒山,欲见东方不败,虽然分别没多久,但心中的思念确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一路快马加鞭,七日之后,林逸之便赶到了恒山,并于恒山隐雾峰深处寻得了东方玉。

山谷间,东方玉绣眉微簇,淡然道:“不是说过,江湖中人,不要来此打扰我吗?”虽说林逸之从来都没有吐露过心中的计划,但东方玉和等人,早已那些蛛丝马迹中,猜出了七八分。自然也就知晓,五岳派刚并派不久,他的计划应正值紧要关头,短时间内还远离不了江湖的纷争。

林逸之一往情深的说道:“虽是如此,但怎奈心中的思念与日愈增,不得不来此相见,化解相思之苦。”

东方玉淡淡的说道:“见也见过了,那就请回吧。”言语之间,满是送客之意,毫不留情。

林逸之苦笑连连,叹息道:“东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眼见东方玉丝毫不为所动,仍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唯有下定决心,坦露实情,不再隐瞒,轻声问道:“东方,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何我们初一见面,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不可自拔吗?”

“哦?”东方玉这才面色微动,眼中浮起一丝丝好奇之意。这个问题,也确实困扰东方玉多时,虽自信自身的容貌和魅力,但林逸之杀伐果断,绝非那种会未美色所迷之辈,况且那时二人的身份对立,林逸之就更不应对她动情才是。

林逸之深情的注视着东方玉,轻声道:“东方,若我说人有前身今世,你相信吗?”

东方玉微微一愕,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不会是想说,我们前世有缘,所以今生你要再续前缘吧?”不信之色,溢于言表。

林逸之点头道:“或许,这么说并不完全准确,但也相差不远。”

东方玉面色微冷,略显不耐道:“林逸之,你将我当成三岁孩童吗?若你就是这种无稽之言,不说也罢。”

“东方,你别急啊……”林逸之忙道:“虽说,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实情确是如此。上一世,我为……”说着,将上一世,鹿鼎记世界的经历,连同天晶念珠的事情娓娓道出。其实,早在前来恒山之前,林逸之就已下定决心,向东方玉坦露实情,这也是林逸之目前所能想到唯一办法。

日薄西山,林逸之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方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讲完。山间静悄悄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想着心事,只余下树叶被晚风拂过的沙沙声。

第43节 江湖风浪疾,决战在即

山谷间,静悄悄的,东方不败幽幽的看着林逸之,眼中神情复杂,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也不知是究竟何种滋味。有心不信,却见林逸之并也不似作伪;要说就此相信,自己虽对他的故事有些感动,但也仅是感动而已,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自己带入其中……

林逸之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却也无可奈何,设身处地的想,若将自己换成东方玉,听了自己刚刚那番好似天方夜谭的说辞,恐怕也会和她同一反应吧。不过,即便再怎么理解,仍是满心的不甘。

忽然间,丹田内一阵异样传出,林逸之连忙凝神内视。但见,丹田内,半悬空的气云之海翻滚不已,无数气运之力涌向悬空的那轮明月,眨眼间就已消散了三分之一,再看那轮明月,清幽的华光闪烁不已……

对于这连串异象,林逸之心中有所猜想,连忙满含期待的向东方玉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东方玉也向林逸之望来……

四目相对,对方眼中自己的身影清晰可见,似乎正映射着心中所想。不知不觉间,二人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皇上,臣妾终于再见到你了……”东方玉娇呼一声,扑进林逸之的怀中,喜极而泣。

林逸之双臂紧紧环住东方玉,似乎生怕再度失去她,轻声呓语:“嫣儿,愿我们生生世世,永为夫妻……我们终于做到了。”

时隔两世,二人再度重逢,紧紧相拥在了一处,久久不愿分开。山谷间,除了这温情的一幕,再容不下其他。

自这日起,林逸之就在这隐雾峰居住了下来,和东方玉双宿双栖,浓情蜜意。随着东方玉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二人之间再无半点隔阂,深深依恋着对方。他们既是郑克藏与陈嫣儿,也是林逸之与东方玉,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的峥嵘岁月,又却真真实实的活在当世,笑傲江湖。

相比起来,东方玉比之陈嫣儿少了几分足智多谋,却又多了几分英武自傲,使得林逸之有了另一番全新的滋味,个中妙处,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春去秋来,转眼过了数个月有余。在这几个月中,林逸之再不去理会江湖纷争,乃至朝堂之事,也自没有人来此打扰二人平淡的生活,只是全心全意的陪伴着东方玉,珍惜这万分艰辛的失而复得。

好景不长,林逸之的谋划正值最后关头,平淡的生活又如何能够过一直持续下去?这一日,邪麟、冥凤、林平之三人突然而至,林逸之和东方玉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即将被打破。但为了将来天长地久,林逸之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以赴。

林逸之和东方玉并肩坐在软榻之上,神态亲昵,看得邪麟和冥凤二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二人虽已料到,以林逸之的百折不挠,此情此景况终有一日会发生,但却万没想到,这一日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至于说林平之,对此却并未感到太过奇怪,不时偷偷瞟向东方玉,已知她就是曾经威压武林的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再看向林逸之的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敬佩。

几个月不见,林平之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上阴柔之色越浓,邪异之意愈盛,且精气神尽数内敛,如果说当日在嵩山五岳剑派并派时,他还是一柄剑气冲霄的利剑,那么如今已然收剑还鞘,返朴归真。

林逸之暗暗点头,赞许道:“平之,看来这几个月来,你的进步不小啊?如今再对上岳不群,可有信心战而胜之?”

林平之沉声道:“平之定会斩杀此贼。”

“那我就等着看喽。”林逸之哈哈一笑,甚是开怀,又对冥凤问道:“小妹,你们来得如此之急,可是岳不群终于有动作了?”

“是。”冥凤回道:“十日前,岳不群向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传信,相邀三派同聚华山,说是会将三派失传已久的绝学一一奉还。现如今,三派都已经动身,更因事关重大,三派几乎都是举派而动。”

说起来,自从五岳剑派并派以来,已过了数个月有余,身为五岳派掌门的岳不群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四派仍是各行其是,一切如常。没想到,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岳不群竟会有此魄力,一出手,就放出了三派失传绝学这个大香饵,引得三派不得不心甘情愿的上钩。

东方玉不屑的冷笑道:“这岳不群倒是好大的自信,竟然想要一举定乾坤,彻底将五岳派完全掌握在手中。”

林逸之失笑道:“想来,还是给他的信心吧,呵……”

林平之周身凛冽的杀意一闪而逝,又很快尽数收殓,眼中战意昂扬,几欲喷薄而出。

林逸之微微一笑,并不去理会他,而是向东方玉进一步解释道:“玉儿,你可知道,我林家的,与你所修炼的同出一源,甚至可以说就是的一个分支。当年……”当即将事情的原委简略道出。

东方玉略显哑然,这才知道还有此一节。但即便如此,对于岳不群,仍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对此,屋内众人都并不感到奇怪,东方玉何人?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她,又岂会将岳不群放在眼里。

林逸之又问道:“任我行呢?想来他定然不会坐看岳不群如此顺风顺水的全面接掌五岳派吧?”

冥凤说道:“这然不会。日月神教虽表面上一切如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不论是黑木崖总坛,还是其他各分堂,都已将堂内大部分精锐秘密集结向华山。若非一个偶然的情,我们的人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此消息。”

“五岳派对上日月神教,这下可热闹看了。只是……”林逸之眉头微皱,沉吟道:“日月神教本就势强,而五岳派才刚合并不久,即便岳不群本事再大,也难免人心不齐,看来我们计划要有所改变了。也罢,此番就以歼灭日月神教为主,尽可能的消弱五岳派吧。虽不能将五岳派也一举歼之,也只有以后再徐徐图之,再另想办法了。”

冥凤却道:“大哥久不关注江湖,恐怕还不知道,就在这几个月里,日月神教也生了一场不小的变故,实力大损,再不强过五岳剑派,这也此番任我行不得不倾尽全力,务必要最大可能的消弱五岳派,其中不无破釜沉舟之意。”

“哦?”林逸之微微一愣,看向冥凤,静等着她的解答。

冥凤微微看了眼东方玉,意有所指的说道:“说起此事,还多亏了嫂子……”

东方玉神色微动,问道:“三尸脑神丹?”

冥凤点头道:“不错!嫂子的三尸脑神丹的确厉害,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平一指,也是束手无策。这几个月里,因为没有解药的关系,日月神教内凡是中了此毒的高层,先后发作,狂性大发,任我行无奈,唯有将之尽数囚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毒发身亡。是以,如今的日月神教的高手折损不少,出现了青黄不接的问题,实力大减。”

林逸之哈哈一笑,这才想起是有此一节,说道:“这却是天助我也。也罢,既然如此,先前的计划不变。”说着,目光缓缓扫过邪麟三人。

邪麟三人神色一肃,知道林逸之必有要事吩咐,忙凝神聆听,静候林逸之下令。

林逸之先是对邪麟下令:“二弟,我许你三户人马,一举捣毁日月神教黑木崖总坛。黑木崖易守难攻,虽说大部分精锐被抽调,但你仍需小心谨慎。”

“是!”邪麟凛然领令,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小妹,”林逸之又对冥凤说道:“你的责任比较重,不仅是日月神教各分堂,还有嵩山、衡山、泰山三派,此番都要一举歼灭。所以,我会将锦衣卫大部分人马都派给你,给你八户人马,可够?”

冥凤略一沉吟,点头道:“八户人马应该足够,大哥放心,小妹定不会让你失望。”

最后,林逸之将目光投向林平之,说道:“至于平之你,带上最后三户人马,和我同赴华山,趁日月神教和五岳派两败俱伤之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岳不群就交给你了,任我行则由我亲手对付。”

“是,平之领命。”林平之自无异议。

就此此时,东方玉突然插言道:“任我行,还是交给我吧。”眼见林逸之似欲开口相劝,又道:“逸之,此番华山决战,你还算漏了一人。你以为,风清扬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将华山派覆灭吗?”

林逸之自信道:“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天下第一用剑高手。不过,这风清扬心结未解,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手的。只要在此之前,我先行将任我行解决即可。想来,此时的任我行,必定大受的弊端所影响,战力大不如前。”

东方玉摇头道:“逸之,切不可掉以轻心。任我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多年的老对手,我比你更了解他。至于说风清扬,老而不死是为贼,如何看不穿但凡你们锦衣卫出手,就必然有了万全的把握,相信我,只要你们这边一动手,他就必定再坐不住。”

“这……”林逸之心下一凛,对于东方玉的话深以为然。同时,不无反思之意,此世的一切都太过顺风顺水,事事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心底难免升起了骄傲自大的情绪,小觑了天下人。

东方玉轻声道:“逸之,还是听我的吧。上一世,陈嫣儿能为筹谋划策,决胜千里之外;今生,我同样可以与你并肩而战,战将杀敌!”顿了顿,又幽幽的说道:“只希望,此事过后,你我能再不受时间的纷纷扰扰,携手走遍天涯海角,笑傲这一世……”

林逸之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道:“玉儿,会的,一定会的……”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华山派山门,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好生热闹。作为地主的岳不群、宁中则夫妇,带领着一众门下弟子,亲自相迎,迎接嵩山、衡山、泰山三派。

四派齐聚,岳不群首度召开五岳派派内大议,与左冷禅、莫大先生和玉玑子一干人等,商议派内诸多大事,诸如将五岳派划分为一主三辅四大堂口,四大堂口日常该如何管理,四大堂口日后又该如何紧密联系等等。

左冷禅、莫大先生和玉玑子三人,深知岳不群势大,更一心只想早些得回各自失传已久的绝学,故对岳不群的诸多提议,自无不允。致使这首度大议,恨顺利的结束。

大议之后,以近晌午,岳不群自然不会让众人空腹。可惜,酒席宴间,众人也都是食不知味。心中一直念着那些失传绝学的众人,此时就是给他们再多的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岳不群却恍作未闻,不时招呼众人举杯共饮,心中却是暗爽不已。

午后,岳不群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难免会引起众人的反感,当即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同赴思过崖,来到那刻有各失传绝学的密洞。

密洞空间极大,四派加在一起,足有百余人,都进入密洞,仍不显拥挤。密洞四周半高的石壁上,每隔数米,便燃着一具火把,将密洞照得灯火通明,那些印刻在石壁上的绝学,清晰可见。

不过,此时印刻在石壁上的绝学,已被岳不群先行处理过,那些魔教长老留下的破解五岳剑派绝学的招式,已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未留下一丝痕迹。

四派之人分别聚观,并不混杂,华山派门人在观看石壁的华山派的剑法,嵩山、衡山和泰山三派,则各自观看本派的剑法。

众人越看越是激动,越看越是不可自拔,尤其是像是莫大先生、玉玑子,乃至嵩山十三太保等一众宿老,更是深深沉浸其中,大有斩获,更有人情不自禁的当场比划起来,与石壁所刻画的绝学一一印证。

唯有左冷禅,显得那般的没落,绝学当面,一时间,再没有人顾得上,独留下他孤零零一人,呆立在一个角落中,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4节 时光轮回,决战思过崖

第44节时光轮回,决战思过崖

贪婪,是人类的劣根!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

起初时,华山、嵩山、衡山、泰山四派门人,都在各自参悟、默记本派的绝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四派之中,有为数不少的自以为聪明者,在默记好本派绝学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就地参悟,而是打起了其他门派绝学的主意,并开始悄悄的付诸行动。

忽听得,嵩山派人群中,有人高声厉喝道:“你不是我派弟子,为何来观看我派绝学?”说着,更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不仅是他,在他附近的几名嵩山派弟子闻声,俱都向腰间长剑摸去。一时之间,长剑离鞘之声不绝于耳。

一名泰山派弟子慌忙后退,高声解释道:“你胡说,我没有。”

那名嵩山派弟子怒喝道:“还想抵赖?若非想要偷学我派绝学,你偷偷来我们这边作什么?你们泰山派果然都卑鄙小人,当初我派势大时,你们对我派低眉顺目,如今见华山派得势,你们就又去抱华山派的大腿,真是无耻之极!”

那名泰山派弟子恼羞成怒,叫嚷了起来:“如今我们四派合并唯一,还哪分什么嵩山派、华山派?如今,我们都是五岳派的弟子。既然分属同门,相互交流绝学又有何不可?我看是你们才是想要分裂五岳派才是。”随着他的叫嚷声响起,同样有数名泰山派弟子赶来助阵,拔剑相向。

这一幕,仅是密洞中的一个缩影罢了。密洞中,无数地方,三三两两的人群,纷纷拔剑对持,怒目而视。但见,整个密洞的气氛为之一凝,剑拔弩张,一个不留神,都势必引一场泼天大祸。

左冷禅听着这些争吵声,感受着这压抑的气氛,嘴角边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暗道:“岳不群啊,岳不群,这回你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要如何收场……”

“都住手!”岳不群朗声道:“诸位同门,如今我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五岳派弟子,世间再无华山、嵩山、衡山、泰山四派,自然之前四派的绝学,如今也都是五岳派的绝学,相互参悟学习,也在情理之中。诸位同门切不可因此而伤了和气……”

“不错,掌门所言有理……”不论心中作何想法,莫大先生、玉玑子等四派宿老都纷纷开言。他们深知,在这封闭的密洞中,一旦生大战,必将血流成河,损失惨重,谁都讨不到半分便宜。便是左冷禅,也是虚情假意的喝斥了两声门下弟子。

可惜,众人的怒火点燃,再想平息下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有岳不群等人出面,剑拔弩张之势仍难以立马消除……

与此同时,通往思过崖的崎岖山道之上,十名黑衣瞎眼之人,在汤英鹗的引领下,正一步步向思过崖上行来……

半山腰,数以百计的日月神教精锐,在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的率领下,疾步向华山派山门处快步奔袭而来……

而在山脚下,大批锦衣卫,在三名镇抚使的指挥下,无声无息向华山之上潜来……

汤英鹗和那十名黑衣瞎眼之人,刚刚登上思过崖,却被一个身着艳红色大锦袍的男子拦住了前路。

汤英鹗瞳孔略一收缩,凝声道:“林平之!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林平之脸上浮起一种妖异的笑意,似笑非笑的说道:“当年,令狐冲一剑刺瞎你们十人的双目,也不知,今日我要杀你们,需要用几招呢?”说话间,已闪身消失在了远处,化作一团艳红色的云彩,道道寒芒闪现,倾泻向那十名黑衣瞎眼之人。

十人虽很想喝斥林平之狂妄,但却再没有机会了,只觉得银色的剑芒在眼前一闪而过,脖颈间便俱都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剑痕。一招,仅是一招,林平之就将十人一剑封喉。

耳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林平之心知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忙将运转至极致,手中长剑因强大的内力灌注,不由得“嗡嗡”作响,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向着汤英鹗****而去。

汤英鹗早已被吓得胆气全无,竟然不战而逃,转身就要向山下逃去,至于说左冷禅的阴谋毒计,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惜,他的度再快,又如何快得过林平之的长剑?

汤英鹗只觉得后脖颈处一凉,临死前的那一个刹那间,还依稀的看到,自己的无头身躯仍向着山下没命的冲去。

林平之眼中讥讽之意一闪而过,万没想到嵩山派的副掌门竟然如此无胆,连战都不敢与自己一战。又听闻脚步声越来越近,当即不再停留,几个闪身之间,已消失在了茫茫山野之中。

几乎在林平之前脚刚一离去,后脚满身是血的岳灵珊就冲上了思过崖,对于那十一俱冰冷的死尸视而不见,慌不择路的冲进了密洞。

任我行带着数以百计的日月神教精锐,紧随其后,攻到了思过崖上,自然也看到了那十一俱冰冷的死尸,虽心下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眼下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确是没有时间再细细思量,紧追着岳灵珊,也冲进了密洞。

确说,任我行带领日月神教精锐,杀到华山派山门,却只找到了小猫两三只,还在不留神间,被他们死命护着岳灵珊冲出了重围,当然这中间也不无有意放纵,进而顺藤摸瓜的一途,又马不停蹄,杀奔上了思过崖,欲将岳不群等人一网打尽。

时隔百年,五岳派与日月神教再度决战思过崖,也不知,这是否又是一个轮回呢?

此时,密洞内,在岳不群和各派的宿老劝解、命令之下,四派弟子这才堪堪将长剑还鞘。

“爹爹,魔教杀过来了,小心……”甬道内,传出岳灵珊急切的呼叫之声。还不等岳不群等人反应过来,呼叫声又戛然而止。随之,岳灵珊口喷鲜血,跌进了密洞。

“珊儿……”母女连心,宁中则最先反应过来,飞身接下了岳灵珊。可惜,她接下的,却也只是一具冰冷的死尸。

“岳不群,今天就是你们五岳派的灭门之日,哈哈哈……”任我行猖狂的狞笑着,冲进密洞,远远的便向岳不群一掌拍下。跟在他身后,是向问天等一众日月神教高手,以及数以百计的日月神教精锐。

向问天等一众高手,也是毫不停歇,纷纷选上五岳派的一众宿老,猛攻而来,出手间,便是全力以赴。

日月神教的精锐们,同样叫吼着,杀奔向一众五岳派弟子。

五岳派这方,岳不群反应最快,再加之修炼之后,他的身法度快若鬼魅,倒也没有吃太大的亏,挺剑与任我行激战到了一处。

而左冷禅等五岳派宿老,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眨眼间便被以向问天为的魔教高手们,攻得手忙脚乱,大落下风。

至于说,那些五岳派的弟子们,则最是凄惨,与日月神教的精锐们,刚一短兵相接,便留下十数具尸体,受伤者更是不知凡几。

惨烈的大决战,至此展开!

密洞内,血色弥漫,横尸处处,惨呼声,怒吼声,兵刃交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战况焦灼,越演越烈。

此时此刻,不论是日月神教,还是五岳派,双方都深知,此番突如其来的大决战,失败的代价,仅有死,不仅自己要死,自己同门、亲友要死,就连自己的门派都将被灭门,传承自此断绝。是以,双方都杀红了眼,俱都爆出连他们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战斗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月神教突袭之利,在五岳派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已逐渐消弭,五岳派奋起余勇,搬回了劣势,倒也勉强能够和日月神教战了个奇虎相当。

左冷禅丧命向问天的鞭下,向问天也因左冷禅临死的反扑,身中,冻僵当场,竟被一名普通的五岳派弟子,一剑枭。

莫大先生舍生忘死,一连拼掉了三名日月神教的长老,却也力竭,惨死在了另一名日月神教长老之手。

玉玑子虽不争气,但也和玉磬子、玉音子二人联手,硬拼掉一名日月神教的长老;相比之下,他们的师弟玉钟子,更是凶戾,硬生生拉着一名日月神教的长老,同归于尽。

反倒是岳不群和任我行,这两个最先交手的掌门和教主,仍是交战不休,岳不群依仗着之鬼魅,虽仍不敌任我行,却还能勉力能和他周旋一二。

日月神教,五岳派,越来越多的人倒地,永远都再也站不起来,但双方仍是舍生忘死的厮杀作一团。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厮杀不休之时,退路早已被人堵死,即便能侥幸得胜,也再难有生机……

思过崖,山洞前,一列列锦衣卫严阵以待,手中各持劲弩,遥指洞内,杀气腾腾,神色冷厉。

“啊……”伴随着一声长啸,一名白袍老者,从远处的山峰疾驰而来,腾闪跳跃间,已跃过一座座直插云间的险峰,不是风清扬,还有何人?

风清扬果如东方玉所预料的那样,一众锦衣卫才刚刚将山洞口堵住,他就立时现身,并以高亢长啸声示警。可惜,密洞深处山腹,再加之甬道蜿蜒曲折,长啸声还未通过甬道,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思过崖上,锦衣卫们神色不动,甚至连看都未看向风清扬****而来的方向,训练之精锐,天下罕有。

林平之高举左臂,又重重的落下,沉喝道:“放毒烟!”

二十余名锦衣卫冲出人群,手中各持着一个管状的特制竹筒,一把将竹筒的盖子拔掉,仍进了山洞之内。立时间,山洞内七彩毒雾升腾而起,向着四方疾扩散开来。

二十余名锦衣卫手下毫不停歇,又立刻点燃起早准备好的草药,堆积于洞口之前,冒出滚滚浓烟。说来也是奇怪,七彩毒雾一触碰到浓烟后,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便立时缩回了洞内,并顺着甬道,向密洞蔓延而去。

这一番动作,锦衣卫们作起来极为纯熟,显然就是惯用的手段。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至于说卑鄙与否,则万全不被他们放在心里。他们历来所受的训练,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无所不用其极!

“卑鄙小儿,还不住手!”长啸声越来越近,风清扬的身影,距离思过崖已不足三四个山头。

紫色的身影一闪而出,落在了距离思过崖不远的一座险峰之上,正好将风清扬的来路拦住,谁也没有看清除这道身影从何处而来,正是一身蟒袍加身的锦衣卫指挥使,林逸之。

劲风声中,风清扬稳稳落在了林逸之数丈开外,双目凛然生辉,沉声喝问:“林逸之,你们锦衣卫这是何意?我华山与你们锦衣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锦衣卫如此行事,不怕寒了其他武林同道的心吗?”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朝廷虽鲜有涉足江湖,但却并非是完全放任不管。要怪,也只怪你们华山后辈野心太大。五岳派,接下来他又打算如何?一统江湖,推翻朝廷吗?”

“你……”风清扬怒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逸之,我看是你野心勃勃吧?”

林逸之摇头叹息道:“风清扬,本座看你是长期隐居,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吧?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少林、武当已应本座之求,暂时闭山门,任凭我近一直行事。若非是岳不群那厮的野心太大,他们又岂会如此?”

“什么!”风清扬身躯微微一震,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林逸之冷笑道:“风清扬,本座劝你,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保住这条老命。如若不然,本座今日必叫你,和你们华山派一同消亡。”

“哼!”风清扬冷哼一声,沉声道:“欲杀老夫,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废话少说,动手吧!”说着,长剑离鞘而出,遥指林逸之,剑身流光转圜,“嗡嗡”作响不已,凛冽的剑意,直冲九霄。

林逸之面色凝肃,双手微微背在身后,双目间杀机爆闪,磅礴的战意,遮云蔽日。

第45节 日月败亡,五岳灭门

高耸入云的峰顶之上,林逸之双手负后,目光如电,傲然而立;风清扬神态悠然自若,剑意凛然。

“锵!”风清扬持剑的右手微微一抖,长剑暴涌出一团光雨,接着雨点扩散开来,瞬间林逸之身前身后尽是光点,令人难以想象这仅是由一把剑变化而来。

林逸之被本清风拂动着的衣衫、披风蓦的静止下来,右脚轻轻踏往地面,旋即发出有若闷雷般的轰鸣声,无形劲气破体而出,将那点点光雨尽数消溃。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风清扬,不要再作这些无聊的试探了,你若不全力出手,将再没有出手的机会。”话音刚落,身形便已消失在了远处,再出现时,已来到风清扬身前丈许处,一掌拍出。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这一掌的力量和速度。正是中的“阳春白雪”一式。

风清扬双眼间蓦的爆发出刺目的亮光,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虹,先是冲天而起,速度激增,有若离弦之箭,又于半空中疾窜而下,闪电般击在了林逸之的手掌之上。之“破掌式”全面展开。

掌剑相交,却没有丝毫声响传出,诡异至极。

林逸之一声长啸,冲天斜飞后仰,又于半空处一个翻腾,身体就有违常理的反折向风清扬,自上而下,双掌重压而下,又是一式“阳戈挥日”。

风清扬手中长剑化作一团银白芒点,流星追月般画过虚空,交织成闪烁不休的银色光球,迎上林逸之的双掌。

“噗”的一声闷响,银色光球爆炸开来,化成了潮水般的剑雨和掌风,一浪接着一浪往林逸之和风清扬冲击狂涌。

剑雨和掌风殓去,半空中现出了风清扬高瘦的身躯,如苍鹰般急掠而下,漫天银芒犹如萤火般闪跃,向着林逸之洒落而来。

林逸之双掌似缓似疾的划动起来,峰顶的云雾受他双掌的牵引,亦缓缓流动不休,形成一幕诡异之极的景象,正是“阳煦山立”。漫天的银芒,尽数消溃在了这云雾之中。

二人龙腾虎跃,乍合乍分,刹那间,掌剑在半空中交换了百多击。无论风清扬的如何变化莫测,林逸之的双掌总能轰击在长剑之上;同样,无论林逸之的怎样阴阳流转,或阴或阳,风清扬的长剑亦可及时阻截。

二人愈打愈快,峰顶上,云雾间,只能隐隐的看见两道银芒电影,不时闪现,又转瞬敛没。

几乎在二人交手的同一时刻,大明境内,数处武林圣地,无数个大城内的知名府邸,正发生着惊天巨变。

嵩山、衡山、泰山三座名山,三派的宗门所在,处处破壁碎瓦,满地的断臂残尸。这残败的景象,也预示着,嵩山、衡山、泰山这三个传承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彻底成为了历史。

一队队锦衣卫,整齐划一的自山上疾驰而下,齐齐跨上战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西安府、开封府、顺德府、大同府、应天府等这些大明朝巨城,城内知名的府邸内,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划破长空,打破了城内原本的热闹,惊得正身处附近街道往来人群一哄而善。说这些府邸有名,那因为它们都是日月神教在城中的分堂据点,城内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有不少武林中人都大感好奇,好奇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招惹日月神教,当看到府邸四下负责守卫,以防有漏网之鱼的身形,竟然是锦衣卫,不由得暗暗咋舌,忙压心中那一点好奇,再不敢露头。显然,他们都不想,平白招惹上这群煞星。

黑木崖上,喊杀声震天,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数百锦衣卫精锐,正在奋战、厮杀不休。

广场的正中,邪麟正被数名日月神教留守的高手联手围攻,在他们交战的四周,还有近十名同样服饰打扮的尸体。而邪麟那原本暗黄色的飞鱼服,早已被鲜血染红,从飞鱼服毫无破损的情形,可以看出,这应该都是敌人的鲜血。这一切,无不表明,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了段不短的时间。

邪麟的脸色略显苍白,似乎已耗损了不少的功力;他的神情越发冰冷,刺骨的杀机如有实质的萦绕在他的周身,隐隐凝成一层薄薄的血雾;他手中的长剑异常稳健,眨眼间又划破一个人的咽喉,血光喷溅,在他的飞鱼服上,又留下了一道道异常娇艳的血色花朵。

再看那些围攻邪麟的日月神教高手,更是面色惨白,眼露惊恐之色,体如筛糠,轻颤不已,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无论是他们是想要和邪麟同归于尽,还是打算寻机逃走,邪麟都不会给他们半点机会。又过了半盏茶的光景,数名日月神教的高手便一一被邪麟斩杀当场。

而此时,其他处的战局,也落下了帷幕。

三名锦衣卫镇抚使快步来到邪麟的近前,齐齐躬身见礼,其中一人沉声禀报:“大人,魔教妖邪已尽数斩杀,无一人逃脱。”

“嗯。”邪麟微微点了点头,环顾四望,望着这数百年来,始终屹立不倒的一座座殿堂,眼中无喜无悲,淡淡吩咐道:“撤吧。至于这里,都烧了,不要留下一砖一瓦。”

“是。”三人躬身领令,转身下去安排了。很快,无数处殿堂,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夕阳斜下,晚霞缀空,天边嫣红一片,与黑木崖冲天的大火交相呼应。日月神教,这个让大明皇朝头痛了数百年的魔道逆反,伴随着这副凄美的景象,走到了尽头。

思过崖上,两道人影从山洞中激射而出,初时还在交战不休,但当看到洞外的情景,连忙双双停手,面色阴晴不定。正是任我行和岳不群二人。

“锦衣卫……”二人相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懊悔,以及不可抑制的暴怒。事到如今,二人又如何能不明白,他们所有的算计、谋划,都便宜了锦衣卫。甚至,可以说,这一切就在林逸之的掌握之中。

面对二人的冲出,一众锦衣卫却恍作未闻,丝毫不为所动,仍是凝神望向山洞内,并纷纷将手指扣向了劲弩的扳机。

下一刻,杂乱的脚步声从山洞内传出,由远而近。随之,无数人影从山洞内冲出,也分不清是日月神教教众,还是五岳派弟子,俱都夹杂在一起,人声鼎沸,混乱之极。

显然,初时锦衣卫释放的毒雾起了作用。这毒雾的毒性虽然猛烈,却并不致命,只是能让闻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力逐渐消散。至于说,为何不使用致命的剧毒?要知道,大多致命的剧毒,扩散性极差,而剩下的那极少的一部分,都是世所罕见的珍贵之物,甚至可以说是传说中的东西,即便是锦衣卫,也难以觅得。

这回,众锦衣卫们再不迟疑,纷纷扣动劲弩的扳机,一支支利箭激射而出。第一排锦衣卫射罢,迅速后撤,让开射程,第二排锦衣卫跟上射击……

刚刚冲出洞口的日月神教和五岳派弟子们,还未有丝毫准备,就纷纷中箭倒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轮劲射过后,山洞口已堆积了数十具尸体,有日月神教教众,也有五岳派弟子。锦衣卫的后续杀招接连上演,自有持刀的众锦衣卫们冲杀上前,手中绣春刀朝着他们当头斩下。

日月神教和五岳派的弟子们,刚刚经历一番血腥的打击,还有些惊魂未定,又对上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们,立时就全面落于下风,几近溃败。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日月神教和五岳派弟子惨死于锦衣卫的刀下。此番,他们再难有机会扭转战局。一来,他们久战已疲,锦衣卫却是以逸待劳;二来,他们俱都身中毒烟,毒性已开始发作,内力飞快正消散着。

局势岌岌可危,不少日月神教教众和五岳派弟子,惊恐的叫嚷着,四下逃窜,拼命的向山下冲去。可惜,无论他们再如何拼命,都冲不过锦衣卫的重重封锁。

不远处,任我行和岳不群二人,周身气息滚动、翻腾,似乎再也不能坐视门下弟子的惨死,就要出手。

任我行,岳不群,刚刚还血战不休,都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二人,此时却是极有默契同时有所行动,几乎是不分先后,向山下飞掠而去。

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枭雄,另一个则是只顾自身的伪君子,到了此时,想法确是惊人的一致,想的都不是出手解救门下弟子,而是怎样保住性命,以待他日再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可惜,他们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早就有人对二人严阵以待,无论他们是战,还是逃,今日都誓要将二人永远的留在华山之上,以绝后患。

一道火红的身影,一闪而现,于半空中留下一连串红影,仿若一片火红的晚霞,拦阻在了急掠而去的任我行的前路。

“东方不败!”任我行骇然失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东方玉。

东方玉冷笑道:“怎么?任我行,见到本座很惊讶吗?”

任我行面色阴沉,怒声道:“东方不败,没想到你为了报复老夫,竟然敢背叛师门,与锦衣卫勾搭成奸。当日老夫能将你打落悬崖,今日老夫就能再杀你一次。”说罢,炮弹般向东方玉撞击而来。

东方玉双足略一点地,轻飘飘的闪身避过,手中银针一闪,疾刺向任我行仅剩下的另一只眼。

任我行左掌竖劈而出,将银针击飞,右掌划爪,向着东方玉隔空吸扯而来。巨大的吸扯之力,仿若化作一团黑洞,吸扯着东方玉的娇躯,不由自主向他飘来,同时左掌再度重重印下。

东方玉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有所预料,身躯于半空中再度加力,化作一道赤霄,手中银针闪电般点在任我行的左掌之上。

“嘭”的一声,二人一触即分,任我行双足深陷地面数尺,嘴角一出丝丝血渍;东方玉则冲天而起,一连窜出十数丈高,更跌出了山顶范围,再无处借力。

东方玉美眸一闪,于半空中双**互连点,身躯便有违常理的止住,更向着任我行疾攻而下,来势更急、更猛……

任我行刚刚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便立时双掌擎天,巨大的斥力汹涌而出……

任我行力若千钧,更带着无尽的吸撤、排斥之力,吞噬、毁灭着周遭的一切;东方玉举重若轻,手中银针交织成一副炫目的画卷,将天地都笼罩其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满含杀意的长啸声响起:“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今日,就是死期!”一道凛冽的寒芒,犹如长虹贯日般,向着岳不群的背心疾刺而来。

感受到背后那刺骨的寒意,岳不群不得不停下身形,转身应战,否则必将为寒芒所伤,当有损落之危。

“咔嚓!”一声脆响,两柄长剑交击在了一处,两道身影一触即分,相互凝视着对方。

岳不群虚伪的笑道:“平之,我的好徒弟,你不仅将你们林家的双手奉上,今日更要将性命也送给为师吗?”

林平之双目一寒,冷笑道:“岳不群,你以为,我林家的是什么人想学,就能学的吗?”

岳不群笑道:“学已学了,你还要如何?莫非,还真想收回吗?单凭你一人,恐怕还无此能耐吧?”

林平之寒声道:“能与不能,你一式便知!”言罢,不再多说废话,人随剑走,化作一道阴寒刺骨寒芒,向着岳不群的胸口疾射而来。

岳不群双目一凛,哑然之色一闪而过,没想到仅过了数个月的时间,林平之就能有此惊人的进步,当下再不敢有分毫怠慢,手中长剑同样化作一道诡异的寒芒,点中了林平之的长剑。

立时间,两道寒气森森又鬼魅之极的剑影,上下翻飞,激烈的交击作一团。一时之间,很难分辨出,哪个是岳不群,哪个是林平之。

二人虽然修炼的都是,但御使出来的效果,却是有着极大的不同。岳不群的,看起来,更加邪气森森,鬼魅异常;而林平之的,身受邪麟的影响,更加冰寒,更加迅猛,满是一往无前的凛冽杀意。

第46节 功成身退,笑傲江湖

第46节功成身退,笑傲江湖

思过崖上,锦衣卫与日月神教教众、五岳派弟子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屠杀,已经落下帷幕。放眼望去,洞口处,横尸遍野,处处都是残肢碎肉,鲜血汇聚成了一条小溪,仿佛修罗炼狱一般。

一名身着斗牛服的锦衣卫镇抚使正大步踏在血水碎肉之上,脚下出“咯吱吱”的闷响,亲自探查尸体中,是否还有混杂未断气者,好斩草除根,同时沉声下令:“你们,去山洞中查看一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未以防万一,不论生死,每个人都补上一刀。”

“是!”一队锦衣卫凛然领命,快步走进山洞。

至此,只要再斩杀风清扬、任我行和岳不群三人,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这传承数百年的名门大派、魔道魁,就将彻底成为历史,泯灭于武林之中。

不远处,在那座高耸入云的险峰之上,林逸之和风清扬的战斗已紧接尾声。说起来,风清扬不论是内力,还是,都不会弱于林逸之,但二人已交战了近一个时辰,风清扬年老体衰,林逸之则年轻力壮,彼消此长之下,其结果不言而喻。

但见,风清扬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剑气纵横,虽仍能每每截断林逸之的,但剑上的力道已大不如前,度同样慢了几分,周身更是雾气升腾,额头上浮现出斗大的汗珠。

突然,林逸之一声长啸,高高跃起,身体不可思议的驻足半空,双掌连连向下拍击而出,带动着峰颠的滚滚云雾,仿若一道道蛟龙扑击而下,嗜咬向风清扬。

风清扬不甘示弱,奋起余力,手中长剑划出道道剑芒,将击打而来的掌风尽数刺穿,溃散开来。

林逸之确是晃作未见,依然如故。这仅是第六式,也是威力最盛的终极一式“阳关三叠”的起手式,意在积累气势,叠加力道。

“风清扬,接我最后一招,送你上路!”林逸之再是一声长啸,双掌叠加,周身云雾萦绕,在夕阳的映射下,竟似化作了一道张牙舞爪的火龙,向着下方的风清扬吞噬而来。

风清扬眼中精芒闪烁,脸色变得赤红如火,周身剑意暴涨,竟出“哧哧”的破空声,一道杵天杵地的巨大剑影,向着扑来的火龙力刺而出。

火龙与巨剑的度俱都极为缓慢的接近着,但实则二者俱确是到了极致,这才会出现这种极为缓慢的错觉。几乎在一个刹那间,二者就重重的撞击到了一处。

“咔嚓嚓……”在火龙的冲击下,巨剑化成了片片碎片,消散于天地之间。

风清扬如同炮弹一般,重重的砸落地面,双脚深陷地面之内,直没至膝盖处,右手间只剩下一个剑柄,剑身早已随着巨剑寸寸碎断,双目微眯,遥望华山派山门方向。

林逸之轻飘飘的落在了风清扬身前丈许处,面色惨白,嘴角边溢出丝丝血渍,显然这一击对撞,他虽然获得最终的胜利,但也并不好受。

“哎……”林逸之默然长叹一声,略一挥衣袖,泥土碎石翻飞,俱都涌向风清扬站立不动的尸身处。转眼间,就将他彻底掩埋,形成两个一个简易、荒凉的土石坟墓。

林逸之几个闪身,回到了思过崖上,遥遥望向东方玉与任我行二人交战处,却见那边也已分出了胜负,不由得暗舒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即便对东方玉的武功再有信心,但林逸之心中仍不免有些担心。

二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分出胜负,也是有其道理的。在功力方面,任我行和东方玉都为后天后期,但东方玉的内力更为凝练、霸道,而任我行却斑杂、不相容;在所修的功法方面,又刚好为所克;再加上,任我行先前已和岳不群拼斗了许久,耗损不小,而他的内力本就大多来源于吸收他人,无法相容的隐患一直困扰着他,使得他不利久战,否则必有爆之险;最后,在对上东方玉之前,任我行已萌生退意,战心不坚。这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也由不得任我行不败。

时方才,就在林逸之动最后的攻势时,东方玉与任我行狠狠的对轰了数计,致使任我行体**力激荡不休,吸收他人内力无法相容的隐患,竟不合时宜的爆开来。虽转眼间就被他强行压下,但手上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停顿。

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更何况对手是东方玉?虽说任我行那一丝停顿,极短,极其细微,却仍被东方玉敏锐的捕捉到,并趁机动了致命一击。

只见,东方玉手中银针一闪而逝,在任我行那丝停顿才刚刚消散时,闪现到了他那颗仅剩的左眼之前。

任我行再做不了任何反应,只能惊恐的,眼睁睁看着这枚银针,深深的刺入他的左眼中。

这一幕,也正是林逸之遥望过来,所看见的一幕。

“啊……”任我行仰天狂呼不已,双拳向着四方胡乱轰击不停,震得山巅土木沙石四下翻飞,泄之余,也不无混淆东方玉视线之意。可惜,他这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东方玉面上无喜无悲,“唰唰唰……”,又是数道银芒****而出,尽数没入再不能视物的任我行的周身各处死穴。

“老夫不甘啊……”任我行爆出最后的悲鸣,仰天向后倒去,从高耸入云的峰巅跌落下去。

因果循环!

当日任我行和令狐冲联手,将东方玉打落万丈崖底,今日他又被东方玉从万仞峰巅击落。不过,当日东方玉有林逸之相救,今日任我行却无人能救得了,或许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东方玉飘然返回思过崖,与林逸之并肩而立,遥望向林平之和岳不**战处……

峭壁窄道之上,二人仍在激战不休,剑影霍霍,剑气纵横,看起来,短时间内,仍难以分出胜负。

这也并不奇怪,虽说岳不群之前与任我行久战力拼,内力耗损不少,但任我行本就是后天中期境界,比林平之足足高出了一个小境界,两相抵消,二人交手时的内力,却是相差无几;而在的御使上,岳不群浸吟剑道数十年,即便林平之有邪麟的倾囊相授,也只不过堪堪相近而已。

岳不群出剑之势,诡异之极,每每总能从不可预料处,无声无息的刺出,尽得,“诡”之一字的精髓;林平之则剑出快若本雷闪电,快到了极致,带着刺骨的寒意,疾点向岳不群周身各处要害,将中,“快”之一字挥到了极致。

两道剑影,激烈碰撞着,溅出点点火花,飞落到崖壁、窄道上,溅出一道道幽深的剑孔,可见二人剑意之强。

林逸之眉头微皱,叹息道:“平之在剑法一道上,确是还差了几分火候,否则也不会交战至今,连一点上风都占据不了。”

东方玉没好气的白了林逸之一眼,说道:“行了,逸之你就不要不知足了,平之才习武多少年?能与岳不群拼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了。”

“也对。”林逸之哑然失笑,说道:“也罢,我们实没必要在岳不群这个伪君子身上多浪费时间,就让我再助平之一臂之力吧。”

东方玉“咯咯”笑道:“逸之,你不是说,让平之凭自己之力,与岳不群解决恩怨吗?如今怎又反口?也不怕其他江湖中人耻笑与你?”

林逸之却是不甚在意,笑道:“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声,在江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又何须在意他人的看法。况且,对付岳不群这样的伪君子,就是再怎样,都不过分。玉儿稍待,我去去就来……”说着,身形略一闪动,已消失在了远处,再出现时,确已无声无息的到了岳不群的上空,右掌擎出,向着下方的岳不群重重压去。

正与林平之拼斗不休的岳不群,猛然觉得一股无穷巨力,朝着自己重重压来,压得自己手中受缚,连动动小手指都要拼尽全力,手上正要刺出的剑招自然也就再御使不出。

岳不群只能奋力抬头向上空张望,入眼处的情形则让他怒恨交加,不甘的叫道:“林逸之,你这个卑鄙小人,枉为江湖绝顶……”接着,便觉得心口处一寒,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无力的向下瘫软。

林平之默默抽回,刺穿岳不群心脏的长剑,还入鞘中。随着直没大半剑身的长剑拔出,岳不群那是不瞑目的尸身,从崖壁窄道上跌落而下,步上了任我行的后尘。

“大哥……”不甘之意,在林平之眼中一闪而过。

林逸之正色道:“平之,你要切记,既然你已走上这条路,就再非纯粹的江湖人,行事方式都必须要有所改变,武林中再没有任何规矩能够束缚你的手脚。否则,你还是趁早隐退吧,也好过将来我亲手为你收尸。”声色俱厉,让林平之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颤。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射而至。林平之慌忙探手接口,却是一本精致的古籍,封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林平之大喜过望,耳旁边传来东方玉柔和的话语,道:“平之,我和你大哥归隐在即,今后的路,就要你自己去闯了,这本,就算是我和你大哥送给你的临别礼物吧。”

“谢谢大嫂……”林平之激动的连连点头,兴奋的满面通红。

林逸之和东方玉相视一笑,手牵手,翩然而走,消失在了茫茫山野之间……

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被一举被覆灭的消息传到京城……

英宗闻讯,龙颜大悦,随之又眉头紧锁,眼中显出一缕忧色。林逸之再力奇功,英宗却不知该赏他些什么了。如今,林逸之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无可再升,更是蟒袍加身,还有什么赏赐能当得上林逸之此番奇功呢?再者,林逸之武功奇高,能限制他之人世所罕有,最起码英宗身边确是没有,英宗也实在不放心再将他留在身边,担当重任。

英宗的种种忧虑,都随着锦衣卫返京,并呈上了林逸之的辞呈奏折,尽数消散。英宗虽觉得有些惋惜,但也长舒了口气。

第二日早朝,英宗当朝下旨,册封林逸之“武侯”,震慑武林宵小;晋升邪麟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同时大家犒赏此番立有大功的林平之,并将他招到身边,贴身伺候,并逐渐引为亲信,最终执掌东厂,担任东厂厂督一职。至于说尚铭,早在冥凤的手段下,“寿终正寝”,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被一举被覆灭的消息传遍整个武林……

整个武林都都震动不已,待多方查探,情况确实属实后,接下来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武林竟然变得压制、沉默之极。

武林从未有过的诡异平静的情况出现了,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道绿林,俱都不约而同的约束门下,严令他们不可生事。

武林中,所有的仇杀和争端都被一扫而空。这并不是那些恩恩怨怨都已了解,而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压下,被那赫赫凶名震慑的不敢妄动罢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多年,武林才逐渐恢复生息……

而造成这一切的主角,林逸之,正和东方玉畅游名山大川,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悠然的生活。

剿灭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被宪宗册封“武侯”,都使得林逸之丹田内的气运之力激增,暴涨了一倍有余,足够玫霞荡天晶进化到下一阶段,再行穿越……

自此,江湖上再鲜有林逸之和东方玉的消息。有人说,二人已携手归隐江湖,笑傲山野;也有人说,曾在东海边见过二人,二人已泛舟出海,去征服那无尽的大海;还有人说,二人穿过了丝绸之路,前往西域诸国……

笑傲江湖已完结,并不算完美,却也圆了君晓的笑傲江湖梦。

看书评,有书友说,金大大的小说已被写烂了,但君晓要说,君晓自幼在金大大的十四部天书陪伴长大,心中的金庸梦,不写不快,一定会坚持写下去了,希望喜欢的书友继续支持君晓。

下一世轮回,倚天屠龙记,主教新的身份是何?女主角又会是何人?敬请期待……

第1节 帝星降世,磨难重重

天下大乱,战火纷飞,哀鸿遍野。蒙古人的铁蹄,奴役了中原大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最艰辛的,还是那些贫苦老百姓。

这一年,是元泰定帝泰定元年,孛儿只斤·忽必烈定都大都,建立大元皇朝至此已有五十余年,距离南宋彻底覆灭也有四十年有余。

其时正当寒冬腊月,中原武林人士心目中的武学圣地武当山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心有所感,踏出经年闭关的精舍,仰望万里星空。

老道眉发皆白,古稀之年,面色却如同孩童一般红润,挂着纯真的笑容。他正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武当派的开山鼻祖,后天巅峰境界的武学宗师,张三丰。

张三丰面上纯真的笑容愈浓,正喜不自胜的喃喃自语:“紫薇耀华,文曲、武曲、破军三星相辅,千古帝王降世,收复万里山河。大兴之象,大兴之象啊……妙,真是太妙了……”

顺着张三丰的目光望去,无尽星空中央,一颗紫气萦绕的星辰,爆发出万丈光芒,在它周围,又有三颗星辰华光闪耀。

忽然间,天象大变,北方那颗象征蒙元帝皇的妖星,爆发一个深幽的黑芒,直射向紫薇帝星。紫薇帝星的华芒立时萎靡下来,几近无有,幸得三辅相助,方才并未就此彻底消散,但仍晦涩不定,忽明忽暗。

“不好!”张三丰神色一凛,再无半点喜色,变得一片肃然,双手连连掐诀,默默测算起来。

良久,张三丰眼中紧忙一闪,脚下也不见丝毫动作,便翩翩然踏风而去,下了武当山,消散在了茫茫山野之间。

与此同时,昆仑山脚下的一间农家小院中,一声嘹亮的孩童啼哭声响起,划破平静的夜空。

“我有儿子了,我终于有儿子啦,哈哈哈……”随之传来的,是一阵男人无尽快意、欣喜的笑声。

农舍内,一名满头金发,魁伟雄奇的高大男子,正将一个新生的婴儿高举过头,脸上满是欣喜若狂。

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高大男子笑声更是不停,道:“瞧瞧,小家伙多有精神,像他老子,哈哈哈……”

不远处的床榻之上,刚刚生产的妇人,虽面色惨白,无有一丝血色,却仍是含笑看着这对父子,眼中满是无尽的温柔。

男子粗布兽皮,一副猎户打扮,但你若真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山野之人,那就大错特错。说起他的名头,武林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威名之盛,正道中人闻之,无不勃然色变。这男子非是旁人,正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

若说,谢逊为何混到如此田地?这确要从明教自教主阳顶天失踪之事说起……

当年,阳顶天在明教最鼎盛时期,突然失踪,一经多年无有半点音讯。致使明教上下,人心溃散,一众高层再没有了往日的亲密,明争暗斗不断,野心勃勃者自然也就盯上了那高高在上的教主之位。

先有四大护教法王之首的紫衫龙王黛绮丝无故失踪;后有逍遥二仙之光明右使范遥亦也音讯全无;再然后,白眉鹰王殷天正,因不满光明左使杨逍处处压制,愤而退出明教,于江南一代自创天鹰教。至此,明教彻底四分五裂,五行旗离开总坛光明顶,虽并未有退教之举,但也开始听调不听喧;青翼蝠王韦一笑,以及五散人也纷纷离开光明顶,各行其是,偶有消息传回;偌大个光明顶就只剩下杨逍、谢逊和天地风雷四门。

没多久,心灰意冷的谢逊,亦在一个夜晚,带着父母、兄妹、妻子,以及几个贴心的仆役离开了光明顶。或许因为心中还有些留恋,无法割舍,谢逊并没有离开昆仑山地界,而是与家人、妻子在昆仑山脚下隐居下来,过上了再平常不过的猎户生活。

时光匆匆,转眼就过了一个月,谢小公子也到了满月之日,谢家上下自是欢喜不已。并正式给谢小公子取名,谢无忌。

更令谢逊高兴的是,他的授业恩师,“混元霹雳手”成昆,亦匆匆赶来,贺谢无忌满月之喜。

晚宴之上,谢逊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说来也是奇怪,平日千杯不醉的谢逊,竟很快就有了几分醉意。不过,心中实在畅快的谢逊,却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只当是太过高兴所致。谢逊却没有看见,其师成昆,眼底深处那转瞬即逝的森冷之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更,谢逊不胜酒力,就此醉倒在宴席之上……

成昆含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待酒杯放下时,神情却已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就仿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

凄厉的惨叫声,从农家小院中传出,划破了宁静的夜。

“轰隆隆……”雷声大作,天地都为这场人间惨祸震怒不已,也惊醒了酒醉的谢逊。

谢逊微微抬起他那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入目的惨象,却让他如同三寒天浇下一瓢冷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悲愤莫名,几欲发狂。入眼处,原本张灯结彩,被装点的喜气洋洋的大厅,墙上、地面、家具上,到处都是艳红色的血迹斑斑。

大厅中,横七竖八倒着十二具残破的尸身,有的被捏断了脖颈,脑袋软绵绵的垂在一边;有的拦腰斩断,上半身还爬在桌子上,下半身则丢在椅角边;还有的被斩去了头颅,头颅与身体距离足有数丈远;而他的妻子,衣衫破烂,不能遮体,下身更是一片狼藉,显然死前还遭受到一番凌辱。无论他们的死相若何,确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脸上尽是无尽惊慌、不可置信和死不瞑目。

这十二具凄惨无比的尸体,正是谢逊的一家老小,不多不少,还包括他那个刚刚满月的幼儿。

“不……是谁?我要杀了你……”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声,划破长空,将农舍震得簌簌巨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

“哎……”就在此时,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从大厅的阴影处响起,谢逊连忙转头看去,双目赤红如血。

阴影中这人,非是旁人,正是他的恩师成昆。此时的成昆,面**森,衣衫上尽是斑斑血迹,右手处还持着一把正在滴血的长刀。

“是你!”谢逊虎躯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随之尽数化为了愤怒、暴戾,怒吼道:“恶贼,我要杀了你……”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向着成昆轰击而去。

成昆略一闪身,便已轻松的避过,口中阴恻恻的笑道:“我的好徒儿,你这一身本事都是为师所传,还想要杀为师,真是天大笑话……”

谢逊恍作未闻,化身暴怒的雄狮,只是向成昆狂攻不已。不能手刃此贼,又如何对得起枉死的父母、妻儿、弟妹。

虽说,愤怒能使人力量激战,却也会让人失去了冷静。到了谢逊和成昆这等境界的高手,对战之时,若是失去了冷静,其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在成昆的眼中,此时的谢逊,就像一个发狂的野兽,虽杀伤力是有些,但应付起来却也不难。也不知成昆心中作何打算,竟并未趁机痛下杀手,只是好整以暇的轻松躲闪,偶尔出手还击,也并非为伤人,只是继续挑动谢逊无穷的怒火。

“咔嚓”声中,农舍再不堪重负,半个大厅都坍塌了下来。角落中的烛台倒地,燃着了左近的帘幔,点点火光缓缓燃起。

而经历了好一番发泄的谢逊,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血红的双眼虽仍满是刻骨的仇恨,却也恢复了清明,紧瞪向成昆,低沉的喝问:“为什么?”

成昆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快就恢复冷静了?不错!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至于原因吗?什么时候你胜得过为师,为师就告诉你,嘎嘎嘎……”桀桀的怪笑声中,成昆闪出农舍,向着远处急掠而去。

“恶贼,休走!”谢逊暴喝一声,大步追赶而去,转眼间,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农舍的火光越来越旺,火势冲天,“噼噼啪啪”声中,那十二具尸体,也将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闪过,窜入烈火熊熊的农舍之内。再出来时,怀中已多了个双目紧闭,呼吸皆无的谢无忌。

来人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道。也不知,这数九寒天的,老道为何会途径此地?要知道,方圆数十里,都人迹罕至,更没什么道观。

老道仔细辨查片刻,方才长舒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还好,来的尚算及时,还有救,否则老道苦寻近月的帝星,可真就危矣……”不错了,这老道,就是月前,从武当山匆匆下山的张三丰了。

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张三丰夜观天象,推算出帝星降世,却还有一场大劫,九死一生,若渡不过这场死劫,则万事皆休。是以,已数十年未曾离开过武当山的张三丰,也不得不出世,下山查访帝星转世之人,欲化解其死劫。

而谢无忌,就是张三丰所推算的帝星转世之人,这才在千钧一发将被烧成灰烬之时,被匆匆赶来的张三丰救出。至于能否幸运的被救活,就要看张三丰这位武道宗师的手段了。

张三丰探手轻按在婴孩的胸口出,掌间泛起一团柔和的白芒,缓缓涌入谢无忌的体内。随着白芒的涌入,谢无忌脸上的青紫色逐渐消退。“嘤……”伴随这声婴啼声,谢无忌终于有了呼吸,幼小的心脏亦开始轻轻跳动起来。

不过,谢无忌脸上仍是无有一丝血色,惨白异常。

“哇……哇哇……”谢无忌哭嚎不已,幼小的身体冰寒之极,完全不似常人的体温。

“可怜的孩子……”张三丰低叹一声,大手略一拂过,谢无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昏睡间,谢无忌仍是眉头紧皱,一张小脸都抽搐成了一团,似在睡梦中,仍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折磨。

这是因为,谢无忌被成昆一指点中了心口,虽奇迹般的并未有立时死去,仅是闭过气去,但若非是张三丰,是他以后天顶峰的精纯的纯阳内力相救,恐怕再换任何人出手,都将必死无疑。

不过,这着实是一本阴毒无比的功法。凡中此指者,必会被一道阴毒至寒的内力附着在体内,游走在中者的四肢百骸,因为是附着并且移动的,非纯阳内力不可消解。并且,这道阴毒至寒的内力,极为阴损,附体游走其间,更不停磨折、损坏着中者的周身经脉。不要说像是谢无忌这等婴孩,就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中了这,都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若是救治不及时,不得法,也必将受尽折磨,哀嚎至死。

张三丰再怜惜的叹了口气,右手一直按在谢无忌的胸口处,以精纯的内力来缓解谢无忌的痛苦,同时足下不停,飘然远走,返回武当山。

非是张三丰不欲助谢无忌,彻底驱除那阴毒至寒的内力,而是由于谢无忌太过年幼,承受不了太多他精纯的内力,是以只能暂时压下,慢慢驱除。

三日之后,谢逊返回,却是只见到了焚烧殆尽的农舍,以及分不清是谁的骨灰,自然也就无法得知,谢无忌并未身损。而救下谢无忌的张三丰,同样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何人,只当都枉死在那场惨祸之中。若无意外,谢无忌的身份,必将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谜团。

自这日起,谢逊重出江湖。满心仇恨的谢逊,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先后两次败于成昆之手,就去抢夺崆峒派的镇派绝学;成昆隐蔽不出,就开始残杀诸多无辜的江湖中人,每次于杀人后都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企图引出成昆,结果非但不成功,反为让自己成为了武林公敌。

其后,成昆假意拜师少林派四大神僧之首空见神僧,并求其出面化解这段恩怨,谢逊果然中计,错手轰杀了空见神僧,更与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结下了化解不开的仇怨。

第2节 残酷的现实

第2节残酷的现实

武当山,天柱峰南侧,紫霄宫中,七名身着道装之人,正聚于此,面面相觑,还不时向殿外张望。这七人,有长有幼,年长者已近而立之年,年幼者才刚刚断奶。

为的那已近而立之年的中年道士,神情冲淡恬和,一副温文儒雅的风范;与之相对的,是一名刚及弱冠年的青年道士,面容严肃,稳重如山倒气势透体而;二人下处,各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一人精壮剽悍,一人文质彬彬;再往下,则是一个十岁左右,唇红齿白,面目俊秀的少年道士,怀中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婴孩正努力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张望;他的对面,是一个六岁大小的孩童,瓷娃娃一般的小脸上,不时闪过腼腆的红意,正逗弄着对面少年怀中的孩童,使得那孩童张牙舞爪,急欲脱离少年的怀抱,愈不老实。

殿中的这七人,正是张三丰的七名嫡传弟子,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其中,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四人,已开始涉足江湖,并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此时,七人聚集太和宫,确是接到张三丰的传信,言今日会返山,并给七人介绍一个他新收的弟子,也是他们的小师弟。

在七人满含期待、好奇的等待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三丰的身影翩然出现在了殿中。

“师父……”七人连忙聚集了过来,将张三丰团团围住,双目俱都不自觉的看向张三丰怀中,那仍昏睡不醒的谢无忌。

殷梨亭腼腆的问道:“师父,这就是你新收的小师弟吗?好可爱啊……”

张三丰含笑点头,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中,满是疼惜、期待之意。

眼见几位师弟都对这襁褓中的小师弟好奇得紧,并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宋远桥忙低声说道:“都小声点,不要吵醒了小师弟。”宋远桥已代张三丰执掌武当门户多年,被众师兄弟公认为第二代掌门人选,说话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严,众师弟们平日都对他甚是尊敬,当下闻言,俱都住口不言,但双眼却始终未曾离开过谢无忌,眼中的好奇越浓郁。

俞莲舟内功最高,尤胜大师兄宋远桥,很快就看出了谢无忌身体的不妥,当即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师父,小师弟他……”

张三丰轻声叹息道:“哎,你们这位小师弟,命运多舛,才刚出生不久,便遭逢大变……”当即,将救下谢无忌时的惨象,娓娓道出。

在张三丰的言语中,并未提及谢无忌乃他所推算的紫薇帝星转世,只是说自己常年闭关,静及思动,起了下山游历之念,机缘巧合救下了谢无忌,怜其身世,便收下他为徒。

张三丰这么说,倒不是想要对弟子隐瞒什么,只是觉得谢无忌紫薇帝星转世之事,不易对太多人说起,以免过早的给谢无忌太多的压力。

七人闻言,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也都满是疼惜之意,并纷纷保证,今后一定要好好关爱谢无忌。

眼见七人兄弟友爱,张三丰老怀安慰,手抚银须,含笑点头不已。

就这样,谢无忌大难不死,幸得张三丰这位一代武道宗师收为关门弟子,于武当山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个月中,谢无忌体内那阴毒至寒的内力,终被张三丰一点一滴的用精纯,尽数驱除。但由于其拖延的时间实在太长,使得谢无忌周身经脉受损极重,几乎不可转圜。

张三丰黯然叹息,言谢无忌此生,恐怕都无法修炼内功心法,若非有什么惊世机缘,于武道之上,难有太大的成就。

宋远桥等七位师兄,闻听此事,对于谢无忌的疼惜之情更甚,对于他的关爱自然也就与日俱增。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谢无忌有张三丰这个师父,以及宋远桥等七位师兄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渡过了六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一日,早课过后,七位师兄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忙,有的去处理教务,有的去教导三弟弟子武功,有的则去精研道藏,还有的去修炼武功,唯有谢无忌无事可做。

谢无忌咬了咬下唇,机灵的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悄悄的跟上了三师兄俞岱岩。

俞岱岩虽刚及弱冠,内功却已是不弱,很快便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嘴角不由得的微微翘起,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脚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谢无忌只觉得眼前一花,俞岱岩就跨到了数丈开外,很快便要脱离他的视线,不由得的心下大急,连忙全力奔跑追赶。同时,心中习武的念头,也愈渴望。

“呼哧,呼哧……”谢无忌拼命追赶,确仍是将俞岱岩追丢了,不由得大为懊恼,嘴上喃喃不已:“可恶,三哥真是太可恶了,跑得这么快,难道吃坏肚子了吗?嘿嘿……”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啪”的一声脆响,谢无忌只觉得小屁股一疼,随之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高高而起,被抛起了数丈之高。

谢无忌又如何不知生了什么,不由得高声叫嚷了起来:“三哥,你坏,快把我放下来。”

“小八,背后说师兄坏话可是不对的哦,今天为兄一定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哈……”俞岱岩大笑着,探手接过快下坠的谢无忌,又略一用力,又将他高抛了起来。

半空中,谢无忌张牙舞爪的乱抓乱踢,却根本无法控制自身,如此两三次过后,只觉得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不已,不由得他不服软,可怜兮兮的哀求道:“三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看你还敢不敢顽皮,嘿……”俞岱岩又将谢无忌抛起了两次后,这才罢手,双手略微一带,就让谢无忌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谢无忌又经历了一阵头晕目眩后,愤愤不平的瞪向俞岱岩,却也不敢将心中的不满宣之于口,生恐俞岱岩再来上几回,那真就有他受的了。

俞岱岩笑问道:“小八,今天你不去玩耍,跟着为兄作什么?”

谢无忌这才想起了“正事”,忙又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甜声道:“三哥,我要练武,你教教我好不好?”

俞岱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怔,眼中异色也一闪而逝,又飞快收殓,并未被满心期待的谢无忌所察觉,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八,你要习武,为何他人不找,偏偏来找我啊?”

谢无忌忙讨好道:“因为我知道,三哥最疼我,武功也最好。”脸上的笑容越甜腻,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可爱。往日里,他一旦使出这招,张三丰和七位师兄,一定是百求无拒。

至于谢无忌为何不去求别人,偏偏来求俞岱岩,却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七师兄莫声谷,仅比他大一岁,也才刚刚习武不久,自然无法教他;五师兄张翠山和六师兄殷梨亭的情况也差不多,自己还要接受张三丰,又或是其他师兄的教导,又如何能教他;如此一来,合适的人选就只剩下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四位师兄了。

虽说,这四位师兄都极为疼他,但大师兄宋远桥威严日盛,二师兄俞莲舟又太过严肃,对于这二位师兄,谢无忌难免有些敬畏,能不求到他们,就尽量不去求;四师兄张松溪,一肚子“坏水”,往日没少折腾他,自然也要尽量避而远之,他才不会“自投罗网”;这样一来,仅剩的三师兄俞岱岩,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最佳的人选。

不过,经过刚刚那一幕,谢无忌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升起了一丝丝后悔之意,但事已至此,却是不能再犹豫。否则,还真不知道,又会被俞岱岩如何折腾了。

俞岱岩笑道:“小八,虽然你的小嘴很甜,说得为兄很是高兴。但是,你习武之事,却不是为兄能做主的,必须由师尊他老人家来决断。”

“不教就不教,小气鬼……”谢无忌听了,失望之余,还有些庆幸,当即作了个鬼脸,扭头就走。

“你说什么?”耳旁边,传来俞岱岩似笑非笑的声音,谢无忌吓了一跳,双脚飞快迈动,转眼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一天终于来了,希望小八他能接受这个现实吧,哎……”俞岱岩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眼中担忧之情闪动,喃喃道:“不行,此事得知会一声其他兄弟,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说着,双足略一力,身体便如利箭般窜了出去,寻找其他师兄弟去了。

谢无忌跑了好一阵,见俞岱岩并没有追来,心中又难免升起了几分失望之情,虽对于是否让俞岱岩教他武功,他还有些犹豫,但俞岱岩不来追他,确是摆明态度在张三丰没有点头前,是不会教他习武的,谢无忌的心中又如何能够不失望?

谢无忌停下了脚步,愤愤不已:“臭三哥,坏三哥,你不愿教我练武,我还不跟你学了呢。我这就去找其他师兄……”

“可是……”谢无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暗道:“三哥虽坏,但连他都不教,恐怕其他师兄也不会教我……看来,此事,还真得去求师父了……”

谢无忌本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打扰张三丰,但事到如今,却也由不得他了,当即下定决心,快步向后山跑去。

高耸云烟的隐仙岩,石如玉壁,呈瑰纳奇,仿若人间仙境。一间精致简朴的精舍,点缀其中,正是张三丰平日闭关之所。

谢无忌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方才登上此处,已是气喘如牛,斗大的汗珠顺着他的小脸滴滴滑落,眼睛却是异常明亮。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练武,也能同师兄们那样,登山涉水如履平地,谢无忌就兴奋莫名。

“咿呀……”不等谢无忌开口呼叫,精舍的屋门便被缓缓推开,张三丰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谢无忌的面前,脸上满上是疼惜之色,也不无怪责的说道:“坤元,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有事要找为师,为何不让远桥他们带你上来?”坤元,自然就是张三丰给谢无忌起的法号。

谢无忌忙撒娇道:“师父,徒儿想你了,师兄们都忙,我不想麻烦他们,就自己来了。”

“你呀……”张三丰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何不知谢无忌那点鬼心思,笑问道:“说吧,这么急着来找为师,是什么事情啊?”

谢无忌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讨好声道:“师父,我是真的想你了……”眼见张三丰并不为所动,这才实话实说,满是期待的央求道:“师父,我想习武,你教教我,好不好?”

张三丰早就料到这一日终会到来,却也并未表露出太多的异色,脸上笑容不改,和声又问:“坤元,你为何突然想要习武呢?”

谢无忌忙道:“师兄们都在练武,我作为师父的关门弟子,自然也不能例外啊。师父,等我练好武功,再来拜见师父,就不用这么费力了。”

张三丰的声音越柔和,说道:“坤元,并非是为师的弟子,就一定要练武的。你若是真的想念为师,也自可让远桥他们送你上来。并且,为师今后也会都抽出时间,陪陪你的。”

谢无忌微微一怔,没想到张三丰竟会这么说,急道:“可是,我确是想学武啊。再说,能够自己做,为何还要麻烦师兄他们呢?师父,我知道习武很苦,但我不怕苦的……”

“哎……”张三丰轻叹一声,打断了谢无忌的语无伦次,和声道:“坤元,你也别急。非是为师不愿教你,而是你的身体,确实不太适合习武。”

“不适合习武?”谢无忌更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体怎么了?”

张三丰叹息道:“坤元,你先天身体有疾,周身经脉极为脆弱,并不适合习武。即便勉强习之,也难有太大的成就。”却是并未提及谢无忌的这种情况,是由所致,以免他被仇恨影响了心性。

“什么!”张三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轰在了谢无忌幼小的心头,谢无忌呆立当场,只觉得眼前昏昏沉沉,好似天都要塌了。

第3节 虎爪功与一字混元桩功

谢无忌呆立当场,前一刻还满心欢喜,活泼讨喜的他,此时却变得异常死寂,脸上的神情灰暗之极。

张三丰双目的盯着谢无忌,眼中满是担忧,生怕他经受如此打击,就此一蹶不振。而在担忧的深处,还隐藏着一丝丝深切的期盼,期盼能坦然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能够尽早从打击中走出来。

这个打击,对于谢无忌来说,确实太大,也太过残忍了。武当山乃武林圣地,他又身为张三丰这个武道宗师的关门弟子,若是不能习武,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此时,谢无忌已然怔怔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恍惚间,只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异样的眼神,不时向他扫过,这一双双异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了他的心头,将他的心脏撕扯鲜血淋漓。

恍惚间,谢无忌又觉得,耳旁边,又有无数不堪入耳的话语,不时传入他的耳中,传入他的脑海最深处,弄得他几欲发狂。

谢无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抛起了他,他的前途一片黑暗,说得再直白点,他根本就无有前途可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武当山这几年来的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师父的宠溺,师兄们的疼爱,他原本不懂,只觉得应该应分,本就当如此,如今确是都想通了。为何七师兄莫声谷仅比他大一岁,虽也很受师父和师兄弟喜爱、照顾,确完全不似他那边宠溺到有求必应,疼爱到几近放任……

原来,这一切,都是对自己身世的怜惜,但更多应该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无忧无虑的成长,一辈子都这样的无忧无虑。

“师父……师兄……”谢无忌猛然回过神来,入眼处,不知何时,七位师兄们都赶了过来,俱都和张三丰一样,满含关切的看着他。

谢无忌神色一正,恭恭敬敬的跪下身来,向张三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又深深向七位师兄们大礼参拜。

张三丰和七位师兄们并未出言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心中已有所猜测,眼中的担忧之意逐渐消散开来。

谢无忌正色道:“乾元昔日不懂事,只知道胡闹,让师父和师兄们操心了。师父,弟子身为武当弟子,不论再艰难,也不会放弃,还请师父恩准,准许弟子习武。”那张还略显稚嫩的小脸,此时却变得异常坚毅,仿佛一下子就成熟了数岁不止。

张三丰和七位师兄们闻言,俱都大为欣慰。谢无忌并没有被残酷的现实击倒,还这么快就走出来,勇敢的去面对,确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张三丰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手抚三缕长须,点头道:“也罢,既然坤元有此决心,为师自然要成全于你……”随之,神色一整,沉声道:“乾元,以你的身体状况,修炼内功心法,确是极不适合,但为师这里还另有一法,若你肯下苦工,将来的成就也不会逊色你七位师兄。只是,此法修炼起来,所受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你可愿学?”

“师父,你是说……”俞莲舟身形一怔,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其他六位师兄,也很快反应过来。

谢无忌神色肃然,坚毅道:“弟子愿学!无论再怎么艰苦,弟子都必会持之以恒,永不放弃!还请师父名言,所言功法,是何?”

“外功!”张三丰双唇微张,吐出了这两个字。

“外功?”谢无忌微微一愣,他毕竟还很年幼,对于武学之道知之甚少,还分不太清除内功和外功有何不同。

同样年幼的莫声谷,确是知道两者的不同,但据他所知,外功也只是一些粗浅的功夫,根本就入不了有志习武之士的法眼,除非万不得已,轻易不会选择外功,也更没有听说谁练外功,练到什么极高深的境界,扬名天下,不由得疑惑道:“师父,外功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吗?可是,我怎么听说,外功都是极为粗浅的,和内功完全不可同日之语啊?”

张三丰哑然失笑,说道:“习武之道,殊途同归,无论内功,还是外功,只要肯下苦功,都可臻至极为精深的境界。你们可知,百余年前,武林中有五位顶尖高手,无敌于天下,鲜有敌手,被天下武者共尊为‘五绝’。而在这‘五绝’中,有一人嫉恶如仇,正义机智,封号‘北丐’,是为丐帮帮主洪七公,洪老前辈,无论正魔两道,都十分敬重他。这位洪老前辈,就是外功已臻化境,达到了由外及内的境界。”

不论是宋远桥等年长的师兄,还是谢无忌和莫声谷这两个顽童,听闻张三丰提及此武林秘闻,俱都是一脸敬佩,悠然神往。

“只是,这条路实在太难,百年来,也有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前仆后继,确无有成功者,哎……”张三丰悠悠的叹息声,将众人从对前辈先人的神往中,拉回了现实,也使他们更清除的认识到,现实的残酷,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七位师兄俱都神色各异的看向谢无忌,有担忧,有关切,还有深深的期待。

谢无忌的神情反而更加坚毅,自信道:“师父,弟子愿效仿先人,既然有洪老前辈的先例,弟子也一定会成功!”

“好!”张三丰满怀欣慰,畅快的笑道:“坤元,为师相信你!”七位师兄们也俱都向谢无忌投来鼓励、支持、信任的目光。

张三丰略一沉吟,对俞莲舟说道:“我武当之中,若单论外功绝学,当以为首。莲舟,在为师的众多弟子中,你对的涉猎最深,为师就将坤元交给你打基础了。”

“是。”俞莲舟恭声应道:“师父放心,徒儿必定会倾尽全力,为小师弟打下坚实的根基。”

谢无忌坚毅道:“师父,徒儿会好好跟随二师兄修炼,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三丰选择俞莲舟来教导谢无忌,自然有他的道理。首先,在众多弟子中,俞莲舟的功力最高;其次,也确如张三丰所言,对于这门外功,俞莲舟亦曾经修炼过,境界颇为不俗;最后,俞莲舟为人严肃,也是中人中最能狠下心肠,严格督促谢无忌之人。谢无忌既然选择了修炼外功这条艰辛的道路,张三丰自然也要倾尽全力,助其成材。

张三丰又叮嘱了谢无忌几句后,便让众弟子散去了。众师兄们临别前,同样都对谢无忌大加勉力。

俞莲舟则带着谢无忌,返回了他的寝殿,并未立刻让谢无忌开始修炼,在此之前,他要先对谢无忌详细讲解这门功法。

寝殿之内,俞莲舟和谢无忌相对盘膝而作,俞莲舟缓缓说道:“小师弟,在修炼之前,你要先对有一定的了结,这样修炼起来才能事半功倍。下面,我就来和你讲讲,由来……”稍微组织了言语,又继续说道:“小师弟,想必你也知道,师父在创建咱们武当派之前,曾为少林寺俗家弟子,跟随觉远禅师修行。”

谢无忌轻点了下头,这些往事,七师兄莫声谷确实跟他说过,只是不明白俞莲舟为何突然提起此事,脸上不由得流露出疑惑之意。

俞莲舟恍作未闻,自顾自的感叹道:“世人都知少林七十二绝技,各个不凡,内功心法和更是享誉武林,却鲜有人知,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有不少绝学都使内外兼修,其中更有像和,这等同样不在和之下的外功绝学。而,就是师父依黑虎之势,汲取少林外功中精要,推演、演化而成,确是外功绝学巅峰之作,练到精深之处,当也不弱于少林的和。”

谢无忌这才恍然,没想来的来历,竟是如此。

俞莲舟好似陷入往日的追忆之中,悠悠的说道:“当年,为兄刚刚涉及武道,也是从一些武林秘典上,看到了洪老前辈英雄事迹的只言片语,欲要效仿前辈高人,毅然放弃了本派镇派内功心法,选择修炼这门……”说到这,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变,自嘲的笑道:“可惜,为兄在外功方面的资质实在不高,苦练经年,仍只是堪堪入门罢了,终其一生,都难有大成的可能。若非师父及时当头棒喝,为兄的这辈子,恐怕都将耽误了……”

谢无忌惊讶的看着俞莲舟,没想到平日严肃认真的他,当年还有此年少轻狂的时候,也难怪张三丰说,几个师兄中,他对的涉猎最深。不过,就连二师兄在外功方面都失败了,自己能成功吗?随之谢无忌心底浮起了这种念头,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头,再度恢复信心满满。

俞莲舟双目直视谢无忌,郑重道:“所以说,修炼会有多苦,为兄最是清楚不过。小师弟,若你真要选择这条路,就要有足够心理准备,它比你所能想象的都要来得艰苦,远非常人所能忍受。”

谢无忌沉声道:“二师兄,你放心,师弟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再如何艰辛,都会坚持下去,努力克服的。”眼神中,满是坚毅和一往无前。

“好!”俞莲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决心已定,为兄就给你详细讲解一下的精要所在。小师弟,你首先要知道,若要修炼,则必须先练。是的基础,只有大成,才有可能将练至最精深处。否则,根基不稳,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终其一生,难以将炼至至高之境。”

谢无忌认真聆听,不敢有丝毫分心,他深知,此事俞莲舟每一句话,都十分重要,万不敢有所遗漏。

俞莲舟继续说道:“小师弟,你要记住,天下间外功,站桩都是极为重要的基础。不同的外功法门,其桩功自然也有所不同。而,则是师父感悟天地阴阳滋生万物之念,再结合我道门独门呼吸吐纳之法,所创出的绝世桩功。可由内而外,全方位的强壮己身,打下绝世根基。”

谢无忌越听双目越亮,恨不得立刻就开始修炼。

俞莲舟又道:“这入门不难,难就难在,要经年累月的积累,这个过程,极为枯燥乏味,唯有大毅力者,方才能坚持下来。”

谢无忌闻言,不禁问道:“二师兄,不知修炼这,需要多长时间的积累啊?”

俞莲舟伸出一个手指,说道:“至少需要十个寒暑,且必须坚韧刻苦,不能有丝毫懈怠方可。”

“啊?这么久?”谢无忌闻言大吃一惊,虽早已下定决心,但听说光要积累,就要十个年头,心中仍不免有些失望。

“十年很久吗?”俞莲舟摇头说道:“小师弟,十年时间可并不算长,若你真能经过十年就将练至大成,在外功方面,你已到了极为精深的地步,再修炼,则必将事半功倍。”

“可是……”谢无忌对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仍不甚满意,确也知道俞莲舟所言不假,欲辩无从。

俞莲舟并没有让谢无忌太过失望,笑道:“不过,刚刚为兄所说的,也只是外炼之法,若再配合相应的内炼,则时间还可缩短一半。”

“太好了。”谢无忌忙追问道:“二师兄,什么是内炼呢?”

俞莲舟简单解释道:“药膳,药浴,都是内炼之法。这方面你无需担心,为兄自会为你准备妥当。”

谢无忌喜不自胜,连连拱手道谢:“如此,就辛苦二师兄了,嘿……”

第4节 坚毅少年,五年筑基

第4节坚毅少年,五年筑基

武当山的清晨,郁郁苍苍,林木茂密,山势甚是雄伟,在蒙蒙的晨雾笼罩下,更仿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鸡啼三鸣,谢无忌爬了起来,飞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向后山的那个小型的演武场跑去。在那里,他将正式开始他的习武生涯,开始修炼,为打下坚实的基础。

昨日,谢无忌自打从俞莲舟处回来后,整个人就处于莫名的亢奋状态中,一想到明日就要开始踏足武道,修炼,谢无忌就激动的不能自已,整个晚上都未曾真正合眼,好不容易挨到五更时分,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赶往小演武场。

谢无忌起的虽早,但当他感到小演武场时,俞莲舟早已在此等候他多时了。这座小演武场,地处武当山后山半山腰,环境清幽雅致,是他们八个师兄弟们的专属演武场,外人如非要事,是不能来此打扰。而张三丰闲暇时,也会来此,指导他们师兄弟八人的武功。

“来了。”俞莲舟对于谢无忌来得这么早,略感满意的轻点了下头,面色一正,肃声道:“小八,为兄会先给你演示一番,你且看好了……”说着,面朝南方而立,头正身直,全身放松,抿唇闭齿,舌抵上腭。

谢无忌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俞莲舟的一举一动,牢牢记在心头。

只见,俞莲舟初时,脚尖并拢,然后双脚以脚跟为轴,脚尖分别向外成一字形;随之,又以脚尖为轴,脚跟向外分成一字形;最后,再重以脚跟为轴再转,脚尖向外成一字形。至此,俞莲舟的双脚脚掌,向左右成一直线,双脚之间,相当予二只脚掌的距离,然后双腿自然微曲,站定成桩。

俞莲舟的胸口时起时伏,呼吸时缓时急,双手向前,轻轻上举至胸前,如怀抱婴孩,两肩松垂,双掌向内,成阴阳掌式。十指两两相对,拇指与拇指之间相距三寸。

谢无忌全神贯注,眉头微微皱起,似在牢记,又似在回忆。

过了半晌,俞莲舟方才收势站好,再拉开桩势,缓慢的重新演示了两遍后,方才向谢无忌问道:“如何?小八,你可曾记住?”

“都记下了。”谢无忌连连点头,这的桩势并不太难,以谢无忌的悟性,看过三遍后,便已牢记在心头。

俞莲舟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记下了,就开始吧。”

“是。”谢无忌沉声应下,深吸了两口气,转身面朝南方,头正身直,全身放松,开始摆起的桩势……

“心宁神安,无喜无悲……”耳旁边,传来俞莲舟悠然的呓语声,它就仿佛有魔力一般,直插谢无忌的脑海深处,使他的心神,不自觉的沉浸入空灵的状态。

当谢无忌的双掌向内,成阴阳掌式时,俞莲舟那悠然的呓语声再度传来,道:“神气内敛,头向上顶,肛欲上提,沉肩松胯气贯丹田意入拇指,使拇指之间意气相通……”

谢无忌依言而行,立刻感觉到通体舒畅,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之感,顺着四肢百骸,涌遍他的全身。

“很好!”俞莲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谢无忌的悟性心惊不已。要知道,当年他在初练时,却是反复尝试多日,方才进入状态,而如今,谢无忌仅仅第一次尝试,就已成功,又如何不让他心惊?

俞莲舟双目放光,眼中期待之意一闪而逝,对于谢无忌未来在外功方面的成就,越有信心,也越期待起来。

谢无忌却是并不知晓此时俞莲舟的感受,只是全副心神都沉浸到了对的体悟之中。

俞莲舟肃然说道:“小八,你要记住,的呼吸吐纳之法,乃是我道门的逆呼吸之法。讲究吸气时,小腹内收,存气于胸喉之间;呼气时,小腹隆起,呼吸用鼻,呼吸要缓柔细长,有绵绵不绝之感……”

谢无忌又依言而行,此番却并没那么自然的进入状态,不由得眉头微皱,呼吸也略显急促起来。

俞莲舟耐心指导道:“小八,莫要急躁,放空神灵,紧记,吸气时,意存左手无名指尖,将气收至喉间,缓缓将气呼出,并纳入丹田;呼气时,意念由喉间顺左臂,入右臂,入右掌中指尖溢出。如此一呼一吸之间,意念随气由左手无名指入,贮于喉间,一部分纳入丹田,一部分由右中指而……”

张三丰整理历代道藏,所创的这套呼吸吐纳之法,实乃道家不出世的绝学。此法大成之后,若再能将气转入胎息,由气在胎息中先动,久而久之,口鼻俱停,而腹中如有物然,练就炼神还虚之功。

谢无忌在俞莲舟不厌其烦的耐心指导下,一呼一吸之间,逐渐平稳下来,慢慢捕捉到了逆呼吸法的法门,并开始依法吐纳。

“好!”俞莲舟暗赞一声,对于谢无忌的表现,越来越满意,面上却仍是丝毫不显,严肃的说道:“小八,你的悟性不错,已经初步掌握了的精要。接下来,你所要作的就是,持之以恒的修炼这。每日修炼的时间,不能少于六个时辰。”顿了顿,不待谢无忌有所表示,就又道:“不过,鉴于你才刚开始修炼,头一个月,到不需要一定要达到六个时辰。今天,是你第一次修炼,就一个时辰好了。之后,你可根据自己的情况,每日逐步增加。但不论如何,一个月后,都不能再少于六个时辰了,你可明白?”

谢无忌初练,正在兴头上,再加上他很快就有所领悟,并不觉得有多难修炼,便毫不犹豫的自信回道:“二哥,你也太小看我了,仅是一个时辰算什么,看我今日就达到六个时辰,嘿……”

俞莲舟神色略显古怪,嘴角微微翘起,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怪异的说道:“如此,小八就多多努力吧。”

谢无忌自然也听出了俞莲舟口中的戏谑之意,心下腹诽不已,觉得俞莲舟欺他年幼,太过小看他了。心中不免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六个时辰,好好给俞莲舟看看。

就这样,谢无忌站定桩势,以逆呼吸法开始吐纳,修炼。

初时,谢无忌还觉得通体说不出的舒爽,兴奋不已,信心也越来越足,甚至眼前已可依稀看到俞莲舟那惊愕、赞叹的表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得完全不同了。仅仅刚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谢无忌就觉得双腿和双臂开始麻,且越无力,原本那舒爽的感觉,也尽数化为酸爽,犹如一支支小蚂蚁,在其上缓慢爬行。

半个时辰之后,谢无忌只觉得双腿和双臂,俱都开始轻颤不已,使得他几欲再不能保持桩势。但谢无忌还是咬牙强行忍耐着,但凭着心中那口气在,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坚持下去。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谢无忌更觉得双腿和双臂,都已经不再属于他了,没有半点知觉,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愈急促,如同牛喘,再不能保持逆呼吸之法。

“我能行,我一定能行的……”谢无忌在心底不停的为自己加油打气,不光是为了在俞莲舟面前争口气,更是在和自己较劲。既然俞莲舟说第一天修炼,要坚持一个时辰,想来这应该是修炼的基本要求,若连这都达不到,还何谈将来。不过,谢无忌并不知晓,俞莲舟所提出的一个时辰的要求,却并非什么基本要求。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谢无忌已不知到自己站了多久,更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一个时辰,只是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般不再流走,他现在所坚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谢无忌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摇晃了起来,眼前一阵阵黑,天旋地转。随之,就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僵直的向后仰倒过去。

身影一闪,俞莲舟出现在了谢无忌的身后,探手将昏迷不醒的他接入怀中,眉宇之间,却是掩不住的激动和赞叹。

要知道,这刚入门时,常人能站定半个时辰,就已算是表现极为不俗。当年,他在第一次修炼时,也只不过勉强站桩半个时辰罢了。但为何俞莲舟偏偏要提出一个时辰呢?这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今日,谢无忌刚开始修炼,就很快的初步掌握了个中精要,少年心性,心中难免浮现出一丝骄躁的情绪,确是被俞莲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才将要求硬生生提高了一倍,意欲杀杀他的这股骄躁之气。但不论怎么说,谢无忌的表现,都足以让俞莲舟惊叹、骄傲了。

身影再一个晃动,俞莲舟已抱着谢无忌,消失在了小演武场,向着他的寝殿,飞掠而去。

“啊……”当谢无忌悠悠转醒时,确现,他已回到房中,正身处于一个浴桶之中,阵阵清幽的药香扑鼻而来,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他的四肢百骸,不停的向着他的体内涌入,舒服的他不自觉的轻吟出声。

谢无忌心下一动,连忙低头查看,只见浴桶之内并非普通的清水,水色深幽黑亮,还略显粘稠,应该是俞莲舟所说的药浴了。也不知,其中加入了哪些名贵的药材,想来必定价值不菲。

并且,浴桶内的药液正不时“咕嘟嘟”的沸起水泡,显然应是正在被不停的加热。但身体接触处,却又并未有灼热之感,这让谢无忌大感惊奇。

谢无忌还想再去深究,耳边却传来俞莲舟平静的话语:“凝神,静气,按逆呼吸法,吐纳调息,这有助你吸收药力。”

谢无忌不敢迟疑,连忙沉下心神,默默运起逆呼吸吐纳法诀。很快,谢无忌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暖流,愈强烈,由原本仅有头丝粗细,化为了筷子粗细。

屋内一片宁静,只余下药液沸腾的“咕嘟嘟”声,以及谢无忌吐故纳新的绵长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无忌不知不觉间,进入到深度入定状态之中。直到,周身炙热之感传来,才立时惊醒,再看浴桶内的药液,已尽数变为清水,清可见底,正快沸腾起来。显然,药浴中的药性,都已被他尽数吸收。

“啊……”炙热之感愈盛,谢无忌低呼一声,刚想从浴桶内爬出,身体已然被俞莲舟一把从浴桶内捞出。

谢无忌转头看去,只见浴桶的底部被精铁包裹着,支架于半空中,下方柴火不熄。

再看屋外,夜色朦胧,仍是深夜。

俞莲舟起身向屋外走去,叮嘱道:“小八,你早些休息,明早五更天,不可迟到。”

“是。”谢无忌恭声应下。

一夜无言,四更天时分,谢无忌就爬了起来,一番穿着梳洗过后,便赶往后山的小演武场。

当谢无忌赶到小演武场时,刚四更半天,俞莲舟还未曾到来,却也不再耽搁时间,自顾自的练起了,站定桩势,调整呼吸……

自这日起,谢无忌每日五更天不到,便会赶到小演武场,持之以恒的修炼。仅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成功的坚持到六个时辰。

与此同时,俞莲舟先前所说的药膳,也加入到了谢无忌修炼行列之中。这药膳也极为不凡,谢无忌每日只是早晚两餐,便足够他一整天的营养所需,更不会有任何饥饿之感。

就这样,谢无忌每日闻鸡起舞,日落放息,极为刻苦的修炼,泡药浴,吃药膳,五年如一日,以他远常人的毅力,坚持了下来。即便这种修炼,再怎么枯燥乏味,都甘之如饮,为得只是他日的一鸣惊人。

第5节 顿悟与挫败

时光悠悠,几多寒暑,转眼已到了元统二年,元顺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继位已有两年。

其时,正当酷暑七月,烈日横空,连空中都给人一种燥热烦闷之感。武当山,后山半山腰的小演武场内,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郎,正双脚外分成一直线,双腿自然微曲,双手向前上举至胸前,如怀抱婴孩状,两肩松垂,双掌向内,成阴阳掌式。

少年郎仪表堂堂,一头淡金色的短发,好似钢针一般屹立挺拔,桀骜不驯,额头宽大,鼻梁高挺,嘴唇厚实,剑眉星目,眼中还带有淡淡的碧绿之色,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西域人的血统,不时闪过坚毅的精芒,又透出一股俾睨天下的男儿本色。少年郎身形高大强壮,虎背狼腰,双臂孔武有力,双腿稳如泰山,"chiluo"着上身,古铜色肌肤微微隆起,看起来极为结实,就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烁烁放光。

一呼一吸之间,少年郎右手处,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隆起,顺势向上,在游走他四肢百骸后,终归于右手处,消散殆尽。如此往复,就仿若有一道道水流,在他的肌肤下奔腾流转。

“噼噼啪啪……”又是一阵低沉的闷雷般爆响,于少年郎的体内隐隐传出,少年郎周身肌肉都肉眼可见的,极有规律的轻颤不止。

少年郎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似正在遭受什么非人的痛楚,极力忍耐着,牙关紧咬,已渗出丝丝血意。

“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郎身上的异象尽数消退,当即忍不住仰天长啸,仿若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好!”一道略显激动的赞叹声,于小演武场的角落处响起,笑道:“五年不懈的苦练,方有你今日的收获。小师弟,恭喜你,大成,可以开始正式修炼了。”

不错了,少年郎正是如今已有十一岁的谢无忌。

谢无忌止住啸声,转身向俞莲舟深深一躬到地,感激道:“坤元多谢三师兄,这五年来不遗余力的教导和帮助。”谢无忌深知,若非有俞莲舟五年来的谆谆教导,耐心十足的激励和鞭策,不厌其烦的准备药浴和药膳,他绝对不会有今日的成功。

“小师弟,你我兄弟就不需如此客气了。”俞莲舟哈哈一笑,感叹道:“能亲眼看着你,一路走来,将练至大成,也算了结了为兄当年的遗憾。”

谢无忌闻言,也是感叹不已,这五年来,没日没夜,枯燥乏味的苦修,其中之艰辛,实不足向外人道也。

俞莲舟收起心中的感叹,神色一正,说道:“小师弟,从明日开始,为兄就会正式传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要先对有一定的了解才行。”待谢无忌侧耳倾听,又继续道:“之前,为兄已对你说过,是师父依烟虎之势,汲取少林外功中精要,推演、演化而成。是以,中既有烟虎百兽之王的霸烈气势,又蕴含了佛门护法金刚的刚猛无敌之意,既是一门点穴闭气的擒拿手法,又同样是一门分筋错骨的至刚至霸的爪法。”

谢无忌听得双目放光,恨不得马上就开始修炼,当即忙道:“二师兄,这真是太厉害了,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们也不要等到明天了,不如你现在就开始教我吧。”

俞莲舟略一思索,终是点头道:“也罢,既然小师弟你如此迫不及待,为兄就先将的十二式爪法,一一演练于你吧。”说着,双手缓缓向前弯曲,置于腹前,掌心向下,十指相对,调整呼吸,再平举上提过脐,十指作勾状,拉开了架势,勃然的气势透体而发。

谢无忌双目更是精光暴闪,紧盯着俞莲舟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有半点遗漏。

忽然间,谢无忌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俞莲舟已消失在了原处,腾闪跳跃间,仿若已化身一头烟色的巨型猛虎,或咬,或抓,或噬,或扑,煞气凛然,刚猛无敌,霸烈无边。

一遍,两遍,三遍……十二式,被俞莲舟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而出,看得谢无忌心炫神迷,情不自禁的也拉开的架势,跟随着俞莲舟的动作,演练起来。

“噗通”一声闷响,第一式都还没有演练完成,谢无忌就一头栽倒于地,跌了个灰头土脸,呲牙咧嘴的低呼不已。索性,谢无忌虽摔得极重,却并未有受到什么伤势。

谢无忌咬了咬牙,强忍着站起身来,再度跟着俞莲舟的动作,演练了起来……可惜,结果依然如故,还未将第一式尽数演练完成,就再次栽倒于地。

谢无忌恨恨的以拳捶地,又很快站起身来,刚欲再次演练,却被俞莲舟出言阻止,道:“小师弟,像你这般强练,不仅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更会伤及己身。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好好养足精神,明日再来修炼。”

谢无忌自是满心的不甘,但一触碰到俞莲舟那严厉的眼神,也不敢再多作纠缠,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小演武场。五年来,和俞莲舟修炼下来,谢无忌清楚知道,他的这位二师兄,对于他的教导是十分严厉的,既然说明日再练,今日就一定不会再允许他修炼的。

回道寝殿,谢无忌仍兀自不甘,却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连忙调整心态。用过晚膳后,谢无忌便早早休息了,养精蓄锐,以待明日。

一夜无言,第二日一道早,谢无忌就早早起身,简单的梳洗整理过后,便精神饱满的来到了小演武场。俞莲舟,已表情严肃的在此等候了。

待谢无忌站了半个时辰的桩势,俞莲舟便开始向谢无忌讲述起了的精要所在,说道:“小师弟,你要知道,既然为外功绝学,自然也有其特有的桩势和呼吸吐纳法门。此二点若你不能参透,就是本末倒置,更不要妄想施展出。”

谢无忌正色点了点头,总算知晓昨日的郁结所在,肃然道:“还请二师兄指教。”

“看仔细了……“俞莲舟也不再多言,拉开架势,二手缓缓向前弯曲,置于腹前,掌心向下,十指相对,沉声道:“调整呼吸,气沉丹田,运向命门……”随之,又双掌又平举上提过脐,继续道:“气向神阙,归于丹田……”

俞莲舟双掌十指作勾状,缓缓由里向外作转圈运动,并一面演练,一面详细教导道:“至此,要求练者的身体不动,双肩放松下垂,两臂不可用力,意在十指尖,此时无力胜有力……”如此,缓慢运动三十六次后,俞莲舟的动作蓦然一变,又开始逆向运动,嘴上不停道:“气由丹田,经神阙,推向命门,再归丹田,双掌抓勾由外向里,作转圈运动整个运动力要和缓连绵不断……”

谢无忌双眼不离俞莲舟动作,仔细揣摩着他话中的真意,暗暗于心中开始推演了起来。

就这样,二人一个缓慢演练,耐心讲解;一个认真参悟,默默推演,时间点滴流逝着。不知不觉间,谢无忌眼中、耳中再无他物,全身心的沉浸在桩势和呼吸吐纳法门的推演之中……

半个时辰后,谢无忌双目骤然亮起,缓缓拉开了架势,自顾自的开始开始演练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谢无忌也不知自己究竟演练的多少遍,只是像着了魔一般,自顾自的演练不休。

“顿悟!”俞莲舟情不自禁的低呼一声,赞叹道:“小师弟的悟性果然不凡,竟然能进入顿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间,已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谢无忌这才从顿悟的状态中悠悠转醒,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只觉得周身上下,无处又痛又痒。那感觉,就像成千上万的小虫子,在他的体内撕咬不休。

此时的谢无忌,连动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僵硬的呆立当场,可怜兮兮的向俞莲舟望去,向他求助。

俞莲舟哈哈一笑,略一闪身,便来到谢无忌的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带着他大步离开了小演武场。

回到谢无忌的寝殿,早有道童准备好了药浴,俞莲舟二话不说,将谢无忌扔进浴桶之内。

“噗通”一声,谢无忌整个身子都没入漆烟粘稠的药液之中,呛了好几大口,方才艰难的将头从药液中抬起,恨恨不平的向俞莲舟瞪去。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平日里严肃的俞莲舟,竟还会有如此恶作剧的时候。

俞莲舟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师弟,顿悟虽妙,但这一整天下来,可就有的你受了,呵呵……”

“顿悟?”谢无忌心下一惊,又很快被狂喜所取代,他可不再是对武道一知半解的菜鸟,当然知道顿悟对于习武之人有多么珍贵,更有多么难得。至于俞莲舟后面幸灾乐祸的调侃,谢无忌却是全然未曾放在心上,只当是他妒忌了。但不等谢无忌开心多久,很快便深切体会到俞莲舟调侃话语中的深意。

是夜,谢无忌的药浴,与往日大不相同,一连换了五次药液,方才被俞莲舟从浴桶中提出,却仍是觉得全身酸软无力,那酸爽之感,更是折磨了他整整三个日夜。

而之后,谢无忌又调养了小半个月,身体方才彻底恢复过来。在这小半个月里,谢无忌一直处于一种快要将他逼疯了的无力感中,作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别说是练武了,就是快走两步,都剧烈喘息不已。为此,没少被师兄们调侃,谢无忌心下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当谢无忌重新回到小演武场,时间已过了半个月有余。而当他再度演练起的桩势和呼吸吐纳法门时,确惊喜的发现,他已然可以收发如心,臻至大成之境。

这一幕,就连俞莲舟都没有料到。虽说,他也知晓,经过那一整天的顿悟,谢无忌必定会有不俗的精进,但却万万没有料到,谢无忌的精进竟会如此骇人听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在俞莲舟严厉的教导和激励之下,谢无忌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顺理成章的将十二式爪法尽数了然于胸。

又花费了近一年的苦功,谢无忌的进步神速,十二式爪法已可做到收发如心,临近小成的门槛。

而对于如何跨过这个门槛,谢无忌确是毫无头绪,苦恼不已。在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谢无忌始终在门槛外徘徊,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再如何刻苦,都是无有寸进。

这一日,小演武场正中,谢无忌和俞莲舟相对而立,一众师兄弟俱都站立场边,默默看向二人。

“哈!”谢无忌信心满满,沉喝一声,飞身向俞莲舟扑来,声势不凡,恍若下山猛虎,欲择人而嗜。

俞莲舟眉头微挑,并未使用内功,又或是其他武功,仅是以相抗,更并未用上太多的力道,右手成爪,仅是随意的向谢无忌扫来。

谢无忌立时觉得眼前一花,对面的再非是俞莲舟,而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烟色巨虎,威势无边,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哼!”谢无忌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撞在了一座大山之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跌飞了出去。

谢无忌愣愣看了眼目无表情的俞莲舟,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满心的苦涩和不可置信。仅仅一招,甚至连一招都算不上,谢无忌就惨败下来。这还是俞莲舟根本就没有认真的情况下,仅以气势就让他惨败若斯。

“哈哈哈……小师弟,你这是吗?我看就是连小猫挠痒痒都比你强,哈哈哈……”莫声谷那刺耳的调笑声于场边响起,使得谢无忌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6节 历练!游走于生死之间

第6节历练!游走于生死之间

莫声谷那调侃的话语,深深刺痛了谢无忌,使他羞愧难当,却也犹如当头棒喝,让他反思己身的同时,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思考起,在刚刚那短暂的交手中,俞莲舟和自己的表现。

恍惚见,俞莲舟化身黑色巨虎,只是略一抬起虎爪,就将自己击飞了出去,这一幕幕不停在谢无忌的眼前浮现。

谢无忌的双眼中羞愧、懊恼等负面情绪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异常的明亮,就犹如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适时间,俞莲舟满含深意的话语,在谢无忌的耳边响起,问道:“想明白了?”

谢无忌抬头与俞莲舟对视,认真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想明白了。”

“很好。”俞莲舟脸上逐渐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小八,早在你修炼之前,我就向你说过,最注重的就是气势,若你没有黑虎百兽之王的霸烈气势,没有护法金刚的刚猛无敌气势,则只会是徒具其形,而不具其实,即便将施展出来,自然还比不过小猫抓痒。这同样是你为何迟迟不能突破到小成之境的根本原因。”

谢无忌深以为然,肃然问道:“二哥,我如何才能掌握黑虎百兽之王的霸烈气势,和护法金刚的刚猛无敌气势呢?”

“实战!”俞莲舟沉声说道:“习武虽没有捷径可言,但大量的实战,却能让你尽快领悟气势的真谛。更有甚者,你还需要……”

“二弟……”宋远桥的高声力喝声适时响起,试图阻止俞莲舟再继续说下去。

俞莲舟却恍作未闻,直视谢无忌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生死历练!”

“二弟,你……哎……”宋远桥略显气恼,但也知道俞莲舟所言不虚,到了嘴边的喝斥的话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实战……生死血战……”谢无忌默默咀嚼着,双眼愈来愈亮,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小八……”场边的众师兄们俱都神色复杂的看向谢无忌,有心相劝,确又不知是否应该相劝。

“小八,你若是想要实战,可以来找为兄哦……一世人,两兄弟,为兄不帮你,谁帮你,嘿嘿……”莫声谷戏谑的笑声再度响起。却也并非是在幸灾乐祸,只是担忧谢无忌急着去生死历练,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欲将谢无忌的目光聚集在他这里。

其实,打从一开始调侃,莫声谷就是为了帮助谢无忌,生怕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无法接受。这也是莫声谷当时所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至于说,谢无忌事后是否会记恨于他,莫声谷确坚信不会,长久以来,他和谢无忌,就是这般,在打打闹闹中,一同成长起来的。

谢无忌自然也能明白莫声谷的苦心,嘴角微微翘起,转头看向他,点头道:“如此,今后就请七哥多多指教了。”

“好说,好说……”眼见谢无忌果然同意,莫声谷心下大喜,连连答应。

而其他师兄们,也俱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再纠结是否该劝阻谢无忌了。唯有俞莲舟,神情严肃如故,对于谢无忌的选择,不置可否。

一众师兄弟们,又闲聊了一阵,方才纷纷散去。

第二天起,小演武场上,谢无忌多了一个新的陪练,自然就是莫声谷了。初时,莫声谷与谢无忌交手,还有些缩手缩脚,不愿下重手,不论嘴上如何调侃,但心里面他当然都不愿伤害谢无忌。

如此一来,谢无忌倒也勉强能和莫声谷打得有声有色,但二人都深知,这样程度的战斗,对谢无忌的帮助甚微。一时之间,二人互有顾虑之下,倒也不知该如何去改变这种情况。

莫声谷的顾虑,自然是怕伤了谢无忌,六年下来,可不仅仅是谢无忌一人在成长,莫声谷的进步也非同小可。甚至说,由于莫声谷修炼的是武当的阵派绝学的缘故,进步要远比谢无忌多得多,更开始跟随诸位师兄下山闯荡,和众师兄们打下了“武当七侠”的赫赫威名。

而谢无忌,则是深知莫声谷如此这般的顾虑,从本心上来讲也都是为了他好,若点破此事,且不说是否会有不知好赖的意思,更怕会伤了莫声谷的心。

最终,这个坏人还是由俞莲舟来当。在俞莲舟的严厉喝斥,以及面无表情的监督之下,莫声谷不得不下手越来越重,每日都将谢无忌打得鼻青脸肿,周身无处不痛。若非有药浴和药膳的神奇效果,谢无忌就是再有韧性,也早就坚持不下来。

不过,这样做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谢无忌以肉眼可见的度,飞成长起来,从最一开始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逐渐变得能堪堪抵挡,偶尔还会还上几招;以至于在一个月后,能够互有攻守,勉强与之周旋。当然了,这也还是在莫声谷并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否则谢无忌能勉强守住莫声谷的攻势,就已极为不错了。

在经历了这一个月来,与莫声谷没日没夜的交手,谢无忌的再不是花拳绣腿,全力施展开来,倒也虎虎生风,威势初显。只是,那小成的门槛,却仍迟迟没有跨过。

不过,这回谢无忌并未急躁,心中早有思想准备。同时,他还在暗中悄悄谋划着。他并不打算一直这么耽误莫声谷的时间,整日与他交战,对于莫声谷来说,几乎等同于无有寸进。要知道,莫声谷仅比他大上一岁,同样处于练武黄金期,正是的飞成长的关键时期,他又怎忍心由于他个人的原因,而去耽误莫声谷呢?

这天夜里,谢无忌趁着众人都已熟睡之机,背上准备好多时小包裹,内里装得是内服、外用的疗伤圣药,点火用具和锋锐的利刃,悄无声息的溜出了山门,下了武当山,一头扎进莽莽山林之中。在那里,有着为数极多的凶猛野兽,相信能给予他想要的生死历练,这也是谢无忌所能想到的,最简单易行的办法。

谢无忌自以为计得,并未惊动众师兄们,却并没有现,一道身影从始至终,都在寂静的夜空下,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进入山林之后,也是一个闪身,跟了上去。

第二天,莫声谷如往日那般,早早来到了小演武场,可等了近半个时辰,仍迟迟未见谢无忌的踪影,不仅是谢无忌,就连俞莲舟都没有出现。莫声谷心下奇怪之余,连忙赶到谢无忌的寝殿,这才知道谢无忌早已经悄悄溜走了。大惊之下,莫声谷当即找到了其他几位师兄,告之此事,众师兄弟们先是焦急、担忧,但又现俞莲舟也跟着谢无忌一同失踪,便也放下心来,算准了俞莲舟必定是和谢无忌在一起。

谢无忌孤身在山林中穿行奔走了大半夜,虽已离开武当地界,却也将自己累得饥肠辘辘。不过,山野之地,别的不多,野味倒是不少,谢无忌没费多少功夫,一只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野兔,就已被他架在火堆上烧烤,正散出诱人的香气。如此熟练的烤肉手艺,当初还是他和莫声谷偷偷入山打牙祭,反复尝试,方才练成。

眼见,野兔的表面已泛起一层金黄色,谢无忌不由得食指大动,还不时吞咽着口水。突然,不远处的密林中,“嗷”的一声兽吼声传来,随之,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谢无忌暗道一声“晦气”,连忙起身,向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凝神戒备。很快,一个庞然大物,映入眼帘。却是被他烤野兔的香气吸引过来的,一头黑色巨熊。

“吼……”巨熊也看到了谢无忌,仰头咆哮,震得周遭的小树都簌簌抖不已。离近了看,这头黑色巨熊更是巨大,直立而起足有丈许,周身黑毛硬如钢针,一对硕大、锋利的熊爪,足有成年人的头颅大小,血红色的眼睛,血盆大口中,一排锋锐的细牙,舌下更满是尖锐的倒刺。

巨熊已将谢无忌当成了美味可口的早餐,又是一声咆哮,向着谢无忌猛扑过来。巨熊虽看起来高大笨重,但这一扑之下,却迅若奔雷,转眼既至,阵阵狂暴凶残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无忌不甘示弱,更是不退反进,怒吼着,迎着巨熊冲了过去,双手作爪状,与巨熊的利爪,重重轰在了一处。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谢无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了出去,足飞出数丈远,直到重重的撞在一颗大树上,方才堪堪止住。

不远处,一颗参天古树之上,俞莲舟正遥望着谢无忌和巨熊的厮杀,有见谢无忌如此冒失的与巨熊对轰,不由得哑然失笑,低声自语:“臭小子,胆气倒是不小,可惜还是太过年轻,太过自视过高了……”

谢无忌低吟一声,却顾不得周身仿若散了架的剧痛,快站稳身形,抬头向巨熊望去。巨熊正晃动着他那颗巨大的熊,眼中人性化的显出丝丝疑惑之意,似在奇怪谢无忌这个小不点,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吼……”巨熊更是咆哮不已,似乎它山林霸主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暴怒不已,当即化身一座古老的战车,横冲直撞的向着谢无忌冲击而来。所过之处,土木翻飞,狂暴凶残的气息更甚。

谢无忌清楚知道二者之间力量上的差距,再不敢与它硬碰硬,一个闪身间,避过巨熊的冲撞,双足用力,高高跃起,整个身子都扑在了巨熊的肩背之上,一爪抠向巨熊的右耳,一爪疾袭巨熊的双眼。

巨熊冲势不止,并且上半身爬伏而下,重重的向前方的大树撞去。这使得谢无忌当其冲,必将先一步与大树撞在一处。

谢无忌面色沉凝,收爪躬身,双足在巨熊的肩上重重一踏,在巨熊那庞大的身躯重撞在大树前一刻,高高跃起,躲过这一撞。

“轰隆!”一声闷雷般巨响过后,足有双人合抱粗的大树,被巨熊撞成了两截。不过,巨熊也不是太好受,不停的摇晃着它那颗硕大的熊。

谢无忌却不会等巨熊缓过神来,又是一个闪身,再度向巨熊的头部扑来,右手闪点般抓出,仍是抠向巨熊的双眼。

“嗷……”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嚎声,血花飞溅,巨熊的双眼已被谢无忌抓瞎。同时,双足连点熊背,向远处急掠而去。

“嗷,嗷……”瞎眼巨熊狂性大,狂暴的撞击、摧毁着周遭的一切,将此间弄得一片狼藉。

谢无忌悄然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等待着,直到巨熊的狂暴逐渐减弱下来,这才一个闪身,直掠向巨熊,又是重重的一爪,掏向巨熊胸前的月型白毛处。这里,是巨熊的心脏所在,更是它周身最薄弱之处。

熊血翻飞,溅得谢无忌满身满脸,当谢无忌再疾掠而走时,手上已抓着一颗仍“嘭嘭”跳动不已的硕大熊心。

“嗷……”悲吼声中,巨熊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落地面,仍不停挣扎着,又过了好半晌,方才彻底没了生息。

“呼……”谢无忌长舒了口气,举步向巨熊走去,没心没肺的喃喃自语道:“总算是解决了,可惜了我的烤兔肉。不过,烤熊掌,可是更难得的美味……”

谢无忌再度架起火堆,将割下的熊掌架在火堆上,烧烤起来。不多时,诱人的香气再度浮起。这回,可再没有野兽前来打扰谢无忌享受美味,许是都被刚刚那场激战,吓得远远逃开了吧。

吃过烤熊掌,谢无忌又短暂休息了片刻,方才起身,继续向山林深处行去。巨熊虽然凶猛,却并非谢无忌的终极目标,在他的心目中,若能找到传说中,那头黑色虎王,才是再好不过。

谢无忌听师兄们提起过,在这莽莽山林的最深处,有着一头浑身漆黑的巨大虎王,是这方圆数万里的真正王者,威势无边。

就这样,谢无忌孤身一人,闯荡在这广阔无垠的山林中,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无数次游走于生死之间,对于俞莲舟口中的气势,体悟越来越深……

第7节 险死还生,因祸得福

谢无忌历练于莽莽群山,游走于生与死的边缘,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这方圆数万里的群山之中,有着无数凶猛的野兽,迅捷的猎豹,凶猛的鹰鹫,狂暴的巨熊,横冲直撞的野猪,毒性猛烈的各色毒虫……

但这些,却都不是最危险的,那些成群结队,一出动就数以百计,铺天盖地的狼群和蛇潮,才是真正的如同死神般的存在。谢无忌,距离死神最近的两次,就是他们所造成的。那惊悚的一幕幕,谢无忌至今还是记忆犹新,相信此生,都无法忘记。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谢无忌正寻找着避雨之地,却不幸寻到了狼谷。恶狼是山林中比较常见的野兽,少时三五成群,多时也有数十头的样子,谢无忌游走山林已数个月有余,自然也曾和恶狼**手多次,是以初入狼谷,谢无忌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挥手间就将扑来的三头恶狼击杀当场。

但是,这一次谢无忌确是大大的失算了,他才刚刚将三头恶狼击杀,就被数十头壮硕的恶狼团团围住。

面对狼群的包围,谢无忌虽神情略显凝重,但仍并未太过担心,数个月的生死间的搏杀,他早已再非吴下阿蒙,区区数十头恶狼,虽然会麻烦一些,但也还难不住他。

于是乎,一场恶战就此展开。谢无忌战役凛然,举手投足间,就将一头头恶狼斩杀当场,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外伤,却也无甚大碍。

不过,让谢无忌感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是,随着恶战的持续不断,恶狼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堆积在他四周的恶狼尸体,早已不下数十头,但放眼望去,围攻他的恶狼数量仿佛并未有所减少。

谢无忌暗呼不妙,惊骇的发觉,在这狼谷中,并非是普通狼群,而是一个庞大的恶狼部族。

谢无忌再不敢迟疑,全力向狼谷外奋力冲杀,意图突出重围。可惜,他突围的意图,一下子就被群狼察觉,攻势更加猛烈,也更加舍生忘死。这使得谢无忌突围的脚步,举步维艰,苦难重重。

也不知厮杀了多久,谢无忌周身大小伤痕无数,全被鲜血染红了,有恶狼的血,也有自己的血。不过还好,距离谷口,谢无忌也仅有一步之遥了。

谢无忌奋起余力,双手各抓着一头硕大的狼尸,左右轮舞,将扑来的群狼尽数击飞,又炮弹般抛了出去,暂阻群狼的攻势。当下不再迟疑,足下发力,闪电般向狼谷外冲出。

突然间,一道白影飞射而来……

谢无忌的速度极快,但白影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追上了他,四爪紧扣他的脊背,血喷大口向着他的后脖颈嗜咬而来。

恶风袭来,谢无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仅以半寸之差,堪堪避过了白影的嗜咬。

血花飞溅,谢无忌虽避过了脖颈断裂之危,却仍被白影一口咬在了肩头,撕下了一大块皮肉,露出森白的肩胛骨。

“啊……”谢无忌惨呼一声,却顾不得肩膀的剧痛,反手一爪,向背上的白影抓去。

白影动作极为迅捷,轻易跳开躲过,还不忘在谢无忌的背上,留下道道深可露骨的爪痕。

谢无忌顾不得回身找白影报仇,拼命向远处狼狈逃窜。眼角的余光看见,伤他的那道白影,乃是一头数尺来长,周身雪白的巨狼,锋锐的獠牙寒芒闪烁,绿油油的狼眼不时闪过森冷的幽光,应是此狼谷恶狼部族的狼王。

谢无忌在前,没命奔逃,数以百计的恶狼群,在白色狼王的率领下,围追堵截。

整整两天两夜,谢无忌才堪堪将群狼甩掉,却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慌忙随意找了处山洞,也顾不得此洞是否是什么野兽的山洞,仅是勉强服下一颗疗伤药,便眼前一烟,彻底晕死了过去。

当谢无忌悠悠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周身上下,无处不疼,阵阵虚弱之感,不停的侵袭着他的大脑。

谢无忌苦笑连连,紧咬牙关,取出疗伤圣药,内服外敷,于这处山洞中,开始了长达大半个多月的疗伤之旅。

幸运的是,他之前就准备了一些肉干,以备不时之需,才使得眼下不至于被饿死。十天之后,肉干都已耗尽,谢无忌周身大部分伤口都已结痂,仅剩肩膀、后背白色狼王留下的伤口还未愈合,但已可以勉强行动,就近找些野果,勉强充饥。

更为幸运的是,在谢无忌养伤的这大半个月中,并没有什么野兽前来找他麻烦,连最为记仇的群狼,也没有找过来,似乎是已把他给忘掉了。

这一次,是谢无忌有生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也是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必将会让他终生难以忘怀。

可惜,谢无忌并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并不知道,仅在一个月后,一场更大的劫难,就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那天夜里,谢无忌经历了白天那一场和三头猎豹的惨烈厮杀,正盘坐于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洞中,调息休息。忽听闻,“嘶嘶”大作,不由得面色大变,冲出了树洞,却还是迟了一步。放眼望去,四下里数不清的各色毒蛇,正吐着舌信,森冷的看着他。

谢无忌心下苦笑不已,要知道,像毒蛇这等剧毒之物,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更何况还是蛇潮?

“嘶嘶……”更为吵杂的蛇鸣声中,谢无忌惊骇的看到,面前的蛇群蓦然散开,一条足有水桶粗细,长达十数米的巨大蝰蟒,滑动而来,漆烟如墨的蛇鳞,一双森冷的蛇目,满是残忍、戏谑之色,应是蛇王的存在了。

谢无忌心下惨然,深知今夜逃生的希望微乎其微,而那极其微弱的生机,就是解决面前这条蛇王巨蟒。不过,这条蛇王巨蟒,又岂是那么善于之辈,从他入山以来,在他所碰到的众多野兽之中,这条蛇王巨蟒的威胁,当之无愧排在前二。另一个,自然就是那头白色狼王了。

谢无忌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猛的双足跺地,身形就蓦然消失在了原位,刹那间已来到了蛇王巨蟒的近前,右爪带起道道劲风,向着它的七寸处,闪电般抓去。

蛇王巨蟒显然没有料到,谢无忌竟然会抢先出手,反应慢了半拍,只来得略一侧身,虽避过了七寸要害,但还是被谢无忌撕下了腹下道道蛇鳞。

“嘶……”蛇王巨蟒吃痛,摇头嘶鸣不已。蛇潮似受到蛇王巨蟒的召唤,潮水一般向谢无忌汹涌而来。

谢无忌暗叫了声“可惜”,却也知道仅凭偷袭就想拿下蛇王巨蟒,实在太过异想天开,当下不得不抽身飞退,双手护住前方,连连挥舞,将疾射而来的毒蛇,尽数击杀。

谢无忌且战且走,向着蛇潮薄弱处全力突围,同时全神贯注的护住己身,不敢让任何一条毒蛇近身。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若再中蛇毒,那可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忽然间,一道巨大的烟色鞭影,向着谢无忌抽打而来,正是蛇王巨蟒那巨大的蛇尾。蛇王巨蟒这一尾扫来,仿若飓风过境,将阻在二者之间的无数毒蛇,尽数扫飞了出去。

谢无忌再想躲避,却已是来不及,连忙擎出双臂,护在身前。“嘭”的一声巨响,谢无忌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双臂便失去了知觉,喉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如炮弹般被抽飞了出去。

双臂被断,谢无忌一身,丧失了八成,再无力抵挡蛇潮的进攻,更别说面对那条蛇王巨蟒了。

不过,幸运的是,在蛇王巨蟒的这一抽之下,谢无忌也被抽出了蛇潮的范围,却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生死关头,谢无忌前所未有的冷静,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线生机,身体仍翻滚于半空中时,就开始极力调整着落地的姿势。

然而,谢无忌的劫难才刚刚开始,蓦然间,一道金色的光影飞掠而来,于半空中追上了谢无忌。

谢无忌根本无力躲闪,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金光撞在了他的身上。随之,右边小腿一麻,一道异常冰冷的寒意,就顺着他的血液,游走其身。

谢无忌重重的砸落地面,就地一滚,向蛇潮相反的方向翻滚而去,一连滚出数丈后,便欲起身逃窜。但不等他爬起身来,又觉得右腿一软,再度栽倒了下去。

谢无忌只觉得眼前阵阵发烟,意识便飞快消退,临死之前,只是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着他这边疾射而来,不由得心下苦笑道:“错觉吗?不过,临死前,能再看到二师兄,真好……”

“孽畜!受死!”俞莲舟满脸暴怒之色,一把将濒死的谢无忌抱进怀中,又一个探手,从谢无忌右侧小腿处,擒下了一条细小的金色怪蛇。

俞莲舟足下生风,几个闪身之间,便在蛇潮赶上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面对如此蛇潮,即便是俞莲舟,也不能等闲视之,能不与之交战,就尽量不与之交战。虽说,俞莲舟此刻心中充满了怒意,恨不得将蛇王巨蟒亲手斩杀,但谢无忌性命垂危,他却是顾不上为谢无忌报仇了。

早在谢无忌遭遇蛇潮时,俞莲舟就暗感事情不妙,悄无声息的向谢无忌这边靠近,这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上救援。

原本,俞莲舟眼见谢无忌被蛇王巨蟒抽飞,虽心疼不已,但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后续金色怪蛇的偷袭实在太快,仅在电光火石间,就已发生,俞莲舟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止。

俞莲舟也没有想到,这股蛇潮,竟然极为罕有的存在着双蛇王,除了蛇王巨蟒外,这条细小的金色怪蛇也是蛇王之一。

俞莲舟一眼就认出,这条金蛇王,乃是世所罕见,同样是天下至毒的碧眼金线蛇。此蛇所带的寒毒,奇毒无比,凡中者,若一时半刻不能解除,便会周身血液凝冰而亡。同样的,若想解此寒毒,则必须有至阳之物方可,而俞莲舟显然没有料到会遇到此蛇,并未随身携带至阳之物。

不过,造物主就是这么奇怪,碧眼金线蛇的毒液虽奇寒无比,但它的蛇血都是属至阳,这也是俞莲舟并未将它斩杀当场,而是将它生擒的原因了。

不仅如此,相传此蛇具有一丝真龙血脉,故它的蛇血具有洗髓伐脉奇效,对于练武之人,是世所罕有的至宝。

说起来,俞莲舟也真够倒霉的,这小半年来,一路尾随谢无忌,暗中保护,风餐露宿,还要经常给谢无忌擦屁股,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得到了这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还不得不让给谢无忌,以作解毒之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身处何处,当谢无忌悠悠转醒后,第一句就让俞莲舟哭笑不得,只听他道:“我已经死了吗?这里就是森罗地狱吗?”

俞莲舟又气又笑道:“还没死。小师弟,看你这回还涨不涨记性,竟敢孤身一人,就闯到这莽莽群山之中。”

“二师兄?”谢无忌惊喜莫名,猛的坐起身来,神情激动的看向身侧,盘膝而坐的俞莲舟。此时,他还哪里不知道,俞莲舟始终都在暗中保护他,而当日的白色狼王和恶狼部族,也应是俞莲舟暗中解决了。

俞莲舟递过几枚野果,说道:“小师弟,你已昏迷了七天七夜,想来一定也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七天七夜?我竟昏迷了这么久?”谢无忌吓了一跳,随之又大感惊奇的失声道:“奇怪,为何我觉得眼下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呢?”

俞莲舟笑道:“小师弟,你此番确是因祸得福,竟连那碧眼金线蛇这等奇物都能遇到。此蛇之血,不仅能解它的寒毒,更有洗髓伐脉的奇效。如今,你已服过此蛇之血,你先天经脉脆弱之症已尽数治愈,今后不仅可继续修炼外功,还可以修炼内功了。”眼中满是真诚的笑意,由衷为谢无忌感到高兴。

“什么!”谢无忌失声叫道:“二师兄,你说得都是真的吗?”眼见俞莲舟含笑点头不已,不由得惊喜莫名,顿时间,只觉得自己正被一种巨大的狂喜感所包围。

第8节 终见虎王,虎爪功小成

第8节终见虎王,虎爪功小成

谢无忌听闻俞莲舟说,他在服用碧眼金线蛇的蛇血后,已彻底治愈了体内经脉脆弱的先天不足,不仅可以继续修炼外功,更可以选择改修内功,不由得大喜过望,兴奋的不能自已。

谢无忌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次险死还生的惨祸,竟会使他因祸得福,得到这天大的机遇。而听过俞莲舟详细解释碧眼金线蛇的罕有和珍贵后,谢无忌更是在兴奋的同时,对于俞莲舟的无私关爱感激不尽。

待谢无忌兴奋之情稍减,俞莲舟方才正色道:“小八,如今你确要好好考虑,是继续修炼,还是改修内功,修炼本门的镇派绝学。”

“这……”谢无忌头脑为之一清,想了想,问道:“二哥,难道我不可以两者兼修吗?这样一来,我既不用放弃已打下根基的,还可以修炼,这样不好吗?”

俞莲舟摇头道:“虽说,内外兼修也并无不可,但为兄却不建议你这么作。小师弟,你要知道,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想要两者兼顾,确是千难万难,即便强行两者兼修,到头来也有极大的可能会是一场空,最终两者都无法臻至化境。”顿了顿,更是语重心长的劝道:“小八,你的资质奇高,若只选其一,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所以,为兄还是劝你,或者选择继续修炼,或者改修。”

谢无忌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心里清楚明白,俞莲舟所言不假,更是真真切切的在为他着想,当即不由得陷入长长的沉思之中。

事关自己的未来,由不得谢无忌不慎重,两者的选择,各有利弊,确需要谢无忌仔细斟酌。

选择继续修炼,优势在于,在经历这几年的不懈苦练,谢无忌已在外功方面,打下了浑厚无匹的根基,为将来的修炼铺平了道路;但缺点则在于,外功若想臻至化境,达到传说中由外及内的境界,确是困难重重,百余年来,也仅有“北丐”洪七公一人有此成就,可谓是前途未卜。

而改修,好处也显而易见,先,这作为武当派的镇派绝学,在整个武林中,都是最顶尖的绝世功法;再者,相比于修炼外功,修炼内功则相对容易一些,并不像修炼外功那样前途未卜;最后,若改修内功,他的众多师兄,都能给他更多,更有针对性的指导;至于不好的一面,那就是他之前数年的苦修,却是再无用武之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平白浪费了。

至于说,内外兼修,谢无忌却没有过多考虑,转念间就给他否决了。至少说,现在的谢无忌,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谢无忌沉默了足有两个时辰,反复斟酌过后,却仍是无法下定决心,犹豫不决道:“二哥,事关重大,我实在无法现在就做出选择。”话锋一转,又沉声道:“不过,既然已到了这群山的深处,我还是想先去见识一下那头黑虎王,看看能否将练至小成。”

俞莲舟点头表示理解,说道:“也好,此事确是事关重大,还是想清楚点好。你还可以等我们回山后,听听师父的意见。”顿了顿,又沉吟道:“至于你说的,要去见识一下那黑虎王,却也无妨。今天暂且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就出。”

“谢谢二哥。”谢无忌大喜,不论将来如何选择,能见识一下那头黑虎王,也算是为他此行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如果,能跨过瓶颈,将练至小成,就更加完美了。

谢无忌昏迷了七天七夜,一直都没有进食,虽说碧眼金线蛇的蛇血也是大补之物,但到了此时,也开始觉得腹内空空,饥饿难耐了。在简单吃过俞莲舟找来的野果后,谢无忌也只是个半饱,又出去擒回了两只野兔,就亲自动手烧烤起来。谢无忌的烤肉的手艺,在经过这小半年来的****实践下来,更有了长足的长进,就连俞莲舟这么严肃的人,都吃得满嘴流油,赞叹不已。

第二日,天刚放亮,二人就动身向群山最深处行去。如今有了俞莲舟的保驾护航,谢无忌彻底放开了手脚,一路之上,可谓是风驰电掣,再无须担忧途中遇见的毒虫、野兽,目标直指黑虎王。

二人一路疾驰,穿山过林,又经历了三天,方才来到一处茂密的山林。山林中棵棵参天古树,每一颗都足有二三个成年人合抱粗细。而最让谢无忌心惊的是,这处占地极为广阔的山林,竟没有一只动物存在。

“嗷……”一声虎啸声,从山林深处传出,啸震云霄,蕴含无尽王者的霸气。似乎,黑虎王已察觉到了俞莲舟和谢无忌这两位不之客的到来,正以长啸声“迎客”。

俞莲舟眼中精光一闪,低声叮嘱道:“只听这声虎啸,便可看出,此黑虎王的威势应不下寻常江湖二流高手。小八,待会与它交手,切勿留神。”

谢无忌面色沉凝,沉声道:“二哥,我会小心的,若非必死,还请你不要轻易出手,只为我压阵即可。”眼中精芒暴闪,战意昂扬。

“小心!”俞莲舟再深深的看了眼谢无忌,肩膀微晃,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之间,藏身于暗处,护持谢无忌的同时,也可让黑虎王全无顾虑,能让谢无忌与之倾力一战。

谢无忌深吸了两口气,将脑海中其他的念头尽数排除,只剩下冲霄的战意,大步向密林深处,虎啸声来源处行去。

穿过重重密林,谢无忌总算看到了黑虎王的真实面貌,此时的它正虎踞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身长丈许开外,矫健修长,通体又黑又亮,还有一道道暗金色的斑纹,金色的“王”字紧扣在前额上,血盆似的大嘴,正吐出血红的舌头,不时舔过那尖刀般的利齿,钢针似的胡须翘了又翘。最引谢无忌瞩目的,还是那双凶芒四色的碧油油的眼睛,就像两颗绿色的夜明珠,散着霸烈的气息,还有俯瞰一切的王者之气。

“嗷……”对于谢无忌这般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黑虎王似乎觉得自己的王者威严受到了挑衅,大为震怒,又是一声虎啸,两只前爪在巨岩上略略一按,身体就猛的扑了下来,快若奔雷,势若闪电,仅是一个眨眼间,就已窜到了谢无忌的面前,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尖刀般的利齿直嗜咬向谢无忌的脖颈。

谢无忌几可清晰闻到,虎口中那腥臭的气息,心下微凛,实没想到,黑虎王的动作竟如此迅猛,双足跺地,就这么直直的向后倒飞而退。

黑虎王一扑不中,一双前爪略一点地,便极为灵巧的一个腾跃,来不减的向谢无忌追击而来。

飞退途中,谢无忌的右脚重踏地面,强行横向躲闪,避过黑虎王的追击,同时探出右手,向黑虎王的腰腹闪电般抓去。

黑虎王的动作当真是灵巧之极,与它那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相符,只是一个轻巧的翻身,一双虎爪就向谢无忌抓击而来。一爪迎向谢无忌的右手,另一爪则直取他的面门。

谢无忌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那一爪,右手同时与黑虎王另一爪结结实实的对轰在了一处。

“轰”的一声巨响,谢无忌借力向后翻滚而去,足翻出了数丈开外;黑虎王则身躯微微一震,稳稳的落在地面。

谢无忌眉头微挑,虽对黑虎王的威势大感辣手,但战意却分毫不减;黑虎王也觉谢无忌不是易与之辈,先前的戏谑逐渐消退,一双虎目之中,凶猛霸烈之色暴涨。

在刚刚的试探之中,双方力量的比拼,谢无忌明显逊色不少;而仅从黑虎王刚刚一连串扑击看来,在敏捷灵巧方面,谢无忌也无法占上半点便宜。

表面看起来,谢无忌完全不占任何优势,甚至可以说全面落于下风,但谢无忌却丝毫不惧。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还有一个巨大的底牌,是黑虎王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那就是。

人与野兽最大的差别就是,人有智慧,能使用各种手段,神兵利器也罢,武功绝技也好,来增强自身的战斗力;而野兽,即便再怎么凶猛,也终归只是依仗强横的肉身,凭借本能来战斗。

“黑虎王,看看是你的虎爪厉害,还是我的‘虎爪’更胜一筹,哈……”谢无忌长啸一声,抢先出手,猛冲向黑虎王,双手成爪,全面展开,或抓,或扑,或扫,或抠,幻化出漫天爪影,将黑虎王尽罩其内。

“嗷……”阵阵惊天的咆哮声响起,黑虎王自然不会有分毫退让,尖锐的利齿,锋利的四爪,钢鞭般的虎尾,都是它最凌厉的武器,每一击之下,都是威势无匹,使得谢无忌不得不全力应对。

二者交战的不远处,一棵参天古树之上,俞莲舟盯下方的战局,仿佛比谢无忌还要紧张,随时打算窜下救援。他可真是被上次那碧眼金线蛇偷袭,而他根本就来不及救援给搞怕了,现在每每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上一次是谢无忌运气不错,能够因祸得福,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初一交手,谢无忌就全面落于下风,在黑虎王凌厉的攻势下,疲于应付,但也坚韧的硬挺了下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无忌越战越疯,仿若也化身为一头凶狂的黑虎,凶威赫赫,与黑虎王酣战不休。

恍惚间,此间酣战的已不再是一人一虎,而就是两头黑色巨虎,相互争夺着霸主王者的地位。

俞莲舟双目一亮,暗自点头不已,喃喃赞叹道:“小师弟终于要跨过了那道门槛,将臻至小成之境了……”

此时,谢无忌却顾及不到自己是否要作突破,全部心神都已沉浸到与黑虎王的酣战之中,眼中除了对战的黑虎王,再容不下他物。

但见,谢无忌周身霸烈的气势越来越盛,竟已分毫不弱于黑虎王,现在施展起来,威势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地,在与黑虎王“嘭嘭”对轰之中,已然完全不弱半分。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谢无忌的双手,与黑虎王的一双前爪重重撞击在了一处。

谢无忌和黑虎王双双后退丈许开外,此番确是难分高下,谁也没占都什么便宜。

“嗷……”黑虎王前身微伏,双目紧瞪着谢无忌,低吼连连,却也并没有再度扑击上前,显然已对谢无忌忌惮之心大起。

“哈哈哈……”谢无忌畅快的长笑不已,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周身气脉通畅,毛孔尽数张开,浑身轻微颤动,皮膜之下道道凸起,有序的游走不休,一阵阵仿若雷鸣般的“噼啪”脆响,由他的体内隐隐传出。

人影一闪,俞莲舟出现在了谢无忌的身前,微瞟了眼更是全神戒备的黑虎王,又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谢无忌的身上,为他护法。

眼见又有一人到来,威势比之前那人还要强上许多,黑虎王更不敢轻举妄动,一双虎目紧盯着二人。

半柱香的功夫,谢无忌身上的异象尽数消退,双眼异常明亮,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大嘴裂开,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二哥,我决定了,继续修炼!”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好!”俞莲舟脸上亦浮现出一丝由衷的笑容,由衷为谢无忌精进,为他坚定了武道之心而开怀不已。

谢无忌再深深的望了一眼黑虎王,说道:“二哥,我们走吧,这黑虎王助我突破,我们确是不该恩将仇报。”

“好。”俞莲舟轻点了下头,对此并无异议。

二人并肩而行,向密林外大步行去,缕缕阳光透过树叶照耀下,将二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第9节 噩耗,寿诞惊变

雷石峰,坐落于武当山主峰天柱峰以北,峰上怪石嶙峋,草木稀疏,确是一座极为荒凉的孤峰。

半个月前,谢无忌刚被俞莲舟带回的武当,便被大为“震怒”的宋远桥,罚至雷石峰,面壁思过。

谢无忌此番偷偷下山,孤身闯荡莽莽群山,再加之在俞莲舟的讲述中,谢无忌数度险些就葬身群山之中,宋远桥等一众师兄们在后怕之余,更是又惊又怒,一致决定,要好好给谢无忌长长记性,以免他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

最终,在俞莲舟的提议下,宋远桥将谢无忌面壁思过之所,定在了这座雷石峰。这是因为,雷石峰虽然荒凉,但对于修炼之人,还是有几分神妙之处。此峰叠石架空,跧伏拱立,如同神态各异的猛虎,惟妙惟肖。当年,俞莲舟在修炼之时,就曾在此峰苦修经年,收获不菲。

而由于雷石峰地势险峻,上山的小道蜿蜒崎岖,实在难行,是以谢无忌每日所需的吃食和日常用品,确只能辛苦几位师兄每日来送了。而让谢无忌郁闷的是,平日里与谢无忌玩得最为要好的莫声谷,至今还未曾来过一次,这让他想找人切磋一番,试试小成之威的机会都没有。而听张翠山说,莫声谷已闭关三个月有余,出关应该还需要一些时日。

直到这一日……

“嘭嘭……”阵阵的对轰声,响彻在雷石峰的上空。但见,雷石峰峰顶,一处巨大的石台之上,谢无忌赤膊着上身,状若猛虎,双手成爪,划破长空,留下阵阵破风之声,腾闪跳跃间,猛攻向莫声谷。

莫声谷双掌上下翻飞,忽而刚猛霸道,忽而绵柔迅捷,将和这两门绝学,御使得如火纯青,化解着谢无忌猛攻。

二人乍合乍分,你攻一爪,我回一掌,确也斗得奇虎相当,可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如今,已至小成境界的谢无忌,每一招每一式,都身具猛虎凶狠霸烈的气势,已完全不弱于空手迎战的莫声谷。当然了,莫声谷虽然掌法不弱,但他最为擅长的,还是要属剑法。

要知道,武当派的拳脚功夫虽然不俗,但真正闻名天下的,还是剑法,诸如七十二路,七十二手,九九八十一手,,,,,等,都是闻名天下的绝顶剑法,只要精通任何一套剑法,都可独步武林,鲜逢敌手。

“嘭!”又是一声巨响,谢无忌的右爪,与莫声谷的左掌重重的对轰一击,二人便纷纷向后飘飞而去,各退到丈许开外,方才站稳的脚跟。

莫声谷笑道:“小八,你的进步也太快了吧,看来此番群山中的生死试练,让你收获颇丰。”

“还不错,见识过那头黑虎王,总算让我的突破到小成之境。”谢无忌笑道:“七哥,你今日怎么有空跑来了?我听五哥说,你眼下应该还在闭关啊?”

莫声谷神情古怪的上下打量着谢无忌,哑然道:“小八,你不会是面壁面傻掉了吧?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再有三日,就是师父的九十岁寿诞。”

“该死!”谢无忌惊呼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歉声道:“七哥莫怪,我被大师兄罚在此间面壁思过,确是失了时间的概念,竟然将师父的寿诞都忘记了,真是该死。”

莫声谷幸灾乐祸的怪笑道:“小八,你真是太可怜了。不过,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偷溜下山,也不叫上我啊。”

“滚蛋!”谢无忌没好气的白了莫声谷一眼。

莫声谷又调侃了谢无忌几句后,方才转入正题,笑道:“小八,你有福了,师父寿诞将近,大哥开恩,允许你下山了。”

“真的?”谢无忌惊喜莫名,当即欢呼一声,都不再理会莫声谷,就一跳三丈高的向山下冲去。

时光飞逝,在武当派上上下下,全部弟子的忙活张罗下,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就是张三丰九十岁的寿诞。

一大早,紫霄宫中便是喜气洋洋,包括谢无忌在内的七个师兄弟们,逐一向张三丰拜寿。唯一没有到场的,就只有俞岱岩了。

八个师兄弟中,俞岱岩素来办事稳重可靠,故数月前被张三丰派往南方,诛杀一个残害良民,无恶不作的巨盗。但也不知为何,俞岱岩去了这么久,竟然迟迟没有回转,连张三丰的寿诞都给耽搁了。

众人这一等,就到了正午时分,仍不见俞岱岩的人影。众人渐感不耐起来,张翠山主动请缨,下山去迎俞岱岩。哪知,他这一去,也是音讯全无。

直到酉时,大厅上,寿筵早已摆好,红烛高烧,已燃去了小半枝,不仅俞岱岩没有消息,连张翠山都没有返回。众人不由得有些心绪不宁起来,殷梨亭、莫声谷、谢无忌,这三个年龄最小之人,更是在紫霄宫门口进进出出,也不知有多少遍。要知道,俞岱岩稳重可靠,能担大事,张翠山聪明机灵,办事机敏,从不拖泥带水,但到这时还不见返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知的变故。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宋远桥和俞莲舟二人一齐抢到檐前,叫问道:“是三弟吗?”

只听得,张翠山呜咽的声音响起,回道:“是我。”随之,张翠山双臂横抱着一人,抢了进来,满脸血污混着汗水,奔到张三丰面前一跪,泣不成声,叫道:“师父,三……三哥给人暗算了……”

“三弟……”

“三哥……”

众人大惊,扑上近前,只见俞岱岩呼吸微弱,只剩下游丝般的一口气,四肢软趴趴的下垂。

宋远桥连忙上前,将俞岱岩接过,略一探查,便不由得面色大变,沉声道:“三弟的手足筋骨寸寸碎断,应是少林所为。”

众人闻言,俱都身形大震,双目通红,悲愤莫名。殷梨亭更是“啊”的一声,眼中泪水长流。谢无忌则双全紧握,眼中杀意昂扬,几欲化作嗜血的野兽。可是,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俞岱岩的身上,并没有察觉谢无忌的异样。

张三丰眼见爱徒伤成这副模样,亦是神色大震,连忙取出一瓶“白涂夺命丹”,亲手送入俞岱岩口中,并让宋远桥和俞莲舟将他扶好,双手抵在他的背上,为他疗伤。立时间,张三丰头顶热气缭绕,犹如蒸笼一般。

另一边,张松溪面色沉凝,问道:“五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翠山呜咽道:“我下山去迎三哥,迎出了老远,始终没有遇到三哥,却在双井子十余里外,遇到了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一行。一问之下,我才知道,这都大锦乃是个贪财无义之徒,为了一只金元宝,就把三哥送给人家作践……”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一个小道童奔进来报道:“观外有一干镖客求见祖师爷,领头之人说是临安府龙门镖局的都大锦。”

张翠山霍然止住抽泣,满面怒色,喝道:“就是这厮!”话音未落,已纵身窜了出去。随之,众人只听得门外“呛啷啷”一连串兵器交击、落地之声。

殷梨亭和莫声谷二人知对方人多,生怕张翠山吃亏,刚要抢出去相助张翠山,却见张翠山已然返回,右手正抓住一条大汉的背心,往地下重重一摔,怒道:“这厮就是都大锦,是他害得三哥……”

张翠山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已扑了出去,直奔都大锦。正是莫声谷和谢无忌二人。

“且慢!”张松溪忙低声喝阻。莫声谷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止住了身形。谢无忌却是恍作未闻,不仅没有停止,速度反而激增了几分。

“啊……”一声惨叫过后,都大锦已然人头分离,那颗硕大的头颅,正被双目赤红的谢无忌抓在手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唯一有能力拦阻的张三丰,正全神贯注的为俞岱岩疗伤,确是顾及不上。

“你们武当派讲不讲理?我们好意求见,你们却这般欺侮人……”恰在此时,门外又有阵阵叫嚷声传来。

“吼……”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从谢无忌口中传出,谢无忌双足重踏地面,又向门外冲去。

“小八,你疯啦!”张松溪闪身将谢无忌拦阻,沉声厉喝。

谢无忌双目血红,仿佛不认得张松溪一般,挥手就向他抓去,带着“嘶嘶”的破风声,毫不留情。

张松溪瞳孔略一收缩,看出谢无忌已然入魔,侧身躲避的同时,双手连连点出,欲将谢无忌制服当场。

入魔了的谢无忌感观更是激增,身形略一晃动,就避开了要穴,便不顾张松溪攻来的数指,双爪灌力,一爪抓向他的双眼,一爪掏向他的心脏。

张松溪自然不愿伤了谢无忌,连忙抽身而退,口中低呼道:“小八入魔了,五弟,快和我一起,将他制住。”

张翠山哪敢迟疑,飞速窜出,与张松溪一左一右,向谢无忌夹击而来。

谢无忌入魔,虽然感观激增,更悍不畏死,但在张松溪和张翠山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也再无法逞不了凶。不过,二人因怕伤了谢无忌,不敢出手太重,一时之间,却也没有立刻将谢无忌拿下。最后,还是张松溪硬受了谢无忌一爪,才将他一指点倒。

莫声谷上前扶住动弹不得,却仍双目血红,凶戾之意丝毫不减的谢无忌,关切的向张松溪问道:“四哥,你没事吧?”在张松溪的左肩处,正有五个血淋淋的爪孔,深可见骨。

张松溪轻摇了下头,只是担忧的看向谢无忌,叹息道:“我没事。七弟,你看好小八,等师父救治完三哥,再想办法。”随之,又对张翠山和殷梨亭说道:“五弟,六弟,你们和我出去看看。”

“是。”二人也是担忧的看了眼谢无忌,便随着张松溪大步向门外走去。

也不知三人用了什么办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返回了殿内,而门外的喧闹声也尽数平息了下来。和三人一同返回的,还有都大锦的副手,祝镖头。

“总镖头……”祝镖头一进得大厅,就看到都大锦的无头尸体,不由得悲呼出声,扑上前去,抱起都大锦的尸身,怒视众人,叫道:“你们……你们武当派欺人太甚,总镖头好心前来帮忙,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人性命……”

“住口!”张翠山怒声道:“若不是你们贪财忘义,我三哥如何会重伤垂死?小八又如何会悲愤入魔?”声色俱厉,面露狰狞。

“你……”祝镖头这才看清楚厅内的情况,不由得心下凛然,又有几分惴惴不安,口中仍不甘的说道:“那你们也不能出手伤人性命啊……”

张松溪面色一整,沉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武当若有不是之处,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我三哥的伤,却是与你们脱不了干系。现在,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祝镖头心下既是不忿,又有几分惊惧,对于张松溪的问话,不敢不答,当下如蹦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出。

祝镖头所知,也并不算太多,通过他的诉说,众人只是知道,在十二天前,有一个殷姓的女子,出价二千两黄金,让他们送受制动弹不得的俞岱岩返回武当,并言明今日必须送达,更警告他们,若俞岱岩有什么差错,必定让他们龙门镖局满门,鸡犬不留。至于殷姓女子到底是何人,他们却不得而知。

说到这,祝镖头不禁心下一寒,如今俞岱岩重伤若斯,他还真怕那殷姓女子真的会找上他们龙门镖局,大开杀戒。

今日晌午,他们总算如期带着俞岱岩来到了武当山脚下,却一时不察,受倒七个人的蒙骗,误以为他们就是武当七侠,便将俞岱岩交给了他们,谁知……

第10节 轮回觉醒,初闻天道

第1o节轮回觉醒,初闻天道

殿内众人,在听过祝镖头的讲述后,真是又气又怒,恨不得给他一剑,为俞岱岩和谢无忌报仇雪恨。不过,众人还是有理智存在的,也明白祝镖头等人虽然可恨,但也罪不至死,再加之都大锦如今已死在了谢无忌手上,却是不宜再多做追究。

张松溪心细如,听出祝镖头话中有多处不尽不实,当即复询盘问,终将半路劫走俞岱岩被那七人劫走的经过,问了个清楚明白。也正是由此,他还从祝镖头嘴里,得到一个很有用的线索,那就是七人曾追问过屠龙刀之事。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个传说不知何时传出,也不知由何人传出,但传得久了,世人对此倒是信上了几分。也是因此,屠龙刀,就被誉为天下第一宝刀,谁要是能得到它,并参透其中的奥妙,便可成为号令天下的武林至尊。

殿内,立时间变得寂静一片,众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俞岱岩只是奉命前往南方除恶,为何又会与屠龙刀牵扯到了一起?不是说,屠龙刀早已消失了近百年,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诸多的疑问,恐怕也只有等俞岱岩苏醒后,才能得知了。想到这,众人又担忧的看向俞岱岩处。

突然,俞岱岩怒目圆睁,“啊”的一声大叫,屋瓦簌簌轻颤不已,随之又双目一闭,昏死了过去。

张三丰缓缓的说道:“远桥,莲舟,你们抬岱岩回房休息吧。”这才收回微微颤的双手。

众人不由得心下一震,平素里的张三丰,无论遇到什么惊险大事,都始终泰然自若,但这一次双手竟然微微颤,可想而知,俞岱岩的伤势,委实非同小可。

宋远桥和俞莲舟抬了俞岱岩回房,并安排弟子好生照料,又很快赶回,静候张三丰吩咐。

殷梨亭忍不住问道:“师父,三哥的武功还能复原吗?”

“哎……”张三丰长叹一声,隔了半晌,方才说道:“岱岩此劫能否平安度过,要等一个月后方能见分晓。但他手足筋断骨折,终是无法再续。这一生,这一生啊……”说着,凄然摇头不已。

殷梨亭闻言,突然“哇”的一生,大哭起来。余下众人,亦是神色黯然,垂足顿胸。

张三丰稍微平复了下心中的凄然,这才将目光投注向了入魔的谢无忌身上,神色大为复杂。俞岱岩之事已成定局,再多想无益,但殿内还有个入了魔的谢无忌,需要张三丰继续操心。

“师父,小八他……”莫声谷心下揣揣,不知张三丰会处罚谢无忌。不论原因若何,都大锦都是死于谢无忌之手,事关人命,岂可等闲视之。

张三丰双目紧盯着入魔的谢无忌,似乎在想该如何处罚他,给龙门镖局一个交代,又似乎在考虑唤醒他的办法。同时,对俞莲舟和莫声谷吩咐道:“莲舟,声谷,你们立即动身,赶往临安,保护龙门镖局上下老小。”

“是。”俞莲舟和莫声谷连忙应下,深知张三丰这是心怀慈悲,怕那殷姓女子,真将龙门镖局满门都鸡犬不留。

“谢谢,谢谢……张真人慈悲……”祝镖头亦是听明白了张三丰的慈悲之意,当下大喜,连连叩谢恩。至于说,都大锦死于谢无忌之手的事,却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够过问的了。他只需将此消息带回,自有都大锦的师门少林寺,出面向武当派讨还公道。

当即,莫声谷将入了魔的谢无忌,交到殷梨亭手上,便和俞莲舟各自去收拾衣物、兵刃,和祝镖头一干人等,带上都大锦的尸体,下山去了。只是不知,此番赶去,是否真能遇到那个殷姓女子。若真能遇上,有关俞岱岩和屠龙刀的疑团,到也能解开一些了。

张三丰看着仍是双目血红,面露狰狞的谢无忌,蓦的双唇轻吐:“痴儿,还不醒来?”这一声,蕴含了张三丰近百年的无上玄功,在宋远桥等耳中只是一声平常的低喝,但却像是一柄利剑,直斩向谢无忌心中的魔念,又像是春风话语,润泽着谢无忌的心田。

“哼!”谢无忌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黑血,眼中也随之恢复了清明,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又是双目一闭,昏死在了殷梨亭的怀中。

宋远桥关切的询问:“师父,小师弟没事吧?”这也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俱都担忧的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摇头道:“无甚大碍。坤元的心神受魔念影响,伤得虽不轻,但安心静养一些时日,就可恢复。”

众人这才长舒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张翠山轻声求情道:“师父,小八尚且年幼,更因三哥的事情,悲痛欲绝,这才不慎被心魔所侵,还请师父法外开恩,就饶了小八这回吧。”

“是啊,还请师父从轻落……”余下几人亦是纷纷开口,为谢无忌求情。

“哎……”张三丰轻叹一声,说道:“罢了,小八这孩子此番也受到不小的教训,为师也就不再处罚他了。只希望,经过此事,他能引以为戒,遇事能够冷静,从容应对吧。”

众人闻听张三丰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更纷纷表示,谢无忌今后一定不会让张三丰失望的。随后,张翠山和殷梨亭又跑了一趟,将昏迷不醒的谢无忌也送回,并安排弟子好生照看。

殿内,就只剩下张三丰和宋远桥、张松溪三人。宋远桥眉头微皱,叹息道:“师父,都大锦死于小八之手,此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据闻,那都大锦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而我们和少林的关系……”当年,在觉远禅师离世后,张三丰就逃离了少林寺,这么多年来,少林寺一直都将张三丰视为叛徒,只不过由于张三丰的武功突飞猛进,如今更成为一代宗师,这才没有再追究此事,但两派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芥蒂。也难怪,宋远桥会有此忧虑。

恰逢此时,张翠山和殷梨亭刚刚返回,闻听宋远桥此言,忍不住叫嚷了起来:“少林寺又如何?即便少林不找来,我还要找他们,给三哥讨个说法呢……”

“五弟!”宋远桥瞪了张翠山一眼,这才让张翠山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忙问道:“师父,武林中,是否有什么奇人异士,能自行练成这呢?”

张三丰缓缓摇头,说道:“绝无可能!若无秘籍,绝不会有人能将练到此等境界。当今天下,能有此指力者,屈指可数,至少也要为空字辈的禅师。”

宋远桥点了点头,又略显疑惑道:“可是,少林空字辈禅师并无太多,确没有与刚刚那祝镖头的描述的七人相符。”

张三丰自然也知道此点,摇头道:“这事确是好生辣手,松溪,你的看法呢?”八个师兄弟中,张松溪虽平素沉默寡言,但最是足智多谋,遇事能直指根本,言必有中。

张松溪心中早有腹案,开口回道:“据弟子想来,此事的罪魁祸不是少林寺,而是那屠龙刀。”

“屠龙刀,屠龙刀……”张三丰望着天井中的那颗大槐树,怔怔出神,也不知忆起了什么。

张松溪沉声说道:“三哥行事稳健,对人更豪爽大气,决计不会轻易与人结仇,更何况是少林寺。三哥手足筋骨尽断,但这都是外伤。据弟子刚刚观察,三哥似还有中毒的迹象,并且时间不短,想来应是被龙门镖局送回前,就已遭人暗算。暗算三哥之人又是何人呢?”

不等众人作答,张松溪又继续道:“若我所料不差,暗算三哥之人,应该就是那殷姓女子,也是她雇佣龙门镖局将三哥送回武当。并且,屠龙刀应该也落在了她的手上。只是不知,这殷姓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大费周章,要将三哥送回来呢?难道真的只是惧怕我武当的威严,不敢害了三哥的性命吗?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这殷姓女子,应该是江南一带势力中人。”

张翠山霍地站起身来,说道:“四哥说的不错,施毒暗算三哥,致使三哥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必是在江南一带。师父,弟子请命,前往江南,调查此事。”

张三丰并未急着答应,而是看向张松溪,问道:“松溪,你觉得呢?”

张松溪沉吟道:“我们确有必要再派一人前往江南,与二哥和七弟他们一明一暗,调查此事。不过,此事已不单是给三弟报仇雪恨,还有都大锦之死,这关乎我们和少林寺的门户大事,若处理不当,只怕会引起一场大风波,还请师父定夺。”

张三丰略一思索,便说道:“好!翠山,你就走一趟江南,遇事要冷静,一切听莲舟的吩咐。”顿了顿,又道:“远桥,你和松溪、梨亭二人,持我的书信,到嵩山少林寺,去拜访方丈空闻禅师,好言协商,妥善处置。”

“是。”四人一齐肃立答应。

张三丰又叮嘱了四人几句,便袍袖一挥,说道:“明日还要赶路,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四人又劝慰了张三丰一番,方才纷纷散去。

第二日一早,四人便纷纷离山,快马加鞭,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谢无忌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许是心神受创过重的缘故。昏迷中的谢无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谢无忌生活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那里遍地高楼大厦,天上飞的飞机,海上航行的钢铁巨轮,地上跑的汽车,他则纵横商海,无往不利……

在梦中,有一个大明皇朝,也被异族覆灭,而他则化身大明皇朝遗将名门之后,运筹帷幄,号令群雄,推翻了异族的统治,重复汉人江山……

在梦中,他化身大明皇朝的一个叫锦衣卫的机构的最高统领,挑动无尽江湖纷争,灭魔教,除正派……

当谢无忌悠悠转醒时,仿佛换了一个人,只看他的双眼,根本就不复原本少年郎的单纯,而是饱经沧桑,就像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不起波澜。

“原来如此,好险啊……”谢无忌低声喃昵,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上浮现出一丝心有余悸的神情。

不错了,在经历了此番入魔之后,谢无忌的心神虽受创不轻,却也阴差阳错,觉醒了轮回的记忆。

原来,在笑傲江湖世界中,林逸之虽深的英宗恩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剿灭日月神教,摧毁五岳派,获封“武侯”,但所得的气运之力,却仍太少,还未有鹿鼎记世界的三分之一。如此一来,就算加上鹿鼎记世界剩余的气运之力,仍只是勉强达到了玫霞荡天晶进阶,轮回下一世的最低要求。而正是因此,他在轮回到倚天屠龙记世界时,却被此世的天道察觉,降下了劫数……

虽然,谢无忌最终还是侥幸轮回成功,却也遭受重创,被迫陷入沉睡,能否苏醒,都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自会留下一线生机。谢无忌正是抓住了这一线生机,这才轮回到了刚出世的谢无忌身上,并且为张三丰所救。

最初的两世轮回,谢无忌都没有遭遇天道劫数,没想到这第三世却不幸碰到了,后果还是如此的可怕,让谢无忌知道了天道的存在,以及深切感受到了天道的可怕!同时,这也让谢无忌明白,气运之力,不仅能让天晶进化,让他轮回,更能遮盖天机,躲避天道的奇效。

谢无忌下定决心,今后,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想方设法去掠取气运之力,此番的遭遇,他可再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谢无忌……明教四大护教法王‘金毛狮王’谢逊之子……还是武林泰斗,一代宗师张三丰的关门弟子……如此以来,岂不是……”谢无忌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喜,一个惊天计划在他脑海中慢慢涌现出来。

不过,这个计划,现在也只是个概略,还需要他更为仔细的思量、筹谋,才能最终付诸行动。

第11节 内外兼修,虎爪绝户手

谢无忌轮回苏醒,初闻天道,更对天道劫数的可怕有了深切的感受,同时也深切了解到气运之功的奇效,当即便开始谋划此世如何能够掠夺更多气运之力。不过,这事还言之尚早,急切难成,眼下可是有不少事,需要他好好琢磨琢磨。

“三哥已蒙难,再想阻止此事的发生却是来不及了。不过,金刚门有黑玉断续膏,可救治三哥。但该如何和师父、师兄们说起呢?”谢无忌眉头微皱,反复思量,还是觉得有关金刚门这等隐秘之事,无论他找什么理由,都解释不通,故还是等他武功大成,自己想办法处理吧。对于自己的武功,如今经脉已尽复,谢无忌倒是信心十足,暗道:“也罢,就先委屈三哥几年,只要十年内,能够带回黑玉断续膏,应该可以让三哥恢复如初。”

“五哥已动身赶往江南,这么说,被误会灭了龙门镖局满门,以及王盘山的扬刀大会,和真正的凶手殷素素,还有我那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老爹也要流落海外冰火岛等一系列事情即将发生……”转念之间,谢无忌又想到了将要发生的大事,却也同样无法插手阻止,否则必将对他后续的计划大有影响,是以他只能自私一次,暗暗叹息道:“三哥才刚出事,五哥又要失去音讯长达十年之久,师父和师兄们恐怕更会伤心不已了,哎……”

“成昆……”谢无忌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闪烁,不论是屠灭满门的血海深仇,还是还当初的那记“幻阴指”之赐,谢无忌都不会放过他。不过,对于成昆,谢无忌也不会武功大成后就立刻动手除之,且不说成昆素来狡诈,行踪难觅,就是他所谋划的那些大事,也离不开这个诱因。

就这样,诸事繁多,谢无忌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最终狠下心肠,心中已有腹案。

不过,无论是救治俞岱岩,还是寻回谢逊,又或是布局谋夺气运之力,对于谢无忌来说,都要先将武功练上去再说,至少也要达到上一世的境界才行。以谢无忌对此世的了解,当今天下,也只有张三丰一人达到了先天境界,余下的,就是连半步先天都是寥寥,并且恐怕此生都再无力突破。是以,只要能将武功练至后天后期,谢无忌必可横行天下,去谋划掠夺气运之力了。

谢无忌兀自沉吟:“如今,我的外功已根基牢靠,而它又与‘浑天宝鉴’的内功并不相冲突,大可不必放弃,倒是可以内外兼修……”

想到就做,不多时,谢无忌已跪在了俞岱岩的门前。因怕俞岱岩的伤情反复,张三丰并没有返回后山平素的清修之所,而是住在了俞岱岩这里。至少,在俞岱岩苏醒之前,伤势稳定下来之前,他都会守在俞岱岩的就近。对门下的八个弟子,张三丰一向都视为亲子,真心实意的关怀和教导。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张三丰缓步走出,谢无忌不等张三丰说话,就满脸羞愧的跪了下来,低声道:“师父,徒儿不孝,让你操心了。”

张三丰温和道:“无妨,你还年轻,年轻人犯错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只要知错能改,今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了。你也才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回复过来,快起来吧。”

谢无忌并未起身,张三丰越是和颜悦色,谢无忌心中的羞愧之情就越甚,低声道:“可是,徒儿不仅给我武当山惹下祸事,更错手伤了四哥,我……”其实,在谢无忌的心中,错手伤了张松溪才是他真正羞愧的原因,至于都大锦这等小人物死于他手,却并未被他放在心上。要知道,无论是在鹿鼎记世界,还是在笑傲江湖世界,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计其数,区区一个都大锦,自然不算什么。

张三丰和声宽慰道:“松溪不会怪你,都大锦之事你也无需担心,为师自有主张。”

谢无忌坚定的说道:“师父,你不必再劝了,徒儿的心,始终都无法平静,故决定面壁思过,自省三年,还请师父恩准。”谢无忌的这个决定,确是诚心实意的,饱含了对张松溪的深深愧疚。同时,他也打算用这三年,静修“浑天宝鉴之土昆仑”和“虎爪功”。

“哎……”张三丰看出谢无忌心意已决,叹息道:“痴儿,你去吧。”

谢无忌不再言语,而是重重给张三丰磕了三个头,起身,大步离去。在他的心中,也不无歉然,眼下武当派正值多事之秋,而他却选择在此时面壁思过……

不过,谢无忌真不知道,到那时,他该如何面对伤心的张三丰和诸位师兄。毕竟,如果他想,有些事情,还是可以阻止的……

就这样,自这天起,谢无忌就上了雷石峰,三年都不曾离开一步,全身心的投入到“土昆仑”和“虎爪功”的修炼之中。

而事情的发展,也确如谢无忌所知道的那般,偏差极小。

一个月后,俞岱岩总算苏醒过来,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状态却也极为不好,就如张三丰所言,他的手足治愈无望,一身武功算是彻底废了。而受到此等打击,俞岱岩变得越来越阴郁,沉默寡言,即便面对张三丰,除了请安问好外,就再不多说一个字。

又过了一个月,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一齐返回武当山,带回的消息,也尽是坏消息。首先,和少林寺的商谈无果,不欢而散;再有,就是张翠山也失踪了,至今没有半点音讯,生死不知。

原来,当日俞莲舟和莫声谷奉命下山,援救龙门镖局,却于半路被一伙不明势力拦阻,当二人解决麻烦,再赶到龙门镖局时,却为时已晚。龙门镖局上上下下,满门被人杀了个鸡犬不留。不仅如此,据传,屠灭龙门镖局满门的人,非是旁人,正张翠山,并且据说还被少林寺抓了个正着。

俞莲舟二人闻听此事,大惊失色,多番探查,却始终找不到张翠山的踪迹。就在二人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又有一则消息传到了二人的耳中,说是天鹰教近期将会在王盘山召开扬刀大会,而要扬的这把刀,就是闻名天下的屠龙刀。

俞莲舟二人略一合计,便决定动身赶往王盘山。原因有二,其一,俞岱岩之事与屠龙刀脱不了干系,确是不能不去一探究竟;其二,或许张翠山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也会前往查探也不一定,说不定能在王盘山上遇到张翠山呢?

俞莲舟二人一路快马加鞭,于半路遇到了匆匆从少林寺赶来,抱有同样想法的宋远桥、张松溪和莫声谷三人。

当日,宋远桥三人,带着张三丰的手书,前往少林寺,与空闻方丈协商俞岱岩残于少林“大力金刚指”之事,以及都大锦死于谢无忌之手的事情,终是无功而返,闹了个不欢而散。

初一开始,协商就不太顺利,少林寺自然不会承认是少林门下重伤俞岱岩,但俞岱岩伤在之下是不容辩驳的事实,而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天下皆知,对此少林寺同样无法辩驳。

至于说,都大锦之死,相比起来,确是不那么重要了。毕竟,都大锦只是少林俗家弟子,而俞莲舟可是武当嫡传,张三丰的亲传弟子,两者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是以,有俞岱岩之事在先,都大锦的生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武林中,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不过,当龙门镖局满门被张翠山所灭的消息传来,事情可就变得不太一样了。要知道,武林中,最为忌讳的就是灭人满门,否则双方一有仇怨,就灭对方满门,确也太过过激了,不仅会使矛盾更为尖锐,更会为世人所共弃、讨伐。而此等极端的做法,向来都被称之为邪门歪道。

这下子,少林可就有了底气,紧抓着此事不放,宋远桥三人则矢口否认,断言张翠山必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就这样,双方各执一词,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证据,僵持不下,最终不欢而散。

而恰在此时,宋远桥三人也收到了王盘山召开扬刀大会的消息,当即动身赶往王盘山,这才于半路,与俞莲舟二人巧遇。

五人合并一处,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王盘山。入目处,一片狼藉,遍地的断肢残尸,鲜血都汇集成了一条小溪,尽是诸如天鹰帮、巨鲸帮、海沙帮等江南一带势力中人,一个活人都没有,哪里有单点屠龙刀的踪影。不过,唯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的是,在这些尸体当中,并没有张翠山存在。

五人又在附近探查了数日,仍没有半点张翠山的消息,这才不得不先行返回武当山,向张三丰回禀。

在此之后,五人不时下山探访张翠山的消息,却都是余音渺渺,始终都没有张翠山的半点消息,可谓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让武当派上上下下,都是悲痛莫名。张三丰更是经年于后山潜修,露面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就连历年的寿诞,都不让宋远桥等人张罗了。

至于和少林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差,到了一个冰点。不过,双方都乃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却也没有像那些小帮小派那样终日喊打喊杀,而是各自将对方的恶意深藏在心中,带到有合适的时机,再给予对方重重一击。当然了,像张三丰这样的大德之士,却是并无此想法。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间就过了三个年头。

这一日,面壁思过长达三年之久的谢无忌,终于走下了雷石峰。此时的谢无忌,年过十三,原本的锋芒毕露之意尽数敛去,霸烈的气势更是归于平淡,显然武功境界有了长足的精进。

在外功方面,谢无忌终于将“虎爪功”臻至大成境界。谢无忌第一世轮回修炼的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如影随形”,对于少林的武功有着极深的体悟,“虎爪功”所需的金刚的刚猛无敌气势,很快就被他参悟出来。又耗费了一些功夫,谢无忌很轻易将之与猛虎的凶猛霸道气势相互融合,练成“虎爪功”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而在内功方面,谢无忌修炼“土昆仑”也异常顺利,进境就像是做了火箭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三年时间,就已达到了后天中期的门槛。只要再潜心修炼半年,达到后天中期之境,也并非什么难事。

是以,三年的苦修,谢无忌真正做到了内外兼修,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虽比起那些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还相差不少,但只要他想一心逃走,天下间能拦得住他的,寥寥无几。而在张三丰的一众弟子中,谢无忌已无声无息的追了上来,即便排不上第一,也必在三甲之列。

不过,谢无忌为何不再继续潜修半年,将功力提至后天中期境界再行下山,确是他眼下遇到了一些难题,不得不下山,寻求俞莲舟的指点。

这个难题就是,再如何玄妙,但终归是一门外功,是以并不能将他的内力发挥出来,这也就使得谢无忌的战力削弱了不少,完全不能尽数发挥。若非如此,谢无忌自己,此时的他,就算是对上那些后天后期的高手,也有极大的胜算。

不过,这个难题谢无忌并不是不能自行解决,不过如此一来,必将耗费他极大的精力,这对于正处于飞速提升期的他,确是有些得不偿失。那是因为,谢无忌已经想到了一个更为省时省力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寻求俞莲舟的指点。

不错了,谢无忌想到了俞莲舟改修内功“纯阳无极功”后,根据“虎爪功”所创的那门爪法“虎爪绝户手”。想来,这门爪法,应该是由内力催动的。不过,具体如何,还需在问过俞莲舟才能彻底确定。

第12节 张三丰的心态变化

第12节张三丰的心态变化

“虎爪绝户手”,虽是俞莲舟根据“虎爪手”变化而来,但仅以威力而言,却并不逊于“虎爪功”。当年,俞莲舟创建“虎爪绝户手”,就是嫌“虎爪手”未必能一抓建功,便自创了十二招新招出来,却是招招都是拿人腰眼、要害的杀招,能使敌人损阴绝嗣。

谢无忌盯上了“虎爪绝户手”,自然不会直接找上俞莲舟,让他传授。要知道,眼下,俞莲舟可还并未对任何人提起他自创“虎爪绝户手”之事,谢无忌又如何能够得知?

好在,谢无忌心中早有腹案,但也并不急着立刻就去找俞莲舟,而是先行返回他的寝殿,先好好大睡一觉,放松放松再说。毕竟,这三年每日每夜的苦修下来,谢无忌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第二日上午,谢无忌先去探望了俞岱岩。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俞岱岩已接受了残废的事实,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或者说,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认命吧。不过,俞岱岩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对于三年不见的小师弟,只是关心的询问了几句,便不再言语。谢无忌见此,心下暗叹,更下定决心,尽快将武功练到大成,下山去金刚门讨要“黑玉断续膏”。

从俞岱岩处离开,谢无忌又去了张松溪处,郑重其事的道歉,张松溪从最开始,就没有怪过谢无忌,又何谈原谅一说。二人又闲聊了一番,却已到了午膳时间,当即将另外几个师兄弟找来,一齐聚聚。

众师兄弟们见面,自然又是好一番热闹,对于谢无忌面壁思过结束,众人都感到很高兴。这表明,谢无忌以从阴影中走出,心结已解。

午膳后,众师兄弟们各自散去,各忙各的。俞莲舟则主动找上了谢无忌,与他一同来到了后山要的小演武场,要检验一下,这三年来,他的武功进境。这正中谢无忌的下怀,他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演武场上,俞莲舟和谢无忌相对而立,俞莲舟笑道:“小八,不必留手,让为兄看看,你这三年来,有何长进。”

“如此,三哥小心了。”谢无忌含笑点头,身体微微一晃,便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向俞莲舟。

俞莲舟心下暗凛,谢无忌的度实在太快,由此可见,这三年来,他的进境必定极大,当即“虎爪手”全面展开,向谢无忌当头抓去,仿若一头黑色巨虎,正探出它那锐利的前爪,抓向猎物。

“三哥,还是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吧。若只凭‘虎爪功’,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哈……”谢无忌长笑一声,同样一爪探出,迎上俞莲舟。这一爪,既有猛虎凶戾霸道的气势,又有金刚刚猛无敌的气势,威势无匹。

“嘭”的一声闷响,俞莲舟准备不足,不由得吃了个暗亏,双足连连点地,向后飞退而去。

谢无忌趁胜追击,又是一记虎扑,高高跃至半空,向着俞莲舟猛扑而下,就真的好似饿虎扑食一般,时间、战机都捕捉得妙绝巅峰,这使得俞莲舟避无可避。

俞莲舟心下剧震,这才知道谢无忌的“虎爪功”已臻大成之境,故再不敢仅凭“虎爪功”迎战,当即双手作擎天势,掌间泛起淡淡的银芒,向着谢无忌扑来的双爪重重迎击而去。威势惊天,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震,正是武当掌法绝技“震天铁掌”。

“嘭!”又是一声闷响过后,谢无忌向后翻飞了出去,俞莲舟的双足亦深陷地面,直没脚面。这一记对击,二人却是拼了个平分秋色。

“好!小八你‘虎爪功’大成,为兄确是要好好讨教讨教。”一声长啸过后,俞莲舟炮弹般冲向谢无忌,双掌间的白芒更盛,炫目异常,朝谢无忌当头拍击而下。

谢无忌丝毫不惧,双爪上下翻飞,带起道道劲风声,抓向俞莲舟周身各处要害,点穴、擒拿、分筋、错骨,尽得爪法三味。

“嘭嘭嘭……”一连串闷响彻响在小演武场上,烟尘滚滚,二人每一记对轰,俱都声势不小,显然都已用上了全力。

人影乍分,二人同时向后飘飞而去,相互凝视片刻,又同时放声大笑不已:“哈哈哈……”

二人毕竟只是相互切磋,又不是要分出个生死,自然点到即止。二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再这拼下去,短时间内也难以分出高下。

“好!好!”俞莲舟满脸的赞叹之色,笑道:“小八,没想到只是三年不见,你竟精进如斯,已经赶上为兄了。”

谢无忌连连摆手,谦逊道:“二哥过奖了,我这三年来虽进步不小,但与二哥相比,还差得太远。”

俞莲舟却是不信,笑道:“小八,我看是你太过自谦了吧。难道你真以为,为兄看不出来,你还有余力。”说着,双眼紧盯着谢无忌,其间还闪烁着淡淡的期盼之意。

“难道二哥就不是?”谢无忌撇了撇嘴,又作出一副被你看穿了的神情,苦笑道:“二哥法眼无误,我在将‘虎爪功’练至大成之后,确是达到了由外及内的境界。只是……”这到不是谢无忌有意隐瞒,只是若告诉俞莲舟,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内外兼修的情况下,就将内力臻至后天境界,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而相比之下,由外及内虽然也极为惊人,但还是勉强能说得过去。毕竟,谢无忌早已显露了,他在修炼外功方面的绝顶天赋。

“太好了!若让师父知道,一定会老怀安慰。”听了谢无忌的话,俞莲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眼中的期盼尽数化为欣慰。但又听闻谢无忌言语中似有丝丝苦涩,连忙追问道:“只是如何?小八,你可遇到了什么难题?”

谢无忌有些迟疑的说道:“二哥不要见怪,不是我放肆,只是我在达到由外及内的境界后,却是隐隐感觉‘虎爪功’并不能挥我的全部战力,似乎……似乎这‘虎爪功’并不能很好的挥内力应有的威力。”

“这样啊……”俞莲舟略一沉吟,便恍然大悟,说道:“小八,你大可不必如此。‘虎爪功’虽是师父所创的外功绝学,但外功毕竟不是师父所擅长,与少林数十代人积累而来的外功绝学相比,自然还是有些不及。”言语之间,虽对少林外功绝学甚为推崇,但都将之归于少林数百年传承的底蕴。不过,这也确是实情。

谢无忌了然的轻点了下头,面上却仍带有丝丝苦意,问道:“二哥,那你说我该如何选择?是就此放弃,改修内功绝技?还是想办法再找些外功绝学,看看能否有机会触类旁通?”

“这……”对此,俞莲舟亦是一筹莫展,苦笑道:“小八,你这个问题,为兄可无法给你什么好的意见。或许,你该去请教一下师父?”

“也只有如此了……”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故作怅然道:“只是可惜了‘虎爪功’,也不知道师父他能不能以此再作改变,让它能挥出内功应有的威力。”

“或许……”俞莲舟心下一动,沉吟道:“小八,或许为兄能帮上你一点小忙,你可愿听听?”

谢无忌心下大喜,确是正中他下怀,忙满怀期待的说道:“二哥,你有何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俞莲舟说道:“小八,当年为兄在改修内功后,也曾不甘就此将苦练经年的‘虎爪功’荒废,是以在它基础上加以改变,自创了一门爪法‘虎爪绝户手’,难登大雅之堂,你可愿学学看?”

“愿意!自然愿意!还请二哥不吝赐教。”谢无忌更是大喜过望,心中也彻底松了口气,确如他猜测那样,这“虎爪绝户手”果然是一门内功爪法。

谢无忌愿意学,俞莲舟在高兴之余,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藏私,当即就讲解起了“虎爪绝户手”,说道:“小八,当初在自创‘虎爪绝户手’时,有感‘虎爪功’原本十二式爪法,虽然刚猛霸道,但在擒敌方面,却又未必能够一抓获功,故而‘虎爪绝户手’更偏重于擒敌、制敌。你且看仔细了……”说着,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将“虎爪绝户手”的十二式爪法尽数展现在了谢无忌面前。

谢无忌眉头微皱,心底深处略感失望。这“虎爪绝户手”虽然不凡,但和“虎爪功”相比,却差了不少,这与他印象中那招招拿人腰眼,使敌人损阴绝嗣的“虎爪绝户手”天差地别,两者之间,哪有一丝关联?不过,谢无忌转念又一想,又不觉恍然,暗道:“许是,二哥这门‘虎爪绝户手’也只是草创,还有很大的缺陷,仍有极大的上升空间。”

想明白此点,谢无忌也不再失望,收拢心神,当即跟随着俞莲舟的动作,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此时的谢无忌,有了两世的阅历,在对武功理解方面,可是远胜同阶,虽不能做到随手自创什么绝学,但对学习什么新的武功招法,也可谓是过目不忘,信手拈来。仅仅不过一个月的光景,谢无忌就将“虎爪绝户手”练得如火纯青,挥洒自如。不过,这中间也不无俞莲舟倾囊相授,每日与他对招、拆招的功劳。

接下来,谢无忌又拉着俞莲舟,讨论起“虎爪绝户手”的不足之处。俞莲舟对此,自然也是极为上心,十分愿意将这门他自创的爪法精益求精。

就这样,在二人潜心求索,力求精进之下,又耗费了近半年的光景,终将这门“虎爪绝户手”演化至极为高深的境地。而这时的“虎爪绝户手”,才有了谢无忌印象中威势,或者说阴狠毒辣更为恰当。

这一日,二人正在小演武场上,讨论、演练“虎爪绝户手”,忽觉得身后有异,连忙转头看去。确见,张三丰已不知何时来到,正眉头微锁,看着二人。

“师父……”二人慌忙上前参拜,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俞莲舟更是自信的笑道:“师父,我和小八所创的这门‘虎爪绝户手’如何?虽还不及‘虎爪功’,但也可列入我们武当的绝学之列了吧?”

张三丰点头道:“此爪法确也不凡。不过……”说着,双目直视二人,话锋一转,又严肃的说道:“莲舟,小八,你二人不觉得,此爪法太过阴毒,招招使人损阴绝嗣,并不适合传授于门下弟子吗?”

“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答。

张三丰轻摇了下头,叹息:“也罢,无论如何,此爪法都为你二人的心血之作,至于说是否可传授于门下,为师还要再仔细思量一番……”话音未落,已然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小演武场中。

谢无忌略显担忧的问道:“二哥,师父这是怎么了?不会生气了吧?”

俞莲舟摇头道:“生气到不至于。不过,就像师父所说,这‘虎爪绝户手’确实太过阴毒,有违我武当的门风和理念,并不适合传给门下。”

“是吧。”对此,谢无忌倒是不置可否,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可都不是善类,也不会作那墨守陈规之人,阴险也好,狠毒也罢,只要能克敌制胜,就是好武功。

生了此事,二人都再无心情继续讨论“虎爪绝户手”,又简单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三日之后,张三丰终于有所决定,傍晚时分,将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谢无忌六人召集到了小演武场,平静的说道:“莲舟和无忌近来苦心孤诣,新创了一门爪法绝技‘虎爪绝户手’,确是爪法巅峰之作。不过此门爪法太过阴损,招招都是拿人腰眼,使敌损阴绝嗣的狠辣杀招。为师思量再三,觉得若就此荒废此爪法,也有些可惜,还是传给你们吧。不过,你们要紧记,若非遇上生死关头,决计不可轻用。”

“是。”六人凛然受命,还有些面面相觑,心下都俱感哑然。要知道,以张三丰平素的作风,确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学此阴狠毒辣的功法。或许是因为俞岱岩和张翠山的惨祸,这才使得张三丰在心态上,生了一些变化。

能为众弟子在生死关头,增加几分保命的手段,张三丰也再顾不得功法是否阴狠毒辣了。

第13节 师徒长谈,吐露心声

对于众弟子的诧异,张三丰看在眼中,自然也知道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却并未有解释什么。对于自己心态上的改变,张三丰自是最清楚不过,但俞岱岩的残废和张翠山的生死不知,这两件事对他的触动实在太大,使他坐视这种改变逐渐发生,并未有强行阻止。

张三丰又静待了一会,待众弟子都平静下来后,方才说道:“好了,接下来就让莲舟将‘虎爪绝户手’传授给你们吧。小八,你随为师来,为师有话要问你。”说罢,飘然而去。

师兄弟六人点头应是,躬身恭送张三丰离去。之后,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四人,开始向俞莲舟请教“虎爪绝户手”。谢无忌则连忙跟上张三丰,向后山山顶,张三丰平素精修之舍行去。

精舍之内,张三丰和谢无忌师徒二人,相对盘膝而坐。桌案上燃着凝神香,渺渺香气升腾而起,闻着那淡淡的香气,谢无忌心中异常平静。

张三丰悠悠轻叹一声,说道:“小八,这三年下来,你的修为精进不小,为师甚为欣慰。只是,你在心性上的转变,为师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谢无忌闻言,面色丝毫不动,只是侧耳倾听,等待张三丰后续的话语。谢无忌早就有所预感,自己的改变,无论是武功上的突飞猛进,还是心性上的“成熟”,都必然瞒不过张三丰的法眼。

只听,张三丰继续说道:“莲舟所创的这门‘虎爪绝户手’,想来是在你的引导下,才演化至如今的程度吧?莲舟的性子为师了解,他所草创的‘虎爪绝户手’为师也曾见过,与现在相比,确是南辕北辙,相去甚远。”

谢无忌面现愧色,低声道:“师父法眼无误,徒儿三年前入魔,却也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是以,三年内外兼修下来,不仅‘虎爪功’大成,内功方面也臻至后天境界。不过,徒儿也遇到了瓶颈,原因在于,‘虎爪功’只是一门外功绝学,无法将内力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谢无忌确是没有在内外兼修上,隐瞒张三丰。张三丰可不是俞莲舟,即便谢无忌想所有隐瞒,恐怕也无法瞒过。

张三丰微微一怔,笑问道:“小八,为师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种奇遇,竟然能使你短短三年时间,就精进如斯?”

谢无忌早就有了找个机会与张三丰坦露实情的打算,当即也不再推诿,将他入魔后,觉醒了轮回记忆,并在此世之前,已经历了两世轮回的情况娓娓道出。当然了,谢无忌还是有所隐瞒,但也道出了大部分实情。

谢无忌所隐瞒的那小部分,自然就是他在轮回之初,就知晓该世界的发展轨迹。只是将自己说成,经尽艰辛,想法设法的获取气运之力,以求攀登武道的最巅峰。否则,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何漠视张翠山失踪之事。想来,即便再如何解释,也掩盖不了他的私心,这必将会让张三丰失望不已。

张三丰听罢,良久默然无语,他虽见识广博,但听了谢无忌的这番仿若天方夜谭的诉说,仍不由得大为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然,对于谢无忌的诉说,张三丰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有什么怀疑。毕竟,自己的爱徒,他还是有信心,一定不会胡编乱造,哄骗于他的。

不过,对于谢无忌求索武道巅峰的决心,以及他能有此天大的机遇,张三丰倒是大为赞同,并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三丰方才悠悠叹息道:“小八,当年为师夜观天象,发现有帝星降世,这才下山将你寻回。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真是让为师也大涨见识啊。”

“帝星降世?”谢无忌微微一愣,奇道:“师父,你不会说的是我吧?”

“不错。”张三丰含笑点了点头,正色道:“小八,为师以为,你能有此天大的奇遇,是幸事,但同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与使命。蒙人残暴,荼毒我汉人江山,奴役我汉人百姓,此时正是需要英雄揭竿而起,光复我汉人江山之机。这,就是你此世轮回的责任与使命!”

“是!师父,徒儿定不会让你失望,誓将推翻蒙元皇朝,重建我汉人江山。”谢无忌凛然受命,这与他的初衷并不相违背。

“好!好……”张三丰更是满意的大笑数声,又问道:“小八,你心中可是已有定计?又需要为师,如何助你?”

谢无忌并未急着回答,反而说道:“师父,还有一事,徒儿刚刚忘记说了,就在我觉醒轮回记忆之时,我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哦?”张三丰略感好奇的问道:“是什么身世?”

谢无忌回道:“徒儿本名姓谢,双字无忌。家父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随之又略显黯然的叹息道:“想来,家父应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才四处滥杀无辜,欲将那仇家引出来吧,哎……”

“谢逊?”张三丰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

谢无忌神色更是满是愧疚之情,低声道:“当日,王盘山扬刀大会,那些江南各势力中人,就是死在家父的‘狮吼功’之下。而五哥的失踪,与家父也不无关系……”此事,早已传遍江湖,张三丰自然也不会不知。

张三丰却是摆了摆手,宽慰道:“世间传闻颇多,究竟若何,除了当事人,谁又能知晓。再者,即便翠山的失踪,真与你父有关,却又与你何干?小八,心态放宽些,不论是为师,还是你那些师兄,都不会因此事,怪罪于你的。”

“谢师父!”谢无忌面露感激,深深下拜,沉声道:“师父放心,无忌一定会想法设法查明真相,给五哥一个交代的。”

张三丰探手将谢无忌扶起,劝道:“无忌,你不必如此,无论是翠山,还是你,在为师心中都是一样的重要。”随之,不想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以免谢无忌为难,转移话题,又问道:“无忌,你还没有回答为师,你心中可是已有定计?又需要为师,如何助你?”

谢无忌面现迟疑之色,又很快敛去,尽数化为坚定,沉声道:“请师父赎罪,无忌不孝,想加入明教。”说罢,双目紧盯着张三丰,眼神略显担忧,一副生恐张三丰生气的样子。

谁知,张三丰却并未生气,只是平和的问道:“为何?”

谢无忌连忙回道:“纵观当今天下,正道当以武当、少林、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六派为首,然六大门派向来都是貌合神离,行事更是自扫门前雪,虽有抗蒙之心,却少有付之行动。而相反,明教之人虽行事乖张,更多有奸邪之辈,但也不可否认,他们抗蒙之心更甚。据徒儿所知,明教五散人,五行旗在各地组织义军,已颇见成效。徒儿相信,长此以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必可使得蒙元皇朝疲于应付,若再有人能够运筹得当,将之拧成一股绳,更有极大的几率将蒙元皇朝一举推翻……”

张三丰沉吟不语,但眉宇间,却也不无认同之色。

谢无忌见此,信心更足了几分,说道:“所以,还请师父恩准,准许徒儿加入明教五行旗,亲身参与其中,作那个运筹帷幄之人,推动这股大势,推翻蒙元皇朝,恢复我汉人江山。徒儿相信,以徒儿的身世,只要谋划得当,应有很大机会能够成事。”

张三丰听了,仍是沉默不语,这让谢无忌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若张三丰执意不允,谢无忌也就只能另寻他法了。张三丰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对他有教养之德,若非必要,谢无忌又怎会违逆他呢?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之前的所有谋划,都必须推倒重来,并且行事起来,却更要难上数倍不止。

“无忌,”就在张无忌已彻底失望之时,张三丰这才缓缓说道:“你欲加入明教,所某甚大,为师自不会不同意。但据为师所知,在明教之中,左右光明二使,四大护教法王,武功都属江湖绝顶,远非现在的你所能匹敌。并且,就像你所说那样,明教中人行事难免乖张,若你无法真正压服他们,不仅无法成事,更是危险之极。是以,除非你武功超过莲舟,否则为师断不会同意你如此冒险的。”

谢无忌这才恍然,原来张三丰并非是有什么门户之见,又或是什么正魔之分,只是单纯的担心他的安危,不由得心下大为感动,但面上却毫不退缩,坚定的说道:“师父,徒儿保证,三年之内,必可胜过二哥。”

“三年?”张三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无忌,那你可要努力了,莲舟在你们八人中,武功最强,武道之心最坚,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谢无忌对此,到是深以为然,但仍对自己信心十足。不过,若能有张三丰这个武道宗师指点,想来更能进境神速,或许连三年的时间都用不上。想到这,谢无忌忙俯身恳求道:“一直以来,徒儿的武道之路都多为自行摸索,故而还很不成熟,是以想请师父多多指点。”

张三丰含笑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无忌,从今天起,你就于此处,和为师一同清修吧。为师自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谢无忌大喜过望,忙不迭的问出他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问道:“师父,何为先天?”

张三丰答道:“凡先天者,周身每一寸血肉、肌肤、骨髓,都尽返先天,能真气外放,伤人于无形。”

谢无忌又问:“那是否,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玄关,就可达到先天之境?”

“你所说的,只是半步先天。”张三丰轻摇了摇头,说道:“所谓先天,是一种神气合一的境界,不仅要求性命玄关皆开,功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更需要对武之一道有更深的体悟。”

“这……”谢无忌微微一怔,似有所悟,但对如何能达到先天境界,还是不明所以,忙追问道:“师父,那如何才能达到先天境界呢?”上一世,谢无忌早早就已达到了后天后期,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过那道门槛,别说是先天境界,就是半步先天,都遥不可及。是以,他最关心就是这个问题。

张三丰和声道:“无忌,以你的天资,达到半步先天到是不难,为师自会全力助你。但对武道的理解,可悟不可言,玄之又玄,这方面为师却帮不了你什么,还需要你自行去体悟。”

谢无忌顿时傻眼,这不等于没说吗?脸上亦不由得显出失望之色。

张三丰笑道:“无忌,你要知道,每个人,对武道的理解都各有不同,为师的武道,却并不一定适合你。不过,为师相信,只要你肯努力,终会悟出自己的武道。”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也不再失望,对自己同样是信心十足。不过,谢无忌仍对张三丰的武道有所好奇,又问道:“师父,你的武道是什么呢?”

张三丰悠悠说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谢无忌暗道了一声“果然”,果然张三丰对武道的理解,就是太极。

“一阴一阳谓之道,是为太极。天道,地道,人道,万事、万物皆分阴阳……”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

张三丰谈性大起,将他对武道的理解,将太极之道,娓娓道来,舌灿莲花,妙不可言,听得谢无忌如痴如醉。

就这样,谢无忌在武当山,后山山顶,张三丰平素精修之所长住了下来,终日接受张三丰的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与日俱增。

第14节 太极虎爪功,谢无忌下山

第14节太极虎爪功,谢无忌下山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光阴就在谢无忌潜心修炼中挪移而去,岁月就在他功力突飞猛进的节奏中振翅而飞。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有了张三丰这位武道宗师的言传身教,谢无忌的修炼之路迎来了爆式的勇猛精进,远前三年的雷石峰潜修。

谢无忌不仅将功力提升至后天中期顶峰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可达到后天后期;还将武当的轻功绝技“梯云纵”,融入到了他的轻功体系之中,使他的轻功更有了全面的进步。

“梯云纵”,堪称轻功中的轻功,它更注重身法的轻灵,不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要旨在于身形轻巧,高低进退自如。

而无论是功力的提升,还是轻功的完善,却都不是谢无忌在这两年多最大的收获。而他最大的收获,则是在他便阅了大量的道藏,又在张三丰的指点之下,终将“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这两门本是南辕北辙的爪法,取其精髓,又以太极意境为核心,融为一炉,合二为一。是以,这门新成的爪法,被谢无忌定名为“太极虎爪功”。

“太极虎爪功”,既有“虎爪功”的刚猛霸道,又有“虎爪绝户手”的阴狠毒辣,虽还未彻底完善,但也当之无愧为天下最顶尖的爪法绝学,不逊于任何神功绝技。不过,这门“太极虎爪功”,对修炼者的要求却是极为严苛,要求既要有深厚的内功,亦要有坚实的外功,当今天下,也就只有谢无忌,才能挥其全部威力。

这一日,武当山,后山腰的小演武场上,确是极为热闹。场中,俞莲舟和谢无忌相对而立,凝神聚气,一场大战即将展开;场边,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四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场中的二人,不时低声讨论着什么;张三丰则高居正中,品着香茗,静待二人比斗的结果;最让人意外的是,竟连从不公开露面的俞岱岩,也在两名小道童的侍候下,于张三丰下处观战。

不错了,今日就是谢无忌的考验日,若能战胜俞莲舟,他就可以下山,按他所谋划的那样,加入明教;若不能胜,则加入明教之事,却是再也休提。

今日的考验,对于谢无忌来说,真是太重要了,因为机会仅有这一次,这是他和张三丰的约定。若胜了还好,若是败了,他不仅要将之前的谋划尽数推倒,重新谋划,其艰辛更要难上数倍不止,还必将让武当派陷入皇朝争霸的无尽漩涡之中,这却是非他所愿。

至于说,张三丰为何要和谢无忌如此约定,确也是张三丰对他的另一种考验。考验他是否能够遇事沉着冷静,戒骄戒躁。要知道,无论是皇朝争霸,还是在明教中抢班夺权,都必将危险之极,往往机会只有一次,若贸然行事,其结果,可就不是事有不谐那么简单了,甚至还会赔上性命。

“仓啷啷……”俞莲舟长剑出鞘,遥指谢无忌,肃然道:“小八,你小心了,应师父所命,为兄不会留手。”

“二哥无须顾忌,尽管出手就是。”谢无忌淡然一笑,双脚微微分来,双手成爪,左爪向上,右爪向下,成阴阳之势,凝神静气,注视着俞莲舟。一股如山般沉稳的气势勃然而。

俞莲舟瞳孔略一收缩,“唰唰”两剑激刺而出,化作两道银色电芒,直袭谢无忌双手手腕的神门穴。正是武当剑法绝技之一的“神门十三剑”。

谢无忌双手上下扣合,似慢极快,恰到好处的罩在了俞莲舟的剑尖处,双爪之间,气劲澎湃,将之稳稳定住。

“唰唰唰……”剑鸣声大作,俞莲舟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道道凛冽的银芒,确始终不离谢无忌双手手腕的神门穴。

谢无忌蔚然不动,双爪合抱阴阳,反转之间,尽都罩在俞莲舟长剑的剑尖之上。恍惚间,似有一张巨大的阴阳太极图,流转于谢无忌的双爪之间。

二人一快一慢,一急一缓,交手至今,却仍未有硬拼过一击。这让本对谢无忌武功路数极为了解的俞莲舟大感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两年的时间,谢无忌就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俞莲舟剑势一变,手中长剑竟似变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剑招闪烁无常,一时间竟使得谢无忌略显手忙家里,难以招架。确是又施展出武当另一门剑法绝技“绕指柔剑”。

谢无忌眼中精芒暴闪,不甘示弱,右爪上下翻飞,带着“嘶嘶”的破空声,向着剑光闪电般抓去,霸烈之极;而他的左爪,则悄无声息的,鬼魅般直袭俞莲舟的腰眼要害。

俞莲舟心下凛然,实没想到,谢无忌竟将“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融合的如此圆融,两者同时御使出来,竟没有丝毫相冲之处。身上动作却丝毫不慢,脚下不见任何力,身体就已直直的向后倒飞了出去。

谢无忌刚欲追击,忽觉,一道凛冽的银芒****向他的面门。确是俞岱岩在飞退的同时,一直刺而出。这一剑,只是最为普通的直刺,但剑之快,骇人听闻,仅在电光火石间,就已刺到谢无忌面前的寸许处。正是武当剑法镇派绝技“武当三神剑”。

“武当三神剑”,迄今为止,是张三丰所创的最强剑法绝学,乃是修炼剑法的嫡传弟子,必选的剑法。此剑法虽然仅有三式基础剑招,刺剑、劈剑和截剑,但每一剑都属剑法巅峰之作,各具不凡的威势,绝妙之极。而俞莲舟,刚刚所施展的,正是刺剑,这一剑,精意就在于一个“快”字,快到极致,快到对手反应不及。

谢无忌临危不乱,双足重踏地面,砖石四溅,身形却颇为诡异的直直向后退去,由进转退,竟没有分毫顿挫之感。

攻守互转,二人一进一退,谢无忌的面门,与俞莲舟的剑尖,始终保持着寸许的距离,无法再拉近半分。这也就是谢无忌,轻功造诣登峰造极,再加之他虽未修炼剑法,但也对这门“武当三神剑”颇为了解,这才能堪堪避过。若换成另一人,都很难无损的躲避过去。

“哈!”谢无忌沉喝一声,肩头微晃,幻化出三道残影,一道高高跃起,一道由左,一道向右,从三个方向围攻向俞莲舟,让人分不清,哪道是真,哪道是假。恍惚间,就好似三头猛虎,围歼向他们的猎物。

俞莲舟并未受谢无忌所化的三道残影的影响,或者说根本就无须分辨其真伪,当即收剑横向侧方,以身带剑,剑身寒芒流淌不休,“唰唰唰”三剑,分别截向左、上、右三侧,正是截剑一式。截剑,乃是“武当三神剑”中,攻守兼备的一招,防守的同时,剑身的寒芒直袭对方,迫使对方不得不弃攻转守。据说,将此式练至高深处,可截断天下万技万法。

谢无忌无功而返,于俞莲舟的左侧显出身形,刚欲再度欺身而上,动攻击,但俞莲舟的攻势已到,迫使他不得不全力防御。

但见,俞莲舟手中长剑上举,由上而下直臂力劈而下,一道银色的剑轮,朝着谢无忌的头部劈斩而来。立时间,仿若天地间就只剩下这道银色的剑轮,威势无匹,万物都为之失色。正是“武当三神剑”中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至强的一式,劈剑。若说刺剑追求的是快的极致,那这式劈剑就是力的极致。此式施展开来,能让施展者爆出功力数倍的威能。

谢无忌再度向后疾退,却仍快不过劈来的银色剑轮,当即暴喝一声,双手于胸前闭合,堪堪抵住那银色剑轮。

小演武场长上,不论是场中的俞莲舟,还是场边观战的宋远桥等人,都紧盯着谢无忌和银色巨轮,神情紧张,不敢有一瞬间的分神。唯有张三丰,手缕须髯,面上含笑,看似说不出的轻松,但从他眼底深处划过的丝丝精芒,却说明事实并非如此。

其实,就在俞莲舟施展出“武当三神剑”时,他们就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二人那一连串攻守互换,实在太快,看得他们应接不暇,更是紧张不已,生恐二人收不住手,伤了对方。无论谢无忌,还是俞莲舟,哪一个受伤,都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嘿!”又是一声厉喝,谢无忌更是怒目圆睁,面露赤红,周身肌肉虬扎,将全部功力都灌注双臂,双爪一上一下,狠狠交叉咬合。就仿若一头斑斓巨虎,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与将银色剑轮噬咬得粉碎。

“啵”的一声脆响,银色剑轮化作点点光影,消散于天地之间。场边的宋远桥等人,还来不及松口气,谢无忌的身影,就如同炮弹一般,直轰向俞莲舟,眨眼间,就已到了俞莲舟的近前。他们实没想到,谢无忌刚刚承受威力如此巨大的一击,竟连回气都不需要,就能瞬间动攻势。

俞莲舟瞳孔略一收缩,同样没有料到,再想躲避,又或是抵御,但刚刚那一式劈剑,几乎将他的功力耗费一空,动作却是慢上了半拍。

休说式半拍了,几乎就是一个眨眼之间,谢无忌一爪已抓在俞莲舟面门前半寸处,稳稳停下,另一爪也不知不觉间,搭在了他的左侧腰眼要害。

“二哥,得罪了。”谢无忌微微一笑,收回双手,蓦的退出丈许开外。

“无妨,败了就是败了。”俞莲舟长舒了口气,洒脱的一笑,点头道:“小八,败在你的手上,为兄很欣慰。”在他的眼中,谢无忌不仅是他的师弟,更是他半个弟子,是他外功之梦的延续。须知,谢无忌从六岁练武起,就是他为谢无忌打下坚实的根基,而谢无忌最为拿手的“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同样是他手把手传授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谢无忌有此成就,俞莲舟不仅不会不开心,只会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和欣慰。

“小八,好样的……小八,你可真厉害……”宋远桥等人,亦为谢无忌有今天的成就,由衷的感到高兴,绝不会半点嫉妒之念。

“小八,你太牛了,这才几年啊,就连二哥都不是你的对手了……”莫声谷更是一下扑到了谢无忌的身上,泄的欢叫不已。

众人又嬉闹了好一阵,方才各自散去。不知何时,张三丰早已悄然离去,俞莲舟也在两名小道童的侍候下,离开了小演武场。自从残废以来,他就极不喜欢热闹,若非今日比武,关乎谢无忌今后的道路,他也是决计不会出现的。

早在二人比武之前,张三丰就将谢无忌的身世,他的选择,以及此战的意义,对宋远桥等人一一言明。是以,众人都已深知,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这位小师弟,就会下山,独自踏上危险莫测的无尽征程。

三日之后,谢无忌决定不再耽搁,就此下山。临行之前,他自然要先行禀告张三丰,当即又被张三丰拉着手,好一番谆谆叮嘱。

随之,谢无忌又去了俞岱岩处,与他话别的同时,也劝他不要再颓废下去,谢无忌保证,必定会寻来天灵地宝,让他恢复旧观。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谢无忌信誓旦旦的保证,俞岱岩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叮嘱谢无忌下山之后,要行事小心,切勿步上他的后尘。

最终,在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五位师兄的相送下,谢无忌离开了武当山。五人一路将谢无忌送至山脚下,仍是依依不舍,反复叮嘱谢无忌,今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若事有不谐,定要传信回来,即便远隔千山万水,他们也定会赶去,助其一臂之力。说道最后,五人俱都眼眶红,不舍之情更甚。而最多愁善感的殷梨亭,早已低声垂泣。

谢无忌亦是大为感动,双眼微红,终还是依然转身,跨上青骢马,一打马鞭,疾驰而去。

第15节 天下纷乱,偶遇常遇春

谢无忌拜别师父张三丰和诸位师兄,独自踏上无尽征程。至此,江湖风浪急,他都须独自面对。而争霸天下,更是一条不归路,其间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多少生死徘徊,只要行差踏错一步,都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年,是至正二年,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继位已有九个年头。正月,这位元惠宗突发奇想,拒不纳群臣的谏言,一意孤行的要于都城外开河置闸,引金口浑河之水灌入,为此奴役各行省汉人十余万众,致使天下各行省无劳力耕种,大规模的饥荒爆发,哀鸿遍地,民不聊生,饿死之人不计其数。

也正是由此,天下的贫苦百姓,与蒙元皇朝的矛盾,彻底激化,各地盗匪和小股的起义军蜂拥而起,一发不可收拾,为得只是能够吃饱肚子,再不用去忍受饥饿的折磨。

谢无忌下了武当山,便直奔江淮行省地界行去。所过之地,但凡遇到劫掠的元兵,又或是滥杀无辜的盗匪,谢无忌都是出手毫不留情,将之斩尽杀绝。是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谢无忌就湖广行省和江淮行省,留下了赫赫凶名。

这一日,谢无忌将到怀远地界,忽见得大路之上,影影憧憧不下百余平民百姓,正向他这边奔逃而来,口中还纷纷叫嚷不已:“快跑啊,快跑啊,鞑子兵又来杀人啦……”

其中,更有好心之人,向谢无忌提醒,叫道:“你这少年,还不快跑,鞑子兵可凶啦,最爱吃你这种少年的心肝的。”

谢无忌双眉倒竖,面无表情的问道:“有多少鞑子?”

又有一人回道:“足有好几十人呢,你还是快跑吧。”说着,就跟着人流,向东逃窜而去。

这一幕,谢无忌一路行来没少遇见,区区数十元兵,又岂会让他退避,当即面目沉凝的向着人群逃来的方向,疾行而去。又行出了三四里路,果然听得前方不远处,惨呼之声隐隐传来。

谢无忌心下杀机大起,身形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只见得数十个元兵,手执钢刀、长矛,正拦住不下百余名百姓,大肆戏谑驱赶、残杀。地下,鲜血淋淋,已有十数名百姓,身首异处。

此时,有一个元兵,正提起了一名三四岁的孩童,用力一脚,将他高高踢起,那孩童在半空中“哇哇”惨叫,落下来时,又被另一个元兵再度高高踢起,那孩童如同皮球一般,被元兵们踢来踢去。只踢得几脚,那孩童早已没了声息,已然毙命。

谢无忌看得瞋目扼腕,愤怒之极,从马背上飞跃而起,人未落地,便已将那个正伸脚欲踢孩童的元兵的头颅,生生撕扯了下来。

另有一个元兵,趁机挺起长矛,向着谢无忌的背心疾刺而来。

谢无忌的后背,就像涨了眼睛一般,身形一闪间,就已来到了这个元兵的身侧,又是一爪探出,将他的头颅同样撕扯了下来。

众元兵见谢无忌如此凶狠,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激起了凶性,怒吼连连,争先恐后的向谢无忌冲杀而来。更有不少元兵,凶恶成性,随手挥刀,乱杀就近的百姓。

“杀!”谢无忌一声长啸,双手暴起漫天爪影,冲进元兵之中,身形闪动间,就有一个个元兵惨死于他的双爪之下。片刻功夫,元兵就被谢无忌杀了个大半。

不过,元兵实在是凶戾成性,仅剩下的十余名元兵,不仅没有四下奔逃,却仍悍不畏死的挺矛、举刀向谢无忌,乱刺、乱砍而来。

谢无忌心下冷笑不已,刚欲将剩下的元兵尽数斩杀当场,忽听得,“嗖嗖嗖”的破风声大作,无数箭矢激射而来。不仅是谢无忌,就连十余个元兵,都尽在箭矢的覆盖范围。

谢无忌几个闪身,就已窜出了箭矢覆盖的范围,身后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十余个元兵的下场可想而知。

“嗖嗖嗖……”又是一阵破风声响起,箭矢追着谢无忌的身形,再次激射而来。

谢无忌再度闪身躲避,但在阵阵破风声中,箭矢却紧追着他不放,不曾给他半点喘息之机。

谢无忌面上无悲无喜,暗道:“如此犀利的箭术,难道……”想到这,不由得心下微沉,闪避之余,忙向箭矢射来处眺望。但见,滚滚烟尘之中,数以百计的蒙元骑兵,奔射不休。谢无忌进,他们退;谢无忌退,他们追。显然已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谢无忌射杀当场。

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虽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试了多次,却始终拿这队蒙元骑兵没有办法。

而就在谢无忌无计可施,暗暗发狠是否硬受上几箭,也要冲上去将这对蒙元骑兵斩杀时,变故又起,蒙元骑兵后方,突然喊杀声大作。

谢无忌举目望去,无数人影,策马向蒙元骑兵疾驰而来,转眼间就已冲入了蒙元骑兵之中,与他们厮杀作了一团。领头的那名大汉,身材魁梧,体魄健壮,身高臂长,力大过人,每一抢扫出,就会有一个蒙元骑兵,连人带马,被击出丈许开外。

“好一名悍将!”谢无忌心下大赞,足下却毫不停顿,几步便冲进了蒙元骑兵之中,双爪连连击出,将一个个蒙元骑兵,斩杀当场,尽情发泄方才的憋闷之气。

半刻钟不到,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之下,蒙元骑兵便被斩尽杀绝。相比之下,谢无忌虽孤身一人,但死在他手上的蒙元骑兵,却并不少于对方百余人。

那领头的大汉,双目放光的看向谢无忌,眼中满是敬佩之意,抱拳道:“在下常遇春,不知朋友高姓大名?朋友的身手好生了得,常某佩服。”

谢无忌心下微微一震,对于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自是闻名遐迩,当下打定主意,要与对方交好一番,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含笑抱拳回礼,说道:“在下姓谢,双名无忌,见过常兄弟。多谢常兄弟刚才出手相救。”

“天下汉人是一家,小事一桩。”常遇春爽朗的笑道:“鞑子实在可恨,残杀我汉人百姓,今日既被我等兄弟碰到,自然没有不出手之理。”

谢无忌笑道:“说得不错,常兄弟这位朋友,无忌教定了。”

“好!哈哈哈……”常遇春更是大笑不已,又道:“谢老弟,此处不宜久留,不如你我兄弟另寻一处,好好喝上两杯。”

“好!”谢无忌自是不会推却,当即打了一声响哨,青鬃马小跑奔来,谢无忌翻身上马,跟着常遇春等人,疾驰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谢无忌跟着常遇春等人,来到了怀远城东十里外的一个山寨之中。此寨并不算隐蔽,但尚算易守难攻,即便被元兵找到,但一时半刻也很难将之攻破。

一间尚算干净整洁的木屋内,谢无忌和常遇春相对而坐,相谈甚欢。不多时,其手下就张罗了一桌酒菜。菜色并不算好,只有一丁点荤腥,酒自然也并非什么佳酿。

常遇春略显尴尬的嘿笑道:“谢兄弟莫怪,眼下各地都在闹饥荒,咱们能有吃有喝,就算不错了,急切间,实难以寻来一桌上好的酒宴,招待谢兄弟。”

谢无忌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要喝酒之人对脾气,有无好酒好菜,却也没什么。”

“说得好。”常遇春竖起大拇指,抬手为二人斟满了一碗酒,举起酒碗,笑道:“只听谢兄弟这话,就知道咱们对脾气。来,先干一杯。”

“干。”谢无忌亦举起酒碗,和常遇春相碰,一饮而尽。

常遇春又为二人斟满了酒,笑问道:“我观谢兄弟出手,极为不凡,想来是出身名门吧?”

谢无忌并未隐瞒,笑道:“常兄弟法眼无误,无忌不孝,虽自幼长于武当山,但却受不得那些清修寡欲,又眼见鞑子荼毒我万里河山,奴役我汉人百姓,这才偷溜下山,欲做些事情,也好让鞑子知道,我等汉人也并非无人。”这番说辞,确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并与宋远桥等人都打过招呼。

常遇春先是一怔,表情略显不自然,但听了谢无忌后面话,又是双目放光,一副大为赞同的样子,赞叹道:“谢兄弟好志气,我汉家好男儿,就当如是!咱们就应该让那些鞑子,好好长长记性,再不敢轻易残杀我汉人百姓。”

谢无忌端起酒碗,又与常遇春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说道:“常兄弟,我刚刚看你,听了无忌的出身,神情似有些不对,不知可是我武当有什么地方得罪常兄弟的地方吗?若是有,无忌在这里先行给常兄弟赔罪了。”

“没有,没有。”常遇春连连摆手,又有些自嘲的笑道:“像是我这等小人物,又有何资格,能与你武当派结怨呢?”

“那……”谢无忌抬起酒壶,为二人添满了酒,不解的看着常遇春。

常遇春苦笑道:“谢兄弟恐怕还不知道吧,常某乃是明教弟子,此地更是我教巨木旗在江淮行省的分坛所在。而我明教,与你武当派,可谓是正魔不两立,所以……”

谢无忌自然听出常遇春话中的意思,洒脱一笑,道:“正派也好,魔教也罢,然当今天下鞑子当道,还分得这么清楚,又有何必要。依我看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该想想,怎么将鞑子驱除出去,重复我汉人万里山河。”

“说得好!”谢无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粗犷的男子赞叹声,随之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推门而入。

见到来人,常遇春连忙站起身来,抱拳拱手道:“刘大哥,你回来了。”

“自家兄弟,无须客气。”刘聚豪爽的摆了摆手,示意常遇春不用多礼,又对谢无忌抱拳一礼,歉然道:“这位朋友就是今日大破鞑子的少年英雄吧,某家刘聚,是明教巨木旗在此地的副香主,听闻常兄弟今日结交了一位少年英雄,这才匆匆赶来拜见,确非有意偷听朋友的谈话,还请不要见怪。”

谢无忌起身还礼,笑道:“刘兄弟客气了,在下谢无忌,见过刘兄弟。”

“原来是谢兄弟,幸会。坐,坐,都坐……”刘聚笑着招呼二人坐下,赞道:“谢兄弟刚刚所言,某家大为赞同,不知谢兄弟是否有意,加入我明教,好与我们兄弟,共襄盛举,推翻鞑子皇朝,将他们赶回塞外?”

“刘大哥,”不等谢无忌拒绝,常遇春连忙苦笑着出言提醒:“谢兄弟乃是武当高徒。”

“哦?”刘聚微微一愣,尴尬之情一闪而过,又强自道:“无妨,我明教并没有那些讲究,只要是立志推翻鞑子皇朝的有志之士,我明教都会欢迎。况且,刚刚谢兄弟也说了,现在这个时候,谈什么正派魔教,都是没有必要,驱逐鞑子才是第一大事嘛。”

“这……”谢无忌心下微喜,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故作犹豫的沉吟不语。若是太过容易答应,怕是会引起二人的怀疑。

“怎么?”刘聚故作不乐道:“难道谢兄弟方才所言,都是拿我们兄弟取乐?实则是看不起我明教?”

谢无忌连连摆手,正色道:“贵教中,虽有些弟子行事极端,但确是推翻鞑子皇朝,重复我汉人江山之心甚坚。只此一点,就是我正道各派,都多又不如,无忌甚为佩服。只是……”

常遇春双目一亮,自然听出了谢无忌话中有些意动,忙开口劝道:“谢兄弟,你还有什么顾忌,不妨直言。可是怕令师门不同意?”

谢无忌摇头道:“家师乃有道高人,眼中并没有什么门派之别,正邪之分也看得极淡。只是……”

刘聚亦催促道:“只是什么?谢兄弟有什么顾忌,就直说了吧,也省得我们兄弟胡猜乱想。”

谢无忌苦笑道:“二位兄弟不知,不是无忌不愿加入贵教,只是无忌的身世,与贵教大有渊源,恩怨纠缠极深,怕是不太合适。”顿了顿,更正色道:“无忌最担心的是,若加入贵教,总有一日,会给二位兄弟惹祸上身啊……”

第16节 初入明教,定计袭怀远

第16节初入明教,定计袭怀远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见谢无忌说得如此郑重,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谢无忌一个自幼在武当上长大的嫡传弟子,身世又如何会与他们明教大有渊源,还说什么恩怨纠葛极深。难道说,这只是谢无忌的推诿之辞,但看谢无忌的神情,却又不像,不由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变得略显怪异,二人有心再问,却又见谢无忌一副并不想谈及此事的样子,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刘聚虽看起像个粗鲁的莽汉,但心思却颇为细腻,也知道让谢无忌这一位武当嫡传,加入他明教不是一时半刻就可成事的,也就不再过分相逼,以免引起谢无忌的反感。

刘聚亲手为三人斟满了酒,举杯笑道:“罢了,今日咱们兄弟,不再谈正事,只论兄弟情谊。来,来,来,谢兄弟,我敬你一杯。”言语间,颇为熟络,交好之意,溢于言表。

“谢兄弟,我和刘大哥一起敬你。”常遇春亦举起了酒杯。

“两位兄弟客气了,咱们共饮。”谢无忌含笑举杯,与二人相互碰了一下,便仰头一饮而尽。刘聚虽没有像常遇春那般在历史上威名赫赫,但好歹也是一代悍将,谢无忌自然也乐于和他打好关系。

刘聚又为三人添满酒碗,笑道:“谢兄弟,今后你有何打算啊?若是无事,不妨在我们这里多盘旋上几日,也好让我和常兄弟好好招待招待你。”

谢无忌自然猜到刘聚的心思,也不点破,含笑点头道:“也好,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就多打扰二位兄弟几日了。”

常遇春故作不乐道:“谢兄弟,你这也太见外了吧,你我兄弟脾气相投,又何来打扰一说?罚酒!必须罚酒!”

“是,是,是我不对,我认罚!”谢无忌哈哈一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三人酒兴更浓,推杯换盏,畅谈阔论,直到深夜,方才依依不舍的各自散去。自有人早给谢无忌收拾好了一间屋子,谢无忌也喝得实在不少,当下到头便睡,完全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刘聚和常遇春听了属下的回报,相视一笑,对谢无忌脾性更感满意,再加之谢无忌的无功实在不凡,将他拉入明教的心意更浓。

就这样,谢无忌在山寨中住了下来,每日不是与刘聚、常遇春二人开怀畅饮,就是跟着二人一同外出,袭杀小股的元兵。

而由于谢无忌无功高强,每次杀敌之数都是最多,更无数次救下同行的巨木旗弟子的性命,日子一久,就得到寨中巨木旗众弟子的拥戴。即便是刘聚和常遇春,也对谢无忌佩服不已。

其间,刘聚和常遇春也曾多番相劝,邀请谢无忌加入,甚至刘聚还提出,只要谢无忌肯加入他们,他就将副香主的位子让出,来给谢无忌坐,但都被谢无忌含笑婉拒了。

日子一长,刘聚和常遇春见谢见无忌虽仍没有松口,加入他们,但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每次他们出击,更都会相随,也就不再急着相劝了。在二人的心中,谢无忌虽嘴上没有同意,但实际上已和加入他们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日,没什么行动,刘聚和常遇春二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谢无忌闲来无事,便指点起一众巨木旗弟子武功来。

山寨的一处空旷的小广场上,在谢无忌的指点下,巨木旗一众弟子练得热火朝天,他们可不会放过有谢无忌这位大高手指点的难得机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快步走来,二人都是面沉似水,不时低声争论着什么,似乎又有什么大事将要生。

谢无忌双眉微挑,笑问道:“二位兄弟,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大事生?”

“恩。”刘聚轻点了下头,低声道:“谢兄弟,我们进去再谈。”说着,拉着谢无忌的手腕,连同常遇春,大步向议事厅行去。

“好。”谢无忌见刘聚面色沉凝,也就没有反抗,顺势跟着二人来到了议事厅。

三人刚一步入议事厅,常遇春就向厅外四处查看,见附近并无他人后,又将厅门紧紧关上。

刘聚则压低了声音,说道:“谢兄弟,刚刚得到消息,怀远城聚集了鞑子抢夺而来的大量粮草,近期就会运往京都。我和常遇春正在商议,咱们是否动手,将其给抢过来。”

“哦?”谢无忌闻言,微微一怔,沉吟道:“事关重大,鞑子的防备力量应该不弱吧?”

常遇春沉声道:“眼下,怀远城内,集结了一整队鞑子精锐,足有千人,负责押送这批粮草。”

谢无忌听了,不由得眉头紧锁,默默沉思起来。要知道,整队的千人蒙元精锐,可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说,如今的蒙元精锐,远没有成吉思汗,又或是忽必烈时期那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也绝不是他们这区区二百余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一千鞑子兵怎么了,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这批粮草被运走,什么都不做?”刘聚面色微沉,低声叫嚷不已。

常遇春苦笑连连,劝道:“刘大哥,不是咱们不想作,而是凭咱们这些人手,实在吃不下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聚不乐道:“从长计议?什么叫从长计议?等咱们想好办法,粮草都被鞑子运走了,咱们还从长计议个屁啊……”

“刘大哥,你先别急,容我先问清楚情况再说。”谢无忌先劝阻了刘聚的抱怨,才对常遇春问道:“常大哥,你可探查清楚,这队鞑子兵的具体动向?是都守在粮草附近吗?”

“这到没有。”常遇春回道:“鞑子兵会分成四组,轮换守护粮草,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鞑子兵的千户长,却是时时镇守在粮草仓库。”

“只有两百鞑兵守护粮草吗?”谢无忌双目微闪,又问道:“那余下的鞑子兵呢?他们驻扎在哪?离粮草有多远?”

常遇春的调查还是很详细,想也不想的回道:“剩下的鞑子兵,都驻扎在城北的军营,而粮草都在城东的粮草仓库,两者相距并不算近。”

“这样啊……”谢无忌沉吟不语,双眼却是越来越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策。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见状,都不敢打扰,静静等候谢无忌的对策。

议事厅内,变得一片寂静,刘聚因激动而略粗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谢无忌仍是静思并未出声,这可急坏了刘聚,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催促道:“我说,谢兄弟,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说出来,让咱们也一起帮你参谋参谋。”若在往日,刘聚当然不会如此沉不住气,但此番却是不一样。此番若真能夺了怀远城内的蒙元粮草,刘聚可就在巨木旗内,甚至是五行旗内,大大的露脸了,这可是五行旗抗元以来的头一份,由不得他不激动。

谢无忌微微扫向二人,笑道:“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想办法,先把驻扎军营的那八百鞑子兵吃掉。”

“怎么可能?”常遇春失声低呼:“若这八百鞑子兵是这么容易吃下的,我们还在这讨论什么?直接动手不就得了。”

刘聚也是不太相信,觉得谢无忌实在有些异想天开,说了等于没说,愕然的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无忌嘴角翘起一丝邪异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道:“正面对战,即便能胜,也只会是两败俱伤的惨胜。但是,咱们可以想点别的办法啊……”

“这……”常遇春心下一动,似有所悟。

刘聚则脱口说道:“谢兄弟,你的意思是下毒?”

“不错!”谢无忌轻点了下头,嘴角边邪异的笑容更甚,故作自嘲道:“二位兄弟,要知道,咱们明教,在天下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教。下毒又如何,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鞑子兵,咱们为何不做?”

“不错。”刘聚大喜道:“谢兄弟,还是你脑子灵活。你说的对,咱们又不是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只要能干番鞑子兵,咱们就下毒,哈哈……”

“名门正派也不都是伪君子,貌似我也是名门正派好吧……”谢无忌略感无奈的瞥了刘聚一眼,却也知道他这是有口无心,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不已。

“谢兄弟,你刚刚说什么?”常遇春则不知想到了什么,惊喜的低呼道:“你说‘咱们明教’,这么说,你终于同意加入咱们了?”

“这……”谢无忌苦笑不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得一时兴起,竟顺口将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刘聚闻言,也是大喜过望,根本就不给谢无忌开口解释的机会,大笑道:“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谢兄弟,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可别想再反悔哦。否则兄弟都没得作,哈哈……”说着,又是忍不住大笑不已。

谢无忌也没有再失口否认,顺坡下驴,也就认下了加入明教之事,苦笑道:“加入就加入吧。不过,二位兄弟,事先我可说好哦,若有一日,我的身世暴露,惹出什么麻烦,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哦。”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闻言,更是喜不自胜,对于谢无忌后半句话,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若非等下还有正事,非要拉着谢无忌痛饮三百杯,以示庆祝,不醉不休。

随之,三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便各自下去准备了。

而当谢无忌正式加入明教,加入他们的消息传开,山寨上上下下,无不拍手叫好,兴奋莫名。不过,大战将至,他们同样也没有庆祝的时间,在刘聚和常遇春的指挥下,纷纷整装备战。

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古旧的怀远城,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散着恐怖的气息,风里似乎都能嗅到鲜血的腥味。

城北的一间残破的土屋内,谢无忌、刘聚、常遇春三人俱都是一袭黑衣,臂扎红色缎带,面容冷峻。

刘聚眼中闪过道道血红的杀意,低声狞笑道:“谢兄弟,按照你的意思,咱们已在军营内几口水井中,都下了洪水旗的特质迷药,无色无味,鞑子兵定然现不了。算算时间,现在那帮鞑子兵,应该睡得正香吧,嘿……”

谢无忌轻点了下头,低声道:“我轻功最好,保险起见,还是由我先进去探查一下情况吧。若一炷香的时间,我还没有返回,就说明事成,你们再带着兄弟们杀进去。”顿了顿,又叮嘱道:“二位兄弟,切记,尽量不要弄出声响。”

“好!你也小心些……”刘聚和常遇春相视一眼,对于谢无忌的做法,俱都没有什么意见。同时,也不忘提醒谢无忌小心留神。

谢无忌傲然一笑,也不见有丝毫动作,就已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土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城北军营内,静悄悄的,想来是迷药的药效已经作。仅有守门和巡营的两小队元兵,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也都是哈欠连天,强打精神。对于自身的状态,他们虽然心里也暗感奇怪,但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会被人下毒。

谢无忌稍费了些手脚,就将这两小队元兵,无声无息的解决。随后,就小心的查探各个营帐,现所有元兵,都是酣睡不醒,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暗自嘀咕道:“这洪水旗的迷药,果然不错。不过,这些元兵都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只是不知,若对上那些江湖中人,效果也是不是也会如此之好……”

不多时,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带着二百余巨木旗弟子悄悄来到,各个面露狰狞,将军营内八百元兵,无声无息的绞杀于睡梦之中。说起来,这些蒙元精锐,死的还真是冤枉,但谁让他们,没有见识过洪水旗迷药的厉害呢。

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相视一笑,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兴奋、嗜血之意。同时,三人也都十分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第17节 崭露头角,蒙元的报复

八百蒙元精锐,不明不白的惨死于睡梦之中,怀远城北整座军营内,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谢无忌、刘聚、常遇春三人,俱都凝神静气,以待即将开始的血战。两百巨木旗弟子,都已换好了元兵的军服,手持元兵的兵器,同样默默准备着。在他们身后,另有二十余名巨木旗弟子,套好了车马,前面几辆马车上,装满了元兵的精良兵刃。这些兵刃,可都是难得的精良之作,谢无忌三人自然不会放过。当然了,这些拉车百余马匹,也都是宝马良驹,而让它们拉车,可是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好生心疼了一阵。

算算时间,就快到看守粮草的元兵轮换交接时间,随着刘聚一声“出发”,众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军营,向着城东粮草仓库大步行去。而车马队,则落后大队较远的距离,以防被即将展开的血战,惊扰到拉车的马匹。

近了,距离城东的粮草仓库,越来越近了……

包括刘聚、常遇春二人在内,两百巨木旗弟子,握着兵刃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几分,面色异常严肃。谢无忌虽神色如常,但双眼中,也不时有缕缕寒芒闪烁其中。

夜黑风高,守卫粮草仓库大门的元兵,也只能勉强看清丈许开外的谢无忌等人装着打扮,虽都是元兵的装扮,但还是颇为忠于职守,口中高声喝问:“口令!”说得自然是蒙语。

众人之中,也只有常遇春,能勉强听得懂几句蒙语,但他又哪知道什么口令,当即哈哈一笑,回道:“送你们上路!”说罢,已然抢先冲了出去,手中长枪抖动间,暴起了朵朵枪花,眨眼间就有数名元兵惨死在了他的枪下。

“杀!”刘聚的动作同样也不慢,犹如猛虎下山一般,飞扑了上去,手中大刀上下翻飞,砍翻了一个个反应不及的元兵。

“敌袭……”余下的元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示警,同时举刀与冲杀过来的巨木旗弟子厮杀在了一处。这些元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各个悍不畏死,一时间,竟还真将常遇春、刘聚等两百巨木旗弟子,暂时拦阻了下来。

谢无忌却恍作未见,知道这也只不过是暂时现象,几个闪身间,便已越过了厮杀不休的战团,来到了粮草仓库大门前。当即气沉丹田,猛的一脚踢出,大门立时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处宽敞的小广场。谢无忌脚下不停,大步走入。迎接他的,则是兜头盖脸的一阵箭雨,让他避无可避。

谢无忌冷哼一声,早就预见了这一幕,有所防备,探手抓过两块碎裂的巨大门板,一块横在身前,一块高举过顶,在一阵“哒哒……”声中,将激射而来的箭雨,尽数挡下。

就这样,谢无忌在两块门板的护卫下,大步向广场深处冲去。在那里,还有更多的元兵,等待他去斩杀。

而此时,门口处的厮杀,也接近到了尾声,有了常遇春和刘聚这两个猛人,再加上悬殊的人数差距,两百巨木旗弟子,几乎没受到什么损伤,就将守门的元兵砍杀殆尽。

常遇春和刘聚二人,已然带着众多巨木旗弟子,冲杀了进来。因前面有谢无忌将大部分箭矢拦下,他们倒也很轻易的就将漏网的箭矢,尽数击飞。

“喝!”来至元兵的两丈开外,谢无忌暴喝一声,双臂灌力,两块门板被他力抛而出,激射向左右两侧,迫使两侧元兵不得不收弓防守。而他本人,则如炮弹一般,冲进了正前方的元兵人群之中,双爪闪电般连连探出,每一击,都必有一个元兵损命当场。

后续的常遇春、刘聚等人,也趁机冲杀上前,与元兵厮杀在了一处。

喊杀声震天,此间,双方人数倒也势均力敌,但有了常遇春和刘聚这两位猛人,有了谢无忌这个一流高手,元兵被杀得节节败退,败势已显。

忽然,一道劲风激射而来,直袭向常遇春的背心。确是一柄鬼头大刀,而出手的正是一直隐藏不出,混在元兵之中的那个千夫长了。

这一刀,来势实在太快,电光火石间,就已到了常遇春背后寸许处,使得常遇春根本就反应不及,更无力躲闪。

眼见常遇春即将丧命鬼头大刀之下,又有一团黑影激射而至,来势更疾,更猛。“嘭”的一声闷响,黑影爆裂开来,红白飞溅,鬼头大刀立时被击偏,擦着常遇春的手臂砍落,总算救了常遇春一命。

激射而来的黑影,非是旁物,确是一颗血淋林的元兵头颅。而出手救下常遇春之人,自然就是谢无忌了。原来,从双方交战之初,谢无忌就始终分神留意,既是留意那迟迟未曾露面的那个千夫长,又是小心留神着常遇春和刘聚二人的安危。他可不想,只是这等小阵丈,就折损了他未来的两员大将。若真是如此,他可真就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好贼子,看枪!”常遇春一阵阵后怕的同时,更是暴怒不已,举枪就向那个千夫长刺去。枪出如龙,直指千夫长的心脏,这一枪,快若惊雷闪电,蕴含了他无尽的愤怒。

不过,千夫长也实在凶戾异常,面对常遇春这穿心一枪,竟然不闪不避,而是高举鬼头大刀,向着常遇春力斩而下,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似乎,他也明白,今日再难有幸免之理,就想找个人来做垫背,而谢无忌的武功又高出他甚多,他自然就把目光投在了常遇春的身上。

常遇春又惊又怒,却也不会傻到已在全面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去与对方同归于尽,当即连忙回枪抵挡。

“哐”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常遇春只觉得顺着双臂,涌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迫使他不得不连连后退,以抵消这股巨力。

千夫长则更是得势不饶人,双手持着鬼头大刀,大开大合间,全是攻势,狠准威猛,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一时之间,常遇春全面被迫于下风,连连向后急退不止。

“少林‘破戒刀法’?”始终留神关注这边的谢无忌,见了千夫长所使的刀法,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又猛然醒悟过来,暗道:“不是少林寺,应该是金刚门。看来,蒙元和金刚门牵扯不浅啊,竟然连个千夫长,都是金刚门的门徒。又或是说,这只是个巧合?”

不过,眼下实不是寻根究底的好时机,常遇春那边更是岌岌可危,谢无忌不敢迟疑,当即双手连动,抓下一个个元兵的头颅,向着千夫长激射而去。每一个元兵头颅,到了谢无忌的手上,都好似炮弹一般,可不比天下任何暗器来得差,势大力沉。

立时间,千夫长被激射而来的人头,弄得手忙脚乱,挥刀阻拦,他可不敢让这些个人头击在他身上,否则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了。

眼见有机可乘,常遇春自然也不会客气,抢步上前,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划出道道寒芒,直袭千夫长周身各处要害。

千夫长首尾不相顾,虽悲愤至极,却没有丝毫办法,即便他再想拼命,那激射而来的一个个人头,也不会给他半点机会,最终被常遇春看准机会,一枪贯穿了心脏。

千夫长一死,即便元兵再如何凶戾,也难免士气大跌,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就简单了,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元兵就被尽数斩杀干净。而巨木旗的弟子,损伤也并不太大,虽大部分负伤,但也都不算太重,还可以行动自如,重伤者不过十数人,不幸身死者仅有三人。

这个战果,自然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大感满意,看向谢无忌的目光,满含敬佩之意。此战,若非谢无忌想出计策,交战时又奋勇争先,承接下了元兵大半的攻势,他们安能会有如此大的战果?

而此时,后续赶来的车马队伍也到了,刘聚留下,指挥众巨木旗弟子将仓库内堆积如山的粮草,打包装车。装不下的,也不会留给元兵,点火焚烧。至于谢无忌和常遇春,则带着百余巨木旗弟子,出了粮草仓库,于外围防备,以防再有其他变故。

果然,粮草仓库动静实在不小,自然惊动了城内的城守和其他守卫,匆匆赶来,但于半途就被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以及百余巨木旗弟子的拦截了下来。相比刚刚被灭那两百蒙元精锐,这些城内守备实在只能算上杂兵,人数也不过三四百人,完全对谢无忌等人构不成威胁。

谢无忌等人却也不愿在这些杂兵的身上多浪费时间,以免横生枝节,被其他城镇的元兵赶来支援,那可真就麻烦了,当即护卫着车队,且战且走,杀出了怀远城。

出城之后,谢无忌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先行带着车队离开,而他则带领百余巨木旗弟子留下断后。

许是粮草被劫掠,整队千人的蒙元精锐被尽数斩杀,干系实在太大,这使得怀远城的城守,即便明知不敌,却也不愿就此放谢无忌等人轻易离去,硬着头皮,向谢无忌等人追击不停。

谢无忌心下冷笑不已,暴喝一声,单骑破阵,杀入敌军之中,轻取下怀远城守的头颅。

余下的杂兵士气尽失,不敢再追击谢无忌等人,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谢无忌等人也不再追赶,当即快马加鞭,赶上了刘聚和常遇春等人护送的车队,一齐向山寨赶回。

天明时分,谢无忌等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山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刘聚大手一挥,命众人生火造饭,好好庆祝一番。欢呼声大起,众人兴高采烈的从车马上取下稻米和肉干,忙活起来。

不多时,热腾腾的白米饭,香气四溢的肉干,就被摆上了桌子,众人看着这些许久未曾吃过的精美食物,不由得食指大动,兴奋莫名。随后,自然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满嘴流油。

看着一众大吃大喝的巨木旗弟子,刘聚也是大为开怀,酒性大起,拉着谢无忌和常遇春连干了三大碗,大笑道:“这趟咱们可真是赚翻了,三五年内,都能吃上这些好东西了,哈哈……”

常遇春却没有太过乐观,沉吟道:“刘大哥,咱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此番咱们闹得动静这么大,鞑子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聚却是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怕他个鸟。鞑子要真的找上们来,咱们自然是能战则战,不能战咱们再换个地方就是了。我就不信了,偌大个江淮行省,还没有咱们兄弟的容身之所?”

“这倒也不必。”谢无忌胸有成竹的笑道:“咱们这座山寨,也算是易守难攻,没有个两三千鞑子,休想讨得半点便宜。”又喝碗中之酒,继续说道:“若真来了两三千鞑子,咱们身后这座山,也是林深树密,大不了咱们将鞑子引进山中,将其尽数歼灭。”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机。

“妙!真是妙啊!”刘聚和常遇春相视一眼,同声拍案大赞不已。

谢无忌自顾自的满了一碗酒,又是一饮而尽,方才正色道:“所以,未免鞑子真的大军来犯,咱们也要早作准备。二位兄弟,明日咱们就将抢来的大部分粮草和兵刃,都藏于后山的密林深处,做好与鞑子长期周旋的准备。寨内,只留下几月的粮草即可,到时要带走也容易些。”

二人双目又是一亮,深感谢无忌思虑甚为周全,当即连连点头。常遇春更道:“谢兄弟放心,明日我就亲自带人,去办理此事。”

随后,三人又相互讨论了几句,便不再说什么正事,只是放开了怀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今日行事,虽看起来顺利异常,但这也是他们准备充分,行动干净利落,再加之有些小运气罢了。否则,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其结果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也那怪三人的心始终紧绷着,如今自然要好好放松放松了……

第18节 声名渐起,夜袭元兵

第18节声名渐起,夜袭元兵

明教五行旗,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坛,副香主刘聚,常遇春,以及刚刚入教不久的谢无忌,夜袭怀远城,劫走本此城本打算运往京都的大批粮草,全歼整队千人蒙元精锐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淮行省五行旗的其他四旗分坛内传开,这使得其他四旗分坛都大为振奋,同时对他们三人敬佩不已。

消息扩散开来,各地的五行旗分坛,乃至五行旗总坛,甚至是明教各部,都为此振奋异常。要知道,这可是五行旗抗蒙以来的头一份,也就深深记住了刘聚、常遇春、谢无忌这三个名字。

当消息传遍天下,整个武林都为之轰动。那些个名门正派,即便再怎么和明教不对付,也不得不在心底暗赞三声,同样记住了刘聚、常遇春、谢无忌这三个名字。尤其是谢无忌,对于这个武当嫡传,他们的评价颇为复杂,敬佩者有之,怒其不争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欲铲除这个正道败类者更有之。

而当武当山收到这个消息,张三丰,宋远桥等一众师兄,俱都为谢无忌成功踏出第一步,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和欣慰。只是,他们更知道,这也只不过是个开头,谢无忌今后的道路,还很漫长,并且一路的艰辛险阻,故心中更多还是担忧和期盼。

不过,也有不少人,对刘聚、常遇春、谢无忌三人的这番奇功,颇为不以为然,兀自认为,只要他们想,也同样可以做到。但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为何不去作呢?

还是五行旗各地的分坛较为实际,既然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就开始暗中较劲,一个个抗蒙的行动摆上了他们的案头,并默默开始谋划、筹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给蒙元朝廷,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惜,不等他们有所行动,蒙元朝廷,或者说江淮行省的中书省,已经开始雷霆般的报复,派出大军清剿刘聚、常遇春和谢无忌等这小股叛逆。只是不知,看到蒙元朝廷有这么大的反应,五行旗还有几个分坛胆敢继续有所行动,又或是暂时偃旗息鼓,以待来日?

天下各势力闻讯,无不将目光投注在了五行旗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坛,但对于他们的结局,却鲜有人看好。

那一日,当怀远城被袭,城内计划运往京都的大批粮草被劫,更有整队千人精锐被灭的消息,摆在了江淮行省中书省的案头上,江淮行省的最高长官,中书省丞相勃然大怒,当即下有严令,务必一个月内,彻底剿灭这小股叛逆。

同一天,万户长博尔忽特,统帅麾下三千精锐,浩浩荡荡,马不停蹄的奔袭向怀远城附近的巨木旗分坛,意欲将之一举剿灭,以震天下。

山寨内的谢无忌等人,在收到消息后,并未感到太过意外,他们早就有所预料,甚至还在此之前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等蒙元大军上门,就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若有可能,更要将之尽数歼灭。

十数天后,长途奔袭的博尔忽特大军,终于来到了巨木旗分坛山寨的山脚下。但博尔忽特却并没有立即兵攻打山寨,而是命大军安营扎寨,生火造反,先休整一日,养精蓄锐,于明日再动雷霆一击,将山寨内的叛逆,一举剿灭。

在博尔忽特的心中,对于谢无忌等这小股叛逆,完全不放在眼中。早在来此的路上,他就掌握了山寨内的大致情况,仅有区区两百余叛逆,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他麾下铁蹄的践踏?

不过,博尔忽特到底是一个万户侯,行军布阵该有的谨慎,他还是有的,即便再如何看不起谢无忌等区区叛逆,仍在大军安营扎寨时,派出五百余精骑,于外围游荡戒备。

博尔忽特却并不知晓,若非是他的这等谨慎,他还真有可能跌个不小的跟头。他万万没有料到,并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区区叛逆,不仅动了趁他立足未稳,动突袭的打算,更付诸了行动,已无声无息的摸到了他的眼皮底下。若真被谢无忌等人偷袭得手,博尔忽特大军虽并不会一败涂地,甚至损失多少都是个未知数,但这个脸皮,他可就丢尽喽。

山脚不远的一处密林中,刘聚恨恨的吐了口吐沫,低声道:“这群鞑子还真够谨慎的,竟然派出五百骑兵游荡戒备。”

谢无忌却是并不以为奇,淡淡的说道:“若这博尔忽特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万夫长的位子,可就一定就是买来的了。刘大哥,稍安勿躁,我们静候就是,总会给鞑子一个惊喜的。”眼中,一丝寒芒一闪而逝。

常遇春亦是轻点了下头,赞同道:“不错!我得到消息,这博尔忽特骄狂得很,完全不将咱们放在眼里。想来,现在的戒备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待到了晚上,他们吃饱喝足,防备的力量定会有所下降。”

“好!那咱们就再等等。等到了晚上,必让这群鞑子好看……”刘聚又低声嘟囔了几句,便也开始摩拳擦掌,静待时机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果如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所料,蒙元大军在用过晚饭,熄灯休息时,守备之力下降了不少,仅有百人队在军寨内巡逻戒备。军寨外的暗哨更是少得可怜,仅有区区十数人。

刘聚双目放光,迫不及待的低声道:“咱们动手吧?”

“好。”谢无忌轻点了下头,叮嘱道:“二位兄弟,我会先解决那十几个暗哨,再冲开军寨大门。刘大哥,你带领百名兄弟,冲进军寨后,不要在意能杀多少鞑子,只要四处放火就好。到时,我和常兄弟会尽量吸引元兵的注意力。事成之后,不可恋战,迅退走,咱们人少,硬拼不得。”

“好!”刘聚并没有异议,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计划。

“二位兄弟,鞑子势大,此战危险不小,切勿小心。”谢无忌再轻声叮嘱了一句后,便矮身的窜了出去。

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蒙元大军的十几个暗哨,就被谢无忌悄无声息的尽数处理掉。此刻,他已借着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军寨门前,快若鬼魅,出手如电,眨眼间就将守门的元兵斩杀当场,撬开了军寨的大门。

“敌袭……”不过,谢无忌的运气实在不是太好,军寨内的巡逻元兵刚好经过寨门,当即出了刺耳的尖啸声。立时间,军寨内警鸣声大作,一个又一个的元兵冲出了营帐。

“晦气!”谢无忌低声咒骂了一声,大鸟腾空般飞掠进巡逻的元兵之中,出手更是毫不留情,迅猛霸道,力求尽快将其尽数灭杀。

“杀啊……”也幸好,刘聚和常遇春等人反应还不算慢,此刻也冲杀了进来。按照计划,常遇春率领百余名巨木旗弟子,汇合了谢无忌,一同迎战、钳制着惊醒的元兵;而刘聚则带领另外百余名巨木旗弟子,四处放火烧营。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寨内火光处处,显然刘聚的战果颇丰。而元兵们则如炸了锅一般,乱作一团,有的去堵截刘聚等人,有的则来绞杀谢无忌和常遇春等人,还有绝大多数人一时之间无所适从,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逆贼,安敢偷袭我寨,啊呀呀……”万夫长博尔忽特走出帅营,见到军寨内这乱糟糟的景象,不由得气的暴跳如雷,甚至都顾不得安抚军心,就欲冲杀上前,将谢无忌等人碎尸万段。

谢无忌见状,不惊反喜,若能将博尔忽特趁机斩杀,那可真是天大的惊喜。若博尔忽特真的不管不顾,冲杀过来,谢无忌绝对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将之一举击杀。

不过,也不知博尔忽特是想到了谢无忌的厉害,还是他本就胆小怕死,刚刚也只不过是在装装样子,仅在亲卫们劝了几句后,就没有后续的动作了。并开始大声呼喝,安抚军心。

谢无忌大失所望,眼中闪过丝丝异色,甚至想要就此冲杀过去,于万军中,取博尔忽特的级。不过,谢无忌心里也十分清楚,在他还没有达到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之前,如此做法,也只不过成败各半。并且,即便他能够成功击杀博尔忽特,与他同来的两百巨木旗弟子,也势必损伤大半,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全军覆没。毕竟,元兵可是足有三千,而且个个都是精锐。

恰在此时,刘聚等人返回,正快步赶来汇合,远远的就高声叫道:“谢兄弟,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鞑子势大,咱们撤吧。”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着无数元兵,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足有近千人之巨。

谢无忌高声回道:“好!咱们撤!”说着,飞身掠了过去,亲自为刘聚等人断后。

很快,两队人马汇合到了一处,刘聚和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带领已不足两百人的巨木旗弟子,向军寨外冲杀而去。谢无忌则亲自断后,双手各抓着一个元兵的尸体,轮舞如风,擦者必伤,碰者毙命,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待冲到军寨大门处,更是一时之间,让元兵不能跃过雷池半步。

只待刘聚、常遇春等人退入密林,谢无忌方才抽身而退,几个闪身间,同样也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空气中,只留下他一阵长笑:“博尔忽特将军,不必相送了,谢某去也,哈哈哈……”

“逆贼,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博尔忽特怒火冲天,却拿谢无忌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容离去。博尔忽特打定主意,只待天明时分,他就要挥军踏平山寨,剿灭谢无忌等人,以报今夜之耻。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回到山寨,刘聚仍是兴奋不已,大笑道:“二位兄弟,今晚可真够博尔忽特那家伙喝上一壶了。我看没有了攻城器械,今天他们如何攻打咱们山寨,哈哈哈……”

“哦?”常遇春闻言大喜,连忙确认道:“刘大哥,你们烧了元兵的攻城器械?”

“侥幸,侥幸罢了,哈哈……”说是侥幸,可看刘聚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哪有一点侥幸的样子。

谢无忌也是大感惊喜,笑道:“如此一来,咱们原本的计划倒是可以改上一改,也不必急着退入后山,不妨先在山寨内,和元兵周旋一阵再看。”

“不错。”刘聚和常遇春显然也都想到了此点,同声赞同。

“哈哈哈……”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又同声畅笑不已。

如此,谢无忌他们今夜可谓是大获全胜,甚至比预期的战果还要好。今夜,虽并未斩杀太多的元兵,但也有不下三四百之数,还意外的烧了对方的攻城器械,这更会使得元军士气大跌,今日攻城必定困难重重。

不过,与之相应的,谢无忌他们的损伤,也同样不小,轻伤者不知凡几,重伤者足有五六十人,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再战,亡者亦不下二十人,两者相加,足占了寨内弟子的三分之一。

三人又高兴了好一会,还是谢无忌先行恢复冷静,正色道:“二位兄弟,鞑子的攻城器械虽被烧毁,但他们的人数仍是咱们的十数倍之多。并且,从其他地方运来攻城器械,也不过一两日就足够了。眼下,咱们还是得好好准备,以应付今后,鞑子的猛烈报复。”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今夜重伤的兄弟,必须派人连夜送入后山,咱们一早准备好的秘密据点,让他们安心养伤。大战一起,咱们就再顾不上他们了。”

“好。”刘聚和常遇春二人,俱都神色一正,点头应是。三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便各自下去安排去了。

“呜……呜呜……”天刚放亮,元军低沉的军号声便已响起,两千六百余元军,在博尔忽特的指挥下,来到了山寨之前,摆开了阵势。

山寨内,一百三十余名巨木旗弟子,在谢无忌、刘聚、常遇春三人的指挥下,严阵以待。

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展开……

第19节 手段频出,全歼元军

昨夜遇袭,不仅损失了接近四百的兵力,攻城器械也被尽数烧毁,这使得元军的士气大跌。博尔忽特愤怒之极,满心都是如何报仇雪耻,这才天刚放亮,就率军来攻,誓要将谢无忌等人斩尽杀绝。

“进攻!”博尔忽特用怨毒的目光遥望山寨,大手一挥,立时有二百元兵,手持长矛、战刀,向着山寨大步冲来。

这到不是博尔忽特觉得仅凭这二百精锐就能攻破山寨,又或是不想一鼓作气攻进山寨,而是寨门前道路实在狭窄,仅能容二十余人并肩通过,是以就是派出更多人,也是无用,这才不得不如此。

“预备……”随着刘聚一声令下,寨墙上的数十巨木旗弟子,纷纷弯弓搭箭,箭尖直指越来越近的元兵。

当先头的元兵已近寨门十丈距离,刘聚高声力喝:“放!”立时间,一根根箭矢,带着阵阵破空声,激射向二百元兵。

可元兵也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士,对此早有防备,纷纷取过背后的圆盾,护卫在身前、头顶,将箭矢大部分格挡开来。

这一轮箭矢的打击,收效甚微,仅有刘聚,以及数名箭术不低的巨木旗弟子,射出的箭矢建功,只是带走了十数名元兵的生命。

眼见元兵顺利的攻至寨门前,刘聚却丝毫不为所动,又是一声喝令:“落石!”话音刚落,一个个硕大的巨石,从寨墙上翻滚砸下。

面对这巨大的落石,元兵的盾牌可就再无用武之地。立时间,山寨门前,血肉横飞,惨叫声连成一片。

当寨墙上的巨石尽数砸落,寨门前的元兵,已然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留下了数十名尸体。而他们的噩梦,却仍未有结束。

蓦然间,寨门大开,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的冲出,百余巨木旗弟子紧随其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恶狠狠的杀向众元兵。

至此,首波前来攻寨的二百元兵几乎全灭,仅余十数个元兵抱头鼠窜,逃了回去,但也是人人带伤,狼狈不堪。

可是,没等谢无忌他们高兴多久,第二波元兵就已攻杀而至。此时,他们的落石已用尽,而弓箭显然对元兵效果也不大,是以也只有血战一途了。不过,好在元兵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仅有的也只是他们连夜赶造的攻城梯,这也使得谢无忌等人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惨烈的攻防大战就此展开,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亲自坐镇寨墙之上,这使得山寨的防守稳如泰山,任凭元兵如何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寨门前血气冲天,横尸处处,鲜血都汇聚成了一条小溪,可见战况之惨烈。

博尔忽特实在恨极了谢无忌等人,竟丝毫不顾麾下将士的伤亡,一波元兵才刚退下,又立刻派上另外一波,连续猛攻山寨不休。山寨虽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始终屹立不倒,可惜直到天黑,仍没有被拿下。博尔忽特即便心中大为不甘,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以待来日,兀自吞下千余麾下精锐损伤的苦果。

至于说谢无忌这边,苦战一天下来,确是没有太大的伤亡,但全寨上上下下,无不伤痕累累,筋疲力尽,即便是谢无忌这位后天中期的一流高手,周身上下,也是大小伤痕不少。

而谢无忌这方的伤亡之所以如此之小,确是因为每当有巨木旗弟子受创到一定程度,就会被谢无忌重点照顾,严令退下战局。同时,也多亏了寨墙狭小,同时只能容下的防守人员,不过三十四人罢了,这才坚守整整一天。

不过,人力有穷尽,即便谢无忌再如何努力,还是伤亡了不下三十名巨木旗弟子。这让谢无忌大感心痛,已也接近寨内战力的五分之一了。但像这等规模的攻防战,个人的战力能发挥到如此地步,也已是谢无忌的超水平发挥,若再想更进一步,恐怕也只有等他臻至半步先天境界才有可能。

是夜,山寨内灯火通明,但百多巨木旗弟子,在常遇春的带领下,已悄然退进后山,茫茫山林之中。

谢无忌卓立于寨墙之上,遥望山脚下的元军大营,心中思绪翻滚,不无遗憾的想道:“能有今日这场大胜,也已是寨内力量的极限了。可惜,若是能再给我哪怕多一倍的人手,也不必退入山中,与元军继续周旋了……”在这一刻,谢无忌心中对势力的渴望,不可抑制的高涨起来。

刘聚于寨墙上找到了谢无忌,眼中满是敬佩之意,低声道:“谢兄弟,兄弟都已撤走。此刻,常兄弟正带着他们,开始准备了。”

谢无忌轻点了下头,轻声感叹道:“也是难为兄弟,白天刚刚经历一场苦战,眼下却仍不能休息,还要继续辛苦。不过,只要挺过这几天,则大事可成。”说罢,在他双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

刘聚轻拍了下谢无忌的肩头,劝慰道:“放心好了,兄弟们士气高昂,并不觉得辛苦。”随之,眼中精芒闪烁,又隐含期待的问道:“谢兄弟,鞑子真会如你所料,并不会就此退去,而是追进山中吗?”

谢无忌自信道:“放心,以博尔忽特的心性,一定不甘就此放过我们,必会追进山中。并且,若我所料不差,他甚至连休息都不会,明日就进山。”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

“好!”刘聚大喜的连连点头,沉声道:“若鞑子明日真敢进山,咱们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会的……”谢无忌低声喃昵,有若死神的轻叹。

三更时分,是人一天中最为瞌睡的时候。也就在谢无忌和刘聚二人离去没多久,一队五百人的元兵,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寨门前,博尔忽特亦在其中,遥望寨内那冰冷的目光,满是残忍、兴奋之意。在其身后,千余元兵,紧随其后,陆续向这边潜行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涌动。

当即,元兵架起攻城梯,飞快的爬了上去,却发现并无人员把守,虽不免感觉有些奇怪,但更多的还是欢喜,以为昨日之战,已让谢无忌等人筋疲力尽,更没有料到他们会此时发动偷袭,这才并未派人把守。

眼见一个个元兵悄无声息的潜进山寨之内,博尔忽特眼中的残忍、兴奋之意更甚,似乎已看到谢无忌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的景象。

“吱呀呀……”寨门被缓缓打开,博尔忽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高声厉喝:“给我冲!”说罢,一马当先,冲进了寨内。顿时,喊杀声大作。

但奇怪的是,山寨内仍没有半点声响,这让博尔忽特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报!将军,山寨内空无一人……”很快,就有属下来报,博尔忽特心中那种不好预感,得到了证实。

“将军,发现一面大旗,上面还有字,是写给将军的……”不多时,又有元兵来报,但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不敢再说下去了。

博尔忽特双目一瞪,怒声喝斥:“拿来我看。”

来报的元兵不敢迟疑,将一面大旗展开,上面正写着:“博尔忽特大蠢货,辛苦你不辞辛苦赶来相送,爷爷们去也。”个个斗大的文字,歪歪扭扭,似正在无声的嘲笑他的自作聪明,多番努力却都徒劳无功。

“可恶!逆贼,即便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本将军也誓要将你们抓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啊……”博尔忽特脸色一阵红,一阵败,双目充血,仰天怒吼不休。

“搜,给我搜!哪怕把整个山寨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博尔忽特凄厉的咆哮声,回荡在山寨的微微放亮的天空。

当即,又是一阵人荒马乱,一千五百余元兵四下分散,手持火把,将山寨翻了个底朝天,搜查山寨内有没有什么密道、暗道。否则,谢无忌等人又是从何处离开的呢?

“报……”众元兵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明时分,才有副将回报:“将军,发现一处密道,有刚刚有人经过不久的痕迹。末将已派人查过,此密道直通后山,逆贼应是由此密道,躲进后山。”

“好,很好!逆贼,你们以为躲进山中,就可逃过本将军的手心了吗?哼哼……”博尔忽特眼中杀机涌动,怒声道:“传令下去,全军进山,将逆贼给本将军找出来。”

“是!”副将领命,深知博尔忽特正在气头上,不敢有任何意见,当即集合众元兵,浩浩荡荡冲进密道之中。

不多时,一千五百余元兵,穿过密道,来到了后山一处较为宽广的平地之上。此地杂草丛生,上面却残有不少被人刚刚践踏过的痕迹,这也正预示着,他们并没有找错地方,谢无忌等人是由此处躲进了不远处的茂密山林之中。

博尔忽特望着前方茂密的山林,眼中寒芒涌动,心下略一思量,便高声下令:“全军分为五队入山,哪队先发现贼踪,都及时发响箭传信,其他队伍立即赶往围剿。记住,本将军一定要将逆贼斩尽杀绝!”

博尔忽特不得不作出如此安排,这是因为后山密林实在太大,即便他将全军分成五队,要搜遍整个后山,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也是休想。而将全军分成五队,这样一来每队就足有三百余人,若是找到谢无忌等人,即便不能将之全歼,也可以最大程度的将之拖住,以待其他四队快速赶来,围而歼之。

就这样,一千五百余元兵,被分成了五队,一队由博尔忽特亲自统帅,其余四队则由四个副将分别带领,由五个方向,陆续冲进一望无尽的密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转眼之间已过了大半日,五队元兵仍是一无所获。不过,这也正常,后山密林这么大,若谢无忌等人有心躲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是以五队元兵也并未太过急躁。

只是,密林中无路难行,还分布着不少荆棘树丛,枝杈尖锐,这让不熟悉此地环境的五队元兵,叫苦不迭。

忽然间,其中一队元兵,刚刚冲出一片荆棘树丛,队形略显凌乱,前面的元兵却冷不防脚下一空,惊呼着身形疾速下坠。后续的元兵不明所以,拥挤之下,想收都收不住脚,便接二连三的向前栽倒,跌落。

“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当元兵们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却见面前是一个足有十数丈深的巨坑,坑底满是尖锐的树刺,这使得跌落的元兵,除了最上方少数的几人外,无不被刺穿了身体,惨死当场。而侥幸逃生的元兵,却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攀爬上来,只能在坑底高声求救不停。

仅是这一处陷阱,就折损足足数十个元兵。并且,他们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

霎时间,尖刀桩、巨木撞、夺命巨石等各式陷阱,接连被激发,锋锐的尖刀,粗大尖头的巨木桩,由天而降的巨石,纷纷攻向一众元兵们。

“啊……”凄厉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元兵们彻底惊慌失措,甚至都来不及发射响箭,便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不少元兵慌不择路的四下逃窜。

但不等他们逃出多远,就被以常遇春为首的,早就埋伏好的巨木旗弟子们,斩杀了个一干二净。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场单方面的伏杀就已落下帷幕,常遇春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沉声下令:“迅速打扫战场,尽快赶上另外的鞑子,可别被刘大哥和谢兄弟比下去了。”

众巨木旗弟子哄然应诺,飞快查看元兵的尸体,还未断气的就再补上一刀,随之就再次钻进密林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乎相同的一幕,还发生在后山密林的另外两处,两队元兵,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刘聚和谢无忌带人尽数歼灭。

唯一稍有不同的是,谢无忌手中还抓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非是旁人,正是蒙元此行的最高统帅,万夫长博尔忽特。

第20节 名声大噪,徐达之谋

第2o节名声大噪,徐达之谋

元兵分成五队,每队三百余人,由博尔忽特和他麾下四个副将分别统帅,由五个方向,杀入广阔无垠的后山密林,搜索躲藏于此间的谢无忌等人。

博尔忽特计划是很美好,一旦有任何一队人马现谢无忌等人的踪迹,就射响箭传信,其余四队闻讯立即赶往汇合,好将谢无忌等人围而歼之。可惜,他千算万算,却并没有算到,谢无忌等人之所以会进入后山,确并非是为了躲藏,而正是为了将他们尽数全歼。

五队元兵才刚进入后山大半日的时间,就有三队人马,被谢无忌、刘聚、常遇春三人带队,以陷阱伏击,甚至连响箭都来不及射,就被他们尽数歼灭。其中,谢无忌这边,所伏击的正是博尔忽特所在的那一队。

说起来,这个博尔忽特能成为万夫长,还是有几分真本领的,修炼竟是外功中的硬功“金钟罩”,境界不俗,堪称刀枪不入,并且一手“大力金刚手”,御使的也是颇为纯属,战起来更是悍不畏死,倒是给谢无忌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虽说,从二人交战之初,谢无忌就稳稳占据上风,但博尔忽特的防御力实在太过惊人,又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势,倒也让谢无忌短时间内,拿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过,博尔忽特的“金钟罩”毕竟没有练至化境,仍有罩门的存在,而这罩门,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而谢无忌经多番尝试,也终于找到了他的罩门之所在,确是在藏于脐下三寸处。

接下来的事情,对于谢无忌来说,可就是简单之极,没过几招,谢无忌就成功破去了博尔忽特的“金钟罩”,并将之一举斩杀,当场割下了他级,打算待此战过后,再送给蒙元朝廷一个大大的惊喜。

天明时分,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方人马,齐齐返回山寨,看着被元兵糟蹋的一塌涂地的景象,低声咒骂不已,但更多的还是掩不住的兴奋。五队人马,一千五百余元兵,尽数被三人伏杀于后山,无一漏网之鱼,他们又如何能不兴奋?

此役,谢无忌等人可谓是大获全胜,这都得益于他们先前近一个月,就开始布置的陷阱足够犀利,再加之他们对后山地形的熟悉,这才能有此战果。

刘聚看着谢无忌手中提着的博尔忽特那颗血淋林的人头,心下大感好奇,问道:“这就是博尔忽特那狗贼?不过,谢兄弟,你拿着这个狗贼的脑袋作什么?”常遇春同样大感好奇。

“我准备用此贼的脑袋,送给鞑子朝廷一个大大的惊喜……”谢无忌微微一笑,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出。

“这事有趣,我去!”刘聚听罢,双目不由得一亮,毫不迟疑的抢先说道。

常遇春亦对此事兴趣极浓,忙反驳道:“刘大哥,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此役,咱们虽全歼鞑子,大获全胜,但兄弟们也是人人受伤,需要妥善善后,确是需要由你由你这位副香主来亲自坐镇才行。”

“副香主怎么啦?”刘聚没好气的瞪了常遇春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有谢兄弟坐镇,有没有我这个副香主又有何区别。常兄弟,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比起我这个服香主,兄弟们更服谢兄弟。”话里话外,虽不无自嘲,但确并未有半点不满之情。要知道,对于武功高强,有足智多谋的谢无忌,他自己也是敬佩不已。

“所以喽,”刘聚嘿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是由我来作吧,嘿……”嘴角边,浮现一丝邪异的坏笑。随之,更不等常遇春再分辨,便一把夺过博尔忽特的头颅,大步离去。

“刘大哥,你……”常遇春大为不甘,确也没有办法,只能兀自愤愤不已。

谢无忌拍了拍常遇春的肩头,笑道:“行了,常兄弟,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们还是作正事吧。”

常遇春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却也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当即正色和谢无忌商议起,后续善后事宜。

六日之后的清晨,扬州城外,不少赶早进城的百姓们,却并未有像往日那般于城门前排队等候,而是围在一个不知何时竖起的,足有三十丈高的木杆,仰头望着木杆最上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当守门的兵卒们,打开城门,见到这一幕,都大感奇怪,抬头望去,确见到一颗血淋林的人头,正悬挂在木杆顶端,不由得心下一惊。待仔细看清楚后,更是被吓得魂飞天外,这颗血淋林的头颅,非是旁人,正是奉命剿灭叛逆的万夫长,博尔忽特。

不错了,这正是谢无忌所谓的,送给蒙元朝廷的那个大惊喜。这么有趣的事情,也难怪刘聚和常遇春抢着来作。为此,刘聚马不停蹄,只用了六日就赶到扬州城外,更是连夜竖起了这根木杆,布置好了这一切。

守门的兵卒们,在短暂的惊骇过后,更不敢迟疑,连忙慌慌张张的分头行事,有人去驱赶围观的百姓,并严令他们不得四处乱说;有人则放倒了木杆,小心的取下博尔忽特的头颅;还有人飞奔进城内,向上呈报。

不过,即便兵卒们已经反应很快,以最快的度处理此事,又如何威胁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不可泄露此事都好,但消息仍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江淮行省。并且,还飞快的向外省传递着。

当博尔忽特的那颗血淋漓的头颅摆在了江淮行省中书省的案头上,江淮丞相愤怒异常,却也不敢再轻易兵去剿灭叛逆,而是派出密探,准备先将叛逆的详细情况探查清楚,再作决定。如今,连博尔忽特的头颅都摆在了他的案头上,其麾下三千精锐的下场可想而知。这也由不得他心下惊骇之余,更加谨慎一些,在没有得到此役的具体情况前,是万不敢轻举妄动的。三千精锐,对于整个江淮行省来说,已是不小的力量了。

三到五天之间,江淮行省五行旗的其他四旗分坛就都收到了风声,巨木旗分坛在刘聚、常遇春和谢无忌三人的领导下,再创惊世之举,不仅剿灭了蒙元派往围剿的三千精锐,更将其统帅万夫长博尔忽特的头颅大张旗鼓的悬挂于扬州城外,俱都是又惊又佩,还有的就是,深深的不让他们一直这样专美之前的决心。

大半个月后,消息传遍整个五行旗,乃至明教各部,凡是刚一看到此消息者,无不目瞪口呆,先是不信,但在反复证实消息的真伪后,又都不由得对此役最大的功臣谢无忌,大感兴趣起来。为此,五行旗各旗主,还共同作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月后,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使得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名声大噪。其中,又以谢无忌最为世人所瞩目。

与此同时,有关此役的详细过程,以及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的生平详介,都摆在了江淮行省中书省的案头之上。

不过,此时的江淮丞相,却也再没有精力去考虑如何对付谢无忌他们了。这是因为,就在这一个月中,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和锐金旗四旗的江淮行省分坛,纷纷有所动作,袭击就近的城镇,斩杀城主、镇守,歼灭城镇内的元兵,抢夺粮草、兵刃、马匹等珍贵的资源。

一时之间,江淮行省各地报丧、告急的文书,如雪片一般飞落在了中书省的案头之上,这让江淮丞相又惊又怒的同时,也大感头痛。

此事,甚至还惊动了大都的蒙元皇庭,元惠宗龙颜大怒,下旨痛斥江淮丞相,责令他一个月内,务必剿灭所有叛逆,否则他这个江省丞相也就不用再干下去了。

接到圣旨,江淮丞相,更是恼怒之极,却也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当即兵四路,每一路都足有三千精锐,围剿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和锐金旗四旗在江淮行省的分坛。至于说,谢无忌等人,这些个罪魁祸,也是他最为痛恨之人,由于兵力不足的缘故,再加之有了前翻的教训,他确是再不敢小觑,只能等剿灭那四股叛逆后,再举整个江淮行省之兵,一举歼之。

面对蒙元的大兵压境,四旗分坛的反应各有不同,其结果自然也就是天差地别。

其中,厚土旗和锐金旗这两个分坛的香主,对谢无忌等人一直多有不服,认为谢无忌等人能做到的事,他们也同样能做到。故而,妄图以一己之力,抵抗元蒙精锐大军,甚至还报有将其全歼的心思。

结果,他们实在是太过自视甚高,高估了自身的实力,就连三天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被元军攻破了据点,几近全军覆没。侥幸生还者,十不存一,都躲进了深山老林中,这才逃过一劫。待元军退去后,他们又赶往谢无忌所在的山寨,以求庇护。

而烈火旗分坛,在得到元军大举来犯的消息后,香主邓友德当机立断,以“金蝉脱壳”之计,亲自率领数十人留在据点,故布疑阵,吸引元军的注意力,命大部分主力先一步,另寻他路秘密退走,悄然赶往巨木旗分坛的山寨,与谢无忌等人汇合。而他则会再寻良机,再从容撤离。

当烈火旗分坛的主力赶到山寨时,谢无忌略感惊讶之余,亦对其香主邓友德的果断大为赞叹。略一思索,谢无忌又恍然大悟,原来这邓友德也是位历史上的威名赫赫的名将邓愈,虽还比不过常遇春这等绝世名帅,但他的功绩和威名,比之刘聚这等悍将更甚。

谢无忌虽迫不及待的想早些结识邓有德,但他却并没有亲自带队前往接应邓友德,而是将此事交给了常遇春去办。这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作。而这件事,恰恰与仅剩下的洪水旗分坛有关。

原来,洪水旗分坛在得到元军来犯的消息后,同样也果断的选择弃守据点,但与之不同的是,其香主并不准备就此赶来与谢无忌等人汇合,而是计划将元军引至半途的一个叫黑虎岭的必经之地,伏击元军。并传信邀请谢无忌等人联手,欲给予元军以沉痛的一击。

谢无忌收到洪水旗分坛香主的传信,深感此计大妙。黑虎岭谢无忌也是知道的,深知此处是一个狭窄幽长的大峡谷,确是一处伏击的绝佳之地。但谢无忌唯一忧虑者,就是洪水旗分坛能否按计划,将元军引至黑虎岭。不过,待谢无忌看过书信落款的署名后,便将这种忧虑彻底打消。

这是因为,看到这个名字,让谢无忌惊喜莫名的同时,也对书信的主人信心十足。这个名字,同样在历史上威名赫赫,更是推翻蒙元皇朝的最重要的几位功臣之一,是一位比之常遇春还要更胜上半分的绝世名帅,徐达,徐天德。

谢无忌当即拍板,决定依徐达之计行事,并与刘聚一起,带上山寨内所有可战之力,甚至包括烈火旗分坛刚刚赶来汇合的主力,连夜赶往黑虎岭,提前布置好一切。

烈火旗分坛弟子,虽并不从属谢无忌和刘聚统领,但才刚面对元军不战而退让,正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如今一听有机会能够报仇,痛击元军,自然是兴奋莫名,当即毫不犹豫的同意,暂时接受谢无忌和刘聚的指挥。

这一日,骄阳横空,万里无云,还真是连天公都在作美。

黑虎岭那狭窄幽长的山道上,一队约二百多人的队伍,一头扎了进来。他们人人都是衣衫褴褛,身上更是血迹斑斑,行色匆匆之余,还不时向后张望,似乎后面还有人在紧追不舍。

“追啊……杀啊……别让他们跑了,将军有令,每杀一人赏黄金一两,斩杀匪者,赏黄金百两,晋升百夫长……”而就在这队人刚刚钻进黑虎岭没多久,马蹄声,脚步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彻响在黑虎岭上空。随之,数之不尽的元兵蜂拥追赶而至。

第21节 江淮动荡,惨烈决战

黑虎岭,两山之间那狭窄幽长的山道上,一先一后,两队人马正在疾速奔走。前面那队两百余人,身下的脚步愈急,向着山道的尽头,没命奔逃,很快就来到了山道的后半途。

而在他们的身后,数之不尽的元兵紧追不舍,也都进入黑虎岭的山道之上,放眼放去,黑压压一大片,就像是一条黑色长龙,足有三千人之巨。

“轰隆隆……”忽然间,阵阵惊天巨响暴起,无数巨石和巨木,从山道两侧的山壁上翻滚而下。这些巨石和巨木,却并非是为了击杀元兵,而是一首一尾,将元兵彻底封死在了黑虎岭中。

“不好!有埋伏……”三千元兵大惊失色,乱成了一团,更有不少金兵,无所适从的向山道两端蜂拥而去,意欲将堵路的巨石和巨木搬开。

可惜,他们却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霎时间,又是一阵阵惊天巨响,又有无数用草木编织而成的巨大圆球,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同样从山道两侧的山壁上翻滚而下。

巨大火球滚落之处,皆尽焚烧起来,化作一道道火焰长龙,焚灭着周遭的一切,最终一头噬向山道上的三千元兵。

立时间,无数元兵变成了燃烧不息的火人,凄厉的惨叫声从他们口中呼喊而出,此起彼伏,划破长空。山道间烈火熊熊,浓烟滚滚,远远望下,更有无数人影挣扎哀嚎,就仿若一处人间炼狱。

两侧的山顶之上,巨木旗和烈火旗分坛的弟子们,初时兴奋不已的欢呼声,逐渐低了下来,面面相觑,俱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都从同伴眼中看到了那丝不忍之意。

“哎……”谢无忌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默然收回遥望山下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刘兄弟,此间事情已了,我们撤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山下行去。

刘聚亦是面色沉肃,再不去看山下,那些在烈火中苦苦挣扎的金兵们,招呼了两声,便带着众人紧随其后,下山去了。

不论立场如何,不论心中再恨极了金兵的残暴都好,但那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如此残忍的将之尽数焚杀,众人心中难免会升起一丝不适之感。

不过,若让谢无忌他们再选择一次,他们一定仍会毫不犹豫的如此去做。相比蒙元的残暴,这又算的了什么?

山脚下,谢无忌等人汇合徐达一行人,双方相互认识,自又是好一番热闹。不过,对于洪水旗分坛弟子询问,有关伏击元兵的具体情况时,谢无忌等人确是兴趣缺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便不愿再提。

五日之后,三方人马凯旋回寨,自有常遇春和邓友德亲自相迎。此役再灭三千蒙元精锐,众人都是兴奋异常,当即将寨内的好酒好菜都拿了出来,大排筵席,庆祝了整整三天。

江淮行省中书省,江淮丞相面色铁青,看着手上的几分战报,眉头皱起了老高,眼中神色复杂之极,有愤怒,有不可置信,还有的就是深深的惊惧。

前两封战报,都是捷报,是说两路人马,成功剿灭厚土旗和锐金旗两处分坛据点,杀贼无数;第三封战报,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负责清剿烈火旗分坛的那一路人马,竟然无功而返,被叛逆逃脱,连个人影都没有摸到。

但与之相比,后面几封关于围剿洪水旗分坛的战报,或者就是噩耗,让江淮丞相愤怒之余,更是惊惧不已。这些噩耗,并非是负责围剿洪水旗分坛的那一路人马传回,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而是江淮丞相在始终未得到那一路人马的消息,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是以派出数队斥候前往查探,结果陆续传回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这让江淮丞相的心,也逐渐沉入谷底。最终,有一队斥候,沿路追查到了黑虎岭,看到了那一幕如同地狱般的惨况……

又有三千蒙元精锐全军覆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江淮丞相即便再怎么想要极力隐瞒,也是瞒不住的。很快,此役的战况便传遍了天下。

此番,无论是明教各部,还是其他江湖势力,对于谢无忌等人又一次的惊世之举,在感叹之余,却也再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或者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惊世之举,已让他们习以为常了吧。

再加之,这一个多月内,不光是明教,甚至江湖其他势力,也都纷纷效仿,行动起来,在各地开始小范围的对抗蒙元朝廷。中原各地,攻城抢掠,暗杀蒙元朝廷官员,袭杀元兵等事件,屡有发生。有成功者,亦有失败者,闹得各地不少州城府县都是有些焦头烂额。

不过蒙元朝廷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传令各地,对于叛逆,必须严惩不贷。而面对蒙元大军的围剿,各地对抗蒙元的小股势力,其结果也有所不同。有提前果断逃脱者,也有逃之不及被剿灭者,更有死战不退者。但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汉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们的英雄事迹,都会在各地传唱不休。

不过,这一连串的变化,却又给了江淮丞相得以喘息之机,或许是蒙元朝廷还未来得及顾上他,又或是蒙元朝廷有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惩罚的旨意始终没有下来,这也让江淮丞相暗松了口气。但他也深知,这些都只是暂时的,若他再不能将谢无忌等叛逆剿灭,丢官罢职的结局,他终归无法逃脱。

是以,江淮丞相决定破釜沉舟,集结一万精锐大军,浩浩荡荡杀奔谢无忌等人所在的山寨。要知道,这已是整个江淮行省的大部分兵力。此役若能成功将谢无忌等人一举剿灭,那事情还是大有转机;若是仍不能成功,甚至是损兵折将过多,则江淮行省的形势将变得更加恶劣不堪。不过,真要是发生了这种情况,又与他有何关系呢?想来,到了那时,他早已被罢免了吧?甚至说,性命能不能得以保全,都还是两说。

那边蒙元一万精锐才刚开始集结,这边山寨内的谢无忌等人就收到了消息,同样开始积极备战。

如今的山寨,与之前相比,再非同日之语。人员方面,有了洪水旗和烈火旗分坛全员的加入,再加之厚土旗和锐金旗残部的投奔,以及那些闻听谢无忌等人名头的江湖豪客的加入,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寨内人数就飙升了一千两百之多。

而在山寨的建设上,原本的木制的寨墙,统统换成了大石垒砌,并且寨墙上的走道拓宽了两倍不止,可容更多的人员于上方防守,寨墙上像是落石、火油、劲弩等守城器械,更是一应俱全。由山脚下远远望来,完全就是一个石头堡垒,也真正可称得上易守难攻了。

最后,在退路方面,为以防万一,谢无忌还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亲自带着巨木旗分坛弟子,进入后山长达一个月之久,布置了更多,更隐蔽,更厉害的陷阱。以防事有不谐,可从容退至后山。当然,谢无忌也不指望能于后山之中,能再度伏杀蒙元大军,只要此番领兵的元将,不是太过白痴,就一定不回再犯和博尔忽特同样的错误。

就这样,日子在谢无忌紧锣密鼓的备战中悄悄流逝着,眼见蒙元的一万大军距离山寨越来越近,谢无忌自然不甘只留守在山寨,被动防守,连同常遇春二人,带领五百精锐弟子,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山寨。至于山寨的防守,谢无忌相信,有徐达、邓友德和刘聚三人,再加上七百多弟子,足以将山寨坚守数日不止。最不济,也可从容退至后山。

这一日,蒙元大军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军旗招展,遮天蔽日,威势甚隆。有见元军如此威势,寨墙上正观敌瞭阵的徐达、邓友德和刘聚三人,无不心下凛然,更感此役之艰难,定要远超他们之前所料。但同时,三人心中战意勃发,不仅不曾有半点惧怕,反倒有几分跃跃欲试之意。

蒙元大军只是派出几队斥候,窥探山寨的情况,便开始安营扎寨,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大战。其营寨安扎的颇有章法,层层叠叠,布局严谨,一重接连一重,密不透风。夜间,为防被袭,元军更安排了大量的元兵巡逻、警戒,军寨之外的暗哨,更潜藏极多。

当然了,坐镇山寨的总指挥徐达,根本就未曾升起过夜袭元军营寨的念头,元军的人数如此之多,再去偷袭,可谓是纯粹找死的行为。

蒙元大军只休整了一日,便悍然对山寨发起了持续不断的猛烈的冲击。此番,元军兵多将广,攻城之势更是布置周密,一波接着一波,不曾有半点停歇,还略显游刃有余。

山寨方面,同样准备充足,守城器械俱全,守得亦是稳如泰山。劲弩射出,无数元兵被射成串糖葫芦,就连牛皮巨盾亦被射穿当场;落石砸落,大片元兵被砸成了肉泥;火油浇下,再配以火箭,寨墙下的元兵尽数化作火人,哀嚎着四下奔逃,却终究难逃被烈火焚烧致死的厄运。

不过,元军的攻城器械同样犀利,无数次攻上寨墙,血肉搏杀之中,使得寨墙上的防守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傍晚时分,元军甚至成功攻破了山寨大门,幸有邓友德和刘聚勇悍异常,这才堪堪将寨门守住。

残阳如血,元兵在凄厉的号角声,缓缓退去,结束了这整整一天的攻势。寨墙上的五行旗分坛弟子,兴奋的欢呼着,却也俱都累得瘫软作倒。

从始至宗,都卓立于寨墙之上,亲自指挥守城大战的徐达,神情冷肃,双眉紧锁,仅是这一天的大战,寨内弟子的伤亡就不下百人。当然,元兵的损伤同样不少,足留下了五六百具尸体。

若是单从表面上来看,元军的兵力足有一万,就算是耗,也能将他们硬生生拖垮。但徐达却并未感到绝望,口里默默念叨着:“三天,只要能坚守住这头三天,此役势必另有转机……”

一整天的攻防大战,双方都是筋疲力尽,夜里自然也不会有余力去偷袭对方,而是双双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战。

第二天,山寨前的战况同样激烈,唯一有所差别的,就是不论是山寨的守城器械,还是元军的攻城器械,在经历了昨天的那场大战,都消耗、损失了不少,并不能及时补充。

是以,今日的大战,惨烈的肉搏更甚,双方的伤亡自然也就愈大。整整一日的血战下来,山寨内伤亡扩大到了二百三四十有余,元军的死亡人数也达到了一千五百之多。

第三天,惨烈的攻防大战仍在持续着……

临近傍晚,元军仍未有一点攻破山寨的迹象,这使得元军的主将心下暗叹不已,看来今日又将无功而返。不过,元军主将心下暗恼之余,同时也下定决心,来日势必将山寨攻破。

反观山寨内的徐达,则又是另一番光景,即将坚守住这第三日,他自然是大感满意,但此时在他心中,更有一丝期待,悄然升起。不知何时,徐达竟大违往日的提前下了城墙,和邓友德、刘聚二人汇合,在三人的身后,确是有三百龙精虎猛,杀气腾腾的五行旗分坛弟子整戈待战。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血红的残阳缓缓落下,这也预示着,今日的大战即将接近尾声,攻守双方,俱都不自觉的心下开始逐渐放松下来。

忽然间,阵阵嘈杂之声于元军营寨后方响起,随之更有火光点点,无数营帐先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不知何时,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带着五百精锐,悄然摸到了元军军寨的近前。有见大战将歇,军寨内的元兵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立时冲杀进了元军营寨,毫不留情的斩杀着反应不及的元军,并纵火烧营,更直奔着元军粮草所在地冲去……

第22节 五行旗主突至,身份暴露

第22节五行旗主突至,身份暴露

“敌袭,敌袭……”元军的营寨之内,乱作一团,留守的元兵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了一团,一时之间,却很难形成有效的战力。

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所过之处,就像是割麦子一般,击杀着一个又一个堵在前方的元兵。五百精锐紧随其后,奋力向前冲杀,斩杀着两旁围堵而来的元兵。

“粮草,小心粮草……快,快去保护粮草……”元军主将一看谢无忌等人冲向的方位,就明白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当即高声呼喝,并立刻率领元军疾回援营寨。可惜,两者相距实在太远,鞭长莫及。

山寨前,正在攻寨的元兵们,有见营寨惊变,俱都面面相觑,犹豫是否继续攻寨,攻势为之一缓。又见连主将都率军回援,又如何还敢孤军奋战?也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撤退。”便一哄而散,慌乱的向山下退去。

“吱呀呀……”山寨的大门飞快敞开,徐达、邓友德和刘聚三人,率领三百精锐冲杀而出。刘聚更是高声呼喝:“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啊……”

就这样,以逸待劳的徐达等人尾随追杀,元兵根本就不敢应战,只顾狼狈奔逃,不多时就彻底冲散,死伤殆尽。

很快,徐达等人就追上了元军主将所在的攻寨主力大军,虽说此时他们正在拼命回援营寨,但毕竟人数众多,足是徐达等人的十数倍以上,是以徐达等人并没有贸贸然冲进敌军之中,而是纷纷取出强弓劲孥,于他们的数丈之外,一路尾随,用箭矢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元兵的性命。

元军主将自然也现了后方的情形,但此时的他却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心只想尽快回援营寨。否则,一旦粮草被毁,那么他们此行的围剿行动必定夭折,只余撤退一途了。若真生此种情况,谁又知道,江淮丞相会如何处置他?想来,江淮丞相并不介意,临死前再拉个垫背的。

再看元军营寨这边,终于回过神来的留守元兵,已将谢无忌等人团团围住,奋力冲杀着,欲将他们围而歼之。留守的元兵足有两千余众,人数是他们的四倍不止,是以即便他们再如何勇猛,在如此大的人数差距之下,也难免落于下风,局势对他们越不利。

谢无忌一边随手击杀着近身的元兵,一边留心查看战况,不由得眉头微皱,当即低喝道:“常兄弟,你带领兄弟们再坚持一阵,我去烧了鞑子的粮草。”说着,双足灌力,几个闪身间,就疾窜向粮草所在方向。

“谢兄弟,你且小心……兄弟们,给我杀……”常遇春一抖手中长枪,登时就有一名元兵被挑飞了出去,迎面砸向另外数名元兵。

“是!”五百精锐慨然应喝,虽已被元兵包围,却是怡然不惧,悍然与元兵拼杀不休。

仅仅片刻功夫,谢无忌就来到了元军粮草所在地。此处,早已有不少元兵严正以待,但谢无忌却并不与之纠缠,犹如大鸟腾空一般,由他们的头顶高高掠过,一把火将这堆积如山的粮草,尽数焚毁。

“不……”元军主力已回援倒营寨前不远处,有见粮草处火光冲天,他不由得出绝望的悲吼。

在烧毁了元军的粮草后,谢无忌也不再耽搁,闪身之间,又向着常遇春等人的方向,飞掠而返。这一来一回之间,仅用了一柱香时间不到。

而此时,常遇春等人的情形,却是大为不妙,正被无数的元兵围攻着,五百精锐仅剩不足一半。

“常兄弟,你快带领兄弟们突围,我来断后……”长啸声中,谢无忌悍然冲进元兵的包围圈,双手成爪,暴起漫天爪影,每一记爪影,都必有一个元兵身死当场,跌飞出去的尸体还会撞飞其后的数个元兵。

有见谢无忌如此威势,众元兵无不心下骇然,手上的攻击也不由得为之一缓。

“撤!”常遇春看准时机,带领仅剩的两百五十余精锐,拼命向来路突围而去。

众元兵很快就回过神来,当即又悍不畏死的向常遇春等人围杀而来。不过,有了谢无忌亲自断后,常遇春等人压力顿时大减,在又留下数十具尸体后,终是成功突出重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番偷袭,谢无忌等人虽损伤巨大,但也成功的烧毁了元军的粮草,逼的他们不得不尽快撤走,斩杀元兵更不下千人。而徐达一方,同样战果不凡,射杀元兵近千。

粮草被毁,元军再不敢多做停留,否则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是以连夜退往就近的怀远城。是役,一万精锐大军浩浩荡荡的杀来,却只得了个损伤近半,狼狈撤退的惨淡结局。

消息传到扬州城,传到江淮行省中书省,江淮丞相面若死灰,等待他的必然是蒙元朝廷的重责,别说的官职,就是能否保住性命,都还在两说之间。果然,当蒙元朝廷收到如此战报,元惠宗龙颜大怒,下旨重处江淮丞相,枭示众。

消息传遍天下,天下为之震动。要知道,近两个月来,各地抗原势力迭起,但多是坚持不了多久,就都落了个惨淡的解决,而像谢无忌等人这般,连番让蒙元朝廷损失惨重,剿灭无力的,可谓是天下间的独一份。

山寨内,再度击退元军,虽失去了不少兄弟,但仍是欢腾一片,大排筵席,庆祝个三天三夜,自然也是少不的。

酒宴席间,谢无忌、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五人,推杯换盏,频频对饮,对于寨内其他人的敬酒,更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五人都已有了几分醉意,邓友德和刘聚高谈阔论,不时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常遇春含笑聆听,也不时插上两句,当真是热闹之极。而反观谢无忌和徐达二人,却是在那自斟自饮,良久不一语,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遇春现了二人的异样,不由得的有些奇怪的问道:“谢兄弟,徐兄弟,咱们刚刚击退元军,正应该高兴庆祝的时候,你们俩怎么反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邓友德和刘聚二人闻言,亦略感好奇的看向二人。

在与徐达心有灵犀的相识一眼后,谢无忌摇头轻叹不已:“我是在想,此地咱们兄弟经营了这么久,才刚刚初见规模,却过不了多久就要放弃,心中难免有些不舍,哎……”

刘聚听了个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忙问道:“谢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咱们什么时候说,要放弃此地了?”

倒是常遇春和邓友德二人,身躯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了。

徐达将碗中之酒一言而尽,又重重的按在桌上,沉声道:“刘兄弟,此番鞑子虽然大败而返,但你以为元军会就此对咱们放任不管吗?”顿了顿,不等刘聚作答,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想,要不了多久,鞑子就又会大军压境。”

“那又如何?再将他们打回去不就得了,难道咱们还会怕他们不曾?”刘聚脖子一耿,满脸的不以为然。

谢无忌轻摇了下头,叹息道:“此役,咱们虽说是大获全胜,但也足足损失了数百兄弟。但若再来个一万鞑子,甚至是更多,咱们该如何抵挡呢?”说着,望向议事厅外正欢闹的众人,不无怆然道:“总归是时机还不成熟,无法形成大势啊……”

“这……”刘聚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又不是真愣,自然能听明白,谢无忌和徐达二人,所言不虚。

霎时间,议事厅内,陷入诡异的沉静,众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只是自顾自的闷头喝酒,以此泄心中的郁气。

“报……”突然,一名寨内的弟子,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或许因跑得太急,又或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说起来话来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禀报道:“旗主……五位掌旗使大人来了……人已经到山门之外。”

“什么……”五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怔,满脸的愕然,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之色。最终,还是刘聚最先反应过来,大喜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走,咱们快去迎接。真没想道,五位掌旗使大人竟会突然到来,哈……”

“不用迎接了,我们已经来了。”门口处,一道粗犷火爆的声音响起。随之,五名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昂走进了议事厅。

这五人正是明教五行旗的五位掌旗使,锐金旗掌旗使庄铮,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洪水旗掌旗使唐洋,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参见掌旗使。”五人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自家兄弟,无须如此多礼。”闻苍松摆了摆手,示意五人不必多礼,笑道:“这段时间,你们可是弄出了好大阵丈,使得我教上上下下都士气大振,无不对咱们五行旗高看上一眼。我们五人心里实在欢喜的紧,这才赶来,当面感谢一下咱们五行旗的英雄好汉,哈哈……”言语平和,甚是诚恳,给人一种如浴春风之感。

五人自是连道不敢,谦逊不已。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四人,对于五位掌旗使的突然到来,当真是惊喜莫名,到了现在,还有些如堕梦中之感。

谢无忌同样作出一副激动莫名的神态,但心底确是又喜又惊。喜的是,他万没想道这么快就能见到五位掌旗使,这距离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惊的是,他现,五位掌旗使进来之后,虽看似在和他们所有人寒暄,但眼神却始终留意着他,并且眼中还有惊疑不定之色闪动,似乎对他的身份,已有所猜测,只是不知,这五位掌旗使,对他这位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金毛狮王”谢逊的独子,究竟会是何种态度?

闻苍松又与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四位五行旗的老人寒暄了几句,终满面含笑的对谢无忌说道:“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新入教的兄弟,谢无忌了吧?”眼中,却有丝丝异样闪过。

谢无忌忙抱拳道:“属下正是谢无忌,久闻五位掌旗使英雄了得,今日有幸得见,真是荣幸之至。”

“谢小兄弟客气了。”闻苍松和声笑道:“谢小兄弟的大名,我们五人才是闻名遐迩,早就想认识一下呢,哈哈……”笑罢,又话锋一转,问道:“谢小兄弟,我们五人都知道你是武当派张真人的高足,但不知你的身世是?”

徐达四人闻言,都不由得微微一愣,万没想道闻苍松一上来就问谢无忌的身世,这可就有几分盘问的意思,对于谢无忌这个大功臣来说,确是有些不妥。心中的欢喜之情立时退了几分,不可避免的生出些许不快。反倒是谢无忌,神色平静,像是早知道闻苍松必会有此一问似的。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唐洋哈哈一笑,解释道:“谢小兄弟,你可不要误会,只是你的名字,和我们五人的老友,谢大哥的独子竟然一模一样,而天下间,谢姓之人实在不多,是以二哥才会有此一问。”

“三哥说得不错,确是巧的很。”辛然嘿然道:“要知道,当初那个娃娃刚出生之时,我们五人还都抱过他呢,嘿……”

徐达四人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了声:“难怪……”随之,又纷纷将目光看向谢无忌,对于他的身世,四人也是有几分好奇。尤其是刘聚和常遇春二人,最初谢无忌拒绝加入明教的理由,就是说他的身世和明教大有渊源,恩怨纠缠很深。想道这,二人又不由得心下一紧,有些担心起来。

谢无忌却是好整以暇,笑道:“五位叔叔既然已猜到小侄的身份,又何必再问?”事到如今,无论结果如何,谢无忌自然都要坦然面对,当下拂了拂衣袖,以晚辈之礼重新对五位掌旗使大礼参拜,恭声道:“小侄谢无忌,拜见五位叔叔。”

第23节 信任与支持

“你真是谢大哥的儿子?”有见谢无忌坦然承认,反倒是闻苍松又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唐洋亦接口问道:“可我们听说,你当初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谢无忌略显低沉的说道:“当日家里遭逢大难,小侄邀天之幸,被恰巧路过的师父救起,这才捡回一条命……”说着,将当日的经过娓娓道出。当然,在谢无忌的口中,这些都是临下山前,张三丰告诉他的。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有见谢无忌所说的时间、地点,都完全吻合,五位掌旗使再无疑虑,异口同声的畅笑不已。

反倒是徐达四人面面相觑,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他们虽为江淮行省五行旗分坛的香主、副香主,但对于明教,像是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这等高层的事情,还是所知甚少。是以,一时之间,他们也想不出五位掌旗使口中的那位谢大哥,到底是何人?

刘聚最是沉不住气,当即开口向谢无忌询问道:“谢兄弟,你的身世到底是何啊?如今五位掌旗使都认下你这个侄儿了,你也不必再瞒我们了吧。”

谢无忌苦笑道:“家父是我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

“四大护教法王?”四人闻言,俱都是大为惊讶,这才依稀的记起,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中,确实有一位正是谢姓。只不过,由于这位护教法王,许多年都没有消息了,也不知是生是死,他们这才没有想起来。

短暂的惊讶过后,刘聚又故作不乐道:“谢兄弟,你既然是法王之子,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初还对我和常兄弟说什么,你的身世与我教大有渊源,恩怨纠葛很深,真是太不够兄弟了。”

常遇春亦是连连点头,对刘聚的话大为认同。

谢无忌叹息道:“当初,我家遭逢大变,满门被灭。家父报仇心切,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引出仇敌,于江湖上掀起了无尽腥风血雨,留下了偌大的恶名,惹下的仇敌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就有少林、崆峒等名门大派,就是我那位五哥张翠山失踪,也与他不无关系。”

刘聚四人听得目瞪口呆,万没想道,谢逊竟然还有如此“威风”的过往。可是,所谓谢逊和明教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还是没有听明白,刘聚不由得再问道:“谢兄弟,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本就和我教不对付,惹了就惹了,这又与我教有什么关系?”顿了顿,又略显迟疑的问道:“不会是,令尊当年也对我教大开杀戒了吧?”

辛然双目一瞪,沉声喝斥道:“休要胡言。谢大哥何等重情重义,又岂会对教内的兄弟动手。”

刘聚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胡言乱语了,但双眼却仍紧盯着谢无忌不放,等待着他的解答。

谢无忌苦笑道:“四位兄弟,你们可知道,那些名门正派,之所以如此仇视我教,视我教为生死大敌,欲除之而后快,正是因为家父当年的所作所为?须知,家父既然身为我教的护教法王,一言一行自然都代表了我教,哎……”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发出一声苦叹。

“这……”刘聚四人面面相觑,这才恍然。他们都已隐约的猜到,教内恐怕有不少人,因此对谢逊大为不满。

突然,始终未发一语的庄铮,却断然说道:“无忌,若你是因此而心存顾虑,大可不必。不论教内其他人怎么看,我五行旗必定永远站在谢大哥这一边,永世不悔!”字字铿锵,发自肺腑。

“不错!”闻苍松亦沉声道:“当初,若非谢大哥多番出手相救,我们早已身死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辛然的性情最是火爆,更毫不避讳的脱口说道:“当年,教主失踪,杨逍那斯妄想登上教主宝座,竟伙同天地风雷四门的那些家伙,处处打压咱们五行旗,若非谢大哥从出面多有维护,恐怕咱们就是被天地风雷四门给吞并了,也未可知。”提及此事,五位掌旗使无不面露愤然。

唐洋亦是感叹道:“最终,还是在谢大哥的支持下,咱们才能从光明顶那个大泥潭平安脱离出来。不然,又何来今日的逍遥自在。”

颜垣面露不屑,冷声道:“休要再提那帮只知内斗的家伙,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好好商讨一下,今后如何推翻鞑子朝廷呢。”

“不错!咱们五行旗本就该竭尽全力,推翻鞑子朝廷,教内的争权夺利,又与咱们何干?”其余四位掌旗使亦是连连点头,赞同不已。

谢无忌闻听五人这番言语,心下大为惊喜,万没想道谢逊在五人心中的地位竟会如此之高,更见五人对推翻蒙元朝廷之心如此之坚,由衷的称颂道:“五位叔父大义,无忌佩服,今后必当全力辅助五位叔父,推翻鞑子朝廷,将他们赶出我中原大地。”

“唉?无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闻苍松摆了摆手,正色道:“无忌,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五人都老了,应该是我们五人全力辅助你才是。我说得对吧,大哥……”最后这句,自然是对庄铮说的。

庄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无忌,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五行旗,必定会像支持谢大哥那样,支持你。”

“不错!”颜垣接口说道:“无忌,我们五人虽然老了,但还能打得动,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脚去做,咱们五行旗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无忌心下更是大喜过望的同时,亦满满都是感动,但面上的谦逊还是要作的,否则会给人张狂的感觉,故连连谦逊道:“五位叔父正值壮年,又何来老了一说。况且,侄儿阅历尚浅,又如何能与五位叔父相比?自然应该是侄儿来辅助五位叔父才是。”

唐洋笑道:“虎父无犬子!无忌,你也不必太过自谦,只看你这几个月的创举,可要比我们五人多年的努力都要强。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就按我们说得作好了。”

辛然亦劝道:“是啊,无忌,说实在的,领导大家推翻鞑子朝廷,我们五人虽然义不容辞,但还真不是那块料。既然无忌你有次能力,就不要再推迟了。”

“谢兄弟,既然五位掌旗使都这么信任你,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兄弟也都愿意跟着你干……”徐达四人相视一眼,亦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当即纷纷开口相劝。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谢无忌也就不再假意推诿,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当即沉声道:“既然五位叔父和诸位兄弟如此信任无忌,无忌就当仁不让了。无忌在这里向诸位保证,有生之年,必定推翻鞑子朝廷,将他们统统赶出塞外。”

“不错!这才是谢大哥的儿子,哈……”庄铮重重拍了拍谢无忌的肩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余下众人,同样对谢无忌大为满意,眼中满是激赏、敬佩之情。

随后,众人纷纷落座,很快就有寨内弟子重新换上一桌好酒好菜,五位掌旗使也毫不端架子,与谢无忌等人推杯换盏,频频对饮。议事厅内,再度恢复了热闹。

席间,庄铮向谢无忌问道:“无忌,如今你们动静闹大太大,鞑子朝廷必不会放任不管,所以这个山寨你们是再呆不下去了。不过,你们也无须太过留恋,还是尽早和我们返回总坛,这才能大展手脚。只是不知,你对今后可有计划?”

谢无忌把玩着手中的酒碗,自信的笑道:“计划谈不上了,浅见还是有一些……”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道:“这几个月下来,各地反抗鞑子的势力纷纷而起,但结果却并不尽人意。依侄儿之见,现如今,天下百姓虽对鞑子朝廷怨声载道,但距离民怨沸腾,万众一心推翻鞑子朝廷的时机,还远远不到。即便我们此时想要大规模的揭竿而起,即便能得意一时,恐怕最终也多会惨淡收场。”

“不错,继续说。”闻苍松轻点了下头,深觉谢无忌所言甚有道理,眼中满是鼓励之色。余下众人亦是沉默不语,静待谢无忌接下来的话。

谢无忌沉声说道:“不过,即便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什么也不做。而像先前那样,小范围的反抗鞑子朝廷,虽能偶有小胜,但也不过是隔靴捎痒,除了能稍微打击一下鞑子朝廷的威信,就再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要想办法,尽可能的积蓄力量,以待来日。”

“哦?”闻苍松笑问道:“那咱们要如何积蓄力量呢?要知道,眼下鞑子朝廷可对天下监控甚为严密,恐怕不会给咱们什么机会,积蓄过强的力量吧。”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笑道:“在内自然很难,但我们可以将目光向外看一看,完全没必要和鞑子朝廷硬耗嘛。”

“向外……”众人闻言,若有所悟。

“不错,我指的就是鞑子朝廷剩余的附属三大汗国之一的察合台汗国。”谢无忌沉声道:“若我们能将察合台汗国拿下,就可于此地从容的休养生息,积蓄力量。”顿了顿,更道:“若一切顺利,我们甚至还可以向伊利汗国,又或是钦察汗国扩张。若真能将此三大汗国都一举拿下,待来日,我们再反攻鞑子朝廷,必可一举建功,让鞑子朝廷彻底覆灭。”

众人闻言,俱都是双目一亮,都被谢无忌所画的这副宏伟蓝图,震惊得激动不已,心驰神往。

好半晌,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庄铮却是眉头微蹙,沉吟道:“无忌,你的计划虽说不错,但仅凭咱们五行旗的力量,恐怕很难做到吧?”

唐洋亦问道:“还有,鞑子朝廷,难道就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将附属的三大汗国覆灭,而什么都不做?”

“只要计划得当,凭咱们五行旗的力量,完全可以做到。”谢无忌自信的笑道:“据我所知,至治元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二部。而现今,东部复又分裂为若干小国,我们可以将之逐一击破,然后再将西部一举吞并。而三大汗国,虽表面上附属鞑子朝廷,但也只是表面上罢了,实际上历来他们都是各行其政。要知道,当年鞑子朝廷可是有四大附属汗国,但窝阔台汗国,还不是被察合台汗国吞并了?想来,以当今天下的局势,鞑子朝廷必不会为此,大动干戈。毕竟,他们连顾好自身,都是杯水车薪了。”

众人听过谢无忌的分析,心中的疑虑去了大半,对于谢无忌的计划也更有信心起来。不过,他们虽然相信谢无忌必不会在此事上瞒骗他们,但事后对现如今三大汗国具体形势的探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庄铮又突然开口问道:“把目光放在三大汗国身上,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对内呢?难道咱们要就此放弃?”

“当然不会。”谢无忌显然早已将此问题考虑清楚,当即毫不犹豫的回道:“对内咱们当然也不能放弃。虽说,在三大汗国之中,也有部分咱们汉人的存在,但更多的还是异族。所以,我的计划是,在咱们攻下三大汗国后,就从中原之地,大范围的迁移汉人过去,进而更快的帮咱们在三大汗国站稳脚跟。而这一切,确是离不开中原大地的旗内兄弟的安排……”

谢无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对内,旗内兄弟的任务同样重要,如何能在鞑子朝廷眼皮底下,将汉人百姓迁移至三大汗国,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好在,鞑子朝廷横征暴敛,致使天下间饥民、难民遍地,倒也给咱们不小的机会……”

众人交换了下眼神,对谢无忌的计划越发满意,心中对他的信任、支持之心更坚。

不过,对于如何攻占三大汗国,又如何将中原大地的饥民、难民迁移至三大汗国,众人又开始默默沉思起来。

第24节 光明顶大会,法王之议

第24节光明顶大会,法王之议

谢无忌的目光,缓缓从五位掌旗使的脸上划过,略显欲言又止的说道:“五位叔父,对于旗内现今的教务,侄儿也有一些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铮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的说道:“有什么好建议,又或是我们五人做的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无忌你放胆直言。既然我们五人决定全力支持你,今后旗内之事自然也都会以你马是瞻。”其余四位掌旗使,亦是含笑点头不已,对于庄铮的话没有半点反对之意。

“多谢五位叔父,如此就请赎侄儿放肆了。”谢无忌感激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经这几个月,侄儿在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坛行事下来,大感旗内对各地分坛的安排,太过分散,这也使得各地各旗分坛之间,无法有效形成合力,面对鞑子朝廷,对抗之力自然也就要薄弱很多。就此番,面对鞑子朝廷的大军清剿,锐金、烈火二旗分坛,才会损失如此严重。”

五位掌旗使闻言,一阵的沉默,当初如此安排,就是他们五人共同商议的结果,如今听闻谢无忌如此说,确是有些被打脸的感觉,不免脸上都有点热,但细细思来,又深觉谢无忌所言,大有道理。

反倒是徐达四人,常年主持江淮行省各旗分坛事宜,再加之刚刚经历了蒙元大军的清剿,对此倒是深有体会,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呼……”庄铮长吐了口气,坦然承认道:“无忌,你说得不错,是我们五人思虑不周。”随之,更不耻下问道:“不知,无忌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此问题呢?”

谢无忌心中早有腹案,当即缓缓开口说道:“我的办法就是,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合并为一。如此一来,各个行省,就只有一个分坛,自可群策群力,取长补短,配合无间。到那时,即便鞑子朝廷派兵清剿,也可从容应对。最起码,保命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厅内众人闻言,俱都沉吟不语,越想,越觉得谢无忌的办法却要比之前好上太多,眼中更是烁烁放光。

“好!”庄铮当即拍板,断然道:“无忌,你这个办法很好!此番返回总坛之后,我们就按此办法来办理。”

接下来,众人一边举杯痛饮,一边开始畅所欲言,商谈起若要实施此法的一些具体事宜。要知道,蒙元朝廷将天下划分为十大行省,每个行省内又各有五行旗的各分坛,想要将他们整合为十大分坛,可不仅是将各行省五行旗各分坛直接合并那么简单。仅仅是合并后各分坛的香主、副香主任命这一项,就需要统一安排。否则谁当香主?谁又当副香主?此事若不妥善安排,到时谁都不服谁,彼此之间面和心不和,不仅达不到配合无间的目的,恐怕更会内耗不休,那可真就大违他们欲作如此变革的初衷了。

厅内众人,且不说五位掌旗使和谢无忌,余下的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刘聚四人,都是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名帅名将。是以,在他们反复的讨论和斟酌之下,一个完全方案,逐渐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只要按此方案进行各行省五行旗分坛的变革,当可顺利完成。

也正是由于此番讨论,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刘聚四人,真正进入到了五位掌旗使的眼中。之前那些都只是听闻,如今亲眼所见,他们确是彻底认同四人的才干。彼此暗中交换了个眼神,就有所决定,今后定要对四人重点培养,以为谢无忌的臂助、班底。如此看来,他们对于谢无忌,到还真是实心实意,考虑的甚为周全。

而此时,酒宴也已接近尾声,就在众人即将各自散去之时,闻苍松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诸位,我们似乎还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待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方才沉声道:“那就是无忌身份的问题。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接下来咱们五行旗要在无忌的领导下,干那些大事,若是没有个正式的名号,恐怕会平白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言有理。”庄铮重重点了点头,认可了闻苍松的话,又略一思索,双目不由得为之一亮,说道:“再过小半年,就是我教每三年一次的大议,到时蝠王和五散人都会齐聚光明顶,此次我们五人也不妨走上一趟。”说起来,自从五行旗离开光明顶后,这十多年来,由于和杨逍积怨太深,每一次教内大议,他们都没有前往参加。不过,此番为了谢无忌,他们确是不得不走上一遭了。

余下三位掌旗使闻言,眉头都是不由得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庄铮会如此决定,心下难免有几分不愿。但转念又一想,若不参加此次的教内大义,即便五行旗能单方面将谢无忌推上一个高位,难免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闻苍松倒是神色如常,显然在他提出此问题时,就已想到此节,恐怕即便庄铮不说,他也会提出来。如今听了庄铮的话,更眼中精芒微闪,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不错!”庄铮神色肃然,断然道:“子承父业!无忌既然是谢大哥的独子,四大护教法王之中,自然也该有他一位。”

“我也是这个意思。”闻苍松含笑点头,说道:“如今,我教四大护教法王,龙王在教主失踪后不久,就了无音讯,至今也不知是生是死;狮王同样音讯全无,不知身在何方;鹰王叛教而出,于江南一代自创天鹰教;剩下的也就仅有蝠王一人,四大护教法王可谓是名存实亡,这才让杨逍那厮如此嚣张。”

谢无忌微微一怔,万没想到,五位掌旗使为了他,竟然甘冒奇险,心下感动不已,忙道:“只是区区名分,侄儿不要也罢。五位叔父万不可为了此事,而行此险事。”此行的风险,实在不小,如今五行旗虽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但没有顶尖高手坐镇,对上杨逍和天地风雷四门,恐怕仍是败多胜少。当年,他们能从送退出光明顶,那是因为还有谢逊力挺,如今又有何人会冒着得罪杨逍的风险,来帮助他们呢?韦一笑?五散人?他们的交情,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怕什么!”辛然双目一瞪,沉喝道:“重上光明顶,就重上光明,难道还怕杨逍真吃了咱们啊?我觉得大哥、二哥说得很对,今年的教内大议,咱们就去走一遭。”

唐洋亦接口道:“是啊,此事就这么定了。无忌,你放心,杨逍那厮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真的和咱们拼个你死我活。”顿了顿,又话锋一转,沉吟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无忌升任护教法王之事,即便有咱们五行旗力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颜垣亦是满怀忧虑的说道:“当年,教主还在世的时候,教内就有传闻,说教主有意任命谢大哥为下一任教主。为此,教主失踪之后,杨逍那厮可是一直都和谢大哥不对付。再加上,当年谢大哥的一些作为,在教内着实得罪了不少人,无忌若要登上护教法王一位,恐怕真不太容易……”

厅内众人闻言,大部分都是愁眉微锁,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仅有庄铮一人,面色如常,淡淡的向谢无忌问道:“无忌,我看你的修为,应该内外兼修,不仅外功造诣不凡,内功也到了后天中期之境吧?”

在五位掌旗使之中,闻苍松、唐洋、辛然和颜垣四人,都是后天初期境界的一流高手,彼此之间相差并不太大。仅有庄铮一人,是后天中期境界,并且天赋异禀,同样是内外兼修,就算是在同境界的一流高手之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谢无忌依稀还记得,在原著中,这位可是在灭绝师太不使用倚天剑的情况下,能将之硬拼击退的猛人。

“庄叔父法眼无误,侄儿确是与内外兼修,并已达到后天中期境界。不过……”谢无忌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似乎明白庄铮为何会有此一问,自信的笑道:“不过,侄儿有信心,只要再给侄儿几个月时间的潜修,应有很大的机会突破到后天后期境界。”他所言的确不虚,在经历这几个月的连番厮杀,他早已触摸到了突破后天后期的门槛。而后天后期境界,对于谢无忌来说,确是没有什么瓶颈可言。要知道,在上一世,他就已达到此境界了,如今再要突破,只需潜修数月,自然就可水到渠成。

众人闻言,大都是深吸了口凉气,万没想到,谢无忌竟会有此深厚的功力。闻苍松更是赞叹不已,笑道:“无忌,你不愧是张真人的高徒,了不起。你这才多大啊,竟比我们五个都还要强上一筹,还真是不服老不行喽……”

“好!”庄铮亦是双目一亮,大喜道:“若真是如此,我就放心了。其实,在我教内,说得再多,也不如拳头够硬来得实在。杨逍那厮虽已达到后天后期境界多年,但毕竟还没有突破到大圆满,或者说是半步先天的绝顶之列,想来以无忌你内外兼修的战力,即便不能胜过他,也应可勉强保持不败。如此一来,我想杨逍那厮,即便再如何不愿,也没脸阻止了。”

“不错!”辛然更是畅快的大笑道:“我还真想看看,到那时,杨逍那厮的嘴脸会有多么有趣,哈……”余下三位掌旗使,亦是面露坏笑,满是幸灾乐祸之意。

随后,众人又是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回去休息去了。五位掌旗使亲自驾到,自有寨内弟子一早就收拾好了寨内最好的客房,以供五人下榻。

第二天清晨,众人才刚刚吃过早饭,谢无忌就被五位掌旗使拉到了演武场,欲要亲自试试他的武功。

霎时间,山寨内就轰动了。寨内众人都围聚于演武场上,将演武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还有不少晚来的寨内弟子,实在没有地方站,甚至都爬上了演武场附近的房顶上,也不愿错过即将展开的精彩大战。

谢无忌慨然应战,却也并未藏拙,接连击败了辛然和颜垣二人。二人足比谢无忌低了一个小境界,自然不可能是谢无忌的对手,甚至都不能探到谢无忌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而接下来,闻苍松和唐洋二人,却并没有再出手意思。用他们的话,他们的武功,与辛然和颜垣二人,也不过相差无几,就不再献丑了。

倒是庄铮,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大步来到场中,肃立于谢无忌的对面,欲要亲自出手,逼出谢无忌的全力,看看他的武功究竟到达何种程度。

二人皆是后天中期境界,又同为内外兼修,这一番大战,确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看得围观的众人,俱都是目眩神迷,无法自拔。而对于谢无忌所展现出来的武功造诣,更是心折不已。

“无忌,小心了……”庄铮突然暴喝一声,砰砰砰三棒,将谢无忌强行逼退一步,跟着又是一棒,搂头盖脸的压将下来。

“哈!”谢无忌沉喝一声,双手擎天,成阴阳虎爪之势,不闪不避,竟要硬接庄铮这全力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演武场,都轻颤不已。而观战的众人,只觉得阵阵劲风扑面而来,大都被掀飞得向后连连退去,即便徐达四人都小退了两三步。也唯有四位掌旗使,方能巍然不动,俱都双眼微眯,紧盯着场中的二人不放。

再看演武场上,谢无忌原地未动,但脚面却深陷坚硬的石砖之中,仍保持擎天阴阳虎爪之势,双臂青筋暴起,轻颤不止;而庄铮,则退出了三步开外,手中那柄巨大的狼牙棒,也仅剩下半截,显然是受不住二人这全力一击,震断开来。

第25节 光明顶,初会群雄

“好!无忌,没想到你的实力竟是如此之强,今年的教内大议,我就等着看你大展身手了,哈哈哈……”演武场上,回荡着杨逍畅快的大笑声。在他的心中,此战确是他输了半筹,且不说他比谢无忌练武的时间足足多了两倍不止,就是单论刚刚那最后一击,他作为攻击一方,确仍没讨到半点便宜,不是他输了半筹,又是如何?

“无忌,好样的……半年之后,定要让杨逍那厮好看,哈哈哈……”观战的四位的掌旗使,亦是畅笑不已,似乎已预见到,小半年后的教内大议,杨逍吃瘪的样子。

“谢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是啊,早就知道你厉害,但没想到你竟然能和掌旗使大人战斗这种程度……”徐达等人,更一拥而上,哄闹成一团。此时此刻,他们对谢无忌的实力,更是心服口服,敬佩不已。

接下来几天,谢无忌等人开始着手安排,他们在前往五行旗坛总后的后续事宜。虽然山寨是一定要放弃的,并且江淮行省的五行旗分坛,虽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必会受到蒙元朝廷重点清剿,但有了如今的局面,自然也不可能就此放弃。

在谢无忌等人商议的过程中,刘聚主动提出,他愿意留下来,主持江淮行省五行旗分坛事宜。谢无忌虽然很想将刘聚留在身边,但刘聚身为此地的地头蛇,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并且,在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四人之中,若真要选择一人留下,相比之下,谢无忌自然更偏向于,将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带在身边。

不过,刘聚决定留下,五位掌旗使确也并没有委屈他,直接将他破格提拔为五行旗江淮分坛的香主。而五行旗江淮分坛,在经历了前翻蒙元大军的围剿之战,各旗分坛之间早已配的合颇有默契,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另行合并变革。

五日之后,谢无忌、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四人,跟着五位掌旗使,动身前往四川行省,那里是五行旗总坛所在。

而刘聚,则带领着五行旗江淮分坛的众弟子,毅然放弃山寨,遁入山林之中。左右,之前他们抢夺了大批的粮草,即便在深山老林中,躲藏个两三年,也是足够了。

果然,新任江淮丞相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剿五行旗江淮分坛,他可不想重蹈前任的覆辙。不过,当他派出了数队斥候前往山寨探查,所得到的回报,却让他又喜又忧,还不无失望。

他喜的是,逆贼已放弃山寨,这让他无须再大动干戈,就可向朝廷交代了;忧的是,逆贼虽放弃山寨,但并不知道究竟是否离开了江淮行省,若是没有,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再生出事端;而失望则是,如今虽不必大动干戈,确也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机会,前番逆贼闹得声势实在不小,引得朝廷都大为重视,若能真正的将之彻底剿灭,所立的功劳自然一定不小,必会得到朝廷的重赏。

这个新任江淮丞相复杂的心情,谢无忌等人自是不知道了,不过他们也没心情去管他是如何想的。

此时,谢无忌等人已跟随五位掌旗使,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五行旗总坛。简单休息了几天,只大概了解了一些五行旗的现状,谢无忌就宣布闭关潜修。眼下,对于他来说,数月之后的光明顶明教大议,能否力敌杨逍等一众高层,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至于五行旗的具体事务,有五位掌旗使全心全意的支持他,他又能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再说,不是还有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这三位心腹嘛。早在来此的路上,五位掌旗使就对谢无忌提起过,会重点培养三人,相信三人必不会让他失望的。对此,谢无忌深信不疑。

四个月后,距离明教大议的召开,已不足半个月的时间,虽说四川行省距离昆仑山光明顶并不算太远,但他们也是时候该动身出发了。只是,时至今日,谢无忌闭关密室的大门,仍未有开启的迹象。

五位掌旗使又等了两天,谢无忌仍未出关,就在五人犹豫是否要强行叩关之际,密室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谢无忌嘴角含笑,大步走了出来。

辛然的性子最急,迫不及待的问道:“无忌,怎样?你可曾突破?”

“侥幸成功。”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又略显奇怪的问道:“五位叔父怎知无忌会在今日出关?还特意前来相迎,侄儿怎么敢当?”

“鬼才知道你今日出关。”闻苍松没好气的瞪了谢无忌一眼,说道:“再有十一天就是教内大议的日子,你要是再不出关,我们可都要强行叩关了。”

“啊?”谢无忌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赔罪道:“侄儿闭关太过专心,竟忘记了时日,险些误了大事,还请五位叔父不要怪罪。”

“无妨,能突破就好。”庄铮哈哈一笑,显然谢无忌真能突破,他还是大感惊喜,说道:“事不宜迟,都回去收拾一下,咱们今日就动身。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好。”众人自无不同意之理,当即纷纷点头,各自回去收拾、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五位掌旗使,谢无忌、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四人,再加上五行旗总坛各旗五百精锐,启程离开了总坛,疾速赶往昆仑山光明顶。

此行,由不得他们不得不如此慎重。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周颠,“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布袋和尚”说不得,“冷面先生”冷谦,这些个耳熟能详的明教巨枭,可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再加上天地风雷四门,五行旗若是不尽起精锐,弄不好此行不仅无法达成目的,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有去无回。

烈日高悬,黄沙滚滚,一行足有两千五百余人马,行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正是五位掌旗使,谢无忌等人,以及五行旗总坛精锐。

他们已经在此沙漠中行走了五天时间,今日总算要走出这个鬼地方。说起来,即便以谢无忌和五位掌旗使的功力,在这滚滚黄沙之间,急行一整天,也会口干舌燥,全身汗如雨下,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更遑论他人?

离开沙漠,他们又一头扎入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山林中棵棵巨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阴凉之感油然而生。

寻到一处溪水边,他们在短暂的驻足,喝口水,休息休息后,方才再次动身,继续赶往光明顶。山路难行,算算时间,教内大议就在两日之后,他们的时间还是有点赶。

两日之后的晌午时分,光明顶,明教总坛的光明宝殿内,五散人已经到了,常年坐镇光明顶的杨逍和天地风雷四门的四位门主,自然也都在殿中。不过,他们彼此之间,气氛却并不融洽,虽说不上横眉冷对,但也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口中更是相互讥讽不断。

只听,风门门主沙万里,似笑非笑的说道:“周颠,你们不是说,终身不上光明顶吗?为何每次大议又都会眼巴巴的赶来?”

周颠双目一瞪,破口大骂:“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又没有叛教,自然要回来参拜圣火。若非如此,就是你们和杨逍那小子来求老子来,老子都不会来。”

脾气同样火爆的雷字门门主雷惊天,张嘴回骂:“周颠,你这条疯狗,少他娘的在这里乱咬人,你们五散人来不来参加大议,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谁他娘的会求你们。”

“雷猴子,你他娘的骂谁,欠收拾是吧?”周颠勃然大怒,霍的站起身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行了。”杨逍面色微沉,轻喝道:“都消停点,每次都闹上这么一回,你们不累,我们看得都累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呦呵?”周颠怪声怪气的叫道:“咱们的杨大左使,威势越来越浓了?我们好怕怕哦……”

“周颠,你不知道吗?教主不在,咱们可是都要以杨大左使为尊的……我呸!”说话之人,却并非殿内任何一人,而是从殿外传来。

周颠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辛然?不是吧,竟然是你这个家伙。你们五行旗,不是十多年不曾参加大议了吗?今次又是抽了什么风,眼巴巴跑来了?”这些年来,五散人同样在为抗元的事情,四处张罗,自然和五行旗多有打交到的时候,周颠自然一下就听出了辛然的声音。

厅内众人同样大感哑然,齐齐向殿门处望去。

五位掌旗使,并肩大步走进大殿,谢无忌则稍落后半步。来到殿内,五位掌旗使先与五散人点头抱拳拱手,算是见礼后,又对杨逍和四门门主怒目而视。

风万里毫不客气的开口讥讽道:“还真是稀客啊,你们五个家伙怎么来了?不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吗?”

辛然反唇相讥:“周颠说得没错,你还真是满嘴放狗屁,臭不可闻。”

雷惊天怒道:“辛然,少给老子在这里装大半蒜,不服气,来干一架啊。”

唐洋不屑的撇了撇嘴,嘲弄道:“就凭你们?我看,还是让你们主子的出来给你们撑腰吧。”

“你……”风万里和雷惊天勃然变色,脸上阵红阵白,额上青筋暴起。就连始终未发一语的天字门门主任无涯和地字门门主欧阳震,亦是面色阴沉似水,周身气息鼓荡不休。相比和五散人的小矛盾,他们和五行旗,才是真正的冤家对头。

谢无忌暗暗打量殿内众人,心下微凛,这些个明教巨枭,还真都不是易与之辈。且不说,杨逍这位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五散人也都是后天中期境界,当不逊于庄铮,就是终年坐镇光明顶,名声不显的欧阳震、风万里、雷惊天三人,也都是后天初期的一流高手,与闻苍松四人相当,至于说四门第一人任无涯,更是达到了后天中期境界,并不逊于庄铮和五散人。

“好了!”杨逍低喝一声,打断了双方的针锋相对,但他心机深沉,虽被唐洋意有所指,却也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谢无忌身上,淡淡的说道:“这位就是数月前,带领我教教众力抗鞑子,声名大噪的少年英雄谢无忌了吧?今次,庄铮他们竟会大违往常的来参加大议,应该也是为了你吧?如此看来,你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吧……”眼神间,隐晦之意一闪而逝,面色却平静异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内众人闻言,俱都是面色一动,似有所悟。

谢无忌更是心下凛然,暗呼:“这杨逍果然厉害,名不虚传,难怪当年能将明教一众高层,统统挤出光明顶,远走他地……”但面上,同样颇为平静,不显丝毫异样。

“你是……”任无涯眼中精芒暴涨,开口便要点出他心中的猜测。忽然,门外惊叫声响起,随之就是阵阵叫骂之声。

“怎么回事?”杨逍面色微沉,高声喝问,他可没想道,竟然有人敢在今日,在光明顶上闹事,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众人也都连忙向殿外望去,面**沉之色。

“庄铮,任无涯,借你们两个的门下弟子一用,嘿……”一把嘶哑的怪笑声响起。笑声还未落下,一道青色人影就已掠进殿内,双手之间,还各提着一名五星旗和四门的弟子,身形却仍快若鬼魅,似乎并未受半点影响。

“韦一笑,你敢……”庄铮和任无涯同时面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高声喝斥,此番却是极有默契。

五位掌旗使和四门门主都是面色阴沉,杨逍和五散人到是面露异色,却也猜到了什么,见怪不怪。

蓦然,殿内人只觉得人影一闪,谢无忌也不见丝毫动作,就已消失在了原地,身形同样快若鬼魅,竟比韦一笑尤胜半筹。

第26节 当仁不让,力压四门

第26节当仁不让,力压四门

“嘭嘭嘭……”霎时间,殿内响起了一连串激烈碰撞的闷哼声,大殿上方,两道人影腾闪挪移,上下翻飞,身形俱都快到了极致,有若鬼魅,功力未达到后天中期境界者,竟连二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道道残影罢了。

看着这两道人影,殿内众人无不面露骇然,他们虽都大概看出了谢无忌功力不凡,应有后天中期以上的境界,但却万万没想到,谢无忌竟然连轻功都如此高明。要知道,韦一笑号称“青翼蝠王”,确是以轻功冠绝天下,如今即便旧患复,轻功身法难免会受些影响,却也绝非巡查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可以匹敌。眼下,谢无忌不仅不弱于韦一笑,竟好似还胜出半筹,这又岂能不让他们惊骇?

突然,碰撞声戛然而止,众人又觉得眼前一花,谢无忌已骤然回到了原地,手边正扶着一名惊魂未定的五行旗弟子。

“谢……谢谢大人出手相救……”这名五行旗弟子自是千恩万谢,说话间还有些结结巴巴,显然受惊不轻,后在谢无忌的示意之下,退出了殿内。

随之,又是人影一闪,一个面色还略显苍白的青袍中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他的左手边,瘫软着一个面若死灰的四门弟子,已然毫无生息,脖颈间还有一排牙齿印痕,血渍干涩。

辛然幸灾乐祸的低声嘀咕道:“还真是没用啊,连自己的门下都护不住,要换成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嘿……”

“你……”四门门主自是怒目而视,随之更纷纷瞪向韦一笑,任无涯面沉似水,怒喝道:“蝠王,你这是何意?”心中虽愤怒之极,但一想到彼此间身份和武功的差距,却也不敢过分相逼。

韦一笑却理也不理四门门主,恍作未闻,双眼紧盯着谢无忌不放,沉声问道:“小子,功夫倒是不弱嘛,不过你的胆子也不小,竟敢管本座的闲事?”

谢无忌淡然一笑,说道:“蝠王既然对我五行旗弟子出手,无忌自然没有坐视不管之理。”

“无忌?你就是谢无忌?”韦一笑眼中异芒一闪,低沉的问道:“你姓谢?小子,你与我那谢三个是何关系?”

谢无忌面色如常,笑道:“四叔既然已猜到小侄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说着,更是执后辈之礼,向殿内众人深深一躬,平静的说道:“小侄谢无忌,拜见诸位叔伯。”

“你不是死了吗?”周颠脱口问道。

谢无忌无奈,又将当日对五位掌旗使那番解释,再说了一遍。至此,殿内众人,对谢无忌的身份再无疑虑。

“你真是谢三哥的儿子……”韦一笑面露复杂之色,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眼见谢无忌亲口承认,仍不由得的心下微震。

殿内众人,除了五位掌旗使外,表现俱都和韦一笑相差不大,神情复杂难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殿之内,立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一种异样的气氛,流淌在众人之间。

良久,韦一笑方才幽幽的说道:“十数年来,五行旗从来不履光明顶,今日却大违往常,突然而至,还尽起精锐,想来是为了你吧?只是不知,你们意欲何为?”

谢无忌当仁不让,踏前了一步,正色道:“鞑子占据我汉家江山,奴役我汉家百姓,正值有志之士挺身而出,扭转乾坤。小侄不愿落于人后,有志带领我五行旗的兄弟们,共同努力,推翻鞑子朝廷,光复我汉家天下。然名不正,而言不顺,小侄自信文治武功不落于人,确是想要子承父业,继任我教护教法王之位。”言语之间,煌煌大气,字字铿锵。

“哦?”韦一笑轻点了点头,神色不变,淡然道:“不论其他,只道本座和你父的情意,本座自然不会横加反对。只不过,护教法王一位,对我教来说事关重大,历来都是由教主亲自任命。如今,教主不在,但你若想继任护教法王一位,最起码,也需要殿内众人都点头认可才行。”说着,似笑非笑的向杨逍微微瞟去。

杨逍嘴角含笑,对于韦一笑的目光,还轻点了下头,以示还礼,却不露半点心中所想,果是心机深沉之辈。

五散人相视一眼,张中平静的说道:“我们五个也没意见。”

彭和尚笑着补充道:“只要是有志推翻鞑子的有志之士,我们自然都要支持一下的,呵呵……”

周颠更道:“谢小子,只凭你半年前那几次创举,我周颠就服你。你要继承护教法王一位,我也没意见。”

眼见韦一笑和五散人对于自己继位护教法王之位,都不反对,谢无忌不由得心下暗喜。如今,在这大殿之内,就只剩下杨逍和四门门主尚未表态。不过,谢无忌心里也清楚,虽然他刚刚已露了一手,但要摆平这五人,恐怕还真要费些功夫。

果然,风万里阴阳怪气的笑道:“小家伙,即便你是谢逊的儿子又如何?黄口孺子,也敢大言不惭的要作我教护教法王?我看你真是……”

“风万里,闭上你那张臭嘴!”颜垣一声暴喝,打断了风万里的话,温怒道:“我看你是在呆在光明顶,把自己呆傻了吧?无忌是否又资格继承我教护教法王,岂是你说得算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颜垣,你找死……”风万里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便欲动手。

“够了!”任无涯低喝一声,阻止了风万里继续作,双目直视谢无忌,沉声道:“小子,你要当我教护教法王?可以,只要你能胜过我兄弟四人,我们便没有意见。”在他的心中,谢无忌才多大啊,即便他的功力不下于后天中期境界,轻功也是不凡,但争斗的经验难免会有些不足,又如何与他们这些拼斗了数十年的经验相比较?

“如此,还请四位叔父赐教。”谢无忌嘴角含笑,不失风度,礼数周全,仍以叔父相称。即便是杨逍和四门门主,都不由得心下暗暗赞叹。而两相一比,风万里可真就被比下去了,身为长辈,完全没有一点长辈该有的胸襟气度。

“唉,某些人呐,这半辈子还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忽然,一道低低的耻笑声在殿内响起,正是唐洋所。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殿内众人都是后天境界的大高手,又如何能够听不清楚?众人心里更明白,唐洋意有所指,说得是谁。

“我先来。”风万里面色阵红阵白,大感尴尬,当即上前了几步,邀战谢无忌,以此来缓解心中的尴尬。

谢无忌从容抱拳拱手,说道:“风叔父请,小侄得罪了。”

谢无忌表现的越是有涵养,有风度,风万里就越别扭,心下更是愤恨不已,更知道谢无忌的功力还要高过他,只道了声:“小家伙,你小心了。”便抢先出手,风一般的直掠向谢无忌,身法甚是高明,即便比不上韦一笑,也相差不大,仅是一个眨眼间,就已来至他身前尺许处,出手更是快若疾风骤雨,漫天掌影,虚虚实实,确是印向他的心口处。

谢无忌面上微笑如故,但眼底深处却是寒芒一闪而逝,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风万里那张臭嘴,他可是早就受够了,下定决心,定要给风万里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风万里的掌法虽然颇为玄妙,虚实难明,但以谢无忌三世争斗的经验,又如何看不破?谢无忌的身体只是微微向后退了小半步,就已举重若轻的避过了风万里掌势最强的一点。

“不好……”风万里心下大惊,但再想收招却是来不及了。只见,谢无忌猛的一爪探出,就已精准的擒上了他的手腕。

霎时间,在风万里的眼中,谢无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茫茫高山,巍峨雄浑,而他探出的右手,就好似一头斑斓猛虎,一扑就将他按在了地上,血盆大口已近在眼前,让他避无可避。顿时,风万里的心,沉入了谷底。

“去!”谢无忌暴喝一声,好似虎啸,右臂灌力,猛的一轮,就将风万里甩飞了出去。足足跌飞出十数丈,风万里方才堪堪站稳身形,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满是骇然和不可置信。

一招!仅仅一招,风万里便已落败,败得还如此难堪。这让殿内众人无不心下暗凛,再不敢小觑谢无忌分毫。

欧阳震和雷惊天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迟疑,比起风万里,他们也只不过伯仲之间,而看了风万里的下场,他们可不想再上去找不自在。

“好!贤侄好功夫,老夫也想领教一二。”任无涯眼中凝重之色涌动,语气也不再托大,显然已将谢无忌当成同等层次的对手。

“任叔父客气,请!”谢无忌好整以暇,含笑以对。

任无涯缓步向谢无忌走来,双目紧盯着他,似乎要看出他的什么破绽。但越看,任无涯的面色越是沉凝,谢无忌就那么随意站着,却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浑然天成,周身上下,竟无有一丝破绽。这使得任无涯心下更是惊骇不已,先前可笑的想法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无涯实在想不明白,谢无忌如此年青,为何争斗的经验看起来竟比他还要丰富似的,难道这就所谓的天赋异禀?

任无涯的脚步越缓慢,这到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越到谢无忌的近前,他就越感到身体重若千钧,寸步难行。谢无忌那如山般的气势,森威如狱,竟给他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

这也难怪,谢无忌修炼的可是“浑天宝鉴”,这种能引动天地之力的惊世奇功,而第三重的“土昆仑”,更是具有犹如山川大地的浑厚气势,即便是同等境界之人,也现有人能在气势上能与他相匹敌,而像任无涯这等比他还低了一个小境界之人,就更加难以抗衡了。

殿内众中,大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任无涯在搞什么鬼?他们境界还不够,自然看不出个中玄奥。而在场之人,也只有杨逍和韦一笑这两个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才能看得分明,心下却大感惊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谢无忌。

任无涯深知,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不利。当即再不敢迟疑,“仓啷啷”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长虹,破空直刺向谢无忌。

谢无忌眼中精芒暴涨,出手如电,直抓向长剑的剑刃前端,竟想故技重施,一击就欲擒住任无涯的长剑。

不过,任无涯毕竟不是风万里,又岂会让谢无忌如此轻易得手,当即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剑斜削而下,削向谢无忌的手腕,剑势更快了三分,迫使谢无忌不得不变招。

谢无忌虽心下暗叫可惜,却也并未太过奇怪,探出的右爪,从容的微微一绕,画了一道圆圈,竟带动着任无涯的长剑,偏离了原本的削出轨迹,使之无功而返。

“乾坤大挪移?”任无涯骇然失声,收剑回退,面色阴晴不定。要知道,“乾坤大挪移”可是明教的镇教绝学,非教主不可修炼,如今却被谢无忌施展而出,也由不得他不惊骇欲绝。

殿内的众人,闻言俱是一愣,同样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无忌。仅有曾修炼过“乾坤大挪移”前两层的杨逍,面色丝毫不变,他一眼就看出,谢无忌所施展的功法,虽与“乾坤大挪移”有些相似、共通之处,但却并非是“乾坤大挪移”。

“武当,‘太极虎爪功’,还请任叔父指教。”谢无忌哑然失笑,双腿微微分开,双爪向前微探,一上一下,成阴阳太极之势,阴阳流转之间,浑然天成。

“这……”任无涯老脸一红,这才想到谢无忌才第一次来光明顶,自幼又是于武当山长大,自然不会有机会修炼“乾坤大挪移”。

沉默半晌,任无涯长剑还鞘,面色阴沉的说道:“不必再比了,老夫不是你的对手。至于你继承护教法王一事,我兄弟四人再无异议。”

第27节 力抗杨逍,阴阳虎王

“如此,小侄就谢过四位叔父了。”谢无忌拱了拱手,神情颇为谦逊,完全没有像他这等年纪的少年人应有傲气。

“哼!”任无涯轻哼一声,大步回到原位。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恶劣之极,不仅是因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颜面,更重要的是,当年他本就与谢逊颇有一些恩怨,自然就不会再给谢无忌什么好脸色了。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忽然,杨逍含笑赞许不已,感叹道:“若是谢兄弟知道,无忌你有如此成就,必定会老怀大慰啊。”言语之间,好似真的为谢逊能有谢无忌这样的儿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不过,殿内的众人可都不是初出江湖的稚儿,对于当年杨逍和谢逊的那些龌龊,更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会相信?

“杨叔父谬赞了。”谢无忌谦逊的拱了拱手,话锋一转,正色道:“小侄深知护教法王对我教的重要性,杨叔父身为光明左使之尊,若不亲手考校,必不会放心。是以,小侄斗胆,想请杨叔父指点一二。”这杨逍实在心机深沉的紧,更不会愿意让他轻易坐上护教法王的宝座,谢无忌实在不愿再与之虚与委蛇,若再生出什么变波折,那可真就全无必要了。是以,谢无忌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以拳头说话。

“哦?”杨逍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无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爽快的同意下来,笑道:“也罢,那就让本座领教一下无忌你的‘太极虎爪功’吧。”

谢无忌双脚微分,双手成爪,缓缓探出,一上一下,成阴阳太极之势,阴阳流转之间,如山般的巍然气势,勃然而发。

杨逍缓缓站起神来,慢条斯理的向谢无忌走来,竟完全不受他气势所影响,边走边笑道:“久闻武当‘虎爪功’不凡,与之少林的‘龙爪手’,鹰王的的独门绝技‘鹰爪擒拿手’,并列天下间最绝顶的三大爪法。只是不知,无忌你这‘太极虎爪功’又有何缘由?”

谢无忌笑道:“小侄狂妄,这‘太极虎爪功’乃是小侄以‘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为基,再以师尊所创‘太极功’为里,自创的粗浅功夫罢了。”对于杨逍并不受自己的气势所影响,谢无忌却并未感到奇怪。要知道,杨逍可是天下间有数的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若是真被他的气势所慑,那才有鬼呢。

殿内众人,听闻“太极虎爪功”竟然是谢无忌自创的功法,无不惊骇莫名。想来,这天下间,像谢无忌这般年纪,就能融贯多种绝学,自创独属自身的武学,也算是独一份了。不过,他们又岂会知道,谢无忌可是有三世的武学造诣,比之他们这些个活了数十年的老江湖,可是只强不弱。

“好!如此说来,本座更要好好领教一下了。”杨逍于谢无忌前方丈许处,停住了身形,好整以暇,静等谢无忌来攻。无论如何,谢无忌都是小辈,抢攻这等有**份的事情,以杨逍的自负,自是不屑为之。

“如此,小侄得罪了。”谢无忌自然也知道此点,却也不再谦让,身形晃动间,就已诡异的出现在了杨逍的近前,破风声响起,闪电般一爪,直向杨逍的心口处抓来。

杨逍笑容一敛,却也不会太过托大,长袖一抖,右掌挥出,迎上谢无忌的虎爪。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甚为缓慢,但实则玄妙异常,举重若轻的正好对上了谢无忌的虎爪。

二人掌爪相交,竟然无声无息。

下一刻,谢无忌蹬蹬蹬连退三步,反观杨逍却只是身躯微微一晃,就再无其他。显然,二人这试探的一击,确是谢无忌稍逊半筹。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杨逍进驻后天后期境界,已有十数年,眼下已是后天后期的顶峰,而谢无忌毕竟才刚刚步入后天后期境界。

谢无忌的功力虽逊色于杨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战力就真会比杨逍差。别忘了,谢无忌可是内外兼修,他的外功造诣同样不凡,两项相加,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不客气的说,二人若真要拼起命来,能坚持到最后的那人,一定只会是谢无忌。

谢无忌面色冷肃,刚欲再度抢攻,却忽听得耳旁边破风声响起。谢无忌想也不想,连忙侧身躲闪,隐见一枚石子,划破长空,于他刚刚站立处,激射而过,去势甚疾,以他的眼力,竟也只是隐约看到一抹虚影。

“弹指神通……”谢无忌心下暗凛,又听得“嗤嗤”声大作,忙将身法运至极致,腾闪挪移间,躲避一枚枚激射而来的石子。

杨逍双手连弹,每一枚石子射出,其速都不下于天下间任何暗器。显然,他已打定主意,要给谢无忌点教训。

谢无忌自然不甘被杨逍牵着鼻子走,当即暴喝一声,犹若虎啸,震得殿内众人双耳嗡鸣不已,身形却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处,仅是一个刹那之间,就已跃到了杨逍的头顶,十指如钩,一爪抓向杨逍的面门,一爪擒向他的左肩。

顿时间,杨逍只觉得寒气森森,身子猛的贴地向后滑出丈余,好似有人用绳缚住他的头颈,以快迅无伦的手法向后拉扯他一般,堪堪避过谢无忌这必杀的一击。

谢无忌身形再闪,竟不可思议的于半空中借力,再度跃至杨逍近前,右爪向着他的胸口力抓而下。

“好高明的身法……”韦一笑眼中精芒闪烁,对谢无忌轻功身法赞叹不已。至于殿内的其他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杨逍后仰的身躯,又诡异向后移出了尺许,从容避过谢无忌的爪击,再立时直挺挺的站直身体。这一连串动作,本来全是绝不可能,但见他膝不曲,腰不弯,陡然滑出,陡然站直,还真如全身都装上了机关弹簧,而身子之僵硬怪诡,又与僵尸无异。

谢无忌才不会管他如何怪诡,乘胜追击,身随爪动,双爪一前一后,再度向杨逍力抓而来。

杨逍身形稍侧,左掌已和谢无忌的右掌黏在一处,右掌更是后发先至,反击向谢无忌的心脏,逼得谢无忌不得不左爪回转封挡。

“嘭”的一声闷响,谢无忌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他的左臂汹涌而来,直传向他的胸口。更让谢无忌感到奇怪的是,这股巨力,竟然与他的内力同根同源,不由得脱口叫道:“乾坤大挪移?”

“不错,正是‘乾坤大挪移’。”杨逍哈哈一笑,左掌仍紧黏着谢无忌的右爪,右掌确暴起漫天掌影,每一掌都力若千钧,向着谢无忌轰击而来。

“真是‘乾坤大挪移’,这怎么可能?”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谢无忌爪势一变,左爪变得轻柔缓慢,但却异常玄妙,划出一道道圆圈,每每将杨逍势大力沉掌击,化解于无形。

“好!好一个自创的‘太极虎爪功’,当不弱于天下三大爪法……”杨逍长笑不已,深知再这么斗下去,也难以分出胜负,除非二人真的要分个生死,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当即松开黏着的谢无忌的右手,飘然而退。

谢无忌亦立时收手,不再追击。显然,只看二人这等表现,就知二人都还留有余力。

殿内众人看得更是惊骇莫名,万没想到,谢无忌的“太极虎爪功”,竟能化解杨逍“乾坤大挪移”的攻势,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到不是众人觉得杨逍就应该胜过谢无忌,而是对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有信心。

虽并不愿让谢无忌继任护教法王之位,但此时杨逍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也不无敬佩之意。

谢无忌垂手而立,也不言语,静等着杨逍的决定。他知道,以杨逍的自负,是决计不会作出胡搅蛮缠这等下作之事。

果然,杨逍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后,淡然笑道:“太极虎王,无忌自创的‘太极虎爪功’着实不凡,我看他的法王尊号,就以此命名吧。诸位以为如何?”

“太极虎王?不错,这个尊号不错……”众人自无不同意之理。

“杨逍,恭喜你已练会了我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突然间,韦一笑抱拳向杨逍道喜。虽说是道喜,但隐含其中的深意,却不无责问。

殿内众人自然也都听出了韦一笑话中的深意,纷纷将目光投向杨逍,静等他的解释。要知道,“乾坤大挪移”历代都只能由教主修炼,更早就随着上任教主阳顶天一齐失踪,杨逍又是如何学会的呢?

杨逍苦笑道:“‘练会’两字,如何敢说?当年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这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我练了十多年,也只不过堪堪练到第二层而已。再要练下去,便会全身真气如欲破脑而出,无论如何,都没法克制。”

众人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深知以杨逍的自负,乃至他对明教的忠心耿耿,是断不会在此事上出言欺瞒。

随之,殿内的气氛又略显尬尴,众人失和久矣,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还好,没过多久,就有天字门弟子进来禀报,言祭拜圣火的大典已准备完善,随时都可以开始。众人也就不再耽搁,一齐向祭祀广场行去。

祭祀广场正中,一座祭祀高台已布置完善,祭祀法坛内,熊熊圣火,燃烧不休。广场上,一列列明教弟子,分属各部列队,整齐划一,俱都紧盯着法坛内的圣火,脸上满是虔诚。

杨逍大步登上高台,卓然而立。韦一笑,谢无忌,五散人,五位掌旗使,四门门主,先后登上高台。:☆\\/☆=

杨逍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广场上众明教弟子,高声说道:“我教源于波斯国,唐时传至中土。当时称为祆教。唐皇在各处敕建大云光明寺,为明教的寺院。我教的教义是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崇拜明尊。明尊,即火神,也是善神。只因历朝贪官污吏欺压我教,教中兄弟不忿,往往起事,自北宋方腊教主以来,已算不清有多少次了……”随着杨逍话语的高低起伏,广场上的众明教弟子俱都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南宋建炎年间,有王宗石教主在信州起事;绍兴年间,有余五婆教主在衢州起事;理宗绍定年间,有张三枪教主在江西、广东一带起事……”对历代教主的英雄伟迹,杨逍更是如数家珍。众明教弟子更是心驰神往,恨不得亲身参与其中。

杨逍的声音微微一顿,随之又变得更为高昂,说道:“我教向来以驱除胡虏为己任!自从我大宋亡于蒙古鞑子手中,我教始终坚持与鞑子对抗,就成为了鞑子朝廷的死敌。半年前,我教又出了个少年英雄,于江淮行省,率领我教分坛教众,先后四次击败鞑子大军,斩杀鞑子共计一万两千之众,实乃鞑子朝廷建立以来,首当其冲的创举。而这位少年英雄,正是我教护教法王之‘金毛狮王’谢逊的公子,也是我教新任的护教法王之‘太极虎王’,谢无忌!”

“太极虎王,太极虎王……谢无忌,谢无忌……”广场上众明教弟子,齐声高呼,这两个名字,响彻云霄。

至此,谢无忌在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位掌旗使,天地风雷四门门主,以及一众明教弟子的见证下,正是荣登护教法王,封号“太极虎王”。

大典最后的环节,自然是参拜圣火。

广场上的所有人,俱都身体站的笔直,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第28节 文曲刘伯温,书屋对答

第28节文曲刘伯温,书屋对答

对于天下正道而言,明教就是他们的生死大敌!而每隔三年的光明顶明教大议,正道各门各派,尤其是六大门,都不可避免的关注万分。甚至,更会想尽办法,探明明教大议的具体内幕。即便,如今的明教已四分五裂,看起来威胁大减,但他们仍会坚持如此。谁又能说得准,在大议中,这些魔教恶徒,又会制定些什么针对他们的阴谋呢?

此番,正道各门各派自然也不会例外。是以,谢无忌,这个半年前名声大噪的正道叛徒,于光明顶大展神威,一招击败后天初期境界的风字门门主风万里,力压后天中期境界的天字门门主任无涯,力抗后天后期境界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和光明左使杨逍,在五行旗的全力支持下,继任明教护教法王,封号“太极虎王”,这一系列变故,很快就传遍天下。

至此,“太极虎王”谢无忌,名震天下,其威名一时无两,也正式进入到了六大门派高层,那些一流高手和顶尖高手,乃至绝顶高手眼中,让他们极为重视。要知道,韦一笑和杨逍,这两个后天后期的大魔头,即便是在他们之中,也鲜有几人能说稳胜。

在六大门派中,能够真正做到淡而视之的,也唯有少林和武当两派。少林寺,那是因为其底蕴深厚,寺内高手不计其数,就连绝顶高手也有三人,自然不会真怕他谢无忌;至于武当派,且不说有张三丰这个先天境界的武学宗师坐镇,就是单论谢无忌,他们也绝对相信,无论到任何时候,谢无忌都不对他门不利。

同时,在天下正道的心中,也不无痛心疾,谢无忌本是武当嫡传,根正苗红的正道少年英雄,却偏偏自甘堕落,加入魔教。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有心人的利用下,联名叫嚣着让武当派给个说法,甚至清理门户。而对于这些阴诡之言,武当派完全无视,他们当然不会站出来给出什么说法,就更别说清理门户了。

而对于正道的这些纷纷扰扰,谢无忌则并没有理会,也没有那份闲心去搭理他们。此时,正当天下人都在猜测他接下来又会搞出什么大动作时,他已经带着徐达、常遇春二人,悄无声息重返江淮行省。

江淮行省,镇江路,丹徒县,这座平静的小县城,今日却迎来了三位不之客。

“虎王,你要找到的那个刘基,就隐居在前面不远处的蛟溪书屋,教导幼童读书习字。”一名五行旗江淮分坛的小头目,恭声禀告。

“辛苦了,你回去吧。”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挥退了小头目,与徐达、常遇春二人,大步向蛟溪书屋行去。

不错了,小头目口中的刘基,就是历史上那位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著称于世,帮助朱元璋平定天下,建立大明皇朝的文成公,刘基,刘伯温。而谢无忌三人重返江淮行省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拉他入伙。

其实,早在当初离开江淮行省,跟着五位掌旗使前往四川行省五行旗总坛时,谢无忌就反复叮嘱刘聚,让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刘基,对于这位大才,谢无忌可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在谢无忌的心中,他可一直都还记得,张三丰对他说起过的,他降生此世时的星象易变,除了他这个紫薇帝星转世,还有文曲、武曲和破军相辅。熟读历史的谢无忌,只要略一思量,就能确定,这武曲和破军,应该就是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至于说文曲,除了有“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的刘基外,再无第二人选。

人海茫茫,原本谢无忌还以为,刘聚要找到刘基,真得需要几个年头,却不曾想,短短半年的时间,刘聚就传来了这个天大的喜讯。

当时,身处五行旗总坛,正在准备进军东察合台汗国诸事宜的谢无忌,立刻将手头一切事情,统统抛给了五位掌旗使和邓友德、吴劲草等人,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连夜动身,赶往江淮行省。

对于谢无忌如此急切、郑重之举,众人都是大为不解,但谢无忌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刘基的才能,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徐达和常遇春二人也十分愿意早些见识一下这位谢无忌口中的经天纬地之才,是以欣然同往。至于说,为何一定要带上徐达和常遇春二人,确是谢无忌以为,三人同为星象易变的相关之人,带上二人或许此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赶到江淮行省,仅是和刘聚小聚了一日后,就迫不及待的前往拜会刘基。

来到蛟溪书屋门前,阵阵幼童朗朗诵读之声传入耳中,谢无忌三人俱都放轻了脚步,不愿冒失的打扰刘基给这些幼童启蒙。

也不知是否感到有客来访,幼童的诵读之声戛然而止,随之书屋大门缓缓打开,十数个七八岁的幼童一涌而出,嬉笑着各自返家。走在最后的那名幼童,更对谢无忌三人说道:“三位叔叔,先生请你们进去呢。”说罢,就快跑两步,向前面的小伙伴追去。

三人相视一笑,徐达低声感叹道:“没想到,虎王口中的这位大才,还是位高手,咱们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随之,三人也不再耽搁,快步走进蛟溪书屋,入眼的情景,却又让三人大为讶然。但见,一个青年儒生,面白无须,目若朗星,温文儒雅,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刘基了。此时,刘基正含笑等着三人,在他的右手边,正堆积着几个大箱子,一副要搬家的架势。而更让三人惊讶的是,他们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位刘基,周身上下,内力全无,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那他又是如何现三人的到来呢?

“可是伯温先生当面?”谢无忌含笑一礼,温声询问。

“正是刘某,不知三位是?”刘基含笑点了点,目光从徐达、常遇春二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谢无忌的身上,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谢无忌大喜,笑道:“在下谢无忌,这两位兄弟是徐达和常遇春,我三人久闻先生大名,今日特来请教。”随之,又看了眼他右手边的那个几个箱子,迟疑道:“只是,我三人似乎来得有些不巧,先生这是要迁居吗?”

刘基含笑反问道:“虎王和两位将军今日前来,难道不是相邀在下共襄盛举吗?”

“啊?”谢无忌闻言,不由的微微一愣,万没想到刘基竟会有此一说。徐达和常遇春更是面面相觑。

刘基微笑道:“在下不才,自幼拜在家师门下,习得了一些星象占卜,奇门遁甲之术。前些时日,心血来潮,知道近期会有贵客到来,自然要早些作好准备了。”

三人这才恍然,万没想到刘基竟会有此奇术,如此一来,之前的诸多惊讶,也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谢无忌却更为关心刘基的真实心意,略显忐忑的问道:“这么说来,先生愿意出山,助无忌一臂之力?”

刘基笑道:“紫薇帝星和武曲、破军二星携手而至,在下自然不敢再有推诿之理。”

“太好了。有先生相助,无忌何愁大事不成?”谢无忌大喜过望,激动的不能自已。在来此之前,谢无忌曾有过多种猜测见到刘基后的情形,更想了无数种相邀他出山的说辞,却万万没想到,此行竟会如此顺利,竟然都不用他多费唇舌,刘基就主动同意加入。

徐达和常遇春二人,亦是在欢喜的同时,对于刘基更是敬佩不已。刘基虽然仅是小露了一手,就足已让二人惊为天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谢无忌让常遇春去找刘聚要些人手,并准备两辆马车,和他们一起,一路护送刘基返回四川行省。须知,这一路山高路长,刘基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还有他的夫人,可都折腾不起,再加上面前的这几个大木箱,没有两辆马车,又如何能够成行?

而趁此其间,谢无忌、刘基、徐达三人,就于院内的石亭内坐下,触膝长谈,畅论天下大势。

谢无忌沉声道:“鞑子无道,窃据我汉家天下,奴役我汉家百姓,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我教向来以驱除胡虏为己任,无忌更立志要将鞑子朝廷推翻,将他们赶回塞外。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刘聚淡然一笑,说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今元政失修,海内鼎沸。虎王自可效仿商汤、周武,吊民伐罪,先寻机占据东南百里之地,而后挥师北上,则必可取而代之,王霸之业可成。”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今蒙元国运未穷,其势仍强,虎王切不可操之过急,当暗中积蓄力量,徐徐图之。”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徐达听罢,不无感叹的说道:“先生刚刚所言,确与虎王之谋相同。”

“哦?”刘基微微一笑,却也并不感到意外,若谢无忌连这点谋略都没有,那他可就真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是否出山辅佐谢无忌了。

谢无忌正色道:“先生,无忌的计划是,既然时机未至,对内暂不可谋,不妨将目光放到外面,若我们能占据察合台汗国,乃至其他两大汗国,岂不是更能积累足够的力量?”

“察合台汗国,此法在下确是不曾想过……”刘基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低头沉吟不语,静思此法的利害得失。

谢无忌和徐达二人亦都不再言语,不愿打扰刘基。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刘基抬头看向谢无忌,眉头微皱,沉吟道:“虎王,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若时机来临时,虎王远在他地,岂不错失良机?”

谢无忌对此显然早有考虑,含笑解答道:“我等虽在外,但对内,各行省都有我五行旗的分坛,消息往来及时,天下大势尽在我等掌握之中,当不会错失良机。”

“如此尚可。”刘基轻点了下头,不再纠结此事,又问道:“但不知此番征占察合台汗国,虎王计划带多少人马?”

“五行旗总坛各旗精锐千人,共计五千能征善战之辈。”谢无忌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刘基双目一亮,笑道:“至治元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二部,东部复又分裂为若干小国,有这五千精锐,确可先占据一小国,后再逐一蚕食、扩张,只要再能解决两个问题,当可在三年之内,全取察合台汗国全境。”

谢无忌笑问道:“不知先生所虑的是哪两个问题?”

刘基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察合台汗国,虽名义上是蒙元朝廷附属汗国,但早不服蒙元朝廷久矣,其地虽有我汉家百姓,但也仅是极小的一部分,即便蒙古人亦非主流,乃是以突厥、葛逻禄、康居、阿兰、咄6、铁勒等异族为主,虎王欲如何解决此问题?收服其心呢?”随之,又收回一根手指,继续问道:“再者,据我说知,目前在察合台汗国中,大部分人都改信异域异教,******教,虎王又要如何处理此事呢?”

谢无忌胸有成足的说道:“待占据察合台汗国,无忌会大规模迁徙我汉家百姓,使我汉家百姓成为当地各族的主流之一。当今天下民不潦生,各行省内饥民处处,又有各行省五行旗分坛暗中相助,此事应当不难。我汉家百姓,海纳百川,当可包容各族,此种情况自古就有之。同时,对于各异族,无忌亦会恩威并重,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当可收服其心。”

“至于先生所提的第二个问题……”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机,沉声说道:“既然他们能该信******教,自然也可改信我教,崇信火神。”此言虽说得简单,但不论是刘基,还是徐达,仿佛都在二人的眼前,徐徐展开了一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的画卷。

第52节 第一魂环与魂骨,全新的旅程

第52节第一魂环与魂骨,全新的旅程

经过数日的平复,郑克藏已将悲痛之情,强行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过的,活着的人自然要努力的去生活。

爱人陈嫣儿已然离他而去,宝贝女儿郑韵儿也找到了她的幸福,儿女满堂,夫妻和睦。而至于大郑皇朝,也有越发英明神武的郑君晓和满朝文武,亦无需郑克藏担心。是以,郑克藏决定,即刻着手开始进化白云烟天晶,穿越至下一世,展开全新的旅程。

现如今,四海升平,大郑皇朝如日中天,所获的皇朝气运自然磅礴之极,再加上之前掠夺的清廷龙脉所获得的气运之力,郑克藏自信,进化白云烟天晶所需的气运之力自然是搓搓有余。

不过,要想使白云烟天晶进化,气运之力也只不过是基础。至于其他条件,诸如“浑天宝鉴”第一层白云烟的修炼,以及另外至少一门武功的“如影随形腿”和“神行百变”,郑克藏都已臻至大圆满。而最让郑克藏挠头的,却是如何以自身为本体武魂,将白云烟天晶化作他的第一魂环。

前世,郑克藏虽然也看过三少的《斗罗大陆》、《绝世唐门》和《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系列网文,自然也了解所谓武魂、魂环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了解归了解,但郑克藏确也十分清楚,具体操作起来却绝对不会是一帆风顺。毕竟是第一次实际操作,为自己附加第一个魂环,说实话,郑克藏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

郑克藏从来都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既然已决定进化白云烟天晶,并且所有的条件都已具备,他便开始动手尝试。

郑克藏盘坐于床榻之上,双手环抱于胸前,双目微垂,将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到了体内……

丹田之内,洁白如玉的内息之湖,波澜不起,雾气萦绕,丝丝细雨飘飘洒落。在内息之湖的正中央,一枚晶莹剔透的天晶,悬浮于湖面,正是白云烟天晶。内息之湖的上空,气运之力汇聚而成的七彩云层,翻腾不已,不时幻化成各式形态。

郑克藏小心翼翼的将心神投入到气运之力汇聚而成的七彩云层中,一息,两息,三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郑克藏小心尝试,不懈努力之下,气运之力汇聚而成的七彩云层,缓缓被点燃,烧得赤红一片,更有道道赤红色的气运之丝垂下,逐渐缠绕上了白云烟天晶……

时间静静流淌着,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的郑克藏,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转眼就已过了七天,他完全不知道,在这七天之中,他的一双儿女,子子孙孙们,还有满朝文武,都急得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无所适从。

内息之湖平静无波,白云烟天晶上所缠绕的赤红气运之丝越来越多,直至整个白云烟天晶都被包裹住,再看不到半分半毫。

郑克藏心神猛地一震,一道无形的波动荡漾开来,将整个内息之湖荡起道道涟漪,但见被赤红气运之丝包裹的白云烟天晶处,一阵阵扭曲变换,似乎正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故正在悄然发生。

猛然间,郑克藏身躯一颤,随之而来的是脑海变得空白一片。当他再回过神,却惊骇的发现,丹田之内的白云烟天晶,连同紧紧包裹着它的赤红气运之丝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当郑克藏惊骇莫名,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却又惊喜的发现,在他的面前,一道洁白如玉,还隐隐泛着金光的光环,正悬浮于半空,旋转、起伏个不停。

“是魂环!白云烟天晶竟然真的化作了魂环!还真是不可思议啊……”郑克藏惊喜之余,眼中又满是不可置信。虽然明知从白云烟天晶中得到的信息不可能有假,也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当这一幕真真正正的出现他眼前时,仍使他止不住的惊叹。

短暂的惊叹过后,郑克藏连忙收拢心神,因为他知道,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如何将自身作为本体武魂,如何吸收白云烟天晶所化的魂环,成为他的第一魂环,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郑克藏深知,机会只有一次,不容有失!这可是关系到,他能否成功使得白云烟天晶进化,进而穿越到下一个世界,展开一段新的旅途。

看着面前这道玉金色的魂环,郑克藏确是喜忧参半,这是因为,直到此时此刻,他都没有真正弄明白,如何将自身化作本体武魂。虽说,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数十年,也有了一些猜测,但到底是不是这样,他很真的半点把我都没有。

可惜,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玉金色魂环,却显然不愿给郑克藏纠结的时间,仿佛是闻到了腥味的猫儿一般,自主的向郑克藏扑了过来。

郑克藏再不敢胡思乱想,当即下定决心,欲要按自己的猜想来操作之时,新的变故又发生。

莫名间,郑克藏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一阵震荡,飘飘荡荡,虽并未离体而出,却也突破了肉体的窟龛,与自己的肉身彻底脱离开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本体武魂?”郑克藏虽然心中疑惑不已,但眼下却绝不是寻根究底的时机,更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集中精神,开始全力吸收起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玉金色魂环,以及魂环中所蕴含的磅礴伟力。

玉金色的魂环套下,看上去是落在郑克藏的身体之上,实则直接作用在了他那灵魂化作的本体武魂之上。霎时间,郑克藏周身上下开始发出阵阵密集的“噼啪”声。听上去并不是很大声,却偏偏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放佛他整个肉身、灵魂都随时有可能被撕裂一般。

郑克藏身上所穿的龙袍,瞬间被崩裂开来,露出他那古铜色的壮硕的肌肤,不过此时从他的皮肤表面,正溢出滴滴血珠。不多时,在他的上半身便渐渐多了一层血色,在这血色中,还浮现出一种灰白之色。

伴随着玉金色的魂环不断被郑克藏吸收,其内所蕴含的磅礴伟力,正在以一种及其恐怖的方式,以他的肉身为桥梁,正对他的灵魂进行洗礼。其中所包含的痛苦之激烈,实在非旁人所能想象。

郑克藏强忍着这深入灵魂的剧痛,每一分,每一秒,都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在郑克藏坚韧的意志力面前,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玉金色的魂环中的磅礴伟力,开始逐渐向他妥协了,以他的体内的肉身为桥梁,开始与他的灵魂开始相互吸收转化。

细密的血珠不再从郑克藏体内溢出,他因剧痛而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几分。一层淡淡的玉白色金光,开始从他的灵魂悄然泛出,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期内,仿若神仙中人。

伴随着玉白色金光的释放,郑克藏整条左腿和左脚都变得晶莹剔透,一枚枚奇怪的符文飞速钻入他的左腿之中,这使得他的左腿仿佛涂上了一层釉质般闪闪发光。

“哼……”渐入佳境,正当郑克藏暗自送了一口气之时,又一阵深入灵魂的剧痛,从他的左腿处传出,蓦然扎进了他的灵魂最深处,使得他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这股剧痛,比之方才还要疼痛百倍、千倍。郑克藏的眉头再度紧紧皱起,脸上血色尽退,变得苍白一片,嘴角边因用力过猛,溢出丝丝血渍。

郑克藏周身一阵阵痉挛,胸口处剧烈起伏不定,并前向略微躬起,面色越发苍白、狰狞,看起来极为恐怖。

紧接着,自郑克藏左腿处传来蹦豆般的一连串脆响,伴随着这阵急促的“咔嚓”声中,他的左腿爆出道道血花,上至大腿骨,下至脚骨,就像是被一记记巨锤碾压过,一寸寸的变得粉粉碎。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郑克藏此时此刻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郑克藏眼显绝望之意,却也只能这么静悄悄的看着,却也无力去作出任何改变。任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原本一切都进行的那么顺利,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玉金色魂环,明明也与他的灵魂逐渐融合,却又出现了这种让人绝望的变故。

而在郑克藏无暇顾及之处,他的丹田之中,同样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何时,余下的气运之力,和他那缩小了近半的内息之湖,已逐渐结合为一,化作一只被重重迷雾所笼罩着的白鹤,曲脖向天歌,仿若有阵阵悦耳的鸣啼声,回荡在他的丹田之内。

与此同时,郑克藏整条左腿和左脚上的骨头,都已彻底被碾砸成了粉末,郑克藏眼中彻底失去了神采,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啼……”恍惚间,一道嘹亮清脆的鹤啼之声在郑克藏的耳边响起,被迷雾所笼罩的白鹤冲天而起,冲出了他的丹田,一头扎入进了他的左腿之处。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清爽之感,泛漾在郑克藏的心田。这使得他感觉人,都飘飘欲仙,世间再没有一个词语,能够表达出他此时此刻的舒爽之情。

至此,一切归于平静!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玉金色魂环,彻底被郑克藏所化的本体武魂所吸收炼化,成为了他的第一个魂环。

默默感知过后,郑克藏嘴角边泛起一丝丝愉悦的笑意。他万没有想过,所谓的本体武魂,竟然会是以他的灵魂方式而出现。不过,这也说得通,要知道,郑克藏虽然是灵魂穿越,却并非是完整的三魂七魄,而是力魄在神秘莫测的天晶作用下,所表现出的一种奇妙的存在。

并且,以灵魂作为本体武魂,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好处,今后郑克藏灵魂穿越,这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第一道魂环,并不会随着肉身的替换而失去。

除此之外,郑克藏还有一个惊喜的发现,那就是,时方才最后所出现的变故,却并非是什么意外的变故,不仅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是个天大的造化。

“魂骨!竟然会是魂骨!怎么会……”郑克藏惊喜莫名,万没有想到,此番,白云烟天晶,不仅给他带来了第一道魂环,竟然还会有一枚魂骨。并且,这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魂骨,而是本体魂骨。直白的来讲,就是在他之后的穿越之旅途中,将不仅会带着魂环,还有这枚左腿魂骨。

按理来说,白云烟天晶,即便再怎么神奇,都是无法衍生出魂骨的。这完全得益于,郑克藏此世所获得的气运之力太过磅礴之功。再加之他此世除了将“浑天宝鉴”第一重白云烟修炼圆满之外,还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如影随形腿”,以及绝世轻功“神行百变”。二者相加,这才机缘巧合诞生了魂骨。

但不论怎样都好了,这都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虽然过程有些惊心动魄。不过,也正是有了此番的经历,郑克藏对于今后获得魂骨,有了一丝把握。再也不需像此番这般,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再来看看,郑克藏此番所获得的魂环和魂骨,究竟会赋予他哪些魂技:

第一道魂环的魂技,如影随形,效果,即大圆满的“如影随形腿”,一经施展出来,攻击连绵不绝,化作重重腿影,变幻莫测,一腿快过一腿,一腿胜过一腿。

而左腿魂骨的魂技,神行百变,效果,日行千里,翻山穿林如履平地,浑身如泥鳅一般滑,可以将外来的力道卸开。

这两个魂技,却也并未出郑克藏的预料,这原本就符合他的之前的猜想,虽说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惊喜,但却让他极为满意。毕竟,这才是最好结果,不是吗?至少,有了这第一道魂环和魂骨的纯在,“如影随形腿”和“神行百变”这两门绝世武学,将彻底化作他的本能。

最后,郑克藏的寝殿之内,一道玉金色的时空之门骤然浮现,照亮整个皇宫,无数人惊叹于此神迹,情不自禁的叩俯下拜。

郑克藏不再有半点迟疑,灵魂所化的本体武魂纵身一跃,窜入这道玉金色的时空之门中,开始了他又一段全新的旅程。

是日,宫内传出,太祖皇帝郑克藏,于文睿皇后殡天后,看破红尘,破空而去,荣登仙界。

第10节 祸福相依,轮回觉醒(改)

第10节轮回觉醒,初闻天道

殿内众人,在听过祝镖头的讲述后,真是又气又怒,恨不得给他一剑,为俞岱岩和谢无忌报仇雪恨。不过,众人还是有理智存在的,也明白祝镖头等人虽然可恨,但也罪不至死,再加之都大锦如今已死在了谢无忌手上,却是不宜再多做追究。

张松溪心细如发,听出祝镖头话中有多处不尽不实,当即复询盘问,终将半路劫走俞岱岩被那七人劫走的经过,问了个清楚明白。也正是由此,他还从祝镖头嘴里,得到一个很有用的线索,那就是七人曾追问过屠龙刀之事。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个传说不知何时传出,也不知由何人传出,但传得久了,世人对此倒是信上了几分。也是因此,屠龙刀,就被誉为天下第一宝刀,谁要是能得到它,并参透其中的奥妙,便可成为号令天下的武林至尊。

殿内,立时间变得寂静一片,众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俞岱岩只是奉命前往南方除恶,为何又会与屠龙刀牵扯到了一起?不是说,屠龙刀早已消失了近百年,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诸多的疑问,恐怕也只有等俞岱岩苏醒后,才能得知了。想到这,众人又担忧的看向俞岱岩处。

突然,俞岱岩怒目圆睁,“啊”的一声大叫,屋瓦簌簌轻颤不已,随之又双目一闭,昏死了过去。

张三丰缓缓的说道:“远桥,莲舟,你们抬岱岩回房休息吧。”这才收回微微发颤的双手。

众人不由得心下一震,平素里的张三丰,无论遇到什么惊险大事,都始终泰然自若,但这一次双手竟然微微发颤,可想而知,俞岱岩的伤势,委实非同小可。

宋远桥和俞莲舟抬了俞岱岩回房,并安排弟子好生照料,又很快赶回,静候张三丰吩咐。

殷梨亭忍不住问道:“师父,三哥的武功还能复原吗?”

“哎……”张三丰长叹一声,隔了半晌,方才说道:“岱岩此劫能否平安度过,要等一个月后方能见分晓。但他手足筋断骨折,终是无法再续。这一生,这一生啊……”说着,凄然摇头不已。

殷梨亭闻言,突然“哇”的一生,大哭起来。余下众人,亦是神色黯然,垂足顿胸。

张三丰稍微平复了下心中的凄然,这才将目光投注向了入魔的谢无忌身上,神色大为复杂。俞岱岩之事已成定局,再多想无益,但殿内还有个入了魔的谢无忌,需要张三丰继续操心。

“师父,小八他……”莫声谷心下揣揣,不知张三丰会处罚谢无忌。不论原因若何,都大锦都是死于谢无忌之手,事关人命,岂可等闲视之。

张三丰双目紧盯着入魔的谢无忌,似乎在想该如何处罚他,给龙门镖局一个交代,又似乎在考虑唤醒他的办法。同时,对俞莲舟和莫声谷吩咐道:“莲舟,声谷,你们立即动身,赶往临安,保护龙门镖局上下老小。”

“是。”俞莲舟和莫声谷连忙应下,深知张三丰这是心怀慈悲,怕那殷姓女子,真将龙门镖局满门都鸡犬不留。

“谢谢,谢谢……张真人慈悲……”祝镖头亦是听明白了张三丰的慈悲之意,当下大喜,连连叩首谢恩。至于说,都大锦死于谢无忌之手的事,却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够过问的了。他只需将此消息带回,自有都大锦的师门少林寺,出面向武当派讨还公道。

当即,莫声谷将入了魔的谢无忌,交到殷梨亭手上,便和俞莲舟各自去收拾衣物、兵刃,和祝镖头一干人等,带上都大锦的尸体,下山去了。只是不知,此番赶去,是否真能遇到那个殷姓女子。若真能遇上,有关俞岱岩和屠龙刀的疑团,到也能解开一些了。

张三丰看着仍是双目血红,面露狰狞的谢无忌,蓦的双唇轻吐:“痴儿,还不醒来?”这一声,蕴含了张三丰近百年的无上玄功,在宋远桥等耳中只是一声平常的低喝,但却像是一柄利剑,直斩向谢无忌心中的魔念,又像是春风话语,润泽着谢无忌的心田。

“哼!”谢无忌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黑血,眼中也随之恢复了清明,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又是双目一闭,昏死在了殷梨亭的怀中。

宋远桥关切的询问:“师父,小师弟没事吧?”这也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俱都担忧的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摇头道:“无甚大碍。坤元的心神受魔念影响,伤得虽不轻,但安心静养一些时日,就可恢复。”

众人这才长舒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张翠山轻声求情道:“师父,小八尚且年幼,更因三哥的事情,悲痛欲绝,这才不慎被心魔所侵,还请师父法外开恩,就饶了小八这回吧。”

“是啊,还请师父从轻发落……”余下几人亦是纷纷开口,为谢无忌求情。

“哎……”张三丰轻叹一声,说道:“罢了,小八这孩子此番也受到不小的教训,为师也就不再处罚他了。只希望,经过此事,他能引以为戒,遇事能够冷静,从容应对吧。”

众人闻听张三丰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更纷纷表示,谢无忌今后一定不会让张三丰失望的。随后,张翠山和殷梨亭又跑了一趟,将昏迷不醒的谢无忌也送回,并安排弟子好生照看。

殿内,就只剩下张三丰和宋远桥、张松溪三人。宋远桥眉头微皱,叹息道:“师父,都大锦死于小八之手,此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据闻,那都大锦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而我们和少林的关系……”当年,在觉远禅师离世后,张三丰就逃离了少林寺,这么多年来,少林寺一直都将张三丰视为叛徒,只不过由于张三丰的武功突飞猛进,如今更成为一代宗师,这才没有再追究此事,但两派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芥蒂。也难怪,宋远桥会有此忧虑。

恰逢此时,张翠山和殷梨亭刚刚返回,闻听宋远桥此言,忍不住叫嚷了起来:“少林寺又如何?即便少林不找来,我还要找他们,给三哥讨个说法呢……”

“五弟!”宋远桥瞪了张翠山一眼,这才让张翠山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忙问道:“师父,武林中,是否有什么奇人异士,能自行练成这呢?”

张三丰缓缓摇头,说道:“绝无可能!若无秘籍,绝不会有人能将练到此等境界。当今天下,能有此指力者,屈指可数,至少也要为空字辈的禅师。”

宋远桥点了点头,又略显疑惑道:“可是,少林空字辈禅师并无太多,确没有与刚刚那祝镖头的描述的七人相符。”

张三丰自然也知道此点,摇头道:“这事确是好生辣手,松溪,你的看法呢?”八个师兄弟中,张松溪虽平素沉默寡言,但最是足智多谋,遇事能直指根本,言必有中。

张松溪心中早有腹案,开口回道:“据弟子想来,此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少林寺,而是那屠龙刀。”

“屠龙刀,屠龙刀……”张三丰望着天井中的那颗大槐树,怔怔出神,也不知忆起了什么。

张松溪沉声说道:“三哥行事稳健,对人更豪爽大气,决计不会轻易与人结仇,更何况是少林寺。三哥手足筋骨尽断,但这都是外伤。据弟子刚刚观察,三哥似还有中毒的迹象,并且时间不短,想来应是被龙门镖局送回前,就已遭人暗算。暗算三哥之人又是何人呢?”

不等众人作答,张松溪又继续道:“若我所料不差,暗算三哥之人,应该就是那殷姓女子,也是她雇佣龙门镖局将三哥送回武当。并且,屠龙刀应该也落在了她的手上。只是不知,这殷姓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大费周章,要将三哥送回来呢?难道真的只是惧怕我武当的威严,不敢害了三哥的性命吗?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这殷姓女子,应该是江南一带势力中人。”

张翠山霍地站起身来,说道:“四哥说的不错,施毒暗算三哥,致使三哥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必是在江南一带。师父,弟子请命,前往江南,调查此事。”

张三丰并未急着答应,而是看向张松溪,问道:“松溪,你觉得呢?”

张松溪沉吟道:“我们确有必要再派一人前往江南,与二哥和七弟他们一明一暗,调查此事。不过,此事已不单是给三弟报仇雪恨,还有都大锦之死,这关乎我们和少林寺的门户大事,若处理不当,只怕会引起一场大风波,还请师父定夺。”

张三丰略一思索,便说道:“好!翠山,你就走一趟江南,遇事要冷静,一切听莲舟的吩咐。”顿了顿,又道:“远桥,你和松溪、梨亭二人,持我的书信,到嵩山少林寺,去拜访方丈空闻禅师,好言协商,妥善处置。”

“是。”四人一齐肃立答应。

张三丰又叮嘱了四人几句,便袍袖一挥,说道:“明日还要赶路,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四人又劝慰了张三丰一番,方才纷纷散去。

第二日一早,四人便纷纷离山,快马加鞭,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谢无忌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许是心神受创过重的缘故。昏迷中的谢无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谢无忌生活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那里遍地高楼大厦,天上飞的飞机,海上航行的钢铁巨轮,地上跑的汽车,他则纵横商海,无往不利……

在梦中,有一个大明皇朝,也被异族覆灭,而他则化身大明皇朝遗将名门之后,运筹帷幄,号令群雄,推翻了异族的统治,重复汉人江山……

在梦中,他化身大明皇朝的一个叫锦衣卫的机构的最高统领,挑动无尽江湖纷争,灭魔教,除正派……

当谢无忌悠悠转醒时,仿佛换了一个人,只看他的双眼,根本就不复原本少年郎的单纯,而是饱经沧桑,就像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不起波澜。

“原来如此,好险啊……”谢无忌低声喃昵,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上浮现出一丝心有余悸的神情。

不错了,在经历了此番入魔之后,谢无忌的心神虽受创不轻,却也阴差阳错,觉醒了轮回的记忆。

原来,在笑傲江湖世界中,林逸之虽深的英宗恩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剿灭日月神教,摧毁五岳派,获封“武侯”,但所得的气运之力,却仍太少,还未有鹿鼎记世界的三分之一。如此一来,就算加上鹿鼎记世界剩余的气运之力,仍只是勉强达到了玫霞荡天晶进阶,轮回下一世的最低要求。而正是因此,他在轮回到倚天屠龙记世界时,却被此世的天道察觉,降下了劫数……

虽然,谢无忌最终还是侥幸轮回成功,却也遭受重创,被迫陷入沉睡,能否苏醒,都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自会留下一线生机。谢无忌正是抓住了这一线生机,这才轮回到了刚出世的谢无忌身上,并且为张三丰所救。

最初的两世轮回,谢无忌都没有遭遇天道劫数,没想到这第三世却不幸碰到了,后果还是如此的可怕,让谢无忌知道了天道的存在,以及深切感受到了天道的可怕!同时,这也让谢无忌明白,气运之力,不仅能让天晶进化,让他轮回,更能遮盖天机,躲避天道的奇效。

谢无忌下定决心,今后,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想方设法去掠取气运之力,此番的遭遇,他可再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谢无忌……明教四大护教法王‘金毛狮王’谢逊之子……还是武林泰斗,一代宗师张三丰的关门弟子……如此以来,岂不是……”谢无忌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喜,一个惊天计划在他脑海中慢慢涌现出来。

不过,这个计划,现在也只是个概略,还需要他更为仔细的思量、筹谋,才能最终付诸行动。

第11节 内外兼修,虎爪绝户手(改)

第11节内外兼修,虎爪绝户手

谢无忌轮回苏醒,初闻天道,更对天道劫数的可怕有了深切的感受,同时也深切了解到气运之功的奇效,当即便开始谋划此世如何能够掠夺更多气运之力。不过,这事还言之尚早,急切难成,眼下可是有不少事,需要他好好琢磨琢磨。

“三哥已蒙难,再想阻止此事的发生却是来不及了。不过,金刚门有黑玉断续膏,可救治三哥。但该如何和师父、师兄们说起呢?”谢无忌眉头微皱,反复思量,还是觉得有关金刚门这等隐秘之事,无论他找什么理由,都解释不通,故还是等他武功大成,自己想办法处理吧。对于自己的武功,如今经脉已尽复,谢无忌倒是信心十足,暗道:“也罢,就先委屈三哥几年,只要十年内,能够带回黑玉断续膏,应该可以让三哥恢复如初。”

“五哥已动身赶往江南,这么说,被误会灭了龙门镖局满门,以及王盘山的扬刀大会,和真正的凶手殷素素,还有我那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老爹也要流落海外冰火岛等一系列事情即将发生……”转念之间,谢无忌又想到了将要发生的大事,却也同样无法插手阻止,否则必将对他后续的计划大有影响,是以他只能自私一次,暗暗叹息道:“三哥才刚出事,五哥又要失去音讯长达十年之久,师父和师兄们恐怕更会伤心不已了,哎……”

“成昆……”谢无忌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闪烁,不论是屠灭满门的血海深仇,还是还当初的那记“幻阴指”之赐,谢无忌都不会放过他。不过,对于成昆,谢无忌也不会武功大成后就立刻动手除之,且不说成昆素来狡诈,行踪难觅,就是他所谋划的那些大事,也离不开这个诱因。

就这样,诸事繁多,谢无忌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最终狠下心肠,心中已有腹案。

不过,无论是救治俞岱岩,还是寻回谢逊,又或是布局谋夺气运之力,对于谢无忌来说,都要先将武功练上去再说,至少也要达到上一世的境界才行。以谢无忌对此世的了解,当今天下,也只有张三丰一人达到了先天境界,余下的,就是连半步先天都是寥寥,并且恐怕此生都再无力突破。是以,只要能将武功练至后天后期,谢无忌必可横行天下,去谋划掠夺气运之力了。

谢无忌兀自沉吟:“如今,我的外功已根基牢靠,而它又与‘浑天宝鉴’的内功并不相冲突,大可不必放弃,倒是可以内外兼修……”

想到就做,不多时,谢无忌已跪在了俞岱岩的门前。因怕俞岱岩的伤情反复,张三丰并没有返回后山平素的清修之所,而是住在了俞岱岩这里。至少,在俞岱岩苏醒之前,伤势稳定下来之前,他都会守在俞岱岩的就近。对门下的八个弟子,张三丰一向都视为亲子,真心实意的关怀和教导。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张三丰缓步走出,谢无忌不等张三丰说话,就满脸羞愧的跪了下来,低声道:“师父,徒儿不孝,让你操心了。”

张三丰温和道:“无妨,你还年轻,年轻人犯错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只要知错能改,今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了。你也才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回复过来,快起来吧。”

谢无忌并未起身,张三丰越是和颜悦色,谢无忌心中的羞愧之情就越甚,低声道:“可是,徒儿不仅给我武当山惹下祸事,更错手伤了四哥,我……”其实,在谢无忌的心中,错手伤了张松溪才是他真正羞愧的原因,至于都大锦这等小人物死于他手,却并未被他放在心上。要知道,无论是在鹿鼎记世界,还是在笑傲江湖世界,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计其数,区区一个都大锦,自然不算什么。

张三丰和声宽慰道:“松溪不会怪你,都大锦之事你也无需担心,为师自有主张。”

谢无忌坚定的说道:“师父,你不必再劝了,徒儿的心,始终都无法平静,故决定面壁思过,自省三年,还请师父恩准。”谢无忌的这个决定,确是诚心实意的,饱含了对张松溪的深深愧疚。同时,他也打算用这三年,静修“浑天宝鉴之土昆仑”和“虎爪功”。

“哎……”张三丰看出谢无忌心意已决,叹息道:“痴儿,你去吧。”

谢无忌不再言语,而是重重给张三丰磕了三个头,起身,大步离去。在他的心中,也不无歉然,眼下武当派正值多事之秋,而他却选择在此时面壁思过……

不过,谢无忌真不知道,到那时,他该如何面对伤心的张三丰和诸位师兄。毕竟,如果他想,有些事情,还是可以阻止的……

就这样,自这天起,谢无忌就上了雷石峰,三年都不曾离开一步,全身心的投入到“土昆仑”和“虎爪功”的修炼之中。

而事情的发展,也确如谢无忌所知道的那般,偏差极小。

一个月后,俞岱岩总算苏醒过来,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状态却也极为不好,就如张三丰所言,他的手足治愈无望,一身武功算是彻底废了。而受到此等打击,俞岱岩变得越来越阴郁,沉默寡言,即便面对张三丰,除了请安问好外,就再不多说一个字。

又过了一个月,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一齐返回武当山,带回的消息,也尽是坏消息。首先,和少林寺的商谈无果,不欢而散;再有,就是张翠山也失踪了,至今没有半点音讯,生死不知。

原来,当日俞莲舟和莫声谷奉命下山,援救龙门镖局,却于半路被一伙不明势力拦阻,当二人解决麻烦,再赶到龙门镖局时,却为时已晚。龙门镖局上上下下,满门被人杀了个鸡犬不留。不仅如此,据传,屠灭龙门镖局满门的人,非是旁人,正张翠山,并且据说还被少林寺抓了个正着。

俞莲舟二人闻听此事,大惊失色,多番探查,却始终找不到张翠山的踪迹。就在二人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又有一则消息传到了二人的耳中,说是天鹰教近期将会在王盘山召开扬刀大会,而要扬的这把刀,就是闻名天下的屠龙刀。

俞莲舟二人略一合计,便决定动身赶往王盘山。原因有二,其一,俞岱岩之事与屠龙刀脱不了干系,确是不能不去一探究竟;其二,或许张翠山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也会前往查探也不一定,说不定能在王盘山上遇到张翠山呢?

俞莲舟二人一路快马加鞭,于半路遇到了匆匆从少林寺赶来,抱有同样想法的宋远桥、张松溪和莫声谷三人。

当日,宋远桥三人,带着张三丰的手书,前往少林寺,与空闻方丈协商俞岱岩残于少林“大力金刚指”之事,以及都大锦死于谢无忌之手的事情,终是无功而返,闹了个不欢而散。

初一开始,协商就不太顺利,少林寺自然不会承认是少林门下重伤俞岱岩,但俞岱岩伤在之下是不容辩驳的事实,而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天下皆知,对此少林寺同样无法辩驳。

至于说,都大锦之死,相比起来,确是不那么重要了。毕竟,都大锦只是少林俗家弟子,而俞莲舟可是武当嫡传,张三丰的亲传弟子,两者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是以,有俞岱岩之事在先,都大锦的生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武林中,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不过,当龙门镖局满门被张翠山所灭的消息传来,事情可就变得不太一样了。要知道,武林中,最为忌讳的就是灭人满门,否则双方一有仇怨,就灭对方满门,确也太过过激了,不仅会使矛盾更为尖锐,更会为世人所共弃、讨伐。而此等极端的做法,向来都被称之为邪门歪道。

这下子,少林可就有了底气,紧抓着此事不放,宋远桥三人则矢口否认,断言张翠山必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就这样,双方各执一词,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证据,僵持不下,最终不欢而散。

而恰在此时,宋远桥三人也收到了王盘山召开扬刀大会的消息,当即动身赶往王盘山,这才于半路,与俞莲舟二人巧遇。

五人合并一处,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王盘山。入目处,一片狼藉,遍地的断肢残尸,鲜血都汇集成了一条小溪,尽是诸如天鹰帮、巨鲸帮、海沙帮等江南一带势力中人,一个活人都没有,哪里有单点屠龙刀的踪影。不过,唯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的是,在这些尸体当中,并没有张翠山存在。

五人又在附近探查了数日,仍没有半点张翠山的消息,这才不得不先行返回武当山,向张三丰回禀。

在此之后,五人不时下山探访张翠山的消息,却都是余音渺渺,始终都没有张翠山的半点消息,可谓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让武当派上上下下,都是悲痛莫名。张三丰更是经年于后山潜修,露面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就连历年的寿诞,都不让宋远桥等人张罗了。

至于和少林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差,到了一个冰点。不过,双方都乃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却也没有像那些小帮小派那样终日喊打喊杀,而是各自将对方的恶意深藏在心中,带到有合适的时机,再给予对方重重一击。当然了,像张三丰这样的大德之士,却是并无此想法。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间就过了三个年头。

这一日,面壁思过长达三年之久的谢无忌,终于走下了雷石峰。此时的谢无忌,年过十三,原本的锋芒毕露之意尽数敛去,霸烈的气势更是归于平淡,显然武功境界有了长足的精进。

在外功方面,谢无忌终于将“虎爪功”臻至大成境界。谢无忌第一世轮回修炼的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如影随形”,对于少林的武功有着极深的体悟,“虎爪功”所需的金刚的刚猛无敌气势,很快就被他参悟出来。又耗费了一些功夫,谢无忌很轻易将之与猛虎的凶猛霸道气势相互融合,练成“虎爪功”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而在内功方面,谢无忌修炼“土昆仑”也异常顺利,进境就像是做了火箭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三年时间,就已达到了后天中期的门槛。只要再潜心修炼半年,达到后天中期之境,也并非什么难事。

是以,三年的苦修,谢无忌真正做到了内外兼修,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虽比起那些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还相差不少,但只要他想一心逃走,天下间能拦得住他的,寥寥无几。而在张三丰的一众弟子中,谢无忌已无声无息的追了上来,即便排不上第一,也必在三甲之列。

不过,谢无忌为何不再继续潜修半年,将功力提至后天中期境界再行下山,确是他眼下遇到了一些难题,不得不下山,寻求俞莲舟的指点。

这个难题就是,再如何玄妙,但终归是一门外功,是以并不能将他的内力发挥出来,这也就使得谢无忌的战力削弱了不少,完全不能尽数发挥。若非如此,谢无忌自己,此时的他,就算是对上那些后天后期的高手,也有极大的胜算。

不过,这个难题谢无忌并不是不能自行解决,不过如此一来,必将耗费他极大的精力,这对于正处于飞速提升期的他,确是有些得不偿失。那是因为,谢无忌已经想到了一个更为省时省力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寻求俞莲舟的指点。

不错了,谢无忌想到了俞莲舟改修内功“纯阳无极功”后,根据“虎爪功”所创的那门爪法“虎爪绝户手”。想来,这门爪法,应该是由内力催动的。不过,具体如何,还需在问过俞莲舟才能彻底确定。

第13节 师徒长谈,吐露心声(改)

第13节师徒长谈,吐露心声

对于众弟子的诧异,张三丰看在眼中,自然也知道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却并未有解释什么。对于自己心态上的改变,张三丰自是最清楚不过,但俞岱岩的残废和张翠山的生死不知,这两件事对他的触动实在太大,使他坐视这种改变逐渐发生,并未有强行阻止。

张三丰又静待了一会,待众弟子都平静下来后,方才说道:“好了,接下来就让莲舟将‘虎爪绝户手’传授给你们吧。小八,你随为师来,为师有话要问你。”说罢,飘然而去。

师兄弟六人点头应是,躬身恭送张三丰离去。之后,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四人,开始向俞莲舟请教“虎爪绝户手”。谢无忌则连忙跟上张三丰,向后山山顶,张三丰平素精修之舍行去。

精舍之内,张三丰和谢无忌师徒二人,相对盘膝而坐。桌案上燃着凝神香,渺渺香气升腾而起,闻着那淡淡的香气,谢无忌心中异常平静。

张三丰悠悠轻叹一声,说道:“小八,这三年下来,你的修为精进不小,为师甚为欣慰。只是,你在心性上的转变,为师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谢无忌闻言,面色丝毫不动,只是侧耳倾听,等待张三丰后续的话语。谢无忌早就有所预感,自己的改变,无论是武功上的突飞猛进,还是心性上的“成熟”,都必然瞒不过张三丰的法眼。

只听,张三丰继续说道:“莲舟所创的这门‘虎爪绝户手’,想来是在你的引导下,才演化至如今的程度吧?莲舟的性子为师了解,他所草创的‘虎爪绝户手’为师也曾见过,与现在相比,确是南辕北辙,相去甚远。”

谢无忌面现愧色,低声道:“师父法眼无误,徒儿三年前入魔,却也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是以,三年内外兼修下来,不仅‘虎爪功’大成,内功方面也臻至后天境界。不过,徒儿也遇到了瓶颈,原因在于,‘虎爪功’只是一门外功绝学,无法将内力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谢无忌确是没有在内外兼修上,隐瞒张三丰。张三丰可不是俞莲舟,即便谢无忌想所有隐瞒,恐怕也无法瞒过。

张三丰微微一怔,笑问道:“小八,为师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种奇遇,竟然能使你短短三年时间,就精进如斯?”

谢无忌早就有了找个机会与张三丰坦露实情的打算,当即也不再推诿,将他入魔后,觉醒了轮回记忆,并在此世之前,已经历了两世轮回的情况娓娓道出。当然了,谢无忌还是有所隐瞒,但也道出了大部分实情。

谢无忌所隐瞒的那小部分,自然就是他在轮回之初,就知晓该世界的发展轨迹。只是将自己说成,经尽艰辛,想法设法的获取气运之力,以求攀登武道的最巅峰。否则,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何漠视张翠山失踪之事。想来,即便再如何解释,也掩盖不了他的私心,这必将会让张三丰失望不已。

张三丰听罢,良久默然无语,他虽见识广博,但听了谢无忌的这番仿若天方夜谭的诉说,仍不由得大为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然,对于谢无忌的诉说,张三丰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有什么怀疑。毕竟,自己的爱徒,他还是有信心,一定不会胡编乱造,哄骗于他的。

不过,对于谢无忌求索武道巅峰的决心,以及他能有此天大的机遇,张三丰倒是大为赞同,并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三丰方才悠悠叹息道:“小八,当年为师夜观天象,发现有帝星降世,这才下山将你寻回。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真是让为师也大涨见识啊。”

“帝星降世?”谢无忌微微一愣,奇道:“师父,你不会说的是我吧?”

“不错。”张三丰含笑点了点头,正色道:“小八,为师以为,你能有此天大的奇遇,是幸事,但同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与使命。蒙人残暴,荼毒我汉人江山,奴役我汉人百姓,此时正是需要英雄揭竿而起,光复我汉人江山之机。这,就是你此世轮回的责任与使命!”

“是!师父,徒儿定不会让你失望,誓将推翻蒙元皇朝,重建我汉人江山。”谢无忌凛然受命,这与他的初衷并不相违背。

“好!好……”张三丰更是满意的大笑数声,又问道:“小八,你心中可是已有定计?又需要为师,如何助你?”

谢无忌并未急着回答,反而说道:“师父,还有一事,徒儿刚刚忘记说了,就在我觉醒轮回记忆之时,我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哦?”张三丰略感好奇的问道:“是什么身世?”

谢无忌回道:“徒儿本名姓谢,双字无忌。家父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随之又略显黯然的叹息道:“想来,家父应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才四处滥杀无辜,欲将那仇家引出来吧,哎……”

“谢逊?”张三丰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

谢无忌神色更是满是愧疚之情,低声道:“当日,王盘山扬刀大会,那些江南各势力中人,就是死在家父的‘狮吼功’之下。而五哥的失踪,与家父也不无关系……”此事,早已传遍江湖,张三丰自然也不会不知。

张三丰却是摆了摆手,宽慰道:“世间传闻颇多,究竟若何,除了当事人,谁又能知晓。再者,即便翠山的失踪,真与你父有关,却又与你何干?小八,心态放宽些,不论是为师,还是你那些师兄,都不会因此事,怪罪于你的。”

“谢师父!”谢无忌面露感激,深深下拜,沉声道:“师父放心,无忌一定会想法设法查明真相,给五哥一个交代的。”

张三丰探手将谢无忌扶起,劝道:“无忌,你不必如此,无论是翠山,还是你,在为师心中都是一样的重要。”随之,不想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以免谢无忌为难,转移话题,又问道:“无忌,你还没有回答为师,你心中可是已有定计?又需要为师,如何助你?”

谢无忌面现迟疑之色,又很快敛去,尽数化为坚定,沉声道:“请师父赎罪,无忌不孝,想加入明教。”说罢,双目紧盯着张三丰,眼神略显担忧,一副生恐张三丰生气的样子。

谁知,张三丰却并未生气,只是平和的问道:“为何?”

谢无忌连忙回道:“纵观当今天下,正道当以武当、少林、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六派为首,然六大门派向来都是貌合神离,行事更是自扫门前雪,虽有抗蒙之心,却少有付之行动。而相反,明教之人虽行事乖张,更多有奸邪之辈,但也不可否认,他们抗蒙之心更甚。据徒儿所知,明教五散人,五行旗在各地组织义军,已颇见成效。徒儿相信,长此以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必可使得蒙元皇朝疲于应付,若再有人能够运筹得当,将之拧成一股绳,更有极大的几率将蒙元皇朝一举推翻……”

张三丰沉吟不语,但眉宇间,却也不无认同之色。

谢无忌见此,信心更足了几分,说道:“所以,还请师父恩准,准许徒儿加入明教五行旗,亲身参与其中,作那个运筹帷幄之人,推动这股大势,推翻蒙元皇朝,恢复我汉人江山。徒儿相信,以徒儿的身世,只要谋划得当,应有很大机会能够成事。”

张三丰听了,仍是沉默不语,这让谢无忌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若张三丰执意不允,谢无忌也就只能另寻他法了。张三丰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对他有教养之德,若非必要,谢无忌又怎会违逆他呢?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之前的所有谋划,都必须推倒重来,并且行事起来,却更要难上数倍不止。

“无忌,”就在张无忌已彻底失望之时,张三丰这才缓缓说道:“你欲加入明教,所某甚大,为师自不会不同意。但据为师所知,在明教之中,左右光明二使,四大护教法王,武功都属江湖绝顶,远非现在的你所能匹敌。并且,就像你所说那样,明教中人行事难免乖张,若你无法真正压服他们,不仅无法成事,更是危险之极。是以,除非你武功超过莲舟,否则为师断不会同意你如此冒险的。”

谢无忌这才恍然,原来张三丰并非是有什么门户之见,又或是什么正魔之分,只是单纯的担心他的安危,不由得心下大为感动,但面上却毫不退缩,坚定的说道:“师父,徒儿保证,三年之内,必可胜过二哥。”

“三年?”张三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无忌,那你可要努力了,莲舟在你们八人中,武功最强,武道之心最坚,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谢无忌对此,到是深以为然,但仍对自己信心十足。不过,若能有张三丰这个武道宗师指点,想来更能进境神速,或许连三年的时间都用不上。想到这,谢无忌忙俯身恳求道:“一直以来,徒儿的武道之路都多为自行摸索,故而还很不成熟,是以想请师父多多指点。”

张三丰含笑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无忌,从今天起,你就于此处,和为师一同清修吧。为师自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谢无忌大喜过望,忙不迭的问出他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问道:“师父,何为先天?”

张三丰答道:“凡先天者,周身每一寸血肉、肌肤、骨髓,都尽返先天,能真气外放,伤人于无形。”

谢无忌又问:“那是否,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玄关,就可达到先天之境?”

“你所说的,只是半步先天。”张三丰轻摇了摇头,说道:“所谓先天,是一种神气合一的境界,不仅要求性命玄关皆开,功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更需要对武之一道有更深的体悟。”

“这……”谢无忌微微一怔,似有所悟,但对如何能达到先天境界,还是不明所以,忙追问道:“师父,那如何才能达到先天境界呢?”上一世,谢无忌早早就已达到了后天后期,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过那道门槛,别说是先天境界,就是半步先天,都遥不可及。是以,他最关心就是这个问题。

张三丰和声道:“无忌,以你的天资,达到半步先天到是不难,为师自会全力助你。但对武道的理解,可悟不可言,玄之又玄,这方面为师却帮不了你什么,还需要你自行去体悟。”

谢无忌顿时傻眼,这不等于没说吗?脸上亦不由得显出失望之色。

张三丰笑道:“无忌,你要知道,每个人,对武道的理解都各有不同,为师的武道,却并不一定适合你。不过,为师相信,只要你肯努力,终会悟出自己的武道。”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也不再失望,对自己同样是信心十足。不过,谢无忌仍对张三丰的武道有所好奇,又问道:“师父,你的武道是什么呢?”

张三丰悠悠说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谢无忌暗道了一声“果然”,果然张三丰对武道的理解,就是太极。

“一阴一阳谓之道,是为太极。天道,地道,人道,万事、万物皆分阴阳……”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

张三丰谈性大起,将他对武道的理解,将太极之道,娓娓道来,舌灿莲花,妙不可言,听得谢无忌如痴如醉。

就这样,谢无忌在武当山,后山山顶,张三丰平素精修之所长住了下来,终日接受张三丰的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与日俱增。

第29节 东察合台汗国易主

第29节东察合台汗国易主

谢无忌、刘基、徐达、常遇春四人一见如故,谈性愈浓,秉烛夜谈,畅论天下大势。虽一夜未睡,但四人的脸上并未见半分疲惫之状,反而各个神采奕奕,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不过,五行旗的五位掌旗使,以及谢无忌的亲信邓友德,正率领着五千余五行旗精锐,先一步赶往塔什八里。那里将是他们计划中,攻占东察合台汗国分裂的小汗国之一的别失八里的第一站,万不容有失。

时间紧迫,不容谢无忌等人在此地多加滞留,是以天刚放亮,谢无忌等人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将刘基的行礼打包装车,当然还有将他和他的内室也请上马车,要知道刘基的内室可是都不通武艺,即便是这样,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能坚持下来也实属极为不易了。即便是刘基本人,也只不过是初略修炼了一些养生的功夫罢了。

如此一来,行程的速度自然难免要被大大减缓。来的时候,仅有谢无忌三人,一路快马加鞭,自然是快得很,仅用了十余天的时间。而这反途,他们却整整用了一个月有余。

这一日,谢无忌一行人,风尘仆仆,总算来到了塔什八里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城外。城门下,邓友德早已率领五行旗精锐远远恭迎。

进了塔什八里城,先将刘基的内室安顿好,谢无忌、刘基、徐达和常遇春四人,就不顾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在邓友德带领下,赶来城主府。在这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早就等候多时了。

“小侄拜见五位叔父。”城主府议事大厅内,谢无忌当先上前见礼,对于这五位不遗余力提携、帮助他的长辈,谢无忌打心底里尊敬。

“拜见掌旗使大人。”徐达、常遇春、邓友德,以及新加入的刘基,亦连忙上前见礼。

“哈哈,都不必多礼了。”闻苍松朗声一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无忌你请回来的大贤,刘基,刘伯温了吧。”

刘基笑道:“掌旗使过誉了,大贤愧不敢当。不过,今后刘某定会全力以赴,尽我所能,辅佐虎王,驱除胡虏,推翻元庭,将蒙古鞑子赶出我中原大地,恢复我汉家天下。”

“好!”庄铮赞叹的连连点头。其他四位掌旗使亦是对刘基赞赏不已。

谢无忌待他们五人依次落座后,笑问道:“叔父,此行真是辛苦了。想来,攻下这塔什八里城,一定废了不小的周折吧?”

颜垣心直口快,满不在意的回道:“哪有什么周折,这里的守备力量着实松懈的紧,都不用我们哥儿五个出手,仅凭友德这小子,只是带了千余人马,仅仅一轮冲杀,就已轻松将之拿下。”

谢无忌双目一亮,说道:“若真是如此,这别什八里汗国还真是腐朽不堪,连这么重要的边境重镇,守备力量都如此不堪。”

刘基亦道:“如此看来,只怕不止是别什八里汗国,恐怕就是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的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随之,更是感叹不已:“真没想到,当年战功赫赫,所向睥睨的蒙古铁骑,如今却衰败到如此地步。”

谢无忌冷笑道:“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当年的无敌铁骑,也经不起时光的消磨。不过,如此也好,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确是提供了不小的便利,必可使我们的计划更加顺利实施。”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吧。”常遇春兴奋的满面通红,迫不及待的叫嚷道:“既然鞑子如此不堪一击,我们也就不必和他们客气了,早些拿下东察合台汗国,对我们大计应该会更加有利吧。”

唐洋玩笑道:“遇春小子,你也太性急了吧?一路的舟车劳顿,难道你就不累吗?”

“怎么会。”徐达笑道:“掌旗使大人,你也太不了解这家伙了。一听说有仗要打,还是杀鞑子,这家伙哪里还会累啊。”

“不用说,你也是一样喽?”唐洋哑然失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看来我们几个还真是老喽,哈……”

“是啊……”辛然亦是连连点头,一副感慨不已的样子,笑道:“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有精神,那还等什么?要知道,咱们五行旗下面的那些小家伙们,可都是嗷嗷待哺,早就恨不得去厮杀一场了呢。”

“哈哈哈……”厅内众人,相视一眼,同声畅笑不止。

待众人笑罢,谢无忌当即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们就尽快行动起来吧。伯温,想来你已成竹在胸,那接下来的行动,就由你来排兵布阵吧。”说着,直视刘基的双眼,满含鼓励之意。

刘基当仁不让,从容分析道:“诸位,在东察合台汗国分裂的这几个小汗国之中,就数别什八里汗国为最盛,本来刘某还在担心,要拿下整个别什八里汗国,真得费上一番功夫。但如今看来,情况却恰恰相反,连别什八里汗国都腐朽至此,其他小汗国想来恐怕更是不堪。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就不必太过保守了,当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整个别什八里汗国,进而吞下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全境。”

众人闻言,俱都深以为然,静声等待刘基接下来的排兵布阵。

刘基眼中闪过自信的神采,说道:“我的计划是,接下来,我们兵分四路,分别由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统帅,各率领一千五行旗精锐,以南、西、北三路,攻占整个别什八里汗国的各个城邦,最终形成合围之势。至于虎王和五位掌旗使坐镇中军,率领余下的两千五行旗精锐,直插别什八里王城,一战而定。”

“好!”谢无忌双目一亮,对于刘基的安排大为满意,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厅内众人,沉声下令:“若诸位都无异议,我们就按伯温的安排行事吧。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大军出发。”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伯温和嫂夫人等人一路舟车劳顿,疲惫的紧,却是不必跟随大军出发,还是先暂时在塔什八里城安顿下来,待我等攻下别什八里汗国全境后,再迁往王城吧。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别什八里王城,完全没必要劳烦五位叔父出马,不如请五位叔父也留在此地小歇?”

“可以。”庄铮略一额首,同意了谢无忌的安排。他当然清楚,谢无忌让他们五人留下来,不无保护刘基和他的家人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是不通武艺之人,初到此地,安全方面还是要多加重视的。

对于谢无忌这样安排的深意,厅内众人只要略一思索,便可明了,更何况是刘基这等绝顶聪明之人。刘基眼显感激,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动,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些默默记在心底。

随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些行动的细节,用过晚膳后,便各自休息去了。一夜无书,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塔什巴里城下,三队人马,每队足有千人,以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为首,排列整齐,神情肃穆,整戈待战。

“众将士,此战必胜,我在别什八里王城等着你们凯旋而归。出发!”谢无忌目光灼灼,直视面前众人,高声下令。

“出发!”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齐声大喝,率领着麾下的兵马,向着各自的目标,疾驰而去。

又过了三日,一队足有一千八百五行旗精锐战士,在谢无忌的统帅之下,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塔什八里城,直奔别什八里王城。

七日之后,捷报传回,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路兵马,不负众望,成功轻取他们各自的第一个目标城邦。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接下来月余的时间里,捷报频频传回,一座又一座别什八里汗国的城邦被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路兵马所攻克,远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更有甚者,这一日,谢无忌统帅的中路兵马,兵临别什八里王城之下,早已惊慌失措,被吓破胆子的别什八里汗国王族们,甚至连抵抗都不敢,直接开城投降,恭迎谢无忌兵马进城。

至此,别什八里汗国全境被克,谢无忌所统帅的五行旗,在西域迈出了坚实有力的第一步。按照刘基的计划,谢无忌攻占东察合台汗国全境脚步却并不会停歇。

谢无忌先行派出徐达亲自统帅数百五行旗精锐,前往塔什八里城,迎接五位掌旗使,刘基和他的家人,前来别什八里城汇合。在谢无忌的布局中,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别什八里城都将是他们在西域的大本营。

待五位掌旗使和刘基等人到来汇合之后,谢无忌等人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不日,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各自统帅一千五百五行旗精锐,再度出发,攻取东察合台汗国分裂的其他小汗国。

此番行动,同样顺利之极,过程中没有出现半点意外。仅仅数月的时间,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分裂的大大小小数个小汗国,便被剿灭的剿灭,占领的占领。

至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整个东察合台汗国重新回复一统,不过如今的统治者却变成了谢无忌这个汉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以谢无忌为首的五行旗的继续扩张的步伐,却不得不暂时停缓下来。说起来,这确非谢无忌的本意,按照他全本的计划,第一阶段是要将整个察合台汗国全境都占领下来才是。可惜,如今只完成了一半,仅攻下东察合台汗国,就不得不被迫暂停,无力再图谋西察合台汗国。

究其根源,还是兵力的问题。东察合台汗国的国土,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并不算小。五行旗虽说有五千精锐,攻克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并非什么难事,但想要长期占领这里,并将此地打造成为他们的大本营,兵力上却还是有些相形见绌。

为此,谢无忌等人不等不暂缓行动,并且将后续的计划提前,移民汉人百姓,到东察合台汗国,逐步形成以汉人为主导的局势,进而巩固他们对此地的统治。

经过商议,众人得出结论,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此处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事。他们的存在,虽然某种程度会给西察合台汗国以威胁感,但东察合台汗国都腐朽至此,想来西察合台汗国的情况也好不到里去。统治西察合台汗国的那些王族、贵族们,只知道贪图享乐,又哪里会主动前来招惹他们,至多也不过会加强警惕罢了,这完全对他们造成实质上的威胁。

因此,众人决定,由庄铮等五位掌旗使返回中原,亲自坐镇,主持大局,操办移民的事宜。毕竟,从元庭的眼皮子底下大量的迁移汉民,动静一定不小,若没有几个高手坐镇,恐怕会横生变故。

要知道,这些年来,元庭虽然也越发腐朽不堪,再不复成吉思汗,又或是忽必烈在世时的盛况,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也有三千钉,元庭还是招揽了不少江湖邪道高手。

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统帅五行旗十数年,其威望之高,不作他想,且不说谢无忌这个信任虎王,就是像杨逍、韦一笑,又或是五散人,也完全无法比拟。有了庄铮等人的亲自坐镇,即便元庭未来找麻烦,想来迁移汉民的计划,也必能顺利得以实施。对此,谢无忌自然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至于说谢无忌,那是肯定要留在别什八里城的。毕竟,在他的谋划的版图之中,西域是其中重要的一块,更是近下来几天的重心。

并且,大量迁移来的汉民们的安置问题,与当地异族的融合问题,都绝非易事,这可需要有经验之人坐镇,从中协调。恰巧,谢无忌在穿越的第一世鹿鼎记世界,就有过类似的举动,经验自然不缺。再加上,有刘基等人的辅佐,必能更快的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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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中原巨变,波澜汹涌

第30节中原巨变,波澜汹涌

时光悠悠,距离谢无忌占领东察合台汗国,已过了一年半有余。现如今的别什八里城,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单从规模上来看,就足足比之前扩大了4倍不止。并且,城墙高达十米有余,都是由巨石垒砌而成,比之原本黄土墙,坚实了绝不是一星半点。远远的看去,完全就是一座战争堡垒。就好似一个荒野巨兽,必能将所有来犯之敌,尽数吞噬个一干二净。

而从繁荣程度上来讲,比之之前更不可同日而语。旧时的别什八里城,作为别什八里汗国的王城,还是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最大的城邦之一,自然是奢华热闹,但由于那群堕落的王族、贵族的横征暴敛,却少有商旅敢来此经商,是以这种奢华热闹也只不过是浮于表面,虚有其表,更绝称不上繁荣。而如今的新别什八里城,人潮涌动,有汉人,有维吾尔部族,有哈萨克部族,有柯尔克孜部族,还有蒙兀儿等部族,各个民族和平共处,并没有任何隔阂。不仅如此,街面上各色商铺此起彼落,往来的商客络绎不绝,叫买的,叫卖的,完全是一副盛世繁荣的镜像。

时至今日,这种景象,不仅仅存在于别什八里城,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的大小城邦,都是颇为繁华热闹。当然,这都全都归功于谢无忌等人呕心的治理。

在这一年半多来,东察合台汗国从起初的波澜不惊,到彻底迎来了移民浪潮。自打庄铮等人返回中原,亲自坐镇,主持迁移汉民的事宜。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迁移而来的汉民,是一波接着一波。这其中,自然有庄铮等人主持的功劳,有五行旗上下一心的努力,但最大的原因,还要归功元庭的糜烂。现如今的中原大地,在元庭的横征暴敛和残暴的统治之下,百姓民不聊生,饥民遍地。而迁移到西域,虽不远千里,路途并不好走,但只要能吃饱饭,只要能像个人一样生存下去,那些个已没有活路的饥民,又岂会放过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呢?索性,沿途之上,各州城府县,都有五行旗各分坛,又或是其他抗元组织接应,是以这一路虽然艰辛难行,但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成功挺了过来,成功迁移到了西域,谢无忌所统治的东察合台汗国。

至此,东察合台汗国的人口急剧激增,汉民的比例更是达到三比一的恐怖程度。再加上谢无忌高压与怀柔并重的治理方针,这迫使其他异族不得不与汉民和平共处,甚至是初步融合。当然,这过程中,自然也不乏一些顽固的种族主义者,企图打破这种融和。而对于这种人,谢无忌可是绝不会心慈手软,快刀斩乱麻,让这些食古不化之人,通通都没有再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在谢无忌的治理之下,再加上有个治世之能臣的丞相之才的刘基辅佐,东察合台汉国高速发展起来,甚至可说是一天一个变化。

而东察合台汗国越来越繁荣,自然而然吸引了周边其他汗国的异族。在其他汗国中,可是还有着不少异族过着饥寒交迫,甚至是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活。这些沦为奴隶的异族,自然十分愿意迁移到如今的东察合台汗国生活,更会努力的去主动融入其中,不敢有任何寻衅滋事的举动。

至此,东察合台汉国的移民浪潮,越来越盛。而有了异族的大量涌入,汉民的占比虽有所降低,但也足有二比一,仍是以汉民为主导地位。这恰恰也是谢无忌理心目中,最最理想的状态。

人口的急速增长,不仅给东察合台汗国带来了高速发展的契机,带来了繁荣昌盛的局面,它给谢无忌带来更直观的好处,那就是创造了大规模征兵的先觉条件。

时至今日,谢无忌麾下,除了最初的近五千五行旗精锐战士,还多了整整三万大军,分别由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统帅。这三万大军虽然仅仅经过了不到一年的突击集训,还远没有达到谢无忌心目中的无敌精锐之师,但也形成了不俗的战力。这中间,自然有谢无忌所制定的科学的作训计划的功劳,以及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的亲历亲为,与军士们同吃同住、甘苦与共的努力,当然也不无这三万大军都是来自于那些历经艰辛穷苦大众,又或是精状的异族奴隶的原因,只要肯给他们一丝丝希望,他们就必定会全力以赴。

且说,谢无忌等人在东察合台汗国的日子,自然过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但远在中原大地,却是波澜汹涌,变故横生。

对于明教五行旗从各行省迁移汉民的事情,元庭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元庭虽然腐朽,对待汉民更是残暴、血腥,但这也只不过是他们奴役汉民的手段,他们又岂会不知,人口基数庞大的汉民,才是他们统治地位的根基之所在,是绝对不容有失的。若是明教五行旗只是小打小闹,元庭或许根本懒得理会,但看五行旗的架势,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元庭就是想不理会都不行。

对此,元庭马上采取了相应的应对举措,对五行旗,乃至整个明教,展开了一连串的打击。

调动兵马或许是阻止五行旗大举迁移汉民行为最直接有效的举措,但时间上,却显然有些慢了。

于是乎,元庭首先采用了最简单粗暴,最直接迅速的举措。那就是,派出他们所招揽、供奉的那些邪道高手,打击五行旗各行省的分坛。这个举措或许会有不小的效果,但却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办法。元庭也十分清楚,这个举措就是一把双刃剑,伤敌的同时,还很可能会伤到己身。

长久以来,元廷所招揽、供奉的邪道高手,与整个中原武林,不论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名门正派,还是行事乖张,被称之为魔教的明教,都存在着一种潜在的制衡的关系。二者之间,是有着一条看不见也摸不到,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红线存在。一旦有任何一方跨过这条红线,都必将会迎来另一方不遗余力的反抗、打击。其结果,将是双方都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两败俱伤!或许就是唯一的结果吧?而如今,元庭所采取的这一举措,就是踩到了这条红线。至于说最终的结果会怎样?或许也只有天知道了。

就这样,起初元庭所派出了的那些邪道高手,可谓是战果颇丰,仅仅半个月间,就一举捣毁了五行旗三个行省的分坛,这使得三个分坛损失惨重,进而让那三个行省迁移汉民的事宜不得不停滞下来。

庄铮五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时做出应对,亲自出马,前往狙击元庭的邪道高手。可惜,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虽说庄铮等人成功阻止了元庭邪道高手的部分行动,更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庄铮等人毕竟人单势孤,对于元庭邪道高手的大规模的行动,却是有心无力。糟糕的局势不仅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反而还更恶劣了几分。

幸好,在对抗元庭的事情上,明教上下还是一致对外的。最先出手的,就是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以及五散人;之后则是已宣称退出明教,自创了天鹰教的原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白眉鹰王”殷天正,以及天鹰教的其他高手;最后,就连光明右使杨逍,乃至镇守光明顶的天地风雷四门都纷纷行动起来。此时的明教,虽远不如教主阳顶天在世,光明左右使的逍遥二仙,四大护教法王齐聚时期的鼎盛,但也绝对不容小视,仍是一股勉强可与正道六大门派抗衡的大势力。如今明教上上下下,全力以赴,自然战果颇丰,元庭的那些邪道高手的嚣张气焰,立时被打压了下去。

不过可惜,元庭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派出了更多的邪道高手参战。甚至连汝阳王察罕特穆尔麾下的一众高手,都已经出动。这中间,最有名的当属多年隐匿不出的玄冥二老。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凶名赫赫的两个绝顶凶魔,竟会暗中投靠了汝阳王,做了元庭的走狗。除此之外,还有西藏密宗高手,西域金刚门的高手等等。此番,元庭还真是孤注一掷,将其这些年所积累的底蕴,倾巢派出。

一时之间,风云激变,面对元庭的来势汹汹,仅凭明教,确是无法抵挡。毕竟,此时的明教,还真没有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绝顶高手,就像是当年的教主阳顶天那样无敌于世的绝世高手。而面对元庭倾巢而出的一众邪道高手,明教节节败退,就连远在西域的谢无忌都被惊动了。

而就当谢无忌打算暂缓他在西域继续扩张的计划,赶回中原驰援时,虽然他明知道即便有了他的驰援,局势也是杯水车薪,但他还是义无反顾。中原武林的那些名门正派,却并没有再继续坐山观虎斗。毕竟,对抗元庭,他们也是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最先出手的,是武当派,武当六侠纷纷下山,加入战局。五侠张翠山已失踪多年,自然就只剩下了武当六侠。

既然武当派都已出手,同被号称中原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空字辈的高手,也都下了少室山,加入到了这场大战。

随之,六大门派中的余下四家,峨嵋派、崆峒派、华山派和昆仑派,也都纷纷采取行动,尽派高手出山,对抗元庭。

至此,整个中原武林同心协力,共抗元庭,这使得不利的局面顿时有所缓解。一时之间,竟短暂的形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而这种局面,虽说并不是最理想的,却也让谢无忌焦急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俗话说,凡事都有两面性,中原大地的局势虽然紧张,却也使得元庭再无暇顾及其他,却也给予了他继续扩张的大好良机。

元庭和中原武林的这种相持不下局面,短时间还好说,但时间一长,元庭确是首先坚持不住了。元庭供奉的那些邪道高手,毕竟也只是招揽来的,说到底还都是外人,不可能人人都和元庭一条心,会义无反顾的甘愿为元庭去死。甚至说,在这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其他的小心思。

与之相比,中原武林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毕竟,中原大地是他们的根,他们退无可退,除非他们愿意向元庭投降。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是以,他们就算也或多或少各有私心,却也不得不抗争到底。时间拖得越长,他们死战到底的决心愈坚。

这种相持不下的局面,终于在小半年之后,元庭首先坚持不住,不得不被迫发起了大决战。中原武林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悍然迎击。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战况之激烈,可谓是天地变色,仿若世界末日一般。说起来,自忽必烈攻克宋朝,建立元庭以来,双方都一直彼此十分克制,即便时有摩擦,也都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这场大决战的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毫无退路,可谓是背水一战中原武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也只是惨胜。

中原武林方面,无论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名门正派,还是明教,都损失惨重,高手损失了不少。但论明教,天地风雷四门的门主,三死一重伤,唯一侥幸生还的风万里,也将于半年之后,不治身亡。或许,唯有武当派和少林寺,勉强算是全身而退,但出战的诸高手,也都是受伤不轻,至少需要修养个一年半载。

至于元庭方面,所招揽、供奉的邪道高手,死伤高达七成,不可谓损失不惨重。无论是西藏密宗,还是西域金刚门,高手都折损了不少。也唯有汝阳王府,或许是因为他派出的都是高手,这才虽说人人负伤,却也并无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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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谋划西察合台汗国

第31节谋划西察合台汗国

这场中原武林和元庭的决战,在经历了长达半年有余,终于落下帷幕。虽说最终的结果是中原武林小胜一筹,但单看双方的损失,却是谁都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可谓是两败俱伤。

至此,双方都无力再战。元庭不得不将侥幸生存的邪道高手接回,默默的舔着伤口。中原武林也同样无力再战,纷纷将门人召回,开始休养生息。

而说起来,这场战争的最大得益者,还要属汝阳王了,他所派出的高手,虽然都受伤不轻,但不论怎么说,却是成功活了下来。再修养个一年半载,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想想看,在元庭招揽、供奉的邪道高手损失大半的情况下,即便眼下还看不出,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汝阳王府的话语权,必将越来越重。

这场大战虽然结束了,但谢无忌迁移汉民的计划仍在继续,即便庄铮等人也在这场大战中受伤不轻,需要安心养伤,但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仍可自行其是,当然也可以从旁协助执行迁移汉民的计划。

元庭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经过了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们的大军早已准备完毕。说起来,元庭也从来就没有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邪道高手的身上,早就在三个月前,各行省的大军就已集结完毕。如今大战落幕,元庭的大军,自然也就派上用场了。

消息传到了东察合台汗国,面对这种严酷的局面,经谢无忌和刘基的商议决定,命五行旗各省的分坛,提前发动起义,以此来钳制元庭蒙古铁骑的兵锋。不过,如此一来,迁移汉民的计划,就不得不放缓了。兵荒马乱,再想继续迁移汉民,操作起来的难度,必将直线上升。

谢无忌的命令传回中原,五行旗立刻行动起来,短短一个月之内,就在七个行省竖起起义的大旗。立时间,当地的仁人义士,还有那些走投无路的贫苦百姓们,积极响应,踊跃参与。这使得这七个行省的义军,很快就形成了规模。

而接下来局势的发展,也并没有出乎谢无忌等人的预料。五行旗在七个行省的起义壮举,就像是点燃军火库中的炸药桶,瞬间将原本就暗流涌动的中原大地瞬间引爆。整个中原大地,狼烟四起,无数仁人义士,揭竿而起,矢志反抗蒙古人的暴政,推翻元庭的统治。这股起义的浪潮,就好似点点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再无可阻挡。

面对这等严酷的局面,元庭自是高度紧张,全副心神都被牵扯了过去,紧急调配兵马,四处平乱,再没有精力关注其他。

第32节 强援至,夜袭金刚门

第32节强援至,夜袭金刚门

时隔一年半之后,谢无忌终于再次开启了他倾吞西域的宏图大计。而此次,他的目标,投放到了西察合台汗国。战火再燃,整个西域都将目光投注到西察合台汗国,密切关注战局的变化。对于谢无忌所统御东察合台汗国,西域的其他汗国,都是抱有警惕、提防的态度,尤其是在谢无忌大举迁移汉民之后,以及如今所暴露出的野心,这种警惕和提防,已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谢无忌的东察合台汗国的大军,兵分三路,两明一暗,向西察合台汗国挺进。明面上,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万大军,大张旗鼓,浩浩荡荡,以气吞山河之势,直插进西察合台汗国。暗地里,谢无忌所统帅五千大军,潜行隐踪,悄然向金刚门山门所在的那黑沙不城靠近。需知,谢无忌的这五千大军,可都是原五行旗的精锐,虽说武功大都不入流,但也远胜平常军队,只是隐藏踪迹,还是可以轻易做到。

且不说谢无忌的五千精锐,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万大军,一攻入西察合台汗国的境内,就按照计划,兵分两路,攻伐西察合台汗国北部和南部的各个城邦。

西察合台汗国自然不甘坐以待毙,先是派出大军进行狙击,但西察合台汗国的军队实在不堪一战,仅仅是一轮的碰撞,便被常遇春和邓友德打得溃不成军,四下奔逃。无奈之下,西察合台汗国唯有据城固守,以图能够抵住常遇春和邓友德的兵锋。但可惜,西察合台汗国的这个举措,注定只能成为一种奢望。虽说,西察合台汗国的据城固守,确实给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路大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也成功拖慢了两路大军进击的步伐,但也仅此而已。这却并不能挽回,他们被逐步蚕食、吞并的命运。

仅仅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常遇春和邓友德的这两路大军,就一路攻城略地,倾吞了西察合台汗国近三分之一的地盘。这还是西察合台汗国顽抗据守的结果,否则常遇春和邓友德的战果将更大。

此时,谢无忌率领五千精锐,已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黑沙不城西十里外的一处秘密山谷之中,安营扎寨。

在这处山谷中,谢无忌这一停顿,就是整整三天。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急欲攻占那黑沙不城,像是正在筹谋准备着什么。

月夜风高,山谷之内万籁寂静,只余一队队精锐士兵往来巡逻的脚步声。破风声起,转眼间,十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营寨的门前。但奇怪的是,巡逻的士兵,见到这十一人,不仅没有上前询问,又或是拦阻,反而恭恭敬敬的将这十一人,迎进了营寨,带往谢无忌的帅帐。

第33节 金刚门覆灭,一统察合台

第33节金刚门覆灭,一统察合台

“死贼秃,嘴还挺臭,就让你周颠爷爷,陪你好好耍耍。”伴随着一把粗旷的叫骂声,周颠那略显肥胖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弹了出来,直撞向这名凶恶首座。

“死胖子,佛爷怕你不曾。”凶恶首座怒吼一声,举拳向周颠轰击而去。

二人都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边打嘴上还不饶人,俱都出口成脏,场面热闹之极,嘴里比打斗还要有看头。

而听到屋外的动静,刚若三人连忙从屋内窜出,一眼便看到正激烈对战的周颠和凶恶首座,便欲上前助阵,共同将来犯之敌拿下。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快若鬼魅,却又飘忽不定,带起一连串残影,由四面八方直袭向那黑瘦首座。天下间,轻功能御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者,又爱身着青衣服的,除了韦一笑,再无第二人选。虽说,谢无忌在使用左腿魂骨的魂技后,轻功的造诣也并不下于韦一笑,然而此种对敌之法,与他此世的“太极虎爪功”却是背道而此。而作为金刚门的二师兄,黑瘦首座武功是除掌门刚若外的最强者,否则他又有何资格能成为金刚门效忠元庭一派的领军人物呢?这一消息,早就被谢无忌等人打探清楚,掌门刚若被谢无忌指明要亲自出手对付,以韦一笑的傲气,自然主动对上了黑瘦首座。

却见二人,一人身法飘忽鬼魅,一双晶莹的手掌,上下翻飞,精妙绝伦,每一掌带有刺骨的寒意,更叫人防不胜防,正是韦一笑成名已久的“寒冰绵掌”。另一人,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越发黝黑,在月光的折射下,映出金属般的光泽,一双枯瘦的手掌,势大力沉,以不变应万变,每一掌劈出,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显然他在“金刚般若掌”上的造诣极为精深。

在二人身侧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两道身影,激烈碰撞着,正是庄铮和那白胖首座。这两人的武功路数相若,都是讲究以力破万法,不管你是何种招式攻来,我自有一力破之。是以拼斗得最为激烈,弄出的动静也最是惊人。

白胖首座手中一根熟铜镔铁棍,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更是飞沙走石,青石地面开裂,屋墙崩毁坍塌。而庄铮手中的狼牙棒,却更为凶恶,每一记力劈,又或是横扫,都会带起黑色的腥风,就仿若地狱的恶魔,在此处勾魂索命,狼牙棒上那根根狰狞的倒刺,就仿若恶魔的那嗜血的獠牙,无情的撕咬、吞噬着一切拦阻之敌。

第34节 常遇春遇袭,蝶谷医仙

第34节常遇春遇袭,蝶谷医仙

韦一笑和五散人先后离开了那什八里城,返回中原,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却留了下来,安心养伤。这中间,自然有他们并不像韦一笑和五散人那样,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的原因,也不无谢无忌相劝的结果。

在谢无忌的计划中,待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路大军彻底攻占西察合台汗国后,待整个一统的察合台汗国的局势稍微稳定一些,他就会立刻动身赶回中原。为的不是别的,只为能让自幼疼爱他的三师兄少受一些伤残的折磨,能够尽快重新站起来。说真的,当谢无忌初一得到黑玉断续膏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早已飞回了阔别多年的武当山。若非当时攻伐西察合台汗国之役还未结束,若当时非韦一笑等人还要暂时留在那什八里城暂时修养,而这一切都需要他亲自坐镇,恐怕他连一刻都不会停留,早就起程赶往武当山了。

至于说黑玉断续膏的秘方,却并没有费谢无忌太大的心思。要知道,明教之所以被天下人称之为魔教,除了元庭不遗余力的构陷外,还因为其行事作风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魔性的东西存在。而严刑拷打神马,根本就不在话下。自打刚若被生擒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就已注定。不仅是黑玉断续膏秘方,就连金刚门的所有机密,包括他们的镇派绝技,诸如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大力金刚指”、“金刚般若掌”和“龙爪擒拿手”等,都被谢无忌等人尽数获取。

谢无忌这一离开,所耗费的时日必定不短,然而初定的察合台汗国,确实还需要高手坐镇,而这能镇住场子的高手,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虽说,整个察合台汗国已被谢无忌等人一统,他们更已经成功在西域站稳了脚跟,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接连攻占东、西察合台汗国,再加之大量迁移汉民的举措,已使整个西域的大小汗国,都将对他们的警惕之心上升至最高。寻常军队,他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那些西域本土的高手,却是不得不防。西域这么大,可并不是只有一个金刚门。

说起来,金刚门实力并不弱,甚至可以说是极强,若非那场元庭和中原武林的大战,使得他们损失惨重,否则谢无忌想要将之覆灭,绝非这么简单。但即便是鼎盛时期的金刚门,在西域也绝对不是无敌的存在。据谢无忌所知,至少就有这么一家,虽说并不一定比鼎盛时期的金刚门强大,但也绝对不会比其弱。这一家,更是明教的一个禁忌,波斯明教。相传,波斯明教,就是中原明教的起源。

第35节 医仙往事,心结难解

第35节医仙往事,心结难解

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辞别了颜垣和一万大军,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往中原,赶往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汉口。近一个月的赶路,谢无忌到还没什么,但有伤在身的常遇春,却已显出了几分疲态。考虑到常遇春的身体,谢无忌决定换乘水路。随之,谢无忌雇了一艘江船,沿江东下。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位于皖北女山湖畔,乘船前往,确实是省时又省力方法。

二人乘船,自汉口到九江,又折向东北,进入皖境,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舍船登岸,再次换成马匹,向北进发,又过了数日,终到了蝴蝶谷左近。

蝴蝶谷一带地气温暖,满山遍野都是鲜花,又有数之不尽的蝴蝶,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穿梭于花丛之间,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叫人心旷神怡,也难怪此处被称为蝴蝶谷。

山谷前,血无忌和常遇春相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意之意,此情此景,使得二人深知,他们找对了地方。

二人不再迟疑,穿过花丛。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条小径。又行了一程,在小径的尽头,是一条清溪,溪水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药圃,种满了诸般珍贵的草药。

二人走到屋前,谢无忌朗声说道:“不知胡先生可在?在下谢无忌,特来拜访,还请胡先生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快步走出,见到血无忌,连忙上前躬身见礼,道:“属下胡青牛,参见虎王。”

谢无忌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下拜的胡青牛,笑道:“胡先生客气了,在下此来,确是有事相求。”

“常遇春见过胡先生。”常遇春适时上前见礼。

胡青牛对常遇春含笑额首,道了声“久仰”后,又对谢无忌说道:“只见虎王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显然并不是有恙在身。想来,需要属下医治之人,应是这位兄弟吧?”说着,又将目光移向常遇春身上,仔细观察起来。

谢无忌抱拳道:“久闻胡先生医术无双,还请略施妙手,救我这位兄弟于危难。”却并未言明常遇春的具体伤情,其中也不无考校之意。

“虎王客气了,都是教内的兄弟,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第36节 虎王之威,奸贼授首

第36节虎王之威,奸贼授首

五岳之中,华山的形势最为险峭。远远望去,但见山势险峻,树林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攀到上峰,又见在那一处空阔的平地之上,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这日傍晚,斜阳西下,刚刚结束晚课的众华山派弟子,难得的闲了下来,或是回房休息,或是前往饭堂用餐,又或是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着晚霞,相互调侃着,享受着这一天之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忽听得,一道清亮的长啸之声骤然响起,由远及近。初时,啸声还远在山脚之下,转眼间却已到了山门前。啸声之中,满含凛冽的霸气,以及无尽的杀机,显然是来者不善。

立时间,整个华山派警钟大作,一众华山派弟子纷纷放下各自手头上的事,急速奔向华山大殿前的广场上,严阵以待,戒备来犯之敌。

长啸之声,好似龙吟虎啸,不绝于耳,已然破入山门。随之而来的,则是在啸音声中,还夹杂着兵器交击声,以及门下弟子的惨呼声。

广场之上,以掌门鲜于通为首的一众华山派弟子,脸上俱都布满了森森的寒意,只觉得胸中一团怒火正熊熊燃烧。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华山派创派百年以来,第一次敢有人上门寻衅。

啸音方歇,一道魁梧雄壮的身形,骤然出现在了鲜于通身前三米开外,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鲜于通身上,目光凛冽,夺人心魄。

“阁下何人?竟敢擅闯我华山派,真欺我华山派无人吗?”鲜于通折扇轻挥,目光灼灼的与来人对视着。

来人冷笑道:“你华山派是否无人,本座并不知晓。不过,本座却知道,你华山派禽兽倒是不少。”

“放肆……好大胆子……你找死……”一众华山派弟子闻言,俱都怒不可歇,纷纷高声喝骂不休。

鲜于通更是上前一步,双眉一挺,怒喝道:“阁下到底何人?既然敢孤身来闯我华山派,难道却连姓名都不敢道出吗?”

来人傲然道:“本座明教谢无忌,今日特来给你这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禽兽掌门一个报应。”不错了,来人就是谢无忌,经过大半个月马不停蹄的赶路,如今他总算来到了华山。像鲜于通这等忘恩负义、谋害发妻、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谢无忌生平所最痛恨的,这一路之上,他都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杀机,如今华山派已在望,他又如何还能再忍得住?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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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收服刀王,澎湖新变化

第53章收服刀王,澎湖新变化

郑克藏的“如意随形腿”施展得如火纯青,轻功身法高绝,讲究得是虚虚实实,唯快不破;反观胡逸之,乃是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内力更甚郑克藏,刀式势大力沉,霸道之极,以力破万法。

眼见自己即便施尽全力,仍无法胜过胡逸之,郑克藏果断的抽身而退,抱拳道:“胡前辈不愧为百胜刀王,克藏确不是对手,佩服!”

胡逸之冷哼一声,道:“试也试过了,郑公子请回吧。希望今后,郑公子不要再来打扰在下平静的生活。”说罢,不再理会郑克藏,转身就欲离去。

“胡前辈请留步!”郑克藏忙高声将胡逸之叫住,说道:“只要胡前辈肯出山,保护内子十年,克藏必有厚报!”胡逸之故作未闻,离去的脚步毫无停下之意。

郑克藏不得不寄出杀手锏,沉声道:“胡前辈,克藏虽不能达成你之所愿,让你与庵堂内的贵人双宿双栖,但却可保其一命……”

胡逸之霍然转身,双目紧盯着郑克藏不放,沉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克藏好整以暇,说道:“胡前辈,你久居昆明,想必这云南的情况你也了解,不会看不出吴三桂的狼子野心吧?你认为吴三桂可有胜算?而吴三桂兵败之后,庵堂内那位贵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胡逸之不语,神色越发凝重,双拳紧握,又松开,再紧握……

郑克藏也不着急,含笑看着胡逸之,等着他的答复。

“好!我答应你!”良久,胡逸之终于下定决心,沉声说道:“三日之后,昆明城东十里外长亭,不见不散!”说罢,大步离去。

郑克藏心下大喜,此行的目的达成,总算不用再为陈嫣儿的安危所担心不已。

三日之后,郑克藏汇合了胡逸之,不再在云南有所停留,快马加鞭赶到福建,又换乘船只,返回澎湖岛。

“夫君,你回来了……”澎湖岛郑克藏的府宅,陈嫣儿烟波流转的看着突然回来郑克藏,惊喜莫名。

郑克藏快步来至陈嫣儿的身前,双手扶着她的香肩,深情款款与之对视,柔声道:“嫣儿,这些日子为夫不在,真是辛苦你了,你清减了。”

陈嫣儿嫣然一笑,轻声道:“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一切安好,倒是夫君你,在中原一定要注意安全。”随之,又看向郑克藏身后的胡逸之,笑问道:“夫君,这位前辈是?”

郑克藏忙为二人引介,说道:“嫣儿,这位是为夫特意从云南请来保护你的‘百胜刀王’胡逸之胡前辈,有了胡前辈的保护,你的安危为夫就可以放心了。”又对胡逸之说道:“胡前辈,这位就是内子,接下来内子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

陈嫣儿连忙上前见礼:“小女子陈嫣儿,见过胡前辈。”

“公平交易,我保护你心爱之人,你保住我在意之人,再公平不过。好了,你夫妇二人多日不见,在下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招呼在下即可。”胡逸之先是向陈嫣儿点了点头,又对郑克藏平淡的说道,随之就转身离开屋内,不再做这电灯泡。

陈嫣儿柔声问道:“夫君这是在担心郑克爽和冯锡范会对妾身不利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

郑克藏却是摇头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有备无患。嫣儿,你的安危对为夫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无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陈嫣儿看着郑克藏,眼中满满都是感动。

屋内二人耳鬓厮磨,陈嫣儿将澎湖群岛这短时间的发展,向郑克藏娓娓道出。

首先,是澎湖群岛的发展和建设,董郁果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宰相之才,自打他被陈嫣儿收服后,把整个澎湖群岛打理的井井有条,内政、商贸俱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如今不仅比之东宁、天兴、万年都要繁华,年产值更是远胜整个明郑王朝。

至于说董郁如何被陈嫣儿所收服,自古以来世家贵族为延续下去,都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定会多番投资,而陈嫣儿也是凭借此点,成功收服董郁归心。

至于董郁的忠心问题,用陈嫣儿的话来讲,那就是只要郑克藏足够强大,且越来越强盛,就不必担心董郁的忠心问题。

其次,是锦衣卫狼卫的训练,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如今不论是血狼营,还是战狼营、夜狼营和冥狼营,战力即便还达不到最初的血狼营,却也相去不远。

可惜近些年来,台湾附近并无战事,就连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海盗,都远远避开台湾,这让四营狼卫没有机会经历血战的洗礼,否则战力成长必将更快。

最后,则是目前来说,可说是对郑克助力最大的锦衣卫鹰卫,经过这几年张文杰的不懈努力,鹰卫人马足以扩至二千余人,仍有四千多预备鹰卫,正在进行血腥的魔鬼训练。

而训练有成,至少都是江湖三流高手的二千余鹰卫,都被郑克藏分批派遣出去,派遣到一号至五号的身边,协助他们完成任务。

经郑克藏、陈嫣儿和张文杰商议,决定以一号至五号为首,围绕着他们组建血鹰营、夜鹰营、冥鹰营、猎鹰营和暗鹰营五营,而一号至五号俱都被任命为镇抚使,统帅各营鹰卫。

相聚总是短暂的,郑克藏只在澎湖岛停留的三天,又不得不马不停蹄折返中原,赶往五台山。

此次回台,郑克藏除了陈嫣儿和张文杰、刘志彬外,再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甚至连他极为看好的那位董家的天才董郁,都没有见上一面。。

至于陈嫣儿身边胡逸之的出现,只是对外声称,是受郑克藏之托,独自来到澎湖岛,保护陈嫣儿。

与此同时,身处少林寺的韦小宝,也收到了康熙的涂鸦圣旨,命他带领少林寺中的高手,前往五台山清凉寺,就任住持,以便更好的侍候、保护顺治……

第54章 风云际会五台山

第54章风云际会五台山

至此,韦小宝总算明白了康熙的一片苦心,但对于牺牲他,让他当个和尚,仍是腹诽不已。

在与少林寺方丈晦聪商议之后,韦小宝带着般若堂首座澄观,老熟人罗汉堂的十八罗汉,以及与他相熟的十多名武功高强的僧人,一行共计三十六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五台山清凉寺。

当然了,山下苦等他的好老婆双儿,韦小宝自然也不会漏下。

一路之上,韦小宝志得意满,好老婆在怀,身边又有三十五名少林寺高手相随,甚至包含了澄观这个一流高手在,想来此番五台山之行就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他不知道的是,不论是西藏的活佛,还是云南的吴三桂,甚至连蒙古葛尔丹都插上了一脚,三方势力联手,明里暗里派出近四千人马,浩浩荡荡奔赴五台山,不擒下清凉寺出家的顺治,誓不罢休。

韦小宝一行来到清凉寺中,与即将前往长安慈云寺就任的主持的法胜进行了交接之礼,清凉寺中上上下下无不前来观礼,玉林、行痴和行颠三僧却未亲至,只由玉林写了个参见新主持的疏文。

这到不是三僧不知道新支持就是韦小宝,而是以此来表达静一而再再而三修被打扰的不满。

不过,寺内其他僧侣对韦小宝还是感恩戴德,毕竟上一次清凉寺之劫,韦小宝对他们确有大恩。

至此,韦小宝就在清凉寺当起了他的住持,既然顺治不待见他,韦小宝也不愿去自讨没趣,只要能保护好他就好。

这一日,澄观找到韦小宝,将他拉到寺侧的一个小峰,放眼向山下望去,影影重重,数千黄衣喇嘛、江湖人士和蒙古壮汉,分布于树丛山石之间,俱都带着兵刃,杀气腾腾。

韦小宝大惊失色,低呼:“不好!他们一定是来抓行痴大师,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立刻派人出去,通知各寺庙的主持,请他们派人来援,大家伙跟这些家伙决一死战。”

澄观摇头否决:“不行!五台山各寺庙中的僧人,十之八九都不会武功,就是会武功的,武功也都平平,没听说有什么好手,即便来援,也是指枉送性命罢了。师叔,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那怎么办?即便咱们少林僧武功高强,但只有三十五个和尚,寡不敌众,怎敌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韦小宝急得团团转,猛然想起身上还怀揣着康熙的亲笔御札,可以调遣各地的文武官员,忙将御札掏出,递给澄观,说道:“澄观师侄,你立刻派人下山求援,让官府带足兵马,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

澄观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头不已,说道:“可是师叔,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怕等官兵来援,咱们这里早已被他们给夷为平地了。”

韦小宝横了澄观一眼,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澄观哑然,低声道:“要不,咱们护送着行痴大师,一起冲下山去?”

“废话!”韦小宝没好气的说道:“以咱们这点人手,能冲出去才有鬼咧。少废话,你快些派人下山求援,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澄观自然也是知道此法不妥,不再争辩,转身去安排人手,下山求援。

韦小宝则跑来找顺治,商量对策,却没想到顺治死心眼,愣说自己是不详之人,不仅不想再逃,反而要引火自焚,一了百了,也可化解清凉寺之围。

韦小宝哪敢让顺治自焚,苦劝良久,顺治却是下定了决心,更叫行颠将韦小宝轰了出去。

被轰出的韦小宝心中破口大骂,却猛然想到了一条好计,忙叫来澄观,让他带上少林寺的好手,和他一起下山抓落单的喇嘛……

当韦小宝等人一连抓了数百喇嘛,返回清凉寺时,却被告之玉林、行痴、行颠三僧已在后院架好了干柴,准备自焚。

韦小宝急匆匆赶到后院,却见三僧已在往自己身上淋油,再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命令行痴等人强行将三僧拿下,点住了三僧的穴道,限制三僧行动。

此时,天色已蒙蒙见黑,围山的三方人马终于开始行动,韦小宝命众人换上喇嘛的衣服,趁乱逃出了清凉寺,往五台山下狼狈逃窜。

逃至半途,众人遇到了正赶往五台山查探情况的多隆等人。原来,康熙实在抑制不住对顺治的思念之情,御驾亲至,来清凉寺进香。

康熙出巡,护驾之人自然不会少带,除了御前侍卫之外,骁骑营、前锋营、护军营浩浩荡荡,不下三万兵马。

有了这三万多兵马,西藏活佛、云南吴三桂、蒙古葛尔丹三方的人马,可就倒了血霉,结局不言而喻,抓的抓,杀的杀,仅有极少数好手侥幸逃脱。

五台山灵镜寺中,康熙终于见到了顺治,上演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剧目。当轮到假太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夫妻决裂,恩断义绝,若非韦小宝阻止,还会再上演一出谋杀亲夫的恶俗戏码。

从韦小宝夸张的言语中,康熙亦被此番的凶险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恨极了三方势力,尤其是身为主谋的吴三桂。

清凉寺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而顺治又不愿返回京城,自然就需要转移他处静修,至于这静修之地,恐怕也将只有康熙、顺治、玉林和行痴四人知晓,即便连韦小宝都未被告之。

但做戏要做全套,天明时分,康熙还在按原行程,前往清凉寺拜佛进香。大雄宝殿,在韦小宝的主持下,在顺治等众僧的观礼下,在多隆等大内侍卫的护卫下,康熙郑重其事拜佛进香。。

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泥沙纷纷而下,大雄宝殿上已穿了一个大洞,白影晃动,一个白色的身影直堕而下,僧人打扮,手持长剑,向着康熙疾扑而来,叫道:“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大明天子复仇!”

康熙急忙退后,多隆、康亲王等围在康熙身侧之人,虽并未携带兵刃,却仍是悍不畏死的拦在康熙身前。

第55章 联手九难,顺治授首

第55章联手九难,顺治授首

白衣僧人左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厉风鼓荡而出,多隆等人被吹得七荤八素,立足不稳,向后摔飞了出去。

“不可伤人!”澄观等少林僧人齐声高呵,出手阻拦,各施绝技,什么虎爪手、龙爪手、拈花擒拿手、擒龙功等等,却都没有触碰到白衣僧人一分衣角,可见白衣僧人的武功之强。

白衣僧人毫不停留,又挺剑向康熙刺来。

康熙此时已背靠佛像供桌,再退无可退。

危机时刻,韦小宝挺身而出,急跃到康熙的身前。

“噗”的一声,剑尖正刺在韦小宝的胸口,幸亏韦小宝身着金丝软甲,长剑弯曲,并未刺入。

韦小宝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早已拔出的匕首胡乱挥舞,却正好将白衣僧人的剑斩为两截。

白衣僧人微微一怔,赞道:“好功夫!”

“不可伤我师叔!”而就在白衣僧人愣神的这顷刻间,澄观趁机赶至,一掌拍向白衣僧人的肩头,白衣僧人反掌挡驾。

澄观只觉得胸口气息翻涌,眼前金星乱冒,再度连退数步。

澄观虽退,但却给其他人争取到了时机,一根黄铜大棍,以横扫千军之势,朝着白衣僧人重击而来,正是顺治的贴身护卫行痴。

白衣僧人的武功虽奇高,但刚与澄观对拼一掌,却也不是毫无损伤,不得不放弃大好良机,抽身而退。

随之,殿内众人将白衣僧人团团围住,刀光棍影,暂时将她压制。

“皇儿(皇上),你没事吧……”顺治和韦小宝七手八脚将康熙扶起,关切的询问。

康熙仍是惊魂未定,高声叫道:“来人啊,不论死活,把刺客给朕拿下!”话音未落,又有一道身影从破洞中疾窜而下,黑衣蒙面,目标直指三人。

“护驾……”韦小宝反应最快,一把将康熙抱住,用他整个身子保护康熙。

可惜,来人的目标却并非康熙,而是在他身旁的顺治。凛冽的刀芒一闪而过,顺治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殷红的鲜血溅在康熙的脸上,将他的双眼模糊了。

康熙只觉眼前血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被染红了,刻骨的剧痛,刺激的他长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啊……我杀了你……”殿内乱作一团,行颠双目赤红,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向刺客扑来。

刺客却不给他任何机会,抓起韦小宝背襟,双足灌力,从殿顶的破洞疾窜而出,同时口中高呵:“大师,此地不可久留,王爷的吩咐既已完成,我们撤吧,来日再取小皇帝的项上人头……”余音淼淼。

白衣僧人又是一怔,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当下也不再恋战,亦从殿顶的破洞窜了出去。

殿内众人,竟没一人来得及阻挡。

澄观等人急忙从破洞跟着窜上,但见后山两道身影晃动,已在十余丈外,这二人轻功之佳,实是匪夷所思。

众僧眼见追赶不上,但韦小宝被擒,即便是追不上,还是要追。再看那两道人影,已然翻过了山坳,众人追赶的结果自是无功而返。

“父皇……父皇……”殿内,康熙抱着顺治的无头尸身,伤心欲绝,恨声道:“吴三桂,朕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来犯清凉寺的三方人马中,能被称之为“王爷”的,只有吴三桂一人,康熙又如何猜不着刺客口中的“王爷”到底是谁。

即便这是栽赃嫁祸,也不会妨碍悲愤欲绝的康熙,将一腔怒火都倾注在吴三桂的身上。

再看刺客二人组,在山间、密林一路疾驰,不足半柱香的时间,竟奔出了十数里,而被擒在黑衣刺客手中的韦小宝,真好似腾云驾雾一般。

二人来至一颗大树旁停下了身形,白衣僧人冷冷看着黑衣刺客,问道:“你是何人?少林寺能将‘如影随形腿’练到此等境界之人并不多。”语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竟是个女子。

这女尼非是旁人,正是崇祯皇帝朱由检次女长平公主,现今的九难师太。只见她,雪白的一张瓜子脸,双眉弯弯,凤目含愁,看起来仅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即便剃光了头,顶有香疤,仍掩盖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黑衣刺客将韦小宝随手扔下,扯下面巾,抱拳拱手,深深一礼,说道:“台湾郑氏,郑克藏拜见长平公主!”不错了,这人正是早已计划好,杀掉顺治,挑起康熙对吴三桂最深沉的仇恨的郑克藏。

九难师太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额首道:“原来是忠良之后,很好!”

“郑大哥,原来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回我可要玩完了呢……”韦小宝怪叫一声,跳了起来,抱怨道:“可是郑大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弄得我的屁股现在还疼的很。”

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平时不好好练功,活该!”

九难师太看着二人,皱眉问道:“怎么?你二人认识?是了,你们都是少林寺弟子。常听闻少林寺有一门护体神功‘金刚不坏体’,刀枪不入,想不这个小和尚竟然也会。”

韦小宝忙讨好道:“我哪里会什么‘金刚不坏体’神功,刚刚能当下师太那一剑,都多亏了我身上这件护体宝衣。”说着,还扯开胸前的衣襟,露出金丝软甲,给九难师太看,又道:“师太的武功可比少林寺高上百倍,早知道就拜了师太为师了。”

九难师太恍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少林寺学艺几年了?”。

郑克藏生怕韦小宝嘴里又说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忙替他回道:“公主,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韦小宝,是我天地会青木堂香主,冒死潜伏在康熙身边……”

听了郑克藏对韦小宝的介绍,九难看向韦小宝的眼神逐渐变了,不无赞叹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有此胆魄、气度,勇于孤身范险,甘愿入鞑子的宫中做卧底,还除掉了鳌拜这个狗……。”

第56章 “独臂神尼”九难

第56章“独臂神尼”九难

九难似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问:“但是,你刚刚为何要舍命救鞑子皇帝?可别卧底做得时间久了,连自己是谁,目的为何都忘记了。”

“我……”韦小宝被九难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忘了辩解。

九难不再理会韦小宝,而是转头看向郑克藏,喝问道:“还有你,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杀了鞑子皇帝?却去杀一个不相干的和尚?”

郑克藏微微一怔,没想到九难这脾气,说变脸就变脸,但心下却并不着急,有条不紊的反问:“公主,你可知,你口中这个不相干的和尚是谁吗?”

“是谁?”有见郑克藏如此淡定,九难知其必有深意,神色稍缓,静等郑克藏解释。

郑克藏平静的说道:“他就是顺治,现任鞑子皇帝康熙的父亲,那个对外声称早已驾崩的上一任鞑子皇帝,顺治帝!”

“顺治……王爷……”九难喃喃念叨,心下一动,隐隐捕捉到了郑克藏的用意。

郑克藏进一步解释道:“师太可知,此前围攻五台山清凉寺的都有哪些势力?西藏活佛,蒙古葛尔丹,云南吴三桂,而他们的目标,就是这顺治。在这三方势力中,又是隐隐以吴三桂为首。而只要顺治一死,不论是与不是,恐怕在如今康熙的心中也变成是了。”

九难双目一亮,说道:“你是想要挑起鞑子皇帝和吴三桂的争斗?”

“不错!”郑克藏点头说道:“无论是单单杀了康熙,还是除掉吴三桂,都只能泄一时之愤,对我们反清复明的大业毫无帮助,甚至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依我之见,现今康熙的清廷和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两方势力势均力敌,若是能挑起这两方的大战,就有很大的可能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这才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真发生了此种情况,我们就有机会趁乱而起,吞并两方,重建我大明王朝。”

“好!”九难听得痛快淋漓,大为赞叹。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痛恨的三个人,就是领兵攻占京城逼死崇祯皇帝的大反贼李自成,引清兵入关的大汉奸吴三桂,以及占领大明万里江山的满清皇朝。

在郑克藏的大计划中,将吴三桂和清廷都算计进去,九难又如何能够不欢喜。至于最终是否能够光复大明,对于九难来说,还真没有那么重要。

久经世故的九难,又如何看不出在郑克藏内心深处,那颗炙烈燃烧的野心之火?大明已亡,即便九难心中如何不愿承认,都已成事实,她更清楚的认识到,即便是推翻了满清皇朝,大明也再无法恢复旧观。

郑克藏又对韦小宝叮嘱道:“小宝,此事你一定要严加保密,除总舵主外,再不可对第四人知晓。万一走漏了风声,不仅我们之前的诸多努力都将付诸流水,甚至还会让康熙的怒火转到咱们这些反清复明的仁人义士身上。”

韦小宝自是大拍胸脯,连连保证,又恨声道:“师太,郑大哥,其实你们刚刚真该将太后那个老妖婆一起杀掉。这个老婊子坏得不得了,天天想着要再搞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韦小宝郑正说得热闹,却被郑克藏呵斥打断,说道:“小宝,在公主面前,不可满嘴污言秽语,粗俗无礼。”

韦小宝吓得一缩脖,一面偷瞄九难的脸色,一面认错道:“是,是!郑大哥教训的是,我再也不说半句粗言秽语了。”

九难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心思却不在这里,仍沉浸在郑克藏刚刚所言的那个大计划之中,过了许久,方才问道:“太后又有什么不好?”

郑克藏知道韦小宝接下来又要满嘴跑火车,胡编乱造一番,却又不好阻止。

果然,只听韦小宝胡诌道:“太后的心肠实在是坏透了,说现在既然是大清的天下,就应该把大明十七八代皇帝的坟墓都掘了,看看坟墓里还有什么宝贝没,又说天下姓朱的汉人都包藏祸心,留不得,应该佳佳都满门抄斩,免得他们来抢回大清的江山……”

“放肆!这女人好生恶毒!”九难勃然大怒,右手一掌拍在石头上,登时石屑纷飞,吓了韦小宝一大跳。

韦小宝忙道:“师太,你放心,我已经劝过小皇帝了,这等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九难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有什么学问,说得出什么道理,鞑子皇帝能听你的劝说?”

韦小宝不服气道:“怎么不听?我说的道理可打着呢。我和小皇帝说,一个人总是要死的,阳间固然是你们满洲人掌权,可是你知道阴间的阎罗王是汉人还是满人?那些判官、小鬼、牛头、马面、黑无常、白无常,是汉人还是满人?他们要是个个都是汉人,你在阳间欺压汉人,就算你能活到一百岁,总有一天也会死的,那你到了阴间,要就要大大的糟糕了。小皇帝听了我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因此天后的那些坏主意,小皇帝一句也不听,反说要颁下银两,大修明朝皇帝的坟墓,从洪武爷爷的坟墓修起,一直修到崇祯皇帝。对了,还有什么福王、鲁王、唐王、桂王,我也记不清那么许多皇帝了。”

这一番胡诌八咧,听得郑克藏额头青筋直冒,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这也能被康熙听进去,郑克藏还真的怀疑康熙的智商了。还有,福王、鲁王、唐王、桂王,都是满清入关后,被推举出来抵抗满清皇朝的,即便康熙再怎么想要收买人心,也万不会为这几人修建坟墓的。。

九难突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一滴滴眼泪从衣衫上滚落,滴在草地上。过了好一会,九难才伸出衣袖,拭去泪水,说道:“倘若真是如此,你不但无过,反而有极大的功劳,要是我大明历代皇帝的铃木都叫这恶女人给掘了……”说到这,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得,郑克藏彻底无语,他还真给忘了,现在可不是21世纪的唯物论时代,鬼神之说在现今的世界还是大行其道……

第57章 拜师九难,神行百变

第57章拜师九难,神行百变

九难走上了一块悬崖,遥望京城历代前明皇帝的陵墓方向。

“师太,你……你可千万不能……不能想不开啊。”韦小宝吓了一大跳,一边大叫着,一边急奔过来,欲阻止九难的自寻短见。

相处虽然短短片刻之间,但韦小宝对九难已大有好感,只觉得她清丽高雅,斯文慈和,在韦小宝生平所见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能够及得上。

九难没好气的瞪了韦小宝一眼,说道:“胡闹!我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韦小宝挠头道:“我见你很伤心,怕你一时想不开。”

“你倒是心地善良……”九难哭笑不得,对韦小宝更生好感。

九难大有深意的深深的看了郑克藏一眼,沉吟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后的天下,将是你们这些少年俊杰的天下。你们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孜孜求索,舍生忘死,而贫尼这个大明前公主却无法帮到你们什么,实在是惭愧……如今贫尼能给予你们的帮助,恐怕仅剩下这个前朝公主的身份了……也罢,就让贫尼再帮你一把,收你为徒如何?”

郑克藏大喜过望,深知九难此举,已看出并认可了他的野心,更是在为他的将来铺路,当即恭恭敬敬的跪扶于地,大礼参拜:“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韦小宝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亦扑跪在了九难的身前,跪拜见礼,叫道:“弟子韦小宝拜见师父!”

“你这滑头……”九难哑然,却并没有阻拦之意,显然内心对韦小宝也是认可的。

待二人起身后,九难又道:“克藏,小宝,你们要记住,咱们这个门派叫做铁剑门,你们的祖师是位道人,道号上木下桑,现已逝世。是以,为师虽是尼姑,武功却属于道流。在你二人之前,为师还收了一个徒儿,名唤陈珂,以后有机会你们自会见到。”

二人点头应是。

九难看着郑克藏,又道:“克藏,为师观你‘如影随形腿’已臻化境,实再无必要转修其他功法。不过,在轻功身法方面,还是有些不足,尤其是在速度和距离方面。而在咱们铁剑门中,有一门轻功身法,名为‘神行百变’,正可弥补你这方面的不足,你可愿修炼?”

九难自不会厚此薄彼,又看向韦小宝,说道:“小宝,这门轻功身法,你也可以修炼。”

郑克藏当然知道“神行百变”,这门铁剑门的上乘轻功心法,甚至放眼整个江湖都是最顶级的绝学,心下大喜,忙道:“弟子愿学,多谢师傅。”

韦小宝则是兴致怏怏,对于习武他一向是如此。

郑克藏自然知晓韦小宝的这个毛病,笑道:“小宝,我可是听说,师父要传授咱们的这套‘神行百变’,相当的玄妙。一旦修炼有成,别人向你拳打脚踢,你却只管和他捉迷藏,东一溜,西一晃,他就再也别想打到你。”

韦小宝双目一亮,叫道:“这不是门脚底抹油神功吗?太好了,我要学,我要学。”

九难眉头微皱,对于韦小宝如此评价“神行百变”摇头不已,当即开始讲解起“神行百变”的个中奥秘……

“神行百变”共分为三层,第一层为“脚底抹油”,练成之后,可日行千里,任他是何等的轻功高手也难追上;第二层为“壁虎爬墙”,练成之后翻墙入户如履平地;第三层为“泥鳅钻洞”,顾名思义,练成之后浑身如泥鳅一般溜滑,任何高手都抓你不着。

“神行百变”的运功原理是,将全身的内力旋转震动,因此可以将外来的力道卸开,同时你去进攻别人的时候,力道自然也就自己溜走了。所以说,这门轻功身法,既不能打败他人,也不会为他人所败。

“妙,真是太妙了,这门神功,简直就是为我韦小宝量身定做的,嘿嘿……”韦小宝听罢,喜不自胜,不停的催促道:“师父,这‘神行百变’实在是太牛了,你快点传授给我和郑大哥吧。”

九难没好气的瞪了韦小宝一眼,却还是将“神行百变”的运功法门、技巧娓娓道出。随之,更亲身演示了一遍。

不论是郑克藏,还是韦小宝,都听得极为认真,看得极为专注。

九难刚一讲解、演示完,韦小宝就迫不及待的演练起来。起初时,还有些笨笨拙拙,但越练练就越发上手,不大一会就已能第一层脚底抹油御使得相当纯熟,脚尖轻点草头、矮树枝叶,腾挪跳跃,健步如飞。

由此可见,韦小宝的武学天赋是何等之高,只看了、学了一遍,就已将“神行百变”初步练成,只可惜他的心性太差,更缺乏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否则必将成为名动江湖的大高手。

“哎呦我的妈呀……”韦小宝太过得意忘形,乐极生悲,无法自如的转弯,一头撞在了大树之上。这使得九难看得欣慰之余,又暗自摇头不已。

再看郑克藏,天赋到也不比韦小宝差,在心中揣摩、预演的数遍后,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顷刻之间,“神行百变”第一层“脚底抹油”,就被郑克藏练成,施展起来,无有似乎生涩之感,就好似已修炼了多年的样子。

又苦练了近一个时辰,在浑厚的白云烟内力支撑之下,郑克藏又将第二场“壁虎爬墙”修炼有成,数十丈高的参天大树,踏足而上,如履平地。

即便是第三层“泥鳅钻洞”,郑克藏也堪堪触碰到了门槛,更隐隐有所感觉,只要他一步入绝顶之列,必可将这一层练成。。

其实,练武之事,最困难之处莫过于配套内功心法积年累月的苦修,至于招式,又或是御使之法,则相对而言简单许多,说白了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郑克藏本就天资奇高,又极擅腿上功夫,再加上有了白云烟这万油金的内力支持,修炼起“神行百变”自然无有难度。

第58章 九难之危,密宗强敌

第58章九难之危,密宗强敌

回京的路途并不算远,却也不算太近,再加上三人走走停停,边走边修炼“神行百变”,足足耗费了半个月有余。

这一路之上,九难言传身教,郑克藏和韦小宝对“神行百变”的修炼有了不小的长进。

郑克藏被卡在第三层泥鳅钻洞的门槛;反观韦小宝,也不知是否是和这“神行百变”太过相合,第一层脚底抹油被他他修炼的已臻化境,御使起来甚至比之郑克藏还要随心所欲,不过可惜,他也技至于此了,由于内功所限,他永远都无法达到第二层壁虎爬墙。

回到京城前,三人先去了趟煤山,陪九难祭拜崇祯皇帝。

之后,郑克藏便与九难和韦小宝分开,独自离去,杀龟大会即将在河间府召开,由于陈近南有事无法及时赶到,天地会需由郑克藏这个副总舵主统帅,故还有诸多会务等着郑克藏去处理。

韦小宝则带着九难,悄悄潜入紫禁城。

在皇宫中,九难不仅重逢了她在做公主时情同姐妹的婢女陶红英,更狠狠的教训了假太后一顿。若非最后关头,假太后道出她是神龙岛派入宫中的卧底,前明左都督平辽总兵毛文龙的遗孤,恐怕更会被九难斩杀当场。

不过,毛东珠虽捡回一条小命,一身武功却被九难尽数废去,至此即便没有五龙令在手,韦小宝今后也再不用怕毛东珠会加害于他了。韦小宝还得知了真正的太后并未死,而是被毛东珠软禁,更是见到了她。同时,二人还从毛东珠的口中,得知了这八部“四十二章经”秘密之所在:

相传,清廷龙兴于辽东,能占据大明万里江山,虽有自身兵强马壮,而大明朝又腐朽不堪的缘故,但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爱新觉罗氏先祖所布置的龙脉风水奇佳。虽说这爱新觉罗氏龙脉就藏在辽东长白山脉之内,但具体方位却无人得知,而是被藏在了这八部“四十二章经”中。

在得知了这个秘密后,韦小宝甚至还将自己手上的七部“四十二章经”都拿出来交给九难,可惜经书中的龙脉地图碎片早已被郑克藏悄悄取出,任凭二人仔细研究了许久,都毫无所获。

天亮之前,二人离开了紫禁城,韦小宝也遇到了他朝思暮想,魂牵梦遗的花布美人阿珂。阿珂就是九难口中之前所收的那个徒弟,陈珂。

这下子,韦小宝可是更有理由对阿珂纠缠不休了,阿珂却是被韦小宝骚扰的烦不胜烦。在前往河间府的路途之上,韦小宝与阿珂嬉笑怒骂,倒是热闹的很,阿珂数度想要将韦小宝赶走,却都没有成功。

这一日,韦小宝和阿珂又闹了一场,先后赶回落脚的客栈时,却见九难正被六个红衣喇嘛围攻。

这六个红衣喇嘛武功不弱,联起手来倒也和九难拼了个奇虎相当。

最后还是韦小宝暗中出手偷袭,斩杀了四人,九难师太才又掌毙一人,生擒了一人,却也耗尽了内力,遭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幸好韦小宝怀揣“雪参玉蟾丸”这等疗伤圣品,九难的伤势才得以压制,并快速恢复着。但即便恢复得再快,也至少需要数日的光景,九难在疗伤的这几日,无法与人交手,否则伤势会更加严重。

因此,三人急匆匆离开了客栈,生恐红衣喇嘛还有后援。

沿途之上,韦小宝从被生擒的红衣喇嘛口中得知,他叫巴音,是奉了他的大师兄,西藏活佛护法,密宗第一高手的桑结之命,前来生擒九难,为的就是八部“四十二章经”。不用说,这个消息一定是武功被废,心生怨恨的假太后毛东珠传出的。

桑结一行,共计十三人,除了被杀、被擒的六人外,还有七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一路有惊无险,三人总算平安踏入河间府地界。

韦小宝是一心想要快些找到郑克藏求援,谁知,郑克藏没有找到,却又遇见郑克爽等一行人。

韦小宝心理不爽,却是把阿珂给高兴坏了,自打上次分别,阿珂就对郑克爽一直念念不忘,而郑克爽也是贪恋阿珂的美貌。

说起来,郑克爽确实生得人模狗样,就连九难闻听他是郑克藏的弟弟,都一时被他所蒙蔽,对于阿珂与他的亲近,并为多加阻拦。

二人如娇似妻,腻腻歪歪的样子,看得韦小宝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暗中算计着如何给郑克爽好看。

可惜,西贝货就是西贝货,郑克爽牛皮吹得叮当响,说什么桑结和红衣喇嘛就交给他的手下处理足以,可是真的遇上了桑结一行七人,立马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什么叫金絮其外,败絮其内,郑克爽给三人演示的淋淋尽致。

若非先有九难强压伤势悍然出手,斩杀一个红衣喇嘛,镇住桑结等人,却又伤上加伤,受伤更重;后有韦小宝再次祭出他的大杀器,蒙汗药,将桑结等人暂时迷晕,恐怕连他们三人都无法幸免。

在阿珂的再三央求下,韦小宝不得不带上郑克藏,一齐逃走。

四人驾着马车一路奔逃,却如何能够跑得过快马,眼见即将被追上,四人不得不躲藏在一片麦田地的草垛之中。

桑结七人追上了空马车,却没有找到四人,自然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韦小宝还真是满肚子坏水,躲在草垛中也不安生,一边偷偷调戏阿珂,一边嫁祸给郑克爽,还不忘趁机扇郑克爽的耳光。

韦小宝的咸猪手又一次攀上阿珂的俏臀,阿珂再也忍耐不住,低呼道:“不要!”

韦小宝趁机反手一掌,扇在了郑克爽的脸上,郑克爽委屈万分,又何尝受过这种委屈,叫道:“真的不是我!”。

这两声叫嚷,立时被搜索的桑结所察觉,叫道:“在这里!”

一名红衣喇嘛快步奔到草垛旁,见到郑克爽的一只脚已露在了外面,忙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拉出草垛,怕遭受到他的反击,用力一甩,将郑克爽摔出了数丈之外。

第59章 克藏来援,大战桑结

第59章克藏来援,大战桑结

刚刚的叫嚷声分明是一男一女两个不同的人发出,红衣喇嘛料定草垛之内定然还藏着不止一人,再度探手向草垛内抓去。

韦小宝蜷缩成一团,眼见草垛已被红衣喇嘛掀开,情急之下将一大捆麦草抛在了红衣喇嘛的脸上。

红衣喇嘛连忙伸手拨开,却觉得胸口一痛,身子扭曲了几下,便不动了。正是韦小宝趁乱,急跃向前,挺匕首刺进了红衣喇嘛的心口。

红衣喇嘛到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早已气灌全身,尤其是像胸口这样的要害部位,但这只能防得了寻常兵刃,却挡不住韦小宝手中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刃。

韦小宝拔出匕首,只听得身周有几人以藏语大声呼喝,不禁暗暗叫苦,料想无路可逃,只得将匕首藏入衣袖,慢慢站起身来。

一抬头,就见桑结合余下的四个红衣喇嘛站在麦田之中,离他只有三丈之遥。

桑结自是听过九难的大名,知道她武功甚高,刚刚那名喇嘛尸首上堆满了麦草,究竟是如何死去却并不知晓,料想定是死在九难之手,也不敢轻易靠近,高声叫道:“小尼姑,你连杀我八名师弟,我跟你仇深似海。你躲在草垛之中不敢出来,算是什么英雄?”

韦小宝听出桑结言语中颇有惧意,忙大声叫道:“我师父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没有人能比得上,不过她老人家慈悲为怀,有好生之德,不想再杀人了。你们五个喇嘛,她老人家说饶了你们的性命,还不快快退去。”

桑结却道:“哪有这么容易?只要你们肯把‘四十二章经’乖乖交出来,佛爷就放你们一马。否则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佛爷也绝不罢休。”

韦小宝眼珠一转,叫道:“你们要的‘四十二章经’早就被我师父送给台湾的郑公子了,你们问他要便是。”

这时郑克爽才刚从地下爬起来,还没站稳脚步,就被一名飞扑过来的红衣喇嘛抓住了双臂,另一名喇嘛扯开了他的衣衫,“哧哧”声响中,郑克爽的外衫内衣被扯得粉碎,衣袋中金银珠宝掉了一地,却跟本就没有什么经书。

郑克爽怒极,大叫:“我没有!你们别被他给骗了。”

红衣喇嘛上前“啪啪”两下,抽打在郑克爽的脸上,这可不像是韦小宝那般无力,打得郑克爽险些晕了过去,两边脸颊登时高高肿起,喝道:“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一道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身影由远至近,迅若奔雷,疾若闪电,眨眼间便已到了近前,双腿连环踢出,加之这道身影出现的实在太过突然,占尽了偷袭之利,两个红衣喇嘛虽然有所反应,但仍未撑过十数腿,便已口喷鲜血,跌飞出去,再无半点声息。

来人冷冷的看向桑结,寒声道:“我郑氏子弟,即便再不争气,也由不得你们想教训,就教训。”

郑克爽一看来人,顿时换了一副模样,咬牙切齿的叫道:“郑克藏,快,快给我杀了他们!”不错了,来人正是闻听九难和韦小宝被人追杀的消息,赶来救援的郑克藏。

郑克藏低声呵斥:“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你……”郑克爽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多言。

“郑大哥,你终于来了?”眼见郑克藏到来,韦小宝欢喜不已,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郑克藏和声问道:“小宝,师父没事吧?”

有见郑克藏对韦小宝的态度如此和善,郑克爽更是嫉恨难平。

韦小宝高声回道:“没事,不过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恐怕就不好了。”说着,转身钻入草垛,和阿珂一起将九难扶出。

郑克藏遥遥向九难说道:“师父,待徒儿先将这些宵小打发了,再参拜师父。”

九难和声提醒:“克藏,你要多加小心,这个桑结是西藏密宗第一高手,武功着实不弱。”

郑克藏不屑冷笑,说道:“荒蛮之地,即便是第一高手,又有何本事?”

郑克藏的大名,桑结又岂会没有听过,虽听闻他武功甚高,但见他如此年轻,心中已是不信了三分,再加之收到如此轻视,又岂能忍耐,怒声道:“黄口小儿,太过目中无人了。你们俩,去教训教训他。”

桑结有命,两个红衣喇嘛又岂敢不从,强忍着心中的惊惧,相视一眼,同时向郑克藏扑杀而来。

桑结此举,就是要再试探一下郑克藏的深浅,至于两个红衣喇嘛的命,到还真不被桑结放在眼里。

郑克藏自然看出了桑结的用意,出手却毫不留情,“如影随形腿”全面展开,将两个红衣喇嘛尽罩其内,一腿快过一腿,一腿胜过一腿,不到三十回合,就已将二人尽诛腿下。

桑结瞳孔略一收缩,彻底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又有不知深浅的九难在侧,心中已萌生了退意,色内厉茬道:“姓郑的,山水有相逢,这是还不算完,咱们西藏密宗定会再来找你。”说罢,就欲抽身离去。

郑克藏又岂会甘心将桑结放走,长笑道:“这日不如撞日,桑结,有什么恩怨,今日就一并了结了吧。”说话间,身形已来至桑结近前,狂霸的一腿,闪电般直踢向桑结的那颗大脑袋。

“找死!”既然避无可避,桑结狠下心来,也不再想着撤走之事,抬臂挡驾,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重击向郑克藏的胸口。

郑克藏腾闪躲避,并不与桑结硬碰,独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悄无声息的绕到他的身侧,再度挥脚直击桑结的太阳穴。

能被称为西藏密宗第一高手,桑结虽然为人谨慎的过分,近乎胆小,但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丝毫不为残影所影响,回身一拳猛击在郑克藏的脚心。。

二人双双后退,却俱都毫不停留,再度迎上,大战到一处。

数十回合过后,仍是难解难分。说起来,二人的功力本是相差无几,但桑结未战先怯,从心里上就已落入下风。而随着二人的战况越发焦躁,这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第60章 后天!登临绝顶

第60章后天!登临绝顶

“死吧!”郑克藏暴吼一声,不顾桑结当胸击来的重拳,拼着受伤的危险,一脚直踹桑结的心窝,将他毙命于脚下。

为求速战速决,郑克藏硬拼斩杀桑结,却也受了不轻的伤患,当即顾不得其他,忙盘膝坐地,运功疗伤。

“郑大哥……”韦小宝担忧不已,飞快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雪参玉蟾丸”,递到郑克藏的嘴边,说道:“郑大哥,这‘雪参玉蟾丸’是疗伤的圣药,你快服下,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谢谢。”郑克藏睁开双目,轻点了下头,将“雪参玉蟾丸”服下后,又闭目调息。

“雪参玉蟾丸”不愧是疗伤的圣品,刚一入腹,就化作一股暖流,随着郑克藏的体内的内息游走奇经八脉,滋养着他的伤患。不仅如此,这股温和而又雄厚的药效,更使困扰他许久的瓶颈,有了松动的迹象。

郑克藏心下大喜,毫不迟疑,连忙全力运转起白云烟的行功路线,欲彻底突破瓶颈……

由疗伤转为突破,这可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完成的,需要的时间绝对不短。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眼见郑克藏还是毫无半点转醒的意思,韦小宝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向九难低声问道:“师父,郑大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见醒来?”

九难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郑克藏此时的状态,欣慰的笑道:“放心。破而后立,你此番因祸得福,不仅不会有事,反而还会再做突破,晋升绝顶,真正踏入后天境界。”

“后天境界?”韦小宝对于习武从不上心,这武功的境界自然也就不甚了解。

九难耐心解释道:“习武的境界,有后天和先天之分。一般来言,凡是未达到先天境界之前,都被称之为后天,但在这后天境界,又有真,伪之别。咱们江湖中人,自打习武之初起,不论修炼的是何等功法,内息都会游走于奇经八脉,最终会聚于丹田,在未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之前,都是为伪后天境界;而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才真正步入后天境界。步入后天境界,内息将转化为真气,已可附着于体表,招法的威力更胜伪后天数倍不止。”

什么先天,后天,还有什么伪后天,听得韦小宝头大如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正躲在一旁,你侬我侬的郑克爽和阿珂听得却是好奇心大起,郑克爽忍不住问道:“师太,那先天境界呢?”

九难仰望蓝天白云,眼中有向往,有遗憾,更有无尽的怅然,悠悠说道:“侠以武犯禁!自先祖洪武皇帝弹压武林,收缴、焚毁天下武学,致使各大门派诸多神功秘籍失传,各大门派至此逐渐没落,武林再无先天境界的宗师……”

“哎……”又是一把叹息声在众人耳边响起,正是同样收到消息得知郑克爽有危险,急急忙忙赶来营救的冯锡范。

眼见郑克爽并无大碍,冯锡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神色复杂的看向郑克藏,说道:“大公子倒是好造化,这么年轻就将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踏入武林绝顶的后天之境……”语气晦暗难明,不无后悔、嫉恨,以及淡淡的杀意。

后悔,冯锡范当然后悔,郑克藏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论是澎湖群岛的建设和施政方针,还是锦衣卫的组建和赫赫战功,无不表露出一代明主之气象,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而他的选择却是截然相反,怎么看怎么像个草包的郑克爽。

至于嫉恨,直至今时今日,冯锡范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同为台湾三杰,郑克藏偏偏对刘国轩和陈近南礼遇有加,反而对他敬而远之,越是弄不明白,他心中对于郑克藏的嫉恨之心越甚,

如今,郑克藏即将突破后天境界,与自己同为江湖绝顶,冯锡范又如何能够不动了杀机。

“师父……”郑克爽轻呼一声,眼中杀意大盛,狠下心肠,以眼神向冯锡范示意,趁机杀了郑克藏,杜绝后患。

“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可别乱来啊……”韦小宝何等机灵,一眼就看出郑克爽不怀好意,忙拦在郑克藏的身前,警惕的看着郑克爽和冯锡范。

九难亦看出了不对,缓步来到郑克藏的身侧,神情冷峻,决意不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保护郑克藏平安突破,低声呵斥:“阿珂,你过来!”

“师父……郑公子……”最可怜的还是阿珂,一边是自己的恩师,另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众人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却又相互忌惮,都不敢轻举妄动。

“副总舵主……”

“韦香主,你也在啊……”

就在此时,天地会青木堂众人寻来,他们原本和郑克藏分头寻找援救韦小宝,只是他们脚程慢,一开始又没有找对方向,故而此时方才赶至。

“我们走,哼!”见最好的机会已错过,郑克爽心下埋怨冯锡范瞻前顾后,冷哼一声,扭身便走,心中气急,连阿珂都不管不顾了。

“还好你们来了,否则郑大哥可真就危险了……”韦小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紧张得他手心都是冷汗。

九难亦放下心来,盘膝在郑克藏身边打坐,一边疗伤,一边为郑克藏护法。

青木堂众人面面相觑,聪明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骇然郑克爽性情竟如此狠毒、无情,连亲哥哥都欲加害;反应慢者则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青木堂众人还是以郑克藏为中心,戒备、守护着郑克藏。。

又过了近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泛黑,郑克藏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贯通了天地之桥,体内的内息亦慢慢向真气转化,这中间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郑克藏缓缓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一丝冷酷,最后尽数归于平静,波澜不起。刚刚他虽然在全力突破后天境界,但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了如指掌,事关自己的小命,郑克藏又岂会完全放心交给他人?

第61章 热闹的杀龟大会

第61章热闹的杀龟大会

韦小宝欢喜的叫道:“郑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刚刚……”

郑克藏略一抬手,平静的打断道:“不必说了,我都知道。”随之,又向九难深深一礼,说道:“多谢师父!天色已不早,杀龟大会即将召开,徒儿还需赶回去提前准备一下,就先行告辞了。晚些,让青木堂的兄弟带师父前来赴会吧。”待九难略微额首后,郑克藏几个闪身,便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哎……这就是生在王室、氏族的命啊……”看着郑克藏消失的那略显萧索的背影,九难黯然长叹,也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是一大片平地,原本是乡人赶集、赛会、做社戏的所在。此刻,平地上已黑压压坐满了人。

当九难、韦小宝、阿珂、郑克爽、冯锡范,以及青木堂众人一到,四下里欢声雷动,议论纷纷,数十人上前将他们拥在中间,于一株大槐树下落座,只等大会开始。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仍陆续有人来到,草坪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声势浩大。

眼见一轮明月渐渐移到头顶,郑克藏长身而起,向四方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郑克藏有礼。”

群豪起身还礼,齐声道:“郑公子好。”这看得郑克爽嫉恨不已,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

郑克藏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家伙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就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说话间,郑克藏温文儒雅,又英气逼人,再不见傍晚间那落寞。

四下群豪齐声叫道:“吴三桂!”这整齐划一的叫声,真好似雷鸣一般,声震群山。

跟着,有人叫:“大汉奸!”有人叫:“龟儿子!”还有人叫:“王八蛋!”更有人叫:“我操他十八代祖宗!”众人骂了一阵,声音才渐渐平歇了下来。

突然有个孩子大声叫道:“我操他十九代祖宗的奶奶!”群豪本就十分愤恨,突然听到这句骂声,忍不住俱都哈哈大笑不止。不用说,这声叫骂正是韦小宝所发。

郑克藏高声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我这兄弟韦小宝,言语虽然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实是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家伙聚集在此地,就是要商议出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奸贼。”

当即,群豪纷纷献计:有人说,大家伙一起杀到云南,攻入平西王府,杀得吴三桂全家鸡犬不留;有人说,吴三桂手下兵马众多,明攻很难成功,不如暗杀;还有人说,假如就这么一刀杀了吴三桂,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剜了他的眼睛,断了他的双手,令他痛苦难当;更有人说,还是用最厉害的毒药,毒得吴三桂全身腐烂,生不如死……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沐王府的吴立身站起身来,诉说吴三桂如何在云南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种种惨事听得群豪更是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好多人都说,让吴三桂在云南多掌权一天,便会害死更多的无辜的百姓。但如何锄奸杀掉吴三桂,却是谁也没有真正的好主意。

这时,杀龟大会的主办方之一,冯难敌父子所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般一一送到群豪的手上,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这酒一下肚,说得话更加肆无忌惮,异想天开。

众人吃喝了一会,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英雄“八面威风”冯难敌站起身来,说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确实见识浅陋,还请郑公子指教。郑公子文韬武略,少年英雄,这些年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家伙都是十分仰慕的。”

群豪中十有八九都听过郑克藏的威名,眼下他更是替有事不能到场的陈近南主持大会,登时四下里掌声雷动。

郑克藏忙再次向四方抱拳拱手,说道:“冯老英雄如此称赞,克藏实在愧不敢当,方才听了各位英雄的话,个个都心怀忠义,决意诛此大奸,克藏甚至佩服。然,古人云:‘众志成城’,又有言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大家伙齐心合力,决意对付这罪魁祸首吴三桂,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咱们最终也必定成功。”

群豪哄声大叫:“对,对!一定能成功!”

郑克藏继续说道:“诸位所提的计谋,每一条都有高见,只是要对付这奸贼,还需随机应变,世事在变化,眼下实难预先拟定完万全的策略。依克藏愚见,大家伙不如分头并行,相机行事。但有几点需要注意:第一,当然是不可泄露风声,令这奸贼加紧了防范;第二,切不可莽撞行事,一定要谋定而后动,免得枉送了性命;第三,大家都是好兄弟,万不能为了争功抢先,自相争斗,伤了义气。”

群豪都道:“是,是,郑公子说的不错。”

郑克藏话锋一转,又道:“日后各门派、各帮会的英雄好汉如果各干各的,力量太过分散,结成一个大帮会呢,人数又实在太多,极易被吴贼,或是是鞑子察觉,再说都是祖传的门派、帮会又岂能说合并就合并。我看这里天下十八省的英雄好汉都有,不如咱们就以一省结为一盟,一共是十八个杀龟同盟。呃,‘杀龟盟’听起来太过不雅,不如咱们就叫‘锄奸盟’,如何?”

群豪哄然,议论者有之,盲从者亦有之。。

早在杀龟大会召开之前,郑克藏就与天地会各堂香主、元老商议过,觉得群豪齐心要诛杀吴三桂,若是一鼓作气,勇往直前,或许并不困难。但这就与之前定下的,挑起吴三桂和清廷的争斗大计背道而驰,反而与光复大业不利。

再加之,各门各派,各帮各会,门户派别之见极深,历来有之,要让所有人都统属于一人之下,势难办到。

第58章 密宗强敌,九难之危

第32节强援至,夜袭金刚门

时隔一年半之后,谢无忌终于再次开启了他倾吞西域的宏图大计。而此次,他的目标,投放到了西察合台汗国。战火再燃,整个西域都将目光投注到西察合台汗国,密切关注战局的变化。对于谢无忌所统御东察合台汗国,西域的其他汗国,都是抱有警惕、提防的态度,尤其是在谢无忌大举迁移汉民之后,以及如今所暴露出的野心,这种警惕和提防,已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谢无忌的东察合台汗国的大军,兵分三路,两明一暗,向西察合台汗国挺进。明面上,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万大军,大张旗鼓,浩浩荡荡,以气吞山河之势,直插进西察合台汗国。暗地里,谢无忌所统帅五千大军,潜行隐踪,悄然向金刚门山门所在的那黑沙不城靠近。需知,谢无忌的这五千大军,可都是原五行旗的精锐,虽说武功大都不入流,但也远胜平常军队,只是隐藏踪迹,还是可以轻易做到。

且不说谢无忌的五千精锐,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万大军,一攻入西察合台汗国的境内,就按照计划,兵分两路,攻伐西察合台汗国北部和南部的各个城邦。

西察合台汗国自然不甘坐以待毙,先是派出大军进行狙击,但西察合台汗国的军队实在不堪一战,仅仅是一轮的碰撞,便被常遇春和邓友德打得溃不成军,四下奔逃。无奈之下,西察合台汗国唯有据城固守,以图能够抵住常遇春和邓友德的兵锋。但可惜,西察合台汗国的这个举措,注定只能成为一种奢望。虽说,西察合台汗国的据城固守,确实给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路大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也成功拖慢了两路大军进击的步伐,但也仅此而已。这却并不能挽回,他们被逐步蚕食、吞并的命运。

仅仅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常遇春和邓友德的这两路大军,就一路攻城略地,倾吞了西察合台汗国近三分之一的地盘。这还是西察合台汗国顽抗据守的结果,否则常遇春和邓友德的战果将更大。

此时,谢无忌率领五千精锐,已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黑沙不城西十里外的一处秘密山谷之中,安营扎寨。

在这处山谷中,谢无忌这一停顿,就是整整三天。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急欲攻占那黑沙不城,像是正在筹谋准备着什么。

月夜风高,山谷之内万籁寂静,只余一队队精锐士兵往来巡逻的脚步声。破风声起,转眼间,十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营寨的门前。但奇怪的是,巡逻的士兵,见到这十一人,不仅没有上前询问,又或是拦阻,反而恭恭敬敬的将这十一人,迎进了营寨,带往谢无忌的帅帐。

“诸位叔父,你们终于来了,小侄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收到消息的谢无忌,连忙迎了出来,远远的就抱拳拱手,先行见礼。

不错了,这十一人,就是谢无忌在此处逗留三日,苦苦等候的强援。他们分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之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布袋和尚说不得和周颠,以及五行旗的五位掌旗使之锐金旗的庄铮、巨木旗的闻苍松、洪水旗的唐洋、烈火旗的辛然和厚土旗的颜垣。要对付金刚门,自然少不了高手的助阵。

谢无忌虽然自信,但却并不狂妄,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仅凭他一人就能覆灭金刚门。虽说他还有五千精锐,要剿灭金刚门,也不是不可能,但其结果必定也是损失惨重,谢无忌可不愿他这五千精锐,白白损失在一个小小的金刚门身上。早在谢无忌出征之前,他就已飞鸽传书中原,邀请明教高手前来助阵,光明左使杨逍因要坐镇光明顶,是以并未前来。当然了,对此谢无忌也是早有预料,毕竟他和杨逍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太深的交情。

还好,那场元庭和中原武林的大战,已过了一年有余,而经过近一年的修养,韦一笑等人的伤势早已恢复,否则谢无忌还真不知道,要邀请谁来助阵了。难不曾,为了一个小小的金刚门,将多年不履江湖的张三丰请出山?这也太高看金刚门了吧。

韦一笑朗声一笑,说道:“哈哈,无忌,凭我和谢三哥的多年兄弟情义,你有所求,本座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尚彭莹则笑呵呵的说道:“都是为了抗元大计,我们五个闲散之人,自然义不容辞,呵呵。”其余四位五散人,俱都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至于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谢无忌,他们的支持向来是不遗余力。况且,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他们五行旗的事情。

谢无忌自是喜不自胜,拱手道:“诸位叔父一路劳顿,还请入帐小歇,喝杯热茶,去去风尘。”说着,含笑将众人引入帅帐。

帅帐之内,众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亲卫奉上香茗,谢无忌笑道:“诸位叔父,请用茶。在这里,小侄还是要多谢诸位叔父对小侄的支持,大恩不言谢,日后小侄定会厚报。”

“无忌,你无需客气。”韦一笑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说起来,这金刚门可是和我们还有着不小的恩怨呢。我这左臂上的伤疤,就是他们留下的,如今有机会还给他们,自然不需要客气。”

张中却是面色肃然,凝声道:“不过,从一年前的那场大战看来,这金刚门绝对不可小觑,虽说经历了那一战,他们损失不小,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不错。”说不得接口道:“金刚门的高手,可都是外家高手,金刚般若掌、大力金刚指和龙爪擒拿手等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外功绝学,当真威力不俗,难缠得紧。”

“那又怎样?”周颠满不在乎的叫嚷道:“又不是没有和他们打过,难道咱们还会怕他们不曾?少林寺的秃驴老子都不怕,还怕他一个小小的金刚门。我说,你们不会是怕了吧?”

在座的众人,都是了解周颠的性格的,也都与他关系不错,是以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更懒得搭理他。

谢无忌自信的笑道:“两位叔父所言甚是。不过,小侄相信,这金刚门虽然不弱,但如今有诸位叔父相助,小侄定会将其一举拿下。”顿了顿,又道:“不过,小侄还想请诸位叔父再帮小侄一个小忙,那就是将金刚门门主刚若,留给小侄。”眼见韦一笑等人神情有异,谢无忌连忙解释道:“诸位叔父不要误会,小侄当然不是不相信诸位叔父的实力,只是金刚门中有小侄一样必须要得到的宝物,是以小侄才想将这刚若生擒,欲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庄铮问道:“无忌,不知你要得到的那样宝物是何物?说出来,我们也会帮你留意的。”

谢无忌也不隐瞒,笑道:“黑玉断续膏!此乃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若有人手足身体骨节遭致重创,从而伤残,在敷上此药膏后,伤患就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人的活动。若是伤残的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再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走等能力。据传,金刚门的外门武功将人肢骨重创后,唯有此药可治。但此药配方秘密至极,不轻易传授于人,在金刚门中,寻常弟子都难以知其名,只有门中的少数高手方可得知其秘,至于秘方唯有历代掌门口口相传。”不错了,谢无忌所求的,自然就是黑玉断续膏,只有得到它,他的三师兄俞岱岩,方才会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众人闻言,俱都是双目一亮,纷纷应承道:“这黑玉断续膏到是神奇,我们会帮你留意的,放心好了。”

随之,众人又详细商量了一些细节后,便各自散去了。以待来日,将金刚门一举覆灭。

谢无忌等人又休整了一整天,养精蓄锐,待午夜时分,方才出击袭向那黑沙不城。即便有着必胜的把握,谢无忌也并不会介意趁夜偷袭,能够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黑沙不城下,谢无忌、韦一笑等十二人,无声无息的出现,相视一眼,又再次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原地,默契的分成四组,从各个方向,袭向金刚门。至于说那五千精锐,则会随后赶到,直接对那黑沙不城发动进攻,一举将整个那黑沙不城拿下。相信到那时,金刚门也离覆灭不远了。

而此刻的金刚门,漆黑一片,其门下的弟子门人,都如往常那般,早早的熄灯休息了,显然还不知晓,大祸已然临头。除了方丈的禅房,仍灯火通明,方丈刚若和三位首座,正为东察合台汗国的大举进犯,忧心忡忡。

“阿弥陀佛。”刚若苦着一张老脸,低喧了一声佛号,叹息道:“诸位师弟,想必你们都清楚,这东察合台汗国的实际领导者,就是明教的太极虎王谢无忌。若真是被他们攻下西察合台汗国,此地将再无我们的容身之所。”

右侧下首的那名长相凶恶的首座怒声道:“怕什么,明教又如何,干他娘的就是,正好可以为几位师弟报仇。”

“哪有这么简单,哎……”在他对面的那名黑瘦的首座,亦是一副苦大仇深,摇头道:“三师弟,你想的太简单了。就凭西察合台汗国的那帮废物,就是再加上咱们,又如何能是东察合台汗国虎狼之师的对手?不如,我们向朝廷求援吧。”

“笑话。”最后的那名白胖首座,不屑的撇了撇嘴,嘲讽道:“二师兄,你以为朝廷现在还有余力来救援我们吗?恐怕,他们就是连自身都难保了吧?二师兄,你还真是天真啊。”

“放肆!”黑瘦首座怒声道:“八师弟,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朝廷也是你能够议论的吗?况且,我朝铁骑无敌于世,区区叛逆,又何足挂齿。”

白胖首座反唇相讥:“幼稚!二师兄,我看你是……”

“够了。”刚若沉声呵斥道:“二师弟,八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难道非得等敌人打上门来,你们才能消停吗?”

“哼!”二人同声冷哼一声,却也停止了争吵。

刚若再瞪了二人一眼,方才继续说道:“不过,八师弟的话虽难听,却也不无道理,眼下的朝廷,确实指望不上。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向汝阳王求援。”

“师兄所言甚是。”白胖首座脸显得意之色,笑道:“朝廷已然自顾不暇,还是王爷靠得住。”

其实,金刚门内部长久以来都一直分成两派,一派忠于元庭,另一派则心向汝阳王,他们甚至觉得,汝阳王雄才大略,将来必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现在看来,还是心向汝阳王的这一派占据了上风,就连一向保持中立的刚若都开始倾向汝阳王了。

“哼。”黑瘦首座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但既然刚若都已发话了,他却也不便再当面反驳。毕竟,整个金刚门,就属刚若的武功最高,威信向来最大。

有见黑瘦首座没有反驳,刚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在汝阳王的援军到来之前,我们也不能再按兵不动,就按三师弟所言,全力帮助西察合台汗国的军队,抵御东察合台汗国大军的进犯。”

“计划是不错,可惜你们没机会了……”一把冷笑声骤然在四人耳边乍响,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更无从探查。

“什么人?”屋内四人勃然起身,沉声怒喝。性情最是冲动的凶恶首座,更是破门而出,怒喝道:“到底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第62章 嫉恨难平的郑克爽

第62章嫉恨难平的郑克爽

到那时,大家再为了争夺“盟主”之位,明争暗斗,多生嫌隙,反而不美。保不准更会有心胸狭隘之人,去向吴三桂或清廷告密。这才定下了分成十八个省,各举盟主,既不会乱成一团,无所统辖,又无法真正形成合力,真的杀了那吴三桂。

甚至于,这十八省的锄奸盟,将来还可以逐步扩充,成为起义反清的骨干力量。

眼见火候已只,郑克藏提议,将锄奸盟以省为单位,组成十八个锄奸盟,再由各省分别推选盟主,相机行事。

群豪一听闻此倡议,就大多表示赞成,剩余那一少部分,也不是说反对,只是还心存疑虑罢了。

冯难敌赞叹道:“郑公子此意甚是高明。诸位既无异议,咱们便分成十八个省,各组锄奸盟,每省推举一位盟主。咱们分省之法,不依各人本身籍贯,而是看那门派、帮会的根本之地在什么省。例如,少林寺的僧俗弟子,不论是辽东人也好,云南人也好,都属河南省;华山派弟子都属陕西省……诸位,意下如何?”

群豪均道:“自该如此。否则每一门派、帮会之中,各省之人都有,分属各省,那可真是一团糟了。”

韦小宝却是跳了出来,问道:“那像我们天地会,好几个省都有分堂,总舵的所在确是迁移不定,又该如何划分呢?”韦小宝并未参与到郑克藏与各堂口香主、元老的商议之中,故才有此一问。

郑克藏解释道:“咱们天地会,就按各堂口的所在省份进行划分。广东洪顺堂的众位兄弟就属广东,直隶青木堂就分属直隶。今日,咱们在此结盟共图大事,并非是拆散了原来的门派、帮会。锄奸盟的盟主的职责,只是联络本省英豪,以求群策群力。至于各门各派、各帮各会的事务,自然一切如旧,盟主亦无权干涉。各省盟主,也不是高过了各门派的掌门人,各帮会的帮主。”

群豪之中,本有人心存同样的顾虑,生怕推举了各省的盟主出来,不免压低了自己,如今听了郑克藏的剖白分析,再无疑虑。

当下各省的群豪分别聚集,自行推举本省的盟主。草坪上,群豪分成了十八堆聚集。

此外,仍有疏疏落落的站着的七八十人,俱都是和九难的情况相类似的奇人逸士,既不愿做盟主,也不愿奉人号令。

郑克藏明白这些武林高人的脾性习惯,自不会强求,心道他们既然赶来赴会,遇上了事情,自然也会暗中出手相助。

不多时,好几个省的盟主先行被推举了出来。河南省是少林寺方丈慧聪禅师,湖北省是武当派掌门人云雁道人,陕西省是华山派掌门人冯难敌,云南省是沐王府小公爷沐剑声,俱都是众望所归,一下子就毫无异议的被推选而出。

至于其他各省,则有些争执,又请了郑克藏、冯难敌等人秉公调解,终于也一一推选出来。

其中,有三个省是由天地会的分堂香主担任盟主,天地会可算是挣足了面子。

而志得意满的郑克爽却只得了个福建省盟主,这还是看在延平郡王府的面上,以及郑克藏有意相让,否则郑克爽必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即便这样,郑克爽还是极不满意,又把一切罪责都怪到了郑克藏身上。

当下各省盟主聚齐在一起,但一点人数,却只有十三位,原来慧聪禅师、云雁道人等都没有前来赴会,由其门人弟子代师参选。

郑克藏朗声说道:“现下十八省盟主已经推选而出,克藏就不当众宣布各位盟主的尊姓大名了,以免泄露机密。”

众盟主又商议了一阵,冯难敌高声说道:“接下来,咱们恭贺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和郑公子两位,为咱们十八省锄奸盟的总军师。”

群豪欢声雷动。

九难和韦小宝听得群豪如此拥戴郑克藏,甚是欣慰、高兴。

郑克爽则脸色变了又变,还好冯锡范死命将他拉住,否则他必定会拂袖而去。

随之,各省群豪分别商议如何诛杀吴三桂,谈得甚是起劲,直到天色蒙蒙放亮,方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郑克藏在送九难和韦小宝送回客栈后,便告辞离去,他可不想再多看一眼,郑克爽那因嫉恨而变得几近扭曲的恶心嘴脸。

郑克藏虽走,韦小宝却也没有给郑克爽好日子过。先是伙同青木堂众人,后又挑拨沐王府吴立身等人,乃至前来寻他回宫的多隆等大内侍卫,以及巧遇的吴三桂手下总兵杨溢之,接连给郑克爽好几通折腾,若非外出办事的冯锡范及时赶回,郑克爽还不知会被韦小宝“玩”成什么德行。

随后,韦小宝也辞别了九难,和多隆赶回京城。

回到京城,回到紫禁城,韦小宝见到了皇者之气愈浓的康熙,并按照与郑克藏之前定好的说辞,坐实了九难、郑克藏与吴三桂的关系,当然韦小宝口中的九难和郑克藏都是假身份,将康熙对吴三桂的怒火彻底点燃。

次日朝会之上,康熙试探群臣对裁撤三番的看法,没想到群臣众口一词,都不同意撤番,康熙无奈,只能选择继续隐忍,但心中对吴三桂的恨意,更是又盛了几分。

既然撤番之事暂时无法执行,康熙又想到了一条计策,就是将建宁公主赐婚给吴应熊,派韦小宝做这个送婚大使,顺便收集吴三桂意欲谋反的罪证。

说起来,建宁本是康熙最宠爱的妹妹,即便要赐婚,人选也绝非是她。可惜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事,那就是韦小宝揭破了假太后的身份,并帮助康熙救出了囚禁坤宁宫的真太后。。

既然太后都是假的,其女建宁公主自然也就同样是假的了,康熙还算顾念旧情,再加之韦小宝的求情,并没有赐死建宁公主,也就只有将她远嫁云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临行之前,韦小宝出宫来到青木堂的据点,李力世、关安基、玄贞道人、钱老本等人见到韦小宝,皆尽欢然,可惜郑克藏有事外出,眼下并未在据点。

第63章 陈近南之殇,郑克藏之怒

第63章陈近南之殇,郑克藏之怒

韦小宝还从李力世口中得知,陈近南晚些时候就会达到据点,更是心中大喜,决定留下来等陈近南的到来。

左右闲来无事,韦小宝便欲取出后院土屋棺材内藏着的那六部“四十二章经”,以应付神龙教。

韦小宝屏退所有人,独自拿了斧头、铁锤和凿子来到土屋,刚刚敲开棺盖,忽听得马彦超在门外呼喝:“什么人?”接着又有人喝问:“陈近南在哪里?”

韦小宝大吃一惊,暗道:“谁在问我师父?一定不怀好意……”听来人的口音,依稀有些熟悉。

马彦超反问:“你们是谁?”

又有一人冷冷的说道:“不论陈近南躲到了哪里,总能能揪他出来,哼!”这人的声音韦小宝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却是郑克爽,随即又想起,先前说话之人乃是郑克爽的师父冯锡范。

接下来,只听得“铮”的一声,兵刃相交,跟着是马彦超的闷哼声,以及“砰”的倒地声。韦小宝心下一惊,来不及细想,纵身钻入棺材,又听郑克爽说道:“这叛贼定是躲在里面。”

韦小宝惊惶之下,托起棺盖盖上,躲在棺材中屏住呼吸。“咔嚓”一声脆响,土屋的木门被踢破,郑克爽和冯锡范走了进来。

适逢陈近南刚巧来到,和声询问:“二公子要找我吗?不知有什么事情?”说着,毫无防备,举步走进木屋,抱拳向郑克爽见礼。

冯锡范不动声色,只待陈近南俯身下拜,一剑刺出,直刺向陈近南的胸口。

陈近南连忙侧身闪躲,却已是迟了。冯锡范号称“一剑无血”,可见其剑势会有多快。

陈近南虽极力闪躲,也避开了胸口的要害,但还是没有彻底躲过,右肩被冯锡范一剑刺穿。

身为绝顶高手的陈近南,遇刺沉着,左手反手一爪,抓向冯锡范的腰眼要穴,同时右肩灌力,将冯锡范的长剑锁死在体内。

冯锡范无奈,唯有松开握剑的手,抽身而退。

陈近南怒视以对,呵斥:“冯锡范,你为何忽施暗算?”

冯锡范冷冷的说道:“我奉命拿你!”

郑克爽接口喝问:“陈近南,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陈近南不解,说道:“二公子何出此言?属下前天才得知二公子驾临北京,就连夜从天津赶来。不料二公子已先到了。属下未能迎奉,还请恕罪。”

郑克爽冷笑道:“父王命我倒中原来公干,凡事利于国家者,一切便宜行事,你总知道吧?”

陈近南点头应是。

郑克爽又道:“你既然得知,怎地不早来随侍保护?”

陈近南忙解释道:“属下有几件要紧的大事要办,未能分身,还请二公子原谅。况且,属下知道有冯大哥随侍在侧,冯大哥神功无敌,群小慑伏,自能护卫二公子平安周全。”

郑克爽冷哼一声,怒道:“怎么我来到天地会中,你手下这些虾兵蟹将,狐群狗党,对我又如此无礼?尤其是你那好徒弟,韦小宝。”

陈近南回道:“想来是他们不识得二公子。在这京师之地,咱们天地会干得都是反叛鞑子的大事,不得不特别小心谨慎,以至于失了礼数,属下代他们向二公子赔罪了。”

郑克爽怒道:“好,那你就把自己的右臂砍去了吧。”

陈近南惊道:“这是为何?”

郑克爽冷冷的说道:“你目无主上,不敬重我,就是不敬重父王。我瞧你所作所为,大有不臣之心。哼,你在中原拼了命培植自己的势力,扩充天地会,哪里还把台湾郑氏放在心上。你想自立为王,是不是?”

陈近南颤声道:“属下是绝无此意?”

郑克爽冷笑道:“绝无此意?这次河间大会,我只被推举为福建省盟主,而你天地会却得了三省盟主,你更是做了总军师,这可不是爬到了我的头上?爬到了我台湾郑氏的头上?”

陈近南心中苦涩,却又不得不解释:“二公子明鉴,天地会是属下秉承先国姓爷将令所创,旨在驱除鞑子。天地会和王爷本是一体,不分彼此。天地会的一切大事,属下都禀明王爷而行。”

郑克爽冷笑连连,说道:“可我怎么看见,如今的天地会,只知道有你陈近南,哪里还知道台湾郑氏?此行我即代表了父王,我要你自断一臂,你就不奉号令了?还有,我从河间府回来,路上遇到不少的危险,却不见你天地会的一兵一卒保护我,若不是冯师父奋力相救,我这时候,恐怕已经死在你那个宝贝徒弟手上了。难道这韦小宝数次加害于我,不是你的授意?如此用心,就是杀你一百次,都不为过。哼,我看你就只会拍我哥哥的马屁,平时全没将我瞧在眼里。”

陈近南摇头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亲兄弟,属下一般的侍奉,岂敢有所偏颇。”

郑克爽越说越是气愤,彻底撕破了嘴脸,恨声道:“陈近南,今日我杀定你了,我那位好大哥已被我设计引走,我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能就得了你。”

躲在棺材中的韦小宝大急,几欲跳出来,和郑克爽拼命。

“是吗?郑克爽,你就这么自信,我会中了你这等弱智的诡计?”一把冰冷的,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于门口处响起,郑克藏面无表情的走向郑克爽。

郑克爽惊恐的看着郑克藏,叫道:“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快,快将他拦下。”

冯锡范刚欲上前拦阻,就被郑克藏寒声呵斥:“冯军师,我延平郡王府的家事,你这个外臣最好不要过问,否则……”说着,周身杀意一闪而逝。。

“冯师父,快救我……”任凭郑克爽如何呼唤,冯锡范都不敢再轻举妄动,郑克藏的警告和杀意他清楚的感觉到,同为绝顶高手,以一敌二,即便陈近南如今负伤,也绝非冯锡范所愿。

冯锡范心中十分清楚,三人一旦交手,身死的一定是他无疑!

第64章 云南风云将起

第64章云南风云将起

“师父……”棺材盖掀开,韦小宝跳了出来,几步窜到陈近南的身前,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疼不疼啊?”随之又将郑克藏叫道:“郑大哥,他要杀了师父,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小宝!”陈近南低声喝止韦小宝,对郑克藏劝道:“大公子,二公子年幼,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郑克爽亦苦苦哀求:“是啊,大哥,小弟一时得了失心疯,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陈军师,你快帮我求求情……”

郑克藏不闻不问,站定于郑克爽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郑克爽更是吓得肝胆欲裂,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

“啪!”一声脆响,郑克爽右边脸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丝丝血渍。

“我……你……”郑克爽惊骇欲绝,呆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郑克藏,一时之间竟忘了作出任何反应。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郑克爽的脸上,他的左脸亦步上了右脸的后尘。

郑克爽拼了命的欲向后躲闪,但不知为何,一触碰到郑克藏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双眼,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咒一般,再无法移动半步,只能惊恐的嚎叫道:“大哥,不要杀我!我是你亲弟弟啊……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祖母救命,父王救命啊……”

郑克藏无动于衷,只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在郑克爽的脸上,将他抽的神情恍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却仍未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够了,不要再打了!”陈近南上前两步,抓住郑克藏高高抬起的手臂,沉声喝道:“大公子,二公子已受到教训了。你若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郑克藏微微一顿,抽回手臂,转身背对郑克爽,冷冷的对冯锡范说道:“若再让我听到你二人有因一己私欲,陷害忠良的事情,绝不轻饶!带着他,滚!”

“谢大公子。”冯锡范哪敢多言,抱起几近昏迷的郑克爽,快步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韦小宝仍是忿忿不平,抱怨道:“师父,郑大哥,这也太容易就放过他了吧。我跟你们说,他满肚子都是坏水,我……”

陈近南瞪了韦小宝一眼,将他后面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只能在心里咒骂郑克爽百遍,千遍。

三人回到大厅,高彦超恨声道:“总舵主,副总舵主,这二公子太过分了。如今已将咱们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想趁机除掉你没有成功,之后还不知道会到王爷那里怎么进谗言了。”

钱老本接口说道:“是啊,总舵主忠心耿耿,一生为王爷效力,却险些给二公子害死,这口气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玄贞道人不屑道:“咽不下去又怎样?副总舵主常年身处中原,和总舵主一起率领咱们操劳反清复明的大业,已经许久不曾返台了。常言道:疏不间亲。二公子若是咬定咱们天地会不服从台湾的号令,恐怕不仅是总舵主和副总舵主在王爷那里也没什么辩驳的余地。”

郑克藏起身,向众人深深一礼,歉然道:“舍弟不懂事,让诸位兄弟受委屈了,我在这里替他向诸位兄弟赔罪。”

众人忙起身相劝:“副总舵主,你不必如此,二公子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我们都知道你也很难做……”

陈近南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大公子,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二公子还年幼,你可以慢慢教导。”

郑克藏闻言,满嘴苦涩,暗道:“我还能教育得了他?只希望这次事情之后,他能消停一段时间,我就烧高香了……”

韦小宝见气氛有些尴尬,立即岔开了话头,说道:“师父,郑大哥,小皇帝要将建宁公主赐婚给吴应熊那个小乌龟,并派我做这个送亲大使,就是为了收集吴三桂要谋反的证据。三日之后,就出发。”

“太好了!”众人大喜过望,李力世说道:“只要我们此行能够搜集到足够吴三桂意欲谋反的证据,就可以挑起鞑子和吴三桂狗咬狗。”

关安基接口说道:“不错!即便没有证据,咱们也可以伪造证据,只要能挑起清廷和吴三桂争端,就万事大吉。”

陈近南并未急着表态,转头看向郑克藏,问道:“大公子,你的意思呢?”

郑克藏沉吟道:“只是光收集罪证,还远远不够。眼下清廷应该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应对吴三桂的反叛,康熙这才会下嫁公主,以安吴三桂心,意欲拖延时间。所以,我们一定要趁此机会,逼反吴三桂,这样才能使清廷和吴三桂两败俱伤,我们才有机会趁势起义,一举推翻鞑子的清廷,重建我大明万世江山。”

“嗯,”陈近南轻点了下头,说道:“大公子,想来你已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妨说出来,也让大家伙知道,该如何行事。”

郑克藏说道:“我听说,这吴应熊是吴三桂最宠爱的儿子,若是我们以鞑子的身份,将吴应熊弄死,若是能刺伤吴三桂,你说吴三桂还能再隐忍不发吗?”

“太妙了!此计真是太妙了!”众人交口称赞,无不赞成。

陈近南却是眉头微皱,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小宝就太危险了。”

韦小宝心下虽怕得要死,但还是死撑,说道:“师父,我不怕死!再说……再说,郑大哥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的……”说着,还讨好似的看向郑克藏。。

郑克藏笑道:“放心,郑大哥当然会保护好你的小命,好让你继续去调戏那些小姑娘。”随之,正色道:“此行,我会带上天地会的好手,暗中保护韦小宝,一旦得手,就护着他立刻离开云南。同时,沿途也让天地会各省的好手都安排妥当,以确保万无一失。”

陈近南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行事吧。”随之,众人又商议了了许久细节和关键之处,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第65章 风云激变,大反贼对大汉奸

第65章风云激变,大反贼对大汉奸

三日之后,诸事齐备,韦小宝率领御前侍卫,骁骑营,天地会群雄,神龙教的胖头陀等人,辞别了康熙和太后,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

九难和阿珂扮作宫女,混入人群之中。天地会群雄和胖头陀也都乔装改扮,算是韦小宝的亲随,穿了骁骑营军士的服色。至于郑克藏,则并未混入迎亲队伍,只是暗中跟随。

沿途之上,各省官府尽力铺张供应,对韦小宝这位赐婚使大人巴结奉承。闲来时,韦小宝还可以和建宁公主调调情,覆雨翻云一番,当真春风得意马蹄疾。唯一不好的就是,有几次和建宁公主胡天胡地,被阿珂撞了个正着,这使得阿珂对韦小宝的印象更差。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快进入云南地界时,吴应熊特意出省来迎,见到韦小宝时更是称谢不已。他却不知道,韦小宝早已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这一日,将到昆明,只听得号角声嘹亮,放眼望去,一队队士兵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待近前一齐下马,排列两旁。

丝竹声中,数百名身穿红袍的少年童子手执旗帜,引着一名身躯雄伟,紫膛脸,须发白多黑少,步履健硕的大将军,高视阔步走了过来,正是平西王吴三桂。

吴三桂在与韦小宝一番客气之后,将建宁公主迎导到昆明城西的安阜园,这里曾是沐王府的故居,本就崇楼高阁,极尽园亭之胜,吴三桂得到建宁公主下嫁的消息后,更是大兴土木,修建得焕然一新。

吴三桂父子隔着帘幔向建宁公主请安之后,这才陪同韦小宝来到平西王府,为他接风洗尘。

平西王府在五华山,原是明朝永历皇帝的故宫,广袤数里,吴三桂入居之后,连年来不断增添楼台馆阁。此时再看,巍阁雕墙,红亭碧沼,和紫禁城已相差无几。

厅上早已摆设盛筵,平西王麾下文武百官俱来相陪。赐婚使韦小宝,自然坐了首席。酒席宴间,韦小宝狐假虎威,摆足了钦差大臣的架子,临走时还敲了吴三桂好大一笔竹杠。

不光是康熙让韦小宝收集吴三桂意欲谋反的罪证,吴三桂也想从韦小宝口中得知康熙对三番的态度。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三桂几乎三天一大宴,两天一小宴,宴请韦小宝,更送上无数的金银珠宝。

韦小宝的还趁机,从吴三桂的宝库中,偷取了正蓝旗那部“四十二章经”。

只可惜,其内的清廷龙脉地图碎片,早已被郑克藏无声无息的取走。至此,郑克藏已得全了清廷龙脉地图碎片,只待时机一致,就可前往寻找。

还有一件事让韦小宝十分的不爽,那就是吴三桂的这么多次的宴请,他都没有见到杨溢之。韦小宝也曾问过吴三桂,却都被吴三桂以杨溢之有军务在身,眼下不在昆明城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韦小宝有所怀疑,便派出了青木堂众人暗中查探,却是得了一个惊天噩耗,那就是杨溢之被吴三桂弄成了“人彘”,即斩断了四肢,挖瞎了双眼,刺聋了双儿,割掉了舌头,种在了一个大水缸中,生不如死。

韦小宝实不忍杨溢之再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命风际中亲自送他上路,结束这痛苦。

韦小宝顺藤摸瓜,从看守杨溢之的卢一峰口中得知,杨溢之就是无意中发现了吴三桂勾结蒙古葛尔丹,意欲谋反的事情,才落得了这个悲惨的下场。

同时,韦小宝还知晓,蒙古葛尔丹派来与吴三桂接头之人,名叫罕帖摩,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好色成性。

在与郑克藏商议后,韦小宝设计擒下了罕帖摩,秘密派人将他押解进京,交给康熙。至此,康熙交代的收集吴三桂意欲谋反证据的任务,算是完成,相信罕帖摩一定会对康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在这中间,韦小宝还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设计,让建宁公主活生生阉了吴应熊,将他变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稍微缓解了一下心中之恨。

吴三桂怒火冲天,以决意尽快起兵造反,但他同样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为按无住康熙的心,不仅没有问罪建宁公主和韦小宝,反而更加笼络韦小宝,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场婚礼给办了。

这一日,韦小宝正在与建宁公主颠鸾倒凤,却被吴三桂的女婿夏国相请到了平西王府,并被告之建宁公主的侍女行刺了吴三桂,吴三桂虽受伤,却也擒下了这名女刺客。

通过夏国相的描述,韦小宝一猜便知行刺之人很可能就是阿珂,当即大惊失色。回到安阜园,又没有寻到九难,韦小宝更加确定被抓的女刺客就是阿珂。

韦小宝想尽了办法,总算将女刺客救出,却不曾想阿珂没有救到,反而把沐剑屏可救了出来。更从沐剑屏口中得知,沐王府中出了叛徒,结果全军覆没,被吴三桂一锅端。

至于这叛徒是谁,韦小宝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就是那贪生怕死的小白脸刘一舟了。

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弄得韦小宝焦头烂额,先是阿珂不知怎么想的,竟去刺杀吴三桂,还失手被擒,后有同为反清义士的沐王府尽数被吴三桂所擒,正苦思营救的办法而不得之机,又被人送信,邀他前往西城外的三圣庵赴约,共同商议解救阿珂之法。

病急乱投医,韦小宝都未曾多想,就忙不迭的前往赴会。

三圣庵中,韦小宝不仅见到了阿珂的亲生母亲陈圆圆,听了一曲“圆圆曲”,还见到了阿珂的亲生父亲,大反贼李自成。。

而就在此时,吴三桂率领大批人马,包围了三圣庵,将三人堵了个正着,不仅欲杀李自成而后快,更连韦小宝都不打算放过。

危机关头,九难从天而降,生擒了吴三桂,道出了阿珂的身世,她竟然是还在婴儿时就被九难虏劫走,为的就是让她和吴三桂父女残杀,可惜没想到阿珂的生父竟然是李自成。

第66章 尔虞我诈,大战将起

第66章尔虞我诈,大战将起

于是乎,九难又逼迫吴三桂和李自成自相残杀。吴三桂非是李自成的对手,竟然狠心拿陈圆圆做挡箭牌,欲使李自成分心。

眼见吴三桂的长矛即将刺入陈圆圆的胸膛,黑衣蒙面的郑克藏从天而降,一脚逼退吴三桂,抱起伤心欲绝的陈圆圆,又闪电般离去。看得众人张口结舌,李自成狂呼不已。

唯有九难,从来人的轻功身法中,一眼就看出,救走陈圆圆的就是郑克藏,但眼下并非寻根问底的好时机,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

郑克藏带着陈圆圆,奔走十余里,方才停下了脚步。陈圆圆低声询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郑克藏不语,只是遥望远处,似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果然,不多久,又一道身影飞快赶至,躬身说道:“属下夜鹰营镇抚使二号,拜见指挥使大人。”

郑克藏淡然吩咐道:“将此女隐秘、安全的送到澎湖岛,交到陈副指挥使手中。”

“是!”二号领命,带着陈圆圆转身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郑克藏悠悠自语:“胡逸之,答应你的我已做到,希望你也不要失言才好……”

郑克藏救走了陈圆圆,吴三桂再无所依凭来威胁李自成,没过多久就被李自成打翻在地。

众官兵见了,大声呼叫,纷纷逼近。

一名武将大声喝道:“快放了王爷,饶你们不死。”此人正是吴三桂的女婿夏国相,又听他叫道:“你们的同伴都在这里,倘若伤了王爷一根寒毛,立即各个人头落地。”

韦小宝忙向外看去,只见沐剑声、柳大洪等沐王府的人手,徐天川、高彦超、玄真道人等青木堂的一干人等,赵齐贤、张康年等御前侍卫,以及骁骑营的参领、佐领,都被反绑了双手,每人背后都有一名吴三桂的家将,持刀架在他们的脖颈之上。

韦小宝当即拔出匕首,指住吴三桂后心,威胁道:“王爷,大家伙死在一起,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咱们做个买卖?”

吴三桂哼了一声,问道:“什么买卖?”

韦小宝说道:“你答应让大家伙离去,我就让师父饶你一命。”

九难眼见外面被绑的众人,也觉得今日杀不得吴三桂,额首道:“你下令放了众人,我就饶你一命。”

眼见吴三桂已然意动,韦小宝猛然想到了阿珂,忙叫道:“阿珂呢?还有那个女刺客呢?”

夏国相喝道:“带刺客。”

两名吴三桂的家将推着一个少女出来,正是阿珂,同样双手反绑,脖颈处也驾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

韦小宝这才嘻嘻一笑,对吴三桂说道:“王爷,我跟你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何不两全其美?你做你的平西王,我做我的韦爵爷?”

吴三桂点头道:“不错,我跟韦爵爷本来也没什么过节。”

韦小宝又道:“那么,你下令把我的朋友一起都放了,我也求师父放了你,好过大家伙一齐人头落地。”

吴三桂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说着,慢慢站起身来。

“不行!”李自成却是跳了出来,反对道:“这奸贼是反复小人,说话做不得数。”

韦小宝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王爷,请你把世子叫来,再去接上公主。同时,还得劳驾王爷你亲自送我们出昆明城,再请世子陪着公主,回京城去拜堂成亲。实话和你说吧,王爷,我是放心不下,要把世子当作人质,若你忽然反悔,派兵来追,我就只要拿世子来开刀了。”

吴三桂恨恨的瞪了李自成一眼,但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有所妥协,说:“好,就这么办。”随之,提高了声音,叫道:“李总兵,你亲人带人去接公主和世子来这里。”

这李总兵名唤李博,是吴三桂十分欣赏的后起之秀,有意培养起来平衡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将。

李博高声回道:“得令!世子已得到讯息,正戴了兵马赶过来。”

果然,不多时,吴应熊就率领了大批兵马来到,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是坐在一顶软轿之中,八名亲随抬着,来到了房外。

吴三桂当机立断,说道:“世子来了,大家走吧。”又下令吴国相:“把韦爵爷的众位朋友都松了绑。”这才对韦小宝说道:“韦爵爷,你跟师太两位在我身后,就让本王亲自送你们出城。倘若老夫言而无信,你们自可在我背心戳上几刀。师太武功这么高强,谅我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韦小宝笑道:“妙极,王爷爽快,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世子护送公主,进京朝见圣上。出发!”随着吴三桂一声令下,平西王麾下军士吹起号角,列队相送。

韦小宝和吴三桂并肩而行,九难紧随其后。

三圣庵外,放眼望去,东南西北全是密密层层的兵马,不计其数。

韦小宝赞叹道:“王爷,你兵马可真不少啊,就是打到京城,我瞧也足够了。”

吴三桂阴沉着脸,威胁道:“韦爵爷,你见了皇上,倘若胡说八道,我当然也会奏告你跟反贼云南沐家一伙,以及和反贼李自成勾结之事。”

“是,是,是。王爷,咱们还像从前,谁也别告发谁,大家相安无事……”一路之上,韦小宝都与吴三桂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谈,很快就来到了昆明城外。

郑克藏去而复返,悄无声息的混进了天地会众人之中,低声吩咐:“待会动手,你们第一要务就保护好小宝,不要管其他人,护着小宝往东走,到了广西自会有人接应,沿途之上,玄水堂和家后堂的兄弟已安排好一切。至于我和师父,待会事起,会先行抵挡一阵,为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晚些自会追上你们。”。

李力世低声询问:“那沐王府的朋友怎么办?”郑克藏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感情,低声道:“做大事,总会有所牺牲。他们的命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天地会众人黯然,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也知道此时此刻,万不可妇人之仁,默默点头领命。

第67章 斩吴应熊,九难归隐

第67章斩吴应熊,九难归隐

不多久,李博带着建宁公主的銮驾来到,在与韦小宝做了交接后,李博并未率队离开,而是就近护卫起吴三桂的安全。

吴三桂抱拳说道:“韦爵爷,本王就送你们至此了,前路艰辛,还请韦爵爷多加保重。不过,临行之前,本王还有些话要叮嘱小儿,不知可方便?”

韦小宝热情的揽上吴三桂的肩头,笑道:“方便,当然方便。不过呢,我实在对王爷不太放心,不如同往如何?放心,我绝不会打扰王爷的父慈子孝。”

吴三桂皱了皱眉,还是点头应下,和韦小宝一同向吴应熊的软轿行去。

掀开轿帘,露出了吴应熊那张惨白的脸,吴应熊叫道:“爹,你……你没事吧?”

吴三桂刚想出言叮嘱,却听得耳旁边响起了韦小宝的歉然的声音,说道:“王爷,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但皇明难违,望王爷做了鬼,可别找到小宝的头上……”同间,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空了一般。

“王爷……保护王爷……”落于二人身后的李博,眼见韦小宝挺匕刺入吴三桂的腰眼,忙高声呼喝,一脚将韦小宝踹飞,扶住吴三桂。

吴三桂嘴角溢血,刚欲命人将韦小宝等人尽数拿下,却又见得一柄长矛,从软轿的后侧贯穿而入,将吴应熊刺了透心凉,死不瞑目。

“杀……一个都别放过……”吴三桂双目赤红,悲痛欲绝,咬牙切齿的低吼下令。

“狗贼,纳命来!”九难师太高声力呵,凛冽的剑光直向吴三桂。

“王爷小心……”李博猛得推开吴三桂,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受了九难一剑,舍命保下吴三桂。

其实,九难此番出手,只用了三分力道,为得就是不破坏郑克藏之后的大计,否则,吴三桂是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但即便如此,李博还是身受重创,倒地不起。

“韦爵爷快走,末将负责殿后……”郑克藏高声呼唤,一把将韦小宝抓起,甩向天地会众人所在的方向。

风际中高高跃起,接住韦小宝,和天地会众人将他护在中间,飞快的向远处逃去。

“杀,保护韦爵爷撤离……”赵齐贤、张康年,以及骁骑营将令,虽不明所以,但此时也容不得他们多想,都被郑克藏所带动,率领御前侍卫和骁骑营众将士,悍然向吴三桂冲杀而去。

“保护王爷……杀啊……”吴三桂麾下将士自是不甘示弱,保护吴三桂和李博平安撤离的同时,悍勇的与御前侍卫和骁骑营战厮杀成一团。

有郑克藏和九难这两位绝顶高手相助,以及沐王府一众高手的悍不畏死的冲杀,御前侍卫和骁骑营将吴三桂麾下将士杀得节节败退,尸横遍野。

但昆明城毕竟是吴三桂的大本营,源源不断的兵马前仆后继的冲杀,即便是神仙下凡,亦难以扭转败局。

傍晚时分,不仅御前侍卫和骁骑营的人马全军覆没,就连沐王府的一众高手都无一生还,乱军之中,即便是建宁公主都未曾幸免,仅有郑克藏和九难,仗着轻功高明,得以逃脱,却也身负重伤。

但这也为韦小宝争取了充足的时间,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经历了这场大乱,不仅是送亲的队伍,就连建宁公主都死在了昆明城外,吴三桂再无任何退路可言,唯有起兵造反一途。

更何况,吴三桂此刻恨极了康熙,恨不得立刻率领大军,杀入京城,将康熙千刀万剐。

开化府境内的一处密林之内,刚刚疗伤完毕的郑克藏和九难几乎同时睁开双眼。

半月前的那场大战,二人受伤极重,整个云南省境内吴三桂的人马都在大肆搜捕二人和韦小宝一行人等,不得不穿山过林,根本就没有时间疗伤。直到三日之前,二人来到此处,暂时躲开了追兵,这才有机会疗伤。

三日下来,即便有韦小宝的“雪参玉蟾丸”相助,二人的伤势也才恢复半成。

九难神色平静,悠悠说道:“克藏,反贼李自成授首,清廷和吴三桂的大战一触即发,为师的大也仇都算是报了。是以,为师打算自此隐居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郑克藏不舍道:“师父,反清复明大业才刚刚开始,师父又何必如此急得离开,再留下一段时间吧,徒儿还想多多聆听师父的教诲。”

九难遥望远方,似要将整个大好山河尽收眼底,怅然叹息道:“重建的河山,还是原来的大明王朝吗?哎……克藏,为师很心中很清楚,我大明朝败亡,乃是朝政不修,奸臣当道,百姓民不潦生所致,实怨不得旁人。即便推翻了鞑子清廷,我大明王朝也已不可重现,又何必强求?”

郑克藏默然无语,不愿以谎言欺骗九难。

九难双眼直直看向郑克藏,说道:“克藏,为师还有一事相求。”

郑克藏忙道:“师父严重了,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九难言辞恳切,说道:“为师只希望,克藏你能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缘分上,来日放我朱家子孙一条生路,不要赶尽杀绝。”

“我……”郑克藏微微一愣,却也知道自己的野心瞒不过九难,郑重点头应道:“师父放心,克藏保证,确保朱氏子弟做个安乐王爷,荣华富贵一生。”

“如此,为师就放心了。克藏,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日后无缘再见……”九难再深深看了郑克藏一眼,脚尖点地,向后飞退而去,转眼间就已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余音淼淼。

“哎……”郑克藏黯然长叹一声,心中对九难感激莫名,深知九难此番归隐,就是为了避免有朝一日,不得不和自己起冲突的情况发生。。

好半晌,郑克藏方才收拾好心情,神情变得越发坚毅,大步向密林外走去,欲追上并与韦小宝汇合。

再说韦小宝一行人等,被吴三桂的人马围追堵截,仓皇逃窜,即将步入广南府的地界,才暂时将甩开追兵,得以喘息之机。

第68章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第68章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此时的韦小宝、李力世、关安基、风际中、钱老本、玄贞道人、徐天川、高彦超等人,俱都眼睛通红,面颊凹陷,显然已疲惫之极。

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十数骑迎面奔来,为首那人正是玄水堂香主林永超。林永超翻身下马,高声道:“韦香主,请止步,这广南府进不得。”

韦小宝等人忙迎了上去,抱拳道:“辛苦林大哥为我等引开追兵。”说起来,这一路下来,若是没有玄水堂众人沿途接应、安排,甚至是将吴三桂的人马引开,韦小宝等人恐怕还真无法走到这里,其结局不是被生擒,就是被活剐。

林永超抱拳回礼,说道:“韦香主客气了。不过,这广南府,咱们怕是进不成了。”

韦小宝忙问道:“这是为何?”

林永超沉声道:“吴三桂这狗贼在广南府布下重兵,足有三万人马。如今,咱们只能绕道曲靖府,虽然路程远了,道也不太好走,但那里守备不强,我们可从那里入广西省,到潞城。”

韦小宝点头道:“好,咱们就去曲靖府。吴三桂这狗贼,总有一天要他好看。”众人再休息了一阵,便马不停蹄向北方的曲靖府疾行而去。

韦小宝、林永超一行人等均知身在险地,加紧赶路,昼伏夜出,每日均在荒郊野外扎营。

一路之上,总算是有惊无险,穿过曲靖府,不一日来到了广西省潞城。天地会家后堂香主马超兴和赤火堂香主古至中,以及两堂的兄弟都已在潞城相侯。

四堂众兄弟相会,自有一番亲热。作为的地主的马超兴当晚大排筵席,为韦小宝等人压惊去疲。

筵席间,玄水堂哨探来报,吴三桂部属得知韦小宝改道,提兵急追,到了广西边境,不敢再过来,已急报昆明请示,是否改扮成盗贼,潜入广西境内行事。

马兴超笑称,广西省不归吴三桂管辖,他吴三桂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短时间内也鞭长莫及。

众人在潞城歇了一日,又因韦小宝觉得这里离云南太近,心中实在害怕,催着众人东行。

众人无奈,只有继续上路。

眼见离云南越来越远,韦小宝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又过了半个月有余,众人来到了柳州。

至此,韦小宝等人彻底脱离危险,林永超和古至中也带着本堂的人马,先行离去,回归各省。马超兴亦亲自带人,前去打探吴三桂的消息,接应郑克藏。

吴三桂的人马甩掉了,韦小宝却又倒霉的遇到了郑克爽和冯锡范,以及当日被李自成舍命护着侥幸逃离的,欲杀韦小宝而后快的阿珂……

这一日,韦小宝和李力世、关安基、高彦超、钱老本几人正在客栈大厅吃饭,忽听得有人说道:“在这里!”又有一人说道:“都拿下了!”众人一齐转头,向厅门处看去,只见白光闪动,有人手提长剑,绕着众人转了个圈子。

众人背心、肋下、腰间、肩头各处要穴微微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顷刻之间,一个个软到在地。但见厅口站着二人,正是郑克爽和阿珂。东首一人已将长剑还入剑鞘,双手叉腰,微微冷笑,却是那“一剑无血”冯锡范。

韦小宝和青木堂众人毫无防备,再加上之前的舟车劳顿,反应力自是大受影响,突然来了冯锡范这等绝顶高手,毫不费力的便将众人尽数点倒。

韦小宝惊恐的叫道:“姓郑的,你可别乱来,否则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忘了上次在京城……”

郑克爽神情一冷,说道:“珂妹,你不是要找这个小鬼报仇吗?终于可以心愿得偿,咱们是慢慢整治他,还是就此一剑杀了?”

阿珂咬牙说道:“这人我多看一眼也是生气,一剑杀了干净。”说着,“唰”的一声,拔剑出鞘,走到韦小宝面前。

韦小宝叫道:“师姐,我可没……”

阿珂怒道:“我已不是你师姐了!小鬼,你总是想法来害我,羞辱我!”提起剑来,向韦小宝的胸口刺落。

众人齐声惊呼,韦小宝更是叫得哭天喊地,却又见长剑反弹而出,原来韦小宝身上穿着护体宝衣,一这剑自然刺不进去。

阿珂一怔之间,郑克爽叫道:“刺他的眼睛。”

阿珂恍然:“对!”提剑又刺,正是韦小宝的双眼。

危机关头,屋角窜出一人,扑在韦小宝身上,这一剑刺中那人肩头。那人抱着韦小宝一个打滚,滚到屋角,随手抽出他藏在靴间的匕首,拿在手中。

“双儿……”这人虽是一身乞丐打扮,脸上也都是泥污,瞧不清面貌,但韦小宝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

冯锡范抽出长剑,慢慢走了过来,长剑出鞘一抖,散成数十朵剑花。

众人只听得“叮”的一声,冯锡范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双儿的肩头血流如注。

若非韦小宝的匕首削铁如泥,双儿凭此斩断了冯锡范手中长剑,只怕此时已送了性命。再加上先前阿珂那一剑,双儿肩头连受两处剑伤,看得韦小宝大为心疼。

冯锡范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将断剑仍在地上,举掌再上,欲将二人毙命于掌下。

“修得伤人……”两道急迫、洪亮的声音响起,风际中和玄贞道人双双扑入,猛攻向冯锡范。这二人之所以未和韦小宝在一起,那是因为外出打探消息,方才刚刚回转。

冯锡范回身出掌,与二人各拼上一掌,三人同时闷哼。

风际中和玄贞道人倒退数步,背心都在墙上重重一撞,方才止步,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受伤不轻。

冯锡范则是身子晃了晃,脸色红了又白,也是受了些内伤。

已被双儿解开了穴道的韦小宝快步上前,扶住风际中,问玄贞道人:“道长,你不要紧吧?”

玄贞道人咳了两声,说道:“不要紧,韦……韦香主,你没事?”。

韦小宝说道:“还好。”又转头向风际中瞧去。

风际中点点头,勉强笑了笑。他的武功远比玄贞道人高,适才与冯锡范对掌,所受的掌力强劲得多,因此受伤也比玄贞道人更重。

第69章 吴三桂起兵,乱象尽显

第69章吴三桂起兵,乱象尽显

突然间,大厅的角落暴出一阵哈哈大笑声,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老乞丐所发。

刚刚打斗之时,大厅内其他的客人飞快的逃了个一干二净,只有这个老乞丐趴扶于桌上,似是已醉得不省人事,郑克爽三人也就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这老乞丐只不过是装醉罢了。

这阵笑声在多次无功而返的冯锡范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不由得寒声喝问:“你笑什么?”

老乞丐嗤笑道:“江湖人称冯锡范为反清复明的大英雄,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是个出手偷袭,欺凌弱小、妇孺的小人,对象还是同为反清复明的英雄,岂不让耻笑?”

冯锡范眼中杀机大盛,寒声道:“你找死?”举步向老乞丐逼近。

“我看找死的是你!”就在此时,在马超兴等人的引领下,郑克藏大步走入大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冯锡范,又紧盯向郑克爽,沉声道:“郑克爽,我说的话,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不……不是……”郑克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忙道:“大……大哥,我只是和他们开了个玩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边说,边拉着阿珂向门外退去。来到门口处,眼见郑克藏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忙带着阿珂逃了个无影无踪。

冯锡范深深看了郑克藏一眼,显然看出他此时有伤在身,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这可是斩杀他的大好时机,至于厅内其他众人,却并未他放在眼里,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强忍没有出手,默默离开。

韦小宝不满的叫道:“郑大哥,你为何放过他们?”

郑克藏没好气的白了韦小宝一眼,也不解释,上前为李力世等人推宫过血,解开穴道。

还是老乞丐开言替他解释道:“郑副总舵主有伤在身,此时动手,未必能拿下冯锡范。再者,冯锡范乃江湖绝顶高手,若是将他逼急了,拼起命来,这大厅中恐怕会有不少人会为他陪葬。”

韦小宝恍然,再顾不得郑克爽三人,忙关切的询问:“郑大哥,你受伤了?”

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吴三桂的手下都是白给的啊?那日我们留下来断后,不仅鞑子官兵全军覆没,即便连沐王府的义士都未曾幸免于难,仅有我和师父勉强脱身,却也身负重伤。也正是因此,我才拖到今日,才追上你们。”

众人闻言,无不黯然。

韦小宝急忙问道:“师父呢?她老人家没事吧?还有建宁公主,她不会武功,不会……”

郑克藏回道:“师父无事,但此番心灰意冷,已经归隐山林。至于你的那位小公主,于乱军之中,被吴三桂的手下错手杀死了。”

“怎么会?”韦小宝不敢置信,更不愿相信。

郑克藏劝道:“好了,小宝,你节哀吧。大丈夫何患无妻。”

韦小宝黯然,又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恨声道:“吴三桂,这个龟孙子,你不得好死……”

“相公……”双儿看得心疼,不顾伤势,将韦小宝的头报入怀中,细声安慰。

郑克藏轻叹一声,又转身向老乞丐抱拳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我天地会新任洪顺堂洪旗香主,‘铁丐’吴六奇,无兄弟吧。久仰,久仰!”

吴六奇抱拳回礼,笑道:“吴六奇拜见郑副总舵主,也见过韦香主、马香主,以及诸位兄弟。”

众人听得这人竟然便是天下闻名的“铁丐”吴六奇,都是又惊又喜,一齐恭敬行礼。

吴六奇官居广东提督,深受平南王尚可喜信任,手握一省重兵,当年受了查伊璜的劝导,心存反清复明之志,暗中加入了天地会,被陈近南任命为洪顺堂洪旗香主。

天地会对这“洪”字甚至注重。一来明太祖年号是“洪武”,二来这“洪”字是“汉”字少了个“土”字,意思是说汉人失了土地,为胡虏所占,会中兄弟自称“洪英”,意谓不忘前本,决心光复旧土。

洪旗香主并非正职香主,也不统帅本堂兄弟,但位却在正职香主之上,是会中十分尊崇的职位,仅次于总舵主陈近南,以及副总舵主郑克藏而已。

吴六奇是天地会中红旗香主一事,甚至隐秘,仅有陈近南、郑克藏和洪顺堂香主方大洪等有限几个人知道。

吴六奇笑道:“郑副总舵主,韦香主,你们真是在云南干了好大一件大事。月前,吴三桂诛杀云南巡抚朱国治,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提出‘兴明讨虏’,起兵造反。”

“太好了!”众人闻言俱都大喜过望,之前的诸多努力,所遭受的诸多罪,总算没有白费。

随后,郑克藏命店家重新摆上筵席,举杯同庆。

筵席间,吴六奇双儿相认,为报双儿当年的“一饭之恩”,认了双儿为义妹,本想带双儿会广州,好好照顾于她,却不曾想双儿执意要跟随韦小宝,又考虑到吴三桂起兵造反,接下来自己恐怕军务繁忙,也难有时间照顾她,就没有强求。

第二日,众人分道扬镳,韦小宝急着赶回京城,向康熙添油加醋,为建宁公主报仇,在青木堂众人的护卫下,北上返回京城。

郑克藏则随同吴六奇前往广州,养伤之余,就近监控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的动向。

当然,郑克藏还有一重意思没有对众人言明,那就是保护吴六奇的安全。他可记得,原著中,就在近期,吴六奇将丧命受吴三桂蒙骗的“神拳无敌”归辛树一家之手。

时光飞逝,转眼就已过了三个多月。在这三个月中,在吴六奇府上修养的郑克藏,伤势早已痊愈,每日都在与吴六奇研究当今战局。。

吴三桂起兵造反,仅仅四个多月,就已轻取广西、湖南、四川三省,福建、江西、浙江、陕西等诸省相继起义,反叛的清廷,仅有广州的尚可喜仍在观望,按兵不动。

而康熙虽有所准备,但明显准备不足,再加之八旗兵马年久少战,战力衰减的厉害,更让这股反叛之势越过了河南,甚至蔓延到了清廷的心脏,京师重地。

第70章 大战归氏三雄

第70章大战归氏三雄

这一日,吴六奇正于书房批阅军情战报,突然房门微开微闭,三道人影无声无息来至屋内,轻功甚是高明。

“什么人?”吴六奇抬头望去,只见当先那人是个痨病鬼模样的中年汉子,又矮又瘦,两颊深陷,颚骨高耸,脸色蜡黄,没有半分血色,还隐隐现出黑气,不时咳嗽一声。在其身后,并肩站着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妇。那老翁也是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一把白须飘在胸口,满面红光。那老妇比老翁略高,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

这三人正是被吴三桂所蒙骗,前来刺杀吴六奇的归辛树、归二娘和归钟一家三口。

“王爷说你是大汉奸,受死吧!”归钟尖声尖气的叫了一声,也不给吴六奇任何说话的机会,闪身向他攻去。

吴六奇无奈,唯有奋力还击。

吴六奇武功略高,但归钟轻功极佳,一时之间,二人斗了个奇虎相当,难解难分。

“儿子,你小点心,娘来帮你。”归二娘生恐归钟有所损伤,便欲上前助战。

忽地,房门大开,郑克藏闪电般窜至,挥腿将归二娘拦截了下来,笑道:“归二娘又何须着急,不如让吴兄弟陪你这个病儿子好好玩玩。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

“你找死!”归二娘大怒,拳脚加力,意欲尽快将郑克藏拿下,好尽快去帮助归钟。只可惜,归二娘武功虽高,却还没有迈入后天之境,又如何是郑克藏的对手。

“当家的,还不快来帮忙。”归二娘虽斗不过郑克藏,但眼力却是奇佳,深知自己不是郑克藏的对手,忙高声向归辛树求援。

归辛树为人倨傲,实不愿以多欺少,但他为人又十分惧内,如今归二娘呼救,无奈之余,唯有重重一拳,猛击向郑克藏。

归辛树号称“神拳无敌”,这拳上的功夫自是不凡,本身又是绝顶高手,郑克藏自然不敢小觑,当即运起全身功力,与这夫妇二人周旋到一处。

五人的打斗,将整个书房毁于一旦,又从书房打到院内,这自然惊动了府上的护卫和保护吴六奇的洪顺堂好手,但这种级别的打斗又岂是他们能插得上手,唯有将五人团团围在中间,弯弓搭箭,密切关注吴六奇的安危,一旦吴六奇有任何致命的危险,就是冒着误伤吴六奇和正克藏的风险,也要将刺客射成马蜂窝。

至于打斗越发激烈的五人,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吴六奇是否能尽快拿下归钟。

只可惜,院内空旷,归钟的轻功更有用武之地,吴六奇即便拼尽全力,也是急切难下。

再看郑克藏大战归氏夫妇,归辛树乃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一甲子的深厚功力,比之郑克藏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郑克藏可仗着轻功之利与之周旋,但归二娘虽未入后天之境,轻功却是极佳,丝毫不弱于郑克藏,又与归辛树夫妇多年,配合默契,不求有功,但缠住郑克藏还是可以为之,这极大的压缩郑克藏的活动空间,逼得他不得不与归辛树真刀真枪的硬拼。

如此一来,短时间内郑克藏还能勉强坚持,但时间一久,却是情况危矣。

眼见郑克藏已完全落入下风,危急关头,陈近南飘然而至,出手拦下了归二娘,缓解了郑克藏的危局。

对于陈近南的突然到至,郑克藏和吴六奇惊奇之余,又长输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数十招过后,归二娘中了陈近南一记他的成名绝技“凝血神爪”,被点住了要穴。

“住手!”随着陈近南的一声低喝,余下四人纷纷停止的打斗,怒目而视。

陈近南向归辛树抱拳说道:“前辈应该是‘神拳无敌’归辛树,归老前辈吧?不知在下的朋友如何得罪三位,竟欲下此毒手?”

归辛树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吴六奇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奇道:“刚刚你们闯进来时说过,是‘王爷’让你们来刺杀吴某,难道是吴三桂?”

三人不语,显然是默认了下来。

郑克藏沉声道:“年前,天下英雄大会河间府,歃血为盟,决意齐心合力诛杀大汉奸吴三桂。令师侄冯难敌前辈,正是河间府杀龟大会的召集人之一。何以归前辈反而跟吴三桂携手,杀害敝会义士吴六奇兄弟?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词锋咄咄逼人,说得归辛树面红耳赤,为之涩然。

归二娘却是泼辣,向陈近南横了一眼,问道:“‘凝血神爪’?你是陈近南?”

陈近南点头承认:“正是在下。”

归二娘不无讥讽的说道:“曾听人说‘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尊驾尚未出世之时,我夫妇已然纵横天下。如此说来,定要等到尊驾出世之后,我们才称得上英雄吗?嘿嘿,可笑啊可笑。”

陈近南和声道:“在下才智武功,确不值得归前辈贤夫妇一笑。江湖上朋友看得起在下,也不过是说在下明白是非,还不至于胡作非为,结交匪人而已。”

归二娘怒道:“你是讽刺我夫妇胡作非为,结交匪人?”

郑克藏冷笑道:“难道吴三桂不是大汉奸吗?”

归二娘嗤笑道:“如今吴三桂已幡然醒悟,举兵反抗清廷,也算得上迷途知返。可是你们呢?这吴六奇为虎作伥,做鞑子的大官,欺压我汉人百姓。你们又怎么口口声声称他为兄弟?这就不是胡作非为,结交匪人吗?”

郑克藏高声道:“吴兄弟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我天地会宏顺堂的洪旗香主,手握广东兵权,一朝机缘来到,便要起义反抗鞑子,岂是尔等是非不分之人所能构陷!”

“你说是就是啊,我……”归二娘还欲再辩,却被归辛树所阻止,摇了摇头,懊丧道:“好了,二娘,不要再说了,是我们误信了奸贼。”。

陈近南适时解开了归二娘的穴道。

归二娘走回归辛树父子的身前,恨声道:“当家的,我们上了吴三桂这奸贼的当。”

第71章 郑经殡天,郑克藏继位

第71章郑经殡天,郑克藏继位

归辛树握了握归二娘的手,以示安慰,向吴六奇深深一躬,起身后沉声说道:“三位,是我夫妇老眼昏花,上了吴三桂这奸贼的恶当,此事我夫妇必会给三位和天下英雄一个交代。”说着,拉起归二娘和归钟,大步向府外走去。

三人俱知归氏一家眼下心中有愧,自是不愿再面对三人,便也没有出言挽留。

吴六奇引领正克藏和陈近南来到了后堂,待三人纷纷落座后,向陈近南问道:“总舵主,此刻你不是应该返回台湾述职吗?为何会突然来至?”

陈近南眼含悲切,叹息道:“大公子,王爷病危,我是特意前来找你,与你一同回台。”

“什么!”郑克藏神色一震,右手的茶杯被捏得粉碎,茶杯碎片刺破了手掌,滴滴鲜血滑落,仍不自知。

穿越而来十数载,郑经对郑克藏可谓是关爱有加,郑克藏并非无情之人,心中早已接受了这个父亲,如今突闻噩耗,又岂会不伤感。

郑克藏长身而起,再不愿耽搁片刻,向吴六奇抱拳道:“吴兄弟,父王病重,克藏实在挂念得紧,就不再久留了。眼下天下大乱,正是我们一举推翻清廷的绝佳时机,还得劳烦你多多费心。眼下清廷势微,还得烦请吴兄务必劝阻尚可喜,万不可响应吴三桂,为他再添声势。必要之时,不妨拖一拖吴三桂的后腿,给予清廷喘息之机,让清廷和吴三桂两败俱伤。”

吴六奇抱拳道:“大公子放心,属下会依计行事。王爷病危,属下就不再留二位了,还请二位多加保重。”

“告辞!”郑克藏重重点了下头,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陈近南亦与吴六奇抱拳道别:“吴兄弟,你多加保重!”紧随其后。

二人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往福建。还好福建与广州毗邻,耗费了整整一天一夜,二人终于登上了返回台湾的战船。

当二人赶回台湾,赶到延平郡王府时,郑经已处于弥留之际。或许是只为了再见郑克藏最后一面,才一直强撑着。

郑经的寝宫之外,病榻之前,哭跪着不少人,董太夫人,王妃唐氏,以郑克爽为首的郑经其他子嗣,郑氏其他子弟,乃至以刘国轩为首明郑王朝的文武大臣。

“夫君,父王一直在等你,你快些进去吧。”郑经的寝宫前,陈嫣儿快步迎了上来,双目哭得有些红肿。

“嗯。”郑克藏轻点了下头,拍了拍陈嫣儿的肩头,快步来走进寝宫,哭拜于郑经的病榻之前,呜咽道:“父王,儿臣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郑经缓缓睁开双目,看向郑克藏,眼中满是欣慰之意,似是回光返照,整个人都略微精神起来,紧握郑克藏的手,轻声说道:“藏儿,你做得不错!这些年,你的所作为色,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很好!为父已下旨,命你继承王位,你做得一定会比父王更好。”

“父王……”虽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到了这个时候,郑克藏只感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郑经继续说道:“为父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藏儿你能答应……”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郑克藏。

郑克藏重重点了点头,保证道:“父王,请放心,儿臣答应你,无论如何,儿臣都会确保祖母、母后和弟弟们一生平安,衣食无忧。”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郑经含笑,至此再无牵挂,缓缓闭上了双目。

郑克藏缓缓站起身来,满面悲戚,高声道:“父王,薨了……”

“儿啊……”

“夫君……”

“父王……”

“王爷……”

郑经的病榻前,乃至整个延平郡王府,哭喊声连成一片。

郑经殡天,整个台湾都是哀痛莫名,举国同悲,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灯笼,延平郡王府上上下下更是白幔、白帐、白帆、白灯笼,人人身着孝服,一股莫名的悲痛、哀伤之意,笼罩在延平郡王府上空。

三日之后,郑经出殡,葬于郑成功的武王墓之侧,谥号“文王”。

殡礼仪式进行了整整一天,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方才分批离开了郑经的文王陵。

郑克藏和陈嫣儿并未离去,作为长子、长媳,夫妇二人决定在陵前再为郑经守孝四日,以满头七之数。

夜渐渐深了,凉如水,郑克藏轻柔的为陈嫣儿披上斗篷,关心道:“嫣儿,夜里凉,你把这斗篷披好,别着了凉,伤了身体。”

“嗯。”陈嫣儿轻点了下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依常理,夫君应先继承王位,再为父王发丧,可夫君你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先行发丧,待头七之后再继承王位呢?如今朝野上下人声沸腾,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议论,是夫君你自知才干不足,是以才迟迟不敢继承王位……”

正克藏淡然说道:“父王本春秋鼎盛,故迟迟未定下王位继承人选,但此番突然病故,临终之前,才立我为下一任延平郡王,想必一定有不少人心存不满。我之所以要等到头七之后才继承王位,就是要看看,在七日之间,会有哪些人上蹿下跳。”。

陈嫣儿眉头轻皱,沉吟道:“董太夫人和她的余党俱都是老谋深算之辈,郑克爽虽说最是沉不住气,但刚刚被你吓着,此时恨不得事事都躲着你,再加之冯锡范奸诈之极,恐怕不能如夫君所愿,跳出来找麻烦吧?”

郑克藏冷笑道:“嫣儿,你的担忧我岂会不知,不过我要等的人,也并非他们。已经暴露的敌人并不可怕,怕就怕那些没脑子的蠢货,不知什么时候会干出一些蠢事来,弄不好就会给咱们的大计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今我给了他们如此大好机会,就是要将这样的蠢货暴露出来。暗鹰营已被我尽数派了出去,想来这几日必会收获不小。待四日之后,我继承王位,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他们的头上。”

第72章 坐看风云变幻,静待时机

第72章坐看风云变幻,静待时机

暗鹰营,是郑克藏麾下锦衣卫,唯一一营满编满员的鹰卫,任务就是留守台湾,监视整个台湾,乃至满朝文武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有暗鹰营在,整个台湾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郑克藏。

这暗鹰营镇抚使,身份极为隐秘,仅有郑克藏、陈嫣儿、张文杰,以及暗鹰营的2名镇抚使佥事和2名千户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相信,有朝一日,当他的身份公开,必定会让很多人震惊莫名。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果如陈嫣儿所料,董太夫人一系按兵不动,郑克爽和冯锡范更是不顾他人的背后议论,直接离开了台湾,前往中原。

当然,郑克藏的这番布置也没有白费,还是有很多没长眼的蠢货暗中勾连,上蹿下跳的厉害,更有甚者,还有人鼓动董太夫人,又或是她那一系的核心之人,有意反对郑克藏继承王位。只可惜,他们并未得到董太夫人一系的任何反应。

对于这些个蠢货,郑克藏自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就这样,郑克藏继承王位的大典,将伴随着喜庆与鲜血……

延平郡王的王位大典,在郑克藏的强硬态度下,以先文王新丧为由,一应相应礼仪都从简。

无一人胆敢因此小觑郑克藏这位新任的延平郡王,因为就在此日,十数个朝廷要臣的人头落地,被抄家灭族,大部分都是曾经追随郑成功、郑经两任延平郡王的老臣,甚至还有二人乃是郑氏子弟,郑克藏的族叔和族弟。

这些人,自然就是郑克藏口中的前些日子上窜下跳的蠢货们。郑克藏所找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他们在位期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虽是如此,但满朝文武,又岂会看不出真实原因,以及郑克藏隐含的杀鸡儆猴的警告之意。

有暗鹰营在,这些个罪证收集起来并非太难,甚至可说是罪大恶极,沁竹难书。

也是这一天,暗鹰营正式展现于天下,显露于明郑王朝上上下下的眼中,这使得明郑王朝满朝文武俱都心惊胆战,这就等于在他们头上悬了一把无形的利剑。

当然了,只有威,而没有恩,是很难服众的,更会寒了那些一直追随、支持郑克藏的有功之人心。

朝会之上,正克藏连下数道人事任命,其一,任命陈近南就任宰相之职,总理明郑王朝政务,统管六部。

其二,任命刘国轩就任大将军之职,总理明郑王朝的军务,整军备战,以待时机,兵发内陆,正式介入内陆各方势力的角逐。

其三,改澎湖安抚司为澎湖总督府,原澎湖安抚使晋升为正一品澎湖总督,董郁就任第一任澎湖总督,虽无开府设衙之权,但却澎湖群岛军政大权一把抓,如今的澎湖群岛发展之快,已不弱于台湾本岛,故而,董郁这个澎湖总督绝对是明郑王朝排名靠前的实权人物。

对于余下的亲信,郑克藏也是各有封赏,或许官职并不显赫,但尽为六部或军中的实权人物。

同时,郑克藏还堂而皇之的,在董太夫人一系所把持的礼部、户部和工部,上到左右协理,下到左右都事,都安插上亲信之人,虽还不能立竿见影的架空这三部的侍郎,但也分摊了他们近半数的权力。既然董太夫人一系选择暂时隐而不发,郑克藏不介意再逼他们一步。

大战将至,还很有可能将是旷日持久之战,郑克藏倒是不建议忍一时之痛,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董太夫人一系这个大麻烦,这也好过将来大战之时,后院起火,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只可惜,郑克藏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董太夫人一系都是更加隐忍,不仅没有发作,表面上还极为配合郑克藏的政令。这让郑克藏找不到理由对他们下手,甚至不能对他们逼迫的太为过分,以免生出其他不必要的事端,更会失去人心,这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郑克藏还在原有六部的构架的基础之上,新组建了商部,与六部平级,但却无须对宰相陈近南负责,直接从属于郑克藏这延平郡王。

顾名思义,商部所负责的就是商业、贸易,作为21世纪穿越而来的郑克藏,当然清楚商业、贸易,才是一个国家财政来源的重中之重,而郑克藏曾经沉浮商海多年,叱诧风云,又岂能应付不了现今这种对比21世纪还远不够成熟的商贸市场环境,别说是郑克藏,即便是他的徒弟陈嫣儿,也是绰绰有余,这几年下来,澎湖群岛能发展的如此迅猛,还真都多亏了陈嫣儿所主持的商贸全力支持。

至于商部侍郎的人选,非陈嫣儿莫属。郑克藏相信,有陈嫣儿主持商部,必定会财源滚滚,足以支撑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大计。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政客藏这第三把火,就是为锦衣卫而烧。

郑克藏继任延平郡王之位,已不再合适再继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但像锦衣卫这种暴力机构,自然要交到最为信任的手中,郑克藏才能够放心,故而,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便落到了陈嫣儿的头上。

郑克藏还命陈近南和刘国轩全力配合陈嫣儿和张文杰,从各部抽调精英,另组建金木水火土五营狼卫。

为使新组建的五营能尽快发挥战力,适应狼卫的战法,郑克藏再度打散了战狼、夜狼和冥狼三营狼卫,与新组建的五营混编,并抓紧作训备战。唯独血狼营保持不变,是为狼卫最为精锐的一营。他日进军内陆,狼卫必为绝对的主力。。

至于说鹰卫,经历这么多年,一批又一批的江湖豪客和那些经历了残酷训练的乱世孤儿,五营鹰卫早已满编满员。郑克藏也没有打算再度扩编鹰卫,只要保持五营五千人马即可。

虽说江湖豪客不再招收,但乱世孤儿的收容和训练却并未停止。他们会同样还会经历残酷的训练,甚至比之前还要残酷、全面的训练,淘汰下来之人,是为鹰卫预备役,成功胜出者将会组建“隐龙卫”。

第73章 耿精忠相邀,入主福建

第73章耿精忠相邀,入主福建

隐龙卫,经过层层筛选,可谓是万中无一的精英,精英中的精英。并且,隐龙卫中人的身份都属绝密,仅有郑克藏、陈嫣儿、张文杰和刘志彬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

隐龙卫,首选会跟随商船、商队,留学海外,待学成归来后,就会步入明郑王朝的军政两届,不仅成为郑克藏麾下嫡系中的嫡系,更是郑克藏将来所倚重的重要人才。

时光飞逝,转眼间郑克藏已就任延平郡王半年有余。在这半年中,凭借郑克藏的强硬的手腕和过人的谋略,整个明郑王朝蒸蒸日上。

政务方面,有陈近南和董郁这个后起之秀,朝局和地方治理方面,很少需要郑克藏去费心;军事方面,整个明郑王朝近十万水陆大军,包含锦衣卫狼卫的四万五千人在内,都已备战完毕,随时都可兵发内陆。

而在这半年之内,中原大地的战局风云突变,清廷到底是国力雄厚,已彻底站稳了脚跟,稳住了直隶、山西、山东、河南、陕西和甘肃六省,除了云南、贵州、四川和广西这四个吴三桂坐稳了的省份,以及耿精忠的福建和尚可喜的广东二省外,余下的湖北、湖南、安徽、江苏、浙江、江西等几省,都与反抗势力打得火热,甚至还稍占上风。

值得一提的是,在吴六奇的不懈努力之下,耿精忠的大军始终在广东省按兵不动,不仅没有起兵叛乱,甚至还有公开支持清廷,只不过只是口头吆喝两句,而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这一日,战报再来传,言耿精忠和吴三桂合兵,进发江西省,却被清军打得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接到战报,于朝会之上,郑克藏仰天大笑三声,对满朝文武笑称,进军中原之机已至,不日就会有喜讯到来。

果不其然,很快就从福建传来消息,耿精忠派遣心腹重臣钱亮来使,相邀进军福建,共同抗清事宜。

三日之后,钱亮一行人等抵达台湾,于朝会之上慷慨陈词,极尽游说郑克藏,以及明郑王朝的满朝文武,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邀郑克藏进军福建,与耿精忠合力抗清。

而此举正中郑克藏下怀,郑克藏也没有故作样子,拖延他几天,当朝便应承了下来。

是夜,郑克藏亲自设宴,款待钱亮这个使者,宴会之上,宾主尽欢。

深夜,酒宴散去,郑克藏、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和董郁七人并且就此散去,而是来到延平郡王府的书房之内,欲商议接下来进军福建的事宜。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七人品茗闲聊,并没有立刻开始商量正事,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没过多久,“当当当……当当……”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随着郑克藏一声“进来”,一人身着夜行衣快速进入,又将房门轻轻关好。

只见来人躬身下拜,见礼道:“锦衣卫,猎鹰营镇抚使钱亮,参见王爷,指挥使,副指挥使,及诸位大人。”不错了,这人非是旁人,就是此番福建出使台湾的,耿精忠的心腹重臣钱亮。

钱亮还有另一重身份,鲜有人知,那就是最早一批被郑克藏派往中原的鹰卫五号,即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和董郁也是此刻在陈嫣儿的解释下,方才知晓。

“起来吧。”郑克藏温声道:“钱亮,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兄弟们都还好吧?”

钱亮起身,激动的回道:“王爷,能为你效命,是属下和兄弟们今生最大幸事。”顿了顿,又道:“属下和兄弟们也没有让王爷失望,此番趁着耿精忠被清廷打怕了,属下成功说服他请王爷入驻福建,并将接壤江西、广州、浙江三省的几个州府,让出来给王爷驻守。”

郑克藏哑然失笑,道:“这耿精忠还真是老了,被清廷吓破了胆子,如此一来,清廷是再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但他也成为了咱们的瓮中之鳖。”

钱亮亦笑道:“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属下就立刻动手,除掉耿精忠,助王爷全面接管福建。”

“不可!”陈近南出言反对,道:“耿精忠此番邀请咱们进驻福建,是为了合力抗清,若无端将之斩杀,强占福建,必会引来天下非议。这于咱们推翻清廷的大计,甚为不利。”

“不错!”刘国轩接口说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是不成!欲占领福建,我们还需占据大义才行。”

陈嫣儿嫣然一笑,说道:“此事倒也不难。此番我军福建诸州府,不必急于与清廷对上,反而全力治理敌方,安抚百姓。这时间一长,耿精忠自然就坐不住了。但若想将我们驱除出福建,唯有向外求援一途。吴三桂此时正与清廷打得火热,恐无暇顾及他耿精忠,更何况是和咱们对上。但清廷就不一样了,对于清廷来说,我们的同样是叛军。这时,就要看钱亮你的本事了,只要你能成功说服病急乱投医的耿精忠投降清廷,我们所需的大义,自然也就有了。”

“好!”众人闻言,无不深以为然,点头赞叹不已。

郑克藏笑道:“如此,就依嫣儿之计行事。此行,我们务必要做到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就由岳父、嫣儿、志彬和董郁,连同锦衣卫随我一同进驻福建。师父,文杰,台湾乃咱们立足之本,就拜托二位了。”

“是!”众人同声领命。

第二日,钱亮一行人,返回福建,向耿精忠复命。郑克藏未免夜长梦多,于三日之后,亲率诸位文武重臣,以及锦衣卫进军福建。。

郑克藏大军初至福建,得到了耿精忠热烈的欢迎和款待,耿精忠本欲多留郑克藏等人几日,却被郑克藏以军情紧急,抗清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为由推脱,只停留了一日,便兵进耿精忠所割让的几个州府。

郑克藏入主各福建各州府之后,依照陈嫣儿之计,并未急着去找清军的麻烦,反而倾力治理地方,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第74章 兵不血刃,全占福建

第74章兵不血刃,全占福建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时逢天下大乱,最受难的还是各地百姓。如今在郑克藏的治理之下,福建各州府的百姓总算能吃上一口饱饭,自然开始慢慢接受郑克藏的统治。其实,很多时候,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要能吃饱,能安居乐业,就已足以。

转眼间,已过了三个月有余,即便耿精忠多次遣使前来催促,郑克藏仍是按兵不动,只是在治理敌方,收拢百姓的心。

而经过了这三个月的天天都有饱饭吃,还被免除了三年的赋税,可以安居乐业的好日子,郑克藏获得诸州府百姓的由衷拥戴。不仅如此,甚至临近州府的百姓都有所耳闻,人心思变,亦向往起郑克藏治理下的生活。

这让耿精忠如何能忍?据钱亮秘密来报,说耿精忠也曾偷偷悄悄派人向吴三桂求助,可惜吴三桂眼下实不愿再招惹郑克藏,为自己平添敌对,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耿精忠追悔莫及,深悔当初不该引狼入室,却又苦无办法。

在郑克藏的授意下,钱亮亦开始暗中拉拢耿精忠麾下文武,同劝耿精忠投降清廷,引清军驱除郑克藏。

起初,耿精忠自坚决反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着郑克藏一天天做大,逐渐获得福建省的民心,再加之群臣的苦苦相劝,耿精忠的这反对的态度,也开始有所松动……

夜黑风高,郑克藏的书房之内却是烛火摇曳,郑克藏、陈嫣儿、陈近南、刘志彬、董郁五人,乃至钱亮尽在其中,钱亮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说道:“这是耿精忠派属下送往清廷的请降文书,以及请清军出兵,与他里应外合,将我朝驻扎福建的势力一举剿灭的计划。”

郑克藏双目一寒,冷笑道:“耿精忠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他也不想想,即便咱们被赶出福建,难道清廷就会放过他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吗?可笑……”

陈嫣儿和声劝道:“夫君既已知道他耿精忠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又何必再为他生气。眼下,咱们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趁机将耿精忠一举除掉,全取整个福建省,以为我朝立足中原大地的重要据点。”

陈近南点头道:“不错,眼下耿精忠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此番再次降情的举动仍属机密,更做着将我们一举歼灭后再度成为靖南王的美梦,想来必会疏于防备,确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嗯。”郑克藏轻点了下头,向刘志彬问道:“志彬,狼卫准备的如何?”

刘志彬沉声回道:“狼卫无需准备,随时等候王爷的命令!”

“很好!”郑克藏甚为满意,又向钱亮问道:“猎鹰营的情况呢?”

钱亮肃然道:“回王爷,猎鹰营如今已基本控制了靖南王府,以及整个福州府,即便其他的州府,亦有所准备。”

郑克藏更是欣慰不已,赞许道:“钱亮,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待咱们全占福建省,你和你的猎鹰营当为首功。”

钱亮忙道:“属下不敢,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郑克藏轻击桌案,沉吟道:“如此,咱们就兵分四路,第一路,丞相率领战狼营、金狼营和木狼营,由汀州府出兵,先取龙岩府,再下永春府;第二路,志林率领夜狼营和土狼营,由邵武府出兵,攻取延平府;第三路,飞鸽传书大将军,即日出兵,直取泉州、兴化二府;第四路,则由我亲自率领血狼营,直插福州府,相信有猎鹰营为内应,必可拿下耿精忠这老贼的狗命;至于嫣儿和董郁留守,同时我也会将暗狼营、火狼营和水狼营留下来,以防万一。”

“如此安排,确是万无一失。”众人闻言,全都点头认可。

郑克藏长身而起,掷地有声,下令道:“事不宜迟,明日夜里一更时分,全军出击!”

“是!”众人一同起身,齐声领命。

第二夜,郑克藏率领血狼营奔袭福州府,四更时分,已来到福州城下。有钱亮在,骗取城门却是不难,并且在猎鹰营的协助下,血狼营无声无息包围了靖南王府。

“进攻!”随着郑克藏的一声令下,三番之一的靖南王耿精忠的丧钟正式敲响。

一方筹谋已久,准备万全,血狼营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猎鹰营又个顶个都是潜伏、暗杀的大行家;而另一方却疏于防守,甚至可说是毫无准备。两厢相加,这场几乎都算不上战斗的战斗,很快便已结束。不论是血狼营,还是猎鹰营,都几乎零损伤。

“你……你们……”耿精忠的寝殿内,衣衫不整的耿精忠惊骇的看着郑克藏,以及他身后的钱亮。

郑克藏深深看了一眼耿精忠后,一语不发,转身向殿外走去。

“啊……”惨呼声在郑克藏的身后响起,这预示着福建省就此变了天,属于靖南王耿精忠的时代已彻底成为了过去式,它的新主人乃是延平郡王郑克藏。

接下来几日,捷报频频来传,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三路人马,在各地猎鹰营的全力配合,里应外合之下,一路凯歌高奏,短短七日之内,就彻底荡平了福建省内所有还负隅顽抗的耿精忠旧部。

至此,郑克藏达成了战略的第一步,占领福建省全境,也彻底解决了台湾孤悬海外,好似无根之萍的尴尬境地。

又用了近2个多月的时间,郑克藏初步稳定了福建省军政大局,得到了福建百姓的拥戴,还整编了遗留的耿精忠原有部队,择其精锐加入明郑王朝各部。

但这勉强能称得上精锐的数量实在少的可怜,仅有一成不到,五千余人,余下的近五万大军,淘汰掉老弱病残后,就只剩下不足三万,接近四成的淘汰率,郑克藏也是醉了。。

而剩下的三万人马,还得回炉重造,进行严苛的训练,才能整编进明郑王朝的军队体系中。

说真的,在郑克藏等人的眼中,耿精忠的部队实在是弱爆了,就连明郑王朝的预备役都有所不如,这样的部队要是还能打胜仗,那可真叫做奇迹了。

第75章 里应外合,尽吞广州

第75章里应外合,尽吞广州

在兵不血刃的拿下福建省,郑克藏又准备开始展开战略的第二步,把目光投注到了平南王尚可喜的广东省。

这日,朝会之后,郑克藏留下了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等一干亲信,商议如何夺取广东省事宜。

说起来,在占领福建省全境后,郑克藏已将整个王朝都搬至福建的福州府,并将台湾和澎湖群岛合并为台湾省,任命何廷斌第一任台湾总督。

何廷斌,福建南安人,干练通达,善言辩,长交际。在荷兰人殖民台湾期间,曾冒着生命危险,从台湾潜回厦门,将他绘制的台湾地图献给郑成功。郑成功率大军进攻台湾,何斌作为向导随征。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在他的帮助之下,迅速安定了台湾的秩序。是为郑成功、郑经,乃至郑克藏三代延平郡王所信赖的重臣。

并且,何廷斌精通多门外语,早年还曾于日本经商,极擅处理海外的商贸事宜,如今将台湾省这么重要的大后方,乃至明郑王朝对海外贸易的中转站,交给何廷斌负责,郑克藏甚为放心。

议政大厅,郑克藏正色道:“诸位,如今我朝已初步在中原大地站稳脚跟,自当乘胜追击,再拿下尚可喜的广东省,诸位有何好计教我?”

刘国轩沉声道:“现如今,我朝十数万大军已整装待发,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就可兵发广东省,将之一举拿下。”

“不妥!”刘志彬出言反驳道:“义父此言不妥,据臣下所知,自天下大乱以来,尚可喜一直按兵不动,可谓是兵强马壮,若是强攻,即便我们能攻下广东省,也必定损失不小。故强攻只是下策,除非万不得已,能不强攻,还是不要强攻的好。王爷既然把目标定为广东省,想来必定早有所安排……”

郑克藏笑而不语,看向陈近南,问道:“六奇兄弟近来可有消息传来?”

陈近南笑道:“六奇兄弟一直潜伏在尚可喜的手下,掌控广东省大半兵马,只待王爷一定令下,就可即日举兵起义。况且,依王爷之前所定之计,六奇兄弟始终从中斡旋,使得尚可喜对外声称支持清廷,虽然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但也给了我们足够的兵伐大义。”

陈嫣儿眉头微皱,沉吟道:“据冥鹰营传回的消息,如今广州的军队掌握在吴将军和尚可喜长子尚之信的手上,虽说相较而言,吴将军手上兵力更多,但尚之信的兵力同样不可小觑,再加上尚可喜手上的亲兵战力亦是及其不凡。如若单只是让吴将军起义,与我军里应外合,同样并非万全之策。”

郑克藏笑道:“如此说来,嫣儿早有良策了?”

陈嫣儿胸有成足的说道:“王爷,鹰卫三号,冥鹰营镇抚使赵迪,潜伏尚之信身边多年,深得尚之信的信任。据赵迪传回的消息,这尚之信志大才疏,残暴跋扈,早已窥探平南王的位置多时。我们不妨命赵迪,以‘推翻尚可喜,起兵相应吴三桂,成就大业’为由,游说尚之信,想来尚之信必定忍不住动手。到那时,待尚可喜和尚之信这对父子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和吴将军里应外合,必可兵不血刃的拿下广东省。”

“妙,此计却是上上之策,太妙了!”众人闻言,俱都点头赞叹不已。

郑克藏笑道:“如此,此事就交由嫣儿你全权负责,我们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陈嫣儿自信一笑,说道:“王爷放心,妾身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回。”

半月之后,陈嫣儿收到赵迪的传信,言已成功说服尚之信,三日之后发兵围困广州府,欲将尚可喜逼得退位让贤,自己坐上这平南王的宝座。

得知此消息,郑克藏大喜,当即将陈近南等亲信之人召集起来,从容布置,命陈近南即刻前往潮州府,三日之后与吴六奇一同出兵,攻打尚之信所占州府;再命刘国轩和刘志彬整军备战,统帅水、陆大军,分别由海路、陆路进攻广东省;而他自己,则和陈文杰带领血狼营、猎鹰营、暗鹰营秘密潜至广州府,只待三日之后,尚可喜和尚之信父子两败俱伤,就将这对父子一举拿下。

这一日,尚之信和尚可喜共计五万大军,于广州府爆发了惨烈的大战。

广州城下,尸横遍野,喊杀声冲天。尚可喜一方,虽说只有万余亲兵,但一来战力确实不凡,二来又占城坚之利,倒也能与尚之信的四万大军周旋一二。

尚之信为了能速战速决,一战而定,真可谓是倾尽全力,数度从广州城头败退下来,又数度再一次发起猛攻,不计损伤。

这场惨烈的血战,足足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以尚之信惨胜告终。大战之后,尚可喜全军覆没,尚之信所剩兵马也不足万余。

尚之信脸上挂着残暴的笑意,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志得意满一声令下:“随本王进城。”率领残部兵进广州城。

只可惜,他的王侯梦注定只能是梦幻泡影,尚之信所率残部刚刚进城过半,便遭受到早埋伏在城内的猎鹰、暗鹰二营的迎头痛击。

尚之信残部立时被打懵了,尚之信高声呼喝:“退,撤退……”

“杀啊……”可不等尚之信的部退出广州城,血狼营于后方掩杀而至。尚之信残部久战困乏,又如何能是以逸待劳的狼卫和鹰卫三营兵马的对手,转眼间便已损失近半。

尚之信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鬼哭狼嚎:“护驾,护驾……”

“王爷莫慌,属下来了。”赵迪高应一声,迅速窜到尚之信的身侧,不等他再说什么,一刀刺入他的心窝。

“你……”尚之信不可置信的瞪着赵迪,死不瞑目。。

赵迪再不多看尚之信一眼,高喝道:“尚之信已死,降者不杀……”

“尚之信已死,降者不杀……”城门处,回荡着三营鹰、狼卫的齐声高喝。至此,尚之信残部彻底丧失了反抗之心,战斗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第76章 兵吞五省,三分天下(上)

第76章兵吞五省,三分天下(上)

郑克藏和陈文杰正大步走进平南王府,向尚可喜的寝殿行去。沿途之上,还有些残余的王府侍卫冒死阻拦,但无需郑克藏动手,便已尽数被陈文杰斩杀当场。当二人来到寝殿,见到尚可喜之时,尚可喜已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尚可喜惨笑看着郑克藏,叹息道:“是你?郑克藏,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推动?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尚可喜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临老却败亡于你手,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想来,恐怕即便是他吴三桂也是受了你的算计,这才贸贸然起兵……”

郑克藏淡然一笑,似是默认,说道:“平南王,你一路走好。”说罢,转身离去。

陈文杰面无表情,缓步上前,亲手送尚可喜上路。

尚可喜、尚之信这对父子双双败亡,广东省余下的战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彻底平息。

郑克藏兵不血刃的吞并的广州省,雄踞台湾、福建、广东三省,更在吴六奇的支持下,轻易接收了尚可喜近六万精锐大军,兵力高达二十余万,是为天下间,除清廷和吴三桂两方之外,第三大势力。

广东省虽是刚刚占领,但有吴六奇这个广东总兵在,过度平稳,短短月余时间,就已民心归向,不差于福建省。

现如今,清廷的主力正在湖南、湖北两地和吴三桂争斗的厉害,至于广西、江西、安徽、江苏和浙江等地,虽仍有不少反叛势力存在,但在清廷无情镇压下,这些个反叛势力已是举步维艰,很难再对清廷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甚至于,清廷还从这江苏、安徽两省抽调兵力,支援湖广两省与吴三桂的战争。

当然,对于郑克藏这个新崛起的第三势力,清廷还是很警惕的,虽然一时之间顾之不及,但在广西、江西、浙江三省布下重兵,意欲将正克藏困死于广东、福建,不得寸进。

只可惜,清廷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在清廷主力和吴三桂于湖广两省对持、争斗不休之时,郑克藏的明郑王朝也没有闲着,积极联络广西、江西、安徽、江苏和浙江等地的反叛势力,紧锣密鼓的筹谋更大的动作,仅仅广东、福建两省,显然远远满足不了郑克藏的胃口。

康熙十三年,春,明郑王朝兵分四路,以气吞山河之势,全面席卷南方诸省。

第一路,以吴六奇为主帅,携尚可喜原五万大军,攻取广西省。

第二路,以丞相陈近南为主帅,携四万大军,攻取江西省。

第三路,以为大将军刘国轩主帅,携三万海路大军,由海路、陆路两面夹攻,攻取浙江省。

这最后一路,则由郑克藏御驾亲征,率领四万五千锦衣卫,由海路出发,于松江府在反叛势力接应下登陆,直插江苏省,进而一举夺下安徽省。

这一日,被后世史学家称为,郑氏皇朝的辉煌之路的开端。

清廷为防备明郑王朝,在广西、江西和浙江三省都布有重兵,故吴六奇和陈近南两路大军起兵之初并不顺利,进展缓慢,战事曾焦灼之势。

进攻浙江省的刘国轩陆路大军亦是如此,但海路大军却是进展顺利,一举拿下了宁波府,打开了局面,与处州府的陆路大军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致使清廷大军腹背受敌。

至于郑克藏亲率的这一路锦衣卫大军,倒是进展顺利,在反叛势力的接应之下,很快便在江苏省打开了局面,成功在松江府和苏州府站稳了脚跟。

江苏省乃是原南明王朝的朝都之所在,历来都是反清复明义士聚集重地,省内百姓更是大多都心系前朝,这也是郑克藏大军能在此很快站稳脚跟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再加之江苏省的大部分兵力被清廷抽调,而锦衣卫又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中的精锐,绝非清廷那些年久缺战的清军所能比拟,短短两个月下来,江苏省全境便已被郑克藏拿下。

与此同时,攻取浙江省的刘国轩处亦有捷报传来,刘国轩两路齐发,已成功攻占浙江省大部分州府,将清军困于杭州、嘉兴、湖州和严州四地。

而在这两个月间,不论是攻取广西的吴六奇,还是攻取江西的陈近南处,都进展缓慢,也只是分别占领了广西省的泗城府和镇安府,以及江西省的建昌府和宁都府,这还是在两省反叛势力的全力接应下方才取得的战果,之后局面,在清军的全力抵抗下更是迟迟难以打开。

有见于此,郑克藏急令冥鹰和猎鹰二营前往吴六奇和陈近南处听令。

郑克藏全占江苏省,简单修整五日后,留下刘志彬以及火狼、水狼和土狼三营驻守江苏省后,便再度发兵,攻打安徽省。

初期,尚算顺利,很快就拿下了泗州、凤阳、颍州三地,但在庐州府却遭受到清军的奋死抵抗。

原来,镇守安徽省的清军总兵孤注一掷,除了在首府安庆府留下少量兵力外,将余下各州府的兵力都集结于庐州府,意欲在此地拼尽全力,拖延住郑克藏大军,以待河南省援兵到来。

郑克藏倒是可以全力强攻,强行吃下死守庐州府的这万余清军,但如此一来损失必定不小。锦衣卫可是郑克藏心目中的宝贝,他又岂愿在则损在这小小的庐州府内?

故而,郑克藏留下金狼、木狼二营,牵制庐州府内的清军,并下令不许强攻,只要将清军拖在庐州府内即可;自己则亲率领余下四营狼卫,轻取防守空虚的六安府,并再次分兵,又留下战狼、夜狼和冥狼三营兵马,陈兵于安徽和河南两省的交界处,抵挡河南省的清军来援。。

郑克藏率领最为精锐的血狼营,马不停蹄,奔袭安徽省首府的安庆府,不日便已来到了安庆城下。

时间紧迫,血狼营仅休整了一个日夜,便于第二日清晨,逼近至安庆城下。城楼之上,清军早已严阵以待,滚木擂石,一应守城器械俱以齐备。眼下,血狼营只有强攻一途,但因血狼应来得匆忙,却并未准备任何攻城器械。

第77章 兵吞五省,三分天下(下)

第77章兵吞五省,三分天下(下)

不过,血狼营却并非没有胜算,恰恰相反,仅有一千余人的安庆城,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血狼营的兵锋。让郑克藏真正犹豫的,也仅是损伤多少的问题。

郑克藏别无选择,神情冰冷的遥望安庆城城门,眼中寒芒闪烁,高声传令:“擂鼓,随本王一举拿下这安庆城。”

“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血狼营众将士俱都神情亢奋,战意昂杨,齐声高喝:“杀!杀!杀……”

“杀!”随着郑克藏的一声暴喝,血狼营的战意到达了最巅峰。

“驾,”郑克藏一马当先,直冲向安庆城,血狼营策马疾奔,紧随其后。

“放箭!”清军守城大将一声令下,千余清军齐齐弯弓射箭,三轮齐射过后,根根箭矢汇聚成箭雨,朝着郑克藏和血狼营雨点般激射而下。

郑克藏双足灌力,从马背上飞跃而起,几个闪身间,便已穿过箭雨,独留下数道残影。

狼营众将士,纷纷抽出腰间战刀,将近身的箭矢尽数拨开,即便有漏网之箭,亦难以对经年苦练“铁布衫”,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的血狼营将士造成什么过大的损伤。并且,血狼营众将士俱都以守护胯下战马为第一要务,故血狼营冲锋之阵丝毫不乱。

“放滚木擂石!”眼见郑克藏越来越接近城下,清军守城大将又是一声喝令,巨木、巨石纷纷砸落,恨不得将郑克藏砸成肉泥。只可惜,以郑克藏此时的轻功,又如何会被这些锯木、巨石所砸中。

郑克藏冲至城门之前,暴吼一声“开!”,运足全身功力,灌注于右腿之上,雷霆万钧般重重踹向厚实的城门。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城门被踹得四分五裂,城内守门的清军,毫无准备之下被城门碎片砸得人仰马翻,纷纷倒地哀嚎不已。

郑克藏的身形微微一顿,飘然落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生受了这巨大的反震力,受了不轻的内伤。

“杀!杀!杀……”眼见郑克藏受伤,血狼营众将士更是杀意昂扬,策马冲入城内,与守城的清军厮杀到了一处。

接下来的战事,再无需郑克藏亲自参与,千余守城的清军,在杀红了眼的血狼营众将士面前,根本就不够瞧的,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就被斩杀殆尽。

此战,由于郑克藏的奋不顾身,一举破开城门,故血狼营损失甚微,仅仅不足百人受了轻伤,修养半月便可痊愈。

安庆城被攻下,整个安庆府,乃至安徽省的其他州府,再无抵抗之力,即便庐州府集结的清军亦是士气大衰。

郑克藏眼下手中兵力有限,便暂时放弃攻打其他州府,下令全军休整一日后,便兵进庐州府,将安徽省内这最后的清军抵抗势力彻底拿下。

第二日,郑克藏留下四百血狼营将士镇守安庆城,更顾不及自身并未痊愈的伤势,又率领血狼营奔袭庐州城。

当郑克藏率军赶至庐州城下时,庐州城的战局没有任何改变,清军似乎铁了心死守,即便得知了郑克藏分兵的消息,亦没有任何出兵救援其他州府,又或是与郑克藏决一死战的意思,始终龟缩在庐州城内不出。

清军如此表现,这使得郑克藏终日眉头紧锁,急切之间又找不出任何破城的良策。

若是时间允许,郑克藏自是可以将这万余清军困死在庐州城内,但可惜的是,近日河南省的清军已开始频频调动,不日就将出兵来援,郑克藏最缺少的也正是这时间。

万般无奈之余,郑克藏唯有强攻一途。但在强攻之前,郑克藏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那就是命人向庐州城内射出大量的招降书。庐州城内守城的清军虽大多由汉人组成,虽有心投降,但其主要将令却都是满清八旗子弟,郑克藏此举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并未报有太大的期待。

结果也果真如此,对于郑克藏的招降,在清军将领的弹压之下,守城的清军无动于衷。

郑克藏亲率大军来至庐州城下,神色阴沉的遥望庐州城,为接下来锦衣卫的损失,心头滴血。

“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郑克藏打马前行数步,刚欲下令强攻,却见城门缓缓打开,不由得微微一怔。

随之,只见“百胜刀王”胡逸之大步由城内走出,手中还拎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正是那守城的清军主将。

郑克藏策马迎上前去,奇道:“胡老,这是怎么回事?”

胡逸之没好气的瞪了郑克藏一眼,说道:“城内的清军主要将领,以及负隅顽抗之人,都已被我和暗鹰营的好手尽数拿下,暗鹰营虽损失不小,但也兵不血刃的招降了这万余清军。至于我来的原因嘛,这里有你家夫人的一封书信,你一看便知。好了,此间事情已了,我还得快点赶回福建,告辞。”说罢,又潇洒的策马离去,这看得郑克藏无语之及。

说起来,这么多年来,尤其是陈圆圆被送至他身边后,胡逸之信守承诺,暗中护卫着陈嫣儿的安全,少有离开她的情况。不仅如此,闲暇之余,还会帮忙训练一下锦衣卫的刀法。故而,被陈嫣儿强行安上了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名头。对此,胡逸之也并没有反对,但除了闲暇之时训练锦衣卫刀法之外,就再没有插手其他锦衣卫任何事宜。而有了胡逸之这个刀法大家,锦衣卫,尤其是鹰卫们,刀法精进更佳。。

就这样,郑克藏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庐州城,还收编万余清军。至于陈嫣儿的书信中,除了说明因知晓郑克藏的困境,故派胡逸之和暗狼营前来相助的前因后果之余,再无其他。

但夫妻多年,郑克藏又如何看不出陈嫣儿对他身为大军主帅,却仍不顾自身安慰强行破开安庆城城门,致使自己身负不轻的伤患的不满之情。对此,郑克藏心下苦笑不已,又大感温馨。

第78章 定都南京,郑克藏称王

第78章定都南京,郑克藏称王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中,郑克藏居中指挥,彻底拿下了安徽省全境。河南省清军见此,也就放弃了再派兵救援的心思,只是屯兵固守河南省,防备郑克藏大军。

几乎是同一时间,浙江省亦有捷报传来,刘国轩成功剿灭杭州、嘉兴、湖州和严州四地的清军,占领了浙江省。

随后,刘国轩兵发江西省,与陈近南大军两路夹击,耗费月余光景,全取江西省全境。

攻取广西省的吴六奇,亦不辱使命,将广西省内的清军驱赶至湖南省,占领了广西省全境。但此战,吴六奇麾下兵马损失惨重,亡者过万,伤者近两万。

至此,郑克藏掌控的地域共计八个省份,分别是台湾省、福建省、浙江省、广东省、广西省、江西省、安徽省和江苏省,与康熙的清廷、吴三桂的大周王朝,三分天下。

郑克藏占领台湾、福建、浙江、广东、广西、江西、安徽和江苏等八省的明郑王朝,尽得天下反清复明义士的由衷拥戴,其势隐隐还盖过了吴三桂的大周王朝,不仅成为了清廷眼下最大的心腹大患,对于大周王朝亦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将来势必会有一战。

但可是,由于郑克藏之前多番谋划,康熙认定吴三桂是他的杀父仇人,吴三桂同样以为与康熙有杀子之仇,所谓杀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双方积怨已深,即便如今有了明郑王朝这个巨大的威胁,短时间内亦难以说罢手,就罢手。

双方在湖广的湖南、湖北二省的战争,不仅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反而战况愈发激烈,似乎双方都打定了主意,不夺下湖广之地誓不罢休。

明郑王朝的驻守各省的地方军队进驻到新得的五省之后,郑克藏并未班师返回福建省,而是率领锦衣卫驻扎进了江苏省的首府南京府。并急招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和吴六奇等重臣,以及满朝文武前来南京府议政。

诸位重臣,满朝文武尽数赶至南京府。郑克藏定下,朝会将于第二日,于南京的紫禁城召开。

说起这南京紫禁城,始建于明洪武廿六年,明洪武廿五年基本竣工,迁三山填燕雀湖而建,是为明初三朝皇宫,长达54年之久。

是夜,郑克藏先与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和吴六奇等重臣碰头议事,提前沟通明日朝会诸事宜。

待下人奉上香茗退下后,郑克藏笑道:“诸位,本王欲定都在这南京府,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陈近南沉吟道:“南京府是我大明朝驱逐蒙元,开国建都的中兴之地,定都于此确是妥当,只不过……”欲言又止。

郑克藏笑道:“今日将诸位召集至此,就是为了集思广益,看看本王是否还有什么思虑不周之处。诸位不必有何顾虑,不妨直言。”

董郁看了眼陈近南后,接口说道:“定都一事干系重大,不仅要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况且我朝刚刚占领五省不久,立足还尚不算太稳,若是此时贸然迁都,恐怕清廷和吴三桂都不会让我们如愿。”

刘志彬摇头反驳道:“依微臣之见,丞相和董大人的担忧虽有道理,却是无碍。定都南京确是对我朝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便耗费再大的人力、物力都是有值得的。至于清廷和吴三桂两方,眼下正于湖广之地打得火热,无暇他顾,只要我朝防备得当,想来也不会给我朝迁都之事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

众人闻言,无不微微点头,赞同刘志彬此观点。

眼见陈近南和董郁二人仍是眉头微锁,陈嫣儿说道:“父亲和董大人可是担忧大义方面的问题?”

不待二人回答,陈嫣儿又继续道:“南京城是前明皇朝的开国建都之地,确非我朝可贸然定都之所在。王爷如今只是郡王爵位,大义方面还欠缺不少。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我朝强行定都南京,恐怕难以服众。”

刘国轩闻言,却是大为不以为然,沉声道:“这也简单,只要王爷称王,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吗?如今我朝占八省之地,兵多将广,其势毫不弱于清廷和吴三桂,吴三桂都可称周王,王爷又如何不能?”

陈近南摇头道:“国轩,你想得太过简单,吴三桂称周王,天下间又有谁人认可?”

刘国轩不屑道:“那怎相同?吴三桂是何人?不过是一反复无常的反贼罢了。王爷乃武王、文王之后,现如今天下反清复明的当之无愧首领,又如何不能称王?”

眼见二人争论越演越烈,吴六奇插言打断,笑道:“二位所言具有道理,微臣倒是觉得,要解决此事却也不难。明日朝会,我们不妨邀请天下反清义士一同参加,到时只要共同恭请王爷称王,即可做到名正言顺。至于如何说服天下反清义士,今夜还长,想来应该可以做到。”

众人闻言,俱都双目一亮,这确是最佳的办法。于是乎,众人也不再耽搁时间,纷纷离去,分头赶往驻留南京城内的其他反清势力的落脚点,游说其参与明日朝会,并共同推举郑克藏称王事宜。

第二日,朝会之上,丞相陈近南和大将军刘国轩当先开言,历数郑克藏功绩,敬请郑克藏称王。

二人的这一提议,得到了满朝文武的由衷拥戴,若是郑克藏能够称王,他们自然也将水涨船高,又岂有不愿之理。

表面的文章郑克藏即便再不愿,也还是要做,当即假意推辞。

陈近南、刘国轩和满朝文武再度恭请,就连武王郑成功的遗孀,文王郑经的生母,不知又打着何种算计的董太夫人亦也出面,郑克藏仍是不允。。

直到第三次,以陈近南、刘国轩为首的满朝文武,董太夫人,乃至驻留南京城的各方反清势力共同恭请,郑克藏方才勉强同意。

三日之后,郑克藏登坛祭天,称郑王,定都南京,号大郑王朝!

第79章 励精图治,明郑鼎盛

第79章励精图治,明郑鼎盛

消息传遍天下,天下震动,担忧者有之,高兴者有之,内心五味杂陈者亦有之。

这担忧者自不必多言,定是那清廷和吴三桂的大周王朝;高兴者,除了原本明郑王朝,现今的大郑王朝外,再有就是天下间矢志反清的义士,以及那些饱受清廷压迫、战火之苦的百姓们;而内心五味杂陈者,同样也是那些矢志反清复明的义士,明郑王朝和大郑王朝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心思精明者又如不能预见,即便推翻清廷,亦将不复大明,而是新生的郑氏皇朝。

称王之后的第一个朝会,郑克藏连下数道任命,以确保各省军政事务,以及迁都之事的顺利进行。

任命吴六奇为两广总督,统理广东、广西二省。吴六奇治军有方,能征善战,这与吴三桂的大周王朝接壤的两广之地,有他来坐镇,郑克藏甚为放心。

郑克藏之所以将吴六奇安排在此,除了防备吴三桂外,还有另一层深意,那就是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吴六奇更可便宜行事,直接进军攻打吴三桂的大周王朝。相信,以吴六奇之大才,必不会让郑克藏失望。

任命顾礽为闽浙总督,统理福建、浙江二省。顾礽,字南金,浙江台州府太平县松门人。当代大儒,政务通达,对商贸之事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闽浙之地无论与清廷,还是吴三桂的大周王朝都不接壤,故暂无战事所扰,又毗邻大海,是为大郑王朝接下来发展经济,对海外贸易,增强大郑王朝财政的重要之地。故而,郑克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此处交由顾礽负责。

任命刘志彬为两江总督,统理江西、安徽二省。刘文杰为郑克藏麾下心腹爱将,文韬武略,乃天下少有的将帅之才,是以郑克藏才会将这与清廷势力接壤的,在接下来很长时间里都需与清军对持的两江之地交由他来镇守。

这两江之地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整个大郑王朝,能担负此重责者屈指可数,吴六奇坐镇两广之地,无暇分身;陈近南和刘国轩二人,一为当朝丞相,二为当朝大将军,身负治理大郑王朝军政大事的要务,显然并非合适的人选;如此一来,两江之地所能托付的人,就只剩下刘志彬一人。

但也因此,成为地方大员的刘志彬,已不再合适担任锦衣卫副指挥使之职,不得不卸任此职。

提到锦衣卫,就不得不说,在大郑王朝成立后,狼卫的职责都有所改变,血狼营肩负起保护紫禁城,保护郑克藏和陈嫣儿,及其亲眷的重责,即大内侍卫。

余下八营狼卫,则化身成为四万禁军,乃郑克藏的亲军,只需对郑克藏一人负责,再无需听从其他任何人,包含大将军的调遣。

张文杰亦脱去锦衣卫副指挥使之职,被郑克藏任命为禁军统领,兼大内侍卫总管。

至于五营鹰卫,将直接对陈嫣儿负责,再加上各营都有镇抚使,运转如常,监查天下。

最后,郑克藏任命董郁为迁都大使,全权负责迁都的各项事宜,并将冥鹰、猎鹰、暗鹰营临时调拨给他指挥。

董郁指挥若定,大事、小情更是亲历亲为,耗时近三个月,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总算不负众望,圆满的完成迁都事宜。

在这期间,或许是因为无论是两广总督吴六奇,还是两江总督刘志彬,都陈兵边界严防吴三桂和清廷两方寻衅滋事,更未给两方任何可趁之机。

又或是,三营鹰卫恪尽职守,严密监视、排查各省中一切势力的动向,有任何不对的苗头,都扼杀于萌芽之中,虽过程难免血腥,更造了不少的杀孽,但也成功吓退了某些人或势力的别样心思,总算确保迁都之事顺利进行。

迁都、定都事成,郑克藏心怀大畅,当即颁布政令,免除八省赋税十年。政令下达到各省州府、县城,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民心初附。

至于说,接下来十年间的大郑王朝的财政收入何来?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赋税才是一个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

但这些,对于郑克藏来讲,确并非太大的难题,在他对国策的规划中,不仅仅是接下来十年间,即便更长久的未来,大郑王朝的财政的主要来源都不再是赋税,而是逐步引导到商贸,以及商贸税收之上。

这不仅要求大郑王朝自身要更加重视商贸,乃至海外商贸,更要鼓励其治下的商贸行业。

而要鼓励商贸行业,郑克藏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商人的地位问题。

所谓,士、农、工、商,自古有之,商人的地位历来最低,最不被世人所重视。即便到了当下,商人的地位虽说有所缓解,但仍未解决根本性问题。还好现如今时逢天下大乱,郑克藏在大郑王朝更可谓乾纲独断,推行起此事虽仍受传统观念的重重阻碍,但却并非太过艰难。

在与陈嫣儿、陈近南、董郁等重臣多番商议后,此事便交由新任商部侍郎董郁全权负责,陈近南和统辖六部的全力支持。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了两年,到了康熙十五年,经过这两年的励精图治,大郑王朝有了日新月异的变换,不仅政令畅通,治内百姓安居乐业。

军队方面,刨除锦衣卫,也扩军三十余万,其中十万屯兵两广之地,十万屯兵两江之地,五万陈兵江苏省,余下五万分布于余下各省。

而郑克藏最重视的商贸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治下商贸行业发达,今年所贡献的财政,是之前的数倍不止,这也是大郑王朝发展如此之快的重要基石。时至今日,商人的地位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已与农民、工人平级,再无有被世人看低的情况。。

同年,天下局势亦有了新的变化,是清廷与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双方的军事形势发生重要转折的一年。

吴三桂兴兵四年有余,尤其是近两年与清廷在湖广之地的常年征战,虽最终拿下了湖广之地,却也损失惨重,深感兵力、财力严重不足,再无力更进一步。

第80章 京城风云起,静极思动

第80章京城风云起,静极思动

吴三桂在各地的党羽也开始纷纷离心离德,甘肃的高得节,四川的李本深,湖南的李博,湖北的王屏藩,各有图谋,相互勾结,对吴三桂的命令逐渐开始阴奉阳违。

在这其中,李博更是拜李本深为义父,以这一老一新两股势力为中心,四省之地勾结紧密,让吴三桂不敢轻举妄动。是以,大周王朝,吴三桂真真正正掌控的,也唯有云南、贵州两省之地。

至于满清,虽与吴三桂争夺湖广之地暂时失利,但反而将兵力收缩于陕西、河南二省,握成两只重拳,再加之其身后的底蕴,绝非吴三桂所能比拟。

相信,当清廷的这两只重拳再度挥出时,必定强而有力,再难无功而返。不仅是吴三桂,即便是郑克藏亦是甚为重视。

自从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起兵反清,天下大乱,已四年有余,而在前些时日湖广之地清廷与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分出胜负之后,天下就陷入了短暂而诡异的平静。

不论是清廷,还是吴三桂的大周王朝,甚至是郑克藏的大郑王朝,都不愿轻启战端,生恐遭受到其余两方的共同讨伐。

现如今的大郑王朝已步入正规,军政要务有陈近南和刘国轩处理,商贸事宜有董郁主持,各省地方又有何廷斌、吴六奇、顾礽和刘志彬等人坐镇,就连锦衣卫都被陈嫣儿梳理的妥妥当当,郑克藏这个郑王却反而成了最闲的人。

静极思动,郑克藏心中一直记挂着施琅这位海战大帅,来补充他大郑王朝军事版图的最后一块。

这一日,扎根清廷都城的天地会青木堂第一高手风际中,突然来到南京城,找上门来,声称有要事求见郑克藏。

郑克藏得到宫门侍卫传报,不由得心下微动,猛然间想起了一件趣事,却是不动声色的命人将风际中带到御书房来。

御书房内,风际中躬身下拜,恭声道:“属下风际中参见王爷。”

郑克藏和声道:“风兄弟请起,”待他起身后,又笑问道:“不知风兄弟这般急着要面见本王,是有何要事吗?”

风际中回道:“王爷,大喜,韦香主安全回京了。属下知道王爷这些年来一直关心韦香主的下落和安慰,这不,韦香主一回京,属下就快马加鞭赶过来,向你回报这个好消息。”

说起来,由于郑克藏的出现,并且改变很多原本的历史轨迹,以至于事态的发展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即便是郑克藏也无法预料。

至于说韦小宝的失踪,那得从当年在杀死吴应熊,韦小宝回京开始,之后韦小宝又被恩准前往扬州衣锦还乡,却被神龙教劫走,之后就是音信全无。

郑克藏也曾派人多番打探,甚至还收买了神龙教中之人,但对韦小宝的下落仍是一无所知。

这使得郑克藏也无法揣测韦小宝倒地是生是死,又或是按照原本的轨迹流落到雅克萨城,阴差阳错结识了索菲亚公主,并亲身参与到罗刹国的政变之中。

“太好了!”郑克藏大喜,彻底放下新来,追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小宝?小宝有没有说,这些年来,他倒地做什么去了?”

风际中忙道:“属下来的匆忙,并未见到韦香主。不过,据堂口内的兄弟所打探到的消息表示,韦香主应该去了罗刹国,此番回京还带了两个洋鬼子使臣。”

“原来如此……”郑克藏恍然,至此确认,韦小宝确实还是按照原本的轨迹,到罗刹国帮助索菲亚政变去了。

“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王爷……”风际中欲言又止,满脸的惭愧之情。

郑克藏和声道:“有什么事,风兄弟不妨直言,本王自是信得过你。”

风际中咬了咬牙,愧然道:“属下惭愧,不慎中了鞑子的诡计,被鞑子……被鞑子抓住了。”

“哦?”郑克藏眉头微皱,直视风际中的双眼,问道:“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不会是被清廷说降了吧?”虽是一句玩笑之话,但郑克藏的面无表情,却是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风际中“噗通”扑通跪倒于地,说道:“属下这也是为了保留有用之身,好为王爷继续效忠,这才假意投降,时则是为了赶来向王爷通风报信。”

郑克藏面无表情,沉声问道:“想来,清廷应不会轻易相信你,你又是如何取信清廷的呢?”

风际中颤抖得更加厉害,颤颤巍巍的说道:“属下……属下泄露了……泄露了韦香主的真实身份……王爷恕罪啊……”

眼见郑克藏神色越发冷凝,风际中接下的话反而变得顺溜了起来,飞快的说道:“不过,属下发誓,在属下泄露韦香主的身份之前,鞑子应该已经知晓了韦香主的身份……”当即,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道出,生怕有任何遗漏,都会引起郑克藏更深的怀疑。

御书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静之中,只回响着郑克藏有节奏的轻击书案声“嗒,嗒,嗒……”一声声,都像是敲打在风际中的心脏之上,风际中的脸色越发苍白。

好半晌之后,郑克藏终于开口说道:“若真如你所言,在青木堂内,恐怕还真有清廷其他的内奸在……”

风际中忙道:“王爷英明,属下也是这么认为,这才冒死前来,向王爷汇报此消息。”

郑克藏紧盯着风际中的双眼,平静的说道:“风兄弟,无论如何,你都出卖了会中的兄弟,出卖了小宝,更将小宝的安危置于险地……”。

说到这,郑克藏微微一顿,风际中的心都提了起来,又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念在事出有因,而风兄弟你又能尽快赶来向本王坦白一切,致使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本王就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机会……”

风际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但还是强打精神,叩头谢恩:“谢王爷不杀之恩,属下定当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悔。”

第81章 郑王入京,施琅归心

第81章郑王入京,施琅归心

郑克藏说:“起来吧。”待风际中起身后,方才问道:“你此番前来面见本王,应该没有其他人知晓吧?”

风际中连连摇头,保证道:“没有!绝对没有!”

郑克藏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尽快赶回北京,一切如常,只当作没有来过南京,更没有见过本王。还有,本王近期会去一趟北京,也会先行将消息传递到青木堂,到时你就将此消息传递给清廷,看看清廷的反应。”

风际中微微一愣,又很快醒悟过来,说道:“王爷的意思是,顺着这条线,把那个内奸揪出来?”

郑克藏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只要能确认这个内奸是否存在,就已达到本王的目的了……”接下来,又吩咐了一些细节问题,郑克藏便放走了风际中,让他尽快赶回北京。

“王爷,你相信他的话?”风际中刚刚离开不久,陈嫣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秀眉紧锁。

郑克藏拉住她的芊芊玉手,笑道:“这风际中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刚刚说得应该属实。此人虽说权势之心重了些,但却很懂得审时度势,既然赶冒死前来见我,就说明已下定决心,效忠于我。况且,一号那里不是也传回消息嘛,说青木堂中有清廷的内奸潜伏,而且职权不低。”

陈嫣儿担忧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要知道,你现在已是一朝之王,岂可行事如此孟浪。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郑克藏哑然,劝道:“放心好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之所在。只有我亲自前往,才能表现出最大的诚意,才有机会让施琅归心。”

陈嫣不乐道:“那施琅真就如此重要?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一定要将他招揽过来?”

“重要,当然重要!”郑克藏毫不犹豫的断然道:“施琅乃是千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海战统帅大才,我早就对你说过,随着时代的不断前行,今后海战的地位将越来越重,像施琅这样的海战统帅是我朝军事版图不可或缺的一块。”

眼见陈嫣儿仍欲再劝,郑克藏忙转移话题,问题:“嫣儿,一号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夫妻多年,陈嫣儿当然知道,一旦是郑克藏下定决心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劝阻,当即恨恨白了他一眼,说道:“按照计划,只要你这边一动身,一号那边就会将施琅一家秘密送出北京城,送来南京。相信,等你到达北京之时,施琅应该已被关入死囚牢了。”

“很好!”郑克藏轻点了下头,温声安慰道:“嫣儿,放心好了,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还有一号和血鹰营接应,我此行定然可以有惊无险。”

陈嫣儿脸上担忧之情并未削减,只要郑克藏不取消此次行动,又或是安然归来,她的担忧都不会有任何缓解,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一切顺利吧,哎……”

三日之后,郑克藏秘密离开了南京,火速赶往北京,知情者甚少。但在那名隐藏极深的青木堂中清廷的内奸,以及风际中的通风报信之下,康熙却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并布下了天罗地网,静待郑克藏的到来。

与此同时,回京后的韦小宝,虽再立大功,成功促成清廷和罗刹国的短暂和平,使得清廷无需再为黑龙江省的国境线担忧。

但韦小宝的日子亦不好过,甚至可说是过得极为胆战心惊,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康熙挑明韦小宝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的身份。

虽说,康熙还顾念旧情,没有立时处死韦小宝,但也逼迫他要作出选择,或是选择清廷,或是选择天地会,选择陈近南和郑克藏。而选择方式更加简单,那就是在七天之后,亲自监斩施琅,这个郑克藏此行的最终目的。

两日之前,施琅的家人被人从他眼皮底下秘密救走,更带离了京城,再加上那个内奸和风际中的传信,康熙要是再猜不出郑克藏此行的目的,那可真就不是一个“蠢”字所能形容的了。

至于说韦小宝,在与青木堂中人秘密碰头之后,也了解到了施琅在郑克藏心目中的地位,这使得韦小宝更加不愿亲自监斩施琅,让陈近南和郑克藏失望。这让他左右为难,夜不能寐,成天都忧心匆匆。

还别说,韦小宝还真有点鬼机灵,竟被他想到了法场大变活人的戏码,总算将施琅救下,但因京城戒严,不得不暂时安顿在他的爵爷府中。

韦小宝自以为计得,却没有想到,他所作的这一切,都一丝不露的被康熙看在眼中。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康熙所安排的,都是康熙为郑克藏所准备的天罗地网中的一部分。

夜黑风高,万籁寂静,韦爵爷府后院灯火通明,青木堂的核心成员都在此间,风际中、李力世、关安基、玄真道人、徐天川、钱老本、祁清彪、高彦超、樊纲、贾老六等人尽在其中,像是在等候某人的到来,但奇怪的是身为主人的韦小宝却是不在。

忽的,一道黑影伴着乌云,无声无息窜到韦爵爷府的后院。

“王爷……”众人纷纷迎上前来,躬身见礼。

郑克藏笑道:“诸位兄弟快快请起,这些年来辛苦诸位兄弟了。”待将众人一一扶起,温言安抚后,又道:“时间紧迫,先让我见一见施琅吧。”众人自是无不点头应允。

书房内,郑克藏终于见到了施琅本人,笑道:“施将军可安好?克藏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在是喜不自胜。”

“你……”施琅惊讶的看着缓步走进的郑克藏,不可置信道:“你是郑王?”。

郑克藏点头笑道:“不错,正是本王。若非本王亲至,又岂能体现对施将军的诚心。”

施琅神色复杂,叹息道:“没想到,我施琅一介叛臣,竟还能得到郑王如此看中,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第82章 炮轰爵爷府,天罗地网

第82章炮轰爵爷府,天罗地网

郑克藏直言不讳道:“施将军想必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吧?不错了,本王为得到施将军的帮助,确实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致使施将军身陷牢笼,更险些丧命。在这里,本王向施将军赔罪了。”说着,一躬到地。

“王爷不可如此……”施琅连忙抢不上前,将郑克藏扶起,叹息道:“在下又岂敢怪罪王爷,当年在下行事莽撞,幸好有王爷从中周旋,才保住一家老小。现如今,在下虽受了些牢狱之灾,却也总算有惊无险,家人更是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是在下要多谢王爷才对。”郑王与王爷虽是一字之差,却也表明了施琅的心意。

郑克藏与施琅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并不必说得太过明白,既然施琅话里话外都已表明了心意,郑克藏也就不再多言招揽之事,转而开始与施琅谈起了今后海战的局势,以及海军的建设。

施琅可是海战的大行家,不论是今后海战的局势,还是海军的建设,都是施琅最为感兴趣的话题,这也更能勾起他的谈性,滔滔不绝讲述起他对此的理念和设想。

郑克藏虽然对海战并不是很精通,但来至21世纪他,偶尔有一些先进的理念、经验之谈,也使得施琅眼前一亮,二人聊的更是投契。

“嗒嗒嗒……”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郑克藏眉头微皱,随着他的一声“进来,”韦小宝一头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双儿、曾柔和沐剑屏三女,以及天地会众人,确独缺了风际中和关安基二人。

韦小宝慌忙道:“郑大哥,不好了,小皇帝知道了你到京的消息,知道了施琅并没有被斩首,是被我暗中救了,更知道你们眼下就在我这里。眼下,胡同外已围满了官兵,还有十几门红衣大炮,对准了我这爵爷府。”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尽皆变色。

樊纲双目一瞪,厉声道:“王爷,咱们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韦小宝摇头道:“不成!外面官兵很多,那红衣大炮甚是厉害,硬闯肯定不行。不过,我带来了几十名官兵,大家伙剥了他们的衣服,再想办法混出去。”

众人闻言,齐称妙计。

郑克藏亲自出手,加上青木堂一众好手,顷刻间就将这些官兵尽数制服。

众人剥掉官兵的衣衫,换在自己的身上,就连三女亦不例外。韦小宝又从马厩牵出十数匹好马,分给众人。

郑克藏环顾众人,皱眉问道:“风际中和关夫子呢?”

李力世忙道:“刚刚二人分头去打探消息去了,还没有回来。”

郑克藏心下一动,面上却不露丝毫异样,飞快的吩咐道:“来不及了,李兄弟,你去给他们留下暗语,约他们城外三十里的秘密据点汇合。”

“是。”李力世领命而去。待李力世留好暗语,回转后,众人翻身上马,簇拥着韦小宝,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爵爷府。

有韦小宝这个康熙面前的大红人,清兵自然不敢过分拦阻,众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胡同外,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却见清兵来去巡逻,戒备森严之极,但韦小宝口中的红衣大炮安置在何处,一时间却是没有看见。

众人默不作声,闷头赶路,快到城门口时,忽听得“轰,轰,轰……”炮声大作,紧跟着韦小宝的爵爷府上空黑烟弥漫,远远望去,但见梁木砖瓦在空中乱飞,脚底下的土地更是轻震不已。

炮声兀自隆隆不绝,爵爷府火光冲天,高达十余丈。众人已离爵爷府有段距离,仍觉得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相顾骇然,实想不到这红衣大炮的威力竟如此厉害,倘若韦小宝没有及时赶回,众人迟走了片刻,哪里还会有命在?

郑克藏心中亦是后怕不已,实没想到,原本康熙给陈近南等人待遇,如今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韦小宝急道:“郑大哥,咱们得赶紧出城。这炮声小皇帝一定也听见了,要是他派人叫我去问话,就露馅了,我可是偷跑出宫的。到那时,城门口必定会布下重兵,就更不容易出去了。”

郑克藏点头道:“不错,咱们快走。”众人不敢耽搁,更是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来到东城的朝阳门,这个时辰的城门自然是紧闭着的,韦小宝高声叫道:“奉皇上密旨,出城追拿反贼,快开城门。”

守门的官兵,一见是众人俱都是骁骑营的打扮,如何赶违拗?更何况他们也听见了炮声隆隆,料定城里确是出了大事,当即忙将城门打开。

众人出得城来,向东疾驰而去。一连奔行了三十余里,来到一处市镇的庄园中,这里是青木堂城外的一处秘密据点,眼见清兵并没有追来,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郑克藏沉声道:“此地离京城太近,不可久留,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下,等风际中和关夫子看到暗号,前来汇合,我们就离开。”

众人自是无不点头应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郑克藏又将韦小宝叫道身边,询问起事情的原委。

从韦小宝的讲述中,郑克藏得知,此番韦小宝刚从罗刹国回京不久,便被康熙一语道破了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的身份,逼着他作出选择,更设计故意让他救出施琅,再等到郑克藏上钩后,炮轰爵爷府,意欲一举将郑克藏消灭。

这也与风际中的话隐隐相合,从今晚一系列事情中,更是应正了在这青木堂内,除了风际中外,还有其他清廷的内奸。因为,今晚郑克藏会抵达的消息,按郑克藏的吩咐,风际中并未透露给清廷。

众人仅在这庄园中休息了两个时辰不到,便被“隆隆”的马蹄声惊醒。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地面都被震得轻颤不已,显然来人不在少数。。

郑克藏来到院内时,韦小宝正在大声询问道:“什么个情况?发生什么事啦?”

庄园外放哨,刚刚赶来的高彦超急声回道:“王爷,大事不好,清军来了,将整个市镇都包围起来,足有近万人马。”

第83章 险死还生,内奸疑云起

第83章险死还生,内奸疑云起

韦小宝奇道:“不对啊,此处极为隐秘,小皇帝怎么会这么快就派兵找来?”

李力世沉声道:“一定是咱们中间出了内奸,此地才会这么快就暴露。”

祁彪清不可置信道:“不会吧,都是多年的老兄弟,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去当鞑子的内奸?再者说,咱们从始至终都,也没有人有机会向鞑子通风报信啊。”

李力世意有所指道:“都在吗?恐怕不是吧?”

众人猛然恍悟,风际中和关安基从炮轰爵爷府时,就“碰巧”不在场,难免有些可疑。

“姓李的,无凭无据,你可别乱说啊……”贾老六勃然大怒,眼见李力世将矛头引向自己的姐夫,又如何能忍?

李力世不屑道:“做没做,大家伙心里有数,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你……”贾老六更怒,上前两步,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与李力世干上一场。

“好了。”郑克藏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自乱阵脚。不论咱们之中是否出了内奸,以后总有机会查清。眼下咱们的第一要务,还是先想办法,先离开这里,甩开清廷的追兵。”

众人噤若寒暄,不敢再多言,但怀疑的种子已然播下。

钱老本迟疑道:“后院有一条密道,直通市镇外三里的一个乱葬岗,只不过……只不过这条密道,李兄和关夫子也知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拿不定主意。

耳听得庄园外的鼎沸人声越来越近,郑克藏断然道:“不管了,先离开此地再说。”说着,让钱老本当先引路,众人钻进了密道。

通过蜿蜒崎岖的地道,郑克藏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荒芜的乱葬岗,阴气森森,半个人影皆没有,只有无数只乌鸦不时啼鸣。

众人紧张、戒备的神情这才稍缓,却仍小心翼翼的向乱葬岗外探寻而去。

“嗖嗖嗖……”箭鸣声骤然响起,铺垫盖地的箭矢劈头盖脸的射向众人。

“有埋伏,大家小心!”玄贞道人高声提醒。

众人忙把郑克藏和武功极差的韦小宝护在中间,抽出随身兵刃,挥舞着,抵御箭矢。

还好,郑克藏一行人,除了韦小宝外,武功都是不弱,守得密不透风,短时间内还不会被箭矢所伤。但人力有穷尽,时间一长,可就大大不妙了。

郑克藏举目四望,欲寻找出埋伏薄弱之处,加以突围。但清兵显然准备周详,四下里,密林中,荒草间,影影憧憧,似乎都布有重兵围堵。

韦小宝低声叫道:“郑大哥,你武功高强,必可冲杀出去,不要管我们了。”

“是啊,王爷,你不要再管我们了,快点突围吧……”众人纷纷相劝。

郑克藏自是不肯,低喝道:“说什么废话,本王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们都跟上本王,咱们杀出一条血路……”密林和荒草丛中,最容易被清兵会布下陷阱、埋伏,郑克藏首选排除掉,余下就仅有正前方一途,郑克藏咬了咬牙,就欲从此处突围。

“杀呀……”忽然,阵阵喊杀声左侧的密林中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清兵的惨呼声,以及兵器的交击声。

密林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再没有箭矢射出,这使得众人的压力稍减。

郑克藏眉头微皱,一时之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不是清兵在阴谋。

“王爷,这里,快撤……”正在郑克藏犹豫间,风际中从密林冲杀而出,高声呼喝。

李力世忙道:“王爷,小心有诈。”

郑克藏却是耳充不闻,断然道:“接应的兄弟到了,保护好小宝,跟我从密林方向突围。”说罢,一马当先,冒着箭雨,向密林方向冲去。

“是!”众人凛然领命,护卫着韦小宝,紧随其后。

“皇上有命,抓住郑克藏,赏万金……冲啊……杀啊……”其他两个方向埋伏的清兵自不愿就这样放过郑克藏一行人,纷纷掩杀而出。

郑克藏一行人,冲进密林,却见密林中战况焦灼,尸横处处,有清兵,亦有青木堂中的兄弟。

风际中快速来到郑克藏近前,飞快说道:“王爷,之前属下和关夫子出去查看情况,却发现清兵包围了韦香主的爵爷府,再想返回示警,却是不能。我们更不知道,清廷会这么狠,竟然炮轰爵爷府,否则无论如何,都会冒死示警。还好王爷洪福齐天,提前逃了出。到后来,我们又见鞑子频频调动兵马,不仅包围了城东三十里外的市镇咱们的据点,更在据点密道的出口处乱葬岗布下埋伏,便带领堂内的兄弟前来支援。”

郑克藏赞道:“很好!你们做得很好!幸亏你们警觉,否则今日可真就危险了。待离开这里,本王必定重重有赏。”

风际中心中大喜,面上却毫不表露,又道:“王爷,这密林占地极广,四通八达,鞑子一时之间必找不到咱们。属下曾来过此处,对密林尚算熟悉,故已和关父子安排好了退路,咱们从这边走。”

郑克藏点头道:“好,你来带路,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是!”风际中领命,当先引路,引导众人向密林深处行去。

“撤!放火,烧林……”眼见郑克藏一行人已经走远,关安一声令下,率领余下的青木堂中人撤离,并用早已准备好的点火用具,将密林点燃。

密林内,顷刻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清兵冲进密林,也是不便东西,再无法寻到郑克藏一行人的下落。

郑克藏一行人等,跟着风际中,顺着他和关安基安排好的路线,穿林翻山,疾行了数个时辰,仍未走出密林,但总算将追击的清兵暂时甩开。。

在风际中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打算在此处歇歇脚,等待关安基前来汇合。

山谷内,众人面面相觑,却都没有说话。从昨夜康熙炮轰爵爷府开始,到秘密据点被清兵围剿,最后连密道的隐秘出口都被清兵设下埋伏。这一切无不透露着诡异,无不隐隐透露出众人之中必有内奸。

第84章 小宝机智,揪出内奸

第84章小宝机智,揪出内奸

但内奸倒地是谁呢?若是风际中,又是或关安基,二人又为何会前来救援?但若不是他们,这内奸又是何人?他又是如何向清廷通风报信的呢?种种疑问,无不侵蚀着众人的心,让众人沉默不语,都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山谷内的气氛愈发诡异。

直到匆匆忙忙赶来,尚来不及梳洗整理,身上、脸上还才残留着血渍,以及烟熏火燎痕迹的关安基,这种诡异的气氛更是到达了一个顶点。

众人齐齐看向关安基,神色复杂,有感激,亦有怀疑……

关安基的性子向来火爆,又如何受得了众人的这种怀疑的眼神,微恼道:“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李力世嘲讽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哼哼……”

“你……”关安基大怒道:“姓李的,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竟会背后搞一些狗屁倒灶,什么东西。”

李力世亦被呛出了火气,怒道:“关夫子,你少在那里放狗屁,我什么时候在背后搞东搞西了?我看,是你心虚了吧?”

关安基闻言,微微一怔,恼怒道:“我心虚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就说清楚。”李力世冷笑道:“关夫子,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鞑子炮轰爵爷府时,你却偏偏不在?是不是你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提前躲了出去……”

“你……”关安基气得面红耳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道:“我提前得到什么消息……是你们说王爷安危要紧,我这才出去查探情况……”

不等李力世再步步紧逼,又有一人坐不住了,不喜道:“李兄,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当时是我和关夫子一起出去查看情况,难道说你连我也怀疑?”

“不敢……”李力世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风际中见此,亦是恼火不已,怒道:“若我和关夫子是内奸,又何必拼死拼活将你们从乱葬岗救出来,让你们……”

“嗯哼!”平日里与风际中素来交好的高彦超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并拿眼神偷瞄向郑克藏处。

风际中猛然醒悟,翻身跪倒,焦急的解释道:“王爷恕罪,属下一时口无择言,实在不是那个意思。”

郑克藏温声道:“风兄弟请起,你和关夫子刚刚救了大家,本王又岂会怪罪。”

“谢王爷不怪之恩。”风际中这才站起身来。

郑克藏环顾众人,看得众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引起他的怀疑,却向韦小宝笑问道:“小宝,你素来鬼点子最多,可看出咱们中间,谁是清廷的内奸?”

韦小宝连连摆手,说道:“郑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知道谁是内奸。不过嘛,我倒是觉得,风大哥和关夫子应该不是内奸,否则他们大可见死不救,让咱们通通死在小皇帝的手上,不就一了百了。”

“有道理。”郑克藏点头不已,似乎是认可了韦小宝的这个说法。

李力世大急,说道:“王爷,这中间一定有诈。他二人一定是知道王爷你武功高强,即便咱都折在乱葬岗,王爷你也可以突围而出,这才假意相救,实则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再设局陷害你……”

“放屁!”关安基怒道:“通通都是放屁,简直是臭不可闻。王爷义薄云天,又岂会抛下兄弟独自逃生。姓李的,你竟敢如此小觑王爷,我看这个内奸就是你!”

风际中接口说道:“不错!李力世,王爷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急着一定要将内奸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是什么意思?”

众人闻言,也觉得李力世今日的行为有违往常,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

“我……”李力世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急迫,忙解释道:“我这也是怕王爷受到小人蒙蔽,这才反应有些过激。我……”

“好了。”郑克藏出言打断了李力世的解释,笑道:“诸位都不必怀疑,不必争吵,这内奸倒地是谁,本王已心里有数。”

“呀,我想到了,我也知道内奸是谁了……”韦小宝惊叫了起来,作出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

郑克藏笑道:“哦?那小宝你说说看,这内奸是何人啊?”

韦小宝直视李力世的双眼,笃定道:“这内奸就是你,李力世!”

“不是我,韦香主,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李力世自是极力反对,打死也不会承认。

“什么?怎么会是李大哥……”众人则是齐齐看向李力世,议论纷纷。

而最为高兴的可就要属关安基和风际中了,齐声道:“没错了,这内奸一定是李力世。”

“都不要吵了。”郑克藏出言阻止了众人的议论,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又道:“小宝,说说你的理由吧。”

韦小宝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在众人面前迈起八字步,说道:“今夜,在我府上,能向小皇帝通风报信的,除了不在场的风大哥和关夫子外,还有一人……”

见众人苦思又不得其解,韦小宝这才继续说道:“诸位恐怕都忘了,当时郑大哥命李力世给风大哥和关夫子留暗号。又有谁知道,这暗号,他是留给风大哥和关夫子,还是留给了小皇帝呢?”

众人恍然,俱都点头不已,认可了韦小宝的这一说法。

李力世大声反驳:“这么短的时间,我就是留下暗号都紧赶慢赶,又哪里来得及向清廷通风报信。韦香主,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说着,更是激动的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怒视韦小宝。

韦小宝慢条斯理的说道:“李力世,你不要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我记得,钱老本曾经说过,秘密据点地道的出口,只有他,风大哥,还有你李力世三人知晓。由此可见,这内奸一定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人。”。

“有道理。”众人又是齐齐点头,同意了韦小宝的分析。

韦小宝说得更是起劲:“而当时,咱们撤往城东三十里那个秘密据点,这是郑大哥临时决定的,之前可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吧?如此一来,不在场的风大哥和关夫子又如何能马上知晓,向小皇帝通风报信呢?”

第85章 解决内患,海路归途

第85章解决内患,海路归途

韦小宝目光灼灼地盯着关安基,沉声道:“我记得,风大哥在密林中曾说过,炮轰我的爵爷府前后,他和关夫子都没有机会再接近我的爵爷府……”顿了顿,又换上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笑道:“李力世,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真是太有道理了。不过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李力世不动声色,又上前了两步,与韦小宝仅有一步之遥,突然暴起发难,欲将他擒下。

“小心……”众人纷纷惊呼,却根本来不及救援。

幸好,郑克藏早有准备,身形闪电般窜出,一把揪住韦小宝的后脖领,将他甩飞向双儿三女方向,自有三女将韦小宝接住。

同时,郑克藏双脚连环踢出,出脚如电,直击向李力世周身各处要害。

李力世避之不及,唯有硬撼,怎奈与郑克藏的后天境界相去甚远,被郑克藏踢得口吐鲜血,跌飞了出去。

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都无需郑克藏再出手,李力世便被武功最好,反应最快的风际中和玄贞道人联手擒下。

“韦小宝,你何德何能,竟然能担当青木堂香主一职……郑克藏,你背信弃义,背叛我们反清复明的大义,竟敢自称郑王……”李力世声若索命的厉鬼,暴起挣短暂的脱了风际中和玄贞道人,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自缢而亡,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哎……”郑克藏来至近前,探手闭合李力世的双眼,叹息道:“兄弟一场,将他好生安葬吧。”

“是。”众人领命,收敛了李力世的尸身,抬离了山谷,每个人都神情黯然,默默无语。

“王爷,人心最是难测,你节哀……”始终不发一语的施琅,缓步上前,轻声安慰。

郑克藏苦笑道:“施将军,让你见笑了。”

“见笑什么见笑。”韦小宝大声报怨道:“我看这李力世实在太鼠肚鸡肠了,都这么长时间,还嫉恨我抢了他香主的位置。郑大哥,施将军,你们说,我哪里无德无能了?怎么就做不了这香主?”却偏偏没没有提及李力世对郑克藏的不满。

“你呀……”郑克藏哑然失笑,虽明知韦小宝是在故意搞怪,心情却还是好了不少。施琅亦是好笑的摇头不已。

一夜无语,众人各怀心事,就在这山谷中休息了下来。经历了这一夜一日的折腾,众人都是被累得不轻,不仅人累,心更累。

第二日清晨,郑克藏将众人召集起来,商议如何平安返回大郑领土事宜。

郑克藏面色凝重,说道:“眼下清廷一定在各省的要道,尤其是与我大郑接壤的山东、河南二省,都布下重兵,围堵咱们,更会想尽一切办法,务必不使咱们活着的回到大郑的领土。诸位,都畅所欲言,说说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关安基当先开口说道:“王爷所言甚有道理,属下觉得,咱们可以先到山西省,再从陕西省到河南省,最后通过吴三桂刚刚收复不久,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的湖北省,返回大郑境内。”

“不妥。”钱老本摇头道:“我们能想到,清廷也一定会想到。我相信,眼下整个山东省和河南省都戒备森严,不论是直接通往安徽省,还是绕道湖北省的关口要道都会布有重兵。”

玄贞道人点头附和:“不错,钱老本说的有道理。不过,关夫子的话也给咱们提了个醒。我们不妨再绕远一些,兜个大圈子,从陕西省直接插到吴三桂的陕西省,再由陕西省到湖北省,最后返回大郑境内如何?”

徐天川冷不丁插言:“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韦香主和吴三桂可是有着杀子之仇,杀子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吴三桂能放过韦香主?”

祁彪清亦沉声说道:“当今天下,王爷、清廷和吴三桂三分天下,清廷欲除王爷而后快,难道吴三桂就不想吗?”

“此番清廷的动作这么大,吴三桂一定也得到消息了吧?难保那狗贼就不会动心思……”

“是啊,保不准,吴三桂那狗贼已磨刀霍霍,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

众人议论纷纷,听了徐天川和祁彪清的话,又觉得绕道吴三桂的大周领土亦有着极大的风险。

“诸位……”始终没有参与讨论的施琅突然开口,待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后,说道:“诸位就没有想过从海路走吗?”

“对呀,”韦小宝一拍大腿,叫道:“咱们从海路回大郑嘛。这样一来,既不用长途跋涉,清廷和吴三桂又都一定想不到,我们就从海路走吧。”

施琅这个海战的大行家,平日没少研究各省沿海地带的情况,继续说道:“我记得,奉天省沿海地带,亦有商船往来,还有直达扬州的航路,咱们不妨乘商船直接回到扬州。”

“扬州好啊,这地方我熟。”韦小宝大喜,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跟您们说,扬州可是个好地方……”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一变,连连摆手道:“奉天府?你是说奉天府?不行!那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众人不解的看向韦小宝。

韦小宝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奉天府可是神龙教的地盘,到处都是神龙教的眼线。要知道,神龙教的大本营神龙岛,就是奉天府沿海附近的一个小岛。咱们要是去奉天府,我一定会被神龙教发现的,太危险了。”

风际中笑道:“韦香主,你多虑了,神龙教在奉天府就算势力再大,但毕竟不是官府,咱们只要小心些,未必会被发现。况且,即便被发现又如何,他神龙教再难对付,难道还能强得过鞑子的军队?”。

“可是……”韦小宝一想到神龙教,一想到上次险些丧命洪安通的手上,仍是后怕不已。

“好了,小宝。”郑克藏拍了拍韦小宝的肩膀,笑道:“不过一个区区神龙教罢了,有大哥和诸位兄弟保护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86章 小插曲,闲不住的韦小宝

第86章小插曲,闲不住的韦小宝

“待回到南京后,大哥一定让施将军率领水师,将这神龙教给彻底剿灭。”郑克藏言辞凿凿,韦小宝还能如何,唯有将心中的担忧压在心底。

郑克藏环顾众人,沉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再休息两日,待外面风声稍微没那么紧,就转道奉天府。际中,你先行一步,到奉天府安排好商船。记得,要小心,切不可被清廷,又或是神龙教察觉。”

“是。”众人领命,风际中则孤身离去。

金州厅,青泥洼口,是奉天府沿海地带商贸较为繁华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港口,虽无法停泊大型商船,但中、小型商船却是往来不绝,而通往扬州的航道港口也在此地。

此时此刻,郑克藏一行人等就在港口集市中的一家客栈中落脚,等待风际中先一步安排妥当的商船,三日后启航返回扬州。

众人打扮成欲出海做生意的商队,在客栈中又住了两日有余,因不愿过分惹人注目,倒没有将整个客栈都包下,只是包了一个尚算宽敞的院落,平日无事少有外出。

韦小宝又岂是个闲得住的人,仅仅窝在院落方才一日不到,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可是,真让他出去逛逛,找些消遣,即便郑克藏同意,他也是不敢,生怕被神龙教的人发现,再被擒上神龙岛,那可真就小命不保了。

不过,韦小宝还是有招,纠集了青木堂众人,竟在客栈内开设了赌局,赌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因为怕郑克藏不喜,韦小宝的赌局并没有开设在院落中,而是前院另开了一个宽敞的雅间。

这赌局一起,七吵八嚷,喧闹声不绝于耳,很自然的吸引了往来客人的注意,进屋围观,甚至亲身参与其中。

韦小宝等人赌得兴起,难免有些忘乎所以,来者不拒,赌局也就越开越大。

不知何时,一个长相甚是奇特的矮胖子加入到了赌局之中。只见他又矮又胖,全身宛如个肉球,衣饰偏又十分华贵,长袍马褂都是锦缎,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倒似给人硬生生的搓成一团的模样。这矮胖子手里拿着两张骨牌,一双大眼睛眯成一线,全身灌注的在看牌。

“啊哈……”矮胖子突然怪叫一声,将手上的一双骨牌“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大笑道:“妙极,妙极!这一次还不输到道你跳脚?”

韦小宝被怪叫声吓了一大跳,不爽的抬头看去,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瘦头陀,我的妈呀……”身形向后飞快躲闪。

可惜,韦小宝快,矮胖子却比他还要快,一把就捉住了他的胸口,提了起来,一阵摇晃,怪笑道:“今天老子运气还真不错,今年的豹胎易经丸有了,桀桀……白龙使,教主可是很挂念你,跟我走一趟吧。”

韦小宝给他这么一阵乱摇,全身骨骼都“咯咯”作响,酸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口。

“快放手!”一众青木堂好手猛扑向前,欲将韦小宝夺回,却又被两道人影拦了下来,正是与瘦头陀同来的胖头陀和陆高轩。

众人于雅间内战成一团,胖头陀和陆高轩虽然仅有两人,但武功却明显高出厅内青木堂众人,一时之间,确是占尽了上风。这也是因为,青木堂的众高手,诸如风际中、玄贞道人等人,又岂会和韦小宝瞎胡闹,眼下并不在罢了。

雅间内,赌桌塌碎了一地,骨牌四处乱飞,其余赌客夺路奔逃。

“都给老子住手!”瘦头陀暴喝道:“再敢动手,老子就要了他小命。”

青木堂众人闻言,连忙收手后退,却仍将三人围在中间。瘦头陀右手仍高举韦小宝,在胖头陀和陆高轩左右护卫下,大步向门外走去。

韦小宝在对方手中,青木堂众人不敢过分相逼,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睁睁看着瘦头陀三人以韦小宝为人质,一步一步,走出雅间。

“丑八怪,快放开韦香主……”待三人刚一踏出雅间,数道身影就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自是风际中、玄贞道人、徐天川等一众天地会的好手。

胖头陀和陆高轩二人连忙上前迎敌,与之战在了一处。

大厅之内,桌椅板凳四处翻飞,众人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此番胖头陀和陆高轩就再也占据不了上风,仅是被称为青木堂第一高手的风际中一人,其武功就犹在瘦头陀和陆高轩之上,比之胖头陀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武功不弱的玄贞道人一干人等,瘦头陀和陆高轩二人很快便被逼到角落,尽落下风,随时都将战败被擒。

“你们都给老子住手,否则……”瘦头陀看得大为焦急,刚欲故技重施,以韦小宝为人质,但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整张实木八仙桌便劈头盖脸向他砸来,这要是被砸中,即便瘦头陀武功再好,也有够他受的。

“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了这小滑头啊……”瘦头陀暴怒,将高举的韦小宝前移,挡在自己的身前,做起了人肉护盾。

“我的妈呀……”韦小宝惊声尖叫,吓得双目紧闭。

这一切,却尽在郑克藏的算计之中,被挡住视线的瘦头陀并没有发觉,也万万没有想到,郑克藏就躲藏在翻飞而来八仙桌之下。也只有轻功已出神入化的郑克藏,方能做到此点。

近了,八仙桌越来越近了……韦小宝几乎清晰的感觉到,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随之,韦小宝只听得耳旁边传来一声闷哼和“咔嚓”骨头断裂的脆响,又觉得自己犹豫腾云驾雾一般,翻飞了出去,虽摔在地上,跌得屁股生疼,去并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势。。

韦小宝连忙睁开双眼,却见瘦头陀正抱着手腕,面色惨白,满是豆大的汗珠,而在他身前,正是面无表情的郑克藏,居高临下。

原来,方才就在八仙桌即将砸在韦小宝身上时,郑克藏闪电般从桌后窜出,连出两脚,势若惊雷,快若闪电,一脚将八仙桌踢飞,另一脚则将瘦头陀抓着韦小宝的手臂当场踢断,同时还探手揪过韦小宝,将他甩飞了出去。

第87章 阴云再起,董太夫人的决议

第87章阴云再起,董太夫人的决议

说起来,以郑克藏的武功,当然可以更好的救下韦小宝,让他免受些皮肉之苦,但郑克藏实在气不过他没事就惹是生非的性子,这才有了今日无端暴露的事情发生,欲给他点教训,让他张点记性罢了。

而至于说,瘦头陀虽然断了一只手臂,但并非没有再战之力,又为何不反抗呢?要知道,瘦头陀的武功虽不算绝顶,但眼力却是极佳,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与郑克藏之间的差距,也就不会去做那些无用功,也免得另一只手臂步上同样的后尘。

又过了没多久,另一处战局亦有了结果,自然是胖头陀和陆高轩二人被风际中、玄贞道人等人连手生擒。

郑克藏沉声下令:“将这个胖子也给我绑了。”

自有青木堂中人上前,将毫无半点反抗之意的瘦头陀五花大绑。

“郑大哥……”韦小宝呲牙咧嘴的走了过来,一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你呀……”郑克藏见状,气也消了一大半,狠狠瞪了韦小宝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对风际中和钱老本吩咐道:“本来打算尽可能不要大张旗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际中,老钱,你们俩立刻去找船主,就说整条商船我包了,价钱翻倍,但必须连夜启航。”

“是。”风际中和钱老本领命而去。

接下来,众人回到院落,收拾行囊,待风际中和钱老本返回后,不再做半点耽搁,押解着瘦头陀三人,急速赶往码头,瞪上了商船。

还好,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再没有生出其他波折,商船平安驶离港口,向着扬州方向,乘风破浪而去。

两日之后,郑克藏一行人所乘坐的商船,平安驶进了扬州港口。

这一路都很平静,连太大的风浪都没有遇到,连船家都笑称,这是他航船十几天,最为顺利的一次。

当商船进入港口后,鹰卫五号,那个始终未曾露面,显现于众人眼中的暗鹰营镇抚使孙雷的到来,却打乱了郑克藏原本欲尽快赶回南京的计划。

孙雷,最早一批,由郑克藏新手训练的鹰卫成员,更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五人之一。一号到四号,都被派遣到中原各方势力潜伏了下来。

一号,潜伏清廷,二号,潜伏在吴三桂处,这二人至今还未曾被郑克藏启用。

三号赵迪,四号钱亮,分别潜伏在了耿精忠和尚可喜处,对郑克藏夺取福建和广东二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这五号孙雷,当初虽并未被派往中原,被留在了台湾负责暗鹰营,却还是隐姓埋名,被郑克藏安排秘密潜伏在了董太夫人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孙雷办事稳妥,更为董太夫人作下了几件“大事”,深得她的信任与器重。如今,孙雷不经允许,冒冒然然来见,必是有大事发生。

郑克藏屏退左右,船舱内就只剩下他和孙雷二人。

孙雷躬身下拜,恭敬道:“锦衣卫,暗鹰营镇抚使孙雷,参见王爷。”

郑克藏眉头微皱,苦笑道:“孙雷啊孙雷,你是当年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原本见到你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为何眼下我却高兴不起来呢?行了,不必多礼,起来吧。”待孙雷起身后,又道:“这么多年过来了,那位还是没有放下,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是!”孙雷平静作答,却甚为简明扼要,作为郑克藏最为信任的心腹,他当然理解郑克藏此刻的心情,但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哎……”郑克藏长叹一声,问道:“王妃那边怎么说?”

孙雷回道:“指挥使大人让属下带话给王爷,说王爷既然愿意玩消失,就不妨再消失一段时间,待七日后收网之时,再返回不迟。”

郑克藏苦笑连连,自然听得出陈嫣儿的怨气,怪他不知爱惜自己,竟干一些冒险的事情。

郑克藏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以缓解尴尬,又问道:“孙雷,你说说看,这倒地是怎么回事?”

孙雷领命,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出。

通过孙雷的讲述,郑克藏了解到,事情的起因还真是由于他孤身前往北京营救施琅开始……

原本,郑克藏离京的消息,并没有引起董太夫人的注意。但康熙又是炮轰爵爷府,又是派遣大部队搜索、抓捕郑克藏一行人等,消息已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又怎能瞒得过董太夫人。

不仅如此,董太夫人经过多番打探,还知道了,郑克藏此番前往北京,为得就是营救、招降施琅,并且已经得手。而从郑克藏以身范险这一举动,不难看出,郑克藏这是要重用施琅。这使得董太夫人怒不可竭,又忧心匆匆。

要知道,当初就是她这一方,逼得施琅走向了叛逃这一条路,事后更是极力鼓动郑经将施琅来不及带走的家眷满门抄斩,虽然最后因为郑克藏的阻拦并没有成功,但难保施琅不恨嫉恨于他们。若是施琅再一得势,他们的处境恐怕将会更加艰难……

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郑克藏一行人都是了无音讯,不仅清廷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连南京这边也不知他们到底是生是死,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等人都是焦心不已,不时会流露出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却让董太夫人看到了机会,虽然她并不会天真的以为,郑克藏就会这么容易的死去,再也回不来南京,但只要他继续迟迟不归,陈嫣儿等人再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焦虑不安,精力难免会有些衰减,这也就给了她,乃至于她这一方,一个发动政变的大好时机。。

而政变一旦成功,即便郑克藏归来,也将无济于事……

想做就做,董太夫人也是一个果决的女强人。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她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一切,先是传信让郑克爽和冯锡范尽快赶到南京,再积极串联本方利益集团,游说中立一方……

第88章 引狼入室,勾结外贼

第88章引狼入室,勾结外贼

董太夫人在大郑王朝根深蒂固,即便凭鹰卫的本事,到今天郑克藏都无法清楚掌握,她倒地还有哪些隐藏势力。

而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筹谋和准备,还别说,真被董太夫人勾连上了不少人,甚至还做得极为隐秘,就连陈嫣儿等人都没有察觉。

当然了,这也是陈嫣儿等人太过担心郑克藏安危,将大部分的精力,包括锦衣卫,都投注到找寻郑克藏一行人的行踪上,难免有些乱了阵脚。

可惜,董太夫人不知道的是,在暗中有一双眼见,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郑克藏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躲在商船上,等待七天过去,这可大违商船过往的行事作风,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还好,孙雷早就有所准备和布置,带人将众人接下了商船,安排在了扬州城内的一处隐秘之所在。

而郑克藏,当然也不会真如陈嫣儿所说,就这么傻傻的等待七日之后的到来,而是秘密潜回了南京。

当天夜里,郑克藏无声无息潜入了南京城。未免打草惊蛇,他入城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即便是连陈嫣儿、陈近南、刘国轩等一干亲信都没有去找,而是悄悄来到了禁军指挥衙门。

郑克藏心中十分清楚,董太夫人若要发动政变,无论她准备的再充足,勾连了再多的人,都必须在政变发动的前一刻,拿下大内侍卫和禁军的指挥权。

而大内侍卫和禁军就是狼卫,无论董太夫人使用何种办法,都根本无法将之动摇,更别说是拿下他们的指挥权了。

如此一来,董太夫人所能做得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强行制服张文杰,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只要政变成功,擒下陈嫣儿,大内侍卫和禁军就再不敢轻举妄动,到时自然大局已定。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三人。他们可都是绝顶的后天境界大高手,而董太夫人这一方,同一境界的高手,满打满算也仅有冯锡范一人,别说是以一敌三,恐怕就是对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也都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郑克藏坚信,就在这几日间,董太夫人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

可是,无论是郑克藏,还是陈嫣儿,都万万没有想到,董太夫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为了将郑克藏取而代之,不惜引狼入室,去勾结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她也不想想,如此即便能将郑克藏赶下台,大郑王朝眼下利好的局面也很可能付之一炬。

难道说?大郑王朝再退回台湾?恐怕,不论是清廷,还是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哪一方一统天下,都再难容得下他大郑王朝,连台湾这最后一处容身之所,都坚持不了多久。

吴三桂在湖北、湖南、云南三省,频频调动兵力,更陈兵边境,大有举兵进犯之意。

军情紧急,这打了陈嫣儿一个措手不及,连夜将陈近南、刘国轩、张文杰和董郁召进宫中,商议此事。

五人才刚刚落座,刘国轩便重重一拍桌案,怒道:“那位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引狼入室,再怎么说,这都只是咱们大郑王朝内部的事情,她又怎敢如此……”

陈嫣儿摇头叹息道:“这也是师父和父亲给那位的压力太大,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是……哎……”

陈近南眉头紧锁,说道:“事以至此,再说其他已是无用,我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南京这边要所有准备,但吴三桂那边也不得不防,无论是哪一边,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

董郁沉声说道:“相较而言,我倒是觉得吴三桂那边才是我们的重点。南京这边我们已有了精密的部属和准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但吴三桂那边……若是南京这边乱事一起,无论结果如何,都势必动摇地方的军心、民心,若是因此给了吴三桂可乘之机,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丞相和大将军前往坐镇,稳定地方的军民之心。”

刘国轩摇头说道:“不妥,这不正中了那位的鬼计?你以为,那位今天能将我和永华调走,对于胡逸之就不会所有手段吗?需知道,胡逸之可是有着一个极大的软肋……”

众人恍然,陈近南更是双目微寒,道出了一个人名:“陈圆圆!”

刘国轩冷笑道:“若是那位以陈圆圆为人质,即便以胡老兄为人不会背叛我们,却也只能被那位牵着鼻子走了。”

众人闻言,无不为董太夫人的不择手段所胆寒,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陈嫣儿环视屋内众人,却发觉张文杰自打进屋以来,就不发一语,这可大违往常,神情间又隐含成足在胸之色,不由得心下一动。

而发现此点的可不止陈嫣儿一人,只听董郁出言问道:“陈将军,今夜你为何一言不发?可是已胸有成足?不妨说出来,也让大家伙参详一二。”

“啊?”张文杰微微一愣,实没想到董郁会把矛头指向他的头上,无所准备之下,被吓了一跳。

“啊什么啊。”陈嫣儿没好气的说道:“我们的王爷不再玩失踪了吗?他是不是已在城内?可有什么好办法?”个中的怨气,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张文杰首当其冲,无辜受到牵连,心中难免有些尴尬,却又不敢不答,回道:“王爷的意思,做戏做全套,可让丞相和大将军各领两万人马,火速赶往两江、两广之地,以免给吴三桂任何可乘之机。至于南京这边,有王爷在,无需担心。”。

“哼!”陈嫣儿冷哼一声,嗔道:“既然王爷已有了主意,咱们还担心什么,就这么办吧。夜已深,明日大军开拔,想来师父和父亲要准备的事情不少,就不再耽搁二位的时间了。”说罢,起身离去,带着一身的怨念。

众人面面相觑,皆都有些哑然失笑,实没想到平日精明能干的陈嫣儿,竟然还会有这般小女儿之态。想来她此番一定是被郑克藏吓得不轻,恐怕即便此间事了,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于郑克藏。

第89章 毒计迭出,图穷匕见

第89章毒计迭出,图穷匕见

第二日一大早,陈近南和刘国轩,就各点齐两万兵马,分别由海路、陆路赶往两广、两江之地,与吴六奇和刘志彬汇合。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直接导火索的清廷,反倒是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境内对郑克藏的围追堵截,也变得雷声大雨点小,显然是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打算。

自打陈近南和刘国轩领军离开南京,又过了两日有余,距离董太夫人发动政变的时间已不足一日。却在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百胜刀王”胡逸之的妻子陈圆圆,被人虏劫,至今下落不明。

明眼人都知道,这陈圆圆一定是被董太夫人的人抓走,为的就是牵制胡逸之这位大高手。

但不巧的是,被董太夫人派遣办理此事的人,并非旁人,正是孙雷。是以,陈圆圆前脚刚被抓走,后脚就被孙雷安置在了秘密的安全之处。

而胡逸之,当然仍表现出一副焦急异常的样子,更顺着董太夫人留下的线索,离开了南京城。待甩开所有监视之人后,当晚胡逸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潜藏进了禁军指挥衙门,与郑克藏汇合,静待某人的大驾光临。

是夜,三更时分,距离朝会的时辰越来越近。禁军衙门仍是灯火通明,但却有一队人马二十余人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冯锡范,而他们号称是奉了董太夫人的懿旨,守门的禁军当然不敢阻拦。

冯锡范一行大摇大摆的来到指挥室内,由冯锡范传旨道:“张文杰接旨,据密报,城内进了吴三桂的奸细,着禁军全城戒严,并调大内侍卫,挨家挨户的搜捕奸细。”

张文杰断然拒绝:“这旨意,恕末将不能接领!”

冯锡范面无表情,喝问:“怎么?张将军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张文杰冷笑道:“冯先生,末将怎么不知,董太夫人何时有权调动兵马?更何况是我大内侍卫和禁军!”

冯锡范理所应当的说道:“王爷不在,自然由董太夫人主持大局,陈将军,这有什么不对吗?”

“董太夫人?”陈文杰不屑道:“王爷临行前已有旨意,朝局暂由王妃主持,可没有提过董太夫人。哦,对不起,我忘了,冯先生为人清高,已离开朝政多年,也难怪连王爷的旨意都闹不清楚。”

“你……”冯锡范何等高傲之人,又如何受得了张文杰这般讥讽,再加之自以为胜券在握,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寒声道:“张将军,既然你敬酒不喝,非要喝罚酒,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动手!”话音刚落,便已向张文杰飞扑而来。

与之同行的二十多名高手,纷纷抽出腰间利刃,欲将室内其他禁军将领控制下来。

却不曾想,还没等他们动手,室外就冲进来数十名鹰卫高手,将他们围在中间,与之战在了一处。

而冯锡范这边,亦被郑克藏和胡逸之拦了下来。

为求速战速决,郑克藏和胡逸之全力联手,更没有任何生擒活捉的奢望,招招致命。

冯锡范自然不甘坐以待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即便是以一敌二,仍能勉力周旋。

但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这场极为不对等的战斗,很快便已有了结果,冯锡范毙命当场,而他临死前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首当其冲,被冯锡范恨及了的郑克藏,亦付出了重伤的代价,至少数月内都不能再与人动人。

至于另一边的战斗,同样是一面倒的情况,甚至比这边更快结束,结果自然是与冯锡范同行之人全军覆没。

郑克藏面色惨白,却顾不得疗伤,飞快下令:“文杰,你速速派禁军全城戒严,并掉大内侍卫出宫,围捕奸细,声势尽量搞得大一些,但不要扰民。”

“是!”张文杰领命而去。

郑克藏这才有机会,取出疗伤良药,服下,将伤势暂时压制,又对胡逸之笑道:“老胡,你也陪我进宫走一趟吧。想来,孙雷那边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此时此刻,朝会上的气氛也显得尤为凝重,或许是受到全城戒严的影响,又或是众人都感觉到了什么。

陈嫣儿面若寒霜,沉声问道:“有谁能告诉哀家,为何禁军会将全城戒严,大内侍卫竟然也都被调离宫中,这是受了何人的命令?”群臣更是噤若寒暄,更无有一人敢来回答,愿意回答,做这个出头之鸟。

“是老身的命令!”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侧殿传了出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在郑克爽的搀扶之下,董太夫人大步走出,二人身后还跟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

董太夫人环视群臣,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陈嫣儿的身上,平静的问道:“老身听说有吴三桂的奸细混入城中,这才下令全城戒严,围捕奸细,有什么问题吗?”

陈嫣儿分毫不让,针锋相对道:“据哀家所知,除了王爷和暂代王爷之责的哀家,任何人都无权调遣大内侍卫和禁军。哀家很是好奇,太夫人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放肆!”郑克爽趾高气昂的呵斥道:“什么大内侍卫,什么禁军,不都是我郑家的奴才,祖母乃是我郑家辈分最高之人,又如何不能调遣?”顿了顿,更是得意洋洋的叫道:“郑克藏无才无德,为了区区一个叛臣,竟然扔下朝政而不顾,孤身范险,才弄得今天这副田地,根本就不配做这个郑王。依我看,不如就在今日的朝会,我们再重新选取出一名更有才干之人,来担任这郑王吧。”。

“放肆!”陈嫣儿怒道:“郑克爽,你这是在谋反,罪在不赦!”

郑克爽叫嚣道:“陈嫣儿,我看是你看不轻局势吧?我刚刚所言,满朝文武无不认同,诸位,你们说是吗?”说着,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看得群臣无不纷纷垂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更不敢站出来反对,不由的得意的大笑不止:“哈哈哈……”

第90章 成王败寇!意图外患

第90章成王败寇!意图外患

“我反对!”就在此时,议政殿的大门缓缓敞开,在胡逸之的护卫下,郑克藏大步走进,冷笑道:“怎么?郑克爽,你欲重新推选郑王,要将本王置于何地?”

“你……”郑克爽初一见到郑克藏,吓得魂飞魄散,闪身躲在了董太夫人的身后,丑态毕露。

郑克藏鄙夷的连连摇头,又看向董太夫人,叹息道:“祖母,这就是你选挑选出来的,欲替代本王的人选吗?”

董太夫人眉头紧锁,面上掩不住的失望之情,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欲与郑克藏多费唇舌,只是冷冷的下令:“拿下!”

“是!”孙雷领命,但却带领手下,抽出腰间的战刀,架在了将董太夫人,郑克爽,以及她的亲信手下的脖颈之间。

郑克藏的突然驾到,加之孙雷的反叛,使得朝会之上局势风云突变,群臣更是俱都将头垂得老低,噤若寒暄,心虚之人大有人在,生恐再一个不小心,引起郑克藏注意,那可真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群臣心里十分清楚,董太夫人此番政变,已然一败涂地,再无半点机会。

董太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孙雷,喝问:“孙雷,老身一直以来,都待你不薄,你因何要背叛老身?”

孙雷沉声回道:“末将锦衣卫,暗鹰营镇抚使孙雷,拜见董太夫人。”

“好,真的很好……”董太夫人怒视郑克藏,冷笑道:“没想到,从头至尾,老身都着了你的算计,真是好的很啊……哈哈哈……”状若疯魔,悲愤的无以复加。

群臣见状,无不胆战心惊,再次深切体会到了郑克藏的谋算之深,以及锦衣卫的无孔不入。

郑克藏摇头叹息:“祖母,本王此举,也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若你老人家肯安安稳稳颐养天年,本王即便有再多算计和筹谋又有何用?”

“颐养天年吗?”董太夫人深深看了郑克藏一眼,说道:“好,老身就如你所愿。我郑氏一脉有你郑克藏在,又何须老身再来瞎操心。”

郑克藏含笑点头,吩咐道:“孙雷,送祖母回宫歇息吧。”

“是!”孙雷领命,恭请董太夫人回宫。

至此之后,董太夫人就常年深居宫内,甚少与外界往来,彻底熄了其他心思。当然了,经此一役,即便她再有心做些什么,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敢所有相应。

“不要杀我……大哥,你答应过父王,不会对我们这些你的同胞兄弟下杀手的……”郑克爽瘫软在地,看着郑克藏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的求饶不已,丑态毕露。

郑克藏面无表情,淡然说道:“成王败寇!郑克藏,你这般表现,实在丢尽了我郑家颜面……至今日起,剥夺郑克爽全部爵位,逐出郑氏一族!来人,带下去。”

“不!我不要啊……”郑克爽哀嚎不已,被鹰卫拖出了议政殿,驱逐出了皇宫,乃至南京城。

自打这一天起,世上再无郑氏王朝的郑克爽,只剩下一个四处乞讨为生,最终病死于破庙的乞丐。

郑克藏大步来到王座前,坐好,柔声道:“爱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王爷严重了。”陈嫣儿却是面若寒蝉,显然仍是余怒未消,不愿搭理于他。

郑克藏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却也知此时不是哄陈嫣儿的时机,当即以冷厉的目光,环视朝堂之上的重臣。

群臣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仍是感觉犹如芒刺在背。

过了良久,郑克藏方才喝斥道:“都抬起头来,你们都是我大郑王朝的重臣,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群臣俱都心胆俱颤,但王命难违,更不敢再去触郑克藏的霉头,纷纷抬起头来,却仍不敢与他对视。

郑克藏注视群臣,沉声道:“今日之事,本王不管你们中间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又或者到了此刻仍心有不甘,但大敌当前,本王也就不再行追究。本王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切莫再让本王失望才好。”

“谢王爷开恩!”群臣纷纷跪地下拜,总算将提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说起来,此番政变,与董太夫人有牵连之人不在少数,甚至不少都为朝廷重臣,若是郑克藏定要一查到底,这一场朝堂的大动乱是免不了。

但如今,时逢天下大乱,清廷和吴三桂的大周王朝都对大郑王朝虎视眈眈,朝局实再经不起太大的动乱,故而郑克藏唯有选择暂且妥协、隐忍,以观后效。

待平定天下之后,若群臣能够至此兢兢业业,全心全意效忠大郑王朝倒也罢了,否则定要老账、新账一并清算。

并且,郑克藏派遣海外的隐龙卫已陆续归来,有些更也已步入朝堂。他也会安排他们逐步接手此次政变上蹿下跳最凶的那几人的权责,进而取而代之。

这场政变,起的突然,消得更加无声无息,给整个大郑所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这难免让吴三桂,又或是清廷大失所望。更因此,吴三桂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意欲休兵罢战。可是吴三桂想要息战,却还得问问郑克藏是否同意?

郑克藏当然不会同意,堂堂大郑王朝,岂是他人想战就战,不想战就不战的,若真是如此,大郑王朝的威望何存?

再者说,大郑王朝休养生息数年有余,兵精将广,早已枕戈待战,郑克藏早已有意对经年久战,人困马乏,后力无以为继,内部主臣之间更是面和心不和的吴三桂的大周王朝动手了。如今,大周王朝竟敢寻衅在先,他又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不过嘛,在此之前,郑克藏还有另一件要事要先行处理。可别忘了,他不惜亲身犯险,营救、招揽的施琅还身在扬州等着呢。

郑克藏先是派人,火速将施琅接回南京。待施琅来到南京之后,郑克藏当朝宣布,即日起将大郑王朝的军队一分为二,划为海、陆两军,任命施琅为海军大都督,全权负责海军建设,以及征战事宜。

第91章 郑周开战,兵进贵州

第91章郑周开战,兵进贵州

施琅一跃成为军方二号人物,其权势,仅比刘国轩这个大将军稍弱。这自然令他感激涕零,心中暗下决心,势必为郑克藏,为大郑王朝肝脑涂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施琅是个行动派,得到任命之后,顾不得舟车劳顿之疲惫,立即亲自前往海军大营,整顿海军。

对此,郑克藏甚感欣慰,命令整个大郑王朝各部全力配合。同时,还秘密给施琅下令,命他半年之内,务必将海军整顿完毕,以备大用。

施琅何许人也,刚一接到这道密令,便猜出郑克藏这是准备用海军之利,奇袭吴三桂的云南省。这势必成为将要展开的郑、周大战的关键一役。身受如此重望,施琅深感压力的同时,更是战意昂扬,干劲十足。

说起来,初到大郑王朝,便被任命担当如此重任,施琅这个新上任的海军大都督,难免会被群臣在背后指指点点,心中可是憋着一股劲,欲尽快立下大功,来堵住群臣的嘴。如今大好机会就放在眼前,施琅又岂会放过?

处理过施琅和海军之事后,郑克藏连下数道旨意,整个大郑王朝的战争机器开始全力运转起来。

第一道旨意,调刘国轩回京,坐镇南京,防备清廷趁虚而入;第二道旨意,命刘志彬陈兵河南、湖南、湖北三省边境,防备清廷之余,牵制吴三桂湖广之地的兵力;第三道旨意,命陈近南与吴六奇,即日发兵,攻打贵州省。

旨意下达之日,刘国轩立刻动身返回南京,坐镇京师重地;两江总督刘志彬依旨在三省边境布下重兵,并亲自坐镇湖南、湖北、江西三省交接之地,主持大局,摆出一副大举进犯之意,将吴三桂湖广之地的兵力,牢牢牵制住。

而身处广东省的丞相陈近南和两广总督吴六奇,接到郑克藏出兵旨意,不由得相顾大喜,立时召集麾下将领,商议进军事宜。

经商议,二人决定,先在广东、广西二省与湖南的交界之地,各布下一万兵马,以避免因省内空虚,而给了湖南省的李博以可趁之机;之后,二人提兵五万,浩浩荡荡奔赴广西省。

吴三桂收到紧急军情,自然不会等闲视之,忙调集大军,共计七万之数,布置于贵州省边境,更派出十大总兵之一的吴之茂前往督战。

一个月后,陈近南和吴六奇的五万大军和吴之茂的七万大军于广西、贵州两省的交界之地,贵阳府,不期而遇,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虽兵力悬殊,但郑军久经训练,乃是当之无愧的精锐之师;反观周军,却都是一些刚刚征集不久的新兵蛋子,两相一比较,反而是周军还要更胜一筹。

说起来,倒不是吴三桂不愿派遣更精锐的部队前来,只不过经年和清廷征战,主力部队折损极大,仅剩下三万不到,而这三万主力军,还要留下镇守吴三桂的大本营云南省,自然无法派出,故才弄了这么些新兵前来充数。

在吴三桂的心目中,也不无奢望,想以这近两倍的兵力之差,将郑军一举击退。只可惜,他还是太小看郑军的战力了。

作为进攻的一方,陈近南和吴六奇毫不犹豫,统兵攻入贵阳府境内。因无险可守,再加之双方军队战力的悬殊,郑军一路势如破竹,仅仅半月光景,就已逼进到了贵阳城下。

不过,贵阳城坚,作为守城的一方,周军人数优势总算发挥出来。陈近南和吴六奇轮流亲自参战,身先士卒,两度攻上贵阳城头,却最终还是被击退。不仅如此,郑军还折损了不少人马。

二人都不愿再继续强攻,若一味地的强攻,即便能攻下贵阳城,损失也必定惨重,到那时恐怕也会后力匮乏,难以为继。

经商议,二人决定,兵分两路,由吴六奇统帅两万兵马,攻打兵力空虚的其他州府;而陈近南则带领余下的近三万兵马,继续围困贵阳城,将贵阳城内的近七万大军牢牢牵制在城内。

第二日清晨,吴六奇大张旗鼓的带领两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向都匀府。都匀府内可战之兵不足五千,又都是老弱病残之辈,如何能抵挡吴六奇之兵锋,短短一月不到,便被吴六奇大军彻底拿下。

在拿下都匀府后,吴六奇毫不停息,再度挥军攻向平越州。平越州地域狭小,仅用半月,便被他发大军攻克。

吴六奇又作出一副遇攻打遵义府的样子,这可急坏了吴之茂,若是遵义府再被拿下,包围之势隐隐已成,贵州府可真就危险了。到那时,不用陈近南领军攻城,只要切断粮草供应,便可兵不血刃的拿下贵州城。

眼见吴六奇大军再度开拔,朝遵义府逼近,吴之茂心中越发焦急,狠了狠心,亲点四万兵马,驰援遵义府。

一路马不停蹄,急驰了两天两夜,吴之茂大军已进入了遵义府境内。眼见遵义府一切如常,吴之茂悬着的那颗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决定在当晚在赤水县城修整一夜。

前半夜,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加之大军连日赶路,早已人困马乏,警惕之心大减。却不知,暗地里,早有无数双眼睛,自他们进城之时开始,就开始盯上了他们。

这些人并非旁人,正是天地会赤火堂香主古至中,以及堂内的好手。这些年来,赤火堂饱受吴三桂的迫害,势力虽说已是大不如前,但百八十号人手还是凑的齐的。而就在今夜,他们受吴六奇之托,聚集于赤水县城,为的就是干一件大事。

三更时分,乃是人一天之中最困乏的时候,吴之茂大军更是如此,俱都鼾声如雷,睡得极为深沉。。

古至中却是精神的很,带领赤火堂众兄弟,在城内各处,放火烧城。火势越来越大,将整个整个赤水县城映照的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弥漫全城。

“走水了……走水了……”铜罗声响起,也惊醒了大军。大军先是帮忙民众救火,但火势实在太猛,根本就救之不及。

第92章 先败吴之茂,再困夏国相

第92章先败吴之茂,再困夏国相

万般无奈之下,吴之茂唯有下令退出县城。只可惜,他的这道命令,注定无法执行。在赤水县的四方城门,吴六奇大军早已磨枪擦剑,只等着他的大军自投罗网。

吴之茂大军由四个城门退出,却被吴六奇大军以逸待劳,一阵掩杀,逼回了城内。

接下来,吴之茂又尝试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每次都被逼回狼狈逃回城内。

就这样,吴之茂整整四万大军,与整个赤水县城,乃至全城百姓尽数葬身火海,付之一炬。大火整整烧了一夜一日,恶臭之味远近可闻。

吴六奇遥望尽成灰烬的赤水县城,眼中满是不忍之色,暗暗叹息:“这焚杀满城百姓的罪孽,就由我一人承担吧……”

吴六奇甘受恶名,以整个赤水城,乃至城内十数万百姓为代价,将吴之茂的四万大军尽诛于赤水县城内,彻底打开了郑军在贵州省的局面。

消息传出,天下哗然,无不为吴六奇立此奇功而感到惊叹,更为他手段之狠辣而感到惊骇莫名。

而就在吴六奇尽诛吴之茂四万大军的第三夜,贵阳城下的陈近南亦有所动作。他以李代桃僵之计,假冒吴之茂败逃而回的残军,成功诈开贵阳城门,进而一战而定,不仅成功拿下贵阳城,更俘虏、招降了近二万大军。

虽说,这两万大军只是新军,但稍加训练,临时驻守地方还是勉强能为之。待日后再强加训练,这两万大军亦不无晋升为精锐之机。

接下来两个月间,陈近南和吴六奇两路齐出,轻而易举拿下了大半个贵州省。

身处云南的吴三桂再也坐不住,急急下旨,命湖南的李博和四川的李本深出兵,救援贵州省。

只可惜,不论是李博,还是李本深,收到吴三桂的旨意后,俱都按兵不动,没有半点出兵的意思。

李博还好,以大郑王朝陈兵边境,随时都有可能大举进犯,湖南省实在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为由,来搪塞吴三桂;而作为十大总兵之一的李本深,仗着老资格,公然违抗吴三桂的军令。

对此,吴三桂自是怒不可揭,却也无可奈何。

军情紧急,吴三桂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湖南和四川两省皆指望不上,唯有派出军中第二号人物,他的女婿夏国相,亲自统帅两万精锐人马,再配合六万新军,合计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贵州省。除了镇守昆明城的一万禁军外,这几乎是云南省的全部兵马。

而陈近南和吴六奇,却不知为何却放缓了攻占贵州省全省的脚步,当二人率军攻至安顺城下之时,夏国相八万大军已然进驻到了城内,双方对持于安顺城下。

时光飞逝,转眼间,双方在安顺城已对持了三个月有余。

在这三个月中,夏国相并非一味守城,双方各施奇谋,都想将对方一举攻破,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却谁都没有讨到半分便宜。

夏国相文武双全,尤擅谋划,实乃甚为杰出的战略级军事奇才。这倒不是说,陈近南,又或是吴六奇,就比不上他夏国相。单以军事才能而论,他二人中任何一人,都必不比夏国相差。如今,双方能打得难解难分,也只不过是夏国相可依仗安顺城城坚之利罢了。

且不言,安顺城下对持的郑、周大军。身处南京的郑王郑克藏,却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大郑王朝的海军本就是天下第一的海军,又经历了施琅半年来的整顿和训练,如今更是威势倍增,随时都可以踏上征途,并且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郑克藏欲御驾亲征,统帅海军和禁军,奇袭云南省,将吴三桂的大周王朝一举荡平。

可是,郑克藏上次孤身前往京城一事,就惹得陈嫣儿好大的怨气,事后还是他哄了陈嫣儿大半个月的时间,又是赌咒发誓再也不会不爱惜自己,亲身范险,方才平息了美人的嗔怒。如今,他又要御驾亲征,然兵势最是无情,谁人又能保证自己可以百战百胜,不会遭受任何危险呢?

这几日下来,郑克藏都是魂不守色,心中不停思量着该如何去说服陈嫣儿。他当然知道,若是自己执意如此,深爱着他的陈嫣儿必定不会过分阻拦。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郑克藏才不愿陈嫣儿受半点委屈,这才犹豫不决,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夫妻多年,二人早已心心相印,郑克藏心中有事,到底是何事,陈嫣儿一猜便知。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再多的担心,陈嫣儿也知道此乃军国大事,可不是耍儿女情长小性子的时候,当即强装笑脸,找到了郑克藏,赞叹道:“王爷,施琅果然如你所说,是一代海战大行家,咱们大郑王朝的海军,交到他的手里,不过区区半年光景,战力就更胜往昔。”

“那是,”郑克藏故作夸张的笑道:“凭本王的识人之明,又有什么时候看错过,哈……”

“德行……”陈嫣儿娇嗔的白了郑克藏一眼后,故作好奇问道:“如今施琅的海军已枕戈待战,随时都可以拔锚起航,王爷不是早在半年前就已定下奇袭云南省之计吗?为何迟迟还不下令?”

“这个……”郑克藏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苦笑道:“嫣儿,你明知本王心中所想,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哼!”陈嫣儿娇哼一声,恨声道:“就知道你最是信不过,还说什么‘再不会亲身范险’,都是骗人的……妾身早就该想到,以王爷你这便闲不住的性子,又岂会甘心在这京师坐等前方战报?”。

郑克藏连忙解释道:“嫣儿,我的好嫣儿,并非本王欲食言而肥,只是此番奇袭云南干系重大。若是此战能成,定可一战而定吴三桂。是以,本王才更要御驾亲征,方可放心。”

“你呀……”陈嫣儿幽幽叹息一声,倾倒于郑克藏的怀中,芊芊玉指在他的胸膛不停划着圈圈,怅然道:“既是军国大事,王爷又何必迟疑不决,难道在王爷的心中,妾身就是这般无理取闹,不识大体吗?”

第93章 连环计出,吴三桂末路

第93章连环计出,吴三桂末路

郑克藏疼惜的紧紧拥住陈嫣儿的娇躯,柔声说道:“本王当然不会有此想法。本王更知道,嫣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王好。但是嫣儿,你要知道,既然坐上这张王位,本王就必须殚精竭虑,不进则退,有很多事情,本王也是身不由己。”

陈嫣儿轻声喃呢:“真希望这乱世早些结束,你我夫妻也能过些平淡的日子,妾身也就不用再为王爷每日都提心吊胆……”

郑克藏遥望远方,似乎能看要遥远的未来,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低声诉说:“快了,嫣儿,你相信本王,用不了多久,这乱世必将结束在本王的手上。”

陈嫣儿眼含憧憬之色,轻声道:“那妾身就预祝王爷此番马到成功,大获全胜!”

郑克藏双目一亮,断然道:“会的,一定会的……”

是夜,郑克藏迟别了依依不舍的陈嫣儿,率领四万禁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京城,登上了海军战舰,驶向了茫茫大海。

大郑五万海军,四万禁军,千余战舰,在海上航行了近一个月,先后于台湾和广东省的琼州府靠岸补给,终于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吴三桂大周王朝治下云南省的临安府。

“轰轰轰……”当夜,炮声隆隆大作,大郑海军战舰一字排开,炮轰临安城,足足轰炸了近半个时辰,将本就守备空虚的临安城炸得人仰马翻,待郑克藏率领四万禁军登陆后,轻而易举就拿下了临安城。

随之,施琅率领海军再度起航,依次炮击云南省沿海各州府,凭借海军之利,火炮之威,短短三个月不到,就先后占领了云南省沿海各府县。

而与此同时,郑克藏和四万禁军也没有闲着,只在临安城休整了一夜,便全军开拔,横穿澂江府,直逼云南府,吴三桂的王城昆明城。

半月之后,郑克藏亲率四万禁军,兵临昆明城下。此时,昆明城内,可堪一战之兵,仅剩下一万禁军。

吴三桂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郑克藏会以海军奇袭他的云南省,这才将大军尽数派往贵州省,抵御陈近南和吴六奇的步步紧逼。

双方兵力相差悬殊,郑克藏却并未急着挥军攻城,而是将昆明城团团围住,断了吴三桂的粮草补给,每日日夜假意攻城,虚张声势,让吴三桂片刻都不得安生。

如此堂而皇之,丝毫不加掩饰的疲敌之计,久经沙场的吴三桂自是看得明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命人提高警惕,严防死守,务必不可给郑克藏可乘之机。否则,假意攻城,势必演变为真正攻城,到那时,吴三桂可真就性命不保了。

同时,吴三桂告急、求援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的发往各省,除了身处贵州省的夏国相有意救援外,四川、湖南、湖北、甘肃四省都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然而,夏国相就算是有心相救,急切间却也难以拜托陈近南和吴六奇大军。二人施用引蛇出洞之计,好不容易才将吴三桂的大军调出,又岂能这么容易再将之放回去。

从陈近南、吴六奇挥军攻打贵州省,剿灭吴之茂的七万大军;到将云南省最后的兵力引出,增援贵州省;再到夏国相,连同其麾下的八万大军被拖在安顺城下;到最后郑克藏御驾亲征,奇袭云南省。这一切,都是郑克藏早在半年以前的就定下的计策。

战争瞬息万变,本欲尽快攻克昆明城的郑克藏,如今又起了其他心思,意欲围点打援,一举吃掉贵州省内,夏国相所统帅的八万大军,这吴三桂最后的有生力量。

身处安顺城的夏国相,隐隐觉察到了郑克藏的计谋,但还无法确定。但不论这不是不郑克藏的计谋,他都必须尽快领军前去救援吴三桂。否则,一旦昆明城被攻破,吴三桂败亡,即便他能守住这安顺城又有何用?夏国相狠了狠心,已有所决定,秘密筹划、准备起来。

三日之后的深夜,趁陈、吴大军俱已安营休息,夏国相率领八万大军连夜出城,意欲突围而去。

陈近南、吴六奇又岂会如此不防,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保持着内紧外松的戒备状态,留意着安顺城内夏国相大军的一举一动。

夏国相的大军刚刚出城过半,早有所准备的陈、吴大军便已掩杀而来。

夏国相大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更是舍生往死的向外冲杀,欲杀出一条血路。

临安城下,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双方军马相加,超过十万之众。这场惨烈的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夜一日,方才分出了胜负。

陈近南和吴六奇大获全胜,夏国相大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全军覆没。

但不知为何,在陈近南和吴六奇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待清扫战场时,二人发觉夏国相大军的人数不对,足足少了一万有余,而且还是最为精锐的那一万大军,这才恍然大悟,料想必双方激战之时,夏国相引这一万大军,从另一个方向悄然离去。

陈近南和吴六奇相顾苦笑不已,眼中俱都隐含敬佩之色,无不为夏国相壮士断腕的气魄和狠辣所暗赞不已。

然此时再想追击已是来之不及,所幸夏国相眼下仅有一万军马,即便再为精锐,于大局也也是无益。

待休整数日之后,陈近南和吴六奇便起兵占领了贵州省全境,为大郑王朝的版图又新添加了一块。

而另一边,吴三桂闻听得夏国相全军覆没的消息,彻底丧失了信心。但作为一代枭雄,他也却有其不凡之处,即便面临如此绝境,亦没有绝望。他还要奋力一争,为他大周王朝留下希望的火种。。

是夜,昆明城城门大开,吴三桂率领仅余的一万禁军,出得城来,于城下派兵布阵,意欲和郑克藏决一死战。

这点面子,郑克藏当然要给,况且两军对阵,也比强攻昆明城来的强吧。不过,隐隐约约间,他却又觉得吴三桂此举有些反常。

第94章 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

第94章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

看了看手中陈近南传来的战报,郑克藏心下一动,叫来战狼营和冥狼营镇抚使周睿和吴光,附耳吩咐了几句,二将领命而去。

两军阵前,郑克藏高声喝道:“吴三桂,既已到了这般田地,又何必再负隅顽抗?不如归顺本王,本王自会保你和你的子孙后代,做个安乐侯爷。”

吴三桂冷笑道:“笑话!世上只有战死的吴三桂,却不会有投降的吴三桂!废话少说,杀!”说罢,一马当先,冲杀向郑克藏,其身后的一万禁军爆发出惊天怒吼,紧随其后。

郑克藏率领麾下三万禁军,不甘示弱,悍然应击。

昆明城下,尸横遍野,喊杀声震天,吴三桂,以及他麾下一万禁军,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这势必会给郑克藏,乃至其麾下的三万禁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场吴三桂最后的绝响之战,持续了三个多时辰,吴三桂一方自是全军覆没,但郑克藏这边亦是损失不小。

“哈哈哈……”吴三桂虽倒在血泊之中,虽狼狈之极,却仍仰天大笑不止,像是失败的并非是他,而是郑克藏一般。

郑克藏端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冷笑道:“吴三桂,你是否是高兴的太早了呢?你真以为,你这‘明修渠道,暗渡陈仓’之计,本王就看不出吗?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此番本王的禁军人数不对,少了足有一万余人马吗?”

“你……”吴三桂神色大变,惊骇的看着郑克藏。

“报……”忽然,一道快马疾驰而来,来到郑克藏近前,翻身下马,沉声禀告:“王爷,周、吴二位将军来报,他们虽依王爷吩咐,追上了吴世璠一干人等,但却迟了一步,让其与夏国相的一万大军汇合,正逃往四川省方向。二位将军请示王爷,是否继续追击?”

“好,真是太好了!天佑我大周啊,哈哈哈……”吴三桂闻听战报,顿时转忧为喜,再度长笑不止。

郑克藏恍作未闻,沉声吩咐道:“传令周睿和吴光,不必追击,即时收兵,随本王尽快拿下整个云南省。”

“是!”传信兵得令而去。

郑克藏又把目光投注于吴三桂的身上,笑问道:“吴三桂,你是否感觉奇怪,本王为何下令不再继续追击你的宝贝孙子呢?”随之,不待吴三桂有所表现,便已直接解答:“本王派人追击你那宝贝孙子,是怕他自此隐姓埋名,若真是如此,或多或少都会给本王留下后患。如今,既然他被夏国相给救了,恐怕不论他心中是否愿意,都会被强逼上位。”

吴三桂闻言,瞳孔略一收缩,心中有些后悔,将大周王朝的未来,这个千斤般的重担压在他那幼小的肩上,是否真的做的对了?

郑克藏遥望远方,似乎已看到了大周王朝的惨淡结局,悠悠说道:“吴三桂,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清廷已开始频频调动兵马,不日就将派重兵攻打你的大周王朝。即便本王不插手,尽是坐山观虎斗,你又觉得,以你大周王朝如今的情形,又能抵御清廷多久呢?所以说,吴三桂,你大周王朝的穷途末路已尽在眼前,而你那宝贝孙子的下场,亦在你派人将他送走,被夏国相所救时,就已定下了。”

“不,不会的……”吴三桂再不能保持平静,追悔莫及,随之再也坚持不住,含恨而亡。

一代枭雄吴三桂,至此丧命于郑克藏之手,而他大周王朝亦开始步上了败亡的倒计时。

在接下来三个月中,郑克藏接连攻下了云南省、贵州省全境,为大郑王朝的版图,再添加了云贵之地。

随之,郑克藏命全军进入短暂的休整阶段,近一年来的连连征战,大郑王朝虽说战果颇丰,却也损失不小,人困马乏。

郑克藏决意先休整半年,坐观清廷和大周王朝的风云变换,再全军出击,彻底剿灭大周王朝。

另一边,夏国相率领残余的一万大军,一路护送吴世璠逃到了四川省境内,在与四川省总兵李本深汇合后,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经历此番征战,不论是吴世璠也好,还是夏国相,都已被郑克藏给打怕了,四川省与大郑王朝新得的云贵之地又毗邻,二人实不愿在四川省多做停留。

至于李本深,在四川省做惯了土皇帝,亦不愿在自己的头上再有个小周王来指手画脚,心中也正想着如何把二人送出四川省。双方一拍即合,李本深再增派三万大军,归于夏国相麾下,一路护送吴世璠前往湖北省。

其实,除了湖北省外,吴世璠和夏国相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甘肃省。

但一来,清廷频频调动兵马,兵锋直指甘肃、湖北二省,而甘肃省的总兵高得节,虽能征善战,颇有一代名将之风,但他为人倨傲,势必不愿向外求援,如此孤掌难鸣之下,甘肃省的处境堪忧。

这二来嘛,高得节已不服吴三桂久已,恐怕也会如李本深一样,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吧。

而湖北省总兵王屏藩,虽后期对吴三桂亦有些阴奉阳违,但他毕竟是吴三桂的义子,又与夏国相有着过命的交情,总归会顾念旧情,这也是吴世璠和夏国相不选甘肃省,而偏偏选择湖北省这个四战之地的重要原因。

在夏国相和王屏藩的共同拥护之下,吴世璠在湖北省继任周王。。

不仅如此,为鼓舞军心,扭转大周王朝如今不利的局面,吴世璠更是于武昌城称帝,定国号为“周”,追封吴三桂为太祖昭武皇帝,并对群臣大加封赏,诸如夏国相、王屏藩,以及各省总兵,甘肃的高得节,四川的李本深,湖南的李博,更都被封为异性王爷。

正所谓“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连郑克藏都不敢贸然称帝,他吴世璠又何德何能,竟敢称帝?如此一来,大周王朝势必成为全天下的众矢之的,康熙更不会允许他的继续存在……

第95章 兵不血刃,坐山观虎斗

第95章兵不血刃,坐山观虎斗

无论康熙之前心怀何种心思,事到如今也都不得不下令,全面讨伐大周王朝。否则,他的声望势必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即便将来能够平定天下,也会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而这偏偏是康熙最不能忍受的。

是月,康熙兵分两路,一路由陕西省出兵,攻打甘肃省;另一路,则由河南省出兵,直取吴世璠所在的湖北省。

两路大军,亦是有主次之分。攻打甘肃省的这一路清军,汇集了清廷近半数的主力兵马,意欲一战而定,夺下甘肃省。

至于攻打湖北省的这一路大军,则是虚张声势,虽步步紧逼,但更多的却是为了牵制大周王朝的兵力,使各省兵马都去救援湖北省,而无暇顾及甘肃省。

当然了,若是大周王朝看破了康熙的计策,而不去救援湖北省,想来康熙也必定不介意趁势拿下湖北省。

大周王朝到了这最危机的关头,要是各省之间再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也就真离败亡不远了。

事态的发展,也却如清廷所料,不论是四川省的李本深,还是湖南省的李博,都汇集省内近半数的兵马,前往增援湖北省。至于说甘肃省,却是再也顾及不到了。

半年之后,清廷主力挺进兰州府,围困高得节于兰州城内。高得节孤立无援,被困于兰州城中足有一个月有余,粮草用度尽数耗尽,最终羞愤而亡。高得节死后,其副将开城投降,至此清廷在经历了长达大半年的征战,终于平定了甘肃省,将其重新纳回治下。

随之,康熙更调集全部主力,征讨吴世璠所在的湖北省,意欲将大周王朝彻底剿灭。

经历了这大半年的休整,大郑王朝军马也已回复了旧观。郑克藏再度御驾亲征,却没有丑热闹去参与湖广之地清廷与大周王朝的征战,而是去攻打李本深所镇守的四川省。

四川省虽易守难攻,但其省内近半数兵马都已被调往湖北省,防守的兵力难免有些空虚,这也大大减少了郑克藏攻取的难度,短短三个月期间,郑克藏大军就成功拿下了重庆府,兵锋直指其首府成都府。

清廷方面,康熙在得知郑克藏御驾亲征四川省的消息后,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在拿下四川省后,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势必声势更为浩大,更加难以对付,但眼下清廷实无更多的兵力阻止。

不过好在,趁着郑克藏将目光放在四川省之上时,只要清廷能成功拿下湖北、湖南这湖广之地,在长江沿岸成功打开一个缺口,便可以在彻底剿灭大周王朝后,与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大决之时,占有一定的主动权。

为此,康熙甚至不计损伤,下旨全军务必尽快夺下湖北省,进而攻取湖南省。

清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得湖北省境内的周军节节败退。吴世璠的告急文书,一封接着一封发往四川省的李本深和湖南省的李博手中。

李博在接到吴世璠的告急文书之后,毫不犹豫,尽起湖南省剩余的兵力,亲自支援吴世璠。

至于李本深可就有些犹豫不决了,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眼下,郑克藏的大军已杀入四川省境内,不日即将攻至他的成都城下,若是此时再抽调兵力去支援吴世璠,且不言最终是否能守得住湖北省,但这却等于将整个四川省拱手让于郑克藏。

而就在李本深仍犹豫不决之时,李博的一封书信,终让李本深彻底下定了决心……

在信中,李博痛诉个中利害、关键,言明湖北省若再度失守,吴世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大周王朝都将势必灰飞烟灭。到那时,即便李本深能守住四川省,又有何用?最终的败亡,也只不过是早或晚的差别。莫不如集各省之兵力,先于湖北省彻底击退清军,再徐徐图之,方才会有一线生机。

李本深既已下定决心,就不再耽搁,连夜召集麾下内全部兵力,舍弃了成都城,赶往湖北省,与吴世璠汇合。

李本深的大军才刚一开拔,郑克藏就已得到了消息,却并未加以拦阻,任由其离去。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四川省,他又何乐而不为?

三个月后,郑克藏尽吞四川省全境,不费一兵一卒。

再接下来,郑克藏大可以班师回朝,与陈嫣儿一解相思之苦,笑看风云变化,静待清廷和大周王朝两败俱伤。

湖北省境内,清廷和大周王朝的征战,如火如荼。

吴世璠在有了李本深和李博这两路新生军力的加入,清军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再无法像之前那般顺利,那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对于郑克藏欲坐收渔翁之利的举动,康熙自是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他只有尽快拿下吴世璠,尽可能的减少损失,方才不至于给郑克藏太多的可乘之机。

康熙举全国之力攻打湖北省,随着时间的推移,吴世璠的形势越发举步维艰。

康熙之所以敢如此做,那是算准了在他和吴世璠分出胜负前,郑克藏一定不会贸然出兵,无论是参与到两方的争斗之中,还是出手偷袭他治下的其他领地。

事情也却如康熙所料,郑克藏并未不打算此时就出兵,而致使一早定好了坐山观虎斗之策前功尽弃。

那攻打清廷其他省份呢?一旦郑克藏真的如此做了,都必将使得清廷引兵回援,进而给吴世璠喘息之机,这可就与他的初衷大相径庭。

更有甚者,难保吴世璠有朝一日,不会头脑一热,再去投降清廷,那可真就让郑克藏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况且,郑克藏早就备有后手,到时必会让天下大吃一惊。

时光飞逝,又经过了近一年的光景,清廷虽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但也成功占领了长江以北的湖北省各个州府。更将吴世璠、夏国相、李本深等人围困于武昌城内,仅有李博一人因要镇守长江以南的湖北省几个州府,未在武昌城内,这才逃过一劫。

第96章 瓜分大周,隔江对持

第96章瓜分大周,隔江对持

吴世璠等人也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要知道,此刻李博麾下还有近六万大军,若肯破釜沉舟,前来救援,吴世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了,康熙也不傻,早已在武昌府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李博自投罗网。若真能一举拿下李博和其麾下的六万大军,清军就可趁机而下,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整个湖北省,甚至是湖南省。

可以说,清廷与大周王朝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大决战,最后的关键都系于李博一身之手。

只可惜,无论是清廷,还是大周王朝,都万万没有想到,李博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改旗易帜,彻底投降了郑克藏。不仅是整个湖南省全境,就连长江以南的湖北省各州府,短短三天之内,就已尽入郑克藏之手,这显然就是早有预谋。

武昌城中,吴世璠在收到此消息后,吐血三升,彻底绝望,于城楼之上,自缢而亡。

李博的突然改旗易帜,不仅是压倒大周王朝败亡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更是让康熙之前多番努力都尽数付诸流水,完全没有达到其欲在长江沿岸打开一个缺口的战略目的。

对此,康熙气得暴跳如雷,但更多的还是深深的不甘,在命人多番查探之后,方才得知,原来这李博非是旁人,正是锦衣卫鹰卫二号,夜鹰营镇抚使。

遥想这些年下来,从郑克藏被耿精忠主动邀约兵至福建省,进而吞占整个福建省;到郑克藏成功挑拨尚可喜和尚之信父子反目成仇,最终坐收渔翁之利,攻占广东省;再到董太夫人发动政变,却被郑克藏提前获知情报,进而一举平息内乱;直到今番,郑克藏兵不血刃的拿下四川和湖南二省,以及长江以南的湖北省各州府。这一切,无不有着锦衣卫鹰卫的影子,并且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康熙在为锦衣卫鹰卫敢到胆寒之余,也断定在他的大清王朝,一定也有鹰卫的潜伏,并且级别还不低,当即下令彻查。

康熙的这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虽并未将潜伏在他大清皇朝的鹰卫挖出,却还是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需知,不论是潜伏在耿精忠身边的钱亮,还是潜伏在尚之信身边的赵迪,又或是潜伏在吴三桂身边的李博,其出现的时间都是有迹可循,相差不过三俩个月的时间。

不过,这怀疑的目标虽然锁定在一定范围之内,但人数却也不在少数。若将这些人尽数诛杀,且不说会错杀无辜,要知道这些人中可有不少都是栋梁之材,康熙实不愿意妄杀一人,更会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为此,康熙将不得不将这些人暂时安插于有名无实的职位之上,又或是任命于那些远离中原战场的无关紧要的地方为官,以观后效。

随着吴世璠的败亡,整个大周王朝彻底烟消云散,其原有领土尽数被郑克藏和康熙瓜分。

当然了,因早有布局和安排,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反而占了大头,尽收其云南、贵阳、四川、湖南四省,以及长江以南的湖北省各州府。

至此,郑克藏的大郑王朝和康熙的清廷,阁江对持。虽说,双方都在领土接壤的诸省边境处布有重兵,加以防备,但却都不约而同的将主力兵马集中于湖广地界,意欲以此处为突破口,为两朝的征战,夺得先机。

为此,不仅清廷在频频调动兵马,郑克藏亦对麾下各省重新布置。

锦衣卫,作为郑克藏最为看重的暴力机构,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在之前的征战过程中履立大功。但未免其职权越做越大,最终不受控制,步上明朝后期的后尘,郑克藏自然要上些手段,加以控制。

狼卫倒还好说,先前就已尽数转为大内侍卫和禁军;但鹰卫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权责甚大,若一旦有所变故,危害也必将更深。

对于鹰卫,郑克藏首先做得就是,减少其手中的权力,使之仅有调查和缉捕之权,却无审判之权,更不得先斩后奏;而后,郑克藏又定下国策,历任鹰卫各营镇抚使,任期都不得超过五年,五年任期一满,就必须彻底脱离鹰卫,以防鹰卫被个别人涉足太深,成为个别人手中以权谋私的私兵。

如今,夜鹰、冥鹰、猎鹰、暗鹰四营鹰卫的镇抚使的任期都早已超出五年的任期,势必都将脱离鹰卫,被派往他处任职。

李博、赵迪、钱亮、孙雷四人都乃不可多得的人才,眼下又是用人之际,郑克藏当然要对其大加重用。时逢闽浙总督顾礽病重,已不能再处理闽浙之地的军政要务,郑克藏就趁机重新任命各地总督。

任命孙雷为云贵总督,署理云南、贵州二省的军政要务。

任命钱亮为两广总督,署理广东、广西二省的军政要务。

任命赵迪为闽浙总督,署理福建、浙江二省的军政要务。

而赵迪最是能征善战,在潜伏吴三桂麾下期间,又独自总理过地方军政大权,故被郑克藏将与清廷接壤的四川省交托给他,任命他为四川总督,署理四川省军政要务,严防清廷的偷袭之余,牵制、威逼在湖北省的清军主力。

两江总督刘志彬权责不变,同样肩负着防备清廷偷袭,和牵制、威逼在湖北省的清军主力的重责。

原两广总督吴六奇,调任湖广总督,署理湖南省和湖北高官江以南的州府,全权负责主持和清军主力隔江对持事宜,相信在赵迪和刘志彬的支持与配合之下,必不会令郑克藏失望。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了数年,不论是郑克藏的大郑王朝,还是清廷,都在抓紧时间休养生息,为之后旷日持久的大战积蓄力量。。

但在这几年中,湖广之地却是热闹得紧,战事频繁,清廷和吴六奇各显神通,你方唱罢我来登场,不时偷袭对方,但时至今日,却谁都没有讨得到什么便宜。

总体而言,天下局势还尚算安稳,除了湖广之地外,其他省份到也风平浪静。

第97章 战略跳板,围剿神龙岛

第97章战略跳板,围剿神龙岛

眼见大郑王朝的国力日益强盛,军队战力亦早已恢复旧观,而长期与清廷隔江对持也不是长久之计,想来不仅是郑克藏,就是康熙亦在苦思能够打开局面的破敌之策。

这一日,郑克藏如往常那般,于御书房内,出神的看着壁挂着的全国地图,苦思破敌之策。这一待就是半日有余,直到整理完鹰卫所传回的情报的陈嫣儿到来,郑克藏仍是苦无头绪。

陈嫣儿柔声劝道:“王爷,你又站了大半天了,先休息一下吧,破敌之策也不是这一两日间就能想出的。”

“哎……”郑克藏轻叹一声,也没有拒绝陈嫣儿的关心,整理了一下略显烦躁的心情,笑道:“爱妃,这每半月一次的情报整理工作也够辛苦你了,说说看,可有什么好消息?”

陈嫣儿眉头微皱,说道:“好消息倒是没有,不过刚刚从扬州传来消息,言你那个小兄弟韦小宝还真够色胆包天的,在丽春苑中一夜睡了六个女子,有不知为何故会出现在那里的陈珂,还有一女竟是神龙教主洪安通的教主夫人苏荃。”

“哦?”郑克藏微微一怔,没想到兜兜转转,韦小宝还是回归原有的轨迹,笑问道:“那后来如何?洪安通恐怕一定不会放过小宝吧?小宝他没事吧?”

陈嫣儿回道:“驻守扬州的官兵在得到鹰卫传出的消息,救援及时,韦小宝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再有就是其中有两个女子被洪安通抓走了。并且,洪安通似乎也不知道,他已经被韦小宝送上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我估计,也就这几天,你那位小兄弟,就会来向你求援了……”

“神龙岛,神龙岛……”郑克藏嘴里低声嘀咕着,快步来到地图之前,搜索着神龙岛的位置,突然眼前一亮,惊喜的叫道:“太好了!爱妃,你快来看,这神龙岛距离奉天府仅有不足三天的航程;并且神龙岛周围小岛屿无数,完全可以作为我们奇袭奉天府的跳板……”

陈嫣儿亦是大喜,笑道:“当年康熙的那场排查,一号亦是在被康熙怀疑之列,被发配到了偏远的奉天府,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已将整个奉天府都牢牢掌控在手中,没想到如今却成为王爷下一步计划的关键,真是天助我大郑。”

郑克藏沉吟道:“那我们可真的好好准备准备了,神龙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拿下的。须知,神龙教高手无数,洪安通更是后天中期的大高手,说他的武功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陈嫣儿接口说道:“并且,此次攻打神龙岛,我们一定要坐到万无一失,切不可让其逃走一人,以免走漏了风声,对我们之后的计划大为不利。”

郑克藏双目寒芒闪烁,断然道:“此行,本王会带上岳父、师父和老胡,以及鹰卫的全部高手。本王就不信,合我们四大后天初期高手,还拿不下他洪安通一人。”随之,又眉头微皱,迟疑道:“只是,如此一来,是否会动静太大了些,引起清廷的怀疑?”

陈嫣儿闻言,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方才说道:“妾身会放出消息,王爷有意增设鹰卫人手,故汇同朝中绝顶高手,一齐赴台检验鹰卫预备役苦训的结果,并加以指点。”

郑克藏有些犹豫,最终仍是点头同意了陈嫣儿的办法,说道:“如此一来,虽会暴露鹰卫的大本营所在,但这是没办没法中的办法,确可将天下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日,陈嫣儿放出风声,言郑克藏甚为满意鹰卫的表现,但随着领地越来越大,仅仅四营鹰卫,已有些人数不足,故决定再增设一营鹰卫,为此决定亲自带领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这三位绝顶的后天高手,不日前往台湾鹰卫的训练大营,视察鹰卫预备役的训练结果,并从武功方面再加以指导。

再接下来,郑克藏只需静待韦小宝前来求援即可……

三日之后,韦小宝带着双儿、曾柔和阿珂找上门来,哭着喊着求郑克藏帮忙救助他的大小老婆,闹得郑克藏和陈嫣儿哭笑不得,唯有点头应承下来。

在韦小宝连番催出之下,第二日郑克藏便连同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三人,仅带了五千大内侍卫,登上施琅亲率的二十余艘战舰。当然了,鹰卫的近百高手,早已于前一晚,悄悄登上了战舰,未被其他任何人所察觉。

郑克藏此番出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更没有多带兵马,再加上之前陈嫣儿的铺垫,确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二十余艘战船组成的舰队,乘风破浪,在一望无尽的大海上,航行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神龙岛已遥遥在望。

主舰的帅舱之内,施琅打开手中带着的卷宗,取出一张大地图来,摊在桌上,指着海中的一个小岛,说道:“这里就是神龙岛。”

众人只见,地图上的神龙岛上已被画了个红圈,三个红色的箭头分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指向红圈。

只听,施琅继续说道:“依末将之见,我们分兵三路,从岛东、岛南和岛北三路进攻,留下岛西一路不攻。待三路大炮齐轰之后,岛上的神龙教匪徒必定抵挡不住,必会从岛西落海而逃,我们在岛西不远处的这个小岛和海面上,埋伏下人马和战船。一等匪徒逃过来,就先炮轰他一阵子,再掩杀而出,必可将神龙岛众匪徒一网打尽。”

众人齐齐点头,对于施琅的妙计拍手称好。

是夜,依照施琅的计策,一切都已布置妥当。。

三更时分,“隆隆”的火炮声大作,整个神龙岛被炸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隐隐还有鼎沸人声和惨呼声顺着海风传来。

待得五更时分,神龙岛西面隐隐有人声传来,数百名被炮火驱赶的狼狈逃窜的神龙岛众人向这边,正克藏等人埋伏的小岛驰奔而来。但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密集的火炮轰炸。

第98章 天下第一高手,洪安通

第98章天下第一高手,洪安通

无路可退的神龙岛众高手,不得不咬紧牙关,闷头向小岛冲来,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等到他们冲到小岛之时,人数又则损了近半。

神龙岛众高手好不容易冲上小岛,还未得半点喘息之机,就又被一阵密集弩箭射得哭天喊地。

至此,所仅剩下的数十名神龙岛高手,可都是包含洪安通、许雪亭、张淡月、无根道人在内的真正高手,以及被其护着的教主夫人苏荃、沐剑屏和方怡在内的一干女眷。

在这其中,又以洪安通武功最高,已达到后天中期的绝顶之境,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三人,亦是响当当的一流高手。

未免再度以弩箭射杀,很可能会伤害到沐剑屏和方怡二女,郑克藏、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四大绝顶高手一马当先,带领着大内侍卫和鹰卫的近千高手围杀向残余的洪安通等人。

双方人数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初一接触,除了洪安通、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四人外,再有就是郑克藏特意吩咐要小心避免误伤的苏荃、沐剑屏和方怡三女,余下人等便被大内侍卫和鹰卫尽数斩杀当场。

郑克藏等人先将苏荃、沐剑屏和方怡三女护住,同时将洪安通、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四人团团围在中间。

眼见苏荃被敌人抓住,洪安通自是大急,欲前往救援,怎奈却被郑克藏死死缠住,实在腾不出手来。

至于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三人,对于苏荃是否被抓,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够逃出生天,可惜三人都被陈近南、刘国轩和胡逸之拦下,莫说是突围逃走了,就是能多坚持一会儿,都属妄想。

如此安排,是郑克藏他们一早就商议好的,对于神龙教中有哪些高手,郑克藏早已在瘦头陀三人毒发身亡前,就从他们口中拷问的一清二楚。

虽说郑克藏对上洪安通这个比之高出一个境界的高手,危险不小,但这却也是最佳的安排。四人之中,也只有轻功最佳的郑克藏,才能勉强和洪安通周旋一二,换做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若想缠住洪安通,就都唯有硬拼一途,危险恐会更大。

凭借轻功与洪安通周旋一二,郑克藏初时还是信心满满,但等到实际交上手,却发现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郑克藏万万没有想到,同为后天境界,只是一个境界之差,差距竟会如此之大。洪安通不仅功力比之郑克藏更雄厚,更精纯,而功力到了在小范围的腾闪跳跃也绝不比他弱,初一交手,郑克藏便被全面压制在下风。

郑克藏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勉力与洪安通周旋,只期望陈近南三人能尽快解决对手,前来相助。

另一边,陈近南三人也察觉到了郑克藏的困境,当即集中全部精神,拼尽全力,力求速战速决。

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只是一流高手,连后天境界都没有达到,本就非陈近南这三个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的对手,如今陈近南三人这一施尽全力,就更加抵挡不住,仅仅数个回合,便被逼迫得完全施展不开手脚,狼狈不堪。

不过,常言道“狗急都会跳墙”,又何况是人?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面临如此绝境,又如何肯会甘心坐以待毙?眼见逃生的希望渺茫,三人更是恶向胆边生,心中起了就是死也要拉上他人做垫背的恶毒想法。

当然,三人就是再怎么发狠,也难以对陈近南他们造成什么实质的损伤,但却还是强撑了不少的时间,反倒让郑克藏的局势越发不妙。

随着时间的流逝,郑克藏的情形越发危急,终被洪安通逼到死角,无路可退,不得不与之硬拼上一掌。

“噗……”郑克藏一口鲜血喷出,面色惨白,向后跌飞了出去,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洪安通刚欲乘胜追击,却又瞧见被大内侍卫和鹰卫高手护在中间的苏荃弯了腰,不住呕吐,娇躯剧颤不止。

洪安通担心苏荃的安危,再顾不得郑克藏,忙飞参掠了过去。

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忙上前阻拦,却被洪安通挥手间就统统通击飞了出去,出气多,入气少,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死伤惨重。

洪安通所向睥睨,很快就他杀到了苏荃的近前,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得到郑克藏喝止,停止了继续上前阻拦,缓缓散开,却还是将洪安通和苏荃紧紧包围在中间。

洪安通却是不管不顾,一把抓起苏荃的手臂,关切的询问:“夫人,你没事吧?”

突然,洪安通神色大变,变得怒不可揭,左掌提起,喝道:“贱人,你说,你肚子力的孽种是谁的?”这一掌要是落下来,苏荃势必立时毙命。

却不料苏荃不仅不惧,反而将头往上一挺,昂然道:“怎么?你要杀我?动手吧!为什么又不下手?”

洪安通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低沉着嗓子道:“我这么爱你,又怎会忍心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苏荃紧闭了嘴,神色甚是倔强,显然是早已将性命豁了出去。

洪安通为修习上乘内功,早已不近女色,和苏荃伉俪之情虽深,却无夫妻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对她存了歉疚之意,平日对她倍加疼爱。。

如今,突然听得苏荃腹中怀了胎儿,霎时之间,洪安通心中愤怒、羞愧、懊悔、伤心、苦楚、憎恨、爱惜、恐惧等诸般激情纷至沓来,一只手掌高高举在半空,就是落不下去。

一转头间,看见一众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只觉得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心中更是羞愤之极,纵身扑了过去,大呼道:“不管你们是谁,今日大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放弃了突围逃生的打算,只想着杀光所有知情者……

第99章 神龙教覆灭,藏兵神龙岛

第99章神龙教覆灭,藏兵神龙岛

而此时,郑克藏已将伤势暂时压下,就连陈近南三人也各自解决了对手,将许雪亭、张淡月和无根道人斩杀当场,四人齐齐将洪安通拦下,以免大内侍卫和鹰卫众高手再有更多的无谓损伤。

五大后天绝顶高手,走马观花,战在一处,其战况之惊心动魄,招招都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就会有重伤,乃至身死的下场。

胡逸之手中长刀,朝着洪安通当头劈下,势道威猛之极。

洪安通侧身闪躲,右掌却向郑克藏头顶拍落,以洪安通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郑克藏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陈近南探手为爪,凝血神爪向洪安通背心连递两招。

同时,刘国轩的双腿,亦连环踢向洪安通的腰间。

洪安通大喝一声,收回右掌,跃向半空,却仍向郑克藏扑击下来,就是认准了郑克藏,誓要将他毙命于掌下不可。

郑克藏临危不乱,将身形运转至极致,留下七道残影,齐攻向洪安通。

洪安通硬受了郑克藏数脚,并将伤势强行压下,右掌在他的他左肩轻轻一按,并借势跃开。

郑克藏闷哼一声,翻身跌了出去,却又立马站稳身形,顾不得体内越发沉重的伤势,再度与陈近南三人联手,向洪安通围攻上去。

四人乃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洪安通虽已达到后天中期,比之他们高出一个境界,若要单取其中一人的性命,或许并不算太难,但四人配合无间,连环进击,可就不是那么好抵御的了。

四十多个回合过后,洪安通已完全落入下风,被郑克藏四人逼得左支右挡,招架越发乏力。

“滚……”洪安通怒吼一声,与刘国轩硬拼了一击,刘国轩身子连晃,倒地不起,暂时失去了战力。

洪安通狂笑不止,飞足踢向陈近南的胸口,陈近南虽奋力躲避,却仍是被击中了左肩,“咔嚓”脆响,左肩处的骨头登时碎裂开来。

陈近南也不是好惹的,仍奋力一爪抓在洪安通的脚裸处,使之身形不由得一顿。

胡逸之抢步上前,挥刀砍落,洪安通侧头避过,反手出击,“噗”的一声,胡逸之小腹中掌,但他手中的刀却已深深的砍入洪安通的右肩。

胡逸之口中鲜血狂喷,都淋在洪安通的后颈,待要提刀再砍,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就在三人僵持之时,郑克藏冲天而起,又急速下堕,足尖重重踏在洪安通的天灵盖。

“噗……”伴随着颅骨碎裂之声,洪安通鲜血狂喷,双目圆瞪,不甘的嘶吼:“老天,你何其不公,我洪安通不服啊……”气绝当场,致死都不能瞑目。

郑克藏四人长出了一口气,又相顾骇然,都为洪安通的武功之高惊骇莫名。为斩杀这洪安通,四人可是都付出不菲的代价,其中又以郑克藏和胡逸之的伤势最重,不修养上几个月,难以恢复。

郑克藏四人的伤势沉重,不得不尽快返航,加以修养疗伤。

待郑克藏等人顺利返航后,陈嫣儿见到面色惨白的郑克藏,自是心疼不已,却又不无埋怨之意。每次都是这样,说好了会好好爱惜自己,但哪一次不是重伤而返?

对郑克藏的照顾,陈嫣儿真可谓无微不至,坚决杜绝郑克在藏养伤期间,处理一切政务。

在接下来的半年中,大郑王朝的战争机器全力运转起来。

首先是大将军刘国轩亲赴湖北省前线,督促战事;之后,丞相陈近南又亲自视察安徽、江西和四川三省的军备情况,似乎也要有大动作。

这一切,无不透露出,大郑王朝起兵在即,不日即将对清廷发起全面的进攻。

康熙在收到急报后,亦是大为关注,但却也不甘示弱,整个清廷各省的军队都开始频频调动,奔赴前线。

郑、清双方的大战,一触即返……

但康熙不知道的却是,就在他将全部目光都投注在前方即将展开的大战时,郑克藏已使用偷梁换柱之计,让普通军队换上了禁军的衣服,又分批将包含禁军在内的十万精锐大军,秘密运往、隐藏在神龙岛,以及其周围的无数小岛屿。

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郑克藏早已不在南京紫禁城中,如今坐镇朝堂之上的,只是易容成郑克藏模样的陈嫣儿罢了。

奉天省巡抚衙门后堂,郑克藏正端坐其中,好整以暇的品着香茗,陪坐的是奉天省总督王楠。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却是鲜有人知,正是锦衣卫鹰卫一号,当年奉命潜伏在清廷的血鹰营镇抚使。

王楠的实际年龄比之郑克藏大不了多少,但面容去比他苍老了很多,显然这些年来,尤其是李博、赵迪、钱亮和孙雷先后显露在世人眼中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仅被康熙发配到了这偏远之地,虽说被任命为一省巡抚,但仍不时受到康熙审视的目光,每一天过得都是颤颤兢兢,就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之上,一不小心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只是近一年,情况方才好些,或许是前方战局紧张,康熙实再无暇顾及他这块偏僻的角落。

郑克藏将茶杯放下,感叹道:“王楠,自打当年京城一别,我们有近十年未见了吧?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王楠双目生辉,略显激动的说道:“王爷,属下们等候王爷的召唤,早已期盼好久,就好似久旱逢甘霖。如今,总算能为王爷效忠,心中不甚欢喜。王爷,不知我们何时动手?”。

郑克藏笑而不答,反问道:“王楠,你先和本王说说,如今奉天省的情况如何?通往北京城的各关卡要道,情况又如何?”

王楠自信的回道:“王爷放心,经过这些年下来,属下和兄弟们的努力,已彻底将整个奉天省都牢牢掌控在手中,只要王爷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起兵反叛,给予清廷致命一击。至于说,通往北京城的各关卡要道,直隶的承德府也基本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只要我们行动够快,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到北京城下。只是……”说着,面露迟疑之色。

第100章 奇袭清都,大清末路

第100章奇袭清都,大清末路

“很好!”对于王楠和他麾下的血鹰卫,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还能取得如此不俗的成绩,郑克藏自是大加赞赏,又笑道:“怎么?王楠,你心中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楠迟疑道:“属下只是担心,凭属下手上这点人手,即便能奇袭得手,恐怕也再无力固守。所以,属下想请王爷不要参与此次行动,一切都交由属下来办即可。”

郑克藏摇头道:“不行,这可是影响整个战局关键一役,本王又岂能不亲身参与其中?”

王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又如何肯让郑克藏和他一起范险,忙欲再劝:“可是……”

郑克藏当然理解他的担心,笑道:“王楠,不必着急,如果本王说,另有十万精锐大军就在左近,必可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呢?”

王楠大喜,追问道:“真的?太好了!王爷,这十万大军现在在哪?”

郑克藏笑而不语,举目遥望北京城方向,似乎已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它的结局……

康熙二十年,在休整了长达三年之久,大郑王朝向清廷发起了全面的进攻。

首先,是湖北之地,垮江攻打清廷所占领的长江以北的湖北州府,由海战和陆地战皆宜的刘国轩亲至主持。

吴六奇则汇合了四川省部分兵马,攻入陕西省境内。

李博则率领四川省主力,攻向甘肃省。

刘志彬从安徽省出兵,直扑河南省。

返回京师的陈近南,率领大军,进袭山东省。

康熙虽早有预料,更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但却万没想到郑克藏会如此孤注一掷,除了屯有重兵的湖北省,与刘国轩战得难解难分外,余下的诸省都因准备不够充分,交战之初,难免暂落下风,被大郑王朝攻下了不少的州府。

不过,清廷毕竟国力雄厚,很快就稳住阵脚,在各省之地都与郑军相持不下。

至此,康熙,乃至清廷的上上下下,都被这场突然爆发的大战吸引住了全部精力,再难关注其他。

而就在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候,在王楠这个地方最高长官的接应下,郑克藏的十万精锐大军,无声无息的登陆到了奉天省,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行至了直隶边境。

在郑克藏的率领下,十万精锐大军,跨过承德府,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北京城团团围住。

战争的乌云,遮盖了整个北京城,也重重的压在了康熙,满朝文武,王公贵族,八旗子弟,乃至全城百姓的心头。

而此时,整个城内,算上大内侍卫等所有可用之兵,也不足两万人,面对郑克藏铺天盖地的十万大军,北京城恐怕连十天都无法守住。

更有甚者,康熙还是小看了郑克藏这十万大军,又或是郑克藏要尽快拿下北京城的决心。

郑克藏将十万大军分成五部分,意欲每日每夜,不间断的对北京城发动攻击。

待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随着郑克藏的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从东南西北四方,齐齐发动了猛攻。其攻势之猛烈,山崩地裂,打得城楼之上的清军,都不敢轻易冒头。

仅仅一个日夜,守城的两万清军,就已折损近三成,郑克藏的十万大军亦损失惨重。

又过了一个日夜,四个城门就开始频频告急,随时都将会有被攻破的可能。

以此看来,莫说是坚守十天,恐怕在多守一天,也属奢望。

至此最最危机的关头,康熙再也坐不住,亲自将所有八旗亲贵都召集了起来,许以重诺,请他们将平日那些私藏都拿出来。而这些平日里只知道遛狗斗鸟的纨绔子弟们,以及他们的私兵、院奴,又拼凑出了近二万大军,登上了城楼。

不仅如此,康熙,连同满朝文武都登上了城楼,守城的三万清军,士气为之一振,更加舍生忘死。竟然在接下来的两天守城战中,与郑克藏的攻城大军斗了个奇虎相当。

这一日,城东的攻城部队再度被清军打退,身先士卒的周睿左臂负伤,却仍欲在紧接着的下一次攻城战中,继续奋战在第一线,却被郑克藏命人强行压了回来。

郑军的帅帐之内,周睿不甘的叫道:“王爷,末将还能再战,不需要休息。”

郑克藏呵斥道:“废话!需不需要休息,本王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周睿,你是本王所看重的将帅之才,为何一到战场上,就很容易被冲昏了头脑,像个莽夫一样。”

“我……”周睿不服,还欲再辩,但一触碰到郑克藏严厉的目光,立时蔫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王楠从旁劝道:“王爷,你消消气,周将军只是为王爷分忧的心情迫切,想要快些攻下这北京城。”

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他的心情急迫,难道本王就不着急了吗?可是,战场之上,没有冷静的头脑,如何可以指挥大军,旗开得胜?没用的东西,滚下去好好休息,也给本王好好冷静冷静,明日之前,不得踏上战场半步。”

“是。”周睿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嘟嘟囔囔的退出了帅帐。这看得郑克藏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他叫回来,再好好训斥一顿。

郑克藏垂目看着桌案之上的巨大沙盘,问道:“王楠,你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王楠沉声回道:“回王爷,前线方面传回消息,各部清军都已火速派兵回援,甘肃、陕西、河南、山东四省还好,都被我军所牵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但湖北省的清军主帅图海,壮士断腕,留下了大部分清军与大将军周旋,他自己则率领五万骑兵,急速回援。预计,半月之内,就可抵达北京城下。”。

随之,王楠又眉头微皱,说道:“还有,属下收到消息,蒙古诸部,已组成了联合大军,不下十万,已火速来援,最多半月,就可进入直隶境内。青藏方面亦开始蠢蠢欲动,欲插上一脚,讨些便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郑克藏十万大军围攻北京城,声势浩大,直隶各州府早已查探清楚,并将这一消息传往各省。消息传出,天下震动,前线的清军更是大受影响。

第101章 紫禁城的火光,清廷的丧钟

第101章紫禁城的火光,清廷的丧钟

不论是湖北省的主战场,还是甘肃、陕西、河南、山东四省战场,清军都开始出现军心不稳的情况,各部主帅亦是心下大急,举棋不定。

急着尽快回师勤王那是肯定的,回师之后各省兵力空虚亦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一朝都城都将被占,皇帝将丧命于敌手,即便守住地方,又有何用?但他们眼下最为头痛的,还是如何摆脱郑军的纠缠,不用想也知道,郑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轻易脱离战局,安稳的回援北京城。

其中,又以湖北主战场的图海最为决绝,收到急报当日,就将其部一份为二,留下了大部分主力,全部的辎重粮草,只带了五万铁骑,穿州过省,驰援北京城。

刘国轩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良机,趁机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一时之间,压得清军抬不起头。

至于甘肃、陕西、河南、山东四省,则比较贪心,既想救援北京城,又不愿舍弃麾下大军,且战且退,致使救援的速度慢不说,根本达不到急援的目的,更被郑军一路尾随,不仅丢了各省大部分的州府,还损失不菲。

郑克藏瞳孔略一收缩,断然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日之内,我们必须拿下北京城。”

王楠有些担心的说道:“自打两日之前,康熙登上了城楼,清军就士气大振,破釜沉舟之下,更是万众一心,若是继续强攻,我军的损失将更加惨重,即便能拿下北京城,亦很难拿再抵挡图海,甚至是蒙古的救援大军。”

郑克藏紧盯着沙盘,沉吟半晌,方才下令道:“王楠,你速速返回奉天省,调集所有大军,布防直隶边境一线,本王会传令施琅海军登陆,全面配合于你,务必让蒙古的十万大军不能进入直隶境内。”

王楠大惊,失声道:“王爷三思,施琅的海军一旦登陆,我军就再无退路,只有坚守一途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还有,图海回援的五万铁骑又将如何抵御?”

郑克藏双目寒芒闪烁,冷笑道:“既然康熙都敢玩‘破釜沉舟’,本王又如何不敢?至于图海那五万回援的骑兵,亦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本王明日能拿下这北京城,剩下的时间,就足够本王的大军好好休整,给予其一记当头棒喝。”顿了顿,沉喝道:“明日清晨,本王将亲赴战场,将这北京城一举攻破!”

王楠双目一亮,虽担心郑克藏的安危,但这却能极大的鼓舞军心、士气。

第二日清晨,天刚放亮,郑克藏就亲身来到了北京城下,环视整个战场。此时,新一轮攻城战正如火如荼的展开,郑军舍生忘死的一遍又一遍冲击的城门,攀登着城墙。

清军同样不甘示弱,悍不畏死的迎击,将郑军尽数击退,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缺口,亦立马就有清兵舍身堵上。这使得郑军的攻城部队,迟迟无法打开局面。

“擂鼓,助阵!”随着郑克藏的一声令下,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郑克藏漫步游走于郑军之中,周睿等将领紧随其身侧,护卫左右。

郑克藏所到之处,郑军无不士气大振,爆发出更加惊人的战斗力,一时之间竟压得清军抬不起头来,这使得城门、城墙等多处露出了丝丝破绽。破绽虽小,却也给了郑克藏足够的可趁之机。

郑克藏双目一亮,几个闪身就来跃到了城门之前,周身气势大放,将内力尽数灌注于双腿之上,连环向城门踢出。三道巨大的足影,猛烈的轰击在了城门之上。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了城门内里拴着的巨木杠上。

“嘭!”又是一道巨响,城门楼中沙石飞溅,整个城门都颤了三颤,露出另一个巨大的缝隙,门内的巨木门闩更是彻底断裂开来。

“轰!”最有一声巨响过后,城门彻底洞开,城门后的清兵亦被巨大的震力撞飞了出去。

“冲啊……杀啊……”城门大开,早就有所准备周睿等将领,率领郑军一涌而入,彻底攻入了城内。

城内的清军虽奋死抵抗,却首尾不能相顾,全面落入下风。

而当缓过气来的郑克藏重新加入战局,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城东处的清军彻底溃败,只能勉强护住康熙,退往紫禁城。

城东的失守,造成了严重的连锁反应,城北、城南、城西三面,很快就相继失守,正克藏所剩余的六万大军,尽数攻进城内,将紫禁城团团围住。

紫禁城内,连大小太监都算上,所有能战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加在一起还不足三千,又如何能够抵挡郑克藏这六万百战余生的精锐中的精锐。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紫禁城便被彻底攻破。

紫禁城内,太和殿、慈宁宫和坤宁宫等几处宫殿,突然之间火光冲天,火势越烧越旺,自然是康熙,当朝太子、太后、皇后,诸位皇子、嫔妃等,穷途末路之下,又不甘受辱,纵火自焚,欲保留其最后的尊严。

这把些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不仅是紫禁城他们的寝宫,也不仅是康熙等人最后的尊严,更是整个大清王朝最后希望。

北京城被攻克,康熙自焚而亡,郑克藏虽心中狂喜,但却顾不得大肆庆祝,只是简单的犒赏了一下三军将士,便命其抓紧时间休整。

须知,接下来还会有连番恶战,等待着他们。尤其是图海紧急回援的那五万骑兵,更不能放任不管,否则必会生出极大的祸乱。。

三日之后,郑克藏留下一万大军,驻守北京城。而他自己,则率领余下的五万大军,埋伏于北京城北百里之外的密林之中,这里是通往京城的唯一要道。一张天罗地网已悄然张开,只待猎物一头扎入。

两日之后,“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震得大地都为之轻颤不已。或许是太过心急赶往北京城,图海,以及他麾下的五万大军竟然没有丝毫防备,一头扎入了郑克藏所设下的陷阱还不自知。

第102章 天下一统,军政改革

第102章天下一统,军政改革

图海的五万骑兵已有半数进入密林,钻入了郑克藏的伏击圈。

郑克藏弯弓搭箭,箭尖直指端坐马背之上的图海。

“嗖”的一声鸣响,图海在一声惨呼声中,翻身落马,生死不知。两侧密林之中,箭矢如雨,铺天盖地的射落向林间图海的五万骑兵。

“敌袭……敌袭……”五万骑兵突遭袭击,自是慌乱不已,再加之此刻图海生死不知,五万骑兵更是像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郑克藏埋伏的大军,却是出手毫不留情,一轮又一轮的齐射,足足射了十数轮,待将箭囊中的箭矢尽数射光,又举刀冲杀而出。

一方设下天罗地网,准备充分,另一方却是急着赶去救援,毫无准备,两相相加,这场伏击战很快便到了尾声。

图海战死于乱军之中,五万骑兵亦是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全军覆没,仅有不足千人得以逃生。

对于这逃走的千余人,郑克藏却是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他有理由相信,这千余逃兵不仅不敢再度为恶,甚至更会至此隐姓埋名,不敢再冒头。

北京城被攻破,康熙自焚而亡,就连前来救援的图海和五万大军都全军覆没,这预示着,大清王朝彻底走向败亡。各省之地的清军,军心溃散,完全无心再战。

刘国轩、陈近南、吴六奇、刘志彬、李博等五路大军齐头并进,短短半年之间,就已荡平了湖北、河南、甘肃、陕西、山东、陕西、直隶诸省。

至于蒙古来援的十万铁骑,则被王楠和施琅二人牢牢压制在了直隶境外,不能踏入分毫。

当然了,施琅的海军可都是郑克藏心肝宝贝,每损失一个,都会让郑克藏心疼不已,故而早在剿灭了图海所部后,郑克藏就一口气将四万精锐派往王楠处,替换了施琅的海军。

康熙二十一年,郑克藏于南京登台祭天,诏告天下,正式登基称帝,册封陈嫣儿为皇后,立国号为“郑”,年号为“郑乾”,史称郑乾元年,追封郑成功为武皇帝,郑经为文皇帝。

至此,天下一统,各省之地再无战事,就连蒙古大军久攻无果,都退回了草原。

郑氏皇朝立国,郑克藏大赦天下,犒赏有功之臣。将郑氏皇朝的爵位分为五个等级,即公、侯、伯、子、男。而每一级爵位,又细分为三个等级,共计十五等。十五等爵位都可世袭罔替,但在三代之后,若后世子孙不争气,并未立下大功,则每传一代,爵位下降一等,直到最终将为三等男爵。

像是陈近南、刘国轩、刘志彬、张文杰、董郁、吴六奇和施琅等亲信,都被册封为一等国公;而王楠、李博、赵迪、钱亮、孙雷、周睿和吴光等锦衣卫各镇抚使亦被册封为三等公爵;余下有功之臣,各有封赏。

同时,郑克藏正式定下国策,军、政分离,军不干政,政不统军。并对朝廷,乃至地方的军、政体系进行全面的改革。

在政事方面,郑克藏在原有的七部基础之上,进一步改制,又增设一台一部,并对这一台八部的职权进行详细的划分,在其下面设立三司衙门。

上到朝廷,下到各省、地方,都有这一台八部的垂直部门,既需要向上一级垂直部门负责,又需听从地方主官的管辖。

而在朝中,一台八部的主官,连同丞相,组成十人内阁,总理全国政事。但凡遇到大事,内阁需开会讨论,最终决意需投票表决,九部主官各持有一票,丞相有两票投票权,而作为皇帝则掌握着一票否决权。

丞相,统观全局,负责全国政事,包括国家的规划、建设、发展等一切事宜,直接对皇帝负责。

御史台,监察百官,弹劾百官,甚至更可监察、弹劾皇帝,其主官为御使大夫。

吏部,负责从朝廷到地方,所有三品及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命和考核,二品和一品大员,只有皇帝有权任命,下设任免司、监察司和巡视司。

户部,掌握着国家的财政大权,下设内务司、审计司和调拨司。

刑部,负责全国违法份子的抓捕、审讯、定罪等事务,下设巡捕司、审查司和审判司。

商部,负责全国的商业、贸易、税收等事宜,是郑氏王朝的主要财政来源,下设商业司、贸易司和商税部。

工部,负责全国的建筑、道路等规划和建设事宜,下设规划司和建设司,虽职权一般,但往来财务却极大,故工部的每一个职位,哪怕是犄角旮旯的小吏,都是肥缺。

农部,负责全国的土地划分,农业开垦和税收等事宜,下设土划司、农垦司和农税司,虽表面看起来职权一般,但由于郑氏王朝乃是农业大国,故实际上权利极大。

礼部,负责全国的礼仪、外交、宣传等事宜,下设礼仪司、外务司和宣传司。

学部,负责全国的教育、科举等事宜,下设教育司和科举司,这是一个继位重要的部门,是为郑氏王朝源源不断提供人才。

在军事方面,最高军事机构为军机处,由大将军,朝廷四大军事机构统战部、参谋部、军情部、后勤部,以及全国七大军区的主帅,共计十二位重要将领组成。

凡遇重大战事,同样要开会讨论,最终决意投票表决,除大将军手握两票外,其余十一位军机将军都各有一票,皇帝同样具有一票否决权。

大将军,统管全国军事的事宜,从军队建设、作训等,到军械、军备的制造,乃至对外战事的发起和执行,以及各级将领的战功、晋升等。

统战部,全权负责对外征伐的发起和执行。

参谋部,负责每一场重大展示的策略推演和规划。

军情部,负责全国,乃至海外诸国的情报工作。。

后勤部,负责全国军队的作训、建设,以及军械制造等事宜。

全国的七大军区分别为:中央军区,统管直隶、山东、山西、安徽、江苏五省的军事;南方军区,统管台湾、浙江、福建、江西、广东、广西六省的军事;四川军区,统管四川、云南、贵州三省的军事;陕甘军区,统管甘肃、陕西、湖北、湖南四省的军事;东北军区,统管黑龙江、吉林、奉天三省的军事;蒙古军区,统管内蒙古和咯尔咯蒙古的军事;青藏军区,统管青海、西藏和准噶尔的军事。

第103章 时光匆匆,鹿鼎百年

第103章时光匆匆,鹿鼎百年

虽说,目前黑龙江、吉林、内蒙古、咯尔咯蒙古、青海、西藏和准噶尔等地还没有归附于郑氏王朝的版图,但郑克藏仍设立了这三大军区,也是为了警惕自身,尽快统一全国。

郑乾二年,立夏,宫内传出喜讯,大郑皇后陈嫣儿有孕,满朝文武无不欢声雀跃。长久以来,郑克藏无有子嗣,一直都是群臣最为头痛的问题。

同年,郑克藏以刘国轩为主帅,吴光为副帅,全面进攻黑龙江、吉林二省。大军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无不望风而降,短短半年光景,就已拿下黑龙江、吉林二省。

郑乾三年,初,陈嫣儿产下龙凤胎,郑克藏大喜,当场宣布,册封此长子为太子。消息传出,举国欢庆。

郑乾五年,西藏、准噶尔、内蒙古暗中勾结,意欲图谋不轨,消息先一步被锦衣卫查获。郑克藏闻讯,勃然大怒,举全国之力,全面进攻三地。闻听此消息,举国哗然,青海之地在大军未到之前,就先一步投降,也使该地区免受刀兵之祸。

郑乾六年,西藏和内蒙古不敌郑军兵锋,先后投降。唯有准噶尔仍坚决抵抗,甚至还联合了咯尔咯蒙古。

郑乾八年,准噶尔汗国彻底被剿灭。

郑乾九年,咯尔咯蒙古投降。至此,郑氏王朝的版图彻底完整。

而后,郑克藏在坚持建设、发展郑氏王朝的同时,对于军事征战亦没有放松,还提出了后世列强盛行的“殖民”理论。是以,自郑氏王朝就开始了向外扩张,向外殖民的强国之路……

郑克藏丹田之内,内力之溪早已汇聚成了巨大的湖泊,波澜不起,洁白如玉。绵绵细雨,时时滴落在湖面之上,这每一滴雨水,都是郑克藏增长的一分内力。

或许,待这内力之湖,扩大到汪洋大海的那一天,就是郑克藏正式突破后天,晋升先天之时。但究竟是何,无人可知。

在这个鹿鼎记时代,武学失传的实在厉害,功力最高之人也不过后天中期,对于此时的江湖任何人来讲,先天境界都是那么的神秘莫测。

而在内视过程中,郑克藏更惊愕的发现,在其丹田中内力之湖的上空,不知何时,竟然汇聚成了一层七彩的云层。与此同时,不时有七彩之气,莫名的进入他的丹田之内,使得七彩云层越发浑厚。

是气运!这七彩之气,就是气运。而郑克藏丹田之内的七彩云层,就是气运之云。郑氏王朝掠夺了清廷的国运,再加之国势日益强盛,所聚集的气运之力也越发庞大。

郑克藏相信,白云烟天晶进化所需的气运之力必然已经足够,而他本人则可随时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不过,对于气运之力,郑克藏可是并不会嫌多,而眼前,就有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那就是清廷的龙脉。

即便清廷也被郑氏王朝覆灭,王朝气运亦被其尽数掠夺,但清廷在入关之前所积累的气运之力,也必定庞大之极,眼下这才不过数十年的光景,应不会消耗殆尽。

而这清廷残余的王朝气运,就藏在清廷的龙脉之所在;清廷的龙脉所在,郑克藏早已从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地图中获知。

是月,郑克藏带着陈嫣儿,长公主陈韵儿,开始了长达一年巡视天下之旅,留太子郑君晓监国。

皇帝、皇后出巡,原本大内侍卫和禁军都要跟随保护,但郑克藏却道,此时国泰民安,哪来那么多的反贼,故只带了大内侍卫五千人马。

郑克藏和陈嫣儿所到的各省州府、县城,百姓无不夹道欢迎。郑氏王朝,在近十几年郑克藏的治理之下,国泰民安,各地百姓基本都已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对于郑克藏这个开国皇帝,又如何不由衷的拥护?

郑克藏和陈嫣儿巡视天下之旅的最后一站,就是清廷龙脉之所在的长白山脉。这长白山脉实在是地貌广阔,即便有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地图指示,有五千大内侍卫全面搜山,仍找寻了三天三夜,才将清廷的龙脉找出。

不过,此行的收获,实在是惊人,清廷龙脉残余的王朝气运,竟丝毫不比其郑氏王朝的少,这让郑克藏惊喜莫名,再无为气运之力不足的担忧之理。

郑克藏在和陈嫣儿归朝之后,并没有立刻着手白云烟天晶的进化,而是默默的陪伴着他今世的爱人,陈嫣儿。

随着太子郑坤的一天天长大,越发英明神武,郑氏王朝自不用再让他担心。为此,他逐渐将军政之事尽数交托给了郑君晓。他自己则全心全意的陪着陈嫣儿,伉俪情深,颐养天年。

郑乾十七年,郑克藏将皇帝之位,禅让给了郑君晓,彻底从朝局之事中解脱出来。

岁月不饶人,郑乾三十三年,古稀之年的陈嫣儿,在经历了一场风寒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半年之后病重垂危,已多日昏迷不醒。

郑克藏衣不解带,每日都守在陈嫣儿的身侧,这让当今圣上郑坤和长公主郑韵儿担忧不已,劝又劝不动,唯有每日带着皇孙、皇孙女陪伴左右。

同样到了古稀之年的郑克藏,因其愈发精纯的功力,还是精神矍铄,并未显露太多的苍老之态。

终于,这一日陈嫣儿回光返照,突然转醒过来,精神甚佳,偎依在郑克藏的怀中,轻声细语,追忆这数十年来的风风雨雨、恩爱缠绵。

郑克藏眼中深藏着悲切之情,强颜欢笑,却也知道二人今世的夫妻之缘走到了尽头,即便他可掌控一国之力,却仍无力掌控人的生死轮回,更无力回天。。

不知何时,陈嫣儿已然缓缓闭上了双目,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郑克藏紧紧抱着她逐渐僵硬的身体,仍在追忆这数十年的夫妻间恩爱缠绵的点点滴滴……

太后陈嫣儿驾崩,举国同哀,太上皇郑克藏更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可自拔。自太后陈嫣儿下葬皇陵后,一连七日,郑克藏都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寝宫没有动。

第104章 熔炼天晶,全新的旅程

第104章熔炼天晶,全新的旅程

这可急坏了郑皇郑君晓和长公主郑韵儿等人,虽说郑克藏工参造化,但也架不住长期不吃不喝啊?

可惜郑君晓和郑韵儿等人就是再着急也没办法,因为他们深知郑克藏性情向来固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旁人就是再如何相劝都用。

更何况,郑克藏如今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宫内,不见任何人,就是郑君晓和郑韵儿等人想劝都没有机会。

而就在郑君晓和郑韵儿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毫无办法,寝宫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经过数日的平复,郑克藏已将悲痛之情,强行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过的,活着的人自然要努力的去生活。

爱人陈嫣儿已然离他而去,宝贝女儿郑韵儿也找到了她的幸福,儿女满堂,夫妻和睦。而至于大郑皇朝,也有越发英明神武的郑君晓和满朝文武,亦无需郑克藏担心。是以,郑克藏决定,即刻着手开始进化白云烟天晶,穿越至下一世,展开全新的旅程。

现如今,四海升平,大郑皇朝如日中天,所获的皇朝气运自然磅礴之极,再加上之前掠夺的清廷龙脉所获得的气运之力,郑克藏自信,进化白云烟天晶所需的气运之力自然是搓搓有余。

不过,要想使白云烟天晶进化,气运之力也只不过是基础。至于其他条件,诸如“浑天宝鉴”第一层白云烟的修炼,以及另外至少一门武功的“如影随形腿”,郑克藏都已臻至大圆满。

而最让郑克藏挠头的,却是如何庞大的人族气运,熔炼天晶,将之彻底化为己用,与己身再无分彼此。

方法郑克藏虽然明白,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实际操作,说实话,他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而此事一个不慎,很有可能自己这一世的努力都将尽数化为流水,就更别说重返21世界,让力魄归位了。

不过,郑克藏从来都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既然已决定进化白云烟天晶,并且所有的条件都已具备,他就开始动手尝试。

郑克藏盘坐于床榻之上,双手环抱于胸前,双目微垂,将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到了体内……

丹田之内,洁白如玉的内息之湖,波澜不起,雾气萦绕,丝丝细雨飘飘洒落。在内息之湖的正中央,一枚晶莹剔透的天晶,悬浮于湖面,正是白云烟天晶。内息之湖的上空,气运之力汇聚而成的七彩云层,翻腾不已,不时幻化成各式形态。

郑克藏小心翼翼的将心神投入到气运之力汇聚而成的七彩云层中,一息,两息,三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郑克藏小心尝试,不懈努力之下,气运之力汇聚而成的七彩云层,缓缓被点燃,烧得赤红一片,更有道道赤红色的气运之丝垂下,逐渐缠绕上了白云烟天晶……

时间静静流淌着,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的郑克藏,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转眼就已过了七天,他完全不知道,在这七天之中,他的一双儿女,子子孙孙们,还有满朝文武,都急得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无所适从。

内息之湖平静无波,白云烟天晶上所缠绕的赤红气运之丝越来越多,直至整个白云烟天晶都被包裹住,再看不到半分半毫。

郑克藏心神猛地一震,一道无形的波动荡漾开来,将整个内息之湖荡起道道涟漪,但见被赤红气运之丝包裹的白云烟天晶处,一阵阵扭曲变换,似乎正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故正在悄然发生。

猛然间,郑克藏身躯一颤,随之而来的是脑海变得空白一片。当他再回过神,却惊骇的发现,丹田之内的白云烟天晶,连同紧紧包裹着它的赤红气运之丝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当郑克藏惊骇莫名,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洁白如玉的光华自他的丹田处爆发而出,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霎时间,郑克藏周身上下开始发出阵阵密集的“噼啪”声。听上去并不是很大声,却偏偏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放佛他整个肉身、灵魂都随时有可能被撕裂一般。

郑克藏身上所穿的龙袍,瞬间被崩裂开来,露出他那古铜色的壮硕的肌肤,不过此时从他的皮肤表面,正溢出滴滴血珠。不多时,在他的上半身便渐渐多了一层血色,在这血色中,还浮现出一种灰白之色。

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磅礴伟力,正在以一种及其恐怖的方式,以他的肉身为桥梁,正对他的灵魂进行洗礼。其中所包含的痛苦之激烈,实在非旁人所能想象。

郑克藏强忍着这深入灵魂的剧痛,每一分,每一秒,都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在郑克藏坚韧的意志力面前,白云烟天晶所化的磅礴伟力,开始逐渐向他妥协了,以他的肉身为桥梁,开始与他的灵魂开始相互吸收转化。

细密的血珠不再从郑克藏体内溢出,他因剧痛而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几分。一层淡淡的玉白色金光,开始从他的灵魂悄然泛出,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期内,仿若神仙中人。

伴随着玉白色金光的释放,郑克藏整个身体都变得晶莹剔透,一枚奇怪的符文飞凝聚于他的丹田之内,散发出如玉般的白芒。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清爽之感,泛漾在郑克藏的心田。这使得他感觉人,都飘飘欲仙,世间再没有一个词语,能够表达出他此时此刻的舒爽之情。

一切归于平静,白云烟天晶彻底被郑克藏所熔炼,与他再无分彼此。他的嘴角边泛起一丝愉悦的笑意,丹田中那枚玉色的符文代表的正是“如影随形腿”,这门绝世武学,将彻底化作他的本能,随同他一起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郑克藏的寝殿之内,一道玉金色的时空之门骤然浮现,照亮整个皇宫,无数人惊叹于此神迹,情不自禁的叩俯下拜。。

郑克藏不再有半点迟疑,纵身一跃,窜入这道玉金色的时空之门中,开始了他又一段全新的旅程。

是日,宫内传出,太祖皇帝郑克藏,于文睿皇后殡天后,看破红尘,破空而去,荣登仙界。

第34章 锦衣卫煞气,矛头再指青城派

第34章锦衣卫煞气,矛头再指青城派

刘正风微微一笑,继续道:“各位好朋友或者不信,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的琴音之中,刘某深知他性情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胸怀。刘某不但对他钦佩,更是仰慕。再者说,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敢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奇,万万没想到,刘正风和曲洋相交,竟然是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的十分诚恳,全无半分作伪之态,却又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陆柏说道:“刘师弟,你与曲洋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师兄早已查得清清楚楚。然左师兄常言:魔教之徒都是包藏祸心,知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这才千方百计想办法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或投其所好,就好像曲洋这般,从音律入手。”

群雄俱都点头不已,对费彬此言大为赞同。但不等群雄开口相劝,“啪啪啪……”一连串掌声响起,却是完全破坏了嵩山派好不容易创造出的大好局面。

费彬怒视林逸之,恨声道:“指挥使大人,你这是何意?”

林逸之笑道:“本座只是极为佩服左盟主的丰富想象力,这才忍不住击掌赞叹。”

“你……”费彬更怒,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陆柏却是不温不火的反问道:“指挥使大人,难道有什么不同的见解?我等愿闻高见。”

林逸之笑道:“高见也好,低见也罢,本座到是没有。不过,本座要提醒各位一句,刘正风既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加入到我锦衣卫,他是否与魔教有所勾连,自然也就不用各位再费心了。”

群雄面面相觑,欲要相劝之言,再说不出口。

嵩山派众人亦是为之哑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半晌,费彬方才蛮横的叫道:“指挥使大人,如此包庇与魔教勾结之人,就不怕有人在朝堂之上,参你一本吗?”

林逸之再看向费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一般,不屑道:“小小一个嵩山派,竟也敢对本座指手画脚。看来,是我锦衣卫太久不涉足江湖,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不把我锦衣卫放在眼里了。”

寒芒闪现,邪麟眨眼间就已消失在了原位,身形犹如鬼魅,一道凛冽的剑光,直取费彬的咽喉。

“好胆……”

“费师弟小心……”

丁勉和陆柏见势不对,忙欲上前拦阻,却不料两柄飞刀破空之至。

这两柄飞刀无声无息,却杀意逼人,逼得二人不得不小心应对,回身自救,这才将冥凤射出的飞刀击落。

费彬孤立无援,连忙竖掌封挡,但只凭他半步后天的身手,又如何及得上邪麟这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

费彬只觉得咽喉处一凉,脖颈间一道淡淡的血痕闪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向后缓缓倒下。

再看邪麟,已然回归原位,剑已归鞘,就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般。

群雄相顾骇然,暗呼:“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

“费师弟……”陆柏抱住费彬的尸身,悲愤大吼,看向林逸之三人的双眼,布满了血色。

“好,好,好……今日所赐,我嵩山派记下了,我们走!”丁勉则护在最前方,怒视林逸之三人,强压下满腔的悲愤,护着一众嵩山派弟子,退走刘府。

丁勉当然不是不想报仇雪恨,但他更清楚的认识道,仅凭他们这些人,完全无法对林逸之三人构成威胁,这才不得不退走。且不说始终未曾动手的林逸之,就是邪麟、冥凤二人,也远非他们所能抵挡。

这场风波,就这样以嵩山派的退走而告终,这大大出乎群雄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群雄哗然之余,更不愿在此久留,惟恐惹祸上身。

“好了,”林逸之笑道:“碍眼之人都离开了,那么本座就要处理以下私事,各位都不妨做个见证。”语气虽是平淡之极,但其中蕴含的刺骨杀机,却无人听不出来。

群雄闻言,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暂且留下来,静观其变。同时,俱都心中不无揣揣,就怕林逸之会把满含杀机的目光,投注于他们身上。

林逸之环视众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身上,笑道:“余沧海,你青城派好大的煞气,动不动就灭人满门,这等行事作风,还真与我锦衣卫一般无二。不过,本座就不明白了,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

群雄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又纷纷看向余沧海,看他如何应对。

余沧海神色一变,坚决否认道:“指挥使大人,我青城派在你锦衣卫眼中,虽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但你若妄图诬陷本派,余某即便是死,也要捍卫本派声誉。”

林逸之满是鄙夷的说道:“敢做不敢认吗?还真是让本座失望的紧。”顿了顿,不等余沧海再度狡辩,冷冷的喝问道:“余沧海,难道福威镖局的灭门惨案,不是你青城派所为吗?”

“是他,就是他!”一把满含刻骨恨意的尖叫声响起,林平之抢步从岳不群身后跃出,“噗通”一声跪在了林逸之的面前,泣血道:“求指挥使大人为小子做主啊。余沧海这狗贼,贪图我林氏一脉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才灭我林氏满门……”声音悲凉,状若厉鬼,看得群雄无不为之心寒。

林逸之眉头微皱,略一拂衣袖,林平之就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好好待在一旁,本座自会为你做主。”。

林逸之又将目光重新投在余沧海身上,淡淡的问道:“怎么?余沧海,你还想抵赖吗?”

余沧海面沉似水,却已恢复了冷静,反问道:“林平之杀我爱子余人彦,俞某为子报仇,虽然手段狠辣了点,但也只是江湖恩怨,还闹不到连锦衣卫都过问的地步吧?”

第35章 邪麟出手,辟邪之威

第35章邪麟出手,辟邪之威

群雄低声议论纷纷,想不到这余沧海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说灭福威镖局满门,就灭福威镖局满门。当然,亦有不少人,虽不认同余沧海的作法,但却也能理解他的丧子之痛的心情。

林逸之说道:“原来是为子报仇啊。我还以为,这是余沧海你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是以借故寻衅滋事,平白赔上了你儿子的一条小命呢。”

余沧海何等城府,自然是不会露出丝毫马脚,强辩道:“一派胡言。我青城派‘松风剑法’和‘摧心掌’,都是江湖顶尖绝学,又岂会贪图他一个小小林氏的‘辟邪剑法’?再者说,若这‘辟邪剑法’当真如此了得,他林氏的福威镖局又岂会没落如斯?”

群雄俱都暗暗点头不已,认同了余沧海的辩解。单看福威镖局近十几年来,没落至此,这“辟邪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余沧海确实没有理由窥探于它。

林逸之故作惊奇的说道:“可我怎么听闻,当年林氏一脉的玄祖林远图,就是凭借这套‘辟邪剑法’,击败了你的师父,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长青子呢?”

这段辛秘,在场群雄甚少有人听闻,知情者也不过刘正风、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寥寥数人,如今听闻了林逸之提起,无不惊讶莫名,想不到这“辟邪剑法”还有如此威风的过往,对于余沧海的前番辩解,也就不那么相信了。

门派不光彩的过往被无情的揭露,还在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前,余沧海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恨声道:“指挥使大人,既然这么熟悉林氏的‘辟邪剑法’,又无故为其出头,难道也是窥探这‘辟邪剑法’吗?”

林逸之摇头失笑,完全不屑于解释,淡然道:“余沧海,你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已久,可曾见过这真正的‘辟邪剑法’?”

余沧海被问得微微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逸之,急道:“指挥使大人,你的意思是……”

群雄之中,窥探林氏的“辟邪剑法”的人大有人在,都一个就是岳不群,自是听出林逸之言外之音,忙暗中留意着林逸之接下来的举动。

林逸之笑道:“本座今天就发发善心,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辟邪剑法’。”话音刚落,邪麟已然闪身来至院子正中,身形还是那般快若鬼魅,在场群雄,能看清者寥寥。

邪麟面无表情的看向余沧海,淡淡的说道:“余沧海,过来受死!”冰冷的杀机,将他紧紧锁定。

余沧海神色大变,邪麟刚刚的身手他可是看见了,心中实在没底,忙道:“指挥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逸之笑道:“你不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辟邪剑法’吗?正巧,邪麟副指挥使,练得就是‘辟邪剑法’,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我……你……”余沧海面色如土,不甘心的叫道:“指挥使大人,既然你们锦衣卫已得到了林氏的‘辟邪剑法’,我青城派自是不敢再起其他心思,还望指挥使大人高抬贵手,我青城派从今往后,愿意以锦衣卫马首是瞻。”

群雄闻言,无不面露鄙夷之色,着实看不起余沧海这副贪生怕死的嘴脸。

林逸之笑道:“余沧海,我想你是误会了。这‘辟邪剑法’本就是本座的东西,本座想让谁修炼,就让谁修炼。”

无论是余沧海,还是群雄,都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明白,林逸之这话是从何说起。

林逸之也再懒得和众人打哑谜,当即揭开了谜底:“本座原名林逸之,远图公亦是本座的玄祖。”

“什么!”群雄相顾失色,任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此节。

林平之同样张口结舌,他可从未听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林逸之一字一顿的说道:“血债,必须血来偿!”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群雄不由自主的都产生一种错就,就好似身处阎罗地狱一般。

至此,余沧海彻底死心,清楚的认识到,今日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不过,余沧海好歹也是一派之长,事到临头,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当即拍案而起,飞身掠到邪麟的对面。“哐啷”一声脆响,余沧海长剑出鞘。他个子虽矮,剑刃却是极长,气势更为不凡。

邪麟却是并未拔剑,只是淡淡的盯着余沧海,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余沧海也不客气,出手就是“松风剑法”中三大杀招之一的碧渊腾蛟,手中长剑闪电般从邪麟的肚子斜划而上,直指咽喉,意欲将他开膛破肚。

邪麟身子略微一晃,蓦的疾冲向前,留下一连串残影,瞬间就与余沧海近在咫尺。这一冲之迅捷,快的难以形容,轻易将余沧海的长剑甩在了身后,余沧海的长剑又无法转弯,连忙抽身向后急退。

余沧海退得急,邪麟追的更快。手中长剑更不知何时已离鞘而出,疾点向余沧海周身各处要害。剑势虽又疾又狠,但一招一式,却正是“辟邪剑法”,不仅余沧海认识,在场许多有心人都一眼看出。

同为“辟邪剑法”,在邪麟手中施展而出,招招迅疾,狠辣异常,不离余沧海周身各处要害,却是远非林平之之流所能比拟。

群雄越看越是心惊,这才深刻的体会到,这“辟邪剑法”是有多么的狠辣歹毒,高深莫测。

余沧海首当其冲,体会更是深刻。虽然他与邪麟同为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单以功力而言,二人相差无几。但二人刚刚交手没过几招,他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随着邪麟的出剑速度越发迅疾、狠毒,余沧海就越发招架不住,再施展不开手脚,完全陷入了邪麟的节奏之中。。

群雄看得目不暇接,在场众人,除了林逸之、冥凤、岳不群、天门道人等有限几个后天绝顶高手外,余下之人甚至连邪麟的招式都无法看得清楚。

“啊……”余沧海惨呼一声,向后跌飞了出去,眼耳口鼻七窍渗出丝丝鲜血,呼吸微弱,已然被邪麟破了丹田气海,废除了一身功力。

第36章 青城派覆灭,兄弟密谈

第36章青城派覆灭,兄弟密谈

“你好狠……”余沧海用颤颤巍巍的手点指邪麟,眼中恨意滔天,似要将邪麟彻底淹灭。

邪麟却是不甚在意,这种眼神,他在过往的任务之中,见过无数次,毫不在意的缓步走回原位,重新落座。

群雄无不为邪麟的冷漠,而感到心寒。

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于门外响起,越来越近,终在刘府门外停了下来。随之,一队锦衣卫大步走进,当先一人,身形魁硕,周身的衣衫都被撑得高高鼓起,行至林逸面前,躬身下拜,说道:“末将锦衣卫镇抚使血狼,参见指挥使。”

林逸之和声道:“血狼,辛苦了,不必多礼。”待血狼起身后,又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血狼沉声答道:“青城派满门尽数被灭,不留一个活口!”

林逸之笑着摇头道:“还没有。血狼,你看,就在此间,不是还有青城派的弟子好生生的活着吗?”

血狼眉头微皱,冰冷的目光环顾四周,突然一凝,略一挥手,淡淡的下令道:“杀!”话音刚落,一众锦衣卫将士便纷纷抽出腰间战刀,飞身扑向青城派众人。

青城派众人惊叫着,如何敢应战?吓得抱头鼠窜,却不等逃离这院子,便被锦衣卫众将士拦下。

绝大多数青城派弟子,已被彻底吓破了胆子,很快就都倒在血泊之中。虽还有少部分青城弟子抵死反抗,但却如何是锦衣卫的敌手?

再加之锦衣卫出手从来就没有什么江湖道义,为求尽快结束战斗,都以围攻居多,青城派一众弟子很快就身死当场。

还有数名青城派弟子,侥幸逃过锦衣卫的堵截,欲翻墙逃走,却不曾想,他们刚刚跃到墙头,便被无数根利箭,射成了马蜂窝,死的不能再死。

群雄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骨,直冲大脑。今日,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锦衣卫的行事有多么的狠辣,多么的毫无人性。

整个青城派,就仅剩下余沧海一人,苟延馋喘,见到此情此景,一口鲜血喷出,被气死当场。

一代青城派掌门,堂堂的后天绝顶高手,竟落了个如此悲惨的下场,这让群雄无不唏嘘不已。

在场之人,就只有一人拍手称快,除了林平之,还有何人?

林逸之长身而起,对刘正风笑道:“刘将军,麻烦安排一间安静一点的房间,我和平之有话要交代。”

“不敢,指挥使大人,请跟我来。”刘正风连忙客气的将林逸之和林平之二人引到后院的书房之中,又悄悄的退去。

书房之内,就只剩下林逸之和林平之这对堂兄弟。林逸之好整以暇,大模大样的端坐在太师椅上。

林平之单独面对林逸之,却显得有些局促。好半晌,方才颤颤兢兢的问道:“我……你……指挥使大人,我并没有听家父、家母提过,我还有一个哥哥啊?”

林逸之微微一笑,说道:“你误会了,为兄却非你的一奶同胞。”不等林平之再度追问,就已说道:“平之,不知你有没有听令尊、灵堂提及,咱们玄祖远图公除了令祖父外,还有一子呢?不错了,家祖就是玄祖远图公的另外一子,令祖父的兄长。”

“这……”林平之听得张口结舌,他却是从未听林震南夫妇提过此事。

林逸之进一步解释道:“当年,家祖不愿困守于福威镖局,便独自外出闯荡江湖,最终考取了武状元,辗转加入锦衣卫,官居镇抚使一职,甚得皇帝陛下信任……”这也点明了他为何会加入锦衣卫。

而对于自己这一脉是因何被灭满门,他又是如何历尽艰辛才爬到今天这个高位,林逸之却分毫都没有谈及,也完全没必要对林平之谈及。

听了林逸之的解释,林平之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即便林逸之不去解释这么多,他也是相信居多,毕竟以林逸之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必要来哄骗他这个现在已一无所有的小人物。

至于说林逸之是贪图他林氏的“辟邪剑法”,那就更是个笑话,邪麟都已学会了真正的“辟邪剑法”,显然这真正的“辟邪剑法”肯定一早就在林逸之的手上了。

此时,在林平之的心目中,真正的“辟邪剑法”,林远图并未传给他这一脉,而是传给了林逸之那一脉,这也让他心中难免升起了一股不甘之意。这股不甘之火越烧越旺,更化为他的勇气之源泉,让他冲口而出:“兄长,不知这真正的‘辟邪剑法’,是否也能传授给小弟?”

林逸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平之,笑道:“平之,你到底还是问出来了,呵呵……不过,这‘辟邪剑法’虽然是天下间罕有的武功绝学,但却剑走偏锋,修炼的代价实在太大,为兄劝你,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修炼的好。华山派剑法天下闻名,却也不差,你既然已拜了岳不群为师,莫不如潜心修炼华山派武功。”

已被不甘之火冲昏了头脑的林平之,却是全然听不进去,更误会了林逸之的话中之意,忙道:“兄长,我也愿加入锦衣卫,望兄长能传授我真正的‘辟邪剑法’。”

林逸之微微一怔,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平之,锦衣卫并非什么好去处,并不适合你,你别看为兄现在身居高位,但你可知为兄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为兄都不会收你入锦衣卫的。为兄还是那句话,华山派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就留在华山派吧。”

林平之不答,只是倔强的紧盯着林逸之不放。。

林逸之哑然,知道这位少爷脾气又发作了,却也不欲与他一般见识,叹息道:“平之,我知道,我再劝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也罢,那我就告诉你,这真正的‘辟邪剑法’,玄祖当年并未传给家祖,当然也没传给令祖,它一直都藏在向阳巷祖宅的佛堂之内,只是留下了祖训,虽点明了此点,但也命后世子孙,不得修炼。怕是令尊走的匆忙,还未来得及将这条祖训传给你吧。”

林平之目光闪烁,对林逸之的话已信了八九分,但仍有些疑虑。

第37章 笑傲江湖,终归成空(上)

第37章笑傲江湖,终归成空(上)

林逸之起身,踱到林平之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平之,你也不必多想,在来这衡阳城之前,我曾去过福州城,这才知道你们家的惨祸。我之所以灭了青城派满门,替你报仇雪恨的同时,也是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误入歧途。”

“兄长……”林平之双目一红,豆大的泪滴,顺着他的脸颊,颗颗滑落。随之,更是嚎啕痛哭不已。

这段时间,林平之过得一日都不得安生,惶惶不得终日,心中的苦闷与委屈无从对人说起,如今总算在林逸之这个唯一的亲人面前,尽数发泄出来。

林逸之轻拍林平之的背部,任其发泄。

良久,林平之方才止住了哭声,泪眼模糊的问道:“兄长,我父母……”

林逸之轻声叹息道:“锦衣卫虽已查出,令尊、令堂眼下就在木高峰的手上,不过这木高峰也是绝顶高手,为人更是狡猾的紧,行踪诡秘,这一时半刻,锦衣卫也很难找到他的藏身之所……”顿了顿,又宽慰道:“平之,你放心,一有消息,为兄就亲自出手,全力搭救令尊、令堂。”

林平之双眼逐渐暗了下来,还是强装欢颜,一躬到地,恳求道:“如此,就拜托兄长了。”

林逸之又拍了拍林平之的肩头,叮嘱道:“平之,岳不群为人深沉,你在华山派,遇事还需多加留神。不过,有为兄在,料他岳不群也不敢作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还有,你若执意要取祖宅的‘辟邪剑法’,不妨再等上一段时日,待一切都稍微平息,再回乡祭祖不迟。”

“是,都听兄长的。”林平之重重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林逸之在结束了与林平之的短暂的相逢之时,前来刘府观礼的群雄几乎都走了个干净,有锦衣卫在此,他们自然不愿再多留一时半刻,就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躲避锦衣卫,实不愿与锦衣卫有半点牵扯,更生恐招惹麻烦上身。

唯有华山派留了下来。一来是在等岳不群的新收之徒林平之,然天色已晚,不得不再驻留一晚;这二来嘛,岳不群最看重的首徒令狐冲,至今还下落不明,也需要多留些时日,寻找他的下落。

临近傍晚,刘正风设宴款待林逸之等人,以及华山派,可惜林逸之却不欲多留。

林逸之深知,在这刘府之中,不喜他锦衣卫之人大有人在,自然也不会做那自讨没趣的事情,省得旁人尴尬,他自己也不自在。恐怕就是刘正风本人,对于他锦衣卫也是如鲠在喉。岳不群或许有借着林平之这层关系,有与他亲近之意,但怎奈林逸之眼下却还不想与岳不群有太多的牵扯。

临走之时,林逸之对刘正风交代,让他做好准备,三日之后随锦衣卫返回锦衣卫秘密训练基地。

刘正风虽然百般不愿,但为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不得不屈从。即便,他不顾家人的安危,林逸之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屈服。

南岳衡山,雄居南天,巍峨壮丽,气势磅礴,延绵72峰,尤以祝融、天柱、芙蓉、紫盖、石廪五峰为最。唐代诗仙李白曾有诗赞曰: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

夜色朦胧,一片浮云,遮住了月色,却也别有一份意境。

“铮铮铮……”山谷间,优雅的琴声不断传出,不时有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音中正平和,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相合。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荡气回肠之意。

远远望去,琴萧声传出之处,隐隐约约有三道身影,两男一女。两名男子,盘坐于一块巨大岩石之旁,一人抚琴,一人吹箫,那名女子则乖巧的站战抚琴者的身侧。这三人非是旁人,正是刘正风和曲洋、曲非烟爷孙。

琴声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意,但箫声仍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然间,琴箫之声陡变,变得极尽反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直令听者血脉喷张。

“呀……”一声低呼,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出,这低呼虽压得极低,却仍瞒不过刘正风、曲洋这两位高手。

刘正风、曲洋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琴箫之声又变,箫声变成了主调,琴音只是叮叮咚咚的伴奏,箫声愈来愈高亢。

“铮”的一声急响,琴音戛然而止,箫声也立时停下。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曲洋眉头微锁,缓缓说道:“刘贤弟,你的心乱了,莫不是还在为锦衣卫一事而担忧。”

刘正风苦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曲大哥。没想到,小弟我才刚刚脱离江湖这个泥潭,却又陷入锦衣卫这个更大的深渊,哎……”

曲洋却是满不在意,冷笑道:“旁人怕了他锦衣卫,为兄却是不怕,贤弟切莫忧心,为兄自会替你做主。”顿了顿,又道:“况且,只要你我兄弟找个深山老林,隐居避世,不让锦衣卫寻到,他们又能奈你我兄弟如何?”

刘正风摇头道:“小弟可不像曲大哥你这般两袖清风,毫无后顾之忧,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眼下可都攥在锦衣卫的手中,奈何?”

“这……”曲洋亦有些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也无法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难道,这天下间,就没人奈何得了他锦衣卫了吗?”令狐冲大步从密林走出,忿忿不平的叫道:“在下却是不信,他锦衣卫还真能一手遮天,想怎样,就怎样。”与他并肩走出,还有寻常打扮的东方不败。

曲洋爷孙一看见东方不败,不由得心下微惊,便欲上前行礼,却被东方不败暗中以眼神止住。

第38章 笑傲江湖,终归成空(中)

第38章笑傲江湖,终归成空(中)

猛听得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蹿出无数道身影,将众人团团围住,当先三人正是林逸之、邪麟和冥凤。林逸之淡淡的撇了令狐冲一眼,冷笑道:“我锦衣卫虽不能一手遮天,但欲灭你华山派,却也是反掌之间。令狐冲,你可相信本座的话?”

“你……”令狐冲怒视林逸之,却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为师门招灾惹祸。今日刘府之事已传遍整个衡阳城,他又岂会没有听闻,青城派说灭门就被灭门,他华山派难道就能抵挡得了锦衣卫的滔天凶威吗?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逸之,冷笑道:“锦衣卫,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啊。”

林逸之含笑回视,说道:“怎么?东方教主,难道贵教已做好了和我锦衣卫,和朝廷全面开战的准备了吗?”

东方不败丝毫不为所动,反问道:“苍龙,你以为本座会怕吗?”

林逸之笑道:“东方教主武功盖世,自是不怕,但不知贵教的近万教众的生死,也不放在东方教主的眼中吗?”顿了顿,更道:“只可惜,东方教主才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还未来得及与之相认,就要为之送葬,真是让人心痛啊。”

“你……卑鄙!”东方不败再无法保持冷静,双目喷火,冰冷的杀机,勃然而发。

林逸之却是恍若未闻,微笑如故,说道:“东方教主切莫误会。本座可是好心提醒,这嵩山派的气量一向不大,今日刘府之上,虽最终是本座让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然定逸师太是个耿直之人,言语之间也多有冲撞,你猜这嵩山派会不会把气撒在恒山派身上呢?杀鸡儆猴,把这威立在恒山派头上呢?”

东方不败神色大变,再顾不得那么许多,衣衫晃动间,已消失在了原处,向着山下疾掠而去。

令狐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了个目瞪口呆,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位与他把酒言欢的东方兄弟,竟然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林逸之懒得搭理已被吓傻了的令狐冲,对刘正风说道:“好了,刘参将,本座任由你和曲右使密会,再合奏一曲,也算了结了你的一桩心愿。今后就安心为本座办事,好好帮我锦衣卫训练那些预备成员吧。”

“这……”刘正风神色数变,显然内心深处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林逸之也不催促,全然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

好半晌,刘正风神色一凛,总算下定了决心,断然道:“请指挥使大人恕罪,小人一心只想和曲大哥归隐山林,钻研音律,实在无心仕途。”

林逸之淡淡的问道:“真是遗憾呐。不过,刘参将,你作出此等选择,就不怕本座杀了你吗?”

刘正风深深的看了对面曲洋一眼,由衷的说道:“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无憾。”当真是基情满满。

林逸之平静的问道:“刘参将,你可知,欺君罔上,这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刘正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沉声道:“大丈夫生于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刘某想,刘某的家人,会同意刘某的这个决定。”

林逸之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说道:“也罢,既然刘参将执意如此,本座也就不再勉强。”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刘正风神色大变,再不能保持他那份决心。

只听,林逸之继续说道:“不过,刘参将,令爱和令郎,天资聪颖,实乃百年难度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本座十分看好,已决定将他们收录进我锦衣卫的训练营。本座,可是很看好他们哦……”

“你……”刘正风面若死灰,哪里还有刚刚那幅大义凛然的架势。

林逸之更进一步提醒道:“刘参将恐怕还不知,我锦衣卫训练营历来残酷,死亡率极高。想当年,就是本座,也险些倒在那最后的考核之上。曲右使,想你一定还记得贵教上一代十大长老的事情吧……”

“是你们……没想到本教十大长老,竟然只是你们锦衣卫训练营的一道考核……”曲洋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逸之,眼中满是惊骇与悲愤。

此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来,五岳剑派能崛起如此之快,还都多亏了当年的这场重大的变故。刘正风身为衡山派长老,当年虽年纪尚幼,却也印象深刻。

林逸之叹息道:“说实话,本座还真的十分看重刘参将,本打算任命你为训练营的教官,也好就近佛照令爱、令郎,谁曾想……”

“不要再说了……”刘正风再也坚持不住,失声叫道:“不要再说了……是末将一时糊涂,求指挥使大人开恩,宽恕末将这一次。末将保证,今后定当一心一意,为锦衣卫效犬马之劳。”

死亡并不可啊,最怕就是生不如死。况且,这事还是发生在自己的后代身上,刘正风即便有再冷硬的心肠,也不得不屈服。

“刘贤弟……”曲洋看向刘正风眼神,满是惋惜。这中间,有为刘正风的选择感到惋惜,但更多的还是为他,为他的一家,今后的命运而感到惋惜。

曲洋怒视林逸之,恨声道:“苍龙指挥使,不觉得你的手段太过下作了吗?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林逸之笑道:“本座一心效忠皇上,效忠朝廷,即便蒙受些委屈,又如何?”

“哼!”曲洋怒哼道:“苍龙指挥使就是这么效忠皇上,效忠朝廷的?还真是让人齿冷,让人难以心服。”

林逸之哑然失笑,说道:“看来,曲右使很是看不惯本座的行事嘛。不过,本座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仅不会怪责于你,还要重用你,任命你和刘参将同一职位,如何?”。

“痴心妄想!”曲洋不屑一顾,似乎听到了这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林逸之将目光移到曲非烟的身上,笑道:“曲右使,这位想必就使令孙女了吧。早些还没有发现,令孙女的天资竟然比刘参将的一双儿女还有要好,还真是本座的过失啊……”

第39章 笑傲江湖,终归成空(下)

第39章笑傲江湖,终归成空(下)

同样的招数,虽然卑鄙,但用在曲洋身上,一样的有效。林逸之坚信:世人,只要心中还有感情,就一定会被这份感情锁牵绊,不得不作出一些违背本心的选择。

“指挥使大人……”刘正风骇然失声,刚欲相求,却被林逸之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大坏蛋,我才不会加入你们锦衣卫……死也不会!”曲非烟高声尖叫,毫不惧怕的怒视林逸之。

林逸之也不见有丝毫动作,却已蓦然出现了曲非烟的身后,看得曲洋等人心下惊骇莫名,这比之今日邪麟的鬼魅身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逸之轻抚着曲非烟的小脑袋,和声道:“死?小妹妹,你正值花样年华,怎可随意将‘死’字挂在嘴边。这样可不乖哦……”

“放开我……大坏蛋,你放开我……”曲非烟拼命挣扎,拼命撒泼,却永远都逃不出林逸之的手掌心。

曲洋担忧的看着处于林逸之手掌之下的曲非烟,却是无能为力。且不说,他本就远非林逸之的敌手,昨日因要救治令狐冲,而致使他更是功力尽失,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曲洋自嘲道:“苍龙指挥使,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曲某已功力尽丧,你又何必苦苦为难曲某这个废人呢?”

林逸之笑道:“曲长老,你恐怕是误会了。我锦衣卫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武林高手,但你和刘参将对于音律上的造诣,本座却是极为欣赏。才是本座真正看重你二人之所在。”

不错了,林逸之确实要招揽刘正风和曲洋二人。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客,他可是十分清楚音乐的力量。音乐,在某些环境中,不仅能鼓舞士气,安定心神,更能唤醒人的求生欲望,使人即便身处何等绝望之中,也不会自暴自弃。

林逸之相信,有了刘正风和曲洋这两个当世的音乐大家在,必能降低锦衣卫残酷训练的死亡率。

“怎样?”林逸之面含微笑,向曲洋问道:“曲右使可考虑清楚了?”说实话,他十分享受这种迫使人屈服的感觉,越厉害的人,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这可远比,粗暴的用生死符控制人,来得的畅快的多。

曲洋愤恨不已,不甘道:“指挥使大人好手段,曲某认栽。”

林逸之畅快的笑道:“这多好啊,今后你二人仍可天天在一起,弹琴吹箫,岂不两全其美。”随之,不等二人再说什么,又对血狼吩咐道:“事不宜迟,血狼你即刻带着二位大人,返回刘府,接上刘参将的家人,启程吧。”

“末将遵命!”血狼恭声领命,转身对曲洋和刘正风说道:“二位大人,请吧。”

“且慢。”曲洋忙道:“指挥使大人,曲某还些私事要处理,还请指挥使大人再容曲某一点时间。”

血狼以眼神请示林逸之,待林逸之点头后同意后,也就不再过分相逼,静立于一旁。

曲洋转头对令狐冲说道:“小兄弟,曲某观你,英风侠骨,当真是难得。曲某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应允吗?”

令狐冲慨然应道:“前辈但有所命,晚辈自当遵从。”此时此景,又让令狐冲的脑子又是一热,再顾不得这样做,会否给他,给他华山派带来什么不可测的后果。

曲洋看了刘正风一眼后,说道:“曲某和刘贤弟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这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今后纵然世上再有曲洋,却不见得又有刘正风,有刘正风,也不见得又有曲洋。就算又有曲洋和刘正风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会生于同时,相遇结交。二人既要精通音律,又要精通内力,且志趣相投,修为相若,一同创作此曲,实是千难万难。”

刘正风轻点了下头,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接口说道:“这就是刘某和曲大哥呕心沥血,共同谱写的‘笑傲江湖’曲谱,请小兄弟念在我二人的一番心血,为这曲谱寻觅有缘之人。倘若这‘笑傲江湖’能流传于世,刘某和曲大哥即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令狐冲躬身从刘正风手中接过曲谱,珍重的藏入怀中,说道:“二位放心,晚辈自当竭尽全力。”心中也暗暗长舒了口气,实没想到曲洋拜托他之事,竟然就这么简单,还并不违背武林道义,华山门规。

刘正风一眼就看出了令狐冲的心思,正色道:“令狐师侄,这曲子不但是刘某和曲大哥毕生心血之所寄,还关联到一位古人。在这‘笑傲江湖’中间有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据晋人嵇康的‘广陵散’而改编。”

曲洋对此事甚是得意,笑道:“自古相传,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你可猜得到,曲某却又是从何处寻来?”

曲洋知道令狐冲对于音律一窍不通,故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人们长叹:自西晋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矣。难道说,这‘广陵散’在西晋之前就没有了嘛?曲某对这句话还真是挺不服气的,便去发掘西汉、东汉两周皇帝和大臣的古墓。曲某一连掘了二十九座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古墓中寻得了这‘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不已,甚是得意。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暗道:“这魔教之人行事果然无所顾忌,竟然为了一部古曲,竟然连挖坟掘墓这等事情都干得出来。”

曲洋继续道:“小兄弟,你是名门正派中的大弟子,我本不该拜托于你。只是眼下事态紧急,迫不得已也只有牵累于你了,莫怪,莫怪。

令狐冲忙道:“不敢当!”

曲洋笑容收敛,转为黯然,转头对刘正风说道:“刘贤弟,咱们这就可以去了。”。

刘正风亦是黯然的点了点头,对血狼道:“镇抚使大人,请带路吧。”

“请!”血狼略一抱歉,当先领路,刘正风、曲洋和曲非烟三人,则在锦衣卫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离开了山谷。

第40章 阴差阳错,林氏夫妇之殇

第40章阴差阳错,林氏夫妇之殇

当晚,刘正风一家,曲洋爷孙,在血狼和锦衣卫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衡阳城。自此,江湖之中,再鲜有刘正风和曲洋的消息……

令狐冲珍重的将“笑傲江湖”曲谱收好,狠狠瞪了林逸之一眼后,闪身离去。经历了刘正风和曲洋之事,他再无兴致在外面闲逛,迫切的希望快点与华山派诸人汇合,寻求家人的温暖和慰际。

归途之中,令狐冲经过一片小树林,却见树林深处有一间破庙,残破不堪,显然已荒废多时,但此时却是烛光摇曳。令狐冲好奇心大起,悄悄向破庙潜了过去。

令狐冲距离破庙尚有数丈距离时,便听得破庙之中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响起,说道:“‘辟邪剑法’到底在哪?你们只需老老实实的跟爷爷说,爷爷我便给帮你们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

令狐冲一下就听出,这出声之人就是“塞北明驼”木高峰,暗自寻思:“这木高峰实在奸诈,明知道青城派已被锦衣卫灭门,竟还拿此言来骗人。不过,他所骗之人到底是谁?难道是……”

想到这,令狐冲不由得心下大急。林平之已拜入岳不群门下,和他也就有了同门之谊,令狐冲本就爱管闲事,如今更不能坐视不理。不过,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的武功和木高峰相差甚远,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拼命苦苦思索救人之策。

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说道:“林某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辟邪剑法’。我林家的‘辟邪剑法’都是代代口口相授,并无剑谱。木前辈肯为林某报仇,林某自是感激不尽。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必无好报,就算不为木前辈所诛,也必定会死于其他英雄好汉的刀剑之下。”说话之人正是林震南。

木高峰说道:“如此说来,你一定不肯说实话了?爷爷我可没有什么耐心,更非什么心善之人,想来你也听说过。”

林震南沉声说道:“木前辈欲意对在下用强?此事却也早在林某的意料之中。莫说我林家并无什么‘辟邪剑法’,就算真的有,不论别人如何威胁利诱,那也是决计不会说的。在下自遭青城派擒获,每日无不遭受酷刑,在下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曲还是有的。”

木高峰说道:“好,好得很。林震南,你还真是有几根硬骨头。难道,连你夫人的性命也不在乎了吗?”

“你敢……”林震南顿时变得激动异常,怒视木高峰,恨不得生食其肉,啃其骨。

可惜,木高峰却丝毫不为所动,探手在林夫人的身上连连点下,威胁道:“你夫人的全身经脉已被我尽数截断,若不及时医治,过不了一时半刻,就将会气绝而亡。怎么样?你还不肯说吗?只要你肯乖乖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不仅会出手救下你夫人,更会放你夫妇一条性命,如何?”

“木高峰,你卑鄙……我……”林震南怒声叫骂,但神情却是挣扎不已,他与夫人伉俪情深,如何能忍心不救?

“不要说!”林夫人却是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安危,急声叫道:“老爷,你千万不能说啊。一旦这狗贼知道了‘辟邪剑法’的下落,不仅不会放过咱们,更会想方设法除掉平之。”

“找死!”眼见林震南即将坚持不下去,吐露实言,却被林夫人所破坏,木高峰怒不可揭,抬手一掌,向林夫人的天灵拍击而下。

“不……不要说……”林夫人应掌而亡,致死仍不忘叮嘱林震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爱子林平之。

“夫人……”林震南更是哀嚎不已,恨声叫道:“狗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也休想得知‘辟邪剑法’的下落……”

“那你也去死吧!”木高峰深知再从林震南口中问不出什么,出手毫不留情,又是一掌,向林震南当头拍下。

“住手!”一声厉喝,令狐冲冲进了破庙,手中长剑直刺木高峰的背心。林夫人的惨死,使得令狐冲自责不已,但木高峰出手太过突然,使得他完全没有机会及时营救。

再顾不了那么许多,令狐冲悍然出手,即便赔上自己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在他心中也不无侥幸,林逸之应该离此不远,或许听到声音,会来此查看也未可知。所以,他使尽全力,将动静能弄多大,就弄多大。

木高峰掌毙林震南之心甚坚,虽感知身后利刃近身,却仍未收回拍击而出的右掌,同时左掌向后拍击而出。如此一来,他的右掌就不由得收回了几成力道,虽仍重重的拍击在了林震南的头顶,却没有立时要了他的性命。同时,他的左掌与令狐冲的长剑重重的交击在一处。

虽说木高峰并未施上全力,但即便如此,令狐冲也没讨得半分便宜,口吐鲜血,跌飞处了破庙。

至于说林震南,更是面如薄金,呼吸越发急促。木高峰的这一掌虽未立时将他毙命,但也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他所残余的时间,屈指可数。

木高峰再不理会越发出气多入气少的林震南,身形晃动之间,已追出了破庙,意欲将令狐冲也毙命当场。

可惜,迎接木高峰的却是一道道凛冽、诡异的剑光。林逸之三人确如令狐冲所愿,闻声来至。出手拦下木高峰之人,正是邪麟。

破庙之外的空地处,剑光霍霍,掌影重重,二人同为后天绝顶高手,所使用的武学功法亦俱都是阴狠毒辣,初交手时,倒也战了个奇虎相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邪麟就凭借诡异、迅捷的身法,狠辣的“辟邪剑法”,占据了上风。。

林逸之对邪麟信心十足,并未有插手之意,但惟恐木高峰狡诈逃脱,还是留下冥凤为邪麟压阵,而他自己则快步走进破庙。

至于说令狐冲,见林逸之三人到来,也就不再多留,而是飞快的赶往林府,将这个噩耗通知林平之,以期他们能够见上最后一面。

第41章 诸事了结,尘埃落定

第41章诸事了结,尘埃落定

林逸之来到破庙之内,连忙将林震南扶起,探手抵在他的背心,运功强行保下他最后一口气。

林震南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却也是回光返照,疑惑的看着林逸之,问道:“你是谁?难道也是为了‘辟邪剑法’吗?”

林逸之淡然道:“叔父无需误会,小侄林逸之,家祖林伯奋。”

“是你啊……”林震南微微一怔,又马上反应过来,他当然知道林伯奋是谁,黯然道:“逸之,你家之事我已听说,但收到消息时却是为时已晚,欲救无门。只是你,又是如何逃过此劫?”

林逸之理解的点了点头,说道:“叔父不必挂怀,朝廷党派之争,最是凶险,叔父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如今小侄已身居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统帅整个锦衣卫,总算没有给家祖蒙羞……”当即,简略的将这些年的经历交代了一番。

林震南听得震惊不已,万没想到林逸之竟会有此成就,忙一把紧握他的手腕,恳求道:“逸之,如今我们林氏一族就只剩下你和平之了,叔父恳求你,找到平之,将他收入锦衣卫,好好照顾他。”

林逸之摇头道:“锦衣卫灭绝人性,却非是好去处,这一点,小侄深有体会,又如何能让平之也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林震南哑然,神情略显挣扎。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林震南自然也是多有耳闻,若是有其他办法,他又如何愿意让林平之加入锦衣卫呢?

林逸之和声宽慰道:“叔父不必未平之担心,如今他已拜在华山掌门岳不群门下,确要比加入我锦衣卫好上太多。况且,看在我的面上,想来岳不群也不敢亏待平之。”

林震南目露喜色,说道:“如此,再好不过。但不论如何,平之今后还得拜托你多多照看。”

“叔父放心,我会的。”林逸之点头应下,又继续说道:“还有,小侄已让人灭了青城派满门,而那木高峰也必活不过今晚。叔父,当再无遗憾。”

“太好了……报应啊……”林震南大喜过望,最后的心愿已了,却也再坚持不住,呼吸越发急促。

林震南紧握着林逸之的手腕,使尽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的说道:“逸……逸之,咱们林家的‘辟邪剑法’,就在向阳巷主宅的佛堂之内,但……但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林氏子孙,千万不得翻看,否则会有无穷后患……”至此,已然气绝身亡,却也算是含笑九泉。

“父亲,母亲……”哭喊声中,林平之冲进了破庙,抱着林震南夫妇的尸身,失声痛哭不已。

此时天将黎明,令狐冲本欲尽快赶往刘府,将林震南夫妇蒙难的噩耗通知林平之,谁知半路却正好遇到了岳不群一行人等,林平之自然也在其中,这才来得如此之快。

要说岳不群一行人为何会来此?说来,岳不群也是从返回的刘正风口中得知,令狐冲在此,当然还有林逸之等人。锦衣卫行事心狠手辣,惟恐爱徒有所损伤,再加之刘正风一家老小都要连夜起程,跟锦衣卫离去,他这才匆匆赶往后山,寻找令狐冲。

“哎……”林逸之长叹一声,轻拍了拍林平之的肩头,以示安慰后,便悄然退出了破庙,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来发泄心中的悲愤。

破庙之外,一代绝顶高手木高峰,已然尸首分离,倒在空地的一角,丧命于邪麟的“辟邪剑法”之下。这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因果循环吧。邪麟修炼了林氏的“辟邪剑法”,却也使用此剑法为林氏报仇雪恨。

华山派一行人等,与令狐冲相逢,自是好一番热闹。众师弟的担忧,小师妹岳林珊的又哭又闹,师母宁中则的关切与询问,师父岳不群的怒其不争,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令狐冲应付的手忙脚乱。

“指挥使大人……”有见林逸之从破庙中走出,岳不群连忙抱拳迎上。华山派其他人,则是面目无表情,恍作未见。厌恶也好,惧怕也罢,俱都是一个反应,那就将他当成了透明人。

“岳掌门……”林逸之含笑点头,与之并肩向树林外行去。

邪麟和冥凤知道二人有话要谈,很自觉的落后的两步。

林逸之叹息道:“平之这孩子自幼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却遇到这等惨祸,今后还请岳掌门多多担待。”

岳不群忙道:“指挥使大人客气了。平之这孩子与岳某一见投缘,既然岳某已收他为徒,自会全力教导他,使其成才。”

林逸之略拱了拱手,说道:“如此,本座就在这里就先行谢过了。”话锋一转,又道:“岳掌门励精图治,今后华山派必大有可为,放眼当今江湖,本座最看好的还是岳掌门你的华山派。”

岳不群客气道:“承蒙指挥使大人抬爱,岳某愧不敢当。”

林逸之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岳不群,笑道:“岳掌门不必客气,平之是本座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既然你已收他为徒,咱们就是一家人。今后岳掌门若有什么难处,不必客气,尽管来找本座就是。”

岳不群大喜,忙道:“多谢指挥使大人,岳某今后定当以指挥使大人马首是瞻。指挥使大人但有所命,岳某在所不辞。”

林逸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也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他深知,岳不群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下的信誓旦旦,谁若当真,谁就是傻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林逸之和他打交道,像岳不群这种凡事都以利益为先,万事万物都只是他交易的筹的人,他有千种万种办法,使其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有利的棋子。。

当然了,岳不群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无论锦衣卫在江湖上名声再如何狼藉,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势力真的极为庞大,若能傍上这颗大树,华山派的崛起必定更加容易。

岳不群一路将林逸之三人送至林外,方才依依不舍的返回。随后便带着门下众人,返回华山。

第42章 不甘寂寞的左冷禅

第42章不甘寂寞的左冷禅

回到华山之后,接连闯祸的令狐冲,自然也未能被逃脱被责罚的命运,当即便被岳不群罚到思过崖,面壁思过。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之上所发生的事情,在与会人员的传播之下,很快就扩散开来,弄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使得原本就并不平静的江湖,更加的暗流涌动。

在此之前,锦衣卫更多的都是处理朝廷之上的异己,又或是日月神教,很少对其他门派动手。江湖中人,虽对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大为鄙夷,但毕竟还未波及到他们自身,故都并太过放在心上。

现如今,锦衣卫不仅正式涉足到江湖中来,出手仍是一贯的狠辣,青城派这样的一流门派,说灭门就灭门,这如何不让大多数江湖中人各个心惊胆战,生恐一不小心之下,就会波及到自身,步上青城派的后尘。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风波还未平息,又有一个震惊整个江湖的大事发生,那就是嵩山派此番全部前往衡阳城的弟子,包括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和“仙鹤手”陆柏在内,在归途之中,尽数被灭。

这一消息传出,更使得整个江湖都闹得人心惶惶。嵩山派,五岳剑派之首,虽也是一流门派,但却远非青城派之流可以比拟。此番,嵩山派的损失可谓是伤筋动骨。不仅如此,这更在打嵩山派的脸面,在打五岳剑派的脸面。不论是嵩山派,还是五岳剑派,又怎肯善罢甘休?

事情发生至今已有月余,袭击之嵩山派之人仍未查明,原因也是不明,这使得左冷禅大为震怒,不仅派出大量门内高手下山查探,更是发出了江湖通缉令,凡找到真凶者,嵩山派必定重重有赏。

嵩山派的奖赏,自然是能够打动绝大多数江湖中人,但迄今为止,却仍未有人胆敢真正接领此事。在他们的心中,此事就是锦衣卫所为,嵩山派的奖赏虽然吸引人,但若是为此赔上了性命,那可就大大的不值当了。

林逸之虽不甚在意名声,因为锦衣卫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但莫名其妙的替别人背上黑锅,他又岂会不闻不问?

此时,林逸之正为此事询问冥凤:“小妹,嵩山派被袭一事可查探清楚?是否真是东方不败所为?”

冥凤笑道:“不错!正是东方不败的手段。这下子,嵩山派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顿了顿,又详细讲明了原因:“此番,嵩山派本意是通过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削弱衡山一派,不曾想却被咱们给破坏。为此,嵩山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将目标锁定向了恒山派身上,于半路埋伏,打算把恒山派以定逸师太为首的一众弟子,一网打尽。谁知,危急关头,东方不败半路杀出,出手更是狠辣,将嵩山派一干人等,尽数诛杀。这可让嵩山派有口难言,只有生吞下这个哑巴亏。”

林逸之沉吟道:“如此说来,袭杀嵩山派众人是东方不败一事,目前只有恒山派和咱们知晓了?”

“应该如此。不仅如此,左冷禅现在恐怕更会疑神疑鬼,摸不清恒山派的底细,短时间内,再不敢对其动手。”冥凤轻点了点头,嘴角边浮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略显好奇的问道:“大哥,那恒山派的仪琳小尼姑,真是东方不败失散多年的同胞妹妹?”

林逸之笑着点头道:“不错。只看东方不败此番行径,应该错不了。”

冥凤哑然道:“还真是让人想象不到啊。”又秀眉微锁,迟疑道:“大哥,有了东方不败和仪琳的这重关系,会不会使恒山派对魔教的看法有所改变,甚至影响到咱们的计划?”

“不会。”林逸之摇头道:“东方不败与仪琳的关系,对于恒山派来说,只是个人之事,恒山三定嫉恶如仇,断不会就因此就对魔教的看法有所改观。不过……”

沉吟了片刻,林逸之方才说道:“不过,东方不败在爱屋及乌之下,会对恒山派手下留情,也未可知。但即便如此,也是无碍,恒山派本就无甚野心,就是让其保留下大部分实力,也算不得什么。”

冥凤点头认同道:“这到也是,那就放过他恒山派,却也无妨。”

二人都不欲在此事上再作纠缠,林逸之又问道:“那左冷禅野心甚大,虽说接连吞下两枚苦果,但想来也必定不会就此放弃,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吧?小妹,你可查到什么吗?”

冥凤回道:“大哥所料不差,这左冷禅确实极有韧性,这两次打击虽对他有所影响,但却并未对他的野心产生什么动摇。据嵩山派内的哨子来报,左冷禅如今又把目标又锁向泰山和华山两派。”

“哦?”林逸之心下一动,有所预料,为证实心中的猜想,说道:“具体又哪些阴谋,小妹你详细说说。”

冥凤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对于泰山派,左冷禅暗中收买、勾连玉矶子、玉音子、玉磬子、玉钟子等人。他们都乃是泰山派现任掌门的天门道人的师叔一辈,素来就对天门道人继任掌门之事有所不服,与左冷禅可谓是一拍即合。只不过,天门道人在泰山派威望甚高,急切难下,玉矶子等人暂时也只能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林逸之点头道:“这玉矶子本座倒是有所耳闻,功夫还算不错,也是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但他的头脑就有些不够用了,还野心不小,属于眼高手低之辈。如今有左冷禅的暗中支持,对上性子急躁的天门道人,却也算得上棋逢对手。我们也无需太过理会,静观其变就是。”

“是。”冥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对华山派,左冷禅的出手就有够阴狠的了,可谓是直中其死穴。想当初,华山派才是五岳剑派势力最强的一派,却因岳肃和蔡子峰修炼理念的不同,分裂为剑、气二宗。二宗各持己见,终归闹到了水火不容,兄弟阋墙,同门操戈!最终,剑、气二宗的高手因内斗,而伤亡殆尽,华山因此式微……”

第43章 华山之巅,葵花对独孤

第43章华山之巅,葵花对独孤

冥凤继续道:“左冷禅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华山派剑宗的传人,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三人,并光明正大的支持三人,上华山夺回掌门大位。如今,三人应该已在路上了。”

林逸之笑道:“这回可有得岳不群好受的了。不过,左冷禅竟然会如此支持三人,想来也是很有把握吧?”

冥凤说道:“封不平三人虽是势单,却不力薄。封不平和丛不弃都乃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比之岳不群也不会相差太多,就算是武功最弱的成不忧,也是半步后天。华山派虽然人多势重,但对上这三人,恐怕还真会凶多吉少。”

表面上看来,确是如此,但林逸之却是知晓,有着令狐冲这个变数在,左冷禅此番的谋划,恐怕又要落空了。说起来,对于“独孤九剑”这套剑术技法的巅峰之作,林逸之亦是闻名已久,早就想见识一番。

只听,冥凤又道:“大哥,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也不知为何,魔教竟然在此时,似乎也想掺上一脚,派出不少好手,在华山脚下为非作歹,已成功将岳不群和宁中则引诱下山。”

林逸之眉头微皱,断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走上一遭,去华山凑一凑这热闹吧。”

“啊?”冥凤微微一怔,哑然道:“大哥,有必要吗?他们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去好了,这不正好符合咱们的初衷吗?咱们又何必再去插上一脚呢?”

林逸之笑道:“华山派怎样,我并不担心。岳不群虽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但论其隐忍、野心和心机,都不下于左冷禅,岂会这么容易就让左冷禅奸计得逞?”

冥凤更听不明白了,不由得问道:“大哥,那我们去作什么?”

林逸之当然不会说东方不败很可能会上华山找令狐冲,而他自己则心生嫉妒,这才坐不住了,而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年,华山派剑法名震武林,更多的是因为一个人,一部剑法,正是风清扬和‘独孤九剑’。据说,这风清扬就隐居于华山之上,我此番前往,就是想见识一下这‘独孤九剑’,到底有何不凡之处,竟然能被称为剑法至高绝学。”

始终不发一言的邪麟,骤然双目一亮,断然道:“好,咱们这就动身,前往华山。”

五岳之中,华山最险!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潺潺。一处平地之上,数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建,正是华山派山门之所在。

院落后堂为祖师堂,梁间一块牌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各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古旧,应为华山派前代各位宗师的佩剑。

这一日,祖师堂内,多了三个不速之客,正是林逸之三人。

眼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下山对付为祸的日月神教教众多时,至今未归,华山派虽弟子不少,但能发觉三人踪迹者,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邪麟缓步移走,探手在一把把长剑上划过,眼中精芒闪烁,凛冽的剑气,于他体内散发而出,随之又立刻压制下,若隐若现。

冥凤则显得无聊之极,低声抱怨不已:“真是个剑痴,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看够啊,真是的……”虽明里是在自言自语,但三人何等功力,这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给邪麟听。

邪麟却恍作未闻,仍全身心沉浸在历代华山祖师的剑意之中,不可自拔。

林逸之笑道:“好了,二弟,只不过是一些作古之人的残存剑意罢了,又何须你如此?若你真是的想看华山至高剑法绝学,我倒是有一处好出去。”

“嗯?”邪麟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林逸之。

冥凤亦是满脸的好奇。

林逸之继续笑道:“不仅是华山一派,就连嵩山、衡山、泰山和恒山其他四派的失传剑法绝学,都尽在那处。”

冥凤心下一动,问道:“大哥,你说的那个地方,可就在这华山之上?”

“不错。”林逸之点头道:“当年,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派,华山派暗中邀五岳剑派的其他四派,与魔教十大长老决战于思过崖之上,仍却不敌,败亡,致使五岳剑派诸多绝学失传,逐渐没落。不过,魔教十大长老亦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尽数被困死于思过崖的山腹之中。魔教十大长老不忿,临死之前,将五岳剑派各绝学,连同破解的招式,铭刻于山腹的山壁之上。”

“请大哥引路。”邪麟双目之中精芒闪烁,对于历代华山祖师的剑意虽仍有些意犹未尽,但此刻对于五岳剑派的失传剑法绝学却更为期待。

三人不再耽搁,悄然离开了祖师堂,并未惊动任何人,一路向思过崖潜去。刚刚经历一场大雪,整个华山都被白雪覆盖,这使得原本就陡峭的通往思过崖的山路更加险峻。这却难不倒三人,三人一路急行,很快思过崖就已遥遥在望。

忽然间,一高昂一尖厉,两道长啸之声不绝于耳,由思过崖之颠传来。遥遥望去,白雪纷飞,两道人影上下翻飞,剑影霍霍,浩日当空。

林逸之双目一亮,只觉得胸中战意不可抑制的蓬勃而出,当即极力压抑,双足顿地,眨眼间已如闪电一般,掠向思过崖。

思过崖山巅,东方不败正与一眉发皆白的老者,激战不休。也不知这老者究竟何人,竟然能与东方不败这个天下第一高手难分轩尾。

不错了,这老者正是当今世上,剑术达到最高境界的绝顶高手,华山派剑宗传人,风清扬。。

但见,风清扬手中三尺长剑,挥洒随意,初看之下粗鄙无奇,但仔细观瞧,却是大巧若拙,并且招招抢攻,攻东方不败之必救之处,正是“独孤九剑”精髓之所在。

再看东方不败,更是霸气凛然,好似浩日当空,光芒四射,即便剑影重重,遮天盖地,却也无法掩盖其万丈光芒。长袖翻飞,穿针引线,出手同样有攻无守,与风清扬激烈对攻,谁也不让谁分毫。

第44章 苍龙入战局,绝世大乱斗

第44章苍龙入战局,绝世大乱斗

令狐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就连林逸之三人的到来,都无有察觉。两位当世最巅峰的高手倾力一战,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对手难求!无论林逸之今世的身份如何,再如何心狠手辣都好,却改变不了他武者的身份,又如何压抑的住胸中蓬勃的战意?

林逸之长啸一声,闪电般射入战局,插入二人之中,功力运转至极致,双掌灌力,一寒一热,猛攻向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二人。正是“天山六阳中”的阳春白雪和阳戈挥日两式。

气机牵引之下,风清扬的三尺长剑,东方不败手中的银针,同时攻向林逸之。林逸之又未修习过例如“乾坤大挪移”之类的功法,自然无法转换二者的攻势,相互攻伐,而三人同为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他同样无法承受两人的合力一击,当即抽身而退,闪身之间已避过二人的凌厉一击。

对于林逸之的突然插入,东方不败和风清扬都不由得微微一怔,手上却是毫不停顿,也没有再度联手攻向林逸之。不论是东方不败,还是风清扬,都是何等高傲之人,又岂会联手应敌。

风清扬手中长剑,剑芒更盛,瞬间将东方不败笼罩其中,锋锐的剑芒,直指东方不败周身各处要害。

东方不败掠影重重,长袖挥洒,腾闪搪挡,三寸银针,来无影去无踪,无迹可寻,但每每都功向林逸之必救之处。

林逸之一边小心应对东方不败那神出鬼没的银针,但更多的精力,还是猛攻向风清扬,“天山六阳掌”全面展开,亦牵扯住风清扬部分心神。

三人相互攻伐,激战不休,不仅要留神应对攻来之人的凌厉攻势,稍不留神,就必将身受重伤,甚至还将有性命之危。

同时,他们还要尽其所能,想尽方法将对方尽快拿下,获得这场巅峰之战中的胜利。

三人同为后天后期之境,可谓是当今天下最最顶尖的存在,三人的这场大战,堪称当世的巅峰之战!

无论是邪麟,还是冥凤,无不看得目不暇接,目眩神迷,深深为之吸引。

至于说令狐冲,虽然同样看得目不转睛,但毕竟功力不足,连半步后天都未达到,却也只能看得清楚两三分。即便如此,他也大有所获,暗暗印证这些日子的所得,不论是“独孤九剑”,还是密洞之中五岳剑派的绝学,都有了更深的体悟。

恍惚之间,三人只觉得,山巅决战的再非三个人,而是三副奇景……

雪山之巅,旭日东升,朝霞与浩瀚的冰雪世界连成一片;浩日悬空,金光万道,瑞彩千条,焚天噬地,霸气无边;草木、山石、清风、白云,尽数化为一道道剑影,组成剑的世界,在这个唯剑的世界,除了剑,再容不下任何事物。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整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仍是不分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风清扬虽然老而弥坚,但毕竟还是比不上林逸之和东方不败年轻力壮,二人也不欲占此便宜,胜之不武,当即罢手。

“老了,老了啊……”风清扬长叹一声,闪身之间,已离开了思过崖,不知去向。

“东方兄弟……”令狐冲神色复杂的看向东方不败,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时至今日,他还恍然觉得身处梦中,不敢,更不愿相信,那个与他把酒言欢的东方兄弟,竟然就是威临当世的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冷冷看了林逸之一眼后,大步向令狐冲行去,笑道:“令狐兄弟,不论我身份如何,都是你的东方兄弟。怎么?你可要因我的身份,再不愿与我相交?”

令狐冲也是洒脱之人,听东方不败这么说,没有太过犹豫,便迎了上去,大笑道:“好,不论东方兄弟究竟身份为何,你在我心目中,就只是我的东方兄弟。”

二人旁若无人的走向一旁,互述衷肠,完全就将林逸之三人当成透明的,这看得林逸之牙根直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林逸之一挥衣袖,大步向山洞内行去,邪麟、冥凤二人紧随其后。

思过崖上有个山洞,正是华山派历代弟子触犯门规后的囚禁受罚之所。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但这思过崖却是个例外,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没有一株树木,除了这个山洞之外,再一无所有,相传乃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

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之所以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就是因为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无旁骛。

山洞深处,却是别有洞天,但见一块硕大的石壁处,被人凿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应是令狐冲所为。而这个洞中之洞,正是林逸之此行目的之所在。

林逸之三人,手执火把,钻入洞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扶着的骷髅,身上衣物早已腐朽成为尘土,露出皑皑白骨,骷髅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的照耀下,兀自灿烂生光。

顺着洞内甬道向深处行走,两旁石壁之上满是斧头砍过的痕迹,细细想来,这整条甬道,应该就是洞口那个骷髅的主人,手执大斧开辟出来。可惜,为山九刃,却功亏于溃,他只差临门一角,就可逃出生天。

三人大概走了十几丈,来到了甬道的尽头,是一处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内又有数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有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棍,一具雷霆挡,一柄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还有一件奇门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极为罕见。。

不远处,还有十数柄长剑,却是五岳剑派的佩剑。

冥凤高举手中火把,往石洞四壁照耀,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无不胜,暗算害人。”

第45章 作客华山,剑宗上门

第45章作客华山,剑宗上门

四个字一行,一共四行,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显然是用极其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分明,大有剑拔弩张之态。

在这十六个字旁,还刻了无数个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耻”、“可耻之极”、“低能”、“懦怯”等诅咒的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冥凤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再举着火把往石壁上照看,但见一行字刻着:“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这一行字旁,是无数人形图案,每个图案中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另一个使斧。粗略看来,少说也有二三百个图案,显然是使斧之人以图案表明,他可破解恒山派的剑法。

在这旁边,还有“张乘风、张乘云尽破华山剑法”等字样和图案。山壁之上,尽述五岳剑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以及破解之道。

邪麟双目一亮,闪身跃至平台,就近察看、揣摩、体悟五岳剑派的各剑法绝学。此时,在他的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任何,深深沉浸在了五岳剑派的剑法绝学的殿堂之中,不可自拔。

至于说,那些破解之道,在邪麟的眼中,却是狗屁不通。剑法也好,剑招也罢,这些都是死的,但使剑之人却是活的,以邪麟对剑道的理解,又岂会连这点都看不穿?

林逸之和冥凤二人,只是初略看过一遍之后,便没有什么兴致,转身离开,将此处独留给邪麟,不欲打扰。

山洞之外,林逸之二人正迎上面露急色的令狐冲,令狐冲怒声道:“你们……你们怎敢不经主人允许,就随意窥探我派绝学?”

“这天下间,还有本座不敢之事吗?”林逸之淡然道:“况且,石洞之内,也并非都是贵派绝学吧?”

“你……”令狐冲大怒,几欲动手。生恐令狐冲有失,不仅是东方不败,就连风清扬亦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林逸之再看也不看令狐冲一眼,似乎像他这种小人物,根本就不被林逸之放在眼中,而是直视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二人,淡淡的问道:“二位具都功参造化,应该知晓,‘阻人成道,犹如杀人全家’这个道理吧?”语气其平淡,但背后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风清扬深深的看了眼林逸之,闪身离去,他不仅担心首当其冲令狐冲的安危,更担心整个华山派的传承。

至于东方不败,虽没有那么多顾虑,但仅令狐冲的安危,就不得不让她投鼠忌器。

令狐冲无奈,冷哼一声,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守在洞前的林逸之和冥凤,无可奈何。

鸠占鹊巢!自打那日邪麟进入洞中之洞,借鉴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绝学,参悟自身剑道之日起,思过崖的这个山洞,就彻底被林逸之和冥凤所占据。

而令狐冲这个主人家,却被撵到了洞外,风餐露宿。还好他有东方不败不时上山陪伴,又或者被风清扬叫道一旁教导“独孤九剑”,否则令狐冲真可能被逼疯。

东方不败当然不可能也跟着露宿思过崖,就单说有林逸之的存在,她也很难放下心来。不过,东方不败每次上崖,都会带来好酒好菜,与令狐冲开怀畅饮。

对此,林逸之深切嫉妒,恨不得取令狐冲而代之。只可惜,就目前而言,这却是痴心妄想。至于他们的餐食问题,也只能辛苦冥凤,不时下山采购了。

思过崖上,这种奇怪的存在方式,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月。

期间,岳不群和宁中则返山,也曾上崖探望令狐冲,但风清扬、东方不败、林逸之等人有意避过,却也没有被这对夫妇看出什么异样。

当然了,令狐冲也不敢贸贸然坦露实情,生恐林逸之,又或是东方不败恼羞成怒,作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毕竟,这二人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一日,邪麟终于破关而出,周身剑意内敛,再不露半点锋芒,其境界已达返璞归真之境。而在内功方面,同样也有了长足的进展,已达到后天中期之境,收获甚大。

林逸之欣喜之余,自然也再无必要在这思过崖上自找苦吃,甚至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和令狐冲形影不离,而什么都做不了。但就这样下山,他还是有着几分不舍,更何况此行的目的也还未达到。

当即,林逸之三人堂而皇之的拜访华山派,至于理由更是好找之极,无非是探望林平之。

林逸之的突然到来,令岳不群大为惊喜,隆重相迎,设宴款待。

席间,林逸之和岳不群谈笑风生,就好似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

之后,林逸之三人就堂而皇之的留在了华山派,除了不时与岳不群虚以为蛇之外,主要的精力还是亲自调教林平之。

以林逸之的武功与眼界,即便未曾修习过华山派的武功,但想要指点林平之,还是搓搓有余。

再加之,林平之的悟性也确实不错,仅仅月余光景,他的武功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华山剑法已被他御使的纯属之极,几近圆满之境,单以华山剑法而论,整个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宁中则之外,再无人能出其左,即便是令狐冲,纯以华山剑法与他交手,也不见得一定能胜。

而在内功方面,林逸之可就真的无能为力,华山派内力中正平和,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需要他自身积年累月的刻苦修行了。

除此之外,林逸之还在极力促成一件事,那就是林平之与岳灵珊的姻缘。相信,以他的身份地位,岳不群也一定乐见其成此段姻缘。。

这一日,林逸之正如同往常那般,指点林平之和岳灵珊,看着二人以华山剑法相互切磋,相互促进。

忽然间,劳德诺急匆匆赶来求援:“指挥使大人,剑宗传人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勾结嵩山、恒山、泰山三派,前来咱们华山派逼宫,逼迫师父交出掌门一位。”

第46章 剑宗相逼,逸之插手

第46章剑宗相逼,逸之插手

岳灵珊微微一怔,疑惑道:“什么剑宗传人?这和我华山派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让我爹交出掌门之位?”

“这……”作伪卧底的劳德诺,当然知晓个中原委,却作出一副摸不出头脑的样子,哑然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

林逸之也不揭破,淡然道:“咱们过去看看吧。”说着,向正气堂方向大步行去,众人紧随其后。

正气堂上,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消瘦老者,右手持着五岳剑派总盟主的令旗,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四的“大阴阳手”乐厚。

乐厚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穿着打扮来看,分属泰山、衡山两派中人。

再下首,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样式,当先那人满脸的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正是剑宗三大传人之首的封不平,另外两人则是成不忧和丛不弃。

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满了清茶和点心。

只听,恒山派那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不该胡乱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荣辱与共,要是有哪一派处事不当,都会为江湖同道所耻笑,连累其余四派共同蒙羞。适才岳夫人说,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有些不对了。”只听他说话阴阳怪气,惹人生厌,正是恒山派鼎鼎大名的,十分讨人嫌的“金眼乌鸦”鲁正荣。

由此可见,在这正气堂之上,刚刚众人已有过好一番争执。

宁中则反问:“鲁师兄,你这么说,就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名声了?”

鲁正荣刚欲针锋相对,却被乐厚抢先一步,说道:“岳夫人不必如此激动,鲁师兄虽然说话不太中听,但也却是好意。左师兄也十分关心此事,是以才特意派小弟带来了总盟主令旗。”

“笑话!”林逸之大步走进,冷笑道:“左冷禅还真是好大的脸面,如今竟然插手五岳剑派内部的事情来了?本座只听说,你们五岳剑派也只是联盟罢了,不知是何时已结成一派了?”

“指挥使大人快请……”岳不群原本低沉的脸色,缓解了下来,连忙起身,将林逸之让至首坐。

林逸之也不客气,泰然端坐主位,冰冷的目光环视诸人,又道:“左冷禅是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也就罢了,你们泰山、衡山两派,又是凭着什么依仗,竟然也妄图插手他派之事?”

鲁正荣不屑道:“好歹我们五岳剑派也是同盟关系,历来同气连枝,你锦衣卫才是管得太宽了吧?”也不知这鲁正荣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什么话都敢说,丝毫没有看到两旁各人的诧异、惊恐的神情。

对于这种不识时务的白痴,林逸之自然不会惯着他,淡然吩咐道:“掌嘴!”

话音刚落,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却并未见任何异常,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众人再仔细观瞧,却见鲁正荣一脸愕然,左脸一道清晰的被剑鞘抽打过的痕迹。再看林逸之身后,好整以暇,仿佛重来都没有动过的邪麟,无不为之鬼魅的身法而感到骇然。

林逸之淡然道:“今日是在华山的地界,看在岳掌门的面上,本座暂且饶过你一条狗命。”

“你……你……”鲁正荣羞恼之极,但更多的还是惊恐,右足重重一顿,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

林逸之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说道:“好了,岳掌门,相信现在不会再有人意欲越俎代庖,干涉你华山派内部的事情了。”

“多谢指挥使大人仗义出手。”岳不群抱拳拱手,以示感激。

众人的目光,俱都集中在了岳不群和封不平二人的身上,且看二人意欲如何解决气宗、剑宗之间的矛盾。

封不平暗中观察林逸之,有见他却无再出手干涉之意,这才稍微放心,长身而起,抱拳道:“岳师兄,江湖中人都知道你的‘紫霞神功’功参造化,但我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应以剑为主。你一味的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功法了。”

岳不群反驳道:“封师弟,你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固然不错,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驭剑’。剑术是外学,气功才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才有所小成。以封师弟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万一遇到内家高手,便不免相形见绌。”

“荒谬!”封不平冷笑道:“世人寿命有限,又有几人能将剑术、气功皆练到极致?更况且,我也从未说过练气不好。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应该是剑术,气功只是相辅罢了。岳师兄,如今你执掌华山一派,却只教弟子练气,走上了歪门邪道,必将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岳不群不以为然,笑道:“封师弟,你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事关我华山派的百年传承,为兄又岂敢懈怠?”

林逸之对二人的扯皮,听得腻味之极,打断道:“行了,二位,咱们都是江湖之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最终还是要看谁的的拳头更大。既然二位都各执一词,那就让本座来做个见证人,你们两方比武三场,哪方胜得场次多,就由哪方说的算,如何?”。

“这……”岳不群有些犹豫,虽自信能胜过封不平,其夫人宁中应也可胜过成不忧,仅有始终不发一言的丛不弃看不出深浅,这可是关乎门派大计,哪怕仅有一丝风险,他也不敢轻易去冒。

不过,岳不群也相信,既然林逸之肯出手干预此事,就必然会对他暗中多加照应,断不会让左冷禅的阴谋得逞,当即咬了咬牙,断然道:“好,就依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来办。”

第47章 三战之约,令狐请战

第47章三战之约,令狐请战

封不平也是对己方三人的功夫信心十足,要知道他们三人中可是有着两个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就是成不忧也是半步后天境界,而整个气宗,除了岳不群外,就再无有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点头道:“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

“好!”林逸之笑道:“如此,咱们就移步厅外吧。”说罢,起身向屋外大步行去,众人紧随其后。

众人都来至院中,林逸之看了看岳不群一方,又看了看封不平三人,说道:“远来是客,这第一场,就由岳掌门你方先行指派出战的人手吧。”

岳不群微微一怔,又马上反应过来个中妙处,当仁不让道:“这第一场,就由岳某亲自下场,领教三位师弟的高招。”走到场中。

封不平亦是自信满满,大步走到岳不群的对面,冷笑道:“就让师弟领教岳师兄的高招吧。”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看出个中蹊跷,又或者即便看出了,也仍是自信满满。

乐厚倒是看出点什么,但有林逸之在旁盯着,也不敢出言提醒。

至于泰山派的同行之人,自从林逸之出场后,就彻底沦为打酱油的了。

岳不群和封不平持剑对持,气势惊天,但谁也压不住对方一筹。很快,二人战作一团,岳不群脸上紫意盈盈,显然已将“紫霞神功”运转至极致,华山剑法在他手中使出,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精妙绝伦。

封不平则招数精奇,剑势凌厉,发出隐隐的风声,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威力奇大,所发出的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都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後退,围在他和岳不群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

单以剑法而论,二人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分高下。二人又同为后天初期之境,内力也是相差无几。故而,二人想要分出胜负,绝非一时半刻可以做到。

其实,武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无论是岳不群讲究的以气御剑,还是封不平的以剑御气,都已是殊途同归。

二人的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个中惊险,任何一人稍有疏忽,都必会有性命之危。

最终,还是岳不群的“紫霞神功”更胜一筹,成功将封不平的内力耗尽,小胜了半招。

林逸之看得分明,到了此时,岳不群还在藏拙,仍留有几分底牌。当然了,其他人因境界的关系,到也没有看出什么,就像是乐厚,这也达到了他示敌以弱的目的,还真是各十足的伪君子。

不过,这“紫霞神功”真不愧是华山派的镇山绝技,被誉江湖的最上乘的内功心法之一,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封不平虽败,但对于岳不群却也不无佩服之情,向他拱了拱手,在成不忧和丛不弃二人的搀扶下,退至场外,默默运功调息。

“承让!”岳不群则是一贯谦谦君子的表现,脸上亦故意作出佩服之情,笑道:“封师弟剑法高深,为兄佩服。为兄也只不过侥幸,方才胜你半筹。”

“哼!”封不平最是看不得岳不群这种伪君子的架势,当即冷哼一声,不屑回应,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点佩服之意,立时烟消云散。

“第一场,岳掌门获胜!”林逸之适时说道:“这第二场,则该由封不平你方先派出对战之人了。”

“我来!”成不忧立时跳了出来,大声道:“我们剑宗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旧帐了。”

林逸之淡淡的扫了眼成不忧,又看向封不平,说道:“封不平,第一场你方已经败了,这第二场若再败,第三场比试也就无需进行了。你可考虑好,就让成不忧出战?”

“这……”封不平这才反应过来,难免有些犹豫不定。这第二场,对他们确实关键的很,若是派出成不忧,还真不一定能斗得过同为半步后天的宁中则;可若是派出丛不弃出战,虽一定能获胜,但对方随意派出一名弟子,又或是直接认输,却仍避免不了成不忧对上宁中则的结果。但这又能怪得了谁?还是怨他自己,没有斗得过岳不群罢了。

其实,这三场比斗,最为关键的一场,还是看封不平和岳不群的比斗。他当然可以故意避过岳不群,但这样一来,即便成够取胜,恐怕也再无颜争夺华山派掌门一位了。在别人身上,或许还能用上一些计谋,但唯独他和岳不群不行,他们所代表的是剑宗和气宗的脸面。

“大兄,不要犹豫了,就让我出战吧,相信我。”成不忧等得有些不耐烦,不由得开口催促。

封不平沉声道:“成师弟,不要胡闹,这一场让丛师弟上。”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让丛不弃上。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先拿下这第二场再说,否则前两场都失败了,那他剑宗可真就贻笑大方,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知道了。”成不忧虽然不愿,但也没有违背封不平的决定。看起来,三人之中,封不平的威望极高,无可替代。

丛不弃面部表情,走进场中,目不斜视。整个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外,余下之人,还真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丛师弟武功高绝,这第二战,我们认……”“输”之还未说出口,一声长啸由远而近,啸音洪亮,显示出来人的功力也是不凡,勉强跨入半步后天的门槛。

令狐冲的身影出现在院中,躬身向岳不群夫妇叩拜,恭声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岳不群眉头微皱,沉声道:“冲儿,你怎么来了?”

令狐冲忙道:“回师父,陆师弟前来报信,说有强敌来犯,弟子放心不下,这才违规下山来看看,还请师父责罚。”

第48章 令狐再受创,东方狠绝

第48章令狐再受创,东方狠绝

“罢了。”岳不群摆了摆手,说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为师就不再责罚你了。”

令狐冲再深深一躬,沉声道:“师父,徒儿请战!请师父恩准,让徒儿为我华山派出战。”

“胡闹!”岳不群呵斥道:“你丛师叔何等功力,岂是你能匹敌,还不给我退到一旁。这一场,为师已决定认输。”

“我华山派岂能不战而降?”令狐冲坚持道:“师父,徒儿有信心,请师父恩准。”

成不忧从旁幸灾乐祸道:“岳师兄,你还不如你的徒儿懂事,身为华山派掌门,竟然想要不战而降,实在是丢尽了我华山派的颜面,我看你还是把掌门一位让出来,给我大兄坐吧。”

“放屁!”令狐冲怒骂道:“真是好臭的狗屁,简直臭不可闻。姓成的,我师父大仁大义,只是想给你们保留一些颜面罢了,你们可别不知好歹。”

“臭小子,你找死!”成不忧大怒,便于上前狠狠教训教训令狐冲,却被封不平一把拦阻。

岳不群亦呵斥道:“冲儿,不得无礼。你成师叔是长辈,你怎可说话没上没下?”

令狐冲见岳不群动怒,不敢再说,却仍坚持请战,说道:“师父,相信徒儿,这一场就让徒儿出战吧。”目光坚定,信心满满。

“你……”岳不群直视令狐冲,好半晌方才点头道:“也罢,也是时候让你知道天高地厚了。”随之,又向丛不弃抱拳道:“丛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丛不弃不答,只是冷冷的打量着令狐冲,不喜不悲。

眼见岳不群已同意,令狐冲大喜,闪身跃至丛不弃的对面,抽出长剑,摆开架势,沉声道:“丛师叔,还请不吝赐教。”

丛不由眼中寒芒一闪,瞬间连刺了四剑。这四剑迅捷无比,凄厉之极,且每一剑都不尽相同,极尽变幻之能事,招式之精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劲,无一不是最顶尖的剑手的风范。

令狐冲一眼就认出,成不忧所施展的这四式剑招,正是思过崖洞中洞山壁所刻的失传已久的华山派剑法绝学,更是成竹在胸。这段时日,风清扬在传授他“独孤九剑”时,没少用这些招式与之喂招,已是熟的不能再熟。

令狐冲长笑一声,“独孤九剑”中破剑式一式挥洒而出,剑影霍霍,转瞬间已然尽破丛不弃四式剑招。剑势仍未有尽时,又如雨点般洒落在了丛不弃周身各处要害,逼得丛不弃不得不闪身躲避。

众人看得大为哑然,万没想到令狐冲的剑法竟然如此凌厉,竟然能将丛不弃逼退。

丛不弃眼中寒芒闪烁,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恼,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竟被一个小辈逼退,这要传到江湖上,他后天绝顶高手的脸面要往哪搁?

丛不弃手中长剑再次连续刺出,比之方才更急、更稳、更劲、更精妙,却已完全脱离了华山派的所有剑法。这一手,可是他呕心沥血,千锤百炼苦修而来,当真威势惊人。

令狐冲怡然不惧,破剑式施展的更是淋淋尽致,剑光万道,悍然与丛不弃对攻在一处。

破剑式,可破尽天下诸种剑法,短时内,令狐冲倒也仗此和丛不弃都了个奇虎相当。

可惜,令狐冲毕竟才刚刚修炼“独孤九剑”不久,破剑式御使得还尚有几分生涩,再加之内力较之丛不弃相差甚远,很快被便丛不弃将手中长剑击飞。

“手下留情……”岳不群眼尖,高声呼叫,闪身上前救援,却还是慢了一步。

丛不弃没有分毫留手的意思,反手一剑,闪电般刺穿了令狐冲的胸膛。不仅如此,他数十年的内功,更顺着剑身,涌入令狐冲的体内。

“啊……”令狐冲嘶吼一声,身子立时翻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找死……”忽然间,随着一声低喝,人影晃动,从丛不弃的身旁穿过。

只听得,丛不弃一声惨呼,满地的鲜血内脏,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已被人轰了个对穿,直直的向后仰倒。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将众人都给吓得呆住了。岳灵珊见到这副血肉翻飞的惨状,眼前顿时一黑,晕倒在了林平之的怀中。饶是岳不群、封不平、乐厚等人,皆是见多识广之辈,却也都骇然失措。

这出手之人,正是怒极了的东方不败。想来,也只有这名鼎鼎大名的魔教教主,方才会如此狠绝。

首恶已除,东方不败更担心令狐冲的伤势,一语不发,抱起令狐冲已昏迷的身体,闪身离开,人踪渺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成不忧暴跳如雷,叫道:“好你个岳不群,竟然勾结魔教妖人,加害我丛师弟。”

岳不群忙辩解道:“成师弟不可妄言,为兄又岂会与魔教之人有所勾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成不忧却是不听,兀自叫嚷不休:“此等手段,不是魔教妖人,还能是何人?岳不群,你结交妖人,根本就不配再担当掌门一位,还我师兄命来……”

“这……”一时之间,岳不群被说得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封不平大步上前,冷冷的盯着岳不群,寒声道:“岳掌门,这事你怎么说?”看他的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乐厚等人亦是缓步上前,以壮封不平二人的声势。

“什么怎么说?”宁中则怒声道:“丛师兄出手狠辣,对一小辈,明明已胜出,却还要取其性命。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封不平更怒,沉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愿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大战一触即发!

“且慢动手!”岳不群硬着头皮说道:“封师弟,成师弟,诸位,且给岳某一些时间,为兄必会给你个交代。”

成不忧叫道:“事实已摆在眼前,岳不群,你还欲拖延时间吗?”。

“我……”岳不群愁眉紧锁,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解此危局。

“嗯哼!”林逸之轻咳一声,却好似重重击打在众人的心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场中还有着他的存在。

第49章 事后余波,岳不群的心思

第49章事后余波,岳不群的心思

封不平抱拳道:“指挥使大人,岳不群勾结魔教,难道你还要袒护他吗?”师弟的惨死,已让他顾不得那么许多,竟然敢公然顶撞林逸之。

林逸之眉头微皱,淡淡的说道:“岳掌门是否有勾结魔教妖人,此时还言之尚早,本座自会查个清楚明白。”顿了顿,又道:“不过,依本座所见,方才那人十分着紧令狐冲,若令狐冲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

一想到方才东方不败出手的狠绝,封不平等人俱都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封不平面色剧烈挣扎,终究是恐惧战胜了师兄弟情深,冷冷的丢下一句:“岳不群,此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还望你尽快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罢,狼狈的急速逃离华山。

眼见众人离去,岳不群这才长舒了口气,但一想到爱徒生死不明,以及那个出手狠绝,极有可能就是魔教中人,刚刚放下的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惊惧。越想越是心焦,岳不群低声询问:“指挥使大人,刚刚那人……”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岳掌门,你以为,这天下间,有如此惊人的身手,如此狠绝的手段,更胆敢在、能在本座面前毫无顾忌的伤人性命,会是何人呢?”

“你是说……”岳不群更是惊骇莫名,与宁中则相视,同声低呼:“东方不败!”

林逸之不语,但沉宁的面色,却已证实了二人心中的猜想。

“怎么会?”宁中则不可置信的低呼道:“冲儿怎会与东方不败相识?看那架势,东方不败还十分关心冲儿?”

“这就得问他自己了。”岳不群面沉似水,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平时胡闹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结交匪类,更公然引到山上来……”

“师兄……”宁中则忙替令狐冲辩解道:“师兄,你也别这么快就下结论,或许冲儿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

“是这样吗?”岳不群冷笑道:“师妹,你不必再替那个畜生说话了。冲儿被罚思过崖才仅仅半年多,武功就有此惊人的进境,若没有高手指点,你信吗?”言下之意,这指点之人就是东方不败。

在岳不群的心中,还有一个猜想,却并未宣之于口。那就是,令狐冲刚刚所使用的并非华山剑法,很有可能就是林氏的“辟邪剑法”。

岳不群曾听其师岳肃提过,当年,林远图就是通过“葵花宝典”的残篇,悟出了“辟邪剑法”。天下皆知,东方不败所修炼的,正是“葵花宝典”。可以说,两种功法同根同源,东方不败当然可以指点令狐冲,教他如何修炼“辟邪剑法”了。

至于说,这“辟邪剑法”,令狐冲是怎样得到的,却还需再行查究。

这个猜想,岳不群当然不敢当着林逸之的面前说出。不仅如此,他更在心中默默祈祷,期盼林逸之可别看出点什么来,否则可真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岳不群偷眼观瞧,却见林逸之嘴角边正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由得心下一颤,暗呼:“他知道了,他知道冲儿修炼的正是《辟邪剑法》,这可如何是好……还有,他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林逸之看得清楚,也猜出了岳不群此时心中的忐忑,不由得暗自发嚎。他当然识得《辟邪剑法》,令狐冲所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辟邪剑法》,而是风清扬所传授的《独孤九剑》。

岳不群内心最深处,还不无深沉的嫉妒之意。试想看,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筹谋布局了多久,却不曾想,连《辟邪剑法》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反而白白便宜了令狐冲。即便令狐冲是他的爱徒,但又如何能让他心中不满含深深的记恨之情呢?

在岳不群的心中,已然认定,令狐冲修炼的就是《辟邪剑法》。

林逸之深深的看了眼岳不群,说道:“本座暂时会留在华山之上,想来那东方不败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应该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话锋一转,又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岳掌门,若你想要做些什么,本座也断不会出手相助。东方不败不愧为天下第一高手,本座对上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在此之前,本座是不会主动对其出手的,以免多生事端。”

这番话听在岳不群的耳中,却又有了另一重含义:没有把握,就不会主动出手,但若是有了把握,那可就得另说了……

岳不群很有自知之明,就是十个他加在一起,也绝非东方不败的对手。但眼下可是在华山,在他的地盘上,只要设计得当,难保东方不败不会中招。

想当年,魔教十大长老来势汹汹,他华山派前辈,就是邀来了五岳剑派中的其他四派中的高手,还是不敌。但那又怎样?即便如此,最终不是还让魔教十大长老尽数折损在了思过崖上?

但对付东方不败一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既然想要对东方不败下手,就断不能有半点疏忽。

岳不群暂且收拾纷乱的心情,笑道:“指挥使大人好意,岳某感激万分,就受之不恭了。我华山派,指挥使大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林逸之淡然点了点头,带着邪麟和冥凤转身离去。

岳不群看着林逸之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思绪翻飞,不停琢磨着对付东方不败的计划。。

自打知道东方不败身份那一刻起,岳不群就有些趋于走火入魔的架势,一心只想着,如何除掉东方不败,扬名天下,完成师父的遗愿,光大华山一派。

宁中则却是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只是对令狐冲的安危担忧不已。令狐冲自幼由她一手带大,无论岳不群怎么想,她都已将令狐冲视为己出,哪怕令狐冲犯了再大的过错,她都会原谅令狐冲,以令狐冲的安危为首要。

第50章 岳不群设计,欲除东方

第50章岳不群设计,欲除东方

宁中则担忧的对岳不群说道:“师兄,我实在放心不下冲儿的安危,不如咱们去找找他吧。”

岳不群皱眉道:“华山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寻找畜生?”

宁中则沉吟道:“东方不败对咱们华山并不熟悉,应该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冲儿在一起,而冲儿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思过崖上。所以,我估计,东方不败应该带着冲儿,回思过崖疗伤了。”

岳不群的眉头更是皱得老高,沉声道:“师妹,东方不败何种人?喜怒无常,出手狠绝,咱们这么贸贸然前往,实在太过危险了。不如,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宁中则微恼道:“还说什么从长计议。冲儿眼下伤势严重,可是半点都耽搁不得,我实在放心不下。”

岳不群和声宽慰道:“师妹,你放心好了。我看东方不败十分着紧那畜生,必会救其性命,你也不必太多担心了。”

“不行!”宁中则断然道:“没有见到冲儿平安,我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师兄,你若不愿陪我一同前往,我就自己去就是。”说罢,不等岳不群答话,便已闪身向思过崖掠去。

“师妹……哎……”岳不群疾呼,却是叫不住宁中则,暗自跺脚不已。可又实在不放心宁中则一人前往,唯有硬着头皮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急行,赶往思过崖。

中途,二人穿过一个横挂两山之间的吊桥,吊桥下是万丈深渊,云雾弥漫,一眼望不到底。这里是通往思过崖的必经之路,岳不群眼中精芒闪烁,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快速敛去,不露分毫。

二人赶至思过崖的山洞之内,一眼就看到面如白纸,昏迷不醒的令狐冲,以及正为他运功疗伤的东方不败。

“冲儿……”宁中则关心则乱,便欲上前探寻,还好被岳不群一把抓住。否则,不仅会使令狐冲的伤势更加严重,甚至还会触怒东方不败。

二人苦等了良久,东方不败方才收回抵住令狐冲背心的双掌,小心翼翼的将令狐冲扶倒在草榻之上后,起身,淡淡了扫了眼岳不群和宁中则,吩咐道:“本座下山去找几副药材,令狐冲就安置此处,不可随意移动。”说罢,再看也不看二人,闪身离去。

看这架势,似乎东方不败才是此地的主人,而岳不群和宁中则却变成了她的属下,任其发号施令。

岳不群心下虽恼,却不敢付诸面上,惟恐触怒东方不败。

宁中则,此时眼中只有性命垂危的令狐冲,还哪顾得上那么许多?

“冲儿……”宁中则抢步上前,关切的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令狐冲,心痛之极,忙问道:“师兄,你快来看看,冲儿到底怎么样了?”

岳不群走过来,探手为令狐冲把脉,沉吟道:“师妹,冲儿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但情况却是不太妙。上次回山,冲儿就身受极重的内伤,体内残留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异种真气,还是为兄用紫霞真气将之镇压,使两种真气在冲儿的体内,达到微妙的平衡。为兄本打算让冲儿在此地好好静思己过,沉下心来,待为兄忙过这一段,就传授其《紫霞神功》,好让他可自行化解这两股异种真气,谁知……哎……”

宁中则连连催促:“谁知怎样?师兄,你倒是快说啊。”

岳不群面沉似水,他养育了令狐冲十数年,又如何没有半点感情?眼下令狐冲的情况糟糕之极,他又岂会不担心?

“哎……”再次长叹一声,岳不群继续说道:“今日,冲儿被丛师弟所伤,丛师弟的内力涌入冲儿体内,打破冲儿体内两道真气的平衡,使得冲儿体内的三股真气相互倾轧,冲儿原本必无幸免之理,但东方不败内功高深,又在冲儿体内灌入了他的内力,将这三股真气尽数压了下去。”

宁中则急道:“这不是好事吗?师兄,你为何还这副神情?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冲儿内力浅薄,如何能承受得了这四道真气附体。只怕……”岳不群叹息道:“只怕冲儿就是此番能够逃过一劫,也将内力尽丧,寿命大损。”

“怎么会……”宁中则万接受不了这种打击,恳求道:“师兄,你快将冲儿救醒,传授他《紫霞神功》吧。”

岳不群摇头道:“没用的,如今这种情况,冲儿已无法修炼《紫霞神功》。若是冲儿再妄自修炼内力,必定会打破体内四道异种真气的平衡,爆体而亡。”

“这可如何是好……冲儿……”宁中则心痛欲绝,颤巍巍的轻抚令狐冲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深切的哀痛之意。

傍晚时分,东方不败方才返回,在给令狐冲喂服了几颗药丸后,没过多久,令狐冲就悠悠转醒。

见到令狐冲醒来,宁中则总算稍微安心,又由于有东方不败在场的缘故,也不便多言,只是关切的叮嘱了几句,便被岳不群拉走。

自打这日起,东方不败就留在了思过崖上,照顾令狐冲。

令狐冲的情况实在是恶劣之极,即便东方不败有通天之能,眼下也是无能为力。

东方不败不走,林逸之自然也不会轻易离开,他可还等着看接下来这一场好戏。连日为令狐冲疗伤,东方不败功力大损,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以岳不群的为人,他又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不对东方不败下手呢?

这一日,东方不败再次下山为令狐冲取来疗伤的良药,而蠢蠢欲动的岳不群也再按捺不住,开始有所行动了。

华山派后山某处,林逸之遥望着忙碌准备的岳不群等人,笑道:“这个岳不群,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到底还是出手了。”。

冥凤不屑道:“岳不群还真是不知所谓,他以为,凭借此等手段,就能要了东方不败的命?”

林逸之笑道:“若在平时,或许岳不群没有一丝机会,但眼下的东方不败,已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倒也不再是无机可乘。”

第51章 东方遇险,苍龙心思

第51章东方遇险,苍龙心思

冥凤兀自不信,问道:“大哥,你就这么看好岳不群?”

林逸之哑然失笑,说道:“岳不群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又与我何干?小妹,今天我们只要看场好戏就可以了。”

二人说话间,东方不败已经返回,正踏上了通往思过崖的吊桥。待东方不败行至一半时,数名华山派弟子涌现在了她身后的吊桥那侧,抽出腰间宝剑,狠狠向山边拴着吊桥的绳索砍断。

“贼子,敢尔……”东方不败勃然大怒,但也来不及斩杀暗算他的华山弟子。

吊桥断开,东方不败临危不乱,闪身间,已飞掠向吊桥的另一边。

岳不群适时现身,面上紫气萦绕,将《紫霞神功》运转到极致,猛的一剑向东方不败刺出。

东方不败更怒,但于半空中无处借力,不得不挥袖与岳不群硬拼一记。

“轰”的一声巨响,岳不群口喷鲜血,向后跌飞了出去,心下骇然,至此才深刻的体会到,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到底威势若何。

其实,这还是东方不败眼下功力大损,否则她的含怒一击,又岂是岳不群所能够接下的。若是东方不败真处于全胜状态,莫说是岳不群了,就是林逸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不过,在岳不群的全力一击之下,此时的东方不败也没讨到太多的便宜。虽并未受到太过严重的伤患,却也被逼得向后翻飞了出去。

东方不败向下坠落,由于吊桥已然向下倾斜严重,完全无法立足,不得不探手抓住吊桥的绳索。但同时,她也被断开的吊桥撕扯着,向链接的那一端山壁重重撞去。

东方不败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山壁之上,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却已被巨大的撞击力,震伤了腑脏。

东方不败强压下伤势,紧抓着吊桥的绳索,借力快速向上攀爬而去,周身杀意弥漫。她何曾被如此暗算过?

不过,岳不群设计周详,又岂会只此而已?

当即,又有数名华山派弟子,涌上前来,顺着吊桥的绳索,浇灌下火油,并将其点燃,火势瞬间顺着绳索,蔓延开来。同时,还有几名华山弟子,不停的向东方不败射出暗器,迫使她无法顺利向上攀爬。

很快,绳索被彻底烧断,整个吊桥急速向下堕去,连带着东方不败亦被带着跌入万丈深渊。

“岳不群,本座必会灭你华山派满门……”东方不败的怒吼声传来,越来越远,最终余音渺渺。但那刻骨的恨意和杀意,仍让岳不群等仍揣揣不安,心惊胆战。

“就这么成了?”冥凤不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林逸之,不无骇然的说道:“这岳不群实在阴险狡诈,今后我们与之相处,亦要小心提防着点才是。”

林逸之不置可否,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容易。以东方不败的功力,即便会损伤严重,但也还伤不到她的性命。”

冥凤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试探道:“那我们……”

林逸之又怎舍得加害东方不败,断然拒绝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不要插手。”

“是。”冥凤点头应下,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总觉林逸之看待东方不败的眼神有些不对,绝非仇敌那么简单。但她和邪麟向来唯林逸之命是从,只要是林逸之的意愿,就是他们的目标,故也不会在此事上寻根究底。

林逸之遥望着那万丈深渊,轻声说道:“二弟,小妹,稍后,你们就暗中跟随岳不群等人下山去吧。”

冥凤疑惑道:“大哥,岳不群受伤不轻,岂会在这个时候下山?难道他就不怕封不平等人在山下埋伏?”

林逸之冷笑道:“岳不群此人,惜命得很,在没有确定东方不败身死前,是绝对不敢再留在华山之上。我敢断言,岳不群他们只会简单收拾一下,就会连夜下山避祸。”

顿了顿,林逸之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封不平等人会不会在山下埋伏,那也是一定的。即便封不平想不到,左冷禅也必然会有此安排。所以,我让你们俩暗中跟随,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救下他们。眼下,不论是岳不群也好,还是令狐冲也罢,都还需活着,我留着他们还有大用。”

“好的,我们知道了。”冥凤点头应下,又问道:“大哥,你还什么吩咐?”

林逸之想了想,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岳不群他们此行下山,应会前往洛阳。平之的外祖‘金刀无敌’王元霸的金刀门,在洛阳势力不小,是一处好去处。更何况,岳不群其志不小,是不会放过这种结交地方豪强的机会的。据我所知,日月神教的圣姑,前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就潜藏于洛阳的绿柳相绿竹翁处。你们到了洛阳,要不着痕迹的,将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押在西湖梅庄,囚禁于西湖底的消息告之任盈盈。”

冥凤哑然道:“大哥,你要放出任我行那个疯子?这……”

林逸之成竹在胸的笑道:“无心担心,任我行被囚近十年,即便武功不减当年,但也难免性情大变,沦为一介疯狗,对我们再难构成什么威胁。而我恰恰需要这条疯狗来执掌日月神教,如此才对我们最为有利。”

冥凤听闻林逸之如此说,再无意义,请示道:“那是否需要我们暗中出手,助任盈盈一臂之力,将任我行救出?”

林逸之摇头道:“不需要这么麻烦。任盈盈卧薪藏胆近十年,绝非易与之辈,我相信,她有能力,将任我行救出来。况且,说不定,还会有别人,乐于倾力相助呢?”这个别人,说得非是旁人,就是令狐冲,只不过冥月二人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罢了。。

林逸之十分期待,令狐冲在与任盈盈相恋,并帮助她救出任我行后,东方不败的表现。

冥凤也并不纠结此事,既然林逸之说无需他们插手,他们就不会多费心思。想了想,又问道:“大哥,那我们在洛阳等你?”

第52章 出手相救,一戏东方

第52章出手相救,一戏东方

林逸之似笑非笑的说道:“岳不群可是对林氏的‘辟邪剑法’垂涎已久,至今都念念不忘。他是不会在洛阳待太久的,一定会找个由头前往福州,否则他又岂会甘心?到时,我自会与你们福州汇合。”

冥凤恍然,这才想明白,当初林逸之为何要把写满“辟邪剑法”的袈裟放回原处。

眼见林逸之再无叮嘱,邪麟和冥凤二人不再耽搁,转身去准备去了。

另一边,岳不群也却如林逸之所料,成功算计到东方不败,他固然欣喜,但更多还是担忧东方不败万一未死而前来报复,需尽快离开华山避祸。

宁中则快步来至岳不群的近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关切的说道:“师兄,你还好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岳不群面色严肃,摇了摇头,低声道:“休息不得。师妹,我们得尽快下山,带上冲儿,带上所有弟子。眼下,这华山,我们一刻也不能多留。”

“这……”宁中则哑然,说道:“师兄,你的伤势不轻,实不宜舟车劳顿。我们还是等等,等你把伤养好了,我们再动身不迟。”

岳不群态度却是甚为坚决,断然道:“等不得,你我谁都没有把握,东方不败就会就此丧命,又或是遭受多严重的伤,万一他前来报复,我们危矣。”

宁中则又道:“锦衣卫指挥使苍龙不是就在山上吗?他不是与师兄你甚是投缘吗?就是看在平之的面上,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岳不群冷笑道:“师妹,你太天真了。锦衣卫岂会真心助我,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他又岂会管咱们的死活,至多会带走平之和灵珊罢了。”

宁中则问道:“这么急匆匆的下山,咱们怎么和弟子们说?”

岳不群略一思索,便道:“这也简单,咱们就说,冲儿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咱们此趟下山,就是去遍访名医,为冲儿疗伤。”

宁中则轻点了下头,认可了岳不群所找的理由,又问道:“师兄,那我们第一站,去哪里呢?”

岳不群显然已早有打算,不加思索的说道:“洛阳!金刀王家与林家是姻亲,咱们既然收了平之为徒,自然也得去拜访一下。况且,洛阳也是千古名称,或许就有能医治冲儿的名医。”

其实,岳不群之所以要带上令狐冲,除了以此为幌子,进一步打动宁中则。更多的还是,万一东方不败找上门来,有令狐冲在场,还可周旋一二。至于说,对令狐冲真心实意的关心,到了此时此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岳不群和宁中则,接上令狐冲,自有华山弟子架起了临时的吊桥,容他们下山。在派中,并未找到林逸之三人,岳不群也并不感到意外,简单留下了一封书信,便和宁中则带领一众门人,连夜下山。

而此时,林逸之早已在思过崖底,找到了伤势严重至极,几乎丧失了动手能力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到底是盖压当世的天下第一高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林逸之这个可说是她平生最大的对手,仍是泰然自若,淡淡的说道:“果然是是你,苍龙!”

林逸之笑道:“东方教主,你可不要误会,这件事可与我无关。”

东方不败眉头微挑,淡然问道:“那不知你特意到此处,所为何事?”

林逸之嘴角边的笑容更胜,似乎想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正色道:“若是本座说,东方教主巾帼不让须眉,更胜过万千男儿,本座心仪已久,东方教主可信?”说着,双目深深的注视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静静的与之对视半晌,英唇轻吐,仅有一个字:“滚!”

“哈哈哈……”一连串长笑声中,林逸之掠身而出,一把将东方不败抱起,向华山派山门方向急行而去。眼下,整个华山派,很可能已是空无一人,却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和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也不反抗,任由林逸之将她横抱在怀,静静的说道:“苍龙,若有机会,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比那凛冽的寒风,都要来得刺骨。

来到华山派,林逸之随意找了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便抱着东方不败大步走入,将东方不败轻柔的放在软榻之上,转身离去,寻找金疮药、纱布之类的包扎伤口之物。

东方不败从那么高的思过崖跌落崖底,所受得可不仅仅是严重的内伤,周身上下,大小伤口无数,有些伤口到现在还在渗着鲜血。

岳不群等人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未来得急带走,林逸之不仅很快就找到了疗伤所需之物,更发现了大量的食材,足够他和东方不败数月之用。

林逸之返回房间,东方不败并未有任何举动,连姿势都没有分毫改变,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运功疗伤,对于自身的安危,并未感到任何忧心。

林逸之也不客气,大步上前,来到东方不败的身旁,探手将她的衣物一件件解开、脱下,很快就将她拨成了一个大白羊。

林逸之那炙热的目光,缓缓扫过东方不败的每一寸肌肤。

东方不败猛的睁开双眼,怒视林逸之,眼中的羞恼再也压制不住。

林逸之讪讪而笑,也不愿太过分,轻柔的替东方不败处理身上的大小伤口,洒上金疮药,包扎伤口。整个过程,自然是避免不了肌肤之亲。

林逸之情不自禁,激动之余,双手都变得有些轻颤不已。

这在东方不败看来,却就完完全全是轻薄之举了,双目直欲喷火,声音冰寒刺骨,恨声道:“苍龙,我必杀你!”

林逸之笑道:“那也得等你伤好再说。眼下,你还是乖乖养伤吧。”。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狠狠闭上双眼,再不去理会林逸之。接下来的过程中,东方不败再未有任何反应,任由林逸之施为。

林逸之自嘲的笑了笑,也不愿再将东方不败彻底惹恼了,屋内寂静一片,就只剩下细微的包扎之声。

第53章 热情似火,冷漠若冰

第53章热情似火,冷漠若冰

很快,东方不败身上的大小伤口就被尽数处理好,也不知林逸之是否有意为之,竟将东方不败包扎成了一具木乃伊,除了脑袋,余下部分尽被纱布紧紧裹缠。

东方不败心下又是一阵恼火,却并未有所表现,打定主意,就将林逸之当作一团空气。

自这日起,二人便留在了华山之上,林逸之自是乐驰不疲,东方不败却是一刻都不愿多留,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第二日,林逸之收到冥凤的飞鸽传书,言:昨日,岳不群一行人刚刚离开华山没多久,便遭受到了攻击。但出手之人并非封不平等人,而是左冷禅暗中收买的十名邪派高手。他们打着所要“辟邪剑法”的名义,逼迫岳不群一行人,出手更是狠辣,明显是打算将岳不群等人尽数除掉。

原本,以岳不群后天初期境界的功力,并不将这十人放在眼里,可惜他此时受伤不轻,自然再非这十分的敌手。危急关头,是令狐冲拖着重伤之躯,纯以“独孤九剑”的精妙招式,再加之突然出手偷袭,才将来犯的这十人尽数刺瞎,免过了这场危机,也就无需再用邪麟和冥凤二人暴露、出手。

事后,岳不群逼问令狐冲所施剑法的来历,以及是何人所授。令狐冲遵守对风清扬的诺言,不肯据实相告。也因此让岳不群更加认为他这是做贼心虚,认定了他就是偷学了“辟邪剑法”,心中更是对他嫉恨异常。

同时,有此怀疑者,也不仅仅是岳不群一人,华山派诸人虽不愿相信,但心中也不无怀疑。唯有宁中则是真心实意的相信令狐冲,再有就是知道真正的“辟邪剑法”还藏在福州祖宅的林平之。

也不知是东方不败的体质问题,还是她修炼功法的缘故,仅仅过了两天,她身上的伤口就已尽数结痂,这让林逸之大失所望,不能再为她换药包扎了。而又过了七八日,她的外伤已彻底痊愈,伤口处全然看不到半点痕迹。

反观东方不败的内伤,那可真就严重之极了。

为医治东方不败的内伤,二人在华山之上,竟然经历了长达三个月之久,这大大出乎了二人的预料。

当然了,林逸之也是乐得如此,其中也不无他有意为之。

东方不败何样人?若非万不得已,又岂会受制于人?

月寻于间,东方不败内伤刚刚有所恢复,心智自己此种情况下,绝非林逸之的敌手,便打定主意,悄悄离开华山。

是夜,乌云遮盖了明月,使得整个夜色更加阴暗。一更时分,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从华山派蹿出,向着山下疾行而去。不是东方不败,还有何人?

“东方教主,这么不迟而别,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不知何时,林逸之的身形出现了东方不败的身侧,侧头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东方不败止住身形,冷冷的说道:“苍龙,要死杀便杀,这么戏耍本座,有意思吗?”

林逸之笑道:“东方教主,你误会了,本座可是在你着想。东方教主你平日树敌甚多,眼下这种情况,万一遇到仇家,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还是请你安心在此,养好伤再说吧。”

东方不败冷声道:“本座的安危,何时需要你来操心?本座最大的仇敌,不就是你们这群朝廷的鹰犬吗?”

林逸之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深情的说道:“东方,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你若是所有损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东方不败头也不回转身向华山派行去,懒得再看林逸之这副恶心的样子。

林逸之静静的看着东方不败离去的背影,目光迷离……

林逸之在陪东方不败在华山养伤的这段时间,凡事亲历亲为,将东方不败照顾的无微不至。眼下的华山,只有他二人,每日他都亲自下厨,变着花样为做些拿手好菜。说起来,以他今世的身份,这可真是难得之极。

只可惜,东方不败对此并不领情,整日对林逸之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林逸之作的再多,都没有任何感动,这让林逸之大为挠头,却也只能期盼时间会改变一起,更加不会放弃。林逸之坚信,终有一日,他与东方不败,必定走到一起。

与此同时,冥凤不时飞鸽传书,告之岳不群一行人,此番下山避祸,所遭遇到的一切事情:

岳不群一行人,到了洛阳,得到了王元霸的隆重接待,期间就住在了金刀门中。不仅如此,在林平之的引介之下,王府上下,更将岳不群认成了儿女亲家,相处得越发亲密。这使得岳不群暗喜不矣,甚是满意,但令狐冲就苦在心头,整日都借酒消愁。

王元霸等人,从林平之口中得知,岳不群初下华山那夜,令狐冲一剑刺瞎邪道十名一流高手眼睛的壮举,俱都认定了令狐冲偷学了林氏的“辟邪剑法”。并且很有可能,眼下“辟邪剑法”这么重要的剑谱,应该就藏在令狐冲的身上。

林平之虽知道事情并非如此,但也不便多言。

林平之的二舅王仲强,最是沉不住气,找到令狐冲,逼他交出“辟邪剑法”的剑谱。

令狐冲手上没有,自然不会承认。

王仲强不信,出手相逼,结果误将曲洋和刘正风所创作的曲谱“笑傲江湖”,认作“辟邪剑法”。

这中间引发了诸多误会,还是绿柳巷的绿竹翁出面,化解了这个误会。

王元霸父子,这回脸面可是丢大了,之后再也不愿提及“辟邪剑法”的事情。

但也正是由此,令狐冲结识了绿竹翁,以及他所保护的日月神教圣姑,前教主任我行的独女任盈盈。

当然了,此时令狐冲还不知到任盈盈的真实身份,而是愚蠢的把她当成了婆婆。。

但有一点,林逸之也不得不服气,那就是主角的气运之隆,实在让人羡慕不已。

林逸之还在苦苦追求更多的气运时,令狐冲却是身有大气运笼罩,连任盈盈这样的白富美,都对他一见倾心,深深被他的洒脱不羁所吸引。

第54章 东方伤复,三度交手

第54章东方伤复,三度交手

而正在令狐冲和任盈盈你侬我侬之时,冥凤的一纸匿名书信,却让任盈盈再也坐不住了,顾不上儿女情长,连夜离开了洛阳城。这封匿名书信,道明了任我行被囚梅庄西湖底一事。

任盈盈离开洛阳没多久,岳不群一行人也辞别金刀门,打着陪林平之回家祭祖的名号,向福州城进发。

沿途之上,三山五岳的黑道好汉,三教九流纷纷前来拜访,拜访的目标却并非岳不群,而是令狐冲。他们纷纷送上重礼,沿途接待、照应,对令狐冲的伤情嘘寒问暖,又或是带来了各种疗伤的圣药。

这些人中,有五仙教教主蓝凤凰,“黄河老祖”的老头子和祖千秋,“漠北双熊”的白熊和黑熊,“无计可施”计无施,“双蛇恶丐”严三星,“滑不留手”游迅,“银髯蛟”黄伯流,桐柏双奇等。

就连江湖中的医道圣手,号称救一人就必须杀一人的“杀人名医”平一指,都破天荒的亲自登门为令狐冲诊治。

只可惜,诊断的结果却也不尽如人意,令狐冲的这种情况实在太过严重,平一指亦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还有几分希望,这也足够让令狐冲和宁中则等人欣喜过望了。

这些黑道好汉,三教九流,对于令狐冲热情之及,极尽讨好之势,但对于华山派其余人却是爱搭不惜理,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一个天一个地。再加之,各中还闹出不少的误会,让岳不群大为不满,说到底还是对令狐冲的江湖名望盖过他这个做师傅的,心生嫉妒罢了。

与此同时,华山之上,东方不败的内伤已好了大半,却也再不想面对林逸之这副讨厌的嘴脸,一刻都不愿多待。

这一日,东方不败等林逸之休息了,又再一次无声无息的离开华山派,向山下急行而去。

一路之上,都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似乎林逸之并未有察觉。眼看即将离开华山地界,东方不败这才长舒了口气。但没等她放心多久,忽见得,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山道之旁,袅袅的炊烟升起,还有一股诱人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东方不败双目一寒,却又带有几分无奈与羞恼,不得不停下脚步。略一犹豫,还是向炊烟传来处行去。她知晓,就在那处,那个讨厌的家伙,必定已等候多时,今夜不做过一场,她是无论如何都休想轻易脱身。

来到近前,却见,林逸之早已架好了火堆,正在烧烤着野味。

看到东方不败到了,林逸之微笑道:“东方,成天吃一些初茶淡饭,你的嘴里一定也淡出鸟来了吧?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竟然想到一块去了。你再稍等一会,这烤鸡马上就好,今天算你有口服,我的烧烤手艺可是一绝。你不知道,幼时在锦衣卫训练营中,我就经常抓些野味,和弟兄们一起打牙祭……”

“够了!”东方不败不耐的打断了林逸之的话,恼火道:“苍龙,你到底意欲何为?”

林逸之柔声道:“东方,这近三个月相处下来,难得我的心意,你还看不明白吗?”

东方不败冷笑道:“苍龙,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我之间,有得只能是仇恨,再容不下其他。”

林逸之笑道:“我却不这么看,我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肯坚持,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东方不败懒得再在此事上与林逸之纠缠,冷声道:“苍龙,本座今日一定要下山,你还要阻拦本座吗?”

“不敢……”林逸之连连摆手,笑道:“东方,你若想要离开,我又岂会阻拦。只是之前因为你的伤势,担心你的安危。”眼见东方不败神色越发不耐,忙道:“这样吧,东方,你先尝尝本座的手艺,吃饱了,再下山赶路如何?”

东方不败又怎会领情,再深深的看了眼林逸之,眼神中无喜无悲,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转身便欲离去。

“东方,好歹我也照顾了你近三个月,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说话间,林逸之已阻拦在东方不败的面前,面上微笑如故,左手上还拿着一个插着焦黄色泽烤鸡的树枝,横在了东方不败的身前,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东方不败面色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长袖略一拂起,劲风直掠向拦在她面前的林逸之,即便无法将林逸之逼退,亦要将这烤鸡毁去。

林逸之哈哈一笑,自不会让她如愿,左手后撤,右掌无声无息击出,正迎上她拂出的衣袖。

“啵”的一声闷响,二人俱是身形微震,向后连连退去。林逸之退了三步有余,东方不败因伤势还未痊愈,却是退到了五部开外。

东方不败眼中寒芒闪烁,身形微顿间,便消失在了原处。她并非真的消失不见,只是她的身法已快到了极致,寻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同时,道道银芒闪现,眨眼间便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林逸之笼罩期内,欲让他插翅难逃。

东方不败出手毫不留情,状若疯魔,狠辣至极,似乎要将这近三个的憋屈尽数发泄出来。

林逸之的身法同样快到了极致,留下一连串残影,仿佛有无数个他出现,右掌或劈、或搪、或挡、或拍,散发着或炙或寒的劲风,将那张银色巨网撕扯得粉碎。

这短短几分钟的交手,看似平淡,个中风险却不足为外人道也。无论是林逸之,还是东方不败,俱都是以快打快,最是凶险不过,稍不留神,都将必有性命之忧。。

不论林逸之在这三个月对她如何照顾有加,又或是表现得有多么情深义重,在东方不败的心中,锦衣卫就是她日月神教的生死大敌,远超过那些叫嚣的名门正派。

东方不败不可能对林逸之有任何改观,所谓救命之恩,在她的眼中,更多的却是强迫和侮辱。此时此刻,她欲杀林逸之的意念,更为坚定。

第55章 涟漪,终归非是无情人

第55章涟漪,终归非是无情人

天罗地网被破,东方不败的攻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激烈。三道凛冽的银芒,散发着灼热的皓阳之气,仿佛三颗流星,摩擦着空气,火光隐现,划过长空,轰向林逸之的胸口、喉间和眉心三处要害。

面对呈“品”字形,急速射来的三枚银针,林逸之避之不及,也未曾想避。林逸之右手闪电般探出,两掌拍出,犹如旭日初升,雪山反映出万道霞光,清风拂过,射向他胸口和喉间的两枚银针被当场击落。回掌之间,这最后一枚银针,亦被他夹在了两指之间,再不得寸进。

三枚银针尽数被破去,东方不败神情不仅没有丝毫变化,双瞳之中寒意更盛,嘴角边亦浮起冷艳的笑意。

林逸之微微一怔,却见,在他指间的那枚银针,突然爆裂开来,又有一枚更为细小的金针闪现,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华辉,去势不止,激射向他,更为迅疾,也更为夺命。

金针临面,摄魂夺魄!林逸之就是再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都无法躲过,又或是将之击落。

此番,可谓是东方不败给予他的,第二次致命杀机。前一次,同样也是一枚银针,自然就是河北初见东方不败那次,那射进他背心,距离他心脏仅有半寸的那一枚。

危急关头,林逸之更是冷静至极,既不躲,也不避。双脚脚跟略一发力,猛然拔高了数寸,上下颚闭合之间,已将金针牢牢咬住。因用力过猛,再加之金针上所附着的劲道,他满嘴都是鲜血淋漓。虽看起来极为恐怖,但实际上却并未遭受到什么太大的伤患。

林逸之咧嘴一笑,看他那血盆大口的样子,就像是欲择人而噬野兽,恐怖的气息更盛三分。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之中却满是炙热的爱意,柔声道:“东方,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看你伤势已好了大半,相信当今天下再能对你产生威胁的寥寥无几,我也就放心了。”

东方不败眉头微挑,却也止住了后续的动作,再无有动手的意思。

林逸之又道:“临行之前,东方,我还是希望你能尝尝我的手艺。毕竟,浪费是可耻的,不是吗?”说着,晃了晃始终紧握在他左手间,被他保护的完好无损的烧鸡,最后抛向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微怔之间,不由自主的接了下来,眼神中波澜微起。

“山水有相逢,东方,来日我们江湖上再见。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哈哈哈……”畅声长笑之间,林逸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东方不败静静的站在原地,神情数变,无数次挣扎过后,最终还是探手轻撕下一条鸡肉,放进口中,细细品觉,细细回味……

鸡肉下肚,东方不败的神情再度恢复平静,眼中的厉芒一闪而过,挥手间,烤鸡已被抛飞了出去,于半空中炸得粉粉碎,似乎也预示着些什么。

几个闪身之间,东方不败亦离去了,无有半点留恋。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发自内心的讨厌这个地方,今生今世,都不愿再踏足这里半步。

在这里,东方不败不仅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折在像岳不群这样一个她万分看不起的小人手上,再有就是被林逸之这个死对头,变相的囚禁了近三个月之久。

虽说,在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林逸之对她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但东方不败又怎会领情?

不过,东方不败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好,林逸之的一往情深,还是在她的心湖之中,拨动起了丝丝涟漪。

对于浩瀚的湖泊而言,这小小的涟漪算不上什么,但林逸之却坚信,这就像是希望的种子,终有一日,可以生根发芽,搅动整个湖泊……

子夜时分,福州城内灯火稀疏,绝大部分人家都已早早熄灯就寝,长街之上更是人迹罕至,寂静无声。

绿柳巷,林家祖宅的佛堂之内,仍有昏暗的烛光阴影透出,却是林平之和岳灵珊二人,正偷偷摸摸的在此翻看诸多佛经典籍,以期能从中找到“辟邪剑法”的线索。

自打再次回倒福州城,林平之心中对“辟邪剑法”的渴求,就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起初几天,他还能勉强克制,不露出分毫马脚,但在福州城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难抑制,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般。

不知为何,岳不群也有意在这福州城内住上一段时间,当然,打着名号是为令狐冲寻找至于伤患的办法。

是以,林平之便会夜深人静,趁着众人都熟睡过去后,悄悄来到祖宅佛堂,翻找“辟邪剑法”。

林平之这一举动,又如何瞒得过实时将他放在心头的岳灵珊?仅是第一次深夜潜入祖宅佛堂,他便被岳灵珊逮了正着。不过,岳灵珊也实在爱极了他,不仅答应替他隐瞒,还每日深夜都来帮他一起寻找。

二人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曾想,从最一开始,就不曾瞒得过那些有心人的双眼……

二人一连数日的挑灯夜战,却不曾有任何收获。别说是“辟邪剑法”,就是有关他的一丝半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林平之深信,林逸之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是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一日没有找到“辟邪剑法”,一日他就不会罢休。当然了,此事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他的心情也难免越发急躁。

“啪”的一声闷响,林平之将手中的一本佛经重重抛下,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的那股邪火,腾然升起。

岳林珊连忙走了过来,和声宽慰:“小林子,不要着急,这佛堂就这么大,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林平之黑着一张脸,抱怨不已:“我也知道一定会找到,可是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师父、师娘,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

“小林子,你为什么不……”岳灵珊欲言又止,很想问问林平之,为何不把此事禀告给岳不群和宁中则,也好光明正大的前来寻找,难道他华山派还会窥视他林家的“辟邪剑法”不曾?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第56章 剑谱之争,狠辣岳不群

第56章剑谱之争,狠辣岳不群

林平之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很快恢复如常。他当然猜到了岳灵珊想要说些什么,但家中遭逢大变,他真的很难再完全相信任何人。更何况,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心中的错觉,他总是隐隐觉得岳不群收他为徒,另有目的。

佛堂内中,一片寂静,林平之默默的看着对面墙壁的达摩画像,岳灵珊则是垂头不语,谁也没有再说话,只余下烛火的摇曳之声。

“咦?”无意之间,林平之发现达摩画像中的达摩祖师,手指莫名的向上翻指,与以往他所知晓、见闻的任何佛陀画像都有所不同,不由得心下一动,惊疑出声。

岳灵珊忙问道:“怎么了?小林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林平之脸露惊喜之色,也不答话,轻身跃上横梁,仔细的翻找察看起来。

终于,再翻到一块瓦片时,林平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最终化为抑制不住的畅快大笑:“哈哈哈……”一把从瓦片之处,抓出了一个灰布包裹。

林平之翻身落地,于桌案上快速将灰布包裹解开,入眼处正是写有“辟邪剑法”的那件袈裟。

“呀!”岳灵珊开心的低呼:“小林子,我们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林平之喜形于色,喃喃道:“是啊,我们终于找到了……”

“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惊喜的二人,随之一道黑影闪电般窜了进来,探手向袈裟抓去。

“小心……”岳灵珊惊呼一声,便欲抽剑拦阻。

可惜,来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万不是岳灵珊这点三脚猫功夫所能阻挡,只在来人略一挥手间,她便口溢鲜血,跌飞,昏死了过去。

“你是谁?”林平之大惊,紧抱着袈裟向后退去。

黑衣人不答,继续闪电般向林平之射来,一手向袈裟抓去,另一手则向着林平之的肩膀拍去。仅从黑衣人攻击的部位来看,似乎并未有取林平之性命的意思,仅是要夺走“辟邪剑法”。或许,黑衣人的心中,有所顾忌,这才会手下留情,不敢把事情做绝。

此时,林平之却是想不到那么许多,他只知道,黑衣人要抢夺他的“辟邪剑法”,这就等于要夺走他的希望,夺取他的性命。为此,他顾不得彼此之间悬殊的差距,死命护住袈裟的同时,抽剑向黑衣刺去。

林平之的拼命之举,在黑衣人的眼中,却是完全的无用功,甚至有些自不量力的可笑。挥手之间,林平之手中的长剑已被荡飞了出去,中门大开,别说是护住袈裟,就是他的小命,也尽在黑衣的反手之间。

就在这时,一道凛冽的剑光飞射而至,如羊挂菱角,绝妙异常,迫使黑衣人不得不收手,回身退闪。

剑芒更盛,如同盛开的花朵,惊艳,却又满含杀机,将黑衣人尽数笼罩其中。黑衣人虽略显惊讶,却并不惊慌,拳掌翻飞,与剑芒斗作一团。

不大的佛堂之内,尽是剑芒拳影,不仅将林平之逼得连连后退,直退至墙角,更将佛堂弄得一团糟,满地都是佛经的碎页。

林平之只觉得眼前一片银芒闪烁,却完全看不到二人的任何招式,但耳旁边却听闻:“林师弟,你快带着小师妹去找师父,我来拦住他。”危急关头救下林平之的,正是令狐冲。

作为与黑衣人一样的有心人,他对于“辟邪剑法”到是并无窥探之心,他所关心的也只有他青梅竹马的小师妹的安危。

“大师兄……”林平之心中满满都是感激,还有深深愧疚之情,无论是在令狐冲被怀疑拿了“辟邪剑法”时的不闻不问,还是抢了他心爱的小师妹……

林平之心中十分清楚,以令狐冲此时的情况,实不适合与人动手,况且黑衣人的武功还如此高强。不过,他更清楚知道,自己留下来,不仅帮不上令狐冲任何忙,甚至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当即,林平之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抱起岳灵珊,就欲带她先离开此地,尽快返回客栈,找岳不群前来帮忙。事已至此,“辟邪剑法”被找到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黑衣人这才表现出急迫,攻势越急,威力更盛。但急切之间,却很难摆脱令狐冲。毕竟,令狐冲所施展的“独孤九剑”,可谓是天下间,剑法一道的巅峰。

眼见林平之即将走出佛堂,暂时逃离这块险地,却又有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潜至他的身后,出手狠辣之极,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并一把夺过袈裟,向外急行而去。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令狐冲都来不急出言提醒,林平之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后来的这个黑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与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又或是令狐冲,都不是一路人。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平之只觉得眼前一黑,抱着岳灵珊栽倒在地,恍惚之间,只看得黑衣人离开前,鞋底粘着的一页佛经碎页。

“林师弟……”刚刚被前一个黑衣人一拳轰退的令狐冲,再顾不得与之相斗,急忙向林平之处跃来,查看他的伤情。

“留下‘辟邪剑法’……”与此同时,前一个黑衣人亦是怒喝连连,同样顾不上令狐冲,又或是林平之,闪身向后一个黑衣人追去。

“可恶!”令狐冲恨恨的咒骂,脸色苍白,气息不匀,只觉得身体放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却仍强自为林平之封穴止血,运功抢救。

“大哥……”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冥凤微微看向林逸之。

林逸之面色冰冷,淡淡的说道:“有令狐冲在,平之应该无碍。你们俩去将前一人拦下,确认他是否是左冷禅。若是,无需伤他性命;若不是……”

邪麟和冥凤相视一眼,无声无息的离开,跟了上去。。

“岳不群……”林逸之眼中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亦闪身离去。

从始至终,林逸之三人都在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因心中还有更多的考量,他并未出手相救。

第57章 五霸岗,群邪乱舞

第57章五霸岗,群邪乱舞

林逸之的心中已有所猜测,这争夺“辟邪剑法”的两个有心人,前一人应该是左冷禅,后一人则是岳不群。也正是这一猜测,林逸之才没有出手阻拦,任由岳不群夺走“辟邪剑法”。

在林逸之的计划中,只有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岳不群,才能彻底爆发他的野心,进一步走向极端,也才更有利用价值。

不过,林逸之还是没有算到,岳不群竟会如此狠辣,即便有他这个大靠山在,竟然还敢对林平之痛下杀手。

寂静的黑夜之中,林逸之一路悄无声息的跟着后一个黑衣人,返回华山派下榻的客栈。至此,这个黑衣人的身份,确认无疑。

林逸之从始至终都没有惊动任何人,返回锦衣卫在此地的落脚点,静等邪麟和冥凤的归来。

不多时,二人返回,也再度证实了林逸之的猜测,这前一个黑衣人正是左冷禅。

冥凤轻声询问:“大哥,岳不群也就算了,你是怎么猜到另一人是左冷禅呢?嵩山离此地并不算近啊。”

林逸之不屑冷笑道:“左冷禅一早就看出了岳不群的本质,将他当成五岳剑派中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岳不群逗留福州城迟迟不归,左冷禅又如何坐的住?况且,以左冷禅的贪婪,又岂会不窥探‘辟邪剑法’?”

邪麟冷声道:“窥探‘辟邪剑法’,找死!”

冥凤则道:“我看最该死的是那个岳不群,明知道平之是大哥仅余的亲人,还敢痛下杀手。”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眼下,还不是咱们动手的时机,且让他们再逍遥一段日子吧……”似是在回应二人,但更像是宽慰自己,免得忍不住将二人尽诛掌下。

第二日傍晚,林平之方才悠悠转醒,身子自是虚弱之极,也受到了师父、师娘、岳灵珊和众师兄们的由衷关怀和安慰。

在众人散去之时,林平之敏锐的发现到了,岳不群鞋底的那张佛经碎页,与昨夜害他之人一模一样。这个惊人的发现,吓得他几乎魂飞天外。

林平之到底还是年轻,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后的几天,他深恨岳不群的同时,更是过得惶惶不可终日,难免被岳不群所怀疑。

为求自保,林平之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冤枉令狐冲夺了他林家的“辟邪剑法”,以求打消岳不群的怀疑。

林平之的如此作为,虽让岳不群心中的怀疑稍减,但也使得包括宁中则在内的一众华人门人,对于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说到底,华山众人对于令狐冲的感情和信任,要比对林平之,来得深的多。林平之唯一能打动众人的,恐怕也只有他不仅身受重伤,家传绝学又被人夺走,这个可悲的事实了吧。

让林平之欣慰的事,不论华山众人表现如何,岳灵珊却是对他始终如一,即便再怎么不愿相信令狐冲会作出此等事来都好,最终还是选择信任他。

这也使得令狐冲更为伤感,言语越来越少,终日醉生梦死。

“辟邪剑法”已然到手,岳不群再无留在福州城的理由,更迫不及待的返回华山研习,是以在林平之的伤势刚刚好一些后,就带领众人返回华山。

而在这短短半月之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岳不群大为恼火,那就是二弟子劳德诺的背叛。

也不能完全称之为背叛,毕竟劳德诺从始至终,都是左冷禅的弟子,是他安排进华山的卧底。

五霸岗座落在鲁豫两省的交界处,东临鲁省菏泽定陶,西接豫省东明。此地地势平坦,但沼泽繁多,远远望去,五霸岗也并不太高,只见一片山岭而已,黑压压一片大松林,一条山路曲曲折折。

此刻,五霸岗上聚集了诸多人马,有五仙教教主蓝凤凰,“黄河老祖”的老头子和祖千秋,“漠北双熊”的白熊和黑熊,“无计可施”计无施,“双蛇恶丐”严三星,“滑不留手”游迅,“银髯蛟”黄伯流,桐柏双奇等,俱都是三山五岳响当当的草莽人物,大都装束奇特,神情悍恶,当真是牛鬼蛇神大聚会。

别看这些人只是江湖草莽,但聚在一起,还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在这些人中,半步后天高手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其中熟人,更是后天初期的江湖绝顶高手。

令狐冲正被众人簇拥着,大模大样的歪坐正中,与众人相互喧闹,划拳行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这头令狐冲吃的满嘴流油,喝的五迷三倒,那边的密林中,担心他安危的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妇,则留神的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随时打算救援令狐冲。

此时,已日近晌午,正值饭点,可怜这二位不仅没有饭吃,还得提心吊胆,既担心令狐冲的安危,更担心他被这些牛鬼蛇神彻底带入歧途。

同样隐藏于暗中的,还有林逸之、邪麟、冥凤三人。

邪麟遥望五霸岗上乱糟糟的牛鬼蛇神们,眉头微挑,道:“没想到这任盈盈还有些本事,都没有亲自出面,就能将这些人给召集起来。若真能统领得当,还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已经不弱那些正道的名门大派多少了。”

冥凤说道:“自任我行被陷害以来,任盈盈一直隐忍至今,不仅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还深得东方不败的宠爱,又岂会是寻常之人?不过,今天这一出,虽说与任盈盈往日广部恩德有关,但更多还是近些年来日月神教势力越发强大,依附于其麾下,或者说想要攀附它的大有人在罢了。”

林逸之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邪麟想了想,轻声询问:“大哥,这些人聚在一起,却是个不小的隐患,你看我们是否调些人手过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趁其不备,将之一网打尽?”说着,眼神中,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

冥凤亦点头附和:“二哥言之有理,确实不能放任他们不管。”顿了顿,又秀眉微皱,道:“不过,此事还得好好谋划一番才是。若贸贸然围杀过去,虽能胜,但已将损失不小。”

第58章 令狐冲与任盈盈

第58章令狐冲与任盈盈

“不必着急。”林逸之摆了摆手,笑道:“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比我们还要上心,只要稍微添上一把火,很快他们就忍不住了……”

邪麟和冥凤相视一眼,暗自点头,不再谈及此事。

忽然间,五霸岗上又起了新的变化,也不知为何,这群牛鬼蛇神们,顷刻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喧闹之声尽数歇止。浩日当空,偌大个五霸岗,竟只剩下令狐冲孤零零一人。

四下里,满地都是酒壶、碗碟,以及散落一地的帽子、披风、外衣、衣带等,众人去的匆忙,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令狐冲被弄得莫名其妙,呆立了好半晌,这才想起了与他同行,先一步上五霸岗的师父和师娘,忙四下呼喊,却无有半点回音。急迫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就地昏死了过去。

至于说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早在群雄散去之前,就已先一步离去。宁中则担心令狐冲,自是不愿,但有见群雄对令狐冲完全没有恶意,再加上岳不群的执意要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岳不群一同离去。看起来,岳不群已对令狐冲失望之极,大有放弃他的意思。

林逸之三人虽然还没有离去,但又岂会有那份闲心,上前来救助令狐冲?

说起来,这段时间,令狐冲的状态真的很不好。身体上,伤患越发严重,不时发作,已连一分内力都无法使出;在心情上,每日看着林平之和岳灵珊你侬我侬,更是抑郁之极,很是有种自暴自弃的味道。

也正是由此,令狐冲才会不顾岳不群的反对,执意要上五霸岗,进而与岳不群的理念越发冲突,师徒二人渐行渐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道秀丽的人影策马而至,神色焦急,小心翼翼的将昏迷不醒的令狐冲扶起,抱入茅草屋中。

随之,柔和的琴声响起,正是大名鼎鼎的“清心普善咒”。来者正是任盈盈。而群雄如此急匆匆的散去,也是怕任盈盈小女儿心生被揭破,羞恼之下怨恨于他们,那可真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过,即便群雄散去的再快又如何?也只不是掩耳盗铃罢了。像他们这般声势浩大,已然闹得天下皆知,近来江湖都在盛传,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看上了华山派首徒令狐冲。为此,任盈盈大脑羞恼,芳心暗恨不已。

冥凤秀眉微皱,疑惑道:“奇怪,任盈盈在得到任我行的消息后,应该绞尽脑汁全力营救才是,为何又跑到这五霸岗来凑热闹?难道还真是爱霎令狐冲,有了情郎,就忘记老爹?”

林逸之笑道:“她是否爱霎了令狐冲我不知道。不过,我却信,以东方不败的布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绝非任盈盈孤身一人就可以破解的。眼下,在日月神教内,她还真难找到一个可以完全信任之人,所以也只能向外求援了。”

顿了顿,林逸之又道:“况且,以令狐冲目前的情况来讲,能救他的也只有少林的‘易筋经’,以及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了。所以,与令狐冲一起去救任我行,也不失为一个双赢。”

“仅凭他们俩,就能救出任我行?”冥凤不屑的撇了撇嘴。自打得知晓任我行被囚西湖梅庄地牢的消息后,冥凤就加紧了对梅庄的查探,自然知道梅庄的守卫有多么森严,即便前往营救之人武功胜过梅庄四友,也架不住梅庄四友拉着任我行同归于尽。

要知道,整个梅庄布满了火药,若真的引燃,别说是受制于人的任我行,就是大罗金仙都难道一劫。更何况,以令狐冲目前的状态,完全无法使用内力,又如何能是梅庄四友的对手。

林逸之却道:“小妹,你可以不要小看令狐冲,‘独孤九剑’可谓是当今天下最最巅峰的剑法,即便不能使用内力,也绝非寻常人可以匹敌。再者,你所查探的情报,任盈盈又岂会查不出来,想来必定有了全盘的计划。”

“是吗?”冥凤仍是不信仅凭任盈盈和令狐冲二人,就能从守备森严的梅庄救出任我行。

林逸之轻笑道:“小妹,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们最擅长、最自信的地方,也恰恰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哦?”冥凤若有所失。

直到傍晚时分,令狐冲才悠悠转醒,又听到“婆婆”的琴音,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更有一肚子的委屈要与她倾述。

可惜,这个世上总会有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也打断了二人温馨的重逢。这不合时宜的人,共有三人,有昆仑派弟子,也有少林俗家弟子。

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武功不怎么高,却又自视甚高。今日赶来这五霸岗,就是为何了除魔卫道,好扬名于天下。

有见于群雄已尽数散去,三人更是嚣张的不得了,在明知道茅草屋内只有令狐冲和“婆婆”在的情况下,还硬是指责二人为歪门邪道,执意让二人出来束手就擒。

任盈盈也就罢了,本就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但令狐冲这个华山的大弟子可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等令狐冲发怒,任盈盈就先行爆发,她又何曾受过这种闲气。当即愤然出手,与三人战作一团。

三人的武功虽然不算高,但也好歹算是一流高手,却也不是任盈盈一人可敌。

四人交手没多久,任盈盈便已全面落入下风,左支右挡,情况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擒,甚至受伤的危险。也更因此,暴露了她妙龄少女的身份。

令狐冲惊讶之余,更忍不住出手相帮,挥剑将三人拦了下来,招招抢攻,意欲将三人逼退。。

“独孤九剑”虽然精妙绝伦,但以令狐冲眼下的状况,却不利久战,初时还能勉强占据上风,但时间一长,也同样支持不住。

正当三人得意洋洋,意欲将任盈盈和令狐冲擒下之机,一道火红的身影蓦然闪现,挥手间银芒闪烁,三人眉心之间各现一道孔洞,已然断气身亡。出手之狠辣,让令狐冲不由得眉头大皱。

第59章 梅庄,好戏将上演

第59章梅庄,好戏将上演

“东方叔叔……”

“东方教主……”

二人异口同声,神色复杂的看向来人。

不错了,这突然出现,挥手间就已将三人斩杀者,正是东方不败。

“东方教主?”对于令狐冲这个生疏的称呼,东方不败娇躯微微一颤,眼中满是复杂的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的神情同样并不平静,五味杂陈,眼神有些飘忽,并未与她对视。

东方不败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神情变得越发冷肃,转头看向任盈盈,严厉喝问:“盈盈,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闹得整个江湖都沸沸扬扬?”

“我……”任盈盈也是满肚子的委屈和羞涩,不知该从何答起。

东方不败再问:“盈盈,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我,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不可下黑木崖,如今又为何食言?”

“我……”任盈盈当然不敢说她此番下山是为了探查任我行的下落,并设法营救,当即又是无言以对。

令狐冲眼见任盈盈满面的委屈,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不由得心生怜意,忙出言相劝:“东方教主,婆……盈盈作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你若是要惩罚她,就惩罚我吧。”

东方不败冷厉的目光直视令狐冲,心底更是痛彻心扉,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背叛,冰冷的杀机缓缓升腾而起。

感受到东方不败身上的这股深沉的杀机,令狐冲眼神一暗,暗道:“你果然不愧是魔教的教主,竟然一点都不念旧情……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

“东方叔叔,不要……”任盈盈大惊失色,连忙拦在令狐冲身前。她可并不知晓东方不败与令狐冲之间的旧事,但却深知她的行事作风是有多么的酷辣阴狠,性情又是有多么的喜怒无常。

“盈盈……”两相这一对比,令狐冲对任盈盈心中更是满满的感动,上前一步,与任盈盈并肩而立,共同面对即将暴走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璧人,心中既痛且悲,周身的杀机起伏不定。

眼下这一幕,对于林逸之来讲,完全是意外之喜。为使得这种误会永远的持续下去,林逸之飘然现身,笑道:“东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咦?你们这是闹哪出?”嘴角边噙着的那一丝笑意,落在东方不败的眼中,怎么看,怎么惹人生厌。

“你竟还敢出现在本座面前?”正巧,东方不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林逸之却是成为了一个绝佳的出气筒。

微风浮起,东方不败骤然消失在了原处,再一闪现,已到了林逸之的近前,双指之间的银针,直刺向他的双眼。

对于这一幕,林逸之也是早有所料,同样无声无息的消失避过,独留下一道残影。

东方不败紧追不舍,招招凶狠、毒辣;林逸之则是腾闪躲避,有意无意之间,将东方不败引向远方。

东方不败眼下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令狐冲,有意配合,追击而去。二人的身法俱都快到了极致,几个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五霸岗上。

“哎……”令狐冲蓦然长叹,也不知是为他自己,还是在为东方不败。

任盈盈却是大喜过望,忙道:“令狐大哥,我们快走……”说着,更拉着令狐冲的衣袖,向着相反的方向急掠而去。

邪麟和冥凤二人,则按照林逸之的吩咐,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并于沿途留下了讯号。

五霸岗西十余里外,一处茂密的山间密林,不时有“嘭嘭嘭……”的巨响传出。

来到近处,但见满地的残枝败叶,两道红色的人影上下翻飞,相互对撞,正是林逸之与东方不败二人。

二人已经在此交战了近一个时辰,却仍是难解难分,谁也奈何不了谁。

东方不败虽恨极了林逸之,但也深知,二人之间,无论是功力、招式,还是轻功、身法,都是相差无几,即便是再拼下去,拼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个两败俱伤罢了。

交战了这么许久,东方不败心胸那一腔怒火,也发泄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无尽的悲哀与没落。不知不觉间,手上的攻势也逐渐减缓。

林逸之看准时机,翻身向后连跃数次,拉开了与东方不败之间的距离。

东方不败,也果然没有再度追击,只是冷冷的怒视林逸之。

林逸之微笑道:“怎么?发泄够了吗?”

东方不败眼中波澜微起,低声喃昵:“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是说,你们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人?”像是在问林逸之,但更多的还是扪心自问。

林逸之微微一怔,实没想到傲视天下的东方不败,还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痛,满是心疼之意,同一时间,还有一缕深沉的杀机涌现。

不过,林逸之并没有表露出来,故作出一副嬉笑的模样,高声叫道:“喂,喂,东方,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是一个始终如一的人,对你的心意千古不变。”

“是吗?”东方不败嘴角好看的翘起,似笑非笑,满含着讥讽和嘲弄。

不待林逸之再度纠缠,清风微起,东方不败已然闪身离去,空气中独留下一道冰冷的话语:“山水有相逢,苍龙,下次相见,本座必取你性命!”

林逸之怅然的摇了摇头,深知要想得到东方不败的认可,得到她的心,还任重而道远,几个闪身之间,也飘然离去。

一路之上,林逸之顺着邪麟和冥凤留下的标记,跟了上去。算算方向,正是杭州城方向。

看起来,不论是由于东方不败的突然现身,还是令狐冲的实际情况,任盈盈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急迫感,不敢,也不愿再多耽搁。直接带着令狐冲赶往梅庄,营救她的父亲,任我行。。

半月之后,任盈盈和令狐冲前脚刚来到杭州城。林逸之就也汇合了邪麟和冥凤,后脚跟了过来。

眼见离自己的最终目标越来越近,任盈盈当真的心中欢喜无限,就好似有一缕光明,照进了她那颗隐忍多年的心田……

第6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60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任盈盈也并没有因此而乱了分寸,按部就班的和令狐冲装扮成一对初出江湖,打算试剑天下的少年剑客,并带上一早准备好的“香饵”,登门拜访梅庄。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梅花盛开之季,梅庄四周遍地都是梅树,树干横斜,枝叶茂密,当真香梅如海,不负梅庄之名。

任盈盈谎称自己二人乃是当年剑术天下第一的风清扬的晚辈,虽初入江湖,但听闻梅庄四友剑法高超,故而特来论剑。

闻听到风清扬的名头,梅庄自是不愿怠慢,由四庄主丹青生亲自接待。

经过交谈,二人发现这位四庄主丹青生,竟然与令狐冲有着相同的爱好,都为好酒之人。如此一来,令狐冲与丹青生在于酒文化上,越谈越是投契,甚至还喝上了几杯。

眼见时机成熟,任盈盈趁机提出了要与丹青生论剑。丹青生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过,任盈盈早有准备,将第一份“香饵”抛出,正是范宽的“溪山行旅图”。相约,只要他在论剑中,能胜过令狐冲一招半式,就将这“溪山行旅图”双手奉上。

丹青生好画如命,连所修的剑法,亦是以画入剑的“泼墨披麻剑法”。如今见了这副“溪山行旅图”,又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慨然同意。

未免令狐冲因不能使用内力而吃亏,任盈盈还振振有词的号称,此番彼此之间只是论剑,完全没必要分出生死,即便是负伤也是大大的不值,是以还是不要使用内力,只比试剑法为佳。

丹青生略一犹豫,便慨然同意。

丹青生的“泼墨披麻剑法”,是将数十招剑法合而为一。这数十招剑法每一招均有杀著,每一招均有变化,聚而为一,繁复无比,端是一门极为精深的剑法。不过,即便它再怎么精深都好,也决计比不过剑法巅峰的“独孤九剑”。

二人最终的论剑结果,也显而易见,仅以剑法而论,丹青生与令狐冲相差甚远,可说是完全不是对手。

有见“溪山行旅图”即将离他远去,丹青生自是万分不甘,当即请出了他的三哥,也就是三庄主秃笔翁。

秃笔翁虽然露面,但对于论剑却是不甚感冒。不得已,任盈盈又请出了她准备的第二份“香饵”,张旭的“率意帖”。

鹤笔翁的执念,恰恰就是书法一道,连他所修炼“石鼓打穴笔法”,也是在判官笔法中融合书法,包括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裴将军诗”,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蜀汉大将张飞所书的“八濛山铭”,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大有磊落波磔意态;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

同样,经过一番论剑,鹤笔翁亦不是令狐冲的敌手,又不愿得到“率意帖”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便和丹青生一起,请出了二庄主黑白子。

此次,不等黑白子拒绝论剑,任盈盈就拿出了第三份“香饵”,相传是北宋围棋国手刘仲甫在骊山与一乡下老媪对弈一百二十着,被杀得大败,登时呕血数升的“呕血谱”。

黑白子嗜棋如命,乍一见到这份传说中的棋谱,拒绝的话语登时再也说不出口,便以“呕血谱”为赌注,与令狐冲论剑。结果,同样不敌,错失了这个得到“呕血谱”的机会。

三位庄主俱都不甘就此认输,反复商议过后,决定请大庄主黄钟公出手。并且言明,黄钟公一生痴迷音律,若没有绝世曲谱,却是很难打动他。

任盈盈准备充足,又岂会在这最后一步上掉链子,当即拿出了她的最后一份“香饵”,魏晋琴家嵇康的“广陵散”。

最终,黄钟公同样敌不过“广陵散”的诱惑,以“七弦无形剑”应战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同样步上了之前三位庄主的后尘,以一招之差,落败于令狐冲的剑下。

眼见火候差不多到了,任盈盈便假意带令狐冲离去,当然也会带走她抛出的那四份“香饵”。

四位庄主自是不甘、不愿,更抵不过心底的那份执念,却是应了任盈盈心中所愿,经过几番挣扎,还是决定请出一位神秘高手,与令狐冲对战。但事先言明,欲对战那位神秘高手,只能由令狐冲一人前往,还必须蒙面。

搞得如此神秘兮兮,这位神秘高手自然就是任盈盈此行的最终目的,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任盈盈多番争取,欲一同前往,还是被四位庄主无情的拒绝,虽满心的失望,却也不出所料。唯有在叮嘱令狐冲的过程中,暗中让他带给神秘人一截铁锯。

令狐冲即便再蠢,也看出了事有不对,但出于对任盈盈的信任,还是默不作声的应承了下来。

四位庄主虽奉命看守任我行,但对于他的武功却是信心满满,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便带着黑布罩头的令狐冲,进入了建于西湖底的地牢之中。

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四人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一切,从最初开始,就是任盈盈的计谋。

任我行和令狐冲交手没多久,满心期待的四位庄主,便和令狐冲一同,被任我行彻底震晕了过去。

若非任我行经多年的被囚,功力早已大不如初,在功力未恢复之前,不愿过早的惊动东方不败,恐怕就不会只是将四人震晕过去那么简单了。

任我行匆匆逃出地牢,见到多年未见,始终牵挂在心的爱女任盈盈,自是欢喜异常,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更是惊喜莫名,连夸任盈盈干得不错,不愧是他任我行的种。

可惜,这对父女并没有开心太久,便被三个不速之客所打破,甚至连来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便被击晕了过去。

出手擒下任我行父女的这三人,正是林逸之、邪麟和冥凤三人。。

任盈盈也就不说了,武功不过平平,而任我行虽然也是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但这说得是他功力尽复之后,而绝非现在。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61章 搅动风云,动乱序曲

第61章搅动风云,动乱序曲

林逸之淡然吩咐道:“二弟,小妹,你们先带着任我行回据点,我去将令狐冲也带出来,就目前而言,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邪麟、冥凤二人领命,又出手封住任我行身上数处大穴,以确保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便带着他迅速离去。

林逸之则在将任盈盈随意丢下后,钻进了地牢,找到了人事不省的令狐冲,不仅将他带出,还将名闻天下“吸星大法”也抄录了一份。

这“吸星大法”虽然精妙绝伦,但却还不被林逸之看在眼中,抄录它,也只是为令狐冲准备罢了,只有有了它,令狐冲才能功力尽复,战力大升。

林逸之这样做的目的,与将“辟邪剑法”暗中送到岳不群的手上一样,只有最强战力的令狐冲,才对他有最大的利用价值。

临出地牢之前,林逸之毫不犹豫的将梅庄四友斩杀。任我行不愿过早的惊动东方不败,他却不然。只有乱起来的日月神教,才更有机会露出破绽;也只有在日月神教的穷追不舍之下,任我行才能高度紧张,进而更早的与东方不败火拼。

林逸之带着昏迷不醒的令狐冲和任盈盈离开了梅庄,找了出人迹罕至的密林,便将二人抛下,也没忘留下拓印回来“吸星大法”,便飘然离去,与邪麟、冥凤汇合。

至于说,清醒过来的令狐冲,愿不愿意修炼“吸星大法”这等邪功,林逸之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相信,任盈盈一定会劝令狐冲修炼的。

来到杭州城内锦衣卫的秘密据点,林逸之见到了邪麟、冥凤,以及仍昏迷不醒的任我行。

冥凤上前询问:“大哥,这个任我行我们要如何处置?”

林逸之笑道:“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囚困起来,待其功力尽复后,任其离开。记住,事情要做得干净利索,尽可能的不要引起他的怀疑,更万不能让他察觉咱们的身份。”

冥凤哑然:“就这么放了?”神情中满是不甘。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林逸之笑道:“若没有任我行,谁出手帮咱们对付东方不败,又有谁出手替咱们将五岳剑派一网打尽?”

“就凭他?”冥凤不屑道:“当年他就斗不过东方不败,如今更不可能。大哥,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林逸之正色道:“小妹,你可不要小看任我行,以他的老奸巨猾,同一块石头,是很难绊倒他两次的。”顿了顿,又道:“即便他的武功,比之东方不败还有所不如,但我已给他找了个合适的帮手。相信,有他俩联手,东方不败想不失败,都很难。”

冥凤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低声问道:“大哥,让东方不败失败?你舍得啊?别以为我看出来,你一直可都是对东方不败念念不忘的哦。”

“就你知道的多。”林逸之没好气的给了冥凤一个脑瓜蹦,嘴上却是回道:“若不彻底的失败,她又如何肯真真正正的抛下一切,与我……”看似是在回应冥凤,但更多却是说个自己听,以坚定自己的信念。

说到底,如此对待东方不败,确实太过残忍。但林逸之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得不行此下策。

林逸之兀自在那里怔怔出神,邪麟和冥凤没有打扰,悄然带着昏迷不醒的任我行,下去安排去了。

且说任盈盈和令狐冲先后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僻静的荒野之上,相顾骇然,眼底的那一抹惊恐,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掉。

在令狐冲的注视之下,任盈盈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

令狐冲听罢,很自然的便接受了任盈盈的解释,心中虽不无埋怨,埋怨任盈盈不该事先隐瞒着他,但对于救出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却是没有任何怪责的意思。在他看来,营救自己的父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任盈盈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替他疗伤,解决他体内那数道异种真气的隐患。

二人又商议了好半晌,对于最后将任盈盈和任我行打晕,但又没有伤害他们,不仅放了她和令狐冲,还留下了“吸星大法”的神秘人,始终摸不到头脑。

若说这神秘人心怀恶意,却也不像,不然为何会放了他们,还特意留下“吸星大法”为令狐冲疗伤;但若说神秘人出于好意,也有些说不过去,不然他又何必藏头露尾,将他们打晕呢?

令狐冲眼中闪过莫名之色,隐隐猜想,会不会是东方不败所为呢?不仅是他,就连任盈盈都有此揣测,并且越想越有可能。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任盈盈心底就莫名的担忧起来,若真的如此,任我行的安危可就堪忧了。

总而言之,任凭二人想破脑袋,也联想不到林逸之的头上。

对于修炼“吸星大法”,令狐冲打心底里,还是抵触的。像这种夺取他人内力为己用的邪功,在他看来,实在太过残忍,深为他所不耻。不过,在任盈盈温声细语的相劝下,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同意尝试修炼“吸星大法”。

在任盈盈的催促之下,令狐冲立即开始研读“吸星大法”:“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越是研读,令狐冲越是觉得“吸星大法”中的行功运气之法邪异之极,与他所熟悉的功法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

令狐冲好几次都想要放弃,但一触碰到任盈盈那充满期待的眼眸,就不得不苦笑着,继续研习。

就这样,令狐冲和任盈盈哪里也没有去,就留在这个僻静之地,打算待令狐冲修成“吸星大法”,解决体内隐患后,再行离开。。

眼下,令狐冲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修炼“吸星大法”,未免他分心,一切的吃穿用度,则由任盈盈亲自操持。

当然,任盈盈平日里,也不忘关注、打探日月神教的动态消息。任我行的失踪,始终是她心头悬着的一根刺。

第62章 少室山下,东方遇袭

第62章少室山下,东方遇袭

日月神教方面,接连半个月都没有收到梅庄传来的讯息,隐隐感到有些不妙,当即派人前往查看。这一查看可不要紧,整个日月神教都轰动了,任我行的逃脱,闹得整个日月神教都人心惶惶,至于说梅庄四友的死,反倒没什么人去关注了。

这一日起,几乎整个日月神教都动了起来,全天下的追寻任我行的踪迹,恨不得挖地三尺。只可惜,任我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都没有消息。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任盈盈反到是放心了大半,这至少说明,任我行并没有落到东方不败的手中。

虽说任我行的行踪成谜,还是让任盈盈忧心不已,但就是再坏的情况,也坏不过他落在东方不败手里。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过了两个月有余,也不知是否是令狐冲和“吸星大法”真的相合,竟然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就已彻底练成。当然了,这也多亏了他体内的那数道异种真气。

令狐冲先将丹田之中的内力,连同盘踞的异种真气,尽数散入任脉、督脉,以及阳维、阴维、阳跷、阴跷,以至冲脉和带脉等奇经八脉之中,解决他体内最大的隐患。至此,他的丹田已然如竹之虚,如谷之空。

待令狐冲再将奇经八脉中的真气搬运回丹田之后,不仅他的功力能够尽复,甚至还将更胜从前,一举臻至后天境界,晋身江湖绝顶。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令狐冲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乐极生悲。“吸星大法”在吸收外来真气而带来的无法相容的这一弊端,马上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不知,在这荒郊野岭的,令狐冲该如何度过此次劫难……

但见,令狐冲惨呼一声,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任盈盈,前一刻,她还是满心欢喜,由衷为令狐冲感到高兴,眼下却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还好,任盈盈并非那种遇事便麻爪的千金大小姐,短暂的惊慌过后,就变得坚强起来,在为自己和令狐冲乔装改扮之后,背着令狐冲来到了杭州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嵩山而去。

普天之下,能解决令狐冲这种情况的,除了精修“吸星大法”的任我行外,恐怕也就就只少林寺的镇寺绝学“易筋经”了。

任我行行踪成谜,短时间内谁也无法找到他,这就只剩下“易筋经”一条路了。但可是,“易筋经”为少林寺的镇派绝学,即便在少林寺中也极少有人够资格修炼,更可况令狐冲这一外人?但即便是机会就是再小,任盈盈也不得不带着令狐冲赶往少林寺求助。

二人无论乔装改扮的如何天衣无缝,都很难瞒得锦衣卫的眼线。很快,二人的动向,就已汇报到了林逸之的耳中。

林逸之略一思量,便已猜到事情的原委,难免有些惊讶,暗叹令狐冲也确实是劫难重重啊。

不过,也恰恰正是于此,事情一切又回归了原本的轨迹,就连林逸之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大半个月后,任盈盈带着令狐冲,来到了嵩山少林寺门前。这一路之上,令狐冲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情况反复,使得她的心情越发沉重,也更让她坚定了信念,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求得少林寺传下“易筋经”,彻底解决令狐冲的隐患。

任盈盈这个日月神教的圣姑到来,少林寺并没有任何怠慢,由住持方丈方证大师亲自接待。

在了解情况过后,方证大师所提出的条件,也出乎了任盈盈的意料,只要她愿意栖身少林寺,消除心中的戾气,便可以将“易筋经”传授给令狐冲。虽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幽禁,但却比她之前所有的预想都好的了太多,她没有怎么犹豫,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自打这日起,任盈盈便在少林寺后山,长住了下来。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太过委屈,但为了爱郎,她却是甘之如饮。

另一边,令狐冲在方证大师的救治之下,已暂时压下了融合问题,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但若要彻底解决这一隐患,却还是得精修“易筋经”方可。

对此,方证大师提出了他的条件,就是让令狐冲加入少林寺。说起来,方证大师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毕竟“易筋经”乃是少林寺的镇寺绝学。

只可惜,令狐冲身为华山派弟子,是万不能答应此条件。

方证大师哑然失笑,告之了令狐冲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他已经被岳不群逐出门墙,两个月前就已通报整个江湖,言他已不再是华山派的弟子。

令狐冲听了这个噩耗,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但却也并未太出乎意料。不过,短时间内,他还是心向华山派,无法转过弯来,最终还是拒绝了方证大师的好意。

令狐冲又在少林寺盘旋了几日,便动身下山,去寻找任盈盈的下落。在此期间,他也询问过方证大师,但却被告之,任盈盈在将他送来少林寺后,就离开了。

令狐冲万没想到,他刚下得少林寺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正是东方不败。

嵩山脚下的一处密林之中,东方不败正被以嵩山派为首的五岳剑派弟子围攻。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华山派的弟子。也不知这群五岳剑派的弟子,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围攻东方不败。

不过,仔细观瞧,令狐冲却惊讶的发现,东方不败此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似乎中了某种极为厉害的毒,功力大损,完全没有天下第一人的威势。任由令狐冲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竟然能让东方不败着了道。。

这天下间,真能暗算得了东方不败的,还真是寥寥无几。而其中,最有机会的就自然就是任我行这个老对手了。

日月神教的情报能力,虽说比不上锦衣卫,但也不会差得太多,昏迷不醒的令狐冲,被任盈盈带上少林寺的消息,又岂能瞒得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忧,便悄然赶来,查看情况。

第63章 再救东方,香艳的疗伤

第63章再救东方,香艳的疗伤

东方不败由于牵挂令狐冲的缘故,难免有些心神恍惚,这却恰恰给了功力已然尽复,更暗中联络了日月神教左使向问天等一干旧部的任我行机会。

任我行趁东方不败心神恍惚之机,成功将之暗算,使之身中剧毒,一身功力仅剩下一半不到,也算是小小的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这一切,始终都在林逸之的监控之中,更不乏他推波助澜之功。若非如此,任我行也决计难以这么轻易就得手;也更加不会在暗算东方不败成功后,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将东方不败一举拿下。

令狐冲神色阴晴不定,心中难免有些担忧东方不败的安危。一时之间,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出手救走东方不败。

不过,说到底,还是令狐冲多虑了,没等他过多的纠结,场下的情形陡然一变。东方不败不愧是东方不败,即便中毒再深,战力耗损再大,也绝非宵小之辈所能触犯。

东方不败一经发威,就远不是这些五岳剑派的弟子所能抵挡,仅在几个眨眼之间,就有数人惨死在她的手下。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令狐冲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杀戮仍在继续,几乎是每个眨眼的瞬间,就有数名五岳剑派的弟子倒地惨死。这看得令狐冲双目撕裂,愤怒不已。

“住手!”厉喝声中,令狐冲挺剑跃出,攻向东方不败。但他的出手还是晚了。

此时,绝大多数五岳剑派的弟子,都已惨死于东方不败的手下。

眼见令狐冲这个大救星出现,残余的五岳剑派弟子,一哄而散,只想着尽快逃离这块噩梦之地。

顷刻之间,五岳剑派的一众弟子,就逃了个一干二净。

“令狐冲……”蓦一见到令狐冲,东方不败不由得心中一喜。但又见到令狐冲正满面怒容,出手更是毫不留情,她的神色连变,变得极为复杂。

令狐冲激愤之下,真是恨极了东方不败,出手毫不留情,手中长剑笔直的刺向东方不败的心窝。

东方不败竟忘记了躲闪,只觉得心中绞痛,眼前阵阵发黑……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想看看,令狐冲是否会真的狠心刺杀她吧。

“噗嗤……”血花飞射,令狐冲最终还是让东方不败失望了,他手中的长剑深深的刺入令狐冲的胸膛,直没剑柄,刺了个对穿。

“你……”东方不败神色黯然,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身体上所受到的伤害,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心中的剧痛。

“你……你为什么不躲?”令狐冲呆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东方不败,心中亦升起了一丝丝悔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混蛋!给我滚!”一声暴吼从左侧传出,人影一闪,令狐冲只觉得肩头一痛,心头发甜,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一旁跌飞了出去。

“东方……”林逸之轻柔的将东方不败抱在怀中,焦急的查看她的伤情。此刻的东方不败,面如稀纸,无有一丝血色,呼吸越发微弱。

东方不败受任我行暗算,功力丧失了大半,林逸之又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是以一直暗中跟在她身后,以防万一,好在关键的时刻,将她救下。

却不曾想,令狐冲竟会如此不念旧情,出手之决绝,之迅猛,连他都来不及加以阻止,这才造成眼下这副局面,心中满是悔恨和自责。

林逸之怀抱着面色惨白,出气多入气少的东方不败,心中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缓缓扫过令狐冲的双眼,蕴含的滔天的杀机。

令狐冲,被林逸之一掌击飞,身受不轻的内伤,心中的悔意反倒是削减了许多。毫不示弱的怒视林逸之,跃跃欲试。现如今,修炼了“吸星大法”,他的功力大进,再度面对之前一直都将他当作蝼蚁的林逸之,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蓬勃的战意。

说起来,打从第一次见面,令狐冲就极为不喜林逸之,之后每一次见面,不是被无视,就是多番受辱。即便以他的性情再豁达,也抵不过这日积月累的抑郁之气。

“找死!”林逸之眼中杀机更为深沉,便欲将东方不败轻柔的放下,先取令狐冲的性命。到了此时,什么利用价值,什么后续计划,都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令狐冲。

“不要……”东方不败虚弱的喃昵着,右手紧紧抓着林逸之的手臂,一双无力睁开的眼眸,蕴含着无尽的悲切。

林逸之心中一痛,悔恨之情更甚至,却也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令狐冲过后,抱着东方不败的娇躯,闪身离去。

东方不败的伤情严重,林逸之不敢再有所耽搁,找了一处尚算僻静的山谷,便停了下来,开始着手为她疗伤。

上药、包扎,林逸之熟门熟路,过程同样的香艳……

东方不败的外伤虽重,却并不是最严重的,此时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却恰恰给了她体内剧毒以可乘之机,这才是最最麻烦的地方,也是让林逸之大为挠头之处。

林逸之轻柔的将东方不败扶着坐好,双手抵住她的香背,浑厚的内力,涌入她的体内,助她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东方不败的面上逐渐恢复了血色,还隐有一丝异样的嫣红。

数个时辰过后,东方不败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平稳,总算脱离了危险期。

再看林逸之,连续数个时辰,不间断的输出内力,累得像条死狗似的。简单将披风盖在东方不败的身上,他便开始盘膝打坐,运功调息。。

一夜无声,天刚蒙蒙发亮,林逸之恢复了些功力,便起身去找些野味和瓜果,以供二人食用。

疗伤良药,林逸之随身携带,只需帮东方不败每日更换即可。这个过程,虽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每次还是会使他血脉喷张,也让东方不败秀眉微皱,大感不适。

第64章 江湖纷乱,恒山遭难

第64章江湖纷乱,恒山遭难

每日间,林逸之只要内力一恢复,就会全力相助东方不败,运功替她疗伤驱毒。

就这样,在林逸之的精心照料之下,东方不败的伤势逐渐好转。数日之后,她就已可起身,独立行走。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个月有余,东方不败的外伤尽愈,伤口已然结痂,体内的剧毒亦也驱除干净;但在内伤方面,却没那么容易痊愈,也只不过恢复了一半不到。

这日清晨,林逸之还在打坐运功调息,东方不败猛然睁开双眼,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静立在林逸之身前良久,默默注视着他,最终唯留下一声复杂难明的叹息,毅然转身离去。

林逸之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东方不败远去的背影,神色同样复杂异常,最终尽数化为坚毅。

早在东方不败起身时,林逸之就心有所感,更明了东方不败去意已决,实不知该如何相劝,又或是到底该不该劝,便恍作未醒,任由她不道而别。以他现在的功力,若被人近身还不能发觉的话,他恐怕早已死过不下千百次了。

其实,东方不败又岂会不知林逸之早已醒来,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于林逸之,这才彼此保持着一定的默契,没有点破罢了。说到底,二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不可逆的对立,莫说是相恋,就是相交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随后,林逸之汇合了邪麟和冥凤,下令锦衣卫严密监视整个江湖,监视各门各派的一举一动,便坐看天下风云变幻。

林逸之深信,以东方不败的行事作风,接下来必定会有大动作,以泄她心头之恨。

而任我行急欲夺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难免会于暗中动作多多。再者,他的女儿任盈盈现在还被软禁在少林寺中,他同样不可能坐视不理。

就是在五岳剑派之中,也不乏野心勃勃之人,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东方不败返回日月神教没多久,整个日月神教就开始动了起来,无论是黑木崖总坛,还是各省分堂,可谓全员出动,开始了她一统江湖的霸业!但凡有所反抗,又或是不服的门派,不论正邪,皆尽围攻,绞杀……

短短不过数月的光景,就有大大小小十数个门派,被日月神教覆灭。满门上下,无一人生还!

至此,整个武林大乱,人人草木皆兵。

武林乱象已显,心怀大野心之人,又岂会甘于寂寞,亦悄悄的探出了他们的魔抓,将武林这滩浑水,搅得更加浑浊。

就在此时,恒山派传出急讯,正被“魔教”围攻,情况危急,向五岳剑派,乃至其他名门正派求助。

但可惜,到了此时此刻,各门各派都抱着家家自扫门前雪的念头,又如何会顾及别人家的瓦上霜?

恒山派的求救讯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一点音信。恒山派派出求助的弟子,亦都带着失望而返,哪怕此时的山门再危险都好,她们都已打定主意,誓与门派共存亡!

这一切,都在“魔教”的算计之中。可惜,他们却算露了一个人,一个生性洒脱,却极爱管闲事之人,令狐冲。

奉命突围求援的仪琳,在归途之时,正巧遇到了已是无家可归的令狐冲。于是乎,令狐冲就顺理成章的跟着她,一同赶往恒山派,加以援手。

当令狐冲和仪琳赶到恒山派之时,恒山派的情形正岌岌可危,恒山三定中,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人,都已然蒙难,定闲师太虽还活着,但也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恒山派一众女弟子,正七人为一队,组成剑阵,与来犯的“魔教”中人,勉力相抗,无论遭受多大的压力,遭受多大的凶险,她们都要护住定闲师太,守卫定静、定逸二位师太的仪容。两旁边,已有数名恒山派女弟子,横尸当场。

“定闲师太,诸位师姐、师妹莫急,令狐冲来了……”长啸声中,令狐冲挺剑横插正中,剑光霍霍,剑影重重,将“魔教”众人尽数笼罩其中,东刺一招,西削一剑,长剑所到之处,都必会有一个“魔教”中人倒地不起。

凭借“吸星大法”臻至后天境界的令狐冲,再全力施展“独孤九剑”,威力之盛,当真有几分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架势。

有了令狐冲的加入,双方交战的形势陡然一变,一时之间,“魔教”众人被逼得连连后退,围攻之势大减。

令狐冲手中的“独孤九剑”全面展开,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教”的情形也变得越发不妙。

再这么下去,莫说是剿灭恒山派了,恐怕连他们自身的小命,能否保得住,都还两说。

危急关头,“魔教”一方,始终隐藏于暗处的三条灰影突然扑出,三剑齐出,分指令狐冲的咽喉、胸口和小腹。这三剑,剑招惊奇,势道凌厉,势欲将令狐冲一举毙于剑下。

令狐冲不慌不忙,运起“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要诀,手中长剑挥洒随心,画了一个圆圈,就轻易将攻来的三剑一齐化解。剑意未决,反刺向三人的手腕,去势更加精妙、迅捷、凌厉。

四人交战之势愈急,但强弱高下,却是显而易见。偷袭的“魔教”三人,被令狐冲逼得左抵右挡,狼狈不堪;反观令狐冲,应付起三人,不仅游刃有余,反而还能不时刺杀其他“魔教”弟子。

一众恒山派女弟子反守为攻,亦没有闲着,最终,除了还与令狐冲交战不休的三人外,余下攻打恒山派的一众“魔教”弟子,已然被尽数斩杀。。

所以说,一个门派,真正的战力,还是要看其顶尖高手。这就好比21世纪的各国之间,能真正相互威胁的也只有核武器,是一样的道理。

另一边,也走到了最后,在令狐冲“独孤九剑”的凌厉攻势下,三人已无可抵挡,满面都是汗水,神情狰狞可怖,终被令狐冲斩于剑下。

第65章 群魔乱舞,少室山上起风云

第65章群魔乱舞,少室山上起风云

揭开三人的蒙面,定闲师太一眼就认出,这三人并非“魔教”中人,而是三十年前横行冀北,后投身嵩山派门下的左道中人。

由此可见,此番围攻恒山派,却并非“魔教”中人,而是嵩山派的爪牙,是野心勃勃左冷禅的阴谋。

定闲师太心中虽然愤怒,但眼下衡山派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去追究、报仇,只能将心中的恨意,门派的血海深仇暂时强压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令狐冲就留在恒山派。此番虽战退来犯之敌,但恒山派也是损失惨重,未免再有趁虚而入之辈,还离不开令狐冲的坐镇。

半个月后,一条江湖传闻,传到了恒山派,却使得令狐冲再也坐不住了。这条江湖传闻却是,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被软禁少林寺,当初汇集五霸岗的那些三山五岳的江湖草莽,相约于一个月后的十二月十五,一同围攻少林寺,营救任盈盈。

几番挣扎,令狐冲还是决定,向定闲师太、仪琳等辞别,先行赶去和三山五岳的好汉汇合。一来可以暂时稳住他们,二来也可以和他们一齐解救任盈盈。

定闲师太有感于令狐冲的此番出手相救,答应令狐冲,待恒山派的局势稍加稳定,便亲自动身前往少林寺,劝方证大师网开一面,放过任盈盈。

一路向北急驰,令狐冲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群雄攻向少林寺之前,汇合了群雄。

众人相见,自是好一番热闹。几杯马尿下肚,令狐冲不仅没有劝得群雄罢手,反而成了众人的首领,还是会按原定计划,带领群雄同上少林,救出任盈盈。

说到底,令狐冲打心底里最想做的,还是救出任盈盈。当然,若是事有可为,他也还是会极力阻止这场即将爆发的正邪大战。

令狐冲带领群雄,一路浩浩荡荡的杀奔少林寺,却不知道,在此期间,定闲师太已赶到了少林寺,温言相劝,总算劝得方证大师,放任盈盈下山。

任盈盈下山之后,本打算立刻前往和令狐冲汇合,却被早有所准备的冥凤悄然擒下。

距离十二月十五越来越近,令狐冲带领着一众群雄,已距离泰山不远。

少林寺万没想到,任盈盈都已放出,令狐冲和邪道群雄仍是不依不饶。

少林寺不愧为天下正道之泰山北斗,如今被围在即,天下各大名门正派齐齐前来相助,有武当派,有丐帮,自然也少不了五岳剑派。

正邪大战,一触即发!

东方不败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竟然按兵不动,并没有一点要参与其中的意思。又或是,她是在等双方的两败俱伤?

东方不败没有行动,却并不代表林逸之也会如此。要不然,他也不会派冥凤将任盈盈暗中擒下了。

这场即将开始的正邪大战,正是林逸之乐见其成的,也都是他推波助澜之功。说得更加直白些,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被他那双无形的大手,暗中所操控着的。

无论是以少林寺为首的天下正道,还是以令狐冲为首的绿林群雄,又或者坐山观虎斗的日月神教,都没有察觉到,十四户的锦衣卫的全部精英,正悄然向泰山集结。

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隐隐笼罩于少林寺的上空,也不知它到底是为天下正道所编,还是为那绿林邪道群雄所编织……

令狐冲带领绿林群邪,刚一来到嵩山脚下,就被一个挑菜老汉阻路。

群邪不耐,当即就有两名汉子跳出来驱赶,却被挑菜老汉随意一扁担,双双击飞,这看得群邪无不骇然。

令狐冲识破了挑菜老汉所使的剑法,乃是武当镇派绝学“太极剑法”,且精湛纯熟之极,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正是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欲阻令狐冲一意孤行,继续错下去,便相邀令狐冲论剑。

令狐冲慨然应战。

不论是“独孤九剑”,还是“太极剑法”,都是当今天下剑法之巅。纯以剑法而论,实在是难分高低。

只不过,冲虚道长不仅为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更是精研剑道数十年,无论哪一样,都绝非令狐冲所能比拟。

是以,从二人论剑之初,冲虚道长就牢牢掌控着局势,将令狐冲全面压制于下风。

“太极剑法”在冲虚道长手中使出,当真是犹如江河流水,连绵不绝。但见,他手中长剑所幻化的光圈越来越多,一道未曾消散,就又生一道,个中又蕴含着金刃劈空之势,这阴阳二道已臻化境。

令狐冲被逼得一退再退,终归是再退无可退。危急关头,不得不破釜沉舟,“独孤九剑”中破剑式一式全力展开,刺向冲虚道长剑势最强的一点。却不曾想,这最强的一点,也正是冲虚道长至弱的一点。

“啵”的一声脆响,令狐冲只觉得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滚不已,受了不重不轻的伤患。这还是冲虚道长留手的缘故,否则他可就不是受这么点轻伤那么简单了。

再看冲虚道长,激荡之下,也退开了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的神色略显古怪,既有惊诧,亦有羞愧,但更多却还是惋惜之情。

以冲虚道长的身份地位,与令狐冲这个晚辈交手,平手就等同于失败,无论是令狐冲真的看破了他剑法中的破绽,还是无意为之破解,他都不会,更不屑抵赖。

冲虚道长虽然罢手,但还是温言相劝令狐冲,劝令狐冲趁着对“吸星大法”涉猎未深,及时迷途知返。以他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令狐冲修炼了何种武功。

令狐冲心下苦笑连连,若有其他的选择,他还真不想去修炼这“吸星大法”。但事已至此,又徒呼奈何??

冲虚道长离去后,令狐冲和绿林群邪亦没有了继续赶路的兴致。便决定在嵩山脚下休整了几日,再行拜山。

少林寺中,随着冲虚道长的到来,排得上号的正道名门大派基本已算是到齐,正磨拳檫掌,打算给山下的那群绿林群邪以迎头痛击。其中,又以左冷禅的表现最是积极。

第66章 借力打力,围剿群邪

第66章借力打力,围剿群邪

可惜的是,方证大师或是不忍血流成河的惨事发生,又或是担心他少林寺众弟子大战过后亦会损失惨重,又或许两者皆有,早已打定主意,此番要暂退一步,带领正道众人,从密道退出少林寺,仅留下一座空寺给群邪折腾。

方证大师虽只与令狐冲短暂的相处,但确深知令狐冲有着一副侠义心肠,当会保他少林寺不被群邪破坏。

如此一来,绿林群邪见少林寺中并无他们要找之人,应该也就会适可而止,至此退去。

正道众人,对于方证大师的这个打算反应各有不同,有赞同的,自然也不无反对之人。

最终,还是方证大师力排众议,再加之冲虚道长的力挺,在群邪上山之前,俱都退出了少林寺,另寻它地暂避。

只可惜,方证大师的想法是美好的,但他却小看人心的阴暗,小看了人心中的野心勃勃。

十二月十五当日,令狐冲如期带领群邪来到少林寺,入眼处却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寺庙,以及垂死的定闲师太。

从定闲师太临终遗言之中,令狐冲得知了任盈盈已被放走的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难免有新的忧虑浮上心头。任盈盈若已下得少林寺,为何没有来和他汇合?至于说,定闲师太会否骗他,令狐冲确是毫不怀疑,他深信,以定闲师太的为人,是万万不会欺骗于他。

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未免定闲师太死不瞑目,令狐冲勉强答应她的临终所求,暂代恒山派掌门一位。

对于定闲师太这位德高望重的有道之士,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人暗算,令狐冲心中悲愤欲绝,誓要找出真凶,还定闲师太一个公道。

既然任盈盈已不在少林寺,曾身受少林寺救命之恩的令狐冲,也就不欲在此多加打扰,更责令群邪,不可破坏少林寺的一草一木。

简单休整了一日后,令狐冲就带领绿林群邪退出少林寺。待行至半途,却遭受到了不明来历的黑衣人伏击。

利箭如雨,兜头洒落,绿林群邪不防之下,中箭者无数,死伤不少,狼狈退回了少林寺。

伏击的黑衣人虽黑衣蒙面,搞得神秘兮兮,但令狐冲一眼就看出,他们与围攻恒山派的“魔教”弟子如出一辙,应是嵩山派所为,心下不由得恨极。

绿林群邪退回少林寺,义愤填膺,都道这是少林寺的阴谋,有人叫嚣着要冲下去,与之决一死战;还有人提议,一把火烧了他少林寺,以出心中这口恶气,却被令狐冲严厉喝止。

令狐冲对绿林群邪言明,埋伏阻路之事,并非少林寺的阴谋,而是嵩山派左冷禅的毒计。这使得绿林群邪心中的恨意,通通转向了嵩山派的头上。

随后,为鼓舞士气,也更为给群邪一个交代,令狐冲亲自带队,数次向山下冲杀而去,但都被黑衣人迎头痛击,留下不少尸体,不得不返回少林寺。

至此,绿林群邪就被困于少林寺中,进也进不得,退也无路可退。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说在这嵩山之上,找些吃食并不算难,但绿林群邪的士气仍难免大衰。

令狐冲也是一筹莫展,既然正面无法突破,唯有另寻他法。他相信,像是少林寺这样的千年古刹,必定另有密道,可直通山下。

绿林群邪之中,也不乏一些精通奇门遁甲的能人,经过数天的不懈搜寻,少林寺那条隐蔽的下山密道,终被他们给找了出来。

出路已现,绿林群邪迫不及待的钻进密道,都想着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密道之中也不乏机关,虽不致命,但也耗费了群邪好大一番手脚,若非令狐冲战力强悍,这一路还真非这么容易闯过。

出了密道,确是嵩山的后山。眼见即将离开少林寺,下得嵩山,绿林群邪无不拍手叫好,欢呼者有之,咒骂名门正派者亦有之,场面哄闹之极。

再穿过前方的密林,便可彻底离开嵩山地界,绿林群邪俱都彻底放下心来。在密道之中没少耗费力气,绿林群邪不得不在此短暂歇息。

交谈之中,绿林群邪相约,此番下山之后,未免被正道中人盯上,他们便分散行事,全力打探任盈盈的下落,但凡有消息者,及时通报恒山,让令狐冲知晓。

此间事了,令狐冲就会动身返回恒山,暂时接任恒山派掌门一位,待恒山派有新的合适的掌门人选,再退位让贤,从此笑傲江湖。

在令狐冲心中,对于定闲师太惨死少林寺之事始终耿耿于怀,却是不打算就此离去,而是返回少林寺,将此事查探清楚。最起码,也要先和方证大师,冲霄道长通报一下,交换意见。

绿林群邪相劝无果,便纷纷拜别令狐冲,并目送他原路返回。随后,群邪就兴高采烈的钻进了密林,下山去了。

此时的绿林群邪,已完全放松了警惕之心,嬉笑怒骂,穿行于密林之中。而他们的噩梦,也才即将真正的开始……

“嗖嗖嗖……”凄厉的劲风声响起,根根蓝汪汪的剧毒弩箭从四面八方劲射而出吗,罩向绿林群邪。当真是粘者必死,触者必亡。

闷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接连几波毒箭过后,绿林群邪就已损失惨重。但所余者,无不是个中好手。

绿林群邪的噩梦仍在继续,之前于嵩山正面脚下伏击的黑衣人纷纷涌现,以十人为一队,结成战阵,围攻余下的绿林群邪。其人数,确是绿林群邪的数倍之多,武功也都不弱,一流高手不在少数。。

若真如令狐冲所言,这群黑衣人都是嵩山派之人,那嵩山派可真是太可怕。但事情真是如此吗?嵩山派之人,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提前在此处埋伏呢?

绿林群邪都不知晓,在这群埋伏的黑衣人当中,有一少部分,确实是嵩山派弟子没错,但绝大多数,则是锦衣卫的精英。而这一切,都是林逸之一早设下的陷阱。

第67章 群邪覆灭,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67章群邪覆灭,几家欢喜几家愁

左冷禅野心勃勃,当初既然能同东厂勾结,如今自然也可以为林逸之所用。而林逸之所付出的,也只不过是一些锦衣卫早已淘汰,弃用的装备罢了,完全不值一提。但这在左冷禅的眼中,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在左冷禅的心中,无论与东厂合作,还是和锦衣卫合作,都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到最后,究竟是谁赚了,又是谁亏了,还未可知。

密林之中,群邪的局势岌岌可危,完全处于下风,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希望渺茫。

不过,这群绿林邪人,也都不是易与之辈,不仅对敌人狠毒,对自身更是狠辣。眼见逃生无望,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心中凶性,再不顾自身安危,欲要与敌同归于尽。这也给嵩山派弟子和锦衣卫精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不远处,林逸之和左冷禅并肩而立,遥望密林中紧张的战局。林逸之目光平静,波澜不起,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对于一众锦衣卫精英的损伤,无动于衷;而另一边,左冷禅就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嵩山派可并非是锦衣卫那般家大业大,每一位弟子的损伤,都让他心疼不已。

“左冷禅,你该死……”一声长啸,由远而近,正是闻听声响的令狐冲,全速赶来营救。

绿林群邪听得令狐冲来援,不由得士气大振,求生欲望大爆发,一时之间,竟然与敌人斗了个奇虎相当。

林逸之淡淡的吩咐道:“二弟,小妹,你们过去吧,速战速决!”

邪麟和冥凤领命,闪身窜了出去,加入战团。随着这二位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的加入,战局又是一变,绿林群邪的形势越发不妙,败亡也只是早晚罢了。

林逸之又对左冷禅说道:“左掌门,这令狐冲就麻烦你出手拦下了,切不可让他进得密林,否则必会识破此局,你所谋求,可就不攻自破了。”

左冷禅看了眼密林中的战局,并没有拒绝,几个闪身间,也窜出了密林,将令狐冲拦阻了下来。

令狐冲仇视左冷禅,左冷禅也恨极了令狐冲。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初一碰面,便对轰在了一处,俱都是竭尽全力。

令狐冲身怀“独孤九剑”和“吸星大法”两大绝顶功法,又已步入后天境界,战力自是极强。

左冷禅也同样并不简单,他是嵩山派掌门,更担当五岳剑派总盟主多年,又岂会没点真本事,不仅早已是后天中期的绝顶高手,一身自创的奇功“寒冰真气”更是出神入化,也恰恰就是“吸星大法”的克星。

说起来,这套“寒冰真气”,本就是左冷禅为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所准备的,不曾想今天,却用在了令狐冲身上。

二人这番交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不过,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随着时间的推移,左冷禅逐渐战局了一些上风。但也只是稍占上风罢了,若说能胜过令狐冲,却也是痴心妄想,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这却已经足够了,能杀得了令狐冲自然最好,即便无法杀掉令狐冲,只要能够过拖住令狐冲足够的时间,也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密林中的战局也到了尾声,群邪基本被斩除了个干净,即便偶有人侥幸逃脱,却也身受重伤,战力大衰。最终,仍逃不过林逸之一早部下的天罗地网。

随着林逸之的一声令下,一众锦衣卫带着伤者、死尸,无声无息的退了个干净,未曾留下半点痕迹,就好似从未有出现一般。

林逸之以及一众锦衣卫无声无息的退走,左冷禅和令狐冲的大战却仍在继续,二人都还不知道,密林中的战局已然结束。

不过,二人此刻的心情却是天差地别,左冷禅心中笃定,他深信,有锦衣卫出手,那群绿林邪人必无生路;令狐冲却是心中大焦,对于群绿群邪的安危大为忧心。

劲风声响起,十数道人影先后而至,正是以方证大师、冲霄道长为首的各门各派的掌门。有见众人的到来,左冷禅和令狐冲自是再斗不下去,双双把手,分落两旁。

恰巧此时,嵩山派的一众弟子也从密林中走出,当然是褪去了黑衣蒙面,俱都是正常嵩山派弟子的打扮。左冷禅眼中喜色一闪而逝,又飞速收敛,再不露分毫。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摇头叹息不已:“左掌门,我等既已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你又是何必妄造杀孽呢?”

左冷禅冷笑道:“方证大师慈悲,左某却只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邪道妖人,就该千刀万剐。”

“你……”令狐冲勃然色变,再顾不得与众人见礼,闪身冲进了密林之中。

入眼处,尸横处处,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都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溪,仿若就是一处人间地狱。

看着绿林群邪的惨状,看着他们死不瞑目的样子,令狐冲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翻身冲出了密林,指着左冷禅,破口大骂:“左冷禅,你这个卑鄙小人,好狠毒……”

左冷禅作为一派之长,作为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顿时被气得面色铁青,眼中杀机暴闪。

“放肆!”岳不群虽看得心中暗爽,却还是站了出来,来做这个老好人,对令狐冲喝斥道:“令狐少侠,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难道说,当初岳某就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又或者说,令狐少侠你功力大进,已不将岳某,还有在场诸位前辈放在眼里了?”

“徒儿不敢……”令狐冲立时萎了下来,从小到大,他都怕极了岳不群,凡事只要一与岳不群有关,就会变得缩手缩脚。。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确是立场鲜明的向左冷禅恭贺道:“恭喜左师兄一举铲除奸邪,大壮我正道声威。”

“岳师弟客气。”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显然是余怒未消,迁怒到了岳不群的身上。

第68章 少林寺中再起风云,任我行现身

第68章少林寺中再起风云,任我行现身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见场面有些尴尬,低喧了声佛号,说道:“诸位,事已至此,我们却是要防备魔教的报复,还是先行返回寺中,再详加商议吧。”众人自是连声道好,随方证大师返回少林寺。

临行之前,作为嵩山另一地主,左冷禅和方证大师也不忘吩咐门下弟子,将密林中群邪的尸首收敛、处理,以免扑尸日久会污染环境,酿成瘟疫大祸。

少林寺达摩堂中,一众掌门分宾主落座,自有少林寺弟子奉上香茗。

令狐冲首先站起身来,抱拳拱手,歉然道:“方证大师,此番叨扰贵寺,实在是事出有因,大师慈悲,还请大师不要怪罪。”

方证大师笑道:“无妨,老衲还要多谢少侠维护敝寺之恩呢。另外,任盈盈女施主,早在先前,就已下山,难道少侠没有遇到吗?”

令狐冲眼显忧虑,说道:“回大师,小子确没有遇到盈盈,否则也万不敢上山打扰诸位大师的清修。不过,之前小子在贵寺中见到了定闲师太,并从她老人家口中,得知了此事。”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低喧佛号,笑道:“这一定是定闲师太慈悲,不忍血流成河,才没有和老衲等一同下山,而是独留在此间,欲解除误会。不知,定闲师太现在何处?”

令狐冲面显悲伤,低声道:“小子在见到定闲师太时,她老人家已是奄奄一息,在告之小子事情的原委后,又任命小子暂代恒山派掌门,便撒手人寰。”

“怎么会……什么……”众人闻言,俱都大惊失色,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令狐冲。

左冷禅更道:“胡言乱语!依我看,定闲师太一定是被你们给害了。令狐冲,你们好狠毒的心肠,定闲师太孤身留下,只是为了劝你们罢手罢了,你们竟敢下此毒手……”

“你放屁!”令狐冲怒声道:“定闲师太乃是我平生最敬佩的长辈,又岂会害她?左冷禅,我看你才是做贼心虚吧。”

左冷禅面色铁青,强自道:“我为何要做贼心虚?令狐冲,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必不与你甘休。”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阻止二人争论,抬头看向大殿东侧的木匾方向,高声道:“三位施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木匾之后传出哈哈笑声,一人说道:“大和尚,老子只是喘气粗了点,吹落了几片灰尘,居然给你听见了,还真是好功夫,佩服,佩服!”声音清亮,中气十足。

随之,两男一女,三道人影飘然落下。出言的那男子,应是向问天,另一男子身材高大的老者,则是任我行。而那子女,正是令狐冲日思夜想的任盈盈,此时的她,一身粗布麻衣,容色憔悴。

“盈盈……”令狐冲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闪身掠到了任盈盈的身前,一把拉起她的双手,关切询问:“盈盈,你这段时间到哪去了?担心死我了。”

“冲哥……”任盈盈亦是面露喜色,对于令狐冲的询问,却也是满脑袋的疑惑,轻声答道:“我也不知道。冲哥,前段时间,我刚刚被放离少林寺,便被人打晕了,然后就被关了起来,也是今天才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出来。我担心你安危,这才赶来,路上碰到了爹爹和向叔叔。”

“这……”令狐冲大感疑惑,却并没有怀疑任盈盈的话。

“笑话!”令狐冲相信,却不代表其他人也相信任盈盈的这个解释,只听岳不群冷笑道:“任大小姐,这是将我们都当成三岁的孩童了吗?依我看,这分明就是你们这些魔教妖人阴谋,欲让我们与那些邪人拼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就是如此……”对于岳不群的这个猜测,一众掌门深以为然。

“你胡说……”任盈盈被气得面色通红,便欲开口争辩,却被任我行抬手阻止,冷笑道:“盈盈,不必与这群正道的伪君子多费唇舌。”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恭喜任教主得脱大难。只是老衲却有一事不明,定闲师太,何以竟会在敝寺圆寂?”

“哦?”任我行沉声道:“方证大师,你是怀疑她是本座所杀喽?”

左冷禅冷笑道:“这还用说吗?魔教中人行径向来与常人相驳,常人是以德报德,奸邪之徒却是恩将仇报。”

任我行霸道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不屑一顾道:“既然你们早已认定是本座所为,又何必再问?”

“无量天尊。”冲虚道长沉声喝问:“任我行,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任我行大笑:“老杂毛,就算是本座所为,你又待如何?”

“什么!”令狐冲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向任我行,右手不自觉的扶上剑柄。无论如何,定闲师太都是他深为佩服的长辈,此番若非为帮助于他,也不会蒙难在这少林寺中。此事若真是任我行所为,即便拼着会使任盈盈伤心,他也一定要出手为定闲师太报仇雪恨了。

“冲哥,不是这样的,爹爹他只是不屑解释罢了。”任盈盈花容失色,她可不愿爱郎和父亲,这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当即急道:“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哼!”任我行冷哼一声,或是不愿任盈盈左右为难,又或是还有其他考量,终道:“本座只说一次,定闲老尼姑,并非本座杀的。”

岳不群冷笑道:“是吗?任大教主,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会相信吗?在场这么多人中,就你任大教主最为可疑。”

任我行冷冷看了岳不群一眼,懒得与他争辩。

任盈盈则忍不住叫道:“我爹爹横行天下,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又岂会像你这般伪君子,敢做不敢当……”。

“盈盈!”令狐冲低声喝斥,即便被岳不群逐出师门,却仍见不得有人当他面,说岳不群的坏话。

任盈盈自知失言,歉然看了眼令狐冲,不再言语。

第69章 三战之约,方正对任我行

第69章三战之约,方正对任我行

任我行不耐,沉声道:“废话少说,你们将定闲师太的死强加在本座身上,不过是仗着人多,想把我们三人杀来抵命,是也不是?”

方证大师说:“岂敢?只是任教主复出,江湖上从此多事,只怕将会有无数人命伤在任教主的手下。老衲有意屈留三位,在敝寺盘桓,读经礼佛,叫江湖上得以太平,三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仰天大笑,说道:“妙,妙,这主意甚至高明。方证大师倒是慈悲心肠。本座亦想留下,向方证大师请教佛法,跟诸位朋友盘桓倾谈,只不过本座还有个老朋友没有来得及拜会,甚是想念,却是不便久留。”说到那位老朋友,虽面上含笑,但眼中却是满含刻骨的恨意、杀机。

众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任我行的这位老朋友,除了东方不败,再无他人。

不等众人开口,任我行又道:“诸位也不要想着以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本座承认,今日绝非诸位联手之敌,但老夫若是想走,诸位却也拦不住。诸位都是有家事,有弟子,有故旧之人,若真逼急了本座,本座不介意去找他们好好‘聊聊’……”

“你敢……卑鄙……”众人闻言,俱都心下一凛,确是被任我行抓住了痛脚,纷纷怒喝不已。但同时,也不敢再过分相逼。

须知道,任我行可是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若是单打独斗,他们还真没有一人敢说稳胜于他。即便是联手围攻,若任我行一心想要突围,他们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将任我行拦下。若真被任我行逃脱,事后不顾一切的报复,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可是,若说就这么放任我行三人离去,众人又有些心有不甘,此番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今日,再想擒杀任我行,难于登天。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之机,一把长笑声传来:“任我行,若再加上本座呢?你还有把握逃脱吗?”林逸之带着邪麟、冥凤二人,大步走进大殿。

“见过指挥使大人……”众人见到林逸之,连忙抱拳拱手,含笑施礼,无论心中对锦衣卫的印象如何,他们都不愿轻易得罪林逸之。

“诸位掌门客气了。”林逸之含笑回礼。

向问天忙低声向任我行低声介绍:“教主,他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苍龙,另外两人则是副指挥使邪麟和冥凤。相传,这苍龙的武功,不下于东方不败。”

任我行瞳孔略一收缩,双目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林逸之,沉声道:“这么说,指挥使大人是一定要将本座留下了?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也有指挥使大人这般胆量呢?”

林逸之淡然说道:“任我行,你也不必着急,相比将你就地擒杀,本座更乐于见到你和东方不败拼个两败俱伤。就是不知道,时至今日,你是否还有与东方不败两败俱伤的资格呢?”

任我行眼中怒气一闪而逝,冷笑道:“有没有资格,指挥使大人不妨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林逸之摆了摆手,说道:“本座虽不介意亲自下场,秤称你任我行的斤两,却也不好喧宾夺主。”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方才说道:“不过,本座倒是有个提议,不如就由你们双方,各出三人,三战两胜。若是任我行你胜了,自可平安下山;若是诸位掌门胜了,任我行你便在这少林寺中终老吧。”

这个提议,对于任我行一方,却是大大的不利,他们三人,向问天也是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倒是可以勉强一战,任盈盈可就是白白送菜了。但若是不答应林逸之的要求,今日可真就难以善了。

大殿内,静悄悄的,众人听了林逸之的提议,俱都暗暗叫好,接下就看任我行会如何应对了,当即纷纷看向任我行。

任我行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正与任盈盈牵手而立的令狐冲,嘴角边挂起一丝丝异样的笑意,沉声道:“本座横行天下,还没怕过谁,比斗就比斗,本座答应了。”

“好,爽快!”林逸之自然看出了任我行心中所想,却没有点破,也不欲给众人反应过来的机会,向众人问道:“诸位掌门,你们的意思呢?”

“我等亦无异议。”众人低声商议了几句,由方证大师出面应下了此战。

任我行一声长啸,只震得屋瓦俱响,供桌上的十二支蜡烛一齐暗了下来,待他啸声止歇,烛光方才重现明亮,显露他登峰造极的内力,沉声道:“也罢,本座不日就要去拜会那位老朋友,今日就同你们好好热热身,你们谁人与敢本座一战?”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当仁不让,缓步来到任我行的对面,说道:“任掌门,就由老衲向你讨教‘吸星大法’,可好?”

“好!”任我行大笑,说道:“方证大师请,本座亦想讨教贵寺的七十二项绝技多时了。”

“阿弥陀佛,任教主小心了。”方证大师深知任我行武功绝顶,甚至还要在他之上,当即也不客气,轻飘飘拍出了一掌。这一掌,去势缓慢,左右摇摆,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最终满天都是掌影,正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千手如来掌”。

任我行虽有必胜的把握,却也不敢怠慢,右脚微微向后撤了小半步,沉腰屈膝,双掌平平推出,任由无数掌影拍向自身而不顾,只是直攻向方证大师的前胸,却是一眼看出了此掌的虚实,以简破繁。

“嘭”的一声巨响,四掌相接,二人双双向后退了三步。。

任我行只觉得方证大师的内力柔和,浑厚无比,他的“吸星大法”竟然吸不到丝毫内力,不由得心下讶然,暗道:“这‘易筋经’果然非同小可,却是小看少林镇寺绝学,不好……”

方证大师则毫不停歇,左掌划了几个圆圈,右掌急拍而出,上下左右,连拍出数掌,每拍出一掌,都迫使任我行后退一步。

第70章 寒冰之威,任我行遭暗算

第70章寒冰之威,任我行遭暗算

任我行错估“易筋经”的威势,或者说过分相信他的“吸星大法”,错失先机,一时之间,竟被方证大师逼得落于下风,不由得心中着恼。交战半晌,任我行仍无法搬回劣势,不由得凶性大发,竟对方证大师拍向他胸口的这一掌视而不见,右手一指点在方证大师的心口。

方证大师身子一软,应指摔倒在地。

任我行同样也不好受,口喷鲜血,向后跌飞了出去,虽勉力站住,却已是面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任谁都没有想到,情势会转折得如此之快,二人确是两败俱伤!

正当众人面露哑色,深感任我行的凶辣之时,左冷禅突然飞身而出,发掌猛向任我行的后心击打过去。

任我行反手回击,喝道:“好,这是第二场。”

左冷禅也不答话,忽拳忽掌,忽指忽爪,转眼间就已攻出了十数招。

任我行正忙着压下体内的伤势,给左冷禅这一轮急攻,当下只能勉力防守,完全无力回击。

冲虚道长趁机上前,扶起了方证大师,拍开他被封的穴道,叹道:“大师慈悲,不忍痛下杀手,却反遭奸人所算。”的确,方证大师刚刚拍在任我行胸口那一掌,若非留有几分力道,虽不能要了任我行的命,却也可使他彻底失去战力,至少也是个平局。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任教主武功确是胜老衲一筹。”至于到底为何留手,却也只有他和林逸之知晓了。

原来,就在二人动手之机,林逸之暗中传声方证大师,劝他务必输掉此局。

方证大师不解其意,虽不会怕了他锦衣卫,但却不愿在此事上与林逸之翻脸,更知道林逸之这样做必有原因,这才稍有留手,给了任我行可趁之机。

再看任我行,已被左冷禅逼到了死角,背靠大殿立柱,再退无可退,只能勉力将左冷禅的拳脚一一挡开。

向问天大怒,叫道:“左冷禅,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趁教主不备,可敢与我一战?”

左冷禅却是不以为意,冷笑道:“待我打败了任我行,再与你一战,左某难道还怕与你车轮战吗?”明明是他趁任我行受伤,不给他调息的时间,就进行车轮战,但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向问天欲要以车轮战欺他,为了打败任我行,还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任我行再度挡开左冷禅的一拳,沉喝道:“向兄弟,退开!”看准时机,一把擒向他的手腕。他这么做,倒也不是没有他打算,此时他所受的内伤颇重,正愁该吸收谁的内力,来助自己疗伤呢,没想到左冷禅就送上门来,他又如何能够放过?

左冷禅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森然,竟不闪不避,任由任我行攥住他的手腕。

任我行心中大喜,“吸星大法”运转至极致,全力吸取左冷禅的内力。

左冷禅嘴角边浮起一丝森冷的笑意,全力运转“寒冰真气”,不仅任由任我行的吸取,反而还助他一臂之力,向着他的体内涌送而去。

“啊……”任我行低呼一声,身子连晃,只能勉强向任盈盈侧跃去,便如同被封住了穴道一般,身子发颤,再也动弹不得,只是怒视左冷禅。

“爹爹!”任盈盈惊呼一声,和向问天一齐,上前护住、扶住任我行,只觉得触手冰凉,冻得她险些将手松开。

左冷禅好整以暇,冷笑道:“任教主,左某的‘寒冰真气’不好受吧?任我行,你可知道,为了今日,左某等了足足有十余年。”

“好,好,好得很。”任我行身子不住的颤抖,恨声道:“左冷禅,是本座小瞧了你,这一场,算本座输了。”

“卑鄙!”向问天喝道:“左冷禅,这第三场,可敢与向某一战?”

左冷禅刚刚与任我行一战,消耗也是不小,此时再对上向问天,确是没有半点把握,当即冷哼一声,并不应战。

岳不群适时插言道:“向左使,你我双方比斗,派何人出战,都该由该方自行决定,却不能由对方指名索战。这第三战,我方自然是由冲虚道长出手。”

向问天冷笑道:“岳掌门倒是能言善辩‘君子’。也罢,久闻冲虚道长的‘太极剑法’天下无双,向某舍命陪君子……”向问天深知,若是对上冲虚道长,他能获胜的机会将极为渺茫,但任我行已无力再战,任盈盈还不如他,万般无奈之下,唯有硬着头皮应战。

“且慢!”任我行突然出声打断道:“向兄弟,你且退下,这最后一场,我方由本座的女婿,令狐冲出战。”顿了顿,又对愕然的令狐冲说道:“冲儿,还不用你的‘独孤九剑’领教一下冲虚老道的‘太极剑法’。”

“是!”令狐冲看了看一脸期待,还有几分娇羞的任盈盈,咬了咬牙,抽出腰间长剑,大步走向场中。

这一切,早就在林逸之的预料之中,当即不动声色向冲虚道长传声道:“冲虚道长,还请给本座一个面子,此战认输吧。稍后,本座自会向你和方证大师解释个中原委,可好?”

冲虚道长眉头微皱,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方证大师,这才明白方证大师方才为何留手,面无表情的肃然道:“若是由令狐少侠出手,老道便不再献丑了,此战老道认输。”

眼见众人俱都不解的看向他,冲虚道长平静的解释道:“老道来此之前,已和令狐少侠做过一场,令狐少侠的‘独孤九剑’确实不凡,老道学艺不精,输了一招半式。”

“如此,本座就告辞了。”未免迟则生变,任我行不敢耽搁,让向问天背负着他,与令狐冲和任盈盈迅速离开大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虽有心阻止,但见林逸之面色沉宁,却并未有出手拦阻之意,摸不准他心中所想,不得不静观其变。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静悄悄的,众人面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71章 逸之谋划,令狐入局

第71章逸之谋划,令狐入局

过了好半晌,林逸之方才开口说道:“事已至此,或许是他任我行的气数未尽。诸位都乃正道魁首,切不可气馁,当再接再厉,他日,再找机会,除此恶贼吧。”

众人心中无不暗暗撇嘴,如何看不出任我行此番能够逃脱一难,都是林逸之有意为之,却又不敢有所表露,忙纷纷点头应是。

或许是跟林逸之待在一起,实在感到别扭,众人又闲谈了几句,便纷纷告辞离去。没多久,大殿之内,就只剩下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林逸之等五人。

林逸之抱拳拱手,笑道:“多谢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支持,本座自会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指挥使大人客气了。”方证大师合十还礼,问道:“只是老衲不解,指挥使大人,今番为何一定要放任我行离去呢?”

林逸之笑道:“这原因嘛,本座来时便已说过,相比直接擒杀任我行,本座更愿意他先帮本座除去东方不败。”

“哦?”冲虚道长眉头微挑,问道:“指挥使大人就这么自信,任我行一定能斗得过东方不败?”

林逸之说道:“仅是任我行或许不能,但若再加上个令狐冲呢?”

“原来如此……”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无不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对林逸之心机、谋划的深深骇然。

二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到了此时此刻,又如还能何想不明白,方才那场三局两胜的赌斗,从始至终都是林逸之一手导演的戏罢了。为的,不仅是光明正大的放走任我行,更多的还是引令狐冲入局。

林逸之正色道:“方证大师,冲霄道长,本座还有一事相求,那就是近段时间,还请二位约束好门人,尽量少涉足江湖,以免卷入没必要的风波之中。”

“这……”冲虚道长略有所思,静等林逸之继续说下去。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则是眼观鼻,鼻观心。

林逸之幽幽叹息道:“二位德高望重,都乃武林不可或缺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少林和武当又是武林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从古自今,都深知该如何维护武林,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定。只可惜,并非所有人都如二位一般……有的时候,野心太大,却非武林之福啊……”

冲虚道长身躯微微一震,自然听出了林逸之此番话语软中带硬,七分恭维,三分威胁,当即深深看了眼林逸之,留下了句:“老道这就返回武当,约束门人,潜心研读道经,不可轻涉江湖。”说罢,大步离去。

林逸之拱手相送,长笑道:“冲虚道长深明大义,本座拜服。”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双手合十,深深一礼,说道:“为武林安定,指挥使大人所求,老衲自是不敢违背。只不过,五岳剑派创派至今,也曾有功于武林,老衲恳请指挥使大人高抬贵手,留其一条生路……”

林逸之淡淡的看着方证大师,见他眼含慈悲,又有几分恳切,心中佩服之情微起。当即转身带着邪麟和冥凤大步离去,独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五岳派必亡,五岳剑派可留!”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向着林逸之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是深深一礼,口中不停的低颂着佛经。

随着少林寺之事一了,整个江湖都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到处都充斥着议论纷纷。

首先,就是对嵩山派的歌功颂德。此番,嵩山派不仅全歼了围攻少林寺的一众绿林邪道妖人,左冷禅更是于少林寺中在与任我行三战两胜的赌斗中,战而胜之,名扬天下。

其次,则是令狐冲的崛起。没想到,被华山派逐出门墙后,令狐冲不仅没有泯灭于江湖,反而崛起之势头更浓;不仅被定闲师太遗命为恒山派掌门,还成了任我行的女婿,得以传授“吸星大法”,当真是正魔两道,无人敢惹。

最后,则是深深的期待。期待时隔十余年,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这两任日月神教的教主,再度决战……

却说,任我行一行四人下得嵩山,还没有走出太远,任我行的伤势就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发开来。四人不得不就近找了处隐秘之地落脚,为任我行疗伤。

任我行此番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先是硬受了方证大师的一掌,再被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暗算。这其中,又以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最是难缠,不仅无法吸收炼化,更犹如附骨之疽,极难驱除。

为此,任我行等人不得不做好了长期与之奋战的准备,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痊愈。

而在任我行疗伤的这段时间,令狐冲即便留下来,也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故在与任盈盈又温存了两日后,便告辞离去,动身前往恒山,处理恒山派事宜。

当令狐冲来到恒山派时,仪琳等几名恒山派女弟子,已将定闲师太的遗骸请回山门。

乍一看到令狐冲,恒山派上下,俱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切,痛哭失声。而对于定闲师太遗命,任命令狐冲接任恒山派掌门一位,却并无半点异议,更由衷感到高兴。

择了个良辰吉日,令狐冲带领一众恒山派女弟子,恭恭敬敬的将定闲师太收殓、入葬,并将她的牌位供奉于祖师祠堂。

同时,令狐冲决定,在为定闲师太守孝七七四十九日后,再继任恒山派掌门一位。并派出弟子,向武林各门各派,送出就任大典请帖。

在此期间,令狐冲开始学着如何执掌恒山派,又见恒山派众女弟子的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虽蕴含一些出其不意的杀着,但凌厉仍大为不足,便将思过崖山洞中,恒山派早已失传的三式杀招传了下去。。

虽然只有三招,但这三招博大精深,纵使像仪琳、仪和、仪清等这种天资不凡的弟子,也得精研七八日,方才能略明其中精要之所在。

一个月后,下山送信的弟子返回,大都面色难看,委屈的述说,江湖上疯言疯语不少,说她们恒山派一群尼姑,却要找个男子来做掌门,实在有失体统。

第72章 好戏连台,掌门继任大典

第72章好戏连台,掌门继任大典

令狐冲淡然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温言宽慰她们,更手把手传授她们三大杀招,这才使她们转嗔为喜。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已到了令狐冲继任掌门大典的日子。前来道贺的人却是寥寥,更没有什么重磅人物。不要说像是少林、武当这种名门大派,就是五岳剑派,也只是各派了一些弟子门人,四派掌门都没有露面。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对令狐冲的印象极佳,若没有与林逸之的约定,应会到场,如今却是只派了两名弟子前来道贺。

五岳剑派中,嵩山派,与他恒山派乃是死仇,双方都心知肚明,又岂会前来道贺。

华山派,令狐冲前脚刚被岳不群逐出门墙,后脚就被定闲师太任命为掌门,这种明显打脸的行为,岳不群又岂会前来道贺,不仅他不会来,更阻止宁中则和门下弟子前来。

泰山派,正忙着内斗,又怎会有闲心他顾。

衡山派,莫大先生虽与令狐冲有些交情,但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到场也并不意外。

这使得,令狐冲的这场就任掌门大典,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不仅如此,就在令狐冲的就任掌门大典进行了一半之时,十数名嵩山派弟子突然来至,为得自然不是迟来的道贺,而是专门来找麻烦的,意欲阻止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

嵩山派的理由很简单,以五岳剑派联盟总盟主的身份,占据至高点,指责令狐冲贪恋女色,与魔教妖女任盈盈勾勾搭搭,不配为恒山派掌门。

这可真心是在打令狐冲的脸,打恒山派的脸了。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之事,早在月余前,就已传信各门,嵩山派若真心认为此事不妥,为何不在之前提出,偏要等到就任大典的今日呢?

对于嵩山派的指责,令狐冲无从辩驳,更不屑理会,只当嵩山派来人都是透明人,大典照常进行。

这看得嵩山派恼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兀自放嘴炮,不敢真正动手阻止,以他们武功,可要比令狐冲差得太远太远。

令狐冲就任掌门大礼即将礼成,任盈盈这才姗姗来迟,前来道贺。她是孤身一人前来,以往的一呼百应,随着少林寺那场大战沉底烟消云散。这使得她此番的道贺,显得形单影孤,并未见什么声势。

对此,令狐冲并不在意,见到心爱的人儿,虽碍于众人,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密,令狐冲还是感觉心中甜蜜不已。

本想着,就任大典就这么顺利的结束,却不曾想,不想他令狐冲安生之人还是大有人在。

这不,日月神教两位长老,贾布和上官云,大张旗鼓的上了恒山,还带来的重礼,恭贺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

这下可真就坐实了令狐冲与魔教勾搭成奸的事实。历来恒山派都是江湖名门正派,与日月神教分属敌对,若说令狐冲与魔教无有勾结,谁信?如若不然,任盈盈也就罢了,为何日月神教的两位长老都亲自前来道贺?

嵩山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抹黑令狐冲的机会,当即跳了出来,大肆叫嚣,指责令狐冲不配为恒山派掌门。

令狐冲还没有说什么,任盈盈就当先跳了出来,她可不愿爱郎受此委屈,当即与嵩山派争执了起来。

嵩山派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任盈盈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然与他们大打出手。嵩山派此番前来的虽没有什么绝顶高手,但和任盈盈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再加之,嵩山派人多,任盈盈难免有些吃亏。

令狐冲作为地主,虽不适合出手,但眼见任盈盈形势越发不妙,哪里还忍得住,便欲亲自出手,将这些碍眼的嵩山派弟子赶下山去。而这,恰恰就正中嵩山派的下怀,虽说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此行的目的却也达成。

令狐冲一旦出手,他,连同恒山派的名声,都难免会受损。再怎么说,在江湖中人眼中,嵩山派都是好意前来观礼的,又有几人,能够真的看得清楚明白。

不等令狐冲出手,贾布和上官云二人相视一眼,便已迫不及待的抢先出手。出手之狠辣,转眼见,就已将嵩山派一干弟子尽数斩杀。

这让令狐冲,又或是任盈盈,想要阻止,都来不及。这下子,事情可真就闹大了。令狐冲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嵩山派一众弟子也是可怜,致死都万万不敢置信,令狐冲竟真敢任凭魔教下此毒手。

令狐冲则是气得面色铁青,好好一场大典,闹成血流成河,着实晦气。至于说,江湖中人怎么看他,生性洒脱的他,却也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令狐冲不在乎,任盈盈可是极为在意爱郎的名誉,当即发作,指责贾布和上官云两位长老暗怀鬼胎,诚心给令狐冲抹黑。这一点,还真被她给说对了。

你当贾布和上官云此番前来,真是安得什么好心?作为东方不败的亲信,他们此行不仅没有安什么好心,更欲趁机将任盈盈一举擒下,进而胁迫任我行,好以此向东方不败邀功。

既然已被看破,贾布和上官云二人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率领一众魔教弟子,悍然出手,意欲将任盈盈和令狐冲,连同一众恒山弟子一网成擒。

也幸得,这两个月来,恒山派众弟子在修炼的令狐冲传下的三大杀招后,武功大进,以此结成剑阵,竟也和日月神教众人斗了个奇虎相当。

这也使得令狐冲再无后顾之忧,“独孤九剑”全面展开,独战贾布和上官云二人。

贾布和上官云虽为日月神教长老,但武功确算不上绝顶,又如何是令狐冲的敌手。十数招过后,就落了个一死一被擒的下场。。

贾布被令狐冲一剑封喉,偷鸡不成蚀把米;上官云则被令狐冲生擒活捉,脸色灰白之极。余下的日月神教弟子士气大衰,很快便被一一制服。

过程虽然曲折,但令狐冲的就任掌门大典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至此,令狐冲正式成为一派之长,在武林中的地位大幅度提升,不可同日而语。

第73章 任我行上黑木崖

第73章任我行上黑木崖

大典之后,令狐冲让人将日月神教众人暂行看押起来,晚些再行处置后,便和任盈盈飘然而去,找个没人的场所,互述衷肠。

任盈盈此番前来,除了恭贺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央求令狐冲出手,相助任我行,同诛东方不败。

近段时间,东方不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令狐冲失望透顶,当初的那些情谊,早已消散了个一干二净。虽说任我行重掌日月神教,也不见得会比东方不败强上多少,但架不住任盈盈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令狐冲在安顿好恒山派诸事之后,便和任盈盈一起,压着上官云,前去和任我行汇合。

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近期更是守备森严,说不得,有这上官云在手,还能另收奇效呢。

只不过,这却不是令狐冲所擅长的了,任盈盈也不愿在令狐冲面前表现的太过阴毒,故最终还得看任我行的手段。

距离黑木崖不远处的一处的山间,林逸之遥望黑木崖,由衷的赞叹道:“这黑木崖,果然易守难攻!即便我锦衣卫不顾后果的强行攻打,胜负也是难以预料……”

黑木崖,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日月神教教众把守严密,且地势极险,道路陡峭,只能通过专属的抬担,才能上得崖去。

倘若有人意欲强攻,一旦负责抬担的日月神教教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抬担堕入万丈深谷,即便来人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

邪麟和冥凤俱都点头不已,对于林逸之的感叹,大为赞同。

林逸之轻声询问:“小妹,可探查清楚,东方不败近期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行为举止竟如此反常?”

“绣花!”冥凤脸色显得有些怪异,这个答案,连她都大感不可置信。但这个可笑至极的消息,还是潜伏在日月神教多年的密探,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为此更是牺牲了两人。

林逸之眉头微微一挑,不置可否。看样子,对于这个荒谬的回答,似乎并未感到奇怪,甚至还早有所料一般。

冥凤继续说道:“据回报,东方不败许久不曾露面,此时日月神教的大权都落在了副教主杨莲亭的手中。说起这个杨莲亭,只是个贪心自私的小人,武功更是平平。他假借东方威名,肆意兴废长老堂主,胡作非为,控制了日月神教。”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林逸之,见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不由得暗自长舒了口气。

邪麟却是极不识趣,奇道:“不对啊。小妹,依你所说,这杨莲亭简直一无是处,为何还能得到东方不败如此宠信?”

“就你话多!”冥凤狠狠白了邪麟一眼,心下恨极,眼见林逸之也关注过来,欲言又止道:“只是……只是……”说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逸之眉头微皱,平静的说道:“只是什么?小妹,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言。”

冥凤无奈,唯有轻声说道:“据说,这杨莲亭和令狐冲长得极为相似,是东方不败的……是东方不败的男宠。”

邪麟这才恍然大悟,歉意看向冥凤,却被她狠狠瞪了回来,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二人始终跟在随林逸之的左右,又如何看不明白,林逸之对东方不败的心意?

一时之间,此地便变得静悄悄的,连三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林逸之方才冷冷的说道:“待任我行攻上黑木崖,让我们的人,将这杨莲亭千刀万剐!”顿了顿,更道:“还有那令狐冲,我也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到了那时,令狐冲虽在林逸之的计划中,还有着不小利用价值,但林逸之也再不愿这个横插在他和东方不败中间的变数继续存在下去……

平定县,令狐冲和任盈盈二人,压着上官云,与任我行等一行人汇合。

此时的任我行,已收拢了不小的势力,其中有像向问天这种对他忠心耿耿的旧部,更有被他手段所迫不得不屈从之人。而上官云,自然也没有逃过任我行的手段,心惊胆战的投效任我行。

有了上官云等日月神教的高层带领,任我行、令狐冲一行十数人,乔装改变成普通教众,一路有惊无险的通过重重检查,上得了黑木崖。

碰巧,此时杨莲亭正要聚集一众堂主、长老等高层,治罪风雷堂堂主童百熊,杀鸡儆猴。

闻听这个消息,任盈盈和向问天不由得大惊失色,向众人解释,这个童百熊乃是日月神教元老级人物,在教中深得人心,更是东方不败的把兄弟,没想到杨莲亭已嚣张到这种地步,连童百熊都敢治罪?

任我行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发难的机会,当即催促上官云,带着他们快些赶过去,以免错失良机。

众人来到议事大殿时,大殿内已聚集了不少人,各堂堂主、长老都已尽数到场,童百熊则被粗重的铁链捆绑着,跪于大殿的正中,杨莲亭还未驾到。

大殿内,静悄悄的,人人恭恭敬敬的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静候杨莲亭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莲亭仍不见踪影,却未有一人敢表现出半点不敬,只是躬身静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显得有些虚浮,预示着来人无甚内力。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人来。

令狐冲斜眼偷瞧,不由得大吃一惊,来人三十岁上下,一身锦缎红袍,相貌像相及了自己,心头复杂难明,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一众日月神教高层齐声高喝,躬身下拜。

任我行、令狐冲等人,不欲此时就暴露身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随着众人一同下拜,心中却是暗骂不已,俱都被这肉麻的口号,恶心得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第74章 东方之心,大战将起

第74章东方之心,大战将起

杨莲亭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淡然道:“诸位的忠心,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一定会知道,请起。”

“谢副教主!”众人再恭喝一声,方才站起身来。

杨莲亭的目光缓缓扫向下跪的童百熊,趾高气昂的喝斥道:“童百熊,你勾结我教大逆任我行,阴谋造反,你可认罪?”

“放屁!”童百熊破口大骂:“杨莲亭,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审问老夫?我和东方兄弟出生入死,共历患难时,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还没有生下来呢?”随之,更是高声叫道:“东方兄弟,当真是你派人将我捉拿的骂?”内力充沛,回荡在大殿之内,威猛之极,震撼人心。

杨莲亭冷冷喝道:“童百熊,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若肯深自忏悔,在这大殿之上,说明你的胡作非为,并保证今后痛改前非,对教主尽忠,教主或许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否则,后果如何,你自己也应该清楚。”

童百熊哈哈大笑:“姓杨的,休要嚣张,老夫年近八十,早就活得不耐烦了,还怕什么后果?”

杨莲亭嘴角边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喝道:“把人给我带上来!”只听得铁链声响,押了十余人来到大殿,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幼儿。

童百熊一见到这些人,登时面色大变,暴怒道:“杨莲亭,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拿我的孙儿来干什么?”

杨莲亭狞笑道:“教主宝训第三条:‘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童百熊,我这也不过是遵从教主宝训行事罢了。”这所为的教主宝训,当然也是杨莲亭搞出来的。

童百熊怒不可竭,暴吼道:“杨莲亭,你不得好死!东方兄弟,你在吗?东方兄弟,出来与我一见……”声声暴喝,更是震得个人耳鼓嗡嗡作响。

任盈盈看得实在心中不忍,低声叫道:“动手吧!”

令狐冲一跃而起,抽出腰间长剑,直刺向洋洋得意的杨莲亭。令狐冲虽与童百熊并不相熟,但同样甚为同情他的遭遇,早就按捺不住心中蓬然欲发的正义感,如今得了任盈盈的支持,哪还有不出手之理?

一众日月神教的高层被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万没有想到竟有人敢在日月神教总坛的议事大殿内动手,这可是等同于叛教的重罪。

杨莲亭更被吓得魂飞天外,面对令狐冲飞刺来的这一剑,狼狈躲闪,但他的武功实在太差,又如何躲得过,当即便被令狐冲刺中了肩头,惊恐的尖叫不已:“啊……”

“你是谁?”

“大胆!快放开副教主……”

直到杨莲亭的尖叫声传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齐齐飞扑向前,围攻向令狐冲,意欲将他擒下,救出杨莲亭。

“都给本座住手!”任我行暴喝一声,闪身立于令狐冲的身前,双掌向前连连拍击而出,浩瀚的内力,犹如挂起一道道飓风,将众人俱都击飞了出去。小部分漏网之鱼,则被向问天等人纷纷拦截了下来。这给了令狐冲充足的时间,将杨莲亭彻底制服。

“任我行……”大殿内众人俱都是日月神教的老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任我行,不由得骇然惊呼,一时之间,不敢再度上前。时隔十多年,任我行的威势,仍深深印刻在众人的心底深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诸位老兄弟,久违了。东方不败倒行逆施,竟宠信这等小人,长此以往,我圣教危矣。我圣教蒙此大祸,本座万不能坐视不理,还望诸位老兄弟支持本座。”

众人面面相觑,俱都沉默以对。在众人的心中,任我行的威势确是极重,但东方不败同样声威甚隆,二者他们都不敢得罪,又如何会轻易表态?

任我行眉头微蹙,却也深知此时不宜威逼过甚,又道:“也罢,诸位心中还有顾虑,本座自也理解。不过,本座与东方不败的恩怨,还望诸位也不要插手,可否?”

众人俱都神色复杂,心事各异,虽仍不言不语,却也默认了任我行提议。

任我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理会众人,转头看向杨莲亭,喝问道:“小贼,东方不败在哪?”

杨莲亭冷笑道:“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真是再好不过。好,我就带你们去见她。”

任我行见杨莲亭如此配合,也就暂时没有为难他,让向问天压着他牵头带路,和令狐冲、任盈盈三人紧随其后。

童百熊不知是怎么想的,两强相争,别人躲还躲不及,他竟然主动凑了上来,拖着沉重的铁链,快步跟上,独留下一连串“哐啷,哐啷”的声响。

东方不败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竟然独居得极为隐蔽,似乎怕人会找到她一般?

一行人走出大殿,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的一间小石屋。杨莲亭指出了暗门之所在,就在左侧的墙壁之后。暗门后,是一条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镶嵌着一颗颗龙眼大的夜明珠,散发着皎洁的光韵。

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了天光。一阵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众人不由得胸襟为之一爽。这里竟是一个极为精致的小花园,红梅绿竹,轻松翠柏,布置的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期间,看得众人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绕过一座座假山,是一个大花圃,花圃中仅是深红色和粉红色的玫瑰花,争奇斗艳,娇丽无俦。一间静雅的小舍,赫然出现众人眼帘。。

众人刚一来到精舍之前,舍内一把悦耳的声音传出:“杨莲亭,你带了谁来?不是同你说过,若没有什么要事,不要前来打扰本座吗?”语气之中,多有不耐。

众人的听得暗自称奇,不是都说这杨莲亭是东方不败的男宠吗?听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并非如此。

第75章 决战黑木崖,东方之威

第75章决战黑木崖,东方之威

不等众人细想,杨莲亭已然气哼哼的叫道:“不是我想来,是你的老朋友和小冤家非要见你。”说到“小冤家”时,则恨恨瞪了一眼令狐冲,眼中俱是满满的妒意。

精舍内,一阵沉默,几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传入众人耳中。显然,东方不败的心情并不平静。

任我行身躯紧绷,凝神戒备,越到关键时刻,越不敢轻举妄动。

“哎……”随着一声复杂难明的叹息声,舍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东方不败身躯,轻声说道:“你来了……”有几分幽怨,又有几分愤恨,也不知是对何人所发。

众人举目望去,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精舍内,花团锦簇,珠帘薄幔,谁又能想到,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竟孤坐软榻,左手拿着个绣花绑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尽显小女儿娇柔。

“哈哈哈……”任我行仰天一阵畅笑,快意道:“东方不败,没想到你竟真修炼了那‘葵花宝典’,将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你可知道,当初得到这部绝学,本座为何不练?还故意交到你的手中?”

东方不败一对秀眸微微瞟向任我行,无喜无悲,淡然说道:“任我行,‘葵花宝典’是最适合本座的绝世功法,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交给本座,本座都要谢谢你。不过,本座本就是女儿身,又何来不男不女一说?”

“你……”任我行的畅笑嘎然而止,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难受异常。

“东方兄弟,你这是……”童百熊与东方不败相交多年,也万万没有想到,东方不败竟然会是个女子,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

何止是童百熊,就是令狐冲和任盈盈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东方不败却是并不理会众人的惊骇,神色复杂的看向令狐冲,轻声询问:“令狐兄弟,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我……”令狐冲的神情亦变得复杂起来,往日的一幕幕,不自觉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废话少说!东方不败,纳命来……”有见令狐冲战意大损,任我行暴喝一声,挥掌向东方不败力拍而去。掌风呼啸,犹若一条黑龙,张牙舞爪的蒙扑向东方不败。精舍首当其冲,被黑龙噬得粉碎。

向问天同时上前夹攻,一挥手中软鞭,席卷向东方不败。

任盈盈武功不足,虽没有上前助战,却牢牢看住被缚的童百熊,以防他出手相助东方不败。

至于杨莲亭,众人早就顾不上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偷偷向后退去,待退到一定距离,飞也似的逃了个无影无踪。可是他却不是到,若是老实待在此处,或许他还能死得痛快一些……

东方不败飘然而起,在二人之间穿来插去,两指拈着一枚绣花针,不时轻点而出,霎是温柔、优雅,就像是在绣着一副极美的绣图。

三人俱都是后天境界的巅峰高手,交起手来,声势甚是惊人,逼得身负铁链的童百熊,武功稍弱的任盈盈,一连退出了十数米开外。

令狐冲仍有些犹豫不决,轻叹一声,闪身护在任盈盈的身前,以免她被误伤。双目却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三人的交战。

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攻势猛迅,配合得天衣无缝,却仍占不得半点上风。东方不败的身形快若鬼魅,飘来忽去,使得二人的攻击尽数落空,每每点出的一针,又妙绝巅锋,逼得二人不得不回身相护。

三人斗到酣处,猛听得向问天大叫一声,手中软鞭落地,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跌飞了出去,却是一个不备,为东方不败所伤。

令狐冲连忙上前,将向问天救起,却又听得任我行也是“啊”的一声惨呼,向后翻飞了去处,抬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然给东方不败绣瞎了。

令狐冲再不敢迟疑,“唰唰唰”四剑疾刺而出,尽指东方不败的要害,围魏救赵,以免东方不败乘胜追击,害了任我行的性命。

东方不败飘身而退,避过这四剑,眼中闪过一丝悲切,随之尽数化为恨意,杀意凛然!

“爹爹……”耳畔中,任盈盈的悲呼声刺破苍穹,令狐冲自责不已,出手更是决绝,手中长剑犹如疾风骤雨,化作无尽凛冽的剑芒,将东方不败当头罩下。

东方不败亦是出手不再留情,一连射出数枚绣花针,每一枚绣花针后面还拴着着丝线,枚枚绣花针上下翻飞,穿针引线,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反罩向令狐冲。

东方不败的身形越转越快,仿若一团红影,飘来荡去,快若惊雷闪电,但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同样不慢,且招招抢攻,即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

“狗贼,受死吧!”右目处的剧痛,不仅没有让任我行战力削减,反而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吸星大法”全面展开,吸扯着周遭的一切,飞沙走石,草木漫天。一吸一放之间,草木沙石,尽数向着东方不败激射而去。

东方不败不得不回身御敌,否则必会为任我行所伤。说到底,任我行也是后天后期的绝顶高手,与她相比,也只差在身法速度上,这一经发威,东方不败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令狐冲趁机发难,道道凛冽的剑芒,飞刺向东方不败周身各处要害,与任我行的攻势,配合得相得益彰。

二人全力发难,东方不败再不能从容应对,渐渐被逼落下风。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不败左抵右挡,越发疲于奔命,局势更加不妙。

东方不败自是不甘就此败亡,意欲以空间换取战机,急欲突出二人的联手围攻。到那时,是战是走,都可从容应对。。

气机牵引之下,二人敏锐的察觉了东方不败的意图,又岂会给她翻盘的机会,攻势更疾,也更加猛烈。

三人打打停停,战到了悬崖之上,不远处则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若从这里掉落下去,必将死无全尸。

第76章 东方之殇,任我行重掌日月

第76章东方之殇,任我行重掌日月

任我行桀桀怪笑,右眼处血流不止,将他整张脸都染红,化身复仇的厉鬼,抓住一丝良机,重重一拳轰击而出,逼得东方不败不得不与他硬拼。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双双向后倒飞了出去。

任我行口喷鲜血,伤上加伤,口中狞笑声不止;东方不败受伤虽没那么严重,但却无路再退,双腿灌力,如钉子一般狠狠钉在悬崖边缘,身躯剧颤不止,面色由白转红,亦是一口鲜血喷出,显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就在此时,令狐冲的长剑已然刺至,东方不败无从躲闪,硬生生以她的血肉之躯,受了这一剑。长剑贯胸而过,冲击着东方不败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跌飞出了悬崖。

东方不败双目一戾,奋起最后的余力,双指间的绣花针激射而出,直射向令狐冲的眉心,去势甚急,令狐冲同样无力躲闪。

眼见令狐冲即将横死于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之下,东方不败双目间的寒芒,突然尽数消退,闪过一丝柔和,一丝追忆,一丝不舍,右手略一回撤,牵扯着绣花针略微改向,擦着令狐冲的脸颊激射而过,划出一道淡淡的红印。

东方不败再深深看了令狐冲一眼,似要将他永远都记在心底,无处着力的身体,向着崖底疾速坠落。

“冲哥……”任盈盈惊呼着,扑了过来,扑进令狐冲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蜂腰,惊魂未定。刚刚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让她几乎以为,她将永远失去自己的爱郎。

令狐冲轻拍任盈盈的粉背,以示安慰,双眼却是复杂难明的落向被云雾笼罩的无底深渊。在那里,早已没有了东方不败的身影……

“哈哈哈……东方不败,终归还是本座胜了,哈哈哈……”悬崖之上,回荡着任我行无限畅意的大笑。

疾速跌落的东方不败,只听得耳旁边风声呼啸,感受到身背后的阻力逐渐加大,深知自己即将跌落崖底,跌个粉身碎骨,双眼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汪幽潭,不起丝毫波澜。

忽然间,东方不败眼角的余光闪现一道疾射而来身影,接着便觉得自己掉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入眼处,正是那个熟悉,那个惹人生厌的脸庞,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一口腥红的鲜血尽数喷散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只觉得心口一甜,同样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眼一黑,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最后关头,挺身救下东方不败的,自然就是林逸之无疑。东方不败从万丈悬崖摔落,被林逸之强行接了下来。不过,林逸之即便轻功再高,内力再如何深厚,都难免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受伤不轻。并且,他还要极力护住东方不败,这等于说,极大部分的反作用力,都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东方不败虽然仅受了反作用力的极小一部分,也还是伤上加伤,严重到无以复加,能保住性命,已属叨天之幸。

林逸之怀抱东方不败,重重砸落地面,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面色惨白,眼神却甚是明亮,尽是无限温柔。

林逸之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总算将巨大反作用力尽数抵消,这才站直了身躯,怀抱东方不败大步离去……

黑木崖上,则是另一副光景,任我行大仇得报,重夺日月神教教主大权,耳旁边听闻那一声声“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恭维之语,当真是称心畅怀,志得意满。

令狐冲却显得仍有些魂不守色,眼前不时浮现东方不败落崖前那深深的一眼,如何还不明白东方不败对他的情谊,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最终尽数归于一声长叹:“造化弄人啊……”

任盈盈敏锐的察觉到令狐冲的异样,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发嗔抱怨,反而对令狐冲越发体贴,像是要用她的温柔,来抚慰令狐冲复杂的心。

这时,众人方才想起了杨莲亭这个大祸害,找遍了整个黑木崖,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具森森白骨,满地的血污和碎肉,像是被人将周身的血肉一片片割下而亡,死状痛苦、凄惨之极,当真是触目惊心。若非那件熟悉的副教主服饰,众人还真无法辨认出来。

这一切,自然就是潜伏在日月神教中的锦衣卫所为。不过,却并未引起任我行等人太多的怀疑,只当是之前为他所迫害之人的报复罢了。要知道,杨莲亭在掌权期间,嚣张跋扈,行事阴狠,心下恨极了他的人可是在少数。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令狐冲都留在了黑木崖上,一面恢复伤势,一面与任盈盈温存甜蜜。先后经历了岳灵珊和东方不败两女,使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珍惜眼前人!

任我行则只是匆匆将伤势暂时压下,就开始着手整顿教务,从总坛开始,在各个堂口紧要的位置上,分别安插上自己的亲信之人,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掌控整个日月神教。

那些早一步投靠任我行的人,纷纷走马上任,大权在握,这让其余下人等看得眼红不已,却也徒呼奈何。一草天子一朝臣,自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历经了大半个月没日没夜的操劳,日月神教的局势总算基本稳定了下来,任我行这才倒出空来,闭关疗伤。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和令狐冲好好聊聊。对于令狐冲,无论使人品武功,任我行都是极为满意,做他的女婿,也是足够。只是不知,令狐冲是否识抬举了?

在任我行的心中,想要做他的女婿,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加入他日月神教。他可不想,有早一日,和自己女婿,甚至是爱女,反目成仇。当然了,若是令狐冲同意此事,任我行也不会亏待令狐冲,任命个副教主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只是个开始,待他百年之后,整个日月神教还不都是他令狐冲的?

第77章 辟邪对独孤,令狐末路

第77章辟邪对独孤,令狐末路

任我行的想法是很美好,但对令狐冲的性情却还是太不了解。这不,任我行才刚刚提及此事,都还未来得及许诺诸般好处,便被令狐冲断然拒绝,没有分毫转圜的余地。

任我行勃然大怒,当即翻脸,便欲命人将不识抬举的令狐冲拿下,却被任盈盈悲呼着阻止。最终,任我行虽心疼爱女,没有强行动手,但却仍将令狐冲软禁在了黑木崖之上。

令狐冲当然清楚,若没有任我行的首肯,他是万万下不得黑木崖。但心意却是不曾有半点动摇,就这么和任我行耗上了。

任盈盈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另一边则是自己的爱郎,二人都真心疼爱自己,无论帮助哪一边,都会伤了另一边的心。但就这么拖一直下去,却也不妥,二人都是心志坚毅之辈,既已下定了决心,就再难以改变。长此以往,终将酿成大祸……

任盈盈终日惶惶不安,任我行和令狐冲刀剑相向,两败俱伤的情景不时浮现在她的眼前。即便只是心中臆想,仍不免心下绞痛,痛不欲生。

终归,此事还是任我行有些强人所难,任盈盈下定决心,偷偷盗出任我行的令牌,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将令狐冲送下黑木崖。有向问天的暗中配合,任我行倒也并没有察觉,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

黑木崖下,任盈盈偎依在令狐冲的怀中,紧紧抱着令狐冲,眼中满是不舍,和化不开的爱恋。令狐冲则轻拍任盈盈的粉背,心中同样万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投身日月神教,只有他日再另想办法了。

小情侣临别依依,但可惜,天公却不作美,乌云掩月,没有一丝月光,给日一种阴沉压抑的感觉。

惟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二人即便再如何不舍,都不敢过多的耽搁。在任盈盈满眼含泪的目送之下,令狐冲毅然转身,大步向远方急行而去。

任盈盈痴痴望着令狐冲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有来的,浮现一股深切的哀伤,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二人未卜的前途……

令狐冲心下不爽,闷头急行,半个时辰后,就已奔出了四十余里,乐平县已遥遥在望。

空旷的官道之上,突然间寒芒乍现,一道阴寒刺骨的剑意直刺向令狐冲面门,几乎将他的身体都要冻僵。

令狐冲大吼一声,都来不及抽剑出鞘,连剑带鞘,堪堪挡住了一道剑意,身体被巨大的力道,冲击得不由自主向后连连退去。

一道蟒袍束带,腥红披风的身影,出现在了令狐冲的面前,右手持剑,周身杀意昂扬,却没有再度追击,只是以长剑遥指令狐冲。

令狐冲眯起了双眼,认出了来人,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邪麟。心下凛然,不敢怠慢,长剑出鞘,怒喝:“邪麟,你这是何意?”

邪麟目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反应还算不慢,有资格与本座一战。令狐冲,今夜,我便要看看,是你的‘独孤九剑’更强,还是我的‘辟邪剑法’更利。”说罢,也不不待令狐冲拒绝,挺剑直刺向令狐冲。

令狐冲无故被偷袭,心中窝火,再加之本就对锦衣卫没什么好印象,当即也不客气,向着邪麟对冲而去,手中长剑连连刺出,“独孤九剑”之破剑式全面展开,招招抢攻,不离邪麟周身各处要害。

邪麟不甘示弱,招招与之对攻,“辟邪剑法”中的剑招既快且诡,每每从令狐冲想象不到之处刺出,使破剑式的功效大为削减。再加之,他的身法快若鬼魅,纯以身法速度来讲,几乎不逊于东方不败,更使得令狐冲大感不适。

令狐冲甚至有种感觉,觉得邪麟所使的“辟邪剑法”,竟与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有几分相似,区别或许在于,二者一为剑法,另一则不拘于任何武功招式罢了。

这却是令狐冲并没有感觉错,“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同出一源,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讲,“辟邪剑法”本就是“葵花宝典”的一个分支。

阴沉沉的夜色之下,二人越战越快,越战越疾,就好似两道人影,于半空中腾山挪移,相互对轰。

令狐冲手臂微抖,刷的一剑刺出,向着邪麟的咽喉处疾刺而来。这一剑,快到极致,邪麟若不侧身躲闪,必会被立即刺穿咽喉。

邪麟面色沉稳如故,却并未侧身闪避,闪电般刺出一剑,出剑之快,委实难以想象,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已然划破了令狐冲的脸颊,跟着缩回手臂时,挡开了令狐冲的那一剑。

令狐冲心下一沉,深知邪麟实乃他平生鲜有的劲敌,稍不留神,必将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疾出三剑,俱都刺向邪麟的要害。

邪麟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左一拨,右一挡,向着中间力劈而出,将令狐冲刺来的三剑尽数拦下。又反手一剑,疾刺向令狐冲的右眼。

令狐冲避之不及,心下发狠,竟然不闪不避,同样是一剑疾刺向邪麟的左目,意欲以眼换眼,谁都讨不到便宜。

令狐冲狠,邪麟更狠,嘴角微微翘起,浮起一丝冷厉的笑容,满是讥讽,左臂向上一镗,只听“噗”的一声,左小臂已被长剑刺穿,筋肉紧缩,将令狐冲的长剑牢牢禁锢住,并猛的向一旁抡去,左脸处被攉开一道血淋林的口子,却也终归化解了令狐冲这同归于尽的一剑。

邪麟右手上的长剑趋势不停,未曾受到半分影响,深深的贯入令狐冲的右眼之中,直刺没柄,更将他整个脑壳,刺了个对穿。。

令狐冲满脸的惊骇,上下嘴唇微张,却说不出半个字,只发得出“咕咕”的怪声,便就此气绝身亡。

邪麟的身子略一踉跄,向着一旁栽倒。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更是身受重伤,左脸处狰狞可怖的伤口,左臂处血肉模糊,还直没剑柄插着一把长剑,今后能否医治,希望极其渺茫。

第78章 江湖震动,乱象已现

第78章江湖震动,乱象已现

“哥,你没事吧……”冥凤闪身而至,一把扶住邪麟,关切的询问,眼中满是疼惜之情。

其实,从最一开始,冥凤就藏身于暗处,为邪麟压阵。至于她为何没有出手相助,这样一来,也就无需邪麟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究其原因,自然还是邪麟不许。

若是对上旁人倒也罢了,但对决的是身怀“独孤九剑”的令狐冲,邪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冥凤插手,这也是他作为一名嗜剑如命的剑客的骄傲。

“哥,你忍着点……”冥凤轻声提醒一句后,一把将深插在邪麟左臂的长剑拔出,血花喷溅,又出手如电,连连点出,为他封穴止血。

从始至终,邪麟都是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那条左臂并非是他的一般,只是双眼异常明亮,仍在回味刚刚那场剑法的巅峰对决。

趁着夜色,二人消失官道之人,再多看令狐冲的尸身一眼。

天光大亮,官道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令狐冲的尸身很快便被行人发现。有人认出了令狐冲的身份,不由得吓得惊骇欲绝。

早在半月之前,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顶那场惊天大战,就已传遍天下,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被任我行和令狐冲两大高手联手击落悬崖,落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惨局,任我行时隔十数年,重掌大权。

冷眼旁观者有之,这只是日月神教内部之事,与他们何干?

拍手称快者亦有之,无论如何,这场大战都会使日月神教的实力大受影响,这对天下武林来讲,终归是件好事。

惶恐不安者更有之,任我行本就野心勃勃,不下于东方不败,被囚十数年,谁知他是否会心性大变,更加变本加厉,掀起更大腥风血雨?

而对于令狐冲,这个迅速崛起的绝顶高手,则是毁誉掺半:赞誉者,令狐冲能亲手将东方不败击落悬崖,实乃大壮武林正道之威势;诋毁者,则言他好色成性,就连任盈盈这个魔教妖女都勾勾搭搭。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月,令狐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可以预见,武林大乱,已近在眼前……

短短几天时间,令狐冲横死在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的消息传遍天下,整个武林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此事之上。

消息传到日月神教,任盈盈伤心欲绝,登时昏死了过去,任我行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到底,定要手刃贼人;消息传到恒山派,整个恒山派上下哀声一片,发誓要为令狐冲报仇雪恨;消息传到与令狐冲相熟之人的耳中,亦都唏嘘不已。

对于令狐冲的死因,天下间,有着诸多猜测:有人说,魔教过河拆桥,暗算了令狐冲。若真是如此,恒山,乃至五岳剑派又岂会善罢甘休,与魔教的大战,将再无可避免。

可惜,很多人都并不知道,在五岳剑派中,希望令狐冲死的人大有人在,真正在乎令狐冲之死的,也只有恒山派一家,或许衡山派勉强算上半个吧。

还有人说,正道人士中,有人看不惯令狐冲与魔教勾搭成奸,这才清理门户。至于所说的正道人士到底是何人,那就见仁见智了。

但若真是这样,日月神教神教肯定也不会默不作声,令狐冲前脚刚刚帮助任我行除掉东方不败,后脚就死在他们的势力范围,这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面,同正道开战,同样不可避免。再者,即便看在魔教圣姑任盈盈的面上,日月神教也是定要为令狐冲报仇雪恨。

更有人说,令狐冲是被东方不败的余党所杀,东方不败执掌日月神教十多年,又岂会没有个三五死忠?或许只有如此,才会稍好一些,江湖动荡虽仍避免不了,但正魔大战,可能就没那么快发生。

河北境内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林逸之正一身寻常人装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快步从厨室走出,将汤碗放在桌上,嘴里还高声向内堂叫道:“汤好了,出来吃饭吧。”

内堂的帘幔掀开,走出的人则是同为寻常女子打扮的东方不败,面无表情,坐于桌前,默默的看着林逸之忙来忙去,眼神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打林逸之于崖底救下东方不败后,二人便在此处暂时隐居了起来,养伤之余,还过上了最为平淡的寻常日子。

虽说,东方不败还没有完全接受林逸之,但却也不再对他横眉冷对。

经历了那场死里逃生,东方不败大彻大悟,再不去想什么称霸武林,唯我独尊,更不愿理会武林的那些纷纷扰扰,恩恩怨怨。

林逸之笑道:“趁热快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又给东方不败添了碗热汤。

正在此时,邪麟和冥凤就并肩走了进来,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邪麟在斩杀令狐冲后,并没有立刻来此与林逸之汇合,而是先行寻地疗伤,直至收到了一则消息,方才赶来。

“正好开饭,你俩也没吃吧?一起坐下来吃吧……”林逸之略一抬头,口中的话语不由得一顿,眉头微挑,问道:“以你俩的身手,怎还会受如此重伤?”却是一眼看出,邪麟的左臂的不妥,兀自垂下,与整个身体极不协调。

冥凤横了眼默然不语的邪麟,没好气的嗔道:“逞能呗,非要自己动手,不许人家从旁策应。”

邪麟嘿嘿一笑,说道:“对手难觅,好不容易遇到,却是不能再放过。”

林逸之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邪麟的想法,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却也不便多加评论。

东方不败何等精明之人,三人简单的几句对话,就隐隐猜到了什么,神色微变,轻声询问:“他……”

“死了!”林逸之淡淡的答道,从始至终,他都未想瞒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身躯微微一震,随之又松缓了下来,轻声道:“吃饭吧。”便不再言语,默默吃饭。

林逸之神色如常,依然如故的不时为东方不败添菜。

第79章 五岳并派,江湖震动

第79章五岳并派,江湖震动

冥凤吐了吐舌头,与邪麟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古怪,双双坐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饭后,冥凤将碗盘收拾好,林逸之则亲手沏了一壶香茶,为众人各添了一杯,也不避讳东方不败,直言问道:“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

冥凤整理了一下言语,说道:“左冷禅终于耐不住寂寞,相约下月十五,五岳剑派共聚嵩山。想来,应该是打算进行五岳剑派并派的事宜。”

“哦?终于忍不住了吗?”林逸之淡然一笑,说道:“衡山、泰山、恒山三派,一直都是打酱油的角色,无足轻重,关键还看华山派,岳不群心机深沉,更甚于左冷禅,应该也会有所谋算吧?看来,左冷禅此番怕是要给他人做嫁衣了。”

冥凤应和道:“从华山派传回的消息,自打上次回山,岳不群将派务都交给宁中则打理,他则开始闭关,修炼‘辟邪剑法’。如今功力大进,想来定会给左冷禅一个大大的惊喜。”

邪麟眉头微皱,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心中已判了岳不群的死刑。但同时,也知道这本就是林逸之的安排,便没有多说什么。

林逸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五岳剑派并派这等大事,若是没有一个重量及的见证人,却是太过难看了。如今,少林、武当都已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还是咱们去给他们壮壮声势吧。”

东方不败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罢,缓步向内堂行去。

待行至帘幔前,东方不败又淡淡说道:“明日,我便会动身前往恒山,就近照顾仪琳。从今往后,世上再无东方不败,有的只是归隐的东方玉,若是还江湖中人,就不要再来打扰东方玉的平静生活了。”话音落下时,已然消失在了帘幔之后。

林逸之眼中满是惊喜莫名,东方玉最后能留下这些话,就是说明,在她的心目里,已初步认可了林逸之,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开始,兴奋的林逸之几欲仰天大笑数声。

眼见邪麟和冥凤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林逸之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却是并没有那么简单。刚刚东方玉说得很清楚,“江湖中人,就不要再来打扰东方玉的平静生活了。”这等于直接告诉林逸之,若是不打算同她一般退出江湖,就不要再去见她。

林逸之又是苦笑连连,他却是不能这么快就与东方玉一起归隐山林,有些事,是他不得不去做的。否则,获取不到足够的气运,必会影响下一世的轮回,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呆坐良久,林逸之也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之法,不得不先将此事暂时放下,待此番五岳剑派大会结束,再另想办法。

林逸之平复了下似喜似悲的心情,问道:“平之现在的情况如何?在华山过得可好?应该已和岳灵珊成婚了吧?”

冥凤回道:“早在两个月前,林平之就与岳灵珊成婚。但由于岳不群全部心思都在‘辟邪剑法’身上,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洛阳金刀门王家。只是不知为何,竟连大哥你都没有邀请。”

林逸之冷笑道:“此时,岳不群恨不得我永远都不要和平之见面,又如何敢邀请我?”随之,又见冥凤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动,有了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冥凤歉声道:“大哥,对不起,平之他到底还是修炼了‘辟邪剑法’。我们的人也曾出面相劝,但平之执意如此,甚至以死相逼……”

林逸之摆了摆手,示意冥凤不必自责,叹息道:“罢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外人又如何阻止得了。只是,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就好,哎……”

邪麟和冥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林逸之考虑了片刻,对冥凤说道:“小妹,此番嵩山之行,你就不要去了。你明天就动身返京,找尚铭,给平之安排个合适的身份,待时机一到,取而代之。切记,不要留下一丝关于平之身世的线索,他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三月十五,望见峰顶上,鼓乐声齐鸣,正在迎接各门各派的来客。五岳剑派大会,将于今日,就在此地召开。

此时,已日近晌午,五岳剑派大会开始在即,该来的宾客都已来得差不多了,有昆仑、峨嵋、崆峒等名门大派,但独缺少了少林、武当这两个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总是感觉少些了什么。

或许也正是因此,左冷禅虽满面含笑,但眼底深处却不时闪过一丝憾色。早在一个月前,左冷禅就专门向两派奉上请帖,却被两派不约而同的婉言回绝,言此番不会前来观礼,左冷禅虽心中甚是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忽见得山道上两名黄衣弟子疾奔而上,奔到左冷禅的近前,禀告:“恭喜师父,锦衣卫指挥使苍龙大人和副指挥使邪麟大人,前来观礼,正往山上来。”

左冷禅大喜,笑道:“没想到二位大人竟会亲自前来,这可真是我五岳剑派天大的荣幸。”话里行间,已将自己视作五岳剑派的当家作主之人。又对其余四派掌门说道:“诸位,咱们同去迎接吧。”说着忙带着一众弟子门人,向山下迎去,其他四派中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半山腰,左冷禅等人迎上了林逸之和邪麟二人,隔着老远,左冷禅就抱拳拱手,笑道:“指挥使大人、副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我五岳剑派荣幸之至,快请!”

“见过指挥使大人!见过副指挥使大人!”余下众人同时抱拳见礼。。

“诸位客气了!”林逸之含笑拱了拱手,又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在左冷禅等人的引领下,向山上行去。

一行人谈笑风生,很快就来到了望见峰顶,群雄耸然而动,齐齐起身相迎,抱拳见礼。

第73章 杀意!任我行上黑木崖

第73章杀意!任我行上黑木崖

大典之后,令狐冲让人将日月神教众人暂行看押起来,晚些再行处置后,便和任盈盈飘然而去,找个没人的场所,互述衷肠。

任盈盈此番前来,除了恭贺令狐冲就任恒山派掌门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央求令狐冲出手,相助任我行,同诛东方不败。

近段时间,东方不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令狐冲失望透顶,当初的那些情谊,早已消散了个一干二净。虽说任我行重掌日月神教,也不见得会比东方不败强上多少,但架不住任盈盈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令狐冲在安顿好恒山派诸事之后,便和任盈盈一起,压着上官云,前去和任我行汇合。

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近期更是守备森严,说不得,有这上官云在手,还能另收奇效呢。

只不过,这却不是令狐冲所擅长的了,任盈盈也不愿在令狐冲面前表现的太过阴毒,故最终还得看任我行的手段。

距离黑木崖不远处的一处的山间,林逸之遥望黑木崖,由衷的赞叹道:“这黑木崖,果然易守难攻!即便我锦衣卫不顾后果的强行攻打,胜负也是难以预料……”

黑木崖,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日月神教教众把守严密,且地势极险,道路陡峭,只能通过专属的抬担,才能上得崖去。

倘若有人意欲强攻,一旦负责抬担的日月神教教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抬担堕入万丈深谷,即便来人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

邪麟和冥凤俱都点头不已,对于林逸之的感叹,大为赞同。

林逸之轻声询问:“小妹,可探查清楚,东方不败近期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行为举止竟如此反常?”

“绣花!”冥凤脸色显得有些怪异,这个答案,连她都大感不可置信。但这个可笑至极的消息,还是潜伏在日月神教多年的密探,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为此更是牺牲了两人。

林逸之眉头微微一挑,不置可否。看样子,对于这个荒谬的回答,似乎并未感到奇怪,甚至还早有所料一般。

冥凤继续说道:“据回报,东方不败许久不曾露面,此时日月神教的大权都落在了副教主杨莲亭的手中。说起这个杨莲亭,只是个贪心自私的小人,武功更是平平。他假借东方威名,肆意兴废长老堂主,胡作非为,控制了日月神教。”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林逸之,见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不由得暗自长舒了口气。

邪麟却是极不识趣,奇道:“不对啊。小妹,依你所说,这杨莲亭简直一无是处,为何还能得到东方不败如此宠信?”

“就你话多!”冥凤狠狠白了邪麟一眼,心下恨极,眼见林逸之也关注过来,欲言又止道:“只是……只是……”说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逸之眉头微皱,平静的说道:“只是什么?小妹,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言。”

冥凤无奈,唯有轻声说道:“据说,这杨莲亭和令狐冲长得极为相似,是东方不败的……是东方不败的男宠。”

邪麟这才恍然大悟,歉意看向冥凤,却被她狠狠瞪了回来,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二人始终跟在随林逸之的左右,又如何看不明白,林逸之对东方不败的心意?

一时之间,此地便变得静悄悄的,连三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林逸之方才冷冷的说道:“待任我行攻上黑木崖,让我们的人,将这杨莲亭千刀万剐!”顿了顿,更道:“还有那令狐冲,我也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到了那时,令狐冲虽在林逸之的计划中,还有着不小利用价值,但林逸之也再不愿这个横插在他和东方不败中间的变数继续存在下去……

平定县,令狐冲和任盈盈二人,压着上官云,与任我行等一行人汇合。

此时的任我行,已收拢了不小的势力,其中有像向问天这种对他忠心耿耿的旧部,更有被他手段所迫不得不屈从之人。而上官云,自然也没有逃过任我行的手段,心惊胆战的投效任我行。

有了上官云等日月神教的高层带领,任我行、令狐冲一行十数人,乔装改变成普通教众,一路有惊无险的通过重重检查,上得了黑木崖。

碰巧,此时杨莲亭正要聚集一众堂主、长老等高层,治罪风雷堂堂主童百熊,杀鸡儆猴。

闻听这个消息,任盈盈和向问天不由得大惊失色,向众人解释,这个童百熊乃是日月神教元老级人物,在教中深得人心,更是东方不败的把兄弟,没想到杨莲亭已嚣张到这种地步,连童百熊都敢治罪?

任我行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发难的机会,当即催促上官云,带着他们快些赶过去,以免错失良机。

众人来到议事大殿时,大殿内已聚集了不少人,各堂堂主、长老都已尽数到场,童百熊则被粗重的铁链捆绑着,跪于大殿的正中,杨莲亭还未驾到。

大殿内,静悄悄的,人人恭恭敬敬的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静候杨莲亭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莲亭仍不见踪影,却未有一人敢表现出半点不敬,只是躬身静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显得有些虚浮,预示着来人无甚内力。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人来。

令狐冲斜眼偷瞧,不由得大吃一惊,来人三十岁上下,一身锦缎红袍,相貌像相及了自己,心头复杂难明,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一众日月神教高层齐声高喝,躬身下拜。

任我行、令狐冲等人,不欲此时就暴露身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随着众人一同下拜,心中却是暗骂不已,俱都被这肉麻的口号,恶心得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第80章 封山百年,恒山决意

第80章封山百年,恒山决意

林逸之含笑还礼,在左冷禅等人的引领下,当仁不让的高坐于左侧宾客上首位。

左冷禅返回主位时,笑容可掬,自觉甚有面子,少林、武当二派未到的不快和遗憾,都因林逸之的到来,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午时分,左冷禅登上高台,向四方抱拳拱手,朗声道:“诸位朋友瞧得起左某,远道而来,左某感激不尽,招待简慢,还请诸位勿怪。诸位朋友可能还不知,今日确是我五岳剑派的大日子。”顿了顿,待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方才笑道:“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同心协力,归并为一派的大好日子。”

话音刚落,群雄就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暗道五岳剑派好大的气魄,如此一来,其威必将直逼少林、武当,隐隐成为正道之又一魁首。想来,少林和武当两派一定是早就收到了风声,这才没有前来。这却是冤枉了少林和武当二派。

左冷禅待群雄议论之声稍减,又继续说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年来携手结盟,早就亲如一家。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左某忝为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与其他四派的前辈、师兄们商议,均觉得若非联合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高台右首的恒山派处,莫大先生突然冷冷的说道:“不知左盟主和我派哪一位前辈、师兄商量过了,怎的我却不知道此事呢?”

左冷禅虽被打断了话头,却并没有发作,好整以暇,亦没有急着反驳。因为,他知道,自会有人替他开口,应付莫大先生。

高台左侧下方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莫师侄,适才左盟主已经说过了,近年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分则力弱,合则力强,未免我五岳剑派被魔教一一击破,五派合一,确是势在必行。我泰山派,坚决拥护五派合一。”说话者,正是泰山派新人掌门玉玑子。

至于泰山派前任掌门天门道人,则倒在了不久前那场派内的倾轧之下。玉玑子有左冷禅不遗余力的相助,他又岂有幸免之理?

玉玑子仗着辈分高,行事向来倚老卖老,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又对莫大先生逼问道:“莫师侄,你如此反对五派合并,莫非是有什么阴谋?我听闻,你衡山派打着音律的幌子,确和魔教勾勾搭搭,令师弟刘正风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不会已投身魔教了吧?”

“你……”莫大先生本就不善言语,被玉玑子这么一挤兑,一时哑口无言。无论如何,刘正风与曲洋相交,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刘正风和曲洋二人多年不履江湖,无人知晓二人到底身在何处。但不知从何时起,江湖都在盛传,言刘正风在曲洋的引荐下,投身了日月神教。这个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当然是左冷禅在背后操作,其中也不乏林逸之顺水推舟。

当年,刘正风和曲洋被林逸之强行征辟,知道之人甚少,除了锦衣卫高层外,就仅有令狐冲一人,如今令狐冲已死,这就更成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有见莫大先生被玉玑子逼问的哑口无言,不再出言反对,左冷禅脸上笑容更胜,将目光转向华山派,笑道:“我五岳剑派之中,泰山、衡山两派,已赞同并派之议,看来这是大势所趋,不知岳师弟你又尊意若何?”至于恒山派的看法,却是不被他放在眼中,先后失去两任掌门,现下恒山派的实力已衰弱到无以复加。

一时间,群雄都将目光投向岳不群,暗道:“泰山派死心塌地的跟着左冷禅走,衡山派势单力孤,恒山派实力衰弱到极点,也只有华山派站出来,联合衡山、恒山两派,反对并派,才有机会扭转局势。”

不仅是群雄,就连衡山、恒山两派,都是满含期待的看向岳不群,希望他能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岳不群满面含笑,谁也看出来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听他说道:“千百年来,江湖上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及根源,无非是因为门户之见。岳某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手足同胞,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将少了许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因此,岳某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布如合。”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说得极大多数人都不禁暗暗点头,大为佩服他的胸怀。

岳不群这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慷慨而谈,风头尽出,左冷禅看得暗恨不已,但终归大势已定,却仍不免欢喜,当即笑道:“好!既然华山派也同意并派,那……”

“等等。”突然,恒山派的大师姐仪清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左师伯,诸位前辈,来此之前,我派众多师姐妹已商议决定,至今日起,我恒山派封山百年,潜心精研佛法,为师父、师伯、师父、令狐师兄祈福,不再涉足江湖之事。故并派一事,就不要再算上我恒山派了。”说罢,连同参会其他师妹,一同向四方合十见礼,便不顾众人的反应,下山而去。走得甚是决绝,足见其心甚坚,已无可转圜。

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的面色都是极不好看,万没料到最后关头,恒山派竟然会闹出这一出。但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好动手强行留人,只能验证看看恒山派一行人离开望见峰。。

莫大先生则是神色数变,似乎也想和恒山派一样,一走了之。但封山百年,这个代价实在太大,百年不涉江湖,谁知道百年后谁人还记得有这个门派,再想复起,可谓是千难万难。

群雄也都是身心俱震,暗道恒山派好大的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然宁愿封山百年,也要力保门派传承不绝。

第81章 比剑夺帅,掌门谁属

第81章比剑夺帅,掌门谁属

林逸之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心知这其中必有东方不败的功劳,否则只凭恒山派这群无依无靠的女弟子,是断然下不定如此决心。

事已至此,就是再懊恼也无济于事,唯有收拾心情,以应对接下来的掌门之争。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对于这掌门之位,势在必得。

高台之上,左冷禅轻咳了两声,以缓解心中的尬尴,朗声道:“也罢,既然恒山派心意已决,确是不能强求。如今,嵩山、泰山、衡山、华山四派,一致同意并派。那么从今以后,武林之中就再没有五岳剑派的五个名号了,只有五岳派。”顿时间,鞭炮声大作,庆祝五岳派正是开山立派。

望见峰上,硝烟弥漫,纸屑翻飞,热闹之极,大大缓解了恒山派离去的尴尬。

群雄纷纷起身,向五岳派道贺。就连林逸之,亦大有深意的向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道贺,只是又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使得场面为之一静,只听他说道:“恭喜左掌门和岳掌门得偿所愿,只是不知,这五岳派的掌门,由二位何人担任呢?”

左冷禅和岳不群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那熊熊然绕的野心之后,不由得各自心下暗凛,更是凝神戒备,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掌门之位争到手。

岳不群一贯给人以谦谦君子的姿态,此时也不例外,当即故作谦让道:“左师兄德才兼备,威名素盛,确是掌门之位的不二之选。”

谁知,不等左冷禅出言推让,玉玑子就跳了出来,毫不客气的附和道:“岳师侄此言有理,老道也认为,左盟主担任五岳剑派的总盟主多年,兢兢业业,功劳甚大,这五岳派的掌门,非他莫属。”

左冷禅也确实脸皮够厚,竟然还含笑点头,并不出言客气,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

这使得岳不群脸色微变,心中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恶心到了极点。同时,心下大为暗恼,却苦于没人为他出头,以壮声势,若自己再出言相争掌门一位,那可真是丢尽了颜面。

林逸之看得心下发嚎,暗笑岳不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将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想下都下不来。不过,左冷禅担任五岳派的掌门,确是与他计划不符,当即不动声色的向林平之秘密传言……

忽然间,华山派一方站出来一人,朗声道:“左盟主虽然不错,但比之我师却总是逊色一筹。我师武功既高,见识更是卓越,且为人仁义,众所周知,确是掌门的最佳人选。”这番话说完,华山派的一众弟子登时大声欢声鼓噪,就连岳不群,也不由得暗舒了口气,脸上浮起了矜持的笑容。

左冷禅面色微冷,但看清说话之人是林平之,不由得心下一凛,不着痕迹的向林逸之偷偷瞧去,眼见林逸之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放心。

当下,自有嵩山派弟子站出来,说道:“左师兄是五岳剑派的总盟主,由他出任五岳派掌门,这才顺理成章。又何必另推他人?”

华山派弟子自然不愿,纷纷开言反驳,嵩山派弟子则不甘示弱,与之针锋相对。而泰山派自然要站在左冷禅这一方,衡山派则默不作声,两不相帮。一时之间,双方相持不下,谁也不服谁。

“咳咳……”林逸之轻咳了两声,声音虽是不大,却清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得众人不由得为之一静,静待林逸之出言。

林逸之淡然说道:“咱们江湖中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依我看,不如比剑夺帅,你们四派之中,谁的的武功高,谁就做这掌门!”

“对!对!比剑夺帅,比剑夺帅!”群雄纷纷点头应是,深觉林逸之言之有理,江湖中人,还是以手中长剑来说话,最为合适。

岳不群笑道:“比剑夺帅,确是一法,既然诸位都觉得此法合适,我们自然也不能拂逆了诸位的美意。”

“好!就比剑夺帅!”左冷禅自无不许之理,慨然应下。

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都对自身的武功极具信心,比剑夺帅,也算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就这样,在林逸之的提议下,在群雄的推波助澜之下,嵩山、华山、泰山、衡山四派决定比剑夺帅,决定掌门的归属。

说是四派比剑夺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泰山、衡山二派,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最终掌门的人选,还是会在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中产生。不过,能在群雄面前露个点,泰山、衡山两派自然也是不会推迟。

可是,不等泰山、衡山两派中人下场比斗,林平之已然一个翻身,稳稳的落足高台之上,先是向四方抱拳拱手,方才抽出腰间长剑,遥指泰山派方向,朗声道:“小子不才,愿领教玉玑子前辈的泰山剑法。”身体修长,丰神俊朗,好一个翩翩的少年剑客。

玉玑子有见林平之别人不挑战,偏偏挑战自己,不由得心下暗恼,长身跃上高台,喝斥道:“老道比你师父还长一辈,你有什么资格挑战我?小娃娃,你且下去,让你师父上来与我一战。”

林平之也极看不惯玉玑子倚老卖老的架势,冷笑道:“怎么?玉玑子前辈怕输吗?那不如小子单以泰山派的剑法,领教道长的高招?”

玉玑子更是恼怒,说道:“我泰山派剑法博大精深,你一个小娃娃又能懂得几分,休得胡闹,还不给我退下。”。

“废话少说,看剑!”林平之不欲再与他废话,“唰”的一声,长剑蓦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皆尽苍然,极具古意。

旁人或许认不得,玉玑子确是一眼认出,这正是泰山派失传已久的绝学“五大夫剑”,不由得心下暗自失神,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林平之这等小辈,为何会懂得他泰山派的失传剑法绝学,御使起来还极为纯熟。徒弟尚且如此,那师父又会如何?

第82章 林家麒麟子,名扬天下

第82章林家麒麟子,名扬天下

恍惚之间,玉玑子只觉得右腿一痛,“啊”的一声叫出声来,这才回过神来。刚想举剑迎敌,右膝又中了一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右腿一屈,跪了下来,确是连林平之一招都没有接下。

“呵……”林平之一声冷笑,翩身而退,长剑还鞘。

说起来,玉玑子败得冤也不冤。说他败的冤枉,若非乍见林平之使出他泰山派失传已久的绝学“五大夫剑”,失了心神,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而说他败的不冤,林平之修炼“辟邪剑法”有成,虽刚臻至后天境界不久,但也远胜他多矣,即便仅使用不是他最为擅长的泰山剑法,玉玑子也没有半点取胜的机会。

玉玑子面色铁青,怒声道:“小子,你为何会我派失传多年的‘五大夫剑’?”

林平之朗声道:“我师父要做五岳派的掌门人,对于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自然都要钻研一番。否则的话,就算我师父打赢了三派掌门,那也只是我华山派的剑法独占鳌头,跟其他三派,终究拉不上干系。”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动,均暗道:“这话说得不错,如若岳不群真能精通五岳剑派的各派剑法,确实这掌门的不二人选。只不过,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自成一脉,都是数百年来派内无数先辈呕心沥血所得,他岳不群一个外人,真能将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尽数精擅吗?”

玉玑子怒道:“小子,你不要避重就轻,我是问你,为何会我派失传已久的‘五大夫剑’?这套绝学,你是从何处得来?”

林平之好整以暇,曼声道:“这有何奇怪?不仅是你泰山派,就是嵩山、衡山、恒山三派的失传剑法绝学,我师父也已尽熟在心。个中原委,待我师父登上五岳派掌门时,自会同大家说个清楚明白,就是再传给大家,也分属应当。”

“此言当真?”莫大先生神情略显激动,跳上高台,说道:“岳师弟精擅五岳剑派各派失传绝学,实在是我们各派之幸。老朽潜心参研本派剑法,对那些失传的剑法绝学更是向往已久,还请岳师弟不吝赐教。”说罢,从胡琴中慢慢抽出了一柄剑身极细的短剑。

“哼!”玉玑子再无颜留在高台之上,怒哼一声,怨毒的瞪了眼林平之,返回本派阵营。

林平之却不再理会玉玑子,躬身向莫大先生说道:“莫师伯手下留情,小侄胡乱学得了几手恒山派剑法,还请莫师伯指点。”言语虽甚是谦卑,却一句话将莫大先生向岳不群的跳战接了过来,并言明莫大先生想要见识的恒山派失传剑法绝学,他也会。

“很好,很好!了不起!”莫大先生本就性情怪异,赞叹之间,短剑已慢慢指出,空中一颤,发出“嗡嗡”之声,接连刺出两剑。这两剑如鬼如魅,不知何时,竟已绕到了林平之的背后。

若论剑招之诡异、鬼魅,天下间,无有任何一套剑法能出“辟邪剑法”之左。但见,面对莫大先生这鬼魅的两剑,林平之不慌不忙,略一侧身,便已躲过,同时刷刷两剑刺出,分刺向莫大先生的小腹与额头,正是“泉鸣芙蓉”和“鹤翔盖紫”两招。

这两招,乃是衡山派失传绝学“衡山五神剑”五式剑招中的两招,余下三招分别是“石廪书声”、“天柱云气”和“雁回祝融”,实为衡山派剑法之冠。

莫大先生心下暗惊,更多还是惊喜莫名,手中短剑却是毫不停歇,连连刺出,将林平之的攻势尽数化解。

众人只听得“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二人攻守互换极快,顷刻之间,就已拆了十数招。

林平之长剑晃动间,又是两招“石廪书声”和“天柱云气”攻出,这两招剑法,变化多端,极尽诡奇之能,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莫大先生招架不住,向后连连退去,同时手中短剑东刺西削,使人眼花缭乱,企图混淆林平之的视听。

林平之分毫不为所动,又是一招“雁回祝融”疾攻而出,这使得莫大先生再避无可避,唯有逃下高台一途。在“衡山五神剑”中,以这招“雁回祝融”威力最大,招式最为精妙,就像是衡山五峰中,祝融峰最高一般。

眼见莫大先生跃下高台,林平之收剑而立,躬身道:“多谢莫师伯想让,小侄得罪了。”

莫大先生苦笑道:“明师出高徒,果然不凡。”转身向本方阵营返回,身形略显萧索。

旁观的群雄轰然叫好,林平之举手投足之间,连胜玉玑子和莫大先生这两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使得还是他们本派的剑法绝学,当真让人心折,佩服、赞叹不已。

林平之尽悉这些五岳剑派各派失传了的剑法绝学,自然得于思过崖密洞。

当年,魔教十大长老与五岳剑派的先辈约战华山思过崖,虽胜,却着了五岳剑派的道,被困于山洞,心有不甘,刻下了五岳剑派的各派剑法绝学,以及破解之法。而也正是由于那一战,五岳剑派的先辈尽数败亡,还未来得及将本门的剑法绝学及时传下,这才使得这些绝学至此失传。

林平之在与岳灵珊成婚后,终找到机会,偷回了家传的“辟邪剑法”,又不敢光明正大的修炼,这才跑到了隐秘之地的思过崖,偷偷修炼,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山洞。

之后,林平之剑法大进,又如何瞒得过岳不群和华山众人?岳不群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欲深究,但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林平之也不想和岳不群当即翻脸,是以暴露了密洞中的秘密,这才应付过去。。

这也就是说,不仅林平之精通五岳剑派各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岳不群,乃至宁中则同样精通。

左冷禅面色阴沉,大步走上高台,森然道:“林师侄精通泰山、衡山两派剑法,确是英雄出少年,若再能以嵩山剑法胜过我手中长剑,我嵩山派自当奉岳师弟为掌门。”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哧”的一声,长剑自剑鞘中跃出,剑光闪烁,剑气逼人。

第83章 岳不群激斗左冷禅

第83章岳不群激斗左冷禅

林平之淡然一笑,说道:“小侄这里正好有一十三路嵩山剑法,还请左师伯指教。”

左冷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心下却暗道:“别说是一十三招,就是让你使出五六招,我左冷禅的脸面也是丢尽了。”下定决心,定要尽快将林平之击败,不能任他施为。

“左师伯,小心了!”林平之嘴上说得客气,出手却是毫不留情,剑光吞吐之间,已化作一道白虹,向着左冷禅直刺而出。这一招,端严雄伟,尽得嵩山派剑法精妙之所在,又与左冷禅所熟悉的任何一招嵩山剑法都不尽相同,显然也是嵩山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

左冷禅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林平之此招未绝,似仍又变招,当即凝神戒备,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不已,剑气萦绕,待林平之这一剑刺到他胸口尺许时,猛地向上撩起。

林平之不慌不忙,在两剑交击前,便已回转,身体微斜,长剑圈转,又削向左冷禅的左肩。

左冷禅早有准备,手中长剑翻转上来,后发先至,“叮”的一声,与林平之的长剑撞在一处。

“叮叮叮……”密集的剑刃交击声响起,二人出剑的速度均是极快,绝大多数观战者,只觉眼中剑光霍霍,剑气纵横,却根本看不出个中奥妙。所能看破者,寥寥数人。

林平之本就逊左冷禅一筹,所使的又不是他最擅长的“辟邪剑法”,一时之间,难免被左冷禅逼得左抵右挡,狼狈不堪。不过,好在先前所说的一十三路剑法,已尽数施展而出,到也不算失言。

至于左冷禅,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大感颜面尽失,手上攻势越发凌厉,剑气森然万象,好似千军万马奔驰而出,长枪大戟,黄沙千里。

林平之面色越发凝重,也不再拘泥嵩山派剑法,身体晃动之间,已消失在了原地,独留下一连串残影,快若鬼魅,手中长剑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每每都攻向左冷禅万万想不到,却又不可不救之处,“辟邪剑法”全面展开,全力交战左冷禅。

左首的林逸之看得暗暗点头不已,这“辟邪剑法”,林平之虽修炼不久,但已尽得个中三味。以此可见,他的悟性确实不错。至于说,之前他所使的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则完全没有本林逸之放在眼中。

“平之的‘辟邪剑法’练得不错,虽还有些招式流转间痕迹过重,但这么短的时间,能练成这样,确也极为难得……”一旁,邪麟亦是轻声赞叹不已。若论天下间,谁对“辟邪剑法”最为熟悉,非邪麟莫属。

左冷禅目露哑色,想不到林平之还有此绝世剑法,这可比他先前所使得剑法高明不少,更纯熟了太多,心知若仅以剑法应对,短时间内实难取胜,故再顾不了那么许多,看准机会,左掌猛的击出,正拍在林平之的长剑之上。

“啊……”林平之闷哼一声,跌飞出了高台,身体不住颤动,面色惨白,眉毛、鬓角间,挂起了一丝白霜。

左冷禅虽胜,却并未感到太多的喜悦,沉声问道:“师侄好剑法,不知最后使得剑法,可是你林家祖传的‘辟邪剑法’?”

“不错!”林平之轻点了下头,抱拳道:“左师伯好厉害的‘寒冰真气’,小侄佩服,万不是敌手,看来也唯有家师,才有资格与你一战。”说罢,退回了华山派阵营。

林平之虽败犹荣,虽被左冷禅点出了他最后所使的并非嵩山派剑法,却也还击,指出左冷禅也并非以剑法取胜,而是用上了他自创的“寒冰真气”。

再者说,二人交手之初,林平之已将失传的嵩山派一十三路绝学使出,证实了他所言不虚,确是精通五岳剑派各派失传的剑法绝学。

左冷禅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胜了林平之,就能让岳不群心服罢休,息了争夺掌门之位的心思,当即也欲再与他虚以为蛇,开门见山道:“岳师弟,请吧!事已至此,你我都再无需藏着掖着,一战定胜负吧。”

岳不群长身而起,抱拳道:“左师兄既如此说,师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当下,一步一步,拾阶上台。

高台之上,左冷禅和岳不群相对而立,一个面色冷肃,满面的萧杀之气;一个嘴角含笑,给人以如浴春风的感觉。

岳不群抱拳道:“左师兄,你我今日已分属同门,咱们切磋武艺,自当点到为止,如何?我四派合并为一,那是十分艰难的大事。倘若因你我二人论剑,伤了和气,使得五岳派内同门大起纷争,可就和并派的原意背道而驰了。”

左冷禅略一额首,说道:“不错!为兄自会留神,尽力不要伤到了岳师弟。”言语之间,完全不将岳不群放在眼中。

岳不群深吸了一口气,长剑离鞘而出,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上,若有若无,变幻无方,尽得华山剑法奇、险三味。

左冷禅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直劈而下,石破惊天,犹如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之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岳不群侧身躲过,同时招式不变,又斜刺出一剑,法度严谨,确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久战中寻找左冷禅的破绽的心思。

左冷禅自然也看出岳不群心中所想,深知他实乃自己的劲敌,不敢怠慢,给他可乘之机,当下长剑自左向右急削而去,气势雄浑。

高台上,二人各使本派剑法,战在了一处,转眼间,就已交手了十数招,剑气纵横,看得旁观之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左冷禅的嵩山剑法,气象森严,好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而岳不群的华山剑法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似他二人这等绝顶高手,比剑之时自无一定理路可循。

左冷禅将“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占据了八成攻势。

第84章 辟邪逞威,前日因他日果

第84章辟邪逞威,前日因他日果

岳不群所使用的剑法则较少,但华山剑法素以变化繁复见长,招数亦是层出不穷,单凭一个“巧”字,与左冷禅缠斗不休。

二人再拆了二十余招,左冷禅忽地右手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而出,笼罩了岳不群上身三十六处要穴,岳不群若想要闪避,必定立时受他长剑所伤。

岳不群临危不乱,脸上紫气大盛,也伸出左掌,与左冷禅击来的左掌重重轰在了一处。

“嘭”的一声闷响,双掌相交,岳不群身子向后飘飞而去,左冷禅却是端立不动,高下立分。

岳不群站稳脚跟,脸色忽白忽红,沉声道:“这便是左师兄的‘寒冰真气’吗?果然厉害,难怪当日任我行都伤在此法之下。”

左冷禅笑道:“不错,这便是为兄所创的‘寒冰真气’,将来也会在五岳派中择选弟子,量才传授。”

四派弟子闻言,无不面露喜色,虽深知这只是左冷禅笼络人心之法,但总归有机会不是?像“寒冰真气”这等绝学,若是真有机会习得,哪怕机会少的可怜,也足以让他们惊喜莫名了。

岳不群朗笑道:“左师兄高义,师弟佩服!还好,近期师弟也略有所得,还请左师兄不吝赐教!”说罢,长剑圈转,向左冷禅腰间削去。剑至中途,岳不群的身形已消失在了原地,忽左忽右,幻化出道道残影,快若鬼魅,长剑更是疾如骤雨般,洒落向左冷禅周身各处要害,且来势甚为诡异。

“辟邪剑法……”观战的众人中,发出数道惊呼之声,确是一眼看出,岳不群所使的剑法与林平之之前最后所使的如出一辙,正是林家的“辟邪剑法”。

群雄闻声,无不暗道岳不群好运气,竟然能从林平之手上得到如此绝世剑法,却不知岳不群的“辟邪剑法”根本就是从林平之手上强夺而来,更不知为修炼“辟邪剑法”,他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同时,群雄还不忘向林逸之处偷眼瞧去。要知道,林家虽被灭门,可并非仅剩下林平之一人,还有林逸之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存在。只是不知,林逸之对此事是何态度?若是首肯还好,若是不肯……

林逸之面带笑容,对群雄的反应似是毫无所觉一般,任凭谁,都无法看出他心中所想。只是不着急痕迹,又满怀恶趣的瞥了眼,正面露复杂之色的宁中则,暗道:“岳不群的变化,她这个枕边人应该已有所察觉了吧?还真是可惜了她这个美少妇,正值虎狼之年,今后却要守活寡喽……”

同样是“辟邪剑法”,在林平之和岳不群手中使出,其威势可谓是天差地别。但见,高台上的岳不群,身法鬼魅,剑招诡异,攻敌于不料、不备,杀人于转瞬、无形。

左冷禅面色沉凝,全神应战,右手剑气纵横,大开大合,快慢无序;左掌上下翻飞,道道冰寒刺骨的掌风,似乎要将人的血气都冻结。但即便如此,左冷禅仍不是岳不群的敌手,大落下风,更逐渐被岳不群逼至高台边缘,随时都有被逼落高台的危险,情况岌岌可危。

岳不群显然不想就此轻易放过左冷禅,不知何时,在他的左手双指之间,已悄然出现了一枚细小的银针,看准机会,在左冷禅旧力已竭,新力未升之机,向着他的双眼闪电般一划而过。

若是任我行,令狐冲,又或是亲眼目睹那日黑木崖顶决战的任何一人在此,都必将一眼认出,岳不群这一划,与当日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如出一辙。

“啊……”左冷禅悲呼一声,跌落高台,双目紧闭,渗出丝丝血泪,确是一击便被岳不群划瞎了双眼。

岳不群翻身落在台角,嘴角边浮起一缕阴柔的笑意,又很快收殓。

至此,岳不群胜出,左冷禅落了个瞎眼的下场。这场四派的比剑夺帅,彻底落下帷幕。即便左冷禅如何不甘都好,都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吞下这枚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苦果。

群雄纷纷开言,向岳不群道贺。

林逸之却忽然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岳掌门,恭喜了!不过,你所求的都已得到,那平之我就带走了。今后,他再不是你五岳派弟子。至于他和你之间的恩怨,待来日,自会由他向你亲自讨回。”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山下行去。

“指挥使大人请留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岳不群忙高声挽留,似欲解释。

林逸之恍作未闻,脚步毫不停歇。邪麟稍落后他半步,紧随其后。

林平之也从华山派阵营中走出,双目一瞬不瞬的瞪向岳不群,眼中满满都是刻骨的恨意,寒声道:“岳掌门,当日之恩,平之来日必将厚报。”说罢,闪身向林逸之追去。

这一惊人的变故,给今日五岳派并派的大计,给岳不群荣登掌门之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群雄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无不在心中暗自揣测,岳不群到底对林平之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林平之这么恨他这个授业恩师,难道是因为“辟邪剑法”……

岳不群则是面色阴沉,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寒芒闪烁。如今修炼了“辟邪剑法”,岳不群虽对林逸之还心有忌惮,但也绝对说不上害怕。

“小林子……”华山派阵营中,忽然传出一声娇呼,随之一道娇柔的身影飞掠而出,就要向林平之追去,不是岳灵珊,还有何人?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略一闪身,就将岳灵珊拦了下来。

岳灵珊还欲再闹,却被岳不群一指点晕,交到了宁中则的怀中。

宁中则眼中满是心疼之意,接过岳灵珊,叹息不已。。

下山的途中,林平之追上林逸之,低声道:“大哥,我……”面露忐忑,正是因为不听劝告,强自修炼“辟邪剑法”,生怕林逸之不喜。

“哎……”林逸之轻叹一声,说道:“平之,既然你已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走下去吧……”

第85章 坦露心事,终得佳人心

第85章坦露心事,终得佳人心

林逸之沉声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邪麟,好好修炼‘辟邪剑法’吧。我刚刚已经说过,你和岳不群的恩怨,将来需由你亲手解决。我不希望,到那时,我林家子弟,在‘辟邪剑法’上,还比不过一个伪君子,那可真是愧对先祖了。”

“是!”林平之沉声应下,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林逸之继续说道:“待下了这嵩山,你就和邪麟动身,前往京城,与冥凤汇合。到了京城,一切都需听从冥凤的安排,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

“新身份?”林平之不解道:“大哥,难道我不加入锦衣卫吗?”

林逸之幽幽的说道:“官场风云变幻莫测,皇上虽然现在对我宠信有加,但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所以,此番到了京城,你切勿表露出与我有任何关系,秘密加入东厂就好。我锦衣卫虽与东厂并无统属关系,但历代皇帝都更信任东厂一些,东厂也因此有着监视我锦衣卫的权责。所以说,加入东厂,不仅不会委屈你,更对我们都大有益处。”

“我知道了。”林平之点头表示明白,却仍道:“可是大哥,我还是想多留在你身边一段时间,好好向你,向邪麟大哥讨教。”

林逸之笑道:“这个你就不需担心了,现任厂督尚铭却是我的人。待你加入东厂后,他自然会再将你安排到我身边,肩负‘监视’我锦衣卫。”

“是,一切都听从大哥安排。”林平之欣喜之余,难免为林逸之手中权势而感到深深的骇然,同时更对自己的前途深切的期待起来。

嵩山脚下,三人直接分头行事,林平之在邪麟的带领下,赶往京城;林逸之则动身前往恒山,欲见东方不败,虽然分别没多久,但心中的思念确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一路快马加鞭,七日之后,林逸之便赶到了恒山,并于恒山隐雾峰深处寻得了东方玉。

山谷间,东方玉绣眉微簇,淡然道:“不是说过,江湖中人,不要来此打扰我吗?”虽说林逸之从来都没有吐露过心中的计划,但东方玉何等人,早已那些蛛丝马迹中,猜出了七八分。自然也就知晓,五岳派刚并派不久,他的计划应正值紧要关头,短时间内还远离不了江湖的纷争。

林逸之一往情深的说道:“虽是如此,但怎奈心中的思念与日愈增,不得不来此相见,化解相思之苦。”

东方玉淡淡的说道:“见也见过了,那就请回吧。”言语之间,满是送客之意,毫不留情。

林逸之苦笑连连,叹息道:“东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眼见东方玉丝毫不为所动,仍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唯有下定决心,坦露实情,不再隐瞒,轻声问道:“东方,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何我们初一见面,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不可自拔吗?”

“哦?”东方玉这才面色微动,眼中浮起一丝丝好奇之意。这个问题,也确实困扰东方玉多时,虽自信自身的容貌和魅力,但林逸之杀伐果断,绝非那种会未美色所迷之辈,况且那时二人的身份对立,林逸之就更不应对她动情才是。

林逸之深情的注视着东方玉,轻声道:“想我林家为奸人所害,满门被灭,若非世叔暗施援手,恐怕连我也难逃那场打劫吧……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沦落到进入锦衣卫训练营的悲惨下场。在锦衣卫训练营中,我们泯灭人性,被培养成一个冷血的杀手,也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生存下来……为此,我变得越来越冷血,毫无人性可言,这才一步步从地狱中爬了出来,做到今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御封“苍龙”……直到那天,我遇见了你,东方,你的英姿就深深印刻在了我的心田,无可抹灭。”

东方玉秀额微垂,不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逸之深情的呓语道:“当时我就在想,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还这么的有英气……”

东方玉仍是垂首不语,但那略微起伏的胸口,逐渐被染红的双耳,却无不表露着,她此刻的心境也并不平静。

林逸之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抓住东方玉的肩头,将他的秀首微微抬起,直视着他的双眸,深情道:“东方,我是真的爱你,你能接受我吗?”

东方玉挣脱了林逸之的双手,向后退了两步,仍是低垂着玉首,并没有回应林逸之的深情告白。

“东方……”林逸之的眼中,闪过阵阵失望之意,欲言又止,心头有千言万语,却统统被卡在喉间,无法吐露一句。

日薄西山,山间静悄悄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想着心事,只余下树叶被晚风拂过的沙沙声。

这一夜,不论是对林逸之,还是对东方玉来讲,都是注定无眠。林逸之整晚都未曾合眼,脑海中满是东方玉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不由得竟有些痴了;东方玉同样辗转反侧,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也不知是究竟何种滋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山间,一夜未眠的林逸之和东方玉,几乎同时起床走出来,仿若心有灵犀般的四目相对,对方眼中自己的身影清晰可见,似乎正映射着心中所想。不知不觉间,二人深深陷入其中,不由得痴了。

林逸之不再迟疑,大步上前,双臂张开,一把将东方玉紧紧抱入怀中,低声喃昵道:“玉儿,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放开我……”东方玉轻声娇叱,却又像个娇柔的少女一般,无力的挣扎着,还哪有半点盖世魔尊的风姿。。

东方玉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弱,最终彻底软化了下来,任由林逸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林逸之环抱东方玉的双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似乎生怕她反悔,轻声呓语:“玉儿,相信我,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待我将眼下的事情都处理好,就功成身退,再也不去理会世间的纷纷扰扰,与你归隐山林,长情于山水之间……”

第86章 江湖风浪疾,决战在即

第86章江湖风浪疾,决战在即

自这日起,林逸之就在这隐雾峰居住了下来,和东方玉双宿双栖,浓情蜜意。二人之间隔阂越来越少,对彼此的依恋也越来越深。

春去秋来,转眼过了数个月有余。在这几个月中,林逸之再不去理会江湖纷争,乃至朝堂之事,也自没有人来此打扰二人平淡的生活,只是全心全意的陪伴着东方玉,珍惜这万分艰辛的失而复得。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林逸之的谋划正值最后关头,平淡的生活又如何能够过一直持续下去?

这一日,邪麟、冥凤、林平之三人突然而至,林逸之和东方玉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即将被打破。但为了将来天长地久,林逸之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以赴。

林逸之和东方玉并肩坐在软榻之上,神态亲昵,看得邪麟和冥凤二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二人虽已料到,以林逸之的百折不挠,此情此景况终有一日会发生,但却万没想到,这一日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至于说林平之,对此却并未感到太过奇怪,不时偷偷瞟向东方玉,已知她就是曾经威压武林的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再看向林逸之的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敬佩。

几个月不见,林平之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上阴柔之色越浓,邪异之意愈盛,且精气神尽数内敛,如果说当日在嵩山五岳剑派并派时,他还是一柄剑气冲霄的利剑,那么如今已然收剑还鞘,返朴归真。

林逸之暗暗点头,赞许道:“平之,看来这几个月来,你的进步不小啊?如今再对上岳不群,可有信心战而胜之?”

林平之沉声道:“平之定会斩杀此贼。”

“那我就等着看喽。”林逸之哈哈一笑,甚是开怀,又对冥凤问道:“小妹,你们来得如此之急,可是岳不群终于有动作了?”

“是。”冥凤回道:“十日前,岳不群向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传信,相邀三派同聚华山,说是会将三派失传已久的绝学一一奉还。现如今,三派都已经动身,更因事关重大,三派几乎都是倾巢而出。”

说起来,自从五岳剑派并派以来,已过了数个月有余,身为五岳派掌门的岳不群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四派仍是各行其是,一切如常。

没想到,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岳不群竟会有此魄力,一出手,就放出了三派失传绝学这个大香饵,引得三派不得不心甘情愿的上钩。

东方玉不屑的冷笑道:“这岳不群倒是好大的自信,竟然想要一举定乾坤,彻底将五岳派完全掌握在手中。”

林逸之失笑道:“想来,还是‘辟邪剑法’给他的信心吧,呵……”

林平之周身凛冽的杀意一闪而逝,又很快尽数收殓,眼中战意昂扬,几欲喷薄而出。

林逸之微微一笑,并不去理会他,而是向东方玉进一步解释道:“玉儿,你可知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与你所修炼的‘葵花宝典’同出一源,甚至可以说‘辟邪剑法’就是‘葵花宝典’的一个分支。当年……”当即将事情的原委简略道出。

东方玉略显哑然,这才知道还有此一节。但即便如此,对于岳不群,仍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对此,屋内众人都并不感到奇怪,东方玉何人?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她,又岂会将岳不群放在眼里。

林逸之又问道:“任我行呢?想来他定然不会坐看岳不群如此顺风顺水的全面接掌五岳派吧?”

冥凤说道:“当然不会。日月神教虽表面上一切如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不论是黑木崖总坛,还是其他各分堂,都已将堂内大部分精锐秘密集结向华山。若非一个偶然的情,我们的人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此消息。”

“五岳派对上日月神教,这下可热闹看了。只是……”林逸之眉头微皱,沉吟道:“日月神教本就势强,而五岳派才刚合并不久,即便岳不群本事再大,也难免人心不齐,看来我们计划要有所改变了。也罢,此番就以歼灭日月神教为主,尽可能的消弱五岳派吧。虽不能将五岳派也一举歼之,也只有以后再徐徐图之,再另想办法了。”

冥凤却道:“大哥久不关注江湖,恐怕还不知道,就在这几个月里,日月神教也生了一场不小的变故,实力大损,再不强过五岳剑派,这也此番任我行不得不倾尽全力,务必要最大可能的消弱五岳派,其中不无破釜沉舟之意。”

“哦?”林逸之微微一愣,看向冥凤,静等着她的解答。

冥凤微微看了眼东方玉,意有所指的说道:“说起此事,还多亏了嫂子……”

东方玉神色微动,问道:“三尸脑神丹?”

冥凤点头道:“不错!嫂子的三尸脑神丹的确厉害,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平一指,也是束手无策。这几个月里,因为没有解药的关系,日月神教内凡是中了此毒的高层,先后发作,狂性大发,任我行无奈,唯有将之尽数囚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毒发身亡。是以,如今的日月神教的高手折损不少,出现了青黄不接的问题,实力大减。”

林逸之哈哈一笑,这才想起是有此一节,说道:“这却是天助我也。也罢,既然如此,先前的计划不变。”说着,目光缓缓扫过邪麟三人。

邪麟三人神色一肃,知道林逸之必有要事吩咐,忙凝神聆听,静候林逸之下令。

林逸之先是对邪麟下令:“二弟,我许你三户人马,一举捣毁日月神教黑木崖总坛。黑木崖易守难攻,虽说大部分精锐被抽调,但你仍需小心谨慎。”

“是!”邪麟凛然领令,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小妹,”林逸之又对冥凤说道:“你的责任比较重,不仅是日月神教各分堂,还有嵩山、衡山、泰山三派,此番都要一举歼灭。所以,我会将锦衣卫大部分人马都派给你,给你八户人马,可够?”

冥凤略一沉吟,点头道:“八户人马应该足够,大哥放心,小妹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87章 贪念作祟,大祸临头仍不自知

第87章贪念作祟,大祸临头仍不自知

林逸之最后将目光投向林平之,说道:“至于平之你,带上最后三户人马,和我同赴华山,趁日月神教和五岳派两败俱伤之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岳不群就交给你了,任我行则由我亲手对付。”

“是,平之领命。”林平之自无异议。

就此此时,东方玉突然插言道:“任我行,还是交给我吧。”眼见林逸之似欲开口相劝,又道:“逸之,此番华山决战,你还算漏了一人。你以为,风清扬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将华山派覆灭吗?”

林逸之自信道:“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天下第一用剑高手。不过,这风清扬心结未解,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手的。只要在此之前,我先行将任我行解决即可。想来,此时的任我行,必定大受‘吸星大法’的弊端所影响,战力大不如前。”

东方玉摇头道:“逸之,切不可掉以轻心。任我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多年的老对手,我比你更了解他。至于说风清扬,老而不死是为贼,如何看不穿但凡你们锦衣卫出手,就必然有了万全的把握,相信我,只要你们这边一动手,他就必定再坐不住。”

“这……”林逸之心下一凛,对于东方玉的话深以为然。同时,不无反思之意,此世的一切都太过顺风顺水,事事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心底难免升起了骄傲自大的情绪,小觑了天下人。

东方玉轻声道:“逸之,此番,就让我同样可以与你并肩而战,斩将杀敌吧!”顿了顿,又幽幽的说道:“只希望,此事过后,你我能再不受时间的纷纷扰扰,携手走遍天涯海角,笑傲这一世……”

林逸之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道:“玉儿,会的,一定会的……”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华山派山门,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好生热闹。作为地主的岳不群、宁中则夫妇,带领着一众门下弟子,亲自相迎,迎接嵩山、衡山、泰山三派。

四派齐聚,岳不群首度召开五岳派派内大议,与左冷禅、莫大先生和玉玑子一干人等,商议派内诸多大事,诸如将五岳派划分为一主三辅四大堂口,四大堂口日常该如何管理,四大堂口日后又该如何紧密联系等等。

左冷禅、莫大先生和玉玑子三人,深知岳不群势大,更一心只想早些得回各自失传已久的绝学,故对岳不群的诸多提议,自无不允。致使这首度大议,很顺利的结束。

大议之后,以近晌午,岳不群自然不会让众人空腹。可惜,酒席宴间,众人也都是食不知味。心中一直念着那些失传绝学的众人,此时就是给他们再多的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

岳不群却恍作未闻,不时招呼众人举杯共饮,心中却是暗爽不已。

午后,岳不群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难免会引起众人的反感,当即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同赴思过崖,来到那刻有各失传绝学的密洞。

密洞空间极大,四派加在一起,足有百余人,都进入密洞,仍不显拥挤。密洞四周半高的石壁上,每隔数米,便燃着一具火把,将密洞照得灯火通明,那些印刻在石壁上的绝学,清晰可见。

不过,此时印刻在石壁上的绝学,已被岳不群先行处理过,那些魔教长老留下的破解五岳剑派绝学的招式,已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未留下一丝痕迹。

四派之人分别聚观,并不混杂,华山派门人在观看石壁的华山派的剑法,嵩山、衡山和泰山三派,则各自观看本派的剑法。

众人越看越是激动,越看越是不可自拔,尤其是像是莫大先生、玉玑子,乃至嵩山十三太保等一众宿老,更是深深沉浸其中,大有斩获,更有人情不自禁的当场比划起来,与石壁所刻画的绝学一一印证。

唯有左冷禅,显得那般的没落,绝学当面,一时间,再没有人顾得上,独留下他孤零零一人,呆立在一个角落中,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贪婪,是人类的劣根!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

起初时,华山、嵩山、衡山、泰山四派门人,都在各自参悟、默记本派的绝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四派之中,有为数不少的自以为聪明者,在默记好本派绝学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就地参悟,而是打起了其他门派绝学的主意,并开始悄悄的付诸行动。

忽听得,嵩山派人群中,有人高声厉喝道:“你不是我派弟子,为何来观看我派绝学?”说着,更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不仅是他,在他附近的几名嵩山派弟子闻声,俱都向腰间长剑摸去。一时之间,长剑离鞘之声不绝于耳。

这名泰山派弟子慌忙后退,高声解释道:“你胡说,我没有。”

那名嵩山派弟子怒喝道:“还想抵赖?若非想要偷学我派绝学,你偷偷来我们这边作什么?你们泰山派果然都卑鄙小人,当初我派势大时,你们对我派低眉顺目,如今见华山派得势,你们就又去抱华山派的大腿,真是无耻之极!”

这名泰山派弟子恼羞成怒,叫嚷了起来:“如今我们四派合并唯一,还哪分什么嵩山派、华山派?如今,我们都是五岳派的弟子。既然分属同门,相互交流绝学又有何不可?我看是你们才是想要分裂五岳派才是。”随着他的叫嚷声响起,同样有数名泰山派弟子赶来助阵,拔剑相向。

这一幕,仅是密洞中的一个缩影罢了。密洞中,无数地方,三三两两的人群,纷纷拔剑对持,怒目而视。。

整个密洞的气氛为之一凝,剑拔弩张,一个不留神,都势必引发一场泼天大祸……

左冷禅听着这些争吵声,感受着这压抑的气氛,嘴角边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暗道:“岳不群啊,岳不群,这回你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要如何收场……”

第88章 时光轮回,决战思过崖

第88章时光轮回,决战思过崖

“都住手!”岳不群朗声道:“诸位同门,如今我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五岳派弟子,世间再无华山、嵩山、衡山、泰山四派,自然之前四派的绝学,如今也都是五岳派的绝学,相互参悟学习,也在情理之中。诸位同门切不可因此而伤了和气……”

“不错,掌门所言有理……”不论心中作何想法,莫大先生、玉玑子等四派宿老都纷纷开言。他们深知,在这封闭的密洞中,一旦发生大战,必将血流成河,损失惨重,谁都讨不到半分便宜。便是左冷禅,也是虚情假意的喝斥了两声门下弟子。

可惜,众人的怒火已经点燃,再想平息下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有岳不群等人出面,剑拔弩张之势仍难以立马消除。

与此同时,通往思过崖的崎岖山道之上,十名黑衣瞎眼之人,在汤英鹗的引领下,正一步步向思过崖上行来……

半山腰,数以百计的日月神教精锐,在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的率领下,疾步向华山派山门处快步奔袭而来……

而在山脚下,大批锦衣卫,在三名镇抚使的指挥下,无声无息向华山之上潜来……

汤英鹗和那十名黑衣瞎眼之人,刚刚登上思过崖,却被一个身着艳红色大锦袍的男子拦住了前路。

汤英鹗瞳孔略一收缩,凝声道:“林平之!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林平之脸上浮起一种妖异的笑意,似笑非笑的说道:“当年,令狐冲一剑刺瞎你们十人的双目,也不知,今日我要杀你们,需要用几招呢?”说话间,已闪身消失在了远处,化作一团艳红色的云彩,道道寒芒闪现,倾泻向那十名黑衣瞎眼之人。

十人虽很想喝斥林平之狂妄,但却再没有机会了,只觉得银色的剑芒在眼前一闪而过,脖颈间便俱都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剑痕。

一招,仅是一招,林平之就将十人一剑封喉!

耳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林平之心知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忙将“辟邪剑法”运转至极致,手中长剑因强大的内力灌注,不由得“嗡嗡”作响,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向着汤英鹗激射而去。

汤英鹗早已被吓得胆气全无,竟然不战而逃,转身就要向山下逃去,至于说左冷禅的阴谋毒计,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惜,他的速度再快,又如何快得过林平之的长剑?

汤英鹗只觉得后脖颈处一凉,临死前的那一个刹那间,还依稀的看到,自己的无头身躯仍向着山下没命的冲去。

林平之眼中讥讽之意一闪而过,万没想到嵩山派的副掌门竟然如此无胆,连战都不敢与自己一战。又听闻脚步声越来越近,当即不再停留,几个闪身之间,已消失在了茫茫山野之中。

几乎在林平之前脚刚一离去,后脚满身是血的岳灵珊就冲上了思过崖,对于那十一俱冰冷的死尸视而不见,慌不择路的冲进了密洞。

任我行带着数以百计的日月神教精锐,紧随其后,攻到了思过崖上,自然也看到了那十一俱冰冷的死尸,虽心下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眼下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确是没有时间再细细思量,紧追着岳灵珊,也冲进了密洞。

确说,任我行带领日月神教精锐,杀到华山派山门,却只找到了小猫两三只,还在不留神间,被岳灵珊冲出了重围,当然这中间也不无有意放纵,进而顺藤摸瓜的一途,又马不停蹄,杀奔上了思过崖,欲将岳不群等人一网打尽。

时隔百年,五岳派与日月神教再度决战思过崖,也不知,这是否又是一个轮回呢?

此时,密洞内,在岳不群和各派的宿老劝解、命令之下,四派弟子这才堪堪将长剑还鞘。

“爹爹,魔教杀过来了,小心……”甬道内,传出岳灵珊急切的呼叫之声。还不等岳不群等人反应过来,呼叫声又戛然而止。随之,岳灵珊口喷鲜血,跌进了密洞。

“珊儿……”母女连心,宁中则最先反应过来,飞身接下了岳灵珊。可惜,她接下的,却也只是一具冰冷的死尸。

“岳不群,今天就是你们五岳派的灭门之日,哈哈哈……”任我行猖狂的狞笑着,冲进密洞,远远的便向岳不群一掌拍下。跟在他身后,是向问天等一众日月神教高手,以及数以百计的日月神教精锐。

向问天等一众高手,也是毫不停歇,纷纷选上五岳派的一众宿老,猛攻而来,出手间,便是全力以赴。

日月神教的精锐们,同样叫吼着,杀奔向一众五岳派弟子。

五岳派这方,岳不群反应最快,再加之修炼“辟邪剑法”之后,他的身法速度快若鬼魅,倒也没有吃太大的亏,挺剑与任我行激战到了一处。

而左冷禅等五岳派宿老,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眨眼间便被以向问天为首的魔教高手们,攻得手忙脚乱,大落下风。

至于说,那些五岳派的弟子们,则最是凄惨,与日月神教的精锐们,刚一短兵相接,便留下十数具尸体,受伤者更是不知凡几。

惨烈的大决战,至此展开!

密洞内,血色弥漫,横尸处处,惨呼声,怒吼声,兵刃交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战况焦灼,越演越烈。

此时此刻,不论是日月神教,还是五岳派,双方都深知,此番突如其来的大决战,失败的代价,仅有死,不仅自己要死,自己同门、亲友要死,就连自己的门派都将被灭门,传承自此断绝。是以,双方都杀红了眼,俱都爆发出连他们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战斗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月神教突袭之利,在五岳派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已逐渐消弭,五岳派奋起余勇,搬回了劣势,倒也勉强能够和日月神教战了个奇虎相当。

日向神教和五月派俱都杀红了眼,满心都是将对方斩尽杀绝……

第89章 决战伊始,苍龙大战风清扬

第89章决战伊始,苍龙大战风清扬

左冷禅丧命向问天的鞭下,向问天也因左冷禅临死的反扑,身中“寒冰真气”,冻僵当场,竟被一名普通的五岳派弟子,一剑枭首。

莫大先生舍生忘死,一连拼掉了三名日月神教的长老,却也力竭,惨死在了另一名日月神教长老之手。

玉玑子虽不争气,但也和玉磬子、玉音子二人联手,硬拼掉一名日月神教的长老;相比之下,他们的师弟玉钟子,更是凶戾,硬生生拉着一名日月神教的长老,同归于尽。

反倒是岳不群和任我行,这两个最先交手的掌门和教主,仍是交战不休,岳不群依仗着“辟邪剑法”之鬼魅,虽仍不敌任我行,却还能勉力能和他周旋一二。

日月神教,五岳派,越来越多的人倒地,永远都再也站不起来,但双方仍是舍生忘死的厮杀作一团。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厮杀不休之时,退路早已被人堵死,即便能侥幸得胜,也再难有生机……

思过崖,山洞前,一列列锦衣卫严阵以待,手中各持劲弩,遥指洞内,杀气腾腾,神色冷厉。

“啊……”伴随着一声长啸,一名白袍老者,从远处的山峰疾驰而来,腾闪跳跃间,已跃过一座座直插云间的险峰,不是风清扬,还有何人?

风清扬果如东方玉所预料的那样,一众锦衣卫才刚刚将山洞口堵住,他就立时现身,并以高亢长啸声示警。只可惜,密洞深处山腹,再加之甬道蜿蜒曲折,长啸声还未通过甬道,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思过崖上,锦衣卫们神色不动,甚至连看都未看向风清扬激射而来的方向,训练之精锐,天下罕有。

林平之高举左臂,又重重的落下,沉喝道:“放毒烟!”

二十余名锦衣卫冲出人群,手中各持着一个管状的特制竹筒,一把将竹筒的盖子拔掉,仍进了山洞之内。立时间,山洞内七彩毒雾升腾而起,向着四方疾速扩散开来。

二十余名锦衣卫手下毫不停歇,又立刻点燃起早准备好的草药,堆积于洞口之前,冒出滚滚浓烟。说来也是奇怪,七彩毒雾一触碰到浓烟后,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便立时缩回了洞内,并顺着甬道,向密洞蔓延而去。

这一番动作,锦衣卫们作起来极为纯熟,显然就是惯用的手段。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至于说卑鄙与否,则万全不被他们放在心里。他们历来所受的训练,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无所不用其极!

“卑鄙小儿,还不速速住手!”长啸声越来越近,风清扬的身影,距离思过崖已不足三四个山头。

紫色的身影一闪而出,落在了距离思过崖不远的一座险峰之上,正好将风清扬的来路拦住,谁也没有看清除这道身影从何处而来,正是一身蟒袍加身的锦衣卫指挥使,林逸之。

劲风声中,风清扬稳稳落在了林逸之数丈开外,双目凛然生辉,沉声喝问:“林逸之,你们锦衣卫这是何意?我华山与你们锦衣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锦衣卫如此行事,不怕寒了其他武林同道的心吗?”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朝廷虽鲜有涉足江湖,但却并非是完全放任不管。要怪,也只怪你们华山后辈野心太大。五岳派?接下来你们又打算如何?一统江湖,推翻朝廷吗?”

“你……”风清扬怒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逸之,我看是你野心勃勃吧?”

林逸之摇头叹息道:“风清扬,本座看你是长期隐居,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吧?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少林、武当已应本座之求,暂时闭山门,任凭我锦衣卫行事。若非是岳不群那厮的野心太大,他们又岂会如此?”

“什么!”风清扬身躯微微一震,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林逸之冷笑道:“风清扬,本座劝你,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保住这条老命。如若不然,本座今日必叫你,和你们华山派一同消亡。”

“哼!”风清扬冷哼一声,沉声道:“欲杀老夫,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废话少说,动手吧!”说着,长剑离鞘而出,遥指林逸之,剑身流光转圜,“嗡嗡”作响不已,凛冽的剑意,直冲九霄。

林逸之面色凝肃,双手微微背在身后,双目间杀机爆闪,磅礴的战意,遮云蔽日。

高耸入云的峰顶之上,林逸之双手负后,目光如电,傲然而立;风清扬神态悠然自若,剑意凛然。

“锵!”风清扬持剑的右手微微一抖,长剑暴涌出一团光雨,接着雨点扩散开来,瞬间林逸之身前身后尽是光点,令人难以想象这仅是由一把剑变化而来。

林逸之被本清风拂动着的衣衫、披风蓦的静止下来,右脚轻轻踏往地面,旋即发出有若闷雷般的轰鸣声,无形劲气破体而出,将那点点光雨尽数消溃。

林逸之淡淡的说道:“风清扬,不要再作这些无聊的试探了,你若不全力出手,将再没有出手的机会。”话音刚落,身形便已消失在了远处,再出现时,已来到风清扬身前丈许处,一掌拍出。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这一掌的力量和速度。正是“天山六阳掌”中的“阳春白雪”一式。

风清扬双眼间蓦的爆发出刺目的亮光,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虹,先是冲天而起,速度激增,有若离弦之箭,又于半空中疾窜而下,闪电般击在了林逸之的手掌之上。“独孤九剑”之“破掌式”全面展开。

掌剑相交,却没有丝毫声响传出,诡异至极。

林逸之一声长啸,冲天斜飞后仰,又于半空处一个翻腾,身体就有违常理的反折向风清扬,自上而下,双掌重压而下,又是一式“阳戈挥日”。。

风清扬手中长剑化作一团银白芒点,流星追月般画过虚空,交织成闪烁不休的银色光球,迎上林逸之的双掌。

“噗”的一声闷响,银色光球爆炸开来,化成了潮水般的剑雨和掌风,一浪接着一浪往林逸之和风清扬冲击狂涌……

第90章 日月败亡,五岳灭门

第90章日月败亡,五岳灭门

剑雨和掌风殓去,半空中现出了风清扬高瘦的身躯,如苍鹰般急掠而下,漫天银芒犹如萤火般闪跃,向着林逸之洒落而来。

林逸之双掌似缓似疾的划动起来,峰顶的云雾受他双掌的牵引,亦缓缓流动不休,形成一幕诡异之极的景象,正是“阳煦山立”。漫天的银芒,尽数消溃在了这云雾之中。

二人龙腾虎跃,乍合乍分,刹那间,掌剑在半空中交换了百多击。无论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如何变化莫测,林逸之的双掌总能轰击在长剑之上;同样,无论林逸之的“天山六阳掌”怎样阴阳流转,或阴或阳,风清扬的长剑亦可及时阻截。

二人愈打愈快,峰顶上,云雾间,只能隐隐的看见两道银芒电影,不时闪现,又转瞬敛没。

几乎在二人交手的同一时刻,大明境内,数处武林圣地,无数个大城内的知名府邸,正发生着惊天巨变。

嵩山、衡山、泰山三座名山,三派的宗门所在,处处破壁碎瓦,满地的断臂残尸。这残败的景象,也预示着,嵩山、衡山、泰山这三个传承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彻底成为了历史。

一队队锦衣卫,整齐划一的自山上疾驰而下,齐齐跨上战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西安府、开封府、顺德府、大同府、应天府等这些大明朝巨城,城内知名的府邸内,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划破长空,打破了城内原本的热闹,惊得正身处附近街道往来人群一哄而善。说这些府邸有名,那因为它们都是日月神教在城中的分堂据点,城内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有不少武林中人都大感好奇,好奇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招惹日月神教,当看到府邸四下负责守卫,以防有漏网之鱼的身形,竟然是锦衣卫,不由得暗暗咋舌,忙压心中那一点好奇,再不敢露头。显然,他们都不想,平白招惹上这群煞星。

黑木崖上,喊杀声震天,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数百锦衣卫精锐,正在奋战、厮杀不休。

广场的正中,邪麟正被数名日月神教留守的高手联手围攻,在他们交战的四周,还有近十名同样服饰打扮的尸体。而邪麟那原本暗黄色的飞鱼服,早已被鲜血染红,从飞鱼服毫无破损的情形,可以看出,这应该都是敌人的鲜血。这一切,无不表明,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了段不短的时间。

邪麟的脸色略显苍白,似乎已耗损了不少的功力;他的神情越发冰冷,刺骨的杀机如有实质的萦绕在他的周身,隐隐凝成一层薄薄的血雾;他手中的长剑异常稳健,眨眼间又划破一个人的咽喉,血光喷溅,在他的飞鱼服上,又留下了一道道异常娇艳的血色花朵。

再看那些围攻邪麟的日月神教高手,更是面色惨白,眼露惊恐之色,体如筛糠,轻颤不已,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无论是他们是想要和邪麟同归于尽,还是打算寻机逃走,邪麟都不会给他们半点机会。又过了半盏茶的光景,数名日月神教的高手便一一被邪麟斩杀当场。

而此时,其他处的战局,也落下了帷幕。

三名锦衣卫镇抚使快步来到邪麟的近前,齐齐躬身见礼,其中一人沉声禀报:“大人,魔教妖邪已尽数斩杀,无一人逃脱。”

“嗯。”邪麟微微点了点头,环顾四望,望着这数百年来,始终屹立不倒的一座座殿堂,眼中无喜无悲,淡淡吩咐道:“撤吧。至于这里,都烧了,不要留下一砖一瓦。”

“是。”三人躬身领令,转身下去安排了。很快,无数处殿堂,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夕阳斜下,晚霞缀空,天边嫣红一片,与黑木崖冲天的大火交相呼应。日月神教,这个让大明皇朝头痛了数百年的魔道逆反,伴随着这副凄美的景象,走到了尽头。

思过崖上,两道人影从山洞中激射而出,初时还在交战不休,但当看到洞外的情景,连忙双双停手,面色阴晴不定。正是任我行和岳不群二人。

“锦衣卫……”二人相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懊悔,以及不可抑制的暴怒。事到如今,二人又如何能不明白,他们所有的算计、谋划,都便宜了锦衣卫。甚至,可以说,这一切就在林逸之的掌握之中。

面对二人的冲出,一众锦衣卫却恍作未闻,丝毫不为所动,仍是凝神望向山洞内,并纷纷将手指扣向了劲弩的扳机。

下一刻,杂乱的脚步声从山洞内传出,由远而近。随之,无数人影从山洞内冲出,也分不清是日月神教教众,还是五岳派弟子,俱都夹杂在一起,人声鼎沸,混乱之极。

显然,初时锦衣卫释放的毒雾起了作用。这毒雾的毒性虽然猛烈,却并不致命,只是能让闻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力逐渐消散。

至于说,为何不使用致命的剧毒?要知道,大多致命的剧毒,扩散性极差,而剩下的那极少的一部分,都是世所罕见的珍贵之物,甚至可以说是传说中的东西,即便是锦衣卫,也难以觅得。

众锦衣卫们再不迟疑,纷纷扣动劲弩的扳机,一支支利箭激射而出。第一排锦衣卫射罢,迅速后撤,让开射程,第二排锦衣卫跟上射击……

刚刚冲出洞口的日月神教和五岳派弟子们,还未有丝毫准备,就纷纷中箭倒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轮劲射过后,山洞口已堆积了数十具尸体,有日月神教教众,也有五岳派弟子。锦衣卫的后续杀招接连上演,自有持刀的众锦衣卫们冲杀上前,手中绣春刀朝着他们当头斩下。。

日月神教和五岳派的弟子们,刚刚经历一番血腥的打击,还有些惊魂未定,又对上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们,立时就全面落于下风,几近溃败。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日月神教和五岳派弟子惨死于锦衣卫的刀下……

第91章 最终的巅峰对决

第91章最终的巅峰对决

局势岌岌可危,不少日月神教教众和五岳派弟子,惊恐的叫嚷着,四下逃窜,拼命的向山下冲去。可惜,无论他们再如何拼命,都冲不过锦衣卫的重重封锁。

不远处,任我行和岳不群二人,周身气息滚动、翻腾,自然再也不能坐视门下弟子的惨死。

任我行,岳不群,刚刚还血战不休,都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二人,此时却是极有默契同时有所行动,几乎是不分先后,向山下飞掠而去。

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枭雄,另一个则是只顾自身的伪君子,到了此时,想法确是惊人的一致,想的都不是出手解救门下弟子,而是怎样保住性命,以待他日再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可惜,他们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早就有人对二人严阵以待,无论他们是战,还是逃,今日都誓要将二人永远的留在华山之上,以绝后患。

一道火红的身影,一闪而现,于半空中留下一连串红影,仿若一片火红的晚霞,拦阻在了急掠而去的任我行的前路。

“东方不败!”任我行骇然失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东方玉。

东方玉冷笑道:“怎么?任我行,见到本座很惊讶吗?”

任我行面色阴沉,怒声道:“东方不败,没想到你为了报复老夫,竟然敢背叛师门,与锦衣卫勾搭成奸。当日老夫能将你打落悬崖,今日老夫就能再杀你一次。”说罢,炮弹般向东方玉撞击而来。

东方玉双足略一点地,轻飘飘的闪身避过,手中银针一闪,疾刺向任我行仅剩下的另一只眼。

任我行左掌竖劈而出,将银针击飞,右掌划爪,向着东方玉隔空吸扯而来。巨大的吸扯之力,仿若化作一团黑洞,吸扯着东方玉的娇躯,不由自主向他飘来,同时左掌再度重重印下。

东方玉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有所预料,身躯于半空中再度加力,化作一道赤霄,手中银针闪电般点在任我行的左掌之上。

“嘭”的一声,二人一触即分,任我行双足深陷地面数尺,嘴角一出丝丝血渍;东方玉则冲天而起,一连窜出十数丈高,更跌出了山顶范围,再无处借力。

东方玉美眸一闪,于半空中双足交互连点,身躯便有违常理的止住,更向着任我行疾攻而下,来势更急、更猛;任我行刚刚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便立时双掌擎天,巨大的斥力汹涌而出。

任我行力若千钧,更带着无尽的吸撤、排斥之力,吞噬、毁灭着周遭的一切;东方玉举重若轻,手中银针交织成一副炫目的画卷,将天地都笼罩其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满含杀意的长啸声响起:“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今日,就是死期!”一道凛冽的寒芒,犹如长虹贯日般,向着岳不群的背心疾刺而来。

感受到背后那刺骨的寒意,岳不群不得不停下身形,转身应战,否则必将为寒芒所伤,当有损落之危。

“咔嚓!”一声脆响,两柄长剑交击在了一处,两道身影一触即分,相互凝视着对方。

岳不群虚伪的笑道:“平之,我的好徒弟,你不仅将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双手奉上,今日更要将性命也送给为师吗?”

林平之双目一寒,冷笑道:“岳不群,你以为,我林家的‘辟邪剑法’是什么人想学,就能学的吗?”

岳不群笑道:“学已学了,你还要如何?莫非,还真想收回吗?单凭你一人,恐怕还无此能耐吧?”

林平之寒声道:“能与不能,你一式便知!”言罢,不再多说废话,人随剑走,化作一道阴寒刺骨寒芒,向着岳不群的胸口疾射而来。

岳不群双目一凛,哑然之色一闪而过,没想到仅过了数个月的时间,林平之就能有此惊人的进步,当下再不敢有分毫怠慢,手中长剑同样化作一道诡异的寒芒,点中了林平之的长剑。

立时间,两道寒气森森又鬼魅之极的剑影,上下翻飞,激烈的交击作一团。一时之间,很难分辨出,哪个是岳不群,哪个是林平之。

二人虽然修炼的都是“辟邪剑法”,但御使出来的效果,却是有着极大的不同。岳不群的“辟邪剑法”,看起来,更加邪气森森,鬼魅异常;而林平之的“辟邪剑法”,身受邪麟的影响,更加冰寒,更加迅猛,满是一往无前的凛冽杀意。

思过崖上,锦衣卫与日月神教教众、五岳派弟子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屠杀,已经落下帷幕。

放眼望去,洞口处,横尸遍野,处处都是残肢碎肉,鲜血汇聚成了一条小溪,仿佛修罗炼狱一般。

一名身着斗牛服的锦衣卫镇抚使正大步踏在血水碎肉之上,脚下发出“咯吱吱”的闷响,亲自探查尸体中,是否还有混杂未断气者,好斩草除根,同时沉声下令:“你们,去山洞中查看一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未以防万一,不论生死,每个人都补上一刀。”

“是!”一队锦衣卫凛然领命,快步走进山洞。

至此,只要再斩杀风清扬、任我行和岳不群三人,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这传承数百年的名门大派、魔道魁首,就将彻底成为历史,泯灭于武林之中。

不远处,在那座高耸入云的险峰之上,林逸之和风清扬的战斗已紧接尾声。说起来,风清扬不论是内力,还是“独孤九剑”,都不会弱于林逸之,但二人已交战了近一个时辰,风清扬年老体衰,林逸之则年轻力壮,彼消此长之下,其结果不言而喻。。

风清扬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剑气纵横,虽仍能每每截断林逸之的“天山六阳掌”,但剑上的力道已大不如前,速度同样慢了几分,周身更是雾气升腾,额头上浮现出斗大的汗珠。

林逸之一声长啸,高高跃起,身体不可思议的驻足半空,双掌连连向下拍击而出,带动着峰颠的滚滚云雾,仿若一道道蛟龙扑击而下,嗜咬向风清扬。

第92章 风清扬末路,任我行授首

第92章风清扬末路,任我行授首

风清扬不甘示弱,奋起余力,手中长剑划出道道剑芒,将击打而来的掌风尽数刺穿,溃散开来。

林逸之确是晃作未见,依然如故。这仅是“天山六阳掌”第六式,也是威力最盛的终极一式“阳关三叠”的起手式,意在积累气势,叠加力道。

“风清扬,接我最后一招,送你上路!”林逸之再是一声长啸,双掌叠加,周身云雾萦绕,在夕阳的映射下,竟似化作了一道张牙舞爪的火龙,向着下方的风清扬吞噬而来。

风清扬眼中精芒闪烁,脸色变得赤红如火,周身剑意暴涨,竟发出“哧哧”的破空声,一道杵天杵地的巨大剑影,向着扑来的火龙力刺而出。

火龙与巨剑的速度俱都极为缓慢的接近着,但实则二者俱确是到了极致,这才会出现这种极为缓慢的错觉。几乎在一个刹那间,二者就重重的撞击到了一处。

“咔嚓嚓……”在火龙的冲击下,巨剑化成了片片碎片,消散于天地之间。

风清扬如同炮弹一般,重重的砸落地面,双脚深陷地面之内,直没至膝盖处,右手间只剩下一个剑柄,剑身早已随着巨剑寸寸碎断,双目微眯,遥望华山派山门方向。

林逸之轻飘飘的落在了风清扬身前丈许处,面色惨白,嘴角边溢出丝丝血渍,显然这一击对撞,他虽然获得最终的胜利,但也并不好受。

“哎……”林逸之默然长叹一声,略一挥衣袖,泥土碎石翻飞,俱都涌向风清扬站立不动的尸身处。转眼间,就将他彻底掩埋,形成两个一个简易、荒凉的土石坟墓。

林逸之几个闪身,回到了思过崖上,遥遥望向东方玉与任我行二人交战处,却见那边也已分出了胜负,不由得暗舒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正所谓关心则乱,即便对东方玉的武功再有信心,他的心中仍不免有些担心。

二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分出胜负,也是有其道理的。在功力方面,任我行和东方玉都为后天后期,但东方玉的内力更为凝练、霸道,而任我行却斑杂、不相容;在所修的功法方面,“吸星大法”又刚好为“葵花宝典”所克。

再加之,任我行先前已和岳不群拼斗了许久,耗损不小,而他的内力本就大多来源于吸收他人,无法相容的隐患一直困扰着他,使得他不利久战,否则必有爆发之险。

更为重要的是,在对上东方玉之前,任我行已萌生退意,战心不坚。高手相争,尤其是像二人这等站在当世之巅的最强者,很多时候决心和战意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也由不得任我行不败?

时方才,就在林逸之发动最后的攻势时,东方玉与任我行狠狠的对轰了数计,致使任我行体内内力激荡不休,吸收他人内力无法相容的隐患,竟不合时宜的爆发开来。虽转眼间就被他强行压下,但仍让手上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停顿。

二人的决战的已然到了最后的关头,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更何况对手是东方玉?虽说任我行那一丝停顿,极短,极其细微,却仍被东方玉敏锐的捕捉到,并趁机发动了致命一击。

东方玉手中银针一闪而逝,在任我行那丝停顿才刚刚消散时,闪现到了他那颗仅剩的左眼之前。

任我行再做不了任何反应,只能惊恐的,眼睁睁看着这枚银针,深深的刺入他的左眼中。

这一幕,也正是林逸之遥望过来,所看见的一幕。

“啊……”任我行仰天狂呼不已,双拳向着四方胡乱轰击不停,震得山巅土木沙石四下翻飞,发泄之余,也不无混淆东方玉视线之意。可惜,他这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东方玉面上无喜无悲,“唰唰唰……”又是数道银芒激射而出,尽数没入再不能视物的任我行的周身各处死穴。

“老夫不甘啊……”任我行爆发出最后的悲鸣,仰天向后倒去,从高耸入云的峰巅跌落下去。

因果循环!当日任我行和令狐冲联手,将东方玉打落万丈崖底,今日他又被东方玉从万仞峰巅击落。不过,当日东方玉有林逸之相救,今日任我行却无人能救得了,或许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东方玉飘然返回思过崖,与林逸之并肩而立,遥望向林平之和岳不**战处……

峭壁窄道之上,二人仍在激战不休,剑影霍霍,剑气纵横,看起来,短时间内,仍难以分出胜负。

这也并不奇怪,虽说岳不群之前与任我行久战力拼,内力耗损不少,岳不群行本就是后天中期境界,比林平之足足高出了一个小境界,两相抵消,二人交手时的内力,却是相差无几。,

而在“辟邪剑法”的御使上,岳不群浸吟剑道数十年,即便林平之有邪麟的倾囊相授,也只不过才堪堪与之相近而已。

岳不群出剑之势,诡异之极,每每总能从不可预料处,无声无息的刺出,尽得“辟邪剑法”,“诡”之一字的精髓;林平之则剑出快若本雷闪电,快到了极致,带着刺骨的寒意,疾点向岳不群周身各处要害,将“辟邪剑法”中,“快”之一字发挥到了极致。

两道剑影,激烈碰撞着,溅出点点火花,飞落到崖壁、窄道上,溅出一道道幽深的剑孔,可见二人剑意之强。

林逸之眉头微皱,叹息道:“平之在剑法一道上,确是还差了几分火候,否则也不会交战至今,连一点上风都占据不了。”

东方玉没好气的白了林逸之一眼,说道:“行了,你就不要不知足了,平之才习武多少年?能与岳不群拼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了。”。

“也对。”林逸之哑然失笑,说道:“也罢,我们实没必要在岳不群这个伪君子身上多浪费时间,就让我再助平之一臂之力吧。”

东方玉“咯咯”笑道:“逸之,你不是说,让平之凭自己之力,与岳不群解决恩怨吗?如今怎又反口?也不怕其他江湖中人耻笑于你?”

第93章 功成身退,笑傲江湖

第93章功成身退,笑傲江湖

林逸之却是不甚在意,笑道:“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声,在江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又何须在意他人的看法。况且,对付岳不群这样的伪君子,就是再怎样,都不过分。玉儿稍待,我去去就来……”说着,身形略一闪动,已消失在了原处。

当林逸之再出现时,已然无声无息的到了岳不群的上空,右掌擎出,向着下方的岳不群重重压去。

正与林平之拼斗不休的岳不群,猛然觉得一股无穷巨力,朝着自己重重压来,压得自己手中受缚,连动动小手指都要拼尽全力,手上正要刺出的剑招自然也就再御使不出。

岳不群只能奋力抬头向上空张望,入眼处的情形则让他怒恨交加,不甘的叫道:“林逸之,你这个卑鄙小人,枉为江湖绝顶……”接着,便觉得心口处一寒,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无力的向下瘫软。

林平之默默抽回刺穿岳不群心脏的长剑,还入鞘中。

随着直没大半剑身的长剑拔出,岳不群那是不瞑目的尸身,从崖壁窄道上跌落而下,步上了任我行的后尘。

“大哥……”不甘之意,在林平之眼中一闪而过。

林逸之正色道:“平之,你要切记,既然你已走上这条路,就再非纯粹的江湖人,行事方式都必须要有所改变,武林中再没有任何规矩能够束缚你的手脚。否则,你还是趁早隐退吧,也好过将来我亲手为你收尸。”声色俱厉,让林平之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颤。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射而至。林平之慌忙探手接口,却是一本精致的古籍,封皮上赫然写着“葵花宝典”四个大字。

林平之大喜过望,耳旁边传来东方玉柔和的话语,道:“平之,我和你大哥归隐在即,今后的路,就要你自己去闯了,这本‘葵花宝典’,就算是我和你大哥送给你的临别礼物吧。”

“谢谢大嫂……”林平之激动的连连点头,兴奋的满面通红。

林逸之和东方玉相视一笑,手牵手,翩然而走,消失在了茫茫山野之间……

当天傍晚,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被一举被覆灭的消息传到京城,传进了那座巍峨森森的紫禁城中。

英宗闻讯,龙颜大悦,自大明建朝以来,始终困扰在历代帝皇心中的一块大石日月神教,今天终于彻底泯灭于时间。

相交而言,五岳剑派也好,五岳派也罢,他的灭亡,在英宗的心中,却显得有些无足轻重。这不得不说,是五岳派的一个悲哀。

或许,也只有在那些武林大门大派的心目中,才会对五岳派的灭亡而暗松一口气吧。无论是左冷禅也好,还是岳不群也罢,他们的野心,实在让这些大门大派感到心惊。

高兴过后,英宗的眉头又微微蹙起,眼中显露出一缕忧色。原因无他,林逸之再力奇功,英宗却真不知该赏他些什么了。

现如今,林逸之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无可再升,更是蟒袍加身,还有什么赏赐能当得上他此番奇功呢?这是不是正应了列代皇朝都遵循的那条不成为的铁律,当帝皇再无可赏赐臣子之时,唯有赐其一死……

但可是,想要除去林逸之,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且不说林逸之身居锦衣卫指挥使多年,其势力早已在整个大明皇朝都根深蒂固,贸然动手,弄不好还真要生出一场不小的祸端。

更何况,林逸之武功奇高,能限制他之人世所罕有,最起码英宗身边确是没有。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英宗也实在不敢直接和林逸之撕破面皮,以免反被林逸之所害。

一时之间,这位普天之下地位最为尊崇的人,竟然难得的生出些许举棋不定的忧虑心来……

但很快,英宗的种种忧虑,都随着锦衣卫返京,并呈上了林逸之的辞呈奏折,尽数消散。英宗虽觉有些惋惜,但确实也长舒了口气。很多时候,人的心就是这么的奇怪……

第二日早朝,英宗当朝下旨,册封林逸之“武侯”,以此震慑武林宵小;晋升邪麟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同时大加犒赏此番立有大功的林平之,并将他招到身边,贴身伺候,并逐渐引为亲信,最终执掌东厂,担任东厂厂督一职。至于说尚铭,早在冥凤的手段下,“寿终正寝”,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被一举被覆灭的消息传遍整个武林……

整个武林都都震动不已,待多方查探。待情况确认属实后,接下来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武林竟然变得压制、沉默之极。

武林从未有过的诡异平静的情况出现了,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道绿林,俱都不约而同的约束门下,严令他们不可生事。

武林中,所有的仇杀和争端都被一扫而空。这并不是那些恩恩怨怨都已了解,而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压下,被那赫赫凶名震慑的再不敢妄动罢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武林才逐渐恢复生息……

而造成这一切的主角,林逸之,正和东方玉畅游名山大川,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种难得的悠然生活之中……

剿灭日月神教和五岳派,被宪宗册封“武侯”,都使得林逸之丹田内的气运之力激增,暴涨了一倍有余,足够他熔炼玫霞荡天晶,进化到下一阶段,再行穿越了……

这一世,林逸之除了将“浑天宝鉴”第二重玫霞荡臻至大圆满外,还修炼了“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但对于“生死符”,他却并未看得太重,也从未想过将之炼化本命武符。。

怎样都好了,对于此事,林逸之到是不急,他现在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好好陪伴东方玉,与她长相厮守,纵情山林。

自此,江湖上再鲜有林逸之和东方玉的消息。有人说,曾在东海边见过二人,二人已泛舟出海,去征服那无尽的大海;也有人说,二人穿过了丝绸之路,前往西域诸国……

第1章 帝星降世,磨难重重(上)

第1章帝星降世,磨难重重上

时逢天下大乱,战火纷飞,哀鸿遍野。蒙古人的铁蹄,奴役了中原大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最艰辛的,还是那些贫苦老百姓。

这一年,是元泰定帝泰定元年,孛儿只斤忽必烈定都大都,建立大元皇朝至此已有五十余年,距离南宋彻底覆灭也有四十年有余。

其时正当寒冬腊月,中原武林人士心目中的武学圣地武当山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心有所感,踏出经年闭关的精舍,仰望万里星空。

老道眉发皆白,古稀之年,面色却如同孩童一般红润,挂着纯真的笑容。他正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武当派的开山鼻祖,后天巅峰境界的武学宗师,张三丰。

张三丰面上纯真的笑容愈浓,正喜不自胜的喃喃自语:“紫薇耀华,文曲、武曲、破军三星相辅,千古帝王降世,收复万里山河。大兴之象,大兴之象啊……妙,真是太妙了……”

顺着张三丰的目光望去,无尽星空中央,一颗紫气萦绕的星辰,爆发出万丈光芒,在它周围,又有三颗星辰华光闪耀。

忽然间,天象大变,北方那颗象征蒙元帝皇的妖星,爆发一个深幽的黑芒,直射向紫薇帝星。紫薇帝星的华芒立时萎靡下来,几近无有,幸得三辅相助,方才并未就此彻底消散,但仍晦涩不定,忽明忽暗。

“不好!”张三丰神色一凛,再无半点喜色,变得一片肃然,双手连连掐诀,默默测算起来。

良久,张三丰眼中紧忙一闪,脚下也不见丝毫动作,便翩翩然踏风而去,下了武当山,消散在了茫茫山野之间。

与此同时,昆仑山脚下的一间农家小院中,一声嘹亮的孩童啼哭声响起,划破平静的夜空。

“我有儿子了,我终于有儿子啦,哈哈哈……”随之传来的,是一阵男人无尽快意、欣喜的笑声。

农舍内,一名满头金发,魁伟雄奇的高大男子,正将一个新生的婴儿高举过头,脸上满是欣喜若狂。

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高大男子笑声更是不停,道:“瞧瞧,小家伙多有精神,像他老子,哈哈哈……”

不远处的床榻之上,刚刚生产的妇人,虽面色惨白,无有一丝血色,却仍是含笑看着这对父子,眼中满是无尽的温柔。

男子粗布兽皮,一副猎户打扮,但你若真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山野之人,那就大错特错。说起他的名头,武林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威名之盛,正道中人闻之,无不勃然色变。这男子非是旁人,正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

若说,谢逊为何混到如此田地?这确要从明教自教主阳顶天失踪之事说起……

当年,阳顶天在明教最鼎盛时期,突然失踪,一经多年无有半点音讯。致使明教上下,人心溃散,一众高层再没有了往日的亲密,明争暗斗不断,野心勃勃者自然也就盯上了那高高在上的教主之位。

先有四大护教法王之首的紫衫龙王黛绮丝无故失踪后有逍遥二仙之光明右使范遥亦也音讯全无再然后,白眉鹰王殷天正,因不满光明左使杨逍处处压制,愤而退出明教,于江南一代自创天鹰教。

至此,明教彻底四分五裂,五行旗离开总坛光明顶,虽并未有退教之举,但也开始听调不听喧青翼蝠王韦一笑,以及五散人也纷纷离开光明顶,各行其是,偶有消息传回偌大个光明顶就只剩下杨逍、谢逊和天地风雷四门。

没多久,心灰意冷的谢逊,亦在一个夜晚,带着父母、兄妹、妻子,以及几个贴心的仆役离开了光明顶。或许因为心中还有些留恋,无法割舍,谢逊并没有离开昆仑山地界,而是与家人、妻子在昆仑山脚下隐居下来,过上了再平常不过的猎户生活。

时光匆匆,转眼就过了一个月,谢小公子也到了满月之日,谢家上下自是欢喜不已。并正式给谢小公子取名,谢无忌。

更令谢逊高兴的是,他的授业恩师,“混元霹雳手”成昆,亦匆匆赶来,贺谢无忌满月之喜。

晚宴之上,谢逊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说来也是奇怪,平日千杯不醉的谢逊,竟很快就有了几分醉意。不过,心中着实畅快的谢逊,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只当是太过高兴所致。但他却没有看见,其师成昆,眼底深处那转瞬即逝的森冷之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更,谢逊不胜酒力,就此醉倒在酒桌之上。

成昆含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待酒杯放下时,神情却已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就仿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

凄厉的惨叫声,从农家小院中传出,划破了宁静的夜。

“轰隆隆……”雷声大作,天地都为这场人间惨祸震怒不已,也惊醒了酒醉的谢逊。

谢逊微微抬起他那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入目的惨象,却让他如同三寒天浇下一瓢冷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悲愤莫名,几欲发狂。入眼处,原本张灯结彩,被装点的喜气洋洋的大厅,墙上、地面、家具上,到处都是艳红色的血迹斑斑。

大厅中,横七竖八倒着十二具残破的尸身,有的被捏断了脖颈,脑袋软绵绵的垂在一边有的拦腰斩断,上半身还爬在桌子上,下半身则丢在椅角边还有的被斩去了头颅,头颅与身体距离足有数丈远而他的妻子,衣衫破烂,不能遮体,下身更是一片狼藉,显然死前还遭受到一番凌辱。

无论他们的死相若何,确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脸上尽是无尽惊慌、不可置信和死不瞑目。

这十二具凄惨无比的尸体,正是谢逊的一家老小,不多不少,还包括他那个刚刚满月的幼儿。

“不……是谁?我要杀了你……”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声,划破长空,将农舍震得簌簌巨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

“哎……”就在此时,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从大厅的阴影处响起,谢逊连忙转头看去,双目赤红如血。

第2章 帝星降世,磨难重重(下)

第2章帝星降世,磨难重重下

阴影中这人非是旁人,正是谢逊的恩师“混元霹雳手”成昆!

此时的成昆,面露阴森,衣衫上尽是斑斑血迹,右手处还持着一把正在滴血的长刀。

“是你!”谢逊虎躯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随之尽数化为了愤怒、暴戾,怒吼道:“恶贼,我要杀了你……”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向着成昆轰击而去。

成昆略一闪身,便已轻松的避过,口中阴恻恻的笑道:“我的好徒儿,你这一身本事都是为师所传,还想要杀为师,真是天大笑话……”

谢逊恍作未闻,化身暴怒的雄狮,只是向成昆狂攻不已。不能手刃此贼,又如何对得起枉死的父母、妻儿、弟妹。

虽说,愤怒能使人力量激战,却也会让人失去了冷静。到了谢逊和成昆这等境界的高手,对战之时,若是失去了冷静,其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在成昆的眼中,此时的谢逊,就像一个发狂的野兽,虽杀伤力是有些,但应付起来却也不难。

也不知成昆心中作何打算,竟并未趁机痛下杀手,只是好整以暇的轻松躲闪,偶尔出手还击,也并非为伤人,只是继续挑动谢逊无穷的怒火。

“咔嚓”声中,农舍再不堪重负,半个大厅都坍塌了下来。角落中的烛台倒地,燃着了左近的帘幔,点点火光缓缓燃起。

而经历了好一番发泄的谢逊,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血红的双眼虽仍满是刻骨的仇恨,却也恢复了清明,紧瞪向成昆,低沉的喝问:“为什么?”

成昆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快就恢复冷静了?不错!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至于原因吗?什么时候你胜得过为师,为师就告诉你,嘎嘎嘎……”桀桀的怪笑声中,成昆闪出农舍,向着远处急掠而去。

“恶贼,休走!”谢逊暴喝一声,大步追赶而去,转眼间,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农舍的火光越来越旺,火势冲天,“噼噼啪啪”声中,那十二具尸体,也将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闪过,窜入烈火熊熊的农舍之内。再出来时,怀中已多了个双目紧闭,呼吸皆无的谢无忌。

来人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道。也不知,这数九寒天的,老道为何会途径此地?要知道,方圆数十里,都人迹罕至,更没什么道观。

老道仔细辨查片刻,方才长舒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还好,来的尚算及时,还有救,否则老道苦寻近月的帝星,可真就危矣……”不错了,这老道,就是月前,从武当山匆匆下山的张三丰了。

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张三丰夜观天象,推算出帝星降世,却还有一场大劫,九死一生,若渡不过这场死劫,则万事皆休。是以,已数十年未曾离开过武当山的他,也不得不出世,下山查访帝星转世之人,欲化解其死劫。

而谢无忌,就是张三丰所推算的帝星转世之人,这才在千钧一发将被烧成灰烬之时,被匆匆赶来的张三丰救出。至于能否幸运的被救活,就要看张三丰这位武道宗师的手段了。

张三丰探手轻按在婴孩的胸口出,掌间泛起一团柔和的白芒,缓缓涌入谢无忌的体内。随着白芒的涌入,谢无忌脸上的青紫色逐渐消退。

“嘤……”伴随这声婴啼声,谢无忌终于有了呼吸,幼小的心脏亦开始轻轻跳动起来。

不过,谢无忌脸上仍是无有一丝血色,惨白异常。

“哇……哇哇……”谢无忌哭嚎不已,幼小的身体冰寒之极,完全不似常人的体温。

“可怜的孩子……”张三丰低叹一声,大手略一拂过,谢无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睡间,谢无忌仍是眉头紧皱,一张小脸都抽搐成了一团,似在睡梦中,仍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折磨。

这是因为,谢无忌被成昆一指“幻阴指”点中了心口,虽奇迹般的并未有立时死去,仅是闭过气去,但若非是张三丰,是他以后天顶峰的精纯的纯阳内力相救,恐怕再换任何人出手,都将必死无疑。

不过,这“幻阴指”也着实是一本阴毒无比的功法。凡中此指者,必会被一道阴毒至寒的内力附着在体内,游走在中者的四肢百骸,因为是附着并且移动的,非纯阳内力不可消解。

并且,这道阴毒至寒的内力,极为阴损,附体游走其间,更不停磨折、损坏着中者的周身经脉。不要说像是谢无忌这等婴孩,就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中了这“幻阴指”,都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若是救治不及时,不得法,也必将受尽折磨,哀嚎至死。

张三丰再怜惜的叹了口气,右手一直按在谢无忌的胸口处,以精纯的内力来缓解谢无忌的痛苦,同时足下不停,飘然远走,返回武当山。

非是张三丰不欲助谢无忌,彻底驱除“幻阴指”那阴毒至寒的内力,而是由于谢无忌太过年幼,承受不了太多他精纯的内力,是以只能暂时压下,慢慢驱除。

三日之后,谢逊返回,却是只见到了焚烧殆尽的农舍,以及分不清是谁的骨灰,自然也就无法得知,他那刚及满月的幼子谢无忌并未身损。

同样,救下谢无忌的张三丰,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何人,只当都枉死在那场惨祸之中。

若无意外,谢无忌的身份,必将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谜团。

自这日起,谢逊重出江湖……

满心被仇恨填满的谢逊,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先后两次败于成昆之手,就去抢夺崆峒派的镇派绝学七伤拳谱成昆隐蔽不出,就开始残杀诸多无辜的江湖中人,每次于杀人后都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企图引出成昆,结果非但不成功,反为让自己成为了武林公敌。

其后,成昆假意拜师少林派四大神僧之首空见神僧,并求其出面化解这段恩怨,谢逊果然中计,错手轰杀了空见神僧,更与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结下了化解不开的仇怨。

第3章 无忧无虑的小顽童

第3章无忧无虑的小顽童

武当山,天柱峰南侧,紫霄宫中,七名身着道装之人,正聚首于此,面面相觑,还不时向殿外张望。这七人,有长有幼,年长者已近而立之年,年幼者才刚刚断奶。

为首的那已近而立之年的中年道士,神情冲淡恬和,一副温文儒雅的风范与之相对的,是一名刚及弱冠年的青年道士,面容严肃,稳重如山倒气势透体而发。

二人下首处,各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一人精壮剽悍,一人文质彬彬再往下,则是一个十岁左右,唇红齿白,面目俊秀的少年道士,怀中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婴孩正努力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张望。

在十岁少年道士的对面,是一个六岁大小的孩童,瓷娃娃一般的小脸上,不时闪过腼腆的红意,正逗弄着对面少年怀中的孩童,使得那孩童张牙舞爪,急欲脱离少年的怀抱,愈发不老实。

殿中的这七人,正是张三丰的七名嫡传弟子,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其中,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四人,已开始涉足江湖,并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此时,七人聚集太和宫,确是接到张三丰的传信,言今日会返山,并给七人介绍一个他新收的弟子,也是他们的小师弟。

在七人满含期待、好奇的等待中,没过多久,张三丰的身影翩然出现在了殿中。

“师父……”七人连忙聚集了过来,将张三丰团团围住,双目俱都不自觉的看向张三丰怀中,那仍昏睡不醒的谢无忌。

殷梨亭腼腆的问道:“师父,这就是你新收的小师弟吗?好可爱啊……”

张三丰含笑点头,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中,满是疼惜、期待之意。

眼见几位师弟都对这襁褓中的小师弟好奇得紧,并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宋远桥忙低声说道:“都小声点,不要吵醒了小师弟。”

宋远桥已代张三丰执掌武当门户多年,被众师兄弟公认为第二代掌门人选,说话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严,众师弟们平日都对他甚是尊敬,当下闻言,俱都住口不言,但双眼却始终未曾离开过谢无忌,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郁。

俞莲舟内功最高,尤胜大师兄宋远桥,很快就看出了谢无忌身体的不妥,当即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师父,小师弟他……”

张三丰轻声叹息道:“哎,你们这位小师弟,命运多舛,才刚出生不久,便遭逢大变……”当即,将救下谢无忌时的惨象,娓娓道出。

在张三丰的言语中,并未提及谢无忌乃他所推算的紫薇帝星转世,只是说自己常年闭关,静及思动,起了下山游历之念,机缘巧合救下了谢无忌,怜其身世,便收下他为徒。

张三丰这么说,倒不是想要对弟子隐瞒什么,只是觉得谢无忌紫薇帝星转世之事,不易对太多人说起,以免过早的给谢无忌太多的压力。

七人闻言,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也都满是疼惜之意,并纷纷保证,今后一定要好好关爱谢无忌。

眼见七人兄弟友爱,张三丰老怀安慰,手抚银须,含笑点头不已。

就这样,谢无忌大难不死,幸得张三丰这位一代武道宗师收为关门弟子,于武当山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个月中,谢无忌体内“幻阴指”那阴毒至寒的内力,终被张三丰一点一滴的用精纯“纯阳无极功”,尽数驱除。但由于其伤拖延的时间实在太长,使得谢无忌周身经脉受损极重,几乎不可转圜。

张三丰黯然叹息,言谢无忌此生,恐怕都无法修炼内功心法,若非有什么惊世机缘,于武道之上,难有太大的成就。

宋远桥等七位师兄,闻听此事,对于谢无忌的疼惜之情更甚,对于他的关爱自然也就与日俱增。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谢无忌有张三丰这个师父,以及宋远桥等七位师兄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渡过了六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一日,早课过后,七位师兄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忙,有的去处理教务,有的去教导三弟弟子武功,有的则去精研道藏,还有的去修炼武功,唯有谢无忌无事可做。

谢无忌咬了咬下唇,机灵的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悄悄的跟上了三师兄俞岱岩。

俞岱岩虽刚及弱冠,内功却已是不弱,很快便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嘴角不由得的微微翘起,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脚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谢无忌只觉得眼前一花,俞岱岩就跨到了数丈开外,很快便要脱离他的视线,不由得的心下大急,连忙全力奔跑追赶。同时,心中习武的念头,也愈发渴望。

“呼哧,呼哧……”谢无忌拼命追赶,确仍是将俞岱岩追丢了,不由得大为懊恼,嘴上喃喃不已:“可恶,三哥真是太可恶了,跑得这么快,难道吃坏肚子了吗?嘿嘿……”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啪”的一声脆响,谢无忌只觉得小屁股一疼,随之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被抛起了数丈之高。

谢无忌又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由得高声叫嚷了起来:“三哥,你坏,快把我放下来。”

“小八,背后说师兄坏话可是不对的哦,今天为兄一定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哈……”俞岱岩大笑着,探手接过快速下坠的谢无忌,又略一用力,又将他高抛了起来。

半空中,谢无忌张牙舞爪的乱抓乱踢,却根本无法控制自身,如此两三次过后,只觉得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不已,不由得他不服软,可怜兮兮的哀求道:“三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看你还敢不敢顽皮,嘿……”俞岱岩又将谢无忌抛起了两次后,这才罢手,双手略微一带,就让谢无忌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谢无忌又经历了一阵头晕目眩后,愤愤不平的瞪向俞岱岩,却也不敢将心中的不满宣之于口,生恐俞岱岩再来上几回,那真就有他受的了。

第13章 狼群与蛇潮

第13章狼群与蛇潮

但这些,却都不是最危险的,那些成群结队,一出动就数以百计,铺天盖地的狼群和蛇潮,才是真正的如同死神般的存在。

谢无忌,距离死神最近的两次,就是他们所造成的。那惊悚的一幕幕,使他至今还是记忆犹新,相信此生,都无法忘怀。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谢无忌正寻找着避雨之地,却不幸寻到了狼谷。

恶狼是山林中比较常见的野兽,少时三五成群,多时也有数十头的样子,谢无忌游走山林已数个月有余,自然也曾和恶狼**手多次,是以初入狼谷时,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挥手间就将扑来的三头恶狼击杀当场。

但这一次,谢无忌却是大大的失算了。他才刚刚将三头恶狼击杀,转眼就被数十头壮硕的恶狼团团围住。

面对狼群的包围,谢无忌虽神情略显凝重,但仍并未太过担心,数个月的生死间的搏杀,他早已再非吴下阿蒙,区区数十头恶狼,虽然会麻烦一些,但也还难不住他。

于是乎,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谢无忌战意凛然,举手投足间,就将一头头恶狼斩杀当场,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外伤,却也无甚大碍。

随着时间的推移,让谢无忌感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是,恶狼的数量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堆积在他四周的恶狼尸体,早已不下数十头,但放眼望去,围攻他的恶狼,数量仿佛并未有所减少。

谢无忌暗呼不妙,惊骇的发觉,在这狼谷中,并非是普通狼群,而是一个庞大的恶狼部族。

谢无忌再不敢迟疑,全力向狼谷外奋力冲杀,意图突出重围。

只可惜,谢无忌突围的意图,一下子就被群狼察觉。立时间,恶狼群的攻势更加猛烈,也更加舍生忘死。

这使得谢无忌突围的脚步,举步维艰,苦难重重。

也不知厮杀了多久,谢无忌周身大小伤痕无数,全被鲜血染红了,有恶狼的血,也有自己的血。不过还好,他距离谷口,也仅有一步之遥了。

谢无忌奋起余力,双手各抓着一头硕大的狼尸,左右轮舞,将扑来的群狼尽数击飞,暂阻群狼的攻势。当下不再迟疑,足下发力,闪电般向狼谷外冲出。

突然间,一道白影飞射而来……

谢无忌的速度虽快,但白影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追上了他。四支利爪紧扣住他的脊背,血喷大口向着他的后脖颈嗜咬而来。

恶风袭来,谢无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仅以半寸之差,堪堪避过了白影的嗜咬。

血花飞溅,谢无忌虽避过了脖颈断裂之危,却仍被白影一口咬在了肩头,撕下了一大块皮肉,露出森白的肩胛骨。

“啊……”谢无忌惨呼一声,却顾不得肩膀的剧痛,反手一爪,向背上的白影抓去。

白影动作极为迅捷,轻易跳开躲过,还不忘在谢无忌的背上,留下道道深可露骨的爪痕。

谢无忌顾不得回身找白影报仇,拼命向远处狼狈逃窜。眼角的余光看见,伤他的那道白影,乃是一头数尺许来长,周身雪白的巨狼,锋锐的獠牙寒芒闪烁,绿油油的狼眼不时闪过森冷的幽光,当是此狼谷恶狼部族的狼王无疑。

谢无忌在前没命奔逃,数以百计的恶狼群,在白sèláng王的率领下,对他展开了疯狂地围追堵截。

整整两天两夜,谢无忌才堪堪将群狼甩掉,却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慌忙间,他随意找了处山洞,也顾不得此洞是否有什么野兽,仅是勉强服下一颗疗伤药,便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当谢无忌悠悠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周身上下,无处不疼,阵阵虚弱之感,不停的侵袭着他的大脑。

谢无忌苦笑连连,紧咬牙关,取出疗伤圣药,内服外敷,于这处山洞中,开始了长达大半个多月的疗伤之旅。

幸运的是,他之前就准备了一些肉干,以备不时之需,才使得他眼下不至于被饿死。

十天之后,肉干都已耗尽,谢无忌身上大部分伤口都已结痂,仅剩肩膀、后背白sèláng王留下的伤口还未愈合,但已可以勉强行动,能够就近找些野果,勉强充饥。

更为幸运的是,在谢无忌养伤的这大半个月中,并没有什么野兽前来找过他麻烦。就连那最为记仇的群狼,也都没有找过来,似乎是已把他给彻底遗忘了。

这一次,还真是谢无忌有生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也是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必将会让他终生难以忘怀。

只可惜,谢无忌并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他并不知道,仅在一个月后,一场更大的劫难,将要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那天夜里,谢无忌刚刚经历了白天那一场和三头猎豹的惨烈厮杀,正盘坐于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洞中,调息休息。忽听闻,四下里“嘶嘶”大作,他不由得面色大变,冲出了树洞,却还是迟了一步。

谢无忌放眼望去,四下里数不清的各色毒蛇,红的、黑的、花色的……数之不尽,正吐着舌信,森冷的看着他。

谢无忌心下苦笑不已,要知道,像毒蛇这等剧毒之物,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更何况还是蛇潮?

“嘶嘶……”更为吵杂的蛇鸣声中,谢无忌惊骇的看到,面前的蛇群蓦然散开,一条足有水桶粗细,长达十数米的巨大蝰蟒,滑动而来,漆黑如墨的蛇鳞,一双森冷的蛇瞳,满是残忍、戏谑之色,当是蛇潮的蛇王。

谢无忌心下惨然,深知今夜逃生的希望微乎其微。而那极其微弱的生机,就是解决面前这条蛇王巨蟒。但这条巨蟒王又岂是善与之辈?

自从谢无忌入山以来,在他所碰到的众多野兽之中,这条蛇王巨蟒的威胁,当之无愧排在前二。另一个,自然就是那头白sèláng王了。

谢无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猛的双足跺地,身形就蓦然消失在了原位,刹那间已来到了蛇王巨蟒的近前,右爪带起道道劲风,向着它的七寸处,闪电般抓去。武之天晶轮回

第14章 险死还生,因祸得福

谢无忌历练于莽莽群山,游走于生与死的边缘,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这方圆数万里的群山之中,有着无数凶猛的野兽,迅捷的猎豹,凶猛的鹰鹫,狂暴的巨熊,横冲直撞的野猪,毒性猛烈的各色毒虫……

但这些,却都不是最危险的,那些成群结队,一出动就数以百计,铺天盖地的狼群和蛇潮,才是真正的如同死神般的存在。谢无忌,距离死神最近的两次,就是他们所造成的。那惊悚的一幕幕,谢无忌至今还是记忆犹新,相信此生,都无法忘记。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谢无忌正寻找着避雨之地,却不幸寻到了狼谷。恶狼是山林中比较常见的野兽,少时三五成群,多时也有数十头的样子,谢无忌游走山林已数个月有余,自然也曾和恶狼**手多次,是以初入狼谷,谢无忌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挥手间就将扑来的三头恶狼击杀当场。

但是,这一次谢无忌确是大大的失算了,他才刚刚将三头恶狼击杀,就被数十头壮硕的恶狼团团围住。

面对狼群的包围,谢无忌虽神情略显凝重,但仍并未太过担心,数个月的生死间的搏杀,他早已再非吴下阿蒙,区区数十头恶狼,虽然会麻烦一些,但也还难不住他。

于是乎,一场恶战就此展开。谢无忌战役凛然,举手投足间,就将一头头恶狼斩杀当场,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外伤,却也无甚大碍。

不过,让谢无忌感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是,随着恶战的持续不断,恶狼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堆积在他四周的恶狼尸体,早已不下数十头,但放眼望去,围攻他的恶狼数量仿佛并未有所减少。

谢无忌暗呼不妙,惊骇的发觉,在这狼谷中,并非是普通狼群,而是一个庞大的恶狼部族。

谢无忌再不敢迟疑,全力向狼谷外奋力冲杀,意图突出重围。可惜,他突围的意图,一下子就被群狼察觉,攻势更加猛烈,也更加舍生忘死。这使得谢无忌突围的脚步,举步维艰,苦难重重。

也不知厮杀了多久,谢无忌周身大小伤痕无数,全被鲜血染红了,有恶狼的血,也有自己的血。不过还好,距离谷口,谢无忌也仅有一步之遥了。

谢无忌奋起余力,双手各抓着一头硕大的狼尸,左右轮舞,将扑来的群狼尽数击飞,又炮弹般抛了出去,暂阻群狼的攻势。当下不再迟疑,足下发力,闪电般向狼谷外冲出。

突然间,一道白影飞射而来……

谢无忌的速度极快,但白影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追上了他,四爪紧扣他的脊背,血喷大口向着他的后脖颈嗜咬而来。

恶风袭来,谢无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仅以半寸之差,堪堪避过了白影的嗜咬。

血花飞溅,谢无忌虽避过了脖颈断裂之危,却仍被白影一口咬在了肩头,撕下了一大块皮肉,露出森白的肩胛骨。

“啊……”谢无忌惨呼一声,却顾不得肩膀的剧痛,反手一爪,向背上的白影抓去。

白影动作极为迅捷,轻易跳开躲过,还不忘在谢无忌的背上,留下道道深可露骨的爪痕。

谢无忌顾不得回身找白影报仇,拼命向远处狼狈逃窜。眼角的余光看见,伤他的那道白影,乃是一头数尺来长,周身雪白的巨狼,锋锐的獠牙寒芒闪烁,绿油油的狼眼不时闪过森冷的幽光,应是此狼谷恶狼部族的狼王。

谢无忌在前,没命奔逃,数以百计的恶狼群,在白sèláng王的率领下,围追堵截。

整整两天两夜,谢无忌才堪堪将群狼甩掉,却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慌忙随意找了处山洞,也顾不得此洞是否是什么野兽的山洞,仅是勉强服下一颗疗伤药,便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当谢无忌悠悠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周身上下,无处不疼,阵阵虚弱之感,不停的侵袭着他的大脑。

谢无忌苦笑连连,紧咬牙关,取出疗伤圣药,内服外敷,于这处山洞中,开始了长达大半个多月的疗伤之旅。

幸运的是,他之前就准备了一些肉干,以备不时之需,才使得眼下不至于被饿死。十天之后,肉干都已耗尽,谢无忌周身大部分伤口都已结痂,仅剩肩膀、后背白sèláng王留下的伤口还未愈合,但已可以勉强行动,就近找些野果,勉强充饥。

更为幸运的是,在谢无忌养伤的这大半个月中,并没有什么野兽前来找他麻烦,连最为记仇的群狼,也没有找过来,似乎是已把他给忘掉了。

这一次,是谢无忌有生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也是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必将会让他终生难以忘怀。

可惜,谢无忌并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并不知道,仅在一个月后,一场更大的劫难,就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那天夜里,谢无忌经历了白天那一场和三头猎豹的惨烈厮杀,正盘坐于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洞中,调息休息。忽听闻,“嘶嘶”大作,不由得面色大变,冲出了树洞,却还是迟了一步。放眼望去,四下里数不清的各色毒蛇,正吐着舌信,森冷的看着他。

谢无忌心下苦笑不已,要知道,像毒蛇这等剧毒之物,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更何况还是蛇潮?

“嘶嘶……”更为吵杂的蛇鸣声中,谢无忌惊骇的看到,面前的蛇群蓦然散开,一条足有水桶粗细,长达十数米的巨大蝰蟒,滑动而来,漆黑如墨的蛇鳞,一双森冷的蛇目,满是残忍、戏谑之色,应是蛇王的存在了。

谢无忌心下惨然,深知今夜逃生的希望微乎其微,而那极其微弱的生机,就是解决面前这条蛇王巨蟒。不过,这条蛇王巨蟒,又岂是那么善于之辈,从他入山以来,在他所碰到的众多野兽之中,这条蛇王巨蟒的威胁,当之无愧排在前二。另一个,自然就是那头白sèláng王了。

谢无忌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猛的双足跺地,身形就蓦然消失在了原位,刹那间已来到了蛇王巨蟒的近前,右爪带起道道劲风,向着它的七寸处,闪电般抓去。

蛇王巨蟒显然没有料到,谢无忌竟然会抢先出手,反应慢了半拍,只来得略一侧身,虽避过了七寸要害,但还是被谢无忌撕下了腹下道道蛇鳞。

“嘶……”蛇王巨蟒吃痛,摇头嘶鸣不已。蛇潮似受到蛇王巨蟒的召唤,潮水一般向谢无忌汹涌而来。

谢无忌暗叫了声“可惜”,却也知道仅凭偷袭就想拿下蛇王巨蟒,实在太过异想天开,当下不得不抽身飞退,双手护住前方,连连挥舞,将疾射而来的毒蛇,尽数击杀。

谢无忌且战且走,向着蛇潮薄弱处全力突围,同时全神贯注的护住己身,不敢让任何一条毒蛇近身。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若再中蛇毒,那可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忽然间,一道巨大的黑色鞭影,向着谢无忌抽打而来,正是蛇王巨蟒那巨大的蛇尾。蛇王巨蟒这一尾扫来,仿若飓风过境,将阻在二者之间的无数毒蛇,尽数扫飞了出去。

谢无忌再想躲避,却已是来不及,连忙擎出双臂,护在身前。“嘭”的一声巨响,谢无忌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双臂便失去了知觉,喉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如炮弹般被抽飞了出去。

双臂被断,谢无忌一身,丧失了八成,再无力抵挡蛇潮的进攻,更别说面对那条蛇王巨蟒了。

不过,幸运的是,在蛇王巨蟒的这一抽之下,谢无忌也被抽出了蛇潮的范围,却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生死关头,谢无忌前所未有的冷静,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线生机,身体仍翻滚于半空中时,就开始极力调整着落地的姿势。

然而,谢无忌的劫难才刚刚开始,蓦然间,一道金色的光影飞掠而来,于半空中追上了谢无忌。

谢无忌根本无力躲闪,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金光撞在了他的身上。随之,右边小腿一麻,一道异常冰冷的寒意,就顺着他的血液,游走其身。

谢无忌重重的砸落地面,就地一滚,向蛇潮相反的方向翻滚而去,一连滚出数丈后,便欲起身逃窜。但不等他爬起身来,又觉得右腿一软,再度栽倒了下去。

谢无忌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便飞快消退,临死之前,只是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着他这边疾射而来,不由得心下苦笑道:“错觉吗?不过,临死前,能再看到二师兄,真好……”

“孽畜!受死!”俞莲舟满脸暴怒之色,一把将濒死的谢无忌抱进怀中,又一个探手,从谢无忌右侧小腿处,擒下了一条细小的金色怪蛇。

俞莲舟足下生风,几个闪身之间,便在蛇潮赶上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面对如此蛇潮,即便是俞莲舟,也不能等闲视之,能不与之交战,就尽量不与之交战。虽说,俞莲舟此刻心中充满了怒意,恨不得将蛇王巨蟒亲手斩杀,但谢无忌性命垂危,他却是顾不上为谢无忌报仇了。

早在谢无忌遭遇蛇潮时,俞莲舟就暗感事情不妙,悄无声息的向谢无忌这边靠近,这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上救援。

原本,俞莲舟眼见谢无忌被蛇王巨蟒抽飞,虽心疼不已,但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后续金色怪蛇的偷袭实在太快,仅在电光火石间,就已发生,俞莲舟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止。

俞莲舟也没有想到,这股蛇潮,竟然极为罕有的存在着双蛇王,除了蛇王巨蟒外,这条细小的金色怪蛇也是蛇王之一。

俞莲舟一眼就认出,这条金蛇王,乃是世所罕见,同样是天下至毒的碧眼金线蛇。此蛇所带的寒毒,奇毒无比,凡中者,若一时半刻不能解除,便会周身血液凝冰而亡。同样的,若想解此寒毒,则必须有至阳之物方可,而俞莲舟显然没有料到会遇到此蛇,并未随身携带至阳之物。

不过,造物主就是这么奇怪,碧眼金线蛇的毒液虽奇寒无比,但它的蛇血都是属至阳,这也是俞莲舟并未将它斩杀当场,而是将它生擒的原因了。

不仅如此,相传此蛇具有一丝真龙血脉,故它的蛇血具有洗髓伐脉奇效,对于练武之人,是世所罕有的至宝。

说起来,俞莲舟也真够倒霉的,这小半年来,一路尾随谢无忌,暗中保护,风餐露宿,还要经常给谢无忌擦屁股,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得到了这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还不得不让给谢无忌,以作解毒之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身处何处,当谢无忌悠悠转醒后,第一句就让俞莲舟哭笑不得,只听他道:“我已经死了吗?这里就是森罗地狱吗?”

俞莲舟又气又笑道:“还没死。小师弟,看你这回还涨不涨记性,竟敢孤身一人,就闯到这莽莽群山之中。”

“二师兄?”谢无忌惊喜莫名,猛的坐起身来,神情激动的看向身侧,盘膝而坐的俞莲舟。此时,他还哪里不知道,俞莲舟始终都在暗中保护他,而当日的白sèláng王和恶狼部族,也应是俞莲舟暗中解决了。

俞莲舟递过几枚野果,说道:“小师弟,你已昏迷了七天七夜,想来一定也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七天七夜?我竟昏迷了这么久?”谢无忌吓了一跳,随之又大感惊奇的失声道:“奇怪,为何我觉得眼下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呢?”

俞莲舟笑道:“小师弟,你此番确是因祸得福,竟连那碧眼金线蛇这等奇物都能遇到。此蛇之血,不仅能解它的寒毒,更有洗髓伐脉的奇效。如今,你已服过此蛇之血,你先天经脉脆弱之症已尽数治愈,今后不仅可继续修炼外功,还可以修炼内功了。”眼中满是真诚的笑意,由衷为谢无忌感到高兴。

“什么!”谢无忌失声叫道:“二师兄,你说得都是真的吗?”眼见俞莲舟含笑点头不已,不由得惊喜莫名,顿时间,只觉得自己正被一种巨大的狂喜感所包围。

第17章 噩耗,寿诞惊变

雷石峰,坐落于武当山主峰天柱峰以北,峰上怪石嶙峋,草木稀疏,确是一座极为荒凉的孤峰。

半个月前,谢无忌刚被俞莲舟带回的武当,便被大为“震怒”的宋远桥,罚至雷石峰,面壁思过。

谢无忌此番偷偷下山,孤身闯荡莽莽群山,再加之在俞莲舟的讲述中,谢无忌数度险些就葬身群山之中,宋远桥等一众师兄们在后怕之余,更是又惊又怒,一致决定,要好好给谢无忌长长记性,以免他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

最终,在俞莲舟的提议下,宋远桥将谢无忌面壁思过之所,定在了这座雷石峰。这是因为,雷石峰虽然荒凉,但对于修炼之人,还是有几分神妙之处。此峰叠石架空,跧伏拱立,如同神态各异的猛虎,惟妙惟肖。当年,俞莲舟在修炼之时,就曾在此峰苦修经年,收获不菲。

而由于雷石峰地势险峻,上山的小道蜿蜒崎岖,实在难行,是以谢无忌每日所需的吃食和日常用品,确只能辛苦几位师兄每日来送了。而让谢无忌郁闷的是,平日里与谢无忌玩得最为要好的莫声谷,至今还未曾来过一次,这让他想找人切磋一番,试试小成之威的机会都没有。而听张翠山说,莫声谷已闭关三个月有余,出关应该还需要一些时日。

直到这一日……

“嘭嘭……”阵阵的对轰声,响彻在雷石峰的上空。但见,雷石峰峰顶,一处巨大的石台之上,谢无忌赤膊着上身,状若猛虎,双手成爪,划破长空,留下阵阵破风之声,腾闪跳跃间,猛攻向莫声谷。

莫声谷双掌上下翻飞,忽而刚猛霸道,忽而绵柔迅捷,将和这两门绝学,御使得如火纯青,化解着谢无忌猛攻。

二人乍合乍分,你攻一爪,我回一掌,确也斗得奇虎相当,可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如今,已至小成境界的谢无忌,每一招每一式,都身具猛虎凶狠霸烈的气势,已完全不弱于空手迎战的莫声谷。当然了,莫声谷虽然掌法不弱,但他最为擅长的,还是要属剑法。

要知道,武当派的拳脚功夫虽然不俗,但真正闻名天下的,还是剑法,诸如七十二路,七十二手,九九八十一手,,,,,等,都是闻名天下的绝顶剑法,只要精通任何一套剑法,都可独步武林,鲜逢敌手。

“嘭!”又是一声巨响,谢无忌的右爪,与莫声谷的左掌重重的对轰一击,二人便纷纷向后飘飞而去,各退到丈许开外,方才站稳的脚跟。

莫声谷笑道:“小八,你的进步也太快了吧,看来此番群山中的生死试练,让你收获颇丰。”

“还不错,见识过那头黑虎王,总算让我的突破到小成之境。”谢无忌笑道:“七哥,你今日怎么有空跑来了?我听五哥说,你眼下应该还在闭关啊?”

莫声谷神情古怪的上下打量着谢无忌,哑然道:“小八,你不会是面壁面傻掉了吧?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再有三日,就是师父的九十岁寿诞。”

“该死!”谢无忌惊呼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歉声道:“七哥莫怪,我被大师兄罚在此间面壁思过,确是失了时间的概念,竟然将师父的寿诞都忘记了,真是该死。”

莫声谷幸灾乐祸的怪笑道:“小八,你真是太可怜了。不过,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偷溜下山,也不叫上我啊。”

“滚蛋!”谢无忌没好气的白了莫声谷一眼。

莫声谷又调侃了谢无忌几句后,方才转入正题,笑道:“小八,你有福了,师父寿诞将近,大哥开恩,允许你下山了。”

“真的?”谢无忌惊喜莫名,当即欢呼一声,都不再理会莫声谷,就一跳三丈高的向山下冲去。

时光飞逝,在武当派上上下下,全部弟子的忙活张罗下,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就是张三丰九十岁的寿诞。

一大早,紫霄宫中便是喜气洋洋,包括谢无忌在内的七个师兄弟们,逐一向张三丰拜寿。唯一没有到场的,就只有俞岱岩了。

八个师兄弟中,俞岱岩素来办事稳重可靠,故数月前被张三丰派往南方,诛杀一个残害良民,无恶不作的巨盗。但也不知为何,俞岱岩去了这么久,竟然迟迟没有回转,连张三丰的寿诞都给耽搁了。

众人这一等,就到了正午时分,仍不见俞岱岩的人影。众人渐感不耐起来,张翠山主动请缨,下山去迎俞岱岩。哪知,他这一去,也是音讯全无。

直到酉时,大厅上,寿筵早已摆好,红烛高烧,已燃去了小半枝,不仅俞岱岩没有消息,连张翠山都没有返回。众人不由得有些心绪不宁起来,殷梨亭、莫声谷、谢无忌,这三个年龄最小之人,更是在紫霄宫门口进进出出,也不知有多少遍。要知道,俞岱岩稳重可靠,能担大事,张翠山聪明机灵,办事机敏,从不拖泥带水,但到这时还不见返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知的变故。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宋远桥和俞莲舟二人一齐抢到檐前,叫问道:“是三弟吗?”

只听得,张翠山呜咽的声音响起,回道:“是我。”随之,张翠山双臂横抱着一人,抢了进来,满脸血污混着汗水,奔到张三丰面前一跪,泣不成声,叫道:“师父,三……三哥给人暗算了……”

“三弟……”

“三哥……”

众人大惊,扑上近前,只见俞岱岩呼吸微弱,只剩下游丝般的一口气,四肢软趴趴的下垂。

宋远桥连忙上前,将俞岱岩接过,略一探查,便不由得面色大变,沉声道:“三弟的手足筋骨寸寸碎断,应是少林所为。”

众人闻言,俱都身形大震,双目通红,悲愤莫名。殷梨亭更是“啊”的一声,眼中泪水长流。谢无忌则双全紧握,眼中杀意昂扬,几欲化作嗜血的野兽。可是,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俞岱岩的身上,并没有察觉谢无忌的异样。

张三丰眼见爱徒伤成这副模样,亦是神色大震,连忙取出一瓶“白涂夺命丹”,亲手送入俞岱岩口中,并让宋远桥和俞莲舟将他扶好,双手抵在他的背上,为他疗伤。立时间,张三丰头顶热气缭绕,犹如蒸笼一般。

另一边,张松溪面色沉凝,问道:“五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翠山呜咽道:“我下山去迎三哥,迎出了老远,始终没有遇到三哥,却在双井子十余里外,遇到了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一行。一问之下,我才知道,这都大锦乃是个贪财无义之徒,为了一只金元宝,就把三哥送给人家作践……”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一个小道童奔进来报道:“观外有一干镖客求见祖师爷,领头之人说是临安府龙门镖局的都大锦。”

张翠山霍然止住抽泣,满面怒色,喝道:“就是这厮!”话音未落,已纵身窜了出去。随之,众人只听得门外“呛啷啷”一连串兵器交击、落地之声。

殷梨亭和莫声谷二人知对方人多,生怕张翠山吃亏,刚要抢出去相助张翠山,却见张翠山已然返回,右手正抓住一条大汉的背心,往地下重重一摔,怒道:“这厮就是都大锦,是他害得三哥……”

张翠山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已扑了出去,直奔都大锦。正是莫声谷和谢无忌二人。

“且慢!”张松溪忙低声喝阻。莫声谷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止住了身形。谢无忌却是恍作未闻,不仅没有停止,速度反而激增了几分。

“啊……”一声惨叫过后,都大锦已然人头分离,那颗硕大的头颅,正被双目赤红的谢无忌抓在手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唯一有能力拦阻的张三丰,正全神贯注的为俞岱岩疗伤,确是顾及不上。

“你们武当派讲不讲理?我们好意求见,你们却这般欺侮人……”恰在此时,门外又有阵阵叫嚷声传来。

“吼……”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从谢无忌口中传出,谢无忌双足重踏地面,又向门外冲去。

“小八,你疯啦!”张松溪闪身将谢无忌拦阻,沉声厉喝。

谢无忌双目血红,仿佛不认得张松溪一般,挥手就向他抓去,带着“嘶嘶”的破风声,毫不留情。

张松溪瞳孔略一收缩,看出谢无忌已然入魔,侧身躲避的同时,双手连连点出,欲将谢无忌制服当场。

入魔了的谢无忌感观更是激增,身形略一晃动,就避开了要穴,便不顾张松溪攻来的数指,双爪灌力,一爪抓向他的双眼,一爪掏向他的心脏。

张松溪自然不愿伤了谢无忌,连忙抽身而退,口中低呼道:“小八入魔了,五弟,快和我一起,将他制住。”

张翠山哪敢迟疑,飞速窜出,与张松溪一左一右,向谢无忌夹击而来。

谢无忌入魔,虽然感观激增,更悍不畏死,但在张松溪和张翠山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也再无法逞不了凶。不过,二人因怕伤了谢无忌,不敢出手太重,一时之间,却也没有立刻将谢无忌拿下。最后,还是张松溪硬受了谢无忌一爪,才将他一指点倒。

莫声谷上前扶住动弹不得,却仍双目血红,凶戾之意丝毫不减的谢无忌,关切的向张松溪问道:“四哥,你没事吧?”在张松溪的左肩处,正有五个血淋淋的爪孔,深可见骨。

张松溪轻摇了下头,只是担忧的看向谢无忌,叹息道:“我没事。七弟,你看好小八,等师父救治完三哥,再想办法。”随之,又对张翠山和殷梨亭说道:“五弟,六弟,你们和我出去看看。”

“是。”二人也是担忧的看了眼谢无忌,便随着张松溪大步向门外走去。

也不知三人用了什么办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返回了殿内,而门外的喧闹声也尽数平息了下来。和三人一同返回的,还有都大锦的副手,祝镖头。

“总镖头……”祝镖头一进得大厅,就看到都大锦的无头尸体,不由得悲呼出声,扑上前去,抱起都大锦的尸身,怒视众人,叫道:“你们……你们武当派欺人太甚,总镖头好心前来帮忙,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人性命……”

“住口!”张翠山怒声道:“若不是你们贪财忘义,我三哥如何会重伤垂死?小八又如何会悲愤入魔?”声色俱厉,面露狰狞。

“你……”祝镖头这才看清楚厅内的情况,不由得心下凛然,又有几分惴惴不安,口中仍不甘的说道:“那你们也不能出手伤人性命啊……”

张松溪面色一整,沉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武当若有不是之处,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我三哥的伤,却是与你们脱不了干系。现在,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祝镖头心下既是不忿,又有几分惊惧,对于张松溪的问话,不敢不答,当下如蹦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出。

祝镖头所知,也并不算太多,通过他的诉说,众人只是知道,在十二天前,有一个殷姓的女子,出价二千两黄金,让他们送受制动弹不得的俞岱岩返回武当,并言明今日必须送达,更警告他们,若俞岱岩有什么差错,必定让他们龙门镖局满门,鸡犬不留。至于殷姓女子到底是何人,他们却不得而知。

说到这,祝镖头不禁心下一寒,如今俞岱岩重伤若斯,他还真怕那殷姓女子真的会找上他们龙门镖局,大开杀戒。

今日晌午,他们总算如期带着俞岱岩来到了武当山脚下,却一时不察,受倒七个人的蒙骗,误以为他们就是武当七侠,便将俞岱岩交给了他们,谁知……

第18章 无忌入魔,状若疯虎

第18章无忌入魔,状若疯虎

立时间,张三丰头顶热气缭绕,犹如蒸笼一般。

另一边,张松溪面色沉凝,问道:“五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翠山呜咽道:“我下山去迎三哥,迎出了老远,始终没有遇到三哥,却在双井子十余里外,遇到了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一行。一问之下,我才知道,这都大锦乃是个贪财无义之徒,为了一只金元宝,就把三哥送给人家作践……”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一个小道童奔进来报道:“观外有一干镖客求见祖师爷,领头之人说是临安府龙门镖局的都大锦。”

张翠山霍然止住抽泣,满面怒色,喝道:“就是这厮!”话音未落,已纵身窜了出去。随之,众人只听得门外“呛啷啷”一连串兵器交击、落地之声。

殷梨亭和莫声谷二人知对方人多,生怕张翠山吃亏,刚要抢出去相助张翠山,却见张翠山已然返回,右手正抓住一条大汉的背心,往地下重重一摔,怒道:“这厮就是都大锦,是他害得三哥……”

张翠山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已扑了出去,直奔都大锦。正是莫声谷和谢无忌二人。

“且慢!”张松溪忙低声喝阻。

莫声谷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止住了身形。

谢无忌却是恍作未闻,不仅没有停止,速度反而激增了几分。

“啊……”一声惨叫过后,都大锦已然人头分离,那颗硕大的头颅,正被双目赤红的谢无忌抓在手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而唯一有能力拦阻的张三丰,正全神贯注的为俞岱岩疗伤,确是顾及不上。

“你们武当派讲不讲理?我们好意求见,你们却这般欺侮人……”恰在此时,门外又有阵阵叫嚷声传来。

“吼……”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从谢无忌口中传出,双足重踏地面,又向门外冲去。

“小八,你疯啦!”张松溪闪身将谢无忌拦阻,沉声厉喝。

谢无忌双目血红,仿佛不认得张松溪一般,挥手就向他抓去,带着“嘶嘶”的破风声,毫不留情。

张松溪瞳孔略一收缩,看出谢无忌已然入魔,侧身躲避的同时,双手连连点出,欲将谢无忌制服当场。

入魔了的谢无忌感观更是激增,身形略一晃动,就避开了要穴,便不顾张松溪攻来的数指,双爪灌力,一爪抓向他的双眼,一爪掏向他的心脏。

张松溪自然不愿伤了谢无忌,连忙抽身而退,口中低呼道:“小八入魔了,五弟,快和我一起,将他制住。”

张翠山哪敢迟疑,飞速窜出,与张松溪一左一右,向谢无忌夹击而来。

谢无忌入魔,虽然感观激增,更悍不畏死,但在张松溪和张翠山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也再无法逞不了凶。

不过,张松溪和张翠山因怕伤了谢无忌,也不敢出手太重,一时之间,却也没有立刻将谢无忌拿下。

最后,还是张松溪硬受了谢无忌一爪,才将他一指点倒。

莫声谷上前扶住动弹不得,却仍双目血红,凶戾之意丝毫不减的谢无忌,关切的向张松溪问道:“四哥,你没事吧?”在张松溪的左肩处,正有五个血淋淋的爪孔,深可见骨。

张松溪轻摇了下头,只是担忧的看向谢无忌,叹息道:“我没事。七弟,你看好小八,等师父救治完三哥,再想办法。”随之,又对张翠山和殷梨亭说道:“五弟,六弟,你们和我出去看看。”

“是。”二人也是担忧的看了眼谢无忌,便随着张松溪大步向门外走去。

也不知三人用了什么办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返回了殿内,而门外的喧闹声也尽数平息了下来。

和三人一同返回的,还有都大锦的副手,祝镖头。

“总镖头……”祝镖头一进得大厅,就看到都大锦的无头尸体,不由得悲呼出声,扑上前去,抱起都大锦的尸身,怒视众人,叫道:“你们……你们武当派欺人太甚,总镖头好心前来帮忙,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人性命……”

“住口!”张翠山怒声道:“若不是你们贪财忘义,我三哥如何会重伤垂死?小八又如何会悲愤入魔?”声色俱厉,面露狰狞。

“你……”祝镖头这才看清楚厅内的情况,不由得心下凛然,又有几分惴惴不安,口中仍不甘的说道:“那你们也不能出手伤人性命啊……”

张松溪面色一整,沉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武当若有不是之处,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我三哥的伤,却是与你们脱不了干系。现在,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祝镖头心下既是不忿,又有几分惊惧,对于张松溪的问话,却是不敢不答,当下如蹦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出……

祝镖头所知,也并不算太多,通过他的诉说,众人只是知道,在十二天前,有一个殷姓的女子,出价二千两黄金,让他们送受制动弹不得的俞岱岩返回武当,并言明今日必须送达,更警告他们,若俞岱岩有什么差错,必定让他们龙门镖局满门,鸡犬不留。至于殷姓女子到底是何人,他们却不得而知。

说到这,祝镖头不禁心下一寒,如今俞岱岩重伤若斯,他还真怕那殷姓女子真的会找上他们龙门镖局,大开杀戒。

今日晌午,他们总算如期带着俞岱岩来到了武当山脚下,却一时不察,受倒六个人的蒙骗,误以为他们就是武当七侠,便将俞岱岩交给了他们,谁知……

殿内众人,在听过祝镖头的讲述后,真是又气又怒,恨不得给他一剑,为俞岱岩和谢无忌报仇雪恨。

不过,众人还是有理智存在的,也明白祝镖头等人虽然可恨,但也罪不至死,再加之都大锦如今已死在了谢无忌手上,却是不宜再多做追究。

张松溪心细如发,听出祝镖头话中有多处不尽不实,当即复询盘问,终将半路劫走俞岱岩被那六人劫走的经过,问了个清楚明白……武之天晶轮回

第2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21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五哥已动身赶往江南,这么说,被误会灭了龙门镖局满门,以及王盘山的扬刀大会,和真正的凶手殷素素,还有我那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老爹也要流落海外冰火岛等一系列事情即将发生……”转念之间,谢无忌又想到了将要发生的大事,却也同样无法插手阻止,否则必将对他后续的计划大有影响。

谢无忌也只能自私一次,暗暗叹息道:“三哥才刚出事,五哥又要失去音讯长达十年之久,师父和师兄们恐怕更会加伤心了,哎……”

“成昆……”谢无忌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闪烁,不论是屠灭满门的血海深仇,还是还当初的那记“幻阴指”之赐,他都不会放过成昆。

不过,对于成昆,谢无忌也不会武功大成后就立刻动手除之,且不说成昆素来狡诈,行踪难觅,就是他所谋划的那些大事,也离不开成昆这个诱因。

就这样,诸事繁多,谢无忌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最终还是狠下心肠,有所决断。

不过,无论是救治俞岱岩,还是寻回谢逊,又或是布局谋夺气运之力,对于谢无忌来说,都要先将武功练上去,至少也要达到上一世的境界才行。

以谢无忌对今世的了解,当今天下,也只有张三丰一人达到了先天境界,余下的,就是连半步先天都是寥寥,并且恐怕此生都再无力突破。是以,只要他能将武功练至后天后期,就可横行天下,去谋划掠夺那气运之力了。

谢无忌兀自沉吟:“如今,我的外功已根基牢靠,而它又与‘浑天宝鉴’的内功并不相冲突,大可不必放弃,倒是可以尝试内外兼修……”

想到就做,不多时,谢无忌已跪在了俞岱岩的门前。

因怕俞岱岩的伤情反复,张三丰并没有返回后山平素的清修之所,而是住在了俞岱岩这里。至少,在俞岱岩苏醒之前,伤势稳定下来之前,张三丰都会守在俞岱岩的身边。对门下的八个弟子,张三丰一向都视为亲子,真心实意的关怀和教导。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张三丰缓步走出,谢无忌不等张三丰说话,就满脸羞愧地低声道:“师父,徒儿不孝,让你操心了。”

张三丰温和道:“无妨,你还年轻,年轻人犯错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只要知错能改,今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了。你也才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回复过来,快起来吧。”

谢无忌并未起身,张三丰越是和颜悦色,谢无忌心中的羞愧之情就越甚,低声道:“可是,徒儿不仅给我武当山惹下祸事,更错手伤了四哥,我……”其实,在谢无忌的心中,错手伤了张松溪才是他真正羞愧的原因,至于都大锦这等小人物死于他手,却并未被他放在心上。

要知道,无论是在鹿鼎记世界,还是在笑傲江湖世界,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计其数,区区一个都大锦,又算得了什么?

张三丰和声宽慰道:“松溪不会怪你,都大锦之事你也无需担心,为师自有主张。”

谢无忌坚定的说道:“师父,你不必再劝了,徒儿的心,始终都无法平静,故决定面壁思过,自省三年,还请师父恩准。”谢无忌的这个决定,确是诚心实意的,饱含了对张松溪的深深愧疚。

同时,谢无忌也打算用这三年,静修“土昆仑”和“虎爪功”。

“哎……”张三丰看出谢无忌心意已决,叹息道:“痴儿,你去吧。”

谢无忌不再言语,而是重重给张三丰磕了三个头,起身,大步离去……

此时此刻,谢无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伤心的张三丰和诸位师兄。毕竟,有些事情,只要他愿意,还是有机会阻止的……

就这样,自这天起,谢无忌就上了雷石峰,三年都不曾离开一步,全身心的投入到“土昆仑”和“虎爪功”的修炼之中。

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确如谢无忌所熟知的那般,偏差极小……

一个月后,俞岱岩总算苏醒过来,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状态却也极为不好,就如张三丰所言,他的手足治愈无望,一身武功算是彻底废了。受到此等打击,他变得越来越阴郁,沉默寡言,即便面对张三丰,除了请安问好外,就再不多说一个字。

又过了一个月,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一齐返回武当山,带回的消息,也尽是坏消息。首先,和少林寺的商谈无果,不欢而散;再有,就是张翠山也失踪了,至今没有半点音讯,生死不知。

原来,当日俞莲舟和莫声谷奉命下山,援救龙门镖局,却于半路被一伙不明势力拦阻,当二人解决麻烦,再赶到龙门镖局时,却为时已晚。龙门镖局上上下下,满门被人杀了个鸡犬不留。

不仅如此,紧接着武林中就传出了,屠灭龙门镖局满门的人,非是旁人,正张翠山,据说还被少林寺抓了个正着。

俞莲舟二人闻听此事,大惊失色,多番探查,却始终找不到张翠山的踪迹。就在二人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又有一则消息传到了二人的耳中,说是天鹰教近期将会在王盘山召开扬刀大会,而要扬的这把刀,就是闻名天下的“屠龙刀”。

俞莲舟二人略一合计,便决定动身赶往王盘山。原因有二,其一,俞岱岩之事与屠龙刀脱不了干系,自然要去一探究竟;其二,或许张翠山或许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也会前往查探也不一定呢?

俞莲舟二人一路快马加鞭,于半路遇到了匆匆从少林寺赶来,抱有同样想法的宋远桥、张松溪和莫声谷三人。

当日,宋远桥三人,带着张三丰的手书,前往少林寺,与空闻方丈协商俞岱岩残于少林“大力金刚指”之事,以及都大锦死于谢无忌之手的事情,终是无功而返,闹了个不欢而散。武之天晶轮回

第23章 激斗俞莲舟,进境惊人

第23章激斗俞莲舟,进境惊人

从俞岱岩处离开,谢无忌又去了张松溪处,负荆请罪。

张松溪从小看着谢无忌长大,又岂会怪罪谢无忌,原谅一说根本就是无从谈起。

二人又闲聊了一番,却已到了午膳时间,当即将另外几个师兄弟找来,一齐聚聚。

众师兄弟们见面,自然又是好一番热闹,对于谢无忌面壁思过结束,众人都感到很高兴。这表明,谢无忌以从阴影中走出,心结已解。

午膳后,众师兄弟们各自散去,各忙各的。不用谢无忌开口,俞莲舟这可以说是谢无忌的半个师傅就主动找上了谢无忌,与他一同来到了后山要的小演武场,要检验一下,这三年来,他的武功进境。

这正中谢无忌的下怀,他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演武场上,俞莲舟和谢无忌相对而立,俞莲舟笑道:“小八,不必留手,让为兄看看,你这三年来,有何长进。”

“如此,三哥小心了。”谢无忌含笑点头,身体微微一晃,便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激射向俞莲舟。

俞莲舟心下暗凛,谢无忌的速度实在太快。由此可见,这三年来,谢无忌的进境必定极大。当即他的“虎爪功”全面展开,向谢无忌当头抓去,仿若一头黑色巨虎,正探出它那锐利的前爪,抓向猎物。

“三哥,还是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吧。若只凭‘虎爪功’,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哈……”谢无忌长笑一声,同样一爪探出,迎上俞莲舟。这一爪,既有猛虎凶戾霸道的气势,又有金刚刚猛无敌的气势,威势无匹。

“嘭”的一声闷响,俞莲舟准备不足,不由得吃了个暗亏,双足连连点地,向后飞退而去。

谢无忌趁胜追击,又是一记虎扑,高高跃至半空,向着俞莲舟猛扑而下,就真的好似饿虎扑食一般,时间、战机都把握得妙绝巅峰,使得俞莲舟无可避闪,只余硬接一途。

俞莲舟心下微震,这才知道谢无忌的“虎爪功”已臻大成之境,故再不敢仅凭“虎爪功”迎战,当即双手作擎天势,掌间泛起淡淡的银芒,向着谢无忌扑来的双爪迎击而去。这一掌威势委实不小,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静,正是武当掌法绝技“震天铁掌”。

“嘭!”又是一声闷响过后,谢无忌向后翻飞了出去,俞莲舟则是双足深陷地面,直没脚面。这一记对击,二人却是拼了个平分秋色。

“好!小八,你的‘虎爪功’大成,为兄确是要好好讨教讨教。”一声长啸过后,俞莲舟炮弹般冲向谢无忌,双掌间的白芒更盛,炫目异常,朝谢无忌当头拍击而下。

谢无忌丝毫不惧,双爪上下翻飞,带起道道劲风,抓向俞莲舟周身各处要害,点穴、擒拿、分筋、错骨,尽得爪法三味。

“嘭嘭嘭……”一连串闷响彻响在小演武场上,烟尘滚滚,二人每一记对轰,俱都声势不小,显然都已用上了全力。

人影乍分,二人同时向后飘飞而去,相互凝视片刻,又同时放声大笑不已:“哈哈哈……”

二人毕竟只是相互切磋,又不是要分出个生死,自然是点到即止。二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再这拼下去,短时间内也难以分出高下。

“好!好!”俞莲舟满脸的赞叹之色,笑道:“小八,没想到只是三年不见,你竟精进如斯,已经赶上为兄了。”

谢无忌连连摆手,谦逊道:“二哥过奖了,我这三年来虽进步不小,但与二哥相比,还差得太远。”

俞莲舟却是不信,笑道:“小八,我看是你太过自谦了吧。难道你真以为,为兄看不出来,你还有余力。”说着,双眼紧盯着谢无忌,其间还闪烁着淡淡的期盼之意。

“难道二哥就不是?”谢无忌撇了撇嘴,又作出一副被你看穿了的神情,苦笑道:“二哥法眼无误,我在将‘虎爪功’练至大成之后,确是达到了由外及内的境界。只是……”

这到不是谢无忌有意隐瞒,只是若告诉俞莲舟,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内外兼修的情况下,就将内力臻至后天境界,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而相比之下,由外及内虽然也极为惊人,但还是勉强能说得过去。毕竟,谢无忌早已显露了他在修炼外功方面的绝顶天赋。

“太好了!若让师父知道,一定会老怀安慰。”听了谢无忌的话,俞莲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眼中的期盼尽数化为欣慰。但又听闻谢无忌言语中似有丝丝苦涩,连忙追问道:“只是如何?小八,你可遇到了什么难题?”

谢无忌有些迟疑的说道:“二哥不要见怪,不是我放肆,只是我在达到由外及内的境界后,却是隐隐感觉‘虎爪功’并不能发挥我的全部战力,似乎……似乎这‘虎爪功’并不能很好的发挥内力应有的威力。”

“这样啊……”俞莲舟略一沉吟,便恍然大悟,说道:“小八,你大可不必如此。‘虎爪功’虽是师父所创的外功绝学,但外功毕竟不是师父所擅长,与少林数十代人积累而来的外功绝学相比,自然还是有些不及。”言语之间,虽对少林外功绝学甚为推崇,但都将之归于少林数百年传承的底蕴。

谢无忌了然的轻点了下头,面上却仍带有丝丝苦意,问:“二哥,那你说我该如何选择?是就此放弃‘虎爪功’,改修内功绝技?还是想办法再找些外功绝学,看看能否有机会触类旁通?”

“这……”对此,俞莲舟亦是一筹莫展,苦笑道:“小八,你这个问题,为兄可无法给你什么好的意见。或许,你该去请教一下师父?”

“也只有如此了……”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故作怅然道:“只是可惜了‘虎爪功’,也不知道师父他能不能以此再作改变,让它能发挥出内功应有的威力。”

“或许……”俞莲舟心下一动,沉吟道:“小八,或许为兄能帮上你一点小忙,你可愿听听?”武之天晶轮回

第25章 师徒长谈,吐露心声

第13节师徒长谈,吐露心声

对于众弟子的诧异,张三丰看在眼中,自然也知道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却并未有解释什么。对于自己心态上的改变,张三丰自是最清楚不过,但俞岱岩的残废和张翠山的生死不知,这两件事对他的触动实在太大,使他坐视这种改变逐渐发生,并未有强行阻止。

张三丰又静待了一会,待众弟子都平静下来后,方才说道:“好了,接下来就让莲舟将‘虎爪绝户手’传授给你们吧。小八,你随为师来,为师有话要问你。”说罢,飘然而去。

师兄弟六人点头应是,躬身恭送张三丰离去。之后,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四人,开始向俞莲舟请教“虎爪绝户手”。谢无忌则连忙跟上张三丰,向后山山顶,张三丰平素精修之舍行去。

精舍之内,张三丰和谢无忌师徒二人,相对盘膝而坐。桌案上燃着凝神香,渺渺香气升腾而起,闻着那淡淡的香气,谢无忌心中异常平静。

张三丰悠悠轻叹一声,说道:“小八,这三年下来,你的修为精进不小,为师甚为欣慰。只是,你在心性上的转变,为师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谢无忌闻言,面色丝毫不动,只是侧耳倾听,等待张三丰后续的话语。谢无忌早就有所预感,自己的改变,无论是武功上的突飞猛进,还是心性上的“成熟”,都必然瞒不过张三丰的法眼。

只听,张三丰继续说道:“莲舟所创的这门‘虎爪绝户手’,想来是在你的引导下,才演化至如今的程度吧?莲舟的性子为师了解,他所草创的‘虎爪绝户手’为师也曾见过,与现在相比,确是南辕北辙,相去甚远。”

谢无忌面现愧色,低声道:“师父法眼无误,徒儿三年前入魔,却也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是以,三年内外兼修下来,不仅‘虎爪功’大成,内功方面也臻至后天境界。不过,徒儿也遇到了瓶颈,原因在于,‘虎爪功’只是一门外功绝学,无法将内力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谢无忌确是没有在内外兼修上,隐瞒张三丰。张三丰可不是俞莲舟,即便谢无忌想所有隐瞒,恐怕也无法瞒过。

张三丰微微一怔,笑问道:“小八,为师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种奇遇,竟然能使你短短三年时间,就精进如斯?”

“这……”谢无忌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到不是他有意要隐瞒什么,只是他的经历太过离奇,想来就是作为一代宗师张三丰,也很难接受吧?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你能有如此成就,为师甚是欣慰,也就不寻根究底了,呵呵。”张三丰倒是豁达,并没有怪罪谢无忌意思,反而由衷为他的勇猛精进而感到欣慰。

“师父,我……”见此,谢无忌更是羞愧难当,犹豫着,是否将实情袒露。哪怕,这个“实情”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痴儿,不必如此,为师不会怪罪你的。”张三丰含笑摆了摆手,感叹道:“小八,当年为师夜观天象,发现有帝星降世,这才下山将你寻回。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会有如此天大的机遇,竟然在短短三年间,就已内外兼修,初步步入江湖绝顶之列。想来,如今就是远桥和莲舟,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吧?”

“帝星降世?”谢无忌微微一愣,奇道:“师父,你不会说的是我吧?”

“不错。”张三丰含笑点了点头,正色道:“小八,为师以为,你能有此天大的机遇,是幸事,但同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与使命。蒙人残暴,荼毒我汉人江山,奴役我汉人百姓,此时正是需要英雄揭竿而起,光复我汉人江山之机。这,就是你的责任与使命!”

“是!师父,徒儿定不会让你失望,誓将推翻蒙元皇朝,重建我汉人江山。”谢无忌凛然受命,这与他的初衷并不相违背。

“好!好……”张三丰更是满意的大笑数声,又问道:“小八,你心中可是已有定计?又需要为师,如何助你?”

谢无忌并未急着回答,反而说道:“师父,还有一事,徒儿刚刚忘记说了,此番因祸得福,徒儿竟然意外觉醒了幼时的记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哦?”张三丰略感好奇的问道:“是什么身世?”

谢无忌回道:“徒儿本名姓谢,双字无忌。家父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随之又略显黯然的叹息道:“想来,家父应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才四处滥杀无辜,欲将那仇家引出来吧,哎……”

“谢逊?”张三丰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

谢无忌神色更是满是愧疚之情,低声道:“当日,王盘山扬刀大会,那些江南各势力中人,就是死在家父的‘狮吼功’之下。而五哥的失踪,与家父也不无关系……”此事,早已传遍江湖,张三丰自然也不会不知。

张三丰却是摆了摆手,宽慰道:“世间传闻颇多,究竟若何,除了当事人,谁又能知晓。再者,即便翠山的失踪,真与你父有关,却又与你何干?小八,心态放宽些,不论是为师,还是你那些师兄,都不会因此事,怪罪于你的。”

“谢师父!”谢无忌面露感激,深深下拜,沉声道:“师父放心,无忌一定会想法设法查明真相,给五哥一个交代的。”

张三丰探手将谢无忌扶起,劝道:“无忌,你不必如此,无论是翠山,还是你,在为师心中都是一样的重要。”随之,不想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以免谢无忌为难,转移话题,又问道:“无忌,你还没有回答为师,你心中可是已有定计?又需要为师,如何助你?”

谢无忌面现迟疑之色,又很快敛去,尽数化为坚定,沉声道:“请师父赎罪,无忌不孝,想加入明教。”说罢,双目紧盯着张三丰,眼神略显担忧,一副生恐张三丰生气的样子。

谁知,张三丰却并未生气,只是平和的问道:“为何?”也是了,以张三丰的宗师气度,又岂会在意这些区区的门户之见。名门正派也好,还是魔教也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况且,魔教,就真的都是一些人人必诛的大魔头吗?

谢无忌连忙回道:“纵观当今天下,正道当以武当、少林、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六派为首,然六大门派向来都是貌合神离,行事更是自扫门前雪,虽有抗蒙之心,却少有付之行动。而相反,明教之人虽行事乖张,更多有奸邪之辈,但也不可否认,他们抗蒙之心更甚。据徒儿所知,明教五散人,五行旗在各地组织义军,已颇见成效。徒儿相信,长此以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必可使得蒙元皇朝疲于应付,若再有人能够运筹得当,将之拧成一股绳,更有极大的几率将蒙元皇朝一举推翻……”

张三丰略微点了点头,但眉宇间,不无认同之色。显然,对于谢无忌的这番说辞,他也大为认同。无论魔教的声名再如何狼藉都好,但抗元一事,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抹杀的事实。

谢无忌见此,信心更足了几分,说道:“所以,还请师父恩准,准许徒儿加入明教五行旗,亲身参与其中,作那个运筹帷幄之人,推动这股大势,推翻蒙元皇朝,恢复我汉人江山。徒儿相信,以徒儿的身世,只要谋划得当,应有很大机会能够成事。”

张三丰听了,沉默不语,这却让谢无忌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若张三丰执意不允,谢无忌也就只能另寻他法了。张三丰不仅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对他有教养之德,若非必要,谢无忌又怎会违逆他呢?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之前的所有设想,都必须推倒重来,并且今后行事起来,却更要难上数倍不止。

“无忌,”就在张无忌已彻底失望之时,张三丰这才缓缓说道:“你欲加入明教,所某甚大,为师自不会不同意。但据为师所知,在明教之中,左右光明二使,四大护教法王,武功都属江湖绝顶,远非现在的你所能匹敌。并且,就像你所说那样,明教中人行事难免乖张,若你无法真正压服他们,不仅无法成事,更是危险之极。是以,除非你武功超过莲舟,否则为师断不会同意你如此冒险的。”在张三丰的八位徒弟之中,若单论武功最高者,当属俞莲舟无疑。

谢无忌这才恍然,原来张三丰只是单纯的担心他的安危,不由得心下大为感动,但面上却毫不退缩,坚定的说道:“师父,徒儿保证,三年之内,必可胜过二哥。”

“三年?”张三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无忌,那你可要努力了,莲舟在你们八人中,武功最强,武道之心最坚,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谢无忌对此,到是深以为然,但仍对自己信心十足。不过,若能有张三丰这个武道宗师指点,想来更能进境神速,或许连三年的时间都用不上。想到这,谢无忌忙俯身恳求道:“一直以来,徒儿的武道之路都多为自行摸索,故而还很不成熟,是以想请师父多多指点。”

张三丰含笑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无忌,从今天起,你就于此处,和为师一同清修吧。为师自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谢无忌大喜过望,忙不迭的问出他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问道:“师父,何为先天?”

张三丰答道:“凡先天者,周身每一寸血肉、肌肤、骨髓,都尽返先天,能真气外放,伤人于无形。”

谢无忌又问:“那是否,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玄关,就可达到先天之境?”

“你所说的,只是半步先天。”张三丰轻摇了摇头,说道:“所谓先天,是一种神气合一的境界,不仅要求性命玄关皆开,功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更需要对武之一道有更深的体悟。”

“这……”谢无忌微微一怔,似有所悟,但对如何能达到先天境界,还是不明所以,忙追问道:“师父,那如何才能达到先天境界呢?”上一世,谢无忌早早就已达到了后天后期,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过那道门槛,别说是先天境界,就是半步先天,都遥不可及。是以,他最关心就是这个问题。

张三丰和声道:“无忌,以你的天资,达到半步先天到是不难,为师自会全力助你。但对武道的理解,可悟不可言,玄之又玄,这方面为师却帮不了你什么,还需要你自行去体悟。”

谢无忌顿时傻眼,这不等于没说吗?脸上亦不由得显出失望之色。

张三丰笑道:“无忌,你要知道,每个人,对武道的理解都各有不同,为师的武道,却并不一定适合你。不过,为师相信,只要你肯努力,终会悟出自己的武道。”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也不再失望,对自己同样是信心十足。不过,谢无忌仍对张三丰的武道有所好奇,又问道:“师父,你的武道是什么呢?”

张三丰悠悠说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谢无忌暗道了一声“果然”,果然张三丰对武道的理解,就是太极。

“一阴一阳谓之道,是为太极。天道,地道,人道,万事、万物皆分阴阳……”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

张三丰谈性大起,将他对武道的理解,将太极之道,娓娓道来,舌灿莲花,妙不可言,听得谢无忌如痴如醉。

就这样,谢无忌在武当山,后山山顶,张三丰平素精修之所长住了下来,终日接受张三丰的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与日俱增。武之天晶轮回

第28章 谢无忌下山,纷乱之始

第28章谢无忌下山,纷乱之始

这正是“武当三神剑”中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至强的一式,劈剑。若说刺剑追求的是快的极致,那这式劈剑就是力的极致。此式施展开来,能让施展者爆发出功力数倍的威能。

谢无忌再度向后疾退,却仍快不过劈来的银色剑轮,当即暴喝一声,双手于胸前闭合,堪堪抵住那银色剑轮。

小演武场长上,不论是场中的俞莲舟,还是场边观战的宋远桥等人,都紧盯着谢无忌和银色巨轮,神情紧张,不敢有一瞬间的分神。

唯有张三丰,手缕须髯,面上含笑,看似说不出的轻松,但从他眼底深处划过的丝丝精芒,却说明事实并非如此。

早在俞莲舟施展出“武当三神剑”时,众人就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二人那一连串攻守互换,实在太快,看得他们应接不暇,更是紧张不已,生恐二人收不住手,伤了对方。无论谢无忌,还是俞莲舟,哪一个受伤,都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嘿!”又是一声厉喝,谢无忌更是怒目圆睁,面露赤红,周身肌肉虬扎,将全部功力都灌注双臂,双爪一上一下,狠狠交叉咬合。就仿若一头斑斓巨虎,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与将银色剑轮噬咬得粉碎。

“啵”的一声脆响,银色剑轮化作点点光影,消散于天地之间。场边的宋远桥等人,还来不及松口气,谢无忌的身影,就如同炮弹一般,直轰向俞莲舟,眨眼间,就已到了俞莲舟的近前。

众人实在没有想到,谢无忌刚刚承受威力如此巨大的一击,竟连回气都不需要,就能瞬间发动攻势。

俞莲舟瞳孔略一收缩,同样也没有料到,再想躲避,又或是抵御,但刚刚那一式劈剑,几乎将他的功力耗费一空,动作却是慢上了半拍。

休说式半拍了,几乎就是一个眨眼之间,谢无忌一爪已抓在俞莲舟面门前半寸处,稳稳停下,另一爪也不知不觉间,搭在了他的左侧腰眼要害。

“二哥,得罪了。”谢无忌微微一笑,收回双手,蓦的退出丈许开外。

“无妨,败了就是败了。”俞莲舟长舒了口气,洒脱的一笑,点头道:“小八,败在你的手上,为兄很欣慰。”在他的眼中,谢无忌不仅是他的师弟,更是他半个弟子,是他外功之梦的延续。

须知,谢无忌从六岁练武起,就是俞莲舟为他打下坚实的根基;而他最为拿手的“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同样是俞莲舟手把手传授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有此成就,俞莲舟不仅不会不开心,只会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和欣慰。

“小八,好样的……小八,你可真厉害……”宋远桥等人,都为谢无忌有今天的成就,由衷的感到高兴,绝不会半点嫉妒之念。

“小八,你太牛了,这才几年啊,就连二哥都不是你的对手了……”莫声谷更是一下扑到了谢无忌的身上,发泄似的欢叫不已。

不知何时,张三丰已然悄然离去。

俞莲舟也在两名小道童的侍候下,离开了小演武场。自从残废以来,他就极不喜欢热闹,若非今日比武,关乎谢无忌今后的道路,他是决计不会到场。

众人又嬉闹了好一阵,方才各自散去。

早在二人比武之前,张三丰就将谢无忌的身世,他的选择,以及此战的意义,对宋远桥等人一一言明。是以,众人都已深知,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这位小师弟,就会下山,独自踏上危险莫测的无尽征程。

三日之后,谢无忌决定不再耽搁,就此下山。

临行之前,谢无忌自然要先行禀告张三丰,结果被张三丰拉着手,又是好一番谆谆叮嘱。

随之,谢无忌又去了俞岱岩处,与他话别的同时,也劝他不要再颓废下去,同时保证,必定会寻来天灵地宝,让他恢复旧观。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谢无忌信誓旦旦的保证,俞岱岩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叮嘱谢无忌下山之后,要行事小心,切勿步上他的后尘。

最终,在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五位师兄的相送下,谢无忌离开了武当山。

五人一路将谢无忌送至山脚下,仍是依依不舍,反复叮嘱谢无忌,今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若事有不谐,定要传信回来,即便远隔千山万水,他们也定会赶去,助其一臂之力。

说道最后,众人俱都眼眶发红,不舍之情更甚。而最多愁善感的殷梨亭,早已低声垂泣。

谢无忌亦是大为感动,双眼微红,最终还是毅然转身,跨上青骢马,一打马鞭,疾驰而去。

至此,江湖风浪急,谢无忌都须独自面对。而争霸天下,更是一条不归路,其间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多少生死徘徊,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他都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年,是至正二年,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继位已有九个年头。正月,这位元惠宗突发奇想,拒不纳群臣的谏言,一意孤行的要于都城外开河置闸,引金口浑河之水灌入,为此奴役各行省汉人十余万众,致使天下各行省无劳力耕种,大规模的饥荒爆发,哀鸿遍地,民不聊生,饿死之人不计其数。

也正是由此,天下的贫苦百姓,与蒙元皇朝的矛盾,彻底激化,各地盗匪和小股的起义军蜂拥而起,一发不可收拾,为得只是能够吃饱肚子,再不用去忍受饥饿的折磨。

谢无忌下了武当山,便直奔江淮行省地界行去。所过之地,但凡遇到劫掠的元兵,又或是滥杀无辜的盗匪,都是出手毫不留情,将之斩尽杀绝。是以,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在湖广行省和江淮行省,留下了赫赫凶名。

这一日,谢无忌将到怀远地界,忽见得大路之上,影影憧憧不下百余平民百姓,正向他这边奔逃而来,口中还纷纷叫嚷不已:“快跑啊,快跑啊,鞑子兵又来杀人啦……”武之天晶轮回

第29章 愤而出手,偶遇常遇春

第29章愤而出手,偶遇常遇春

更有好心之人,向谢无忌提醒,叫道:“你这少年,还不快跑,鞑子兵可凶啦,最爱吃你这种少年的心肝的。”

谢无忌双眉倒竖,面无表情的问道:“有多少鞑子?”

又有一人回道:“足有好几十人呢,你还是快跑吧。”说着,就跟着rénliu,向东逃窜而去。

这一幕,谢无忌一路行来没少遇见,区区数十元兵,又岂会让他退避,当即面目沉凝的向着人群逃来的方向,疾行而去。又行出了三四里路,果然听得前方不远处,惨呼之声隐隐传来。

谢无忌心下杀机大起,身形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只见得数十个元兵,手执钢刀、长矛,正拦住不下百余名百姓,大肆戏谑驱赶、残杀。地下,鲜血淋淋,已有十数名百姓,身首异处。

此时,有一个元兵,正提起了一名三四岁的孩童,用力一脚,将他高高踢起,那孩童在半空中“哇哇”惨叫,落下来时,又被另一个元兵再度高高踢起,那孩童如同皮球一般,被元兵们踢来踢去。只踢得几脚,那孩童早已没了声息,已然毙命。

谢无忌看得瞋目扼腕,愤怒之极,从马背上飞跃而起,人未落地,便已将那个正伸脚欲踢孩童的元兵的头颅,生生撕扯了下来。

另有一个元兵,趁机挺起长矛,向着谢无忌的背心疾刺而来。

谢无忌的后背,就像涨了眼睛一般,身形一闪间,就已来到了这个元兵的身侧,又是一爪探出,将他的头颅同样撕扯了下来。

众元兵见谢无忌如此凶狠,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激起了凶性,怒吼连连,争先恐后的向谢无忌冲杀而来。更有不少元兵,凶恶成性,随手挥刀,乱杀就近的百姓。

“杀!”谢无忌一声长啸,双手暴起漫天爪影,冲进元兵之中,身形闪动间,就有一个个元兵惨死于他的双爪之下。片刻功夫,元兵就被谢无忌杀了个大半。

不过,元兵实在是凶戾成性,仅剩下的十余名元兵,不仅没有四下奔逃,却仍悍不畏死的挺矛、举刀向谢无忌,乱刺、乱砍而来。

谢无忌心下冷笑不已,刚欲将剩下的元兵尽数斩杀当场,忽听得,“嗖嗖嗖”的破风声大作,无数箭矢激射而来。不仅是谢无忌,就连十余个元兵,都尽在箭矢的覆盖范围。

谢无忌几个闪身,就已窜出了箭矢覆盖的范围,身后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十余个元兵的下场可想而知。

“嗖嗖嗖……”又是一阵破风声响起,箭矢追着谢无忌的身形,再次激射而来。

谢无忌再度闪身躲避,但在阵阵破风声中,箭矢却紧追着他不放,不曾给他半点喘息之机。

谢无忌面上无悲无喜,暗道:“如此犀利的箭术,难道……”想到这,不由得心下微沉,闪避之余,忙向箭矢射来处眺望。但见,滚滚烟尘之中,数以百计的蒙元骑兵,奔射不休。谢无忌进,他们退;谢无忌退,他们追。显然已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谢无忌射杀当场。

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虽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试了多次,却始终拿这队蒙元骑兵没有办法。

而就在谢无忌无计可施,暗暗发狠是否硬受上几箭,也要冲上去将这对蒙元骑兵斩杀时,变故又起,蒙元骑兵后方,突然喊杀声大作。

谢无忌举目望去,无数人影,策马向蒙元骑兵疾驰而来,转眼间就已冲入了蒙元骑兵之中,与他们厮杀作了一团。

领头的那名大汉,身材魁梧,体魄健壮,身高臂长,力大过人,每一抢扫出,就会有一个蒙元骑兵,连人带马,被击出丈许开外。

“好一名悍将!”谢无忌心下大赞,足下却毫不停顿,几步便冲进了蒙元骑兵之中,双爪连连击出,将一个个蒙元骑兵,斩杀当场,尽情发泄时方才的憋闷之气。

半刻钟不到,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之下,蒙元骑兵便被斩尽杀绝。相比之下,谢无忌虽孤身一人,但死在他手上的蒙元骑兵,却也并不少于对方的百余人。

那领头的大汉,双目放光的看向谢无忌,眼中满是敬佩之意,抱拳道:“在下常遇春,不知朋友高姓大名?朋友的身手好生了得,常某佩服。”

谢无忌心下微微一震,对于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自是闻名遐迩,当下打定主意,要与对方交好一番,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含笑抱拳回礼,说:“在下姓谢,双名无忌,见过常兄弟。多谢常兄弟刚才出手相救。”

“天下汉人是一家,小事一桩。”常遇春爽朗地笑道:“鞑子实在可恨,残杀我汉人百姓,今日既被我等兄弟碰到,自然没有不出手之理。”

谢无忌笑道:“说得不错,常兄弟这位朋友,无忌交定了。”

“好!哈哈哈……”常遇春更是大笑不已,又道:“谢老弟,此处不宜久留,不如你我兄弟另寻一处,好好喝上两杯。”

“好!”谢无忌自是不会推却,当即打了一声响哨,青鬃马小跑奔来,谢无忌翻身上马,跟着常遇春等人,疾驰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谢无忌跟着常遇春等人,来到了怀远城东十里外的一个山寨之中。此寨并不算隐蔽,但尚算易守难攻,即便被元兵找到,但一时半刻也很难将之攻破。

一间尚算干净整洁的木屋内,谢无忌和常遇春相对而坐,相谈甚欢。不多时,其手下就张罗了一桌酒菜。菜色并不算好,只有一丁点荤腥,酒自然也并非什么佳酿。

常遇春略显尴尬地嘿笑道:“谢兄弟莫怪,眼下各地都在闹饥荒,咱们能有吃有喝,就算不错了,急切间,实难以寻来一桌上好的酒宴,招待谢兄弟。”

谢无忌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要喝酒之人对脾气,有无好酒好菜,却也没什么。”

“说得好。”常遇春竖起大拇指,抬手为二人斟满了一碗酒,举起酒碗,笑道:“只听谢兄弟这话,就知道咱们对脾气。来,先干一杯。”武之天晶轮回

第31章 定计袭怀远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见谢无忌说得如此郑重,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谢无忌一个自幼在武当上长大的嫡传弟子,身世又如何会与他们明教大有渊源,还说什么恩怨纠葛极深。难道说,这只是谢无忌的推诿之辞,但看谢无忌的神情,却又不像,不由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变得略显怪异,二人有心再问,却又见谢无忌一副并不想谈及此事的样子,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刘聚虽看起像个粗鲁的莽汉,但心思却颇为细腻,也知道让谢无忌这一位武当嫡传,加入他明教不是一时半刻就可成事的,也就不再过分相逼,以免引起谢无忌的反感。

刘聚亲手为三人斟满了酒,举杯笑道:“罢了,今日咱们兄弟,不再谈正事,只论兄弟情谊。来,来,来,谢兄弟,我敬你一杯。”言语间,颇为熟络,交好之意,溢于言表。

“谢兄弟,我和刘大哥一起敬你。”常遇春亦举起了酒杯。

“两位兄弟客气了,咱们共饮。”谢无忌含笑举杯,与二人相互碰了一下,便仰头一饮而尽。刘聚虽没有像常遇春那般在历史上威名赫赫,但好歹也是一代悍将,谢无忌自然也乐于和他打好关系。

刘聚又为三人添满酒碗,笑道:“谢兄弟,今后你有何打算啊?若是无事,不妨在我们这里多盘旋上几日,也好让我和常兄弟好好招待招待你。”

谢无忌自然猜到刘聚的心思,也不点破,含笑点头道:“也好,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就多打扰二位兄弟几日了。”

常遇春故作不乐道:“谢兄弟,你这也太见外了吧,你我兄弟脾气相投,又何来打扰一说?罚酒!必须罚酒!”

“是,是,是我不对,我认罚!”谢无忌哈哈一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三人酒兴更浓,推杯换盏,畅谈阔论,直到深夜,方才依依不舍的各自散去。自有人早给谢无忌收拾好了一间屋子,谢无忌也喝得实在不少,当下到头便睡,完全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刘聚和常遇春听了属下的回报,相视一笑,对谢无忌脾性更感满意,再加之谢无忌的无功实在不凡,将他拉入明教的心意更浓。

就这样,谢无忌在山寨中住了下来,每日不是与刘聚、常遇春二人开怀畅饮,就是跟着二人一同外出,袭杀小股的元兵。

而由于谢无忌无功高强,每次杀敌之数都是最多,更无数次救下同行的巨木旗弟子的性命,日子一久,就得到寨中巨木旗众弟子的拥戴。即便是刘聚和常遇春,也对谢无忌佩服不已。

其间,刘聚和常遇春也曾多番相劝,邀请谢无忌加入,甚至刘聚还提出,只要谢无忌肯加入他们,他就将副香主的位子让出,来给谢无忌坐,但都被谢无忌含笑婉拒了。

日子一长,刘聚和常遇春见谢见无忌虽仍没有松口,加入他们,但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每次他们出击,更都会相随,也就不再急着相劝了。在二人的心中,谢无忌虽嘴上没有同意,但实际上已和加入他们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日,没什么行动,刘聚和常遇春二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谢无忌闲来无事,便指点起一众巨木旗弟子武功来。

山寨的一处空旷的小广场上,在谢无忌的指点下,巨木旗一众弟子练得热火朝天,他们可不会放过有谢无忌这位大高手指点的难得机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快步走来,二人都是面沉似水,不时低声争论着什么,似乎又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谢无忌双眉微挑,笑问道:“二位兄弟,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恩。”刘聚轻点了下头,低声道:“谢兄弟,我们进去再谈。”说着,拉着谢无忌的手腕,连同常遇春,大步向议事厅行去。

“好。”谢无忌见刘聚面色沉凝,也就没有反抗,顺势跟着二人来到了议事厅。

三人刚一步入议事厅,常遇春就向厅外四处查看,见附近并无他人后,又将厅门紧紧关上。

刘聚则压低了声音,说道:“谢兄弟,刚刚得到消息,怀远城聚集了鞑子抢夺而来的大量粮草,近期就会运往京都。我和常遇春正在商议,咱们是否动手,将其给抢过来。”

“哦?”谢无忌闻言,微微一怔,沉吟道:“事关重大,鞑子的防备力量应该不弱吧?”

常遇春沉声道:“眼下,怀远城内,集结了一整队鞑子精锐,足有千人,负责押送这批粮草。”

谢无忌听了,不由得眉头紧锁,默默沉思起来。要知道,整队的千人蒙元精锐,可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说,如今的蒙元精锐,远没有成吉思汗,又或是忽必烈时期那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也绝不是他们这区区二百余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一千鞑子兵怎么了,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这批粮草被运走,什么都不做?”刘聚面色微沉,低声叫嚷不已。

常遇春苦笑连连,劝道:“刘大哥,不是咱们不想作,而是凭咱们这些人手,实在吃不下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聚不乐道:“从长计议?什么叫从长计议?等咱们想好办法,粮草都被鞑子运走了,咱们还从长计议个屁啊……”

“刘大哥,你先别急,容我先问清楚情况再说。”谢无忌先劝阻了刘聚的抱怨,才对常遇春问道:“常大哥,你可探查清楚,这队鞑子兵的具体动向?是都守在粮草附近吗?”

“这到没有。”常遇春回道:“鞑子兵会分成四组,轮换守护粮草,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鞑子兵的千户长,却是时时镇守在粮草仓库。”

“只有两百鞑兵守护粮草吗?”谢无忌双目微闪,又问道:“那余下的鞑子兵呢?他们驻扎在哪?离粮草有多远?”

常遇春的调查还是很详细,想也不想的回道:“剩下的鞑子兵,都驻扎在城北的军营,而粮草都在城东的粮草仓库,两者相距并不算近。”

“这样啊……”谢无忌沉吟不语,双眼却是越来越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策。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见状,都不敢打扰,静静等候谢无忌的对策。

议事厅内,变得一片寂静,刘聚因激动而略粗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谢无忌仍是静思并未出声,这可急坏了刘聚,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催促道:“我说,谢兄弟,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说出来,让咱们也一起帮你参谋参谋。”若在往日,刘聚当然不会如此沉不住气,但此番却是不一样。此番若真能夺了怀远城内的蒙元粮草,刘聚可就在巨木旗内,甚至是五行旗内,大大的露脸了,这可是五行旗抗元以来的头一份,由不得他不激动。

谢无忌微微扫向二人,笑道:“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想办法,先把驻扎军营的那八百鞑子兵吃掉。”

“怎么可能?”常遇春失声低呼:“若这八百鞑子兵是这么容易吃下的,我们还在这讨论什么?直接动手不就得了。”

刘聚也是不太相信,觉得谢无忌实在有些异想天开,说了等于没说,愕然的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无忌嘴角翘起一丝邪异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道:“正面对战,即便能胜,也只会是两败俱伤的惨胜。但是,咱们可以想点别的办法啊……”

“这……”常遇春心下一动,似有所悟。

刘聚则脱口说道:“谢兄弟,你的意思是下毒?”

“不错!”谢无忌轻点了下头,嘴角边邪异的笑容更甚,故作自嘲道:“二位兄弟,要知道,咱们明教,在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教。下毒又如何,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鞑子兵,咱们为何不做?”

“不错。”刘聚大喜道:“谢兄弟,还是你脑子灵活。你说的对,咱们又不是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只要能干番鞑子兵,咱们就下毒,哈哈……”

“名门正派也不都是伪君子,貌似我也是名门正派好吧……”谢无忌略感无奈的瞥了刘聚一眼,却也知道他这是有口无心,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不已。

“谢兄弟,你刚刚说什么?”常遇春则不知想到了什么,惊喜的低呼道:“你说‘咱们明教’,这么说,你终于同意加入咱们了?”

“这……”谢无忌苦笑不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得一时兴起,竟顺口将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刘聚闻言,也是大喜过望,根本就不给谢无忌开口解释的机会,大笑道:“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谢兄弟,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可别想再反悔哦。否则兄弟都没得作,哈哈……”说着,又是忍不住大笑不已。

谢无忌也没有再失口否认,顺坡下驴,也就认下了加入明教之事,苦笑道:“加入就加入吧。不过,二位兄弟,事先我可说好哦,若有一日,我的身世暴露,惹出什么麻烦,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哦。”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闻言,更是喜不自胜,对于谢无忌后半句话,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若非等下还有正事,非要拉着谢无忌痛饮三百杯,以示庆祝,不醉不休。

随之,三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便各自下去准备了。

而当谢无忌正式加入明教,加入他们的消息传开,山寨上上下下,无不拍手叫好,兴奋莫名。不过,大战将至,他们同样也没有庆祝的时间,在刘聚和常遇春的指挥下,纷纷整装备战。

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古旧的怀远城,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风里似乎都能嗅到鲜血的腥味。

城北的一间残破的土屋内,谢无忌、刘聚、常遇春三人俱都是一袭黑衣,臂扎红色缎带,面容冷峻。

刘聚眼中闪过道道的杀意,低声狞笑道:“谢兄弟,按照你的意思,咱们已在军营内几口水井中,都下了洪水旗的特质miyào,无色无味,鞑子兵定然发现不了。算算时间,现在那帮鞑子兵,应该睡得正香吧,嘿……”

谢无忌轻点了下头,低声道:“我轻功最好,保险起见,还是由我先进去探查一下情况吧。若一炷香的时间,我还没有返回,就说明事成,你们再带着兄弟们杀进去。”顿了顿,又叮嘱道:“二位兄弟,切记,尽量不要弄出声响。”

“好!你也小心些……”刘聚和常遇春相视一眼,对于谢无忌的做法,俱都没有什么意见。同时,也不忘提醒谢无忌小心留神。

谢无忌傲然一笑,也不见有丝毫动作,就已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土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城北军营内,静悄悄的,想来是miyào的药效已经发作。仅有守门和巡营的两小队元兵,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也都是哈欠连天,强打精神。对于自身的状态,他们虽然心里也暗感奇怪,但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会被人下毒。

谢无忌稍费了些手脚,就将这两小队元兵,无声无息的解决。随后,就小心的查探各个营帐,发现所有元兵,都是酣睡不醒,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暗自嘀咕道:“这洪水旗的miyào,果然不错。不过,这些元兵都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只是不知,若对上那些江湖中人,效果也是不是也会如此之好……”

不多时,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带着二百余巨木旗弟子悄悄来到,各个面露狰狞,将军营内八百元兵,无声无息的绞杀于睡梦之中。说起来,这些蒙元精锐,死的还真是冤枉,但谁让他们,没有见识过洪水旗miyào的厉害呢。

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相视一笑,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兴奋、嗜血之意。同时,三人也都十分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第32章 迷药之威,旗开得胜

第32章miyào之威,旗开得胜

谢无忌嘴角翘起一丝邪异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道:“正面对战,即便能胜,也只会是两败俱伤的惨胜。但是,咱们可以想点别的办法啊……”

“这……”常遇春心下一动,似有所悟。

刘聚则脱口说道:“谢兄弟,你的意思是下毒?”

“不错!”谢无忌轻点了下头,嘴角边邪异的笑容更甚,故作自嘲道:“二位兄弟,要知道,咱们明教,在天下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教。下毒又如何,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鞑子兵,咱们为何不做?”

“不错。”刘聚大喜道:“谢兄弟,还是你脑子灵活。你说的对,咱们又不是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只要能干番鞑子兵,咱们就下毒,哈哈……”

“名门正派也不都是伪君子,貌似我也是名门正派好吧……”谢无忌略感无奈的瞥了刘聚一眼,却也知道他这是有口无心,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不已。

“谢兄弟,你刚刚说什么?”常遇春则不知想到了什么,惊喜的低呼道:“你说‘咱们明教’,这么说,你终于同意加入咱们了?”

“这……”谢无忌苦笑不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得一时兴起,竟顺口将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刘聚闻言,也是大喜过望,根本就不给谢无忌开口解释的机会,大笑道:“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谢兄弟,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可别想再反悔哦。否则兄弟都没得作,哈哈……”说着,又是忍不住大笑不已。

谢无忌也没有再失口否认,顺坡下驴,也就认下了加入明教之事,苦笑道:“加入就加入吧。不过,二位兄弟,事先我可说好哦,若有一日,我的身世暴露,惹出什么麻烦,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哦。”

刘聚和常遇春二人闻言,更是喜不自胜,对于谢无忌后半句话,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若非等下还有正事,非要拉着谢无忌痛饮三百杯,以示庆祝,不醉不休。

随之,三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便各自下去准备了。

当谢无忌正式加入明教,加入他们的消息传开,山寨上上下下,无不拍手叫好,兴奋莫名。不过,大战将至,他们同样也没有庆祝的时间,在刘聚和常遇春的指挥下,纷纷整装备战。

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古旧的怀远城,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风里似乎都能嗅到鲜血的腥味。

城北的一间残破的土屋内,谢无忌、刘聚、常遇春三人俱都是一袭黑衣,臂扎红色缎带,面容冷峻。

刘聚眼中闪过道道血红的杀意,低声狞笑道:“谢兄弟,按照你的意思,咱们已在军营内几口水井中,都下了洪水旗的特质miyào,无色无味,鞑子兵定然发现不了。算算时间,现在那帮鞑子兵,应该睡得正香吧,嘿……”

谢无忌轻点了下头,低声道:“我轻功最好,保险起见,还是由我先进去探查一下情况吧。若一炷香的时间,我还没有返回,就说明事成,你们再带着兄弟们杀进去。”顿了顿,又叮嘱道:“二位兄弟,切记,尽量不要弄出声响。”

“好!你也小心些……”刘聚和常遇春相视一眼,对于谢无忌的做法,俱都没有什么意见。同时,也不忘提醒谢无忌小心留神。

谢无忌傲然一笑,也不见有丝毫动作,就已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土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城北军营内,静悄悄的,想来是miyào的药效已经发作。仅有守门和巡营的两小队元兵,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也都是哈欠连天,强打精神。对于自身的状态,他们虽然心里也暗感奇怪,但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会被人下毒。

谢无忌稍费了些手脚,就将这两小队元兵,无声无息的解决。随后,就小心的查探各个营帐,发现所有元兵,都是酣睡不醒,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暗自嘀咕道:“这洪水旗的miyào,果然不错。不过,这些元兵都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只是不知,若对上那些江湖中人,效果也是不是也会如此之好……”

不多时,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带着二百余巨木旗弟子悄悄来到,各个面露狰狞,将军营内八百元兵,无声无息的绞杀于睡梦之中。说起来,这些蒙元精锐,死的还真是冤枉。但谁让他们,没有见识过洪水旗miyào的厉害呢。

八百蒙元精锐,不明不白的惨死于睡梦之中,怀远城北整座军营内,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相视一笑,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兴奋、嗜血之意。同时,三人也都十分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不多时,两百巨木旗弟子,都已换好了元兵的军服,手持元兵的兵器,默默准备着。在他们身后,另有二十余名巨木旗弟子,套好了车马,前面几辆马车上,装满了元兵的精良兵刃。

这些兵刃,可都是难得的精良之作,谢无忌三人自然不会放过。当然了,这些拉车百余马匹,也都是宝马良驹,而让它们拉车,可是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好生心疼了一阵。

算算时间,就快到看守粮草的元兵轮换交接时间,随着刘聚一声“出发”,众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军营,向着城东粮草仓库大步行去。而车马队,则落后大队较远的距离,以防被即将展开的血战,惊扰到拉车的马匹。

近了,距离城东的粮草仓库,越来越近了……

包括刘聚、常遇春二人在内,两百巨木旗弟子,握着兵刃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几分,面色异常严肃。

谢无忌虽神色如常,但双眼中,也不时有缕缕寒芒闪烁其中。武之天晶轮回

第34章 初入明教,崭露头角(下)

第34章初入明教,崭露头角

千夫长一死,即便元兵再如何凶戾,也难免士气大跌,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就简单了,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元兵就被尽数斩杀干净。而巨木旗的弟子,损伤也并不太大,虽大部分负伤,但也都不算太重,还可以行动自如,重伤者不过十数人,不幸身死者仅有三人。

这个战果,自然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大感满意,看向谢无忌的目光,满含敬佩之意。此战,若非谢无忌想出计策,交战时又奋勇争先,承接下了元兵大半的攻势,他们安能会有如此大的战果?

而此时,后续赶来的车马队伍也到了,刘聚留下,指挥众巨木旗弟子将仓库内堆积如山的粮草,打包装车。装不下的,也不会留给元兵,点火焚烧。

至于谢无忌和常遇春,则带着百余巨木旗弟子,出了粮草仓库,于wàiwéi防备,以防再有其他变故。

果然,粮草仓库动静实在不小,自然惊动了城内的城守和其他守卫,匆匆赶来,但于半途就被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以及百余巨木旗弟子的拦截了下来。相比刚刚被灭那两百蒙元精锐,这些城内守备实在只能算上杂兵,人数也不过三四百人,完全对谢无忌等人构不成威胁。

谢无忌等人却也不愿在这些杂兵的身上多浪费时间,以免横生枝节,被其他城镇的元兵赶来支援,那可真就麻烦了,当即护卫着车队,且战且走,杀出了怀远城。

出城之后,谢无忌让刘聚和常遇春二人先行带着车队离开,而他则带领百余巨木旗弟子留下断后。

许是粮草被劫掠,整队千人的蒙元精锐被尽数斩杀,干系实在太大,这使得怀远城的城守,即便明知不敌,却也不愿就此放谢无忌等人轻易离去,硬着头皮,向谢无忌等人追击不停。

谢无忌心下冷笑不已,暴喝一声,单骑破阵,杀入敌军之中,轻取下怀远城守的头颅。

余下的杂兵士气尽失,不敢再追击谢无忌等人,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谢无忌等人也不再追赶,当即快马加鞭,赶上了刘聚和常遇春等人护送的车队,一齐向山寨赶回。

天明时分,谢无忌等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山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刘聚大手一挥,命众人生火造饭,好好庆祝一番。欢呼声大起,众人兴高采烈的从车马上取下稻米和肉干,忙活起来。

不多时,热腾腾的白米饭,香气四溢的肉干,就被摆上了桌子,众人看着这些许久未曾吃过的精美食物,不由得食指大动,兴奋莫名。随后,自然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满嘴流油。

看着一众大吃大喝的巨木旗弟子,刘聚也是大为开怀,酒性大起,拉着谢无忌和常遇春连干了三大碗,大笑道:“这趟咱们可真是赚翻了,三五年内,都能吃上这些好东西了,哈哈……”

常遇春却没有太过乐观,沉吟道:“刘大哥,咱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此番咱们闹得动静这么大,鞑子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聚却是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怕他个鸟。鞑子要真的找上们来,咱们自然是能战则战,不能战咱们再换个地方就是了。我就不信了,偌大个江淮行省,还没有咱们兄弟的容身之所?”

“这倒也不必。”谢无忌胸有成竹的笑道:“咱们这座山寨,也算是易守难攻,没有个两三千鞑子,休想讨得半点便宜。”又喝碗中之酒,继续说道:“若真来了两三千鞑子,咱们身后这座山,也是林深树密,大不了咱们将鞑子引进山中,将其尽数歼灭。”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机。

“妙!真是妙啊!”刘聚和常遇春相视一眼,同声拍案大赞不已。

谢无忌自顾自的满了一碗酒,又是一饮而尽,方才正色道:“所以,未免鞑子真的大军来犯,咱们也要早作准备。二位兄弟,明日咱们就将抢来的大部分粮草和兵刃,都藏于后山的密林深处,做好与鞑子长期周旋的准备。寨内,只留下几月的粮草即可,到时要带走也容易些。”

二人双目又是一亮,深感谢无忌思虑甚为周全,当即连连点头。常遇春更道:“谢兄弟放心,明日我就亲自带人,去办理此事。”

随后,三人又相互讨论了几句,便不再说什么正事,只是放开了怀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今日行事,虽看起来顺利异常,但这也是他们准备充分,行动干净利落,再加之有些小运气罢了。否则,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其结果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明教五行旗,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坛,副香主刘聚,常遇春,以及刚刚入教不久的谢无忌,夜袭怀远城,劫走本此城本打算运往京都的大批粮草,全歼整队千人蒙元精锐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淮行省五行旗的其他四旗分坛内传开,这使得其他四旗分坛都大为振奋,同时对他们三人敬佩不已。

消息扩散开来,各地的五行旗分坛,乃至五行旗总坛,甚至是明教各部,都为此振奋异常。要知道,这可是五行旗抗蒙以来的头一份,也就深深记住了刘聚、常遇春、谢无忌这三个名字。

当消息传遍天下,整个武林都为之轰动。那些个名门正派,即便再怎么和明教不对付,也不得不在心底暗赞三声,同样记住了刘聚、常遇春、谢无忌这三个名字。

尤其是谢无忌,对于这个武当嫡传,他们的评价颇为复杂,敬佩者有之,怒其不争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欲铲除这个正道败类者更有之……

而当武当山收到这个消息,张三丰,宋远桥等一众师兄,俱都为谢无忌成功踏出第一步,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和欣慰。

只是,他们更知道,这也只不过是个开头,谢无忌今后的道路,还很漫长,并且一路的艰辛险阻,故心中更多还是担忧和期盼……武之天晶轮回

第35章 元蒙的报复,夜袭元营

第35章元蒙的报复,夜袭元营

自然,也有不少人,对刘聚、常遇春、谢无忌三人的这番奇功,颇为不以为然,兀自认为,只要他们想,也同样可以做到。但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为何不去作呢?

还是五行旗各地的分坛较为实际,既然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就开始暗中较劲,一个个抗蒙的行动摆上了他们的案头,并默默开始谋划、筹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给蒙元朝廷,一个大大的惊喜。

蒙元朝廷,或者说江淮行省的中书省,在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已经开始雷霆般的报复,派出大军清剿刘聚、常遇春和谢无忌等这小股叛逆。

只是不知,看到蒙元朝廷有这么大的反应,五行旗还有几个分坛胆敢继续有所行动,又或是暂时偃旗息鼓,以待来日?

天下各势力闻讯,无不将目光touzhu在了五行旗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坛,但对于他们的结局,却鲜有人看好。

那一日,当怀远城被袭,城内计划运往京都的大批粮草被劫,更有整队千人精锐被灭的消息,摆在了江淮行省中书省的案头上,江淮行省的最高长官,中书省丞相勃然大怒,当即下有严令,务必一个月内,彻底剿灭这小股叛逆。

同一天,万户长博尔忽特,统帅麾下三千精锐,浩浩荡荡,马不停蹄的奔袭向怀远城附近的巨木旗分坛,意欲将之一举剿灭,以震慑天下。

山寨内的谢无忌等人,在收到消息后,并未感到太过意外,他们早就有所预料,甚至还在此之前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等蒙元大军上门,就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若有可能,更要将之尽数歼灭。

十数天后,长途奔袭的博尔忽特大军,终于来到了巨木旗分坛山寨的山脚下。但博尔忽特却并没有立即发兵攻打山寨,而是命大军安营扎寨,生火zàofǎn,先休整一日,养精蓄锐,于明日再发动雷霆一击,将山寨内的叛逆,一举剿灭。

对于谢无忌等这小股叛逆,博尔忽特完全不放在眼中。早在来此的路上,他就掌握了山寨内的大致情况,仅有区区两百余叛逆,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他麾下三千铁蹄的践踏?

不过,博尔忽特到底是一个万户侯,行军布阵该有的谨慎,他还是有的,即便再如何看不起谢无忌等区区叛逆,仍在大军安营扎寨时,派出五百余精骑,于wàiwéi游荡戒备。

博尔忽特却并不知晓,若非是他的这等谨慎,他还真有可能跌个不小的跟头。他万万没有料到,并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区区叛逆,不仅动了趁他立足未稳,发动突袭的打算,更付诸了行动,已无声无息的摸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若真被谢无忌等人偷袭得手,博尔忽特大军虽并不会一败涂地,甚至损失多少都是个未知数,但这个脸皮,他可就丢尽喽。

山脚不远的一处密林中,刘聚恨恨的吐了口吐沫,低声道:“这群鞑子还真够谨慎的,竟然派出五百骑兵游荡戒备。”

谢无忌却是并不以为奇,淡淡的说道:“若这博尔忽特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万夫长的位子,可就一定就是买来的了。刘大哥,稍安勿躁,我们静候就是,总会给鞑子一个惊喜的。”眼中,一丝寒芒一闪而逝。

常遇春亦是轻点了下头,赞同道:“不错!我得到消息,这博尔忽特骄狂得很,完全不将咱们放在眼里。想来,现在的戒备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待到了晚上,他们吃饱喝足,防备的力量定会有所下降。”

“好!那咱们就再等等。等到了晚上,必让这群鞑子好看……”刘聚又低声嘟囔了几句,便也开始摩拳擦掌,静待时机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果如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所料,蒙元大军在用过晚饭,熄灯休息时,守备之力下降了不少,仅有百人队在军寨内巡逻戒备。军寨外的暗哨更是少得可怜,仅有区区十数人。

刘聚双目放光,迫不及待的低声道:“咱们动手吧?”

“好。”谢无忌轻点了下头,叮嘱道:“二位兄弟,我会先解决那十几个暗哨,再冲开军寨大门。刘大哥,你带领百名兄弟,冲进军寨后,不要在意能杀多少鞑子,只要四处放火就好。到时,我和常兄弟会尽量吸引元兵的注意力。事成之后,不可恋战,迅速退走,咱们人少,硬拼不得。”

“好!”刘聚并没有异议,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计划。

“二位兄弟,鞑子势大,此战危险不小,切勿小心。”谢无忌再轻声叮嘱了一句后,便矮身的窜了出去。

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蒙元大军的十几个暗哨,就被谢无忌悄无声息的尽数处理掉。随后,他已借着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军寨门前,快若鬼魅,出手如电,眨眼间就将守门的元兵斩杀当场,撬开了军寨的大门。

“敌袭……”不过,谢无忌的运气实在不是太好,军寨内的巡逻元兵刚好经过寨门,当即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

立时间,军寨内警鸣声大作,一个又一个的元兵冲出了营帐。

“晦气!”谢无忌低声咒骂了一声,大鸟腾空般飞掠进巡逻的元兵之中,出手更是毫不留情,迅猛霸道,力求尽快将其尽数灭杀。

“杀啊……”也幸好,刘聚和常遇春等人反应还不算慢,此刻也冲杀了进来。

按照计划,常遇春率领百余名巨木旗弟子,汇合了谢无忌,一同迎战、钳制着惊醒的元兵;而刘聚则带领另外百余名巨木旗弟子,四处放火烧营。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寨内火光处处,刘聚的战果颇丰。

元兵们则如炸了锅一般,乱作一团,有的去堵截刘聚等人,有的则来绞杀谢无忌和常遇春等人,还有绝大多数人一时之间无所适从,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逆贼,安敢偷袭我寨,啊呀呀……”万夫长博尔忽特走出帅营,见到军寨内这乱糟糟的景象,不由得气的暴跳如雷,甚至都顾不得安抚军心,就欲冲杀上前,将谢无忌等人碎尸万段。武之天晶轮回

第37章 苦守寨门,诱敌入林

第37章苦守寨门,诱敌入林

面对这巨大的落石,元兵的盾牌可就再无用武之地。立时间,山寨门前,血肉横飞,惨叫声连成一片。

当寨墙上的巨石尽数砸落,寨门前的元兵,已然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留下了数十名尸体。而他们的噩梦,却仍未有结束。

蓦然间,寨门大开,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的冲出,百余巨木旗弟子紧随其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恶狠狠的杀向众元兵。

至此,首波前来攻寨的二百元兵几乎全灭,仅余十数个元兵抱头鼠窜,逃了回去,但也是人人带伤,狼狈不堪。

可是,没等谢无忌他们高兴多久,第二波元兵就已攻杀而至。此时,他们的落石已用尽,而弓箭显然对元兵效果也不大,也只有血战一途了。

不过,好在元兵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仅有的也只是他们连夜赶造的攻城梯,这也使得谢无忌等人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惨烈的攻防大战就此展开,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亲自坐镇寨墙之上,这使得山寨的防守稳如泰山,任凭元兵如何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寨门前血气冲天,横尸处处,鲜血都汇聚成了一条小溪,可见战况之惨烈。

博尔忽特实在恨极了谢无忌等人,竟丝毫不顾麾下将士的伤亡,一波元兵才刚退下,又立刻派上另外一波,连续猛攻山寨不休。

山寨虽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始终屹立不倒,可惜直到天黑,仍没有被拿下。博尔忽特即便心中大为不甘,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以待来日,兀自吞下千余麾下精锐损伤的苦果。

至于说谢无忌这边,苦战一天下来,确是没有太大的伤亡,但全寨上上下下,无不伤痕累累,筋疲力尽,即便是谢无忌这位后天中期的绝顶高手,周身上下,也是大小伤痕不少。

谢无忌这方的伤亡之所以如此之小,确是因为每当有巨木旗弟子受创到一定程度,就会被谢无忌重点照顾,严令退下战局。同时,也多亏了寨墙狭小,同时只能容下的防守人员,不过三十四人罢了,这才坚守整整一天。

不过,人力有穷尽,即便谢无忌再如何努力,还是伤亡了不下三十名巨木旗弟子,这已也接近寨内的五分之一战力了,让他大感心痛。

但像这等规模的攻防战,个人的战力能发挥到如此地步,也已是谢无忌的超水平发挥,若再想更进一步,恐怕也只有等他臻至半步先天境界才有可能。

是夜,山寨内灯火通明,但百多巨木旗弟子,在常遇春的带领下,已悄然退进后山,茫茫山林之中。

谢无忌卓立于寨墙之上,遥望山脚下的元军大营,心中思绪翻滚,不无遗憾的想道:“能有今日这场大胜,也已是寨内力量的极限了。可惜,若是能再给我哪怕多一倍的人手,也不必退入山中,与元军继续周旋了……”在这一刻,他心中对势力的渴望,不可抑制的高涨起来。

刘聚于寨墙上找到了谢无忌,眼中满是敬佩之意,低声道:“谢兄弟,兄弟都已撤走。此刻,常兄弟正带着他们,开始准备了。”

谢无忌轻点了下头,轻声感叹道:“也是难为兄弟,白天刚刚经历一场苦战,眼下却仍不能休息,还要继续辛苦。不过,只要挺过这几天,则大事可成。”说罢,在他双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

刘聚轻拍了下谢无忌的肩头,劝慰道:“放心好了,兄弟们士气高昂,并不觉得辛苦。”随之,眼中精芒闪烁,又隐含期待的问道:“谢兄弟,鞑子真会如你所料,并不会就此退去,而是追进山中吗?”

谢无忌自信道:“放心,以博尔忽特的心性,一定不甘就此放过我们,必会追进山中。并且,若我所料不差,他甚至连休息都不会,明日就进山。”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

“好!”刘聚大喜的连连点头,沉声道:“若鞑子明日真敢进山,咱们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会的……”谢无忌低声喃昵,有若死神的轻叹。

三更时分,是人一天中最为瞌睡的时候。就在谢无忌和刘聚二人离去没多久,一队五百人的元兵,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寨门前,博尔忽特亦在其中,遥望寨内那冰冷的目光,满是残忍、兴奋之意。在他身后,千余元兵,陆续向这边潜行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涌动。

当即,元兵架起攻城梯,飞快的爬了上去,却发现并无人员把守,虽不免感觉有些奇怪,但更多的还是欢喜,以为昨日之战,已让谢无忌等人筋疲力尽,更没有料到他们会此时发动偷袭,这才并未派人把守。

眼见一个个元兵悄无声息的潜进山寨之内,博尔忽特眼中的残忍、兴奋之意更甚,似乎已看到谢无忌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的景象。

“吱呀呀……”寨门被缓缓打开,博尔忽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高声厉喝:“给我冲!”说罢,一马当先,冲进了寨内。顿时,喊杀声大作。

但奇怪的是,山寨内仍没有半点声响,这让博尔忽特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报!将军,山寨内空无一人……”很快,就有属下来报,博尔忽特心中那种不好预感,得到了证实。

“将军,发现一面大旗,上面还有字,是写给将军的……”不多时,又有元兵来报,但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不敢再说下去了。

博尔忽特双目一瞪,怒声喝斥:“拿来我看。”

来报的元兵不敢迟疑,将一面大旗展开,上面正写着:“博尔忽特大蠢货,辛苦你不辞辛苦赶来相送,爷爷们去也。”个个斗大的文字,歪歪扭扭,似正在无声的嘲笑他的自作聪明,多番努力却都徒劳无功。

“可恶!逆贼,即便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本将军也誓要将你们抓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啊……”博尔忽特脸色一阵红,一阵败,双目充血,仰天怒吼不休。武之天晶轮回

第39章 名声大噪,四旗齐动

第39章名声大噪,四旗齐动

五队人马,一千五百余元兵,尽数被伏杀于后山,无一漏网之鱼,这让谢无忌等人又如何能不兴奋?

此役,谢无忌等人可谓是大获全胜,这都得益于他们先前近一个月,就开始布置的陷阱足够犀利,再加之他们对后山地形的熟悉,这才能有此战果。

刘聚看着谢无忌手中提着的博尔忽特那颗血淋林的人头,心下大感好奇,问道:“这就是博尔忽特那狗贼?不过,谢兄弟,你拿着这个狗贼的脑袋作什么?”

常遇春同样大感好奇。

“我准备用此贼的脑袋,送给鞑子朝廷一个大大的惊喜……”谢无忌微微一笑,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出。

“这事有趣,我去!”刘聚听罢,双目不由得一亮,毫不迟疑的抢先说道。

常遇春亦对此事兴趣极浓,忙反驳道:“刘大哥,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此役,咱们虽全歼鞑子,大获全胜,但兄弟们也是人人受伤,需要妥善善后,确是需要由你由你这位副香主来亲自坐镇才行。”

“副香主怎么啦?”刘聚没好气的瞪了常遇春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有谢兄弟坐镇,有没有我这个副香主又有何区别。常兄弟,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比起我这个服香主,兄弟们更服谢兄弟。”话里话外,虽不无自嘲,但确并未有半点不满之情。对于武功高强,有足智多谋的谢无忌,他自己也是敬佩不已。

“所以喽,”刘聚嘿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是由我来作吧,嘿……”嘴角边,浮现一丝邪异的坏笑。随之,更不等常遇春再分辨,便一把夺过博尔忽特的头颅,大步离去。

“刘大哥,你……”常遇春大为不甘,确也没有办法,只能兀自愤愤不已。

谢无忌拍了拍常遇春的肩头,笑道:“行了,常兄弟,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们还是作正事吧。”

常遇春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却也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当即正色和谢无忌商议起,后续善后事宜。

六日之后的清晨,扬州城外,不少赶早进城的百姓们,却并未有像往日那般于城门前排队等候,而是围在一个不知何时竖起的,足有三十丈高的木杆,仰头望着木杆最上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当守门的兵卒们,打开城门,见到这一幕,都大感奇怪,抬头望去,确见到一颗血淋林的人头,正悬挂在木杆顶端,不由得心下一惊。待仔细看清楚后,更是被吓得魂飞天外,这颗血淋林的头颅,非是旁人,正是奉命剿灭叛逆的万夫长,博尔忽特。

不错了,这正是谢无忌所谓的,送给蒙元朝廷的那个大惊喜。这么有趣的事情,也难怪刘聚和常遇春抢着来作。为此,他还马不停蹄,只用了六日就赶到扬州城外,更是连夜竖起了这根木杆,布置好了这一切。

守门的兵卒们,在短暂的惊骇过后,更不敢迟疑,连忙慌慌张张的分头行事,有人去驱赶围观的百姓,并严令他们不得四处乱说;有人则放倒了木杆,小心的取下博尔忽特的头颅;还有人飞奔进城内,向上呈报。

不过,即便兵卒们已经反应很快,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此事,更威胁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不可泄露此事,但消息仍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江淮行省。并且,还飞快的向外省传递着……

当博尔忽特的那颗血淋漓的头颅摆在了江淮行省中书省的案头上,江淮丞相出离的愤怒了,却也不敢再轻易发兵去剿灭叛逆,而是派出密探,准备先将叛逆的详细情况探查清楚,再作决定。

如今,连博尔忽特的头颅都摆在了他的案头上,其麾下三千精锐的下场可想而知。这也由不得江淮丞相心下惊骇之余,更加谨慎一些,在没有得到此役的具体情况前,是万不敢轻举妄动的。三千精锐,对于整个江淮行省来说,已是不小的力量了。

三到五天之间,江淮行省五行旗的其他四旗分坛就都收到了风声,巨木旗分坛在刘聚、常遇春和谢无忌三人的领导下,再创惊世之举,不仅剿灭了蒙元派往围剿的三千精锐,更将其统帅万夫长博尔忽特的头颅大张旗鼓的悬挂于扬州城外,俱都是又惊又佩。

大半个月后,消息传遍整个五行旗,乃至明教各部,凡是刚一看到此消息者,无不目瞪口呆,先是不信,但在反复证实消息的真伪后,又都不由得对此役最大的功臣谢无忌,大感兴趣起来。为此,五行旗各旗主,还共同作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月后,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使得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名声大噪。其中,又以谢无忌最为世人所瞩目。

与此同时,有关此役的详细过程,以及谢无忌、刘聚和常遇春三人的生平详介,都摆在了江淮行省中书省的案头之上。

不过,此时的江淮丞相,却已再没有精力去考虑如何对付谢无忌他们了。这是因为,就在这一个月中,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和锐金旗四旗的江淮行省分坛,纷纷有所动作,袭击就近的城镇,斩杀城主、镇守,歼灭城镇内的元兵,抢夺粮草、兵刃、马匹等珍贵的资源。

一时之间,江淮行省各地报丧、告急的文书,如雪片一般飞落在了中书省的案头之上,这让江淮丞相又惊又怒的同时,也大感头痛。

此事甚至还惊动了大都的蒙元皇庭,元惠宗龙颜大怒,下旨痛斥江淮丞相,责令他一个月内,务必剿灭所有叛逆,否则他这个江省丞相也就不用再干下去了。

接到圣旨,江淮丞相,更是恼怒之极,却也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当即兵发四路,每一路都足有三千精锐,围剿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和锐金旗四旗在江淮行省的分坛。

至于说,谢无忌等人,这些个罪魁祸首,也是他最为痛恨之人,由于兵力不足的缘故,再加之有了前翻的教训,他确是再不敢小觑,只能等剿灭那四股叛逆后,再举整个江淮行省之兵,一举歼之。武之天晶轮回

第40章 徐达之谋,火烧元兵

第40章徐达之谋,火烧元兵

面对蒙元的大兵压境,四旗分坛的反应各有不同,其结果自然也就是天差地别。

其中,厚土旗和锐金旗这两个分坛的香主,对谢无忌等人一直多有不服,认为谢无忌等人能做到的事,他们也同样能做到。故而,妄图以一己之力,抵抗元蒙精锐大军,甚至还报有将其全歼的心思。

结果,他们实在是太过自视甚高,高估了自身的实力,就连三天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被元军攻破了据点,几近全军覆没。侥幸生还者,十不存一,都躲进了深山老林中,这才逃过一劫。待元军退去后,他们又赶往谢无忌所在的山寨,以求庇护。

而烈火旗分坛,在得到元军大举来犯的消息后,香主邓友德当机立断,以“金蝉脱壳”之计,亲自率领数十人留在据点,故布疑阵,吸引元军的注意力,命大部分主力先一步,另寻他路秘密退走,悄然赶往巨木旗分坛的山寨,与谢无忌等人汇合。而他则会再寻良机,再从容撤离。

当烈火旗分坛的主力赶到山寨时,谢无忌略感惊讶之余,亦对其香主邓友德的果断大为赞叹。

略一思索,谢无忌又恍然大悟,原来这邓友德也是位历史上的威名赫赫的名将邓愈,虽还比不过常遇春这等绝世名帅,但他的功绩和威名,比之刘聚这等悍将更甚。

谢无忌虽迫不及待的想要早些结识邓有德,但他却并没有亲自带队前往接应邓友德,而是将此事交给了常遇春去办。这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作。而这件事,恰恰与仅剩下的洪水旗分坛有关。

原来,洪水旗分坛在得到元军来犯的消息后,同样也果断的选择弃守据点,但与之不同的是,其香主并不准备就此赶来与谢无忌等人汇合,而是计划将元军引至半途的一个叫黑虎岭的必经之地,伏击元军。并传信邀请谢无忌等人联手,欲给予元军以沉痛的一击。

谢无忌收到洪水旗分坛香主的传信,深感此计大妙。黑虎岭他也是知道的,深知此处是一个狭窄幽长的大峡谷,确是一处伏击的绝佳之地。但唯一忧虑者,就是洪水旗分坛能否按计划,将元军引至黑虎岭。不过,待他看过书信落款的署名后,便将这种忧虑彻底打消。

这是因为,看到这个名字,让谢无忌惊喜莫名的同时,也对书信的主人信心十足。这个名字,同样在历史上威名赫赫,更是推翻蒙元皇朝的最重要的几位功臣之一,是一位比之常遇春还要更胜上半分的绝世名帅,徐达,徐天德。

谢无忌当即拍板,决定依徐达之计行事,并与刘聚一起,带上山寨内所有可战之力,甚至包括烈火旗分坛刚刚赶来汇合的主力,连夜赶往黑虎岭,提前布置好一切。

烈火旗分坛弟子,虽并不从属谢无忌和刘聚统领,但才刚面对元军不战而退让,正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如今一听有机会能够报仇,痛击元军,自然是兴奋莫名,当即毫不犹豫的同意,暂时接受谢无忌和刘聚的指挥。

这一日,骄阳横空,万里无云,还真是连天公都在作美。

黑虎岭那狭窄幽长的山道上,一队约二百多人的队伍,一头扎了进来。他们人人都是衣衫褴褛,身上更是血迹斑斑,行色匆匆之余,还不时向后张望,似乎后面还有人在紧追不舍。

“追啊……杀啊……别让他们跑了,将军有令,每杀一人赏黄金一两,斩杀匪首者,赏黄金百两,晋升百夫长……”而就在这队人刚刚钻进黑虎岭没多久,马蹄声,脚步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彻响在黑虎岭上空。

数之不尽的元兵紧追不舍,也都进入黑虎岭的山道之上,放眼放去,黑压压一大片,就像是一条黑色长龙,足有三千人之巨。

“轰隆隆……”忽然间,两旁响起了阵阵巨响,无数巨石和巨木,从山道两侧的山壁上翻滚而下。这些巨石和巨木,却并非是为了击杀元兵,而是一首一尾,将元兵彻底封死在了黑虎岭中。

“不好!有埋伏……”三千元兵大惊失色,乱成了一团,更有不少金兵,无所适从的向山道两端蜂拥而去,意欲将堵路的巨石和巨木搬开。

只可惜,他们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又是一阵阵巨响,无数用草木编织而成的巨大圆球,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同样从山道两侧的山壁上翻滚而下。

巨大火球滚落之处,皆尽焚烧起来,化作一道道火焰长龙,焚灭着周遭的一切,最终一头噬向山道上的三千元兵。

立时间,无数元兵变成了燃烧不息的火人,凄厉的惨叫声从他们口中呼喊而出,此起彼伏,划破长空。

山道间烈火熊熊,浓烟滚滚,远远望下,更有无数人影挣扎哀嚎,就仿若一处人间炼狱。

两侧的山顶之上,巨木旗和烈火旗分坛的弟子们,初时兴奋不已的欢呼声,逐渐低了下来,面面相觑,俱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都从同伴眼中看到了那丝不忍之意。

“哎……”谢无忌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默然收回遥望山下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刘兄弟,此间事情已了,我们撤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山下行去。

刘聚亦是面色沉肃,再不去看山下那些在烈火中苦苦挣扎的金兵们,招呼了两声,便带着众人紧随其后,下山去了。

不论立场如何,不论心中再恨极了金兵的残暴都好,但那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如此残忍的将之尽数焚杀,众人心中难免会升起一丝不忍之念。

不过,若让谢无忌他们再选择一次,他们一定仍会毫不犹豫的如此去做。相比蒙元的残暴,这又算的了什么?

山脚下,谢无忌等人汇合了徐达一行人。双方相互认识,自又是好一番热闹。不过,对于洪水旗分坛弟子询问,有关伏击元兵的具体情况时,谢无忌等人却是兴趣缺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便不愿再提。武之天晶轮回

第42章 坚守营寨,突袭元营

第42章坚守营寨,突袭元营

山寨方面,同样准备充足,守城器械俱全,守得亦是稳如泰山。劲弩射出,无数元兵被射成串糖葫芦,就连牛皮巨盾亦被射穿当场;落石砸落,大片元兵被砸成了肉泥;火油浇下,再配以火箭,寨墙下的元兵尽数化作火人,哀嚎着四下奔逃,却终究难逃被烈火焚烧致死的厄运。

元军的攻城器械同样犀利,无数次攻上寨墙,血肉搏杀之中,使得寨墙上的防守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傍晚时分,元军甚至成功攻破了山寨大门,幸有邓友德和刘聚勇悍异常,这才堪堪将寨门守住。

残阳如血,元兵在凄厉的号角声,缓缓退去,结束了这整整一天的攻势。寨墙上的五行旗分坛弟子,兴奋的欢呼着,却也俱都累得瘫软坐倒。

从始至宗,都卓立于寨墙之上,亲自指挥守城大战的徐达,神情冷肃,双眉紧锁,仅是这一天的大战,寨内弟子的伤亡就不下百人。当然,元兵的损伤同样不少,足留下了五六百具尸体。

若是单从表面上来看,元军的兵力足有一万,就算是硬耗,也能将他们硬生生拖垮。但徐达却并未感到绝望,口里默默念叨着:“三天,只要能坚守住这头三天,此役必将另有转机……”

一整天的攻防大战,双方都是筋疲力尽,夜里自然也不会有余力去偷袭对方,而是双双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战。

第二天,山寨前的战况同样激烈,唯一有所差别的,就是不论是山寨的守城器械,还是元军的攻城器械,在经历了昨天的那场大战,都消耗、损失了不少,并不能及时补充。

是以,今日的大战,惨烈的肉搏更甚,双方的伤亡自然也就愈大。整整一日的血战下来,山寨内伤亡扩大到了二百三四十人有余,元军的死亡人数也达到了一千五百之多。

第三天,惨烈的攻防大战仍在持续着……

临近傍晚,元军仍未有一点攻破山寨的迹象,这使得元军的主将心下暗叹不已,看来今日又将无功而返。不过,元军主将心下暗恼之余,同时也下定决心,来日势必将山寨攻破。

反观山寨内的徐达,则又是另一番光景,能坚守住这第三日,他是大感满意,但此时在他心中,更有一丝期待,悄然升起。

不知何时,徐达竟大违往日的提前下了城墙,和邓友德、刘聚二人汇合,在三人的身后,确是有三百龙精虎猛,杀气腾腾的五行旗分坛弟子整戈待战。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血红的残阳缓缓落下,这也预示着,今日的大战即将接近尾声,攻守双方,俱都不自觉的心下开始逐渐放松下来。

忽然间,阵阵嘈杂之声于元军营寨后方响起,随之更有火光点点,无数营帐先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不知何时,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带着五百精锐,悄然摸到了元军营寨的近前。有见大战将歇,营寨内的元兵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立时冲杀进了元军营寨,毫不留情的斩杀着那些反应不及的元军,并纵火烧营,更直奔着元军粮草所在地冲去……

“敌袭,敌袭……”元军的营寨之内,乱作一团,留守的元兵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了一团,一时之间,却很难形成有效的战力。

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所过之处,就像是割麦子一般,击杀着一个又一个堵在前方的元兵。五百精锐紧随其后,奋力向前冲杀,斩杀着两旁围堵而来的元兵。

“粮草,小心粮草……快,快去保护粮草……”元军主将一看谢无忌等人冲击的方向,立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当即高声呼喝,并亲自率领元军疾速回援营寨。只可惜,两者相距实在太远,就是他想去救援,也是鞭长莫及。

山寨前,正在攻寨的元兵们,有见营寨惊变,俱都面面相觑,犹豫是否继续攻寨,攻势为之一缓。又见连主将都率军回援,他们又如何还敢孤军奋战?也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撤退。”便一哄而散,慌乱的向山下退去。

“吱呀呀……”山寨的大门飞快敞开,徐达、邓友德和刘聚三人,率领三百精锐冲杀而出。

刘聚更是高声呼喝:“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啊……”

就这样,以逸待劳的徐达等人尾随追杀,元兵根本就不敢应战,只顾狼狈奔逃,不多时就彻底冲散,死伤殆尽。

很快,徐达等人就追上了元军主将所在的攻寨主力大军,虽说此时他们正在拼命回援营寨,但毕竟人数众多,足是徐达等人的十数倍以上,是以徐达等人并没有贸贸然冲进敌军之中,而是纷纷取出强弓劲孥,于他们的数丈之外,一路尾随,用箭矢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元兵的性命。

元军主将自然也发现了后方的情形,但此时的他却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心只想尽快回援营寨。否则,一旦粮草被毁,那么他们此行的围剿行动必定夭折,只余撤退一途了。

若真发生此种情况,谁又知道,江淮丞相会如何处置他?想来,江淮丞相一定不会介意,在临死前再拉个垫背的。

再看元军营寨这边,终于回过神来的留守元兵,已将谢无忌等人团团围住,奋力冲杀着,欲将他们围而歼之。

留守的元兵足有两千余众,人数是谢无忌等人的四倍不止,是以即便他们再如何勇猛,在如此大的人数差距之下,也难免落于下风,局势对他们越发不利。

谢无忌一边随手击杀着近身的元兵,一边留心查看战况,不由得眉头微皱,当即低喝道:“常兄弟,你带领兄弟们再坚持一阵,我去烧了鞑子的粮草。”说着,双足灌力,几个闪身间,就疾速窜向粮草所在方向。

“谢兄弟,你且小心……兄弟们,给我杀……”常遇春一抖手中长qiāng,登时就有一名元兵被挑飞了出去,迎面砸向另外数名元兵。武之天晶轮回

第43章 大获全胜,五行旗主突至

第43章大获全胜,五行旗主突至

五百精锐慨然应喝,虽已被元兵包围,却是怡然不惧,悍然与元兵拼杀不休。

仅仅片刻功夫,谢无忌就来到了元军粮草所在地。此处,早已有不少元兵严正以待,但谢无忌却并不与之纠缠,犹如大鸟腾空一般,由他们的头顶高高掠过,一把火将这堆积如山的粮草,尽数焚毁。

“不……”元军主力已回援倒营寨前不远处,有见粮草处火光冲天,他不由得发出绝望的悲吼。

在烧毁了元军的粮草后,谢无忌也不再耽搁,闪身之间,又向着常遇春等人的方向,飞掠而返。这一来一回之间,仅用了一柱香时间不到。

而此时,常遇春等人的情形,却是大为不妙,正被无数的元兵围攻着,五百精锐仅剩不足一半。

“常兄弟,你快带领兄弟们突围,我来断后……”长啸声中,谢无忌悍然冲进元兵的包围圈,双手成爪,暴起漫天爪影,每一记爪影,都必有一个元兵身死当场,跌飞出去的尸体还会撞飞其后的数个元兵。

有见谢无忌如此威势,众元兵无不心下骇然,手上的攻击也不由得为之一缓。

“撤!”常遇春看准时机,带领仅剩的两百五十余精锐,拼命向来路突围而去。

众元兵很快就回过神来,当即又悍不畏死的向常遇春等人围杀而来。不过,有了谢无忌亲自断后,常遇春等人压力顿时大减,在又留下数十具尸体后,终是成功突出重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番偷袭,谢无忌等人虽损伤巨大,但也成功的烧毁了元军的粮草,逼的他们不得不尽快撤走,斩杀元兵更不下千人。

徐达一方,同样战果不凡,射杀元兵近千。

粮草被毁,元军再不敢多做停留,否则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是以连夜退往就近的怀远城。

是役,一万精锐大军浩浩荡荡的杀来,却只得了个损伤近半,狼狈撤退的惨淡结局。

消息传到扬州城,传到江淮行省中书省,江淮丞相面若死灰,等待他的必然是蒙元朝廷的重责,别说的官职,就是能否保住性命,都还在两说之间。

果然,当蒙元朝廷收到如此战报,元惠宗龙颜大怒,下旨重处江淮丞相,枭首示众。

消息传遍天下,天下为之震动。要知道,近两个月来,各地抗原势力迭起,但多是坚持不了多久,就都落了个惨淡的解决,而像谢无忌等人这般,连番让蒙元朝廷损失惨重,剿灭无力的,可谓是天下间的独一份。

山寨内,再度击退元军,虽失去了不少兄弟,但仍是欢腾一片,大排筵席,庆祝个三天三夜,自然也是少不的。

酒宴席间,谢无忌、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五人,推杯换盏,频频对饮,对于寨内其他人的敬酒,更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五人都已有了几分醉意,邓友德和刘聚高谈阔论,不时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常遇春含笑聆听,也不时插上两句,当真是热闹之极。反观谢无忌和徐达二人,却是在那自斟自饮,良久不发一语,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遇春发现了二人的异样,不由得的有些奇怪的问道:“谢兄弟,徐兄弟,咱们刚刚击退元军,正应该高兴庆祝的时候,你们俩怎么反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邓友德和刘聚二人闻言,亦略感好奇的看向二人。

在与徐达心有灵犀的相识一眼后,谢无忌摇头轻叹不已:“我是在想,此地咱们兄弟经营了这么久,才刚刚初见规模,过不了多久就要放弃,心中难免有些不舍,哎……”

刘聚听了个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忙问道:“谢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咱们什么时候说,要放弃此地了?”

倒是常遇春和邓友德二人,身躯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了。

徐达将碗中之酒一言而尽,又重重的按在桌上,沉声道:“刘兄弟,此番鞑子虽然大败而返,但你以为元军会就此对咱们放任不管吗?”顿了顿,不等刘聚作答,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想,要不了多久,鞑子就又会大军压境。”

“那又如何?再将他们打回去不就得了,难道咱们还会怕他们不曾?”刘聚脖子一耿,满脸的不以为然。

谢无忌轻摇了下头,叹息道:“此役,咱们虽说是大获全胜,但也足足损失了数百兄弟。但若再来个一万鞑子,甚至是更多,咱们该如何抵挡呢?”说着,望向议事厅外正欢闹的众人,不无怆然道:“总归是时机还不成熟,无法形成大势啊……”

“这……”刘聚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又不是真愣,自然能听明白,谢无忌和徐达二人,所言不虚。

霎时间,议事厅内,陷入诡异的沉静,众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只是自顾自的闷头喝酒,以此发泄心中的郁气。

“报……”突然,一名寨内的弟子,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或许因跑得太急,又或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说起来话来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禀报道:“旗主……五位掌旗使大人来了……人已经到山门之外。”

“什么……”五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怔,满脸的愕然,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之色。最终,还是刘聚最先反应过来,大喜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走,咱们快去迎接。真没想道,五位掌旗使大人竟会突然到来,哈……”

“不用迎接了,我们已经来了。”门口处,一道粗犷火爆的声音响起。随之,五名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昂首走进了议事厅。

这五人正是明教五行旗的五位掌旗使,锐金旗掌旗使庄铮,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洪水旗掌旗使唐洋,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参见掌旗使。”五人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自家兄弟,无须如此多礼。”闻苍松摆了摆手,示意五人不必多礼。武之天晶轮回

第44章 身份暴露,细诉因果

第44章身份暴露,细诉因果

闻苍松笑道:“这段时间,你们可是弄出了好大阵丈,使得我教上上下下都士气大振,无不对咱们五行旗高看上一眼。我们五人心里实在欢喜的紧,这才赶来,当面犒劳一下咱们五行旗的兄弟,哈哈……”言语平和,甚是诚恳,给人一种如浴春风之感。

五人自是连道不敢,谦逊不已。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四人,对于五位掌旗使的突然到来,当真是惊喜莫名,到了现在,还有些如堕梦中之感。

谢无忌同样作出一副激动莫名的神态,但心底确是又喜又惊。喜的是,他万没想道这么快就能见到五位掌旗使,这距离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惊的是,谢无忌发现,五位掌旗使进来之后,虽看似在和他们所有人寒暄,但眼神却始终留意着他,并且眼中还有惊疑不定之色闪动,似乎对他的身份,已有所猜测。只是不知,这五位掌旗使,对他这位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金毛狮王”谢逊的独子,究竟会是何种态度?

闻苍松又与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四位五行旗的老人寒暄了几句,终满面含笑的对谢无忌说道:“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新入教的兄弟,谢无忌了吧?”眼中,却有丝丝异样闪过。

谢无忌忙抱拳道:“属下正是谢无忌,久闻五位掌旗使英雄了得,今日有幸得见,真是荣幸之至。”

“谢小兄弟客气了。”闻苍松和声笑道:“谢小兄弟的大名,我们五人才是闻名遐迩,早就想认识一下呢,哈哈……”笑罢,又话锋一转,问道:“谢小兄弟,我们五人都知道你是武当派张真人的高足,但不知你的身世是?”

徐达四人闻言,都不由得微微一愣,万没想道闻苍松一上来就问谢无忌的身世。这可就有几分盘问的意思,对于谢无忌这个大功臣来说,确是有些不妥。心中的欢喜之情立时退了几分,不可避免的生出些许不快。

反倒是谢无忌,神色平静,像是早知道闻苍松必会有此一问似的。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唐洋哈哈一笑,解释道:“谢小兄弟,你可不要误会,只是你的名字,和我们五人的老友,谢大哥的独子竟然一样。更巧的是,你的相貌也我们那谢大哥有几分相似,是以二哥才会有此一问。”

“三哥说得不错,确是巧的很。”辛然嘿然道:“要知道,当初那个娃娃刚出生之时,我们五人还都抱过他呢,嘿……”

徐达四人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了声:“难怪……”随之,又纷纷将目光看向谢无忌,对于他的身世,四人也是有几分好奇。尤其是刘聚和常遇春二人,最初谢无忌拒绝加入明教的理由,就是说他的身世和明教大有渊源,恩怨纠缠很深。想道这,二人又不由得心下一紧,有些担心起来。

谢无忌却是好整以暇,笑道:“五位叔叔既然已猜到小侄的身份,又何必再问?”事到如今,无论结果如何,他自然都要坦然面对,当下拂了拂衣袖,以晚辈之礼重新对五位掌旗使大礼cānbài,恭声道:“小侄谢无忌,拜见五位叔叔。”

“你真是谢大哥的儿子?”有见谢无忌坦然承认,反倒是闻苍松又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唐洋亦接口问道:“可我们听说,你当初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谢无忌略显低沉地回道:“当日家里遭逢大难,小侄邀天之幸,被恰巧路过的师父救起,这才捡回一条命……”说着,将当日的经过娓娓道出。当然,在他的讲述中,这些都是临下山前,张三丰告诉他的。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有见谢无忌所说的时间、地点,都完全吻合,五位掌旗使再无疑虑,异口同声的畅笑不已。

反倒是徐达四人面面相觑,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他们虽为江淮行省五行旗分坛的香主、副香主,但对于明教,像是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这等高层的事情,还是所知甚少。是以,一时之间,他们也想不出五位掌旗使口中的那位谢大哥,到底是何人?

刘聚最是沉不住气,当即开口向谢无忌询问道:“谢兄弟,你的身世到底是何啊?如今五位掌旗使都认下你这个侄儿了,你也不必再瞒我们了吧。”

谢无忌苦笑道:“家父是我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

“四大护教法王?”四人闻言,俱都是大为惊讶,这才依稀的记起,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中,确实有一位正是谢姓的存在。只不过,由于这位护教法王,许多年都没有消息了,也不知是生是死,他们这才没有想起来。

短暂的惊讶过后,刘聚又故作不乐道:“谢兄弟,你既然是法王之子,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初还对我和常兄弟说什么,你的身世与我教大有渊源,恩怨纠葛很深,真是太不够兄弟了。”

常遇春亦是连连点头,对刘聚的话大为认同。

谢无忌叹息道:“当初,我家遭逢大变,满门被灭。家父报仇心切,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引出仇敌,于江湖上掀起了无尽腥风血雨,留下了偌大的恶名,惹下的仇敌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就有少林、崆峒这等名门大派,就是我那位五哥张翠山失踪,也与他不无关系。”

刘聚四人听得目瞪口呆,万没想道,谢逊竟然还有如此“威风”的过往。但所谓谢逊和明教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还是没有听明白,刘聚不由得再问:“谢兄弟,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本就和我教不对付,惹了就惹了,这也没什么关系?”顿了顿,又略显迟疑的问道:“不会是,狮王当年也对我教大开杀戒了吧?”

辛然双目一瞪,沉声喝斥:“休要胡言。谢大哥何等重情重义,又岂会对教内的兄弟动手。”

刘聚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胡言乱语了,但双眼却仍紧盯着谢无忌不放,等待着他的解答。武之天晶轮回

第45章 话往昔,五行旗主的态度

第45章话往昔,五行旗主的态度

谢无忌苦笑道:“四位兄弟,你们可知道,那些名门正派,之所以如此仇视我教,视我教为生死大敌,欲除之而后快,正是因为家父当年的所作所为?须知,家父既然身为我教的护教法王,一言一行自然都代表了我教,哎……”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发出一声苦叹。

“这……”刘聚四人面面相觑,这才恍然。他们都已隐约的猜到,教内恐怕有不少人,因此对谢逊大为不满。

突然,始终未发一语的庄铮,却断然说道:“无忌,若你是因此而心存顾虑,大可不必。不论教内其他人怎么看,我五行旗必定永远站在谢大哥这一边,永世不悔!”字字铿锵,发自肺腑。

“不错!”闻苍松亦沉声道:“当初,若非谢大哥多番出手相救,我们早已身死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辛然的性情最是火爆,更毫不避讳的脱口说道:“当年,教主失踪,杨逍那斯妄想登上教主宝座,竟伙同天地风雷四门的那些家伙,处处打压咱们五行旗,若非谢大哥从出面多有维护,恐怕咱们就是被天地风雷四门给吞并了。”提及此事,五位掌旗使无不面露愤然。

唐洋亦是感叹道:“最终,还是在谢大哥的支持下,咱们才能从光明顶那个大泥潭平安脱离出来。不然,又何来今日的逍遥自在。”

颜垣面露不屑,冷声道:“休要再提那帮只知内斗的家伙,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好好商讨一下,今后如何推翻鞑子朝廷呢。”

“不错!咱们五行旗本就该竭尽全力,推翻鞑子朝廷,教内的争权夺利,又与咱们何干?”其余四位掌旗使亦是连连点头,赞同不已。

谢无忌闻听五人这番言语,心下大为惊喜,万没想道谢逊在五人心中的地位竟会如此之高,更见五人对推翻蒙元朝廷之心如此之坚,由衷的称颂道:“五位叔父大义,无忌佩服,今后必当全力辅助五位叔父,推翻鞑子朝廷,将他们赶出我中原大地。”

“唉?无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闻苍松摆了摆手,正色道:“无忌,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五人都老了,应该是我们五人全力辅助你才是。我说得对吧,大哥……”最后这句,自然是对庄铮说的。

庄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无忌,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五行旗,必定会像支持谢大哥那样,支持你。”

“不错!”颜垣接口说道:“无忌,我们五人虽然老了,但还能打得动,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脚去做,咱们五行旗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无忌心下更是大喜过望的同时,亦满满都是感动,但面上的谦逊还是要作的,否则会给人张狂的感觉,连连谦逊道:“五位叔父正值壮年,又何来老了一说。况且,侄儿阅历尚浅,又如何能与五位叔父相比?自然应该是侄儿来辅助五位叔父才是。”

唐洋笑道:“虎父无犬子!无忌,你也不必太过自谦,只看你这几个月的创举,可要比我们五人多年的努力都要强。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就按我们说得作好了。”

辛然亦劝道:“是啊,无忌,说实在的,领导大家推翻鞑子朝廷,我们五人虽然义不容辞,但还真不是那块料。既然无忌你有此能力,就不要再推迟了,礼应当仁不让!”

“谢兄弟,既然五位掌旗使都这么信任你,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兄弟也都愿意跟着你干……”徐达四人相视一眼,亦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当即纷纷开口相劝。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谢无忌也就不再假意推诿,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当即沉声道:“既然五位叔父和诸位兄弟如此信任无忌,无忌就当仁不让了。无忌在这里向诸位保证,有生之年,必定推翻鞑子朝廷,将他们统统赶出塞外。”

“不错!这才是谢大哥的儿子,哈……”庄铮重重拍了拍谢无忌的肩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余下众人,同样对谢无忌大为满意,眼中满是激赏、敬佩之情。

随后,众人纷纷落座,很快就有寨内弟子重新换上一桌好酒好菜,五位掌旗使也毫不端架子,与谢无忌等人推杯换盏,频频对饮。议事厅内,再度恢复了热闹。

席间,庄铮向谢无忌问道:“无忌,如今你们动静闹大太大,鞑子朝廷必不会放任不管,所以这个山寨你们是再呆不下去了。不过,你们也无须太过留恋,还是尽早和我们返回总坛,那里才是你大展手脚的地方。只是不知,你对今后可有计划?”

谢无忌把玩着手中的酒碗,自信的笑道:“计划谈不上了,浅见还是有一些……”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道:“这几个月下来,各地反抗鞑子的势力纷纷而起,但结果却并不尽人意。依侄儿之见,当今天下,天下百姓虽对鞑子朝廷怨声载道,但距离推翻鞑子朝廷的时机,还远远不到。所以,即便我们此时想要大规模的揭竿而起,即便能成一时,恐怕最终也多会惨淡收场。”

“不错,继续说。”闻苍松轻点了下头,深觉谢无忌所言甚有道理,眼中满是鼓励之色。

余下众人亦是沉默不语,静待谢无忌接下来的话。

谢无忌沉声继续道:“不过,即便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但像先前那样,小范围的反抗鞑子朝廷,虽能偶有小胜,但也不过是隔靴捎痒,除了能稍微打击一下鞑子朝廷的威信,就再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要想办法,尽可能的积蓄力量,以待来日时机成熟之时。”

“哦?”闻苍松笑问道:“那咱们要如何积蓄力量呢?要知道,眼下鞑子朝廷可对天下监控甚为严密,恐怕不会给咱们什么机会,积蓄过强的力量吧。”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笑道:“在内自然很难,但我们可以将目光向外看一看嘛……”武之天晶轮回

第46章 谢无忌的计划与提议

第46章谢无忌的计划与提议

“向外……”众人闻言,若有所悟。

“不错,我指的就是鞑子朝廷剩余的附属三大汗国之一的察合台汗国。”谢无忌沉声道:“若我们能将察合台汗国拿下,就可于此地从容的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说到激动处,谢无忌也不由得双目放光,更道:“若一切顺利,我们甚至还可以向伊利汗国,又或是钦察汗国扩张。若真能将此三大汗国都一举拿下,待来日,我们再fǎngong鞑子朝廷,必可一举建功,将鞑子朝廷彻底覆灭。”

众人闻言,俱都是双目一亮,都被谢无忌所画的这副宏伟蓝图,震撼到激动不已,心驰神往。

好半晌,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庄铮却是眉头微蹙,沉吟道:“无忌,你的计划虽说不错,但仅凭咱们五行旗的力量,恐怕很难做到吧?”

唐洋亦问道:“还有,鞑子朝廷,难道就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将他附属的三大汗国覆灭,而什么都不做?”

“只要计划得当,凭咱们五行旗的力量,完全可以做到。”谢无忌自信的笑道:“据我所知,至治元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二部。而现今,东部复又分裂为若干小国,我们可以将之逐一击破,然后再将西部一举吞并。”

顿了顿,谢无忌继续道:“再者说,三大汗国,虽表面上附属鞑子朝廷,但也只是表面上罢了,实际上历来他们都是各行其政。要知道,当年鞑子朝廷可是有四大附属汗国,但窝阔台汗国,还不是被察合台汗国吞并了?想来,以当今天下的局势,鞑子朝廷必不会因为三大汗国而大动干戈。毕竟,他们现在连顾好自身,都是杯水车薪了。”

众人听过谢无忌的分析,心中的疑虑去了大半,对于谢无忌的计划也更有信心起来。不过,他们虽然相信谢无忌必不会在此事上瞒骗他们,但事后对现如今三大汗国具体形势的探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庄铮又突然开口问道:“把目光放在三大汗国身上,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对内呢?难道咱们要就此放弃?”

“当然不会。”谢无忌显然对此也早有考虑,当即毫不犹豫地回道:“对内咱们当然也不能放弃。虽说在三大汗国之中,也有部分咱们汉人的存在,但更多的还是异族。所以,我的计划是,在咱们攻下三大汗国后,就从中原之地,大范围的迁移汉人过去,进而更快的帮咱们在三大汗国站稳脚跟。而这一切,确是离不开中原大地的旗内兄弟的安排……”

谢无忌想了想,又继续道:“所以,接下来,对内,旗内兄弟的任务同样重要,如何能在鞑子朝廷眼皮底下,将汉人百姓迁移至三大汗国,确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过好在,鞑子朝廷横征暴敛,致使天下间饥民、难民遍地,倒也给咱们不小的机会……”

众人交换了下眼神,对谢无忌的计划越发满意,心中对他的信任、支持之心更坚。

不过,对于如何攻占三大汗国,又如何将中原大地的饥民、难民迁移至三大汗国,这种还有许多细节上的问题,需要众人日后再反复斟酌和商议……

谢无忌的目光,又缓缓从五位掌旗使的脸上划过,略显欲言又止的说道:“五位叔父,对于旗内现今的教务,侄儿也有一些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铮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的说道:“有什么好建议,又或是我们五人做的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无忌你放胆直言。既然我们五人决定全力支持你,今后旗内之事自然也都会以你马首是瞻。”其余四人,亦是含笑点头不已,对于庄铮的话没有半点反对之意。

“多谢五位叔父,如此侄儿就放肆了。”谢无忌感激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经这几个月,侄儿在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坛行事下来,大感旗内对各地分坛的安排,太过分散,这也使得各地各旗分坛之间,无法有效地形成合力,面对鞑子朝廷,对抗之力自然也就要薄弱很多。就像此番,面对鞑子朝廷的大军清剿,锐金、烈火二旗分坛,才会损失如此严重。”

庄铮五人闻言,一阵的沉默,当初如此安排,就是他们五人共同商议的结果,如今听闻谢无忌如此说,确是有些被打脸的感觉,不免脸上都有点发热。但细细思来,又深觉谢无忌所言,大有道理。

反倒是徐达四人,常年主持江淮行省各旗分坛事宜,再加之刚刚经历了蒙元大军的清剿,对此倒是深有体会,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呼……”庄铮长吐了口气,坦然承认道:“无忌,你说得不错,这确是我们五人思虑不周。”随之,更是虚心请教道:“不知无忌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此问题呢?”

谢无忌心中早有腹案,当即缓缓开口说道:“我的办法就是,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合并为一。如此一来,各个行省,就只有一个分坛,自可群策群力,取长补短,配合无间。到那时,即便鞑子朝廷派兵清剿,也可从容应对。最起码,保命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厅内众人闻言,俱都沉吟不语,越想,越觉得谢无忌的办法却要比之前好上太多,眼中更是烁烁放光。

“好!”庄铮当即拍板,断然道:“无忌,你这个办法很好!此番返回总坛之后,我们就按此办法来办理。”

接下来,众人一边举杯痛饮,一边开始畅所欲言,商谈起若要实施此法的一些具体事宜。

要知道,蒙元朝廷将天下划分为十大行省,每个行省内又各有五行旗的各分坛,想要将他们整合为十大分坛,可不仅是将各行省五行旗各分坛直接合并那么简单。

仅仅是合并后各分坛的香主、副香主任命这一项,就需要统一安排。否则合并后谁当香主?谁又当副香主?此事若不妥善安排,到时谁都不服谁,彼此之间面和心不和,不仅达不到配合无间的目的,恐怕更会内耗不休,那可真就大违他们欲作如此变革的初衷了。武之天晶轮回

第47章 决议!欲上光明顶

第47章决议!欲上光明顶

厅内众人,且不说庄铮五人和谢无忌,余下的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刘聚四人,都是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名帅名将。是以,在他们反复的讨论和斟酌之下,一个完全方案,逐渐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只要按此方案进行各行省五行旗分坛的变革,当可顺利完成。

也正是由于此番讨论,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刘聚四人,真正进入到了庄铮五人的视线之内。之前那些都只是听闻,如今亲眼所见,他们才真正认同了四人的才干。

庄铮五人彼此暗中交换了个眼神,就已然有所决定。今后定要对四人重点培养,使之成为谢无忌的臂助、班底。如此看来,他们对于谢无忌,到还真是实心实意,考虑的甚为周全。

酒宴接近尾声,就在众人即将各自散去之时,闻苍松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诸位,我们似乎还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待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方才沉声道:“那就是无忌身份的问题。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接下来咱们五行旗要在无忌的领导下,干那些大事,若是没有个正式的名号,恐怕会平白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言有理。”庄铮重重点了点头,认可了闻苍松的话,又略一思索,双目不由得为之一亮,说道:“再过小半年,就是我教每三年一次的大议,到时蝠王和五散人都会齐聚光明顶,此次我们五人也不妨走上一趟。”

说起来,自从五行旗离开光明顶后,这十多年来,由于和杨逍积怨太深,每一次教内大议,庄铮五人都没有前往参加。不过,此番为了谢无忌,他们确是不得不走上一遭了。

余下三人闻言,眉头都是不由得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庄铮会如此决定,心下难免有几分不愿。但转念又一想,若不参加此次的教内大义,即便五行旗能单方面将谢无忌推上一个高位,也难免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闻苍松倒是神色如常,显然在他提出此问题时,就已想到此节,恐怕即便庄铮不说,他也会提出来。如今听了庄铮的话,他更眼中精芒微闪,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不错!”庄铮神色肃然,断然道:“子承父业!无忌是谢大哥的独子,四大护教法王之中,自然也该有他一位。”

“我也是这个意思。”闻苍松含笑点头,说道:“如今,我教四大护教法王,龙王在教主失踪后不久,就了无音讯,至今也不知是生是死;谢大哥同样音讯全无,也不知身在何方;鹰王叛教而出,于江南一代自创天鹰教;剩下的也就仅有蝠王一人,四大护教法王可谓是名存实亡,这才让杨逍那厮如此嚣张。”

谢无忌微微一怔,万没想到,五位掌旗使为了他,竟然甘冒奇险,心下感动不已,忙道:“只是区区名分,侄儿不要也罢。五位叔父万不可为了此事,而行此险事。”

此行的风险确实不小,如今五行旗虽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但没有顶尖高手坐镇,对上杨逍和天地风雷四门,恐怕仍是败多胜少。当年,他们能从光明顶平安退出,那是因为还有谢逊力挺,如今又有何人会冒着得罪杨逍的风险,来帮助他们呢?韦一笑?五散人?以他们的交情,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怕什么!”辛然双目一瞪,沉喝道:“重上光明顶,就重上光明,难道还怕杨逍真吃了咱们啊?我觉得大哥、二哥说得很对,今年的教内大议,咱们就去走上一遭。”

唐洋亦接口道:“是啊,此事就这么定了。无忌,你放心,杨逍那厮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真的和咱们拼个你死我活。”顿了顿,又话锋一转,又沉吟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无忌升任护教法王之事,即便有咱们五行旗力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颜垣亦是满怀忧虑的说:“当年,教主还在世的时候,教内就有传闻,说教主有意任命谢大哥为下一任教主。为此,教主失踪之后,杨逍那厮可是一直都和谢大哥不对付。再加上,当年谢大哥的一些作为,在教内着实得罪了不少人,无忌若要登上护教法王一位,恐怕真不太容易……”

厅内众人闻言,大部分都是愁眉微锁,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仅有庄铮一人,面色如常,淡淡的向谢无忌问道:“无忌,我看你的修为,应该内外兼修,不仅外功造诣不凡,内功也到了后天中期之境吧?”

在庄铮五人中,闻苍松、唐洋、辛然和颜垣四人,都是后天初期境界,彼此之间相差并不太大。唯有庄铮一人,是后天中期境界,并且他天赋异禀,同样是内外兼修,就算是在同境界之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谢无忌依稀还记得,在原着中,这位可是在灭绝师太不使用倚天剑的情况下,能将之硬拼击退的猛人。

“庄叔父法眼无误,侄儿确是与内外兼修,并已达到后天中期境界。不过……”谢无忌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似乎明白庄铮为何会有此一问,自信的笑道:“不过,侄儿有信心,只要再给侄儿几个月时间的潜修,应有很大的机会突破到后天后期境界。”

谢无忌所言的确不虚,在经历这几个月的连番厮杀,他早已触摸到了突破后天后期的门槛。后天后期境界,对于他来说,确是没有什么瓶颈可言。要知道,在上一世,他就已达到此境界了,如今再要突破,只需潜修数月,自然就可水到渠成。

众人闻言,大都是深吸了口凉气,万没想到,谢无忌竟会有此深厚的功力。

闻苍松更是赞叹不已,笑道:“无忌,你不愧是张真人的高徒,了不起。你这才多大啊,竟比我们五个都还要强上一筹,还真是不服老不行喽……”武之天晶轮回

第49章 光明顶,初会群雄

“好!无忌,没想到你的实力竟是如此之强,今年的教内大议,我就等着看你大展身手了,哈哈哈……”演武场上,回荡着杨逍畅快的大笑声。在他的心中,此战确是他输了半筹,且不说他比谢无忌练武的时间足足多了两倍不止,就是单论刚刚那最后一击,他作为攻击一方,确仍没讨到半点便宜,不是他输了半筹,又是如何?

“无忌,好样的……半年之后,定要让杨逍那厮好看,哈哈哈……”观战的四位的掌旗使,亦是畅笑不已,似乎已预见到,小半年后的教内大议,杨逍吃瘪的样子。

“谢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是啊,早就知道你厉害,但没想到你竟然能和掌旗使大人战斗这种程度……”徐达等人,更一拥而上,哄闹成一团。此时此刻,他们对谢无忌的实力,更是心服口服,敬佩不已。

接下来几天,谢无忌等人开始着手安排,他们在前往五行旗坛总后的后续事宜。虽然山寨是一定要放弃的,并且江淮行省的五行旗分坛,虽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必会受到蒙元朝廷重点清剿,但有了如今的局面,自然也不可能就此放弃。

在谢无忌等人商议的过程中,刘聚主动提出,他愿意留下来,主持江淮行省五行旗分坛事宜。谢无忌虽然很想将刘聚留在身边,但刘聚身为此地的地头蛇,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并且,在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和刘聚四人之中,若真要选择一人留下,相比之下,谢无忌自然更偏向于,将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带在身边。

不过,刘聚决定留下,五位掌旗使确也并没有委屈他,直接将他破格提拔为五行旗江淮分坛的香主。而五行旗江淮分坛,在经历了前翻蒙元大军的围剿之战,各旗分坛之间早已配的合颇有默契,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另行合并变革。

五日之后,谢无忌、徐达、常遇春、邓友德四人,跟着五位掌旗使,动身前往四川行省,那里是五行旗总坛所在。

而刘聚,则带领着五行旗江淮分坛的众弟子,毅然放弃山寨,遁入山林之中。左右,之前他们抢夺了大批的粮草,即便在深山老林中,躲藏个两三年,也是足够了。

果然,新任江淮丞相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剿五行旗江淮分坛,他可不想重蹈前任的覆辙。不过,当他派出了数队斥候前往山寨探查,所得到的回报,却让他又喜又忧,还不无失望。

他喜的是,逆贼已放弃山寨,这让他无须再大动干戈,就可向朝廷交代了;忧的是,逆贼虽放弃山寨,但并不知道究竟是否离开了江淮行省,若是没有,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再生出事端;而失望则是,如今虽不必大动干戈,确也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机会,前番逆贼闹得声势实在不小,引得朝廷都大为重视,若能真正的将之彻底剿灭,所立的功劳自然一定不小,必会得到朝廷的重赏。

这个新任江淮丞相复杂的心情,谢无忌等人自是不知道了,不过他们也没心情去管他是如何想的。

此时,谢无忌等人已跟随五位掌旗使,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五行旗总坛。简单休息了几天,只大概了解了一些五行旗的现状,谢无忌就宣布闭关潜修。眼下,对于他来说,数月之后的光明顶明教大议,能否力敌杨逍等一众高层,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至于五行旗的具体事务,有五位掌旗使全心全意的支持他,他又能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再说,不是还有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这三位心腹嘛。早在来此的路上,五位掌旗使就对谢无忌提起过,会重点培养三人,相信三人必不会让他失望的。对此,谢无忌深信不疑。

四个月后,距离明教大议的召开,已不足半个月的时间,虽说四川行省距离昆仑山光明顶并不算太远,但他们也是时候该动身出发了。只是,时至今日,谢无忌闭关密室的大门,仍未有开启的迹象。

五位掌旗使又等了两天,谢无忌仍未出关,就在五人犹豫是否要强行叩关之际,密室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谢无忌嘴角含笑,大步走了出来。

辛然的性子最急,迫不及待的问道:“无忌,怎样?你可曾突破?”

“侥幸成功。”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又略显奇怪的问道:“五位叔父怎知无忌会在今日出关?还特意前来相迎,侄儿怎么敢当?”

“鬼才知道你今日出关。”闻苍松没好气的瞪了谢无忌一眼,说道:“再有十一天就是教内大议的日子,你要是再不出关,我们可都要强行叩关了。”

“啊?”谢无忌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赔罪道:“侄儿闭关太过专心,竟忘记了时日,险些误了大事,还请五位叔父不要怪罪。”

“无妨,能突破就好。”庄铮哈哈一笑,显然谢无忌真能突破,他还是大感惊喜,说道:“事不宜迟,都回去收拾一下,咱们今日就动身。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好。”众人自无不同意之理,当即纷纷点头,各自回去收拾、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五位掌旗使,谢无忌、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四人,再加上五行旗总坛各旗五百精锐,启程离开了总坛,疾速赶往昆仑山光明顶。

此行,由不得他们不得不如此慎重。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周颠,“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布袋和尚”说不得,“冷面先生”冷谦,这些个耳熟能详的明教巨枭,可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再加上天地风雷四门,五行旗若是不尽起精锐,弄不好此行不仅无法达成目的,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有去无回。

烈日高悬,黄沙滚滚,一行足有两千五百余人马,行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正是五位掌旗使,谢无忌等人,以及五行旗总坛精锐。

他们已经在此沙漠中行走了五天时间,今日总算要走出这个鬼地方。说起来,即便以谢无忌和五位掌旗使的功力,在这滚滚黄沙之间,急行一整天,也会口干舌燥,全身汗如雨下,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更遑论他人?

离开沙漠,他们又一头扎入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山林中棵棵巨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阴凉之感油然而生。

寻到一处溪水边,他们在短暂的驻足,喝口水,休息休息后,方才再次动身,继续赶往光明顶。山路难行,算算时间,教内大议就在两日之后,他们的时间还是有点赶。

两日之后的晌午时分,光明顶,明教总坛的光明宝殿内,五散人已经到了,常年坐镇光明顶的杨逍和天地风雷四门的四位门主,自然也都在殿中。不过,他们彼此之间,气氛却并不融洽,虽说不上横眉冷对,但也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口中更是相互讥讽不断。

只听,风门门主沙万里,似笑非笑的说道:“周颠,你们不是说,终身不上光明顶吗?为何每次大议又都会眼巴巴的赶来?”

周颠双目一瞪,破口大骂:“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又没有叛教,自然要回来cānbài圣火。若非如此,就是你们和杨逍那小子来求老子来,老子都不会来。”

脾气同样火爆的雷字门门主雷惊天,张嘴回骂:“周颠,你这条疯狗,少他娘的在这里乱咬人,你们五散人来不来参加大议,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谁他娘的会求你们。”

“雷猴子,你他娘的骂谁,欠收拾是吧?”周颠勃然大怒,霍的站起身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行了。”杨逍面色微沉,轻喝道:“都消停点,每次都闹上这么一回,你们不累,我们看得都累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呦呵?”周颠怪声怪气的叫道:“咱们的杨大左使,威势越来越浓了?我们好怕怕哦……”

“周颠,你不知道吗?教主不在,咱们可是都要以杨大左使为尊的……我呸!”说话之人,却并非殿内任何一人,而是从殿外传来。

周颠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辛然?不是吧,竟然是你这个家伙。你们五行旗,不是十多年不曾参加大议了吗?今次又是抽了什么风,眼巴巴跑来了?”这些年来,五散人同样在为抗元的事情,四处张罗,自然和五行旗多有打交到的时候,周颠自然一下就听出了辛然的声音。

厅内众人同样大感哑然,齐齐向殿门处望去。

五位掌旗使,并肩大步走进大殿,谢无忌则稍落后半步。来到殿内,五位掌旗使先与五散人点头抱拳拱手,算是见礼后,又对杨逍和四门门主怒目而视。

风万里毫不客气的开口讥讽道:“还真是稀客啊,你们五个家伙怎么来了?不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吗?”

辛然反唇相讥:“周颠说得没错,你还真是满嘴放狗屁,臭不可闻。”

雷惊天怒道:“辛然,少给老子在这里装大半蒜,不服气,来干一架啊。”

唐洋不屑的撇了撇嘴,嘲弄道:“就凭你们?我看,还是让你们主子的出来给你们撑腰吧。”

“你……”风万里和雷惊天勃然变色,脸上阵红阵白,额上青筋暴起。就连始终未发一语的天字门门主任无涯和地字门门主欧阳震,亦是面色阴沉似水,周身气息鼓荡不休。相比和五散人的小矛盾,他们和五行旗,才是真正的冤家对头。

谢无忌暗暗打量殿内众人,心下微凛,这些个明教巨枭,还真都不是易与之辈。且不说,杨逍这位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五散人也都是后天中期境界,当不逊于庄铮,就是终年坐镇光明顶,名声不显的欧阳震、风万里、雷惊天三人,也都是后天初期的一流高手,与闻苍松四人相当,至于说四门第一人任无涯,更是达到了后天中期境界,并不逊于庄铮和五散人。

“好了!”杨逍低喝一声,打断了双方的针锋相对,但他心机深沉,虽被唐洋意有所指,却也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谢无忌身上,淡淡的说道:“这位就是数月前,带领我教教众力抗鞑子,声名大噪的少年英雄谢无忌了吧?今次,庄铮他们竟会大违往常的来参加大议,应该也是为了你吧?如此看来,你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吧……”眼神间,隐晦之意一闪而逝,面色却平静异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内众人闻言,俱都是面色一动,似有所悟。

谢无忌更是心下凛然,暗呼:“这杨逍果然厉害,名不虚传,难怪当年能将明教一众高层,统统挤出光明顶,远走他地……”但面上,同样颇为平静,不显丝毫异样。

“你是……”任无涯眼中精芒暴涨,开口便要点出他心中的猜测。忽然,门外惊叫声响起,随之就是阵阵叫骂之声。

“怎么回事?”杨逍面色微沉,高声喝问,他可没想道,竟然有人敢在今日,在光明顶上闹事,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众人也都连忙向殿外望去,面**沉之色。

“庄铮,任无涯,借你们两个的门下弟子一用,嘿……”一把嘶哑的怪笑声响起。笑声还未落下,一道青色人影就已掠进殿内,双手之间,还各提着一名五星旗和四门的弟子,身形却仍快若鬼魅,似乎并未受半点影响。

“韦一笑,你敢……”庄铮和任无涯同时面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高声喝斥,此番却是极有默契。

五位掌旗使和四门门主都是面色阴沉,杨逍和五散人到是面露异色,却也猜到了什么,见怪不怪。

蓦然,殿内人只觉得人影一闪,谢无忌也不见丝毫动作,就已消失在了原地,身形同样快若鬼魅,竟比韦一笑尤胜半筹。

第50章 初露锋芒,英雄出少年

第50章初露锋芒,英雄出少年

唐洋不屑地撇了撇嘴,嘲弄道:“就凭你们?我看,还是让你们主子的出来给你们撑腰吧。”

“你……”风万里和雷惊天勃然变色,脸上阵红阵白,额上更是青筋暴起。就连始终未发一语的天字门门主任无涯和地字门门主欧阳震,亦是面色阴沉似水,周身气息鼓荡不休。相比和五散人的小矛盾,他们和五行旗,才是真正的冤家对头。

谢无忌暗暗打量殿内众人,心下微凛,这些个明教巨枭,还真都不是易与之辈。且不说,杨逍这位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五散人也都是后天中期境界,当不逊于庄铮。就是终年坐镇光明顶,名声不显的欧阳震、风万里、雷惊天三人,也都是后天初期,与闻苍松四人相当,至于说天地风雷四门第一人任无涯,更是达到了后天中期境界,并不逊于庄铮和五散人。

“好了!”杨逍低喝一声,打断了双方的针锋相对。他心机深沉,虽被唐洋指桑骂槐,却也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谢无忌身上,淡淡的说:“这位就是数月前,带领我教教众力抗鞑子,声名大噪的少年英雄谢无忌了吧?今次,庄铮他们竟会大违往常的来参加大议,应该也是为了你吧?如此看来,你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吧……”眼神间,隐晦之意一闪而逝,面色却平静异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内众人闻言,俱都是面色一动,纷纷将目光投向谢无忌。

谢无忌心下凛然,暗呼:“这杨逍果然厉害,名不虚传,难怪当年能将明教一众高层,统统挤出光明顶,远走他地……”但面上,同样平静的很,不显丝毫异样。

“你是……”任无涯眼中精芒暴涨,开口便要点出他心中的猜测。忽然,门外惊叫声响起,随之就是阵阵叫骂之声。

“怎么回事?”杨逍面色微沉,高声喝问,他可没想道,竟然有人敢在今日,在光明顶上闹事,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众人也都连忙向殿外望去,面露阴沉之色。

“庄铮,任无涯,借你们两个的门下弟子一用,嘿……”一把嘶哑的怪笑声响起。笑声还未落下,一道青色人影就已掠进殿内,双手之间,还各提着一名五星旗和四门的弟子,身形却仍快若鬼魅,似乎并未受半点影响。

“韦一笑,你敢……”庄铮和任无涯同时面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高声喝斥。此番到是极有默契。

五位掌旗使和四门门主都是面色阴沉,杨逍和五散人却是面无异色,显然已是见怪不怪。

蓦然间,殿内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谢无忌也不见丝毫动作,就已消失在了原地,身形同样快若鬼魅,竟比韦一笑尤胜半筹。

“嘭嘭嘭……”霎时间,殿内响起了一连串激烈碰撞声。

大殿上方,两道人影腾闪挪移,上下翻飞,身形俱都快到了极致,有若鬼魅,功力未达到后天中期境界者,竟连二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道道残影罢了。

看着这两道人影,殿内众人无不面露骇然,他们虽都大概看出谢无忌功力不凡,应有后天中期以上的境界,但却万万没想到,谢无忌竟然连轻功都如此高明。

要知道,韦一笑号称“青翼蝠王”,以轻功冠绝天下,如今即便旧患复发,轻功身法难免会受些影响,却也绝非寻常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可以匹敌。而眼下,谢无忌不仅不弱于韦一笑,竟好似还胜出半筹,这又岂能不让他们惊骇?

突然,碰撞声戛然而止,众人又觉得眼前一花,谢无忌已骤然回到了原地,手边正扶着一名惊魂未定的五行旗弟子。

“谢……谢谢大人出手相救……”这名五行旗弟子自是千恩万谢。说话间还有些结结巴巴,显然受惊不轻。后又在谢无忌的示意之下,退出了殿内。

人影又是一闪,一个面色还略显苍白的青袍中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他的左手边,瘫软着一个面若死灰的四门弟子,已然毫无生息,脖颈间还有一排牙齿印痕,血渍干涩。

辛然幸灾乐祸的低声嘀咕道:“还真是没用啊,竟连自己的门下都护不住,要换成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嘿……”

“你……”任无涯四人自是怒目而视,随之更纷纷瞪向韦一笑。

任无涯面沉似水,怒喝道:“蝠王,你这是何意?”心中虽愤怒之极,但一想到彼此间身份和武功的差距,却也不敢直接动手。

韦一笑理也不理任无涯等四人,恍作未闻,双眼紧盯着谢无忌不放,沉声问道:“小子,功夫倒是不弱嘛。不过你的胆子更大,竟敢管本座的闲事?”

谢无忌淡然一笑,说:“蝠王既然对我五行旗弟子出手,无忌自然没有坐视不管之理。”

“无忌?你就是谢无忌?”韦一笑眼中异芒一闪,低沉的问道:“你还姓谢?小子,你与我那谢三哥是何关系?”

谢无忌面色如常,笑道:“四叔既然已猜到小侄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说着,更是执后辈之礼,向殿内众人深深一躬,平静的说道:“小侄谢无忌,拜见诸位叔伯。”

“你不是死了吗?”周颠脱口问道。

谢无忌无奈,又将当日对五位掌旗使那番解释,再说了一遍。

至此,殿内众人,对于谢无忌的身份再无疑虑。

“你真是谢三哥的儿子……”韦一笑面露复杂之色,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眼见谢无忌亲口承认,仍不由得的心下微震。

殿内众人,除了五位掌旗使外,表现俱都和韦一笑相差不大,神情复杂难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大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更一种异样的情绪,流淌在众人之间。

良久,韦一笑方才幽幽的说道:“十数年来,五行旗从来不履光明顶,今日却大违往常,突然而至,还尽起精锐,想来是为了你吧?只是不知,你们意欲何为?”武之天晶轮回

第51章 当仁不让,力压四门

“嘭嘭嘭……”霎时间,殿内响起了一连串激烈碰撞的闷哼声,大殿上方,两道人影腾闪挪移,上下翻飞,身形俱都快到了极致,有若鬼魅,功力未达到后天中期境界者,竟连二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道道残影罢了。

看着这两道人影,殿内众人无不面露骇然,他们虽都大概看出了谢无忌功力不凡,应有后天中期以上的境界,但却万万没想到,谢无忌竟然连轻功都如此高明。要知道,韦一笑号称“青翼蝠王”,确是以轻功冠绝天下,如今即便旧患复发,轻功身法难免会受些影响,却也绝非巡查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可以匹敌。眼下,谢无忌不仅不弱于韦一笑,竟好似还胜出半筹,这又岂能不让他们惊骇?

突然,碰撞声戛然而止,众人又觉得眼前一花,谢无忌已骤然回到了原地,手边正扶着一名惊魂未定的五行旗弟子。

“谢……谢谢大人出手相救……”这名五行旗弟子自是千恩万谢,说话间还有些结结巴巴,显然受惊不轻,后在谢无忌的示意之下,退出了殿内。

随之,又是人影一闪,一个面色还略显苍白的青袍中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他的左手边,瘫软着一个面若死灰的四门弟子,已然毫无生息,脖颈间还有一排牙齿印痕,血渍干涩。

辛然幸灾乐祸的低声嘀咕道:“还真是没用啊,连自己的门下都护不住,要换成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嘿……”

“你……”四门门主自是怒目而视,随之更纷纷瞪向韦一笑,任无涯面沉似水,怒喝道:“蝠王,你这是何意?”心中虽愤怒之极,但一想到彼此间身份和武功的差距,却也不敢过分相逼。

韦一笑却理也不理四门门主,恍作未闻,双眼紧盯着谢无忌不放,沉声问道:“小子,功夫倒是不弱嘛,不过你的胆子也不小,竟敢管本座的闲事?”

谢无忌淡然一笑,说道:“蝠王既然对我五行旗弟子出手,无忌自然没有坐视不管之理。”

“无忌?你就是谢无忌?”韦一笑眼中异芒一闪,低沉的问道:“你姓谢?小子,你与我那谢三个是何关系?”

谢无忌面色如常,笑道:“四叔既然已猜到小侄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说着,更是执后辈之礼,向殿内众人深深一躬,平静的说道:“小侄谢无忌,拜见诸位叔伯。”

“你不是死了吗?”周颠脱口问道。

谢无忌无奈,又将当日对五位掌旗使那番解释,再说了一遍。至此,殿内众人,对谢无忌的身份再无疑虑。

“你真是谢三哥的儿子……”韦一笑面露复杂之色,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眼见谢无忌亲口承认,仍不由得的心下微震。

殿内众人,除了五位掌旗使外,表现俱都和韦一笑相差不大,神情复杂难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殿之内,立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一种异样的气氛,流淌在众人之间。

良久,韦一笑方才幽幽的说道:“十数年来,五行旗从来不履光明顶,今日却大违往常,突然而至,还尽起精锐,想来是为了你吧?只是不知,你们意欲何为?”

谢无忌当仁不让,踏前了一步,正色道:“鞑子占据我汉家江山,奴役我汉家百姓,正值有志之士挺身而出,扭转乾坤。小侄不愿落于人后,有志带领我五行旗的兄弟们,共同努力,推翻鞑子朝廷,光复我汉家天下。然名不正,而言不顺,小侄自信文治武功不落于人,确是想要子承父业,继任我教护教法王之位。”言语之间,煌煌大气,字字铿锵。

“哦?”韦一笑轻点了点头,神色不变,淡然道:“不论其他,只道本座和你父的情意,本座自然不会横加反对。只不过,护教法王一位,对我教来说事关重大,历来都是由教主亲自任命。如今,教主不在,但你若想继任护教法王一位,最起码,也需要殿内众人都点头认可才行。”说着,似笑非笑的向杨逍微微瞟去。

杨逍嘴角含笑,对于韦一笑的目光,还轻点了下头,以示还礼,却不露半点心中所想,果是心机深沉之辈。

五散人相视一眼,张中平静的说道:“我们五个也没意见。”

彭和尚笑着补充道:“只要是有志推翻鞑子的有志之士,我们自然都要支持一下的,呵呵……”

周颠更道:“谢小子,只凭你半年前那几次创举,我周颠就服你。你要继承护教法王一位,我也没意见。”

眼见韦一笑和五散人对于自己继位护教法王之位,都不反对,谢无忌不由得心下暗喜。如今,在这大殿之内,就只剩下杨逍和四门门主尚未表态。不过,谢无忌心里也清楚,虽然他刚刚已露了一手,但要摆平这五人,恐怕还真要费些功夫。

果然,风万里阴阳怪气的笑道:“小家伙,即便你是谢逊的儿子又如何?黄口孺子,也敢大言不惭的要作我教护教法王?我看你真是……”

“风万里,闭上你那张臭嘴!”颜垣一声暴喝,打断了风万里的话,温怒道:“我看你是在呆在光明顶,把自己呆傻了吧?无忌是否又资格继承我教护教法王,岂是你说得算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颜垣,你找死……”风万里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便欲动手。

“够了!”任无涯低喝一声,阻止了风万里继续发作,双目直视谢无忌,沉声道:“小子,你要当我教护教法王?可以,只要你能胜过我兄弟四人,我们便没有意见。”在他的心中,谢无忌才多大啊,即便他的功力不下于后天中期境界,轻功也是不凡,但争斗的经验难免会有些不足,又如何与他们这些拼斗了数十年的经验相比较?

“如此,还请四位叔父赐教。”谢无忌嘴角含笑,不失风度,礼数周全,仍以叔父相称。即便是杨逍和四门门主,都不由得心下暗暗赞叹。而两相一比,风万里可真就被比下去了,身为长辈,完全没有一点长辈该有的胸襟气度。

“唉,某些人呐,这半辈子还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忽然,一道低低的耻笑声在殿内响起,正是唐洋所发。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殿内众人都是后天境界的大高手,又如何能够听不清楚?众人心里更明白,唐洋意有所指,说得是谁。

“我先来。”风万里面色阵红阵白,大感尴尬,当即上前了几步,邀战谢无忌,以此来缓解心中的尴尬。

谢无忌从容抱拳拱手,说道:“风叔父请,小侄得罪了。”

谢无忌表现的越是有涵养,有风度,风万里就越别扭,心下更是愤恨不已,更知道谢无忌的功力还要高过他,只道了声:“小家伙,你小心了。”便抢先出手,风一般的直掠向谢无忌,身法甚是高明,即便比不上韦一笑,也相差不大,仅是一个眨眼间,就已来至他身前尺许处,出手更是快若疾风骤雨,漫天掌影,虚虚实实,确是印向他的心口处。

谢无忌面上微笑如故,但眼底深处却是寒芒一闪而逝,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风万里那张臭嘴,他可是早就受够了,下定决心,定要给风万里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风万里的掌法虽然颇为玄妙,虚实难明,但以谢无忌三世争斗的经验,又如何看不破?谢无忌的身体只是微微向后退了小半步,就已举重若轻的避过了风万里掌势最强的一点。

“不好……”风万里心下大惊,但再想收招却是来不及了。只见,谢无忌猛的一爪探出,就已精准的擒上了他的手腕。

霎时间,在风万里的眼中,谢无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茫茫高山,巍峨雄浑,而他探出的右手,就好似一头斑斓猛虎,一扑就将他按在了地上,血盆大口已近在眼前,让他避无可避。顿时,风万里的心,沉入了谷底。

“去!”谢无忌暴喝一声,好似虎啸,右臂灌力,猛的一轮,就将风万里甩飞了出去。足足跌飞出十数丈,风万里方才堪堪站稳身形,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满是骇然和不可置信。

一招!仅仅一招,风万里便已落败,败得还如此难堪。这让殿内众人无不心下暗凛,再不敢小觑谢无忌分毫。

欧阳震和雷惊天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迟疑,比起风万里,他们也只不过伯仲之间,而看了风万里的下场,他们可不想再上去找不自在。

“好!贤侄好功夫,老夫也想领教一二。”任无涯眼中凝重之色涌动,语气也不再托大,显然已将谢无忌当成同等层次的对手。

“任叔父客气,请!”谢无忌好整以暇,含笑以对。

任无涯缓步向谢无忌走来,双目紧盯着他,似乎要看出他的什么破绽。但越看,任无涯的面色越是沉凝,谢无忌就那么随意站着,却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浑然天成,周身上下,竟无有一丝破绽。这使得任无涯心下更是惊骇不已,先前可笑的想法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无涯实在想不明白,谢无忌如此年青,为何争斗的经验看起来竟比他还要丰富似的,难道这就所谓的天赋异禀?

任无涯的脚步越发缓慢,这到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越到谢无忌的近前,他就越发感到身体重若千钧,寸步难行。谢无忌那如山般的气势,森威如狱,竟给他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

这也难怪,谢无忌修炼的可是“浑天宝鉴”,这种能引动天地之力的惊世奇功,而第三重的“土昆仑”,更是具有犹如山川大地的浑厚气势,即便是同等境界之人,也现有人能在气势上能与他相匹敌,而像任无涯这等比他还低了一个小境界之人,就更加难以抗衡了。

殿内众中,大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任无涯在搞什么鬼?他们境界还不够,自然看不出个中玄奥。而在场之人,也只有杨逍和韦一笑这两个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才能看得分明,心下却大感惊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谢无忌。

任无涯深知,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发不利。当即再不敢迟疑,“仓啷啷”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长虹,破空直刺向谢无忌。

谢无忌眼中精芒暴涨,出手如电,直抓向长剑的剑刃前端,竟想故技重施,一击就欲擒住任无涯的长剑。

不过,任无涯毕竟不是风万里,又岂会让谢无忌如此轻易得手,当即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剑斜削而下,削向谢无忌的手腕,剑势更快了三分,迫使谢无忌不得不变招。

谢无忌虽心下暗叫可惜,却也并未太过奇怪,探出的右爪,从容的微微一绕,画了一道圆圈,竟带动着任无涯的长剑,偏离了原本的削出轨迹,使之无功而返。

“乾坤大挪移?”任无涯骇然失声,收剑回退,面色阴晴不定。要知道,“乾坤大挪移”可是明教的镇教绝学,非教主不可修炼,如今却被谢无忌施展而出,也由不得他不惊骇欲绝。

殿内的众人,闻言俱是一愣,同样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无忌。仅有曾修炼过“乾坤大挪移”前两层的杨逍,面色丝毫不变,他一眼就看出,谢无忌所施展的功法,虽与“乾坤大挪移”有些相似、共通之处,但却并非是“乾坤大挪移”。

“武当,‘太极虎爪功’,还请任叔父指教。”谢无忌哑然失笑,双腿微微分开,双爪向前微探,一上一下,成阴阳太极之势,阴阳流转之间,浑然天成。

“这……”任无涯老脸一红,这才想到谢无忌才第一次来光明顶,自幼又是于武当山长大,自然不会有机会修炼“乾坤大挪移”。

沉默半晌,任无涯长剑还鞘,面色阴沉的说道:“不必再比了,老夫不是你的对手。至于你继承护教法王一事,我兄弟四人再无异议。”

第52章 临门一脚,再战杨逍

第52章临门一脚,再战杨逍

任无涯实在想不明白,谢无忌如此年青,为何争斗的经验看起来竟比他还要丰富似的,难道这就所谓的天赋异禀?

任无涯的脚步越发缓慢,这到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越到谢无忌的近前,他就越发感到身体重若千钧,寸步难行。谢无忌那如山般的气势,森威如狱,竟给他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

这也难怪,谢无忌修炼的可是“浑天宝鉴”,这种能引动天地之力的惊世奇功,而第三重的“土昆仑”,更是具有犹如山川大地般的浑厚气势,即便是同等境界之人,也鲜有人能在气势上能与他相匹敌着,而像任无涯这等比他还低了一个小境界之人,就更加难以抗衡了。

殿内众中,大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任无涯在搞什么鬼?他们境界还不够,自然看不出个中玄奥。而在场之人,也只唯有杨逍和韦一笑这两个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才能看得分明,心下同样大感惊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谢无忌。

任无涯深知,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发不利。当即再不敢迟疑,“仓啷啷”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长虹,破空直刺向谢无忌。

谢无忌眼中精芒暴涨,出手如电,直抓向长剑的剑刃前端,竟想故技重施,一击就欲擒住任无涯的长剑。

不过,任无涯毕竟不是风万里,又岂会让谢无忌如此轻易得手,当即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剑斜削而下,削向谢无忌的手腕,剑势更快了三分,迫使谢无忌不得不变招。

谢无忌心下暗叫可惜,却也并未太过奇怪,探出的右爪,从容的微微一绕,画了一道圆圈,竟带动着任无涯的长剑,偏离了原本的削出轨迹,使之无功而返。

“‘乾坤大挪移’?”任无涯骇然失声,收剑回退,面色阴晴不定。要知道,“乾坤大挪移”可是明教的镇教绝学,非教主不可修炼,如今却被谢无忌施展而出,也由不得他不惊骇欲绝。

殿内的众人,闻言俱是一愣,同样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无忌。仅有曾修炼过“乾坤大挪移”前两层的杨逍,面色丝毫不变,他一眼就看出,谢无忌所施展的功法,虽与“乾坤大挪移”有些相似、共通之处,但却并非是“乾坤大挪移”。

“武当,‘太极虎爪功’,还请任叔父指教。”谢无忌哑然失笑,双腿微微分开,双爪向前微探,一上一下,成阴阳太极之势,阴阳流转之间,浑然天成。

“这……”任无涯老脸一红,这才想到谢无忌才第一次来光明顶,自幼又是于武当山长大,自然不会有机会修炼“乾坤大挪移”。

沉默半晌,任无涯长剑还鞘,面色阴沉的说道:“不必再比了,老夫不是你的对手。至于你继承护教法王一事,我兄弟四人再无异议。”

“如此,小侄就谢过四位叔父了。”谢无忌拱了拱手,神情颇为谦逊,完全没有像他这等年纪的少年人应有傲气。

“哼!”任无涯轻哼一声,大步回到原位。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恶劣之极,不仅是因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颜面,更重要的是,当年他本就与谢逊颇有一些恩怨,自然就不会再给谢无忌什么好脸色了。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忽然,杨逍含笑赞许不已,感叹道:“若是谢兄弟知道,无忌你有如此成就,必定会老怀大慰啊。”言语之间,好似真的为谢逊能有谢无忌这样的儿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过,殿内的众人可都不是初出江湖的稚儿,对于当年杨逍和谢逊的那些龌龊,更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会相信?

“杨叔父谬赞了。”谢无忌谦逊的拱了拱手,话锋一转,正色道:“小侄深知护教法王对我教的重要性,杨叔父身为光明左使之尊,若不亲手考校,必不会放心。是以,小侄斗胆,想请杨叔父指点一二。”

这杨逍实在心机深沉的紧,肯定不会愿意让自己轻易坐上护教法王的宝座,谢无忌不愿再与之虚与委蛇,若再生出什么变波折,那可真就全无必要了。是以,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以拳头说话。

“哦?”杨逍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无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爽快的同意下来,笑道:“也罢,那就让本座领教一下无忌你的‘太极虎爪功’吧。”

谢无忌双脚微分,双手成爪,缓缓探出,一上一下,成阴阳太极之势,阴阳流转之间,如山般的巍然气势,勃然而发。

杨逍缓缓站起神来,慢条斯理的向谢无忌走来,竟完全不受他气势所影响,边走边笑道:“久闻武当‘虎爪功’不凡,与之少林的‘龙爪手’,鹰王的的独门绝技‘鹰爪擒拿手’,并列天下间最绝顶的三大爪法。只是不知,无忌你这‘太极虎爪功’又有何缘由?”

谢无忌笑道:“小侄狂妄,这‘太极虎爪功’乃是小侄以‘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为基,再以师尊所创‘太极功’为里,自创的粗浅功夫罢了。”对于杨逍并不受自己的气势所影响,他却并未感到奇怪。

要知道,杨逍可是天下间有数的后天后期的顶尖高手,若是真被他的气势所慑,那才有鬼呢。

殿内众人,听闻“太极虎爪功”竟然是谢无忌自创的功法,无不惊骇莫名。想来,这天下间,像谢无忌这般年纪,就能融贯多种绝学,自创独属自身的武学,也算是独一份了。不过,他们又岂会知道,谢无忌有三世的武学造诣,比之他们这些个活了数十年的lǎojiāng湖,可是只强不弱。

“好!如此说来,本座更要好好领教一下了。”杨逍于谢无忌前方丈许处,停住了身形,好整以暇,静等谢无忌来攻。无论如何,谢无忌都是小辈,抢攻这等有**份的事情,以他的自负,自是不屑为之。

“如此,小侄得罪了。”谢无忌自然也知道此点,却也不再谦让,身形晃动间,就已诡异的出现在了杨逍的近前,破风声响起,闪电般一爪,直向杨逍的心口处抓来。武之天晶轮回

第53章 太极虎爪功对乾坤大挪移

第53章太极虎爪功对乾坤大挪移

杨逍笑容一敛,同样不会托大,长袖一抖,右掌挥出,迎上谢无忌的虎爪。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甚为缓慢,但实则玄妙异常,举重若轻的正好对上了谢无忌的虎爪。

二人掌爪相交,竟然无声无息。

下一刻,谢无忌蹬蹬蹬连退三步,反观杨逍却只是身躯微微一晃,就再无其他。显然,二人这试探的一击,确是谢无忌稍逊半筹。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杨逍进驻后天后期境界,已有十数年,眼下已是后天后期顶峰的存在,随时都有可能步入半步先天的绝顶之境;而谢无忌毕竟才刚刚步入后天后期境界。

谢无忌的功力虽逊色于杨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战力就真会比杨逍差。别忘了,他可是内外兼修,他的外功造诣同样不凡,两项相加,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不客气的说,二人若真要拼起命来,能坚持到最后的那人,一定只会是他。

谢无忌面色冷肃,刚欲再度抢攻,却忽听得耳旁边破风声响起。当即想也不想连忙侧身躲闪,隐见一枚石子,划破长空,于他刚刚站立处,激射而过,去势甚疾,以他的眼力,竟也只是隐约看到一抹虚影。

“弹指神通……”谢无忌心下暗凛,又听得“嗤嗤”声大作,忙将身法运至极致,腾闪挪移间,躲避一枚枚激射而来的石子。

杨逍双手连弹,每一枚石子射出,其速都不下于天下间任何暗器。显然,他已打定主意,要给谢无忌点教训。

谢无忌自然不甘被杨逍牵着鼻子走,当即暴喝一声,犹若虎啸,震得殿内众人双耳嗡鸣不已,身形却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处,仅是一个刹那之间,就已跃到了杨逍的头顶,十指如钩,一爪抓向杨逍的面门,一爪擒向他的左肩。

顿时间,杨逍只觉得寒气森森,身子猛的贴地向后滑出丈余,好似有人用绳缚住他的头颈,以快迅无伦的手法向后拉扯他一般,堪堪避过谢无忌这必杀的一击。

谢无忌身形再闪,竟不可思议的于半空中借力,再度跃至杨逍近前,右爪向着他的胸口力抓而下。

“好高明的身法……”韦一笑眼中精芒闪烁,对谢无忌轻功身法赞叹不已。

至于殿内的其他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为二人这场龙争虎斗乍舌不已。

杨逍后仰的身躯,又诡异向后移出了尺许,从容避过谢无忌的爪击,再立时直挺挺的站直身体。这一连串动作,本是绝不可能,不曾想他却可轻易做到。却见他膝不曲,腰不弯,陡然滑出,陡然站直,还真如全身都装上了机关弹簧,而身子之僵硬怪诡,又与僵尸无异。

谢无忌才不会管他如何怪诡,乘胜追击,身随爪动,双爪一前一后,再度向杨逍力抓而来。

杨逍身形稍侧,左掌已和谢无忌的右掌黏在一处,右掌更是后发先至,反击向谢无忌的心脏,逼得谢无忌不得不左爪回转封挡。

“嘭”的一声闷响,谢无忌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他的左臂汹涌而来,直传向他的胸口。更让谢无忌感到奇怪的是,这股巨力,竟然与他的内力同根同源,不由得脱口叫道:“‘乾坤大挪移’?”

“不错,正是‘乾坤大挪移’。”杨逍哈哈一笑,左掌仍紧黏着谢无忌的右爪,右掌确暴起漫天掌影,每一掌都力若千钧,向着谢无忌轰击而来。

“真是‘乾坤大挪移’,这怎么可能?”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谢无忌爪势一变,左爪变得轻柔缓慢,但却异常玄妙,划出一道道圆圈,每每将杨逍势大力沉掌击,化解于无形。

“好!好一个自创的‘太极虎爪功’,当不弱于天下三大爪法……”杨逍长笑不已,深知再这么斗下去,也难以分出胜负,除非二人真的要分个生死,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当即松开黏着的谢无忌的右手,飘然而退。

谢无忌亦立时收手,不再追击。显然,只看二人这等表现,就知二人都还留有余力。

殿内众人看得更是惊骇莫名,万没想到,谢无忌的“太极虎爪功”,竟能化解杨逍“乾坤大挪移”的攻势,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到不是众人觉得杨逍就应该胜过谢无忌,而是对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的信心。

虽并不愿让谢无忌继任护教法王之位,但此时杨逍再看向谢无忌的眼神,也不无敬佩之意。

谢无忌垂手而立,也不言语,静等着杨逍的决定。他知道,以杨逍的自负,是决计不会作出出尔反尔这等下作之事。

果然,杨逍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后,淡然笑道:“太极虎王,无忌自创的‘太极虎爪功’着实不凡,我看他的法王尊号,就以此命名吧。诸位以为如何?”

“太极虎王?不错,这个尊号不错……”众人自无不同意之理。

“杨逍,恭喜你已练会了我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突然间,韦一笑抱拳向杨逍道喜。虽说是道喜,但隐含其中的深意,却不无责问。

殿内众人自然也都听出了韦一笑话中的深意,纷纷将目光投向杨逍,静等他的解释。要知道,“乾坤大挪移”历代都只能由教主修炼,更早就随着上任教主阳顶天一齐失踪,杨逍又是如何学会的呢?

杨逍苦笑道:“‘练会’两字,如何敢说?当年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这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我练了十多年,也只不过堪堪练到第二层而已。再要练下去,便会全身真气如欲破脑而出,无论如何,都没法克制。”

众人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深知以杨逍的自负,以及他对明教的忠心耿耿,是断不会在此事上出言欺瞒。

随之,殿内的气氛又略显尬尴,众人失和久矣,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还好,没过多久,就有天字门弟子进来禀报,言祭拜圣火的大典已准备完善,随时都可以开始。众人也就不再耽搁,一齐向祭祀广场行去。武之天晶轮回

第54章 文曲,刘伯温

第28节文曲刘伯温,书屋对答

对于天下正道而言,明教就是他们的生死大敌!而每隔三年的光明顶明教大议,正道各门各派,尤其是六大门,都不可避免的关注万分。甚至,更会想尽办法,探明明教大议的具体nèimu。即便,如今的明教已四分五裂,看起来威胁大减,但他们仍会坚持如此。谁又能说得准,在大议中,这些魔教恶徒,又会制定些什么针对他们的阴谋呢?

此番,正道各门各派自然也不会例外。是以,谢无忌,这个半年前名声大噪的正道叛徒,于光明顶大展神威,一招击败后天初期境界的风字门门主风万里,力压后天中期境界的天字门门主任无涯,力抗后天后期境界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和光明左使杨逍,在五行旗的全力支持下,继任明教护教法王,封号“太极虎王”,这一系列变故,很快就传遍天下。

至此,“太极虎王”谢无忌,名震天下,其威名一时无两,也正式进入到了六大门派高层,那些一流高手和顶尖高手,乃至绝顶高手眼中,让他们极为重视。要知道,韦一笑和杨逍,这两个后天后期的大魔头,即便是在他们之中,也鲜有几人能说稳胜。

在六大门派中,能够真正做到淡而视之的,也唯有少林和武当两派。少林寺,那是因为其底蕴深厚,寺内高手不计其数,就连绝顶高手也有三人,自然不会真怕他谢无忌;至于武当派,且不说有张三丰这个先天境界的武学宗师坐镇,就是单论谢无忌,他们也绝对相信,无论到任何时候,谢无忌都不对他门不利。

同时,在天下正道的心中,也不无痛心疾,谢无忌本是武当嫡传,根正苗红的正道少年英雄,却偏偏自甘堕落,加入魔教。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有心人的利用下,联名叫嚣着让武当派给个说法,甚至清理门户。而对于这些阴诡之言,武当派完全无视,他们当然不会站出来给出什么说法,就更别说清理门户了。

而对于正道的这些纷纷扰扰,谢无忌则并没有理会,也没有那份闲心去搭理他们。此时,正当天下人都在猜测他接下来又会搞出什么大动作时,他已经带着徐达、常遇春二人,悄无声息重返江淮行省。

江淮行省,镇江路,丹徒县,这座平静的小县城,今日却迎来了三位不之客。

“虎王,你要找到的那个刘基,就隐居在前面不远处的蛟溪书屋,教导幼童读书习字。”一名五行旗江淮分坛的小头目,恭声禀告。

“辛苦了,你回去吧。”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挥退了小头目,与徐达、常遇春二人,大步向蛟溪书屋行去。

不错了,小头目口中的刘基,就是历史上那位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著称于世,帮助朱元璋平定天下,建立大明皇朝的文成公,刘基,刘伯温。而谢无忌三人重返江淮行省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拉他入伙。

其实,早在当初离开江淮行省,跟着五位掌旗使前往四川行省五行旗总坛时,谢无忌就反复叮嘱刘聚,让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刘基,对于这位大才,谢无忌可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在谢无忌的心中,他可一直都还记得,张三丰对他说起过的,他降生此世时的星象易变,除了他这个紫薇帝星转世,还有文曲、武曲和破军相辅。熟读历史的谢无忌,只要略一思量,就能确定,这武曲和破军,应该就是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至于说文曲,除了有“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的刘基外,再无第二人选。

人海茫茫,原本谢无忌还以为,刘聚要找到刘基,真得需要几个年头,却不曾想,短短半年的时间,刘聚就传来了这个天大的喜讯。

当时,身处五行旗总坛,正在准备进军东察合台汗国诸事宜的谢无忌,立刻将手头一切事情,统统抛给了五位掌旗使和邓友德、吴劲草等人,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连夜动身,赶往江淮行省。

对于谢无忌如此急切、郑重之举,众人都是大为不解,但谢无忌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刘基的才能,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徐达和常遇春二人也十分愿意早些见识一下这位谢无忌口中的经天纬地之才,是以欣然同往。至于说,为何一定要带上徐达和常遇春二人,确是谢无忌以为,三人同为星象易变的相关之人,带上二人或许此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赶到江淮行省,仅是和刘聚小聚了一日后,就迫不及待的前往拜会刘基。

来到蛟溪书屋门前,阵阵幼童朗朗诵读之声传入耳中,谢无忌三人俱都放轻了脚步,不愿冒失的打扰刘基给这些幼童启蒙。

也不知是否感到有客来访,幼童的诵读之声戛然而止,随之书屋大门缓缓打开,十数个七八岁的幼童一涌而出,嬉笑着各自返家。走在最后的那名幼童,更对谢无忌三人说道:“三位叔叔,先生请你们进去呢。”说罢,就快跑两步,向前面的小伙伴追去。

三人相视一笑,徐达低声感叹道:“没想到,虎王口中的这位大才,还是位高手,咱们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随之,三人也不再耽搁,快步走进蛟溪书屋,入眼的情景,却又让三人大为讶然。但见,一个青年儒生,面白无须,目若朗星,温文儒雅,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刘基了。此时,刘基正含笑等着三人,在他的右手边,正堆积着几个大箱子,一副要搬家的架势。而更让三人惊讶的是,他们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位刘基,周身上下,内力全无,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那他又是如何现三人的到来呢?

“可是伯温先生当面?”谢无忌含笑一礼,温声询问。

“正是刘某,不知三位是?”刘基含笑点了点,目光从徐达、常遇春二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谢无忌的身上,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谢无忌大喜,笑道:“在下谢无忌,这两位兄弟是徐达和常遇春,我三人久闻先生大名,今日特来请教。”随之,又看了眼他右手边的那个几个箱子,迟疑道:“只是,我三人似乎来得有些不巧,先生这是要迁居吗?”

刘基含笑反问道:“虎王和两位将军今日前来,难道不是相邀在下共襄盛举吗?”

“啊?”谢无忌闻言,不由的微微一愣,万没想到刘基竟会有此一说。徐达和常遇春更是面面相觑。

刘基微笑道:“在下不才,自幼拜在家师门下,习得了一些星象占卜,奇门遁甲之术。前些时日,心血来潮,知道近期会有贵客到来,自然要早些作好准备了。”

三人这才恍然,万没想到刘基竟会有此奇术,如此一来,之前的诸多惊讶,也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谢无忌却更为关心刘基的真实心意,略显忐忑的问道:“这么说来,先生愿意出山,助无忌一臂之力?”

刘基笑道:“紫薇帝星和武曲、破军二星携手而至,在下自然不敢再有推诿之理。”

“太好了。有先生相助,无忌何愁大事不成?”谢无忌大喜过望,激动的不能自已。在来此之前,谢无忌曾有过多种猜测见到刘基后的情形,更想了无数种相邀他出山的说辞,却万万没想到,此行竟会如此顺利,竟然都不用他多费唇舌,刘基就主动同意加入。

徐达和常遇春二人,亦是在欢喜的同时,对于刘基更是敬佩不已。刘基虽然仅是小露了一手,就足已让二人惊为天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谢无忌让常遇春去找刘聚要些人手,并准备两辆马车,和他们一起,一路护送刘基返回四川行省。须知,这一路山高路长,刘基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还有他的夫人,可都折腾不起,再加上面前的这几个大木箱,没有两辆马车,又如何能够成行?

而趁此其间,谢无忌、刘基、徐达三人,就于院内的石亭内坐下,触膝长谈,畅论天下大势。

谢无忌沉声道:“鞑子无道,窃据我汉家天下,奴役我汉家百姓,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我教向来以驱除胡虏为己任,无忌更立志要将鞑子朝廷推翻,将他们赶回塞外。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刘聚淡然一笑,说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今元政失修,海内鼎沸。虎王自可效仿商汤、周武,吊民伐罪,先寻机占据东南百里之地,而后挥师北上,则必可取而代之,王霸之业可成。”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今蒙元国运未穷,其势仍强,虎王切不可操之过急,当暗中积蓄力量,徐徐图之。”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徐达听罢,不无感叹的说道:“先生刚刚所言,确与虎王之谋相同。”

“哦?”刘基微微一笑,却也并不感到意外,若谢无忌连这点谋略都没有,那他可就真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是否出山辅佐谢无忌了。

谢无忌正色道:“先生,无忌的计划是,既然时机未至,对内暂不可谋,不妨将目光放到外面,若我们能占据察合台汗国,乃至其他两大汗国,岂不是更能积累足够的力量?”

“察合台汗国,此法在下确是不曾想过……”刘基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低头沉吟不语,静思此法的利害得失。

谢无忌和徐达二人亦都不再言语,不愿打扰刘基。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刘基抬头看向谢无忌,眉头微皱,沉吟道:“虎王,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若时机来临时,虎王远在他地,岂不错失良机?”

谢无忌对此显然早有考虑,含笑解答道:“我等虽在外,但对内,各行省都有我五行旗的分坛,消息往来及时,天下大势尽在我等掌握之中,当不会错失良机。”

“如此尚可。”刘基轻点了下头,不再纠结此事,又问道:“但不知此番征占察合台汗国,虎王计划带多少人马?”

“五行旗总坛各旗精锐千人,共计五千能征善战之辈。”谢无忌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刘基双目一亮,笑道:“至治元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二部,东部复又分裂为若干小国,有这五千精锐,确可先占据一小国,后再逐一蚕食、扩张,只要再能解决两个问题,当可在三年之内,全取察合台汗国全境。”

谢无忌笑问道:“不知先生所虑的是哪两个问题?”

刘基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察合台汗国,虽名义上是蒙元朝廷附属汗国,但早不服蒙元朝廷久矣,其地虽有我汉家百姓,但也仅是极小的一部分,即便蒙古人亦非主流,乃是以突厥、葛逻禄、康居、阿兰、咄6、铁勒等异族为主,虎王欲如何解决此问题?收服其心呢?”随之,又收回一根手指,继续问道:“再者,据我说知,目前在察合台汗国中,大部分人都改信异域异教,教,虎王又要如何处理此事呢?”

谢无忌胸有成足的说道:“待占据察合台汗国,无忌会大规模迁徙我汉家百姓,使我汉家百姓成为当地各族的主流之一。当今天下民不潦生,各行省内饥民处处,又有各行省五行旗分坛暗中相助,此事应当不难。我汉家百姓,海纳百川,当可包容各族,此种情况自古就有之。同时,对于各异族,无忌亦会恩威并重,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当可收服其心。”

“至于先生所提的第二个问题……”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机,沉声说道:“既然他们能该信教,自然也可改信我教,崇信火神。”此言虽说得简单,但不论是刘基,还是徐达,仿佛都在二人的眼前,徐徐展开了一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的画卷。

第55章 书屋对答,英雄所见略同

第55章书屋对答,英雄所见略同

熟读历史的谢无忌,只要略一思量,就能断定,这武曲和破军,应该就是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至于说文曲,除了有“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的刘基外,再无第二人选。

人海茫茫,原本谢无忌还以为,要找到刘基,真得需要几个年头。却不曾想,短短半年的时间,刘聚就传来了这个天大的喜讯。

当时,身处五行旗总坛,正在准备进军东察合台汗国诸事宜的谢无忌,立刻将手头一切事情,统统抛给了庄铮使和邓友德等人,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连夜动身,赶往江淮行省。

对于谢无忌如此急切、郑重之举,众人都是大为不解,但谢无忌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刘基的才能,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徐达和常遇春二人也十分愿意早些见识一下这位谢无忌口中的经天纬地之才,是以欣然同往。

至于说,谢无忌为何一定要带上徐达和常遇春二人,确是他以为,三人同为星象易变的相关之人,带上二人或许此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赶到江淮行省,仅是和刘聚小聚了一日后,就迫不及待的前往拜会刘基。

来到蛟溪书屋门前,阵阵幼童朗朗诵读之声传入耳中,谢无忌三人俱都放轻了脚步,不愿冒失的打扰刘基给这些幼童启蒙。

也不知是否感到有客来访,幼童的诵读之声戛然而止,随之书屋大门缓缓打开,十数个七八岁的幼童一涌而出,嬉笑着各自返家。走在最后的那名幼童,更对谢无忌三人说道:“三位叔叔,先生请你们进去呢。”说罢,就快跑两步,向前面的小伙伴追去。

三人相视一笑,徐达低声感叹道:“没想到,虎王口中的这位大才,还是位高手,咱们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三人也不再耽搁,快步走进蛟溪书屋,入眼的情景,却又让三人大为讶然。但见,一个青年儒生,面白无须,目若朗星,温文儒雅,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刘基了。

此时,刘基正含笑等着三人,在他的右手边,正堆积着几个大箱子,一副要搬家的架势。而更让三人惊讶的是,他们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位刘基,周身上下,内力全无,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那他又是如何发现三人的到来呢?

“可是伯温先生当面?”谢无忌含笑一礼,温声询问。

“正是刘某,不知三位是?”刘基含笑点了点,目光从徐达、常遇春二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谢无忌的身上,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谢无忌大喜,笑道:“在下谢无忌,这两位兄弟是徐达和常遇春,我三人久闻先生大名,今日特来请教。”随之,又看了眼他右手边的那个几个箱子,迟疑道:“只是,我三人似乎来得有些不巧,先生这是要迁居吗?”

刘基含笑反问道:“虎王和两位将军今日前来,难道不是相邀在下共襄盛举吗?”

“啊?”谢无忌闻言,不由的微微一愣,万没想到刘基竟会有此一说。

徐达和常遇春更是面面相觑。

刘基微笑道:“在下不才,自幼拜在家师门下,习得了一些星象占卜,奇门遁甲之术。前些时日,心血来潮,知道近期会有贵客到来,自然要早些作好准备了。”

三人这才恍然,万没想到刘基竟还有此奇术?如此一来,之前的诸多惊讶,也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谢无忌却更为关心刘基的真实心意,略显忐忑的问道:“这么说来,先生愿意出山,助无忌一臂之力?”

刘基笑道:“紫薇帝星和武曲、破军二星携手而至,在下自然不敢再有推诿之理。”

“太好了。有先生相助,无忌何愁大事不成?”谢无忌大喜过望,激动的不能自已。

在来此之前,谢无忌曾有过多种猜测见到刘基后的情形,更想了无数种相邀他出山的说辞。却万万没想到,此行竟会如此顺利,竟然都不用他多费唇舌,刘基就主动同意加入。

徐达和常遇春二人,亦是在欢喜的同时,对于刘基更是敬佩不已。刘基虽然仅是小露了一手,就足已让二人惊为天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谢无忌让常遇春去找刘聚要些人手,并准备两辆马车,和他们一起,一路护送刘基返回四川行省。

须知,这一路山高路长,刘基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还有他的夫人,可都经不起折腾,再加上面前的这几个大木箱,没有两辆马车,又如何能够成行?

而趁此其间,谢无忌、刘基、徐达三人,就于院内的石亭内坐下,触膝长谈,畅论天下大势。

谢无忌沉声道:“鞑子无道,窃据我汉家天下,奴役我汉家百姓,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我教向来以驱除胡虏为己任,无忌更立志要将鞑子朝廷推翻,将他们赶回塞外。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刘聚淡然一笑,说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今元政失修,海内鼎沸。虎王自可效仿商汤、周武,吊民伐罪,先寻机占据东南百里之地,而后挥师北上,则必可取而代之,王霸之业可成。”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今蒙元国运未穷,其势仍强,虎王切不可操之过急,当暗中积蓄力量,徐徐图之。”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徐达听罢,不无感叹的说道:“先生刚刚所言,确与虎王之谋相同。”

“哦?”刘基微微一笑,却也并不感到意外,若谢无忌连这点谋略都没有,那他可就真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是否出山辅佐谢无忌了。

谢无忌正色道:“先生,无忌的计划是,既然时机未至,对内暂不可谋,不妨将目光放到外面,若我们能占据察合台汗国,乃至其他两大汗国,岂不是更能积累足够的力量?”武之天晶轮回

第56章 兵进别什八里汗国

第56章兵进别什八里汗国

“察合台汗国,此法在下确是不曾想过……”刘基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低头沉吟不语,静思此法的利害得失。

谢无忌和徐达二人亦都不再言语,不愿打扰刘基。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刘基抬头看向谢无忌,眉头微皱,沉吟道:“虎王,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若时机来临时,虎王远在他地,岂不错失良机?”

谢无忌对此显然早有考虑,含笑解答道:“我等虽在外,但对内,各行省都有我五行旗的分坛,消息往来及时,天下大势尽在我等掌握之中,当不会错失良机。”

“如此尚可。”刘基轻点了下头,不再纠结此事,又问道:“但不知此番征占察合台汗国,虎王计划带多少人马?”

“五行旗总坛各旗精锐千人,共计五千能征善战之辈。”谢无忌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刘基双目一亮,笑道:“至治元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二部,东部复又分裂为若干小国,有这五千精锐,确可先占据一小国,后再逐一蚕食、扩张,只要再能解决两个问题,当可在三年之内,全取察合台汗国全境。”

谢无忌笑问道:“不知先生所虑的是哪两个问题?”

刘基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察合台汗国,虽名义上是蒙元朝廷附属汗国,但早不服蒙元朝廷久矣,其地虽有我汉家百姓,但也仅是极小的一部分,即便蒙古人亦非主流,乃是以突厥、葛逻禄、康居、阿兰、咄陆、铁勒等异族为主,虎王欲如何解决此问题?收服其心呢?”随之,又收回一根手指,继续问道:“再者,据我说知,目前在察合台汗国中,大部分人都改信异域异教,***教,虎王又要如何处理此事呢?”

谢无忌胸有成足的说道:“待占据察合台汗国,无忌会大规模迁徙我汉家百姓,使我汉家百姓成为当地各族的主流之一。当今天下民不潦生,各行省内饥民处处,有各行省五行旗分坛暗中相助,此事应当不难。我汉家百姓,海纳百川,当可包容各族,此种情况自古就有之。同时,对于各异族,无忌亦会恩威并重,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当可收服其心。”

“至于先生所提的第二个问题……”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机,沉声说道:“既然他们能改信***教,自然也可改信我教,崇信火神。”此言虽说得简单,但不论是刘基,还是徐达,仿佛都在二人的眼前,徐徐展开了一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的画卷。

谢无忌、刘基、徐达、常遇春四人一见如故,谈性愈浓,秉烛夜谈,畅论天下大势。虽一夜未睡,但四人的脸上并未见半分疲惫之状,反而各个神采奕奕,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而此时,庄铮等五人,以及谢无忌的亲信邓友德,正率领着五千余五行旗精锐,先一步赶往塔什八里。那里将是他们计划中,攻占东察合台汗国分裂的小汗国之一的别失八里的第一站,万不容有失。

时间紧迫,不容谢无忌等人在此地多加滞留,是以天刚放亮,他们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将刘基的行礼打包装车,当然还有将他和他的内室也请上马车,刘基和他的内室都不通武艺,即便是乘坐马车,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能坚持下来也是极为辛苦的一件事。

如此一来,谢无忌等人行程的速度自然难免要被大大减缓。来的时候,仅有谢无忌三人,一路快马加鞭,自是快得很,仅用了十余天的时间。而这反途,他们却整整用了一个月有余。

这一日,谢无忌一行人,风尘仆仆,总算来到了塔什八里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城外。城门下,邓友德早已率领五行旗精锐远远恭迎。

进了塔什八里城,先将刘基的内室安顿好,谢无忌、刘基、徐达和常遇春四人,就不顾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在邓友德带领下,赶来城主府。在这里,庄铮等五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小侄拜见五位叔父。”城主府议事大厅内,谢无忌当先上前见礼,对于这五位不遗余力提携、帮助他的长辈,他是打心底里尊敬。

“拜见诸位掌旗使大人。”徐达、常遇春、邓友德,以及新加入的刘基,亦连忙上前见礼。

“哈哈,都不必多礼了。”闻苍松朗声一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无忌你请回来的大贤,刘基,刘伯温了吧。”

刘基笑道:“掌旗使过誉了,大贤愧不敢当。不过,今后刘某定会全力以赴,尽我所能,辅佐虎王,驱除胡虏,推翻元庭,将蒙古鞑子赶出我中原大地,恢复我汉家天下。”

“好!”庄铮赞叹的连连点头。其他四位亦是甚感满意。

谢无忌待他们五人依次落座后,笑问道:“叔父,此行真是辛苦了。想来,攻下这塔什八里城,一定废了不小的周折吧?”

颜垣心直口快,满不在意的回道:“哪有什么周折,这里的守备力量着实松懈的紧,都不用我们哥儿五个出手,仅凭友德这小子,只是带了千余人马,一轮冲杀,就已轻松将之拿下。”

谢无忌双目一亮,说道:“若真是如此,这别什八里汗国还真是腐朽不堪,连这么重要的边境重镇,守备力量都如此不堪。”

刘基亦道:“如此看来,只怕不止是别什八里汗国,恐怕就是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的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随之,更是感叹不已:“真没想到,当年战功赫赫,所向睥睨的蒙古铁骑,如今却衰败到如此地步。”

谢无忌冷笑道:“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当年的无敌铁骑,也经不起时光的消磨。不过,如此也好,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确是提供了不小的便利,必可使我们的计划更加顺利实施。”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吧。”常遇春兴奋的满面通红,迫不及待的叫嚷道:“既然鞑子如此不堪一击,我们也就不必和他们客气了,早些拿下东察合台汗国,对我们大计应该会更加有利吧。”武之天晶轮回

第59章 中原巨变,波澜汹涌

第30节中原巨变,波澜汹涌

时光悠悠,距离谢无忌占领东察合台汗国,已过了一年半有余。现如今的别什八里城,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单从规模上来看,就足足比之前扩大了4倍不止。并且,城墙高达十米有余,都是由巨石垒砌而成,比之原本黄土墙,坚实了绝不是一星半点。远远的看去,完全就是一座战争堡垒。就好似一个荒野巨兽,必能将所有来犯之敌,尽数吞噬个一干二净。

而从繁荣程度上来讲,比之之前更不可同日而语。旧时的别什八里城,作为别什八里汗国的王城,还是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最大的城邦之一,自然是奢华热闹,但由于那群堕落的王族、贵族的横征暴敛,却少有商旅敢来此经商,是以这种奢华热闹也只不过是浮于表面,虚有其表,更绝称不上繁荣。而如今的新别什八里城,人潮涌动,有汉人,有维吾尔部族,有哈萨克部族,有柯尔克孜部族,还有蒙兀儿等部族,各个民族和平共处,并没有任何隔阂。不仅如此,街面上各色商铺此起彼落,往来的商客络绎不绝,叫买的,叫卖的,完全是一副盛世繁荣的镜像。

时至今日,这种景象,不仅仅存在于别什八里城,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的大小城邦,都是颇为繁华热闹。当然,这都全都归功于谢无忌等人呕心的治理。

在这一年半多来,东察合台汗国从起初的波澜不惊,到彻底迎来了移民浪潮。自打庄铮等人返回中原,亲自坐镇,主持迁移汉民的事宜。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迁移而来的汉民,是一波接着一波。这其中,自然有庄铮等人主持的功劳,有五行旗上下一心的努力,但最大的原因,还要归功元庭的糜烂。现如今的中原大地,在元庭的横征暴敛和残暴的统治之下,百姓民不聊生,饥民遍地。而迁移到西域,虽不远千里,路途并不好走,但只要能吃饱饭,只要能像个人一样生存下去,那些个已没有活路的饥民,又岂会放过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呢?索性,沿途之上,各州城府县,都有五行旗各分坛,又或是其他抗元组织接应,是以这一路虽然艰辛难行,但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成功挺了过来,成功迁移到了西域,谢无忌所统治的东察合台汗国。

至此,东察合台汗国的人口急剧激增,汉民的比例更是达到三比一的恐怖程度。再加上谢无忌高压与怀柔并重的治理方针,这迫使其他异族不得不与汉民和平共处,甚至是初步融合。当然,这过程中,自然也不乏一些顽固的种族主义者,企图打破这种融和。而对于这种人,谢无忌可是绝不会心慈手软,快刀斩乱麻,让这些食古不化之人,通通都没有再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在谢无忌的治理之下,再加上有个治世之能臣的丞相之才的刘基辅佐,东察合台汉国高速发展起来,甚至可说是一天一个变化。

而东察合台汗国越来越繁荣,自然而然吸引了周边其他汗国的异族。在其他汗国中,可是还有着不少异族过着饥寒交迫,甚至是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活。这些沦为奴隶的异族,自然十分愿意迁移到如今的东察合台汗国生活,更会努力的去主动融入其中,不敢有任何寻衅滋事的举动。

至此,东察合台汉国的移民浪潮,越来越盛。而有了异族的大量涌入,汉民的占比虽有所降低,但也足有二比一,仍是以汉民为主导地位。这恰恰也是谢无忌理心目中,最最理想的状态。

人口的急速增长,不仅给东察合台汗国带来了高速发展的契机,带来了繁荣昌盛的局面,它给谢无忌带来更直观的好处,那就是创造了大规模征兵的先觉条件。

时至今日,谢无忌麾下,除了最初的近五千五行旗精锐战士,还多了整整三万大军,分别由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统帅。这三万大军虽然仅仅经过了不到一年的突击集训,还远没有达到谢无忌心目中的无敌精锐之师,但也形成了不俗的战力。这中间,自然有谢无忌所制定的科学的作训计划的功劳,以及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的亲历亲为,与军士们同吃同住、甘苦与共的努力,当然也不无这三万大军都是来自于那些历经艰辛穷苦大众,又或是精状的异族奴隶的原因,只要肯给他们一丝丝希望,他们就必定会全力以赴。

且说,谢无忌等人在东察合台汗国的日子,自然过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但远在中原大地,却是波澜汹涌,变故横生。

对于明教五行旗从各行省迁移汉民的事情,元庭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元庭虽然腐朽,对待汉民更是残暴、血腥,但这也只不过是他们奴役汉民的手段,他们又岂会不知,人口基数庞大的汉民,才是他们统治地位的根基之所在,是绝对不容有失的。若是明教五行旗只是小打小闹,元庭或许根本懒得理会,但看五行旗的架势,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元庭就是想不理会都不行。

对此,元庭马上采取了相应的应对举措,对五行旗,乃至整个明教,展开了一连串的打击。

调动兵马或许是阻止五行旗大举迁移汉民行为最直接有效的举措,但时间上,却显然有些慢了。

于是乎,元庭首先采用了最简单粗暴,最直接迅速的举措。那就是,派出他们所招揽、供奉的那些邪道高手,打击五行旗各行省的分坛。这个举措或许会有不小的效果,但却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办法。元庭也十分清楚,这个举措就是一把双刃剑,伤敌的同时,还很可能会伤到己身。

长久以来,元廷所招揽、供奉的邪道高手,与整个中原武林,不论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名门正派,还是行事乖张,被称之为魔教的明教,都存在着一种潜在的制衡的关系。二者之间,是有着一条看不见也摸不到,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红线存在。一旦有任何一方跨过这条红线,都必将会迎来另一方不遗余力的反抗、打击。其结果,将是双方都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两败俱伤!或许就是唯一的结果吧?而如今,元庭所采取的这一举措,就是踩到了这条红线。至于说最终的结果会怎样?或许也只有天知道了。

就这样,起初元庭所派出了的那些邪道高手,可谓是战果颇丰,仅仅半个月间,就一举捣毁了五行旗三个行省的分坛,这使得三个分坛损失惨重,进而让那三个行省迁移汉民的事宜不得不停滞下来。

庄铮五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时做出应对,亲自出马,前往狙击元庭的邪道高手。可惜,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虽说庄铮等人成功阻止了元庭邪道高手的部分行动,更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庄铮等人毕竟人单势孤,对于元庭邪道高手的大规模的行动,却是有心无力。糟糕的局势不仅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反而还更恶劣了几分。

幸好,在对抗元庭的事情上,明教上下还是一致对外的。最先出手的,就是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以及五散人;之后则是已宣称退出明教,自创了天鹰教的原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白眉鹰王”殷天正,以及天鹰教的其他高手;最后,就连光明右使杨逍,乃至镇守光明顶的天地风雷四门都纷纷行动起来。此时的明教,虽远不如教主阳顶天在世,光明左右使的逍遥二仙,四大护教法王齐聚时期的鼎盛,但也绝对不容小视,仍是一股勉强可与正道六大门派抗衡的大势力。如今明教上上下下,全力以赴,自然战果颇丰,元庭的那些邪道高手的嚣张气焰,立时被打压了下去。

不过可惜,元庭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派出了更多的邪道高手参战。甚至连汝阳王察罕特穆尔麾下的一众高手,都已经出动。这中间,最有名的当属多年隐匿不出的玄冥二老。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凶名赫赫的两个绝顶凶魔,竟会暗中投靠了汝阳王,做了元庭的走狗。除此之外,还有西藏密宗高手,西域金刚门的高手等等。此番,元庭还真是孤注一掷,将其这些年所积累的底蕴,倾巢派出。

一时之间,风云激变,面对元庭的来势汹汹,仅凭明教,确是无法抵挡。毕竟,此时的明教,还真没有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绝顶高手,就像是当年的教主阳顶天那样无敌于世的绝世高手。而面对元庭倾巢而出的一众邪道高手,明教节节败退,就连远在西域的谢无忌都被惊动了。

而就当谢无忌打算暂缓他在西域继续扩张的计划,赶回中原驰援时,虽然他明知道即便有了他的驰援,局势也是杯水车薪,但他还是义无反顾。中原武林的那些名门正派,却并没有再继续坐山观虎斗。毕竟,对抗元庭,他们也是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最先出手的,是武当派,武当六侠纷纷下山,加入战局。五侠张翠山已失踪多年,自然就只剩下了武当六侠。

既然武当派都已出手,同被号称中原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空字辈的高手,也都下了少室山,加入到了这场大战。

随之,六大门派中的余下四家,峨嵋派、崆峒派、华山派和昆仑派,也都纷纷采取行动,尽派高手出山,对抗元庭。

至此,整个中原武林同心协力,共抗元庭,这使得不利的局面顿时有所缓解。一时之间,竟短暂的形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而这种局面,虽说并不是最理想的,却也让谢无忌焦急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俗话说,凡事都有两面性,中原大地的局势虽然紧张,却也使得元庭再无暇顾及其他,却也给予了他继续扩张的大好良机。

元庭和中原武林的这种相持不下局面,短时间还好说,但时间一长,元庭确是首先坚持不住了。元庭供奉的那些邪道高手,毕竟也只是招揽来的,说到底还都是外人,不可能人人都和元庭一条心,会义无反顾的甘愿为元庭去死。甚至说,在这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其他的小心思。

与之相比,中原武林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毕竟,中原大地是他们的根,他们退无可退,除非他们愿意向元庭投降。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是以,他们就算也或多或少各有私心,却也不得不抗争到底。时间拖得越长,他们死战到底的决心愈坚。

这种相持不下的局面,终于在小半年之后,元庭首先坚持不住,不得不被迫发起了大决战。中原武林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悍然迎击。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战况之激烈,可谓是天地变色,仿若世界末日一般。说起来,自忽必烈攻克宋朝,建立元庭以来,双方都一直彼此十分克制,即便时有摩擦,也都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这场大决战的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毫无退路,可谓是背水一战中原武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也只是惨胜。

中原武林方面,无论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名门正派,还是明教,都损失惨重,高手损失了不少。但论明教,天地风雷四门的门主,三死一重伤,唯一侥幸生还的风万里,也将于半年之后,不治身亡。或许,唯有武当派和少林寺,勉强算是全身而退,但出战的诸高手,也都是受伤不轻,至少需要修养个一年半载。

至于元庭方面,所招揽、供奉的邪道高手,死伤高达七成,不可谓损失不惨重。无论是西藏密宗,还是西域金刚门,高手都折损了不少。也唯有汝阳王府,或许是因为他派出的都是高手,这才虽说人人负伤,却也并无伤亡。

第60章 谋划西察合台汗国

第60章谋划西察合台汗国

元庭和中原武林的这种相持不下局面,短时间还好说,但时间一长,元庭确是首先坚持不住了。

元庭供奉的那些邪道高手,毕竟也只是招揽来的,说到底还都是外人,不可能人人都和元庭一条心,会义无反顾的甘愿为元庭去死。甚至说,在这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其他小心思。

与之相比,中原武林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中原大地是他们的根,他们退无可退,除非他们愿意向元庭投降。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是以,他们就算也或多或少各有私心,却也不得不抗争到底。时间拖得越长,他们死战到底的决心愈坚。

这种相持不下的局面,终于在小半年之后,元庭首先坚持不住,不得不被迫发起了大决战。中原武林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悍然迎击。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战况之激烈,可谓是天地变色,仿若世界末日一般。说起来,自忽必烈攻克宋朝,建立元庭以来,双方都一直彼此十分克制,即便时有摩擦,也都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这场大决战的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毫无退路,可谓是背水一战中原武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也只是惨胜。

中原武林方面,无论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名门正派,还是明教,都损失惨重,高手损失了不少。

单论明教,天地风雷四门的门主,三死一重伤,唯一侥幸生还的风万里,也于半年之后,不治身亡。

或许,唯有武当派和少林寺,勉强算是全身而退,但出战的诸高手,也都是受伤不轻,至少需要修养个一年半载。

至于元庭方面,所招揽、供奉的邪道高手,死伤高达七成,不可谓损失不惨重。无论是西藏密宗,还是西域金刚门,高手都折损了不少。也唯有汝阳王府,或许是因为他派出的都是高手,这才只是人人负伤,却无太大的伤亡。

时隔一年半之后,谢无忌终于再次开启了他倾吞西域的宏图大计。而此次,他的目标,放在了西察合台汗国。

战火再燃,整个西域都将目光touzhu到西察合台汗国,密切关注战局的变化。对于谢无忌所统御东察合台汗国,西域的其他汗国,都是抱有警惕、提防的态度,尤其是在谢无忌大举迁移汉民之后,以及如今所暴露出的野心,这种警惕和提防,已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谢无忌的东察合台汗国的大军,兵分三路,两明一暗,向西察合台汗国挺进。

明面上,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万大军,大张旗鼓,浩浩荡荡,以气吞山河之势,直chājin西察合台汗国。

暗地里,谢无忌所统帅五千大军,潜行隐踪,悄然向金刚门山门所在的那黑沙不城靠近。

需知,谢无忌的这五千大军,可都是原五行旗的精锐,虽说武功大都不入流,但也远胜平常军队,只是隐藏踪迹,还是可以轻易做到。

且不说谢无忌的五千精锐,单说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万大军,一攻入西察合台汗国的境内,就按照计划,兵分两路,攻伐西察合台汗国北部和南部的各个城邦。

西察合台汗国自然不甘坐以待毙,先是派出大军进行狙击,但西察合台汗国的军队实在不堪一战,仅仅是一轮的碰撞,便被常遇春和邓友德打得溃不成军,四下奔逃。

无奈之下,西察合台汗国唯有据城固守,以图能够抵住常遇春和邓友德的兵锋。

只可惜,西察合台汗国的这个举措,注定只能成为一种奢望。虽说,西察合台汗国的据城固守,确实给常遇春和邓友德的两路大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也成功拖慢了两路大军进击的步伐,但也仅此而已。这却并不能挽回,他们被逐步蚕食、吞并的命运……

仅仅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常遇春和邓友德的这两路大军,就一路攻城略地,倾吞了西察合台汗国近三分之一的地盘。这还是西察合台汗国顽抗据守的结果,否则常遇春和邓友德的战果将更大。

此时,谢无忌率领五千精锐,已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黑沙不城西十里外的一处秘密山谷之中,安营扎寨。

在这处山谷中,谢无忌这一停顿,就是整整三天。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急欲攻占那黑沙不城,像是正在筹谋准备着什么。

月夜风高,山谷之内万籁寂静,只余一队队精锐士兵往来巡逻的脚步声。破风声起,转眼间,十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营寨的门前。

但奇怪的是,巡逻的士兵,见到这十一人,不仅没有上前询问,又或是拦阻,反而恭恭敬敬的将这十一人,迎进了营寨,带往谢无忌的帅帐。

“诸位叔父,你们终于来了,小侄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收到消息的谢无忌,连忙迎了出来,远远的就抱拳拱手,先行见礼。

不错了,这十一人,就是谢无忌在此处逗留三日,苦苦等候的强援。他们分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之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布袋和尚说不得和周颠,以及五行旗的五位掌旗使之锐金旗的庄铮、巨木旗的闻苍松、洪水旗的唐洋、烈火旗的辛然和厚土旗的颜垣。要对付金刚门,自然少不了高手的助阵。

谢无忌虽然自信,但却并不狂妄,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仅凭他一人就能覆灭金刚门。

虽说谢无忌还有五千精锐,想要剿灭金刚门,也不是不可能,但其结果必定也是损失惨重,他可不愿他这五千精锐,白白损失在一个小小的金刚门身上。

早在谢无忌出征之前,他就已飞鸽传书中原,邀请明教高手前来助阵,光明左使杨逍因要坐镇光明顶,是以并未前来。当然了,对此他也是早有预料,毕竟他和杨逍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太深的交情。武之天晶轮回

第61章 强援已至,夜袭金刚门

第61章强援已至,夜袭金刚门

还好,距离那场元庭和中原武林的大战,已过了一年有余,而经过近一年的修养,韦一笑等人的伤势早已恢复,否则谢无忌还真不知道,要邀请谁来助阵了。难不曾,为了一个小小的金刚门,将多年不履江湖的张三丰请出山?这也太高看金刚门了吧。

韦一笑朗声一笑,说道:“哈哈,无忌,凭我和谢三哥的多年兄弟情义,你有所求,本座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尚彭莹则笑呵呵的说道:“都是为了抗元大计,我们五个闲散之人,自然义不容辞,呵呵。”其余四位五散人,俱都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至于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谢无忌,他们的支持向来是不遗余力。况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是他们五行旗的事情。

谢无忌自是喜不自胜,拱手道:“诸位叔父一路劳顿,还请入帐小歇,喝杯热茶,去去风尘。”说着,含笑将众人引入帅帐。

帅帐之内,众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亲卫奉上香茗,谢无忌笑道:“诸位叔父,请用茶。在这里,小侄还是要多谢诸位叔父对小侄的支持,大恩不言谢,日后小侄定会厚报。”

“无忌,你无需客气。”韦一笑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说起来,这金刚门可是和我们还有着不小的恩怨呢。我这左臂上的伤疤,就是他们留下的,如今有机会还给他们,自然不需要客气。”

张中却是面色肃然,凝声道:“不过,从一年前的那场大战看来,这金刚门绝对不可小觑,虽说经历了那一战,他们损失不小,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不错。”说不得接口道:“金刚门的高手,可都是外家高手,‘金刚般若掌’、‘大力金刚指’和‘龙爪擒拿手’等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外功绝学,当真威力不俗,难缠得紧。”

“那又怎样?”周颠满不在乎的叫嚷道:“又不是没有和他们打过,难道咱们还会怕他们不曾?少林寺的秃驴老子都不怕,还怕他一个小小的金刚门。我说,你们不会是怕了吧?”

座的众人,都是了解周颠的性格的,也都与他关系不错,是以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更懒得搭理他。

谢无忌自信的笑道:“两位叔父所言甚是。不过,小侄相信,这金刚门虽然不弱,但如今有诸位叔父相助,小侄定会将其一举拿下。”顿了顿,又道:“不过,小侄还想请诸位叔父再帮小侄一个小忙,那就是将金刚门门主刚若,留给小侄。”

眼见韦一笑等人神情有异,谢无忌连忙解释道:“诸位叔父不要误会,小侄当然不是不相信诸位叔父的实力,只是金刚门中有小侄一样必须要得到的宝物,是以小侄才想将这刚若生擒,欲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庄铮问道:“无忌,不知你要得到的那样宝物是何物?说出来,我们也会帮你留意的。”

谢无忌也不隐瞒,笑道:“黑玉断续膏!此乃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若有人手足身体骨节遭致重创,从而伤残,在敷上此药膏后,伤患就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人的活动。若是伤残的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再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走等能力。”

顿了顿,谢无忌继续解释道:“据传,金刚门的外门武功将人肢骨重创后,唯有此药可治。但此药配方秘密至极,不轻易传授于人,在金刚门中,寻常弟子都难以知其名,只有门中的少数高手方可得知其秘,至于秘方唯有历代掌门口口相传。”

不错了,谢无忌所求的,自然就是黑玉断续膏,只有得到它,他的三师兄俞岱岩,方才会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众人闻言,俱都是双目一亮,纷纷应承道:“这黑玉断续膏到是神奇,我们会帮你留意的,放心好了。”

随之,众人又详细商量了一些细节后,便各自散去了。以待来日,将金刚门一举覆灭。

谢无忌等人又休整了一整天,养精蓄锐,待午夜时分,方才出击袭向那黑沙不城。即便有着必胜的把握,他们也并不会介意趁夜偷袭,能够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黑沙不城下,谢无忌、韦一笑等十二人,无声无息的出现,相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原地,默契的分成四组,从各个方向,袭向金刚门。

至于说那五千精锐,则会随后赶到,直接对那黑沙不城发动进攻,一举将整个那黑沙不城拿下。相信到那时,金刚门也离覆灭不远了。

此刻的金刚门,漆黑一片,其门下的弟子门人,都如往常那般,早早的熄灯休息了,显然还不知晓,大祸已然临头。除了方丈的禅房,仍灯火通明,方丈刚若和三位首座,正为东察合台汗国的大举进犯,忧心忡忡。

“阿弥陀佛。”刚若苦着一张老脸,低喧了一声佛号,叹息道:“诸位师弟,想必你们都清楚,这东察合台汗国的实际领导者,就是明教的‘太极虎王’谢无忌。若真是被他们攻下西察合台汗国,此地将再无我们的容身之所。”

右侧下首的那名长相凶恶的首座怒声道:“怕什么,明教又如何,干他娘的就是,正好可以为几位师弟报仇。”

“哪有这么简单,哎……”在他对面的那名黑瘦的首座,亦是一副苦大仇深,摇头道:“三师弟,你想的太简单了。就凭西察合台汗国的那帮废物,就是再加上咱们,又如何能是东察合台汗国虎狼之师的对手?不如,我们向朝廷求援吧。”

“笑话。”最后的那名白胖首座,不屑的撇了撇嘴,嘲讽道:“二师兄,你以为朝廷现在还有余力来救援我们吗?恐怕,他们就是连自身都难保了吧?二师兄,你还真是天真啊。”武之天晶轮回

第62章 金刚门覆灭(上)

第62章金刚门覆灭

“放肆!”黑瘦首座怒声道:“八师弟,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朝廷也是你能够议论的吗?况且,我朝铁骑无敌于世,区区叛逆,又何足挂齿。”

白胖首座反唇相讥:“幼稚!二师兄,我看你是……”

“够了。”刚若沉声呵斥道:“二师弟,八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难道非得等敌人打上门来,你们才能消停吗?”

“哼!”二人同声冷哼一声,却也停止了争吵。

刚若再瞪了二人一眼,方才继续说道:“不过,八师弟的话虽难听,却也不无道理,眼下的朝廷,确实指望不上。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向汝阳王求援。”

“师兄所言甚是。”白胖首座脸显得意之色,笑道:“朝廷已然自顾不暇,还是王爷靠得住。”

其实,金刚门内部长久以来都一直分成两派,一派忠于元庭,另一派则心向汝阳王,他们甚至觉得,汝阳王雄才大略,将来必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现在看来,还是心向汝阳王的这一派占据了上风,就连一向保持中立的刚若都开始倾向汝阳王了。

“哼。”黑瘦首座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但既然刚若都已发话了,他却也不便再当面反驳。毕竟,整个金刚门,就属刚若的武功最高,威望自然最高。

有见黑瘦首座没有反驳,刚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在汝阳王的援军到来之前,我们也不能再按兵不动,就按三师弟所言,全力帮助西察合台汗国的军队,抵御东察合台汗国大军的进犯。”

“计划是不错,可惜你们没机会了……”一把冷笑声骤然在四人耳边乍响,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更无从探查。

“什么人?”屋内四人勃然起身,沉声怒喝。性情最是冲动的凶恶首座,更是破门而出,怒喝道:“到底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死贼秃,嘴还挺臭,就让你周颠爷爷,陪你好好耍耍。”伴随着一把粗旷的叫骂声,周颠那略显肥胖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弹了出来,直撞向这名凶恶首座。

“死胖子,佛爷怕你不曾。”凶恶首座怒吼一声,举拳向周颠轰击而去。

二人都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二人边打,嘴上还不饶人,俱都出口成脏,场面热闹之极,嘴里比打斗还要有看头。

听到屋外的动静,刚若三人连忙从屋内窜出,一眼便看到正激烈对战的周颠和凶恶首座,便欲上前助阵,共同将来犯之敌拿下。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快若鬼魅,却又飘忽不定,带起一连串残影,由四面八方直袭向那黑瘦首座。天下间,轻功能御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者,又爱身着青衣服的,除了韦一笑,再无第二人选。

虽说,谢无忌的轻功造诣也并不下于韦一笑,然而此种对敌之法,与他此世的“太极虎爪功”却是背道而此。

作为金刚门的二师兄,黑瘦首座武功是除掌门刚若外的最强者,否则他又有何资格能成为金刚门效忠元庭一派的领军人物呢?这一消息,早就被谢无忌等人打探清楚,掌门刚若被谢无忌指明要亲自出手对付,以韦一笑的傲气,自然主动对上了黑瘦首座。

却见二人,一人身法飘忽鬼魅,一双晶莹的手掌,上下翻飞,精妙绝伦,每一掌带有刺骨的寒意,更叫人防不胜防,正是韦一笑成名已久的“寒冰绵掌”。

另一人,周身luolu在外的皮肤,越发黝黑,在月光的折射下,映出金属般的光泽,一双枯瘦的手掌,势大力沉,以不变应万变,每一掌劈出,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显然他在“金刚般若掌”上的造诣极为精深。

在二人身侧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两道身影,激烈碰撞着,正是庄铮和那白胖首座。这两人的武功路数相若,都是讲究以力破万法,不管你是何种招式攻来,我自有一力破之。是以拼斗得最为激烈,弄出的动静也最是惊人。

白胖首座手中一根熟铜镔铁棍,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更是飞沙走石,青石地面开裂,屋墙崩毁坍塌。

庄铮手中的狼牙棒,更为凶恶,每一记力劈,又或是横扫,都会带起黑色的腥风,就仿若地狱的恶魔,在此处勾魂索命,狼牙棒上那根根狰狞的倒刺,就仿若恶魔的那嗜血的獠牙,无情的撕咬、吞噬着一切拦阻之敌。

与此同时,整个金刚门都已乱作一团。就在刚刚那短短的几分钟内,就不知有多少金刚门的弟子门人惨死于睡梦之中。余下之人也只不过是二三流的金刚门弟子门人,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彭莹玉、说不得、张中、冷谦、闻苍松、唐洋、辛然和颜垣八人的无情屠戮。

眼见门下的弟子门人就要被彭莹玉八人屠戮一空,金刚门的高手总算及时赶至,极力将彭莹玉八人拦阻了下来,战成一团。

此时此刻,金刚门就仿若化作一处修罗战场,残肢断臂无数,鲜血流淌、汇聚成了小溪,喊杀之声、惨叫之声、激烈的碰撞之声,此起彼落。

也唯有掌门刚若还未出手,只是脸上的悲苦之色愈浓,却又带有几分仿若厉鬼的狰狞,紧盯向前方不远处漆黑的阴影中,双眼间流转着凛冽的杀机。有见金刚门的如此惨况,就是佛也有火,更何况这本就是一尊魔佛。

“阿弥陀佛。”刚若低喧了声佛号,沉声道:“虎王既已大驾光临,何不现身?藏头露尾,可是有辱虎王的威名。”

“怎么?发怒了?亲眼看着祖宗的基业,即将被毁于一旦,这种心情,并不好受吧?”漆黑的阴影中,谢无忌缓步走出,神情冷厉,嘴角边浮现起一丝冰冷的讥诮。

“休逞口舌之利。”刚若怒视谢无忌,低喝道:“久闻虎王的‘太极虎爪功’,乃天下擒拿爪法之最,本座确是要亲自验证一番。”说着,右腿略微后撤,身体向前微躬,双臂上下屈张,成龙爪之状。

第63章 金刚门覆灭(下)

第63章金刚门覆灭

“龙爪擒拿手?”谢无忌目光略微一闪,显出了几分兴致,笑道:“天下擒拿爪法之最还不敢当,不过能与闻名天下的‘龙爪擒拿手’验证一番,倒也不差。只希望,你的‘龙爪擒拿手’练得足够到家,能让本座尽兴才好。”

“狂妄!虎王,受死吧!”刚若彻底被谢无忌所激怒,沉声怒喝,声若雷震,直轰入谢无忌的耳中。随之,他更是上前几步,右手向着谢无忌的头顶当头罩下,劲道凌厉之极。

谢无忌神色自若,略一侧身,便已轻飘飘的让开刚若这凌厉的一抓。

刚若一抓不中,左手紧随而至,来势更加迅捷刚猛。

谢无忌右足略一点地,身体再度斜身避了过去。

刚若双手成爪,左右交替轮出,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连绵不绝,瞬息之间,刚若仿佛化成了一条蛟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谢无忌压制得再无处躲闪。

“哼!”谢无忌冷哼一声,不再躲闪,双臂一震,气势陡然剧变,就仿若一头巨大的黑虎,尽显百兽之王的无尽威势。双手微屈,幻化出一对锋锐的虎爪,更隐隐有着一道太极图伴身,流转之间,便轻易抓上刚若双臂。

猛听得“嗤”的一声锐响,刚若的身体横飞了出去,双臂的衣袖已落在了谢无忌的手中,双臂luolu,各现出长长的五道血痕,鲜血淋漓,顺着双臂而下。仅是一个回合,便已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势。

“我要你的命……”刚若厉吼连连,纵身而起,又向谢无忌扑将过来,威势非凡。双爪闪电般连连抓出,狠辣异常,招招直取谢无忌周身各处要害。

谢无忌也是分毫不让,一双虎爪同样上下翻飞,比之刚若的龙爪更加凌厉狠辣,致使刚若每每不得不仓促变招。

刚若的“龙爪擒拿手”,招式精妙,凌厉中带着狠辣,狠辣之余又带有几分飘渺。

谢无忌的“太极虎爪功”,变化莫测,或是刚猛霸道,犹如猛虎下山,气吞山河;又或是狠辣阴险,犹如恶虎扑食,一击制敌。

二人一口气拼了三十六招,最终还是谢无忌技高一筹,小胜了一招。

这却并不代表,“龙爪擒拿手”就不如“太极虎爪功”。恰恰相反,“龙爪擒拿手”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是绝顶外功,再加之,千百年来,更历经少林寺历代高手的推演和完善,单论招式而言,早已完善至极。

反观“太极虎爪功”,虽是谢无忌呕心沥血,融合“武当虎爪功”和“虎爪绝户手”的精妙之所在,更加入了张三丰的太极之道的精义,可谓是一门绝顶的擒拿爪法。但可惜,“太极虎爪功”还未彻底完善,刚猛与狠辣,虽在太极之道的精义的调和之下,已有所融合,但转换之间,却还有着些许生涩。

或许,有朝一日,待“太极虎爪功”彻底完善之时,就真的可以被称之为天下擒拿爪法之最。

至于说刚若的“龙爪擒拿手”之所以败于谢无忌的“太极虎爪功”之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人。

刚若虽精修外功,但一身功力之雄厚,甚至还要更胜于谢无忌。不过,要知道,谢无忌修炼的可不仅仅是外功,他还修炼了“浑天宝鉴”第三重之土昆仑,是内外兼修,两者相加,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可以说,当今天下,能稳胜谢无忌者,绝不超过十指之数,但这其中绝对没有刚若。

“我,我和你拼了……”刚若怒急攻心,状若疯魔,再度向谢无忌扑来。此刻的刚若,空门大开,完全摒弃了防守,双爪探出,一爪掏向谢无忌的心窝,一爪扣向他的右太阳穴。

显然,刚若虽为一门之张,但心性还未修炼到家,并不能承受失败的这个结果。同时,这也预示着,他金刚门最后的希望也将破灭了。

刚若的这副不要命的架势,虽然凶猛异常,夺人心魄,但放在谢无忌的眼中,却是破绽处处,翻手可擒。

但见,谢无忌略一侧身,便轻易避过刚若那夺命的双爪,随之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的按在刚若后脑的玉枕穴上。

刚若只觉得身体一麻,再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不由得眼现绝望之色。在这一瞬之间,他的心中万念俱灰,只觉得数十年来苦练武功,称雄西域,全都成了一场梦幻。随之,双目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神志。

谢无忌再未看脚边昏迷不醒的刚若一眼,环顾四望,入眼处,大局基本已定。

韦一笑早就将黑瘦首座毙命于掌下,黑瘦首座那僵直的正冒着丝丝寒气的尸身,随意的躺在角落之中。

眼下,韦一笑正接替身受重伤,已无力再战的周颠,酣战凶恶首座,并且已大占上风,胜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最后一处,庄铮和白胖首座之间,亦也分出了胜负,虽然庄铮跌坐于一旁,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较之白胖首座的无头尸身,却是艰难的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耳畔边,喊杀之声大作,谢无忌麾下的五千精锐,终于赶至,正对那黑沙不城发起猛攻……

天明时分,一切的喊杀声、交战声,都已烟消云散,若非那仍未凝结的血迹,以及城头上那新竖起的黑虎大旗,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一夜之间,金刚门被彻底覆灭,高手尽丧,侥幸得以逃脱的弟子门人,仅有大猫小猫两三只;那黑沙不城亦被轻易攻下,所有反抗之人,尽数被绞杀。

当然,经此一役,谢无忌一方,也非是毫无损伤。仅仅是金刚门一战,谢无忌等十二人,就已损伤不清。除了谢无忌外,人人都负了不轻的伤势,其中又以庄铮和周颠二人伤势最为严重,没个一年半载的修养,别想恢复如初。到是连斩两人的韦一笑,伤势反而最轻,这完全归功于他的绝世轻功。

第64章 暗中探出的黑手

第64章暗中探出的黑手

相比之下,攻占那黑沙不城的损失,反倒是可以忽略不计。或者说,单凭那黑沙不城守军的微薄战力,完全不能对谢无忌麾下的五千精锐,造成任何麻烦,甚至是阻碍。

金刚门的覆灭,黑沙那不城的沦陷,这也寓意着,敲响了西察合台汗国最后的丧钟。

四个月后,整个西察合台汗国境内,包括王城,所有反抗势力,尽数被常遇春和邓友德,以及后加入战局的徐达的三路大军,横扫一空。

至此,时隔数十年后,察合台汗国再一次被一统。只不过,如今他的统治者,却换成了一个汉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太极虎王”谢无忌。

那夜覆灭金刚门一役过后,谢无忌就带领大军,护送韦一笑等人,回到那什八里城养伤,并且亲自坐镇,之后再没有出手。

原留守的徐达,以及他麾下的一万大军,则被彻底解放出来,加入到了攻伐西察合台汗国的战役之中。

或许是心中早已憋着一口气,徐达和他麾下的一万大军,自踏入西察合台汗国之日起,一路之上,就势如破竹,无可阻挡,待整个西察合台汗国被彻底占领之时,他所攻占的城池,甚至不下于常遇春和邓友德。

而在这期间,韦一笑等十一人,先后离开了那什八里城。

最先离开的是伤势最轻的韦一笑,说起来,他呆在那什八里城,虽说好吃好喝,但却感觉别扭之极,这是因为谢无忌总是明里暗里阻止他吸血。

此时的韦一笑,虽因修炼“寒冰绵掌”超之过急,走火入魔,但却还没有后面光明顶大战时那么严重,并没有达到非要吸食活人鲜血的地步。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五散人在周颠的伤势刚刚有所好转,就连携而去。或许,他们呆在那什八里城,也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更可况,五人都是那种闲不住的人,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返回中原,亲自投身于抗元的大计之中。

至于说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却并没有那么多顾虑,安心留在那什八里城养伤。这中间,也不无谢无忌极力相劝的结果。

在谢无忌的计划中,待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路大军彻底攻占西察合台汗国后,待整个一统的察合台汗国的局势稍微稳定一些,他就会立刻动身赶回中原。为的不是别的,只为能让自幼疼爱他的三师兄少受一些伤残的折磨,能够尽快重新站起来。

当谢无忌初一得到黑玉断续膏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早已飞回了阔别多年的武当山。若非当时攻伐西察合台汗国之役还未结束,非韦一笑等人还要暂时留在那什八里城暂时修养,而这一切都需要他亲自坐镇,恐怕他连一刻都不会停留,早就起程赶往武当山了。

至于说黑玉断续膏的秘方,却并没有费谢无忌太大的心思。要知道,明教之所以被天下人称之为魔教,除了元庭不遗余力的构陷外,还因为其行事作风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魔性的东西存在。而严刑拷打神马,根本就不在话下。自打刚若被生擒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就已注定。

不仅是黑玉断续膏秘方,就连金刚门的所有机密,包括他们的镇派绝技,诸如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大力金刚指”、“金刚般若掌”和“龙爪擒拿手”等,都被谢无忌尽数获取。

谢无忌这一离开,所耗费的时日必定不短,然而初定的察合台汗国,确实还需要高手坐镇,而这能镇住场子的高手,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虽说,整个察合台汗国已被谢无忌等人一统,他们已经成功在西域站稳了脚跟,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接连攻占东、西察合台汗国,再加之大量迁移汉民的举措,已使整个西域的大小汗国,都将对他们的警惕之心上升至最高。寻常军队,他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那些西域本土的高手,却是不得不防。西域这么大,可并不是只有一个金刚门。

说起来,金刚门实力并不弱,甚至可以说是极强,若非那场元庭和中原武林的大战,使得他们损失惨重,否则谢无忌想要将之覆灭,也绝非这么简单。但即便是鼎盛时期的金刚门,在西域也绝对不是无敌的存在。

据谢无忌所知,至少就有这么一家,虽说并不一定比鼎盛时期的金刚门强大,但也绝对不会比其弱。而这一家,就是明教的一个禁忌,波斯明教。

相传,波斯明教,就是中原明教的起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中原明教应分属分教,而波斯明教才是本宗。

或许对于中原武林来说,波斯明教并不像金刚门那样有名,有着享誉天下的绝顶武功,诸如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大力金刚指”、“金刚般若掌”和“龙爪擒拿手”,但这并代表波斯明教就没有什么盖世绝学,要知道,中原明教的镇教绝学“乾坤大挪移”,也只不过是波斯明教护教神功神功之一罢了。

波斯明教的山门之所在,就在与察合台汗国接壤的,也是原蒙古三大汗国之一的钦察汗国,或者称为金帐汗国。谢无忌欲要继续扩展,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钦察汗国,而波斯明教则是他必须跨过的一道大阚儿。

两个月后,西察合台汗国的王城被徐达率军攻破,这也预示着,西察合台汗国的覆灭,以及整个察合台汗国为谢无忌所一统。虽说,原西察合台汗国境内,还有数股顽固势力还在负隅顽抗,但却也再不会再影响大局。

至此,谢无忌总算可以彻底放下心来,开始准备返回中原的事宜。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或者说是谢无忌等人之前担忧成真了,在三路大军凯旋的归途之上,三路大军的主帅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几乎同时遭受不明高手的偷袭。

徐达和邓友德轻伤,常遇春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第65章 截心掌,蝶谷医仙

第65章截心掌,蝶谷医仙

这一消息传至那什八里城,谢无忌等人自是怒不可歇,但眼下却并非追根究底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驰援三路大军,唯恐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一击不中,仍不肯罢手,再度发动偷袭。

谢无忌等人兵分四路,由唐洋和辛然二人分别驰援轻伤的徐达和邓友德;谢无忌和颜垣二人则去驰援仍昏迷不醒的常遇春;闻苍松则和伤势还未痊愈的庄铮二人,坐镇那什八里城,以防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来偷袭他们的大本营。

当驰援的谢无忌等四人赶至常遇春、徐达和邓友德处时,总算长舒了口气。万幸,在此期间,那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并没有再度发动偷袭。

徐达和邓友德二人还好,伤势并不严重,只需调养个十天半个月,便可无碍。当即,在唐洋和辛然护送下,两路大军重新开拔,返回那什八里城。

反倒是常遇春,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妙,时至今日,他仍是昏迷不醒,没有丝毫苏醒的意思。

帅帐之内,谢无忌面色沉凝,双目微垂,伸出右手,两指抵在常遇春的手腕处,探查着他的伤势。

好半晌,谢无忌方才收回右手,微微睁开双眼,已然探明了常遇春的伤情。但也正是如此,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恶劣,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怎样?”颜垣见此,亦不由得心下一沉,忙问道:“无忌,常小子的伤势如何?很麻烦吗?”

谢无忌皱眉说道:“遇春的伤很麻烦,我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为何种功法所伤。只能查到,在他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四穴中,盘踞着一股阴毒至极的异种真气,若不能将这异种真气逼出,恐怕……”

颜垣脱口叫道:“截心掌!”随之,脸色变得复杂之极。

“截心掌?”谢无忌反倒是双目一亮,追问道:“叔父,你是说遇春是为‘截心掌’所伤的吗?你知道这‘截心掌’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哎。”颜垣叹息道:“无忌,咱们最担心的事情,恐怕还是发生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忍不住出手了。不过,这也说得通,既然知道咱们的身份,他们自然不会再坐视不理。”

颜垣虽说得隐晦,但谢无忌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忙道:“叔父,你是说,此番出手偷袭之人,就是波斯明教吗?”

颜垣轻点了下头,沉声说道:“这‘截心掌’就是波斯明教护教神功之一,极为阴毒,凡中此掌者,若没有其独门手法解救,终难逃身死一途。”

幕后黑手已经锁定,但谢无忌眼下可没心情去追究,去报复。相比之下,常遇春的伤势,反而才是他最为重视的。若是一代名将常遇春,丧命于区区西域之地,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这……”谢无忌的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又问道:“叔父,你可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解救之法吗?”

颜垣沉吟道:“解救之法我也不知,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应可救治此伤。”

“是谁?”谢无忌面色一喜,双目紧盯着颜垣。

颜垣信心十足的说道:“说起这人,无忌你应该也听过,他就是我教的神医,‘蝶谷医仙’胡青牛。如今,他就隐居于蝴蝶谷……”随之,更将蝴蝶谷的具体方位,详细道出。

谢无忌暗道了一声“该死”,急切之间,他竟然将这等医术通天的高人都给忘了。记得在原著中,常遇春也是身中“截心掌”,就是在胡青牛的指点之下,被张无忌治好的。

而在原著中,那是一年多之后的事情,没想到如今常遇春的生命轨迹完全改变,却还是回到了原点,看来是他命中该有此一劫。

还有一点让谢无忌大为警惕,那就是在原著中,因出手医治常遇春的是初学医道的张无忌的关系,常遇春的“截心掌”之伤,并没有彻底根除,是以他才只活到了四十岁。

不过,如今有谢无忌这个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出面,料想胡青牛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之下,当会全力救治才是。

既然已经找到了解救之法,谢无忌的心情总算安稳了下来,不过看着昏迷不醒的常遇春,又不由得大感挠头,问道:“叔父,你可有办法,能让遇春暂时苏醒过来?此去蝴蝶谷,不远万里,遇春这个状态,我怕他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颜垣想了想,说道:“这个嘛,说易不易,说难倒也不难,只需有一位身具阳属性内力的后天高手,将阳属性内力灌入常小子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四穴中,当可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截心掌’阴毒的异种真气,到时他自然就可以苏醒过来。不仅如此,苏醒过来的常小子,虽不能动用武功,但短时间内,其他方面却与常人无异。”

谢无忌双目一亮,笑道:“如此,还真是再好不过。叔父,还请你为我护法,待我先将遇春救醒。”

“好!”颜垣含笑点了点头,当即长身而起,大步走出了帅帐,立于帅帐之前,亲自为谢无忌护法。

帅帐之内,谢无忌将常遇春扶起坐好,一手抵在他的胸口处,另一首抵在他的小腹处,心念转动间,“天山六阳掌”的武符发动,两股阳属性内力,顺着谢无忌的双手,涌入常遇春的体内……

“噗。”一口鲜血喷出,常遇春在昏迷了近半个月之后,总算苏醒过来。初醒过来,他的脑袋显然还有些昏昏沉沉,一时之间闹不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常小子醒了吗?”听到帅帐中的动静,颜垣大步走了进来。

“幸不辱命。”谢无忌微笑着向颜垣点了点头,又关切的看向常遇春,询问道:“遇春,你现在觉得怎样?可有哪里感到不适?”

“我……”常遇春这才回过神来,忙翻身就要下拜,感激道:“属下谢虎王救命之恩。是属下无能,累虎王和掌旗使担心了。”

第66章 蝶谷医仙,妙手回春

第66章蝶谷医仙,妙手回春

谢无忌连忙拦下常遇春的cānbài,和声道:“遇春,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况且,眼下我也只不过是将你的伤势暂时压制,若想将你彻底治愈,你我二人还要返回中原,另寻他人才是。”

颜垣则笑道:“是啊,常小子,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待你的伤好之后,多多为无忌征战斩敌就是,呵呵……”笑罢,又转头向谢无忌问道:“无忌,你们俩这就要动身?”

“是啊,遇春的伤势耽搁不得,我们需要尽快赶往蝴蝶谷,找到胡青牛。”谢无忌回道:“再者说,原本我就打算近期出发,如今也只不过稍作提前罢了。叔父,这万余大军,就麻烦你了。”随之,又对常遇春说道:“遇春,你去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出发。”

“是。”常遇春重重点了下头,虽心中有无限的感激,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这满满的感激记在了心底。

颜垣点头道:“也罢,常小子的伤最好不要拖延。无忌,你放心前往中原就是,这里有我们五个老家伙,再加上那个鬼精鬼精的刘小子,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即便波斯明教再敢来犯,我们也扛得住。”

“好。”谢无忌感激的点了点头,说:“叔父,小侄这一去,恐怕时日并不会短,此间的事情,还请叔父们多多担待。我相信,在没有完全摸清楚我们的底细之前,波斯明教应该也不会大举进犯,否则他们此番也不会仅是偷袭遇春他们了。”

想了想,谢无忌还又有些不放心,劝道:“若真的事不可为,还请叔父们当以自身安危为重。暂时的退让也没什么,待小侄赶回,我们再从长计议。”

“放心好了,我们可都还没活够,是不会做什么傻事的,呵呵……”颜垣含笑摆了摆手,让谢无忌放心。

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辞别了颜垣和一万大军,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往中原,赶往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汉口。近一个月的赶路,谢无忌到还没什么,但有伤在身的常遇春,却已显出了几分疲态。考虑到常遇春的身体,谢无忌决定换乘水路。

谢无忌雇了一艘江船,沿江东下。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位于皖北女山湖畔,乘船前往,确实是省时又省力方法。

二人乘船,自汉口到九江,又折向东北,进入皖境,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舍船登岸,再次换成马匹,向北进发,又过了数日,终到了蝴蝶谷左近。

蝴蝶谷一带地气温暖,满山遍野都是鲜花,又有数之不尽的蝴蝶,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穿梭于花丛之间,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叫人心旷神怡,也难怪此处被称为蝴蝶谷。

山谷前,血无忌和常遇春相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意之意,此情此景,使得二人深知,他们找对了地方。

二人不再迟疑,穿过花丛。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条小径。又行了一程,在小径的尽头,是一条清溪,溪水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药圃,种满了诸般珍贵的草药。

二人走到屋前,谢无忌朗声说道:“不知胡先生可在?在下谢无忌,特来拜访,还请胡先生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快步走出,见到血无忌,连忙上前躬身见礼,道:“属下胡青牛,参见虎王。”

谢无忌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下拜的胡青牛,笑道:“胡先生客气了,在下此来,确是有事相求。”

“常遇春见过胡先生。”常遇春适时上前见礼。

胡青牛对常遇春含笑额首,道了声“久仰”后,又对谢无忌说道:“只见虎王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显然并不是有恙在身。想来,需要属下医治之人,应是这位兄弟吧?”说着,又将目光移向常遇春身上,仔细观察起来。

谢无忌抱拳道:“久闻胡先生医术无双,还请略施妙手,救我这位兄弟于危难。”却并未言明常遇春的具体伤情,其中也不无考校之意。

“虎王客气了,都是教内的兄弟,属下定当全力以赴。”胡青牛自是连连摆手,示意谢无忌不必客气,说道:“二人请进,待属下先行查看一下这位兄弟所受何伤。”说着,将二人引入屋内。

屋内,正煮着一壶草药,满是草药之气。待三人坐定后,胡青牛先是伸手在常遇春的腕脉上一搭,随之又将他的衣衫解开,仔细观瞧了一番后,自信道:“这位常兄弟应是中了‘截心掌’这门阴毒的功夫,本来并算不得什么,只是又经历长期的舟车劳顿,并没有好好修养,是以如今已寒毒攻心,治起来确要多花费些功夫。”

“胡先生所言不差。”谢无忌闻言,双目不由得一亮,感激道:“如此,遇春的伤势,就拜托胡先生了。”

常遇春更是感激不尽,拜谢道:“多谢胡先生能留下常某这副无用之躯,今后能为虎王继续斩将杀敌,推翻元蒙的bàozhèng。”言语之间,关心的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都是想着如何继续为谢无忌效力。

胡青牛闻听常遇春如此说辞,心中对常遇春的为人亦是佩服不已,忙温声道:“常兄弟请放心,区区‘截心掌’,还难不倒胡某,胡某定当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身体,继续为虎王效力。”

“常兄弟,你先在这里躺好。”先是让常遇春于内室的床榻上平躺好后,胡青牛回身从药柜中取出了八根金针,于床榻前坐好,略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后,出手如电,精准的将八根金zhēnci入他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等八个要穴。

待八根金针都刺下后,胡青牛脸色苍白一片,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显然消耗不少,却仍不敢有半点分神,仔细观察着常遇春的反应。

第67章 医仙往事,心结难解

第35节医仙往事,心结难解

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辞别了颜垣和一万大军,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往中原,赶往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汉口。近一个月的赶路,谢无忌到还没什么,但有伤在身的常遇春,却已显出了几分疲态。考虑到常遇春的身体,谢无忌决定换乘水路。随之,谢无忌雇了一艘江船,沿江东下。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位于皖北女山湖畔,乘船前往,确实是省时又省力方法。

二人乘船,自汉口到九江,又折向东北,进入皖境,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舍船登岸,再次换成马匹,向北进发,又过了数日,终到了蝴蝶谷左近。

蝴蝶谷一带地气温暖,满山遍野都是鲜花,又有数之不尽的蝴蝶,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穿梭于花丛之间,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叫人心旷神怡,也难怪此处被称为蝴蝶谷。

山谷前,血无忌和常遇春相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意之意,此情此景,使得二人深知,他们找对了地方。

二人不再迟疑,穿过花丛。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条小径。又行了一程,在小径的尽头,是一条清溪,溪水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药圃,种满了诸般珍贵的草药。

二人走到屋前,谢无忌朗声说道:“不知胡先生可在?在下谢无忌,特来拜访,还请胡先生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快步走出,见到血无忌,连忙上前躬身见礼,道:“属下胡青牛,参见虎王。”

谢无忌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下拜的胡青牛,笑道:“胡先生客气了,在下此来,确是有事相求。”

“常遇春见过胡先生。”常遇春适时上前见礼。

胡青牛对常遇春含笑额首,道了声“久仰”后,又对谢无忌说道:“只见虎王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显然并不是有恙在身。想来,需要属下医治之人,应是这位兄弟吧?”说着,又将目光移向常遇春身上,仔细观察起来。

谢无忌抱拳道:“久闻胡先生医术无双,还请略施妙手,救我这位兄弟于危难。”却并未言明常遇春的具体伤情,其中也不无考校之意。

“虎王客气了,都是教内的兄弟,属下定当全力以赴。”胡青牛自是连连摆手,示意谢无忌不必客气,说道:“二人请进,待属下先行查看一下这位兄弟所受何伤。”说着,将二人引入屋内。

屋内,正煮着一壶草药,满是草药之气。待三人坐定后,胡青牛先是伸手在常遇春的腕脉上一搭,随之又将他的衣衫解开,仔细观瞧了一番后,自信道:“这位常兄弟应是中了‘截心掌’这门阴毒的功夫,本来并算不得什么,只是又经历长期的舟车劳顿,并没有好好修养,是以如今已寒毒攻心,治起来确要多花费些功夫。”

“胡先生所言不差。”谢无忌闻言,双目不由得一亮,感激道:“如此,遇春的伤势,就拜托胡先生了。”

常遇春更是感激不尽,拜谢道:“多谢胡先生能留下常某这副无用之躯,今后能为虎王继续斩将杀敌,推翻元蒙的bàozhèng。”言语之间,关心的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都是想着如何继续为谢无忌效力。

胡青牛闻听常遇春如此说辞,心中对常遇春的为人亦是佩服不已,忙和声道:“常兄弟请放心,区区‘截心掌’,还难不倒胡某,胡某定当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身体,继续为虎王效力。”

“常兄弟,你先在这里躺好。”先是让常遇春于内室的床榻上平躺好后,胡青牛回身从药柜中取出了八根金针,于床榻前坐好,略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后,出手如电,精准的将八根金zhēnci入他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等八个要穴。待八根金针都刺下后,胡青牛脸色苍白一片,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显然消耗不少,却仍不敢有半点分神,仔细观察着常遇春的反应。

不多时,常遇春双目圆睁,胡青牛连忙将他扶起侧卧,几大口黑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洒落于一早准备好的痰桶之内。但见,痰桶之内,黑血竟瞬间结成冰花,冒起丝丝寒气。

随之,胡青牛又扶着常遇春重新躺好,探手将金针取下。常遇春双眼微微闭合,呼吸愈发平缓,转眼已陷入了沉睡。

胡青牛这才盘膝坐好,双目半睁半合,开始运功调息。血无忌先是关心的看了眼常遇春,便默默为胡青牛护法。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胡青牛终于调息完毕,当即向谢无忌做了一个手势后,与谢无忌起身,轻步走出了屋子。

屋外,胡青牛长舒了口气,说道:“虎王,属下幸不辱命,如今常兄弟体内的寒毒已尽数被拔除。稍后,属下会亲自会调配草药,待常兄弟醒来后,给其服下。接下来,每日再煎服一副,调养七日,便可无碍。”

谢无忌笑道:“胡先生神技,本座佩服,遇春有先生妙手,本座自是万分放心。”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除此之外,本座还有一事相求,还请胡先生万勿推辞。”

胡青牛微微一怔,忙道:“虎王有事尽管吩咐,属下愿尽绵薄之力。”

谢无忌和声说道:“本座还想请胡先生施以援手,能够陪本座一同前往武当山,救治我那卧床多年的三师兄,俞岱岩。”说罢,紧盯着胡青牛的双眼,对于胡青牛能否放弃他一贯的原则,出手相助,谢无忌实在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果然,胡青牛一听到谢无忌此言,当即勃然色变,温怒道:“还请虎王见谅,此事赎属下不能答应。属下早年就已发誓,今生非教内兄弟不治,所以还请虎王不要再为难属下了。”

“哦?”谢无忌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有见胡青牛拒绝的如此干脆,仍不由得面色一沉,凝声道:“胡先生,难道你就不能为本座破例一次吗?”

胡青牛确是面色丝毫不变,语气冷硬的回道:“若是虎王欲救之人是教内的兄弟,属下自当义不容辞。但若是要救治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属下即便是死,也难以从命。”说着,更是毫不示弱的与谢无忌对视着,其心甚坚,不容半点转圜。

对此,谢无忌大感头痛,却也不愿和胡青牛闹得太僵。至于说以武力,甚至是胡青牛的生死来威胁,他还做不出那么没品的事情,毕竟刚刚胡青牛才医治了常遇春,也是对他有恩。

二人又僵持了好半晌,谢无忌方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胡先生言重了,即便胡先生最终还是拒绝本座,本座也不会做出伤害胡先生的这等恩将仇报之事。只不过,本座心中有个疑问,为何胡先生对那些名门正派,有如此之深的成见呢?需知,名门正派之中,也不乏真心推翻元庭的真英雄。就连本座,亦是出身武当派。”

“这……”胡青牛一阵沉默,并不谈起个中隐情。

有见胡青牛如此执拗,谢无忌亦是无可奈何,唯有再劝道:“当年,若非师尊所救,本座早已丧命奸贼之手,对于师门的恩情,本座自是不敢相忘。所以,本座恳请胡先生,再好好考虑一下。只要胡先生肯屈尊,前往武当山,救治我那三师兄,有任何要求,本座都定当竭力完成。”

胡青牛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随之又马上变得面无表情,沉声道:“虎王放心,此事属下会好好考虑的。属下还要给常兄弟配药,就不和虎王多聊了。虎王一路劳顿,也请早些休息吧。”说着,叫来小童,吩咐其带谢无忌去休息后,转身大步离去。

“哎,”谢无忌轻叹一声,实是不知胡青牛考虑之后的结果会如何。不过,谢无忌也并非是完全丧失了信心。据原着中记载,谢无忌就知晓至少有两件事,是能够打动胡青牛:其一,化解他和金花婆婆,也就是“紫衫龙王”黛绮丝的恩怨,这也算是救了他和王难姑一命;其二,则是为其除去,他一直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大仇人,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为他的胞妹胡青羊报仇雪恨。

七日之后,在胡青牛亲手煎制的草药之下,常遇春的身体彻底痊愈。不过可惜,对于谢无忌所求,胡青牛仍未答应。无奈之下,谢无忌只好继续留在蝴蝶谷,静候胡青牛改变心意。至于说被痊愈之后的常遇春,则动身返回察合台汗国,以贡献自己的力量。

终于,又过了半月有余,胡青牛的态度总算有所软化,虽然他还没有答应谢无忌的请求,但却主动询问起俞岱岩的伤势。仅是如此,也让谢无忌暗暗高兴不已,只要胡青牛肯松口,他就有信心,以此为突破口,让胡青牛彻底改变心意。况且,谢无忌相信,任何一个医生,都拒绝不了像“黑玉断续膏”这等神药,更何况是胡青牛呢?

果然,当听闻谢无忌讲诉了俞岱岩的伤情,以及“黑玉断续膏”的神奇疗效后,胡青牛大为震惊,感慨道:“属下早就听闻,有一味灵药‘黑玉断续膏’,药性极其神奇,能使人断骨重复,没想到竟真的存在……”

谢无忌打铁趁热,劝道:“胡先生,这‘黑玉断续膏’虽然神奇,但若没有能够回春的妙手,却也是无用。所以,本座再次恳请胡先生能够屈尊,随本座去一趟武当山,一施妙手。本座先前所言算数,只要胡先生肯应允,有任何要求,本座都必将竭力去为胡先生完成。”

胡青牛不答,话锋一转,反而问道:“虎王,你可知,属下为何会定下非教中之人不治,更因此获得了一个‘见死不救’的恶名?须知,属下年少之时,也曾潜心学医,立志济世救人,并没有门户之别。”

谢无忌心下一喜,知晓胡青牛终于要袒露心扉了,这就是他的机会,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忙道:“哦?究竟是何原因,本座倒是很想知道。”

“哎,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胡青牛叹息道:“那年,有一人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寻到了属下。挨不过那人亲属的苦苦哀求,属下亲自前往救治。经过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属下耗尽心血,总算将那人成功救治。事后,那人感激属下救治之恩,和属下义结金兰。事后,属下带他情同手足,甚至还把自己的胞妹胡青羊许配给他为妻,哪知后来那恶贼却害死了属下的妹妹……而这个恶贼,就是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再后来,属下为了报仇,前后三次找过鲜于通,但属下武功低微,每次都遭惨败而归,最后一次,属下更险些命丧他手。所以,自打那日起,属下就立誓,非教内之人不治,为此还得罪了一个大仇家,致使夫妻不得不分离,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该杀!”谢无忌闻言,勃然大怒,恨声道:“这鲜于通人前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真是杀他一千次都不解恨。胡先生,你且放心,本座这就动身,赶往华山,取鲜于通那厮的狗头。”

“虎王……”胡青牛身形一震,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无忌沉声道:“胡先生,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并非是本座的条件,本座是不会以此来逼迫于你的。像鲜于通这等小人,本座不知道还罢,但既然让本座知道了,就断然不会再让他在苟活于世。”

“虎王大义!”胡青牛长身而起,一鞠到地,正色道:“属下也不是不知恩义的小人,无论虎王此行是否成功,待虎王返回时,属下定会配好‘黑玉断续膏’,再陪虎王上武当山,救治俞三侠。”

谢无忌自是大喜,轻拍了拍胡青牛的肩头,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黑玉断续膏”的秘方,便飘然而去。武之天晶轮回

第68章 怒愤填膺,独上华山

第68章怒愤填膺,独上华山

“哎,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胡青牛叹息道:“那年,有一人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寻到了属下。挨不过那人亲属的苦苦哀求,属下亲自前往救治。经过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属下耗尽心血,总算将那人成功救治。事后,那人感激属下救治之恩,和属下义结金兰。事后,属下带他情同手足,甚至还把自己的胞妹胡青羊许配给他为妻……”

谢无忌已知晓事情后续的发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聆听,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哪知后来,那恶贼却害死了属下的妹妹……”说到这,胡青牛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恨声道:“而这个恶贼,就是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再后来,属下为了报仇,前后三次找过鲜于通,但属下武功低微,每次都遭惨败而归,最后一次,属下更险些命丧他手……”越说越为激动,到后来已彻底说不下去了。

好半晌,胡青牛方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沉声道:“所以,自打那日起,属下就立誓,非教内之人不治,为此还得罪了一个大仇家,致使夫妻不得不分离,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该杀!”谢无忌勃然大怒,恨声道:“这鲜于通人前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真是杀他一千次都不解恨。胡先生,你且放心,本座这就动身,赶往华山,取鲜于通那厮的狗头。”

“虎王……”胡青牛身形一震,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无忌沉声道:“胡先生,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并非是本座的条件,本座亦不会以此来逼迫于你的。像鲜于通这等小人,本座不知道还罢,但既然让本座知道,就断然不会再让他在苟活于世。”

“虎王大义!”胡青牛长身而起,一鞠到地,正色道:“属下也不是不知恩义的小人,无论虎王此行是否成功,待虎王返回时,属下定会配好‘黑玉断续膏’,再陪虎王同上武当山,救治俞三侠。”

谢无忌自是大喜,轻拍了拍胡青牛的肩头,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黑玉断续膏”的秘方,便飘然而去。

五岳之中,华山的形势最为险峭。远远望去,但见山势险峻,树林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攀到上峰,又见在那一处空阔的平地之上,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这日傍晚,斜阳西下,刚刚结束晚课的众华山派弟子,难得的闲了下来,或是回房休息,或是前往饭堂用餐,又或是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着晚霞,相互调侃着,享受着这一天之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忽听得,一道清亮的长啸之声骤然响起,由远及近。初时,啸声还远在山脚之下,转眼间却已到了山门前。啸声之中,满含凛冽的霸气,以及无尽的杀机,显然是来者不善。

立时间,整个华山派警钟大作,一众华山派弟子纷纷放下各自手头上的事,急速奔向华山大殿前的广场上,严阵以待,戒备来犯之敌。

长啸之声,好似龙吟虎啸,不绝于耳,已然破入山门。随之而来的,则是在啸音声中,还夹杂着兵器交击声,以及门下弟子的惨呼声。

广场之上,以掌门鲜于通为首的一众华山派弟子,脸上俱都布满了森森的寒意,只觉得胸中一团怒火正熊熊燃烧。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华山派创派百年以来,第一次敢有人上门寻衅。

啸音方歇,一道魁梧雄壮的身形,骤然出现在了鲜于通身前三米开外,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鲜于通身上,目光凛冽,夺人心魄。

“阁下何人?竟敢擅闯我华山派,真欺我华山派无人吗?”鲜于通折扇轻挥,目光灼灼的与来人对视着。

来人冷笑道:“你华山派是否无人,本座并不知晓。不过,本座却知道,你华山派禽兽倒是不少。”

“放肆……好大胆子……你找死……”一众华山派弟子闻言,俱都怒不可歇,纷纷高声喝骂不休。

鲜于通更是上前一步,双眉一挺,怒喝道:“阁下到底何人?既然敢孤身来闯我华山派,难道却连姓名都不敢道出吗?”

来人傲然道:“本座明教谢无忌,今日特来给你这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禽兽掌门一个报应。”不错了,来人就是谢无忌,经过大半个月马不停蹄的赶路,如今他总算来到了华山。

像鲜于通这等忘恩负义、谋害发妻、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谢无忌生平所最痛恨的,这一路之上,他都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杀机,如今华山派已在望,他又如何还能再忍得住?

“胡说八道。”鲜于通听了谢无忌这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

当年,鲜于通听闻“金蚕蛊毒”乃天下最毒之物,无形无色,中毒者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撕咬,痛楚难当,为了对付他当上掌门之位的最大障碍,也是他最为痛恨的师兄白远,于是乎他不远万里独探苗疆。

为得到这“金蝉蛊毒”,鲜于通更是不折手段,竟去欺骗一个极擅养蛊的苗疆女子的感情,虽最终得到两对金蝉,但却也被那苗家女子下了“金蝉蛊毒”,幸亏那苗家女子对他用情极深,所在的蛊毒并不重,这才让他有机会逃回中原。

之后,身重蛊毒的鲜于通,求了当时还没有门户之见的胡青牛身上,这才成功将“金蝉蛊毒”解除,侥幸活命。

再然后,鲜于通有感胡青牛医术高明,为拉拢胡青牛,与之结为异性兄弟,更娶了胡青牛的胞妹胡青羊。

结果,还是为华山派掌门之位,为了和上一任华山派掌门的独女成亲,鲜于通残忍的将当时已怀有身孕的胡青羊杀害,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

这件事,鲜于通一直埋藏于心底,遮掩得密不透风,但在十余年中,心中始终做贼心虚,生怕被别人知道,又或是被胡青牛找的帮手上门寻仇。

第69章 虎王之威,奸贼授首

第36节虎王之威,奸贼授首

五岳之中,华山的形势最为险峭。远远望去,但见山势险峻,树林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攀到上峰,又见在那一处空阔的平地之上,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这日傍晚,斜阳西下,刚刚结束晚课的众华山派弟子,难得的闲了下来,或是回房休息,或是前往饭堂用餐,又或是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着晚霞,相互调侃着,享受着这一天之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忽听得,一道清亮的长啸之声骤然响起,由远及近。初时,啸声还远在山脚之下,转眼间却已到了山门前。啸声之中,满含凛冽的霸气,以及无尽的杀机,显然是来者不善。

立时间,整个华山派警钟大作,一众华山派弟子纷纷放下各自手头上的事,急速奔向华山大殿前的广场上,严阵以待,戒备来犯之敌。

长啸之声,好似龙吟虎啸,不绝于耳,已然破入山门。随之而来的,则是在啸音声中,还夹杂着兵器交击声,以及门下弟子的惨呼声。

广场之上,以掌门鲜于通为首的一众华山派弟子,脸上俱都布满了森森的寒意,只觉得胸中一团怒火正熊熊燃烧。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华山派创派百年以来,第一次敢有人上门寻衅。

啸音方歇,一道魁梧雄壮的身形,骤然出现在了鲜于通身前三米开外,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鲜于通身上,目光凛冽,夺人心魄。

“阁下何人?竟敢擅闯我华山派,真欺我华山派无人吗?”鲜于通折扇轻挥,目光灼灼的与来人对视着。

来人冷笑道:“你华山派是否无人,本座并不知晓。不过,本座却知道,你华山派禽兽倒是不少。”

“放肆……好大胆子……你找死……”一众华山派弟子闻言,俱都怒不可歇,纷纷高声喝骂不休。

鲜于通更是上前一步,双眉一挺,怒喝道:“阁下到底何人?既然敢孤身来闯我华山派,难道却连姓名都不敢道出吗?”

来人傲然道:“本座明教谢无忌,今日特来给你这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禽兽掌门一个报应。”不错了,来人就是谢无忌,经过大半个月马不停蹄的赶路,如今他总算来到了华山。像鲜于通这等忘恩负义、谋害发妻、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谢无忌生平所最痛恨的,这一路之上,他都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杀机,如今华山派已在望,他又如何还能再忍得住?

“胡说八道。”鲜于通听了谢无忌这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当年,鲜于通听闻“金蚕蛊毒”乃天下最毒之物,无形无色,中毒者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撕咬,痛楚难当,为了对付他当上掌门之位的最大障碍,也是他最为痛恨的师兄白远,于是乎他不远万里独探苗疆。为得到这“金蝉蛊毒”,鲜于通更是不折手段,竟去欺骗一个极擅养蛊的苗疆女子的感情,虽最终得到两对金蝉,但却也被那苗家女子下了“金蝉蛊毒”,幸亏那苗家女子对他用情极深,所在的蛊毒并不重,这才让他有机会逃回中原。之后,身重蛊毒的鲜于通,求了当时还没有门户之见的胡青牛身上,这才成功将“金蝉蛊毒”解除,侥幸活命。再然后,鲜于通有感胡青牛医术高明,为拉拢胡青牛,与之结为异性兄弟,更娶了胡青牛的胞妹胡青羊。结果,还是为华山派掌门之位,为了和上一任华山派掌门的独女成亲,鲜于通残忍的将当时已怀有身孕的胡青羊杀害,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这件事,鲜于通一直埋藏于心底,遮掩得密不透风,但在十余年中,心中始终做贼心虚,生怕被别人知道,又或是被胡青牛找的帮手上门寻仇。不曾想,今日谢无忌果然寻上门来,而胡青牛兄妹,正是明教中人,要是他再猜不出谢无忌口中之言何意,可真就妄称“神机子”了。

看着面前的谢无忌,鲜于通心知不能再让谢无忌继续说下去了,心中更是涌起无尽的杀机,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将谢无忌留下,事后更要寻那胡青牛,斩草除根。越想,鲜于通心中杀机越盛,当即怒声道:“魔教妖人,休要妖言惑众,今日你竟敢犯我山门,鲜某人定叫你有来无回。”说着,挥掌向谢无忌力劈而下,不欲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谢无忌冷笑不已,随手格挡而开,讥诮道:“鲜于通,敢做不敢当,你不是禽兽,是什么?”

“你放屁!”鲜于通更是恼羞成怒,攻势愈发凌厉,贴身疾攻,全力施展出他的成名绝技,也是他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但见,鲜于通右手收拢折扇,露出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成鹰爪状;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鹰爪则是擒拿撕抓,双手招数截然不同,却又结合的天衣无缝。就仿若一鹰一蛇,双双齐出,苍鹰的矫健之姿,毒蛇的灵动之势,配合无间,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谢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一眼就看出鲜于通所施的招数虽精妙绝伦,但劲道却是严重不足,比之金刚门的刚若,差了何止一筹。更不愿与之多浪费时间,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擒住了鲜于通的左腕。随之,只听得“咔吧”脆响一声,鲜于通惨呼着,跌坐于地。

“掌门……”一众华山派弟子惊呼连连,但却摄于谢无忌的威势,并不敢上前援助,任由鲜于通抱着左臂低声哀嚎。

谢无忌冷笑道:“鲜于通,你这个衣冠禽兽,当年胡青牛救你性命,与你义结金兰,更将胞妹胡青羊下嫁于你,你却恩将仇报,害了他的妹妹,也是你的结发妻子,你难道真以为这世上就没有报应吗?”

“一派胡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鲜于通嘶声怒吼,竭力否认。

谢无忌上前一步,一脚将鲜于通踢翻在地,随之踩在他的胸口处,冷喝道:“怎么?还不承认?鲜于通,当年你身中金蚕蛊毒,难道不是胡青牛救了呢?难道你没有与胡青牛结拜?难道胡青羊不是你的结发妻子?难道你不是为了掌门之位,亲手杀了胡青羊?”鲜于通胸口被压,想要出言反驳,却根本就无法说出一句话,不由得心下大急,憋的脸色通红,这在旁人的眼中,却好似被喝问的哑口无言,无从辩驳的样子。

果然,一众华山派弟子素来知晓,他们的掌门鲜于通口若悬河,最擅雄辩,此时此刻,竟在谢无忌的喝斥之下,无言以对,心中不由得就信了几分。面面相觑之余,仍如堕梦中,怎么都不愿相信。

鲜于通自然也察觉了门下弟子们的异样,深知今日再也无法幸免,即便能侥幸逃过一劫,也必将身败名裂。此刻,鲜于通心中的恨意,比天高,比海深,更浮起了“就是死,也要拉着血无忌陪葬”的歹毒心思。当即状若疯魔,嘶吼道:“我能怎么办?如果不杀了那贱人,我如何有资格迎娶师妹?不能迎娶师妹,我又如何坐上这掌门之位?”随之,更恨声道:“谁知道,即便如此,师妹竟然还不愿意嫁给我,她爱得竟然是白远师兄……我恨啊,这掌门之位一定是我的,白远师哥,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与我争夺师妹,争夺掌门之位……”

血无忌闻听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万没想到鲜于通竟会如此说,还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不由得心下暗乐:“这算不算破罐子破摔呢?”

“就是此时……”鲜于通眼中闪过怨毒之色,趁谢无忌愣神的这一刹那,右手扇柄猛的向着谢无忌的面门一点,众人隐隐的闻得,一阵甘甜的气味,飘然而出。“和我一起下地狱吧……”鲜于通眼中怨毒之色愈浓,面色狰狞之极,就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可惜,鲜于通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谢无忌早就提防着他这一手,只是一个闪身,便已来他身侧,待随手将他的右手也折断后,更拎着他的后脖领,跃至丈许开外。

再看二人原立足处,砖石地面已变得漆黑如墨,石缝之间残留的杂草根茎,瞬间变黄枯萎。

“金蚕蛊毒?”谢无忌双目一凝,心中亦是后怕不已,若非自己一直存着一分小心,恐怕还真会着了鲜于通的道。随之,谢无忌心中升起了一团无名业火,决定不再留手,在鲜于通惊骇的目光中,探手成爪,紧紧扣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贼子,住手!”就在此时,两道厉呵之声于广场侧方响起,随之同时跃出了两人,一高一矮,年纪均已四旬开外,手中长刀闪烁。这二人,正是华山派仅存的宿老,但为人却极为不靠谱,这才迟迟赶至。

对于高矮二老的到来,谢无忌却恍作未见,右手用力一旋,一颗硕大的六阳皓首,便被他拎在了手上,鲜血淋漓。

“贼子,你找死!”高矮二老勃然大怒,同时举刀,向着谢无忌劈砍而来。立时间,刀芒霍霍,青光闪耀,矮老者身随刀进,直攻向谢无忌的右肋;高老者则出手如电,斜劈向谢无忌的左肩。高矮二老配合无间,所施展的正是华山派另一联击绝学“反两仪刀法”。

谢无忌足尖点地,身体轻飘飘的向后退去,避过高矮二老的合力一击,冷笑道:“果然是是非不分,忠奸不明。看来,说你们华山派满门都是禽兽,还真是没有愿望你们。”

矮老者更怒,厉喝道:“师弟,‘混沌一破’!”举刀朝谢无忌当头劈下。高老者紧随其后,接口道:“太乙生萌,两仪合德……”挥刀再进,一连劈出三刀,分斩谢无忌的两肩和腰眼。矮老者再接口道:“日月晦明……”就这样,在高矮二老的呼喝声中,刀招连绵不绝的劈砍而出,刀刀狠辣,招招凶猛,俱都向血无忌周身各处要害招呼而来。

“有点意思……”血无忌双眼神光暴涨,将一身功力运转至极致,左手成爪,挥舞之间,可开山劈石,与高矮二老手中长刀触碰之间,竟发出犹如金属碰撞一般的“哐哐”声。就这样,仅凭着一只左手,谢无忌就已将高矮二老的攻势尽数封挡下来。

“啊……”在华山弟子们的惊呼声中,血无忌突然纵身而起,自上而下,猛的两爪抓出,势大力沉,将横刀阻拦的高矮二老逼得向后连退。随之,心念转动之间,左腿魂骨的魂技“神行百变”悄然发动,这使得谢无忌身形快若鬼魅,刹那间便已从高矮二老的身前,闪烁到了他们的身后,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伸手在他们的肩头轻抓了几下。

霎时间,高矮二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仍保持着横刀格挡的姿势,僵立于当场。

“也罢,今天本座只取鲜于通这奸贼的性命,望尔等好自为之。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畅意的长笑声,血无忌飘然而去。

华山派众弟子面面相觑,高矮二老更是羞愧难当。今日,必将成为他华山派的耻辱之日。想他华山派也是名震天下的正道六大门派之一,却不曾想,今日竟会被谢无忌一人所攻破,轻取掌门鲜于通的首级,事后更是无伤而去……

华山派虽极力想将此事隐下,但身为正道六大门派之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世人所关注。果不其然,仅仅一个月的光景,消息就已传遍了整个天下。华山派一天之间惨遭横祸,不仅体现出他们的无能,更衬托出了谢无忌的凶残。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整个天下都在议论不休。有人说,华山派竟对谢无忌一人都毫无办法,还真妄为六大门派;还有人说,魔教就是魔教,果然凶残无比,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做下如此恶行;但更多还是群情激奋,号召武当派清理门户,号召天下人共诛谢无忌这恶贼,号召整个正道武林共讨魔教。可惜,响应者寥寥,前番刚经历和元庭的大战,整个正道武林都没没有回复元气,又如何能够和明教再轻启战端?

第70章 无忌归山,翠山返中原

第70章无忌归山,翠山返中原

矮老者再接口道:“日月晦明……”就这样,在高矮二老的呼喝声中,刀招连绵不绝的劈砍而出,刀刀狠辣,招招凶猛,俱都向血无忌周身各处要害招呼而来。

“有点意思……”血无忌双眼神光暴涨,将一身功力运转至极致,左手成爪,挥舞之间,可开山劈石,与高矮二老手中长刀触碰之间,竟发出犹如金属碰撞一般的“哐哐”声。

就这样,仅凭着一只左手,谢无忌就已将高矮二老的攻势尽数封挡下来。

“啊……”在华山弟子们的惊呼声中,血无忌突然纵身而起,自上而下,猛的两爪抓出,势大力沉,将横刀阻拦的高矮二老逼得向后连退。

谢无忌的身形快若鬼魅,刹那间便已从高矮二老的身前,闪烁到了他们的身后,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伸手在他们的肩头轻抓了几下。

霎时间,高矮二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仍保持着横刀格挡的姿势,僵立于当场。

“也罢,今天本座只取鲜于通这奸贼的性命,望尔等好自为之。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畅意的长笑声,血无忌飘然而去。

华山派众弟子面面相觑,高矮二老更是羞愧难当。今日,必将成为他华山派的耻辱之日。想他华山派也是名震天下的正道六大门派之一,却不曾想,今日竟会被谢无忌一人所攻破,轻取掌门鲜于通的首级,事后更是无伤而去……

华山派虽极力想将此事隐下,但身为正道六大门派之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世人所关注。仅仅一个月的光景,消息就已传遍了整个天下。华山派一天之间惨遭横祸,不仅体现出他们的无能,更衬托出了谢无忌的凶残。

一时之间,武林中人声鼎沸,整个天下都在议论不休。

有人说,华山派竟对谢无忌一人都毫无办法,还真妄为六大门派;还有人说,魔教就是魔教,果然凶残无比,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做下如此恶行。

但更多还是群情激奋,号召武当派清理门户,号召天下人共诛谢无忌这恶贼,号召整个正道武林共讨魔教。

只可惜,响应者寥寥,前番刚经历和元庭的大战,整个正道武林都没没有回复元气,又如何能够和明教再轻启战端?

不过,不论天下如何评论,都抹杀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经此一役,谢无忌的凶名也好,恶名也罢,都必将威震天下,为天下人所深深的忌惮。

至于华山派,唯一值得他们庆幸的,就是鲜于通所做的那些丑事并没有暴露,总算为他们保留下最后一丝颜面。可惜,他们却并没有想过,在这个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他们的秘密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不知何时,江湖中突然流传出了这样一条消息,“华山派前掌门鲜于通,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为了迎娶他的师妹,为了掌门之位,不仅使用金蚕蛊毒毒害他的同门师兄白远,更禽兽不如的谋害了他的救命恩人的胞妹,也是他的结发妻子……”

对于这条消息,相信者有之,嗤之以鼻者亦有之。但不管怎样,华山派的名声都不可避免的遭受巨大的损伤。

当然了,华山派也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毕竟这条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他们还可以保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蝴蝶谷深处,静静的躺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坟包,正是胡青羊之墓。此刻,墓碑之前的祭品仅有一样,那就是鲜于通那颗已经有些发臭的头颅。

胡青牛跪伏于坟前,失声痛哭,泣不成声。他独自一人,已在此跪哭了三天三夜。谢无忌并没有打扰他,任由他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苦闷,尽数发泄出来。

待胡青牛祭拜过亡妹胡青羊,又在胡青羊坟前枯守七日之后,谢无忌这才带着他,一齐动身赶往武当山。

再过半个月,就是张三丰百岁寿诞。是以即便此番胡青牛是否答应同行,谢无忌也定会及时赶回武当山,为张三丰贺寿。

说起来,自谢无忌当年下山加入明教起,已有多年未曾返回武当山。这主要是因为,一来他这些年来都忙着征讨察合台汗国,乃至于西域的其他两大蒙古汗国,实在是琐事繁多。

这二来嘛,却是谢无忌始终还是心存顾忌,不欲给武当派平添麻烦。要知道,他现在身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即便没有之前华山派的那一役,他在武林各大名门正派的眼中,也确确实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虽说,谢无忌出身武当派之事,整个武林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知道是一回事,那些正道中人至多也只会以为,谢无忌是先背叛师门,这才投身魔教。是以他们即便会对武当派有所不满,并不会因为此事而过分相逼武当派。

但若是让那些武林正道中人得知,谢无忌还与武当派有所往来,恐怕他们可就真的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也因此,这些年来,谢无忌即便再如何思念恩师,思念武当山上的那些师兄,他也不得不将心中的思念之情强行压下,始终不曾再踏足武当山半步。

如今张三丰的百岁寿诞在即,谢无忌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回贺寿。即便因此而惹出诸多事端,他也是顾不得了。

更何况,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而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偏差,今年张三丰的百岁寿诞,怕是会变得非常之“热闹”吧……

胡青牛在得知此事之后,大为懊悔。不停地责怪自己,只因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耽误了如此多的时间,这要是耽误了张三丰的百岁寿诞,他可就真是深感良心不安了。

对此,谢无忌一笑置之,反过来宽慰起胡青牛,让胡青牛不必太过自责。

不过,时间确实有些紧迫,谢无忌和胡青牛二人却是万不敢再多耽搁时间,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武当山。

与此同时,阔别中原大地近十年之久的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妇,也带着他们的爱子张无忌,返回中原。眼下,他们也同样急匆匆的赶回武当山……

第71章 同返武当山,无忌被掳

第71章同返武当山,无忌被掳

想当年,为追查俞岱岩重伤至残一事,张翠山一路追到了王盘山的扬刀立威大会,却不想被“金毛狮王”谢逊将他和殷素素双双掳走,远赴海外。

又因海上的一场大风浪,谢逊也刚巧狂病发作,便连同张翠山和殷素素一齐流落于极北的冰火岛,近十年不曾返回中原。

在冰火岛这近十年来,张翠山不仅和殷素素皆为夫妇,诞下一子张无忌,更和谢逊化干戈为玉帛,结拜为异性兄妹,并让张无忌认谢逊为义父。就这样,四人在冰火岛相依为命,直至今年张翠山一家,才借着北风南吹,得以返回中原大地。

而谢逊,并没有随张翠山一家一同返回中原,独自留在了那冰火岛上,为得只是自己的仇家实在太多,更因屠龙刀这个整个武林人人欲得的宝刀在手,怕连累张翠山一家罢了。

临近中原大地,张翠山一家还遇到了殷素素娘家天鹰教的战船。

此时,战船之上,以殷野王为首的天鹰教,正在同武当派的俞莲舟,以及昆仑派的西华子和卫四娘等人血战不休。至于原因嘛,也恰巧正是为了张翠山失踪一事。

这场血战,也因为张翠山一家的登舰,消散于无形。殷野王和殷素素兄妹重逢,俞莲舟和张翠山师兄弟重聚,再加上个聪明伶俐的张无忌,自是好不热闹。

但热闹过后,张翠山一家又被昆仑派的西华子和卫四娘追问起谢逊的下落。殷素素本想假托谢逊已死的消息,来骗过西华子等人。却不想,张无忌毕竟年幼,情急之下还中道出了谢逊仍在人世的事实。

不过,有殷野王和俞莲舟在,西华子等人想从张翠山一家口中逼出谢逊的下落,却是不可能。无奈之下,西华子等人唯有心有不甘地退走。但显然,此事并不是那么容易作罢的……

再之后,张翠山一家,便跟着俞莲舟急匆匆赶回武当山,好为张三丰的百岁寿诞贺寿。

这一日,俞莲舟和张翠山一家行至一处小城镇,正撞见元兵在仗势欺压当地的贫苦百姓,不由得义愤填膺,仗义出手。却不曾想,这都是元兵的计谋,为得只是趁乱掳走年幼的张无忌,好逼问出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此时的中原武林,张翠山一家返回中原的消息,早已传得人尽皆知。暗地里,想打张翠山一家主意者,大有人在。在这些人中,不论是打着为亲朋好友报仇,为武林除害旗号的名门正派;还是那些邪门歪道;又或是元廷供养的邪道高手,为得都只有一样,屠龙刀!

却见,混战之中,人影一闪,张无忌已被一人掳在怀中,正向远方疾速遁走。

“爹……娘……”张无忌骇然失声,高声呼救。

“无忌……”殷素素心下大惊,起身便欲将这人拦下。忽又察觉到,数枚暗器向她激射而来,连忙侧身躲闪。虽成功躲过袭来的暗器,但她也错失了营救爱子的良机。

“恶贼,休走,放下无忌……”眼看这人就要掳劫张无忌遁走,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俞莲舟及时赶至,挥掌攻向这人,欲将这人逼回。这人的反应也是极快,同样出掌与俞莲舟对拼。

“嘭!”闷响声中,俞莲舟与这人两掌相交。却不想,不敌被击退的是俞莲舟,而非这人。不仅如此,俞莲舟还因此受了不轻的内伤。

“师兄……”刚刚赶到张翠山,先行探手将俞莲舟接下,便欲起身追赶掳劫爱子之人。

“五弟,不要追,那人武功极高。”俞莲舟连忙出声喝止,并拉住了张翠山的衣袖。

而这一耽搁的功夫,这人已带着张无忌,消失的无影无踪。张翠山无奈,唯有带着爱妻殷素素和重伤的俞莲舟先行赶回武当山,请求张三丰出山相助。

此时,距离张三丰的百岁寿诞已仅有三日。索性,此地距离武当山也不过两日的路程。

你道掳劫走张无忌的是何人?正是那元廷之中,手握重权的汝阳王所招揽的高手之一,“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

鹤笔翁,与他的师兄鹿杖客,合称“玄冥二老”,师承百年前曾经横行武林的邪道绝顶高手百损道人,一身阴寒无比的“玄冥神掌”,早已练得出神入化,同样已达到半步先天的绝顶之列。放眼当今武林,能奈何得了他们师兄弟二人者,屈指可数。

其实,早在十年前,汝阳王就已十分觊觎号称“武林至尊”的屠龙刀,更命他所招揽的一众邪道高手,前去夺刀。当年的俞岱岩,就是因屠龙刀一事,为其中一个金刚门的高手以大力金刚指,重伤至残。

如今,一有张翠山一家的消息,这鹤笔翁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并设计掳走张无忌。

鹤笔翁一手提着仍不甚老实的张无忌,正志得意满的欲要找一处安静点的地方,好好从张无忌口中逼出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忽地,他眉头一皱,侧身向一旁躲避开来。却见,一只手掌成虎爪状,正从他的脸前寸许处划过。

“你是何人?”鹤笔翁双目微眯,紧盯向来人。被人欺近身前而毫无所觉,这让他不由得心下骇然。

“放开这孩子。”来人沉声喝道,脸上满是肃然之色。刚刚自己全力出手偷袭,却不想还是被鹤笔翁躲闪开来,这让他对鹤笔翁的武功更高看了几分。

这出手偷袭鹤笔翁,欲救下张无忌之人,正是同样急着赶回武当山的谢无忌。

说来也巧,今日张无忌和胡青牛也正好路过那个小镇。只不过,他们来得还是稍晚了一些,只见到了张无忌被鹤笔翁掳走的那一幕。

救人要紧,谢无忌顾不得与俞莲舟和张翠山二人兄弟重逢,急忙闪身去追赶那鹤笔翁,这才有了刚刚出手偷袭的那一幕。

“哦?你也是为了屠龙刀?”鹤笔翁阴冷一笑,嘴角更是溢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屠龙刀吗?你说是就是吧。”谢无忌洒然一笑,却是懒得与鹤笔翁过多解释。

第72章 苦战鹤笔翁,侥幸得手

第72章苦战鹤笔翁,侥幸得手

“你到底是谁?”鹤笔翁阴寒着脸,再度沉声喝问。

“明教,谢无忌!鹤笔翁,我劝你最好还是将这孩子交给我,否则今日必叫你后悔。”谢无忌踏前一步,距离鹤笔翁已近在咫尺之间,双手指尖微屈,呈虎爪之势,周身筋骨“噼啪”作响,内息鼓荡不休,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你找死……”鹤笔翁双目一寒,足下也不见任何动作,整个人就已直挺挺的向谢无忌逼近,抬手之间阴寒刺骨,印向谢无忌的胸口。他成名多年,又何曾被人如此小觑过?即便是天下闻名的“太极虎王”谢无忌也不行。更何况,谢无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辈,看年岁,足足比他小了三轮。

恶风扑面,谢无忌只觉自己好似身处数九寒冬,也让他更加深刻体会到鹤笔翁玄冥神掌的厉害和阴寒,并不欲与之应拼,侧身避过鹤笔翁这一掌。同时,他的右手反扣向鹤笔翁的左肩。

此时,鹤笔翁左手还提着张无忌,却是不利反击,但他也是丝毫不乱,右掌回击,划出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直袭向谢无忌的小臂。

谢无忌右手迅速回撤,腰间发力,双脚离地,半腾空而起,整个人都旋转起来,左手带着“嘶嘶”破风之声,抓向鹤笔翁的下阴处。这一爪,凌厉无比,又阴毒非常。

鹤笔翁腰腹后躬,从容不迫的让开谢无忌这阴毒凌厉的一掌,同时右脚闪电般踢出,脚尖正点在谢无忌的左手掌心处。

“嘭!”闷响声中,谢无忌整个人都旋转的向后倒飞了出去。足飞出数丈之远,方才勉强站稳身形,脸色阵青阵白,张口间吐出一口寒气。仅仅与鹤笔翁硬拼一记,他就觉得浑身血液都好像要被冻结了一般,可见鹤笔翁一身阴寒内力之雄厚。

反观鹤笔翁,同样并不好受,整个人像是一只偌大的虾米,向后倒退不止,踏足地面的左脚,犁出一道深深的足有尺许的划沟。同时,他的脸色也涨得通红,显然谢无忌这一身后天后期的功力,也并不是那么好接下的。

谢无忌身体晃动之间,才刚刚站稳的身体,就如离弦的利箭一般,直射至鹤笔翁的身前,双手虎虎生风,一爪剜向鹤笔翁的双目,一爪扣向他的咽喉。

“滚!”鹤笔翁暴吼一声,右脚重踏地面,震起漫天尘土,随手将张无忌扔到一旁,双掌变得晶莹如玉,带着刺骨的寒意,悍然迎上谢无忌的双爪。

谢无忌右手去势又疾了几分,但待与鹤笔翁左掌相击之时,又诡异的慢了下来,划出一个圆圈,轻飘飘的将鹤笔翁的左掌荡到一旁;同时,他的左手蓦的回撤,又闪电般探出,擒向鹤笔翁的右掌手腕处。刚柔二力,被他同时驭使出来,却是无有半点不谐。

鹤笔翁嘴角溢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虽是惊诧于谢无忌爪法之精妙,用力之巧妙,却是成竹在胸,左掌上撩,反又将谢无忌的右手荡开;而他的右掌手腕一翻,不仅避过谢无忌左手的擒拿,反而结结实实地印在它的手爪之上。

“噗……”谢无忌的面色又是一白,只觉得一股极度阴寒之力,顺着他的左手直袭向他的五脏六腑,当即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这口鲜血却又在脱口而出之极,化作一枚血箭,激射向鹤笔翁的眉心。

鹤笔翁的瞳孔剧烈收缩,实没想到谢无忌还有此一招,连忙仰头让过这枚不期而至血箭。

谢无忌强压下胸口处翻腾的气血,丹田内“如影随形腿”的武符骤然发动,双足接连踢击而出,化成漫天腿影,袭向鹤笔翁周身各处要害。

“好个‘如影随形腿’,没想到你还擅长少林七十二绝技,嘿……”鹤笔翁阴测测一笑,身形连晃之间,已然从容不迫的将谢无忌的漫天腿影尽数避开。

谢无忌却是不敢给鹤笔翁任何喘息之机,又发动了丹田内“天山六阳掌”的武符,双手成掌,化成一片掌影,印向鹤笔翁。正是“天山六阳掌”中最强一式“阳关三叠”,可在短时间内激发自己的全部内力,给对手以重创!

“小辈,本座怕你不曾?”鹤笔翁怪叫一声,一双晶莹如玉的手掌,犹如羚羊挂角,秒绝巅峰的迎上了谢无忌的双掌。

“轰!”巨大的轰鸣声中,以谢无忌和鹤笔翁双掌交击处为核心,炙热与阴寒的两股气劲交汇、冲突,致使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鼓荡不休。

“噗……”谢无忌再喷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若纸,又好似挂上了一层寒霜,整个人都跌飞了出去。

“嘭!”鹤笔翁双足重踏地面,踏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却也使自己强行站稳。面色赤红一片,嘴角边同样溢出丝丝血渍。

“小辈,敢尔……”鹤笔翁双目又是一瞪,顾不得自己体内翻腾的气血,暴喝着,向谢无忌冲来。

原来,谢无忌跌退的方向,正是张无忌所在之处,这自然是他一早就算计好的。待退至张无忌的身前,他只是略一探手,就已将张无忌抓起。转身,遁走得更疾。

谢无忌虽有算计,动作又极其迅捷,只在眨眼之间就已做完这一切。但暴怒之下的鹤笔翁同样不慢,两个跨步之间,就已追至谢无忌身后,双掌同时探出,分别印在了谢无忌和张无忌的背心处。

危急关头,谢无忌顾不得躲闪,硬受了鹤笔翁这一掌。并借着鹤笔翁这一掌之力,大鸟腾空一般跃出了十数米。他更是将身法和速度提升到极致,几个闪身之间,再度掠至数十米开外。

“休走……噗……”鹤笔翁刚欲再提气追赶,却是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口喷鲜血而驻足。又惊又怒之余,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无忌从自己手中抢下张无忌,疾速远遁而走。

谢无忌虽仅是后天后期境界,但他那记“阳关三叠”却是将他一身功力都集中于双掌之间;再加之“天山六阳掌”所蕴含的阳之力,又正好与鹤笔翁的“玄冥神掌”相冲。是以一时不察之下,鹤笔翁也委实受了不轻的内伤。

第73章 百岁寿诞,群雄拜山

第73章百岁寿诞,群雄拜山

不过,这也就是鹤笔翁对谢无忌诡异的手段太过不了解,这才让谢无忌侥幸的得手。若是再有下一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到底,谢无忌也只是后天后期境界,与鹤笔翁这个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相比,虽相差了仅仅半筹,但这半筹却好似一道巨大的鸿沟,几乎比得上后天境界与未踏足后天之间的差距。

至于说,谢无忌的“天山六阳掌”配上“玫霞荡”虽然玄妙,但到底不像至阳的“九阳神功”那样,先天就能克制鹤笔翁的“玄冥神掌”。是以它虽能收到一些奇效,但终归也是仅此而已。

不过,也幸好鹤笔翁之前就大意负上不轻的内伤,这才让他最后击出的那两掌,未曾发挥出五成功力。也使得谢无忌虽然是伤上加伤,却还不足以让其无法继续催动内息。

至于说张无忌所中的那掌,却是鹤笔翁留手了,否则别说是五成功力,就是一成功力,也足要了张无忌的小命。

谢无忌顾不得体内的寒毒和伤势,带着张无忌一路疾走,在汇合胡青牛后,方才寻了一处隐秘之地,运功疗伤。

“呼……”谢无忌长舒了口气,经过这一日一夜的运功调息,他总算将体内寒毒尽数逼出体外,将他所受的内伤暂时压下。

“虎王,你醒了?”一直从旁护法的胡青牛,连忙上前关切地询问:“可还有何不适之处?”说着,更探手为谢无忌把脉。

“无甚大碍,体内的寒毒已被我尽数逼出。”谢无忌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拒绝胡青牛的好意,又询问起张无忌的情况:“这孩子怎样?我在将他救走之时,不慎让他也挨了那老贼一记‘玄冥神掌’。”

胡青牛缓缓收回手,也彻底放下心来,谢无忌虽然内伤不轻,却并非是什么不可逆的伤势,只要好生修养一段时日,再配上他调制的良药,当可彻底无碍。

“不太妙……”又听闻谢无忌问起张无忌的情况,胡青牛眉头微皱,摇头道:“‘玄冥神掌’着实阴毒,我亦没有把握将他体内的寒毒彻底驱除。不过,时方才,我已用子午针灸之法,将他体内的寒毒暂时压制,短时内应可无碍。”

“哎,你尽力而为就好。”谢无忌轻叹一声,却知此事实在怪不得胡青牛。据他所知,在原著之中,胡青牛历时数年,也没有将张无忌治好。

“先前疗伤,又耽误了一天的工夫,我们还是先行赶去武当山吧。”谢无忌长生而起,一把抱起仍在沉睡中的张无忌,催促胡青牛尽快动身赶路。

此时的谢无忌,当真有些心急如焚。他怕赶不上张三丰的百岁寿诞,更怕赶不上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妇的那场变故……

“好。”胡青牛也知谢无忌急迫的心情,毫不犹豫的起身,紧跟在谢无忌的身后。

许是马背之上实在颠簸,三人方才疾驰出去没多远,张无忌就已醒了过来,警惕的看向将自己抱在身前的谢无忌,问:“你是谁?也同他们一样,想要逼问我义父的下落,加害我义父吗?”

谢无忌淡然一笑,反问:“你叫谢无忌,我也叫谢无忌,你说我是谁呢?”

“你怎知我之前也叫作谢无忌?咦……”张无忌先是脱口而出,又马上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谢无忌,似是猜到了什么。

“你真的是……”只是一时之间,张无忌还无法确信,或者说是实在难以自信吧。

谢无忌笑道:“你猜的不错。你义父‘金毛狮王’谢逊,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真的吗?”张无忌先是一喜,又马上想到了什么,不信道:“你撒谎!义父说过,无忌哥哥在满月之时,就被‘混元霹雳手’成昆那恶贼杀害了……”

“我是被成昆那恶贼谋害过,但却侥幸未死。”谢无忌淡然一笑,有见张无忌仍是满脸的不信,也不欲过多解释,只是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是与不是,等见到你父亲,便知分晓。”

“你还认识我父亲?”张无忌怀疑道。

“当然。”谢无忌笑道:“你父亲是我的五师兄,我自幼与你父亲一同在武当山学艺,又岂会不认识你父亲。”

“你真是我父亲的师弟?”显然,张无忌对谢无忌的怀疑仍未尽数消除。

“是啊。”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沉默了好半晌,张无忌方才轻声嘀咕了起来,之后更不再与谢无忌交谈。他虽然感觉到谢无忌自己并无恶意,但他初回到中原就经历了不少事情,也深刻明白了人心险恶的道理。

对此,谢无忌也不见怪,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及时赶回武当上。当即一夹马腹,喊了声:“驾!”将马速又提了几分……

四月初九,本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一来近十年未归的张翠山重归山门,二来更是张三丰百岁寿诞。紫霄宫四处打扫得一尘不染,厅堂上都粘贴了张翠山亲手所书的寿联。整个武当山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却不曾,寿宴还未开席,一批又一批的不速之客接踵而至,名义上是前来拜寿,但真实情况若何,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最先登上的,确是昆仑派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携西华子和卫四娘等一众昆仑弟子;随后,崆峒五老,关能、宗维侠、唐文亮、常敬之和胡豹齐至,还带了一众门下弟子。

紧接着,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帮等许多门派帮会的掌门帮主陆续拜山,浩浩荡荡,不下百余人。

没过多久,连平素里与武当派交情最好的峨嵋派也都来了,还是掌门灭绝师太亲至,也带了不少弟子。

最后,就连少林寺的四大神僧,除了当年死于谢逊之手的空见外,住持空闻和空智、空性三人尽数到来,同样待了二十多名少林武僧。

立时间,武当派的会客大殿,被挤了个满满登登,若非这大殿足够宽敞,恐怕真装不下这么许多人。

第74章 当日因,今日果

第74章当日因,今日果

群雄在为张三丰拜寿之后,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当即不顾武当派的颜面,逼问起张翠山,当年龙门镖局的灭门惨案,以及“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

前一件事还好说,毕竟这只是少林寺的一面之词,并无真凭实据。再加之卧床近十年的俞岱岩,就是被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指”重伤至残,更有当年的那枚金元宝为证。两相对比,却是少林寺更为理亏一些……

至于后一件事,就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群雄此番拜山,为得就是逼问出谢逊的下落。

虽然群雄口口声声说,要为当年惨死于谢逊手中的那些门人亲友报仇,又或是打着为武林除害的旗帜。但其实,他们最想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得到那柄号称“武林至尊”的屠龙刀!

虽说事先已约好三个月之后,张翠山自会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但群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他们更怕在三个月中,再出现什么变故,张翠山又来个失踪,那他们可真就图之奈何了。

事实上,群雄的担心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张翠山重归中原,经历了这么多事,还真打起了待张三丰百岁寿诞之后,就重返冰火岛避世,再不踏足中原的念头。

面对群雄的步步紧逼,张翠山是何等义气之人,又岂会出卖自己的结义兄长?更何况,这里还是武当山,他就更有底气,将此事拖延一些时日了。

可是群雄又如何肯轻易罢手?再加之他们人多势众,就更是底气十足。面对张翠山的百般推诿和拖延,面对武当七侠的同仇敌忾,他们却是寸步不让。

一时之间,场面弄得僵持不下,殿内的气氛更是变得十分压抑。

但让群雄真的动手,他们却都是心有忌惮。正所谓,武林之中,南尊少林,北尊武当!武当派作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却不是他们敢轻易撕破脸皮的。

尤其是,张三丰作为整个武林之中,唯一的先天境界的武学大宗师,又岂是他们所能抗衡的?更绝非人数上的优势,就可以抹平的。

眼见双方始终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同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住持空闻主动提出,少林与武当做过一场。若是少林胜,今日张翠山需如实道出谢逊的下落;若武当胜,则群雄立刻各自下山,谢逊之事三个月之后再见分晓。

群雄也知,今日即便继续僵持下去,也很难会有什么结果。若是再激怒张三丰,他们就更加不会有好果子吃,当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又经过了一阵激烈的言语交锋,最终在群雄的见证之下,双方决定以空闻、空智和空性三位神僧联手,对战武当七侠的真武七截阵。

只是,俞岱岩早已重伤至残,又如何能够与其他六位师兄弟联手对抗少林的三大神僧?虽说六人联手,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胜,但武当七侠向来同进同退,落下俞岱岩始终是个极大的憾事。

还是张松溪头脑灵活,提出了让殷素素代替俞岱岩出战的提议。对此,其余五人也欣然同意。

谁曾想,张松溪本是好意,却还是因为殷素素和俞岱岩的会面,引出了当年那场祸事的真正因果……

原来,当年俞岱岩偶得屠龙刀,本想带回武当山,交给张三丰处置,以期能够避免因为这把屠龙刀而引起的武林浩劫。

不曾想,这个消息最终还是被天鹰教得知。于是乎殷素素和她的兄长殷野王联手,暗算了俞岱岩,强夺了屠龙刀。

这才引出后续的龙门镖局护送俞岱岩回武当,半途却被汝阳王手下邪道高手劫走,以“大力金刚指”重伤至残的惨祸……

究其因果,俞岱岩重伤至残,源头还是在殷素素这里!

张翠山惊闻此事,心情真好似天塌地陷!一面是自己情同手足的三师兄,一面是自己的爱妻。实不知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众人的他,当即就起了轻生之念……

“啊……”面对爱妻殷素素的引颈受戮,欲一死以谢罪,张翠山却是怎么都下不去手,绝望的嘶吼一声,转身奔出俞岱岩的寝殿,直奔前殿而去。

殷素素、宋远桥等人不知张翠山是何意,也连忙追了过来。却不曾想,还是无法阻止张翠山的决意。

张翠山“噗通”一声跪倒在张三丰的面前,叩首道:“师父,弟子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却还想求您一件事……”

张三丰微微一怔,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是温声道:“什么事?你说吧,为师决无不允。”说起来,在众弟子之中,张三丰最钟爱之人,除了关门弟子谢无忌,就当属文武双全的张翠山。

“多谢恩师!”张翠山磕了三个响头后,这才道:“弟子有一独生爱子,落入奸人之手,盼恩师救他脱出魔掌,抚养他长大成人。”

张三丰面色一肃,沉声道:“好,为师答应你了。既是你的爱子,就当是我的徒孙,我又岂会坐视不理?翠山,你且起来吧,有事咱们慢慢商议。”不知为何,在他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翠山感激地点了点,这才站起身来,转身上前几步,向着少林、峨眉、昆仑、崆峒等各派众人朗声道:“当年,是我妻子杀了龙门镖局满门上下,那时她还不识我,但夫妻本为一体,她当日所造的所有罪孽,就由我张翠山一人承担好了……”

“翠山……”张三丰心下一沉,觉察到了什么,连忙出言喝止。

“不要啊……”另一边,殷素素和宋远桥等人也赶到前殿,同声疾呼,欲要阻止张翠山做傻事。

只可惜,对于众人的呼喊,张翠山却是理也不理,更抽出腰间长剑,横于自己的脖颈之间,阻止众人上前拦阻,又继续道:“我与‘金毛狮王’谢逊,有八拜之交,你们觊觎屠龙刀,想逼我对不起义兄,却是痴心妄想……”说罢,就要自刎于当场……

第75章 父债子偿,一力承担

第75章父债子偿,一力承担

这时,群雄才真的急了,不仅是怕张翠山这一死,他们再难得知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更怕因此而让武当派上下记恨,甚至是激怒张三丰。有心上前劝阻,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他们不再想知道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了吧?

更何况,张翠山此刻死志已坚,莫说是他们,就是张三丰、殷素素和宋远桥等人,也未必能够劝他回心转意。

眼看张翠山就要自刎当场,血溅五步……忽地,一枚熟铜所铸的令牌,从殿门外激射二至,快若流星闪电,穿过在场一众群雄,正落在他横握宝剑的手背之上。

“哐啷啷……”张翠山一时不差,手中长剑落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而击落他手中长剑之物,却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印刻有“虎”字的令牌,正是谢无忌的虎王令。

“爹,不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道焦急的童音,从殿门处响起。随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大一小三条人影,已落于殿中。

“无忌……”张翠山再顾不得心中的死志,一把将那道幼小的身影拥入怀中。

“无忌……”又是一声疾呼,殷素素飞奔而至,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失而复得的惊喜,令她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谢无忌暗松了一口气,紧赶慢赶,他总算是及时赶上,趁乱救下了张翠山一命,令这场悲剧没有真正的发生。

随之,谢无忌又“噗通”一声跪于张三丰的身前,三拜九叩大礼之后,这才动情地道:“不孝弟子无忌,贺恩师万寿无疆!”

“好,好!无忌,快快起来……”张三丰一脸慈善的笑意,亲手将谢无忌扶起。此刻,他确实有理由高兴,一为张翠山因一时想不开的自缢举动被阻;二为另一个同样久未归山,始终都令他牵肠挂肚的爱徒,不远万里赶回来为他贺寿。

“小八……”宋远桥等人见到谢无忌归来,亦是大为惊喜,纷纷拥上前来。

“什么?太就是‘太极虎王’谢无忌……”

“就是他,没错!我曾经远远的见过他,是不会认错的……”

“不是说,他已叛出武当了吗?为何还敢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前些时日他才刚在华山派犯下那等恶行,现在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咱们面前,还是真是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啊……”

群雄之中,有不少人已认出了谢无忌的身份,自然又是一阵骚动。转眼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谢无忌的身上。

谢无忌豁然转身,凌厉的目光也投向群雄,怒声道:“今日乃家师百岁寿诞,你们却登门寻衅,不嫌太过吗?”

“那也总比你依仗自己武功高强,不仅登门挑衅,还出手斩杀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来得要好吧?”群雄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反唇相讥。

“哦?这么说来,你今日也要效仿本座行事了?”谢无忌森冷一笑,周身杀机涌动,凛冽的目光直射那人。自见到张翠山真要横剑自刎的那一刹那,他就动了真火,恨不得将在场众人斩杀个一干二净。只可惜,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真拿几个人来个杀鸡儆猴,以震宵小。

“呃……”那人顿时一窒,呐呐不敢多言。

谢无忌嘴角溢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冷笑道:“无胆鼠辈,也敢上我武当山寻衅滋事?”

“魔头,修得猖狂!你视我等天下群雄为无物吗?”灭绝师太上前一步,仗剑怒视谢无忌。

谢无忌毫不示弱的回瞪灭绝师太,冷笑道:“我看,是你们太过不将我武当派放在眼里了吧?”

说话间,宋远桥等人齐步上前,与谢无忌共同面对群雄。就连张翠山也松开了爱儿,强压下复杂的心情,与诸位师兄弟共同进退。

一时之间,殿内剑拔弩张,气氛变得紧张至极。

“阿弥陀佛。”空闻低喧了声佛号,也上前一步,与灭绝师太并肩而立,沉声道:“谢施主,我等今日拜山,并无妄动刀兵之念,只是欲从张五侠口中,问得那谢逊的下落罢了。”

“假仁假义!”谢无忌不屑冷笑道:“大师又何必惺惺作态,想要图谋那屠龙刀就直说,又何必扯一些有的没的。”

“阿弥陀佛,”空闻却是心性极佳,也不着恼,仍平静地道:“谢逊当年恶行累累,无故残害了不少武林同道,确是当给诸位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哦?”谢无忌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点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不过……”

“不过什么?”灭绝师太冷声喝问。

谢无忌失笑道:“不过我却觉得,诸位既然投身武林,就应做好不是被人杀,就是去杀人的准备。怎么?师太你法号灭绝,难道手上的人命还少吗?”

灭绝师太冷声道:“贫尼虽然这一生杀人无数,但自问所杀之人尽是些魔教妖人,邪门歪道,问心无愧!”

“何为魔教?”谢无忌亦冷笑道:“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师太,就是你口中的魔教,终日为驱除鞑虏奔波、血战,而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正义之士,又曾做了些什么?”

“你……”灭绝师太被问得哑口无言。不仅是她,群雄也大都是如此。毕竟,谢无忌所言,也确实属实,容不得他们抵赖。

“再有就是……”谢无忌脸上的笑容越发怪异,继续道:“我还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父债子偿!日后你们若是想寻狮王报仇,不妨直接来找本座好了。本座通通都接下就是。”

“谢施主,你这是何意?”空闻微微一愣,随之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出口询问。

谢无忌洒然一笑,说:“大师,你一口一个谢施主,既知我也姓谢,难道猜不出我与他的关系吗?”

“你……你是谢逊那恶贼的儿子?”灭绝师太失声低呼。

殿内群雄亦都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无忌。他们还真的从未想过此节,也不可能想象的到……

第76章 惊喜!最佳贺礼

第76章惊喜!最佳贺礼

“怎么?还不愿相信吗?非要本座亲口承认吗?好,本座就亲口说上一遍……”谢无忌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扫过群雄,傲然道:“没错!本座就是你们要找的‘金毛狮王’谢逊之子,谢无忌!”

不待群雄开口,谢无忌又道:“料你等今日也不敢真的在我武当山撒野。也罢,日后尔等若是再想寻我父报仇,尽管来找本座就是,与他人都无干系。”

“阿弥陀佛。”空闻低喧了一声佛号,再深深看了谢无忌一眼后,又向张三丰略一稽首,带着空智和空性,以及众少林弟子,转身大步下了武当山。他当然看得明白,事已至此,再想逼问张翠山谢逊的下落,再想找谢无忌麻烦,都是万万不可能。

“谢无忌,今日看在张真人的面上,就饶你一命。日后,贫尼自会再去找你魔头讨还公道!我们走……”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同样带着门下弟子毅然离去。相比于空闻,她更怕再闹下去,会真正激怒张三丰。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张三丰的恐怖,毕竟自峨嵋派创派祖师起,二派就一向相交甚密。

“告辞!”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和崆峒五老相视一眼,向张三丰遥遥一拜,亦带着门人子弟告辞离去。空闻和灭绝师太能看得清局势,他们自然也看得明白。至于和谢无忌之间的恩怨,唯有日后再找机会讨回。

转眼间,四大门派就退走个一干二净,唯剩下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帮这些二三流的门派帮会。他们面面相觑,也是再不敢多留,慌慌张张的下山去了。

至此,殿内就只剩下张三丰及他的徒子徒孙,那些假借贺寿为名实则别有居心的武林群雄,顷刻间尽数退走个一干二净。张三丰的百岁寿宴虽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总算可照常进行。当即,自有门人弟子下去准备……

“小八,你这又是何必?”宋远桥不无怪责的看着谢无忌,但更多的还是关心和爱护。

谢无忌微笑道:“武当山乃是师父和诸位师兄清修之所,总让那些闲杂人等前来打扰,终归是不妥。”

莫声谷不乐道:“小八,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在你心中,我们几个师兄是胆小怕事的人吗?不要以为你现在武功高强,胜过我们这些师兄,就可以瞧不起人了。”

“岂敢。七哥,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我说错话好了。”谢无忌连连摆手致歉,苦笑道:“不过,他们欲寻仇者确是家父,有道是父债子偿,我这个作儿子自然是要一力承担。”

眼见几位师兄还要再劝,谢无忌又道:“更何况,待师父寿诞一过,我就要立刻赶回西域,波斯明教那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必须由我回去亲自坐镇。我料想,短时间内我都无暇再顾及中原这边。若是他们真有这个胆量,尽管去西域寻我报仇就是……”

这些年来,谢无忌虽然不曾返回过武当山一次,但时常都会有书信往来。他下得武当山后,所遇、所行之事,都会在书信中讲明。是以,对于谢无忌的近况和之后欲行的大计,宋远桥等人也是十分清楚的。

“好了,诸位兄长,今日是师父的寿宴,咱们再不去提这些扫兴的事情,还是讲点开心的事吧……”谢无忌微微一笑,拉过胡青牛,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蝶谷医仙’胡青牛,是我特意请他来为三哥疗伤的……”

“小八,你说的可是真的?三弟他……”俞莲舟失声惊呼,面色一片潮红,激动地看着谢无忌。

不仅是俞莲舟,殿内所有人,都是神情激动的看向谢无忌。就连张三丰也难免有些动容。要知道,这近十年以来,俞岱岩可一直都是他们的心病。

“自然是真。”谢无忌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沉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有追查当年伤三哥的罪魁祸首,终有所获,凶手实出自西域金刚门!”

“金刚门?原来如此……”张松溪最是见多识广,立刻想到了什么,摇头道:“当年,扫林出了个叛徒火工头陀,他在叛门而出时曾偷取了少林不少绝技。他所创立的金刚门,会使用‘大力金刚指’,却也说得过去……”

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认同张松溪所言,又继续道:“半年前,我与明教诸位高手联手,覆灭了金刚门,并得了他们的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的药方。现已经胡青牛之手,将此秘药调配出来。”说着,目示胡青牛。

胡青牛领会谢无忌之意,含笑介绍道:“这‘黑玉断续膏’确实不凡,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即可痊愈;若是伤残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只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再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仍可恢复如常。”

“这……”宋远桥等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金刚门还有此奇药。同时,他们更是心中惊喜不已,若胡青牛所言属实,俞岱岩的伤势也终于有希望了。

果然,胡青牛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彻底安心。只听他说:“俞三侠的伤情,在来的路上,虎王已对我言明。如今有了这‘黑玉断续膏’,我当有十成的把握,将俞三侠彻底治愈,使俞三侠恢复如初。”

“太好了……”宋远桥等人大喜过望,更不自觉得都有些热泪盈眶。那是兴奋和激动的泪水。

“好!非常好!这个寿礼,是为师今天所收到的最好的寿礼!”张三丰抚须长笑,亦是开怀至极。

谢无忌又不无调侃地对张翠山道:“五哥,既然三师兄的伤势能救,你也就不要再因此事怪责五嫂,更不要再起那轻生之念,让师父和我等兄弟伤心。”

张翠山面色一涩,苦笑着连连摇头,知晓谢无忌虽是在调侃自己,但个中也不乏对自己刚刚的举动有所不满。至于说,谢无忌如何知晓个中的具体因由,他却是未及多想。11

第77章 九阳真经,昔年往事(上)

第77章九阳真经,昔年往事

张翠山歉声道:“恩师,小八,还有诸位兄弟莫怪,刚刚是翠山思量不周,意气用事,让诸位为我担心了。”随之更是拉着爱妻殷素素和爱子张无忌的手,来到谢无忌正对面,大礼拜谢道:“另外,还要感谢小八你救无忌脱离魔手。”

“谢八叔,救下我儿。”殷素素也同样是满脸感激之情,随着张翠山一齐,大礼拜谢。

“谢谢八叔……”张无忌就更不用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无忌不仅从鹤笔翁手中将他救下,就在刚才还救了他爹一命。

“五哥,你我兄弟又何须如此?”谢无忌连忙探手阻止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大礼,摇头道:“五嫂,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勿需如此见外。”

随之,谢无忌又心疼的将张无忌抱起,不无歉意地说:“只可惜,我还是学艺不精,虽从鹤笔翁手中救回无忌侄儿,但仍不慎令他中了一记那阴毒至极的‘玄冥神掌’,哎……”

“什么!”张翠山和殷素素相顾骇然,又不可置信的看向爱子张无忌。他们刚刚得见爱子平安归来,却是只顾得高兴,还真没察觉出爱子有何异常。

当然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胡青牛的医术实在了得,竟然将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压制的如此彻底,让旁人若不仔细探查,还真是无法发觉。

“还有此事?”宋远桥等人亦是面露讶色,满含怜惜的看向张无忌。他们虽然不曾真正见识过“玄冥神掌”,但对它的阴毒,却也是知晓一二。

“过来我看……”张三丰眉头微蹙,探手一招,一道柔和的劲力,就卷起张无忌飞进他的怀中,探手搭在张无忌的脉搏之上,仔细察探起张无忌体内的伤情……

“八叔,无忌他……连胡神医都没有办法吗?”殷素素欲言又止,随之更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含期待的看向胡青牛。

胡青牛摇头苦笑道:“惭愧,惭愧!这‘玄冥神掌’着实是阴毒的很,我亦无把握将之彻底从无忌小友的体内驱除干净。我唯一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其暂时压制,减少一些无忌小友的痛苦罢了。”

“不会的,不会的……”殷素素满脸的失望,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五哥,五嫂,实在抱歉……”有见于此,谢无忌更是深感抱歉。

“小八,你勿需道歉。五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都是无忌的命数啊……”张翠山苦笑着连连摆手,怅然若失。

殷梨亭轻声宽慰道:“五哥,五嫂,你们也不要太过着急,说不定师父他老人家有办法呢?”

“是啊……”张翠山和殷素素闻言,双目不由得一亮,俱都满含期待的看向仍在仔细查探张无忌伤情的张三丰。

莫声谷则恨声道:“这鹤笔翁还真是无耻,竟然对一个孩子都能下此毒手。日后若是让我再遇到他,必将要让他好看……”

宋远桥却摇头道:“这鹤笔翁虽然不为人子,但他的武功却是奇高。他师承百年前曾独步武林的邪道巨枭百损道人,‘玄冥神掌’早已出神入化,他和他的师兄鹿杖客,可都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所以,今后我们若是真遇到此师兄弟二人,定要小心行事才是。”

谢无忌亦点头道:“大哥所言不差!这鹤笔翁的武功,实在我平生所见最高深者,日后诸位兄长若是单独面对此獠,一定要想办法及时脱身。”

“好吧,我们记下了……”余下众人俱都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至于说,日后真的与鹿杖客和鹤笔翁对上,他们会作何选择,还真的不太好说……

“哎……”这时,张三丰也终于查探完张无忌体内的伤情,轻叹一声,心疼道:“这‘玄冥神掌’果然歹毒,可怜我这无忌孩儿,才这么小就要遭受此等折磨。”

“师父……”张翠山欲言又止。殷素素更是眼巴巴的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摇头道:“可惜啊,为师当年并未习全‘九阳真经’,也只能确保无忌孩儿平安长到20岁,无法保其一生啊。”

“师父,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殷素素只觉心下绞痛难当,忍不住出口追问。

“素素!不可对师父无礼……”张翠山轻声喝斥殷素素,怪其如此不识大体。他虽然同样心疼爱子,心中更是痛惜之极,但他更尊敬恩师。

“翠山,无妨。素素作母亲的心,你要多加体谅才是。”张三丰摆了摆手,阻止张翠山的喝斥,这才叹息道:“当年,恩师觉远大师圆寂之际,蒙眬呓语部分‘九阳真经’经文,我和郭襄女侠,还有后来赶至的无色大师,都只默记了一部分,却是都不曾学全……”

张三丰眼现追忆之色,继续道:“无色大师武功最高,故得其‘高’;郭襄女侠平生所学涉猎最广,得其‘博’;而为师当时还不通武艺,是以只得其‘纯’。这些年来,为师也曾多次闭关,想要补足‘九阳真经’。怎奈‘九阳真经’实在太过玄妙,为师至多也只是在此基础之上,创出了我武当的‘纯阳无极功’。但比之‘九阳真经’,还是多有不如啊。”

这确是张三丰谦逊之言。“九阳真经”确实不凡,堪称武林一等一的神功绝学!大成之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防御力无可匹敌,可反弹外力攻击;更具疗伤神效,百毒不侵,专克寒性和阴性内力。又因为“九阳真经”融会贯通的武学至理,练成后天下武学皆附拾可用。

但相比之下,“纯阳无极功”却也并不逊色多少。作为武当派最高的内功心法,至刚至阳,更兼有护体神效!同时,此功法内外双修,动静结合,内练五脏六腑,外练筋骨皮毛,终达到却邪扶正,治伤除病之奇效。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是第一次听闻张三丰谈及此事,确是不知该如何劝慰恩师。

第78章 九阳真经,昔年往事(下)

第78章九阳真经,昔年往事

眼见诸位长辈突然都不再说话了,殿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张无忌小眼珠一转,突然插口道:“太师父,那您为何不邀少林寺和峨嵋派,与他们相互相互交换各派所得的‘九阳神功’,以此来补全‘九阳真经’呢?这样一来,您多年的心愿不就可以完成了吗?”

这却是孩童的天真之言,将天下武林中事想得太过简单。此事不用想也知道,少林和峨眉两派,又岂会将他们的镇派绝学,拿出来与他派分享?

但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张三丰闻言,目光微闪,似乎还真动了这个心思。为了徒孙张无忌的伤情,即便损失点颜面又何妨?

爱子心切!不仅是张三丰,就连殷素素也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当然,她所想到的办法,却不会像张三丰这般温和。她更想的是,不论是强夺也罢,又或是盗取也好,总之只要能将二派的“九阳神功”弄到手就好。为此,她甚至还想到了,请他的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出手……

谢无忌却是不想让张三丰因此而受辱,忙道:“其实,即便集齐我武当和少林、峨眉三派的‘九阳神功’,也未必就一定能够补全‘九阳真经’。毕竟师父刚刚也说了,当年觉远大师圆寂之际,神智都有些不清,呓语的‘九阳真经’也是不全的。”

谢无忌此言虽然在理,但关心则乱,张三丰和殷素素仍未改变心意。为了彻底医治好张无忌体内的寒毒,他们还是想要努力试上一试。

谢无忌无奈,唯有又道:“不过,若是真想得全‘九阳真经’,却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什么?”众人闻言,惊诧之余,神情各异的紧盯向谢无忌。

就是以张三丰的心境,也不由得微微变色,眼中也是精芒暴闪。虽说以他现在的武功境界,即便得到“九阳真经”也无甚大用,但此功毕竟曾经出自他的恩师觉远之口,是他此生少有的几个心结之一。

既然话已出口,谢无忌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回忆道:“当年,我偶然从一本古籍残本中看到过有关‘九阳真经’的一些往事。当年,蒙古武士尹克西和潇湘子虽从少林寺盗走‘九阳真经’,却不想在华山遇到了杨过、小龙女、郭襄等人,唯恐盗经一事败露,二人便将‘九阳真经’藏在了一只白猿的腹中……”

眼见众人听得入神,谢无忌继续道:“杨过等人也确实搜索过潇湘子和尹克西二人的身畔,因并未找到‘九阳真经’,便放二人带同白猿下山。之后,二人带着白猿,远赴西域,却因心中各有所忌,互相牵制,迟迟不敢取出白猿腹中的经书。后来,于昆仑山的惊神峰上,二人互施暗算,两败俱伤,白猿则趁此逃入深山……”

“再后来……”谢无忌话锋一转,又道:“尹克西临死之前,遇到‘昆仑三圣’何足道,良心发现,请他赴少林寺告知觉远大师,‘九阳真经’藏于白猿腹中。但他说话之时神智迷糊,口齿不清,他说‘经在猿中’,何足道却听作‘经在油中’。何足道虽信守承诺,远赴中原,将这句‘经在油中’的话跟觉远大师说了。然传话有差,觉远大师也始终无法领会其中之意……”

“原来如此……”张三丰面色忽喜忽悲,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却是被勾起了记忆中封尘许久的往事。

有见张三丰如此,众人都不敢多言,静声守候。他们却也猜到,谢无忌所言,应大部分属实,否则张三丰万不会如此失态。

好半晌,张三丰方才回过神来,叹息道:“小八所提的这段往事,应该不差。你们或许不知,当年那潇湘子和尹克西,就是从为师手中盗走的‘九阳真经’。但当时为师也不知晓,那就是‘九阳真经’,只以为一本珍贵的佛家经书‘楞伽经’罢了……不过,恩师的圆寂,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确是因此事而起,哎……”

“师父,往事已矣,您勿需如此挂怀,弟子这就命门下子弟,前往昆仑上,寻访当年的那只白猿……”众人相视一眼,由宋远桥出言宽慰。

“我也立刻飞鸽传书家父,请他派出天鹰教门下,一同寻找那只白猿……”殷素素眼中异彩连连,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当然了,她更多的还是希望借此来医治张无忌体内的寒毒。

“不可!”张松溪思量最是周全,忙阻止道:“‘九阳真经’乃是旷世绝学,万不可再走漏风声,此事当仅有我等知晓,方才最为妥善。”

又眼见殷素素面色有异,更带有些许的不快,忙解释道:“五嫂,并非是我不信任天鹰教,只是人多嘴杂。此事一旦泄露,恐又会引起一场武林浩劫。”顿了顿,又补充道:“兹事体大,不仅是天鹰教,即便我武当门下弟子,也同样不能参与此事,以防出现任何未知的变数。”

谢无忌亦开口劝道:“五嫂,你可曾想过,若论麾下可驱使的人马,我想即便是鹰王的天鹰教也同样不及现在的我,而我既然知晓此秘闻,为何从未派大批人马入昆仑山中寻找?虽说那‘九阳真经’现在与我已无太大作用,但能一睹这旷世奇功,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不是吗?”

张翠山轻拍了拍殷素素的肩膀,柔声道:“素素,我知道你担心无忌的伤势,但我的担心同样不会比你少。不过,你的办法确实不可取,我们还是听四弟和八弟一句劝吧。”

“好吧。”殷素素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心里也知张松溪和谢无忌的担忧的是正确的,便不再坚持己见。但一日未寻得“九阳真经”,她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是以又道:“五哥,待师父寿诞之后,我们就去昆仑山中,寻找那只白猿的踪迹,可好?”

“当然。”张翠山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并将殷素素拥入怀中,给她以温暖和关怀。

第79章 百岁寿宴,其乐融融

第79章百岁寿宴,其乐融融

“这恐怕也不行……”谢无忌摸了摸鼻子,虽然理解二人此刻的心情,却又不得不出言否决,做那恶人。

“这是为何?”张翠山微微一怔,抬头看向谢无忌。他怀中的殷素素也是一样,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谢无忌。

谢无忌苦笑道:“五哥,五嫂,你们莫怪。因为家父一事,恐怕短时间内,整个中原武林都无你们的容身之地。所以,此次返回西域,我欲邀你们一同前往。所以寻找‘九阳真经’一事,恐怕唯有辛苦其他诸位师兄了。”

“这……”张翠山眉头微蹙,并不太情愿和谢无忌一齐远走西域。他才刚刚返回武当山,实在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恩师和诸位师兄弟。

另一边,殷素素也同样不想千里迢迢远赴西域。且不说爱子张无忌的伤情会让她一直牵肠挂肚,就说她此次返回中原,可是连父亲一面都还没有来得及见呢……

谢无忌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毕竟张翠山夫妇与他不同,他现在的基业都在西域,而张翠山夫妇的牵挂却都在中原。

宋远桥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虽说谢无忌的办法最为稳妥,但他们也同样不知该如何出言相劝。

最终,还是张三丰开口道:“翠山,素素,你们就委屈一下,和小八一同远赴西域吧。同时,也可以帮衬小八一二。”

“是,弟子领命。”张翠山平素最重孝道,既然张三丰开口,他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好吧。那无忌和寻找‘九阳真经’一事,就拜托诸位叔叔了。”殷素素虽然仍是心有不甘,但既然丈夫已经点头应下,她又能如何?因为俞岱岩之事,她始终都对张翠山心怀愧疚,实不想再违拗丈夫的决定。不过,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爱子的伤情,故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这也是人之常情。

莫声谷最是心直口快,想也不想地说:“五嫂放心,我们几兄弟一定会待无忌如亲子一般。待师父寿诞之后,我们就一齐动身前往昆仑山。”

殷素素感激道:“如此,就辛苦诸位叔叔了。不过,也不需叔叔们一齐前往昆仑山,一来以防被有心人察觉到什么,二来师父身前也需要留人服侍。”她本就是一个足智多谋,又识大体之人,如今冷静下来,遇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五弟妹说得不错。”宋远桥最是老成持重,点头赞同道:“我看就以两人为最佳,再以一年为限。若是一年时间仍无所得,再替换另外二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九阳真经’找回。”

“是。”其余四人齐声点头赞同此议。

谢无忌则对胡青牛道:“如此,还得劳烦胡先生你暂驻武当山,一来医治我那三哥的旧患,二来看护无忌的伤情。”前一事还好说,花费不了胡青牛太长时间,顶多也就数个月的光景;但后一事情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谨遵虎王号令!”胡青牛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且不说谢无忌现如今在明教的身份地位,就是手刃鲜于通为他的妹妹胡青羊报仇一事,已让他铭感五内,又怎么能够拒绝?

“因犬子的病情,拖累胡神医了……”张翠山和殷素素连忙深施一礼,以表心中感激之情。

胡青牛笑道:“无妨。武当山上风景秀丽,更叫我不必再担心当年的大仇人上门来寻仇,即便让我待上个十年八年,我也是愿意的。”

众人相视一笑,自然也听得出胡青牛这都是玩笑之语,只是为了让张翠山夫妇不必太过介怀罢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已到了傍晚时分,张三丰的百岁寿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当即,众人一齐移步后殿。谢无忌和张翠山更是亲自去俞岱岩的寝殿,将俞岱岩抬到了后殿,一齐为张三丰贺寿。

在寿宴开始之前,胡青牛主动查探了俞岱岩的伤情,并给出了更为确切的结果……

依他所言,凭借“黑玉断续膏”的奇效和他的医治,不出三个月的时间,俞岱岩便可以依托拐杖自行行走;之后只要调理和锻炼得当,不出半年便可恢复到与常人无异,行动自如;就是恢复当年的武艺,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众人闻言,俱都是大喜过望,激动得不能自抑。虽然他们早已从胡青牛口中得知过这个结果,但也不及现在这般更加确信。

至于说俞岱岩本人,先是不可置信,随之更是被这天大的惊喜,震惊得热泪盈眶,放声痛苦不止,似要将这些年来的苦闷和憋屈尽数发泄出来。

寿宴才刚开始不久,殷素素就为当年之事,郑重其事的向俞岱岩郑重道歉,祈求能够得到俞岱岩的原谅。

此时的俞岱岩,虽然还未开始得到胡青牛的医治,但已然重获新生,毫不犹豫的一口便揭过当年恩怨。曾经声名赫赫的武当俞三侠,本就是侠义之辈,更是武当七侠中最为洒脱、心慈之人,又岂会再为当年的那些旧怨而耿耿于怀?

其实,今日午间,在俞岱岩的寝殿之内,从俞岱岩忍不住心中的愤恨和委屈,开口让殷素素念出那“三句话”之后,他的心中就已有了悔意……

虽说,那时候的俞岱岩,还满心都是苦闷与憋屈,更无法原谅殷素素和其兄殷野王当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同样也不想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废人”,而让张翠山难做。要知道,自小他就是看着张翠山长大的,二人的感情也一向最为要好。

而在听闻张翠山于前殿欲横剑自刎之事时,俞岱岩更是后怕不已。也幸好谢无忌及时赶至,出手阻止了张翠山,让这场惨剧没有发生,否则他真是追悔莫及,无颜再苟活于世。

现在好了,自己终于可以重新站起来了,与之相比,这十年来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心结已解的俞岱岩,不仅原谅了殷素素,更主动劝慰起张翠山,让二人不要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心生嫌隙。

之后的寿宴,众人更是其乐融融……

第80章 明教秘辛,虎王所求

第80章明教秘辛,虎王所求

众人虽然平素都不太喜饮酒,但今日高兴之事着实不少,尤其是张三丰的百岁寿诞和俞岱岩之事,这使得众人在寿宴之上,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起来。就连张三丰,也心怀大畅的也多喝了几杯,对于众弟子的敬酒,来者不拒。

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方才尽兴而散,各自返回各自的寝殿。谢无忌虽然许久未曾返回武当山,但他旧时的寝殿仍一如往昔,摆放布置都不曾有任何改动,殿内更是一尘不染。想来,一定是有弟子每日前来打扫。

至于说胡青牛,自然住在谢无忌的寝殿。这里今后也将是他日后在武当山的落塌之地。

回到寝殿,谢无忌并未急着休息,而是拉着胡青牛又秉烛夜谈了一会。只听他笑问道:“胡先生,先前你口中的大仇人,可是那位灵蛇岛的金花婆婆?若是如此,你大可放心,此事我自会帮你揭过。”

“哦?”胡青牛先是一喜,随之又有些迟疑道:“可是,我与那金花婆婆,乃是不共戴天的杀夫之仇,恐怕……说起来,也怪我当年行事太过偏激,只因为鲜于通之事,就立誓不再医治任何明教以外的任何人,还因此得了个‘见死不救’的恶名。”随之,他便将当年往事,娓娓道出……

原来,当年金花婆婆的丈夫银叶先生身患恶疾,求医到胡青牛的头上。但只因为二人非是明教中人,胡青牛执意不肯出手相救,致使银叶先生最终不治身亡。也因此,金花婆婆将丈夫的死全都归结到胡青牛的头上,一直深恨胡青牛……

谢无忌听罢,只是淡然一笑,反问:“胡先生可知,那金花婆婆就是本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首,‘紫衫龙王’黛绮丝?”其实,这些事情,即便是胡青牛不说,他也十分清楚,谁让他是一名穿越客呢?

“还有这事?”胡青牛一脸的讶色,确是初次听闻此事。

谢无忌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冷笑道:“不仅如此,这黛绮丝更是波斯明教的圣女,是被派来监视本教,并督促本教臣服于元廷的特使。”

“岂有此理!”胡青牛怒声道:“我明教大好儿郎,又岂会屈身侍贼?看来,当初我未曾出手相救,还真是作对了。”随之,又难免有些好奇道:“可是,教主当年是何等英雄盖世,又岂能相容于她,还让她做了我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首?”

谢无忌淡淡地说:“说到底,这黛绮丝也是个识时务之人,自从来到我教,得见我教之强盛和威势,就决口不提投靠元廷之事。我猜想,那时的她心中也不乏想依靠我教,来摆脱波斯明教控制的心思吧……”

说到这,谢无忌不由得心下一动,暗讨:“看来这波斯明教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回去后倒是可以好好查探一番,或许还真会有什么可乘之机……”

“虎王……”眼见谢无忌欲言又止,胡青牛还以为这是什么明教机密,忙道:“若是此事乃本教的机密要事,不方便对我明言的话,虎王也不必为此而感到为难。”

“无妨,这些事情虽然涉及到本教的一些秘辛,但却并非什么机密之事。”谢无忌回过神来,摇头失笑,又道:“再加之,这黛绮丝还是个人间绝色,堪称‘武林第一美女’,性子如冰,傲骨冷冽如梅,也算是个奇女子。故她深得杨教主赏识收为义女,以及教中无数英雄的倾慕……”

顿了顿,谢无忌继续道:“再后来,韩千叶,也就是那位银叶先生,登上光明顶,挑战杨教主,欲替父报仇。杨教主不欲以大欺小,便让黛绮丝替他出战。双方决战于碧水寒潭,却因不打不相识,而相互生出倾慕之心,更是互许了终生……”

“只可惜,二人的恋情并未得到教中众人,乃至于杨教主的认可和祝福。”谢无忌摇头道:“不过,这黛绮丝也是个刚烈的脾性,愤然叛教而出,下了光明顶,与那韩千叶浪迹江湖……”

胡青牛奇道:“那为何二人又要易容化名?难道是怕本教的追捕?”

“是,也不是!”谢无忌冷笑道:“在波斯明教,有一条教规,那就是圣女不得失贞,否则必将遭受烈火焚烧的严厉处罚。想来,这黛绮丝更怕的是波斯明教的盛怒吧。”顿了顿,又道:“再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韩千叶恶疾复发,求医到你那里。而这恶疾,就是当年在碧水寒潭决战时,留下的后遗症。”

“原来如此……”胡青牛了然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无忌又沉声道:“此次返回西域,我势必会和波斯明教展开一场生死对决。是以,波斯明教已然灰飞烟灭已成定局,这黛绮丝自然也就不必再担心被波斯明教追捕了。即便这黛绮丝不知感恩,想来也不敢再来寻你麻烦,否则的话……”言语之中,流露出强大的信心,无论是对波斯明教,还是对黛绮丝。

“谢虎王为我解除如此大患。”胡青牛闻言,自是感激涕零。心中始终积压的一块大石,终被彻底移开。

“胡先生不必如此。”谢无忌摆手笑道:“胡先生替我救治我那三哥和无忌,这些力所能及之事,我自然也要替胡先生排忧解难。”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事,想要拜托胡先生。”

胡青牛忙道:“虎王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谢无忌笑道:“我想请胡先生,设法通知尊夫人,前往西域助我一臂之力。尊夫人施毒的本事独步天下,确是我急切难求的一大臂助。不知胡先生意下如何?”

“这……”胡青牛略显尴尬的张了张嘴,想要答应下来,但他也确实在没有这个把握。

“怎么?胡先生可有何难处?”谢无忌故作不解的问道。他这就是有些明知故问,调侃胡青牛的意味了。

当今天下,有这样一对夫妻,他们又斗气,又恩爱,“耍花枪”的招数更是凶险之极。而这对夫妻,说得就是胡青牛和王难姑夫妇。

第81节 重返西域,暗流涌动

第81节重返西域,暗流涌动

胡青牛以医术闻名天下,号称“蝶谷医仙”;而王难姑则是以毒术独步武林。二人一医一毒,许多时候冲突总是在所难免,再加之王难姑生性好强,什么事都不想弱于胡青牛,每每都要和胡青牛争上一争,是以二人的关系就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其实,在胡青牛心里,分明是爱极了王难姑,甚至到了一种盲目的程度。在胡青牛的眼中,王难姑所做的一切,都绝无半点不对!

眼见谢无忌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胡青牛咬了咬牙,毅然道:“虎王放心,我一定会设法促成此事,让师妹前往西域助你一臂之力。师妹也是我教中人,我想为了我教大义,她也是一定不会推辞的……”这后面的话,却更像是他在自己安慰自己。

谢无忌也不点破,只是欢喜道:“如此更是再好不过,那此事就拜托胡先生了。”他也相信,尽管过程或许不会太顺利,但最终胡青牛还是能够说服王难姑的。毕竟,他们夫妻二人,不仅是胡青牛深爱着王难姑,王难姑对胡青牛的爱也同样不少。

之后,谢无忌与胡青牛又闲谈了几句,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饭过后,众人就齐齐来到俞岱岩的寝殿,胡青牛准备着手为俞岱岩医治他这一身陈年旧伤了。

胡青牛直视俞岱岩的双眼,沉声道:“俞三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年的旧伤都已愈合,但此刻我若要医治你,就必须先将你手脚的骨骼重新折断才行。所以,还得请你忍一时之痛。”这话听起来简单,但个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动手吧。”俞岱岩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

胡青牛又转头看向谢无忌,说:“还请虎王出手……”并将他的一些具体要求详细讲明……

众人之中,也唯有谢无忌的擒拿手法最是高明,此事自然由他出手最为合适。

“好。”谢无忌深吸了口气,在心中又将胡青牛的要求默默回忆了一遍后,当即闪电般出手,十指运劲间,将胡青牛所指出的俞岱岩的手脚之处尽数折断。一时间,众人只听得“喀喀喀”声不绝于耳。

“哼!”俞岱岩闷哼一声,整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见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有多么剧烈。不过,他也确实刚强,除了那第一声闷哼外,就再未发出一丝声响,都兀自强忍了下来,生怕会因此而影响到谢无忌的出手。

按照胡青牛的要求,在将俞岱岩旧时断骨愈合处一一折断后,谢无忌立即闪身后退,以免耽误了胡青牛的医治。

胡青牛的手法如风,立即将俞岱岩的断骨准确的拼接起来,敷上“黑玉断续膏”,缠好了绷带,夹上固定的木板,最后再施以子午针灸之术,在助俞岱岩彻底吸收“黑玉断续膏”的药力之余,也帮其减缓疼痛。

待胡青牛取下金针,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显然刚刚这一番始为,令他消耗不轻。反观俞岱岩已陷入沉睡之中,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众人都看得出,俞岱岩状态大好,忙齐齐向胡青牛深施一礼。他们心情虽然大为激动,却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影响到俞岱岩的休息。

众人来到寝殿外,不等众人开口询问,胡青牛已先开口道:“诸位放心,俞三侠的治疗十分顺利,之后只需每隔三日为他换一次药即可。不出三个月,俞三侠当可以拐杖下地行走。”

“太好了……”众人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叫着,笑着,相拥庆祝着……这一刻,他们实在等待的,也期盼了太久太久……

之后几天的时间里,谢无忌和张翠山夫妇,都抓紧时间,珍惜和亲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如此又过了五天,终于到了分别的日子。

谢无忌始终都挂心着西域那边的事情,他还真怕在自己返回中原这段时间,波斯明教那边会有什么大动作。虽说,有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坐镇,但波斯明教的高手一定只会多而不会少……

临别依依!谢无忌和张翠山夫妇辞别武当山众人,准备启程赶回西域。谢无忌和张翠山也就罢了,殷素素却是抱着年纪尚幼的张无忌垂泪不已,难舍难离……

谢无忌三人离开武当山已足足过去了三天,殷素素却还未从不舍爱子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即便张翠山想尽方法逗她开心,都是收效甚微。

看到殷素素如此,谢无忌的心里也并好受,但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若是张翠山夫妇仍滞留中原,难保最终不会悲剧收场……这个道理,不仅他明白,张翠山夫妇自然也是懂的。

如此,在谢无忌三人马不停蹄的疾驰之下,又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赶到了西域,原察合台汗国,现在尽归于他的治下的塔什八里城。

对于谢无忌三人的回归,庄铮五位掌旗使和刘基、徐达、常遇春、邓友德等人自是大喜过望。

近段时间,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庄铮和刘基等人,始终处于一种忧心忡忡的状态。临近的钦察汗国调兵频繁,似乎很快就会有所动作;想来,波斯明教也必定不会闲着,肯定会有什么大动作……

若是钦察汗国和波斯明教一旦动起手来,谢无忌不在,庄铮和刘基等人还真的会有一种没有主心骨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说,缺少了谢无忌,庄铮和刘基等人就只能坐以待毙,任凭对方欺上门来,而毫无作为。不论是庄铮五位掌旗使,这五位纵横武林二十余年的大高手;还是刘基、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等,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又都岂是易于之辈?

只要双方未曾真刀真枪的动起来手来,只要最终的生死胜负未分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尽管仅从表面上来看,钦察汗国和波斯明教一定是占优的一方,但也并不意味着庄铮和刘基等人就一定会败……

第82章 波斯明教的辛秘

第82章波斯明教的辛秘

这也只能说明,谢无忌在庄铮和刘基等人的心目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有他在,他们的心也能更安定一些罢了。

塔什八里城,谢无忌的虎王宫后殿内,谢无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刘基、徐达、常遇春、邓友德等高层,再加上张翠山夫妇,齐聚一堂。

谢无忌在简单的为众人相互引荐之后,又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开始谈起了正事。他直接就开口询问起他所最关心的事情,问:“诸位,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可探查清楚钦察汗国和波斯明教的虚实?”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转向刘基,刘基也当仁不让地沉声道:“探马回报,钦察汗国总兵力不下二十万,除去各地驻军外,在它的都城拔都萨莱城还有五万精锐铁骑,十分骁勇善战。”

“哦?既然连伯温你都这么说了,想来这五万铁骑的战力一定不凡。”谢无忌眉头微挑,问:“只是不知,比起五行旗的三万兄弟,又如何?”

“不相伯仲!”刘基的面色十分凝重,沉声道:“据调查,这五万精锐铁骑,始终坚持当年成吉思汗麾下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蒙古铁骑训练传统。并且,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攻入伊儿汗国劫掠一番,以保持他们的铁血之姿……”不仅是他,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位统军大将的面色,同样是严肃之极。

谢无忌的眉头皱得更紧,也总算了解到这五万铁骑的战力会恐怖到何种程度,也更加明白刘基等人的沉重心情。看来,与钦察汗国的对决,绝非像他最开始设想的那般容易。甚至于,这将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不过……”刘基话锋一转,又道:“钦察汗国的武林势力,却并不像当初的西察合台汗国那般宗教、帮派林立。在钦察汗国内,也就仅有一个波斯明教。据说,这波斯明教行事极其霸道,不允许钦察汗国内出现任何其他宗教或帮派。曾经也有一些高手,妄图成立过宗教或帮派,但最终的结果不是被彻底覆灭,就是被驱赶到其他几个蒙古汗国。”

“这波斯明教确实是够霸道的。”谢无忌冷冷一笑,又摇头道:“不过,这也更加说明,他们有着霸道的资本,恐怕也将是我们一大劲敌……”

殿内众人,俱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无论是钦察汗国的兵力,还是波斯明教的实力,都绝非当初被他们所灭的东、西察合台汗国可比。

突然,刘基又面带愧色地说:“属下惭愧,至今还没试探出波斯明教的虚实……”

“伯温勿需如此。”谢无忌摆了摆手,阻止了刘基的话,笑问:“若我猜想不错,伯温你一定是怕打草惊蛇,这才没有轻举妄动吧?”待刘基点头承认之后,又道:“不过,对于这波斯明教,我倒是曾经从一些典籍的记载中了解过一些……”

其实,谢无忌哪里有看过什么典籍,他所知道的都是在他穿越之前的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罢了。不过,在他的讲述之下,众人还是对波斯明教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波斯明教,又名摩尼教,当年由“山中老人”霍山所创,教内的武功绝学也都大多传自于霍山。

波斯明教的每一任教主,均由不出嫁的圣女担任,以维护明教的神圣与贞善。每位教主接任之后,又会从教中高层的女儿中,选出三人为下一任圣女,亦为教主候选人。

三位圣女需立誓,游行四方,为波斯明教立功积德。在教主逝世之后,教中高层共议,评论三位圣女的功德高下,选定立功最大的圣女继任教主。

但若三位圣女中有谁失去贞操,便会以残酷的焚身极刑处罚。纵然该圣女逃至天涯海角,波斯明教也必遣人追拿,以维护圣教贞善。

波斯明教的教主座下,共有十二位大经师,称为十二宝树王,身份地位相当于中原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依次是:大圣宝树王、智慧宝树王、常胜宝树王、掌火宝树王、勤修宝树王、平等宝树王、信心宝树王、镇恶宝树王、正直宝树王、功德宝树王、齐心宝树王和俱明宝树王。

在波斯明教内,另设有流云、妙风和辉月三使,负责护持圣火令,身份地位等同于明教的左右光明使,但却并无实权。在原着中,云风月三使为宝树王呼来喝去,那也是因为他们曾经遗失过圣火令,地位有所下降的缘故。

圣火令,两尺来长,通体黝黑,非金非玉,质地坚硬无比,似透明,非透明,隐隐似有火焰飞腾之象,上刻有霍山毕生所修的大部分武功绝学。

但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除了波斯明教内的高层,很少有外人知晓,在波斯明教内,还有一人的地位更在教主之上,这人就是明尊,就如当年创教的霍山。

明尊,在波斯明教中的地位至高无上,历代都是一脉单传,是初代明尊霍山的血脉,都由上代明尊和教主所生。他们所生的女儿,自动成为下代圣女,儿子则为明尊或宝树王。

这也就是说,在外界看来贞洁无比的波斯明教三大圣女,其实就是明尊统御波斯明教的明面上的傀儡,更是明尊生育下一代的工具。

明尊之所以能在波斯明教有如此稳固而崇高的地位,那是因为历代明尊都掌握着霍山当年所传下的神功绝学“乾坤大挪移”。

至于说,其它铭刻于圣火令上的绝学,虽然也是及其不凡,但它们不是需要由“乾坤大挪移”来催动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就是为“乾坤大挪移”所克制。

然而,自数十年前的上一任明尊失踪之后,波斯明教就彻底失去了他们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无奈之下,他们唯有将主意打到一直被他们所看不起的中原明教头上。

当年,随波斯明教的教义一同传到中原大地的,还有“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六枚圣火令……

第83章 战火重燃,阿森城血战

第83章战火重燃,阿森城血战

波斯明教几经周折,虽然从中原寻回了六枚圣火令,但却始终都不能得回“乾坤大挪移”心法。这确是他们长久以来,一直都不能释怀的最大心结,更从未想过放弃。后来的圣女黛绮丝被派往中原明教,也是存了这份心思……

现如今,钦察汗国蠢蠢欲动,意欲主动挑起战火,也不无趁机拿下谢无忌等中原明教高层,并以此来胁迫中原明教交出“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目的存在。

就连谢无忌也不知道的是,在经历了这数百年来的发展,波斯明教在钦察汗国的地位、势力根深蒂固,绝非仅是唯一宗教,甚至是国教那么简单。

在钦察汗国中,一些手握重权的忠臣,本身就是由波斯明教的宝树王担任;更有甚者,就连有几任皇后,也都是波斯明教中人。可以说,波斯明教掌控着钦察汗国的半壁江山,甚至是全部!

而就在谢无忌等人谈论波斯明教的辛秘之时,远在钦察汗国都城萨莱城的波斯明教总部,波斯明教的一众高层,已然定下了发兵攻打察合台汗国的决议。

三日之后,当谢无忌等人还在调动兵马,积极备战之际,却意外收到了钦察汗国大军压境的消息……钦察汗国的五万大军,再过十五日,便将抵达察合台汗国的边陲重镇阿森城。

闻得这道紧急军情,谢无忌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没有想到钦察汗国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短暂的磋商过后,谢无忌首先传令阿森城就近的各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增援阿森城,要求他们在大军抵达之前,务必守住阿森城;又命常遇春为先锋,统兵五千,火速增援阿森城;再命徐达为中军主帅,统帅五万大军,兵进阿森城;邓友德领军一万,负责粮草和战略物资;刘基则坐镇塔什八里城,统筹全局。

至于说谢无忌,他则会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率领一千五行旗精锐中的精锐,星夜赶往阿森城,务必在钦察汗国大军到达前赶至。

原本张翠山夫妇也要同谢无忌等人一齐行动,但考虑到他们夫妇才刚抵达西域,许多事情还不熟悉,更何况塔什八里城也同样需要高手坐镇,是以就让二人留了下来。

十三日之后,谢无忌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阿森城,却顾不上一身的疲惫,便立刻投入到阿森城的布防备战之中。

此时,阿森城的情况真的很不妙,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所能汇集过来的兵力也仅仅不过万余,这其中还有近半兵马为附近各地的常规守备部队,从未经历过什么太大的战事。即便再加上谢无忌所带来的这一千五行旗精锐中的精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恐怕也很难抵挡的住钦察汗国五万大军如潮水一般的攻势。

更何况,阿森城虽为察合台汗国的边陲重镇,但它更多的却是担当商贸往来的集散地,而并非是什么军事重地,城墙矮小不说,防御体系也十分简陋。

唯一让谢无忌心下稍安的是,此时的阿森城中还有不少五行旗教众,他们可都是身怀一些“奇术”,想来在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的指挥下,必定能给钦察汗国大军一个惊喜……

如此又过了一日,距离钦察汗国五万大军的到来也仅剩下一日。当天夜里,谢无忌亲率他所带来的一千五行旗精锐中的精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下午,钦察汗国五万大军兵临阿森城下,却并未急着攻城,当即开始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只看他们营寨布置的严谨有序,丝毫都不给谢无忌一方任何偷营的可乘之机。

“呜……呜呜……”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方亮,苍凉的号角声便已响彻云霄,钦察汗国的五万大军列阵于阿森城下,当真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势。

阿森城那低矮的城墙之上,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尽数到场,望着城下的五万钦察汗国大军,眉头越皱越紧,心知今日必将会是一场苦战。

“咚咚咚……咚咚咚……”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数千钦察汗国军士,身批铠甲,高举大盾,向阿森城逼近。更有铺天盖地的箭雨,雨点一般射向阿森城中,压得阿森城的守军抬不起头来。

待钦察汗国大军的箭势稍弱,那数千钦察汗国军士已攻到阿森城的城墙之下,一面用巨木猛烈地撞击城门,一面竖起登城梯舍生忘死的冲上城头。

“放!”闻苍松大喝一声。守城的将是们立即将一早准备好的巨木掷下城墙,砸得攻城的钦察汗国军士纷纷倒地不起,亡者无数,重伤者更多。

至此,钦察汗国大军的这一阵攻势被破,士气更是一泻千里,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指挥攻城的将领无奈,唯有带领残余的军士,退回本阵。

巨木旗擅使巨木,每数人到十人不等,抬一根巨木,每根巨木有数百、上千斤之重,木上装有铁钩,每人挽住一根铁钩,将巨木抛出,砸死敌军。这说得还只是平常,像眼下这般依城据守,巨木的抛投就更为轻松。

钦察汗国大军的主帅,面色铁青,气得咬牙切齿。他实在没有想到,小小一个阿森城,竟然会有如此周全的防御准备。可他又哪里知道,这些也只是庄铮五人连日连夜安排人准备的,若是再给庄铮五人更多的时间去安排,那就更有得他头疼的了。

“再攻!”钦察汗国大军主帅沉声下令,立时又有数千军脱离本阵,在飞蝗一般的箭雨掩护之下,冲到了阿森城下。

阿森城的城门前,攻城的巨木还完好无损;就连竖立在城墙边的攻城梯都未被推倒,也不知阿森城的守军在做什么?这也让这一阵的数千钦察汗国军士更为省事,捡起巨木继续冲撞城门,攀上攻城梯继续冲击城墙……

“杀!夺下阿森城,将城内的群汉狗通通杀光……”指挥攻城的主将也并未多想,只觉得将会有一件天大的功劳落在自己头上。

第84章 首战告捷,五行旗扬威

第84章首战告捷,五行旗扬威

但很快,指挥钦察汗国军士攻城的主将就再也乐不出来了,他甚至都觉得全身冰冷,即便是在……

“火油!”随着辛然的一声令下,滚烫的黑油朝城下泼洒而下。毫无准备的钦察汗国军士,立时被淋得满头满身,烫得“哇哇”大叫不止,再不顾上攻城。不仅如此,那些登墙梯,还有那冲撞城门的巨木,也都被淋上了不少黑油。

“火弹!”辛然又是一声令下,一枚枚硫磺火弹飞射下城墙……霎时间,城墙下变成了一片火海,钦察汗国军士嘶吼着、哀嚎着,这也将是他们所能发出的人生最后之声。

仅仅这片刻的功夫,第二批前来攻城的数千钦察汗国军士,就损伤了大半,那些攻城器械也都是焚烧殆尽。

烈火旗最善使用黑油,然后再用硫磺火弹点燃黑油,将面前一切来犯之敌,送入烈火地狱。

见到这惨烈的一幕,钦察汗国大军主帅更是气得面色通红,眼中怒火熊熊,咬牙切齿道:“再攻!今日无论如何,给本帅拿下阿森城。本帅要将阿森城内那群该死的汉人,杀个一干二净,暴尸荒野喂狼……”正所谓事不过三,显然这名钦察汗国大军主帅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多时,第三阵数千钦察汗国军士,就已再度冲到阿森城下……

然而,这一回,还不等这数千钦察汗国军士开始攻城,阿森城的城墙之上,就立起了十数座模样古怪的大家伙,一股股黑水从中喷射而出,最远足能喷出十数丈远,将这数千人的钦察汗国军士尽数笼罩在内。

“啊……这是什么?疼死我了……救命啊……”前一刻还斗志高昂的数千钦察汗国军士,转眼间就痛苦的哀嚎不止,更不顾主将的喝斥,四下奔逃。但他们都还没逃出多远,就已到地抽搐不已,身上许多出露出森森白骨,最终更是气息全无。

这一阵的数千钦察汗国军士,比先前两阵败得还要快,也更为彻底!就连他们的主将,都没有逃过一劫。

而这,正是唐洋所指挥的洪水旗的手笔!洪水旗的武器是喷水器,水里有剧毒,沾上皮肤即会溃烂不止,让人剧痛难当,直到毒发身亡的那一刻。

“该死!谁能告诉本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钦察汗国大军主帅已然被气得暴跳如雷,彻底失去了一军统帅应有的冷静,怒声道:“今日谁若能替本帅拿下阿森城,本帅必有重伤!再……”

“不可!”但不等钦察汗国大军主帅的“攻”字出口,在他身旁有一人就出声喝止。

“嗯?”钦察汗国大军主帅双目喷火的望向这人,待看清楚出言之人是谁后,才没有当场发作。“哼!”只是怒哼一声,静等这人把话说完。

这人面色沉静,淡淡地说:“俱明宝树王,今日我军连败三阵,士气大跌,不适合继续再战。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来日再战。”语气颇重,似乎并不像是劝谏,反而到有几分命令的意味在里面。

原来,此次钦察汗国大军的主帅,就是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中排名最末的俱明宝树王。而敢用此等口气与他说话者,身份自然不会在他之下,正是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中排名第二的智慧宝树王。

或许你会奇怪,既然智慧宝树王也在大军之中,为何这大军主帅之位还会是俱明宝树王呢?这却是因为,俱明宝树王乃是钦察汗国的重臣,手握重兵;而智慧宝树王虽在波斯明教中地位更高,但他平素并不爱功名与权势,是以并未在钦察汗国任职。

此番,攻打谢无忌的察合台汗国,波斯明教一下子就派出了两位宝树王,也算是对谢无忌重视之极了。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我……”俱明宝树王张口欲言,显然并不甘心就此承认失败。

智慧宝树王瞪了俱明宝树王一眼,沉声道:“俱明宝树王,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这小小的阿森城内,必然有中原明教的高手坐镇。若我料想不差的话,应该是五行旗的那五位掌旗使之一,甚至还不止一位。所以,在未探明情况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再平添不必要的损失。”

波斯明教始终都在打中原明教的“乾坤大挪移”的主意,且不说当年派出的圣女黛绮丝,之后他们又曾派出不少人前往中原查探情况,甚至是派入中原明教做卧底。是以他们对中原明教的实力,一些高层的情况,乃至于各部的一些手段等,都知之甚详。

而智慧宝树王能一下子就猜出,在阿森城内坐镇的是五行旗的掌旗使,也就并不足为奇了。

“哼!鸣金,收兵!”俱明宝树王再怒哼一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令收兵。一方面,他也确实需要派人去查明阿森城内的虚实;另一方面,也好让麾下的将士们养足精神,以待来日再战。

在一众亲卫的护卫之下,俱明宝树王头也不回的先行返回营寨,心中的怒火短时内是无论如何都浇不灭的。他已下定决心,待来日再度挥军攻城之时,一定要将这小小的阿森城一举拿下。更要杀光阿森城内的所有人……

智慧宝树王高坐马背之上,遥遥望向不远处的阿森城,心情却并不那么乐观。他总是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战,或许并不会如他们一开始所想的那般容易……

至此,今日的阿森城攻防战,以钦察汗国退兵而告终。庄铮五人坐镇的阿森城一方可谓是大获全胜,除了将之前所准备的手段耗费大半外,就再无任何其他的损失,却是覆灭了钦察汗国近万大军。

如此丰硕的战果,也让阿森城内军民们士气大振。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在庄铮五人的安排之下,更加积极的备战。

反观钦察汗国大军,第一日攻城便遭受这等惨重的打击,也却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受损的士气。两军交战,比拼得不仅仅是军力,和统帅的指挥才能,将士们的士气在很多时候也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第85章 惨烈血战,阿森城危机

第85章惨烈血战,阿森城危机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钦察汗国的大军都没有任何动静,始终都是谨守寨门不出。这也让庄铮五人和阿森城的守军得以喘息之机,更为常遇春的先锋部队的到来又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再有三日,常遇春的五千先锋部队就能赶到阿森城。这五千先锋,乃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必能让阿森城的防御战胜率大增。

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仅是常遇春的先锋部队即将来援的消息,就连阿森城内守备情况,也都被钦察汗国大军的俱明宝树王和智慧宝树王悉知。

钦察汗国大军营寨的帅帐之内,“嘭!”俱明宝树王将手中茶碗重重砸落地上,砸了个粉粉碎,怒气冲冲地瞪着对面的智慧宝树王,怒声道:“智慧宝树王,这就是你让本王苦等的结果?那阿森城内,仅有不过万余人,还大都是些未经战阵的杂鱼,若是那日我继续攻城,早就将那小小的阿森城给拿下了。”

智慧宝树王淡淡地说:“我们现在拿下阿森城也不晚,只要赶在敌军的援军抵达之前。还有,俱明宝树王,我还要再次提醒你,阿森城内的那五位中原明教的五行旗掌旗使,你一定要生擒活捉……”说到这,在他眼中闪过一丝慑人的寒芒。

“哼!本王知晓,用不着你提醒。”俱明宝树王冷哼一声,高声对帐外喝道:“来人啊!起号,全军出击!”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又一次响彻云霄,四万多钦察汗国井然有序的走出营寨,再度于阿森城下列阵。

此时已日近傍晚,但看俱明宝树王的架势,真欲连夜攻城,哪怕因此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亡,他也在所不惜。只为,在常遇春的先锋部队到来之前,一举拿下阿森城。

阿森城的城墙之上,庄铮五人齐齐现身,遥望城下杀气腾腾的钦察汗国大军,相视苦笑。他们一眼就看穿了钦察汗国大军的意图,更深知真正的血战就在眼前。

“擂鼓!进攻!”俱明宝树王面容冷厉,扬起手中马鞭,直指阿森城。

“咚咚咚……咚咚咚……”隆隆的战鼓声响起,足有万余钦察汗国军士,分成三阵,身批特质铠甲,高举大盾,朝阿森城压进。

同时,由无数箭矢汇聚而成的乌云,盖亚在阿森城上方,箭矢像不要钱似的,不停地洒落而下,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第一阵的三千余钦察汗国攻城部队攻到阿森城下,一面用巨木不停的撞击城门,一面飞快地竖起一座又一座攻城梯,冒着箭雨冲向城头。

此时,庄铮五人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再顾不得麾下的伤亡,同样冒着飞矢箭雨,将这几天来准备的手段通通拿了出来。巨木、黑油、毒水,兜头盖脸的朝攻城的钦察汗国军士落下。

只可惜,俱明宝树王也不傻,在吃过一次大亏后,自然也想到了一些应对之法,虽不能将庄铮五人的这些手段尽数化解,却也抵消了大半,大大减少了钦察汗国攻城部队的损失。

很快,第一阵的钦察汗国攻城部队败退下来。但不等庄铮等人松一口气,第二阵的钦察汗国攻城部队又压了上来。

于此同时,阿森城的城门处也传来告急,庄铮咬了咬牙,让颜垣带领为数不多的厚土旗弟子,亲自去城门处镇守。

要知道,颜垣和他的厚土旗,最擅长的就是土木工程,确是能在巩固城门方面,起到不小的作用。只不过,在这等惨烈的守城战中,这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能让城门都坚持一会,也是好的。

当巨木、洪水、烈火三旗的手段尽数用尽,第二阵的钦察汗国攻城部队也终于被击退。但紧接着压上的,就是第三阵的钦察汗国攻城部队。不仅如此,又有万余三阵钦察汗国大军跟上,作为后续攻城部队的补充……

惨烈的肉搏战正式展开!无论是攻城一方的钦察汗国军士,还是守城一方的阿森城守军,全都舍生忘死的奋力搏杀着……

一具又一具尸体,从阿森城的城墙上跌落,有钦察汗国军士,也有阿森城守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惨烈的攻防血战,已持续了一天一夜。阿森城的城墙之下,早已堆起了一座座由尸体构成的小山包。现如今,钦察汗国军士,都不再需要攀爬攻城梯,直接就可以踏着这些尸体小山,攻上阿森城的城头。

“轰隆隆……”就在此时,阿森城的城门也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被巨木撞得四分五裂,正式寿终正寝。钦察汗国军士更可以直接攻入阿森城内,雪上加霜!

庄铮五人怒吼着,咆哮着,虽然已经伤痕累累,但仍血战不休。只可惜,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却仍无法扭转己方的颓势。

人力有穷尽!庄铮五人也只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神仙。即便他们武功高强,但在这样动辄数以万计的战场之上,他们也就比那些普通士兵,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更何况,钦察汗国的大军,本就是阿森城内守军的数倍有余。并且,阿森城内的守军,还有超过一半未曾经历过什么大战,就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惨烈的血战了。

或许,用了不多久,也许就在下一刻,阿森城就会被钦察汗国大军所攻占。到那时,庄铮五人就是想要脱身,也几乎不太可能。

其实,再早一些,以庄铮五人的身手,还是有机会及时抽身的,但阿森城作为察合台汗国的门户,一旦被钦察汗国攻破,钦察汗国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攻进察合台汗国。到那时,钦察汗国想要攻击哪里,就能攻击哪里,让己方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庄铮五人又如甘心,让这几年下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大好局势,一朝丧尽呢?所以,他们不停退,更不愿退!

“好!好!哈哈哈……”望着即将被攻破的阿森城,俱明宝树王畅快地大笑不止,连日来的压抑和愤怒一扫而空。

第86章 奇袭!万军丛中斩帅夺旗

第86章奇袭!万军丛中斩帅夺旗

“哼!”遥望浑身浴血却仍在奋力厮杀的庄铮五人,俱明宝树王冷哼一声,高声下令:“给本王传令下去,但凡有生擒敌首者,本王重重有赏!”

“是。”当即自有传令兵快马奔入战场最前方,将俱明宝树王的帅令传递下去。

“哄……”闻听此帅令,血战中已然胜利在望的钦察汗国将士们,更是士气高昂,舍生忘死的朝庄铮五人围攻过来。一时之间,庄铮五人的情况,显得越发岌岌可危……

然而,就在此时,钦察汗国大军的营寨内,突然火光冲天。火起之处,正是他们的粮草辎重所在。

“怎会回事?”俱明宝树王勃然色变,心中的愉悦之情一扫而空。粮草辎重被毁,即便他能攻下阿森城,接下来也势必无以为继,唯剩退回钦察汗国一途。那今日苦苦攻下阿森城,岂不就成了无用功?

“速速回营救援!”俱明宝树王急声下令,命大军火速回援。虽然他也知道,这恐怕是为时已晚,但能多少抢救回一些粮草辎重也是好的。

“智慧宝树王,此处就劳烦你亲自坐镇,务必将那5个恶贼擒下……”俱明宝树王急匆匆地对智慧宝树王交代了一句后,便欲亲自率军回援营寨,将那些偷营的贼子斩杀殆尽。然而就在此时,惊变又起……

“咴聿聿……”俱明宝树王坐下宝马突然受惊,前蹄高抬自立而起,措不及防的俱明宝树王险些被掀飞出去。

“大帅……”左右亲兵大惊失色,连忙拥上前来,欲制服受惊的宝马,救下俱明宝树王。

“小心!”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智慧宝树王暴喝一声,双足重踏马镫,整个人从马背上弹飞而起,大鸟腾空一般,直向俱明宝树王这边扑来。

俱明宝树王闻听智慧宝树王的示警,心底一寒,下意识的就想跳离马背躲闪,却还是来不及了。

下一瞬,俱明宝树王只觉得背心处一凉,随之双眼就是一黑,彻底的失去了知觉。他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重重的砸落地面,溅起漫天尘土。

刚刚这一刹那,落在俱明宝树王的那些亲卫的眼中,就只看见一道黑影从俱明宝树王背后一掠而过,随之俱明宝树王就栽落下马。或许,也唯有智慧宝树王能看得清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帅……大帅……”当众亲卫扑到俱明宝树王的身前,却惊骇的发现,俱明宝树王已然气断魂消。在他的背心处,独留下一个深及内腑的爪痕。

“恶贼,休走……”智慧宝树王的暴喝声再起,单足轻点那匹刚被强行制服的宝马,飞身向黑影追去。

从俱明宝树王的战马受惊,到他被袭杀,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即便是智慧宝树王都来不及救援。而那袭杀俱明宝树王的黑影,自然就是潜伏多时,为得只是这一瞬间良机的谢无忌。

原来,那日谢无忌率领一千五行旗精锐中的精锐,在离开阿森城后,并未走远,只是就近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潜伏下来,寻机偷袭。

初到阿森城,谢无忌就十分清楚,单凭阿森城内现有的这点力量,若是钦察汗国大军不顾一切的攻城,阿森城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所以他必须另寻战机。

第一日的攻城大战,在庄铮等五人的指挥之下,阿森城大获全胜,这让谢无忌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料定在接下来几日,在未曾探明阿森城内虚实之前,钦察汗国大军必不会再轻举妄动。

于是乎,谢无忌就按照他一早所想好的计划,命两百厚土旗好手,挖掘直通钦察汗国大军营寨的地道,以待时机偷袭。厚土旗既然擅长土木工程,挖个地道自然也不再话下。

而谢无忌本人,也并未一味的枯等,在嘱托五行旗众好手后续的偷营计划后,他更是艺高人胆大的乔装潜入钦察汗国大军之中,欲要寻机行那万人之中取敌帅之首级的壮举。

这一个日夜的攻城血战,庄铮五人和阿森城都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城破人亡之危。谢无忌始终心如古井,未曾掀起丝毫波动,只为寻得那一击必中的良机……

终于,在庄铮五人和阿森城最危机的关头,五行旗的一众好手偷营成功,更烧毁了钦察汗国大军的粮草辎重。也因此,让钦察汗国大军的主帅乱了方寸,让谢无忌觅得苦寻多时的良机。

谢无忌先是以碎石击痛俱明宝树王坐骑的马腹,令宝马受惊而牵制住早已心乱的俱明宝树王的大部分注意力,再以最快的身法速度抢近偷袭,一举将之击杀!

说起来,这俱明宝树王虽然不论是在钦察汗国,还是在波斯明教都位高权重,但他的武功还真不咋地,仅仅不过后天初期,着实有些配不起他的身份和地位。不过,这也才让谢无忌能够一击得手。

试想一下,当日谢无忌为救回张无忌,突施偷袭,连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鹤笔翁都险些中招,更遑论一个仅有区区后天初期境界还是方寸已乱的俱明宝树王?

不过,让谢无忌也没有想到的是,钦察汗国大军中高手并非只有俱明宝树王一人,还有一个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出手偷袭,并出言示警的智慧宝树王。若非自己动用了“如影随形腿”武符,将身法和速度都催动到极致,还真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在袭杀俱明宝树王后,谢无忌根本就不去与那智慧宝树王交手,而是抽身急走。当然了,他也并非是要就此撤离,而是将目标又锁定在那高高竖起的帅旗之上。

“咔嚓”一声巨响,数丈高,旗杆足有手腕粗细的帅旗,应声断裂、栽倒,溅起漫天的尘土。

先是粮草辎重被烧毁,再是主帅随在处大乱,之后更是帅旗被断!这一连串的变故,都让阿森城中血战不休的钦察汗国军士惊骇莫名,士气自是一跌再跌,最终跌落谷底,早已没有了再无继续血战下去的决心……

第87章 大获全胜!擒智慧宝树王

第87章大获全胜!擒智慧宝树王

阿森城的城墙、城门处,钦察汗国攻城的军士接连遭受后方变故的打击,致使他们军心大乱,士气更是跌落谷底,无心再战。

这也使得庄铮五人,乃至于阿森城残余的守军得以喘息之机。之后他们更是奋起反击,将钦察汗国大军尽数逼出阿森城。

至此,阿森城之危彻底解除!

不仅如此,主帅俱明宝树王为谢无忌袭杀,钦察汗国大军群龙无首,不敢再在察合台汗国内多作停留,火速撤回钦察汗国。

唯一可惜者,此时阿森城内的残余将士,实在无力趁胜追击,也无法再将胜果继续扩大。若非如此,哪怕只有常遇春那五千先锋赶至,也可尾随钦察汗国大军一路追杀。

钦察汗国大军撤退匆忙,一路仓皇,必然畏首畏尾,不敢与常遇春的先锋部厮杀。长此以往,钦察汗国大军不会全军覆没,也定当损失惨重。

若是徐达所统帅的五万大军也在此,就是一举将钦察汗国大军尽数全歼,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只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罢了……

此战阿森城守固然损失惨重,庄铮五人各个身负重伤,万余守军更是十不存一,但能成功守住阿森城,将五万钦察汗国大军击退,也堪称是大获全胜。更何况,此番钦察汗国大军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撤走者却仅剩二万余人,折损大半。

阿森城中如何收拾残局暂且不提,且说谢无忌在折断钦察汗国大军帅旗之后,也不再多在钦察汗国大军中驻留,当即抽身而走,脚踏一众钦察汗国士兵的头顶,几个闪身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贼子,休走!”智慧宝树王自然不肯放谢无忌就此走脱,在其身后紧追不舍。若真是如此,让他波斯明教的颜面何存?

在退离钦察汗国大军之中,谢无忌虽仍一路向远处疾奔,但却有意无意放缓了速度,为得正是不使那智慧宝树王追失自己。不仅是智慧宝树王想要擒下他,他也存了同样的心思。

就这样,谢无忌带着智慧宝树王一路疾驰,不多时就已来到一处偏僻的幽谷。此幽谷仅有一个入口,其他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崖,只要一人守住幽谷入口,另一人就绝无逃走的可能。

“恶贼,你到底是谁?”智慧宝树王目光冷厉,这么长时间的追追逃逃,他的耐心早已耗尽。在他看来,谢无忌只知道一味地逃窜,必然武功不及自己,只不过是仗着轻功高明罢了。现如今,谢无忌已被自己逼入绝地,确是再无幸免之理。

“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太极虎王,谢无忌。”谢无忌淡然一笑,对于这处幽谷,他也甚为满意。

“原来你就是谢无忌……”智慧宝树王双目一亮,却是不惊反喜,傲然道:“我乃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之二的智慧宝树王,今日本王就要将你擒下,用来与你中原明教换取那‘乾坤大挪移’心法。”

“那你还等什么?动手吧,哈……”长笑声中,谢无忌的身形就已消失在了原地。待他再出现时,已然到了智慧宝树王的近前,双手成虎爪势,十指锐利如钩,直擒向智慧宝树王的咽喉与左臂。这身法和速度,着实让智慧宝树王吃惊不小。

智慧宝树王虽惊诧于谢无忌的身法和速度,但他对自身的实力更是信心十足。谢无忌的利爪临身,他丝毫未有躲闪之意,身体微微下蹲,右拳直直的轰击而出。这一拳,看起来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一记直拳,但却给人一众浩瀚、光明,无可力敌的感觉。

谢无忌眉头微挑,身形诡异的一扭,整个人就已绕到了智慧宝树王的另一侧,同时回手一爪直擒向智慧宝树王的腰眼。

智慧宝树王略一侧身,不仅避开了谢无忌这阴狠的一记擒拿,更是再度与之面对面,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轰击而出。

谢无忌仍不与智慧宝树王硬拼,身形再转,又移到了智慧宝树王的身侧,左手虎爪带着“嘶嘶”的破风声,扣向智慧宝树王的肩头。这一爪若是被他扣实了,智慧宝树王的整条胳膊都得废掉。

“开!”智慧宝树王双目一厉,呈怒目金刚之状,右臂上扬,搪驾上谢无忌这刚猛的一爪;同时他的左拳,再度带着一众浩瀚、光明的意境,直轰向谢无忌的胸膛。

谢无忌面色沉寂,双目古井无波,却是再未选择闪躲。只见他左手化刚猛为圆柔,轻轻一搭,就已将智慧宝树王右臂的巨力卸到一旁;同时他右爪蓦的前探而出,其势既有山川般的巍峨,又负虎啸山林的狂霸,硬撼智慧宝树王攻来的这一拳。

“轰!”巨响震天,飞沙走石。智慧宝树王口溢鲜血,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后迭飞出去数丈开外,方才将将站稳身形,满脸的惊骇和不可置信。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左拳之上,还留下了一道深可及骨的爪痕,显然是再不能用之与谢无忌交手。

反观谢无忌,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晃,脸上浮起一团醉人的红晕,又很快恢复如常。右手张、握之间,肿胀麻木之感已然尽去。

于此同时,由于最一开始时,在谢无忌一连串精妙的身形步法之下,他和智慧宝树王的位置已然彻底发生了置换,变作他堵住谷口处,智慧宝树王若是再想觅机逃脱,势比登天。

“你的‘大光明拳’练得不错,只可惜你的护体神功练得还不到家。”谢无忌淡然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智慧宝树王。虽然刚刚二人只是短暂的交手,但他已然将智慧宝树王的实力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智慧宝树王的“大光明拳”深得该拳法的玄妙和意境,每一拳击出都给人一种浩瀚、光明之意。只可惜,他的外功却要比谢无忌差了半筹。

更何况,谢无忌还是内外兼修!他的内功造诣,同样并不比外功差,甚至还要更强……

第88章 波斯明教的内斗与纷争

第88章波斯明教的内斗与纷争

“哼!”智慧宝树王冷哼一声,却并未出言反驳。此时此刻,他心里十分明白,自己今日恐怕再难有幸免之理,不由得大为懊悔,懊悔自己实不该如此托大,在未探明谢无忌的武功路数之前,就贸然追击。只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幽谷之中,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

智慧宝树王自然不愿,也不可能束手就擒,仍在拼尽全力,想法设法冲破谢无忌的封锁,找机会逃脱。只可惜,这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

更何况,在轻功和身法之上,智慧宝树王也决计不是谢无忌的对手。之前若非是谢无忌有意放缓自己的速度,只为将他引诱至此,恐怕他连追上谢无忌的机会都没有。

待谢无忌汇合了那一千五行旗好手,返回阿森城时,在他的手中,自然还提着已全身受制的智慧宝树王。

此时的阿森城,满是大战过后的残破和苍凉,但城内的守军、百姓和往来的商旅们,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心底的开心笑容。

阿森城那并不算大的城主府内,庄铮五人顾不得一身沉重的伤势,只是将一身的伤势简单包扎了一番后,就和谢无忌齐聚于此。五人在得知了被谢无忌生擒活捉的智慧宝树王,以及斩于万军之中的俱明宝树王的真实身份后,不由得面面相觑,即惊且喜。

惊得是,包括谢无忌在内,他们都没有想到,波斯明教在钦察汗国的势力竟会如此之大,这必将会给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造成极大的麻烦。

而喜的自然是,第一次与波斯明教交锋,谢无忌就能将对方的十二宝树王一擒一杀,当真是个不错的开门红。更何况,如今有智慧宝树王在手,波斯明教的种种内幕,对于他们而言,将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而接下来,谢无忌等人也确是这么做得。且不说那智慧宝树王的骨头能有多硬?但即便是再铁骨铮铮的汉子,落到他们手上,也势必会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通通交代出来……

明尊、教主、圣女、宝树王和圣火使,波斯明教可谓是人才济济,高手无数,在钦察汗国更是势力庞大,堪称一手遮天。

但可惜的是,偌大一个波斯明教,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经年内斗、纷争不断,分成了教主和宝树王两大派系。

教主一系,自然是以教主为首,圣女相辅,智慧宝树王、平等宝树王、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以为臂助。

宝树王一系,则以十二宝树王中地位最崇高的大圣宝树王和武功最为高强的常胜宝树王为首,掌火宝树王、勤修宝树王、信心宝树王、正直宝树王、齐心宝树王和俱明宝树王以为爪牙。

至于说流云、妙风和辉月三位圣火使,则始终都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从不参与到两系的纷争之中。再加之三人的前辈先人遗失过圣火令,就更使得三人在波斯明教的地位一降再降,处境愈发尴尬。

两系之中,以宝树王一系的势力更为强大。尤其是近些年来,他们已将教主一系都压得都抬不起头。这主要是因为,宝树王一系大多在钦察汗国之中身居要职,手握重权。就像是那俱明宝树王一般,手握重兵!

并且,也因为宝树王一系的打压,教主一系人才越显凋零,就连三位圣女都凑不齐整,现在也仅有一位,还是智慧宝树王之女。宝树王一系,根本就不会允许教中出色的年轻女子参选圣女,是以另外两位圣女一直都悬而未决。

波斯明教之所以会弄成今天这副田地,究其因由,却是与中原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的失踪有几分相似。那就是数十年前,他们的明尊亦在一次闭关之后,就再无任何声息。

而就在明尊失踪的十数年后,波斯明教又因为上一代教主身陨,要选举出新任教主,而弄得针锋相对,甚至是大打出手……

那时,除了远在中原的圣女黛绮丝外,在钦察汗国却是还有两位圣女在的。为了这教主宝座,两位圣女各不相让,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相互谋算还不算,他们更是各自使尽浑身解数,拉拢教内其他高层,只为那坐上那教主的宝座。明尊失踪,波斯明教自当以教主为尊!

就这样,两位圣女又明争暗斗了一年有余,终归是二圣女在其兄长十二宝树王中地位最高的大圣宝树王的帮助之下,再加之有武功最高的一直对她有情的常胜宝树王的全力相助,掌火宝树王、勤修宝树王、信心宝树王、正直宝树王、齐心宝树王、俱明宝树王等6位宝树王也逐渐靠拢过去,这使得她彻底占据了上风。

更因为大局基本已定,以智慧宝树王为首的平等宝树王、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等四位宝树王,也不得不放弃对大圣女的支持。

眼见自己再无缘教主宝座,甚至自身的性命都在旦夕之间,大圣女自是万分不甘,咬牙行了那破釜沉舟之举,暗中委身于智慧宝树王,以此获取了智慧宝树王、平等宝树王、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全力支持。

并且,大圣女在智慧宝树王等人的帮助下,还设计暗害了因为胜利在望而难免有些放松警惕的二圣女,终是坐上了波斯明教的教主宝座。

然而,胞妹被害,又或者暗恋之人被害,大圣宝树王和常胜宝树王自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再不能明面上拿已经身为教主的大圣女如何,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们联合其他宝树王,明里暗里与其对抗。

经年累月下来,终使得偌大一个波斯明教,内部分裂成了教主和宝树王两个派系……

看着手中由五行旗好手所整理的,从智慧宝树王口中撬出了的这些情报,谢无忌和庄铮五人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波斯明教的内斗和纷争,必定会给予他们更多的可趁之机。

只是一时之间,谢无忌等人也实在还没有想好,具体该由何处下手,好好利用波斯明教内乱的局势,为己方谋取更大的利益……

第89章 红衣女子,绝代风华

第89章红衣女子,绝代风华

两日之后,常遇春率领五千前锋部队进驻阿森城。众人相见,自然又是好一番热闹。而此时,谢无忌的手中也总算有了一些实力。

不过,谢无忌也并未当即就下令,命常遇春领军追击钦察汗国的败军。虽说此时追击也并不算迟,但除了能再给钦察汗国的败军多带了一些损伤外,却是不能再给他带来太多其他的益处。还不如趁此机会,将阿森城修葺完善,将此城打造的更为固若金汤,再不给钦察汗国任何可趁之机。

如此又过了半月有余,刘基所统帅的五万大军也进驻到了阿森城。至此,谢无忌手下可谓是兵多将广,也终于可以筹谋反攻钦察汗国的大计了。

是日,阿森城前,大军誓师出征!

谢无忌命徐达、常遇春为左右先锋大将,各自统领一万兵马,进军钦察汗国,命二人将钦察汗国的边陲重镇扫兰城一举拿下。而他本人则坐镇中军,随后进驻扫兰城。

至于说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则会继续留在阿森城,养伤之余,负责监督阿森城的修筑工作。谢无忌已下定决心,要将这阿森城打造城一个彻彻底底的军士重镇。

时间飞速流逝着,不足月余的光景,徐达和常遇春处就有捷报传回,扫兰城已被二人占领,至此成为谢无忌大军得以长驱直入,直插钦察汗国的一处重要的踏板。

当日钦察汗国的两万余败兵,仓皇逃回钦察汗国,这第一站便是扫兰城。不过,这两万余钦察汗国的败兵,主帅被杀,大败亏输,早已是士气全无,却是不敢在扫兰城多做逗留。不仅如此,为保自身安危,他们更将扫兰城半数兵力一并带走。这才使得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能够如此顺利的拿下扫兰城。

而接到此捷报,谢无忌自是大为欢喜,当即命大军加快行程,不日便已赶至扫兰城。

和徐达、常遇春并肩行走在空旷、寂寥的扫兰城街道之上,看着街道两旁门户紧闭的那些商铺,谢无忌不无叹息道:“想来,此城往日定是热闹得紧,如今都是这兵灾之祸害的。而我们,就是那元凶之一,还真有些惭愧啊。”

徐达笑道:“虎王又何须介怀?依属下之见,这兵灾之祸也只是一时罢了,待我们将钦察汗国拿下,不仅是此城,就连整个钦察汗国,都会变得和察合台汗国一般繁华。”

“不错!”常遇春笑道:“待拿下西域这三大蒙古汗国,我们就可以反攻中原,将那些蒙古鞑子一举赶出我中原大地,重新夺回我汉家江山。那岂不是更加痛快,哈哈哈……”

谢无忌和徐达二人闻言,眼中亦流露出些许期待之意,这也正是他们毕生之所愿,并为此更会倾尽全力。

忽的,谢无忌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轻声对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说:“真没有到,这扫兰城内竟然还有如此高手?有点意思……你们先且退后,待我来会会这人……”而就在他说话之时,三枚飞镖呈品字形,向他激射而来,其势甚疾。

谢无忌屈手成爪,挥手间就已经三枚飞镖击落一旁,独留下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

“狗贼,还我爹爹命来……”随之,伴随着一声娇喝之声,十数道锋锐无匹的寒芒闪现,激射向谢无忌周身各处要害。看这架势,来人还真是恨极了谢无忌,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谢无忌却是好整以暇,屈指连弹。每一指都正好点在来人手中长剑的剑脊之上,将这道道寒芒尽数化解于无形。

眼见自己蓄谋已久的偷袭并未得手,偷袭之人也不再强求,翻身而退,落于谢无忌的数丈开外,仗剑而立,冷厉的目光直盯向谢无忌。

谢无忌也这时才看清楚来人,却见她一袭红衣尽显风华绝代,举手投足间优雅万千,清风拂过她面前的红色丝巾,也令她倾世的容颜渐渐显露,美目顾盼之间又给人已冰冷的肃杀之意。

“像,真像……”虽然仅看到红衣女子部分倾世容颜,却仍在谢无忌怔立当场,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那一世,她与自己携手并进,荣辱与共。对外,她母仪天下,令天下臣民敬服;对内,他温柔似水,与自己恩爱痴缠,还不时会耍点小性子……

那一世,她同样是一袭红妆,却让天下无数英雄竟折腰。她与自己从势同水火的生死大敌,最终携手一齐归隐江湖,畅游于湖光山色之间……

“狗贼,还我爹爹命来……”红衣女子却不会给谢无忌这么多感慨、追忆的时间,再度娇喝一声,人随剑走,森寒的剑气犹如长虹贯日一般,直刺向谢无忌的心口。二人原本数丈的距离,却仅在眨眼之间就已拉近到咫尺。

谢无忌的双眼重新恢复清明,内有精芒闪烁,仅是略一侧身,便已将这夺命一剑避开。同时,他的右手如钩,紧紧地钳住长剑的剑脊,让红衣女子急切间难以将长剑抽回。

“姑娘,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又不认识令尊,又何来还令尊一命之说?”谢无忌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道。

“恶贼,你休要抵赖,我来时早已打探清楚,我爹爹就是为你所害!”红衣女子美目含煞,手腕翻转之间,已然震开了谢无忌的右手。

“唰唰唰!”红衣女子又是三剑刺出,电光火石间已刺到谢无忌的丹田、心脏和咽喉处,当真是快若奔雷闪电。

森寒的剑芒临身,也不见谢无忌足下有任何动作,整个人就已向后直直的飘退,令红衣女子最后刺出的那一剑,距离他的咽喉始终都保持着寸许的距离,再无法拉近一分一毫。身法之高绝,拿捏分寸之准确,令人赞叹不已。

“姑娘,你别急嘛,再让再我好好想想?哦,我知道了……”谢无忌嘴角边擒着一丝笑意,始终都是那么的不紧不慢,这看得红衣女子更是羞恼不已,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第90章 前世今生,虎王之心

第90章前世今生,虎王之心

眼见红衣女子眼中煞气愈甚,谢无忌这才故作恍然道:“只是不知,姑娘的令尊是俱明宝树王和智慧宝树王中的哪一位呢?如果是俱明宝树王,那可真就对不住了,他确是被我斩杀于万军之中;但若是智慧宝树王嘛……”

“恶贼,你快说,我爹爹现在被你怎么样了?”听闻自己的父亲尚有可能在人世,红衣女子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喜之意,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略微一窒,却是给了谢无忌以可趁之机。

谢无忌不退反进,探手在红衣女子面前一挥,那红色的面纱便已被他抓在手中,这才翩然而退。

再看得红衣女子那倾世面容,谢无忌的眼底深处迸现激烈的情绪,着实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但他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赞叹道:“没想到,智慧宝树王竟然还有一位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儿。”

“哼!”红衣女子的面颊上绯红之意一闪即逝,羞恼道:“恶贼,竟敢轻薄于我,你找死!”说着,挺剑再刺,森寒的剑气如飞虹幻化无数光影,袭向谢无忌的四肢百骸。这一招,当真是不容小觑,令人无从躲闪。

谢无忌的脸上首度现出郑重之意,双手成虎爪状,锐利如钩,左手于上下扣,右手于下上擎,成阴阳太极之势,抱于胸前。待那点点光影临近,他的上身、腰腹、双臂、双爪,俱都极有韵律的左右晃动不休。

“破!”伴随着一声轻喝,谢无忌双手猛地向身体左侧推出,似缓实急。在一连串“叮叮叮”的脆响之中,他左侧的青石地面之上,立时现出无数尾指大小的孔洞,确是为红衣女子的剑芒所制。

再看那红衣女子,在施展出如此威力不凡的一招后,消耗也是不小,两颊变得绯红一片,持剑的右手亦是轻颤了几颤。

“恶贼,若让本姑娘查到你是在骗我,来日定与你不死不休……”红衣女子再恶狠狠地瞪了谢无忌一眼后,一个纵身,便已跃至街道一旁的屋顶之上。随后又是几个闪跃,就已掠出十数丈远。

“姑娘,别急着走啊。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不妨和我一同去看一看嘛……”谢无忌再想起身追赶,却已是不及,唯有高声传言。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红衣女子就早已芳踪杳杳,让他心中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虎王……”眼见刺客已退,徐达和常遇春二人连忙走近前来,关心谢无忌情况的同时,眼神中也难免流露出几分古怪。

“呃,你们难道不觉得她很有美吗?”谢无忌略显尴尬的轻摇了摇头。

“嗯,是很美。”徐达和常遇春异口同声,倒是配合得很,只是二人眼中耐人寻味的意味却又更浓了几分。

“算了,就是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谢无忌懒得搭理这两个家伙,此刻他更已没有了闲逛的心情,便说:“回去吧,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宜。另外,此番擒下波斯明教的智慧宝树王,倒是从他嘴里撬出了不少东西……。”说着,转身向扫兰城主府,也是他们临时下榻、议事之处行去。

扫兰城主府后院的书房内,听罢从智慧宝树王口中得知的那些关于波斯明教的内幕和隐秘,徐达和常遇春面面相觑,二人还真没有想到,此番钦察汗国大举进犯,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内幕?不过,关于波斯明教内讧的消息,却是又让二人联想到了不少东西……

“虎王,刚刚那行刺女子,口口声声要为父报仇,想来应是波斯明教的圣女无疑。”徐达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无忌,说:“既然虎王对此女有意,不妨夺下美人芳心,好从内部彻底瓦解波斯明教。”

“这个主意好啊。”不等谢无忌开口,常遇春就已拍手叫绝地附和道:“虎王,只要你能拿下这位波斯明教的圣女,说不定还真能与那教主一系联手,引他们为内援……如此一来,我们再对付钦察汗国和波斯明教,不就会简单许多了嘛。”

“去去去……”谢无忌瞪了二人一眼,没好气地说:“即便我真对她有心,也断不会因为这等功利的目的去接近她,此言切勿再提。”

“是,我们懂得……”徐达和常遇春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应下。但只观二人的神情眼神,就不难猜出,二人的真实想法若何。

“你们……”谢无忌很是无奈,张了张嘴,却还是将要解释的话咽了回去。他实在懒得再和这两个家伙多费唇舌。

有了上一世与东方玉的相识、相知、相恋,谢无忌又怎还无法判断,这位波斯明教的圣女,必然就是陈嫣儿和东方玉的转世之身?

既然此生能够再度与之重逢,谢无忌又岂会平白错过。哪怕付出再多的努力,再大的代价,他也一定要和她再续前缘……

不过,该如何与她再续前缘?又该在何等时机下去付诸行动?这些都是谢无忌要深思熟虑的问题。就如同他对徐达、常遇春所言,他可不想让二人的三世情缘,掺杂上其他什么功利的目的。

只可惜,世事无常!有些事情,任凭你武功再高,权势再大,考虑得再如何周全,但它的发展也不可能完全遵从你的本心……

这一点,谢无忌还是没有看得清楚明白。或许,他即便已经看得明白,但当局者迷,他更愿意一厢情愿的去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吧。

随后,谢无忌和徐达、常遇春三人,便不再讨论此时,开始正式商讨起下一步对钦察汗国的战略部署和计划,欲在钦察汗国遭逢此番大败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前,再从钦察汗国口中撕下一块肉来。

经商议,三人最终决定,由徐达和常遇春二人,各统兵两万,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钦察汗国北部,原属于窝阔台汗国的地域。

窝阔台汗国,原四大蒙古汗国之一,疆域包括原蒙古乃蛮部落的广阔土地和西辽国的部分领土,即迷里与霍博地区,后为钦察汗国所消灭、吞并。

第91章 兵临城下,虎王战常胜

第91章兵临城下,虎王战常胜

昔年,窝阔台汗国被灭初期,当地对于钦察汗国的高压统治还多有不服,小规模的反叛事件时有发生,后又被钦察汗国铁血镇压过几次,方才逐渐平息。但也正是因为多次饱受战争的肆虐,这片土地变得地广人稀,十分贫瘠,也就越发不得钦察汗国所重视。而这,恰恰就给了谢无忌一方可趁之机……

钦察汗国北部虽然贫瘠,但对于谢无忌一方来说,却是有着不得不夺下它的理由。那是因为,这片土地与元廷的岭北行省,而跨过岭北行省,便可直击元廷的皇庭所在,中书省。单凭这一点,谢无忌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拿下这片土地。

三日之后,大军誓师出征!常遇春统帅两万大军,直击迷里地区;徐达则会统帅另外两万大军,从霍博地区入手,最终与常遇春所部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席卷整个钦察汗国北部地区。

谢无忌亲自坐镇扫兰城,一来防备钦察汗国夺回扫兰城,断了己方的后路,困死徐达、常遇春的两路大军;二来,一旦徐达、常遇春两路大军有任何一处遭遇困境,他都可从容安排、调度支援事宜;再有就是,他要彻底将扫兰城打造成一座军事重镇,好令己方后续大军能够源源不断的进驻此城,并以此为基全面攻伐钦察汗国……

或许是谢无忌一方的行动足够迅速,军事意图大大出乎了钦察汗国的预料;又或是钦察汗国刚刚经历大败,明显对谢无忌一方的实力判断不足,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是以徐达、常遇春两路大军攻伐初期,一路高歌猛进,很轻易就占领了钦察汗国北部的大片土地。

徐达和常遇春两路大军的攻占能如此顺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与之接壤岭北行省作为元廷实土面积最大的行省,经年被元廷永无休止的剥削和欺压,出现无以数计的难民。这些难民在没有活路的情况下,纷纷涌进这片贫瘠的土地。

钦察汗国北部地区虽然贫瘠,但这里有着大量空置的土地,还是能够勉强维持这些难民的生计。以至于,这片土地演变成一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汉人的数量要远远高于其他外族。

徐达和常遇春两路大军的到来,虽不能说得到这些难民的多大帮助,但最起码不会遭遇太大的反抗。若是之后再能够给他们每一个人一口饱饭吃,相信他们绝对拥护谢无忌的统治。

不过,钦察汗国毕竟是蒙古三大汗国中实力最为鼎盛的存在,很快就已有所动作……

这一日,坐镇扫兰城的谢无忌接到急报,钦察汗国集结了七万大军,由常胜宝树王为全军统帅,掌火宝树王、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三大波斯明教的宝树王俱在随军之列。

从被俘的智慧宝树王口中,谢无忌已经得知,掌火宝树王、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三人还没什么,都仅是后天初期,即便是三人联手,也他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但常胜宝树王则不同,作为十二位宝树王中,乃至于整个波斯明教武功最高的那人,早已达到了后天后期之境。并且,他早已达到此境界数十年之久,可谓是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跨入半步先天的绝顶之列。

更为重要的是,常胜宝树王修炼得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外功,但具体是何功法,就连智慧宝树王也不知晓。但是,无论他修炼的是何种外功,但凡外功能练到如此境界者,真正达到由外而内,其真实战力绝不逊色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多少。

对上常胜宝树王,谢无忌着实没有太大的把握。是以,他不敢迟疑,忙传信给阿森城的庄铮五人,言明情况的紧急,请五人火速赶来相助,共抗气势汹汹而来的波斯明教四大宝树王。

相对而言,钦察汗国那七万大军,却并未被谢无忌太过放在眼中。即便这中间更有两万钦察汗国的精锐铁骑,就是刘基当日所言的那,始终坚持昔年成吉思汗麾下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蒙古铁骑训练传统的真正精锐。

一来,此战谢无忌据城而守,这支精锐铁骑就算再厉害,在攻城战中所能发挥的威力也必定大打折扣;其次,己方的后续部队已经陆续进驻扫兰城,现如今的扫兰城中足有大军五万,更有统兵大将邓友德,以及其他十数名五行旗中脱颖而出的将才,可谓是兵广将广,区区七万钦察汗国大军,又何足惧哉?

十日之后,庄铮五人在安排好阿森城的事宜后,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扫兰城,被谢无忌亲自迎进城主府。

又过了半个月有余,常胜宝树王统帅的七万钦察汗国大军,兵临扫兰城下,大有一股势不可挡之势。

第二日,常胜宝树王并没有直接挥军攻城,只带了掌火宝树王,以及一队千余亲卫,来到扫兰城下叫阵。

“太极虎王,你也是中原明教响当当的人物,可有胆量,与本王在这两军阵前,决一死战?”常胜宝树王那浑厚的声音,传遍扫兰城中每一寸土地,尽显其浑厚的内力。

“战就战,难道本王还怕你不曾?”谢无忌高声回应,当即和庄铮五人从城头上一跃而下,却是连亲兵都不曾带一人。他确实也早有一会常胜宝树王之心,如今既然常胜宝树王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避战。

更何况,作为扫兰城的主帅,若是谢无忌避而不战,很可能会使麾下的将士们误以为他怕了,若是再因此而影响大军的士气,那确是糟糕之极。他一直都坚信,两军对垒,气势最为重要。

至于说谢无忌为何不带一兵一卒?那是因为他也担心这是常胜宝树王的计谋,欲要趁机夺下城门。而只有他和庄铮五人,确是可以做到进退自如,再无需有此种顾虑。区区千余兵马,还困不住他们六人……

第92章 神功暴露,常胜杀意

第92章神功暴露,常胜杀意

“好,有胆量……”常胜宝树王长笑一声,从马背之上高高跃起,大鸟腾空一般直跃至谢无忌前方数十丈处,展现出一身不俗的轻功。

“久闻常胜宝树王乃波斯明教第一高手,请了……”谢无忌也是不甘示弱,足下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就已轻飘飘的来至常胜宝树王身前丈取开外,其身法更为诡异、迅捷。

扫兰城下,谢无忌和常胜宝树王相对而立,俱都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对方,神情肃然,周身气势鼓荡,战意凛然。

“常胜宝树王,小心了……”长啸声中,谢无忌犹如离弦的利箭,激射向常胜宝树王。他的右手成虎爪状,直击常胜宝树王的小腹。

“来的好,哈!”常胜宝树王厉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拳,直迎上谢无忌的虎爪。这一拳,看似毫无花俏,仅是普普通通的一拳,然大道至简,就是这普通的一拳,却给人一种无从躲避之感。

谢无忌也曾想过躲闪,右臂青筋暴起,右爪的去势又急了几分,确是使出了十层的功力,与常胜宝树王的拳头重重撞在一处。虽说他内外兼修,内力已达后天后期,外功同样登峰造极,但也从不喜欢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方式,只不过眼下他却是有意要探究常胜宝树王的功力到底达到了何种境地。

“轰!”巨响震天,谢无忌一连向后退出三步半,方才勉强止住身形,面色红了又白,方才恢复常色反观常胜宝树王,仅仅后退了一小步,就已稳稳地站定身形,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二人这一记硬拼,确是谢无忌略逊一筹!

“痛快!再来……”常胜宝树王眼中精芒爆闪,跨前一步,便已来至谢无忌近前,又是看似寻常的一拳朝谢无忌当胸击来。

谢无忌已然深刻体会到常胜宝树王的雄厚功力,再不欲与之硬拼,右爪似慢实急的再次探出,带着一股圆融之劲力,以柔克刚的将常胜宝树王这一拳引至一旁。然而,还不等他回击,常熟宝树王的另一只拳头,就已经轰到了他的面前。

谢无忌不慌不忙的略一侧身,左爪上撩,托向常胜宝树王的手肘之处,再次将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化解于无形。同时,他的右爪反扣向常胜宝树王的手腕,快若疾风闪电。若是这一爪被他抓实了,常胜宝树王接下恐怕也只能以单拳应战。

常胜宝树王手腕灵巧的一翻,再向外略微一荡,便已成功避开谢无忌这一记阴毒的分筋错骨手。同时,借着刚刚这一荡之力,他的整条胳膊都横扫而来,欲将谢无忌的右肋砸个骨断筋折。

谢无忌足下轻点地面,侧身跃起,双手一先一后搭在常胜宝树王的小臂之上,并借力轻巧地翻到常胜宝树王的身后,还不待落地,双爪就已闪电般探出,直袭向常胜宝树王的后脑和脖颈。

常胜宝树王扭腰后倾,身体柔软的好像无骨之蛇,双拳同时击出,正拦在谢无忌的双爪来势之前。

谢无忌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双爪略微外错,再蓦的内抓,一把就抓在了变招不及的常胜宝树王的一双小臂之上。

“嘶啦……”常胜宝树王的两条袖子都被谢无忌撕扯而下,但他的小臂上却只留下了十道浅浅的血痕。

谢无忌顺势向后退出丈许开外,目光灼灼的紧盯向常胜宝树王的双臂。原来,刚才就在他成功抓上常胜宝树王的一双小臂之上时,却突然觉察到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袭上他的十指,将他原本十成的力道,震散了九成,再无法真正伤到常胜宝树王。

“龙象般若功?”谢无忌面露凝重,张口吐出这个名字。他实在没有想到,常胜宝树王修炼的竟然是这失传百年的绝世外功。

“龙象般若功”,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共分十三层,其外功掌力强悍凶劲,每练一层就有一龙一象之力。练到十层后,更能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每一招都重有千斤之力,威力无比。

相传,此神功自百年前金轮法王逝世后,就已失传,密宗苦寻百年都不得。没想到,常胜宝树王倒是好深厚的福缘,竟然能得到此神功,并且将之练至大成,至少已练到了第九层。

若说谢无忌为何会判断出,常胜宝树王的“龙象般若功”练至第九成,而非是第十层?那却是他清楚知道,第十层的“龙象般若功”,非先天不能练成。否则此战已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他还不如直接认输来得直截了当。

闻听谢无忌一口道破了自己的武功渊源,常胜宝树王面色剧变,眼中杀机大盛,沉声道:“虎王倒是好见识,只可惜,今日你必死,确是再没有机会开口,将此事泄露出去了。”

常胜宝树王的武功虽然不凡,但又非是天下无敌,但若让密宗得知“龙象般若功”在他的手中,再因此引出那些堪称老古董的密宗隐世高手,他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遁入深山老林,至此隐姓埋名终此残生一途罢了。

“想要让本王闭口,那还得看常胜宝树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哈……”谢无忌朗笑一声,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面上虽表现的满不在意,但其实他心中早已是警钟大作。

“废话少说,受死吧……”常胜宝树王面色阴沉似水,一步就已跨至谢无忌的面前,双拳接连重击而出,其势比先前交手时更盛了几分。

谢无忌却是再不愿与之硬拼,足下生风,身形犹若鬼魅,绕着常胜宝树王,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地游走个不停,不仅将他的重拳尽数避开,更不时还以凌厉的虎爪,直取其身体最为脆弱的要害之处。

然而,没到这个时候,常胜宝树王既不躲也不避,挥拳迎上,便可轻易便可将谢无忌迫开。

就这样,谢无忌的身形飘忽不定,再不与常胜宝树王硬拼,每每总是粘之即走反观常胜宝树王,巍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任你千般变化,我只一招破之。

一时之间,二人的交手陷入了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93章 攻城血战,激斗连连

第93章攻城血战,激斗连连

“啊……”眼见自己久攻不下,常胜宝树王不由得大为恼火,口中发出尖厉的长啸声,声震四野,手上的攻势又疾了几分。

谢无忌心下一动,隐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即瞅准机会,和常胜宝树王硬拼了一招,并接力向后翻飞而去。

谢无忌足下轻点地面,不待常胜宝树王追来,整个人又已高高跃起,几个纵身就已来到扫兰城的城墙之下。同时,他也不忘招呼为他压阵的庄铮五人:“五位叔父,敌军要攻城了,我们回城……”

说话间,城墙上悬下六条粗绳,谢无忌六人借着粗绳之力,轻易便已回道城墙之上。

然而,还不等六人回身查探敌情,“隆隆”的马蹄声就已从不远处响起,转瞬就已来至扫兰城下。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箭雨,雨点一般洒落在城墙上。即便以谢无忌等人的功夫,在此等箭雨的侵袭之下,也不得不觅地掩护,不敢有丝毫大意。

待箭雨稍缓,钦察汗国的大军已推进到城墙之下,伴随着常胜宝树王的一声令下:“攻城!”大军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至此,最为的惨烈的攻城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撞门车、投石车、攻城梯等一应攻城利器,尽数开到了扫兰城的城墙之下,再加上那两万精锐铁骑的箭雨掩护,这才交战之初,扫兰城的城门与城墙看起来就有些岌岌可危。

不过,这也只是守城的谢无忌一方暂时的劣势罢了。待五行旗的精锐回过神来,恐怕就要变成了攻城的钦察汗国大军的噩梦……

锐金旗和标枪和飞斧,巨木旗的千斤巨木,洪水旗的毒水,烈火旗的石油和硫磺火弹,每一样都能让钦察汗国的攻城大军苦不堪言。虽然有了上次一战的教训,他们早已有所防备,但损失仍是不可避免,只能做到尽可能的将损失减到最轻。

再加之城门处有厚土旗这些土木工程的大行家亲自坐镇,钦察汗国大军想要攻破城门,也绝非什么易事。

日落西山,天色逐渐黑沉下来,这场惨烈的攻城大战已整整持续了大半日,但常胜宝树王仍未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已打定主意,不一鼓作气攻下扫兰城,就决不罢休!

对此,谢无忌一方自然是分毫不惧,守城的将士们尽管都已经很疲惫,但攻城的钦察汗国大军更不好受。毕竟,在攻城战中,守城一方就是占有天然的地利优势。

夜已深,大战仍在继续,此时不论是钦察汗国一方的攻城器械,还是谢无忌一方的守城器械,都已消耗殆尽。万幸的是,在厚土旗不遗余力的守护下,城门总算是保下来了。

一声声惨叫从城墙上响起,一具具尸体从城墙上抛下,双方正式进入更为血腥、野蛮的肉搏战……

谢无忌和庄铮五人俱都身先士卒,守护在城墙上各危险之处,这也大大缓解了守城将士们的压力。

“庄叔,小心……”突然,谢无忌暴喝示警,整个人飞也似的疾速向庄铮所在处掠去。

庄铮闻得谢无忌的示警,未及多想,手中那柄粗大的狼牙棒,向着身后横扫而出,反应不可谓不快。

“轰”的一声巨响,庄铮口溢鲜血跌落城墙,双手之间仍紧握狼牙棒的棒身,至于那布满锋利尖刺的棒头,早已被击飞到不知何处。

这出手袭击之人,自然就是常胜宝树王无疑。他借着攻城的钦察汗国大军掩护,悄无声息的攀上了城墙,一出手就将庄铮这位后天中期的大高手击伤。

“常胜宝树王,你找死!”不待常胜宝树王继续逞凶,谢无忌已飞掠而至,双爪带着阵阵虎啸之声,直袭向常胜宝树王的胸口和下腹。

“来得好!太极虎为,本王找得就是你!”常胜宝树王厉声大笑,毫不迟疑的双拳重击而出。

“轰!”谢无忌的双爪与常胜宝树王的双拳重重轰击在了一处,巨大的震荡之力,将二人所在的城墙处的将士尽数掀飞。

“哼!”谢无忌闷哼一声,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挥爪再度向常胜宝树王抓去。一爪抓向其腰眼,一爪抓向其下阴,当真是一爪比一爪阴毒。

反观常胜宝树王,刚刚和谢无忌力拼那一记也并不好受,当下也仅来得及勉强挡开谢无忌的双爪。却又被谢无忌抓破了双臂,留下数道深深的爪痕。

原来,刚刚那一击,谢无忌蓄力已久,更是含怒出手,确是让常胜宝树王吃了个不小的闷亏。

谢无忌更是得势不饶人,一爪快过一爪,一爪狠过一爪,朝着常胜宝树王的周身各薄弱处袭来。

一时之间,常胜宝树王还真有点应接不暇,被迫暂时落于下风,无力发起强而有力的反击。

“滚开!”身上多处被谢无忌的双爪接连所伤,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爪痕,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要害之处,但也绝对不会好受。这也彻底激起了常胜宝树王的凶性,当即以左肩硬受了谢无忌的一爪的同时,猛地一拳直轰在了谢无忌的右臂之上。

只听得“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常胜宝树王的左肩被谢无忌捏碎,换来的则是谢无忌的右臂被他折断。但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扳回了劣势,仅剩的右拳挥击的虎虎生风,每一拳都势大力沉,几近千斤之巨。

其实,常胜宝树王若是再耐心与谢无忌周旋一会,也同样能够扳回劣势。但此时此地,可不再是二人的单打独斗,每拖上一会,哪怕仅是一小会,都有很能让他腹背受敌。

这不,闻苍松、唐洋、辛然和颜垣四人,已然纷纷摆脱了钦察汗国士卒们悍不畏死、不计伤亡的围困,向这边赶来支援谢无忌。

至于说跌落城墙的庄铮,虽然已经重新攀上城墙,却被掌火宝树王拖住。二人同为后天中期之境,庄铮的内外兼修自然更胜一筹,但他刚刚受了常胜宝树王一击,负伤不轻,此时却是他稍落下风。但掌火宝树王想要将他击败,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第94章 两败俱伤,偷袭再现

第94章两败俱伤,偷袭再现

“嘭”的一声闷响,谢无忌的左爪与常胜宝树王的右拳再一次对轰在一处,迫使他不得不向后连退两步。

反观常胜宝树王,身体只是略微晃了晃,就好似没事人一般,再度向谢无忌迫近,右拳又一次重重挥击而出。

谢无忌右臂暂时被废,战力自然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但总体而言这种影响却并不算大,且不说他的左手还在,就单论他的腿上功夫也绝对不弱。但眼下对他而言,唯一不利的局面就是,城墙上地方狭小,却是令他的身法施展不开,逼得他只能和常胜宝树王硬拼。

却见,谢无忌在后退的同时,右腿十分突兀的闪电般踢出,势大力沉,正踢在常胜宝树王的右拳之上。

常胜宝树王未料及谢无忌在这种情形下还能突然变招,反退为攻,再加上谢无忌这一脚的力道也着实不小,而他的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之下,总归还是被逼后退。

谢无忌双腿的动作却是毫不停歇,一腿接着一腿连续踢出。转瞬间,就化作漫天腿影,连绵不绝,虚虚实实,令防不胜防。这正是他动用了丹田内的“如影随形腿”的武符。

“给我开!”常胜宝树王却也不是吃素的,在一连化解谢无忌的数腿之后,终于看清这“如影随形腿”的虚实,猛的一拳准确地轰击在了谢无忌的脚底。

当然,这也还是因为城墙上的地方实在太过狭窄,让谢无忌的“如影随形腿”完全无法展开的缘故。否则,任凭常胜宝树王的功力再如何深厚,只要还未及半步先天,都不能如此轻易的就破了他的“如影随形腿”。

“嘭!”又是一声闷响,谢无忌和常胜宝树王双双向后激退,面色俱都显得苍白且狰狞。二人交战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每一击都是拼尽全力,消耗不可谓不大,更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谢无忌双足重踏地面,坚实的城墙都被他一连踩出数个深深的足印,终是止住了身形,却是毫不停顿,大鸟腾空一般再度朝着常胜宝树王飞掠而来。眨眼间,他的人就已到了常胜宝树王的近前,居高临下,左爪直抓向常胜宝树王的天灵盖!

常胜宝树王此时同样站稳了身形,身体微微下沉,右拳猛地向上击出,当真有几分擎天之势。

“嘭”的一声巨响,常胜宝树王的身体又向下沉了几分,双足深陷城墙的坚石之中,碎石四射。

谢无忌则是被震得向上翻飞而起,但这确是他故意为之。在下落之时,他又使了个“千斤坠”,双脚朝着常胜宝树王重重踏去。

常胜宝树王面露不屑,似是一早就料到谢无忌会有此招,刚欲挥拳迎击,却突然觉察到背后破风声响起,接着更清晰的判断出袭向自己的劲力有四道。

这四道攻击,若放在平时,任何一道攻击,甚至是四道加在一起,常胜宝树王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此刻却是不行,他还要面对谢无忌的凌厉的一脚,当即不敢迟疑,连忙抽身向一旁躲避。

而就在常胜宝树王刚刚抽身而走的那一刹那,他原来身处的位置,几乎同时响起了四声闷响,碎石乱飞,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若非他躲避及时,被这四道攻击击中,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正是闻苍松、唐洋、辛然和颜垣四人终于赶至,毫不犹豫的对常胜宝树王发起了凶猛的袭击。

然而,城墙上实在太过狭小,常胜宝树王虽然成功避开了闻苍松四人的袭击,但却也被迫站在了城墙的边缘。还不待他重整旗鼓,谢无忌的攻势又至。

却见,谢无忌于半空中收势展身,竟然诡异的横移出近一米的距离,双脚重重的横扫而出,直踢在常胜宝树王那仅能来得及抬起阻挡的右臂之上。

“咔嚓”一声脆响,常胜宝树王的右臂也步上了和谢无忌一样的后尘,应声被踢断。同时,他整个人都被谢无忌的这一脚踢飞出城墙。

“哼!”谢无忌轻哼一声,眼中厉芒一闪而逝,终归没有驱身追赶。刚刚这一脚,他控制的力量十分精准,既能暂时废掉常胜宝树王的右臂,又不足以将之击飞。只可惜,常胜宝树王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谋算,借势退下城墙,并在黑夜的掩护下,转眼间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胜宝树王的退走,也意味着这场惨烈的攻城血战终于落下帷幕。钦察汗国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下了扫兰城的城墙,在掌火宝树王的指挥下,有序的退回大营,不曾给谢无忌一方留下任何趁胜追击的机会。

但其实,这场血战到了此等地步,即便谢无忌还有心再接再厉,尾随钦察汗国大军再冲杀一阵,却也是有心无力。

说到底,此战虽是以谢无忌一方成功守住扫兰城而告一段落,但也并不意味着钦察汗国一方就真的失败了。无论是从双方主帅的伤势,还是从两军的损失,至多也只能算是两败俱伤罢了。

在留下邓友德等人打扫战场,警惕钦察大军的后续动向后,闻苍松等受伤还算轻的四人,护着谢无忌和庄铮退下城墙,返回城主府。大战才刚刚结束,谁也无法准确的判断,扫兰城内是否还有敌方隐藏的高手?

最起码,在刚刚这场大战中,波斯明教的另外两大宝树王,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可还始终没有现身。谁又能说得清楚,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果然,闻苍松四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在四人护送着重伤的谢无忌和庄铮即将步入城主府时,点点寒芒朝着他们激射而来……

“小心!”谢无忌虽然重伤在身,但反应确是一点都有变慢,最先察觉到敌情,高声示警的同时,闪身避开袭向自己的这几道暗器。庄铮五人的反应也都不慢,纷纷避开了射向他们的暗器。然而,任谁都能想得到,这也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谢无忌心下苦笑,虽还未见到偷袭之人,但在他的脑海中,已然闪现出一道绝代芳华的红衣俏影……

第95章 欲擒故纵,芳名黛娜

第95章欲擒故纵,芳名黛娜

几乎就在谢无忌几人躲避激射而来的暗器的同一时间,一点寒芒流星赶月一般刺近谢无忌的面前。

这一剑,但凡是看过它的人,都只能找出一个字来形容它,那就是,快!快到到一种极致,快到令人无从躲闪!

那道熟悉的红衣倩影已临近身前,森寒的剑气更是刺破了谢无忌胸口的衣衫,或许下一个瞬间,就将刺穿他的心脏……

此情此景,即便是谢无忌,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的避开此剑,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谢无忌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只是略一侧身,避开心脏要害,足下却骤然发力,身体前冲,任凭长剑刺进他的左胸。看起来,就像是他主动送上前去,硬要受这夺命一剑似的。

“噗……”血花飞溅,冰冷的长剑从谢无忌的左胸处贯穿而出,染红了他大半的衣衫。虽避开了心脏要害,但这一剑也绝对不是那么好受的。

谢无忌面不改色,双眼犹如千年古井一般,不起一丝波澜,迎上红衣女子那略带震惊的目光。

下一瞬,红衣女子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待要抽回长剑,再给谢无忌绝杀一击时,却惊诧的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谢无忌的身体中,令她一抽之下竟然无法将之抽出。

谢无忌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丝笑意。但落在红衣女子眼中,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其实,打从红衣女子手中长剑临身的那一刹那,谢无忌就准确的判断出,以自己目前的状态绝难完全避开此剑。即便能够勉强避开,也必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那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任凭长剑刺入自己体内非要害处,再以雄厚的内力牵制住此剑一时半刻,拖住红衣女子,给闻苍松等人争取足够的时间。

现在看来,谢无忌的判断是正确的,红衣女子果然着了他的算计,再想及时抽身而走,唯剩下放弃佩剑一途。可是,这天下间,任何一名剑客,都视自己的配件为生命,又岂可轻易弃之?

“卑鄙!”红衣女子俏目含煞,挥掌印向谢无忌的胸口,意欲震退谢无忌,夺回自己的配剑。

谢无忌却是早有准备,脸上的笑容愈盛,举掌相迎。

“嘭!”二掌相交,谢无忌向后连退数步,随之更是再也坚持不住,跌坐于地,左手接连点在自己胸前几处要穴,这才勉强将流淌不止的鲜血止住。

红衣女子虽然夺回配件,但她的内力与谢无忌相去甚远,这一记对掌,自然令她极不好受,连退数步不说,嘴角边还溢出丝丝血渍,两颊绯红一片。

更加关键是,还不待红衣女子站稳身形,四道凌厉的攻势就已然临身。刚刚她与谢无忌交手虽然短暂,但还是给了闻苍松等人充足的时间。

红衣女子银牙紧咬,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带起森森寒意,却也只能勉强挡住两道袭击。

“不要杀她……”眼瞅着红衣女子就要香消玉殒,谢无忌突然暴喝出声,却是在最后关头,保下了她一命。但见,闻苍松的大刀横在她的脖颈处,仅余寸许;唐洋的长剑更是已刺破她的红衫,剑尖刺进她的背心半寸有余。

“哼!”红衣女子俏脸冰冷,冷哼道:“四个打一个,算不得英雄!”

谢无忌随意的跌坐于地,看起来好不狼狈,脸上却是流露出灿烂的笑容,微笑道:“卿本佳人,奈何每次见面都要打打杀杀?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贼子,休要羞辱于我。”红衣女子冷冷地瞪视谢无忌,决然道:“要杀就杀,本姑娘绝不皱一下眉头。”

“也罢,既然姑娘不愿告知芳名,本人不问就是。”谢无忌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今夜天色已晚,姑娘还是请回吧。”

“你……”红衣女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谢无忌,实在摸不清楚谢无忌这话到底是真是假?然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信了,闻苍松四人已然从她身周退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贼子,你记好了,本姑娘叫黛娜,下次定然取你性命!”红衣女子再深深看了眼谢无忌,足尖轻点地面,几个闪身就已芳踪杳杳,再不见伊人。

望着红衣女子离去的方向,谢无忌好半晌方才收回目光,心中怅然若失。

而此时,庄铮五人早已围了过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辛然更是调笑道:“欲擒故纵!无忌,可是看上人家丫头美貌,打算猎取人家的芳心?”至于说,谢无忌让他们放走红衣女子,他们却是不甚在意。

“是啊,打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我命中注定的缘分。”谢无忌也不否认,坦然点了点头。所言确是句句属实,只不过旁人永远都猜不到个中因由罢了。

“看起来,咱们的无忌也开始春心名动了,哈……”颜垣哈哈一笑,一把将谢无忌从地上扶起,笑道:“走,咱们先回府,将你这身伤好好料理一番,然后你再给我们几个老叔叔好好讲讲……”

闻苍松从另一边扶住谢无忌,亦忍不住调笑道:“不过,你们还别说,这丫头长得可真漂亮,和昔年的紫衫龙王都有得一拼。”

庄铮在一旁补充道:“无忌,或许你还不知道,当年紫衫龙王黛绮丝可是号称‘武林第一美人’,无论是咱们教内,还是江湖之上,她的爱慕者都是不计其数,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想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说话间,一脸的追忆之情。

唐洋则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奇道:“被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丫头不仅长得和紫衫龙王多有相似之处,就连剑法路数都好像与紫衫龙王一脉相承?”

“咦?”被唐洋这么一说,庄铮几人还真觉得确实如此,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谢无忌。若说这相貌上,二女都有胡人血统,却是不足为奇;但这剑法路数上……

第96章 悚然!阴谋与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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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悚然!阴谋与示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谢无忌淡然一笑,道破了事情的真相:“她们同为波斯明教的圣女,修炼的自然都是波斯明教的武功剑法。”

“原来如此……”庄铮五人这才了然。也立刻就猜到,这位波斯明教的圣女,为何刺杀谢无忌的原因之所在。

回到城主府,谢无忌等人将身上的大小伤势尽数处理好之后,又重新聚到议事厅,商讨接下来的事宜。邓友德也被谢无忌从城墙处召回,参与到众人的商讨之中。

此时,虽说钦察汗国的大军已经退去,但在场的任何一人都看得明白,今日一战,也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己方与钦察汗国的大战既然已经拉开序幕,就不会再有善了的可能,非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方才能够终止。

一想及今日这场惨烈的大战,谢无忌等人就是一阵沉默。今日,他们也总算真正见识到,钦察汗国精锐大军的勇猛与悍不畏死。

谢无忌环视厅内众人一圈后,沉声道:“今日一战,我方虽小胜一场,但损失也颇为惨重,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钦察汗国大军的实力,今后当引以为戒。”

厅内众人无不点头赞同谢无忌此言,庄铮更是开口道:“无忌所言不错,但相比钦察汗国的大军,我更担心的是波斯明教。今日他们只来了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两人,就将我们逼得如此狼狈,若是……”

“哎,”闻苍松不无叹息道:“波斯明教高手虽众,但我教的高手若尽数在此,又何足为惧?只是自阳教主失踪以来,我教的众高手就谁也不服谁,内乱不休,各自为战,当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即便今世多了谢无忌这个变数,明教的内部情形也不曾有任何改观。

虽说谢无忌之前在剿灭金刚门之时,青翼蝠王韦一笑和五散人也曾受邀前来助拳,但那只是他们看在昔日与金毛狮王过往的交情上。更为重要的是,那时他们才刚刚吃过元廷所招揽的一众邪道高手的大亏,其中金刚门就是主力,这才会过来找回场子罢了。

说到底,五行旗与青翼蝠王韦一笑和五散人,不仅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反而还曾有过不小的摩擦。至于说光明左使杨逍和天地风雷四门,就更不用多说,当初就是他们将五行旗逼出光明顶,若非是因为谢无忌的关系,恐怕五行旗今生都不会再重返光明顶。

可以说,自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五行旗在明教中,除了金毛狮王谢逊,就再不曾服过任何人。

“二哥,你闲着没事提起那帮家伙作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就不信,没有了他们,咱们还斗不过波斯明教?”辛然脾气最为火爆,也最是看不惯那些人,当即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

“不错!今后若无事,勿再提及那些家伙。”谈到那些人,唐洋心中的旧恨却是也一点都不少,沉声道:“更何况,波斯明教的情况也比我教强不了多少,他们不也是内斗不断?我相信,只要我们算计得当,应有极大的机会,将之一举压下。”

“四哥此言在理。”颜垣亦点头认可道:“只看今日,那波斯明教教主一系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就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由此可见,他们与宝树王一系的关系已然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我看未必。”颜垣的话音刚落,谢无忌就已摇头道:“颜五叔,虽然你说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我想,既然那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肯随军前来,就说明暂时他们对待我方的态度还是一致对外的。”

颜垣忍不住反驳道:“无忌,那你说,为何今日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始终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

“这……”谢无忌微微一窒,叹息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我更担心的是,这里边会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阴谋……”

厅内众人闻言,俱都沉默了下来,经谢无忌这么一提起,他们心中也不由得的担心起来。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变得沉默、压抑起来……

“嗖!”忽然,一支利箭破窗而入,正钉在谢无忌手边的茶几之上,箭头上还插着一张纸条。这支利箭来势甚急,到现在箭尾仍兀自轻颤不已。

“什么人?”邓友德面色一变,起身就要追出去一探究竟。

“不必追了,来人已走远。”庄铮漠然摆了摆手,将邓友德叫住。

谢无忌则是面无表情的取下箭头之上的纸条,展开观看,上面仅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当心贵方大将!人情已还,来日定分生死!”虽未留下姓名,但他的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闪现出那道红衣倩影。

“不好!”不待庄铮等人开口相询,谢无忌已是勃然色变,惊呼道:“徐达和常遇春二人有危险!”

“什么?”众人先是一怔,又猛然醒悟过来,相顾骇然。要知道,徐达和常遇春现在可是谢无忌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若是这二人真出现点什么意外,对于谢无忌的打击定然是无以复加的。

短暂的慌乱之后,谢无忌很快就已恢复冷静,沉声道:“闻二叔、唐三叔、辛四叔、颜五叔,还得辛苦你们四人,立刻分头赶往徐达和常遇春处。”

“好!”闻苍松四人相视一眼,干脆利落的点头应下。现如今,也只有他们四人,能够赶去救援徐达和常遇春。

今日一战,众人之中伤势最重的就要属庄铮和谢无忌。相比之下,庄铮的内伤还好,只需静心调养半个月,当可痊愈;反观谢无忌,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尤其是他被常胜宝树王击折的右臂,即便有“黑玉断续糕”在手,没有个两三个月的修养,也休想恢复如初。

“大哥,无忌这边就拜托你了,切务照顾好他。”闻苍松又叮嘱了庄铮一句后,起身和唐洋三人大步走出议事厅,转眼间就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97章 明珠蒙尘,喜得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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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明珠蒙尘,喜得名将

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谢无忌仍是眉头紧锁,似是还放心不下徐达和常遇春二人的安危。

庄铮开口劝道:“无忌,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二弟他们应该赶得及。那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虽说比二弟他们先行一步,但他们毕竟不清楚徐达和常遇春二人的具体行军路线。”

“希望如此吧,哎……”谢无忌轻叹一声,勉强收拢心神,将心中的担忧暂且压下,正色道:“此事怪我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波斯明教竟然会有此等阴谋。未免今后再出现此等情况,我欲将刘基召来,相信以他的算无遗策,应可做到万无一失。”

庄铮皱眉沉吟道:“此言确是不错,但将刘基调过来后,何人能坐镇察合台汗国?”

庄铮的顾虑不无道理,要知道伊利汗国可是一直都对他们虎视眈眈,难保不会趁他们与钦察汗国交战之机,突袭他们后方的察合台汗国。更何况,元廷现在虽然内患不断,故而一直都未顾得上他们占领察合台汗国,乃至于现在攻伐钦察汗国,但也不得不防元廷出兵干涉的可能。

“虎王,庄掌旗使,若是信得过末将,末将愿意接替军师,镇守察合台汗国!”不等谢无忌开口,邓友德已主动请缨。

“这……”看着神情坚定的邓友德,谢无忌反倒是有些迟疑了。倒不是他不信任邓友德的能力,而是毕竟邓友德也是追随他最早,深得他新任的心腹爱将,值此攻伐钦察汗国的建功立业之机,将他调回镇守察合台汗国,对他难免多有不公。

邓友德却是误解了谢无忌的意思,断然道:“末将愿立军令状!只要末将但有一命在,必保察合台汗国不失!”

“友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谢无忌连忙和声宽慰道:“你的能力,我自然是信得过。我只是觉得,现在调你回去,却是太过委屈你了。”

邓友德身躯微微一震,眼现感激之情,郑重道:“谢虎王体恤末将。然虎王正值用人之际,末将自当万死不辞。”

“也罢。”谢无忌感动道:“友德,如此我就将察合台汗国尽数托付于你。你若有何要求,尽管提出。”

邓友德深感自身责任之重大,沉思半晌,方才沉声道:“虎王,末将想向你保举二人。若得这二人相助,末将当更有十足的把握保察合台汗国无忧。”

“哦?”谢无忌忙问:“不知友德你要保举的是何人?”眼中亦隐含期待之意。他相信,邓友德既然如此说了,这两人必定不会差。要是再弄出两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那可真就是意外之喜了。

邓友德正色道:“末将保举这二人,乃是一对兄弟,皆为通晓兵法,能征善战之辈。兄名冯国用,弟名冯国胜。”

“原来是他们……”谢无忌双目一亮,邓友德所说这二人他当然知道,还真的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朝开国大将。

冯国用,少年时喜读书,通兵法。元朝末年,他与冯国胜结寨自保,后归附朱元璋,劝朱元璋先取金陵以为根本,深受朱元璋信任。更受命掌管朱元璋的亲兵,被朱元璋委以心腹之任。死后,被朱元璋追封郢国公。

冯国胜,又名宗异,后改单名一个胜字,喜欢读书,通晓兵法,元末与兄长冯国用结寨自保。后协助朱元璋征讨四方,建立大明王朝,累积军功而受封宋国公。

脑海中飞速闪过冯国用和冯国胜兄弟在历史上的那些累累战绩,谢无忌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友德,不知这二人现在何处?”

邓友德回道:“虎王,这两人亦是教内兄弟,现在就在这扫兰城中。”

“好。”谢无忌喜道:“友德,你速速命人将二人召来,如今我正需这二人为我出谋划策。”

“是,末将领命。”邓友德心中亦是大为欢喜,不仅为冯国用、冯国胜两兄弟能够得到重用,更为谢无忌如此尊重自己的谏言。当即,忙走出议事厅,安排人去传召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

谢无忌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待邓友德返回,仍有些贪心不足地再问:“友德,不知你可还有其他人选向我举荐?”

虽是这么问了,但其实谢无忌心里也并未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又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收罗一箩筐。今日,能再得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已是天大的惊喜。谁知,邓友德还真有人选……

“这……”邓友德略显犹豫地说:“回虎王,其实末将心中的确还有一人。此人有胆有谋,骁勇善战,其才实胜末将多矣。只是……”

“只是什么?”谢无忌忙道:“友德,你有何为难之处,无须担心,尽管道来就是。”

“既然虎王相询,末将再不敢有所隐瞒。”邓友德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断然道:“末将所说这人,乃是遇春兄弟的妻弟,现就在遇春兄弟帐下,昔年征讨察合台汗国时,他的功绩不下于末将。只是遇春兄弟常说,他深受虎王大恩,百死难报万一,实不该再来争权夺势,所以……”

“常遇春这臭小子,就是太过耿直,难道连‘举贤不避亲’这个道理他都不懂?”不等谢无忌出言,庄铮已然没好气笑骂出声。

谢无忌却是心下自嘲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也会出现明珠蒙尘这等事情?虽然邓友德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他还是一下子就猜出,那人必是蓝玉无疑。

蓝玉,历史上威名赫赫的明朝开国功勋,逢战必胜,战功赫赫,后更于捕鱼儿海之战中大破北元而名震天下,官拜大将军,受封凉国公。自古以来,“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一向都被誉为将帅者最高的军功和荣誉,实无几人能达成,而蓝玉之名就在其列。

“此事怪我,竟使明珠蒙尘。”谢无忌先是摇头苦笑不已,又玩笑道:“不过,这与遇春也脱不了干系,待此番遇春他们凯旋而归时,我定要治他一个知情不报之罪,呵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98章 祸福相依 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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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祸福相依否极泰来

“哒哒哒……”就在此时,门口处响起了敲门声。不用说,一定是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到了。

谢无忌双目一亮,亲自走去开门,将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迎进议事厅,言语中更是颇俱关怀和信任之意思。这却是令二人心中升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而在随后的商讨中,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也没有令谢无忌失望,他们所提出的每一条谏言,都深得谢无忌之心,绝对称得上金玉良言。这也让谢无忌更加有理由相信,有了这二人相助,邓友德必能将察合台汗国守得固若金汤。

甚至于,谢无忌心中已有定论,即便无需邓友德出马,只需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坐镇,察合台汗国同样可保无忧。只不过,这两兄弟才初得谢无忌赏识,就一下子受此重任,难保不会令旁人心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是以暂时还是需要邓友德主持一段时间的大局。

邓友德自追随谢无忌以来,战功赫赫,他的功绩完全不下于徐达和常遇春二人,是为谢无忌最为倚重的心腹爱将之一,自然不会有人对他不服。

不过,谢无忌心中已有决定,待过上一段时间,等到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树立起足够的威望,他还是会将邓友德召回前线,继续为他开疆扩土,征讨钦察汗国……

当晚,谢无忌等人商讨到很晚,待将之后的一些具体事宜都商讨清楚,方才各自散去。

事不宜迟,第二日一早,邓友德、冯国用和冯国胜三人,就带上一队亲兵,快马加鞭赶回别失八里城。

再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在没有收到徐达和常遇春安全的消息之前,谢无忌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安心。

索性,在经历了那日一场血战,常胜宝树王也是受伤不轻,尤其是他的左肩和右臂两处,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修养,休想彻底复原。更何况,他可没有“黑玉断续膏”这等医治骨伤的圣品,恐怕所需的修养时间还会更长。

而只剩下掌火宝树王一人主持大局,钦察汗国的大军却是不敢轻启战端,终日都是严守营寨不出。却也没有任何退兵的迹象,显然是准备和谢无忌一方彻底耗上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又一天的流逝着,可在谢无忌的感觉中,现在的每一天都好似度日如年。

十三天之后,谢无忌终于等到了第一个消息,是唐洋和辛然传回的,但消息的内容却并非他所愿意见到……

那晚,闻苍松四人借着夜色,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扫兰城,便分兵两路,由闻苍松和颜垣二人赶往徐达处,唐洋和辛然二人则去救援常遇春。

由于常遇春所帅大军距离扫兰城稍近一些,是以唐洋和辛然先行赶到常遇春处。结果,却还是迟了一步……

当日,常遇春正在指挥大军攻取钦察汗国的一处重镇,眼看胜利在望,却不料突遭镇恶宝树王的偷袭。虽在亲卫的死命护持下,他艰难的逃得一命,却也重伤陷入昏迷,至今未曾苏醒。

主帅陷入昏迷,大军难免士气大跌,虽能及时撤回营寨,但当晚还是不可避免又遭到钦察汗国大军的袭营。若非是蓝玉在军中素有威望,更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当晚还真有可能被钦察汗国大军袭营成功。

不过,当晚还真是危险之极,钦察汗国大军袭营,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配合镇恶宝树王趁乱发起第二次刺杀,欲将常遇春彻底置于死地。

万幸的是,当时唐洋和辛然已经赶到,并最终于混战之中逼退了镇恶宝树王。不过那镇恶宝树王也是不凡,虽然同为后天初期境界,却能在唐洋和辛然的联手之下,安然退走。

在之后,蓝玉也展现出一代名将的风采,接替重伤昏迷的常遇春指挥大军,成功拿下那座钦察汗国的重镇,让常遇春得以更好的环境养伤。

只是,常遇春的伤势虽然得以控制,却始终不见苏醒的迹象。这却众人心焦不已,大军也不得不暂时停驻在那种重镇。

远在扫兰城的谢无忌,在收到常遇春为镇恶宝树王重伤昏迷的消息时,又惊又怒,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一探常遇春的伤情。只可惜,他也就只能想想,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利于行。

不过还好,经过这近半月的修养,庄铮的伤势已然尽恢,便替谢无忌走上这一遭。这才令谢无忌心下稍安,但对常遇春伤势的担心,却是一点都不曾减少。

如此又过了十一日,徐达那里也传回了消息,这回却是个大好消息,也总算让谢无忌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

三日前,闻苍松和颜垣二人不仅先一步赶到徐达所在处,更联手了击杀了功德宝树王。

说起来,还真有些侥幸,也怪那功德宝树王太过自视甚高,仗着自己身怀精湛的易容术和缩骨功,竟然妄图混进徐达大军的营寨,一举将徐达袭杀。

起初,功德宝树王的计划是成功的,还真被他混到徐达的帅帐附近,而未曾被人察觉。但不幸的是,就在他看准时机,一举冲入徐达的帅帐之时,却与闻苍松和颜垣撞了个正着。于是乎,他就彻底悲剧了……

说起来,功德宝树王的武功也不弱,单对单与闻苍松或颜垣任何一人交手,胜负也都在五五之数。但他要面对是闻苍松和颜垣联手,更是在徐达的大军之中,即便他想要逃走,也是不能。最终,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不过,在功德宝树王的临死反扑之下,闻苍松和颜垣也都受了不轻的内伤,需得修养个十天半月。以至于,徐达大军也不得不暂缓征程,全军修整之余,静待闻苍松和颜垣养伤。

正所谓,祸福相依,否极泰来!

就在谢无忌还在为闻苍松和颜垣联手击杀功德宝树王这一消息,而感到欣喜不已之时,又有三人的到来,让他更是大喜过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武之天晶轮回》,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99章 凡事皆有定数,图之奈何

第99章凡事皆有定数,图之奈何

“五嫂,青牛先生,还有这位应该就是尊夫人吧?你们怎么来了?”城主府会客厅内,谢无忌一脸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来人正是殷素素和胡青牛、王难姑夫妇。

这段时间以来,谢无忌始终都在为常遇春的伤势而感到忧心忡忡,颇感左右为难。若是常遇春的伤势再得不到好转,仍旧昏迷不醒,他又应否先请胡青牛来一趟呢?可是这样一来,时刻被“玄冥神掌”所折磨的张无忌又当如何?现在倒好,都不用他再去问难,胡青牛就自己送上门来。

“难道说……”想到张无忌,谢无忌又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殷素素,却见殷素素的神情甚是轻松,心下顿时一松,已有所猜测。

“无忌终于有救了。”殷素素双眼含泪,这事喜悦的泪水,感激道:“说起来,此事还得多谢你,若非你当初留下的消息足够详细,四哥、六弟和七弟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在那茫茫昆仑山中,找到那只苍猿。”当即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出……

那日,在谢无忌和张翠山夫妇才刚离开武当山,启程返回西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三人也立即动身,奔赴昆仑山,只为了早寻得“九阳真经”,好让年幼的张无忌就能少受那“玄冥神掌”的折磨。

昆仑山虽然很大,原始森林也分布得极广,但以张松溪三人的身手,想要在这中间找到猴群,乃至于那只苍猿,说麻烦也麻烦,但说难却也并不算太难。在经过半年多的时间,没日没夜的搜寻,三人先后找到了十数个猴群,总算找到了那只苍猿……

当张松溪三人带着“九阳真经”返回武当山,张三丰等人俱都开怀不已。不仅是张无忌终于不用再受那“玄冥神掌”的折磨,张三丰也了结了昔年的那个心结。

但像是“九阳真经”这等天下武林中人都梦寐以求的神功绝学,却是不可被外界得知,否则武当派必将再无宁日。这同时也就限制了,武当派门下弟子修炼此神功。

以宋远桥为首的武当派二代弟子,这些年来经过张三丰的悉心栽培,每一个人都是有德之士,武道之心更坚,即便是面对“九阳真经”这等神功绝学的诱惑,仍能做到丝毫不为所动,坚守自己武学道路。

更何况,武当派的绝学“纯阳无极功”,也未见得就一定会比“九阳真经”差多少。如今更有了全本的“九阳真经”供张三丰借鉴、参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纯阳无极功”更加不可限量。

整个武当派,除了张无忌以外,也就只有俞岱岩在张三丰等人极力劝说之下,转修“九阳真经”。

那是因为,俞岱岩卧床十数年,现如今虽在“黑玉断续膏”和胡青牛的妙手回春之下,旧患基本痊愈,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他身体的亏空,元气的耗损却绝非一年半载就能够补回。而“九阳真经”还兼具易筋洗髓,氤氲紫气,疗伤养身等诸多神效,却是对他大有裨益。

相信假以时日,俞岱岩在修炼“九阳神功”有成,这些年来亏空的元气必能恢复旧观,武功修为也终有一日会迎头赶上几位师兄弟。

听到此处,谢无忌在由衷为俞岱岩和张无忌感到高兴的同时,更对宋远桥等人德行和武道之心大为敬佩。若非他自己身怀“浑天宝鉴”这等绝世神功,恐怕就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九阳真经”的诱惑。

除此之外,在张松溪三人返回武当上的途中,还从元兵手中救下了一名船夫的幼女。只可惜,三人还是晚到了一步,未曾将幼女的父亲一齐从元兵手中救下。事后,三人感念那幼女孤苦无依,便暂时先将那幼女带回了武当山。而那孤女,正是日后与张无忌爱恨纠缠不清的周芷若。

所以说,虽因谢无忌的出现,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都已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轨迹;但仍有更多与谢无忌没有直接联系的事情,仍会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继续发展。

就像是周芷若这事,虽然因谢无忌的干涉,张三丰并没有着张无忌下山拜访少林寺和峨嵋派,但还不是阴差阳错的被张松溪三人带回了武当山……

并且,事情后续的发展,也与原本的历史轨迹多有吻合之处。那就是因为武当派还不曾招收过女弟子,于是乎宋远桥等人决定,将资质上佳的周芷若送入峨嵋派灭绝师太的门下。

而此事,又被殷梨亭主动揽了过去,不顾这半年以来的辛苦和疲惫,带着周芷若直奔峨眉山。这中间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他都不曾见过自己的未婚妻纪晓芙了,心中甚为想念。可结果,他兴致冲冲而去,却是带着满腹的伤心与绝望而归……

原来,在这半年中,峨嵋派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的爱徒,心中早已属意的下任掌门人选的纪晓芙,被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掳走,至今生死不明。但在灭绝师太等人看来,以杨逍那淫贼的本性,纪晓芙即便未死,恐怕也是失去了女儿家的清白。

这一消息,被灭绝师太,乃至于整个峨嵋派都视为奇耻大辱,故而消息被她们一直隐瞒得严严实实,是以武林中才鲜有人知晓。但如今纪晓芙的未婚夫殷梨亭询问,灭绝师太自然不好再隐瞒。

殷梨亭初闻此噩耗,真好似晴天霹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任凭他如何不愿意相信,事情都已发生,他除了满心的伤心与绝望,就只剩下对杨逍的刻骨恨意。

听罢殷素素的讲述,谢无忌也沉默了。此事他虽然早已知晓,但却实在鞭长莫及。更何况,感情之事一向都讲究你情我愿,任凭你武功再高,权势再大,也是无能为力。从始至终,杨逍都没有强迫纪晓芙,若是纪晓芙真的对杨逍无情,又岂会为杨逍诞下一女?这个女儿又岂会名叫杨不悔?

第100章 运气与轻敌,波斯明教重创

第100章运气与轻敌,波斯明教重创

除去纪晓芙一事不提,殷素素所带来的都是利好的消息。首先,“九阳真经”的寻获,张无忌的“玄冥神掌”之难已解,张翠山夫妇也可彻底放下心来;俞岱岩也因此可以补足这十数年亏损的元气,重新垒实自身的底蕴,尽快追赶上师兄弟们的脚步。

其次,胡青牛夫妇的到来,不仅让常遇春的伤势再也无忧,更让谢无忌又多了两大臂助。

最后,也是让谢无忌最为吃惊的,更是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的,那就是波斯明教的十二宝树王之正直宝树王的死……

看起来,波斯明教对谢无忌这边也是相当重视,基本将他最为倚重之人的情报通通调查了个清楚。不仅派出了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率大军牵制住谢无忌本人,还令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去刺杀领军在外的徐达和常遇春,更连坐镇察合台汗国的刘基都未放过,正直宝树王就是寻机刺杀刘基之人。

波斯明教,乃至于正直宝树王本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在谢无忌和庄铮五人离开后,别失八里城便再没有什么高手,刺杀刘基应该就是易如反掌之事。只可惜,他们却是算露了才抵达西域不久张翠山夫妇的存在……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正直宝树王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刘基的府邸,但还不等他寻到刘基所在,就被早已准备多时的张翠山夫妇拦了下来。不远处埋伏的大批弓弩手,更是让他插翅难逃。

原来,早在正直宝树王进入别失八里城的当日,他就已经暴露了。这或许也是因为他太过自信,未曾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藏缘故。

既然正直宝树王的行踪已经暴露,刘基自然立时就猜出正直宝树王的用意,也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形式在不知不觉间,已悄然发生了改变。不仅是正直宝树王欲行刺他,他同样也想就此将正直宝树王永远的留在别失八里城。

结果那晚,正直宝树王信心满满的刺杀,在碰上刘基所布下的天罗地网,更有张翠山夫妇这两位后天境界的大高手在,自然是撞得头破血流。乃至于,他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而由于殷素素和胡青牛夫妇的到来,谢无忌不仅多两位堪称当世最强的一医一毒两大臂助,更又多了一位后天初期境界的大高手助拳。

不仅如此,要不了多久,算无遗策的军师刘基和同为后天中期境界的张翠山也会进驻扫兰城。谢无忌更是信心十足,甚至都开始谋划城外的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以及二人所统帅的钦察汗国大军。

当晚,胡青牛夫妇就在城主府安顿了下来。至于说殷素素,在了解情况之后,全然不顾连日赶路的疲惫,立即动身去接应庄铮和常遇春。早在十多天前,庄铮就已护送着重伤昏迷的常遇春,先行返回扫兰城。

殷素素也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奇女子,由于爱郎张翠山和爱子张无忌之事,她始终都觉得深受谢无忌大恩,如今终于有了能够偿还一二的机会,她自然是义不容辞。就连谢无忌劝说她先休息一夜,她都未曾同意。

至于说原常遇春所统帅的那一路大军,相信有蓝玉坐镇,当能一如既往的势如破竹,横扫钦察汗国北部的迷里地区。

并且为了避免统兵在外的主帅被波斯明教高手刺杀之事再度发生,唐洋和辛然二人就此留在了蓝玉的大军之中,贴身保护蓝玉这位主帅;同样的,闻苍松和颜垣二人,也会长时间驻留在徐达处。

七日之后,庄铮和殷素素护送重伤昏迷的常遇春返回,被谢无忌亲自迎入扫兰城,迎回城主府。但让谢无忌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同时被他们带回的,竟然还有被生擒活捉的镇恶宝树王……

事情其实也很简单,镇恶宝树王生性心高气傲,对于刺杀常遇春失败一事始终都是耿耿于怀。并且他从来都未放弃过,再寻机会彻底杀死常遇春的机会。只可惜,之后的常遇春身边,不仅有大量的精锐甲士24小时严密警戒,更有唐洋和辛然这两位大高手贴身保护,让他一直都找不到出手的良机。

不过,镇恶宝树王也并非是一个毫无头脑的莽夫,并没有强行出手,而是就近潜伏下来,静待时机的到来。终于,终于,庄铮的到来,并决定先将重伤昏迷的常遇春护送回扫兰城,给了他些许转机。

镇恶宝树王虽说仅有后天初期的境界,并非是后天中期的庄铮的对手,但因为庄铮要时刻守护常遇春的安危,却又会给了他带来不小的机会。

果然,在庄铮护送常遇春这一路之上,镇恶宝树王当真给庄铮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数次刺杀,甚至有那么一次更险些让他得手。这让庄铮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殷素素的到来,才一举扭转过来……

也怪波斯明教对于殷素素的情报了解的实在太少,以至于镇恶宝树王明明见到了殷素素与庄铮汇合,却仍丝毫未曾放在心上,当晚继续执行了他的原定刺杀计划,并且还信心满满。可结果……

在有了殷素素护住常遇春后,庄铮终于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再次面对镇恶宝树王的刺杀时,将连日以来的郁结之气尽数发泄出来。若非他始终都还保有一丝冷静,为了大局着想,恐怕镇恶宝树王的下场将不再是被生擒活捉,而是直接殒命当场了。

至此,波斯明教的所以计划和阴谋,全都被谢无忌一方阴差阳错的给化解了。虽说这其间不无谢无忌一方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波斯明教太过轻敌所致。

自波斯明教和谢无忌一方交手以来,俱明宝树王、功德宝树王和正直宝树王接连被杀,智慧宝树王和镇恶宝树王相继被擒。这么段的时间里,连续损失五位宝树王,这可是自波斯明教创建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创。

第101章 局势大好,惊险刺杀

第101章局势大好,惊险刺杀

扫兰城城主府的一间侧房内,胡青牛正在为重伤昏迷的常遇春诊断伤情。谢无忌、庄铮等人尽数在场,俱都是一脸关切地紧盯着二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影响到正在为常遇春把脉的胡青牛。

好半晌,胡青牛方才收回手,皱眉道:“难姑,帮我把常兄弟扶起来,我要看看他背部的伤处。”

“还是我来吧。”谢无忌抢步上前,亲自将常遇春扶起,并褪去了他的上衣。赫然间,常遇春背心处那个清晰的血红色掌印,映入在场众人的眼帘。

“果然……”胡青牛了然地点了点头,先对谢无忌说:“虎王,可以让常兄弟趟下了。”这才对大家解释道:“常兄弟是被密宗绝学‘大手印’所伤。这种功法极其阴毒,中者全身血液逐渐凝结、坏死,终日陷入昏迷之状,百日后神仙难救。”

谢无忌等人听得眉头大皱,这密宗的“大手印”还真阴毒得很。不过,他们却并非表现得太过急躁,只看胡青牛那自信的神情,就不难看出,他心中一定已有救治之法。

“不过,此伤救治起来虽然麻烦,却也不难。”果然,只听胡青牛平静地说:“只需连续三日行针,激活常兄弟已凝结的血液,常兄弟当可苏醒;再施以药浴之法,将常兄弟体内坏死的废血排除,月余光景,常兄弟当可痊愈,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谢无忌等人闻言,面色全都缓和了下来。对于胡青牛的话,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

谢无忌在又叮嘱了胡青牛几句后,方才和众人一齐退出房内,好让胡青牛更能心无旁骛的为常遇春疗伤。。

三日之后,苏醒过来的常遇春,迎上众人关切的灌木,既是感激,又羞愧不已。尤其是对胡青牛的感激之情,这已是他第二次为胡青牛所救。

眼见常遇春苏醒,谢无忌等人也彻底放下心来。谢无忌更是温言宽慰常遇春安心养伤,征讨钦察汗国北部迷里地区之事,放心交给蓝玉即可。对于蓝玉的实力,常遇春自是十分清楚,确是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

与此同时,胡青牛的到来,不仅令常遇春的伤势彻底无碍,快速好转起来;在他的一双妙手之下,就连谢无忌的伤势恢复时间也比预计缩短近半。这对于谢无忌一方来说,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众人无不关心鼓舞。

相反,这对于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连同他们所统帅的钦察汗国大军来说,就绝对不是消息了。更何况,他们现在都还茫然无知。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是他们还不能下定决心及时退走,待谢无忌伤势尽数痊愈,乃至于刘基和张翠山的抵达,他们恐怕再想退走就真的很难的了。

不仅如此,谢无忌等人在秘密商议过后,还悄然无息的开始了一些布置和行动,仍未引起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的任何警觉……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扫兰城内的谢无忌一方,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始终未曾引起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的怀疑。

而钦察汗国北部地区的捷报却频频传回,这让谢无忌等人十分开怀。自打镇恶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行刺失败,不论是徐达所部,还是接替常遇春为主帅的蓝玉大军,都是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在接下来的征伐、攻占过程中,所过之处势如破竹,战必胜攻必果。

对此,无论是钦察汗国,还是波斯明教,都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看似已经放弃了这片土地,这也更加速了徐达和蓝玉两路大军攻占的进程。

谢无忌本以为日子就将这么平静的渡过,只待自已伤愈,刘基和张翠山到来,就可以将城外的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连同他们所统帅的钦察汗国大军一口吞下。但他却算露了一个人,算露了女人的报复心和执念……

这一日,谢无忌正在花园中小憩,忽觉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当即顾不得那么许多,翻身从竹椅上滚落,险之又险地避过这致命的袭杀。

感觉到擦着自己头顶而过的熟悉的寒气,谢无忌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心下不由得苦笑不已。更是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多是被接连的喜讯和利好的局势而弄得心态失和,有些骄傲、膨胀了。

来人却不会管谢无忌此刻的心情到底若何,后续的攻势接踵而至,点点寒芒直袭他周身各处致命要害,当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之意。

谢无忌一时不慎,再加之伤势未愈,一时之间还真被逼得有些手忙脚乱,不停的在地上翻滚躲闪,就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还是他自出道以来,头一次被逼得如此狼狈,又如此危急。

“噗通!”眼见来人的攻势越发凌厉,谢无忌无奈,唯有顺势滚入一旁的花池之中,将自己的身形尽可能的隐藏在池水之中,这才令来人的攻势略微有所减缓。

不过,来人显然不可能就此罢手,毫不犹豫地追击到花池之内,漫天寒芒紧追着谢无忌的身形洒落而下,不仅将谢无忌逼得躲闪空间越来越小,更将整座花池都搅动得激荡不休。

好在,颇深的池水也将来人的剑气减缓了少许,令谢无忌终于缓过一口气,开始凭借自己绝佳的身法,勉力与来人周旋一二。

“嗖嗖嗖……”下一刻,更有破风声响起,十余枚细小的银针激射而来,其手法精妙之极,迫得来人不得不回身格挡闪避。来人自是殷素素无疑,她这手暗器功夫,放眼整个武林都是鲜有人及。

这场惊险至极的刺杀,虽然发生得极其突然,整个过程也很短暂,但自打谢无忌被逼入花池之后,动静却是不小,这才能令就居住在隔院的殷素素及时察觉,赶来相助。

谢无忌一身落汤鸡的模样,站在花池之中,当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看着不远处婢女打扮的黛娜,苦笑道:“看起来,黛娜姑娘还真是恨极了我,当真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第102章 刺杀再现,亭中秘议

第102章刺杀再现,亭中秘议

有见谢无忌此等反应,殷素素眼中奇异的目光一闪而逝,凭借女人的直觉,她立刻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嘴角边更是浮现出一丝饶有兴趣的轻笑。

殷素素既没有继续出手攻击黛娜,也没有走近谢无忌的身旁守护,似是要给二人留下一定的空间。即便黛娜再出手攻击谢无忌,她也有自信能够及时出手阻拦。

“哼!”黛娜面无表情地冷哼道:“恶贼,你处处与我教为敌,更残害我教数位宝树王,我岂能与你甘休?”

谢无忌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说:“我实无心与贵教为难,是贵教一直苦苦相逼,这才闹到今天这副田地,黛娜姑娘此言确是不公。”

“笑话!”身为波斯明教圣女,黛娜又岂会是不经世事的寻常女子,冷笑不已:“短短数年间,你兵吞东、西察合台汗国,更大肆前途汉人百姓,压缩西域各族的生存空间,野心昭然若揭,整个西域谁人看不出来?”

不待谢无忌再辩解什么,黛娜又冷冰冰地仍下一句:“谢无忌,今日算你运气,但你最好时时留神,若有机会,我必杀你!”便欲抽身而走,深知再耽搁下去,对自己将会极其不利。至于说一旁虎视眈眈的殷素素,她却是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

“姑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确是太过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哈哈……”只可惜,黛娜此时再想退走,却还是迟了,伴随着一把爽朗的长笑,庄铮闪身跃至院中,正是黛娜欲退走的方向。

于此同时,喧杂的人声响起,院落四周制高点出现无数亲卫甲士的身影,俱都手持弓弩利器,将整个院落都围了密不透风。

黛娜冰冷的美眸缓缓扫视着周围的严峻形势,面上却是无喜无悲。早在今日她混进这里,就已保有必死的信念。当日,只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又令波斯明教损失两位宝树王,这让她如何再有颜面回去见自己的母亲?

最为重要的是,这两位宝树王还都是母亲和自己这一系的,这让本就处于绝对下风的母亲和自己这一系,更是杯水车薪,随时都有被宝树王一系彻底覆灭或吞并的可能。

要知道,上任明尊已失踪了数十年,大圣宝树王和常胜宝树王早已不再单纯是最初时欲要为当年的二圣女报仇,更是在数年前就谋划明尊之位。若非二人同样有着这种野心,而相互有所牵制,恐怕明尊之位早已不再空缺多时。

但最让黛娜所不能忍受的是,不论是大圣宝树王也好,还是常胜宝树王也罢,都是好色成性,若让他们中任何一人谋夺了明尊之位,恐怕她们母女最好的下场也只不过是沦为二人的万物罢了……

而这些,谢无忌却并不知晓。看起来,当初的智慧宝树王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为将这个中隐情也一并讲出。

谢无忌闪身跃出花池,将身上的衣服蒸干,显示出他一身精深的内力,这才微笑道:“黛娜姑娘,你且放心,今日我必不会为难于你。那日幸亏有你的传信示警,这才使徐达和常遇春免遭劫难,我……”

“闭嘴!”黛娜眼中羞恼之意一闪而逝,但奈何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将心中的恼怒暂且压下,冷冷地说:“既然不欲为难,那就让他们让开。”

“不急。”谢无忌又岂会就这么放任黛娜离去,好整以暇地说:“黛娜姑娘,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我与你之间,无事可谈。”不等谢无忌把话说完,又遭到黛娜毫不客气地打断。

“若我说,此事关乎令尊和镇恶宝树王的性命,乃至于贵教的生死存亡呢?”谢无忌也不着恼,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但这落在黛娜的眼中,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恶。

“哼!”黛娜深知,今日若不听谢无忌把话说完,自己休想就轻易离开,当即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黛娜姑娘,请!”谢无忌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黛娜引至院落中的凉亭之内,二人分宾主落座。

殷素素和庄铮却并未一同进入凉亭,而是留在亭外丈许开外。这样一来,他们既能保护谢无忌周全,又给二人留下足够的空间。谢无忌对于黛娜的心思,他们谁又能看不出来?

“黛娜姑娘,”谢无忌和声道:“其实,贵教与我教本属同源,这些年来虽说往来不多,但我还是那句话,也不至于非要闹到此等田地。我这里倒有一法,可保你我两脚相安无事……”

“哼!”黛娜冷哼一声,打断了谢无忌的话,冷冷地说:“中原明教源于我教,本是我教的分支,理由听从我教号令。可现在,你们不仅不尊上令,还妄图破坏我教在钦察汗国的根本,我教又岂能善罢甘休?”

谢无忌正色道:“黛娜姑娘此言不妥。我教于中原大地发展至今,是列代先辈努力的结果,并未受得贵教任何帮助,我教虽与贵教有同源之谊,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从属之分。更何况,两国之事,又岂可一派一教之事而废公?”

“两国之事?那不你们代表的是哪一国?强行侵占的察合台汗国吗?”黛娜冷笑连连,神情颇为不屑。

“我教所代表的,自然是我汉人的天朝上国!”谢无忌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地说:“如今,我中原大地的数万万汉人蒙难,为蒙古人所奴役,但凡我汉人的大好儿郎,都应奋起反抗,驱除鞑虏,重复我汉人江山!”

黛娜目光一闪,并没有出言反驳,似是被谢无忌此刻的气势多夺。

谢无忌肃然道:“西域之地自古以来,向来都是以我汉人的天朝上国为尊,如今同样失陷蒙古人的铁蹄、淫威之下,我教虽不才,但也愿意拯救西域各族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说,这钦察汗国我教势在必得!若是贵教仍执迷不悟,再横加阻拦的话,最终必然也只能为钦察汗国陪葬!”

第103章 天时已至,破敌在即

第103章天时已至,破敌在即

“废话!”黛娜忍不住反唇相讥:“我教虽近段时间接连受挫,那也只是因为太过小觑了你们罢了。待我教高手尽出,你们也只有败亡一途。”

“话虽如此,但你们能做到吗?”谢无忌对此也不反驳,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黛娜,大有深意地说:“只是不知,你们教主一系与宝树王一系相争这么多年,还能够做到同心协力吗?”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吗?”黛娜目光一闪,很快就已恢复如常,强辩道:“我教内部虽然偶有不合,但在面对外敌之时,一定能做到同仇敌忾。”

“是吗?”谢无忌不置可否地道:“就算如此。但在那之后呢?再度损失两位宝树王,我想仅凭你与令慈,再加上个随时够可能反水的平等宝树王,怕是孤木难支吧?”

黛娜沉默,并没有再出言反驳。谢无忌所言不虚,也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所担忧的事情。

谢无忌暗自一笑,意有所指地又道:“反之,若是你们教主一系能得一强力外援,情况必将大为不同……”

“是强力外援,还是引狼入室?呵……”黛娜冷笑不已,却是一口就道破了谢无忌的谋算。

“若是再加上‘乾坤大挪移’呢?”谢无忌也不辩驳,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黛娜娇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无忌,眼神中亦不无露出意动之色。“乾坤大挪移”一直都是波斯明教苦求而又不可得的镇教绝学,由不得她不动心。

“这不可能……”但事关重大,黛娜仍难免有所怀疑,不信道:“你又并非是贵教的教主,如何能做的了主?更何况,贵教的‘乾坤大挪移’早已随着贵教的阳顶天教主一同失踪多年,你又如何会有?”

“这有何难?”谢无忌慢条斯理地说:“只要你我两方结盟,我就会先帮你除去宝树王一系,并保证事后绝不干涩贵教内务。而作为回报,你们需将圣火令交给我。如此一来,你们能如愿彻底掌控贵教,我也能凭圣火令坐上我教的教主宝座。”

黛娜又一次沉默不语,面色却变得越发的平静,只是她眼中的挣扎之色,还是将她给出卖了。

谢无忌打铁趁热,继续道:“我知道圣火令对于贵教而言,同样意义非凡,但只有我凭此坐上教主宝座,才有机会接触到‘乾坤大挪移’,才能做主将之交给你们……”

“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演示不了你的狼子野心……”黛娜冷冷看了谢无忌一眼,不欲再与谢无忌多言,起身便欲离去。

谢无忌眼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该说的自己又都说了,便也不再强留,先是对庄铮和殷素素二人施了眼色,这才目送黛娜几个纵身,消失在了院落之内。

“行了,别再看了,人家都走远了,呵呵……”眼见谢无忌仍望着黛娜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走入亭内的殷素素忍不住打趣道。

“呃,”谢无忌老脸一红,颇为不好意思地挠头道:“五嫂,让你见笑了。”

“见笑什么啊。”殷素素微笑道:“八弟,你的岁数也不小了,确实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不错。”庄铮接口道:“无忌,素素说得不错,你若能早些成家,相信谢大哥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闻听庄铮提及谢逊,谢无忌和殷素素都变得沉默了。

好半晌,殷素素方才有些迟疑地轻声问:“八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谢大哥接来西域?冰火岛乃苦寒之地,实非什么宜居之所。”

“这个……”谢无忌有些迟疑了,并没有立即回答殷素素的话。

“怎么?”庄铮见状,有些不高兴地问:“将谢大哥接来西域,有什么问题吗?殷姑娘也说了,冰火岛并非是什么好地方,谢大哥孤身一人在那里,必然会受不少的苦。”

谢无忌连忙解释道:“庄叔叔,五嫂,你们可别误会。我并非是不想将父亲接回来,只是眼下的局势你们也看到了,我是实在抽身不得。”

眼见庄铮和殷素素的神情都有所缓和,谢无忌继续道:“并且,如今的西域也并非是什么安生之地,我确是不想让父亲再牵扯到这些俗务之中。待此番将钦察汗国彻底平定,我就会立即动身,亲自将父亲接回来。在此之前,怕是还要再委屈父亲一些时日。”

“也罢,无忌,就依你所言。”庄铮想了想,终是点头同意。

至于说殷素素,则是大有深意的看了谢无忌一眼,也并未再过多的逼迫谢无忌。以她的慧智兰心和女人的直觉,又岂会看不出谢无忌心中的顾虑与纠结。

说起来,对于这位素未蒙面的父亲,谢无忌的心情一直都是复杂的。与第一世的情况还有所不同,他与谢逊从未有过任何的接触,对于他而言,谢逊更像是个陌生人,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谢逊相处。

而这些都还是次要的,谢无忌更为担心的是,谢逊当年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仇家遍地,再加上屠龙刀的关系,难保中原不会有人为了谢逊,千里迢迢地远来这西域之地。值此攻占钦察汗国,以及对决波斯明教的关键之时,他实在不想再因此而节外生枝……

就这样,还算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已过了月余光景。在胡青牛的妙手回春之下,不仅是谢无忌和常遇春双双痊愈,就连刘基和张翠山二人也已抵达扫兰城。

这天傍晚,谢无忌的书房内,刘基找到谢无忌,胸有成足地道:“虎王,经臣下连日观测,今晚就该起北风了。”

“太好了!”谢无忌大喜,忙道:“天时已至,破敌就在今夜!事不宜迟,我这就召集众人,共议破敌大计。”

刘基微笑道:“虎王,臣下在来此之前,就已经通知了他们,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来。”

“刘基小子,这么晚了,你将大家伙都召集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啊?”刘基的话音才刚一落下,书房外就响起了庄铮的大嗓门。随之,庄铮、常遇春、张翠山和胡青牛夫妇鱼贯而入。

第104章 布局周详,战前争议

第104章布局周详,战前争议

谢无忌环视厅内众人,笑道:“伯温刚刚对我说,今夜就会起北风。诸位,天时已至,破敌就在今夜!”

“哦?”庄铮双目一亮,大喜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行动起来吧。这段时间,还真把我把这老骨头给憋坏了。”

“末将愿为先锋,为虎王一举夺下敌营!”常遇春更为直接,沉声请战。

谢无忌笑道:“遇春莫急,我们还是先听听胡夫人怎么说吧。”

众人闻言,立时又将目光集中在王难姑处。可以说,今晚的成败,将有很大一部分因素都将取决于她。

王难姑微微一笑,自信地说:“北风若起,便可以将我所准备的迷烟送入敌军大营。再加上之前的准备,一刻钟之内,必可让敌军四肢酸软,一身战力发挥不出十之二三。”

“好!太好了……”众人闻言,相顾大喜。

其实,早在月余之前,胡青牛夫妇初至,谢无忌就已经有所布局,为得就是今日。

不过,说到底还是多亏了王难姑的毒术独步天下,为此专门调配了一种混毒“软骨散”。凡身中此毒者,将会全身乏力,四肢酸软,不良于行。

其实,当初在调配毒药之时,王难姑也曾提出过,直接调配出一种可令人当场毙命的剧毒,这样便可一劳永逸的解决扫兰城外的敌军。但谢无忌却觉得,如此一来过于有伤天和,并且不利于之后对钦察汗国的征讨,故而才没有采纳她的这一办法。

而混合成“软骨散”的两物俱都无色无味,并且没有任何毒性,再加之王难姑那高绝的施毒之术,其中一物早已被她施下多时,而不论是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还是扫兰城外的钦察大军,俱都身中此物而没有一丝察觉。今夜,正是她将另一物借助北风之利,再度施下之时……

“然而……”王难姑想了想,又补充道:“这‘软骨散’对身怀十年以上内功者无效,还请虎王和诸位多加留意此事。”

谢无忌摆了摆手,自是不吝激赏之词,赞道:“无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极好。只要钦察大军的战力大损,此战我军必胜!胡夫人当记首功。”

王难姑则是谦逊地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

谢无忌又环视在场其余众人一圈,这才从容下令道:“遇春,命你领军三万大军,寅时正面进攻敌军大营。”

“末将得令!”常遇春凛然接令,眼中满是熊熊的战意。这一个多月的养伤,早就让他憋闷极了。尤其是,徐达和蓝玉处不时有捷报传回,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恨不得自己能够早日康复,替换蓝玉,重新执掌大军,攻城略地。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罢了。

早在常遇春苏醒之后的几天,谢无忌就已找他恳谈过一次,言明有意提拔并重用蓝玉,并欲趁此番攻占钦察汗国北部的迷里地区之机,让蓝玉多利功勋,之后也好名正言顺的坐镇钦察汗国北部地区,以防钦察汗国的卷土重来,甚至于元廷的突然发难。

谢无忌又对张翠山夫妇说:“五哥,我知你不喜战场杀戮,但今晚还是得请跟随大军,护卫遇春安全,以防敌军有高手趁乱偷袭;五嫂则和伯温、胡先生、胡夫人一同坐镇城中,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

“好的。”张翠山含笑点应下。一直以来,他们夫妇二人都自认欠谢无忌良多,如今有机会报答一二,他又岂会拒绝?

至于说殷素素,虽然她也想跟随大军出战,但是她也白谢无忌的意思,正是为了让她保护刘基和胡青牛夫妇的安全,这才没有出言反对。

谢无忌继续道:“我则会和庄叔叔,率领五千五行旗精锐,从地道直袭敌军大营,彻底搅乱敌营,与正面强攻的大军形成里外合击之势。”他口中的这条地道,同样也是月余前的布置。

若想在不惊动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这两位后天境界的大高手的情况下,开凿出一条直通敌军大营的地道,绝非什么易事。好在厚土旗中从来都不缺少土木方面的大师,甚至是宗师,过程虽然艰难而曲折,但总算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将此事办成。

众人闻言,俱都是眉头微皱。所为的非是别的,而是实在不想让谢无忌冒险。不用想也知道,五千兵马钻入数万敌军之中,将会有多么危险。

常遇春更是直接开口,主动请缨道:“虎王,还是由末将领军从地道直袭敌营,你率领大军正面强攻吧。”

“我看可以。”庄铮赞同道:“就由我和遇春走地道,无忌你来坐镇大军。”

“不可。”谢无忌想也不想地反驳道:“敌营中有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两大高手坐镇,那常胜宝树王的伤势如今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为保万全,这一路必须由我和庄叔叔一同前往方可。”

“可是……”庄铮和常遇春二人还欲再劝,却被张翠山微笑阻止,说:“要不这样,通过地道直袭敌军大营之事,由我和庄兄一同前往。八弟你则和常将军正面攻击敌营,如何?”言语虽是在询问谢无忌的意思,但他的语气甚为坚决,显然已下定了决心。

不待谢无忌开口反驳,殷素素亦开口劝道:“八弟,你就依了你五哥吧。否则又如何能让我们安心?”虽说她也不想张翠山行此危险之事,但既然张翠山已有所决断,她自然还是要夫唱妇随。

刘基则沉声规劝道:“虎王,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整个西域大局,乃至于未来反攻元廷的大计,都需由你来亲自坐镇、指挥。你岂可为这一时的得失,而以身犯险?”

眼见谢无忌仍未曾改变心意,刘基又道:“虎王,你还需清楚,只有由你亲率大军攻打敌营,才能更加吸引敌军主帅的注意力。如此,地道袭营之计方才有更大的成功可能。”

谢无忌闻言,沉默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刘基最后所言确有道理,容不得他不去必须仔细思量……

第105章 血战!势若危卵的钦察大军

第105章血战!势若危卵的钦察大军

“也罢,就依五哥所言。”考虑良久,谢无忌方才回转心意,却不忘再三叮嘱道:“只是五哥,还有庄叔叔,此行你们切勿小心谨慎,若事有不协,万不可强求,当以自身安慰为重。”

“八弟,你放心,我和庄兄会小心行事的。”张翠山和庄铮相视一笑,由张翠山代为开口应下。

余下众人亦都是长舒了口气,总算可以安下心来。

“如此,诸位就各自准备去吧。今夜,咱们就依计行事……”眼看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谢无忌宣布结束此次战前会议,令众人各自准备去了。

下一刻,整个扫兰城都开始行动起来,大军的调度和筹备也并没有瞒着城内的钦察汗国密探。谢无忌就是故意作出一副欲连夜强攻钦察大军营寨之势,以此来吸引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的注意,又岂会再去刻意隐藏?

待到距离寅时还有半个小时,扫兰城的城门大开,一队队兵马于城外集结、列阵,谢无忌高坐骏马,立于大军正前方,沉声大喝:“将士们,今夜本帅与尔等一齐,攻克敌军大营,斩将夺旗。我军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三万大军齐声大喝,士气大涨。

“出发!”伴随着谢无忌一声令下,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钦察汗国大军的营寨而来。

谢无忌一方如此大的声势,自然早有探马疾奔回钦察汗国大军营地,将军情汇报给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

然而,这些探马却并没有发现,就在谢无忌所率三万大军才出发没多久,另有五千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扫兰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寅时还差几分钟,谢无忌统帅大军抵达钦察汗国大军营寨之前,却发现钦察大军早已严阵以待,由掌火宝树王亲自坐镇指挥。

营寨不像城池,又无坚可守,与其被动防守,未战就先挫己方士气,倒不如摆明车马,两军对垒更能争取主动。常胜宝树王和掌火宝树王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又岂会行此下策?

遥望钦察汗国大军之前的掌火宝树王,谢无忌心下稍安,当即打马前行至两军阵前,讨敌骂阵:“掌火宝树王,怎么只有你一人?难道常胜宝树王怕了,欲要学那缩头乌龟?”

“贼子休要胡言!”掌火宝树王大怒,高声喝骂道:“对付尔等区区鼠辈,有本王一人足矣。”

“哦?”谢无忌也不着恼,高声叫阵:“那掌火宝树王,你可敢与本王一战?”

“太极虎王,亏你还是一军主帅,岂不知两军对垒,怎可单逞匹夫之勇?”掌火宝树王虽说得天花乱坠,但事实不过是他深知谢无忌的厉害,不敢亲身犯险罢了。

“鼠辈,既然怕了,安敢阻我大军?哈哈哈……”长笑声中,谢无忌视数万钦察汗国大军如无物,策马直奔掌火宝树王而来。

“全军出击!”常遇春沉声下令,身先士卒地率领三万大军紧随在谢无忌身后,如洪流一般席卷向钦察汗国大军。

“杀!”掌火宝树王沉喝一声,亲率数万钦察汗国大军,同样如潮水一般冲杀而出。

“射!”伴随着掌火宝树王的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谢无忌一方大军飞射而来。然而钦察汗国大军的前冲之势,竟然丝毫未受影响,蒙古铁骑的骑射之术果然非同一般。

“御!”常遇春显然也是早有防备,在他的指挥之下,一面面巨盾被高举过顶,将三万大军守得密不透风。虽偶有中箭落马、倒地者,却也无关大局,大军的冲击之势同样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若论两军的精良程度,仅是这一轮接触下来,却是很难分出高下,都为天下间少有的精锐之师。

再看谢无忌,前冲之势越疾,数百米的距离几乎转瞬就已缩短为十数丈。谢无忌一夹马腹,高高跃起,大鸟腾空一般直扑掌火宝树王。

事已至此,掌火宝树王也是不甘示弱,同样从马背上高高跃起,悍然迎上谢无忌。

下一刻,爪影、拳风漫天,半空中炸响“嘭嘭嘭”的激烈对撞之声,对冲的气劲更是四下激射,将但凡接近二人交战处的兵马俱都掀飞出老远。

掌火宝树王虽仅为后天中期境界,但他也是由外及内外攻横炼高手,“不动明王拳”已被他修炼至化境,短时内绝非谢无忌可轻易拿下的。

而此时,常遇春所统帅的三万大军,与钦察汗国的数万大军已然冲杀在一处。霎时间,血肉横飞,横尸处处……

两军交战之初,就已陷入最为惨烈的短兵相接。但转眼间,两军形式又是陡然一变……

钦察汗国大军的数万将士,忽觉全身栓软乏力,几乎就连手中的兵刃都要把持不住,这自是“软骨散”药效发作;反观常遇春所率的大军,在他的指挥之下,越战越勇,人人奋勇争先,悍不畏死。

前后相较,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差,身为主帅的掌火宝树王自是第一时间就已察觉出异样,但苦于自己正与谢无忌激战,实在无心究其因由。

没过多长时间,常遇春所统帅的大军,已然彻底占据了上风;钦察汗国大军反击乏力,士气自是一跌再跌,眼瞅着就将跌入低谷。若是再这样下去,钦察汗国这数万大军,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掌火宝树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不能专心迎战谢无忌。一招不慎,更是被谢无忌一爪,抓段了两根肋骨,整个更是跌飞出老远,落于乱军之中。

谢无忌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即将身形发挥到极致,几个闪身就已追至掌火宝树王的近前,探爪直取掌火宝树王的面门。这一爪若是被他抓实,掌火宝树王即便不死,也必定付出惨痛的代价。

生死关头,掌火宝树王也是凶性大发,竟然对谢无忌这夺命一爪不闪也不夺,双拳重击而出,分取谢无忌的心脏和丹田,快若被雷,疾若闪电,完全就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势。

第106章 再斩宝树王,大获全胜

第106章再斩宝树王,大获全胜

谢无忌的前冲之势,竟然诡异的横移出半米有余,间不容发地让过掌火宝树王这以命搏命的两拳。

已然彻底掌控局势,无论是掌火宝树王的生死,还是钦察汗国大军的覆灭,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谢无忌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与掌火宝树王来个两败俱伤,虽说先死的也一定是掌火宝树王。

然而,掌火宝树王竟然还得势不饶人,挺身再度向谢无忌逼来,状若疯魔,双拳接连重击而出。但同时,他也是中门大开,全然没有防护己身之意。

谢无忌无奈,唯有再度抽身躲避,闪躲开掌火宝树王的进攻。一时之间,反而让掌火宝树王抢占了上风,逼迫得他只能频频躲闪。

身陷劣势,谢无忌却是不急不躁,始终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面对掌火宝树王那凶悍到近乎不要命的攻击,他从容不迫地见招拆招,偶尔反手还击,虽不能对掌火宝树王造成什么致命伤害,却也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其实,掌火宝树王和谢无忌的心里都很清楚,他现在的这种优势也只会是一时,很难维持长久。他的心中,也正在不停苦思着脱身之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在常遇春所统帅大军的无情杀戮和碾压之下,钦察汗国大军终于将最后抗争的胆气都已丧尽,惊慌失措的向营寨逃回,妄图通过营寨抵挡常遇春所帅大军,进而逃脱过此劫。

只可惜,战局发展到如此地步,早已不是钦察汗国大军想退就能退得了的,即便让他们退回营寨又如何?战力大损的他们,难道凭借一座小小的营寨,就能挡住常遇春所帅的大军?

不过钦察汗国大军这一退,却也让整个战场的局势变得更为混乱,这确是给了掌火宝树王一丝生的转机。

掌火宝树王拼着再次硬受谢无忌一爪,任凭谢无忌将他的左肩抓碎,也要顺势逃窜回营寨。但他心中所抱得想法却与钦察汗国大军的寻常将士截然不同,他只是想要汇合常胜宝树王,好一齐寻机逃走。至于这数万钦察大军,早已被他彻底放弃了。

虽说常胜宝树王的伤势还未彻底痊愈,但也恢复了大半,一身后天后期巅峰的实力也能发挥出十之六七,二人联手,确实是逃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只可惜,无论是掌火宝树王,还是钦察汗国大军,他们最后的生的希望,都伴随着钦察汗国大军营寨内那突然冲天而起的火光,彻底破灭。

转眼间,钦察汗国大军营寨内同样喊杀声震天。显然,庄铮和张翠山率领五千五行旗精锐,已然通过地道成功攻入钦察汗国大军的营寨,更将营寨内搅了个天翻地覆。

“不……”掌火宝树王口中发出凄厉地嘶吼,脸色变得惨白至极,再没有一丝血色。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谢无忌已然再度追赶上他,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漫天爪影抓向他的周身各处要害。

然而此时,掌火宝树王就连最后的生的希望,乃至于拼命的勇气都已丧失殆尽,面对谢无忌凌厉攻势,他也只能做到被动抵挡,败亡也只在旦夕之间,或许就在下一瞬。

与掌火宝树王面临相同局势的,自然还有那数万钦察汗国大军。同样绝望的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有不少人放弃了抵抗,认命般等待着常遇春所帅大军的最后审判。

“敌帅已死,降者不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满是威严长啸之声彻响在整个战场的上空。众人寻声望去,却见谢无忌傲然立于乱军之中,右手间提着掌火宝树王那血淋淋的首级。

“敌帅已死,降者不杀……”常遇春所帅大军齐声高喝,士气惊天,战意熊熊,更有着胜利的喜悦。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钦察汗国军士扔掉手中兵刃,抱头蹲伏于地,缴械投降。

不多时,钦察汗国大军的营寨内,喊杀声也逐渐平息下来,随之更是寨门大开。这也预示着,此间的战斗也已落下帷幕。

下一刻,两道身影飞掠至谢无忌的近前,脸上虽有大胜之后的喜悦,却也不无失望之情。

“怎么?”谢无忌心下一动,忙问:“让常胜宝树王趁乱逃走了?”

庄铮一脸的晦气地回道:“别提了,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看到那家伙的人影,怕是他一早就看出大势已去,抛下掌火宝树王和麾下大军吸来引我们的注意力,好为他自己争取逃生的机会。”

“没想到,他还真够贪生怕死的嘛。”谢无忌不屑地冷笑道:“不过,想要就这样轻易的全身而退,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吧?”

张翠山双目一亮,沉吟道:“距离此地最近的就是昔格纳黑城,此城也有钦察汗国的重兵驻扎,想来常胜宝树王应该会逃往此城。而要从此地要到昔格纳黑城,仅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相信以他的狡诈和谨慎,必不会选此路……”

“所以说,也就这剩下西边的那条山路喽……”谢无忌轻点了下头,随之又不无诧异地看了眼张翠山,笑问:“五哥,没想到你才刚到扫兰城没几天,就将这里的地形和局势调查如此熟悉?”

张翠山笑道:“我那里有这个能力,这些都是刘基路上同我说起过的。”

谢无忌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正色道:“事不宜迟,庄叔叔,就劳烦和留下来和遇春一齐主持大局,我和五哥去追那常胜宝树王。”

“好!你们小心,就算追上那家伙,也要小心他的狗急跳墙。”庄铮爽快应下,也不忘叮嘱谢无忌和张翠山二人小心。

“我们醒得。”谢无忌和张翠山相视一笑,齐身向西边飞掠而去。转眼间,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役,谢无忌一方大获全胜,不仅于乱军中斩杀敌军副帅,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中的又一位;更令钦察汗国的数万大军全军覆没,斩杀者过万,俘虏三万余众,仅有极少的一部分钦察汗国将士趁乱逃走。

第107章 佳人受辱,虎王之怒

第107章佳人受辱,虎王之怒

钦察汗国大军营寨西方,数里开外的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间,常胜宝树王遥望营寨方向的冲天火光,面色阴沉至极,眼中寒芒闪烁。

经历这两个多月来的修养,常胜宝树王身上的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右臂的断骨已完全愈合,行动自如;但他左肩处的骨伤却还需要更多时间的修养,目前还无法用上力气。

再加之,还未等到庄铮和张翠山带人从地道直袭钦察汗国大军营寨之前,常胜宝树王就已看出钦察汗国大军的将士们的表现大为不妥,疑是中了什么厉害的剧毒,便当机立断,毅然决定将他们,乃至于掌火宝树王尽数舍弃,孤身提前逃出营寨。

而之后,常胜宝树王也确如谢无忌和张翠山所猜测的那般,选择了这条山间小路,欲先行退往昔格纳黑城。

“太极虎王,今日之耻,来日再与你一一清算……”常胜宝树王眼中闪过一丝刺骨的恨意与杀机,却也不欲再在此地多留,以防迟则生变。

突然,常胜宝树王面色一变,闪身向一旁横移出了近半米。“哆哆哆……”几乎就在他刚刚避开的瞬间,就在他方才立足之地响起了一连串的轻响。

“是谁?”看着草地上那数个尾指大小的孔洞,以及孔洞旁边枯黄的杂草,常胜宝树王勃然色变。

这数枚明显涂抹了剧毒的暗器,来势甚急,并且无声无息,若非是常胜宝树王生性谨慎,眼下更还处于危险之中,时刻都保持着警惕之心,他还真不一定能够躲得过去。

“嗖嗖嗖……”然而,回应常胜宝树王的却是更多的激射而来的暗器。每一枚暗器都是漆黑如墨,哪怕只是被它们查破一丝皮肉,常胜宝树王都势必会身中剧毒,再难有幸免之理。

“贼子,敢尔!”常胜宝树王更是怒不可遏,却是顾不得揪出偷袭之人,连忙闪身躲避开那些激射而来的暗器。

与此同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疾窜而出,眨眼间就已窜至常胜宝树王的近前,手中长剑暴起漫天的寒芒,直刺向常胜宝树王周身各处要害。不是波斯明教的圣女黛娜,还是何人?

“哼!”常胜宝树王怒哼一声,一连轰出数拳,不仅将这漫天剑影尽数击溃于无形,更将黛娜迫退数步,使其攻势也为之中断。

“黛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本王?”常胜宝树王目光冰冷的上下打量着黛娜,亦不乏贪婪的欲望。

黛娜秀美微蹙,寒声道:“常胜狗贼,休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话间,手中长剑闪电般直刺而出,数丈的距离转瞬即逝,冰冷的剑尖已到了常胜宝树王眉心寸许处,可见这一剑有多么的迅疾。

常胜宝树王双眼微眯,宽大的手掌也同时到了,牢牢的将剑尖擒住,令长剑进退不得。单凭这一手眼力和精准的把握,就足以让人咋舌不已。

黛娜长剑被制,急切间难以抽回,当即杏目圆瞪,足下抬起一脚,直踹向常胜宝树王的下阴处。身为女儿身,竟然使出如此羞人的招式,可见她心中对常胜宝树王的恨意要有多深。

常胜宝树王显然也没有料到黛娜竟会使出如此招数,还真有些触不及防,不得不松开擒住的剑尖,抽身后退。

黛娜眼中杀机更盛,手中长剑顺势斜斩而下,意欲将常胜宝树王一剑斩成两段。同时左手扬起,又是三枚剧毒暗器激射向常胜宝树王的咽喉、心脏和丹田处。

“放肆!”面对黛娜连番狠辣杀招,常胜宝树王心中的戏虐之情早已消散无踪,暴怒沉喝,右臂大袖一挥,带起一股巨大的劲风,不仅将三枚暗器尽数击飞,同时还封住了黛娜斜斩而下的长剑。

“嘭”的一声闷响,黛娜手中长剑被震得高高荡起,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了小半步;反观常胜宝树王,右臂处大袖丝毫无损,足见他内力之浑厚,远非黛娜所能比拟。

然而,常胜宝树王的攻势并没结束,顺势化拳为掌,结结实实的印在黛娜的左肩处。

黛娜立时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跌飞丈许开外。这还是常胜宝树王手下留了力道,否则这一击她可就不只是跌飞出丈许那么简单了,性命能否保全都还在两可之间。

“你……”黛娜瘫倒于地,面色苍白若纸,没有一丝血色,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常胜宝树王居高临下,更是肆无忌惮地扫视起黛娜那曼妙的身姿,对于自己的贪欲全然不加任何掩饰,邪恶地笑道:“黛娜,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尤胜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只要你肯乖乖从了本王,并好好劝说你的母亲,本王保证,不仅不会计较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日后更不会亏待你们母女……”

“你无耻……”黛娜气得俏脸涨红,更显娇艳欲滴。这也让常胜宝树王眼中的淫邪之意更盛,若非时机不对,只怕是……

“敬酒不吃吃罚酒!黛娜,今日你落到本王的手里,可就由不得你了,嘿嘿……”常胜宝树王探右手,擒向再无力反抗的黛娜。

“常胜狗贼,你不得好死……”看着常胜宝树王那越来越近的大手,黛娜眼中满是绝望。一想及自己被常胜宝树王擒下的下场,更是令她羞愤欲死。

气急攻心之下,再加之刚刚被常胜宝树王所伤,黛娜双眼一翻,登时昏死过去。只是不知是否是错觉,恍惚之间,她好似看见一道既熟悉又讨厌的身影,从天而降,将自己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常胜宝树王的大手,距离黛娜仅剩尺许的距离,忽然神情大变,毫不犹豫地闪身向一旁跃开,险之又险的避开不知何时欺近他身后的谢无忌的夺命一爪。

眼见佳人受辱,谢无忌心中的怒气值直接报表,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意更是惊天,若非因此而露了气机,常胜宝树王又安能躲过他这夺命的一爪?

第108章 强斩大敌,佳人所求

第108章强斩大敌,佳人所求

“常胜宝树王,我要你的命……”长啸声中,谢无忌身形快若鬼魅,瞬息间又追至常胜宝树王身背后,探手直取常胜宝树王的后脑。

面对谢无忌,常胜宝树王可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一连向前跨出数步,以避开谢无忌的攻势。草地上,被他踏出一个有一个寸许深的脚印。

常胜宝树王避得虽快,但谢无忌的追得更快,如影随形般紧贴在他的身后,手爪始终贴在他的后脑两三寸处。

眼看前面被一棵大树拦住了去路,常胜宝树王心下一横,身体猛的下蹲,同时屈肘向后撞去。

谢无忌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身体半跃而起,单足轻点常胜宝树王的右肘,再借力顺势高高跃起。待跃至一定高度,他又以“千斤坠”之势急速下坠,重踏向常胜宝树王的头顶天灵穴。

“开!”常胜宝树王沉声暴喝,右拳猛得上击而出,呈托天之势,悍然迎上谢无忌的双足。只看他上半身肌肉虬结,高高隆起,显然已运起了十成十的巨力。

“嘭,嘭!”两声闷响接连响起。第一声闷响,常胜宝树王面色涨红,足陷草地寸许有余;第二声闷响过后,常胜宝树王更是七窍都溢出丝丝血渍,双足已然尽数没于草地之中。

反观谢无忌,与常胜宝树王硬拼两记,同样并不好受,胸中气血翻腾,面色上现出病态的潮红,随之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同样受了不轻的内伤。

同时,谢无忌还被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高高弹飞而起,但在他的强行控制之下,仍是笔直朝上。待身体到达制高点时,他又一次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急速下坠。只不过,这一次与先前不同,他整个人成倒立之势,右手成爪,仍直取常胜宝树王的天灵盖。

常胜宝树王却因双足深陷草地之中,来不及抽身躲闪,唯有再度举拳硬抗。但由于他此时左臂完全使不出任何力道,却是再顾及不到谢无忌那蓄势待发的左手。他心里十分清楚,谢无忌的左手才是隐含着真正的杀招。

果然,拳掌相交之机,谢无忌使了个柔劲,整条右臂都好似变得无骨蛇躯一般,牢牢缠住常胜宝树王的右臂,令其一时之间难以挣脱;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直取常胜宝树王的双目。

生死存亡之际,常胜宝树王自然不甘坐以待毙,右臂灌注全身的力气,立时变得坚若铁石,猛得一震;同时也不忘侧头躲避谢无忌那夺目的左爪。

“咔嚓”一声脆响,谢无忌的右臂再度步上先前的后尘,被常胜宝树王的巨力震成两截。

“啊……”常胜宝树王口中暴出凄厉的怒吼,他虽然成功保下了双目,右耳却被谢无忌活生生的撕扯下来。

两败俱伤!一臂换一耳,只是不知,这个买卖,对于本已占尽优势的谢无忌,是赚,还是赔?

下一刻,常胜宝树王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却见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从他的胸口处贯穿而出。同时被贯穿的,还有他的心脏。

“你……你们……”常胜宝树王先是转头看了眼面上无喜无悲的张翠山,最后又将目光死死盯在了谢无忌的身上,满是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从始至终,谢无忌宁可拼着两败俱伤,也要牢牢牵制住常胜宝树王的注意力,为得就是给张翠山争取这必杀的一剑。

虽说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但能一举击杀常胜宝树王,这个买卖,对于谢无忌来说,却是稳赚不赔!

谢无忌和张翠山联手,对上伤势未曾痊愈的常胜宝树王,自是能够占据绝对的主动。但谁也说不准,常胜宝树王临死前的反扑,让二人所付出的代价就会现在更小?

谢无忌再不去理会死不瞑目的常胜宝树王,快步走到黛娜的身前,眼中满是怜惜之意,轻柔的将她抱起,大步向扫兰城返回。

“哎……”张翠山却是并未随谢无忌一同返回扫兰城,默默地看着常胜宝树王那致死都屹立不倒的尸身,轻声叹息不已。双方份属敌对,但对于常胜宝树王的武功,他却是颇为佩服,实不忍心让其死后还暴尸荒野……

旭日东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扫兰城,令扫兰城大胜的喜悦更平添了一道光彩。

城主府的一间客房内,黛娜幽幽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下那柔软的触感,面色猛得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

“你醒了?不用担心,这里是扫兰城的城主府,常胜宝树王已经再不能对你有任何不轨的企图。”一道柔和中隐含关切的话语,就好似清风拂过,让黛娜原本慌乱的心情,立时安慰下来。

“真的是你……”黛娜神色复杂地看向谢无忌,心底间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药还是温的,你趁热喝了吧,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谢无忌温柔一笑,先是轻柔的将黛娜扶起,半靠在柔软的被褥之上,又将床头茶几上的那碗汤药端给黛娜。

“你受受伤了……”看着谢无忌被包扎吊于胸前的右臂,黛娜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关切之情。

“些许小伤,要不了多久就可痊愈。来,先把药喝了。”谢无忌将手中的汤药,小心翼翼地送到黛娜的嘴边。

黛娜深深地看了眼谢无忌,也不再多言,朱唇轻启,任凭谢无忌将汤药送入自己的口中。

待黛娜将整碗汤药都喝下,谢无忌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又柔声道:“你的伤势不轻,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就先在这里暂住下吧。”

黛娜垂头不语,俏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霞。

谢无忌也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尤其是感情之事,又柔声叮嘱了一句:“你才刚刚醒来,身子一定乏得很,我就不再打扰你休息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便是。”说着,便欲起身离去。

眼见谢无忌就欲离开,黛娜猛地抬起头来,脱口而出道:“我想见见我的父亲,可以吗?”一双美目中满含乞求,再加上她此时的虚弱之态,当真给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第109章 朝夕相处,芳心暗许

第109章朝夕相处,芳心暗许

谢无忌微微一笑,和声道:“安心养伤,待你伤势好转,我自会安排你们父女相见。”

“真的?”黛娜眼中爆发出无尽的欣喜,还有一丝丝的怀疑。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谢无忌竟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她如此要求。

“当然,我又岂会骗你?你安心养伤,此事我会安排好的。”谢无忌回给黛娜一个认真的笑容,这才退出了客房。

谢无忌之所以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却是自从智慧宝树王被俘之后,他就始终没少在智慧宝树王的身上下功夫。为得就想从他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进而促成己方与波斯明教教主一系的结盟……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此事已颇见成效。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谢无忌虽答应让黛娜和智慧宝树王父女相见,却并不会就此将智慧宝树王也一并放走。

谢无忌更加清楚,眼下时间还不成熟,即便波斯明教教主一系同意与己方结盟,待彻底覆灭宝树王一袭之后,他们也会有极大的可能撕毁彼此之间这脆弱的同盟关系。

也唯有己方占据绝对的主动,甚至于将整个钦察汗国都彻底攻占,这种同盟关系才能更加稳固吧……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谢无忌都会亲自照顾黛娜,亲自喂她喝药,想办法逗她开心,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

如此这般,就算黛娜一座冰山,在谢无忌的这样的体贴和关怀之下,也终会有融化的一天。更何况,貌似她也并非是一个无情之人。早在先前的几次交手,谢无忌就已经给她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黛娜的心中就已深刻下谢无忌的影子。再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她更是不知不觉间就已芳心暗许。对此,她也从未有过丝毫的掩饰,西域女子敢爱敢恨的性情,在她身上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有了胡青牛的妙手回春,短短不过半个月的光景,黛娜的内伤就已基本痊愈。不用她开口相询,谢无忌就已安排好了一切……

至于说黛娜和智慧宝树王的整个见面过程,中间二人又都谈了些什么,谢无忌都没有任何监视之举,实在是他不想有负佳人。不过他也相信,智慧宝树王也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作出那些让他失望的事情来。

事实也却是如此,在见过智慧宝树王后,黛娜就直接找上了谢无忌,不仅没有提及让他放过智慧宝树王之事,更是直言不讳地说:“谢郎,父亲已基本同意你我两方结盟之事,我这就返回拔都萨莱城,说服母亲也答应此事。”言语间,止不住的欣喜之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呵呵……”谢无忌也同样面露开怀的笑容,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看起起来罢了。

谢无忌又岂会不知,结盟之事绝非如此简单。智慧宝树王如今身陷囹圄,即便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考虑,也必然会表面上答应。至于说本心究竟若何,恐怕也只有他本人才清楚。还是那句话,如今还并非是结盟的最佳时机……

此一点,或许被喜悦和爱情有些冲昏头脑的黛娜现在还看不清楚,但等她回到拔都萨莱城的波斯明教总坛,自会有人告诉她这残酷的现实。

将脑海中纷杂的思绪暂且抛开,谢无忌又有些不舍地问:“娜娜,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黛娜轻点了下头,脸上的喜悦逐渐消退,同样流露出不舍之情。

“那……”谢无忌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出言挽留,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的咽了回去。

无论如何,二人现在都还分属敌对阵营,而谢无忌欲彻底攻占钦察汗国,就少不了和波斯明教冲突。并且,为了进一步逼迫波斯明教的那位教主同意结盟,更为了让未来双方的盟约更加稳固,他也不会吝惜进一步削弱对方的实力。是以,黛娜留在下,却是有着诸多的不便。

这个道理,不仅谢无忌懂得,黛娜也同样能看明白一些。但明白归明白,对于谢无忌未曾开口挽留,她的心中仍难免有些失望。

“相信我,要不了多长时间……”谢无忌深深地凝视黛娜的双眼,虽然未将话说得太过明白,但心意却早已表露无疑。

“哼!胆小鬼……”黛娜娇嗔地横了谢无忌一眼,一个纵身跃上屋顶。

“谢郎,你可别让本姑娘等得太久哦,嘻嘻……”再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黛娜几个闪跃,便已芳踪沓沓。

“呵……”谢无忌哑然失笑,出神的望着黛娜离去的方向。但却与前几次都有所不同,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柔情蜜意。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寒暑。在这一年之中,钦察汗国北部地区,已然尽数为徐达和蓝玉所占领。并且,在给蓝玉留下足够的兵力后,徐达也早已率军班师回归扫兰城多时。

此番接替常遇春攻伐钦察汗国北部的迷里地区,蓝玉表现得尤为抢眼,大军所过之处,真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所立得功勋,丝毫不比徐达逊色。

现如今,蓝玉俨然已成为谢无忌军中的第四号人物。至于说前三位自不用多说,正是徐达、常遇春和邓友德三人。但他们所差者,无非也只是军功和资历罢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迎头赶上。

是以,谢无忌将整个钦察汗国北部地区交给蓝玉来镇守,无论是谁都说不出半点反对之言。

但说来也是奇怪,在这一年之中,不论是钦察汗国,还是波斯明教,都再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也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虽说接连惨败于谢无忌之手,令钦察汗国和波斯明教都已伤筋动骨,但这还远没有达到令双方都失去对抗的勇气和资本。或许,双方也正在酝酿什么更大的动作吧……

还有一事令谢无忌始终牵挂于心,那就是在这一年之中,黛娜竟然没有任何的音讯传来,这可就真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第110章 誓师出征,战争的号角

第110章誓师出征,战争的号角

虽说谢无忌早已预料到,那位波斯明教的教主,必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甘心与己方结盟。但他还真未曾想过,黛娜竟然会彻底失去了音信。

不过让谢无忌心下稍安的是,黛娜毕竟是波斯明教的圣女,更是那位教主的亲生女儿,即便她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软禁起来,却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而在经过这一年多来的筹备,如今的扫兰城已然被谢无忌打造成又一个军事要塞,城内更已集结了十多万大军,蓄势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必可席卷钦察汗国全境。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摆在谢无忌等人面前的难关,或者说是雄关,他们必须先行攻克,那就是昔格纳黑城。

这一年多下来,钦察汗国虽然再没有轻启战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军事行动,但对于谢无忌一方的防备,他们却是一点都不曾放松。昔格纳黑城,作为谢无忌一方攻入钦察汗国的最后门户,此城不仅被打造城一座军事要塞,城中更是屯兵五万余众,真可谓是固若金汤。

虽说世上并不会有攻不破的坚城,但谢无忌若想拿下昔格纳黑城,彻底打通进攻钦察汗国的门户,也绝非什么易事。

如今,时机终于成熟,谢无忌正式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是日,扫兰城中的十二万大军誓师出征,以谢无忌为主帅,徐达、常遇春为副,刘基为随军军师,浩浩荡荡直奔昔格纳黑城而来。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张翠山夫妇,胡青牛夫妇都尽在随军之列。谢无忌一方所在扫兰城中的势力,可谓倾巢而出!

经历了先前刺杀刘基、徐达、常遇春三名谢无忌麾下重臣的事件后,谢无忌和刘基等人都确信,波斯明教应该再不敢轻易采取类似的行动。

一来,不论是坐镇察合台汗国的邓友德处,还是镇守钦察汗国北部地区的蓝玉处,都已对此有了周密的防备;这二来嘛,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已去其七,内部还要彼此之间相互牵制、提防,实在再难拿出更多的后天境界大高手,而若是换成寻常高手,即便是去了也是白去,也不过是平添伤亡罢了。

经商议,谢无忌决定,召回闻苍松等人,集结全部后天境界的大高手,紧握成拳,寻机再给波斯明教以重创!

只可惜,这种心思,短时间内怕是难以达成了。因为据潜伏进昔格纳黑城的密探回报,此时的昔格纳黑城中,并未有任何一名波斯明教后天境界的大高手坐镇。

半月之后,谢无忌所帅的十万大军,抵达昔格纳黑城下。大军的营寨延绵数里,宛若一条蜿蜒的巨龙。

整体而言,整个谢无忌大军的营寨,布置得颇为严谨,但若是有精通兵阵之人在此,仔细观察、研究下来,却也不难从中发现一些破绽。这或许就是因为,十万大军的营寨,委实难以做到面面俱到吧?

但其实,营寨的真实情况却是内紧外松,更是隐含一种连谢无忌等人都不能完全的阵势在里面。而那些所谓的破绽,自然都只是他故意为之,为得就是引诱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来袭。

若是钦察汗国大军真敢由此来袭,必将深陷“死门”之中,再难以脱身。无论来多少人,都会被刘基所布下的这条“巨龙”一口吞下。

不过,昔格纳黑城的守城将领生性谨慎,也是颇通兵法之辈,面对谢无忌一方倍余己方的兵力,他始终坚持的都是固守城池的策略。莫说是偷袭谢无忌大军的营寨,就连徐达、常遇春轮番挑衅,都丝毫不为所动。

不错,自谢无忌大军抵达的第二日起,徐达和常遇春就开始每日于城下轮番挑衅,所用的方法真可谓是花样百出,只为引诱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出城应战。只是昔格纳黑城的守将,始终未曾中计罢了。

不过,谢无忌一方也并非单纯的只有这一招,更还采取了疲敌之策。

每日入夜之后,尤其是后半夜,每隔半个时辰,谢无忌大军都会做出佯攻之势,虽不会真的强攻,但戏也演得十分逼真,令守城的钦察汗国大军不得不信,不得不全力以对。

疲敌之策看起来虽然简单,却也十分有效,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不得不被此计牵着鼻子走。道理很简单,若是有哪一次他们粗心大意,又或是不予理睬,就难保谢无忌大军的佯攻不会变为真正的强攻,令他们措不及防之下进而遭遇败阵,甚至是彻底丢掉昔格纳黑城。

总而言之,谢无忌就是为了让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每一日都不得安生,令他们疲于应对,苦不堪言。

终于,这一日的后半夜,再有一个时辰天色就将放亮,昔格纳黑城的东、南、西三面仍是喊杀声震天,与往日一般无二。大半个月以来,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上演同样的一幕。

但守城的钦察汗国大军,包括主将在内,都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不仅是昔格纳黑城的三面的佯攻之势,较之往日有些过于“认真”;更有北面城门处,亦悄无声息的发生着什么……

这半个多月下来,一直饱受谢无忌大军的骚扰,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达到一个临界点。

面对如此劣势,昔格纳黑城的守将也不是没有的思索过破敌之策,怎奈他的能力实在有些,虽然也曾做出过多番尝试,但可惜都是收效甚微。

是以,昔格纳黑城的守将也只能尽可能的安排,让守城的钦察汗国大军轮番休息,给他们争取更多的休息的时间。

但如此一来,始终未曾被谢无忌大军“关照”过的昔格纳黑城北面,就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个钦察汗国大军防备的一处“死角”。

无论昔格纳黑城的守将真的未曾顾及到,还是惯性思维使然,这却都是谢无忌的真实意图之所在……

第111章 妙计夺城,伊利、钦察同举兵

第111章妙计夺城,伊利、钦察同举兵

昔格纳黑城北面城墙下的一处角落,以庄铮等五位掌旗使为首,千余五行旗精锐悄无声息的通过地道,潜入城内。这条地道,自然是厚土旗近十几天来的杰作,为得就是今夜一举破城。

由于此举是为偷袭,只为迅速拿下昔格纳黑城北城门,讲究得就是一个快、狠、准,是以太多的人手反而容易暴露,并且有庄铮五人在,谢无忌又有何可不放心的?

果然,行动进展的很顺利,并没有惊动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在庄铮五人的率领下,千余五行旗精锐飞快的来至昔格纳黑城北城门处,随着庄铮的一声令下,北城门顷刻间就被夺下。

“进城!”眼见昔格纳黑城北城门大开,谢无忌心下大喜,当即毫不迟疑地高声传令,并亲率两万大军冲入昔格纳黑城内。

而此时,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却还是茫然无知,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东、南、西三面的谢无忌大军所吸引。

“庄叔,劳烦你们五位领军去打开其他三面的城门,接应徐达、遇春和永安、永忠他们入城,我先去拿下城主府。”谢无忌飞速下令,率领五千人马,直奔昔格纳黑城的城主府而去。

谢无忌口中的永安和永忠,是徐达新近保举给他的一对兄弟,都是历史上威名赫赫的一代名将。

廖永安,字彦敬,廖永忠之兄,历史上朱元璋麾下最早期的将领,先率巢湖水军投靠朱元璋,此后屡立战功,后随徐达收复宜兴,死后被追封楚国公。

廖永忠,楚国公廖永安之弟,和其兄一齐投奔朱元璋,早年与汤和共讨方国珍,平定浙东;后俘陈友定,平定福建;与朱亮祖攻克广州,平定广东;攻克象州,平定广西;明灭夏之战中,充南路军右副将军职,取得夔州之战胜利,为最终消灭夏政权铺平道路。因鄱阳湖之战战功卓着,朱元璋以漆牌书“功超群将,智迈雄师”赏赐给他,死后被追封庆国公。

“得令!”庄铮五人齐声应和,当即分成三队,各率领五千余众,杀奔昔格纳黑城东、南、西三面城门。

“杀啊……”一时之间,昔格纳黑城内喊杀声震天,毫无防备的钦察汗国大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城主府守备力量最是薄弱,首先被谢无忌抢先夺下;之后东、南、西三面城门相继失守,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徐达、常遇春和廖永安、廖永忠两兄弟,纷纷率大军攻入昔格纳黑城内。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不多时,昔格纳黑城内上空,就响起了阵阵纳降之声。所过之处,钦察汗国大军的士气更是跌落谷底,再无心恋战,四处溃散,又或是缴械投降。

原来,却是新近得谢无忌所器重的廖永安最为幸运,昔格纳黑城守将被他撞了个正着。不过,廖永安也是武艺不凡,乱军之中单枪匹马斩昔格纳黑城守将于马下,先拔头筹。

是夜,谢无忌一方大获全胜!几乎未曾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就轻易将昔格纳黑城,这个钦察汗国的最后屏障拿下。

反观昔格纳黑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却是损失惨重,主将为廖永安所斩,五万守军伤得伤,死得死,降得降,几乎无一人逃脱,全军覆没。

此战的结果逐渐传开,钦察汗国举国震动,一种惶恐的情绪悄无声息的在钦察汗国蔓延开来。这其中,自然是谢无忌一方在钦察汗国各地的密探的基座,但也不乏钦察汗国近期每战都大败亏输的原因在里面。

然而,还未等谢无忌高兴太久,察合台汗国处却传来了紧急军情:伊利汗国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察合台汗国。

并且,与谢无忌等人之前的预想不同,伊利汗国此番和钦察汗国结盟,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偷袭,而是大举进犯,大有将察合台汗国一举歼灭的之意。

伊利汗国同为蒙古四大汗国,国立、兵力之强,仅在钦察汗国之下,即便是全占察合台汗国之后的谢无忌,也不敢等闲视之。

这确是有些打乱了谢无忌全盘计划,不得不暂时息了一举攻入钦察汗国腹地的心思。虽说经过这几年的大力发展,再加之近期来的连番大胜,谢无忌一方的实力远在钦察汗国和伊利汗国之上,但若是同时与两大汗国全力开战,在察合台汗国战局未明了之前,还是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无论如何,察合台汗国都是谢无忌一方在西域的立足之基,是万万不容有失。否则,这些年来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对于镇守察合台汗国的邓友德和冯国用、冯国胜两兄弟,谢无忌是有着极大的信心,但此时察合台汗国内大半兵力都被他抽调过来攻打钦察汗国,在面对伊利汗国的大举进犯,兵力上却是有些相形见绌。

经谢无忌和刘基等人的连夜商议,决定先行从扫兰城和昔格纳黑城处调遣三万兵马,返回察合台汗国的邓友德三人处以作补充。

伊利汗国大举进犯的事宜才刚处理完,谢无忌等人还未曾松口气,钦察汗国北部地区的蓝玉处,也传来了军情急报:钦察汗国挥军近十万,卷土重来,正在猛攻他处。

不过想想也是,钦察汗国既然和伊利汗国结盟,如今伊利汗国已有所动作,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钦察汗国又岂会毫无作为,再继续被动挨打下去?

虽说这钦察汗国的十万大军中,有半数以上都为临时招募的新军,但西域各族本就是全民皆兵,而钦察汗国北部地区又是初定,内部都还未曾完全安定下,却是由不得谢无忌等人不慎重对待。

唯一还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此番波斯明教并没有派出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随军。看起来,波斯明教经过前几役,当真是伤筋动骨,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无奈之下,谢无忌唯有再度从扫兰城和昔格纳黑城处,抽调三万大军,由廖永安和廖永忠两兄弟统帅,支援蓝玉处……

第112章 战局明朗,全面征讨钦察汗国

第112章战局明朗,全面征讨钦察汗国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寒暑,西域各地战火处处,各族的百姓民不聊生。但谢无忌却是顾及不到这么许多,力求一举定鼎西域,再从容布局反攻中原的大计。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谢无忌坐镇昔格纳黑城,一面关注着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北部地区的战局,一面和徐达、常遇春等人一齐,整编钦察汗国的降军,以补充己方的兵力。

先前的扫兰城和昔格纳黑城两役,谢无忌俘虏钦察汗国大军共计六万余众,若不能尽快将之整编,不仅于己方丝毫无益,反而更会牵扯住己方不小的兵力用来看守他们,甚至更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隐患。

索性,在谢无忌和徐达、常遇春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这六万余众的钦察汗国降军,现下也基本归心。最起码,不会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

现如今,昔格纳黑城内的谢无忌大军,又恢复至十万余众,更已准备周全,只待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北部地区的战局明朗化,便可一举攻入钦察汗国腹地……

也并没有让谢无忌等得太久,又过了不到一个月,钦察汗国北部的蓝玉处首先传来捷报:在蓝玉的奇谋之下,更在他和廖永安、廖永忠两兄弟的共同努力之下,他们一举击溃钦察汗国的大军,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出钦察汗国北部地区。

至此,钦察汗国北部地区的危局基本已经解除!

许是这一年多的时间,蓝玉始终处于被动防守一方,实在憋闷得很,当即留下廖永安坐镇钦察汗国北部地区,他则和廖永忠一齐,统兵三万继续衔尾追击钦察汗国大军。

钦察汗国大军新败,士气大衰落,却是不敢回身应战,是以一路被蓝宇和廖永忠大军追得仓皇逃窜,再度抛下无数士卒的尸骨。直至退至一座坚城,钦察汗国大军的颓势这才得以展缓。

蓝玉和廖永忠稍作商议,便一直决定留下来,继续牵制钦察汗国大军。至于说攻破此城,却是急切难下,在钦察汗国大军严防死守之下,兵力是他们一倍有余的坚城确不是那么容易就攻破的。

闻听如此捷报,远在昔格纳黑城的谢无忌自是大为开怀,并传信授予蓝玉和廖永忠二人“临机应变,便宜行事”之权。

不过,钦察汗国北部地区危局虽已接触,谢无忌也并未急着起兵攻入钦察汗国腹地。他还在等,等察合台汗国的战局也稳定下来,使他再无后顾之忧,再全力争取一战定鼎乾坤。

如此,又过了小半年,谢无忌终于等到了他苦等近两年的利好消息……

邓友德和冯国用、冯国胜两兄弟配合默契,终于联手将伊利汗国大军逼出察合台汗国境内,并已牢牢固守住国境线,让伊利汗国大军再轻易无法越雷池半步。

在这长达近两年的大战中,邓友德自不必多说,冯国用和冯国胜两兄弟也是大放异彩,数次大破伊利汗国大军,救战局于危难之间,当真是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大增。现如今,二人与廖永安、廖永忠一齐,跻身谢无忌军队体系的核心权力层。

时机已至,谢无忌自是不会再有任何迟疑,尽起三路大军共计十万余众,全面发起了对钦察汗国的攻伐……

第一路大军,由谢无忌亲自挂帅,以刘基为军师,统军三万,由正面直插钦察汗国腹地,威逼其都城拔都萨莱城。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张翠山夫妇,胡青牛夫妇皆在随军之列。

第二路大军,以常遇春为帅,统军两万,攻占钦察汗国东部地区。东部地区多为牧场,地广人稀,有两万兵马足矣。

第三路大军,以徐达为帅,统兵四万,攻占钦察汗国西部地区。西部地区与伊利汗国比邻,是以徐达这一路兵马最多。但即便如此,四万兵马仍有些相形见绌。只希望,蓝玉和廖永忠处能够尽早有所建树,率大军赶往相助。

谢无忌一方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一时之间,钦察汗国境内狼烟四起,举国上下全都陷入惶惶不可终日之中……

半年之后,蓝玉和廖永忠处再度传来捷报,蓝玉又施奇谋,成功诱出城内的钦察汗国大军,并将之牢牢牵制于旷野之上,为廖永忠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一举攻下此城。

进退失据的钦察汗国大军,之后更是被蓝玉和廖永忠前后夹击,大败亏输,损失惨重,最终逃走者不过万余。

随后,蓝玉和廖永忠稍作休整,便火速率军进驻钦察汗国西部地区战场,策应徐达大军。

说起来,自谢无忌一方三路大军出征以来,就属徐达这一路大军进展最是缓慢,仅仅才占领钦察汗国西部地区的一座并不算大的城邦,算是勉强打开了一道缺口。

这同样是因为,钦察汗国西部地区与伊利汗国比邻,在谢无忌未曾入主察合台汗国之前,两国边境也是摩擦不断,造成了此地的民风尤其彪悍。再加之,徐达还要时刻防备伊利汗国的突然偷袭,不得不谨慎行事,这才进展如此缓慢。

不过,相信在有了蓝玉和廖永忠大军的策应和相助,钦察汗国西部的战局必定会有所改观。

相较而言,常遇春大军这一路,进展却是最快,也最为让人惊喜。短短半年多的光景,常遇春大军就已拿下钦察汗国东部地区近五分之一的地域。

或许是因为前翻攻伐钦察汗国北部地区时因伤而中途退出的缘故,常遇春心中始终都憋着一股劲,如今真好似重归山林的猛虎,尽情的展现他森林之王的霸气与无敌之姿,大军所过之处无不所向睥睨。

至于说谢无忌这一路大军,却是采取的稳扎稳打的策略,不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一步一个脚印的朝钦察汗国的都城拔都萨莱城逼近。

此时的钦察汗国,由于先前的几场大败,兵力损耗严重,面对谢无忌的三路三军,已然是首尾不能兼顾,再无力主动出兵迎击,只能被动地坚守每一座城邦……

第113章 穷途末路的钦察汗国

第113章穷途末路的钦察汗国

时光悠悠,数个寒暑一晃而过,如今的钦察汗国,已然是穷途末路,绝大多数疆域都已被谢无忌的四路大军所攻占,仅剩下都城拔都萨莱城,以及最南边的少数几个城邦没有陷落。

更有甚者,谢无忌、徐达、常遇春和蓝玉的四路大军已将拔都萨莱城团团围困,使之变成了一座孤城,只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至于说钦察汗国的外援伊利汗国,此时正被察合台汗国的邓友德和冯国用、冯国胜两兄弟牢牢牵制,而钦察汗国西部地区又有廖永忠坐镇,彻底遏制住了他们进军救援钦察汗国的唯一路线。

这一日傍晚,谢无忌营寨的帅帐之内,谢无忌、刘基、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张翠山夫妇和胡青牛夫妇尽数在场,共同商议何时攻破拔都萨莱城之事。

不错,就是何时攻破,而非是如何攻破。拔都萨莱城被谢无忌的四路大军围困多时,早已是危若累卵,只要谢无忌想,随时都可以将之一举击破,只是付出的代价或许会稍大一些罢了。

看着面色平缓仍没有一丝攻城之意的谢无忌,脾气最是火爆的辛然忍不住道:“无忌,我军都已将这拔都萨莱城围困一个多月了,你却一直不下令攻城,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我说,即便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将此城直接拿下,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干耗着吧?”

“辛掌旗使此言不妥。”不等谢无忌出言,刘基已然替他开口解释道:“虎王所虑者,非是拔都萨莱城内的守军,而是波斯明教。现如今,波斯明教的高手仍不在少数,若是强行攻城,我方必定损失不菲,确非上策。”

唐洋皱眉反问:“那我军也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波斯明教余下高手虽众,但我方也同样不少,又岂能因为这个就不去攻城?”

“唐掌旗使莫急,虎王此举乃是有其深意的……”刘基笑道:“若是我军急于攻城,必然会迫使拔都萨莱城内的敌军背水一战;而我军像现在这样围而不攻,才最能消磨城内敌军的士气。眼下的拔都萨莱城,孤立无援,城内的粮草、物资用一日就会少一些,再无以补充。他们被围困的越久,士气就会消磨得越严重,终至再无背水一战的决心。”

眼见帐内众人大都点头认同自己此言,又或是皱眉沉思着什么,刘基话锋一转,又意味深长地笑道:“更何况,虎王此举,亦是在进一步逼迫波斯明教,也是等待一个人的信息,好一举解决波斯明教这个最大的麻烦,呵呵……”

“哈哈哈……”帐内众人都听明白了刘基话中之意,忍不住相视大笑起来,更纷纷拿暧昧的眼神看向谢无忌。

谢无忌忍不住老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了刘基一眼,刚欲开口说些什么,突听闻帐外有人禀报,言巡营的将士擒下了一名奸细,心下一动,忙命人将那奸细好生地带过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哩。”刘基目光一闪,似笑非笑地说:“或许,虎王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果然,还真被刘基给说对了,来人正是谢无忌朝思暮想,更已有数年未见的佳人。说起来,自从当年于扫兰城一别,二人就一直未曾再见,更连音信都没有再传递过。

佳人仍是一袭红衣,身姿婀娜,风华绝代,但却明显清减了不少,眉宇间更是掩不住的憔悴。不仅是谢无忌对她时时牵挂,她又何尝不是对谢无忌日思夜想?

如今,终于再见到情郎,黛娜丝毫不顾帐内众人暧昧的眼神,倦鸟归巢一般投进谢无忌的怀中,仅仅搂住谢无忌的雄腰不放,以此来一解这数年来的相思之苦。

帐内众人相视一笑,俱都默默起身,退出了帅帐,将空间独留给谢无忌和黛娜这对小情侣。

“娜娜,我好想你。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谢无忌摩挲着黛娜的秀发,轻声喃喃道。

黛娜心中甜蜜,抬头迎上谢无忌那深情款款的双眼,娇嗔道:“不好,母亲不让娜娜见谢郎,就连通信也不许,娜娜不开心……”

谢无忌更是怜意大升,再看黛娜那娇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垂下头,寻上她那诱人的朱唇。

“嗯……”黛娜美眸微眯,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轻轻的喃呢声,双臂环上谢无忌的脖颈,热情的回应起来。

良久,唇分!二人眼中俱都满是止不住的情意绵绵,软语温存……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外的夜色全然黑了下来,二人这才谈起了正事,黛娜不无欢喜地说:“谢郎,母亲终于松口,同意与你结盟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谢无忌双目一亮,虽然早已猜到会有这个结果,但仍是大为高兴。只为眼前的佳人,他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如今钦察汗国覆灭在即,若是那位素未蒙面的未来岳母还不知道进退,那才是怪事呢。不过,谢无忌也不难想到,那位一定不甘心就此彻底服软,必然还会有其他要求,便问:“我这位未来的岳母,可是还有什么条件?”

“讨厌……”黛娜娇嗔地横了谢无忌一眼,心中却满是甜蜜,随之又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轻声道:“母亲要你亲自入城,商议结盟之事……”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虽说她眼中满是期盼之色,但她更清楚,此事对于谢无忌来说,将要冒多大的风险。

“就这么简单?”谢无忌含笑迎上黛娜的目光,却是丝毫未感到意外。对于这个条件,他早就有预料,更已和刘基定下了应对之策。

“再有就是……”眼见谢无忌没有丝毫的抗拒之意,黛娜心中又是一阵甜蜜,轻声道:“结盟只是其一,母亲更希望你能助她除去宝树王一系……”说到这,黛娜眼中闪烁着仇恨与厌恶,忍不住恨声道:“尤其是那大圣宝树王,最是可恨,与那常胜宝树王一般,都是无耻好色之徒……”

第114章 孤身赴约,表明心意

第114章孤身赴约,表明心意

谢无忌眼中凛冽杀机一闪而逝,自然听出了黛娜言外之意,沉声问:“那大圣宝树王功力如何?比之常胜宝树王又如何?所学得是何功法?”既然已决定出手,他自然要先做到知己知彼。

其实,谢无忌早就预料到,那位未来岳母必然会要求他出手,相其彻底剪灭波斯明教的宝树王一系。但他却已有所计较,不打算这么做,欲留下大圣宝树王几人的性命,以便日后能够牵制那位未来的岳母。但现在看来,那大圣宝树王却是留不得了……

既然已有所决定,谢无忌也就不再迟疑,决定连夜就随同黛娜秘密潜入拔都萨莱城,去会会他那位未来岳母。

这一个多月以来,谢无忌始终对拔都萨莱城围而不攻,虽说是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但四路大军每日的人吃马嚼,消耗的粮草物资也是极大,如今既然时机已至,他自是不愿再多耽搁下去。

此行,想来既是那位未来岳母的条件,其中亦不乏考验自己的意图在里面。索性,谢无忌就决定孤身前往,并不带上其他任何一人,也好让那位未来岳母好好看看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谢无忌此举自是遭遇到庄铮和张翠山等人的一致反对,但怎奈他心意已决,任凭众人如何劝说都是无用。

帅帐内,随着谢无忌的离去,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颇为阴沉。最后,众人又都将目光集中在刘基身上。时方才,也唯有刘基老老神在在,并未出言劝阻过谢无忌。

刘基面色一肃,沉声下令道:“传虎王帅令,命各路大军即时准备,两个时辰后,全力攻下拔都萨莱城!”

“得令!”众人先是微微一怔,随之又猛地反应过来,又都面色转喜,沉声领命。

原来,此行谢无忌早已有所预料,是以提前就和刘基商议好后续的一切事宜。而正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刘基才没有力谏谢无忌,阻止他以身犯险。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无忌又非是吴下阿蒙,岂会将自身的安危,全都寄希望于那还未能确定的一纸盟约?

在谢无忌想来,时至今日,那位未来岳母同意与自己结盟是真;欲借他之手剪灭宝树王一系,独揽波斯明教的大权也是真。但谁又能保证,事后那位未来岳母不会来个翻脸不认人,擒下自己以作要挟呢?

是以,谢无忌早就与刘基秘密商议好,待他入城去与那位岳母大人谈判,进而拖住波斯明教的一众高手之际,四路大军同时对拔都萨莱城发起最猛烈的攻击,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拔都萨莱城。

如此一来,无论那位未来岳母再有何想法或算计,都将付之东流。即便她再如何不甘心都好,也不得不乖乖地妥协。

刘基这边如何安排大军攻城暂且不提,且说谢无忌随着黛娜悄无声息地潜入拔都萨莱城,秘密来到波斯明教总坛大光明寺……

大光明寺,一间隐秘的禅房内,波斯明教的教主黛尔菲恩与谢无忌相对而坐,黛娜则坐在谢无忌的身侧,神情略显忐忑。

看着一脸好整以暇的谢无忌,黛尔菲恩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赞许之意,淡淡地说:“太极虎王果然是好气魄,竟然真敢孤身来我教,难道就不怕此番谈判是假,设计擒杀你才是真吗?”说话间,威严而凛冽的气势直逼向谢无忌。

黛娜见此面色微微一变,神情更显紧张,还不忘向外张望、查探,生恐房外真有埋伏……母亲什么性格,她又如何不知?她还真怕,母亲口中的话都是事实,那叫她该如何自处?

谢无忌神情淡然,对于黛尔菲恩的试探,乃至于房外埋伏之人全都恍作未闻。其实,早在他刚一进入禅房,就敏锐的察觉到,房外另有一名后天境界的高手在侧,应是那位平等宝树王无疑。

“伯母说笑了,直呼我名讳即可。”谢无忌先是给了黛娜一个安慰的笑容,这才平静地说:“我军十万之众,围城一月有余而不攻,非是不能,只是我不想娜娜太过为难罢了。如今,我带着诚意而来,有何条件,伯母不妨直言。”

“母亲……”此时,黛娜也探查到房外埋伏的平等宝树王,俏脸更是变得难看之极,嗔怒的瞪向自己的母亲。

“哎,还真是应了你们中原的一句话,女生外向啊……”黛尔菲恩轻叹不已,面色又是一肃,但周身的气势已然收回,沉声道:“我的条件并不多,只有三条。首先,稍后我会召集教内高层议事,我要你全力助我剿灭宝树王一系。”说着,眼中闪过深沉的杀机。

谢无忌断然道:“到时伯母只需牵制住其他几人,那大圣宝树王,我会亲手将之诛杀!”

“好。”黛尔菲恩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直言不讳道:“其次,我教只会臣服于你个人,绝非是中原明教……”确是到了此时,仍放不下波斯明教为本宗的面子。

对此,谢无忌也并不感到意外,更是微笑道:“伯母此言过了,日后待我与娜娜成婚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又何言臣服与否?”

“讨厌,谈正事呢……”即使谢娜的性子再如何直爽、敢爱敢恨,也经不住谢无忌如此肆无忌惮的同自己的母亲挑明彼此的关系,不由得两颊绯红,娇嗔地横了谢无忌一眼。但她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欢喜和甜蜜。

黛尔菲恩深深地看了一眼谢无忌,原本想好的一些更具体的条件,又都咽了回去,话锋一转,改口道:“既然如此,我最后的条件就是,日后你若成为西域之地的王者,无论你再娶何人,王后之位都必须是娜娜……”

“伯母请放心。”不等黛尔菲恩把话说完,谢无忌已然一脸真诚地开口道:“今生今世,不论我身居何位,都只会娶娜娜一人,绝无二心!”语气甚是坚决,表明其心意。

“谢郎……”黛娜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不顾黛尔菲恩还在侧,扑入谢无忌地怀中,久久不愿起身……

第115章 大难临头,内斗尤不休

第115章大难临头,内斗尤不休

明月当空,时辰已进后半夜,拔都萨莱城内,波斯明教总坛大光明寺的拜火大殿,仍是灯火通明,教主黛尔菲恩,圣女黛娜,大圣宝树王,勤修宝树王,平等宝树王,信心宝树王,齐心宝树王等波斯明教的一众高层尽数在座,唯有流云使、妙风使、辉月使三位圣火使缺席。

早在半年以前,云风月三使就不知何故,突然失去了音信,就连教主黛尔菲恩和大圣宝树王等人都对他们的行踪一无所知。而与三使一同失踪的,自然还有波斯明教的信物,六枚圣火令。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寂,波斯明教的一众高层俱都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现如今,拔都萨莱城处于旦夕之间,波斯明教未来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信心宝树王最是沉不住气,皱眉道:“黛尔菲恩,你大半夜的将我等连夜召集,就是像现在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吗?若真是如此,本王就不奉陪了,哼!”

在信心宝树王的言语之中,没有丝毫对黛尔菲恩这位教主的尊敬,更连“教主”两个字都懒得称呼。这也不难看出,此时波斯明教的内部矛盾,已到了何等境地。

黛尔菲恩也不着恼,似是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环视在座众人一圈后,淡淡地说:“今日召集诸位来此,确是有一件大事要与诸位商议。此事关系到本教的生死存亡,所以……”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信心宝树王略显不耐地打断了黛尔菲恩的话,故作不屑道:“还事关本教的生死存亡,你是否太过危言耸听了呢?”

黛尔菲恩并不去理会信心宝树王,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大圣宝树王,她知道信心宝树王之所以会如此,定然都是大圣宝树王的授意,继续平静地说:“诸位也知,拔都萨莱城被攻破在即,钦察汗国更是穷途末路。是以为保本教传承不断,本座决定,与那中原明教的太极虎王和谈……”

“和谈?我看是投降吧?”信心宝树王再度打断黛尔菲恩的话,怒声道:“那太极虎王阴谋杀害我教宝树王,想让本王投向于他,不可能!”

齐心宝树王亦配合地开口,断然拒绝道:“中原明教不过是我教的一个分支,世上岂有本宗投降分支的道理?黛尔菲恩,你难道是想将本教千百年的基业,都断送在你的手上吗?还是说,你有什么私心?”

黛娜不服地反驳道:“齐心宝树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母亲乃是为本教的大局考虑,又何来的私心?眼下的局势诸位比谁都清楚,除了和谈一途,我教还有何出路可言?”

“贪生拍死之辈,安敢在此大放厥词?”信心宝树王怒视黛娜,沉喝道:“本王即便战死,也绝不会奴颜婢膝地向那什么太极虎王投降。”

“说的好!”齐心宝树王亦赞同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本王也绝不会向中原明教低头。否则本王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我教的历代明尊、先贤。”

“你们……”黛娜气得俏脸通红,对信心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怒目而视,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驳。

反观黛尔菲恩,却是面色依旧平淡,丝毫未将信心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直视始终未发一语的大圣宝树王的双眼,淡淡地问:“不知大圣宝树王对本座之议,是何想法?”她很清楚,对面四位宝树王中,真正能一锤定音者,也只有大圣宝树王。

“呵……”大圣宝树王干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中原有句话说得很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王的意见也是一样,宁可为护教战死,也不会行那背弃本教之事。”言语间,却是已将黛尔菲恩打到叛教之列。

“哦?”黛尔菲恩眼底深处凛冽的杀机一闪而逝,面上却还是平静依旧,淡淡地说:“大圣宝树王此话严重了,本座是实在不忍见本教在我等手上断绝,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全都是为了本教的未来考虑,又怎么会有叛教一说?”

“废话少说。”勤修宝树王突然冷冷地插言道:“黛尔菲恩,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掩饰不了你贪生怕死,意欲背叛本教的事实。依本王之见,你已经不配再坐这教主了。”却是看出了大圣宝树王的心思,打算和黛尔菲恩等人彻底撕破面皮。

“我母亲配不配做我教的教主,又岂是你勤修宝树王说得算?”黛娜怒声呵斥:“勤修宝树王,我看是你们想要造反吧?”她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与勤修宝树王针锋相对起来。

“黛娜,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齐心宝树王面露不屑,冷笑道:“我等宝树王对我教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更何况,教规中有明,若明尊不在,我等宝树王有权联合罢免教主。”他此言确是不假,的确是波斯明教的教规之一,但却是需要全体宝树王一致认同方可此行此条。

“不错。”信心宝树王更为直接,大言不惭道:“不仅是罢免教主,即便推选出新任明尊,也不是不可以嘛,嘿……”这话却是有些司马昭之心了。不过,在场众人都是明白,大圣宝树王早已窥视那明尊宝座,不是一日两日了。

大圣宝树王眼底深处贪婪之色闪烁,却是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已决定和黛尔菲恩等人撕破脸,那就趁机坐上那他梦寐以求的明尊宝座。

其实,早在常胜宝树王死后,就已无人再与大圣宝树王争夺那明尊之位。他若是执意坐上明尊之位,也完全有实力办到,毕竟他们宝树王一系还是占优,但大敌当前,他就是怕教主一系反弹得太过厉害,他才一忍再忍,直至今日。

但时至今日,局势已然恶劣到无以复加,不论是钦察汗国,还是波斯明教都已到绝境,他又岂会再有什么顾虑可言?索性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把明尊之位夺下来再说……

第116章 大圣宝树王的谋算与逼迫

第116章大圣宝树王的谋算与逼迫

在大圣宝树王心中,即便拔都萨莱城被攻破,即便钦察汗国为谢无忌所灭,波斯明教也并不见得就会一并覆灭。

大圣宝树王等人早已秘密商议过,决议舍弃如今总坛大光明寺,舍弃在钦察汗国的一切,将波斯明教转移到谢无忌势力范围之外的地域。到那时,他们不是一样可以大权在握,继续逍遥快活。

不仅是这样,大圣宝树王等人更是已然做好了所有的安排,明日就会悄无声息的撤出拔都萨莱城。是以,今晚即便黛尔菲恩不着急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和黛尔菲恩三人摊牌。

若非如此,大圣宝树王等人又岂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宁死不降?早已被权力所腐化,被欲望迷失了双眼的他们,可是将自身的身家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咳咳……”大圣宝树王轻咳一声,对黛尔菲恩下达了最后的通牒:“黛尔菲恩,事已至此,大家索性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本王早已做好了周详的计划和安排,定然可保我教不失。若你现在改变主意,效忠于本王,支持本王坐上明尊之位,本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母女。如若不然的话……”瞟向黛尔菲恩和黛娜的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淫邪之意。

“无耻!”黛娜又羞又怒,她又岂会听不出大圣宝树王话外之音,忍不住厉喝道:“大圣宝树王,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我和母亲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黛尔菲恩亦是面色变得冰寒一片,却并没有当场发作,强忍下心中怒意,沉声问:“哦?我倒是想听听,大圣宝树王你有何万全的准备,能可使本教渡过此劫?”

大圣宝树王一脸的得色,笑道:“世界之大,既然钦察汗国不可留,我教大可转移到他处。只要尔等臣服于本王,在本王领导下,不愁他日我教不能东山再起。到那时,今日之耻辱,本尊定会逐一讨回。”言语之中,已然开始以明尊自居。

“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黛尔菲恩面色更冷,嗤笑道:“我等自是可以逃离,但我教的‘圣火’呢?你们这样做,就对得起我教的历代明尊和先贤?”

“事急从权,本尊却是顾不上这些表面的形式了。更何况,‘圣火’在我等每一个人的心中,又岂是区区形式所能束缚?”大圣宝树王眉头微皱,略显不耐烦地说:“好了,本王已说得够多了。黛尔菲恩,现在就看你的选择,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啊……”说话间,眼中厉芒一闪而逝。

黛尔菲恩却再不去理会大圣宝树王,而是侧头看向下手位始终一言未发的平等宝树王,沉声道:“平等宝树王,这回你对这四个狼子野心之徒,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黛尔菲恩之所以会有此一问,那是因为平等宝树王虽然也同意暂时归顺谢无忌,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却是未曾想过永远为谢无忌所掌控。是以,他并不同意黛尔菲恩的意见,对大圣宝树王几人赶尽杀绝。

在平等宝树王看来,只要留下大圣宝树王几人,未来他们才有机会摆脱谢无忌的控制。否则的,他们的机会将更加渺茫……

“是我太过想当然了,一切都依教主之意行事吧。哎……”平等宝树王黯然长叹一声,却是对大圣宝树王等人彻底绝望,不再心存侥幸。就连教内最为崇高的“圣火”,大圣宝树王等人都不再放在眼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怎么?看起来你们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圣宝树王周身气机鼓荡不休,凛冽的气势勃然而发,威压向黛尔菲恩。

勤修宝树王、信心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三人亦是长身而起,上前两步,目光灼灼地紧盯向黛尔菲恩、黛娜和平等宝树王三人,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哼!要战便战,真当本姑娘怕了你们啊……”黛娜的耐心早已用尽,却是不等黛尔菲恩出言,就已挺剑直刺向信心宝树王。

对面的四位宝树王中,若说黛娜最为痛恨之人,自然是那始终都在打她和她母亲主意的大圣宝树王无疑,但却轮不到她动手;而论她第二痛恨之人,就要属她出手的这位妄自尊大,从未将她和她母亲放在眼里的信心宝树王了。

“臭丫头,你找死……”信心宝树王见黛娜竟然敢抢先对自己动手,也是怒不可遏,挥刀就迎上黛娜。

眼见黛娜已经抢先出手,黛尔菲恩和平等宝树王相视一眼,分别找上了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同样也是不甘示弱,悍然迎战二人。

转眼间,大殿之内,拳脚兵刃交击之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六人同为后天初期境界,想要真正分出胜负,却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办到的……

“哼!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圣宝树王眼中寒芒大涨,脸上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未将黛尔菲恩三人放在眼中。

也难怪大圣宝树王会有如此自信,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已成功迈进后天后期境界,确是比在场众人足足高出两个小境界。若非始终有着日向君麟这一大敌的威胁,只怕他早已忍耐不住,寻机出手对付黛尔菲恩三人了,又岂会等到今时今日?

然而,就在大声宝树王志得意满,打算将黛尔菲恩三人一举拿下之时,一道黑影蓦的从他不远处火神像后窜出,身法高绝,几乎瞬间就已来到他的近前,双手间暴起漫天爪影,虚虚实实的朝他当头罩下。

“好贼子……”大圣宝树王双眼微眯,看准来人攻势,挥手一掌拍击而出,带起灼人的热浪,汹涌袭向来人。

谁知,来人的反应极快,化实为虚,让大圣宝树王这势在必得的一掌落了个空。同时,他整个人已鬼魅一般掠至大圣宝树王身侧,右爪带着碎金裂石之力,直爪向大圣宝树王的左肩。

第117章 生死搏杀,拔都萨莱城破

第117章生死搏杀,拔都萨莱城破

大圣宝树王同样反应不慢,足下发力,坚硬的青石地面被他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整个都已高速旋转起来,又是一掌拍出,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

“嘭!”闷响声中,爪与掌相交,二人却是拼了个奇虎相当。

气机牵引之下,二人的身形全都是分毫不退,手上的攻势更是连绵不绝。却见漫天的爪影和掌风,相互纠缠、碰撞、抵消。

“嘭嘭嘭……”转眼间,二人又拼斗了数十招,俱都是以快打快,激荡的气劲,将二人周遭的一切全都破坏得支离破碎。

“嘭!”又一声沉闷的碰撞声过后,来人和大圣宝树王双双后退,相隔丈许开外同时站定,四目相交,暴起激烈的火花。

“太极虎王,谢无忌!”大圣宝树王面色阴沉至极,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恨声道:“好个黛尔菲恩,果然已经背叛本教,暗中投靠于你。”

不错,出手袭击大圣宝树王之人,正是始终埋伏于火神像之后的谢无忌。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大圣宝树王的功力竟然会如此深厚,绝非仅是黛娜所说的后天中期。以至于,他之前意欲一举击杀大圣宝树王的计划,不得不落空。

“大圣宝树王,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谢无忌一脸冷漠的看着大圣宝树王,眼中的冰冷的杀意就好似万载不化的冰山。

“哼,大言不惭!谢无忌,今日谁死,还未可知呢……”大圣宝树王同样目光冰冷,周身杀机涌动。

而此时,勤修宝树王三人也发现了谢无忌的存在,眼中几乎都能喷出火来,恨不得立即就冲过来,和大圣宝树王联手,将这个将他们逼至如此地步的生死大敌斩杀当场。只可惜,此时他们正被黛尔菲恩三人死死缠住,却是抽身不得。

下一刻,谢无忌和大圣宝树王又几乎同时冲向对方,激烈的碰撞在一处,都欲将对方置于死地,丝毫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谢无忌的一双虎爪,或刚猛霸道,或刁钻阴狠,刚柔之间转换随心,令大圣宝树王防不胜防。

大圣宝树王的双掌绯红一片,就像是有两团火焰在其上燃烧,每一掌拍击而出,都会带起滚滚热浪,正是他成名绝技“烈阳神掌”。

一时之间,爪影漫天,掌风呼啸,二人却是斗了个难解难分,谁也未曾占得任何便宜。

谢无忌却是一改往日的战斗风格,对于大圣宝树王的攻击全然不避,一派硬拼强攻的打法,力求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圣宝树王击毙于爪下。

大圣宝树王终归才刚刚迈入后天后期境界一年多的时间,功力比之谢无忌自然要稍逊一筹;再加之,谢无忌还是内外兼修,一身硬功护体就更非他所能比拟。是以,谢无忌的这种打法很快就收到成效,逐渐占据主动,攻势越发凶猛和凌厉。

其实,若非是大圣宝树王的“烈阳神掌”委实过于霸道,谢无忌在与之交手之时,还不得不小心防备不让它所附带的火毒窜入自己的体内,进而灼伤自己的五脏六腑,否则他早就可以凭借功力上的优势,占据上风。

但即便如此,谢无忌想要击杀大圣宝树王,也绝非容易之事。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生死大战,功力深厚与否只是致胜的一个因素,还有许多突发情况能够左右战局的走向……

此时此刻,谢无忌孤身身处波斯明教总坛的大光明寺中,虽说是应黛尔菲恩之邀前来,但显然大声宝树王等人在波斯明教的势力更大,随着时间拖延的越久,难保就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情况,对他大为不利呢?

大圣宝树王显然也正在打着什么主意,即便逐渐被迫于下风,却丝毫不见任何慌乱,始终沉着与谢无忌周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机会似的。

今夜,大圣宝树王本是有着绝对的信心和把握,能够将黛尔菲恩三人一举拿下,是以并没有安排什么后手。但若是再这样继续拖延下去,他的那些手下见他迟迟未归,必定会寻来一探究竟。

虽说大圣宝树王的那些手下,没有一个进入后天境界,但半步后天的高手却不在少数。或许他们即使人数再多,也很难插足二人间的激战,更对谢无忌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对黛尔菲恩三人则不然……

大圣宝树王相信,一旦黛尔菲恩三人有任何损伤,谢无忌都难免会有所分心。到那时,他的机会可就真的来了……

大圣宝树王的想法是很美好,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不仅他理想中的那些手下始终没有出现,殿外还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杀啊,冲啊,攻下敌国王宫和大光明寺,虎王必定重重有赏……”

“不好了,敌军攻进来了,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敌军……”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不行,顶不住了,快逃……”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隐约可见拔都萨莱城内处处火光冲天,将原本漆黑的夜空也映照的亮如白昼。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谢无忌的大军攻进城中。

原来,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谢无忌和刘基约定的时间。四路大军同时对拔都萨莱城发起了猛攻,还有些措不及防的钦察守军,立时被打得节节败退,完全无力抵挡四路大军悍不畏死的强攻。

再加之有庄铮和张翠山等后天境界的高手全力出手,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拔都萨莱城四面的城门就已告破,任由四路大军长驱直入,杀进城内,直奔钦察汗国的王宫和波斯明教总坛的大光明寺而来。

突闻如此惊变,不论是大圣宝树王一方,还是黛尔菲恩三人,都难免有些分神。他们都没有想到,谢无忌竟然还会有此后招,不由得心底发寒。

黛尔菲恩三人还好,毕竟已与谢无忌达成协议。可是大圣宝树王四人,就真的无心恋战了,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一旦大光明寺被破,给他们留下的就只有败亡一途……

第118章 宝树王一系的覆灭

第118章宝树王一系的覆灭

谢无忌等得就是这一刻,手中的攻势越发凶猛凌厉,更是逼得心神已乱的大圣宝树王节节败退。同时,他还不忘大声提醒道:“伯母,敬请安心,你我之前的协议仍然有效。眼下,最为关键的就是,务必不能让这四个狗贼逃脱,否则后患无穷……”

“信心宝树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黛娜最先回过神来,一心只想将信心宝树王斩于剑下。没办法,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对于谢无忌她是无条件的信任。

事已至此,黛尔菲恩和平等宝树王还能如何?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不再理会外面的情况,对着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发起又一波的猛攻,打定主意先将二人彻底留下,再说其他。

转眼间,殿内的战况就已截然不同。不论是大圣宝树王,还是余下的勤修宝树王三人,全都无心恋战,拼命想着、找着脱身之机。可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发显得被动,脱身的机会也就越是渺茫……

“嘭!”巨大的闷响声中,谢无忌的右爪再度与大圣宝树王硬拼一记,迫得大圣宝树王身不由己的向后激退。同时,他整个人如影随形的追上,左爪闪电般探出,直取大圣宝树王的双眼。

大圣宝树王再避无可避,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凶性,竖掌成刀,其上更隐隐附着如有实质的烈焰焚烧,不顾一切的朝着谢无忌当胸劈来,大有一副与谢无忌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一记手刀,来势又急又恨,谢无忌虽然早有所防备大圣宝树王可能的狗急跳墙,但却也未曾想到大圣宝树王还有如斯恐怖的后手,一直隐忍到现在才拿出。当即只来得及略一侧身,避开胸前要害之处,左的去势又疾了几分。

“啊……”大圣宝树王惨叫着,向后跌飞了出去,双眼之间仅剩下两个血淋淋的血窟窿,却是被谢无忌一击得手,抓瞎了双眼。在此等环境下,双眼不能视物,他自是再无一丁点逃生的可能。

反观谢无忌,所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轻,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口中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洒而出,面色阵白阵红,上半身的衣物都已化作飞灰,大半边身子好似被烈焰焚烧过似的,变得焦糊一片。

“谢郎……”黛娜惊呼一声,扔下信心宝树王,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将谢无忌扶助,一双美目中满是担忧、焦虑和心疼。

信心宝树王面露喜色,也不来追击黛娜,一个闪身,向着殿外激射而去,却是完全不顾同伴的死活,一心想着自己逃命。

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看得又惊又怒,却苦于被黛尔菲恩和平等宝树王纠缠得太死,实在不敢再有任何分心。

其实,谢无忌的伤势,不仅牵动着黛娜的心,也同样让黛尔菲恩和平等宝树王大为忧虑。现如今,谢无忌的大军已攻入城中,若是谢无忌这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势必会遭到谢无忌手下迁怒。

不过,黛尔菲恩和平等宝树王到底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虽然心中满含忧虑,却仍没忘记此刻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在二人的全力牵制之下,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却是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谢无忌缓过口气来,将体内的严重内伤强行压下,又拍了拍黛娜的手以示安慰,这才冷冷地看向大圣宝树王,沉声道:“火焰刀?大圣宝树王,你倒是好深沉的心机,竟然还隐藏着这一手。”

火焰刀,数百年前吐蕃国护法国师鸠摩智的独门武功,说是刀法实则为一门极为霸道的掌法,能将内力凝聚掌缘,再运内力送出,以虚无缥缈的虚劲伤敌,更被誉为能与大理段氏至高绝学“六脉神剑”相媲美绝世神功。

“哼!谢无忌,本尊这都杀不了你,算你运气。”大圣宝树王面露狰狞,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不过,你也不要开心的太早,自会有人收拾你的……”话里话外,却是隐含深意。

“你什么意思?”谢无忌心下一动,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想要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慢慢等着吧,哈哈哈……”大圣宝树王桀桀地大笑不已。随之,他更是恨声道:“谢无忌,没人能要得了本尊的命,能要本尊命的只有本尊自己……”不等谢无忌再逼问他什么,他就已然自断心脉而亡。

至此,一代枭雄,波斯明教宝树王一系的领头人,大圣宝树王,陨!

谢无忌皱眉看向至死仍站立不倒的大圣宝树王,心中更是警惕之心大起。他总觉得,大声宝树王临死之前所说,并非只是虚言恫吓,一定还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谢郎,你的伤怎样?别多想了,老贼一定是心有不甘,才会如此说的,不会有事的……”黛娜敏锐的察觉到谢无忌的心思,一边关心其伤势,一边柔声安慰。

“希望如此吧,哎……”谢无忌轻叹一声,只能将心中的隐忧暂且压下。毕竟,即便他此刻再怎么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轰!”突然,巨大的响声中,一道人影被砸落至殿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不是刚刚逃走的信心宝树王又是何人?

“无忌……”

“五弟……”

随之,数道身影飞掠至殿内,将重伤的谢无忌团团护在中间,俱都是一脸的关切,正是庄铮五位掌旗使和张翠山夫妇赶至。

“我的伤无碍,有娜娜照顾我就好,你们先去帮助娜娜的母亲,除去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眼见到庄铮和张翠山等人赶至,谢无忌彻底放下心来,并在黛娜的搀扶下坐好,开始运功调息。

庄铮和张翠山等人相视一眼,由庄铮五人动手去围剿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仍留下张翠山夫妇为谢无忌护法。而有了庄铮五人的加入,相信勤修宝树王和齐心宝树王也再挣扎不了太久……

第119章 休养生息,稳固发展

第119章休养生息,稳固发展

这一夜的大战,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方才最终落下帷幕。由于谢无忌完全牵制住了波斯明教的高手,再加之四路大军趁夜发动猛攻打了钦察汗国一个措手不及,是以四路大军并未有太大的伤亡,便已很轻易的攻下拔都萨莱城。

只是,四路大军在攻打钦察汗国王宫和波斯明教总坛的大光明寺时,却遭遇到了敌军的顽强抵抗,损失颇为惨重,伤亡高达数千人。

但不论怎样,经此一役之后,原西域四大汗国中最为强盛的钦察汗国,都已灰飞烟灭,彻底成为了历史。至于说最南部那几座仍在苟延残喘的城池,在谢无忌看来,都是挥手间可灭,完全无需放在心上。

同时,让谢无忌更为开怀的是,波斯明教的宝树王一系土崩瓦解,顶尖高手尽数被诛,而己方所付出的代价,也就只有自己一人遭受重创。并且,他的伤势虽重,却并未伤及根本,只需在战后静心休养数个月即可恢复如初。

通过昨夜交手之前的大圣宝树王等人的表现就不难看出,他们绝对不会甘心为谢无忌所利用,如愿做那平衡黛尔菲恩等人的的棋子,是以对于将他们彻底斩杀,谢无忌倒是一点都不后悔。更何况,大圣宝树王那老淫棍,还一直都在打黛娜的主意……

在彻底覆灭钦察汗国后,谢无忌并没有好大喜功,急着全面地攻伐曾给他带来不少麻烦的伊利汗国。而是计划用一到两年的时间,稳定已被他彻底占领的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内部,努力发展两国的经济,全面地休养生息。

要知道,连数年地征战下来,不仅是新占的钦察汗国,人心不稳,对谢无忌的统治多有不服;就连察合台汗国的经济、国力都是消耗极巨,各族百姓的生活条件,比起未与钦察汗国开战之前,也有了极大的倒退,以至于其内部也出现了不少不安定的苗头。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若是不能给西域各族的百姓带来安定的生活,他们就更容易滋生不安定的因素。毕竟,对于西域的各族来说,谢无忌等人,乃至于他之前费尽辛苦迁途而来的汉人百姓,都是外族。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对于西域各族也同样适用。

是以,休养生息,全力发展两国的经济和国力,使治下各族百姓安居乐业,尽快收服两国的民心,对于谢无忌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短时间内,谢无忌虽然不会对于伊利汗国全面开战,但却也不会完全对其置之不理。

经商议,谢无忌将新近招降的或者还未来得及招降的钦察汗国大军十万余众,再加之从原本麾下的大军中抽调出五万精锐,共计十五万兵马,一分为二,分别交给常遇春和蓝玉统帅,以冯国胜和廖永忠为副,进驻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与伊利汗国的交界处。

此举并非仅是防备伊利汗国,谢无忌更给了常遇春、冯国胜和蓝玉、廖永忠四人临机专断之权,可以适机攻打伊利汗国。不要求能够攻占伊利汗国多少土地城池,只求让伊利汗国疲于应对,一刻都不得安生即可。当然了,若是再能掠夺回大量的物资、财富,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不仅如此,谢无忌更希望凭借此举,通过以战养战的方式,能够为他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百战、无敌之师。

同时,为方便统治和管理,谢无忌还将他现在所占领的西域近四分之三的疆土,划分为三大辖区,正对应了原本的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钦察汗国疆域。

察合台辖区,虽然被谢无忌占领和统治的时间最久,但它与元廷接壤的地域最广,更为日后他反攻元廷的第一线,是以谢无忌派出文武双全的徐达坐镇该辖区,统领该辖区的军政大权,将该辖区打造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局势要冲。

窝阔台辖区,虽然地域面积最小,但同样与元廷的岭北行省接壤,亦会是反攻元廷的一个重要支点;再加之此辖区在被谢无忌攻占之前,钦察汗国常年疏于治理,致使该辖区匪患横生,如今更有了大量的中原难民涌入,辖区内的治安更是差到无以复加,是以谢无忌派出行事最为稳健的邓友德坐镇该辖区。

钦察辖区则由谢无忌亲自坐镇,一来该辖区新占,民心未附,还有最南面几个城池未曾归降;二来波斯明教的全部势力都集中在此辖区,虽说黛尔菲恩已明确表态,臣服于自己,但他却并不敢完全相信,仍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必须将之放到眼皮底下就近看管才能放心。

对于波斯明教,谢无忌也并非是没有手段将之完全掌控,但这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慢慢谋划,急切难成……

对于最南面的那几个仍不愿归降的城池,谢无忌可没有心思再去慢慢劝降,直接派出廖永安领军征讨。

而对于钦察辖区的那些小股的流窜叛军,又或是不安定、不和谐的势力,谢无忌又派冯国用领军巡视辖区,将他们一一剿灭或降伏。

至于说三大辖区的治理和发展方面,谢无忌只需提出一些大致的方针政策,具体地执行和落实都会交由刘基来统辖治理,却是让他省心不少,更可安心恢复伤势。

不过,相比于谢无忌现今势力,有着徐达、常遇春和蓝玉等八位能征善战的统兵将帅,在治理国家、发展经济方面的能臣却是仅有刘基一人,奇缺无比。为此,徐达和邓友德也没少向谢无忌抱怨。

没奈何,谢无忌也只能先行在西域当地,从各族之中进行选拔。但对于这些人,他却也不能完全信任,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更希望能有更多的汉人身居要职,再以西域各族的人才相辅,以达到一众平衡关系。

为此,谢无忌火速传信远在中原的五行旗各行省的分坛,命他们于各地招贤纳士……

第120章 波斯明教的新变化

第120章波斯明教的新变化

现如今,中原大地在蒙古人的永无休止的横征暴敛之下,致使各地百姓怨声载道,反抗的小股势力盛出不穷。但由于元廷余威犹在,军事力量仍旧强大,是以还未形成有规模的反抗义军。

这也就是说,绝大多数明臣贤士,现在都还未曾出山辅佐他们心目中的明主,却是给了谢无忌的招贤纳士以不小的机会。

但不利的一面却是,西域距离中原实在太过遥远,在那些明臣贤士的眼中又向来都属蛮夷之地,以他们的文人傲气,能够真正愿意前来之投奔之人,又会有多少呢?

以至于,谢无忌对于那些他已知的历史上流芳百世的明臣贤士,心中就更没有太大把握了。只能命中原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好生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尽最大的诚意相邀……

时光飞逝,一眨眼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却也只有三人赴西域,投效谢无忌。这其中,虽有被他的诚意所打动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还是因为刘基的极力游说和相邀。说起来,他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刘基竟然与这三人这么早就有了不错的交情……

宋濂,字景濂,号潜溪,别号龙门子,祖籍金华潜溪,后迁居金华浦江。历史上着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和思想家,与刘基、章溢、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文人们都称他为太史公、宋龙门,更被朱元璋盛誉为“开国文臣之首”。

章溢,字三益,号匡山居士,别号损斋,龙泉人。历史上着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与刘基、宋濂、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他颖悟绝人,早年曾授业于王毅,在平定龙泉之乱后,隐居匡山,创建龙渊义塾,以培养人才。

李善长,字百室,濠州定远人。少时就喜爱读书,智慧和谋略过人,通晓法家学说。历史上,他是明朝开国重臣,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功劳巨大,可比肩汉代丞相萧何。

虽说,在谢无忌给出的那一列长长的名单中,最终只招揽来了三人,但也足以让谢无忌心怀大畅。他相信,有了这三位名臣相助,他麾下的察合台、窝阔台和钦察三大辖区的治理和发展,已然再不需要他多费心,他也就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波斯明教上面……

经过这半年多的修养,谢无忌的伤势如今已经彻底恢复。正所谓破而后立,他的功力更是有了长足的长进,不论是内功修为,还是在外功方面,都已达到了后天后期的顶峰。只差临门一脚,他就可以打通任督二脉,进军半步先天之境,成就当世最顶尖的绝世强者之一。

在这半年之内,虽说谢无忌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麾下三大辖区的治理和发展之上,但在他的干涉之下,波斯明教也已悄然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首先,黛娜坐上了波斯明教的教主宝座,原教主黛尔菲恩则退居出任十二宝树王只首的大圣宝树王。同时,智慧宝树王和镇恶宝树王也已被他放出,重掌大权,辅佐新教主黛娜。

让出教主之位,黛尔菲恩虽然并非完全情愿,但既然是自己女儿继位,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她心里也比谁都清楚,教主之位也只有黛娜坐上,才能使谢无忌和他们都放心。

其次,谢无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波斯明教的明尊。这却不是他主动的谋划,而是黛尔菲恩等人在几番秘密商议之后,才有得结论,并极力推动下的结果。虽然他也却也早有此意,但眼下钦察汗国初定,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谋划此事。

或许,黛尔菲恩等人也都看得清楚局势,明白即便他们不主动出手,此事也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那还不如提前卖谢无忌一个好,也好为自己等人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

对于此事,最为高兴的就属黛娜了,并非是为了其他,而是在波斯明教内部本就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教主和圣女,终生只能侍奉明尊一人,否则必将遭受烈火焚身的酷刑。虽说现在的波斯明教已经归顺谢无忌,但一些传统显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过来。

最后就是,那几个空缺的宝树王之位和三位圣女的人选,在谢无忌极力压制之下,一直悬而未决。这些重要的位置,他当然不会任由黛尔菲恩等人任用他们的亲信,而是准备用来拉拢波斯明教内部的年轻一辈,进而将波斯明教的未来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无忌此举的用意,黛尔菲恩等人也都是心中有数,虽是极为不甘,却也不敢因为此事和谢无忌闹翻,唯有将心中的抵触情绪暂且忍来,以期之后再想办法破局。但不用想也知道,谢无忌一定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说到此事,却是有另外一事,让谢无忌到现在都颇为遗憾,那就是波斯明教的云风月三使,连同六枚圣火令都一齐失踪。

没有了这六枚圣火令,谢无忌就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中原明教的教主,中原明教的群雄更不会对他心服口服。相比于波斯明教的明尊,他确是更为看重的是中原明教的教主之位。

至于说,对于此事谢无忌为何只是颇为遗憾?那是因为,若是云风月三使并未失踪,那日也在大光明寺中,却是并不一定会坐视黛尔菲恩等人与谢无忌结盟,甚至说他们直接带领波斯明教臣服于谢无忌也并不为过。

若真是如此,当日的结果,还真就说不准了。毕竟云风月三使都为后天中期的决定高手,却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事后,谢无忌也曾询问过黛尔菲恩等人此事,但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没有人知道云风月三使到底去了何处?

谢无忌更是始终都没有放弃,派人在他麾下的三大辖区,甚至是在伊利汗国,全面追查云风月三使的踪迹,但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第121章 战火重燃,攻伐伊利汗国

第121章战火重燃,攻伐伊利汗国

现如今,谢无忌终于能从繁琐的政务之中抽身出来,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波斯明教的上面……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有余,在谢无忌的大力整治和恩威并施的管理之下,波斯明教已逐渐接受谢无忌这位新任的明尊。

同时,谢无忌还大力提拔、培养波斯明教的新生势力。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有三人在他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培养之下,成功突破到后天境界,更被破格提拔为宝树王。

这三人自是对谢无忌千恩万谢,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崇敬。谢无忌的任何命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哪怕事情危险到会危及他们的性命,他们亦都在所不惜。

然而,在谢无忌的心目中,这三人也只是个开始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多年轻一辈的翘楚,在他的不遗余力的培养之下,脱颖而出。进而彻底改变波斯明教内部现有的局势,他所培植的新生势力,能够完全平衡黛尔菲恩等人现有势力。

对于三位新任宝树王的火箭般窜起,年纪轻轻就能和自己等人平起平坐,黛尔菲恩等人心中自然不会是毫无怨言,怎奈现在波斯明教的大权都在谢无忌和黛娜的手中,黛娜又对谢无忌言听计从,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黛尔菲恩等人也唯有牢牢抓住他们手中现有的权力之余,也变得更加遵从谢无忌的每一项教令。渐渐的,他们心中的那些别样的心思,自然也就越来越淡……

说起黛娜,就更加无需多言,她的整颗心早已完全投在了谢无忌的身上,不仅是在波斯明教的教务上,在其他许多方面,她都尽其所能,给予了谢无忌极大的帮助。

也正是因此,像是刘基、徐达等谢无忌麾下的文臣武将,都已接受了黛娜这个异族主母的身份。

至于说庄铮和张翠山等人,他们早就接纳了黛娜。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谢无忌的喜欢,才是最为重要的。

然而,与庄铮和张翠山等人的江湖草莽的思维方式不同,刘基和徐达等文臣武将,都知道谢无忌胸怀天下,将来极有希望荣登九五至尊之位,是以谢无忌现在的正妻,将来就很有可能是一国后位之尊,是以对于黛娜的异族身份,他们心中总归会有所疙瘩。

对此,谢无忌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大为开怀。他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今生今世都只会娶黛娜一人,若是日后还要因为此事而和麾下的文臣武将发生争执,却是大大的不美……

不仅是明教局势已然完全被谢无忌所掌控,察合台、窝阔台和钦察三大辖区在刘基、徐达等人不遗余力地治理之下,也同样是发展喜人……

时至今日,三大辖区都已彻底安稳下来,各族的百姓虽不能说过得有多富庶,但也都能算得上安居乐业,民心尽附,开始安心的接受谢无忌的统治。

如今万事已备,也是时候该对仅存的伊利汗国用兵了,进而彻底统一西域之地。而此时,谢无忌才惊愕的发觉,屯兵伊利汗国边境的常遇春和蓝玉两路大军,在这一年半多的时间里,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取得了丰硕的战果……

常遇春和蓝玉等人,早已将两路大军的驻地,推进到了伊利汗国的境内。在这一年半多的时间里,两路大军和伊利汗国交锋十数余场,每战必胜,不仅令伊利汗国丧失了近十分之一的疆土,更是损兵折将,军队的损失不计其数。

当然了,常遇春和蓝玉的大军,也同样不可能毫无损伤,兵力由一年半前的十五万,锐减到现在的十万余众。但谢无忌相信,这十万大军,绝对称得上无敌之师。

随着谢无忌的一声令下,又有六万大军增兵常遇春和蓝玉等人处。谢无忌更将冯国用和廖永忠都派了过去,以期他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席卷整个伊利汗国。

此番攻伐伊利汗国,谢无忌并没有打算统兵亲征,不欲与常遇春、蓝玉等人去争功。并且,对于常遇春和蓝玉等人的能力,他也是非常信任的。

不过,为防伊利汗国也效仿当初的波斯明教,派出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于乱军之中行刺常遇春和蓝玉等人,谢无忌还是派出了除大圣宝树王黛尔菲恩外,波斯明教现存的其他六位宝树王,以及一些他看好的后起之秀,跟随大军征讨伊利汗国。

即便伊利汗国方面没有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愿意参战,相信波斯明教的一众高手,也能帮助常遇春和蓝玉等人解决不少的麻烦。

谢无忌之所以没有再派出与常遇春和蓝玉等人更为熟悉的庄铮等人随军,却是他有意为之,为得就是培养常遇春、蓝玉等将领和波斯明教众高手的关系和配合。

终有一日,庄铮等五位掌旗使要返回中原,主持各行省五行旗分坛起义的大举;而张翠山夫妇,就更加不可能永远都驻留在西域之地,同样是要返回中原的。

那时节,不仅是常遇春、蓝玉等将领,谢无忌麾下仍需驻守西域之地的文臣武将,和波斯明教众高手的关系和配合就变得很重要了……

虽说波斯明教的一众高手和常遇春、蓝玉等人并没有过什么配合,但谢无忌也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好彼此间的关系。

尤其是被谢无忌新近提拔的那三位年轻的宝树王,以及被他所看好的那些后起之秀,一定知道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不会去与常遇春、蓝玉等统兵大将争权。

至于说智慧宝树王、平等宝树王和镇恶宝树王三位老资历的宝树王,现如今有了谢无忌大力扶植的新生势力的平衡,也必然不敢过分的倚老卖老,轻易去干涉常遇春和蓝玉等大将的行军布阵。

果然,常遇春和蓝玉两路大军对伊利汗国的攻伐,亦如谢无忌所预想的那般顺利,大军所过此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伊利汗就已失去了大半的疆土……

第122章 扬帆出海,目标冰火岛

第122章扬帆出海,目标冰火岛

对伊利汗国的攻伐之所以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固然有着常遇春、蓝玉的大军将士用命,以及双方的实力相差越来越大等诸多因素在里面。但也不得不说,波斯明教的一众高手也是从中出力不小,确是帮助常遇春、蓝玉等人的解决了不少的麻烦,诸如强行破开敌城的城门,刺杀敌方的将领等等……

而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常遇春、蓝玉等统军大将,和波斯明教的一众高手,彼此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融洽,配合越来越紧密,这更是谢无忌所希望见到的结果。

相信按照这种形势继续发展下去,伊利汗国总归难逃被灭亡的命运。或许再有个一年半载,伊利汗国就将尽数为谢无忌所得,进而使得谢无忌能够真正意义上成为西域之地的王者!

不过,这些谢无忌却是暂时无暇关注了,此时他正乘坐着由三艘巨舰所组成的舰队,航行在一望无尽的大海之上,目标直指冰火岛。同行的还有黛娜和张翠山夫妇。

此时此刻,谢无忌的心情是复杂。说实在的,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该如何面对那位可谓是他素未蒙面的父亲,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

不过,此事也着实拖得时间太久,眼下谢无忌治下的三大辖区稳步发展,波斯明教也彻底为他所掌控,就连对伊利汗国的战局也是一面倒顺理并不需要他过多的操心,是以若再拖下去,必然会引起庄铮和张翠山等人的不满,也显得谢无忌太过不孝。

这个时期的人们,最注重的就是“忠”、“孝”二字,谢无忌可不想因此而给世人留下一个“不孝”的骂名。

虽说海上的天气变幻无常,危机更是无时、无处不在,但西域诸国的航海能力还是值得称颂的,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突发情况。至于说余下的那极小的一部分极端的风险,确是谢无忌身为人子所必须承担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逃避。

就连一向反对谢无忌以身范险的刘基和徐达等一众文臣武将,都没有理由,更不能阻止谢无忌此次出海,迎回他的父亲谢逊,以全孝道……

历时数个月海上枯燥的航行,期间舰队虽然不可避免的遭遇到海上风浪的侵袭,又或是其他什么危险的情况,但舰队也总算平安抵达了位于北海的冰川海域。并且在张翠山夫妇的指引之下,冰火岛已在遥遥在望。

这时,却有人来向谢无忌禀告,言冰火岛的海岸边,竟然停靠着一艘中原样式的大船?并请示是否要将该船击沉?

谢无忌、黛娜和张翠山夫妇面面相觑,不用想也知道该船的雇主是为了谢逊,又或是他手中的屠龙刀而来。只是,他们却有些想不明白,尤其是张翠山夫妇,该船的雇主又是如何找到如此偏远而又隐蔽的冰火岛来的?

微一沉吟,谢无忌便已基本经猜到了该船雇主是何人,同时心下又不得不感叹,历史惯性的强大……

谢无忌所猜测的并没有错,这艘大船的雇主,就是灵蛇岛的金花婆婆,或者说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首的“紫衫龙王”黛绮丝更为准确。

在谢无忌的干预下,张无忌已然彻底摆脱了原着那悲苦的童年,胡青牛夫妇更是早早就远赴西域之地在他麾下听用,这也就不可能再发生金花婆婆故意残害各大门派中人,使之前往蝴蝶谷求医,逼迫胡青牛破戒一节。

但历史的惯性确是惊人的强大,金花婆婆还是与灭绝师太狭路相逢。金花婆婆向来看不惯六大门派的那副名门正派的嘴脸,而灭绝师太更是对邪魔外道深恶痛绝,于是乎二人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激战。

结果自不用多说,仍是金花婆婆惜败于灭绝师太的倚天剑之下,手中的龙头拐杖更被削去了半颗龙首。

这确是被生性好强的金花婆婆引为平生的奇耻大辱,也更加坚定了她出海寻找谢逊,谋取屠龙刀的决心。

其实,早在此之前,金花婆婆为报复明教群雄当年对她和她的爱郎银叶先生韩千叶的所作所为,她就已经有了此心思,只是一直未曾下定决心罢了。

金花婆婆之所以始终未曾下定决心出海寻找谢逊的决心,主要是因为,她并没有谢逊避世的冰火岛的确切位置,只是按照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大概推算出它应该在北方,并且这一推算还无法完全确定。要知道,大海广阔无垠,即便她能确定冰火岛就在北方,寻找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十数年来,中原武林不是没有人为了那把号称“武林至尊”的屠龙刀,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出海寻找谢逊避世的冰火岛,其中更有像是海沙帮和巨鲸帮这等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帮派,但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获。

说到此,就不得赞一句,金花婆婆的毅力实在是惊人。她在下定决心出海寻找谢逊避世的冰火岛后,先后出海十数次,耗费长达数年的光景,期间更是历经了无数艰辛和磨难,却始终不曾有过放弃之念。再加之天意使然,总归还是让她成功找到了冰火岛……

担心冰火岛上的谢逊遭遇到什么危险,谢无忌急命舰队以最快的速度靠岸。而对于那首金花婆婆雇佣的大船,他却也并没有妄造杀孽,只是命舰队将该船驱逐出此片海域即可……

冰火岛深处的一个山洞之前,金花婆婆在她的弟子阿蛛的搀扶之下,正对洞中的谢逊劝说道:“谢三哥,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呢?你的亲生儿子谢无忌真的没有死,当年他被武当派的张真人所救,现在也已加入本教,更在五行旗那帮人的拥护之下,成为了本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太极虎王’……”

“胡说八道!”不等金花婆婆把话说完,洞中就已传出了谢逊颇显不耐的声音:“我的无忌孩儿,当年是为成昆那狗贼以‘幻阴指’所害,我是亲见所见,他又岂能再死而复生……”

第123章 龙王与狮王,陈年旧怨

第123章龙王与狮王,陈年旧怨

说来也巧,金花婆婆也就比谢无忌一行,早抵达冰火岛不过三日,更是昨日才于岛上找到“金毛狮王”谢逊。但可惜,昨日天色已晚,她并未来得及说服谢逊随她返回灵蛇岛。

至于说直接动手强夺谢逊手中的屠龙刀,金花婆婆暂时还没有此想法,若非万到了不得已,她也绝对不会采用此下策。一来,她心中也还顾念着几分昔年的兄妹情谊,毕竟那时节就只有谢逊并未为难过她和爱郎韩千叶;这二来嘛,她也实在没有把握,就一定能斗得过谢逊。

“紫衫龙王”固然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首,但并非是说金花婆婆的武功在四大护教法王中就是最强,恰恰相反她才是四大护教法王中最弱的那个。她之所以能成为四大护教之首,也不过是谢逊等三人见她是女子之身,尤其还是个绝世大美女,有意相让罢了。

现如今,谢逊虽然双目已瞎,但有屠龙刀在手,实力却是不见得就会有所减弱。甚至于,若论单打独斗,他的战斗力或许还会更强上一些。

“谢三哥,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呢?”金花婆婆自是不会死心,又述说道:“当年,张翠山一家才刚一返回中原,你的义子张无忌就被歹人掳走,为得自然是逼问谢三哥你的下落。正是你那亲子谢无忌出手,才将张无忌从歹人手中救回的……”

这并非是什么隐秘,金花婆婆轻易就可打听到。但关于张无忌身中鹤笔翁的“玄冥神掌”,后又因修炼武林失传已久的绝学“九阳真经”才将体内的寒毒尽数清除,就不是她所能打探得到的了。

此事被武当派隐瞒得甚为严密,莫说是金花婆婆,即便放眼整个江湖,都未曾有只言片语流传出来。

山洞内,谢逊再没有出言打断金花婆婆,似乎是正在心里判断,其此言是否属实?

金花婆婆见状,心下一喜,忙再接再厉道:“还有,武当派张真人百岁寿诞当日,各大门派携手拜山,名为祝寿,实则也是为了逼问谢三哥你的下落。最终逼得张翠山险些自刎而亡,若非谢无忌及时出手阻止,只怕是……”说着,又将当日发生在武当山的一切,娓娓道出。

那一日,金花婆婆虽然不在,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在江湖上早已传开,自然不再是什么秘闻,只要她稍加打探,就如同亲临现场一般。

谢逊仍是沉默不语,但听到惊险之处,仍是不自觉的走到洞口,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在他的脸上,亦不无深深的自责,若非是自己,张翠山一家又岂会连番遭遇此等劫难?

“后来呢?后来我那无忌孩儿,还有我那五弟夫妇,又如何了?想来,那些名门正派也一定不会轻易就此善罢甘休吧……”待金花婆婆说罢,谢逊忍不住出询问,语气中也不无对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鄙夷之情。

金花婆婆忙回道:“张无忌一直都留在武当山,由张真人亲自抚养,倒也没有人敢再打他的主意;至于说张翠山夫妇,据说和谢无忌一齐去了遥远的西域之地,便再没有消息传回。”

“可恶!”谢逊闻言,更是被气得发指眦裂,一想及张无忌还那么年幼,就被迫与父母常年分离,他就恨不得立即返回中原,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统统斩杀个干净。

“四妹,你休要骗我。”心下虽已怒极,但谢逊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沉声道:“若事情真如你所言,我儿无忌身为我教四大护教法王,为何不好好的待中原发展我教,反而会跑到西域那蛮夷之地?”

虽嘴上强自说是不信,但谢逊心中已经开始信了几分,毕竟金花婆婆刚刚所言,确实让他找不出任何破绽,应该不会是假的。更何况,从本心上来讲,他也极希望金花婆婆说得都是真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金花婆婆摇了摇头,沉吟道:“谢无忌出道之初,就于江淮行省地界,带领当地的五行旗分坛,数度大败元兵,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他还曾只身杀上华山派,于众目睽睽之下,怒斩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威震整个武林。只是不知为何,他却又突然带领了五行旗大部分精锐,甚至是庄铮那五个家伙,远走西域之地……”

莫说是金花婆婆,对于谢无忌带领五行旗远走西域之事,就是整个江湖虽多有猜测,但却极少有人能看得清楚谢无忌真正的用意。

谢逊亦皱眉苦思良久,同样是不得其意,却也不再多费心神在此事上,毕竟金花婆婆所言到底是否为真,还都未可知。话锋一转,就直言不讳地道破金花婆婆此行的真实目的:“四妹,你这般极力想带我去你那灵蛇岛,怕也为了我手中的屠龙刀吧?”虽是疑问,但语气中满是确定之意。

“不错!”金花婆婆也不否认,直接一口承认了下来,冷静地说:“不过谢三哥,我与旁人不同,我只求借你的屠龙刀一用,让我去与那灭绝老尼找回场子即可。当日若非仗着倚天剑之利,灭绝老尼安能胜得了我……”说着,又将自己败给灭绝师太一事大略讲出。

“呵呵……”谁知,谢逊听罢却只是冷笑不已。

“怎么?谢三哥不信?”金花婆婆的面色立时阴沉了下来。她自觉既已将自身如此丢脸之事都一并道出,不曾想谢逊不仅未曾出言安慰,反应还是表现得如此的轻慢。

“那灭绝老尼依仗倚天剑之利胜你之事或许为真,但你借屠龙刀的目的,恐怕也不单纯是为此吧?”谢逊笑声一敛,沉声怒叱:“只怕,有了屠龙刀,你第一时间就会杀上光明顶,又或是天鹰教,找杨逍或殷二哥他们寻仇吧……”

“是又如何?”金花婆婆面色变得更是阴沉似水,寒声道:“当日,若非他们苦苦相逼,我和千叶又岂会沦落江湖?千叶也就更加不会被胡青牛拒绝医治,致使寒病发作而早早离开我……”语含悲怆,眼中杀机凌冽,脸上的神情更好似厉鬼一般。

第124章 惊退黛绮丝,父子终相逢

第124章惊退黛绮丝,父子终相逢

“哎……”谢逊轻叹一声,他虽看不见,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金花婆婆此刻的状态。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劝道:“四妹,当年之事,实在难说得清楚究竟谁对谁错,你又何苦紧抓着不放,如此为难自己呢?”

“分不清谁对谁错?呵呵……”金花婆婆凄厉地冷笑不止,怒声道:“谢三哥,你这话未免太过违心了吧?当日之事,起因虽是千叶,但为父雪耻也是情有可原,就连义父都不再怪罪,他们又凭什么紧抓着此事不放?若非是他们一再相逼,我们夫妇又何至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这难道还不是他们的错吗?”

谢逊默然以对,说到底还是立场不同,实在不是简单的对错之分。怪只怪造化弄人,金花婆婆又是个刚硬的性子,身处当时那种情况下,不但不肯服软,还毅然决然的叛教而出,与韩千叶远遁江湖。

金花婆婆显然也不想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结,沉声道:“谢三哥,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我实在不想与你翻脸动手,你还是把屠龙刀借我一用吧……”说话间,周身气机鼓荡,却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她也知道,既然已被谢无忌看破了心事,她再如何好言相劝,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可能!”谢逊毫不迟疑出言拒绝:“四妹,你也知我的脾气,借你屠龙刀,让你去找杨逍和殷二哥他们寻仇?你想都不用想……”握着屠龙刀的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也同样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黛绮丝,你当年为一己之私叛教而出,今日更欲伤害同僚谋夺屠龙刀,当真是罪无可赦啊……”突然,一道长啸之声从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短短一句话还未完全落下,一道身影已然隐约在望。来人轻功之高绝,当真是世所罕见。

金花婆婆再顾不得与谢逊争执,连忙转头看向那如大鸟腾空一般飞掠而来的身影。随之,更骇然发现,在其身后竟然还有三人。

金花婆婆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来人,沉声喝问:“‘太极虎王’谢无忌?”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谢无忌本人,此刻心中虽已猜出了谢无忌的身份,但还不能确定罢了。

谢逊闻言,身体不由得一颤,同样转身面向谢无忌处。虽然他双眼不能视物,但隐隐约约间的那种血脉联系,让他变得有些魂不守色。

谢无忌却是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金花婆婆一眼,更不曾再与其多说一句,同样紧盯着谢逊,默默地感受着心中莫名涌动起的那股血脉亲情。

金花婆婆眼见自己被谢无忌如此无视,心下恼怒之极,再不理会随后赶至的黛娜和张翠山夫妇,怒声道:“谢无忌,你欺人太甚,你虽为本教的‘太极虎王’,却也没有资格对老身指手画脚……”

谢无忌虽然没心思理再去会金花婆婆,但黛娜却见不得金花婆婆如此无礼,怒叱道:“黛绮丝,修得对明尊无礼!你身为圣女之身,却罔顾教规,与人私定终身,难道就不怕烈火焚烧之刑吗?”

“你是谁?”金花婆婆心下一颤,确是被黛娜说破了她心中最怕之事,连忙又将目光转向黛娜。

“本座乃本教,新任教主!”黛娜“仓啷啷”拔出手中宝剑,遥指向金花婆婆,就欲出手将之擒下。不为别的,只为这金花婆婆竟然敢对自己的爱郎和他的父亲如此不敬。

“哼!”金花婆婆轻哼一声,却也再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在此地多逗留,当即闪身窜入密林,急遁而去。却是连她的徒弟阿蛛,都顾不得一并带上了。

“叛徒,休逃……”黛娜刚欲起身追赶,却被殷素素抢步上前拦了下来,并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心有不甘的收回长剑,转身又有些忐忑的看向谢逊,生怕会引得谢逊的不喜。她却怎知,谢逊此时此刻完全顾不上其他任何事,全部心思都放在谢无忌身上……

“你……”

“我……”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不论是曾经叱诧风云,凶威赫赫的谢逊也好;还是现如今如日中天,即将统御整个西域之地的谢无忌也罢。此时此刻,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与对方相认、相处。

这也并不奇怪,谁让他们这对父子,打从谢无忌满月时起,就再未曾相处过一日,更未曾见过一面,虽然血脉亲情做不得假,但初见时的陌生感和无所适从,仍是少不了的。

“三哥,我们和八弟来接你了。这些年来,将你一个人留在冰火岛,真是辛苦你了……”张翠山打了个圆场,大步上前,与谢逊紧紧相拥在一处。

“五弟……”谢逊用力拍打着张翠山的后背,亦是大为激动,好半晌方才松开张翠山,又不无叹息道:“该说辛苦和委屈的是你和五妹,还有我那无忌孩儿。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遭受到如此多的劫难,更是不得不分别这么多年,哎……”

“三哥,你这是什么话?”张翠山含笑反驳道:“那都是他们的贪念作祟,又岂能怪你?再说,我和素素,还有无忌,这些年来都过得都很好。”

“可是……”谢逊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殷素素笑着打断,说:“好了三哥,今天可是你们父子重逢的大喜日子,咱们不提那些扫兴的事。”

“他……他真的是……”谢逊颤声询问,但“儿子”两字在他口中却仿若重如千钧,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还有假?”殷素素笑道:“现在,整个武林,谁人不知三哥你有个英雄盖世的好儿子啊。”

张翠山亦开口解释道:“上苍眷顾,当年师尊他老人家下山游历,途经昆仑山脚下,恰巧救回八弟……”忙将当年张三丰救下张无忌的经过,娓娓道出。

“不孝孩儿谢无忌,拜见父亲大人!”谢无忌也终于回过神来,屈膝拜服于地,神情亦显得激动不已。

“无忌我儿……”谢逊更是老泪纵横,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踉跄上前,将谢无忌一把搂紧怀中……

第125章 父子长谈,谢无忌话屠龙

第125章父子长谈,谢无忌话屠龙

看着紧紧相拥的谢逊和谢无忌,张翠山夫妇相视一笑,默默的带着早已被彻底吓傻了的阿蛛离开,黛娜也乖巧的紧随其后。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这对父子初次相认,必定有很多话要说……

“来,无忌,让为父好好看看你……”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逊方才松开了谢无忌,伸手在谢无忌的脸上仔细摸索起来。他双目早已失明多年,也只有这样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谢无忌的相貌。

“嗯。”谢无忌轻点了头,自然不会拒绝。但看着神情专注的谢逊,他心中莫名得升起一丝悲意。遥想当年,谢逊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落得这般境遇。

不过,谢无忌却不会因此就怪责殷素素,他也知道以当时的情景,殷素素也多是迫于无奈。不过,究其根源,此事的始作俑者还是成昆那狗贼。对于那狗贼,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好,真好,你的脸型和眉宇像我,嘴巴和鼻子像你母亲……”谢逊口中喃喃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发自真心的感到欣慰和高兴。说真的,相比起找回他自以为早已不在人世儿子,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能够让他如此心满意足的了。

谢无忌眼眶微热,心中更满是温情,忙道“父亲,我们还是先进里面,坐下再慢慢聊吧。”

“好,好,都听你的。”谢逊连连点头,对谢无忌地提议满口答应,双手紧抓着谢无忌的手不放,就好似怕他突然又会不见了似的。

谢无忌轻拍了拍谢逊的手背,以示安慰,这才扶着谢逊,走进山洞。山洞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和几张石凳,想来这些也还是当年张翠山夫妇置办的吧?

看到这一幕,谢无忌的心里又是一酸,暗暗自责,自己实不应该这么晚才来接谢逊。这些年来,谢逊一个人孤独的待在冰火岛中,一定是受尽了苦难和孤寂的煎熬。更是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谢逊,将他这些年所受的困难全都弥补回来。

山洞内,父子二人触膝长谈,二十多年未曾相见,他们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也更需彼此之间增进了解。

初一开始,还多是谢逊在问,谢无忌在答……

谢逊每每总是会关心一些谢无忌生活中的琐事,有时更会抓住一丁点小事问个不停。对此谢无忌不仅不会感到任何厌烦,反而心中都是满满的感动。

看起来,谢逊也和全天下的普通父母一样,更加关心儿女在成长过程中的点滴,生否平安健康、幸福快乐,至于说儿女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反而变得都是次要了。

到了后期,就变成了谢无忌在说,谢逊在认真的聆听……

谢无忌从他自幼因身体的恶疾而不得不苦练外功开始,讲到他那次历练因祸得福恶疾尽祛,开始内外兼修;从他学有所成下山历练,讲到他于江淮行省初遇常遇春等人,数次大败元兵;从他如何在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的全力支持下,光明顶上大战杨逍和天地风雷四门,一跃成为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

谢逊听得极其认真,像是要把谢无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深深记在心里,以此来弥补这些年未能陪伴在谢无忌身边的遗憾。

谢无忌更讲诉起他因何会带领五行旗远赴偏远的西域之地,乃至于这十多年来他在西域之地取得的辉煌成就。

先是一举攻占东、西察合台汗国,剿灭金刚门满门;继而吞并强盛钦察汗国,尽灭波斯明教宝树王一系,彻底收服波斯明教,成为了波斯明教的明尊;直至现在,最后的伊利汗国也是唾手可得,自己将成为整个西域之地的一代雄主;乃至于,日后反攻中原元廷,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的计划……

谢逊更是听得心怀激荡,由衷的为谢无忌感到骄傲。不仅如此,在谢无忌讲到每一场大胜,他都会为跟着一起高兴;而当谢无忌讲到危险之时,他又会打心底里感到担忧;尤其是谢无忌在讲到那几次身遭重创,他更会心疼不已,怨责自己为何当时未曾守护在谢无忌的身边……

就这样,谢逊和谢无忌父子二人,一个讲述得认真,另一个聆听的仔细,不知不觉就过一个下午和一整夜的时间,二人却仍是毫无所觉。

“父亲,”待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从头到尾都讲述了一遍后,谢无忌很自然地开口道“和我回去吧,今后就让儿子好好孝顺你。”

谁知,谢逊却并未一口答应下来,而是眉头紧锁,轻抚着手中的屠龙刀,似乎还有什么顾虑一般。

“嗯?”谢无忌微微一怔,试探着问“父亲,可是因为屠龙刀中的秘密,你还没有勘破的缘故?”

谢逊也是被谢无忌问得一愣,又听谢无忌的语气中好像知道些什么,急声地问“无忌,你知道屠龙刀中的秘密?”这一点,自从他得到屠龙刀那日起,就几乎成为了他的个梦魔,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的心,也难怪他表现得回如此急迫。

“儿子曾从古书中的一段秘闻中,窥探了一二。”谢无忌淡然一笑,还是决定先从屠龙刀的来历讲起“南宋末年,大侠郭靖一直镇守的襄阳城,总归被蒙古人攻破,我汉室王朝大厦将倾,再无可挽回。有鉴于此,黄蓉女侠便将神雕大侠杨过的玄铁重剑熔炼,锻造成了一刀一剑,并留下一段偈语……”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谢无忌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二十四字偈语,又沉声道“这一刀一剑,就是现今江湖,人人欲得的屠龙刀与倚天剑。”

谢逊屏息凝神,猜到谢无忌即将道出藏在屠龙刀的真正秘密。他相信,若是屠龙刀和倚天剑中没有任何隐秘,女侠黄蓉也不会将那玄铁重剑重新锻造成屠龙刀和倚天剑,更不会留下这段偈语,引得近百年来江湖之中,为了二者纷争不断……

第126章 谢逊决意,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126章谢逊决意,可怜天下父母心

谢无忌微笑道“当然了,能让女侠黄蓉都如此重视,这屠龙刀和倚天剑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两柄神兵利器,在二者之中,更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何秘密?”谢逊有些急不可耐地追问“屠龙刀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父亲莫急,我这就将与你听。不过你听了之后,也别太过失望。”谢无忌先是不忘安抚谢逊一句,这才讲道“那本书中隐约提及,在屠龙刀和倚天剑内,都藏有一物。只有后天境界的高手双手各持一刀一剑,以全力相撞,刀剑俱损,方才现出其物。而在屠龙刀中,所隐藏正是当年岳飞元帅亲笔所著的‘武穆遗书’。”

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南宋时期的军事家、战略家、书法家、诗人、抗金名将、民族英雄,位列南宋“中兴四将”之首。他二十岁从军,先后参与、指挥大小战斗数百次;金军攻打江南时,他独树一帜,力主抗金,收复建康、襄阳等郡;后更是两度率师北伐,先攻取商州、虢州等地,后又夺回郑州、洛阳等地,更在郾城、颍昌大败金军,终进军朱仙镇……

只可惜,当时的宋高宗赵构和宰相秦桧却是一意求和,以十二道“金牌”催令岳飞班师。最终,岳飞更是难逃被秦桧、张俊等人诬陷入狱,并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的悲惨下场。直到宋孝宗时,岳飞才得以平反昭雪,追谥武穆,后又追谥忠武,封鄂王。

岳飞向来重视人民的抗金力量,缔结了“联结河朔”之谋,主张黄河以北的民间抗金义军和宋军互相配合,以收复失地;他治军赏罚分明,纪律严整,又能体恤部属,以身作则,率领的岳家军号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

即便是当时份属敌对阵营的金军,也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盛誉,以示对岳家军的由衷敬佩。

而“武穆遗书”,就是岳飞的心血结晶,记载的不仅是他毕生所学的全部兵法韬略,更有岳家军的训练秘法。据说若能领悟书中精意,当可训练出纵横无敌的强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原来如此,这才是‘至尊’的真正含义……”谢逊闻言,脸上虽不无失望,但却又并未像谢无忌想得那么严重。

其实,谢逊想得很明白,“武穆遗书”虽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但却恰恰正是谢无忌所需要的。是以,他将屠龙刀往谢无忌这边一推,正色道“无忌,回到西域后,你找个能工巧匠,将此刀熔炼,取出藏在内里的‘武穆遗书’,对你未来的大计必定又是一大助力。”

谢无忌一边将屠龙刀推回谢逊这边,一边笑道“父亲,屠龙刀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吧,怎么说它也是个不错的防身神兵。你放心,待回到西域,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将‘武穆遗书’取出来的。”却是听出了谢逊话中并没有和他一同返回西域之意,这才有此一说。

果然,只见谢逊摆了摆手,叹息道“冰火岛很好,这么多年下来,为父也待的习惯了,此次就不与你一同返回西域了。”

“这怎么可以?”谢无忌忙道“父亲,如今冰火岛已经不再是安全之地,既然黛绮丝能找过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其他人也同样能找过来。”

谢逊却是颇为自信地说“黛绮丝的性情我还是了解的,只要你将屠龙刀带走,她便不会将与为父为难,更不会将冰火岛的具体位置暴露出去。”

“这……”谢无忌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窒,谢逊所说也确实不无道理,但让他就此将谢逊继续孤零零地留在冰火岛,确是万万不能。

想了想,谢无忌又道“父亲,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屠龙刀虽然内含的是‘武穆遗书’,但倚天剑内却藏有两大武林绝学‘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待回去后,我就找个机会,将倚天剑从灭绝师太手中夺来……”

谢逊抬手打断了谢无忌的话,笑道“无忌,为父已经老了,即便再得到那两部武林绝学又如何?为父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已经是老天爷眷顾,确是再无所求,更不想再去理会武林中的恩恩怨怨。所以,你就让为父继续待在这冰火岛上,安度晚年吧。”

有见谢逊一脸的淡然与恬静,谢无忌知道谢逊此言确是发自真心,不曾有半点违心之言,但还是那句话,让他将谢逊继续独自留在冰火岛上,确是万万不能。当即拿出了他最大的杀手锏,问“父亲,难道你就不想见儿子娶妻生子,建功立业吗?”

“这……”谢逊闻言,还真的有些迟疑了。但让谢无忌失望的是,他却并没有立刻改变心意,脸上满是挣扎之情。

谢无忌也在不停的在心中盘算,谢逊为何执意不肯离开冰火岛?避世隐居,不想再涉足武林的纷争,那随他回西域不是一样也可以?

“难道是……”蓦的,谢无忌双目一亮,却是有些想明白个中因由,但也因此忍不住啼笑皆非,问“父亲,你执意不肯虽我返回西域,可是因为当年你与中原武林正道的那些恩怨?可是怕因此,影响孩儿将来的大计?”

“无忌,你不必再劝了,为父心意已绝,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有见自己的心思已被谢无忌猜透,谢逊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叹息道“为父当年一心想要逼出成昆那恶贼,行事确是多有偏激,几乎得罪了整个正道武林。对此,为父虽然并不后悔,但……”

谢逊语重心长地劝道“然而,无忌你将来欲行的大计,一定少不得他们的支持,只有整个中原武林同心协力,才能将鞑子尽快第赶出中原……所以,无忌你要想尽办法,与正道武林化干戈为玉帛。但为父若是随你回去,不仅对你不会有任何帮助,更会为你平添诸多麻烦……”

可怜天下父母心!谢逊又何曾不想跟着谢无忌回去,看着谢无忌娶妻生子,成就大业呢……

第127章 说服谢逊,黛娜心病

第127章说服谢逊,黛娜心病

谢无忌傲然一笑,说:“父亲,你也太小觑儿子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儿子还有何资格谋划那大计?你就放心好了,此事儿子心中早有定计,即便不能与那些正派和解,也必可使他们不会坏了儿子的大计。”

谢逊沉默不语,虽然谢无忌说得甚为笃定,但他也不可能尽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与那些名门正派的恩怨,岂是简简单单就能化解的了?

对此,谢无忌也颇为无奈,对于谢逊的心意更满是感动,却也总不能将日后会发生的事情拿出来做说辞吧?但若不如此,他又如何能让谢逊完全相信他呢?

左思右想,谢无忌都想不出什么太好的理由,索性就换一个角度来劝谢逊,当即话锋一转,又劝道:“父亲,你放心,儿子此行只是接你回西域,只要你不想,中原武林的那些恩恩怨怨必然打扰不到你。”

对此,谢无忌自然有这个自信!在西域,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莫说那些名门正派敢不敢找上门来?即便那些人真的找过来,只要他愿意,也可以轻易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谢逊闻言,脸上终于出现了意动之色。虽说他还没有完全同意下来,但也给了谢无忌莫大的信心。

谢无忌再接再厉地劝道:“父亲,儿子如今已在西域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待儿子返回中原实施那最终的大计时,西域之地同样需要有人坐镇。你想想看,又有谁能比父亲你,更让儿子放心呢?”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谢逊思量再三,终归没有让谢无忌失望,点头道:“也罢,趁着为父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就帮你几年吧。”

“太好了。”谢无忌大喜过望,他费尽唇舌,总算将谢逊说得回心转意。不过说到底,谢逊之所以执意不肯和他回去,还是全都为了他,他即便再如何费力劝说,都一点不为过。

“谢三哥,八弟,你们父子都快聊了一天一夜,是不是也该先吃点东西啊……”不多时,山洞外传来了张翠山那爽朗的笑声。随之,张翠山大步走进山洞,笑道:“素素和黛娜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一起过去吃上一口吧。”

“好。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尝过五妹的手艺了,呵呵……”谢逊笑着点头应下。

张翠山打趣道:“怎么?谢三哥,难道你就不想尝尝未来儿媳妇的手艺?”

“什么?你是说……”谢逊微微一愣,转头朝向谢无忌。昨天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谢无忌身上,也确实没有留意还有其他什么人在。

谢无忌微微一笑,解释道:“父亲,昨晚儿子忘记和你说了,此行娜娜也跟儿子一齐来接你回去。”

“好,很好!”谢逊豁然起身,拉着谢无忌就向洞外走去,略显心急地笑道:“走,快带为父去。昨晚听过说起娜娜时,为父就想着早些见见这个儿媳妇了,哈……”

很快,谢逊、谢无忌和张翠山三人,就携手来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山洞,这里正是张翠山一家曾经在冰火岛上生活多年之所。

“谢三哥……”一见到三人到来,殷素素连忙起身相迎。

黛娜也连忙跟着起身,却并没有立刻迎上前,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即便塞外女子再如何开朗大方,第一次正是见家长,也难免会有些忐忑。

“五妹,终于又能尝到你的手艺了,呵呵……”谢逊笑着回了一句,但明显注意力却并不在殷素素的身上。

“娜娜,来,见过父亲。”谢无忌笑着朝黛娜招呼道。

“父亲……啊不是,伯父好。”黛娜确实很紧张,竟然张口就把“父亲”两字叫了出来。虽然她及时改口,但洞内的众人又有谁能没听见?当下把她羞得,都快把脑袋垂至胸口。

“好,这声父亲叫得好啊。娜娜,你这个儿媳妇,为父认下了,哈哈哈……”谢逊却是开心地大笑不止。看起来,这声“父亲”叫得他甚是开怀。

“真的?”黛娜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看向谢逊,也顾不得心中的羞意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谢逊不同意她与谢无忌的婚事。

“这还有假?”谢逊佯怒道:“为父岂会拿你们的终生大事说笑?”

“不,不是……”黛娜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我一番邦外族女子,将来配不上谢郎……”却是情急之下,不自觉地道出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黛娜和谢无忌心心相印,又岂会不知谢无忌胸怀天下?只看谢无忌这短短不到十年,在西域取得的惊人成就,就不难判断出,未来的谢无忌,更有可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爱郎如此出众,黛娜自然心中极为欢喜。但同时,也有一种隐忧,始终都困扰着她,渐渐就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这一点,她就连对谢无忌,她都没有表现出过一丝一毫。

黛娜虽生在西域之地,也长在西域之地,接受得更是西域的文化教育,但她从小就仰慕中土文化,也曾读过许多中土的史记、典籍。但她却是从未从任何一本史书中见过,中土的哪位皇帝有过外族女子为后的先例。

若是将来谢无忌真的荣登那至尊的宝座,那自己……若只是谢无忌手下的文武群臣反对也就罢了,若是连谢无忌的至亲之人都不认可自己……每每想及这些,黛娜都是夜不能寐。

“什么外族不外族的,为父身上也有一半外族的血统,若是如此算来,无忌是我的儿子,不也算是半个外族?”谢逊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正色说:“娜娜,你放心,待此番回道西域后,为父就亲自做主,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谢父亲……”黛娜喜极而泣,积压在她心中多时的心病,今日终于随着谢逊的这句话,彻底烟消云散。

“傻丫头……”谢无忌也是此时方才知道此情,心下不由得一痛,忙将黛娜拥进怀中,心疼地喃喃道:“娜娜,就听父亲的,回去后,我们就结婚……”

第128章 殷离身世,欲招黛绮丝

第128章殷离身世,欲招黛绮丝

冰火岛上终年积雪,却也有不少山珍野味,再加上殷素素的手艺着实不错,众人的这顿早饭倒也吃得是津津有味。

席间,无意中瞥见始终乖巧地待在一旁,眼中满是忐忑、畏缩,却还不时向这边偷瞧的阿蛛,谢无忌又想起了一事,微笑招呼道:“殷离,过来一起吃早饭吧。”却是一口叫破了她的真实姓名。

“啊?不用了……”殷离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却是怎么都不肯过来。

“殷离?”殷素素好奇地看了眼殷离,和声道:“你也姓殷吗?那还真是巧。小姑娘,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过来吧。”语气出奇的慈善,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她多年未见的爱子张无忌。

“真的不用了……我不饿……”殷离的小脸上现出挣扎之色,却还是不敢过来和谢无忌等人同桌而食。她嘴上虽说不饿,但小肚子里传出的“咕噜”声,还是将她当场出卖。见此,她又羞涩的垂下头去。

“确实很巧,呵呵……”谢无忌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对殷素素说:“五嫂,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小姑娘不仅姓殷,还与你有着血脉之亲哦。”

“什么意思?”殷素素微微一怔,双目更是不停地上下打量起殷离。

“我不叫殷离,我叫阿蛛……”殷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吓得极为惨白,慌忙连连摇头否认。

“她的父亲是殷野王,也就是说,五嫂你是她的亲姑姑……”谢无忌自然清楚这是为什么,却还是一口道破了殷离的身世。

“不,我不是殷野王的女儿……”殷离惊叫一声,猛地向洞外冲去。可她也不想想,在谢无忌等人的眼皮底下,她又如何能走脱得了?

“孩子,不要怕,若是有什么委屈,和姑姑说,姑姑会替你做主的……”殷素素将惊恐不已的殷离紧紧抱在怀中,不停地柔声安慰。以她的精明,又如何看不出,在殷离身上一定有着极深的隐情。

待殷离稍微平复一些,殷素素就带着她离开山洞,也不知到哪里去与她谈心去了。

看着二女离开的背影,张翠山不无怜意地叹息道:“看起来,小丫头一定遭遇过不少的委屈,哎……”

谢逊的面色却变得严肃起来,重重一拍桌案,温怒道:“黛绮丝此举,确实是有些过了……”显然是想到黛绮丝和殷天正当年的恩怨,他才会有此反应。

谢无忌笑道:“父亲放心,黛绮丝以后再不能兴风作浪了。此行,我会将她一并带回西域。”

“这……”谢逊微微一愣,忙道:“黛绮丝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无忌,若非必要,你也不要太过为难于她。”确是误会了谢无忌的意思,以为谢无忌要对黛绮丝不利。

“父亲,你这可就误会儿子之意了。”谢无忌不无打趣地说:“我欲将黛绮丝一并带回去,却是怕父亲你在西域人生地不熟,太过寂寞,所以找个老朋友给你做伴。”

“去,休要胡言。”谢逊没好气地说:“为父与黛绮丝只有兄妹之情,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无忌笑道:“父亲,都说你误会儿子之意了,你还不信。儿子的意思是,黛绮丝也曾是波斯明教的圣女,对西域和波斯明教之事都不会太陌生,待我和娜娜返回中原后,有她从旁协助你,儿子也能更加放心。”

“臭小子……”谢逊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他自然知道谢无忌所言确实是其本意,但言语中的调侃在场谁又能听不出来?

早饭结束后,谢无忌将黛娜留下陪谢逊,他则和张翠山行动起来,欲尽快找到黛绮丝,将她说服,又或是擒获,也好尽快返回西域。

伊利汗国的战局,虽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但此行他们已出来数个月,回去还要数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不在,谢无忌心中难免还会有些不踏实。

说起来,冰火岛并不算大,再加之有熟门熟路的张翠山在,找到黛绮丝并不算太过麻烦的事情。

海岸边某处,黛绮丝和谢无忌相对而立,在她身侧的不远处,她连夜所造的木筏,已然化作一地的残枝断木。

张翠山虽并没有一并上前,但他所处的位置却十分考究,彻底断绝了黛绮丝逃脱之路。

“谢无忌,待老身返回中原后,对此间之事一定绝口不提,日后更再不会再来打扰谢三哥,还望你高抬贵手。”黛绮丝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谢无忌,难得地说出这些软话。要知道,以她刚硬的性格,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方才二人虽然只是简单交手数个回合,但也让黛绮丝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绝非谢无忌的对手。

谢无忌淡然一笑,说:“黛绮丝,你又何苦再说这等天真之言?今日既然碰上,我自然不可能再放任你离去。”

“你……谢无忌,你不要欺人太甚!”黛绮丝脸色变得阵青阵白,眼中的怒火几乎都能化成实质,这句话更是她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若非深知自己绝非谢无忌对手,恐怕她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谢无忌却是恍作未见,淡淡地说:“黛绮丝,你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次你必须随我返回西域。”

“不可能!即便是死,我也不会随你回西域。”黛绮丝瞳孔剧烈收缩,眼底深处更是闪过一丝惶恐,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

“黛绮丝,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谢无忌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只要你肯臣服于我,我不仅不会计较昔年你叛教而出之过,更可赦免你身为波斯明教圣女,却罔顾教规私自与人结婚生子之大罪,让你免受烈火焚身之刑。”

“你说什么?”黛绮丝微微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无忌。

“怎么?不相信我?”谢无忌自信地笑道:“我身为波斯明教圣尊,区区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你且放心,只要你肯随我返回西域,并真心臣服于我,十二宝树王之位当有你一席,如此你也就无需再为此事而终日提心吊胆……”

第129章 返航,西域之地一统

第129章返航,西域之地一统

“这……”黛绮丝面露挣扎之色,虽说谢无忌提出的条件十分具有诱惑力,她本就出身波斯明教,自然清楚宝树王的权势有多大,更能彻底解决了她长久以来最为担心之事,但让她就此臣服于谢无忌,她还是心有不甘。

谢无忌胸有成足地看着黛绮丝,又添上了一把火,说:“黛绮丝,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还可光明正大地和你的女儿团聚。再不需要让你的女儿潜入光明顶,行那盗取本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的危险之事。”

“你怎么知道?”黛绮丝脸色立时变得惨白,满是惊骇欲绝。她自然听得出来,谢无忌此言既是条件,更是威胁。只是,她怎么都怎么想不明白,此等隐秘之事,谢无忌又是如何知晓的?

谢无忌却并不会给她解释此事,也没有这个义务,继续道:“我还可以做主,任命你女儿为波斯明教的新任圣女。相信在你的全力支持下,未来她即便荣升波斯明教的教主之位,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不……不要……”黛绮丝脸色变得更为惨白,显然是误会了谢无忌之意,以为谢无忌在进一步胁迫自己。她本就是波斯明教的圣女出身,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波斯明教的圣女之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在遇见自己挚爱之人的女人,是何等的痛苦和折磨。

谢无忌笑着解释道:“黛绮丝,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此言并没有胁迫你之意。如今我为波斯明教的明尊,波斯明教的那些有违人性的教规,自然会被一一废除。就比如,今后波斯明教的圣女同样可以结婚生子,只是需要从圣女之位退下,再无缘荣升教主的资格。”

“真的可以这样吗……”黛绮丝口中喃喃,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似是又想及当年的自己。若是当年就如这样,她又何须与爱郎隐姓埋名,惶惶不可终日呢?

“好了,黛绮丝。”谢无忌直视黛绮丝的双眼,沉声道:“我的条件都已给出,你到底是何想法呢?”

“属下黛绮丝,参见明尊!”黛绮丝神情复杂的再深深看了谢无忌一眼,这才躬身行礼,做出了她最后的决定。

当黛绮丝和谢无忌、张翠一同返回山洞时,她已撤去了伪装,重新回复本来的面貌。即便同为女人身的殷素素和黛娜,都有一个刹那为她的美貌给惊艳到了。就连小殷离,也从未见过她本来的面貌,被眼前的这个师尊吓了一跳。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殷素素还真是很有办法,这才多长时间,殷离就已真心接纳了她这个姑姑,并表现得与她十分亲近,很是粘着她,脸上更出现了久违的纯真的笑容。

随后,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同登上舰队,启航返回西域。

相比之来时,归途倒是顺利得很,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风浪,又或是什么其他的危险情况。但归途所耗费的时间,却仍比来时多了一个月有余。这主要是因为,航行至半途,谢无忌先行命舰队转道,将张翠山夫妇送抵中原的海岸边。

现如今,谢无忌既然已将谢逊从冰火岛接回,张翠山夫妇自然也就无需再继续避居于西域,可以光明正大地返回中原,回到武当山和爱儿张无忌团聚。

虽然时隔多年,但张翠山夫妇此次返回中原,还是再一次引发了中原武林不小的轰动……

张翠山夫妇才刚刚登岸没多久,就有不少各门派之人携同找上门来,为得自然还是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但此番,张翠山夫妇二人,却不会再像前一次那般,对于有关谢逊的消息讳莫如深,直接道出了谢逊已被谢无忌接回了西域。这也是临回来前,他们与谢无忌等人商议的结果。

没过多久,谢逊被谢无忌接回西域,屠龙刀也落入谢无忌之手的消息,就在中原武林彻底传播开来。

至此,再也不会有人去打扰张翠山夫妇,夫妇二人一路顺顺利利地返回武当山,和近十年未见的爱子谢无忌一家团圆。那些武林中人,与他们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更不会冒着得罪武当派和天鹰教的风险,再去为难他们。

相应的,绝大多数原本还对屠龙刀报以觊觎之心的武林中人,都不得不偃旗息鼓,甚至是彻底绝了此心思。

道理很简单,以谢无忌如今的实力和势力,再少有人敢去打他的主意。就比如,当今武林都知道,倚天剑就在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的手中,不是一样鲜有人敢对其起觊觎之心吗?

这些年来,谢无忌虽在中原武林销声匿迹,但有关他的近况,乃至于他在西域所取得的惊人成就,还是被中原武林的各门各派所熟知。在他们看来,想要在西域之地,从谢无忌手中强夺屠龙刀,无异于难如登天。

莫说是那些武林门派,就是蒙古人的元廷,都不敢轻易对谢无忌的势力妄动刀兵。谢无忌在西域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又如何能够不引起元廷的注意和警惕?

这主要是因为,谢无忌在西域崛起得实在太快,如今更是羽翼已丰,而元廷现如今在中原大地的内忧严重,暴民处处,聚众反叛之事更是盛出不穷,局势越发糜烂。一旦他们再敢妄动刀兵,举大军征伐谢无忌,难保中原大地的局势不会变得更加不可挽回。

至于说,那些与谢逊有着深仇大恨的门派,就更不会为了已死之人,将自身的门派拖入战争的泥沼,甚至是万劫不复之中。他们唯有将心中的仇恨,暂且隐忍下来,以待日后再寻机会报仇雪恨……

当谢无忌一行平安返航西域之地,消息就第一时间传回拔都萨莱城,沿途更有常遇春派出的大军护送。

让谢无忌万万没有想到的,同时也让他大为惊喜的是,就在他离开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常遇春和蓝玉的两路大军,已然将伊利汗国已然被彻底覆灭,就连其都城蔑剌哈城,都被常遇春的大军所攻占……

第130章 大婚前夕,文武大议

第130章大婚前夕,文武大议

至此,整个西域之地重归一统,在这片土地上将会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它唯一的王者谢无忌的声音!

这也意味着,谢无忌的第一阶段的战略完美达成,更为他之后反攻中原之地的元廷,打下了坚实有力的基础!

为此,谢无忌一行并没有直接返回拔都萨莱城,而是先行改道蔑剌哈城,亲自对常遇春、冯国用和冯国胜三位大功臣,大加褒奖了一番。

至于另外几位功臣,诸如蓝玉、廖永安和廖永忠三将,乃至于智慧宝树王等波斯明教的一众高手,也只有待他返回拔都萨莱城后,再另行褒奖。早在覆灭伊利汗国之后,蓝玉等人就率大军班师返回拔都萨莱城。

这一日,谢无忌一行终于回到拔都萨莱城,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刘基和蓝玉等文武重臣,黛尔菲恩等一众波斯明教的高手,迎出了数里之外。众人重逢,又是好一番热闹。

“谢大哥,一别近二十年,我们兄甚是想念,如今我们兄弟总算得以再次团聚了……”

“我们听张五侠说起过,冰火岛乃苦寒之地,谢大哥,这些年来,真是太委屈你了……”

庄铮等五人将谢逊围在中间,不停地问这问那,嘘寒问暖,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见到曾经的故人,谢逊同样也是异常激动,连声道:“好,好啊。我都听无忌说过了,这些年来,无忌多亏有诸位兄弟的帮衬,才能有今日的成就,真是辛苦诸位兄弟了……”

“谢大哥说得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客气……”

“再者说,当年若非是谢大哥你,我们兄弟早就被杨逍那厮给害了,又岂能好生生地逍遥到今日……”

“更何况,无忌英雄盖世,天生成大事者,即便没有我等,也必然能够干出一番大事……”

庄铮等人也不居功,言语中更满是对谢无忌的激赏和赞叹。

“父……父亲,这是两位是我的父母……”不多时,黛娜拉着黛尔菲恩和智慧宝树王走了过来,将二人介绍给谢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父亲”两字,还是让她忍不住一阵羞涩。

“原来是亲家公和亲家母,你们好啊。”谢逊爽朗地笑道:“娜娜是个好孩子,我儿无忌能得娜娜垂青,是他的福气。我已经答应他们,会尽快为他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知二位的意下如何?”

“亲家做主就是,我们没有任何意见。”黛尔菲恩和智慧宝树王相视一眼,满口地答应。随着谢无忌的权势越来越重,他们早就盼着谢无忌能与女儿黛娜尽快完婚,如今既然谢逊主动提出,他们自然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余下众人闻言,也都纷纷向谢无忌和黛娜二人道喜。二人的双手紧紧牵在一起,心中满是幸福和甜蜜……

回到拔都萨莱城,谢逊顾不得和庄铮五人叙旧,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查看黄历,为谢无忌和黛娜二人定下了婚期,就在下月十七。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拔都萨莱城,乃至于整个西域的头等大事,就是谢无忌和黛娜二人的大婚。拔都萨莱城内的所有人,都在为此事积极筹备着;远在各地的人们,也纷纷赶来拔都萨莱城。

而作为当事人的谢无忌,却是拉着庄铮和锐金旗中的锻造好手,一头扎进了锻造室。为得自然是熔炼屠龙刀,将其内的“武穆遗书”取出。同时,他也不想就此将屠龙刀这等神兵利器就此毁掉,是以事后还要将它重新锻造复原。

熔炼屠龙刀并非什么难事,只需要注意掌握好火候,不使其内的“武穆遗书”有所损毁即可。

短短不足三日的光景,谢无忌就心满意足地拿着“武穆遗书”离开锻造室。又躲进书房内,整日研读“武穆遗书”。越研读到深处,他就越为书中所记的精要所震撼,对于编写此书的岳飞元帅更是敬佩万分……

相较而言,重新锻造屠龙刀过程,就要繁琐了许多,中间更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屠龙刀将再难达到之前的锋锐与威势。

大半个月的时间,锻造室内传出的“叮叮当当”的锻造之声响都不绝于耳。而当庄铮将锻造复原之后的屠龙刀交到谢逊手中后,抚摸着尚且温热的刀身,谢逊口中发出阵阵满意的大笑声……

时光飞逝,还有三日就是谢无忌和黛娜大婚的日子,远在西域各地的谢无忌手下文武重臣,也都难得的齐聚于拔都萨莱城。

原钦察汗国王宫的议事大殿内,谢无忌高居最上方的王座之上,看着下方分立左右的刘基、宋濂、李善长、章溢、叶琛和徐达、常遇春、蓝玉、邓友德、冯国用、冯国胜、廖永安、廖永忠等文武重臣,心中满是骄傲。

值得一提的是,叶琛乃是谢无忌远赴冰火岛迎回谢逊时,受宋濂和李善长的力邀,不远万里投奔而来。待谢无忌返回拔都萨莱城,与他恳谈了一次,深为其经世才华所打动,决定重用于他。

叶琛,字景渊,浙江丽水高溪村人。其人博学有才藻,才能超群,允文允武,与刘基、宋濂章溢同为“浙东四先生”。在历史上,为明朝开国重臣,历任县丞、总管府判官、行省元帅,死后被追为封南阳郡侯。

此次文武大议,持续了整整两天,谢无忌等人共同商议定下了,日后西域之地的治理和发展,军事力量的筹备和整训,反攻中原大地的具体计划等诸多事宜。

就连谢无忌何时先行返回中原,带哪些力量一同返回,返回之后所要行筹备哪些事宜等,都事无巨细,详加讨论了一遍……

现如今,谢无忌一统整个西域之地,兵多将广,麾下更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但他却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了,以徐达为首的几位武将,联名敬请他称王的提议,坚决奉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方针。

此举,却是赢得了以刘基为首的一众文臣的由衷赞同和拥护……

第131章 谢无忌大婚,强敌现身

第131章谢无忌大婚,强敌现身

算算时间,距离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一役,差不多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么大的事件,更是明教和六大门派化干戈为玉帛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谢无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定要参与其中的。

谢无忌已然决定,待他与黛娜大婚之后,他就会立即动身,先行返回中原,提前做一些布置和安排。在他的计划中,未来一定是中原大地先乱起来,各路起义军搅得元廷应接不暇,才是他的西域大军反攻元廷,给其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是以,谢无忌此行除了会有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好助他更好的掌控中原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外;还会带上刘基、徐达和常遇春三人,就是为日后的明教的各路起义的义军计。

西域之地,算上新得的伊利汗国,如今谢无忌治下共计有察合台、窝阔台、钦察和伊利四大辖区,谢无忌自然也是有妥善的安排。

钦察辖区,不仅是四大辖区中最为富饶的,也是领地面积最广的,更是波斯明教的总坛所在,形式最为复杂,是以将它交给宋濂来治理,冯国用来镇守,最为稳妥。

伊利辖区,因为新被攻占,还远没有安稳下来,内部的各族形式也是最为复杂的,只有将它交给最善教化的章溢来治理,再辅以廖永安统兵坐镇,谢无忌才能完全放心。

窝阔台辖区,虽然在四大辖区中最为贫瘠,领地面积也是最小,但它与元廷的岭北行省接壤,是日后他的西域大军反攻中原的一个重要支点,将它交到允文允武的叶琛手上最为合适,统兵方面则由冯国胜负责。

察合台辖区,被谢无忌攻占最早之地,内部也最为安定,但它与元廷大范围接壤,更是日后反攻元廷的重要踏板,是以谢无忌将它交到了李善长和廖永忠的手上。

至于同样会留在西域的蓝玉和邓友德,主要负责整训大军,自然是按照“武穆遗书”中记载的练军之法。

记得,在会议之上,当谢无忌拿出那些他一早准备好的“武穆遗书”手抄本之时,徐达、常遇春、蓝玉等武将都彻底疯狂了,捧着“武穆遗书”的样子,就像是捧着一个圣物一般,双眼烁烁放光,满是既兴奋又虔诚的光芒。

莫说这些武将,就连酷爱研读兵书韬略的刘基、李善长和叶琛等文臣,对于“武穆遗书”的手抄本,也同样是爱不释手……

今天,就是谢无忌和黛娜的大婚之日,这对于拔都萨莱城,乃至于现如今的整个西域之地来说,都是一个欢庆的日子。

从清晨开始,拔都萨莱城都开始忙碌起来,大街小巷、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全城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涌上街道,奔走庆祝、狂欢。

谢无忌的宫府更是披红挂彩,大红喜字、大红灯笼高高挂,将整座宫殿都被装点得喜气洋洋。一众侍卫、仆人、婢女不停地进进出出,往来穿梭,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欣鼓舞的笑容。

上午十时左右,谢无忌一袭大红色的喜服,胸前扎着大红花,骑在矫健的白色骏马之上,春风满面,向四方拱手回礼。在他身后,庞大的迎亲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黛娜头戴红盖头,端坐于八台喜轿之内,嘴角边始终挂着幸福、甜蜜的微笑。

谢无忌的宫府门前,宾客陆续前来恭贺,普通百姓虽不能进入宫府之内,但却并不妨碍他们于门前簇拥、围观,兴致勃勃的议论着,祝福着,当真是热闹非凡。

不多时,迎亲的队伍来到,恭贺的宾客们,围观的百姓们,很自觉地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谢无忌翻身下马,先是向四方抱拳拱手以示感谢,才大步来到喜轿前,掀开轿帘,牵着黛娜的玉手,在众人的哄闹和恭贺声中,步入宫府。

“吉时已到,有请新人……”作为谢无忌最为倚重的重臣刘基,很幸运地成为谢无忌和黛娜婚礼主持。

“一拜天地!”谢无忌和黛娜携手来到殿外,双双跪于早已摆放好的跪垫之上,叩拜天与地。

“二拜高堂!”二人再度携手返回殿内,面向高居正中的谢逊和黛尔菲恩、智慧宝树王,再度跪倒于地,行三跪九叩大礼,感谢父母亲的生养之恩。

“夫妻交拜!”谢无忌和黛娜面对面,躬身对拜,以示今后相知、相守,白头偕老。

“什么人?站住……”突然,宫府的门口处,传来阵阵喧哗之声,这让观礼的一众宾客不由得微微一怔。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现如今的西域之地,竟然还有谁这么大胆,敢来大闹谢无忌的婚礼?

“啊……啊啊……”紧随而来的则是此起彼落的惨呼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已到了园外。显然,敢来闹事之人武功也是极其的不凡。

“该死,我要杀了他……”黛娜俏脸顿时变得冰寒一片,娇叱一声,就欲冲出去,却被谢无忌牢牢拉住。人生中最大的好日子,竟然有人敢来破坏,由不得她不怒火中烧。

相对而言,谢无忌却表现得甚是冷静,他并不是不愤怒,相反他心中的愤怒不仅不会比黛娜少,还要更盛几分,这更关乎他身为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不过,他也更加清楚,来人竟然敢此时打上门来,一定有着足够的自信和资本。

谢逊、黛尔菲恩、智慧宝树王、庄铮等人,同样是愤怒的无以复加,齐齐来到谢无忌和黛娜的身侧,面色阴沉的向园外望去。

“谢无忌,闻听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本尊又岂能不亲自前来道贺,哈哈哈……”中气十足的狂傲笑声之中,一个身材高大削瘦,面色却异常红润,鹤发童颜的老者大步了进来。在他身后,还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一男二女。

“明尊……”看到这老者的相貌,黛尔菲恩骇然失声,智慧宝树王等三位老牌宝树王,也是面面相觑,俱都眼露惊惶之色。

不错,这老者正是波斯明教的那位早已失踪数十年的上代明尊霍天昊。而跟在他身后的三人,则是也已失踪了两年多云风月三位圣火使……

第132章 霍天昊,恐怖的实力

第132章霍天昊,恐怖的实力

其实,都不用黛尔菲恩开口,谢无忌就已隐隐猜出了老者的身份,只是还不能完全确认罢了。

谢无忌虽然也未曾见过波斯明教的云风月三使,但他却认得他们手中的圣火令。而能让三使如此恭敬之人,除了那失踪数十年的波斯明教的上代明尊,还能有何人?

也是此时,谢无忌方才想明白,当日大圣宝树王临死之前,为何会说出那番言辞。但谢无忌却并不知道的是,对于霍天昊是否还健在,大圣宝树王也并无太大的把握,否则他又何敢窥视明尊之位?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早在数十年前,波斯明教的上代明尊霍天昊,就已突破到半步先天之境。但自此之后,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触摸不到武道的真意,始终无法踏足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先天之境。于是乎,他毅然放弃了手中的一切权势,选择了寻一秘地闭死关,以期有生之年能够有所突破。

至此以后,波斯明教内部,乃至于整个西域之地,都再也没有了霍天昊的消息。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的这次闭死关,竟然会长达数十年之久。

两年多前,有感钦察汗国危在旦夕,然而临此危难之际,波斯明教内部仍然不能携手同心,共抗强敌,云风月三使心灰意冷之下,更不想他们世代所守护的传承圣物落在谢无忌手中,就选择带着圣火令一齐悄然离去。

而就在不久之前,云风月三使闻听伊利汗国亦被谢无忌覆灭的消息,有感西域之大,再没有自己等人的容身之所,又不愿意远离故土,他们就选择前往霍天昊的闭死关之所,避世隐居。

辉月使的母亲,也是上一代辉月使,曾是霍天昊的贴身侍女,也是霍天昊最为信任之人,是以霍天昊在闭死关之前,也曾经将他的闭死关之地告知过她。也因此,辉夜使从她母亲口中得知了此隐秘。

却不曾想,正是云风月三使的到来,惊动了闭死关的霍天昊。从他们口中,霍天昊得知了当今西域之地的形势,尤其是波斯明教的现状,却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破关而出。再如何,祖宗的基业,都不能葬送于自己的手中,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你就是谢无忌?”霍天昊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谢无忌,神情淡然,但周身溢散而出的凛然杀机,却是丝毫不加掩饰。对于其他人,甚至是黛尔菲恩等人,他看都不看一眼。显然,他此行的目标就只有一人,谢无忌。

“正是本尊。”谢无忌自是怡然不惧,分毫不让地迎上霍天昊的目光,不待一丝感情地说:“今日,你必死!”话音未落,整个人都已冲了出去,探手成爪,带着阵阵虎啸之声,直取霍天昊的心脏。

“哼!”霍天昊更是不会有任何退让,伸出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掌,轻飘飘地迎上谢无忌的手爪。

初一搭手,谢无忌就立时感觉到手间有一股阴柔之力袭来,将自己手上的劲道尽数转移到他处。当即反手擒向霍天昊的手腕,其势快若惊雷闪电。

霍天昊不闪也不避,任凭谢无忌擒住自己的手腕,但他整条手臂都好似柔软无骨,随意一抽,便已从谢无忌的擒拿中脱离出来。

谢无忌再度变招,身形微蹲,另一只手抓向霍天昊的腰眼。此番,他也使上了柔劲,看起来同样轻飘飘的,软绵无力。

霍天昊垂手拦住谢无忌抓来的手爪,掌上之力却是比谢无忌更绵更柔,再度轻易就将谢无忌的攻势化解。下一瞬,他转手为攻,另一只手似缓实急地印向谢无忌的心口处。

谢无忌探手封档,却觉得手间传来的力道,先是棉柔,又陡然变得刚猛之极。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冷不防他连退数步,心中气血翻腾,面色忽红忽白,嘴角溢出丝丝血渍。

再看霍天昊,神情仍是那般淡然,无喜无悲,也并有未趁胜追击。

“谢郎,你没事吧?”黛娜娇容微变,闪身冲至谢无忌的身侧,连声关切询问。

“没事。”谢无忌温声回道:“这个老家伙就交给我,你只需帮我将另外三个家伙拿下。圣火令,我势在必得。”

谢无忌嘴上说得轻松,面上也表现得不甚在意,但他心里却充满了警惕和慎重。刚刚的交手虽然不过数个回合,但他已然深刻地感受到霍天昊的强大,妥妥的半步先天不说,距离那先天之境也只差临门一脚。看起来,这数十的死关,霍天昊也并没有全部白费。

而谢无忌之所以让黛娜先带人将云风月三使拿下,却是怕在自己再度落入下风之时,黛娜会忍不住出手。以黛娜才刚入后天中期的实力,绝非霍天昊一合之敌,极有可能会因此而枉送送命。

“可是……”黛娜显得很是迟疑,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她又如何看不明白谢无忌心中所想。

“乖啦,莫要让为我再心……”谢无忌柔声相劝,语气中却是满含不容拒绝之意。

“好,你一定要小心!”黛娜狠狠跺了下脚,就杀气腾腾地直奔云风月三使杀去,似要将满心的怒火和担忧,全都发泄到三使身上。

担心女儿有失,黛尔菲恩和智慧宝树王夫妇也不敢再有任何迟疑,同样闪身扑向云风月三使。平等宝树王和镇恶宝树王相视一眼,亦双双出手,围攻向三使。

或许,让黛尔菲恩四人对霍天昊出手,四人还有些不敢,毕竟当年的余威犹在;但对云风月三使则不然,四人确是可以狠得下杀手,因为四人都十分清楚,事到如今,他们与谢无忌同坐一条船,就是再想下船,也是不能的了。

更何况,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明白,霍天昊和云风月三使今日既然敢来,就完全没想过能活着走出去。即便霍天昊已迈入先天之境,也不可能在谢无忌大军的围攻下有任何一丝生机,更何况……

现如今,就要看谢无忌舍不舍得麾下将士的性命了……

第133章 生死重压之下的顿悟

第133章生死重压之下的顿悟

显然,谢无忌并不会为了胜利,就用麾下将士的性命去填。非到万不得已,他也同样不希望庄铮等人插手。

这并不是说,谢无忌是如何自信,又或是狂妄自大,而是到了他与霍天昊这种层级的生死对决,但凡未达后天后期境界者,贸然插手其中,都将会有很大的可能枉送性命。

而现场,貌似除了谢逊,再无有一人达到后天后期之境。只可惜,谢逊双目失明,却是不利于这种多人的混战,也同样帮不上谢无忌太大的忙。

更为重要的是,谢无忌更清楚的知道,霍天昊潜修数十载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完全不惧群战。甚至可以说,场面越为混乱,就越适合“乾坤大挪移”发挥出最强威力。

乾坤大挪移,明教的镇教神功,不论是波斯明教,还是中原明教都是如此。它最为主要的九大特点就是,激发人体最大潜能,集万般武学道理于大成,转换阴阳二气,积蓄劲力,复制对手招式,制造对手破绽,粘住对手攻式,牵引挪移对手的劲力和借力打力。

不过,“乾坤大挪移”却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十分难以修炼,非天资、悟性奇高者不能修炼,仅是修炼第一层就需要花费七年的光景,第二层更要加倍,如此愈发困难……

古往今来,也只有创出此神功的“山中老人”霍山,也是明教的开山之祖,才真正将此神功练至第七层的大圆满之境。

在中原明教历代教主中,第八代教主的武功最是高深莫测,却也只能将“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第五层。并且,在练成的当日,他便走火入魔而死。

至于说,日后的张无忌为何能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圆满,还修炼的如此之快,却是因为他之前就已将号称“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阳真经”练至大成。并且在谢无忌看来,更为重要的原因却是,谢无忌身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受天地气运所钟爱……

谢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尽数排除,眼中就只剩下霍天昊一人,双足微踏地面,整个人就已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疾掠至霍天昊的近前,双手的攻势更是快若鬼魅,稍触既走,丝毫不给霍天昊缠上自己的机会。这也是谢无忌所能想到的,应对“乾坤大挪移”最佳办法。

霍天昊目光微闪,神情依旧淡然,枯瘦的双手或封、或挡、或擎、或压,或拍、或扫,或擒、或抓,动作都是始终不急不徐,却将自身守了个密不透风;往往看似漫不经意的随手一击,都会让谢无忌的攻势为之一窒,不得不慎重以对。

观战的庄铮等人看得目不转睛,不敢有片刻的分神。一旦谢无忌遭遇险情,哪怕拼着性命不要,他们也必然会悍然出手,将谢无忌解救下来。

一时之间,激斗中的谢无忌与霍天昊,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动若脱兔,无论是出手,还是身形,都将“快”之一字发挥到极致;另一人则是静若处子,以不变应万变,犹若海中的磐石,任凭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加身,我自巍然不动。

看起来,二人是斗了奇虎相当、平分秋色,但庄铮等人的面色却变得越发凝重。在他们心中,二人再这样战下去,首先坚持不住的必然是谢无忌无疑。

要知道,谢无忌现在这种战斗方式,是极其消耗内力和体力的,即便他是内外兼修,也必然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然而,战况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庄铮等人的预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无忌的攻势不仅没有任何的歇止,甚至是慢下来的趋势。

很快,庄铮等人就惊讶的发现,在霍天昊的强大压力之下,谢无忌竟然陷入一种莫名的状态之中,仿佛与周围的天地万物都融为一体,脚下的大地,轻轻吹动的微风等等,这一切好似都能化作他的助力,使他的攻势越来越疾,也越来越凌厉。

不知不觉间,谢无忌进入到一种近乎于顿悟的状态。相信,此战不论结果若何,谢无忌都必然能够得到极大的好处,即便是一举突破到半步先天之境,也未可知?

有鉴于此,庄铮等人既惊且忧,在由衷为谢无忌感到高兴的同时,同时也更加为他的安危担心,却又不敢贸然插手,唯恐毁掉他此次天大的机缘。

身处这种状态下,谢无忌大部分招式都是随心而发,虽然天马行空,毫无痕迹可寻,但也同样会被霍天昊这样的半步后天之境的绝顶高手抓住破绽。就在前一刻,他就被霍天昊抓住一个破绽,致使险象环生……

很快,庄铮更人更惊讶的发现,霍天昊的情况似乎也有些不对。也不知为何,他地出手竟然变得越来越迟缓,却又并未给他们先前的那种似缓实疾,连绵不绝之感?

再定睛仔细观瞧,庄铮等人更清楚地看到,霍天昊的脸色变得越发红润,但却绝非是正常红晕,反倒更像是一种病态的潮红。

其实,庄铮等人,甚至是激战中的谢无忌,都并不知晓,霍天昊此时早已走到的人生的尽头,即便今天没有来此,他也极有可能活不过今日。

数十年的死关,早已耗尽了霍天昊的全部心血,若非心中的执念使然,他能否离开闭关之地,来到拔都萨莱城都是未可知。

而此时此刻,与谢无忌的生死搏杀,就更快地加速霍天昊的死亡进程……

与此同时,黛娜那边的战斗,却已先一步结束,流云使、妙风使、辉月使三人,相继被黛娜等人斩杀,六枚圣火令尽数落入黛娜的手中。并且,黛娜等人也并无太大的损伤。

这也并不奇怪,虽说云风越三使都为后天中期之境的顶尖高手,但黛娜、黛尔菲恩和智慧宝树王也同处于这一境界,再加上后天初期境界的平等宝树王和镇恶宝树王从旁策应,云风月三使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即便再如何挣扎,哪怕是拼命,也都只是徒劳……

第134章 先天一击,虎王重创

第134章先天一击,虎王重创

不知从何时开始,谢无忌与霍天昊之间的战局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场上的形式逐渐为谢无忌所掌控,霍天昊地反击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绵软无力……

莫说是像黛娜和庄铮等人这样的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就是懂点武功之人,都已不难看出。

然而,就在黛娜和庄铮等人心下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谢无忌已然稳操胜券,或许下一刻就能将霍天昊斩杀当场之时,场上的战局陡然一变。变幻之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更是骇然失色……

“嘭嘭嘭……”谢无忌一连数爪击出,每一爪都如同惊雷闪电,带起阵阵虎啸之音,逼得霍天昊显得有些疲于应对。

此时此刻,霍天昊的身形变得愈发苍老、佝偻,他那枯瘦如柴的双手,似乎都有些轻颤不止。

反观谢无忌,攻势越发凌厉,好似周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更是抓住霍天昊的一个破绽,左手成爪,朝着霍天昊的头顶天灵穴力扣而下。看起来,已经被他逼入死角的霍天昊,再无力躲闪。

莫名的,霍天昊的身躯变得无比挺拔避直,双眼中更是暴起如有实质的刺目精芒。面对谢无忌当头罩来的一爪,他的左手仅是屈指一弹,就已轻易将谢无忌的手臂荡开。同时,他的右手缓缓一指点出。这一指,晶莹如玉,看起来并不是如何快捷,但眨眼间就已点在了谢无忌的胸口膻中要穴。

膻中穴,任脉之会,人体气血之所聚,修炼外功之人更会将之成为中丹田。若是此穴被霍天昊点实,即便谢无忌能够侥幸不死,也必然会全身气血衰败,一身武功尽丧。

“噗……”谢无忌口中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面色苍白至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激飞出去。

这一变故,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的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谢无忌就已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不由得相顾骇然,俱都被吓得面无人色。

“不……”黛娜更是悲呼一声,第一时间扑到谢无忌的身前,将其一把扶起。俏脸同样变得苍白若纸,一双美目之中更满是无尽的焦急与惶恐。

“无忌……”下一刻,谢逊、庄铮等人也一涌而来,将谢无忌围在正中间,焦急的轻声呼唤不已。

“咳,咳……”谢无忌又咳出了数口鲜血,脸上这才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强笑道:“我没事,那一指他并没点实,咳咳咳……”随之又是轻咳个不停,每一声咳嗽都带出丝丝血渍。

显然,即便真如谢无忌所言,霍天昊这一指并没有点在实处,却也同样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重创。

“都让开,让我来看看……”胡青牛根本挤不进一众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之中,不由得在wàiwéi急得直跳脚。

庄铮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现场还有胡青牛这个神医在,连忙分开一条道路,容胡青牛通过。

胡青牛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谢无忌近前,探手为其把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庄铮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到胡青牛。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谢无忌处,却是没有一人再去霍天昊。

但奇怪是,霍天昊也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神情复杂地看向谢无忌处,口中喃喃道:“天意,天意啊……”

“胡先生,谢郎的伤势如何?”有见胡青牛抽回把脉地手,黛娜急不可耐地出言询问。

胡青牛面色凝重,沉声回道:“虎王被伤到了任脉,非药石之力可解,只能靠他自行运功疗伤方可。”

话虽如此,胡青牛还是飞快从怀中取出金针,出手如电,将金针尽数插在谢无忌胸口几处要穴,同时解释道:“我先以金针封住虎王的任脉,暂时控制住虎王的伤势,之后就要看虎王自己的了……”

“我要杀了他……”黛娜双目含泪,眼中闪过一丝慑人的杀机,就欲起身去杀了霍天昊,为爱郎报仇。

“不用了……”谢无忌紧紧拉住黛娜的手,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黛娜等人俱都面露不解之情,实在弄不明白谢无忌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全都顺着其目光,向霍天昊处看去。

“朝闻道,夕死可矣……原来,这就是先天……老天爷,你对我何等不公,又是何等的垂怜啊……”霍天昊口中喃喃,再留下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就再无半点生息。致死,他的身姿仍是站的挺拔避直,脸上更是笼罩上一种异样的流光华彩。

“哎……”谢无忌轻叹一声,看向霍天昊的眼神变得复杂之极,同时更不无心有余悸之意。方才霍天昊那最后一指还真是惊险之极,更是他此生所遭遇的最为危险的一次。

谢无忌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霍天昊竟然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竟然触摸到先天之境。他那最后一指其实并没有点中谢无忌,谢无忌现在所遭受的如此重创,都是为他指尖外放的真气所伤。真气外放,也只有先天之境的宗师级高手,才有可能做的到。

而谢无忌之所以能在霍天昊这先天一指之下侥幸不死,一来是因为那时霍天昊已然油尽灯枯,所能转化的先天真气也仅有这一丝而已;再加之,谢无忌内外兼修,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当时更处于几乎于顿悟的状态,本能地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躲避开半寸。

而就是这半寸之差,才未曾让霍天昊最后外射而出的先天真气没有完全击在实处,谢无忌才能侥幸的逃过一劫。现在想来,谢无忌仍是后怕不已,若是中间出现任何一点点差错,恐怕今天的婚礼都会变成他的丧礼了。

“将他厚葬吧……”谢无忌幽幽地叹息一声,虽份属敌对双方,但对于霍天昊这样的强者,他却是从来都不会缺少应有的尊重。

“待我闭关之后,西域之地的大小事务,都由我父谢逊、我妻黛娜和刘基共同决议负责,诸位当谨守各自的岗位,共勉之……”强撑着一口气,谢无忌又飞快地对后续事宜做出安排……武之天晶轮回

第135章 中原急报,内部起争执

第135章中原急报,内部起争执

时光悠悠,如今距离谢无忌和黛娜的大婚已过了半年有余。当日,谢无忌被波斯明教上代明尊霍天昊一击伤了任脉,就连医术高超的胡青牛都束手无策,不得已选择了闭关疗伤。谁知,他这一闭关,就是长达半年之久。

并且,在这半年之中,谢无忌都没有任何任何消息传出,这让谢逊、黛娜和刘基等人全都心焦不已,却又不敢贸然打扰谢无忌,唯有将心中的担心和焦急默默压在心底。

不过还好,早在谢无忌和黛娜的婚礼之前,谢无忌就对西域之地的军政大事都有了周密地安排和部署,再加上有谢逊、黛娜和刘基等人主持大局,是以这半年以来,西域之地都还一切事宜都还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波折。只是,原定的谢无忌一行提前返回中原的计划,却不得不搁置下来……

这一日,谢逊和黛娜,庄铮等五位掌旗使,胡青牛夫妇,刘基和徐达等武文重臣,黛尔菲恩和黛绮丝等波斯明教的一众高层,少有的齐聚于谢无忌宫府的议事大殿。显然,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沉寂、凝重之极,众人都在默默地思索着什么,每一人都显得很是严肃,谢逊和庄铮等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之极。

“无忌还没有任何消息吗?”好半晌,还是谢逊出言打破了殿内的沉寂,缓缓开口问道。

“还没有,哎……”黛娜的眉宇间掩不住的忧色,幽幽长叹一声,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胡青牛处。

“狮王,夫人,但请安心。”胡青牛忙道:“依属下之见,虎王闭关的时间越久,就越说明他的任脉之伤尽愈的机会越大。否则,虎王早已该破关而出。”

似是又怕殿内众人不明白个中关键,胡青牛又进一步解释道:“任脉,素有‘阴脉之海’之称,主理人之周身气血。任脉受创,实是非同小可之事,尤其是对习武之人,就更是如此。若是不能将之彻底治愈,不仅会一身功力大损,更将终生无缘半步先天的绝顶之列……”

殿内众人绝大多数都是习武之人,达到后天境界者更是不在少数,是以对于胡青牛所言,他们之前即便不是全都清楚,却也都略知一二,是以并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如此,无论如何,我等都不可打扰无忌此次闭关。”谢逊正色道:“无忌天资卓越,大有机会突破半步先天之境,甚至就是那先天之境也并非不可期,切不可因为他任何事情,惊扰到他。”言语之中,满含对谢无忌的期许。

黛娜等人俱都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于谢逊的话大为认同。

“那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一事,我们又当如何行事?”辛然的脾气最是火爆、耿直,首先忍不住沉声道:“今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议出一个章程。”

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谢逊和庄铮等人就已接到了中原方面传来的急报,并且还不止一个,有五行旗总坛传回的,也有“青翼蝠王”韦一笑和五散人书信,甚至就连一向与他们并不太融洽的杨逍都有消息传来。

原来,早在一两个月前,峨眉、少林、武当、崆峒、昆仑和华山等中原武林正道的六大门派,就已达成共识,决定带领天下正道武林一齐围攻明教总坛所在的光明顶。情势危急,中原明教的众人不得不请谢无忌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速速回援光明顶。

虽说五行旗素来都与明教其他众人多有不和,但明教如今招逢大难,庄铮等五人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尤其再加上对明教始终都是忠心不改的谢逊,若非黛娜和刘基等人极力阻拦,只怕他们早就不顾一切地动身返回中原了。

黛娜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单纯的出于对谢逊和庄铮等人的安危考虑,中原正道武林联合,一听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是谢逊和庄铮等人有所损伤,待谢无忌出关后,她又该如何同爱郎交代?

相较而言,刘基等人的心思就要复杂一些了,但也都是确确实实在为谢无忌尽忠。现如今,谢无忌闭关的情况未明,若是谢逊和庄铮等顶尖高手一齐返回中原,万一西域这边出现点什么意外,谢无忌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才真是他们致死都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此,这半个月以来,双方没少发生争论。但因为双方都有着自己的坚持,谁都不肯退让半步,是以此事就一直僵持到现在。但中原那边的求援急报一封封传来,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实在是再坐不住了,便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更是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对此事有个定论……

唐洋亦是面露凝重地开口道:“光明顶我们不得不救,‘圣火’我教的根本,万不容有失!若是光明顶为六大门派攻破,‘圣火’有任何损伤,我教的士气必定大跌,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的形势也会变得举步维艰。”

唐洋此言,不仅得到谢逊、庄铮等人的一致认同,也让黛尔菲恩等波斯明教的一众高层心生感同身受之情。无论是波斯明教,还是中原明教,“圣火”对他们都是意义非凡的。

“不错。”闻苍松接口道:“诸位也别忘了,在无忌的计划中,五行旗在各行省的分坛可是日后中原起义的关键,同样不容有失!”

徐达缓缓开口道:“闻掌旗使,你所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末将却认为,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虎王的安危更为重要。否则,我等又何谈未来可言?”

“就是这个道理。”相较于徐达,蓝玉的话则更为直接,却也更加不入谢逊和庄铮等人的耳,只听他说:“即便光明顶真为六大门派所夺,待虎王出关后,我们自可再率大军将之夺回。我们又岂可以为一丝的得失,而罔顾大局?”

“放肆!”颜垣忍不住怒叱道:“蓝玉,你也是我教中人,岂会不明‘圣火’对我教教众意味着什么?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武之天晶轮回13

第136章 无忌出关,一锤定音

第136章无忌出关,一锤定音

蓝玉同样也是心高气高之人,如今又有重兵在手,却是分毫不让地反驳道:“颜掌旗使此言过了,末将一心效忠虎王,从未有过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在末将的心中,任何事情都比不得虎王的安危更为重要!”

“你……”颜垣气得面色铁青,轻易却又发作不得。他心里十分清楚,蓝玉是除徐达和常遇春外,谢无忌最为倚重的大将,妥妥的军方第三号实权人物,否则谢无忌也就不会将西域大军的整训重任交到他手上。

说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无忌的麾下的势力,就已隐隐分立成三个阵营:

其一,是以庄铮等五位掌旗使为首的中原明教一方,他们始终都对波斯明教的态度都有所保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中原明教虽起源于波斯明教,但双方之间的不和早已不时一日两日之事。

其二,则是以黛尔菲恩和黛绮丝为首的波斯明教一方,他们对中原明教也同样心存芥蒂,原因自然不用多说。即便是在“紫衫龙王”黛绮丝出任波斯明教的宝树王之后,这种情况也并未得到任何缓解。原因无他,早在当年她为了爱郎韩千叶叛出中原明教之时,她对中原明教就已再没有什么好看可言了。

其三,就是以刘基和徐达等人为首的文武重臣,他们平日少甚少有参与另两方之纠葛,一心只为谢无忌未来的大计尽忠职守。

对此,谢无忌也是心中有数,却从未出面干预。甚至于,只要他们彼此之间不要闹得太过分,他都是乐见其成的。麾下的势力完全铁板一块,才是上位者最大的忌讳。他又不是这一世才统御一方,甚至在第一世他都还做过一代王朝的开创者,这些的驭下经验和手段,他自是不会缺少。

只是没想到,今日争执双方的主角,却换成了庄铮等人和刘基、徐达等文武重臣。不过,像今日的这种情况,也都早在谢无忌的预料之中,随着谢无忌麾下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双方的争端确是必然的趋势……

“够了!”庄铮厉喝一声,打断了双方的进一步争执,转头看向谢逊,沉声道:“谢大哥,此事即便再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请你定下一个章程吧。”随着他的话音方才落下,殿内众人的目光又全都聚集到了谢逊处,神情各异。

“哎……”谢逊轻叹一声,却并没第一时间做出决定,脸上满是纠结、迟疑之色。

其实,在殿内众人之中,若论对此刻内心最为挣扎之人,非是谢逊莫属。若按他的本心来讲,他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就率众赶回中原,救援光明顶;可是刘基和徐达等人的顾虑他又不得不考虑,毕竟事关谢无忌的安危,这让他如何下定决心?

“呦,今天还真是热闹,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在此时,殿外传进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将谢逊从内心纠结之中解救出来。对于这道声音,殿内众人都异常熟悉,此刻听到更是让他们惊喜莫名。

“谢郎……”黛娜更是欢喜的娇呼一声,飞也似的向刚刚走进殿内的谢无忌扑去,倦鸟归林一般投入谢无忌的怀中,久久不愿起身。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谢无忌轻抚黛娜的粉背,柔声安慰个不停。

好半晌,谢无忌方才牵着黛娜的手,先来到谢逊的身前,歉声道:“父亲,因为儿子之事,又让你老人家担心了。”

“这些都是小事罢了,咱们父子不需说这个。”对于谢无忌的破关而出,谢逊亦是大为开怀,同时也不忘关切地询问:“无忌,你的伤势无碍了吧?”

何止是无奈,此次长达半年的闭关,谢无忌如今不仅任脉所受之伤都已痊愈,更一举打通了任督二脉,成功踏足半步先天之境。

只不过,当日霍天昊那先天一击,还是伤到了谢无忌的本元,基本断了他日后突破先天之境的可能,倒也算是福祸相依吧。对此,他也只能将心中的失落压在心底,毕竟事实又岂能尽如人意?

同时,通过和霍天昊的交手,谢无忌还深刻认识到自己所创的“太极虎爪功”的不足之处,但也找到了弥补之法,就是那明教的镇教绝学“乾坤大挪移”……

“父亲放心,儿子已经无碍了。”谢无忌含笑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缓缓扫向殿内众人,笑道:“这段时间以来,确是让诸位担心了,我先在此先谢过诸位。”说着又朝殿内众人微微一礼。

殿内众人连忙纷纷起身,躬身还礼,口中自是连道不敢。

待众人重新落座,谢无忌这才开口询问:“诸位今日齐聚一堂,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还是谢逊开口,将事情的原委简明扼要地道出,末了还不忘皱眉问:“无忌,对于此事,你是何看法?”

“救!自然要救!”谢无忌毫不迟疑点头道:“光明顶乃我教之根本,又岂容有失?”

谢逊和庄铮等人闻言,都不由得面露喜色。而刘基和徐达等文武重臣,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之意。本来就是嘛,他们先前之所以执意反对谢逊和庄铮等人返回中原,确是为谢无忌的安危考量,如今既然谢无忌已经出关,他们自是不需再横加阻拦。

更何况,明教,尤其是五行旗在中原各行省的分坛,对于谢无忌日后起义反元有多么重要,刘基和徐达等人也同样是再清楚不过的。

谢无忌沉吟道:“原本,返回中原,就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但眼下局势又有大为不同,光明顶危在旦夕……”顿了顿,又断然道:“情况紧急,就先由我、娜娜和庄铮等五位叔父,带领五行旗精锐各五百人,先行一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光明顶回救援。”

随之,又将目光看向刘基、徐达何常遇春三人,谢无忌继续道:“至于后续人马,则由伯温、天德和伯仁率领,直接前往四川行省的总坛所在,按计划行事……”17

第137章 共讨明教,联合伊始

第137章共讨明教,联合伊始

谢无忌那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其余众人,肃然道:“至于西域之事,就按之前的安排,拜托给诸位了。”终将目光落于蓝玉和邓友德二人的身上,不无期许地说:“尤其是大军整训之事,乃是日后我军反攻中原元廷的关键,蓝玉,友德,还望二位将军能够全力以赴,勿要让我失望。”

“是!”殿内众人齐齐起身,沉声领命。尤其是被谢无忌点到名字的蓝玉和邓友德二人,脸上满是肃然与坚定。

最后,谢无忌才对谢逊郑重地说:“父亲,西域诸事就拜托你多多费心了。也请你放心,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之事,儿子一定会全力以赴。”

“好,为父相信你!至于西域之事,你就无须再操心了,只要有为父在,必保西域无忧。”谢逊亦含笑点了点头,却也并没有坚持要与谢无忌等人一同返回中原。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若是回去,不仅未见得能帮上什么大忙,反而还会激起那些正道武林的同仇敌忾之心。

当天下午,谢无忌一行就辞别了谢逊等人,启程赶往光明顶。也幸好,光明顶地处中原与西域交接之处的昆仑山,却是让谢无忌还有极大的机会能赶得及救援……

与此同时,峨眉、少林、武当、昆仑、崆峒和华山六派,连同其他武林正道的各门各派,也已即将陆续抵达昆仑山地界,对光明顶发起最终的决战。

说起来,此次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却是峨嵋派的灭绝师太最先发起,除了那些陈年旧怨,诸如她的师兄孤鸿子之恨,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她曾经的爱徒,也是她所属意的峨嵋派下任掌门的最佳人选纪晓芙之事。

但是,整个武林,除了少数几个当事人之外,却鲜有人知道的是,纪晓芙因为满怀对师门的愧疚,早早就已离开杨逍。有家难回的她,不得已沦落江湖,独自生养了女儿杨不悔,还不得不隐姓埋名。但即便她再如何小心,总归逃不过峨嵋派的眼线,还是被灭绝师太给找到。

不过师徒二人再次重逢,灭绝师太也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清理门户,并且还承诺纪晓芙,若是她肯亲手杀了杨逍,就可以不计前嫌,不仅重新收归她回门下,更会将下任掌门之位传给她。可是,却被纪晓芙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也因此彻底激怒了灭绝师太,当场自动手清理门户,掌毙命当场。

说到这,就不得不感叹历史的强大惯性,这一世虽然没有了张无忌求医蝴蝶谷的一系列情节,但纪晓芙被灭绝师太清理门户的整个过程,还是被张无忌窥探得一清二楚。

原来,其时谢无忌体内的寒毒已被驱除的十之八九,又因“白眉鹰王”殷天正实在耐不住对外孙的想念,就派人殷福、殷禄、殷寿三大家仆将谢无忌接至天鹰教小住,却于半途正巧撞见了灭绝师太找到纪晓芙这一幕,并于暗处窥探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待灭绝师太一行离开口,张无忌心善本想将纪晓芙安葬,却发现纪晓芙竟然还留有一口气在。于是乎,纪晓芙临终之前拜托张无忌将女儿杨不悔送到光明顶杨逍处之事,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也幸好,当时杨不悔外出玩耍,并不在家中,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感念纪晓芙的悲苦一生和惜杨不悔的可怜身世,张无忌便应下了纪晓芙的临终所求,并于附近找到杨不悔,将之一直将其带在了身边。之后,张无忌更是只在天鹰教小住了半个月,就又在殷福、殷禄、殷寿三大家仆的护送下,启程前往光明顶,将杨不悔送到她的父亲杨逍处……

灭绝师太欲联合正道武林的各大门派,共同围攻光明顶,所拜访的第一站,自然就是一向与她峨嵋派交情最深的武当派。

虽说整个武林都知道,武当派还有个背弃山门的谢无忌,也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但在灭绝师太看来,谢无忌早已远赴西域经营多年,与明教瓜葛已然越来越少。更何况,武当派是正道武林的泰山北斗,确是不会和明教同流合污。

但与武当派代掌门宋远桥的会晤却让灭绝师太很失望,虽然宋远桥并没有直接回绝自己的联合邀请,却始终顾左右而言其他,推脱之意已经是显而易见。灭绝师太一怒之下,就拂袖下了武当山。

此时,张翠山夫妇早已从西域返回多时,自然也将谢无忌对未来大计的具体计划带回,宋远桥已知明教对谢无忌的重要性,又岂会轻易应下灭绝师太的联合之邀?

不过,灭绝师太此次前来武当山寻求联合,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那就是在灭绝师太的随行弟子中,就有曾在武当山生活过一段时日的周芷若。现如今的周芷若,出落得如同清水芙蓉,也是一名妥妥的一名人间绝色,再加之她的性情温婉,确是将她幼年的玩伴,武当派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张无忌和宋青书二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却说,灭绝师太带着门下弟子怒气冲冲的下得武当山,又碰见了其时正欲返回山门的殷梨亭。听闻灭绝师太欲联合正道各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更是因为纪晓芙一事,殷梨亭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当即毫不犹豫的就与灭绝师太同行,去拜访其他六大门派。

之后,灭绝师太和殷梨亭先后拜访了少林、崆峒、昆仑和华山四派,过程都是异常的顺利。没过多久整个武林都已传遍,六大门派将会带领天下武林正道,共同围攻光明顶之事。

而此时,远在武当山上的宋远桥等人,才得知殷梨亭竟然已经代表武当派和其他正道各门派结盟一事。木已成舟,武当派若是此时再行反悔,必然会被天下武林所不齿,没奈何唯有参与其中。

不过,在宋远桥等人的心中,也不无寻找合适的时机,尽可能的去化解武林正道与明教之间的仇怨,以期双方能够携手共抗元廷的心思……

第138章 历史惯性,天命张无忌

第138章历史惯性,天命张无忌

现如今,峨眉、少林、武当、崆峒、昆仑和华山六大门派,带领天下天下武林正道,共同讨伐明教,围攻光明顶一事,可谓是天下皆知,明教这边自然也不可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于是乎,“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之“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布袋和尚”说不得、“冷面先生”冷谦和周颠,乃至于分散于中原各行省的五行旗,纷纷星夜赶往昆仑山,驰援总坛光明顶。

就连已脱离明教多年的“白眉鹰王”殷天正,也率领着天鹰教大部分教众,赶往光明顶护教,守护“圣火”。

是以,双方人马一进昆仑山地界,就无可避免的相遇,并接连发生激战,致使双方互有损伤。但总体而言,还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正道武林一方占优。

也唯有像韦一笑这样轻功冠绝天下的强者,才能在六大门派中纵横驰骋,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六大门派的高手围攻。再有就是,像天鹰教这样人多势众,教中高手更是层出不穷,才能够与六大门派正面交锋,丝毫不落下风……

却说峨眉和武当两派,或许先前有些许的不愉快,但毕竟两派从创派祖师开始,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是以最终还是一路同行,相互帮衬。

峨嵋派此番进攻明教总坛光明顶,以灭绝师太为首,几乎全派出动。可见在灭绝师太心中,对明教的仇恨有多么的刻骨铭心。

至于说武当派,也同样算得上高手尽出,武当七侠来了五人,分别是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张无忌和宋青书亦在随行之列,足见他们对此行的重视。

只不过,与峨嵋派出手就会斩尽杀绝,毫不留情的铁血作风相比;武当派众人,除了对明教恨入骨髓的殷梨亭外,以及想要在佳人面前多多表现的宋青书外,其他人几乎都少有出手,即便迫不得已出手时也多会手下留情。

不仅如此,心善的张无忌,还曾多次出面劝阻灭绝师太,不要对明教众人干净杀绝。这却使得本就因其母殷素素的出身,对张无忌有所不喜的灭绝师太,更是对他极不待见。但相应的,谢无忌的多次出面劝阻,也得到了五行旗的不少好感……

这一日清晨,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峨嵋派众女弟子,却惊骇地发现,在她们之中,竟然还睡着一个青衣男子,不由得吓得失声惊叫不止。不用说,这青衣男子正是艺高人胆大的韦一笑。

闻讯赶来的灭绝师太,虽然有倚天剑在手,却丝毫不能阻止韦一笑行凶,一名门下弟子被韦一笑吸干了全身的鲜血不说,就连她现在最为钟爱的小弟子周芷若,都险些被韦一笑给掳走。

若非危机关头,张无忌挺身而出,出其不意地将周芷若从韦一笑手中救了下来,恐怕灭绝师太很有可能又要再失去一名爱徒了。

不过,张无忌虽然英雄救美成功,在佳人面前很很表现了一把,自己却不慎被韦一笑制服,并被掳走。

其时,韦一笑已经暗中跟随峨眉和武当两派有一段时日了,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张无忌。若是能擒下张无忌,他就可以胁迫殷天正和武当派两方势力,却是一笔极为划算的好买卖。

只是,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韦一笑却惊讶的发现,张无忌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着实不弱,几乎快赶上他数十年的苦功。他却并不知道,这都是张无忌自幼修炼武林绝学“九阳真经”的缘故。

不过很快韦一笑又看出,张无忌也只是内力深厚,在招式上和与人争斗的经验方面却要弱上许多,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的设计。若非是他有意放水,张无忌又岂能轻易从他手中救下周芷若?

眼见张无忌被掳走,宋远桥等人自是大为焦急,纷纷全力追赶。只可惜,韦一笑名号“青翼蝠王”,轻功确实冠绝天下,即便挟持着张无忌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渐渐将宋远桥等人越甩越远,最终从宋远桥等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在张无忌被韦一笑掳走期间,韦一笑体内的旧患寒毒发作,却是宁可自身饱受寒毒侵蚀之苦,也执意不肯去吸张无忌的血,以免和殷天正彻底翻脸。

最终,韦一笑还是咬牙坚持到与五散人汇合,并在五散人的帮助下,暂时将体内的寒毒强行压下。而对于韦一笑将张无忌掳来,五散人也是由衷的赞同。一时之间,张无忌还真变成了香馍馍,奇货可居。

就这样,兜兜转转,张无忌仍是难逃入彭莹玉的乾坤袋一游,被掳上光明顶的命运。若是谢无忌在此,难免又要感叹,历史惯性的强大!

之后的事情,就如同谢无忌所熟知的历史轨迹一般,光明大殿内,杨逍和韦一笑、五散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却是便宜了暗中窥视多时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成昆才是导致此次光明顶被六大门派围攻的罪魁祸首。

成昆以“幻阴指”一举制服了明教的一众高手,自以为胜券在握,就洋洋自得地讲述起事情的后果。

这中间,有当年他是如何与上代明教教主阳顶天的夫人,也就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于光明殿密道内偷情;又如何被阳顶天撞破,进而气得阳顶天走火入魔而亡;再如何残忍的杀害徒弟“金毛狮王”谢逊一家,一步步逼得报仇心切的谢逊,开始大肆残害各大门派之人,最终成为了武林公敌……

然而,正当成昆说到他最得意之处时,先是被杨逍和韦一笑强提一口真气击伤;随后,又被欲为义父谢逊报仇的张无忌,再度以深厚的内力所伤。

不过,成昆也的确实狡诈非常,随时随地都暗中留有一手,最终还是被他逃进了光明顶密道。

但也正是因此,张无忌才会在小昭的帮助下,进入光明顶密道,更幸运的修练成了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第139章 鹰王老当益壮,独斗少林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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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鹰王老当益壮,独斗少林武当

明教总坛光明顶,光明大殿前那片宽阔的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靠近光明大殿这一侧人数较少,并且人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或是坐,或是卧,正是山穷水尽的明教一方。

此时此刻,不仅是明教的普通教众,就连杨逍、韦一笑和五散人等一众明教顶尖高手,都是面色惨白的坐在明教众人当中,一看便知他们现在就是连行动都甚为勉强,就更别说与敌交手了,确是之前身中成昆的偷袭所致。

而在明教众人的对面,人数却要多出数倍不止,分成六块,显然是六大门派尽数到齐,对明教众人形成合围之势。

“嘭,嘭……”忽听得,拳脚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在广场正中,还有两人交战正酣。双方虽都是赤手空拳,却见爪影漫天、掌风呼啸,劲力可远达数丈之外,显然交战的二人都是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

二人的身形转动越疾,交手也是越来越快。突然间,二人又四掌相交,再一动不动,动静转换的如此自如,更是显露出二人老辣的临敌经验。

这二人,一人正是殷天正,明教一方仅余的还能动手的顶尖高手;另一人则是少林寺“见闻智性”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智。

殷天正神威凛凛,双目炯炯有神,似有电光闪动;空智则是面色祥和,眼中古井无波,不起一丝涟漪。二人都是内力如潮,一浪又一浪的朝着对方汹涌而去,连绵不绝……

不多时,殷天正和空智二人的头顶,全都冒出丝丝热气,确是相互比拼内力到了最后的关头。

在场众人,不论是明教一方,还是六大门派,俱都屏气凝息,双眼一眨不眨敌紧盯着二人,全都在为己方之人的安危担忧不已。

要知道,像是殷天正和空智这等后天后期境界的顶尖高手,比拼内力最是凶险之极,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甚至更有性命之忧。

“哈!”

“呵!”

忽然,殷天正与空智同声大喝,四掌灌注全力,各自向后连退了六七步,方才勉强站稳脚跟。确是斗了平分秋色,未分胜负。

殷天正声若洪钟,抱拳道:“老和尚,你的内功修为已入化境,老夫佩服!但事关我教生死存亡之大事,老夫确是不得不以身护教,你可还要与老夫再战下去吗?”

“阿弥陀佛,殷施主神功卓绝,贫僧也是佩服,此战就算平手吧。”空智低喧了一声佛号,语气中不无敬佩之意。却是不欲再与殷天正继续再斗下去,气定神闲退回少林寺阵营。

眼下形势已十分明朗,明教一方仅剩殷天正一人还能勉强再战,而己方仍未出手的高手却不在少数,空智确实没有必要一定要和殷天正拼个两败俱伤。

果然,空智才刚刚退下,又有一人抢步而出,横剑立于殷天正的面前,正是武当派的六侠殷梨亭。

宋远桥等人见状大急,但此时再想拦阻已是来不及,唯有心下暗暗心焦。以武当与天鹰教亲家的关系,不论殷天正和殷梨亭二人中,有任何一人有所损伤,都不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怎奈,殷梨亭对明教,更确切的说是杨逍,积怨已久,他们也着实不好过分相阻。

殷梨亭先是深施一礼,这才沉声道:“殷前辈,以武当派与天鹰教的关系,晚辈本不该趁人之危,但我与那杨逍仇深似海,今日确是非杀他不可。况且,我们六大门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殷前辈早已脱离明教,自立天鹰教,又何必再趟这场浑水,还是率领贵教下山去吧。”

“哎……”殷天正轻叹一声,确是知道殷梨亭与杨逍的“夺妻之恨”,但此等关头又岂容他有任何退让?当即摇头道:“殷六侠,老夫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虽已自立门户,但明教有难,老夫又岂能背弃昔日情义,置身事外?你动手吧……”说着踏前一步,双手成爪,两条白眉微微颤动,凛然生威。

“如此,晚辈得罪了……”殷梨亭也不再废话,手中长剑直刺而出,剑尖轻颤不已,霎时间化作数十道剑影,疾点向殷天正胸前数处要穴。此招虽是威力不凡,但也并非是杀招,确是心中还保有一丝理智,并不想与殷天正真正拼个你死我活。

殷天正显然也看出了殷梨亭的心意,左手疾探而出,再用力向下一压,就已将殷梨亭此招化解,却并没有反手抢攻,也算是投桃报李。

殷梨亭深知,若是自己一直都心存顾虑,毕竟过不了殷天正这一关,当即咬了咬牙,攻势彻底展开,剑走轻灵,或飘逸,或凝重,剑光吞吐开阖之际,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凌厉。

殷天正则是身形游走,一双好似精铁铸造的手爪,时而大开大合,守拙驭巧;时而疾如狂风骤雨,与殷梨亭以快打快,从容不迫的将殷梨亭的攻势尽数化解于无形。

“殷前辈,当心了……”忽地,殷梨亭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剑法一变,长剑竟好似化作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路“绕指柔剑”。

殷天正也是从未见过这等剑法,一时不察被殷梨亭的剑招刺伤了左臂。不过他到底也是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右臂一伸、一拂,就已经将殷梨亭手中长剑夺过;同时,他的左手也扣在了殷梨亭的肩头之上,只要他五指略一用力,便可将殷梨亭的肩头捏成粉碎。

“老夫纵横半生,还从未在招式上输过谁一招半式,好个武当张真人,哎……”殷天正怆然长叹一声,放开了殷梨亭的肩膀,并将长剑递还给殷梨亭,丝毫不顾血如泉涌的左臂伤口。

殷梨亭呆立当场,下意识地接过长剑,却是知道,自己虽然先胜一招,但结果还是自己败了。若是殷天正有心下重手,自己的整天手臂怕是都将废掉。再想及自己手中的兵刃都被殷天正夺取,更感羞愧难当……

第140章 鹰王危机,张无忌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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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鹰王危机,张无忌出手

“啊……”殷梨亭突然大叫一声,猛地冲到杨逍身前,怒骂道:“姓杨的,你这猪狗不如的淫贼,我要杀了你……”说着,长剑直刺向杨逍的胸口。却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放下杨逍带给他的屈辱与仇恨。

殷天正也没料到殷梨亭竟会如此,再加之他之前已连战五场,尤其是与空智那一战,无论是内力,还是体力都消耗极大,一个晃神竟被殷梨亭冲了过去,再想出手阻拦,却已是不及。

杨逍此时更是全身都不能动弹,当下洒脱一笑,闭目待毙。

“不许你伤害我爹爹!”忽然,斜刺里冲出一名少女,挺身拦在了杨逍身前。不是杨逍与纪晓芙之女杨不悔,还能是何人?

待看清楚杨不悔的相貌,殷梨亭不由得心下一惊,手中的长剑却是再也刺不下去了。原来,杨不悔长得像极了她的母亲纪晓芙。

恍惚间,殷梨亭还真把杨不悔错认为纪晓芙,失声喃喃道:“晓芙妹妹,你没有死……”

杨不悔却道:“我叫杨不悔,纪晓芙是我妈妈。我妈妈说,她对爱上我爹,永不后悔……”

“这不可能……啊……”殷梨亭呆楞楞地看着杨不悔,痛彻心扉的大吼一声,转身冲过人群,直奔山下而去。

“六弟……”

“六哥……”

宋远桥等人大惊,疾呼不已,有心去追上殷梨亭,但眼下的时机显然不对,唯有将心中的担忧暂且压下。

其余五大门派之人,俱都面面相觑,被这连串的变故给惊呆了。他们神情各异,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

而此时,殷天正已经将左臂上伤口止血,敷上了金创药,并正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运功调息恢复。

然而,六大门派中也并非人人都是正人君子,欲乘人之危者大有人在,他们自是不愿殷天正运功疗伤。当即,崆峒派中有一个矮小的老者纵身跃出,正是崆峒五老中的唐文亮。

唐文亮轻飘飘地落在殷天正对面,奸笑道:“殷老儿,接下来就让我来陪你玩玩,嘿……”言语甚是轻佻,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哼!”殷天正怒哼一声,最是看不起唐文亮这等奸诈小人。但此时他已连斗六人,内力所剩无几,体力更是耗损大半,只觉得全身骨节酸软,稍一用力左臂处更是阵阵剧痛袭来。

目光微转,殷天正又看到杨逍、韦一笑和五散人等人,俱都全身瘫软,天鹰教和五行旗的高手也是各个非死即伤,就连自己的儿子殷野王也都伏地昏迷,明教和天鹰教上下,除了自己,实在再无一人可堪一战。

“怎么?殷老儿,你不是怕了吧?你若是真的怕了,就滚到一边去,看咱们将你魔教三十三代教主的牌位毁去,哈……”有见殷天正似乎就连站都站立不稳,唐文亮更是叫嚣不止。

“无耻小人,老夫又岂会怕你!动手吧……”殷天正闻言,顿时眉毛倒竖,却是动了真怒,打定主意,即便是死也要拉着唐文亮陪葬。

唐文亮也不再废话,一个箭步就已窜到殷天正的身后,出拳猛地往殷天正的后心击去。

殷天正回身探手,擒向唐文亮的手腕,却不想唐文亮的身形比猴子还灵巧,更不与自己硬拼,一个闪身便已轻易躲过。

就这样,唐文亮腾闪跳跃,围着殷天正打转,虽不时出拳攻击,却又从不与殷天正硬拼,打定主意要耗尽殷天正的内力和体力。

果然,没斗几个回合,殷天正就忽觉眼前一黑,喉咙微甜,大口鲜血喷洒而出,再也立足不稳,跌倒于地。

“殷天正,今日就叫你死在我的拳下,哈……”唐文亮见状,自是大喜过望,凌空朝殷天正扑击而下。

殷天正右手撑地斜翻而起,间不容发地躲过唐文亮这一扑,同时双手齐齐探出,精准的擒住唐文亮的双臂。只听得“咔咔”两声脆响,唐文亮的双臂就已被折断。

殷天正显然心中已恨极了唐文亮,再次出手如电,又擒住唐文亮的双腿。又是“咔咔”两声脆响,唐文亮的双腿步上了双臂的后尘。

有见殷天正在重伤之余,还能有此等神威,六大门派众人无不相顾骇然,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赶上前来扶回四肢尽断,如同死狗一般的唐文亮。

“白眉老儿,我姓宗的来跟你算算旧账……”好半晌,崆峒派中又有一弓背的高大老者走在,正是与殷天正素有恩怨的宗维侠。

宗维侠足下发力,踢起一块石头,直奔殷天正的头顶而来。他本是想逼退殷天正,先将唐文亮救回。却不曾想,殷天正竟然不躲不避,被石头砸中额角,血流不止。

原来,殷天正在击败唐文亮后,早已内力、体力双双告尽,自身更已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这时,只要宗维侠上前随手一击,都能致他于死地。

宗维侠见得此情,双目不由得一亮,脚下步伐不停,眼中更是凶芒四射,显然想要趁机将殷天正击毙当场。

“鹰王,小心……”明教众人纷纷疾呼,却苦于无力上前救援。

“宗维侠,你这个无耻小人,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更有不少明教弟子破口大骂。

宋远桥等人有些上前劝阻,但却因自身立场问题,再加之殷天正才刚刚重创唐文亮,一时之间他们委实难以开口。

“魔教贼子,人人得儿诛之!”宗维侠口中却是振振有词,更将本欲上前劝阻的宋远桥等人给先行挡了回去。他几个大步就已来到殷天正的近前,出拳直击殷天正的心口处。

“休要伤我外功……”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厉喝声响起。随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就如鬼魅一般插至殷天正与宗维侠中间,挥掌迎上宗维侠的重拳。

却是谢无忌及时赶到,救下了危在旦夕殷天正。也幸亏他刚于光明顶密道中修成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才能在短距离爆发出如此疾速,否则他只是空有一身雄厚的内力,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在及时拦下宗维侠。

第141章 张无忌话因果,恶贼终授首

第141章张无忌话因果,恶贼终授首

“嘭!”闷响声中,宗维侠一连倒飞出数丈开外,方才勉强站稳脚跟;反观谢无忌,却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这一击,便不难看出张无忌内力之雄厚,绝对要胜出宗维侠不止一筹。

在场除了武当派和峨嵋派的诸人,以及杨逍、韦一笑、彭莹玉和杨不悔等少数人之外,再少有人认得张无忌,但对他如此年轻内力就这么雄厚,都大感惊讶之极。

“无忌?”眼见是自己的外孙出手救了自己,殷天正稍微恢复点精神。

“外公,是我。我先扶你去那边休息……”谢无忌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殷天正,将其送归明教阵营。

这时,宗维侠也回过神来,怒声道:“哪里来得小娃娃,竟敢帮助魔教妖人,莫非你也时魔教的小魔崽子?”作为成名已久的崆峒五老之一,如今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击退,由不得他不羞恼不已。

“无忌……”宋远桥等人连忙上前来,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一来,在张无忌被韦一笑掳走后,他们确实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张无忌有什么意外,他们实不知回去后该如何和张翠山夫妇交代;二来,也怕像是宗维侠这种六大门派之人误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伤到张无忌。

张无忌忙道:“诸位师伯师叔放心,孩儿没事,韦蝠王并没有难为我……”

“宋大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就不想和天下英雄解释解释吗?”不等张无忌把话说完,宗维侠那阴阳怪气的话语已然响起。

宋远桥目光微闪,先是向六大门派的众人遥遥抱拳拱手,这才肃然道:“无忌是我武当派弟子,也是我五弟张翠山之子。殷前辈是他的外公,外孙救外公实乃天经地义之事,还请诸位武林同道见谅。”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武当派管教不严,和魔教中人牵扯不清……”忽听得,华山派阵营方有人叫嚷了一句,语气之中满含不屑和讥讽。却是因为,当日谢无忌肆无忌惮的当着华山派上下,将他们的掌门鲜于通削首,这让华山派中不少人都连带着武当派都给迁怒上了。

“华山派的朋友,还请慎言!”莫声谷上前一步,怒视华山派一方,目光灼灼,凛然生威。就连宋远桥等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本来就是嘛,自己做得出,难道还不许人说吗……”说话的那个华山派之人自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还欲再说什么时,却被同门之人拉了一下,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哼!”莫声谷怒哼一声,心下虽恼怒不已,但也知道现在不宜和华山派当众翻脸,又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只是看向华山派一方的目光,甚是凌厉、冰冷。

“阿弥陀佛。”眼见气氛有些僵持,空智高喧了一声佛号,出言劝道:“既然事出有因,我等自是可以理解。不过,宋大侠,还请你约束好这位小施主,不要再让他坏了我等的除魔卫道的正义之举。”

“说话得可是空智大师?”然而,不等宋远桥应答,张无忌就已抢先出言,直视空智。

空智微微一怔,不知张无忌这是何意,却还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不知小施主有何见教?”

张无忌肃然道:“晚辈想请教大师,贵寺的圆真可在?”

空智更是不解,反问:“小施主问贫僧那师侄所为何事?”

“恶贼‘混元霹雳手’成昆,一心挑拨六大派和明教的不和,后转投少林门下,法名圆真。”谢无忌沉声道:“昨夜,他混入明教大殿,亲口对明教诸位吐露此事,杨逍先生、韦蝠王和五散人等皆亲耳听闻。此事千真万确,若是晚辈有半句虚言,就是猪狗不如之辈,武林中人人唾弃。还请大师明察……”

张无忌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铿锵有力,更加之他还立下重誓,由不得在场众人不心生疑惑,尽皆动容。要知道,在武林中,当众立下誓言,可并非儿戏,即便是那些邪魔外道也轻易不敢拿誓言作违。

可是,这番话落在少林寺一方的耳中,却是句句诛心。当即,少林寺阵营中,就有一相貌威严的灰袍僧人大步走出,温怒道:“张小施主,你为何胡言乱语,污蔑我少林门下?当此天下英雄面前,我少林清誉岂能容你随口污蔑?”这僧人,正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

张无忌虽不认得空性,但还是先躬身微微一礼,这才认真地说:“大师不必动怒,是非曲直,不妨将圆真请出来晚辈我当面对质,便知晚辈所言真假。”

谁知,空性闻听张无忌此言,面色更加阴沉,温怒道:“圆真师侄乃贫僧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法精湛,除了这次随众远征明教之外,多年来不曾出过寺门一步,又如何能是那‘混元霹雳手’成昆?更何况,圆真师侄此番力战魔教妖孽,已然力尽圆寂,他死后的清名,又岂能容你污蔑?”

“这……”张无忌闻听此言,只觉得心乱如麻,实没想到成昆竟然这样就死了,着实有些不敢相信,不自觉地喃喃道:“他真的死了……”

“哼!”空性怒哼一声,抬手一指不远处的那堆僧侣的尸首,大声道:“张小施主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瞧。”

张无忌也不客气,几步来到那堆僧侣的尸首之前,却见有一具尸体脸颊凹陷、双眼翻挺,正是他先前所见的成昆。当即附身探他的鼻息,触手处脸上的肌肉冰凉,显然已是死去多时。

“恶贼!你一生作恶多端,不想也有今日,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哈哈哈……”想及自己的义父谢逊悲苦的后半生,皆因这成过所致,如今这恶贼终于授首,张无忌忍不住仰天大笑不止。

这笑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既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又有对不能亲手手刃仇人的惋惜与不甘……

第142章 明教危局,虎王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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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明教危局,虎王来援

张无忌的这阵似疯似癫的大笑声,听到在场众人耳中,着实让他们心下一凛。却也使得他们对于张无忌方才之言,又信了几分。

然而,这笑声听在少林寺众人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纷纷对张无忌怒目而视。空性更是怒喝道:“张小施主,你笑够了没有?安敢如此欺我少林?”

“空性大师息怒……”宋远桥见状,连忙上前劝道:“无忌少不更事,若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少林的诸位高僧见谅。”随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无忌自幼乖觉,想来也不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无事生非,我们听他把个中的因果说完,如何?”

“宋大侠的意思,是贫僧在打妄语了?”空性面色阴沉似水,怒视宋远桥,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

“阿弥陀佛,”空智低喧了一声佛号,面露疾苦,双手合十道:“师弟,无须动怒,让张小施主将事情的原委讲明,天下英雄自有公论。”言语虽看似平静,但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怒意。

“多谢空智大师……”宋远桥抱拳拱手,微微一礼,心下却是苦笑不已,他知道此番确是将少林寺彻底得罪了,让本就不甚融洽的两派,关系愈加恶劣。

此时,张无忌已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大为不妥,连忙收敛心神,先是歉然的看了宋远桥一眼,这才在其目光的鼓励之下,朗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出……

在场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实在没有想到,当年谢逊大肆残杀正道各派之人,还有这等隐情。

不过,即便事情真如张无忌所言,皆因那成昆而起,更有其推波助澜之故,成昆也确实罪该万死,但出手残杀各派之人确是谢逊无疑,想让他们因此就放下心中仇怨,却也是不能。更何况,六大门派与明教争斗已久,个中的仇怨又岂会全因谢逊一人?

更何况,如今张无忌口中的成昆,已然死无对证,单凭他一面之词,即便他再如何赌咒发誓,都不可能让其余五大门派众人尽信。

一方是正道武林的泰山北斗,另一方则是积怨已深的仇人之子,从本心上来讲,他们也必然会偏向少林寺一方。

眼见于此,张无忌不由得心下大急,连忙高声道:“诸位武林前辈,晚辈刚刚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有半点虚假啊……”

“小娃娃,空口白牙,你让我们如何信你?”宗维侠面露不屑,嗤笑道:“更何况,谢逊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天下英雄亲眼得见,亲耳听闻,即便是千刀万剐,亦不为过!不仅使他,魔教妖人,人人都当诛之。”

“就是。”华山派方才说话那人也高声附和:“魔教之人,今日不能留一个活口。除恶务尽,否则他日必将死灰复燃,为害江湖。魔崽子们,你们若是见机早,就快快自刎,免得大爷们再动手。”

随之,更有不少其余五大门派中人纷纷叫嚷起来,俱都要将明教之人斩尽杀绝……

“无忌……”眼见其他五大门派群情激愤,宋远桥深知大势已不可挽回,当即轻拍了拍张无忌的肩头,以示安慰;同时,还不忘也以眼神阻止其继续强自出头。

“可是,大师伯,我……”张无忌欲言又止,大感为难。他深知,若是自己出面维护明教,阻止其余五大门派,必然会连累师门,很可能将武当派数十年的威望、名声都毁于一旦。

但自己侥幸学得“乾坤大挪移”,这才能从秘道中脱困,确是实实在在地受了明教大恩;并且,自己与明教诸人相处的时间虽并不算长,但也能看得出他们也都是心怀坦荡,实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外公殷天正和舅舅殷野王也在明教之列,这让自己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一时之间,张无忌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行事,心中满是纠结和无助……

事已至此,明教和天鹰教的教众俱知今日大数已尽,纷纷挣扎着爬起来,除了那些重伤至实在无法动弹者之外,俱都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万事万民,不图私我。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却见,明教自杨逍、韦一笑和五散人等人以下,天鹰教自殷天正、殷野王以下,人人神态庄严,朗声念诵明教的教义经文,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智双手合十低喧佛号,心中虽不无触动,但却狠下心肠大声发令:“诸位武林同道,除魔卫道,确是不可心慈手软,今日就让我等将魔教余孽逐一超度了吧……”

“空智大师倒是好大的口气,我明教创教数百载,岂是尔等说灭就能灭的……”不等空智号令发完,另有一把嘹亮的长啸于六大门派身后处传来,响彻整个广场上空,直震得在场众人双耳发鸣,尽显来人超凡脱俗的雄厚内力。

在场众人连忙循声望去,眼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正向此间疾速驰来。来者虽人数众多,但动作却是整齐划一,阵型分毫不乱。看起来,完全不像江湖门派,更像是沙场的百战大军。

见此情景,六大门派众人一片哗然,相顾骇然失色。

来者足有两千五百余种,转眼就已来到六大门派身后数丈开外,自动分成五队,将六大门派团团围住,各举长弓劲弩、飞斧巨木、毒水喷射器、火油发射器等,遥遥指向六大门派,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让六大门派众人伏尸当场。

这两千五百余人,虽然人人都是五行旗的装扮,但与六大门派之前所遇的五行旗弟子完全不同,全都是令行禁止,目光冷漠无情,周身煞气直冲九霄。

“不好,是魔教余孽‘太极虎王’谢无忌,率领西域五行旗来援了……”也不知是谁失声低呼了一句,更是让除武当派外的其余五大门派,人人面色如土,心中寒意大升……

第143章 形势逆转,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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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形势逆转,剑拔弩张

谢无忌、黛娜、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和胡青牛夫妇,于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中走出,更是漠然从六大门派中穿过,完全视六大门派的众高手如无物,面无表情地护立于明教一方之前。

五大门派自是人人面露愤慨之色,但奈何眼下行事比人强,他们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有对谢无忌等人怒目而视。

同时,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昆仑派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夫妇,崆峒派除重伤的唐文亮外的其余崆峒四老,华山派的高矮两位长老,全都上前几步,与少林是的空智和空性聚在一起,低声讨论起后续事宜。却是很自然的就将武当派排除在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整个武林都知道谢无忌和武当派的渊源,如今谢无忌已至,更是弄得如此大的阵势,其余五派对于武当派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信任。

对此,宋远桥等人也并未放在心上,全都面露喜色拥向谢无忌,将他和黛娜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八弟,这段时间你过得可好?为何半年多都没有音信传回?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谢无忌笑道:“诸位兄长莫怪,中间却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待稍后我自会对你们一一诉说。”随之,又牵起黛娜的手,向宋远桥等人介绍道:“诸位兄长,她是黛娜,是我刚过门的妻子。”

“拜见诸位兄长。”黛娜落落大方地向宋远桥等人一一见礼。

“弟妹好……”宋远桥等人自是纷纷还礼,看向黛娜的眼神满是亲近。其实,张翠山夫妇重返武当山后,对于黛娜之事也多有提及,他们心中早就对黛娜不无好感。

谢无忌微微一笑,又道:“诸位兄长,先让娜娜陪你们聊聊,待小弟先将此间事情处理完,再和诸位叙旧。”

“八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宋远桥深深地看了眼谢无忌,轻声叮嘱了一句。

“大哥放心,我晓得……”谢无忌略点了下头,再朝宋远桥等人拱了拱手,这才将目光转向杨逍和殷天正等人。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的歉意,不论怎么说,明教遭逢大难,他甚为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却是姗姗来迟,实属不该。

“谢无忌……”杨逍、韦一笑和五散人等人,也都神色复杂的看向谢无忌,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作何感想。

相比之下,殷天正和殷野王等天鹰教众人,就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只是不无好奇地打量着谢无忌这位明教的后起之秀。

半年前,张翠山夫妇自冰火岛直接返回中原,张翠山这个毛脚女婿自然要去天鹰教拜见岳父和大舅哥。这期间,夫妇二人没少提及谢无忌在西域所行之事,乃至于其心中的宏图大计,确是让殷天正和殷野王等人印象颇为深刻。更何况,谢无忌还曾救过张翠山一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对他们有恩。

谢无忌歉声道:“杨左使,鹰王,蝠王,五散人,还有教内的诸位兄弟,谢某因被他事所困,救援来迟,还请诸位不要怪罪。”语气甚为真诚,丝毫未曾以救命之恩自居。

“能来就好。”杨逍摆了摆手,说:“虎王心系本教,不远万里驰援,我等又岂会再心生怨怼之情?”

“是啊……反倒是我等还要感谢虎王万里驰援之恩呢……”韦一笑等人也是连连摇头。

谢无忌佯怒道:“诸位这是何言?莫非诸位不当我是本教一份子?还是说,诸位对我心中仍是不无怪责?”

杨逍苦笑连连,有感而发地叹息道:“之前,是我等私心太甚,才会有今日之祸,确是怎么都怪不到虎王头上,哎……”确是他今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更是数次险些丧命六大门派之手,许多事情都已看开了,这才会有此一叹。

闻听杨逍此言,韦一笑等人亦是满脸的晦色,显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同样对他们的触动和打击同样不小。

有鉴于此,谢无忌却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又将目光转向殷天,拱手见礼道:“见过鹰王,临行之前,家父让我一定要将他的问候给鹰王带到。”

“谢三弟有心了。”殷天正虽身受重伤,但豪迈之气丝毫不减,不无赞叹道:“谢三弟能有子如此,确是羡煞老夫。”

“鹰王过誉了。”谢无忌谦逊地笑道:“野王兄弟才是英雄不凡,待此番击五大门派,定要和他好好把酒言欢。”说着,还不忘朝殷野王抱拳拱手。

“好!待击退五大门派的伪君子,咱们不醉不归。”殷野王哈哈一笑,同样的豪迈不羁,颇有其父之风。

“诸位,稍歇,待我先将这些外人‘送走’……”谢无忌眼中精芒一闪,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五大门派身上。

“空智大师,现在又如何?只要本座一声领下,必让你等五派血溅当场,今日再难下得了光明顶……”谢无忌目光灼灼地扫向五派众人,最终停顿在空智的身上。

“阿弥陀佛……”空智低喧了一声佛号,满脸的疾苦,并没有立即回话。

“姓谢的,要战就战,你若想让我等向你们这些魔教邪徒低头,确是妄想……”灭绝师太眼中厉芒闪烁,冷冷地看向谢无忌,断然道:“今日,即便我等尽皆战死,也必要拉着你们同赴黄泉!”这番话说得确是铿锵有力,气概不弱于天下间任何男子,确是与她平日的行事作风完全相符。

不过,灭绝师太的这番言辞,也并非全都是虚言。若是谢无忌今日执意要将五大门派尽数留在光明顶上,他所带来的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也必然不会剩下多少。甚至于,就连杨逍和殷天正等人的安危,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全都保下。

“哦?”日向君麟目光微闪,面无表情地与灭绝师太相互对视,四目中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一时之间,场中的气氛变得更为剑拔弩张,只待谢无忌一声令下,一场惨烈的血战就将展开……

第144章 赌斗!谢无忌的约法三章

第144章赌斗!谢无忌的约法三章

“八弟……”宋远桥微微皱眉,轻唤了一声谢无忌。他虽然相信谢无忌不是残忍嗜杀之悲,应该不会对五大门派赶尽杀绝,但今日明教损失惨重,难保谢无忌不会头脑一热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谢无忌淡然一笑,目光再次环视五大门派诸人一圈后,这才朗声道:“当今天下蒙古搭载践踏我中原大地,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我教虽一向被诸位视为邪魔外道,但却一心都以驱除鞑虏为己任……为天下苍生计,本座今日不会对诸位赶尽杀绝……”

五大门派闻言,俱都暗自松了口气,即便他们都是心志坚定之辈,若能不死,谁又愿意平白罔送性命?

不过,像是空智、灭绝师太等诸派掌门或是长老,却都是面色上并未见太大的变化,仍然一言不发地等待着谢无忌的后续条件。他们可不相信,谢无忌会这么好心,没有任何条件的就放过他们。

甚至于,像是灭绝师太这样的嫉恶如仇近乎偏执疯子,就连谢无忌的条件都不想听,就直接与谢无忌拼个你死我活。在她的心中,能与魔教邪徒力战而亡,也是无上的光荣。

“然,我教与诸位积怨已久,今日诸位更是大张旗鼓的欺上门来,若本座将诸位就这样放下光明顶,难道不会将天下武林笑话我教无人……”谢无忌话锋一转,沉声道:“本座在此,欲与诸位赌斗一场,但凡五派中任何一人能胜过本座,本座今日就无条件放诸位离去。”

“此言可真?”宗维侠当即出言反问,好似生怕谢无忌会反悔似的。

谢无忌淡淡瞥了宗维侠一眼,不屑回答。

“谢无忌,你倒是狂妄得很,这是看瞧不起我等,欲要挑战我们整个正道武林,就连车轮战也无惧喽?”华山派的矮长老接口道。即便到了此时,他还不忘挑拨谢无忌与五派的关系,还是隐晦的点出车轮战之事,显然是没安好心。

对此,谢无忌却是不会感到任何的奇怪。那日,自己当着华山派高矮两位长老的面,将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削首,必然会让二人感到颜面尽失,将自己给深深的恨上了。当即傲然道:“本座既然敢当众立下赌约,自是无惧尔等车轮战。”

“好!很好……”矮长老深深地看了眼谢无忌,面上虽是冷笑不止,但在他的眼底深处却又不无得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智口喧佛号,语气平和地问:“但敢问谢施主,若是我等赌斗失败,又当如何?”

谢无忌平静地说:“若是诸位不敌本座,本座也同样不会对诸位赶尽杀绝,诸位只需与本座约法三章,仍可平安下得光明顶。”

“约法三章的具体内容若何?”何太冲忍不住出言问道。

“其一,”谢无忌竖起一根手指,肃然道:“即日起,在未将蒙古鞑子赶出我中原大地以前,你我双方都需严加约束弟子门人,不可再轻起争端,平白便宜了蒙古鞑子。”

顿了顿,眼见五大门派并未有太多的反对之情,谢无忌继续道:“其二,本座也不指望诸位能够放弃昔日的仇怨,但还是那句话,一切都等将蒙古鞑子赶出我中原大地,我们再来清算彼此之间的私怨,如何?”说罢,灼灼的目光直视向五大门派诸位掌门、长老等人。

空智和何太冲等人彼此交流了一个眼神,也都知道如今形势比人强,却是不得不先应下谢无忌此条件。更何况,推翻蒙古人的朝廷,也同样是他们心中所愿,是以对于谢无忌所提出的这个条件,他们也并没有反对。最终,还是由空智为代表,肃然道:“谢施主一心为天下百姓考虑,我等自无异议。”

“哼!”唯有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对于谢无忌的条件不屑一顾,但她也不会一意孤行的去违拗其余四大门派的共同决议。

谢无忌也知晓灭绝师太的脾性,懒得去理会她,又道出了自己的第三点:“最后一条,为求将蒙古鞑子今早驱除出我中原大地,还望诸位能够暂时摒弃前嫌,待我明教起义之时,能够遥相呼应,群策群力……”

“不可能!”不等谢无忌把话说完,灭绝师太已断然拒绝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谢无忌,你莫要以为占着大义的名义,就妄图驱使我辈正道中人,做梦!”

谢无忌神色不变,但言语上却也不再那么客气,淡淡地说:“灭绝师太,若我没有记错,贵派的创派祖师郭襄女侠,继承其先父遗志,一向都已驱逐鞑虏为己任,怎么到了你这代,却只顾私人的小恩小怨?”

“哼!”灭绝师太冷哼道:“驱除鞑虏,我峨嵋派自是义不容辞,但也绝对不会与你等魔教邪徒同流合污。”

有见灭绝师太如此固执,谢无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怒意,却还是将心中的恼怒暂且压下,也不再理会灭绝师太,将目光又转向空智等人处,问:“诸位,你们的意思呢?”

“阿弥陀佛,”空智双手合十道:“谢施主,诚如灭绝师太所言,驱逐鞑虏,我等诸派同样是义不容辞。然,若说要与贵教携手合作,此事确是还要从长计议……”

“不错。”何太冲接口道:“谢无忌,你我双方的争斗、恩怨由来已久,毫无信任可言,说什么携手合作,岂不是贻笑大方?”

崆峒和华山两派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脸上的不屑之意全都溢于言表。

对于五派一再曲解自己之意,谢无忌实在是无语之极,心知对方既已先入为主,即便自己再如何解释也是白费力气,唯有换一种说辞,道:“那我的条件改上一改,待有朝一日时机到来,不论诸位是否起义,在蒙古鞑子被驱逐之前,都不要拖我教的后退,如何?”

“自无不可……”空智和何太冲等人相视一眼,俱都点头同意。此番,就连灭绝师太也都在没有多说什么。

第145章 先斗空性,少林认输

第145章先斗空性,少林认输

“好,如此就一言为定!”谢无忌沉喝一声,却也并没有立即就向五派邀战,而是转身对张无忌招呼道:“无忌,你过来。”

“八叔……”张无忌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谢无忌近前。他虽然与谢无忌相处的并不多,但也素知谢无忌对自己一家的大恩,是以对谢无忌极为尊敬。

“无忌,”谢无忌吩咐道:“你所修的功法,不仅内力浑厚生生不息,还尤善治愈内伤,我既与五派定下赌约,现在你就可以去助你外公和舅父他们疗伤了。”虽只提及殷天正和殷野王二人,但他深知张无忌的脾性,必不会对杨逍等人的伤势束手旁观。

“是。”张无忌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殷天正等人走去。而此时,胡青牛也早已查探过杨逍、殷天正等人的伤情,自会告诉张无忌该如何行事,再无需谢无忌操心。

对于谢无忌此举,五派众人虽会颇有微词,但却也无法多说什么。一来,谢无忌和他们已经立下赌约;这二来嘛,张无忌帮助外公和舅父疗伤,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天色已然不早,我教可没那么多闲暇招待诸位留宿,来战吧!”谢无忌双目如电,缓缓扫过空智、灭绝师太和何太冲等人,傲然道:“少林寺即为正道武林的泰山北斗,这头一战,不如就由你们先来好了。不知空智、空性两位大师,何人与本座一战?”

“阿弥陀佛,谢施主,就由贫僧先来会会你……”说话之人正是空性,声若震雷,大踏步走到谢无忌的正对面。却说,空智之前与殷天正一战,内力消耗颇巨,绝非这么短时间内就可恢复的。如此一来,少林寺一方出战之人,也只能是空性。

谢无忌目视空性,朗笑道:“久闻少林‘龙爪手’乃当今武林最顶尖的擒拿爪功,今日确是要与空性大师好好讨教一番,哈……”

“如此,谢施主小心了……”空性也不多废话,踏步上前,右手直奔谢无忌的头顶抓将下来。只看这一抓,自手腕到手指,俱都伸得笔直,劲道更是凌厉之极,少林“龙爪手”果然不凡!

谢无忌略一侧身,便已轻飘飘地让开空性这一抓。且不说他如今已是妥妥的半步先天的绝顶高手,就单论擒拿爪法,他也自幼开始修炼,浸淫二十已有余载,也不可能被这么简单的就被空性轻易击中。

空性一抓不中,左手紧随而至,这一抓来势更加迅捷刚猛。随之,他的双手左右轮出,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紧接着呼啸而至,整个人都好似化作一条真龙,龙影腾空,龙爪急舞,将谢无忌笼罩其内。

面对空性这好似连绵不绝的攻势,谢无忌面上无喜无悲,双手背于身后,足下不疾不徐,却总能将空性的凌厉抓击间不容发地尽数避开。他此举,一来是对五派众人示之以威,同时也不无趁机观察、体悟少林“龙爪手”的奥妙之意。

现如今,谢无忌自创的“太极虎爪功”已到了一个瓶颈,若想再度有所突破,除了汲取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的精要之所在之外,同时还需要博取众家之长。而少林的“龙爪手”,与武当的“虎爪功”和殷天正的“大力鹰爪手”被誉为天下三大擒拿爪功,他自是不会放过。

正所谓,佛也有火!有见谢无忌如此无视自己,空性即便心性再好,也不由得怒火中烧,攻势越加迅疾,也越加刚猛。转眼间,就已将“龙爪手”全三十六式尽数施展完毕。只可惜,却仍奈何不得谢无忌分毫。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对于“龙爪手”的个中精妙,暗自点头赞叹不已。同时,在他的心中更是大受启发,收获颇丰。

眼见自己仍不能拿下谢无忌,甚至都未曾逼其出手,空性心中难免变得有些急躁,招式转换之间,就不自觉露出一丝破绽。这一丝破绽虽然极其难以察觉,但又如何能瞒得过谢无忌的双眼?

原来,“龙爪手”只有三十六式,要旨更在凌厉狠辣,不求变化繁多。空性生平逢敌无数,但只要他使出“龙爪手”,无不立占上风,总能在十二招以前便克敌制胜。像今日这般,全三十六式尽数施展完,不仅未曾将谢无忌击败,更连一丝上风都占不到,还真是绝无仅有。

却见,空性左手虚探,右手势挟劲风,真抓向谢无忌的左肩缺盆穴,正是“龙爪手”中的“拿云式”。

谢无忌同样是左手虚探,右手直抓向空性左肩缺盆穴,招式竟与空性一般无二。只不过,他的出手更为迅疾,后发先至,刹那间就已抓实在空性左肩缺盆穴;反观空性,指尖距离他的肩头还有三寸有余。

空性一呆,只觉得整条左臂都是一麻,再使不出一丝力气,耳旁边又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确是已被谢无忌卸脱臼。还不等他有任何反应,谢无忌的右手顺势在他的右肩又是轻轻一拂,让他的右臂也步上了左臂的后尘。正是“龙爪手”中的“抚琴式”。

空性直愣愣地看着谢无忌,丝毫不顾软绵无力的两臂,骇然失声:“你……你怎么会我少林的龙爪手?”

谢无忌似笑非笑地反问:“不是空性大师你刚刚演练给本座看的吗?”

“你……”空性哑然无声。恍惚间,广场上数千双眼睛都注视在自己脸上,着实令他羞愧难当,心中更是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这数十年来苦练的武功,全都化作了梦幻泡影。

“谢施主在擒拿爪功上的造诣,比贫僧高明甚多。贫僧败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再深深看了谢无忌一眼,默然退至空智的身后。

“多谢空性大师不吝赐教!”谢无忌抱拳微微一躬,语气甚为诚恳,确是发自真心实意。

“阿弥陀佛……”空智低喧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今日一战,我少林寺甘拜下风,谢施主所言的约法三章,贫僧代表少林寺应下了……”

第146章 七伤拳之弊,崆峒派退败

第146章七伤拳之弊,崆峒派退败

“空智大师慈悲……”谢无忌略一拱手,又将目光转向其余四派,眼中神采飞扬,战意凛然。

“姓谢的,你莫要太过嚣张,我崆峒却不怕你,先吃我一记七伤拳……”忽然,崆峒派有一人激窜而出,出手既快且狠,拳风呼啸,直袭谢无忌胸前的璇玑穴。这突然出手之人,正是崆峒五老中排行第四的常敬之。

“嘭!”谢无忌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既不躲闪也不避,任凭常敬之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击在自己的胸口处,却好似全无所觉。

“你……怎么可能?”常敬之惊骇失声,实在为谢无忌的护体外功震骇莫名。心下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当即拳出如风,“嘭嘭”两拳再次击打在谢无忌的胸口处。

谢无忌依旧面带不屑,似笑非笑地看着常敬之,这开山裂石的三拳击在他身上,竟好似无关痛痒,就像是击打在别上身上一般。

在场众人,无论是正道武林的六大门派,还是明教和天鹰教的众人,俱都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好!好一个‘一拳断岳’……”明教阵营中,更是响起了一声“赞叹”,可不正是五散人中的周颠。这家伙,就算是身受重伤,仍改不了他那嘴臭的毛病。更何况,先前在谢无忌为赶至之前,他可是受够这些名门正派的嘴脸,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他自是不会放过。

常敬之闻听此言,顿时满脸的羞愧,脸色涨得跟火烧似的,就连他那张黑黝黝的脸庞都丝毫遮掩不住。原来,他在武林之中,被人送外号“一拳断岳”,虽有不免有些夸大之嫌,但也足见他的拳力不凡。如今他连出三拳,全都结结实实地打在谢无忌胸口处,结果却全都成了白费功,如何能不让他羞愧难当?

“退!”但听得谢无忌轻喝一声,常敬之顿时如遭雷击,面色更是变得苍白若纸,一大口鲜血喷出,向后踉跄退去,若非宗维侠及时出手相扶,恐怕他更会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时节,不仅是他,整个崆峒派的颜面都将彻底扫地。

“姓谢的,你欺人太甚!你若是有本事,也接老夫一拳试试……”宗维侠怒喝一声,暗运一口真气,跨步上前,整条手臂的骨骼都“咯咯”作响,确是灌注了他毕生功力,重重地轰向谢无忌的胸口处。

面对宗维侠这刚猛无匹的一拳,谢无忌却是不敢再不闪不避地硬受,当即探爪而出,迎击上前。

对于宗维侠的品行,谢无忌虽不敢恭维,但论及在“七伤拳”上的造诣和功力,他确当之无愧为崆峒五老中最强之人,远不是常敬之所能比拟。

“嘭!”拳爪相碰,宗维侠只觉得谢无忌的手爪就如同精钢铁铸,更有一股庞大到无可匹敌的巨力反震而回,直震得他胸中的气血翻涌,嘴角不禁溢出丝丝鲜血。

然而,还不等宗维侠运功将这股反震之力化解,突又觉得肩头的云门穴、上臂的青灵穴和腿上的五里穴又麻又痛,却是旧患复发,当即闷哼一声,向后连退不止。二者相加,让他当场受了不轻的内伤。

“你……我……”宗维侠的脸色阵红阵白,又急又怒地瞪着谢无忌,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七伤拳当真神妙精奥,本座佩服!”谢无忌却是不想,也不能将崆峒派得罪到死,朗笑道:“宗维侠,你这一拳中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种拳劲各不相同,吞吐闪烁,变换百端,即便本座亦不得不全力相抗……”

谢无忌的这番说辞,不仅是他刚刚从宗维侠这一拳种感受而出的,更为重要的是,这套崆峒派的镇派绝学“七伤拳”,他早已从谢逊那里得全,并烂熟于心,虽不曾修炼,但对其的理解也并不见得就会比崆峒五老差。

宗维侠的面色刚稍显缓和,却又听谢无忌话锋一转,又道:“然而,本座这里却有一劝,若是你再继续强练‘七伤拳’,过不了八九年,必定全身瘫痪。”

宗维侠闻言,先是目光一凝,随之就迸发出愤怒的火焰,寒声问:“姓谢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座只是好言相劝,你若是不听良言,本座也没办法。”谢无忌面色不改,不疾不徐地说:“云门穴属肺,若有隐痛,定是伤了肺脉;青灵穴属心,若是麻痒难耐,必是伤了心脉;五里穴属肝,每逢阴雨若是酸痛,则是伤了肝脉……宗维侠,你若再强练‘七伤拳’,这些症状必然越来越严重。”

“胡说八道!”谢无忌这番话听在其他人耳中,或许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在宗维侠耳中,还真让他如遭雷击,他却是兀自强辩道:“‘七伤拳’是我崆峒绝技,修炼起来又怎能么可能有害无益?当年我派创派祖师木灵子,以‘七伤拳’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寿至九十一岁,又何曾因为修炼‘七伤拳’而伤害自身?”

谢无忌淡淡地说:“木灵子前辈功参造化,早已步入先天之境,修炼这‘七伤拳’自然是不仅无害,反而还能强壮脏腑。若是你也能步入先天之境,修炼‘七伤拳’自然也可无碍。”

“这……”宗维侠呆立当场,虽然打心底里不愿相信谢无忌的话,但谢无忌刚刚所言,无不印证了自己的那些陈年旧患,确是由不得他不信。

“二弟……”

“二哥……”

余下的崆峒五老,纷纷看向宗维侠,眼中满含关切,却又不无问询之意。

“此次赌斗,我崆峒派认输,同样也会依照之前的约法三章行事。”宗维侠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同门师兄弟,而是再深深地看了谢无忌一眼后,在毅然开口说了一句后,这才大踏步返回其他崆峒五老之中,低声说了些什么。

余下的崆峒五老闻言,俱都面露凝重,还不时偷瞧向谢无忌,显然宗维侠所言必定与谢无忌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到底是何……

第147章 以一敌二,正两仪剑法

第147章以一敌二,正两仪剑法

谢无忌灼灼的目光缓缓扫过峨眉、昆仑和华山三派,最终定格在昆仑派的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身上,朗声道:“想当年,昆仑派的前辈何足道先生,琴剑棋三绝,世称‘昆仑三圣’。只是不知,何太冲,班淑娴,你二人又得其几分真传?”轻视之情溢于言表。

“谢无忌,你莫要欺人太甚!”班淑娴怒叱一声,仗剑上前,立于谢无忌的丈许开外,面色变得冰冷之极。

何太冲心知单凭班淑娴一人,绝非谢无忌的敌手,生恐班淑娴有失,连忙踏步上前,与班淑娴并肩而立,联手之意不言而喻。不过,他们夫妇二人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实在不好明言,一时之间弄得有些进退维谷。

“一齐上吧!”谢无忌傲然道:“就让本座领教一下你们的‘正两仪剑法’!量单凭你们夫妇任何单独一人,都绝非本座的敌手。”

“谢无忌,你太狂妄了,竟敢对我师父和掌门师叔如此无礼?”不等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说什么,昆仑派阵营中一道声如破锣般的大喝突然乍响。喝声未毕,一个矮胖的道人急窜而出,挺剑猛刺向谢无忌的背心。这人的身法极快,出剑迅捷,虽看似事先已出言警告,但实则和偷袭没有任何分别。

谢无忌头也不回,待剑尖将要触及他的背心时,回手向后一抓,十指如钩,牢牢将那长剑擒住。任凭那道人如何用力回抽,长剑在他的手中都纹丝不动。

“这就是昆仑派的门风?”谢无忌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回抓的手臂略微一抖,就听得“咔嚓嚓”一连串脆响,长剑应声寸寸断裂。

“噗……”立时间,那道人只觉得有一股雄浑的内力,顺着碎裂的长剑直袭他的五脏六腑,当即口喷鲜血,向后跌飞了出去。

“西华子……”班淑娴低呼一声,眼中的神情既有担忧,又不无温怒。刚刚出手偷袭谢无忌的那道人,正是她的亲传弟子,如今不知被谢无忌伤到何种程度,由不得她担心不已;但又因为西华子如此轻易就被谢无忌随手击败,又让她在众人面前大感丢人现眼。

“谢无忌,看剑……”事已至此,班淑娴也再顾不得什么夫妻联手,传出去会对他们昆仑派名声不好,当即挺剑便往谢无忌的眉心挑去。妇唱夫随!何太冲与班淑娴心意相通,手中长剑同时直刺向谢无忌的心口处。

谢无忌身形晃动,从何太冲与班淑娴的双剑之中穿过,双手成爪,左手擒向班淑娴的长剑,右手则罩向何太冲的面门。

何太冲和班淑娴乍合乍分,不仅轻易避开谢无忌的攻势,还相互交换了一个身位。班淑娴剑式一变,斜刺向谢无忌的腰肋;何太冲则是剑身微转,剑锋对准谢无忌那还来得及收回的左手削去。

谢无忌左手也不收回,反手一拂,平平低搭在了何太冲的剑身之上,一股柔和的劲力送出,立时就将长剑荡了开去。然而,不等他继续追击,班淑娴的长剑疾刺而至,逼得他不得不侧身躲避。

下一瞬,何太冲已重整旗鼓,长剑又递到,疾点向谢无忌的面门;班淑娴也跟上又是一剑刺出,招式之狠辣,劲力之凶猛,直欲置谢无忌于死地。

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妻同心,两把长剑配合无间,阴阳相辅,不仅未留丝毫破绽,攻势更是连绵不绝,凌厉狠辣……

谢无忌足下连点地面,身形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在何太冲和班淑娴的长剑中腾闪躲避,每每总能间不容发的避开二人的攻势。他在默默地观察,观察二人的正两仪剑法,再寻机将二人一举击溃。

说起来,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都仅是后天中期境界,比之半步先天的谢无忌差了何止一筹?然而,二人有“正两仪剑法”的加成,每一剑的威力,都是二人合力一击的倍许不止,即便是谢无忌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他可不想,在这二人身上阴沟里翻船。

正两仪剑法,昆仑派镇派绝学,是为享誉武林的剑阵之一。此套剑法的步法与剑招,皆是从四象八卦中演化而出,共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令人防不胜防。若由心意相通的二人联合使出,其威力更能成倍的增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无忌大部分时间都是只守不攻,偶尔才会探手攻击,却也总是一触即收,总归是让他将“正两仪剑法”的六十四种变化尽数了然于心。

这时,何太冲与班淑娴的凌厉攻势再至,何太冲挥剑斜刺向谢无忌的项颈,班淑娴的剑式则朝着谢无忌的肩头力劈而下。这两剑来势甚疾,逼得谢无忌唯有退避一途。那时节,二人的后续剑式便可连绵不绝的紧随而至。

谢无忌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不退反进,身体前倾,犹如一头下山猛虎,猛的向前疾窜而出,险之又险的从何太冲和班淑娴的两剑之中穿过。再瞬息转身,双爪直袭向何太冲的背心和班淑娴的后脑。

何太冲与班淑娴也未料到谢无忌的身法竟然如此诡异,颇显措手不及的回剑封挡。只听得“咚咚”两声脆响,何太冲与班淑娴手中的长剑剧颤不止,双双向后退了小半步,剑式也为之一窒。

趁此良机,谢无忌两手疾探而出,出手如电,或抓,或擒,或点,或啄,暴起漫天的爪影,带着“呲呲”的尖锐啸声,向何太冲和班淑娴当头罩下。

何太冲与班淑娴无奈,唯有继续挥剑封阻格挡,再难有像先前那般的连绵之势。一时之间,二人完全陷于被动。

不过,何太冲与班淑娴虽处于下风,却一点都不显慌乱,进退有序,守得密不透风。更兼二人不时交换身位,任凭谢无忌的攻势疾如狂风暴雨,却始终难以伤到他们分毫。

谢无忌却是一点步着急,牢牢掌控着主动,再不给何太冲和班淑娴任何机会,出手越来越快,攻势也越来越凌厉,如同汹涌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就好似无有尽头一般……

第148章 无耻之尤,正反两仪大阵

第148章无耻之尤,正反两仪大阵

眼见谢无忌已牢牢掌控场中的局面,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虽说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也并未露出败像,但在场每一个人都清楚知道,谢无忌的胜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姓谢的,你莫要嚣张,看刀……”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升,一个矮小的身形急窜而进,一刀砍向谢无忌的下盘。同时,他口中还不忘高呼道:“师弟,还不动手?”

在场众人,不论是正道六大门派,还是明教和天鹰教的众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这出手偷袭之人,正是华山派的矮长老,而他口中招呼之人,无疑就是华山派的另一位高长老。

“卑鄙……华山派,你们卑鄙无耻,竟然出手偷袭……”随之,叫骂之声不绝于耳,确是明教和天鹰教的众人实在看不过眼,纷纷指责起矮长老的偷袭行径。

这一次,五派不出预料的并没有反唇相讥,就连华山派也同样如此。实在是矮长老的行径太过不堪,他们实在没有脸面开口还击。

矮长老的偷袭虽然突兀、迅猛,但谢无忌却是不慌不忙,飞起一脚直踢向矮长老的手腕。

“哎呦……”矮长老怪叫一声,连忙缩手后撤,险之又险地避过谢无忌这一脚。却不料,谢无忌横身而起,双脚连踹向他的胸口。这两脚,比之他刚才的偷袭更为突兀、迅疾,令矮长老着实有些避之不及。

与此同时,谢无忌的双爪攻势不停,仍向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疾攻不停,不给二人任何机会。

然而,都不用矮长老再继续后退躲避,一道凛冽的刀芒朝着谢无忌的双腿力劈而下。却是眼见矮长老被谢无忌逼得甚为狼狈,高长老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愿,都不得不挥刀参战。

以四敌一,虽说即便是胜了谢无忌,也极不光彩,但若是这样都败了,那他们的脸面就更加会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谢无忌那已踢出的双脚,又诡异的收了回去,间不容发地避过高长老这迅猛的一刀。只不过,也因此让他双手的攻势为之一缓,却是给了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以喘息之机。

不待高、矮二长老再度攻击而上,也不待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重整旗鼓,谢无忌就已抽身而退,立于四人的丈许开外,面无表情地紧盯向对面四人。

“谁让你们插手了?”虽被高、矮二长老所救,但看起来何太冲并不是很领情,反而还觉得有些颜面尽失。再看班淑娴,面色也同样不是很好看。

对于自己突然偷袭行径,矮长老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地说:“铁琴先生,贵派的‘正两仪剑法’精奇奥妙,但咱们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同样是绝艺神功,和贵派的这套剑法可谓是一时瑜亮。倘若咱们能刀剑合璧,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调和,水火互济,啧啧……”

班淑娴目光一闪,闻言忍不住想道:“这矮长老虽然行事让人不敢恭维,但说得确是不无道理,倘若真能合‘正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刀法’之力,当可达致天下兵刃招数的巅峰……”

只看班淑娴表情,何太冲立刻就猜到其心中所想。只不过,他到底是一派之长,心中的顾虑难免要多上许多:“我夫妇二人虽不是谢无忌的对手,但若真与华山派联手,四大高手合战谢无忌,实在太过有失身份,即便是胜了,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难免要被天下武林所嘲笑……”

“怎么?”矮长老见状,又出言相讥道:“何掌门,何夫妇,难道你们连与谢无忌再战的胆量都没有了吗?”

“战就战,谁怕谁!只盼待会,你们两个不要拖我夫妇的后腿才是……”班淑娴反唇相讥,却是顺坡下驴,一口应下了与高、矮二长老联手之事。

“哼!”何太冲轻哼一声,却也并没有出言反对。有道是妻命不可谓!其实,在昆仑派,真正当家作主的是班淑娴这个“太上掌门”,对于班淑娴的决定,就连何太冲都轻易不敢违背。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要摆足掌门人的架子。

“嘿嘿……”矮长老嘿然一笑,这才挑衅地看向谢无忌,激将道:“姓谢的,不知你可有胆量接我四人的正反两仪刀剑大阵?”

“出手吧……”回答矮长老的,只是谢无忌淡漠的声音。

当即,高、矮二长老和何太冲、班淑娴夫妇分离于谢无忌的四角,两刀双剑在日光地映射下寒光闪烁不定。矮长老更是嘿笑不止道:“好,如此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嘿嘿……”

“还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动手!”班淑娴柳眉倒竖,挺剑直刺向谢无忌左肩。这正是“正两仪剑法”中的“金针渡劫”一式,手法迅捷无伦,眨眼间就距离谢无忌的肩头不及半尺。

而就在班淑娴出手的那一刹那,矮长老同时举刀朝谢无忌当头劈下,确是“反两仪刀法”中的“万劫不复”一式。

班淑娴和矮长老这一剑一刀,一正一反,当真发挥出了两仪术数中的极致。二人虽派别不同,武功也是大异,生平更是从未见过面,但初次联手,就已配合得天衣无缝,犹似一个人一生寂寞,又突然间遇到了知己般的欢喜。

谢无忌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已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班淑娴和矮长老的一剑一刀。然而,不等他趁势回击二人,又有一剑一刀袭至,正是何太冲和高长老的攻击到了。

“唰唰唰!”高长老连环三刀劈出,疾劈向谢无忌的两肩与脖颈,正是“反两仪刀法”中的绝招“华岳三神峰”。

何太冲也是一式“峭壁断云”,手中长剑斜斩而下,欲将谢无忌的手腕削断当场。

与此同时,班淑娴与矮长老也回身加入到对谢无忌的围攻行列。四人虽是初次配合,但他们的刀法、剑法就已配合得丝丝入扣,此攻彼援,你消我涨,好似合成了一个八手八脚的极强高手,招式上变化无常,层出不穷……

第149章 破阵!昆仑、华山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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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破阵!昆仑、华山服软

其实,不论是昆仑派的“正两仪剑法”,还是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都是从河图洛书,以及伏羲、文王的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同样有着八八六十四般变化。

若能将“正两仪剑法”与“反两仪刀法”相济,则更能演化出四千零九十六般变化,几乎可以化尽天下武功之纷繁复杂,发挥天下兵刃招数中的极诣,威力无比。

不仅如此,何太冲、班淑娴夫妇和高、矮二长老在组成“正反两仪大阵”后,他们的每一刀、每一剑,所蕴含的威力,都足足增长了八倍有余,完全不下于半步先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的全力一击。

一时之间,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的长剑“呲呲”作响,剑气纵横;高、矮二长老挥刀成风,刀光霍霍。四人步步紧逼,双剑双刀组成一片光幕,四面八方的将谢无忌紧密包围。

身处“正反两仪大阵”中的谢无忌,身似矫虎,游走如风,左扑右抓,上翻下窜,虽守得密不透风,总能恰到好处的避开何太冲四人的刀、剑之势,但也再难有反击之力。

不过,何太冲四人虽已明显占据上风,心中却也满不是滋味。若是现在他们现在四人联手,仍不能将谢无忌击败,那可真就要汗颜无地了。越是如此想着,四人就越不敢有任何怠慢,也不敢有半点焦躁,全都沉住了气,绝不贪功冒进。

在场众人,全都看得目不转睛,神情各异。明教和天鹰教,甚至是武当派,都打心底里都希望谢无忌能够旗开得胜,一举将何太冲四人的“正反两仪大阵”击溃;而五派之人,无不期待谢无忌败下阵来,若能死在何太冲四人的刀剑之下,那就最好不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无忌逐渐适应了何太冲四人的“正反两仪大阵”,不再是一味的躲闪或防御,更不时探爪回击。虽回击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每总能让四人的攻势为之一窒。

突然,谢无忌看准何太冲四人转换身位之间的一丝空隙,蓦的向左踏出两步,右爪如钩,带起一股劲风,直抓向矮老者的后心。这一击,无论是方位,还是时机,他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使得矮长老不得不回刀封堵。

谢无忌化抓为拂,又带着矮长老手中的长刀,往班淑娴的肩头砍落。班淑娴大惊,连忙回剑挡格。

谢无忌另一只手也是顺势一带,引得高长老的弯刀又向班淑娴砍至。何太冲抢步上前,举剑格开高长老的弯刀。

谢无忌回手一擒一放,再度引得矮长老的长刀刀尖直刺向何太冲的小腹。班淑娴见状大怒,“唰唰唰”三剑点出,逼得矮长老一阵手忙脚乱。

“班淑娴,你干什么?别上了姓谢的当!”矮长老惊怒交加,大叫大嚷起来。何太冲顿时醒悟,倒反长剑,向谢无忌的眉心疾刺而来。

谢无忌仅是略一侧头,便已让过这一剑,并屈指在剑身上一弹,棉柔之力直袭何太冲的手腕,令何太冲这一剑蓦然转向,“呲”的一声,刺中了高长老的左臂。

“哇呀呀……”高长老痛得哇哇大叫,他可没有矮长老那么好的脾气,当即举刀猛向何太冲当头砍下。

此时何太冲剑势已尽,根本就来不及阻挡,又或是闪避,眼见弯刀离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心下不由得又惊又怒。

“哐啷!”危机关头,却是矮长老挥刀挡住高长老这一刀,间不容发地将何太冲救下。同时,还不忘高声对高长老喝斥道:“师弟!别乱来,小心中了姓谢的计,哎呦……”话还未说完,就化作了痛呼声。

原来,就在此时,谢无忌连出数爪,迫使班淑娴的剑招转向,一剑刺中了矮长老的后肩。

“噗……”血光迸溅,矮老者身不由己的向前栽倒。他所栽倒的方向,正是高长老身处的方向。

“师兄……”高长老大惊失色,也不知矮长老的伤势到底若何,下意识地探手扶助矮长老。

如此良机,谢无忌自然不会放过,身形如鬼魅般的跟上,两爪疾探而出,结结实实的抓在矮长老的后心和高长老的右肩之上。

“啊,啊……”两声惨叫几乎同时的响起,高、矮二长老当场化作滚地葫芦,一连滚出了老远。

这一连串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只在顷刻之间,在场众人甚至绝大多数都未看得分明,高、矮二长老就已经重伤败下阵来。

许是对矮长老的卑鄙行径实在看不眼,谢无忌这一爪却是毫不留情,此刻矮长老体内五脏六腑都已离位,受了极重的内伤,没有个数个月的修养,绝对难以恢复;高长老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右肩都被谢无忌捏得粉碎,一身战力也去了十之五六,同样需要数个月的将养。

谢无忌漠然转身,凛冽的目光直视向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静待二人的决定,是继续再战,还是……

原来,早在高、矮二长老被谢无忌重创击飞之时,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就心有灵犀的同时抽身后撤,并没有再继续攻向谢无忌。

感受到谢无忌眼底深处闪过的那一抹深沉的杀机,何太冲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此战是我们夫妇败了,愿意遵从之前所定的约法三章。”

“我……哼!”班淑娴似乎还心有不甘,但一触碰到何太冲那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怒哼,默许了何太冲的决定。

不错!此刻的谢无忌,确实动了杀机,先前这一战,他看似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但个中的惊险程度,却仅在那日与波斯明教上代明尊霍天昊一战之下,若是中间有任何一点闪失,他恐怕都会重伤于四人的“正反两仪大阵”之下,甚至更会有性命之危……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等谢无忌再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等人的身上,高长老就强忍着右肩处的剧痛,高声喊道:“我们华山派也认输,同意那约法三章……”

至于说矮长老,早已被谢无忌一爪震得昏死了过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150章 终战!灭绝师太与九宫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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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终战!灭绝师太与九宫剑阵

“灭绝师太,现在就只剩下贵派了,你可还要与本座一战?”谢无忌目视面色阴沉的灭绝师太,淡然问道。

“邪魔外道,贫尼岂会怕你……”灭绝师太冷笑一声,拔出背后的倚天剑,缓步走出,傲立于谢无忌的对面。

“请!”谢无忌也深知此战无可避免,便也不再废话,探手需引,凝神备战。若论在场众人中谁对明教仇怨最深?无疑是灭绝师太莫属!

“哼!”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横剑当胸,剑尖斜向上指。

“老贼尼,有本事就虎王空手过招啊……”

“你的剑法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全仗着一把利剑而已……”

在场的众明教和天鹰教弟子,一见到灭绝师太,乃至于她手中的倚天剑,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起来。皆因,此番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明教和天鹰教的教众,丧生在灭绝师太的倚天剑之下的人不计其数。

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待我料理了这小子,再一个个来收拾你们,嫌死得不够快吗?”言语之中,满是强大的自信,丝毫不为谢无忌已连胜数场而动摇。

也确实,倚天剑的威名,整个天下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刚赴中原的黛娜也多有耳闻,生恐谢无忌空手应战太过吃亏,忙取出两枚圣火令,抛向谢无忌,高声道:“夫君,接着……”

谢无忌探手接过两枚圣火令。本想空手应战的他,心下莫名一动,立时改变了注意。

“圣火令……这怎么可能……”杨逍、殷天正等一众明教的高层,确是一眼就认出了圣火令,看向谢无忌的眼神变得更为复杂。

而此时,谢无忌却是无暇理会这些,他早已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灭绝师太身上。也难怪他会如此慎重,且不论刚刚经历与何太冲、班淑夫妇和高、矮二长老的一战,他的消耗委实不轻;就算不是如此,灭绝师太本身就有后天后期的境界,再加上倚天剑之利,相信整个武林都不会有人敢轻若等闲。

灭绝师太同样神情肃然,手中倚天剑轻颤不止,蓦的直刺而出,刺向谢无忌的丹田要穴。第一招便是全力以赴,凌厉猛悍!

谢无忌既不躲闪,也不避,右手圣火令向下斜劈而下,恰到好处地封堵住倚天剑的来势。

灭绝师太手腕一抖,手中倚天剑疾闪而过,剑尖瞬间就已到了谢无忌的咽喉寸许开外。

谢无忌足尖轻点地面,身体迅速后退的同时,同时左手圣火令上挑而出,撞向倚天剑的剑身。

灭绝师太蓦的收回倚天剑,再闪电般探出,继续抢攻,“唰唰唰”连续三剑,直刺向谢无忌咽喉、心脏和丹田三处。

谢无忌右手中的圣火令上下翻飞,将灭绝师太攻来的三剑一一挡开。

“当当当!”火花迸溅,圣火令却是完好无损。

杨逍、殷天正等一众明教高层,相视一眼,对于圣火令确信无疑,再无半点怀疑。也唯有真正的圣火令,通体都为白金玄铁和金刚砂混和铸成,质地坚硬无比,才能不怕倚天剑的劈砍。

同一时间,谢无忌左手中的圣火令顺势击出,斜过来砸向灭绝师太的头顶天灵穴。

灭绝师太视若未见,当即回剑斜撩,削向谢无忌的手腕。

谢无忌左手腕一翻,圣火令朝下重重砸击。

“叮!”倚天剑与圣火令再度交击在一处,灭绝师太只觉得手臂酸麻,虎口剧痛,倚天剑都几欲脱手飞出,不由得心头大震,连忙抽身连续后退。

谢无忌与灭绝师太这几下交手,当真是兔起鹘落,迅捷无比。一个刹那间,灭绝师太就已连攻出六剑,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巧妙杀招;反观谢无忌,也是从容不迫,逐一将灭绝师太的剑招化解。

“好……”观战的众人俱都看得目眩神迷,震天的喝彩声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谢无忌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岂会不知灭绝师太此时的状态,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都如同离弦的利箭,疾射向灭绝师太,手中两枚圣火令暴起漫天的寒芒,将灭绝师太团团罩住。

灭绝师太勉力挥剑封档,却还是被谢无忌逼得连连后退,完全被迫于下风。在场的,只要是明眼人都不难看出,灭绝师太败像已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峨嵋派首徒静玄见势不妙,忙叫道:“魔教贼子,人人得儿诛之。诸位师妹,结剑阵!”说罢,当先提剑跃出。

另有七名峨嵋派女弟子,各自手持长剑,占据了八个方位,组成了“峨眉九宫剑阵”,灭绝师太正是那中宫之位。

“恶贼,看剑!”众峨眉女弟子齐声高喝,八把长剑从八个方位向着谢无忌疾刺而出,刺向他周身各处要害。

谢无忌当机立断,放弃继续猛攻灭绝师太,闪身略向离他最近的丁敏君,间不容发地避开刺来的八剑,先将左手中的圣火令交于右手,再闪电般探出,眨眼间就已夺过丁敏君手中的长剑,并向着灭绝师太全力掷出。

“咔嚓!”脆响声中,灭绝师太挥舞手中倚天剑,当即将射来的长剑斩成两截。不过,谢无忌这一掷之力强劲之极,长剑虽被她斩断,巨大的劲力又将她的手腕震得酸麻不已。

谢无忌更是毫不停留,身形如鬼魅般诡异之极,从静玄、周芷若等余下七名女峨嵋派弟子身旁闪过,左手随伸随夺、随夺随掷,将她们手中长剑一一躲过,丝毫不给她们任何闪避的余地。一之间,七柄长剑飞舞空际,白光闪闪,连续不断的激射向灭绝师太。

虽说“峨眉九宫剑阵”也是威力不凡,并不会弱于刚刚由何太冲、班淑娴夫妇和高、矮二长老联手布下的“正反两仪大阵”多少,只可惜峨嵋派布阵的八名女弟子功力着实太低,就连后天境界都没有达到,被谢无忌当场以力破阵也就一点都不奇怪。

否则,若是有九名后天境界的顶尖高手,哪怕仅是后天初期境界,联手布下“峨眉九宫剑阵”,即便是谢无忌也不敢与之争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151章 败灭绝,五派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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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败灭绝,五派退走

“咔嚓,咔嚓……”灭绝师太面如严霜,将激射而来的长剑尽数被她挥剑削断。却又因激射而来长剑实在势大力沉,不觉让她右臂大为酸痛,连忙将倚天剑交于左手。不过,她本就是用剑高手,左手御剑和右手也无甚分别。

眨眼之间,八名峨眉女弟子就各个空手,再对谢无忌构不成半点威胁,不得不又退了下去,唯恐继续给灭绝师太凭添麻烦。

余下的众峨眉女弟子,也都是进退维谷,既想上前帮忙,又担心若是再派八名女弟子上前助阵,再组成“峨眉九宫剑阵”,仍会被谢无忌故技重施,到时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还会给灭绝师太造成不小的麻烦。

谢无忌却是不管这些,身若矫虎,转身猛扑向灭绝师太,手中两枚圣火令,暴起道道寒芒,尽往灭绝师太的要害招呼。

灭绝师太虽能仗剑格挡,但仍不免被谢无忌逼得疲于应对,再难有反击之力,与方才的情况并不见得强上多少。

蓦的,谢无忌看准灭绝师太的一个破绽,右手圣火令直袭向灭绝师太的面门。这一击,他用上了九成的功力,迅如奔雷闪电。

灭绝师太登时一窒,不敢再抬剑封挡,连忙伏地躲闪。圣火令擦着她的头顶掠过,劲风直刮得她头皮发麻。

谢无忌见状,瞬间将左手圣火令交到右手,并顺势下压,扣向灭绝师太的肩头。

灭绝师太单膝跪地,举剑削向谢无忌的左手手腕。

谢无忌变扣为擒,反手一抓,便已将倚天剑轻轻巧巧地夺了过来。同时,他右手上的两枚圣火令,也已点在了灭绝师太喉间寸许出。只要再进几寸,灭绝师太必然血溅当场。

这一系列的变化,只发生在刹那之间,直看得观战的众人目瞪口呆。确是谢无忌的左手化刚为柔,转换得实在太过圆融如意,就连灭绝师太也未曾预料到,急切间不免有些难以拆解。

“师太,承让了……”谢无忌缓缓撤去抵在灭绝师太喉间的圣火令,神情淡漠,并未表现出分毫胜利者的姿态。

“哼!”灭绝师太面色铁青,拂袖退了回去,就连倚天剑都未曾出言索回。实在是她太感脸面尽失,无颜开口罢了。

谢无忌也不觉奇怪,灭绝师太的脾气本就如此,当即回头对始终跟在谢无忌身旁的一名少女唤道:“你叫小昭是吧?过来!”

小昭面露惊异,似是想不明白像谢无忌这样的大人物,为何会知道自己?更何苦,她又不只是一名简简单单的婢女。但她也不敢违背谢无忌的召唤,面带忐忑的缓步向谢无忌这边走来。行走之间,还带着“哐啷哐啷”的锁链碰及地面的声响。

“八叔……”张无忌显然也与小昭有同样的顾虑,连忙也跟了过来。

谢无忌语气温和地说:“小昭,你的身份来历我已知晓,待此番事了,我便派人将你送回西域,你母亲那里……”说话间,寒芒一闪而逝,只听得“咔咔”两声脆响,铐在小昭脚腕处的镣铐登时断裂当场。

“哦……”小昭轻应了一声,面色变得复杂起来,就连脚上的镣铐已被斩断也并未在意,只是不时拿眼偷瞄向身旁一脸关切的张无忌。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她的一颗少女心,已然系在了张无忌的身上。

张无忌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此时却还是毫无所觉,只是看向小昭的眼神,满是好奇之意。好奇小昭的身份来历到底若何,竟然能让谢无忌如此重视?

“无忌,”谢无忌却没工夫搭理这对小儿女的心思,又将倚天剑递到张无忌的手中,吩咐道:“你去将此剑还给峨嵋派吧。”

并非是谢无忌不想要倚天剑内的“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两大神功绝学,而是现在的时机实在不对,他可不想因此再节外生枝。更何况,未来他还有许多机会,在不得罪灭绝师太和峨嵋派的同时,得到倚天剑……

“好的。”张无忌面上一喜,手捧着倚天剑,快步向峨嵋派一方走去。至于他为何会如此开心?不言而喻。

有鉴于此,小昭不由得神情一黯,嘴唇轻抿,微微垂下头去。

果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张无忌还是将倚天剑亲手交到了周芷若的手中。众目睽睽之下,弄得小姑娘俏脸生晕,难掩心中的羞窘之情。

而有见谢无忌如此“识趣”,归还了她峨嵋派的镇派之宝倚天剑,灭绝师太的面色稍缓。只是目光落在爱徒周芷若和张无忌身上时,眉头又不禁微微蹙了蹙。

“诸位,依照之前的赌约,诸位就请下山吧。只盼,诸位莫要忘了今日与本座的约法三章!”谢无忌目视空智、灭绝师太等人,朗声说道。

空闻、灭绝师太等人相视一眼,神情俱都显得颇为复杂。最终还是由空智低喧佛号道:“阿弥陀佛,谢施主请放心,约法三章贫僧等人自不会忘,待回去后必会严加约束门下弟子。也请谢施主约束好贵教门人,勿要再行那为祸武林之事。”

“这是自然。”谢无忌肃然点了点头,也不欲和空智等人就此事再过争辩。

“如此,贫僧等人就告辞了。”空智双手合十,朝谢无忌微微一礼,便和空性一齐,转身返回少林寺阵营,带着众少林寺众弟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峨嵋派的灭绝师太,昆仑派的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崆峒派的崆峒五老,华山派的高、矮二长老,俱都铁青着脸,各自返回本方阵营,带领门下弟子下了光明顶。

顷刻之间,五派之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八弟……”恰在此时,宋远桥等人也大步走了过来,苦笑道:“看来,今日实在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机,待你返回武当山,我们再好好一叙吧。”

“也好。待这边事了,不日我就将返回武当山拜见师尊,到时再与几位兄长把酒言欢。”谢无忌理解地点了点头,和宋远桥等人一一相拥话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152章 继任教主,阳顶天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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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继任教主,阳顶天遗书

武当派此番虽因并未与其他五大门派一齐参与到与谢无忌的赌斗,但不论如何,武当派都为正道六大门派中的一员,更是天下正道武林的泰山北斗,如今五派都已尽数退走,宋远桥等人也确实不宜再在光明顶多留。

谢无忌看了眼张无忌,笑道:“大哥,不如先让无忌留下一些时日吧。你们也知道,他所修的功法,极适合疗伤。”他之所以要留下张无忌,并非只是为了帮助杨逍和殷天正等人疗伤,身为天命主角的张无忌,在他之后的计划中,绝对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这……好吧。只是八弟,咱们可要有言在先,无忌这孩子绝对不许加入明教。毕竟,他与你不同。”宋远桥等人略一犹豫,便点头同意下来,只是还不忘叮嘱谢无忌几句。作为武当派最为出色的三代弟子,就连张三丰对张无忌都是给予极深的厚望。

“放心,我醒得。”谢无忌自是满口答应。即便宋远桥等人不说,他也本来就未准备让张无忌加入明教。

宋远桥等人这才放下心来,又将张无忌叫到一旁,叮嘱了个不停。好半晌,才与谢无忌等人依依惜别……

望着宋远桥等人远去的背影,谢无忌心中不无愧疚地暗道:“几位兄长,实在是抱歉,此劫我着实不便出手,还得请你们先委屈一段时日……”确是为了接下来,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在返回中原的途中,为赵敏设计所掳一事。

谢无忌当然不能出言提醒,又或是将宋远桥等人强留下来,以此来让他们避过此劫。

前者,依宋远桥等人性格,若是提前得知赵敏的阴谋,必定会及时通知其余五派。如此一来,谢无忌后续的计划就都将付诸流水,自然是不可取。

后者,若是其余五派尽皆为赵敏所掳,唯独武当派无事,这不论是对谢无忌来讲,还是对武当派而言,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若真是如此,谢无忌无法对外界解释,他是怎么未卜先知,能够提前获知赵敏的阴谋;不仅如此,更很很大的几率,他会因此为天下武林误会为,他与赵敏达成了某种龌龊或勾结。而武当派也很有可能会因此,为天下正道武林所排斥,甚至是唾弃……

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待六大门派尽皆退下光明顶后,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拜见教主!”顷刻之间,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确是因为圣火令之故。

圣火令,一向都被明教视为教主的象征,见圣火令如见教主。只可惜,百多年前圣火令就已遗失,据说重归波斯明教之手,这也成为了明教上下的一块心病。

早在上代教主阳顶天还在世之时,就心心念念向着找回圣火令,并有言在先,若谁能夺回圣火令,就是下任教主的不二人选。而在阳顶天失踪后,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一众高层,也因彼此不服,迟迟不能推选出新任教主,便一同立誓,若谁能寻回圣火令,他们就尊谁为教主。

如今,圣火令为谢无忌寻回,更加之关键时刻还是他及时来援,不仅救他们于危难,更保下了明教数百年基业,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自是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地尊谢无忌为教主。

“诸位有伤在身,更都是我的长辈,实在不需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谢无忌忙上前两步,将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一一扶起。至于说教主之位,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他自然不会再虚伪地推诿。

殷天正起身后,又高声对天鹰教的一众教众道:“天鹰教教下各人听了:本教和明教同气连枝,本是一脉。二十余年前,本人和明教的伙伴们不和,这才远赴江南,自立门户。眼下教主之位已定,也是该摒弃前嫌,群策群力的时候了。自此以后,世上再没有‘天鹰教’,大伙都是明教的教众,咱们人人都听教主的号令。若是有哪个不服,现在就给我滚下山去。”

“谨遵殷教主号令!拜见教主……”天鹰教教众欢声雷动,自无不服。

殷天正又大声道:“大从今天起,只有教主和‘白眉鹰王’殷天正,若有哪个再叫我一声‘殷教主’,便是犯上叛逆。”

“是!”天鹰教教众轰然应诺。

谢无忌喜道:“鹰王高义,天鹰教和明教分而复合,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当浮一大白,哈……”

“八叔,我这里有阳教主的遗书和贵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也一并交给你。”适时,张无忌也走了过来,将他从光明顶秘道中得到的阳顶天的遗书,和那张记载着“乾坤大挪移”的羊皮,一并交给了谢无忌。

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来自己这里,张无忌又忙将他是如何追逐成昆误入光明顶密道,如何见到了阳顶天的遗书,乃至于又是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都一并讲出……

谢无忌接过二物,见书信的封皮上写着“夫人亲启”四字。虽年深日久,封皮已霉烂不堪,那四个字也已腐蚀得笔画残缺,但依稀仍可看得出其笔划中的英挺之气。此时,封皮已被张无忌拆开,当即取出观看:

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疚,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修习“乾坤大挪移”神功有成之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

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土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绝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土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气血翻涌,不克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看到这里,谢无忌不由得轻叹一声,为阳顶天一世英雄,结果却死于“绿帽”这等龌龊之事,而感到深深的不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153章 乌合之众,一击即溃

第153章乌合之众,一击即溃

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于此之前,令谢逊暂摄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不服者全教共攻之。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得圣火令后,奉行三大令及五小令,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密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既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若后世有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最后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愤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耻可笑也。

信中还附有两页泛黄的纸张,分别是光明顶密道全图,注明了各处岔道和门户;以及明教圣火令的三大令和五小令……

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一一传阅了遗书,尽皆慨叹不已:“哪料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众人又想及近日来死难同伴之惨状,自己等人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地痛骂成昆。

杨逍恨声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机之深沉。早在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地要摧毁本教!”

“杨左使,鹰王,蝠王,你们都堕入了他的道而不自觉,也可算得上无能喽……”周颠仍改不了他嘴臭的毛病。这话确是将他们五散人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都给捎带进去,说得众人都不由得老脸一红。好在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都了解周颠的脾性,也并没有太过往心里去。

彭莹玉忙暗暗扯了周颠一下,打圆场道:“如今,总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成昆恶贼终究命丧野王兄的掌下。只是,就这么让他死了,倒给他死得太过便宜了……”

“成昆死了?”谢无忌故作不知的微微一怔,出言问:“彭散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教主,事情是这样的……”彭莹玉也不疑有他,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讲了一遍。

“成昆这恶贼果然该死!”谢无忌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却又摇头叹息道:“诸位,你们怕是又中了成昆这恶贼的诈死奸计。他若是如此轻易就能杀得了,又岂会苟活到今时今日?”

“这……还真有这种可能……”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相视一眼,只是略一思量,就不得不承认,谢无忌所言还真有很大几率会是现实。

“该死的,又上了这狗贼的当!待伤愈之后,咱们就杀上少林寺,让少林寺将这狗贼给交出来……”周颠更是气得哇哇大叫。看他的样子,若非是现在身受重伤,只怕就会直接追上少林寺等人,讨要个说法去了。

“这……怕是不太妥当吧?教主才刚刚六大派约法三章……”说不得虽然也是恼恨不已,但还能和大多数人一样,都保有几分理智。

“难道就这么放过这狗贼?不行!若不将这狗贼千刀万剐,我就是不能痛快……”周颠不爽地叫嚷个不停。

“周散人莫急。”谢无忌淡然一笑,说:“待诸位伤愈之后,我们就往少林寺走上一趟,和他们言明个中的厉害关系,量他们也不会再袒护成昆这恶贼。”

“教主英明,哈哈……”周颠这才满意,大笑个不停。杨逍、殷天正和杨逍等人闻言,亦是含笑赞同不已。

“报……”就在此时,一名五行旗弟子快步走了过来,飞快禀报道:“启禀教主,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三江帮、巫山帮等各路人物,连同丐帮,从三面攻上光明顶……”

杨逍双眉一轩,冷哼道:“这些跳梁小丑,也敢欺上门来了吗?”眼中杀机凛然,确是动了真怒。

“正好,老夫伤势已恢复了几分,就去会会这些跳梁小丑……”殷天正更是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亲自去大战上一场。

周颠虽还不能动用内力,却也气得哇哇大叫:“好个丐帮,竟然敢伙同那些小帮小派趁火打劫,我周颠只要有一口气再,就跟他们永世没完……”

余下的韦一笑等人,无不义愤填膺,若非重伤在身,早就直接杀过去了。

“无妨,量他们这些跳梁小丑,也翻不起多大风浪……”谢无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沉声道:“五位掌旗使,此事就交给五位了,勿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免天下英雄小觑了我教。”

“得令!”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凛然接令,转身大踏步离去,指挥着两千五百余从西域归来的五行旗精锐,准备给予丐帮、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三江帮、巫山帮等十余个大小帮派,以迎头痛击……

“杀啊……”

“灭了明教……”

“扬名立万,就在今日……”

而此时,丐帮和海沙帮等来犯之敌,仍茫然无知自己等人已然大祸临头,正神情激动、振奋的冲上光明顶。

“杀!”待丐帮来犯之敌攻至近前,庄铮等五位掌旗使一声令下,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当即展开了无情的杀戮。

一时之间,利箭与飞斧,巨木与滚石,漆黑如墨的毒水,熊熊燃烧的黑油,朝着丐帮和海沙帮等来犯之敌汹涌而至。

“啊……不好,有埋伏,快逃啊……”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紧紧是一个照面,丐帮和海沙帮等来犯之敌就被杀得胆气尽丧,攻势顿时为之一窒,更有人开始惊慌四下奔逃。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逃窜,弄不好就会造成全体的溃败,更何况眼下逃窜之人还不止一个?

第154章 五行旗扬威,二事之约

第154章五行旗扬威,二事之约

不多时,丐帮和海沙派等来犯之敌,就再也顶不住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的无情杀戮,转身向山下溃败而逃。

只可惜,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丐帮和海沙派等人再想逃走,却还要问问庄铮等五位掌旗使,以及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答不答应。

“追!勿要放跑了一人……”随着庄铮等五位掌旗使的一声令下,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尾随追杀,更是杀得丐帮和海沙派等人,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此战就已接近尾声,丐帮、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三江帮、巫山帮等十余个大小帮派,损失惨重,留下了满地的尸体,能侥幸逃生者,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丐帮和海沙派等人之所以溃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不仅是因为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的攻势实在太过犀利,更因为他们实在太过大意,只以为经过和六大门派的力拼,光明顶上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已然无力再战,他们满心都是冲上光明顶,大杀四方,扬名立万,甚至就连必要的防备都没做出。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丐帮和海沙派等人万万没有料到,光明顶上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战力?如此巨大的落差,更是让他们的士气和战意一溃千里,败得如此之彻底了。

一旁观战的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也是相顾骇然,尽皆为这两千五百余从西域归来五行旗精锐的战力惊叹之极。他们甚至在想,即便是他们在全胜之时,若是落入这两千五百余五行旗精锐的包围,究竟能否杀出重围呢……

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之后,明教上下无不士气大振,只觉得胸中积郁的恶气都去了大半,对于谢无忌这位新任教主更是敬佩不已。

趁此机会,谢无忌高声道:“各位教内的兄弟,今日你们也都见到了,为尽早驱逐鞑虏,推翻蒙古人的元廷,将他们通通赶出我中原大地,我与六大门派约法三章。然则对内,我也有二事,须你们务必遵从。”

“教主英明!教主所令,我等莫敢不从!”在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带领下,众教众无不高声应诺。

谢无忌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本教之所以给世人称作邪魔外道,虽说是世人不明本教真相,但本教教众人数众多,难免会有良莠不齐的情况,更有那行为放纵、残害无辜之人。是以,这第一件事就是,自今日起,自本教主以下,人人须严守教规,遵奉‘三大令、五小令’,为善去恶、行侠仗义。本教众兄弟之间,务须亲爱互助,有如手足,切戒自相争斗。”

众人肃然道:“正该如此。”

有见众人实在太过严肃,谢无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周颠,玩笑道:“吵嘴相骂则可,但动手确是万万不行。”

周颠老脸一红,嘿笑道:“教主莫怪,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嘿嘿……”顿了顿,又正色道:“不过,还请教主放心,我决计不会再与教内众兄弟动手了。”

“好!”谢无忌笑道:“既然如此,本教主就任命五散人担任刑堂执法,但凡有违犯教规,和本教兄弟斗殴残杀者,一律处以重刑,即便是本教主亦不例外。周散人,盼你勿要执法者犯法哦?”

“奉教主法令!”周颠和其余四位五散人俱都上前一步,躬身接令。

“至于这第二件事嘛,说来也难,也不难……”谢无忌环视在场众人,继续道:“本教和中原各大门派结怨已深,双方门人弟子、亲戚好友,都互有杀伤。但就如与本教主与六大门派那约法三章,希望众兄弟能够暂且放下这些恩怨,先不要去和各派寻仇。”

“谨遵教主法令……”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相视一眼,虽心头仍有些气忿难平,还是勉为其难地带领一众教众应下了。

自然,众人之中,仍难免有些心有不甘,就比如本就记仇的周颠等人。只听周颠问:“倘若各派再来惹事生非,找我们的麻烦呢?”

谢无忌瞥了周颠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不去惹事生非就不错了。不过,他也理解,在刚刚经历今日之难,就让他们立刻放下和六大门派的恩怨,委实有些难为他们了,是以也并不以为意,断然道:“若是真是六大门派违约在先,我等自然也无需客气。”

“教主英明,嘿嘿……”周颠虽被谢无忌看得极为不好意思,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兀自嘿笑个不停。

彭莹玉最富智计,每每遇道大事小情,都能当机立断,当即大声道:“各位兄弟:中原各派杀了咱们不少人,咱们也杀了各派不少人,要是双方仇怨纠缠,循环报复,大家只有越死越多,教主命令咱们不再寻仇,也都是为咱们好,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教众闻言,也都觉得彭莹玉这话不假,心中的不甘也就去了大半。

谢无忌见状,赞许地看了眼彭莹玉,又对众人深深一礼,诚挚道:“众兄弟宽宏大量,实是天下苍生之幸。”

众教众见状,自是连道“不敢”。对于谢无忌的平易近人,心中也是大为感动。

接下来,谢无忌就命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带人打扫战场,妥善安置那些受伤的教众,疗养伤势。

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等人,也一一告辞离去,运功疗伤去了……

时光飞逝,转眼就已过了半个月有余,在胡青牛这位“蝶谷医仙”的妙手回春,和张无忌的“九阳真经”内力相助之下,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伤势尽数痊愈。

不仅如此,韦一笑的陈年旧疾,体内那顽固不化的寒毒,也被张无忌彻底治愈,日后再不用饱受寒毒之苦,而不得不再去吸食活人的鲜血了。

在此期间,还有一事,那就是某一天杨逍找到谢无忌,道出了他对小昭的怀疑。对此,谢无忌也不隐瞒,将小昭的身世,乃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如实道出,这确是让杨逍在疑虑尽去之余,也是摇头感叹不已……

第155章 众人的信服与归心

第155章众人的信服与归心

这一日,谢无忌将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彭莹玉等五散人、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和胡青牛夫妇等明教的一众高层,俱都召集起来,共同商议后续计划。张无忌也被允许列席旁听。

谢无忌环视在场众人一周后,笑问:“诸位的伤势恢复如何?”

众人相视一眼,俱都面带笑意,杨逍开口道:“胡先生医术不凡、妙手回春,再加上张少侠不遗余力的以内力助我等疗伤,我等都已经无碍了。”

“杨左使过誉了,这都是我该做的。”胡青牛自是谦逊连连,却是红光满面,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也难怪,胡青牛虽然医术超群,享誉整个武林,被称为“蝶谷医仙”,但他在明教之中的地位实在不高,就连各行省五行旗分坛的坛主都有所不如。而如今,他不仅能和杨逍等高层“平起平坐”,更是得到杨逍等人如此的尊重,这可是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张无忌则是连连摆手道:“杨叔叔,你们不需要如此客气,我并没有做什么。还有,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叫我无忌就好。”

“如此也好,那我们就叫你无忌好了。”杨逍等人俱都含笑地点了点头,看向张无忌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欣赏和惋惜。

虽说这一世因为有了谢无忌这个变数的出现,光明顶一役张无忌并没有像原着那般大放异彩,但杨逍等人的伤势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张无忌绝对出力不小;再加之他们在被成昆暗算之时,也正是张无忌适逢其会的救了他们。

以至于,即便已明知张无忌已修炼成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杨逍等人也都故作不知道,更是丝毫没有追究之意。这其中,除了张无忌与殷天正、殷野王和谢无忌的关系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打心底里感激张无忌。

其实,杨逍等人,尤其是殷天正和殷野王两父子,最希望的自然是让张无忌加入明教,无论是他的出身,还是修炼“乾坤大挪移”之故,这似乎都是顺理成章之事。只可惜,张三丰早有严令,不允许张无忌加入明教,谢无忌自然不会违背张三丰之意,杨逍等人也唯有作罢。

“好了,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谢无忌微笑着打断了众人的客套,话锋一转,又正色道:“今天召集诸位前来,确是为了和大家共同商议一下,我教之后的反元大计。”

杨逍等人闻言,无不精神一振,眼中精芒闪烁。

谢无忌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这十多年来,我和五行旗的诸位兄弟,在西域之地也总算取得了一些成绩。日后,当能为我教推翻蒙古人的元廷之时,应能提供不小的臂助,呵呵……”

杨逍等人面露好奇之色,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谢无忌的身上。他们是真的很好奇,十多年前,谢无忌和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带领半数五行旗子弟,不远万里远赴西域,除了那一年张三丰百岁寿诞之外,就未曾再返回中原一次,他们还真不知道谢无忌等人这十多年来到底都做了什么?

更何况,半月之前的那场战斗,也让杨逍等人深刻见识到了那些从西域归来的五行旗精锐是有多么的恐怖……他们的战斗力自是勿须多言,最令杨逍等人感到心悸的是,他们的整齐划一和令行禁止。

试想一下,若是这样的五行旗精锐以万计,再放到战场上,将会一个多么恐怖的无敌之师?当然了,这显然不太可能,这两千五百五行旗精锐,已经是近十年来谢无忌所培养的半数精锐。不过,即便如此,也这股力量也已足在关键时刻,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谢无忌目视庄铮,笑道:“庄叔,还是劳烦你,将西域的情报和大家说一下吧……”他并非是自己不能说,而是若真由他自己来说,他总会有一种自卖自夸的感觉。

“好。”庄铮轻点了下头,开始讲述起这十数年来谢无忌和他们所做出的一切努力,乃至于西域的现状……

越听,杨逍等人就越为惊骇,惊骇于西域的一统,惊骇于那枕戈待旦的十万铁骑,更惊骇于波斯明教被谢无忌收复……

随着庄铮地讲述完毕,室内陷入长时间的沉寂,杨逍等人全都面色变幻不定,心中更是翻滚起惊涛骇浪。

好半晌,杨逍方才自嘲地苦笑道:“属下生性桀骜,平生除了已故的阳教主外,就再未曾服过任何人,今日却是对教主您彻底心服口服了……与教主的雄才大略相比,我那点算计实在是贻笑大方啊……”

这番话,杨逍说得甚为恳切,若说之前他还或多或少因为形势所迫,对谢无忌还并不能完全信服的话,那么此时,他已然彻底心服,再无二心。不仅是他,室内其他人情况,也都杨逍大同小异。

“杨左使说得不错,教主雄才大略,远非常人所能及之万一。”殷天正亦是由衷地感叹道:“与教主仅用十余年就打下了偌大的西域相比,我这二十多年创立的天鹰教,还真是不值一提啊……”

“鹰王过誉了。”谢无忌谦逊地笑道:“我能取得今日之成就,离不开庄铮等五位叔父,还有一众教内弟兄的帮衬,实非我一人之功。”

“教主,你可就别再自谦了。你要是再自谦,我们这些家伙就更加无地自容,羞愧欲死喽……”周颠的大嗓门响起,话虽糙,但理不糙,更是一语道破了众人的心声。

“鹰王怎么说还有个天鹰教,可我们呢?”韦一笑亦苦笑道:“现在想来,这二十多年,我们还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除了整日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就没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情……”

闻听韦一笑此言,众人更感羞愧不已。

最终,还是彭莹玉打了个圆场,强笑道:“好了诸位,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如今得天之幸,咱们终于等到了雄才伟略的教主,相信在教主的领导下,咱们还怕不能将鞑子赶出我中原大地,重建我汉人王朝嘛……”

第156章 谢无忌的计划与安排

第156章谢无忌的计划与安排

“彭散人说得不错!”谢无忌点头赞同道:“诸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要着眼于未来。现如今,没有什么比将蒙古人尽快赶出我中原大地,重建我汉人王朝,来得更为重要!”

杨逍等人俱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中更是烁烁放光,也不无期待之情。推翻蒙古人的元廷,本就是明教长久以来的奋斗目标;并且,若是真能成功,他们再辅佐谢无忌建立起汉人王朝,明教就将顺理成章成为国教,再非是武林中人人喊打的魔教,而他们也都会成为开国功勋……

谢无忌自然看得出众人的想法,却并不会多说什么。且不说现在距离推翻蒙古人的元廷还早得很,就算真有一日他们成功了,他也不会像原着中朱元璋那般行事。欲要解决明教的尾大不掉之势,他有很多种办法能够潜移默化的加以解决……

这中间,也与谢无忌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毕竟,在原着之中,朱元璋在建立大明王朝后,之所以行事会那般极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明教的地位实在不高,杨逍等明教的一众的高手从来都未曾对他有任何的尊敬,甚至是信服……

谢无忌环顾杨逍等人,不急不徐地说:“长久以来,我教都饱受朝廷不遗余力地打压,更因此饱受世人的误会……再加之,此役天地风雷四门和中原五行旗分坛都损失惨重……所以,欲要成事,我教也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谨遵教主号令!”杨逍等人虽然还并不清楚谢无忌口中的“改变”是什么,但他们却毫不迟疑的齐声应诺。当然了,若是谢无忌的“改变”太过离谱,他们也一定会加以劝诫和阻拦的。

谢无忌肃然道:“自今日起,我教虽会将行事的重心都放在中原各地,但光明顶为我教的总坛,日后西域大军进驻中原更离不开总坛的接引,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决定,重组天地风雷四门和守护光明顶的重任,就交由冷谦负责。”

冷谦为人正直忠实,性格冷静,行事沉稳,又不乏智计,在五散人中武功最高,足以服众,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是!”冷谦沉声应道,他一贯都是如此,从不多说半句废话。

谢无忌此举,虽明里并提升张中的地位,但实则却让他的权力大涨。天地风雷四门一向都是明教的一股不小的势力,若张中真能将之重复昔日的鼎盛之势,他在明教的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

反观杨逍,神色如常,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对之意,这确是让谢无忌暗舒了口气。要知道,天地风雷四门一向都是归他统领。

谢无忌继续道:“经此一役,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坛都损失不小,这对我教未来大计的影响绝对不小,是以五位掌旗使需尽快返回淮北总坛,与刘基、徐达和常遇春他们好生配合,重整各行省的分坛,以待来日趁势而起。”

“遵令!”庄铮等五人凛然受命,同样并没有任何异议。更何况,这本就是从西域归来前,谢无忌就和他们就商议好的事情。

谢无忌又对彭莹玉和说不得说:“彭散人,说不得大师,我知你二人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各地的起义之事奔波,就烦请你二人继续联络那些有志的义士,只待时机一致,便起义反元!”

“谨遵教主号令!”彭莹玉和说不得相视一笑,俱都能从对方眼中清晰地捕捉到那抹激动和兴奋之意。

彭莹玉和说不得曾立志驱除鞑虏,若说明教诸人之中谁的抗元之心最坚,无疑就是这二位。

彭莹玉曾在袁州辅助周子旺起义反元,说不得也曾在汝宁、信阳州扶助棒胡起义反元,虽说结果均遭元廷的扑灭,但周子旺及棒胡的势力却也并没完全被覆灭。谢无忌之意,就是要二人重新联络周子旺及棒胡所属的旧部,这岂不是正中二人的下怀……

谢无忌又将目光投向殷天正和殷野王父子,笑道:“江南之地一向富庶,起义之事就要偏劳鹰王和野王兄弟了。”

经过这二十多年来的经营,天鹰教在江南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无论谢无忌想与不想,他都必须这般安排。否则很可能会引起殷天正和殷野王的不满,甚至会激起父子二人的反意。

与杨逍等人不同,殷天正一手创立的天鹰教绝对不弱,天微、紫微、天市三堂,神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坛,即便对上六大门派中的任何一家,都将丝毫不落下风。这确不得不让谢无忌重视,再重视……

对此,谢无忌心中早已有所考量,当即正色道:“这些年来,鹰王一直都江南之地奋战在抗元的第一线,此番六大门派围攻我教总坛他又不计前嫌的率众来援,如今更是率领天鹰教重归我教,实在是劳苦功高……”

说到这,谢无忌又用威严的目光环视在场众人一圈后,这才沉声道:“是以,我意欲任命鹰王为本教的副教主,继续统领原天鹰教的教众,全权负责江南之地的起义事宜。诸位,意下如何?”

其实,说再多都是废话,谢无忌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彻底收拢殷天正和殷野王父子的心。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他毕竟不是张无忌,与这二位又没有血缘关系,唯有采用这一办法。

或许,殷天正对明教的忠心不容置疑,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未来的天鹰教旧部还不是要交到殷野王手里,谁又能保证殷野王也会和他一样呢?对于明教,殷野王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我等均无异议。”杨逍等人相视一眼,又岂会不明白谢无忌心意,即便心中仍会有些不太舒服,也只能点头应下。

“这……教主勿须如此,我……”殷天正闻言也是微微一怔,随之就马上反应过来谢无忌之意,神色复杂的就要开口推却。

“此事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鹰王就是本教的副教主!”谢无忌却是一锤定音。

第157章 沿途的重重疑云

第157章沿途的重重疑云

“如此,老夫就愧领了。”眼见谢无忌甚为坚决,殷天正无奈地笑笑,却也不再推迟。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他不应下此事,谢无忌是一定不会放心的。

有鉴于此,谢无忌甚为满意,话锋一转,又道:“至于杨左使、蝠王和周、张二位散人,以及胡先生夫妇则和我居中策应四方,同时负责联络天下有志抗元的义士。”

“是!”杨逍、韦一笑、周颠、张中、胡青牛和王难姑等对此都无任何异议,恭敬地点头应是。

随后,众人就开始商议一些具体的事宜……众人足足商谈了数个时辰,方才各自散去。

次日清晨,庄铮等五位掌旗使,在留下五行旗各旗精锐一百以供谢无忌驱使后,便带着余下的五行旗精锐先行离开光明顶,赶往淮北行省与刘基、徐达和常遇春等人汇合。

彭莹玉和说不得二人也同庄铮等五人一齐离开,他们欲行之事离不开五行旗的支持,若是他们能彼此之间能够达成默契,那就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三日之后,原天鹰教的众教徒的伤势基本都恢复了七七八八,便在殷野王的带领下,先行返回江南,尽快将他们在江南之地的势力重新整合。

要知道,此番殷天正带领天鹰教绝大部分实力驰援明教,他们在江南之地的根基势必会遭受到不小的打击。

至于说刚刚盛升副教主之位的殷天正,却选择留了下来。一来,他相信,以殷野王的能力,足以夺回他们在江南之地的根基;二来,他留下来,也能更好的让天鹰教融入到明教的体系之中……

如此又过了两日,谢无忌在处理好明教的各项事宜之后,这才带领殷天正和杨逍等人启程赶往中原,冷谦带领天地风雷四门将他们一直送下光明顶。

“教主,保证!”冷谦一贯的言简意赅。

谢无忌笑道:“冷散人坐镇总坛,多多辛苦。”

随之,五散人又依依惜别。他们情若兄弟,都不知道自此一别后,再相见又会是何年?更有甚者,今生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都未可知,毕竟他们所行之事是要推翻蒙古人的元廷,可不比寻常的江湖争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惨死于元廷的围剿之下……

值得一提的是,谢无忌本想将小昭送回西域,让她与她的母亲黛绮丝重逢,没想到小昭却是不肯,执意要和谢无忌等人一齐前往中原。

为此,小昭还找了各种各样的接口,说什么她从都没有见过中原大地的繁华,想要去见识一番;还有什么谢无忌和黛娜身为波斯明教的明尊和教主,身边不能没有服侍等等……

怕谢无忌还不同意,小昭还给自己找来了好多说客……这中间,自然少不了谢无忌这个“罪魁祸首”;再有就是,在得知小昭的身世后,或许是念及与黛绮丝昔日的情义,又或是心中对黛绮丝的愧疚,杨逍等人对她都是宠爱有加,这点小要求自无不许之理。

其实,众人又如何看不出,小昭执意要与他们一齐前往中原的真正原因,乃至于她对张无忌的情义。就连杨不悔都看得明白,或许也只有张无忌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才是唯一一个懵懂无知的人吧……

谢无忌等人离开光明顶,还未行及一日,忽听得东北角上蹄声杂沓,似有大队人马自西向东,疾驰而去。

杨逍眉头微皱,沉吟道:“教主,此地如此偏远,还有大队人马奔驰,说不定又是本教之敌。”

“杨左使,蝠王,我们去看看。”谢无忌朝殷天正略点了下头,示意让他带领大部队,便带着杨逍和韦一笑二人直奔马蹄声传来处探查。

待来到近处,谢无忌等人果然发现,沙漠中留下一排马蹄印。韦一笑俯身细细观察,又抓起一把沙子,沉声道:“有血迹。”谢无忌和杨逍也各自抓起了一把沙子,凑近鼻端,登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谢无忌三人相视一眼,又循着蹄印追出数里,杨逍忽见得左首沙土中插着半截单刀,忙走过去拾起一看,刀柄上刻着“冯远声”三字,想了想,说:“这人应该是崆峒派弟子。想来是崆峒派在此预备了马匹,好返回中原。”

韦一笑皱眉道:“也不知道崆峒派这些家伙又搞什么鬼,已事隔半个月有余,他们却迟迟不肯离去?”

对于韦一笑的这个疑问,谢无忌和杨逍都无法给出答案。于是乎,三人又追查出数里,结果却一无所获,唯有悻悻而回。

接下来几日,谢无忌等人也没有再发现崆峒派的行迹,心中的隐忧不由得消减了一些。唯有谢无忌本人,早在第一天,心中就已隐隐有所猜测,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眼下明显还时机不到……

待行到第五日,谢无忌等人终于走出了沙漠,来到了草原之上,又遇到了数名女尼。只看她们的身着打扮,应是峨嵋派弟子无疑。

众峨嵋派女弟子一见到谢无忌等人,就有人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小心,是魔教的恶贼!”随之更是拔出兵刃,摆出迎敌阵势。

谢无忌等人见状,都不由得眉头微皱。要知道,谢无忌可是才和六大门派定下了“约法三章”。

杨逍对众人使了个眼色,朗声问:“诸位师太可是峨嵋门下?”

众峨嵋派女弟子中,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跃众而出,厉声道:“魔教恶贼,哪来那么多废话?速速上来领死!”

“我……”依周颠的火爆脾气,又如何忍耐得助?当即就欲破口大骂,却被张中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

杨逍面上温和的笑容丝毫不改,耐着性子,又朗声问:“难道诸位师太还不知道,敝教主与包括贵派灭绝师太在内的六大门派的‘约法三章’吗?”

“休要胡言!”那尼姑怒喝道:“我师一向嫉恶如仇,又怎会与你们这些魔教的恶徒有所瓜葛……”

这一回,不仅是周颠,就连殷天正等人都被气得不轻,目光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第158章 沿途的重重疑云(下)

第158章沿途的重重疑云

韦一笑蓦然动了,身形疾冲向前,闪至众峨嵋派女弟子之中,出手如电,点中了两名女弟子的穴道,又眨眼间就已回到原处。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使得众峨嵋派女弟子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众峨嵋派女弟子相顾骇然,惊恐地看向谢无忌等人,全都噤若寒蝉,握着兵刃的手都开始轻微发颤。

好半晌,那名中年尼姑方才回过神来,上前为两位师妹解穴,可试了半天,都无法解开二女的穴道,不由得骇然问:“你们到底是谁?”

“在下姓韦,号‘青翼蝠王’。”韦一笑淡然一笑,说:“这位是敝教教主,携副教主、光明左使、五散人和五行旗众弟子。”

“啊……”众峨嵋派女弟子更是面色如土,不自觉地向后退出两步,更有几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原来,这些峨嵋派女弟子都是奉了灭绝师太之命,留在此地接应,却是并没有攻上光明顶,自然也就不识得谢无忌等人了。

韦一笑继续道:“光明顶一战,敝教主已与六大门派‘约法三章’,暂止干戈,共抗元廷!”

那名中年尼姑眼中闪烁着怀疑之色,并不是很相信韦一笑所言,但奈何形势比人强,她不敢再激怒谢无忌等人,说:“贫尼法号静空。诸位可曾见到我师父吗?”

杨逍奇道:“令师从光明顶下来,已大半个月有余,按道理应该你们早该汇合,难道你们没有遇上吗?”

“师姐休要听她们胡说!”还不等静空答话,在她身后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尼姑上前,喝道:“咱们一直在此接应,还有信号火箭联络,若是师父她们真的已经返回,咱们又岂会错过?”

静空也是满脸怀疑,说:“家师和我们其余同门是不是已经落入贵教之手?大丈夫光明磊落,你们又何必隐瞒?”

“放屁!简直是臭不可闻!”周颠早就憋得够呛,一听静空此言,哪还能忍得住?当即不屑地冷笑道:“老实跟你们说吧,你们峨嵋派不自量力,竟敢来攻打我教,如今自灭绝老尼以下,个个遭擒,正被关押在水牢之中,叫她们好生思过待罪,先关她个十年八年再说……”

张中忙拉了周颠一下,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抱拳道:“诸位莫听我这位周兄弟说笑,灭绝师太神功盖世,门下弟子个个武艺gāoqiáng,怎能失陷于我教之手?此时贵我双方已罢手言和,诸位只需返回山门,自然就可以见到令师和众同门。”

静空等众峨嵋派女弟子,俱都是将信将疑,面露犹豫不定之色。

韦一笑亦道:“我们这位周兄弟艾说笑话。难道敝教教主堂堂之尊,还会骗你们这些小辈不成?”

后出来的那名尼姑又抢先道:“师姐,休要相信她们,魔教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说的话又如何能信?”

“哼!”殷天正怒哼一声,略一挥手。霎时间,五百五行旗精锐迅速远远散开,随即合围,巨木旗在东、烈火旗在南、锐金旗在西、洪水旗在北、厚土旗在wàiwéi游走策应,将一众峨嵋派女弟子团团围住,各持兵刃、弯弓搭箭,杀气腾腾!

“老夫殷天正,只须我一声令下,你们一干小辈就休想走脱一人。”殷天正灼灼的目光直视众峨嵋派女弟子,高声道:“今日我教手下留情,小辈以后说话可得好生检点。”这几句话,犹若闷雷滚滚,震得众峨嵋派女弟子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无不骇然失色。

谢无忌懒得再和这些峨嵋派女弟子纠缠,淡淡地说:“本教之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令师失踪与否都与我教无关,我劝你们还是速速返回山门,再想办法寻找令师的踪迹吧……告辞!”说罢,带着众人直接离去。

众峨眉派女弟子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无忌等人越行越远,心中却也对于谢无忌的话也信了几分。毕竟,以谢无忌今时今日的实力和地位,实在没必要欺骗她们。

谢无忌等人也是边走边谈,都觉得峨嵋派这许多人突然在大漠中失踪,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教主,我瞧这事十分蹊跷。”杨逍沉吟道:“灭绝师太等人东还,不应该和这些门人错过。各门各派沿途均有联络记号,又怎么会有影踪不见之理?”

众人全都是沉默以对,没有人能回答杨逍这个疑问。唯一知情的谢无忌,也不可能现在就将事情的真相道出。再有就是,张无忌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心中十分挂念周芷若的安危。

谢无忌等人行至傍晚,韦一笑忽然鼻端耸动,奇声道:“咦?那里有古怪……”话音未落,整个人已掠至前方的一排矮树之间察看,又叫来几名厚土旗教众,命他们将一处地面挖开。

不多时,一具尸骨赫然出现在谢无忌等人的面前。这具尸体已经腐烂,面目殊不可辨,但谢无忌等人还是从它的衣着看得出来,它应该是昆仑派弟子。

随着厚土旗弟子不停地挖掘,很快就有一个大坑出现,坑中横七竖八地堆着十六具尸体,尽是昆仑派的弟子。倘若这是昆仑派中人掩埋,决不致如此草率,显然应是他们的敌人所为……

谢无忌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疑窦重生。周颠忍不住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这是谁干的?”

众人无言,杨逍皱眉道:“此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账定然又会算在本教的头上……”

众人闻言,面色都变得有些凝重,深知杨逍所言不虚。如今昆仑派才刚离开光明顶,还未彻底离开西域地界,就已纷纷惨死,江湖中人若是不怀疑他们,那才是怪事。

殷天正则朗声道:“大家都听好了,倘若明刀明枪地交战,大家在教主的率领下,虽不说天下无敌,却也绝不致输于旁人。但暗箭难防,以后饮水食饭、行路住宿,都要小心敌人暗中下毒。”

“是。”众人齐声应下。20

第159章 殷梨亭之殇,谢无忌的犹豫

第159章殷梨亭之殇,谢无忌的犹豫

夕阳似血,天色已渐渐地黑沉下来,谢无忌等人正要觅地休息,只见东北角的天边有四头秃鹫不停在天空盘旋。

突然间,一头秃鹫俯冲下去,又立即急飞而上,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然是给下面什么东西击中,吃了大亏。

“咦?那里有古怪。”殷天正见状心下一奇,招来几名五行旗弟子吩咐道:“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是。”这几名五行旗弟子领命,飞快的向方才秃鹫下落之地奔去。

不多时,一名五行旗弟子疾奔而回,向谢无忌禀报道:“启禀教主,武当派殷六侠摔在沙谷之中。”他自然知道谢无忌和武当派的关系,在见到重伤的殷梨亭后,不敢耽搁,急急赶回汇报。

“六哥?他受伤了吗?伤得严重吗?”谢无忌心下一紧,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与他一样焦急的,自然还有张无忌。

早在那日,光明顶一战之时,谢无忌没有在武当派众人中见到殷梨亭的身影,他心中就已是担忧不已,但当时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去寻找殷梨亭,唯有先将这种担忧暂时压下。

战后,谢无忌也曾派人下山寻找殷梨亭的踪迹,只可惜那时明教和天鹰教都损失惨重,他所能派出的人手实在有限,也因此都是无功而返。

不曾想,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让谢无忌心痛之余,也不得不感叹历史惯性的强大……

这名五行旗弟子忙道:“殷六侠似是受伤极重,其他几名兄弟已下谷救援去了……”

这名五行旗弟子后边的话,谢无忌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早已如离弦的利箭一般窜了出去。张无忌和殷天正等人紧随其后。

待来到近处,谢无忌发现,这是一个大沙谷,谷深足有十丈有余,几名五行旗弟子正小心翼翼地抬着殷梨亭,一步一陷的向上行来。

谢无忌忙沿着沙壁抢了下去,接过殷梨亭,几个纵身便已跃出了沙谷,将其轻柔而小心地横放在平地上。

看着此刻的殷梨亭,谢无忌心下又惊又怒。但见,他的膝、肘、踝、腕、足、指、手指等,所有四肢的关节尽数让人折断,动弹不得,奄奄一息,比之昔日俞岱岩的伤势还要严重。

殷梨亭伤势虽重至无以复加,但他还能勉强保持神智,见到谢无忌到来,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吐出口中的两颗石子,神志一松,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原来,殷梨亭在受伤之后,被人推下沙谷,却仗着内力精纯,一时未死。秃鹫想来吃他,被他侧头咬起地下石子,喷石射击,这才堪堪支撑下来,已有数日之久。

“嗖嗖嗖……”数枚石子激射而出,将半空中那兀自不肯离去的秃鹫逐一射了下来。却是张无忌和殷天正等人赶至,杨逍用他的“弹指神通”射穿了四只秃鹫的头颅。

“六叔……”张无忌悲呼一声,就要扑上前来,却被殷天正死死拉住,怕他在冲动之下,加重殷梨亭的伤情。

“教主,先让属下看看殷六侠的伤势吧……”胡青牛快步上前,先是给殷梨亭服下止痛护心的药丸,再详加查探殷梨亭的伤情。

胡青牛的眉头越皱越紧,低声道:“殷六侠是被少林的‘大力金刚指’所伤,四肢共有二十多处被断折,没处断骨均被捏得粉碎,与当年俞三侠的伤势一样……”

谢无忌眼中闪过一缕深沉的杀机,面无表情地问:“胡先生,你手上可还有‘黑玉断续膏’?”

“没有。”胡青牛先是摇了摇头,又忙道:“不过武当派中应该还有剩余,都是当年救治俞三侠剩下的。”

“嗯。”谢无忌轻点了下头,说:“辛苦胡先生,先将我殷六个的伤势稳定下来。”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胡青牛恭声回了一句,便开始着手处理殷梨亭的伤势。

“胡先生,我能帮什么忙吗?”冷静下来的张无忌也快步走了过来,轻声对胡青牛询问,确是想要以体内浑厚的内力,助殷梨亭疗伤。

“你去找几个木板,稍后固定殷六侠四肢之用……”胡青牛头也不抬地快速吩咐道。

殷梨亭所受的都为外伤,即便是张无忌体内的“九阳真经”内力,再有治疗内伤的奇效,却也无用。

“又是少林寺那帮秃驴?”周颠的大嗓门响起,怒声道:“教主,我们直接杀上少林寺,让他们给个交代……”

“你傻啊……”张中瞪了周颠一眼,没好气地说:“少林寺岂会承认?”

“不承认?”周颠冷笑道:“那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寺庙。这回可不是咱们先挑事,实在是这帮秃驴太过份了……”

“行了。”韦一笑打断了周颠的话,沉声道:“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赶去武当山,救治殷六侠。”

“难不曾,我们就这么放过少林寺那帮秃驴?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周颠仍心有不甘嘟囔个不停。

谢无忌现在也很犹豫,尽快返回武当山救治殷梨亭是必须的,时间拖得越长对殷梨亭的伤势就越为不利;但若是不先去少林寺一行,就没法顺理成章让众人认清六大门派尽皆遇袭的事实,进而顺藤摸瓜查地追查到大都,解救六大门派,对他们施之以恩。

在谢无忌的计划中,他可没打算召开什么蝴蝶谷大会,自然也就无法从朱元璋等人口中获知六大门派俱都被关押在大都的消息。所以,一切都还得他自己去“追查”……

而就在谢无忌心中犹豫不决之时,殷梨亭身上的伤势已经尽数被胡青牛处理好,呼吸平稳的昏睡过去。

有鉴于此,殷天正索性就命人在此地安营扎寨、生活造饭。

或许是心怀对殷梨亭的愧疚,杨逍让爱女杨不悔去照顾重伤的殷梨亭。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他这个决定,让他将自己的女儿都给陪进去了。

不过,也因此,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更使他和殷梨亭的那些恩恩怨怨得以化解。这却是谢无忌所希望看到的……

第160章 倚天剑现,神秘公子

第160章倚天剑现,神秘公子

之后的一路,谢无忌等人都没有再遇上什么异事。待进了玉门关,谢无忌、杨逍和韦一笑三人直接脱离大部队,快马加鞭的直奔少林寺而去。

不错了,这就是谢无忌的决定,分兵两路!他会和杨逍、韦一笑二人先行赶往少林寺,然后再回武当山与众人汇合;余下众人,当然也包括五百五行旗弟子,都会在殷天正的带领下,护送殷梨亭直接返回武当派。

不过,以谢无忌三人的脚程,若无太大的意外,就是比殷天正一行先行赶到武当山,也未可知?

明教众人则仍按原计划,伪装成了一个商队,避开那些元廷的耳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于他们而言,当务之急就是将殷梨亭尽快送回武当派,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这一日,明教众人在甘凉大路上赶路,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干燥闷热的天气,着实让赶路的众人有些烦闷。

明教众人又坚持行了两个多时辰,一眼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排二十来棵柳树,不由得心中甚喜,便决定先在柳树下避暑休息一番。

可等明教众人来到近处,却意外的发现,柳树下已有九个人坐着。八名大汉均作猎户打扮,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还带着五六头猎鹰,黑羽利爪,模样神骏。为首的则是一名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掩不住雍容华贵之气。

这年轻公子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握着扇柄的手,如玉般白嫩。而最为引得明教众人注意的,还是他腰间那以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挂着长剑。只因为,在那剑柄之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籇文。

就在不久之前,灭绝师太就是持此剑屠杀了无以计数的明教教众,明教众人又如何能不识得这把倚天剑?只是,倚天剑为何会落入这名年轻公子的手中?这确是让众人大感愕然。

这些日子以来,张无忌一直都在为周芷若安危忧心忡忡,此时再见到倚天剑,这叫他如何还能忍得住?当即就要上前开口相询。但就在此时,只听得东边大路上马蹄杂沓,一群人乱糟糟的乘马奔来。

明教众人转头望去,却见一队元兵,约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妇女,给元兵用绳缚拖着行走。这些妇女又如何跟得上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给绳子拉着随地拖行。

这些妇女都是汉人,显然是这群元兵从附近的村庄掳掠来的贫苦百姓。她们之中,半数都已衣衫被撕得稀烂,有的更是裸露大半个身子,哭哭啼啼,极是凄惨。

再看这群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则挥鞭抽打众女,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引得其余元兵欢呼喝彩、喧声笑嚷。

却说,蒙古人侵入中原近百年,素来都把汉人当作牲口,甚至就连牲口都不如,但像现在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欺凌,也着实并不多见。

明教众人看得无不目眦欲裂,只待殷天正一声令下,他们便即冲上去杀兵救人。尤其是张无忌,满怀正义的他,又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双目都开始隐隐充血。

“吴六破,你去叫他们放了这些妇女,如此胡闹,成什么样子!”还不等明教众人有所动作,那少年公子已抢先有所行动。他的话声清脆,又娇又嫩,竟似女子。

“是”一名猎户领命,翻身上马,直奔元兵而去,大声喝斥:“喂!大白天这般胡闹,你们没官长管束吗?快把这些妇女放了……”

还不等吴六破把话说完,元兵队中一名军官越众而出,臂弯中还搂着一个少女,斜着醉眼,不屑道:“你又是哪个?竟敢来管老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吴六破冷冷地说:“当今天下盗贼四起,都是你们这般不恤百姓的官兵闹出来的,还不知有所收敛?我劝你们,乘早都给我规矩些吧。”

军官打量了几眼吴六破,又向柳荫下的众人看来,忽见得那少年公子头巾上两粒龙眼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登时贪念大起,邪笑道:“兔儿相公,跟了老爷去吧,有得你享福的……”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向着那少年公子冲来。

那少年公子本还不怎么生气,待听得军官如此无礼,不由得俏脸生寒,秀眉微蹙,娇喝道:“别留一个活口!”

这“口”字还未落下,“嗖”的一声脆响,一支羽箭射出,在那军官身上洞胸而过,那军官连哼都未哼一声,就已气绝摔落马下。这一箭,正是那少年公子身旁的一个猎户所射。大汉射箭手法之快,劲力之强,几乎已是武林中的超一流好手,寻常猎户完全无法比拟。

“嗖嗖嗖……”羽箭划破空气之声不绝于耳,八名猎户一齐射箭,每一箭都会有一名元兵应声倒地。当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顷刻之间,八名猎户就射死了三十余名元兵。余下的元兵见势不妙,丢下众妇女,落荒而逃。

然而,那八名猎户所骑乘的都是宝马良驹,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仍是箭箭毙敌,不多时就已将元兵尽数歼灭。

那少年公子号令部属在瞬息间就灭了五十余名蒙古官兵,却恍若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面不改色的打马上前,汇合八名猎户,纵马而去。

“喂,喂!你先别走,我有话要问你……”张无忌这才想起倚天剑一事,忙高声呼喊。只可惜,那少年公子却并不理会,在八名猎户的护卫下,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其实,以殷天正、周颠、张中和张无忌四人的轻功,自然可以追上那少年公子等人,问明白倚天剑的原由。

只是,那八名猎户的箭法着实不凡,能以这样的人为护卫、奴仆,那少年公子的来历定然不凡。而眼下,他们实在不宜节外生枝,尽快将殷梨亭护送回武当派才是他们最为要紧之事……

第161章 绿柳山庄,真假倚天剑

第161章绿柳山庄,真假倚天剑

这天黄昏,明教众人过了永登,正在犹豫要不要再赶一程路,到江城子再投宿。毕竟车队中还有一个重伤的殷梨亭,实在不宜太过舟车劳顿。

就在此时,前方马蹄声响起,两骑并肩疾驰而来,直奔至明教众人十余丈外,方才下马候立于道旁,神态甚为恭敬。这二人,全都是猎户打扮,正是几日前箭歼元兵,那年轻少年公子的八名下属之二。

在明教众人的注视下,二人走到殷天正的面前,躬身行礼,一人朗声道:“敝上仰慕明教诸位英雄多时,特命小人邀请诸位英雄赴敝庄歇马,并备下酒水以表钦敬之意。”

殷天正抱拳还礼道:“岂敢!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

那人忙道:“敝上姓赵,闺名不敢擅称。”言语之中,似乎未有隐瞒那少年公子女扮男装的事实,以示坦诚相待。

殷天正略一思量,便点头道:“如此,就叨扰了。”显然,他也对那少年公子的来历颇为好奇,更想打听出倚天剑的来龙去脉。若是灭绝师太一行真遭遇什么变故,有很大可能是发生在明教的势力范围,此事若不查探清楚,难保武林不会将这笔帐又算到明教头上……

不过,那位赵姓小姐的来历显然不凡,在敌友未明之前,殷天正也必然要有所防备。他安排张中带领五百五行旗精锐就近安营扎寨,随时等候他的信号,并保护好殷梨亭的安危;仅由他和周颠、张无忌三人单独去赴会。他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是龙潭虎穴,以他们三人的实力,也足以闯上一闯……

在二位猎户的领路下,殷天正三人行不出十余里,就来到一所大庄院之前,庄子周围小河环绕,河边满是绿柳。在甘凉一带竟能见到这等江南风景,这让三人都为之胸襟一爽。

此时,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那位赵姓小姐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袍,仍作男装打扮,正站在门口亲自迎接。

眼见来人只有殷天正三人,赵姓女子的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一蹙,又很快敛去,微笑道:“小妹姓赵名敏,三位英雄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殷副教主,周散人,张少侠请!”只看她对三人的称呼,就不难看出,她对三人底细了解的十分清楚。

周颠一向都是直脾气,忍不住问:“赵小姐,你怎地知道我们的姓名?”

赵姓女子微笑道:“明教英雄名满天下,谁不知闻?近日光明顶一战,谢教主以绝世神功威慑六大门派,更已轰传武林,只恨今日不能一见。”

殷天正三人闻言,心中疑虑稍去,口中自是谦逊连连。

赵敏又向殷天正三人介绍起那八名猎户,说:“这是赵一伤,这是钱二败,这是孙三毁,这是李四摧,这是周五输,这是吴六破,这是郑七灭,这是王八衰。”

殷天正三人面面相觑,还真有点被八人的名字可震撼到了。周颠更是忍不住嘿笑道:“王八衰?这个名字还不错,超凡脱俗,嘿……”

面对周颠不无调侃的嘿笑,八名猎户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汉语理解水平实在太差?

在赵敏的亲自领路之下,殷天正三人穿廊过院,来到一座大花园中。园中山石古朴丑拙,溪池清澈,花卉补多,却甚为雅致。水阁中已安排好了丰盛酒席。

赵敏请殷天正三人入座,并亲自为自己和三人斟了一杯酒,一口将自己那杯酒干了,笑道:“这是绍兴女贞酒,说是一十八年的陈绍,各位请尝尝酒味如何?”

殷天正目视张无忌,“九阳真经”对毒物颇为敏感,眼见张无忌以眼神示意无毒后,便与周颠、张无忌一齐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般大小,花作白色,香气幽雅。和风送香,美酒香醇,倒是令殷天正三人颇感畅快。

赵敏也甚为健谈,说起武林中各派的铁事,竟有许多连殷天正和周颠也不知晓。而当殷天正问及她的师承来历时,赵敏只是笑而不答,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岔了开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敏已是脸泛红霞,微带酒晕,荣光更增丽色。自古美人非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而她却不同,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不自觉的升起一种肃然起敬、不敢逼视的感觉。

张无忌却是顾不得欣赏佳人的美色,这段时间以来他满心都是在为周芷若的安危而担忧,当即仍不住道:“赵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能否不吝赐教?”

赵敏爽快地说:“张少侠何必见外?我辈行走江湖,所为‘四海之内,皆为兄弟’,三位若不嫌弃,便交下小妹这个朋友。张少侠有何吩咐垂询,小妹自当竭诚奉告。”

张无忌忙道:“既然如此,在下想请教,赵姑娘这柄倚天剑从何而来?”

赵敏微微一笑,解下腰间的倚天剑,放在桌上,不答反问:“小妹自和三位相遇,三位就目光灼灼,不离此剑,不知是何缘故,可否见告?”

张无忌回道:“实不相瞒,倚天剑原为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所有,如今竟落于赵姑娘之手,我等实在不解。”

“原来如此……”赵敏含笑点了点头,却仍没有回答张无忌的询问,而是道:“小妹不胜酒力,现下说话恐会不知轻重,待小妹先进去换件衣服,再来回答张少侠的疑问。三位请自便,不必客气,小妹片刻即回。”说罢,不待张无忌再说什么,就已起身走出水阁,就连那柄倚天剑平放在桌上,都没有带走。

周颠洒笑道:“她把宝剑留在这里,倒是放心咱们,嘿……”拿起剑来,托在手中,突然“噫”了一声,又奇道:“怎么这般轻?”说罢,抓住剑柄抽了出来。

剑一出鞘,殷天正三人无不愕然。这哪里是断金切玉、锋锐绝伦的倚天剑?分明是一把木制长剑……

第162章 混毒!张无忌孤闯绿柳山庄

第162章混毒!张无忌孤闯绿柳山庄

随着木剑出鞘,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殷天正三人的鼻间。但见剑身色泽淡黄,似是檀香木所制。

周颠一时不知所措,忙将木剑还入剑鞘,喃喃道:“副教主,这……这是什么玩意?”

“这赵小姐十有八九不怀好意。”殷天正脸色郑重,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周颠双眼一瞪,温怒道:“怕她何来?她敢有甚举动,凭着咱们三人的功力,还不杀他个落花流水?”

殷天正并未理会撒泼的周颠,正色道:“自进入这绿柳山庄,只觉得处处透着诡异,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实在令人摸不到是何门道。咱们既已用过酒菜,便告辞离去吧。”

张无忌忍不住道:“那真倚天剑的下落,咱们就不寻访了吗?”显然,仍有些心有不甘。

殷天正胸有成足地笑道:“无忌,你不必担心。依外公之见,这赵小姐故布疑阵,必是有所为而来。咱们便不去寻她,她也会再找上门来的。眼下咱们实在不必多生枝节,日后以逸待劳,一切看明白再说,不是更好?”

张无忌还能再说什么,唯有点头应是。对于殷天正的判断,他虽然十分信服,但心中对周芷若的担忧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既然已有所决定,殷天正三人就不再耽搁,当即出了水阁,直接离开了绿柳山庄。奇怪的是,在此过程中,不论是赵敏,还是她手下的神箭八雄,都没有出面拦阻。

待与张中等明教众人汇合后,殷天正和张无忌才彻底放下心来,周颠则是满不在意地说:“依我看啊,这位赵小姐也未必就安着什么坏心眼儿,她拿一柄木剑跟咱们开个玩笑,不过是女孩子家的胡闹罢了,当不得真……哎呦!”话还未说完,身子一晃,作势栽倒。

张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周颠,急问:“周兄,你怎么啦?”

周颠讪笑道:“没什么,想是刚才多喝了几倍,有些头晕。”

闻听周颠此言,殷天正的面色不由得一变,自绿柳山庄一路行来,他也觉得有些头晕,本以为是酒意发作,便未曾放在心上。但以周颠功力之精深,酒量之宏,喝几杯酒又怎会栽倒?这其中必有蹊跷……

王难姑快步上前,为殷天正和周颠把脉、检查,嘴上还不停向张无忌询问三人到绿柳山庄所遭遇的一切。若论医术,她自然不及胡青牛,但论及毒之一道,当今武林还真鲜有人能与她比肩。

“不妙啊……”王难姑的面色沉凝,飞快地说:“副教主,周散人,烦请二位就地盘膝坐下,千万不可运气调息,一任自然。”至于说张无忌,她自然也知道他修炼的“九阳真经”百毒不侵。

殷天正和周颠依言盘膝坐好,也并未强自运功解毒。

张中见状,飞快下令:“五行旗分布四方,严密保护,不论有谁走近,格杀勿论!”五百五行旗弟子轰然领命,抽出兵刃,分散警戒。

待一切布置妥当,张中这才对王难姑寻问:“情况如何?”

“那姓赵的丫头心机委实歹毒……”王难姑飞快地回道:“依无忌所言,那种水仙模样的花叫做‘醉仙灵芙’,虽极为难道,本身却并无毒性;而那把假倚天剑则是用海底的‘奇鲮香木’所制,本身也是无毒,但这两股香气混在一起,便成剧毒之物。”

周颠闻言,拍腿叫道:“都是我不好,谁叫我手痒,去拔出这倚天剑来瞧他妈的劳什子。”

殷天正摇头道:“那丫头既然处心积虑地设法陷害,周兄便不去动剑,她也会差人来拔剑下毒,那时咱们也是防不了的。”

张中面沉似水,却顾不得去理会殷天正二人,又问:“可有解救之法?”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王难姑面露难色,回道:“醉仙灵芙的根须就可解除此毒,只是……”

张中自然明白王难姑为何会如此为难,赵敏既已下毒,又岂会再留下解药等他们去夺?即便真留下解药,恐怕也只会是个陷阱……

但殷天正和周颠又不能不救,张中想也不想地断然道:“我去!”

张无忌忙道:“还是我去吧。张散人,这里还需要由你主持大局。”

“这……”张中闻言,难免有些犹豫。他虽然知道张无忌的武功甚至还要超过于他,但此行只怕是危险之极,他又岂能让张无忌去冒险?

“让无忌去吧。”殷天正突然开口道:“无忌说得不错,张中你还需留下坐镇,以防敌人来袭。”

“外公,周散人,你们稍待,我去去就回……”张无忌重重点了点头,身形微晃,整个人就已窜出十余丈外。确是他嫌骑马太慢,当下施展轻功,疾奔绿柳山庄而去。

十余里的路程片刻即至,张无忌来到绿柳山庄前,一个起落,身子已如利箭般射了进去。守门的众庄丁只觉得眼前一花,似见有个影子闪过,竟没有看清楚有人闯进庄内。

张无忌直奔大花园,抢到水阁,只见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左手持杯,右手持书,正坐着饮茶看书,不是换了女装的赵敏,还是何人?

赵敏闻听得脚步之声,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显然,她早就料到张无忌必会返回。

“赵姑娘,在下向你讨要几颗花草。”张无忌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也不待赵敏答话,左足一点,就从池塘岸畔跃向水阁,身子平平飞渡,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双手已将池中七八株醉仙灵芙连根拔起。

待张无忌正要踏回水阁,忽听得“嗤嗤”声响,几枚细微的暗器朝他迎面射来。当即右手袍袖拂动,将暗器卷入衣袖;同时左袖拂出,攻向赵敏。

赵敏忙斜身相避,只听得“呼呼”风响,桌上茶壶、茶杯、果碟等物齐为袖风带出,越过池塘,摔入花丛,片片粉碎。

张无忌站稳身形,这才有机会查看手中的醉仙灵芙,只见每棵醉仙灵芙的根部都有深紫色长须,一条条须上生满了珍珠般小球,碧绿如翡翠……

第163章 妖女狡诈,接连受挫

第163章妖女狡诈,接连受挫

张无忌心知,这就是王难姑所说的解药,当即不再迟疑,将几株醉仙灵芙揣入怀内,扔下一句“告辞”,就欲离去。

“来时容易,去时难!”赵敏又岂会让张无忌如此轻易就离开,娇笑连连,扔掉手中书卷,双手顺势从书中抽出两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抢攻上前。

张无忌心中挂念殷天正和周颠的毒患,自然不愿恋战,右袖拂出,钉在袖上的十多枚金针,齐射向赵敏。

赵敏反应绝对不慢,闪身窜出水阁,右脚在台阶上一点,又重新返回水阁,这一出一进,却已将那十多枚金针轻易避开。左手前,右手后,她手中的两柄短剑斜刺向张无忌。

张无忌再一拂袍袖,登时拂中了赵敏双腕穴道,使之再也拿捏不住两柄短剑。

“哼!”赵敏娇哼一声,乘势掷出两柄短剑,激射向张无忌。

张无忌微一侧头,“哆哆”两声脆响,两柄短剑都钉在了水阁的木桩,余劲不衰,兀自颤动不止。

赵敏兀自不甘,翻手就抓向那柄假倚天剑,但她的手才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原因无他,在张无忌摊开的左掌中,正有一朵珠花轻轻颤动,正是她插在鬓边之物。

赵敏脸色微变,张无忌何时摘去她鬓边的珠花,她竟然丝毫无觉察。若是张无忌真欲杀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不过,她到底非是常人,转眼就已恢复宁定,嫣然一笑,娇声道:“你若是喜欢我这朵珠花,送给你便是,也不须动手强强啊……”

“还你!”张无忌却是不欲再与赵敏纠缠,左手轻扬,将珠花掷向赵敏,转身便要离开水阁。

赵敏伸手接住珠花,叫道:“且慢!”眼见张无忌丝毫不理会自己,又惨然道:“罢了,今日我是栽到了家,还有何面目去见师尊?”反手拔下钉在柱上的一柄短剑,叫道:“张少侠,多谢你成全!”

张无忌回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白光一闪,赵敏已挺起短剑往自己胸口插落。

“不要……”张无忌实在没有料到赵敏的性子竟如此刚烈,当即转身,欲拦下赵敏的“轻生”之举。可他才走到离桌三步之处,正要伸手去扳赵敏的肩头,突觉脚底一软,登时踩空,身子直往下坠。

张无忌暗叫不好,双手袍袖运气下拂,使自己下坠之势微微一顿,伸掌就往桌边搭去。这一下要是搭中,他就能借力跃起,不使自己落入脚底陷阱。

不过,赵敏显然是计划周详,右掌运劲挥出,不让张无忌的手掌碰到桌子。

此时,张无忌的身子已经落入陷阱半截,搭空的手掌疾翻,抓住了赵敏的手腕。他本想借力上窜,却不想赵敏也是极为果断,顺势下跃,让他彻底无力可借。

张无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与赵敏一齐双双下坠,但听得头顶“啪”的一声,确是陷阱的翻板已然闭合。

二人直坠落四五丈深,张无忌才双足着地,就立即跃起,使出“壁虎游墙功”,沿墙爬到陷阱顶上,伸手去推翻板。触手坚硬冰凉,竟是一块巨大的铁板,并给机括扣得牢牢的。此时,他身悬半空,完全无力可借,根本就无力推开翻板。

赵敏娇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上边被八根粗钢条扣住了,你人在下面,就是力气再大,也是推不开的。不过,你的“壁虎游墙功”当真了得呢,嘻嘻……”

张无忌恼怒道:“你也陪我陷身在这里,有什么好笑的?”随之更是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赵敏的手腕。

赵敏惊道:“你要做什么?”

张无忌厉声道:“若想活命,乘早把陷阱打开。”

赵敏那双黑亮的眼珠咕噜噜一转,又重新换上笑容,娇声道:“你慌什么?咱们总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我的手下找不到我,自会放咱们出去。只不过,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们若是以为我出庄去了,那就糟糕喽。”

张无忌忙道:“这陷阱之中,没有出路的机括吗?”

赵敏笑道:“瞧你生就一张聪明面孔,怎么会问出这么笨的话呢?这陷阱又不是造来自己住着好玩的,又怎会故意在里面留下开启的机括?万一让敌人找到,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张无忌怒视赵敏,又岂愿在此多留?要知道,他每在此地多耽搁一段时间,殷天正和周颠的危险就会多一分。并且,他虽然生性纯良,但却不傻,自然不会相信赵敏的话,当即伸手去抓其手臂。

“你要干什么?啊……”赵敏惊呼一声,就想出手反抗,就觉中肋下一麻,确是被谢无忌点中了穴道,再动弹不得。

张无忌顺势掐住赵敏的咽喉,喝问:“我只须轻轻使力,你这条性命就没了。快说,打开陷阱的机括在哪?”这时,二人相距极近,他只觉得赵敏的呼吸急促,吐气如兰,心下没由来的一颤。

与之相应,赵敏也感觉到张无忌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酥酥麻麻的,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中浮起,俏脸不由得一红。

“哇……”赵敏突然哭了起来,呜咽道:“你欺侮我,你欺辱我……”梨花带雨,份外惹人怜爱,这让张无忌心下又是没由来的一颤。

慌乱间,张无忌连忙松开手,解释道:“我不是想要欺侮你,只要你告诉我机括在哪,我就不会伤害你。”

赵敏哭道:“我又不是不肯,但真的没有机括啊,呜呜呜……”

“你……”张无忌彻底抓瞎了,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束手无策。可一想及身中剧毒的殷天正和周颠,他的心里又大为焦急。

“赵姑娘,我也只是为了救人,只好动粗了,无礼莫怪……”又僵持片刻,张无忌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探手抓起赵敏的左脚,扯脱了她脚上的鞋袜。

赵敏又惊又怒,叫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哪里还有半点委屈的样子?

见状,张无忌还如何不明白自己又被骗了,心下暗恼不已,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又将赵敏右脚的鞋袜也扯脱了……

第164章 女人心,海底针

第164章女人心,海底针

“哈……好痒,哈哈……快住手,哈哈哈……”暗牢之中,赵敏咯咯娇笑个不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却见,张无忌正伸出双手的食指,点在赵敏双足掌心的涌泉穴,运起“九阳真经”,一股股暖气便即在她双脚的涌泉穴上来回游走。

涌泉穴在足心陷中,乃是“足少阴肾经”的起端,最是敏感。平时,儿童嬉戏时,以手指抓搔小伙伴的足底,便能令小伙伴周身酸麻,张无忌此刻以“九阳真经”的暖气擦动赵敏的涌泉穴,比之用羽毛、丝发搔痒更加难以忍受百倍。

赵敏娇笑个不停,想要缩脚闪避,却苦于穴道被点,又怎能动弹半分?这份难受远甚于刀割鞭打,如同几千万只跳蚤同时在五脏六腑、骨髓血管中爬动、啃咬一般,只笑了几声,便难受得哭了起来。

张无忌硬起心肠,继续施为。

“臭小子……贼……小子,总有一天,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刮……好啦,好啦,饶……了我吧……张公子,张……少侠,我……呜呜……呜呜呜……”赵敏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连周身毛发也痒得似要根根脱落一般。

张无忌强硬道:“你放不放我?”

赵敏哭道:“我……放……快……停手……呜呜呜……”

“得罪了!”张无忌暗松了口气,这才放手,并在赵敏的背上推拿数下,解开了她的穴道。

赵敏喘了一口长气,嗔骂道:“贼小子,还不给我穿好鞋袜!”

张无忌连忙拿起罗袜,一手握住赵敏的左足。方才他一心脱困,全无别念,这时一碰到她温腻柔软的足裸,心中不由得一荡。

赵敏将脚一缩,羞得满面通红,慌忙抽回左脚,一声不响地自行穿好鞋袜。在这一霎时之间,她的心中竟然莫名地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还想让张无忌再摸一摸自己的脚……

张无忌也是很是尴尬,强忍着心中的异样,厉喝道:“快!快放我出去!”

赵敏一言不发,伸手摸到钢壁上刻着的一个圆圈,拿出并倒转短剑的剑柄,在圆圈中忽快忽慢、忽长忽短地敲击七八下。

“卡崩!”伴随着一声脆响,一道亮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翻板登时打开了。这并不是说,那钢壁上的圆圈就是开启翻板机括,而是一个讯号传递器。圆圈处有细管和外边相连,方才赵敏以约定的讯号敲击,外面管理机关的家仆便立即打开翻板。

张无忌也没料到那翻板说开就开,不由得一怔,说:“咱们走吧!”

赵敏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

张无忌见状,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说赵敏都是个女孩子,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又躬身一揖,歉声道:“赵姑娘,适才在下迫于无奈,我在这里跟你谢罪了。”

赵敏仍是不理,索性将头转过去,面向墙壁,肩头微微耸动,似在无声地哭泣。

看着赵敏那婀娜苗条的背影,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秀发蓬松,张无忌心中的愧意更甚,还夹杂着怜惜,轻声道:“赵姑娘,我走了,日后有机会再向你赔罪。”

赵敏的背脊微微扭了一下,仍是不肯回过头来。

“告辞!”张无忌不敢再耽搁,又施展出“壁虎游墙功”,一路游到陷阱口,右足在钢壁上一点,冲天蹿出陷阱。

斜阳西下,水阁中空无一人,并没有预想中的埋伏,又或是阻拦。张无忌心中忧急,几个纵身便已离开绿柳山庄。

一路疾驰,张无忌远远地就看见大队蒙古骑兵奔驰来去,正将明教众人围在中间。众元兵弯弓搭箭,一箭又一箭向明教众人射去。

“啊……”张无忌心下大急,口中发出高亢的长啸,传告明教众人自己已经赶回,同时脚下步伐更快,几个起落就已奔到明教众人的身前。只不过,眼前的战况却让他大为哑然……

五百五行旗精锐弟子,配合默契,自主地组成五行战阵,将殷天正和周颠等人牢牢地护在其内。他们进退有序,往来冲杀,恍若青、红、黄、白、黑五条巨龙,将元兵的攻击尽数拦阻于外,并不停收割元兵的性命……

双方交战之间,无以计数的元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汇聚成溪流……

“解药我带回来了……”张无忌心下稍安,快步走到王难姑身前,将怀中的那几株醉仙灵芙取出。

王难姑忙命张无忌取来清水,捏碎深紫色的根须和碧绿小球茎,调入清水,分给殷天正和周颠二人服下。

“呜呜呜……”就在此时,号角声响起,十余骑急驰而至,正是赵敏手下的神箭八雄。

张中和张无忌深知神箭八雄的厉害,生恐五行旗众弟子有所损伤,当即便欲上前拦阻。

却见,神箭八雄中为首的赵一伤,手中摇动一根金色龙头短杖,叫道:“主人有令,立即收兵!”

统军的千夫长如蒙大赦,大声叫了几句蒙古语,众元兵飞快地收拢起那些元兵的尸体,迅速撤离。

赵二败则是端着一只托盘,下马走到张无忌的身前,躬身道:“我家主人请张少侠收下留念。”但见托盘中铺着一块黄色锦缎,缎上放着一只黄金盒子,镂刻精致。

张无忌不明所以,但又怕自己不收,赵敏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接了过来。

神箭八雄齐齐躬身行礼,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张无忌心中担忧殷天正的毒患,又哪有心情查看黄金盒子中装的是什么,顺手将之交给了小昭,又守在殷天正的身前,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解毒之物甚是对症,不到半个时辰,殷天正和周颠体内的毒性就已消解,不再头晕眼花,只是仍觉得周身有些乏力而已。

周颠当即弹身而起,怒声道:“走!咱们一把火去把那绿柳山庄给烧了!”话音未落,就见来路上黑烟冲天而起,红焰闪动,正是绿柳山庄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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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先诛少林,再灭武当

第165章先诛少林,再灭武当

这一日,谢无忌、杨逍和韦一笑三人来到少室山,韦一笑将三人的名帖,投入少林寺。

谁知,这名年老的知客僧竟然想也不想地说:“本寺方丈和诸长老闭关静修,恕不见客。”明摆着,这就是搪塞之词。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闭关静修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作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却绝对不会出现方丈空闻和诸位长老同时闭关的情况。

谢无忌眼中微芒一闪,已猜到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人紧赶慢赶,还是被赵敏一方快了一步。显然,这一定他们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或许在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时,就已经……

韦一笑面色一沉,温怒道:“这位是我明教的教主,今日亲自前来少林寺拜山,老和尚们居然不见,未免也太过托大了吧?贵寺这是看不起我明教吗?”

“不见!”年老的知客僧低首垂眉,满脸愁苦,回答却仍是那般硬邦邦的。

眼见韦一笑就要发怒,杨逍连忙上前两步,拉了一把韦一笑,微笑道:“空闻神僧既然坐关,那么我们见见空智、空性两位神僧也是一样。”

知客僧双手合十,冷冰冰地说:“不见!”

杨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仍耐着性子问:“那么达摩堂首座呢?又或是罗汉堂首座也可?”

知客僧仍爱理不理地说:“不见!”

“到底见是不见?”杨逍的面色变得阴沉似水,沉声暴喝,犹如雷霆霹雳。同时,他的双掌排山倒海般推出,“轰隆”一声,将道旁的一株大松树推成两截,上半截连枝带叶,上面还有三个乌鸦巢,“咔嚓”一声就倒将下来。

知客僧仍是毫无惧色,扔下一句:“各位远道来此,敝寺本当礼接,只是方丈和诸位长老尽在坐关,实在无暇见客,各位还是下次再来吧。”合十躬身,转身就走。

韦一笑如何能让知客僧就这么离开,身形晃动间,他已拦在知客僧的身前,问:“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知客僧无奈,唯有回道:“小僧法名,不说也罢。”说罢,就要绕开韦一笑,返回寺中。

而就在知客僧从韦一笑身旁走过时,韦一笑伸手不着痕迹地在他的肩头轻拂了一下,让他顿觉有一股寒气从他的肩头直传到心口,全身立时寒战,牙齿互击,“咯咯”作响个不停。但他却不敢耽搁,一路不停地哆嗦,踉跄上山。

韦一笑皱眉道:“这老家伙的内功不属少林一脉,只是不知他是带艺投师,还是……”他刚刚那一掌,并非只为给那知客僧一个教训,更是在查探知客僧的底细。

谢无忌笑道:“何须在此乱猜,咱们只需跟上去瞧瞧便是。他中了蝠王的‘寒冰绵掌’,料想他的那些师父、师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呵……”

杨逍和韦一笑相视一笑,跟着谢无忌一齐,快步上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已来到了寺前的石亭。却见,石亭有两根柱子断折,亭中的石桌也被掀倒在地。

杨逍上前细细察看,皱眉道:“看样子,此地应刚被破坏不久,难道是少林寺还来不及修理?”

“不可能!”韦一笑不屑道:“那帮老和尚最是虚伪,又岂会不及时修理?难不成,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走!我们进去瞧瞧!”谢无忌轻声说了一句,便带着二人加快脚步。

谢无忌三人来到大雄宝殿,但见佛像前的供桌倒在一旁,香炉也掉在地下,满地都是香灰,却仍不见人。

“看来真是出事了……”杨逍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明教谢无忌,会同敝教光明左使和‘青翼蝠王’前来拜山,但请空闻神僧等不吝一见……”他的话声并不甚响,但殿旁高悬的铜钟、大鼓受到话声激荡,同时“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杨逍和韦一笑相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的心中所想:“教主内力之深厚,实在骇人听闻,即便是当年阳教主在世,也远有不及……”

谢无忌这几句话,整个少林寺都到处可闻,但三人等了好半晌,少林寺竟仍无一人出来。

“教主,我们要不要分头查看一番?”韦一笑低声说道,双眼不停的四下环顾,似要找出蛛丝马迹。

还不等谢无忌回话,一阵疾风刮过,直吹得三人袍袖飞扬。又听得西边“咔嚓”一声脆响,数十丈外的一株大松树倒了下来。

谢无忌三人相视一眼,齐齐跃起,直奔断树之处,只见那株松树生于一座大院子的东南角上,院子中空无一人,却不知为何,偌大一株松树竟会给风一吹便即折断,压塌了半堵围墙?

谢无忌三人走近查看,松树断截处脉络交错断裂,显然是给人以重手法震碎。而树络断裂处略现干枯,却非适才所为。

“咦?不对!”韦一笑轻声道:“这里有人动过手,还伤了不少人……”

大院中,到处都有激烈的战斗痕迹,地下青石板上、旁边数枝干上和围墙石壁上等,都留着不少兵刃砍斩、拳掌劈击的印记;到处溅有血渍,可见那一场拼斗委实惨烈异常;地下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脚印,应是高手比拼内力时所留下……

“分头查看,若有发现,以啸声传讯!”随着谢无忌的一声令下,三人当即分头行事。确发现,少林寺中空无一人,到处都有激斗过的痕迹;许多殿堂中都有血渍,也有断折的兵刃,但奇怪的是,三人竟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

“啊……”不多时,韦一笑的长啸声从罗汉堂处传来,谢无忌和杨逍连忙疾速赶至。

罗汉堂中,墙上也溅了不少血渍,戒刀、禅杖丢满了一地。十八尊罗汉像都被扳转身来,除了最右首的降龙罗汉和最左首的伏虎罗汉外,余下十六尊罗汉背后各划了一个字,自右至左排去,十六个大字赫然是: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13

第166章 日夜兼程,驰援武当山

第166章日夜兼程,驰援武当山

看着十六尊罗汉背后的字,杨逍双眉紧锁,面沉似水,一字一顿地说:“这是祸水东引的毒计!”

韦一笑则道:“这十八尊罗汉是被我反转过来的。】9八】9八】9读】9书,2≧3o↗我刚开到时,就发觉它们有曾给人移动过的迹象,甚是蹊跷……只是,有一事我始终想不明白,刻下这十六字之人,既然心存嫁祸本教,使本教承担毁灭少林派的恶名,好让天下武林群起而攻之,然则他何以又让罗汉像背向墙壁?而不将这十六个大字向着外面?”

谢无忌故作沉吟道:“我想,这些罗汉像应该是另有人给转过去的,多半是暗中有人在相助本教。不知不觉间,咱们已领了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只是不知,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当然知道,这就是范遥所为,但现在确是不便言明。

“不过……”谢无忌话锋一转,沉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武当派,敌人显然早有预谋,并且计划周详。”

韦一笑肃然道:“以教主和武当派的渊源,咱们义不容辞,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些狗贼干的好事?”

杨逍也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即出发吧。这批奸贼,显然已走了不是一日两日……”

谢无忌三人离开少林寺,一刻都不停留,疾奔出数十里。

谢无忌皱眉道:“这样不行,到武当山路程尚远,咱们不能始终这般赶路。更何况,还有强敌在侧,咱们更应该留下精力。∟★八∟★八∟★读∟★书,2▲3o︾”

杨逍想了想,说:“若是到前面的镇上去买马匹,实在太耗时间。咱们还是再坚持一会,看看有没有路过的马匹吧……”

“来了……”还不等杨逍话音落下,韦一笑就已长啸一声,冲了出去。迎面有五六乘马驰来,他探手将三个乘者提起,轻轻地放在地下,叫道:“教主,杨左使,现成的马有了,咱们上吧!”

“好!”谢无忌随手丢出一锭元宝,和杨逍、韦一笑一齐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

然而,谢无忌三人还未行出几里,忽听得一声尖锐的唿哨,三人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还好三人的反应都不慢,纷纷从马背上跃下。显然,三人之前所遇的那六骑,都是敌人的安排,为得就是此刻。

下一刻,人影晃动,十数名黑衣汉子从树丛中蹿出,一枚又一枚形状各异的暗器,朝着谢无忌三人雨点激射而来。

谢无忌三人几个纵身,不仅轻易避开激而射来的暗器,更已掠至这些黑衣汉子的面前。

这些黑衣汉子的武功虽然不弱,但还远不是谢无忌三人的敌手。仅仅几个呼吸间,他们就已全都俯尸于地。

嵩山和武当山,一在豫西,一在鄂北,其实相距并不算远。一过马山口后,向南一路都是平野,马匹奔跑迅速,中午时分,谢无忌三人来到一处小山村。有感附中饥肠辘辘,三人便寻了一处露天的小店充饥。

“啊……”忽听得一声惨呼,却见不远处的马匹后,正有一名手持尖刀的黑衣汉子,向后仰倒,喉间被洞穿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

原来,就在谢无忌三人进食时,这名黑衣汉子悄悄摸到三人的马匹背后,打算杀掉三人的马匹,进而拖缓三人赶往武当山的速度。却不想,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杨逍的眼中,还被杨逍以“弹指神通”射杀。

简单的休息过后,谢无忌三人继续纵马疾驰,一口气奔到三宫殿,渡过汉水,继续南行。

天色已黑,眼前已一片朦胧,谢无忌三人再行了一个时辰,更是星月无光,三匹马儿早已疲累之极,再也没法坚持,纷纷跪倒在地。三人当即弃掉马匹,施展轻功继续疾奔。

待行到四更时分,谢无忌三人又不得不停下脚步,拦在三人前路的是一队足有五百余众的蒙古铁骑。

杨逍沉声道:“教主,你只管赶路,这里就交给我和韦一笑即可。”

“好!”谢无忌也不废话,大鸟腾空一般向前跃起,足尖轻点一众蒙古骑兵的肩头和头顶,几个纵身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行不到半个时辰,前面又有一群人往武当山而去。在此之前,谢无忌已经遇到了六批这样的队伍,每批多则三四十人,少则二十余人。

有见于此,谢无忌心下难免有些焦急,生恐张三丰如原著那般被金刚门的刚相暗算,脚下的动作又疾了几分。

虽说金刚门早就被谢无忌所灭,但在那之前,就有不少金刚门的先天高手投身汝阳王门下,借此躲过一劫。

三清殿内,正有一个大和尚踱来踱去,显得甚为不耐,时时侧耳倾听。这大和尚,就是金刚门余孽刚相。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张三丰携俞岱岩和张翠山夫妇缓步走入三清殿。没办法,这刚相不仅慌称自己是少林寺的空字辈高僧空相,更口口声声说有要事需亲自禀告张三丰,这使得张三丰不得不亲自接见。

刚相躬身合十,说:“小僧小林空相,拜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张三丰也合十还礼,说:“不敢,大师不必多礼,请坐!”

刚相并没有入座,而是悲声道:“张真人,少林派惨遭千年未遇的浩劫,魔教突施偷袭,本派自方丈空闻师兄以下,或殉寺战死,或力屈遭擒,仅有小僧一人拼死逃脱。现如今,魔教大队人众正向武当而来,如今中原武林的存亡荣辱,全系于张真人一人之手……”说着,更是放声大哭。

饶是张三丰百年修为,突然听到这一噩耗,也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定了定神,才不可置信地问:“魔教竟如此猖獗?少林寺高手如云,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刚相叹息道:“空智、空性两位师兄率门下弟子,和五大门派结盟西征,围攻光明顶。留寺的僧众,日日静候佳音。那日山下来报,远征人众大胜而归。方丈空闻师兄得讯大喜,率同合寺弟子,迎出山门,果见空智、空性两位师兄率领西征弟子,另外还压着数百名俘虏。不曾想……”说到这,他眼中现出惊恐之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一幕……11

第167章 迟来一步,殷素素的分析

第167章迟来一步,殷素素的分析

刚相继续讲述道:“待众人回到寺中,方丈空闻师兄便问起得胜情由,空智师兄唯唯诺诺,空性师兄忽地叫道,‘师兄留神,我等落入贼人之手,众俘虏尽是敌人……’而就在我们愣神之时,众俘虏抽出兵刃,突然动手

本派众人一来措手不及,二来多数好手西征陷敌,留守本寺的力量自然就弱了,寺中的前后出路均已让敌人堵死,一场激斗,终于落个一败涂地,空性师兄当场殉难……”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八→八**读书,↓o≥

张三丰心下黯然,摇头道:“魔教如此歹毒,行此恶计,又有谁能提防?”

殷素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话了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事实俱在,空相这位少林寺的“空”字辈高手就在眼见,这让她如何能辩?更何况,在殷素素心中,或许个中会另有隐情,但她深知,明教众人一向都不是以德报怨的好脾气,以牙还牙貌似才最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吧……

刚相伸手解下背上的黄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露出一颗首级,环眼圆睁,脸露愤怒之色,正是少林寺仅剩的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

张三丰等四人都识得空性的面目,一见之下,不禁“啊”的一声,一齐叫了出来。

刚相泣声道:“小僧舍命抢得空性师兄的法体。张真人,你说这大仇如何得报?”说着,将空性的首级恭恭敬敬放在桌上,伏地拜倒。【←八【←八【←读【←书,2↘3o

张三丰见刚相伏地久久不起,哭泣甚哀,便伸手相扶,劝道:“空相大师,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事武当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刚说到这个“理”字,冷不防“嘭”的一声,刚相双掌一齐击上他的小腹。

这一变故实在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张三丰武功之深,虽已到了从心所欲、无不如意的先天境界,但哪能料到这位身负血仇、远来报讯的少林寺空字辈高僧,竟会对自己忽施袭击?

在这一瞬间,张三丰还道空相悲伤过度,以致心志迷糊,昏乱之中将自己当作敌人,但马上他就知道不对,小腹上所中掌力,竟然是少林寺的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但觉空相竭尽全力,将掌力不断催送过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带着狰狞的笑意。

“师父……”俞岱岩和张翠山夫妇蓦地见此变故,也都惊得呆了,一时之间,竟未反应过来。

“找死!”暴喝声响起,好似虎啸龙吟,彻响在整个武当山上空。却见,一道身影犹如出膛的炮弹,向着刚相冲至,五指如钩,扣在刚相的天灵盖上。

“噗嗤!”刚相双目圆瞪,七孔溢出汩汩鲜血,一声也没哼出,就已软软地瘫倒于地,毙命当场。在他的头顶,五个幽深的孔洞赫然入目。

来人正是谢无忌!只可惜,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并没有及时阻止赵敏的阴谋,还是被刚相成功偷袭到张三丰。

“师父……”谢无忌抢步上前,双手抵在张三丰的背心,源源不绝的内力传入他的体内,助他疗伤。

张三丰双目微垂,片刻之间,头顶冒出丝丝白气,猛地张口喷出几口鲜血。此番,他着实受伤不轻!倘若他吐出的是紫黑的瘀血,那还好些,凭他深厚无比的内力,只需三数日即可平复;但他所吐出的却是鲜血,又是狂喷而出,这也代表了他脏腑都已遭受重伤。

“师父……”俞岱岩三人相视无言,俱都轻易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抹自责与羞愧。让张三丰在他们眼前的被贼人偷袭得逞,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失职。

便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响起,来人显然十分慌乱,却又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

俞岱岩皱眉问:“是灵虚吗?有什么事?”

殿外的灵虚道人忙道:“禀报师父,魔教大队到了宫外,要见祖师爷爷,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咱们武当派……”

“住口!”俞岱岩连忙喝止,生怕张三丰分心,激动而引动伤势。

就在此时,谢无忌收回抵在张三丰背后的双手,皱眉道:“这‘金刚般若掌’果然非同小可,看来非得静养个两三个月方可。”

“师父……”俞岱岩三人也围了上来,俱都一脸关切地看着张三丰。

“无妨。”张三丰摆了摆手,温声道:“岱岩的‘九阳真经’尤擅治愈内伤,有他相助,月余足矣。”

谢无忌等人闻言,这才稍显安心。

张翠山眉头微皱,看向谢无忌,问:“八弟,你既已返回中原,为何明教还会……”他们夫妇在西域多年,自然十分清楚谢无忌的能力和实力,在他看来,若是谢无忌返回中原,整合明教势力应该完全不在话下才是。

“宫外那些绝非明教的教众。”谢无忌摇头道:“师父,三哥,五哥,五嫂,你们怕还不知道吧,如今我已是明教教主……”说着,将个中经过和原由娓娓道出。

“该死的金刚门,确是苦了六弟……”感同身受,俞岱岩最能体会殷梨亭此时的痛苦。随之,他又不无担心地问:“只是不知为何大哥他们为何还未返回?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早就回山才对?”

“这个我也不知,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对于俞岱岩的疑问,谢无忌也只能如此回答。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是言明的好时机。

“只怕,大哥他们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殷素素摇头轻叹,眼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她这里,忙将自己的猜测道出:“现如今,不仅少林寺遭遇不明敌人攻击,就连围攻光明顶的空性也已身死,想来应是同一伙敌人所为。若真是如此,这伙敌人显然早有预谋,只怕不仅是大哥他们,其余五派也……”

“这……”俞岱岩和张翠山相顾骇然,越想越觉得殷素素的分析有道理。

“应该是蒙古人所为……”殷素素断然道:“当今天下,除了明教,我也只能想到他们才有这种能力……”11

第168章 强敌至,强援亦至

第168章强敌至,强援亦至

“五嫂的判断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谢无忌故作凝重地点了点头。

“该死的蒙古鞑子!”俞岱岩愤怒不已,低声咒骂了一句。想及蒙古人大举攻上武当山,显然是早有准备,虽说此时武当派的大部分好手都不在山门之内,却也是依然无惧,坚定地说:“五弟妹,你先扶着师父回去修养,就让我和五弟、八弟会会这些蒙古鞑子。”

“这……好吧。”殷素素略一犹豫,便点头应承下来。但在她心里,已打定主意,待将张三丰秘密送走,避地养伤后,就立刻赶回来,和自己的夫君同生共死!

张三丰如何能不明白几个弟子的心意,这是打算以身护派,当即抬手阻止就欲上前搀扶的殷素素,淡淡地笑道:“生死胜负,无足介怀!为师年过百龄,纵使不遇强敌,又能有几年好活?灵虚,你且去将那些人带来吧。”说话间,神采飞扬,豪气弥增,竟似浑然没有将压境的强敌放在心上。

“不必了,我等已经来了……”恰在此时,一道清脆之声传了进来。随之,就见黑压压一大群人,高矮僧俗俱全,全都是明教教众的装扮,足有四五百人之众。为首的十余人却各身个穿本服,应是领头之人。尤其被他们簇拥的白袍少年公子,轻摇手中折扇,不是女扮男装的赵敏,还是何人?

谢无忌几人相视一眼,俱都一眼就看出了赵敏的女扮男装。

赵敏一收手中折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晚生明教赵敏,今日得见武林泰山北斗,何其幸也!”

张三丰也不点破她的身份,合十还礼。他虽百载的修为,谦冲恬退,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但师徒情深,对宋远桥等人的生死安危,却是十分牵挂,说:“老道的几个徒儿不自量力,曾赴贵教讨教高招,迄今未归,不知彼等下落如何?还请赵姑娘明示。”

赵敏露齿一笑,娇声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和莫七侠四位,目下是在本教手中。他们虽受了点伤,性命却是无碍。”却是也不欲继续隐藏自己的女子之身。

“受了点伤?不会吧!多半是中了点毒吧?”张三丰深知,自己这几个徒弟尽是当世的顶尖高手,最差也是后天初期之境,就算寡不敌众,也总能有几人脱身回报,倘若真是一股遭擒,就定然是中了敌人无影无形、难以防避的毒药。

赵敏娇笑道:“张真人对武当绝学可也当真是自负得紧啊。你既说他们中毒,就算是中毒吧。”眼见被张三丰猜中,也就淡然承认。

同时,瞥见张三丰那苍白的面容,以及他身前不远处刚相的尸身,赵敏等人便知道,刚相应是偷袭得手,张三丰已是身受重伤。他们所惧者,本就只有张三丰一人,此时确是再无所忌惮了。

赵敏话锋一转,又道:“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愿听否?”

“请说。”张三丰不动声色。

赵敏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就如当年我太祖皇帝荣封全真教长春真人一般,赦管天下道教。而宋大侠等人,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

张三丰冷冷地说:“明教虽偶有不孝之徒,却向来跟蒙古人作对,又岂会投效蒙古朝廷?你们到底是何人?”

“弃暗投明,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张敏面色不变,娇笑道:“少林派自空闻、空智神僧以下,各个投效、尽忠朝廷。本教也不过是见大势所趋,追随天下贤豪之后而已,何足奇哉?”

张三丰双目如电,直视赵敏,说:“元人残暴,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方今天下群雄并起,正为了驱逐胡虏,还我河山。但凡我黄帝子孙,无不存着驱除鞑子之心,才是大势所趋。老道虽是方外之人,却也知晓大义所在。空闻、空智乃当世神僧,岂能为势力所屈?你这姑娘何以说话如此颠三倒四?”

还不等赵敏答话,在她身后突然闪出一条大汉,大喝道:“兀那老道,言语不知轻重!武当派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即便老道你不怕死,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各个都不怕死吗?”这人说话中气充沛,身高膀阔,形象甚是威武。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张三丰淡然道:“说来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执,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后史书如何书写!”

赵敏白玉般的左手轻轻一挥,那大汉立刻躬身退开。她微微一笑,说:“张真人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几位一齐跟我走吧。”话音刚落,她身后四个人影晃动,举步向张三丰等人逼近。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鹤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则是虬髯碧眼的西域胡人。

“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冒充我教,败坏本教名声,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嘿……”忽听得殿外阴测测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内。来人身法快如鬼魅,疾如闪电,眨眼间就已欺身到四人之中,暴起漫天的掌影,轻易就将四人逼退。

这四人心知遭遇到了劲敌,各自跃开数步,凝神接战。

青衣人并不理会这四人,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明教韦一笑,参见张真人。”这人正是韦一笑,他和杨逍摆脱了途中敌人的纠缠,便兼程赶至。

“先攻少林,再扰武当,你们的到底是何来历?倘若你们和少林寺有怨有仇,我教原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你们冒充我教之名,乔扮我教的教众,我们确是不能置之不理……”破风声响起,又有一道身影掠至殿内,与韦一笑并肩而立。不用说,来人自然就是杨逍。

杨逍也躬身向张三丰行礼,恭声道:“明教杨逍,参见武当掌教祖师张真人。”

原来,杨逍和韦一笑赶路之余,还相约赌斗轻功。结果也显而易见,单论轻功,还是韦一笑技高一筹。8

第169章 强援至,赵敏诡诈

第169章强援至,赵敏诡诈

张三丰额首笑道:“杨先生,韦先生,二位不必多礼,久仰光明左使功参造化,青翼蝠王轻功绝顶,世所罕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真人谬赞了……”杨逍和韦一笑自是谦逊连连。不过,他们心中却是欢喜不已,能被武林泰山北斗的张三丰称赞一句,确是比旁人恭维千百句都要来得舒心。

赵敏冷笑道:“就算再加上你们两个又如何,今天张真人法架本姑娘请定了。”

“好大的口气!”一言未毕,忽听得东边屋角上一人长笑道:“赵姑娘,还真好久不见,你先施毒暗算老夫,如今又假冒我明教之名骚扰武当,当真欺我明教无人!”长笑声中,又有一道人影从屋角纵落,正“白眉鹰王”殷天正。

“父亲!”

“小婿拜见岳父!”

张翠山和殷素素连忙上前对殷天正见礼。

张三丰亦拱手道:“老道恭迎殷兄大架。”不看僧面看佛面,殷天正是张翠山的岳父,和他可是亲家关系。

殷天正连忙抱拳还礼,笑道:“久仰张真人清名,无缘拜见,今日得睹芝颜,真是三生有幸。”

赵敏的心中却是愈加恼怒,眼见明教的高手越来越多,自己的计划今日怕是再难以成功。可是,自己谋划了这么久,更好不容易将张三丰重伤,这可是千载难逢,绝无第二次的良机,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怕是再无机会。

赵敏那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已是计上心头,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派乃正道魁首,岂知耳闻不如眼见,原来武当派竟然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想来,武当派的武功也不外如是。”

韦一笑反唇相讥:“妖女,你这可是妇人之见、小儿之识了。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只怕你祖父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放肆!”正所谓主辱臣死,韦一笑这话可不仅仅是羞辱了赵敏,更是连他背后的汝阳王也一同骂了进去,当即赵敏身后就有十余人一齐踏前一步,对他怒目而视。更有一名瘦削僧人怒声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舌的人给料理了。”

“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韦一笑不屑道:“若是想死,尽管来战!”

不等那僧人再说什么,赵敏已摇头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是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至于我们和明教的过节,日后再慢慢算账不迟……”

“太师父,爹,娘,三叔……”还不等赵敏把话说完,却被一道焦急的呼喊声打断,正是张无忌。只不过,因顾忌三清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确是不敢贸贸然地从赵敏等人头顶跃过。

与张无忌一同到来的,还有周颠和张中等人带着众五行旗精锐,将赵敏等人的退路彻底堵死。

“奸诈狡猾的小鬼,不将你抽筋剥皮,实难消我心头只恨,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一看到张无忌,赵敏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周颠忍不住调笑道:“张小兄弟少年英雄,赵家丫头你也算得上花容月貌,又是一副又爱又恨的样子,我看你不如嫁给他吧……”

“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颠的话还未说完,赵敏身后众人就已轰雷般怒骂了起来。

赵敏闻言,却是红晕双颊,娇艳欲滴,神情之中有三分薄怒,七分腼腆,像极了一个忸怩作态的小姑娘。不过,这副神情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她的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寒霜,也不再理会张无忌,淡淡地说:“张真人,今日你若不肯露一手,那便留一句话下来,只需说‘武当派欺世盗名’,我们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随着明教一众高手和五行旗精锐赶至,赵敏心里十分清楚,今日再难有作为,但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去,她又十分不甘心,是以退而求其次,打起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趁张三丰重伤,堕一堕武当派名声的主意。

想及于此,赵敏跟本就不给明教众人开口的机会,又冷冷地说:“我们造访武当,只是想领教张真人的武功。若要去剿灭明教,难道我们不认得光明顶的道路吗?又何必来武当山?这样吧,我这里有三个家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一点粗浅内功,还有一个学过几招三脚猫的拳脚。”

赵敏双手一拍,说:“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话音未落,在她身后立时走出三人。

阿大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赫然就是倚天剑。这人身材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就像是谁欠了三百两银子似的。

阿二同样的枯瘦,身材略矮,头顶心滑油油的,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凹了进去,深陷半寸。

阿三却是精壮结实,虎虎生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可见的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涨得要爆炸出来。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还生着一丛长毛。

在场众人,自然看出三人的不凡,无比相顾动容,深感赵敏等人这次果然是有备而来。

赵敏不无得色地说:“张真人,你只需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人打发了,我们佩服武当派的武功确然盛名无虚;如若不然,江湖上自有公论,也不用我多说。这第一场嘛,不如就请张真人先指点一下阿三的拳脚?”

阿三踏前一步,抱拳道:“张真人,请!”左足一蹬,“咔嚓”一声脆响,足下三块方砖登时粉碎。若是只蹬碎方砖并不稀奇,难在临近的两块方砖也让他这一脚之力震得粉碎。

众人见状,又是心下一凛。

阿大、阿二两人缓缓退开,看都不看众人一眼。他们自进了这三清殿后,始终都跟在赵敏身后,低眉瞬目,一副畏畏缩缩、佣仆小厮的模样。

第170章 金刚余孽,接连斩杀

第170章金刚余孽,接连斩杀

“是你!”守在张三丰身侧的俞岱岩失声惊呼,双目充血,满是无尽的愤怒,周身气息鼓荡,显示出他此时的内心绝不平静。

“不错,就是我!”阿三面露狞笑,毫不示弱地与俞岱岩对视着。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大多都不知二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们也看得清楚,二人之间绝对有着不小的恩怨。

“三哥,是他吗?”同样守在张三丰身侧谢无忌,故作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轻声询问。

自打赵敏等人到来后,谢无忌就退守张三丰身后侧,隐藏自己的气息,未发一语,静待事态发展,以免引起赵敏等人的警觉。

对于赵敏等人,谢无忌自是无惧,但如今张三丰深受重伤,而己方又高手不足,生怕一旦动起手来,会冲撞了张三丰,是以才一直隐忍。直到,明教一众高手尽数赶至……

“好贼子,既然来了,今日你就不用走了。”谢无忌沉喝一声,踏步走出,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机。

“慢着!”还不等阿三再说什么,赵敏已冷笑道:“这位不是明教的谢教主吗?真没想到,堂堂明教教主也是个藏头露尾之辈。”

谢无忌面无表情地说:“废话少说,你们不是要领教武当绝学吗?凭你们还不配让我师出手,就让本座称量一下你们的斤两吧。”

赵敏冷笑道:“谢教主,今日我们是要领教武当派绝学,而非是你明教功法。你若要战,咱们另选个日子,再来比过。”说着,又转向张三丰,说:“张真人,你如果真的不想下场,只需说一句话便可交代,我们也不会动蛮硬逼。武当派只需服输,我们转身就走。”

“我也说了,凭你们还不配与我师动手。”谢无忌冷冷地说:“更何况,天下间谁人不知,本座一身武学皆为武当嫡传,你们想要领教武当绝学,本座自有资格代表。”

“你……”赵敏为之语塞,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飞快思索的应对之策。

“怎么?你们不敢?若是怕了,就速速滚下山去!”谢无忌却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一脸的不屑。

“狂妄!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阿三性情暴躁,确是经不起激,还不等赵敏再说什么,就已抢先出手。只见他的右拳直击谢无忌的胸口,快若闪电,拳到中途,左拳又更加迅捷的追上,后发先至,轰向谢无忌的面门。

谢无忌怀抱阴阳,左脚虚踏,右手成爪,似慢实快地探出,扣在了阿三的左腕。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阿三的左腕已应声折断。

阿三也是硬气,只是闷哼一声,右拳连续快攻,臂影晃动间,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

谢无忌神情淡漠,始终不慌不忙,左手划出一个太极,将阿三攻来的拳影尽数笼罩其内,化解于无形。下一瞬,他的右腕再被擒住,又是一声“咔嚓”脆响,响彻寂静的三清殿。

“不!”双臂受制,对于谢无忌的接踵而至的夺命一脚,阿三再避无可避,忍不住惊恐地惊呼出声。

“住手!”同一时间,一声怒喝从赵敏身后传出,眼见师弟的性命危在旦夕,阿二再也忍不住,当即纵跃而出,向着谢无忌凌空扑击而来。

“卑鄙!无耻!蛮夷就是蛮夷,果然都是卑鄙小人……”明教众人喝骂连连,却并没有出手拦阻。并非是无力拦阻,阿二的身形虽快,但以殷天正、杨逍和韦一笑等人的身手,绝对有能力将之拦下,只是他们对谢无忌这位新任教主有着绝对的信心。

“嘭”的一声闷响,阿三的身体瘫软于地,胸口塌陷,七孔流血,呼吸全无。若有人上前查看,就会发现,他心脏已被谢无忌一脚震碎。

而此时,阿二也已飞身扑至,右掌疾向谢无忌的胸口劈来。

掌尖未至,谢无忌已觉得胸口处泛起丝丝凉意,却是不慌不忙,右臂挥出,将阿二的掌力引至一旁。

阿二一言不发,一掌又一掌的接连劈出,内力雄浑无比。却见他下盘凝稳,如牢钉在地。

谢无忌一眼就看出,这阿二与阿三的掌法路数是一脉相传,显然也是金刚门的余孽,眼中杀机更盛。面对阿二攻来的漫天掌影,他不闪也不避,双爪同样闪电般地击出,悍然迎击。比拼内力,已是半步先天的他,自是丝毫不惧。

“嘭嘭嘭……”掌爪的碰撞声接连不断,谢无忌神定气闲地立于原地,阿二则是身体微晃,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

说起来,阿二的功力绝对不算弱,后天大圆满的他,即便方眼整个天下,也绝对的是顶尖的存在。更兼之他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几可比拟那些半步先天。

只可惜,阿二到底不是真正的半步先天,比之谢无忌还是差了半筹。尤其是谢无忌已初步将明教镇派绝学“乾坤大挪移”融入他的“太极虎爪功”中,阴阳二气转换之间,借力打力、牵引挪移越发圆满如意。

阿二实在没有想到,谢无忌的内力竟如此雄浑,年纪轻轻竟然比他还高,心下又惊又怒,深吸了一口气,双掌齐出,同时向谢无忌劈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力迎面而至。

“找死!”谢无忌断喝一声,右爪闪电般探出,不仅破开了阿二的双掌,更是去势不停的继续爪向他的心口。

“开!”阿二的瞳孔剧烈收缩,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谢无忌这一爪,却还是又被逼退了三步。

谢无忌攻势不停,抢步上前,双爪同时探出,右爪继续抓向阿二的胸口,左爪则扣向他的头顶。

阿二接连受挫,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不休,心口如同被一块巨石重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对谢无忌的凌厉杀招,他勉力双掌下压,总算险之又险地挡下了谢无忌的右爪。同时,他的身体下蹲,意欲再躲过谢无忌的左爪。

只可惜,阿二躲避的虽快,但谢无忌的左爪下落之势更疾,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第171章 剑斩方东白,玄冥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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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剑斩方东白,玄冥阴毒

谢无忌收回左手,阿二也步上阿三的后尘,瘫软于地,头顶上五个血窟窿清晰可见。

“好胆!”赵敏俏目生寒,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再不复方才的举重若轻,怒叱道:“好一个明教教主,阿大,你去领教一下谢教主的高招。”

虽说这些年来,汝阳王府招揽了大量的邪道高手,但转眼间就折损两人,还是让她心痛不已。更有甚者,她真是恨极了谢无忌今日坏她好事。

“是!”阿大应声走出,“唰”的一声拔出倚天剑,众人只觉得眼前青光闪闪,寒气摄人,这倚天剑当真名不虚传。

谢无忌目光一厉,沉声道:“‘八臂神剑’,想丐帮也是我中原顶尖的大派,历来都已抗击外辱为己任,不曾想如今也出了尔这等不孝子孙,更甘愿与人为仆,实在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什么……”在场众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八臂神剑”方东白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剑术精奇,名动江湖,只因他出剑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条手臂一般,因此才得了这个外号。

周颠更是失声道:“你不死了吗?怎么又转活过来,这……这怎么可以?”也无怪他,十多年前,就听说方东白身染重病身亡,当时人人都感到惋惜,不想他竟然还尚在人世。

阿大悠悠叹息一声,呓语道:“老朽百死余生,过去的事还说他作甚?我早已不再是丐帮长老了……”眼神中,满是沧桑,有往事不堪回首,旋即又尽数敛去,重归死寂。

谢无忌嘴角微微上扬,齿冷道:“不论是何因由,卖主求荣,都不为人子。今日,本座就替你丐帮的列祖列宗,清理门户,灭了你这个不孝之徒!”

阿大面露愁苦,丝毫不为所动,揉身出剑,青光点点,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还要高出那阿二、阿三多矣。

谢无忌探手成爪,于身前画了个半圆,轻飘飘地点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

上,劲力传出,刺来的剑式登时一顿。

“好爪法!”阿大抖腕翻剑,剑式一变,闪电般刺向谢无忌的左臂。

谢无忌屈指一弹,“啪”的一声,指剑相交,阿大飞身后退,手中倚天剑颤动不休,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阿大的剑式虽快若惊雷,手中的倚天剑更是锋锐无匹,但他的内力却要差了谢无忌不止一筹,这才被谢无忌一指迫退。

“嗤嗤嗤……”下一刻,剑鸣声大盛,阿大的剑招尽显凌厉狠辣,再配以他浑厚的内力,倚天剑更是绽放出耀眼的青光。剑气弥漫,殿中众人似觉有一个大雪团在身前转动,散发出蚀骨的寒意。

谢无忌好整以暇,在这团剑气之中怡然自得地画出一个个圆圈,每每总能妙至绝巅的将攻来的剑式化解于无形。

转眼间,二人就已交手了数十招,方东白的神情越显沉凝,剑招渐见涩滞,手中的倚天剑更似不断增加重量,每一剑刺出,若内力稍有不足,就更无法对谢无忌造成丝毫威胁。

阿大越战越是心惊,百余招过后,他的长剑竟然再也跟不上谢无忌的双爪,这还是他成名以来,从未遇过之事。一连换了六七套剑法,纵横变化,奇幻无方,却仍不能扭转眼下的劣势。

谢无忌的爪势看似越显随意,但却又深合太极阴阳圆融的至理,将阿大出剑的空间压缩的越来越小。

“破!”阿大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倚天剑中宫疾进,确是竭尽全力,孤注一掷的刺出搏命一剑。

谢无忌目光微凛,终于露出慎重之色,回爪斜封,隐有阴阳二气流转,欲将这一剑于半途截断。

阿大手腕微转,倚天剑巧妙地避开封截,化作一道青光蒙蒙的匹练,直向谢无忌的胸口刺来。

谢无忌临危不乱,左手翻转,五根手指牢牢地夹住倚天剑的剑身;右手同时闪电般探出,擒向阿大的左肩。

众人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阿大的左肩已应声被谢无忌

忌捏的粉碎,额头上登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撒手!”谢无忌得势不饶人,左手运力一带,阿大再也拿捏不住倚天剑,被谢无忌强行夺了过去。

“快救人!”赵敏大惊失色,忙对左右低喝一声,她可不想再损失一位剑道几近绝巅的高手。

只可惜,赵敏这话还是说晚了,未等她话音落下,殿内就已闪过一道刺目的青光,一闪即逝。再看那阿大,已然仰天躺倒,脖间现出一条细若游丝的血痕。

无怪赵敏的反应太慢,只因二人的交手实在太快,前一刻阿大的剑尖还在直指谢无忌的心口,电光火石间他就已陨落于倚天剑的锋锐之下。甚至于,在场好多人,都没有看清楚,原本在阿大手中的倚天剑,是何时落到了谢无忌的手中,并成为他的索命凶器。

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惊变再起,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自左右袭向谢无忌后背。在此之前,不露丝毫气息。

“小心!”有人惊呼出声,提醒谢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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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忌似是早有所备,掌至,他也正好回转过身,双掌翻出,间不容发地迎上。

“嗡!”四掌同时碰撞,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有的只是一股细弱蚊蝇的嗡鸣。

谢无忌只觉得,一股阴毒无比的极寒内力,顺着他的两臂,涌入他的体内,疾窜向他的心脏。他却好似巍峨的高山,岿然不动,同时调动体内“天山六阳掌”武符,炙热的内力透掌而出。

炙热与阴寒,两股气劲相冲,以三人为中心,朝着四方席卷而去,激起层层气浪,功力稍差者登时被掀飞了出去。三位半步先天的绝顶强者交锋,又岂是等闲?

“哼!”谢无忌闷哼一声,向后连退数步,方才站稳脚跟,周身气息鼓荡不休,数息方才平复下去。

怎么说玄冥二老也是天下有数的半步先天的绝顶强者,虽然单独而言,并没有谢无忌内力雄厚,但二人同出一源,合力一击,就不是那么容易接下的了。武之天晶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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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退强敌,赶赴大都

第172章退强敌,赶赴大都

玄冥二老却只是身形微微一顿,便又同时抢步上前,各自击出一掌,妄图趁机扩大战果,虽不能将谢无忌毙于掌下,但只要能将之重创,也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谢无忌也并非是孤身一人,当即就有杨逍和韦一笑齐声怒喝,扑上前去,迎上玄冥二老。

“嘭!嘭!”两声闷响,杨逍和韦一笑腾腾退出数步,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寒冷侧骨。

玄冥二老则是身形微晃,眼见再无机会,便毫不犹豫地退回赵敏身侧,将她牢牢护住。二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都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相比于打生打死,他们只有护住赵敏周全即可。

“八弟……”

“教主……”

众人担心谢无忌的受伤,纷纷围拢过来,眼中的关切溢于言表。

“我没事。”谢无忌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妨事。怎么说他已臻至半步后天,玄冥二老虽然厉害,但他也还不至于接不下二人一掌。

“邵敏郡主,慢走,不送!”旋即,谢无忌又将目光重新落于赵敏的身上,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并非是他不想趁机将赵敏一行留下,而是眼下的时机实在不合适。

一来,张三丰眼下伤势不轻,若是轻启战端,难保不会对其有所冲撞;二来,单凭己方眼下的力量,即便能将赵敏一行留下,也必将损失惨重,这多少有些不值当;最为重要者,若是就此将赵敏一行就此留下,她身后的那位汝阳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为武当山引来刀兵之祸。

“谢教主,今日所赐,赵敏来日必有所报!”赵敏深深地看了谢无忌一眼,算是将他彻底记恨上了,转头向外走去。她的一众手下,连忙紧紧跟随,护卫左右,将她护在正中间。

“哼!”待从张无忌身旁走过时,赵敏又忍不住娇哼一声,眼底深处,一缕异样之情一闪而逝。

“哈哈,张小子,我就说嘛,这妖女果然看上你了,嘿……”周颠放肆的大笑声,彻响在众人的耳畔,完全不顾许多人的怒目而视。

赵敏两颊绯红,眼中闪过羞恼,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很快就带着众人,消失在了武当山茫茫的山道之上。

张无忌也同样大感不自然,但莫名的,那日密室的一幕幕再次浮现他的眼前,让他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起几分异样。

“周颠,你休要胡言乱语,带坏我儿子。”殷素素娇叱一声,面对明教众人,她倒是放开本性,泼辣尽显。

正所谓值知子莫若母,殷素素又如何看不出张无忌的异样,眼底身处闪过深深的担忧,准备找个时间,和张无忌好好谈谈心。但感情之事,又如何说得清楚,若是真的来了,即便她这个做母亲的,怕是都很难阻止……

强敌尽退,武当危局总算被化解于无形,所有人都打心底里松了口气。谢无忌许久未曾返回,再加之明教诸人的到来,接下来一连数日,武当山上都是好一番热闹。

张三丰有伤在身,除了第一日和众人聊了几句外,之后都一直于后山,在俞岱岩的“九阳真经”相助之下,静心疗伤。

至于说殷梨亭,有了黑玉断续膏,在胡青牛的妙手回春之下,断骨已被重接。因他受伤时日尚短,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恢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虽说有了谢无忌这个最大的变数,但许多事情,仍如历史的轨迹那般,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就比如说,殷梨亭和杨不悔的相知相恋……

起初,杨不悔不过因感觉父母对殷梨亭多有亏欠,这才对殷梨亭日夜衣不解带地贴身照顾;又因感动殷梨亭所表现出来的对其母感情的执着,心中更是感动莫名;却不曾想,朝夕相处下来,二人都不知不觉产生了情愫……

谢无忌等人自是乐见其成,然而杨逍的心情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任谁的女儿爱上一个比她大上20多岁的人,其心情都可想而知。

为此,谢无忌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和杨逍恳谈了一次,这才让杨逍勉强同意了二人的恋情。

只可惜,平静的日子对于谢无忌而言,注定是短暂的,一日元蒙未被赶出中原大地,他就无法真正平静下来。为此,他还不得不忍受和爱人长时间分开的相思之苦。

西域之地,作为谢无忌手中最重要的力量之一,自然要有信得过,还能平衡各方势力之人坐镇。细细数来,也唯有黛娜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是以,在光明顶的危局一解,谢无忌又要奔走中原各地,黛娜跟着也多有不便,就马不停蹄的重返西域,为他打理好大后方。

并且,眼下陷落于蒙古人手中的宋远桥等人的安危,也是时时牵动着谢无忌的心。由于他的介入,张无忌已再非明教教主,再加之那日将赵敏得罪的那么狠,谁知道这中间又会出现什么变故。若真宋远桥等人真出现什么意外,那他可真就要自责一辈子。

是以,仅在武当山驻留了数日,谢无忌便带着明教一众人等,奔赴大都,寻机营救宋远桥等人,乃至于其余五大门派中人。

至于说欲同行的张翠山一家三口,却被谢无忌劝下了。虽说以三人的武功,必将是不小的助力,但如今张三丰重伤未愈,武当山同样需要高手坐镇。

更何况,此行有很大的可能会与元蒙正面冲突,明教造反惯了,山门又远在昆仑山,自是无惧。但武当山则不同,若是因此引来元蒙大军压境,确是大大的不妥。且不说现在时机还不到,就是谢无忌这边也还未完全准备好,与元蒙朝廷全面开战……

这日午后,谢无忌、殷天正、杨逍和韦一笑四人,先行赶到大都,只为尽早探查出宋远桥等人的具体状况。

至于说周颠和张中,以及那五百五行旗精锐,也会陆陆续续潜入大都。虽说大都作为元蒙的中庭,但也同样有明教的大量暗探秘密潜伏,想要将他们不着痕迹的接引进城,也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情。

第173章 迫战!赵敏的心思

第173章迫战!赵敏的心思

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四人就已探查出,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都被元蒙关押在万安寺内。当然了,这中间少不得谢无忌不着痕迹引导之功。

夜黑风高,是夜二更时分,谢无忌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一路向西,潜向万安寺……

万安寺楼高四层,寺中有一座十三层宝塔,谢无忌四人在寺前稍微驻足,便欲绕到寺院左侧,想要登上宝塔,居高临下,观察寺内情况。

却不料,谢无忌四人才刚来到宝塔二十余丈开外,就看见宝塔上人影绰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宝塔下更有二三十人看守,防备极其严密。

黑暗中,谢无忌四人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宝塔的守卫如此严密,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多数是被关押在宝塔中。但相应的,想要在敌方如此戒备森严之下,救出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也必定极不容易。

谢无忌四人低声稍作商议,便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当即悄悄退开,意欲等周颠、张中等人尽数赶至,再寻机营救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

但还不等谢无忌四人退出万安寺,突然之间,宝塔第六层之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下来,直到宝塔一层,再从宝塔正门走出。

谢无忌四人见此,也就不再急着离开,而是就近寻了一株参天古树,以大树做掩护,潜伏了下来,静观其变。

却见,有十余命黄袍男子,一手执着火把,一手执着兵刃,押解着一个宽袖大袍的老者,向万安寺后院行去。被押解之人,正是昆仑派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

谢无忌四人又等了片刻,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跟了上去。万安寺后院房舍众多,其规模丝毫不逊于少林寺,但见中间一座大殿内灯火通明,想来何太冲应是被押解到了此间。

谢无忌四人闪身上前,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殿外,从长窗下的缝隙中向殿内张望。以四人的轻功身法,自是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也就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殿内,何太冲怒气冲冲地说:“恶贼,我既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若想让我做朝廷的鹰犬,确是万万不能,你们也就不要再白费唇舌了。”语气甚是坚决,倒也不失一派掌门的气概。

随之,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声音响起:“何掌门,你既顽固不化,主人也不勉强,甚至还会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胜得了我们这里三人,就立时放你出去。但你若是败了,便斩断你一根手指,再多囚禁一月,再问你降也不降。”

谢无忌四人寻声看去,说话之人一脸稀稀疏疏的花白胡子,正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

何太冲目光一闪,冷笑道:“战就战,我还怕了你们不成?拿剑来!”

鹿杖客冷冰冰地说:“何太冲,希望你不要后悔。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去跟他练练吧。”

“是!”一个高大的番僧应声走出,面露凶残,眼中狰狞尽显,手中持着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戒刀。

再看何太冲,手中拿着的却只是一柄木剑,并且尖头还抱着布,既软且钝,根本就不能伤人。

何太冲只是不屑地笑了笑,手中木剑微晃,淡淡地道了声“请”,便刷的一剑,直刺番僧,剑势凌厉,尽显昆仑剑法的精妙绝伦。

那番僧摩诃巴思也是丝毫不惧,抢步上前迎击,别看他身材魁梧,行动却甚是敏捷,手中那柄戒刀使将开来,刀刀不离何太冲的要害,确是吃准了何太冲必不敢与之硬拼。

果然,何太冲唯有以精妙的剑法与番僧周旋,不仅因为手中所执的仅为木剑,更因他的一身内力都被十香软筋散的药力压制,动用不得分毫。但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落下风。

五十招过后,何太冲剑式一转,木剑斜撩上刺,一剑点在了番僧的腋下,虽内力全无,木剑的剑尖也包着布,剑锋无法透入番僧的肌体,但也让番僧的半边身子一阵酥麻,踉跄后退,无力再战。

鹿杖客那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说:“摩诃巴思退下,温卧儿你上!”他负手而立,双目开阖之间,尽是冷漠,像是丝毫未将那番僧摩诃巴思的战败放在心上。

当即,又有一名魁梧的番僧大步走出,二话不说,举刀就与何太冲战做一团。又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番僧温卧儿也在何太冲精妙的剑法之下,败下阵来。

此时,何太冲气息粗重,内力全失,又失去兵器之利,接连力战两名番僧,他已是十分吃力。

鹿杖客却恍作未见,又冷漠地说:“温卧儿退,黑林钵夫上。”

这黑林钵夫是个粗壮的大汉,使得是根沉重的铁杖,一经轮动起来,殿内风声呼啸,两旁的烛火都为这股风势激荡得忽明忽暗。

仅仅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何太冲手中木剑应声断折,踉跄后退。

“哎……”何太冲一声长叹,将手中仅剩的半截木剑抛落于地,却也并没有为自身的失败找任何借口。

就在此时,一道娇柔清脆的女声响起,温言相询:“铁琴先生,可愿为朝廷效力?你也是剑道绝巅的高手,若是失去了手指,实在可惜。你若肯为朝廷效力,朝廷必不会薄待于你,即便将你昆仑派任命为镇国大宗,也并非不可。”说话之人,不是巧笑嫣然的赵敏,又是何人?她的言词甚是恳切,但也不乏威胁。

何太冲冷哼一声,一语不发,似是根部就不屑回答。接下来,断指、敷药、止血、包扎,他也是连哼都没哼上一声,表现得甚为硬气。

待何太冲被押解出大殿,赵敏虚心向鹿杖客请教:“鹿先生,昆仑剑法果真了的,他刚刚刺中摩诃巴思的那一剑,先是左边这么一劈,又右边这么一转……”

殿外,谢无忌四人相视一眼,俱都暗呼妖女狡诈,原来她的目的竟然在此……

第174章 拦路,苦头陀的试探

第174章拦路,苦头陀的试探

赵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大殿中央,手提着一柄木剑,照着时方才何太冲所使出的剑招,演练起来。番僧摩诃巴思手舞戒刀,给她喂招。

鹿杖客和颜悦色地赞道:“主人当真是聪明之极,这招使用得分毫不差。”

赵敏面带骄傲,练了一遍又一遍,每每都能将剑尖戳到番僧摩诃巴思的腋下,虽说她所使用也是木剑,但被这么不停的戳来戳去,想来也绝对不好受。番僧摩诃巴思却是面带恭敬,聚精会神的给她喂招,全无半点闪避或怨怼之意。

此时,谢无忌四人又如何看不出,赵敏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向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偷师。

说起来,这赵敏的天资也确实不错,只是看了一遍,便能将何太冲的剑招学了个七七八八。

只可惜,这落在像谢无忌这样的高手眼中,也不过是只具其形,而不具其实。更遑论招法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鹤笔翁等人自是也是看得明白,但他们却并不会喧之于口。在他们看来,赵敏如此,无非就是图个新鲜,小孩子玩闹罢了。

赵敏在练熟了这一招后,又叫温卧儿出来,继续演练何太冲击败他剑招。若有不熟之处,自有鹤笔翁等人出言提点。

不多时,又有一名六大门派的高手被带了过来,正是那崆峒派,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而殿外的谢无忌四人却不欲再多留,既然已了解到赵敏打着什么主意,即便再在此地多留也是无用,还平白多了几分暴露的风险。

只不过,在谢无忌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紧迫感。因为他的出现,虽然大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一些具体细节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些许偏移。就比如,张无忌虽仍与赵敏产生了纠葛,但却也并没有像原着那般紧密,谁也说不清楚,赵敏是否还会看在张无忌的情面上,善待宋远桥等人。

所以说,营救宋远桥等人之事,乃至于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当真是刻不容缓,不能再拖下去了……

自第二日起,谢无忌四人都少有外出,以免引起元蒙的注意,静待周颠和张中等人的到来和他们汇合。

如此又过了三天,谢无忌四人终于接到了张中传来的消息。当天下午,四人沿着张中留下的暗记,一路向北,行出了北门,又折向小路,足足行出了七八里,一处乱石冈已遥遥在望。

忽的,微风轻漾,一道身形拦在了谢无忌四人的身前。四人凝目看去,来人脸上疤痕累累,丑陋可怖,正是当日在武当山上,以及前几日在万安寺大殿中,有过两面之缘,一直跟在赵敏身边的苦头陀。

殷天正、杨逍和韦一笑三人,忙紧张的四下张望,查看自己一行是否着了元蒙的埋伏。他们可不相信,这苦头陀敢只身一人,找上他们。

同时,殷天正三人心中更为担心的是,周颠和张中等人眼下的安危。虽然不知道元蒙是如何探查到他们的行踪,但既然这苦头陀敢堂而皇之的将他们拦下,想来周颠和张中等人的处境绝对不妙。

谢无忌面上却并无丝毫异样,因为他清楚眼前这苦头陀到底何人,来此又为了何事,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当即故作不知道地问:“阁下所来为何?”

苦头陀不答,蓦地扑身上前,双爪齐出,左手虎爪,右手龙爪,十指成钩,攻势猛恶。

“好胆!”殷天正三人俱都大怒,就欲上前迎战,却被谢无忌抬手阻止,上前一步,左爪挥出,将苦头陀这一招化解于无形。

苦头陀面色不变,左手自虎爪变成鹰爪,右手却自龙爪变成虎爪,一攻谢无忌左肩,一取他的右腹,出手端是狠辣绝伦。

殷天正三人见此,齐齐面露冷笑,在三人心中,整个武林,若论爪法,无人能出谢无忌之左。

果然,只见谢无忌左爪于胸前画了个半圆,便又云淡风轻的将苦头陀这狠辣的两爪化解无形。

“哼!”苦头陀爪势再变,鹰抓变狮掌,虎爪变鹤嘴,一击一啄,袭向谢无忌。

“来的好!”谢无忌朗声一笑,“太极虎爪功”完全展开,身形如行云流水,便与苦头陀酣战到了一处。

反观苦头陀,所使出的招数甚是繁复,时而大开大阖,势大力沉,但须臾之间,又变得诡秘古怪,邪异森森,正邪兼修,渊博无比。

转眼间,二人就已斗了五十招开外,苦头陀呼的一拳,中宫直进,瞬息间就已轰至谢无忌面前。

谢无忌探爪而出,从容不迫的将苦头陀攻来的拳头荡开,另一爪则在苦头陀的胸口一抓。这一爪一沾即离,更没有蕴含丝毫内力。

苦头陀向后跃开,知道谢无忌刚刚这一招已是手下留轻,感激地点了点头,却仍不欲罢休,反而朝杨逍做了个手势,要借他腰间长剑一用。

杨逍解下长剑,连着剑鞘双手托住,送到苦头陀面前。对此,殷天正和韦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此刻三人都看已出了一些端倪。

“仓啷啷!”长剑出鞘,苦头陀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待谢无忌有所回应,便刷地斜刺而出,剑势快若流星,直袭谢无忌的腋下,正是那日赵敏偷学何太冲的那一招。而如今,这招在苦头陀手中施展出来,却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形神兼备,尽得昆仑剑法之精妙。

谢无忌淡然一笑,探爪而出,似慢实快,正击在长剑的剑脊之上。众人只听得“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响,长剑已被谢无忌牢牢抓在手中。

苦头陀手腕一番,欲以巧劲震开谢无忌对长剑的抓握。谢无忌也并不愿以内力胜之,便顺势松开手爪。

“嗡嗡嗡……”下一刻,剑鸣之声不绝于耳,苦头陀手中的长剑,犹如道道青色匹练,彻底施展开来,剑招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

谢无忌双爪上下翻飞,或刚猛,或绵柔,动静相宜,阴阳流转圆融,每每总能在苦头陀的剑招未尽时,将之截断,使之再无以为续。

第175章 光明右使,范遥

第175章光明右使,范遥

苦头陀手中长剑疾舞,白刃映日,犹如万道金蛇乱钻乱窜,却又丝毫不显杂乱,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招“乱披风”势,在他手中使出来,也是那般的精妙绝伦。

单以剑法而论,即便那“八臂神剑”方东白,也要稍逊这苦头陀半筹,这才是真正的立于当世剑道绝巅的宗师级高手。

谢无忌爪出如疾风,划破漫天的剑影,精准地抓住长剑的剑尖,五指如钩,又沿着剑身一路向前,划出“嗞嗞”金铁摩擦声,瞬息即至,在苦头陀的手腕处一握一放,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长剑已掉落于地。

苦头陀双目一凝,抽身连退数步,双手做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躬身向谢无忌拜倒,恭声道“属下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谢教主手下留情,属下无礼冒犯,还请恕罪。”他似有十多年未曾开口,说话的语调颇为不自然。

谢无忌面露带笑容,探手将范遥扶起,温声道“范右使能归来,当真让人喜出望外,自家人无须多礼。”

殷天正大笑上前,说“我道鞑子是如何识得教内的暗记,原来是范兄弟,这就不奇怪了。范兄弟,多年未见,一向可好?”随着范遥的出手,他和杨逍、韦一笑三人,都已看出来一些端倪,是以才未曾阻止。只不过,范遥现在的面貌变化实在太大,这才让三人不敢贸然相认。

范遥含笑回礼,说“鹰王安好?多年未见,鹰王风采,尤胜往昔。”

“现在可不是鹰王了,而是副教主之尊。”韦一笑哈哈一笑,亦上前见礼,感叹道“范兄弟,还真是好多年不见了。你是这样,谢三哥和黛四妹也是这样。”

诧异之色在眼中一闪而逝,范遥笑道“蝠王轻功独步天下,更胜往昔。这些年来,兄弟也是无时无刻不再想念诸位兄弟。”

从始至终,杨逍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凝望范遥,不禁有些潸然泪下,动情道“兄弟,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做哥哥的,真是想得你好苦啊。”

“大哥,这么多年,你确是一点都没有老。”范遥上前一把抱住杨逍,欢然道“明尊保佑,赐下教主这等雄主,你我兄弟终有重逢之日。”

杨逍眼现不忍,轻声问“兄弟,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范遥若无其事地回道“若非自毁容貌,我又如何能瞒得过‘混元霹雳手’成昆那奸贼?”

四人闻言,无不动容!就连早已知晓内情的谢无忌,也不例外。想当年,杨逍、范遥二人在江湖上并称“逍遥二仙”,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范遥竟然将自己伤残得如此丑陋不堪,其苦心孤诣、勇决狠辣,实非常人之所能。

杨逍更是伤感,紧紧握着范遥的手,舍不得放开,感叹道“兄弟,真是苦了你啦!”

殷天正和韦一笑相识一眼,都深为范遥所感,躬身下拜,同声道“范右使,到今日,我们才真正服了你!”二人这一拜,真心诚意,往日的不睦也都随着这一拜,尽皆消散。

谢无忌笑道“好了几位,范右使归来,自是大喜之事。只是这里并非详谈之地,我们还是先去和周颠、张中等诸位兄弟汇合吧。”

殷天正等人俱都点头同意,几人重新启程,又行出十余里,终于在乱石冈深处,与周颠、张中等人汇合。

老远的,周颠就一眼看见了范遥,奇道“咦?教主,你们怎么把这个丑鬼给擒来了?”

“少放屁!”韦一笑狠狠瞪了周颠一眼,忙将范遥之事简略道出。众人闻言,无不变色,齐齐向范遥投来敬佩的目光。

“啪!”周颠更是狠狠一掌抽在自己脸上,骂骂咧咧地说“瞧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抽!范右使,你可莫要跟我一半见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范遥忙道“周兄何须如此,都是老兄弟,你的性格我又岂会不知?”

简单的重叙旧情之后,众人席地而坐,范遥开始诉说起事情的有来……

当年,上代明教教主阳顶天突然不知所踪,明教众高手为争夺教主之位,明争暗斗不断,以至于诺达的明教四分五裂。

范遥无意去争夺教主之位,亦不愿卷入漩涡,便离开光明殿,远远的避开。他更是认定,阳顶天并未逝世,于是独行江湖,寻访阳顶天的下落。

有一日,范遥在大都闹市上见到一人,正是阳顶天夫人的师兄,“混元霹雳手”成昆。又逢彼时武林中接连发生多起灭门惨案,现场总是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字样。心下好奇,范遥便悄悄跟了上去。

之后,范遥更是惊讶的发现,成昆所见的竟是臭名昭著,投靠元蒙朝廷的玄冥二老。还隐约间听闻,“须当毁了光明殿”这样的言语,就更加不可能置之不理。便暗中跟随,直到三人走进汝阳王府,这才恍然,原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元蒙朝廷的这位汝阳王。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智勇双全,是元蒙朝廷的第一实权人物。时值天下义军不时起义,但都被扑灭,皆因这汝阳王统兵有方之故。

“我欲混入汝阳王府,探查汝阳王的阴谋,却又恐被成昆识破,唯有先设法将之除去。”范遥恨声道“只可惜,成昆这奸贼实在狡狯,我先后暗算了他三次,却都没有成功。尤其是第三次,我虽刺中了他一剑,但也给他劈了一掌,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脱……”。

说到这,范遥苦笑一声,又继续道“无奈,我唯有毁了自己的容貌,扮成个披发头陀,更用药物染了头发,投到了花刺子模,这才辗转进入汝阳王府……”

韦一笑长叹一声,正色道“昔年,杨教主将逍遥二仙,排名在四大护教法王之上,本来我的心里还多有不服,今日才知杨教主果真是目光如炬。这等高明的计谋,我是怎么都想不出来……”

第176章 临时起意,谢无忌的决定

第176章临时起意,谢无忌的决定

随之,杨逍也将成昆是如何和明教结仇,又如何偷袭光明殿,再如何被张无忌识破,最终在与殷野王比拼掌力之时授首,等一系列事情简略道出。

范遥听罢,失声道“这不可能!我昨日才在汝阳王府中,见过此奸贼。并且,当日鞑子攻破少林寺,也是这奸贼为主谋。”

“什么!”殷天正无不惊呼出声,那日在光明殿上,他们都亲眼目睹过成昆的尸体,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惊?

反观谢无忌,面上却并无太多的异色,沉声道“成昆奸贼一向狡诈,假死脱身也并非不可能。他未死也好,正好给我亲手报仇的机会。”言语间那冰冷的杀机,即便是殷天正等人听了,也不由得背脊发寒。

这股杀机来的快,去的也快,旋即谢无忌又恢复淡然,不再提及成昆之事,询问起范遥这些年来,在汝阳王府中的所见所闻。

而通过范遥的讲述,更让众人深刻的认识到,这汝阳王一家,才是他们的真正心腹大患……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有经国用兵之大才。当今元蒙朝廷,元帝昏庸无道,朝政被奸相把持,更兼之连年的天灾,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全仗汝阳王征讨攻伐,击溃义军无数,才使得元蒙朝廷得以苟延残喘。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生有一子一女,也都为世所罕见的不世英才。世子库库特穆尔,汉名王保保,随父带兵,勇冠三军,兵法韬略无一不精;郡主敏敏特穆尔,汉名赵敏,统率汝阳王府招揽的一众邪道高手,向中原各大门派、帮派大举进攻。

彼时,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背后就多有赵敏的影子。事后,更有成昆暗中助她谋划,以奇毒“十香软筋散”,将从光明顶归来的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尽数擒下。

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混入菜肴之中,绝难分辨。这种奇毒的毒性一经发作,中者登时全身筋骨酸软,过得数日后虽能行动如常,但内力却已半点发挥不出。正是因此,六大门派的一众高手,这才着了道。

此后,赵敏更率人进袭六大门派的山门根本,第一个便挑中了少林,并一举建功。之后又将目标锁定武当山,但由于谢无忌等人的及时援救,这才使之铩羽而归,不得不暂缓对其他四派出手的行动……

听罢,杨逍沉吟道“如此说来,我们欲要解救六大门派诸人,就须先取得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说着,又简略向范遥说明,众人商议的,欲与六大门派捐弃前嫌,共抗元蒙的决定。

“不错!”范遥点头认同,旋即又面露沉凝,说“只是,这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向来都是由玄冥二老分掌,一个管毒药,一个管解药,且经常轮流掌管。想要盗取解药,绝非什么易事。”

殷天正叹道“这位郡主还真是工于心计,寻常须眉男子也少有能及得上她者。看起来,她对玄冥二老也并不是十分放心。”说起来,他也与赵敏有过数面之缘,印象极其深刻,这才有此感叹。

范遥说“一来是不放心,二来也为更加稳妥。就好比咱们想要偷盗解药,就不知该是找鹿杖客好,还是寻鹤笔翁才对。而且,这解药与毒药,都是气味、颜色全然无异,除非玄冥二老本人,旁人根本无从分辨。若是拿错了毒药,更会生出天大的祸端。”

“这是为何?”韦一笑忍不住发问。

范遥回道“那十香软筋散另有一番厉害之处,若是中了此毒,未曾获得解毒,就再次服下毒药,哪怕只是一点粉末,也会当场血逆气绝,再无药可救!”

谢无忌眼中冷芒一闪而逝,寒声道“既然偷取解药风险这么大,我们就强夺好了。”

“这……”众人闻言,俱都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谢无忌竟会有此决定。

“怎么?”谢无忌笑道“如今我教高手齐出,难道还拿不下区区玄冥二老?”

“怕他个鸟!”周颠低骂一声,咧嘴笑道“还是教主痛快,我们就这么干了。什么玄冥二老,那不成还能上天啊?嘿嘿……”

杨逍行事向来沉稳,不无忧虑地沉吟道“拿下玄冥二老是不难,但如此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引起汝阳王府的注意?”

“这倒是无妨!”殷天正倒是信心十足,说“只要计划得当,速战速决,当可无碍。等到汝阳王府反应过来,只怕我们早已救出六大门派诸人,远遁出大都了。”

“也好。”范遥本还在为如何从玄冥二老手中盗取真正的解药而忧心,略一沉吟,也就同意了这个决定,断然道“明日,我会设法将玄冥二老引出城外,我们一齐出手,将这二人一举成擒。”

“不!引出玄冥二老,不能由范右使你出面。”谁知,谢无忌却摇了摇头,否决了范遥的提议。

“这是为何?”范遥面露不解,想不明白谢无忌这又是何意。难不成,还有人比他更适做此事吗?

谢无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轻笑道“范右使,你不惜自毁容貌潜入汝阳王府,就这般暴露身份,难道你就甘心吗?”

“教主……”范遥心下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又将这种念头压了下去,这个想法实在有些不太现实。

结果,谢无忌接下来的话,不仅是他,就连在场其他人,都不由得心下一颤,面露惊容。只听他说“万安寺那边一旦有变,向来汝阳王府必然会高手尽出,到那时,就是那位汝阳王殒命之时!”。

“……”一时之间,众人全都面面相觑,实在被谢无忌这个大胆的决定,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既然那位汝阳王是蒙元的最后依仗,若是能一举将他铲除,必将对我教推翻元蒙朝廷,将他们赶出我中原大地,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对于众人的反应,谢无忌并不感到意外,这本就是他临时起意。但越想,他就越觉得此计可行……

第177章 定计!先俘成昆

第177章定计!先俘成昆

好半晌,范遥方才涩声道:“教主此计,或许可行,当可一试……”他的眼神异常明亮,若是真能趁机将汝阳王察罕特穆尔斩首,倒也不枉他不惜自毁容貌,潜伏汝阳王府这么多年。

“好!”殷天正慨然道:“既然教主有意为我天下汉人除此大患,我等即便舍掉这条命,也要陪教主好好闹上一闹。”

“不错!我等都不惜此身……”众人俱都眼放精光,振奋不已。

“如此,就这么决定了,哈……”谢无忌笑道:“到时,就请诸位齐攻万安寺,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引出汝阳王府中一干鹰犬,为我争取足够的时机。”

杨逍听出谢无忌言外之意,皱眉道:“教主,难道你打算孤身去行刺那汝阳王?此事万万不可,我等怎能让教主孤身犯险?”

“杨左使勿须担心。”谢无忌胸有成足地分析道:“其实,此番行动,诸位将会比我更加危险,毕竟你们所要面对的是汝阳王府的一干鹰犬,而我只需要寻机刺杀汝阳王一人罢了。”

眼见众人还欲再劝,谢无忌又道:“放心,元蒙朝廷还未被推翻,我可舍不得现在就死。我答应你们,若是事有不协,我绝对不会强求,一定会及时抽身。想来,即便那汝阳王府是龙潭虎穴,我若想走,他们也拦不住!”

“这……”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方才心有不甘的勉强同意下来。

谢无忌想了想,又叮嘱道:“诸位,此番行动危险重重,不光是我,你们也要保护好己身。待汝阳王府的一干鹰犬赶至,你们也切不可和他们多做纠缠,须及时撤走。之前的计划改上一改,此行只要能救出我那几位师兄即可,至于其他人……尽可舍弃!”说到这,他眼中的冷芒一闪即逝。

众人闻言,俱都身形一震,也真正见识到了谢无忌的冷酷决绝。不过,对于六大门派中人,他们也是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对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即纷纷点头应是。

接下来,众人就开始讨论行动的具体细节……不多时,一个相对完善的计划,就在众人的讨论中逐渐成形……

突然,范遥问了一句:“教主,若是没有我出面,又该如何将玄冥二老引出呢?”

谢无忌冷笑道:“既然那成昆那奸贼与玄冥二老多有接触,我们不妨就从那奸贼着手吧……”

接下来几日,周颠和张中带领500名五行旗精锐,分批潜入大都。他们人数虽众,倒也并未引起蒙元朝廷,又或是汝阳王府的注意。

至于说谢无忌等人,都留在客栈中少有外出,等待着范遥那边的消息传来。据范遥所言,成昆每次在汝阳王府待的时间,至多不会超过三日。这也就免得他们再想方设法,冒着暴露的风险将成昆引出,只需静待他自己走出大都即可。

这日傍晚,谢无忌等人终于等到了范遥的消息,当即毫不迟疑,直接离开了客栈,乃至于大都……

大都城东十数里外的官道上,行色匆匆的成昆,突然驻足而立,皱眉看向左侧的密林,沉声道:“朋友,已跟了我一路,还不肯现身吗?”

“哗啦!”密林中传出轻微的响声,隐约可见一道身影,疾向密林深处窜去。看起来,就像是被成昆道破了行藏,果断退走。

“还想走?”成昆冷笑一声,闪身窜入密林,朝着那道身影疾追而去。仅仅几个呼吸间,那道身影已遥遥在望。

“嗖!”破风声微起,成昆眼泛寒芒,一道黑光从他的手中闪电般射出,直袭那人的后背。这道黑光快若惊雷闪电,莫说是那人正在亡命奔逃,就是正面对上,也极难躲避。

眼见那人即将丧命黑光之下,突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黑光被击落。入眼所见,原来是一枚漆黑如墨的毒针,在它所掉落的那片草地上,花草瞬息枯萎,足见其毒性之剧。

“弹指神通!”成昆的瞳孔剧烈收缩,一眼就认出击落他独门暗器的,是何功法。

微风轻漾,杨逍的身影掠至成昆的正前方。而在他的左右两侧,也同时走出了殷天正和韦一笑二人。

至此,成昆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着了明教的算计。只是,让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行踪如此隐秘,他们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此时,成昆的脸色黑如锅底,难看之极。但他并不敢转身即逃,明教此番显然是准备周全,在他身后又岂会没有强敌。

“踏,踏,踏……”轻微的脚步声于成昆的身后响起,带有一股奇妙的韵律,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心跳的空袭之间,让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滴滴冷汗,从成昆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草地上,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异动,更不敢转身。三股刺骨的杀机,已将他牢牢锁住。若是他敢有任何异动,必定会遭受杨逍三人的绝命一击,他可没有丝毫把握,能够接下。

背后那犹如催命锁魂的脚步声,仍在不紧不慢的响起,成昆的心也已沉底跌落谷底,眼中满是深深的绝望和不甘。

“啪!”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上他的肩头。这只手,虽并没有蕴含太大的力气,却仍让成昆的身体由不得剧烈一颤。

成昆眼中闪烁临死前最后的癫狂,下垂的指尖青芒流转,就要转身进行搏命一击。哪怕不能拉着身后之人同归于尽,也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下一刻,成昆眼中的癫狂彻底凝固,只觉得肩头的那只手,沉重如高山大岳,压得他再动弹不得分毫。

“咔嚓!”脆响生中,成昆的肩骨被捏得粉碎。同时,还有一股浑厚的内力,冲进他的体内,将他的一身经脉,乃至于丹田,全都尽皆冲毁。若非仍被拿只手牢牢抓住,只怕他早已瘫软于地。

艰难的转过头,成昆眼中闪过一缕了然,以及刻骨的恨意,绝望而不甘地嘶吼道:“谢无忌……”

第178章 再诛玄冥二老

第178章再诛玄冥二老

夕阳西斜,万安寺十三层宝塔下半截已找不到太阳,塔顶琉璃瓦上的日光,也渐渐淡了下去。

后院的宝相精舍,鹿杖客的房中,玄冥二老相对而坐,面色都不太好看,眼中甚至还有点点寒芒闪烁。

鹤笔翁低声道:“师兄,你说成昆这厮邀咱们去城外,到底所为何事?”

“我怎么知道!”鹿杖客有些烦躁地说:“但终归不会是什么好事。这厮一心想着将明教覆灭,竟然还想让咱们兄弟一齐去劝谏王爷,举兵攻打光明顶,实在是痴心妄想。今后,咱们还是少与他来往为妙。”

鹤笔翁迟疑道:“那咱们不去?”

“该死!”鹤笔翁不答,反而低声咒骂个不停:“这厮还真不是个东西,平日里和咱们称兄道弟,背地里竟暗中收集了咱们这么多把柄,真是该死……”

鹤笔翁闻言,脸色也是一阵阵难看。一想到几日前,成昆以此威胁他们兄弟,一起去向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谏言,举兵铲除明教,他就恨得牙根直痒痒。若非是算准了成昆必定不敢真正与他们兄弟彻底撕破脸,恐怕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虽说,几日前,成昆被他们兄弟搪塞过去,但今日却又有所不同,毕竟只是相约在城外见上一面,若是他们兄弟再拒绝,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难保成昆不会恼羞成怒。

“去!”鹤笔翁沉声道:“若是这厮仍不知好歹,也就别怪咱们兄弟不念旧情了……”说话间,眼中凶芒闪烁,显然已是动了杀心。

既然已有所决定,玄冥二老也就不再迟疑,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万安寺,直奔城外与成昆约定的地点行去。

然而,二人却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离开不久,苦头陀也悄无声息的潜出了万安寺。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所有这一切,都并非成昆本愿……

大都城北二十余里外的乱石冈,鹤笔翁沉声道:“成昆,我们兄弟都已到了,你还不现身吗?”语气中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嗖!”破风声响起,成昆的身影疾掠而出,探掌直取鹤笔翁的面门。

“找死!”鹤笔翁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抬掌迎上。这一掌,毫不留情,刺骨寒意从他掌中蔓延而出,已是动了杀机。

不仅是鹤笔翁,就连一旁的鹿杖客也是杀机凛然,便欲抢步上前,与鹤笔翁联手,将成昆毙于掌下。

“嗖,嗖,嗖!”但还不等鹿杖客出手,破风声又起,三枚石子激射向他的胸口三处死穴。

“弹指神通!该死,成昆你这贼厮,竟然敢和明教勾结,设计害我们兄弟……”鹿杖客怒吼连连,又不得不闪身躲避。

“嘭!”闷响声中,成昆的整个身体,在鹤笔翁这一掌之下,彻底爆裂开来,漫天的血雾、碎肉扑面而至,溅得他满头满脸。

鹤笔翁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这一掌虽然用尽了全力,但以成昆的功力,也绝不至于被一掌拍死啊?

而就在鹤笔翁愣神的这一刹那,自血雾、碎肉之后,一只手爪无声无息地抓向他小腹。

“啊……”一声惨呼,鹤笔翁向后跌飞了出去。他虽极力躲闪,但小腹间还是被抓出五道深深的爪痕。

原来,这一切都是谢无忌的设计。他就藏身于成昆尸体之后,驱使成昆的尸体攻向鹤笔翁,并在鹤笔翁一掌击在成昆尸体时,将成昆的尸体震得粉碎,再寻机发动夺命一击。

高手相争,岂容片刻的失神?更遑论,虽同为半步先天的绝顶之列,但鹤笔翁的功力还是弱了谢无忌半筹,能侥幸避开谢无忌夺命一击,已是他数十年的争斗经验所致。

另一边,鹿杖客虽还没有遭受任何伤势,但在殷天正、杨逍、范遥和韦一笑四人的联手围攻之下,也被彻底逼入下风,只有防守之力,全无还手之功。

“受死!”谢无忌暴喝一声,身体如离弦的利箭,疾射至鹤笔翁的近前,左爪刚猛霸道,带起“呼呼”的破风声,直袭鹤笔翁的心脏;右爪阴狠毒辣,无声无息地抓向鹤笔翁的下腹伤口处。

“死开!”鹤笔翁口溢鲜血,面露狰狞,极力抵挡谢无忌的袭杀。双掌横推,拦向谢无忌的左爪;同时小腹后缩,缩成虾米状,试图避开谢无忌的右爪。

“嘭!”掌爪相交,剧烈的碰撞之力,以二人为中心,空气都被震起了道道涟漪。

鹤笔翁眼中闪烁惊喜之情,虽说这一击让他的内伤更重,但他也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向后疾速退开。

然而,就在谢无忌的右爪从鹤笔翁的小腹处划过之时,他的右臂仿佛突然伸长了几分,深深的探入鹤笔翁的小腹……

“啊……”绝望的嘶吼声中,鹤笔翁的身体像是个破布袋一般抛飞了出去。落地后,又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再无一丝生息。若是翻开他的身体,就会发现,他小腹内的脏器,已被彻底搅碎。

“呼……”谢无忌长出了口气,面色阵红阵白,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息。刚刚这一连串的出手,虽看似只发生在电光石之间,他也不过只出了两招,但每一招他都是全力以赴,耗费了他近半的内力。更何况,鹤笔翁的拼死反扑,又岂是那么容易接下的?

“师弟……”鹿杖客目眦欲裂,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也会凶多吉少,不由得凶性大发,面对殷天正、杨逍和韦一笑的凌厉攻击,再不管不顾,掌间寒气森森,轰向范遥。即便是死,他也要拉着范遥一同上路。以他的阅历,又如何看不出,今日所发生的一起,背后都有范遥这个叛徒的影子。

范遥也早就防着鹿杖客这一手,见状连忙抽身而退,避过鹿杖客这临死的反扑。

“嘭嘭嘭!”鹿杖客硬生生受了殷天正三人一击,鲜血像是不要钱似的从他口中汩汩而出,面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他眼中凶芒更盛,强行借力,冲向范遥,双掌已然洁白如玉,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其内所蕴含的刺骨寒意。

第179章 解药到手,计划开始

第179章解药到手,计划开始

鹿杖客这临死前的反扑,当真是威势无匹,顺着他击出的双掌,丈许之内,石木冻结,花草凋零,一股极寒的内力,澎湃席卷而出。

范遥避无可避,也不能再避,若是他再避,四人合围之势必然会被开打一道缺口,让鹿杖客有了逃脱之机。当即,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缕决绝,就欲迎上,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鹿杖客拦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了范遥的身前,双手成爪,十指如钩,阴阳二气在他双爪间流转,化作一张阴阳图录,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迎上鹿杖客的临死反扑。

“噗!”掌爪相交,澎湃的极寒内力,却好似泥牛入海,完全激不起一朵浪花,被消弭于无形。

“嘭嘭嘭!”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殷天正、杨逍和韦一笑各自的绝杀一击,也落在的鹿杖客的身上。

鹿杖客的背后暴起三朵血花,脸色苍白的再无一丝血色,嘴角溢出丝丝血渍,眼中的神采也迅速暗淡下来,最终化为死一般的寂寥。

“噗!”谢无忌体内气血翻腾不休,口中鲜血忍不住喷洒而出,看起来也受了不轻的伤势。鹿杖客那临死反扑的一掌,又岂是那么容易接下的?

“属下多谢教主相救之恩。”范遥面露感激,深深一礼。

谢无忌略一调息,将体内的内伤强行压下,温声道:“范右使勿须客气,都是自家兄弟,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教主,你的伤势?”殷天正忍不住出言询问。

“无妨,这点内伤,算不得什么。”谢无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又道:“先去看看,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是否在他们的身上。”

“是。”范遥应了一声,闪身从鹿杖客和鹤笔翁身上,搜出了十香软筋散的毒药和解药。果如他所言,二者俱都无色无味,完全无从分辨。

不过,这倒是难不住众人,杨逍叫来一名五行旗的精英弟子,简单尝试一番,就已分清哪个是解药。原来,解药是在鹤笔翁的身上。

待范遥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贴身收好,君麟面色一肃,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依计行事!诸位,万安寺那边就拜托你们了。”旋即,就和范遥一齐,先一步返回大都。

夕阳最后一道阳光消失前,谢无忌和范遥无声无息的潜回了万安寺。二人俱都是轻功绝高之辈,万安寺虽然戒备森严,但还拦不住他们。

并且,即便算上来回赶路的时间,诛杀玄冥二老也通共未花费一个时辰,是以万安寺内并没有人发觉,在此期间范遥有过离开。

简单整理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范遥在将谢无忌安顿好后,这才离开了他所居住的西厢。

谢无忌之所以和范遥一齐回到万安寺,只是必要的保险罢了。若是事有不协,又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哪怕放弃斩首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的计划,他也要将宋远桥等人救出。

通过把守森严的层层守卫,范遥走进了十三层宝塔。以他今时今日在汝阳王府的地位,自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更何况,他本就是此地看守六大门派高手的负责人之一。

一刻不停地直奔关押宋远桥等人所在的五层,范遥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此层的看守挥退。

一间宽敞的禅堂内,正闭目静坐的宋远桥等人,闻听范遥的走近,纷纷睁眼双眼,目光平静淡然,也有诧异和坦然。只道是,时隔多日,赵敏终于将主意打到他们的身上。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虽被关押在此间,失去了自由,也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从看守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赵敏的阴谋。

以相邀六大门派众高手比武为名,在威逼他们投降元蒙朝廷的同时,也在偷学六大门派的武功。只是,让宋远桥等人不解的是,为何过了这么长时间,赵敏却始终没有找上他们武当派?

幸好,谢无忌的担忧并没有发生,即便和张无忌的纠葛没有原着那般紧密,但赵敏仍是下意识的避开与他关系颇深的宋远桥等人。而这中间的因由,又如何能让宋远桥等人猜得到……

走近宋远桥等人的身前,范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包,低声道:“诸位,这是解药,你们快点服下。待会听到外面有声音,就一齐冲杀出去。”

宋远桥等人却并没有立刻就接过解药,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范遥。张松溪淡淡地问:“阁下何人?何以给我等解药?”言语间,怀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范遥正色道:“在下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盗得解药,特来相救诸位。稍后,我教会从外面发动攻击,给诸位创造冲杀出去的时机。”

宋远桥等人俱是一阵沉默,虽见范遥言辞恳切,心中已信了几分,但眼下他们都陷入敌手,也由不得他们不更谨慎一些,是以仍未第一时间接过解药,考虑着这是否又是赵敏的什么阴谋。

对此,范遥也并未感到奇怪,异地而处,他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当即飞快地道出了,谢无忌所告知的,一些关于他还未下武当山时的隐秘。

至此,宋远桥等人再无怀疑,接过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各自服下,开始运功调息,化开药力,以期能够尽快恢复功力。

“八弟也来了?”俞莲舟忍不住担忧道:“此地守卫森严,又地处大都,你们强行解救我等,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事不可为,也不要勉强。相比于我们几人,你们才是全天下汉人的希望。”

范遥含笑回道:“此番,我们已有了全盘的计划,只要救出诸位,就会立刻杀出大都,等元蒙朝廷反应过来,我们早已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而对于谢无忌的行动,他却避重就轻,并没有提及。并非是不相信宋远桥等人,而是此事实在干系重大,少一个人知道,谢无忌就少一分危险。

心思最为细腻的张松溪,却是听出了什么,但也并没有点破,只是深深地看了范遥一眼。

第180章 突围!杀出万安寺

第180章突围!杀出万安寺

宋远桥则不忘问了一句:“范兄,其他几派的同道情况如何?”

范遥面色不变,笑道:“宋大侠放心,稍后我就会将解药给他们送过去。”这话倒也并不算完全说谎,最起码在离开宝塔前,他会顺路将解药分给四层的崆峒派和三层的华山派。

至于说,五层以上的少林、峨眉、昆仑三派,却是已被范遥无情的舍弃,以免动静太大,引起宝塔中看守的怀疑。

并且,将解药分给崆峒和华山两派,范遥也是存了利用他们的心思,再多上这两派,宋远桥等人能冲出宝塔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但若除了宋远桥等人外,另外几派一个都不救,以宋远桥等人性格,难保他们不会返身去营救另外几派,进而耽误了冲出去的最佳时机。关于这一点,谢无忌着重指出过。

范遥的回答虽然并没有任何破绽,但还是引起了张松溪的怀疑,只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谢无忌的性格。聪明如他,自然了解,只是营救他们,和营救六大门派所有人,这中间的难度相差的绝不是一星半点。而依他那位八弟的性格,为了更有把握将他们救出,即便是舍弃其他人,也未尝不可能!

心中虽有所怀疑,但张松溪也并没有点破,而是将其深深埋在了心底。否则,即便他现在指出,不仅会对谢无忌的全盘计划平生变故,对于其他几派的处境也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见宋远桥等人都已服下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范遥算了算时间,也就不再耽搁,转身离开了禅堂。

不多时,范遥就已走出了十三层宝塔,他也确实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交给了崆峒和华山两派。对于这两派,他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解释了,是否选择相信他,都凭两派自行考虑。但即便如此,他也有信心,早已无路可走的两派,绝对不介意冒险一搏。

夜已深,明月高悬,借着茫茫的夜色,三道人影大鸟腾空一般扑进了万安寺。三人的轻功极其高绝,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已飞掠到十三层宝塔的下方。

“啊,啊……”几道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殷天正、杨逍和韦一笑三人,已成功抢占了宝塔的塔门。

“杀啊……兄弟们,这些鞑子兵,一个都别放过……”与此同时,周颠的大嗓门也于万安寺外响起,带领三百余五行旗精锐,正面强攻万安寺。一时之间,万安寺门前喊杀声冲天,杀得万安寺中的众元兵节节败退。

同一时间,大都城中各处,燃起了冲天的火光,将大都的夜空映得红火一片。这自然也是谢无忌等人计划的一部分,五十余名五行旗精锐,开始四处纵火,尽可能的去分担万安寺那边的压力。

然而,万安寺内的元兵,反应也同样不满,“嗖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支支火箭,划破夜空,射落在宝塔之上。更有无以计数的元兵,冲杀向殷天正三人,舍生忘死,将三人死死的缠住。

转眼间,宝塔就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照耀得四下里亮如白昼,而殷天正三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办法去阻止。

正所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这些元兵虽然都非什么武林高手,但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即便以殷天正三人之能,短时间内,也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局。

还好,殷天正三人已隐隐听到了宝塔内传出的打斗声,是以他们也并未表现的太过焦急,能沉下心来与元兵周旋。

“哐!”不多时,宝塔的大门就被人从内洞开,宋远桥等人冲杀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功力未曾尽复的崆峒、华山两派。

没办法,范遥给两派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们,是以给他们解药的时间要迟了不少,以至于他们现在所恢复的内力也不过十之五六。

而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宝塔下的战况立刻就有了明显的改变,不多时就已扭转了颓势。

相比于无以计数的元兵,宋远桥等人的人数虽少,但他们哪一不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即便是崆峒、华山两派的高手功力还未尽复,又或者是他们的那些后辈子弟,也绝非这些元兵所能比拟。

只不过,想要杀出万安寺,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至于原因,还是眼前的元兵实在太多了。

当然了,像是殷天正、杨逍、韦一笑和宋远桥等人,若是想要以轻功冲出万安寺,也并非不可能,但他们的那些后背子弟怎么办?崆峒、华山两派又该如何?是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做出抛弃同道这等选择。

而对于少林、峨眉和昆仑三派,竟然没有一人杀出,宋远桥等人也是不无疑虑。只是,眼下情况危急,实在不是纠结此事的好时机。再有就是,眼下宝塔已被完全点燃,他们怕都已经凶多吉少,再过多的纠结此事,又有何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殷天正和宋远桥这一方,也终于出现了伤亡。虽然,死去的,大多都是崆峒和华山两派弟子,但武当门下的弟子,负伤者也不在少数。

“哈哈,各位莫急,周颠来了……”就在此时,周颠的大嗓门又一次在众人耳边炸响。此时此刻,周颠那粗鄙的声音,落在他们耳中,却显得那么的可爱。

却见,以周颠和张中二人为箭头,已不足两百五十余人的五行旗精锐,即将杀穿了茫茫多的元兵。

“冲!和周颠他们汇合!”殷天正长啸一声,和杨逍、韦一笑、宋远桥等人一齐,护住武当门下弟子,全力冲杀前向,欲先汇合周颠和张中等人。至于说崆峒、华山两派,也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在两方人马汇合后,众人开始全力突围,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也成功杀出了万安寺,直奔北门而去。

相较而言,在明教诸人重点的照顾下,武当门下损伤不大,而崆峒、华山两派,则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北门处,早另有五行旗精锐,夺下了城门的控制权……

第181章 长街血战,破金刚阵

第181章长街血战,破金刚阵

“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从长街的另一边响起,千余元兵拦住了殷天正等人通往北门的前路。

领军之人,束发的金冠闪闪生光,身穿金黄甲胄,跨着一匹高大白马,正是汝阳王的世子库库特穆尔,汉名王保保。

“杀!”王保保面容冷厉,眼中杀机凛然,手中长戟遥指殷天正一行,沉喝道:“将着群反贼尽数绞杀,一个不留!”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千余元兵悍不畏死地冲杀而出,大地在震鸣,千余元兵的杀意几近凝成实质。

“狗鞑子,真当爷爷怕你们不成?都给爷爷去死吧……”周颠高声喝骂,脸上不见丝毫惧色,有的也只是不可抑制的兴奋与战意,第一个冲杀了上去。待到近千,手中大刀立劈而出,登时就有数名元兵,连人带马被斩杀当场。

“痛快,哈哈哈……”鲜血喷溅的他满身、满脸,周颠却更是状若疯魔,大笑着冲进元兵的军阵之中。

在周颠的身后,两百余五行旗精锐的表现,却是截然相反,神情冷肃,眼神漠然,动作整齐划一,出手直指敌方要害。二者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那冲霄的战意,以及杀起元兵来犹如砍瓜切菜。

殷天正、杨逍、韦一笑、张中和宋远桥等人,也俱丝毫不甘落后,纷纷冲入元兵的军阵之中,出手不待丝毫烟火气,但却又一个又一个元兵,倒在血泊之中。

至于说崆峒和华山两派,也都知道眼下到了拼命的时候,他们也确实都这么做了,同样悍然与元兵厮杀成一团。

只是初一交手,元兵就已明显的落于下风,但他们很快就已稳住阵脚,悍不畏死地向殷天正等人,发起一波又一波地冲击。

要知道,这些元兵都是跟随汝阳王父子东征西讨,平定起义军无数,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是元蒙朝廷余下不多的真正底蕴。更何况,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元兵,正在向此地汇聚而来。

一时之间,长街上喊杀声震天,街道早已被鲜血染红,汇聚成一条条血红色的溪流……

而此时,在范遥的带领下,谢无忌已然悄无声息地潜入汝阳王府中。范遥潜伏汝阳王府十数年,自是熟门熟路,很轻易就带着谢无忌,寻到了府中的汝阳王察罕特穆尔。

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书房内岿然不动的汝阳王,谢无忌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但心境却是异常平静。在他的感知中,书房内应还有一人,呼吸略显均匀而纤细,应是赵敏无疑。

“教主,不可大意。”范遥低声介绍道:“门外这十八个番僧,号称‘十八金刚’,每一个都已步入后天之境,结成的‘金刚阵’更是了的,往日即便是玄冥二老联手,都难以破开。”

“哦?”谢无忌这才将目光转向守在门外的十八个番僧身上,五人持刀,五人持剑,四人持杖,四人持钹,俱都太阳穴高鼓,体表流转着晶莹的铜色流韵,显然都是外功达到一定造诣的高手。

眼见谢无忌不语,范遥又主动提议道:“教主,不如由属下去将他们引开,待你击杀汝阳王后,再来助属下。”

“不必!”谢无忌轻轻摆了摆手,淡然道:“刚刚王保保带了不少兵马离府,应去拦阻殷副教主他们,那边的情况应该更需要你。你速去相助他们,若是能寻机将那王保保杀了,自是再好不过。”

“这……属下遵命!”范遥略一迟疑,见谢无忌心意已决,便沉声领命。

“教主,请切务小心……”再低声叮嘱了谢无忌一句后,范遥无声无息地退走,转眼间就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呼……吸……”呼吸间,谢无忌已将自己完全融入天地之间,周身气息再丝毫不露。下一瞬,他整个人就已如利箭般窜出,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声响。

“哐!”但十八金刚中那持钹的四人,却还是第一时间有所察觉,想来应是修炼了密宗的精神秘法,手中八面大铜钹齐声敲击,示警的同时,还有一股音波攻击,向着谢无忌席卷而来。

然而,这点音波攻击,却完全奈何不了谢无忌,甚至连他前冲的速度,都拦阻不了分毫。

十八金刚果然配合默契,盘旋游走,步法诡异,瞬息间就已组成一道人墙,内蕴无穷变化,拦在谢无忌的面前。

“螳臂挡车!”谢无忌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入“金刚阵”之内,脚踩阴阳两极,一步踏在此阵的核心所在,或抓或拿,忽擒忽夺,暴起漫天的爪影,好像身化十八人,同时攻向结阵的十八金刚。

“嘭嘭嘭……”一连串闷响声中,数道人影跌飞了出去,都是出气多入气少,身上要害处各有着一道深可及骨的爪痕,鲜血如注。

余下之人,状态也都是糟糕之极,或是断胳膊折腿,或是被震伤了内腑,手中兵刃也不是被夺,就是被折断,都已无力再战。

仅仅几个呼吸间,范遥口中厉害无比,就连玄冥二老都不能破开的“金刚阵”,就被谢无忌轻易破去。并非是“金刚阵”不强,又或是谢无忌已强过玄冥二老联手,只是因为这“金刚阵”早已被他了然于心。

昔年,谢无忌征讨西域,即便不算是金刚门,被他所覆灭的密宗门派也不在少数,收缴的密宗功法无数,而这“金刚阵”就在其中。

金刚阵,乃是密宗的护宗大阵,若是完整的“金刚阵”,谢无忌一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莫说是他,方眼整个天下,只怕也唯有张三丰才能一力破之。还记得那时节,为破开那完整的“金刚阵”,他可是足足付出了三千余精锐甲士的代价。

而眼下这十八金刚所结成的“金刚阵”,甚至连“小金刚阵”都算不上,落在谢无忌的眼中,自是粗陋不堪,破绽处处。再加之双方功力的差距实在太大,数量也完全不足以弥补,是以才会被他挥手即破。

第182章 杀出大都,事了拂衣去

第182章杀出大都,事了拂衣去

“哐!”书房的房门被破开,谢无忌大步走入,直面他此行的目标,汝阳王察罕特穆尔。

“来人,有刺客……”刺耳的惊叫声,从赵敏口中发出。此时的她,再无往日的成竹在胸,有得已仅是无尽的惊恐。

相较而言,汝阳王的表现就要平淡许多,像是早已看破生死,一身铁血之气勃然而发,威势逼人,不愧为久经沙场的兵马大元帅。

“可惜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谢无忌眼中闪过淡淡地欣赏,脚下步伐却丝毫不停,一步步地逼向汝阳王。

“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父王……”一旁,赵敏苦苦哀求,泪眼迷离,却完全不能动摇谢无忌的决心分毫。

“唰!”凛冽的刀芒闪现,自有一股惨烈杀伐的气势!

然而,就在刀芒处于最巅峰之势时,却戛然而止。弯刀正被一只修长而晶莹的大手紧紧抓住,再动弹不得分毫,不停地发出“嗡嗡”的颤鸣。

“嘭!”下一瞬,又有一只同样修长而晶莹的大手,扣在汝阳王的头顶之上,十指如钩,深深抓入他的颅骨之中。

“不……”在赵敏绝望的嘶吼声中,汝阳王的整颗头颅,都被硬生生抓下,鲜血喷溅出数尺之高。

“嘭!”又是一声闷响,一掌印在赵敏的天灵之上,送她去与她的父亲团聚。

一手提着汝阳王死不瞑目的头颅,谢无忌大步走出了书房,视匆匆赶来的王府侍卫如无物,几个纵身间,就已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长街之上,血战仍在继续,街道上满是元兵的残尸断臂,许多元兵的尸体更是被踩踏成肉糜,鲜血汇聚成一条条的溪流,此间种种,真好似一座血肉地狱,修罗杀场!

反观殷天正这一方,两百五行旗精锐已折损近半,武当门下的弟子死伤殆尽,就连殷天正和宋远桥等人也是人人负伤,功力还未尽复的崆峒和华山两派,更是死伤殆尽。

在源源不断的元兵的绞杀之下,殷天正等人的情况越发危机,莫说是突出重围,就是能否留下全尸都未可知。

危急关头,一道人影穿过重重元兵,大步接近领军的王保保,脸上满是焦急之情,不停的“啊吧啊吧”的叫嚷个不停。这人不是从汝阳王府匆匆赶来的范遥,还有何人?

有见殷天正等人的危局,匆匆赶至的范遥深知,即便有他加入战团,也难以扭转眼前颓势。又望了眼始终居于后方,指挥元兵绞杀殷天正等人的王保保,眼中冷芒一闪,已有所决定。

虽说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前方的战局之上,但王保保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范遥的到来,心中虽不无疑虑,但有见范遥如此表现,忙沉声道:“放苦大师过来!”

“啊吧啊吧……”还不待未冲到王保保的近前,范遥就一边焦急的大呼,一边双手飞快的比划个不停。

“什么!你说父王他……”王保保看得分明,虎躯不由得一震,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会的……我不相信,你骗我……”王保保完全不能相信范遥所述的事实,整个人都不可避免的陷入恍惚之中,再顾不得不远处的战局,更完全没有留意到范遥已冲至他的身前,乃至于他眼中闪烁的冰冷杀机。

“吟!”有剑鸣声轻吟,清晰地响彻在有所人的耳中,即便长街上冲霄的厮杀声,都不能掩盖它分毫。

长街上,仍在奋力厮杀的所有人,手上的动手都不由得慢了几分,不自觉的侧头看向剑鸣声来源处……入眼的一幕,却让一众元兵尽皆大惊失色,完全不能相信眼前所见。

但见,王保保那颗六阳魁首,高高抛飞,如注的血泉更是冲起了老高,而他的无头身体,仍坐于马背之上。

“杀!鞑子的首领已死,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殷天正和宋远桥等人,无不精神大振,连同仅余的百多五行旗精锐,奋力冲杀向前。

彼消此长!仍处于失神中的众元兵,不可避免的被冲杀开一条血路……

“杀了这个叛徒,为世子报仇……”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元兵俱都双眼血红,不要命一般扑向范遥,甚至连殷天正和宋远桥等人,都再不管不顾。

面对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不顾生死,疯魔了一般的元兵,即便以范遥的功力都大感吃力,应接不暇,更在转眼间就被逼入绝境。不过,他的眼中全无半点俱意,早在他决定于元兵中刺杀王保保之时,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范兄弟,小心……”殷天正等人大为焦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范遥即将丧命于乱军之中,图之奈何。

“开!”蓦的,一声震天彻地的暴喝声在众人耳边炸响,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与他同时降下的还有漫天的爪影,汇成一头狂暴的虎王,气吞山河!登时,以范遥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再无一个元兵,有的也只是满地的元兵残尸。

于千钧一发之际,救范遥于危难的非是旁人,正是及时赶至的谢无忌!

“教主!”范遥失声低呼,眼中掩不住的惊喜和感激。若是能够不死,又有谁愿意去死啊?

“教主……”

“八弟……”

趁此机会,殷天正和宋远桥等人也冲杀了过来,对于谢无忌的及时赶到,无不惊喜失声。

“你们快看,那个魔头手中拿的是什么……”有人颤颤巍巍地惊呼出声,像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王爷死了,被魔头杀了……”众元兵将目光齐齐集中在谢无忌的手中,表现的比方才出声那人也强了不了多少,一个个都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士气更是不可避免的跌落谷底。他们的天,塌了……

“哈哈,汝阳王一家伏诛!诸位,我们该离开了……”谢无忌长笑一声,带了众人轻易杀穿了已是士气全无的元兵,汇合夺下北门的五行旗精锐,冲出大都……

第183章 大明皇朝,重启轮回

第183章大明皇朝,重启轮回

是役,谢无忌一行损失惨重,不说殷天正、杨逍等一众高手,人人都受了极重的伤势,就说他带来的五百五行旗精锐,能够活着走出大都者,不足百人。

至于说六大门派,就更加不用多说,宋远桥几人虽被谢无忌一行成功营救,但他们此次带出来的武当三代弟子,全都命丧大都。这其中,也包括宋远桥的独子宋青书。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宋远桥伤心欲绝。

余下的少林、峨眉、崆峒、华山、昆仑五派,尽皆全军覆没,不仅老辈的顶尖高手尽丧,派中的核心弟子也都死伤殆尽,一举从享誉武林的顶尖大派,沦落到甚至就连三四流门派都有所不如。莫说是重复旧观,即便能否守住先辈的传承,都未可知。

这对于整个中原武林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可以说几乎伤及了中原武林的根本,但在谢无忌看来,这些却都是值得的。能以五派换得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全家的性命,这笔买卖真的很划算。

在谢无忌的心中,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汝阳王,就是元蒙朝廷最后的依仗!除掉他,就是对推翻元蒙朝廷,将其赶出中原大地,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更何况,即便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全力营救出六大门派,化解双方彼此间的恩怨,未来在共抗元蒙朝廷的过程中,也难保不会暗中的龌龊不断……

一个月后,谢无忌聚明教大半精锐,于江浙行省高举起义大旗,一举攻占集庆路,更名应天府,并迅速向外扩张。

这一举动,让本就在因汝阳王身陨而朝局不稳的元蒙朝廷,更是震动不安,不惜派出丞相脱脱亲自统军南下,意欲一举将谢无忌的起义军荡平。

然而,还不等脱脱的大军离京,噩耗就频频传来,先有郭子兴于安徽濠州起事,芝麻李等人占领徐州;后有邹普胜与徐寿辉在湖北蕲州起事。

一时之间,应者无数,各地的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不可避免的乱世之局,被彻底拉开了大幕。

元蒙朝廷再顾不得南方的谢无忌,仅是北方的各路义军,就已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这也给了谢无忌足够的发展壮大之机。

并且,中原各地的义军,大都与明教多有关联,有的是五散人奔波中原各地联络和支持的,如袁州周子旺和汝宁、信阳州棒胡的旧部等;更有就是五行旗各行省分坛直接起义。

是以在明教各地义军首领共同拥护下,谢无忌被推举为天下义军的首领,号称“明王”。待日后将元蒙朝廷推翻,平定天下后,登基为帝,建立大明王朝。

当然了,在义军之中,也不乏有着别样心思的野心家,如丐帮的义军首领陈友谅,泰州义军首领张士诚,台州义军首领方国珍等;即便在明教内部,也不乏怀有别样心思者,如朱元璋、李文忠和胡廷瑞等,都不甘心将大好的基业奉之于谢无忌。

然大势所趋,他们也不敢明面上反对,生恐给自己等人招来杀身之祸,唯有以待来日。在他们心中,谢无忌作为天下义军的首领,必定是元蒙朝廷重点打击的对象,若是二者最后能够拼个两败俱伤,那就最好不过。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就在谢无忌称“明王”没多久,元蒙朝廷就开始集结大军,军锋所指,正是应天府的谢无忌。

然而,还未等他们高兴没多久,天下大势,风云突变!蓝玉和廖永忠统帅大军,由西域之地直袭宣政院辖地、哈密力、甘肃行省和岭北行省。

兵锋所向,望风披靡,横扫诸地,为元蒙朝廷敲响了最后的丧钟,也将那些野心家的野心打落谷底。这两路大军,才是谢无忌真正的底牌,都是以“武穆遗书”整训的无敌之师,其战力远非各路义军,又或是元蒙朝廷所能比拟。

短短不过数年的征战,元蒙朝廷就被谢无忌统帅的诸军,死死压制在北地,再无力反扑。

此后,谢无忌并没有将元蒙朝廷一举赶出中原大地,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其他不服的义军。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谢无忌先于潘阳湖,彻底击溃了坐拥两湖之地的丐帮义军,力毙义军其首领陈友谅。又灭了张士诚、方国珍等对他多有不服的义军势力。

至于明教内部,朱元璋、李文忠和胡廷瑞等人,也都被谢无忌以雷霆手段铲除。此举虽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威望,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之后,谢无忌以徐达、常遇春为帅,挥军北伐,分别攻打山东与河南,封锁潼关,终攻陷元大都,元惠宗北逃,元蒙朝廷至此灭亡。

太极元年,谢无忌于应天府称帝,立黛娜为后,国号大明,年号太极,封赏有功之臣自不必多提。

新朝初立,二世为帝的谢无忌,仍沿用了第一世的国策,军、政分离,军不干政,政不统军。

设内阁,左右丞相统筹全局,御使大夫监察、弹劾百官,吏部、户部、刑部、商部、工部、农部、礼部、学部分管一事。刘基为左相,宋濂为右相,李善长出任御史大夫,章溢和叶琛也都为一部主官。

设军机处,八大将军徐达、常遇春、蓝玉、邓友德、冯国用、冯国胜、廖永安、廖永忠,共掌天下兵马,征伐之事。

除此之外,谢无忌还另建锦衣卫和六扇门,独立于内阁和军机处之外,一管天下武林,一管地方治安,核心班底皆由明教中愿继续为国效力的诸人组成。

至于那些不愿出世的明教诸人,谢无忌也并没有来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放其重归江湖,并立明教和武当同为两大国教,为他镇压天下武林的又一大强大保障。自古以来,就有“侠以武犯禁”之说,诺大个武林,仅凭锦衣卫,显然不可能做大面面俱到。

谢无忌在位四十年,天下大治,外邦臣服,史称太极之治!待送走皇后黛娜后,今生再无遗憾,毅然开启了下一世轮回……

第1章 七世轮回,难逃劫数

第1章七世轮回,难逃劫数

玉皇山,玄天宗,护山大阵全开,全宗上下人人神情冷肃,如临大敌。后山禁地,里三层外三层,被护卫的水泄不通。

禁地内,执法长老守拙真人,眼含悲痛,手持波光粼粼的长刀,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劈斩而出。正是玄天宗镇宗的绝世神兵,光阴刀!

在守拙真人的身后,山壁上排列着一间间石室,多数石门紧闭,石门上爬满了青苔,就好似已有无数年未曾被开启。这里,正是玄天宗历代掌教、长老闭死关的之所。

不突破,不出关!

但自玄天宗创教以来,任凭无数先辈高人如何惊才绝艳,都从未有一人能够成功破关而出。

此时,其中一间石室内,两位老者相对而坐。靠近石门的那老者,鹤发童颜,穿着打扮一丝不苟,正是当代玄天宗掌教,守静真人。

守静真人对面的那老者,容貌更显苍老,白发苍苍,脸上爬满了细密皱纹,周身都被一股迟暮之气环绕,好似下一刻就将驾鹤西去。但他的眼神,却是异常的明亮,仿若恒古星辰。

这老者的身份同样不凡,乃是玄天宗真正的第一人,地榜第一人,半步法身的大宗师,守虚真人。

然而眼下,守虚的周身真气、法理全无,看起来更像一位行将就木的寻常老人,毫无半点地榜第一人的威势。

没有人知道,这守虚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已经六世轮回,自二十一世纪因一枚神秘念珠穿越而来的王君晓。

第一世,鹿鼎记世界,他转世台湾郑氏世子郑克藏,积蓄力量,布局天下,挑拨清廷与吴三桂交恶,趁势而起,争霸天下,建立大郑皇朝……

第二世,笑傲江湖世界,他托身林氏另一脉林伯奋的子孙,林逸之。满门被灭,不得已自幼加入锦衣卫的残酷训练,积功升至锦衣卫指挥使,执掌江湖之事,盖压正魔两道,更一手覆灭了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

第三世,倚天屠龙记世界,他身为明教四大护教王“金毛狮王”谢逊独子,机缘巧合被一代宗师张三丰所救,功成下山,助五行旗共抗元军,光明顶上子承父业,封号“太极虎王”,笼络天下英豪,平定西域之地,终执掌明教,号令天下义军,推翻蒙元朝廷,开创大明盛世……

第四世,大唐双龙世界,作为梵清惠与宋缺的禁忌之子,自幼沦落于外,神功大成之日,吞占巴蜀之地,打回宋阀,得宋缺承认,挟宋阀之势,席卷南方,灭魔屠佛,终完成以南统北,塞外臣服的不世伟业……

第五世,风云世界,他是天下会之主雄霸,所谓命运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笑话,风云是他手中最锋锐的尖刀,荡平无双城,灭绝东瀛,剿灭天门,平定千秋大劫,雄霸天下……

第六世,天子传奇世界,夺舍已经入魔的西伯侯世子姬伯考,以“玄天宝鉴”镇压体内根深蒂固的“天魔功”,高举义旗,兴兵伐纣,逆改天命,成为了万世敬仰的周武王……

有着前六世的记忆和经验,这一世的守虚,在这个武可通神,证道超脱的大争之世,修炼之途可谓是顺风顺水,自幼就展现出不凡的天资,被上代玄天宗掌教收为亲传弟子。

得益于“天帝玉册”真意传承,也让守虚真正得悟“浑天宝鉴”的真意神髓,乃是对应了天地间十种法理的武道神通。前六世,他虽专修一式,但受境界和眼界所限,他并没真正将该式练成,就更遑论其所对应的武道神通。

“浑天宝鉴”前九式,“白云烟”、“玫霞荡”、“土昆仑”、“碧雪冰”、“紫星河”、“暗混沌”、“靛沧海”、“金晨曦”和“血穹苍”,并无高低、先后之分。每一式都是博大精深,只要学会其中的一式,就足以纵横天下。

精修“白云烟”,并以此为根基,合九天阳气,演化九阳法理,即可得至刚至阳、无坚不摧之伟力。

精修“金晨曦”,并以此为根基,修九天雷法,以人身行天罚,演化雷之法理,掌天下万雷。

精修“血苍穹”,可演化血之法理,又或是生之法理,或可化身血魔,以血之力血洗一界;亦可凭借其的不死不灭之力,盖压当世……

并且,九式合一,更可逆推出“玄宇宙”,演化天地间的无穷法理,乃至于至强的时间、空间法理。正所谓,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

正是凭借着“浑天宝鉴”前九式,以及“天帝玉册”的真意传承,守虚才得以在短短十数年光景,成就地榜第之首,半步法身的大宗师。于江湖之上,闯下赫赫威名,被誉为正道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妖孽,与灭天门宗主“魔师”韩广,大周皇室的“疯皇”高览并称于世的“耀世三星”。

若非是他生性不喜俗务,更不愿被束缚,怕是当代玄天宗掌教之位,也就没守静什么事了。

只可惜,还不等他逆推出“玄宇宙”,又或是参悟出“天帝踏光阴”一式,晋身无上法身的绝顶之列,他就遭了韩广的暗算。

或许是这些年来,他的行事实在太过高调,被他除魔卫道的邪道高手不计其数,终遭至邪道最大反扑。

彼时,韩广亲自设计,以他此生挚爱为饵,邪魔九道高手尽出,围杀他于荒漠。这可谓是这十数年来,邪魔九道最大的一次动作。这次暗算实在太过突然,不仅让他毫无准备,就连天下正道也都反应不及。

他如何能够不中计?她可是陪伴了他七世的挚爱,莫说他并不知道这是韩广的毒计,即便知道又如何?为了她,哪怕是刀山火海,幽冥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闯上一闯。

最终,他拼尽全力,也才只身逃回了玄天宗,但已身遭重创,一身功力尽废。至于他那七世的挚爱,更因为给他创造出一线生机,不惜自爆己身,彻底泯灭于世间,再未曾留于世间一丝一毫……

第2章 强启轮回,身陷囹圄

第2章强启轮回,身陷囹圄

“师弟,何至如此如临大敌?此番邪魔九道的目的已达到,当不会再犯我玄天宗,命人都散去吧。”石室内,守虚言语平淡,仿佛遭难的并非是他。

守静眼中寒芒闪烁,肃声道:“邪魔贼子实在猖狂,我这就广邀天下同道,共诛邪魔。”

“罢了。”守虚淡然摆了摆手,自嘲道:“是为兄往日行事太过高调,不留余地,这才有此劫难,师弟又何必再劳烦诸位同道。”

守静闻言沉默,他自然也明白守虚之意。这些年来,守虚行事不可谓不高调,得罪的可不仅是邪魔九道,就连同为正道的道家三宗、佛门四寺、持剑六派、天下六擎、十四世家中,也不乏看不惯他者。

只是,守静实在不甘啊!在玄天宗这一代中,守虚才是那个最有可能突破法身境之人。一旦守虚突破法身之境,就可一扫玄天宗数代以来都因无有人突破法身之境,不可避免的逐渐没落的颓势。

要知道,有没有法身人仙亲自坐镇,即便是对于像玄天宗这种有数的天下大宗,也绝非小事。不说能重新执天下正道之牛耳,确也可以稳如泰山,再无惧宵小的窥视。

“更何况,”守虚又道:“此事之后,邪魔九道那些地老鼠,必定又会重新深藏于暗处,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的。”

守静眼中恨意更浓,却又不无希冀,轻声道:“师兄,我已亲书纯阳宗,请冲和道长前来,看看能否救治师兄。算算时间,冲和道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守虚闻言,眼中希冀的光芒一闪而逝,却又瞬间暗淡下来,摇头道:“没用的,师弟,我的伤势我清楚,非传奇出手,难以有如何转机。”

“可是……”守静眼中的不甘之色更浓。

“好了,师弟,明知事不可为,又何必强求?”守虚洒然一笑,说:“不过冲和道长能来也好,为兄此番遭劫,难保不会引来一些暗中的窥视,不妨借冲和道长之名,震慑宵小。”

说到这,守虚脸上又不自觉浮起一丝自嘲,喃喃道:“都是为兄之过,致使我玄天宗,堂堂道门三宗之一,竟然沦落到要借他人之势,才能震慑宵小。为兄愧对列祖列宗啊……”

“师兄……”守静闻言,眼中亦不无羞愧之情。

收敛心神,守虚的心境重归平淡自然,轻声道:“师弟,你也不必再在为兄这个废人身上浪费精力,去好好准备一下,迎接冲和道长到来,切莫可失了我玄天宗的礼数。至于为兄,就此闭死关,希望先辈庇佑,能让为兄寻得那一线生机吧……”

守静不甘地说:“师兄,还是等冲和道长到来……”

“为兄心意已决,不必再劝。”不等守静把话说完,守虚就已断拒绝,说:“师弟,为兄实在愧见冲和道长。你说为兄看不开也好,道心不坚也罢,就让为兄保留这最后一丝颜面吧。师弟,退去吧……”

“是!师弟会守好玄天宗,静候师兄破关而出……”守静的言语中带有几分黯然。话虽如此,但他十分清楚,今日一别,只怕就是永别。

所谓的那一线生机,何其艰难?历代闭死关的先辈先闲,绝对不乏惊才绝艳者,他们闭死关时,虽不说身处巅峰之境,但也都是有功力在身,却仍未有成功者,就更遑论守虚现在功力尽废!

可是,守静并不知道的是,守虚此番毅然决然地决定闭死关,还真是为了追寻那一线生机。只是,这一线生机并非是先人保佑,而是欲凭其体内剩余的气运之力,强行开启轮回……

“轰隆隆!”随着守静的离开,石门重重地垂落,石室内陷入无尽的黑暗,只有守虚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熠熠生辉。

“香儿,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将你复活……”眼中闪过沉痛的哀意,守虚缓缓垂下双目,沟动体内那已为数不多的气运之力……

立冬来临寒意重,北风呼啸霜更浓。

武当山脚下,山路崎岖,“咯吱咯吱”的车轱辘转动声,一辆囚车从远方驶来。囚车颠簸,两个身着单薄瘦弱的少年,虽被冻得簌簌发抖,面色苍白,却难掩脸上的倔强与峥嵘。

看着身旁昏昏欲睡的同伴,其中一少年关切的低声询问:“清宇,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再坚持一会,我们就要到了。”

“放心,我死不了,也不会死!”被称为清宇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目,眼神淡漠至不含一丝感情。

“哎……”少年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却并没有吐出,终化作一声幽幽地叹息。

恨吗?如何能够不恨?

一想及两人的遭遇,少年心中就不禁升起一种同命相连之感。他心中的恨意,一定比自己还要多吧,毕竟……

囚车又行小半日,武当山天柱峰已遥遥在望。

“十七皇子,苏二公子,老奴就送你们,送到这里了。”说话之人,正是囚车旁一名身形瘦削,留着山羊胡子,目光温和的老人。老人周身气机不显,但切莫因此就小觑此老,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镇妖王府的老管家。

要知道,在京城中,有着一句流传极广的话:皇宫大内的妃子,镇妖王府的管家!意思是说,这两人同样是京城中最不能招惹的那一类人之一。

皇宫大内的妃子,说的是当代汉天子极为宠爱的一位贵妃。曾经有顶尖人物自持武功,深夜潜入皇宫,想要在后宫刺杀汉天子,谁知道汉天子未动,安然就寝,第二天那名顶尖人物的尸首就被高悬长安城门之上,而当夜侍寝的正是这位皇贵妃。想想也是,若只是寻常女子,又如何能得汉天子看中?

至于说镇妖王府的管家,说的就是这位随行的老管家。镇妖王威慑四海妖族,镇妖军所至,群妖辟易,光是死在当代镇妖王手上的妖王,就不下十个。然早年也有顶尖妖王潜入镇妖王府,第二天被这位老管家一只手提出来,浸在猪笼里。

第3章 身世!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3章身世!同是天涯沦落人

少年抱拳,对于双手紧绷的铁链浑然不觉,哪怕细长坚固的精铁锁链已经陷入他的皮肉中,将他的手腕拉出了狭长的血痕,也要倔强行礼,说:“老先生请回,多谢一路护送,苏乞年铭记于心。”

刘清宇则只是微微睁开双眼,朝那老管家淡漠地点了点头。

对于刘清宇的无礼,老管家并未在意,以他的阅历,自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更何况,在他心中,这刘清宇也是个可悲之人。

老管家心中叹息,又对苏乞年说:“苏二公子不必多礼,还有5年时间,武当派乃我汉朝有数的镇国大派,这一代三疯道人更是天下少有的天命宗师,为天下所景仰,只要苏二公子用心学武,未必不能得承真传,证道元神,来年力挽天倾,说不得圣上会收回成命。”

苏乞年沉默不语。前路艰辛,但他却不乏一往无前,披荆斩棘的决心!

老管家翻身上马,又问:“苏二公子可有话要带给郡主?”

苏乞年目光微怔,想及那位与自己一般,都因三分之一时空之心穿越此世的汉阳郡主,嘴角边不由得溢出一抹苦笑,郑重道:“多谢!”

老管家再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也不再多言,一勒缰绳,策马而去。很快,马蹄声就几不可闻。

说起来还真是巧的很,不论是苏乞年,还是刘清宇,都是因勾结魔门而被判重罪,发配到这武当山逍遥谷。

苏乞年,其父亲苏望生,汉朝八品武库编修,被判勾结魔门顶尖人物,盗取皇室收藏的三门魔道真传武学而获罪,牵连全家。还是靠皇家书院的大儿子散尽举人功名,发配北海边境充军,抵御深海妖族,以及镇妖王府的汉阳郡主作保,才得以全家暂缓五年问斩的结局,他也被发配到武当山逍遥谷。

然事实到底如何,只要是有点见识之人就不难看出,无非就是替罪羔羊罢了。想那苏望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库编修,基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接触武库核心,又如何能够勾结魔门,盗取皇室收藏的魔道真传武学?

当年天下,乃大汉天朝。自五千四百多年前,初代大汉天子以赤霄剑及直指天命的盖世武学“天子望气术”定鼎天下,创立大汉天朝,与诸宗派、世家,四方诸国联手,将九大妖圣打入虚空之后,人族武道就繁衍到了巅峰。

在这个世界,没有所为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当世儒武一家,兼济天下,甚至历代大汉天子对于武功都十分重视,没有文举,只有武举,对经史策论反而并不是很看重。官员升迁,加官进爵,武功进境为重中之重。

五千四百多年来,虽然九大妖圣被打入虚空,妖族分崩离析,却依然时而现世,祸乱人间,实乃人族第一心腹大患!

而对于魔门,世人同样深恶痛绝,仅在妖族之下。对于勾结魔门,在天朝境内同样是禁忌,更是重罪!

事实上,也只有武当派太极圆融,才有这样的气量,肯收留与魔门有所牵扯的重犯。就像此前,刑部早有文书到达少林、峨眉、灵鹫宫、全真教、五岳剑派等镇国大宗,但都被婉拒。

至于说刘清宇,出身就更为不凡,乃是汉天子的第十七皇子。只不过,深宫的明争暗斗,历来都是最为阴暗、残酷的。很显然,其母就是这场争斗的失败者,不仅自身落了个诬蔑勾结魔门罪名,被当今人皇狠心赐死,就连他也难逃被贬为庶民,发配武当山逍遥谷的下场。

而更为巧合的是,二人都为天外客,并非是完完全全的本世界之人。唯一所区别者,苏乞年是因三分之一时空之心,转生于此世;而刘清宇则是为追寻那一线生机,强行开启此世轮回。对此,苏乞年不知,刘清宇却是再清楚不过。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相较起来,刘清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命运比之苏乞年还要更悲惨上的多……

在许多人的眼中,苏乞年仅为八品武库编修之子,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既然已经获罪被发配,自然就不会再多浪费心神去关注。而刘清宇则不同,即便是废皇子,也不可抹杀其身上流淌的人皇血脉,想要他永远消失的人,当真是不在少数。

这不,二人才刚离开京城没多久,那些深宫中的女主人们,又或是刘清宇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就迫不及待地出手,意欲斩草除根,永诀后患。

没有人知道,他们用了何种诡秘的手段,已达至皇族筑基绝学“鱼龙功”七层,身具一匹汗血宝马之力的刘清宇,就突然昏迷不醒,持续高烧不断。就连那位镇妖王府的老管家,也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或许是念及同为天涯沦落人,苏乞年虽然同样身陷囹圄,处境艰难,却竭尽全力照顾着刘清宇。只可惜,他所能做到的也实在有限。

至于说负责押解二人的那些刑部衙役,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却实在不愿贸然插手,以免惹祸上身。而那位镇妖王府的老管家,虽然不怕,也不愿凭白给镇妖王府招惹麻烦。

终归,刘清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仅是个16岁的少年,挡不住那些“贵人”们的诡秘手段,这才便宜了强行开启轮回而来的静虚。而在外人看来,却是刘清宇福大命大,顽强地挺过了这一劫……

半炷香后,武当山腰解剑石前,两名早已等候多时的道士,接过刑部文书,仔细翻阅过后,与押解的十余命刑部差役做了交接。

“跟上吧,进逍遥谷!”两名道士态度冷淡,径直转身,越过解剑石,循着一条山道,自顾自的前行。神情间,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但许是有些顾忌刘清宇的身份,倒也并未出言讥讽。

“哐啷,哐啷……”苏乞年竭力扶着虚弱无力的刘清宇,亦步亦趋的艰难跟上那两名道士。二人身上,仍旧锁着20余近的沉重锁链。

第4章 逍遥谷,弱肉强食的世界

第4章逍遥谷,弱肉强食的世界

越过解剑石时,刘清宇和苏乞年都被一口斜插在解剑石后的长刀所吸引。这口长刀生满了铁锈,黯淡无泽,大半个刀身都长满了青苔,就这样背对着解剑石,兀自立在阴影中。越过刀柄,就是半个玄武身,龟蛇环抱,延伸出约四尺来长的刀身。

刘清宇眼底深处晦暗的光芒一闪而逝,便不再过多关注,因为他清楚,这柄长刀与他无缘,强求不得。

倒是苏乞年,直到山路的拐角,方才收回了目光,山风肃杀,解剑石下,仿佛有着无尽的萧索。

逍遥谷,武当山收容死囚、重犯之地,除非筑基成功,迈入开天境,否则终身无法脱离罪籍,离开这里。位于武当山中的一处大峡谷,有乱石嶙峋,也有清泉流瀑,一汪碧湖吞纳日月,岸边是零零散散的一百来座茅草屋。

“静笃师叔,这是刑部文书,重犯刘清宇和苏乞年带到。”两名道士将刘清宇和苏乞年带到岸边那唯一的一座竹楼前。

早有一名中年道士等在那里,有些络腮胡子,面色黝黑,尤其是那一双虎目,威严与煞气并存,真仿若深山中的猛虎。此人就是静笃,这逍遥谷中负责看管一众死囚、重犯的外院执事。

静笃身怀内家真气,已经完全贯通了十二正经,真气如饿虎跳涧,乃是三流高手中的强者。只要再贯通奇经八脉,真气便如龙入大江,届时龙虎交汇,若是机缘造化,自可凝聚长生道种,大道可期。

虽然这静笃只是三流人物,但方眼整个大汉天朝,亿万人口,数以千万计的武林人士,也是百人中才能有一人筑基成功,开辟丹田,练出内家真气。即便是像武当派这等镇国大宗,精挑细选的外院近千弟子中,也不过百十人能有这样的修为造诣。

可以这样说,哪怕只是初步练出内家真气的三流高手,方眼整个武林,在大汉天朝一十八道,一百零八州,九百余县城中,也能够成为一县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娶妻生子,百年后亦可勉强称之为武林世家。

静笃接过刑部文书,目光随意了瞥了两眼,便挥退了两名道士。两名道士不敢有任何怨言,恭身的退下。

淡漠看了眼刘清宇和苏乞年,静笃将二人带到了岸边最角落里,一座显得尤为破旧的茅草屋。

“哐啷,哐啷!”到了此时,静笃才解开了二人身上的镣铐,任凭铁链重重地砸落地上,在二人的手腕、脚裸处,撕开一层层皮肉,鲜血淋漓。

静笃又抛过两本薄薄的书册,一本封面上写着,一本则是,且备注为四十九册中的第八册。

“每日辰时,我会演练‘龟蛇功’第一层至第七层的拳架子,你们可以来学习。从明天起,你们有3天的时间用来修养和入门。之后,您们就要对照‘药石篇’,进山寻找相应的草药,每天必须要做,月末采药最末者重罚。”静笃的声音很冷淡,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去,仅是例行公事。

苏乞年轻叹一声,扶着刘清宇在角落那张破木板床上躺好,并撕下一截衣角,将二人手腕、足裸的伤口包扎起来。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耗费了仅余的气力,呼吸略显急促。而此时,刘清宇早已沉沉地昏睡过去,他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

苏乞年握紧那两册和,脑海中思绪纷杂,满是如何摆脱罪籍,正式成为武当派弟子,拯救家人……不知不觉间,他也沉沉的睡去。

“哐当!”深夜,二人都被一声沉重的踹门声惊醒。当二人睁开眼睛时,茅草屋中,已然多了两个粗布短袍,面带风霜的青年。

“你们是什么人?”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苏乞年惊怒交加。刘清宇则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似乎对此早就有所预料一般。

对于苏乞年和刘清宇的反应,这两个不速之客毫不理会,径直拿起他们的包裹,肆意地翻着,将内里的衣物、书籍抛撒了一地。

苏乞年愤然出手,但仅凭他二层“奔马劲”的粗浅功夫,显然与这两个不速之客的相差甚远,被其中一人随手击倒在地,再无半点反抗的力气。

“苏乞年,居然只是出身正八品武库编修之家……嘿,我看到了什么,竟然还有我们的十七皇子……”其中一人看着二人的刑部文书,肆意嘲笑着二人,毫无半点顾忌。

身处这逍遥谷中,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有损命之险,早已让他们这些死囚、重犯没有了任何敬畏,也更将人性的丑恶展露的淋漓尽致。

另一人则冷冷的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一样。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今后每天采摘的草药上交给我们兄弟一半。每天日落前,交到岸边临水第一排的第九间茅草屋。你们也可以尝试拒绝,但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想要脱离罪籍,也要能活下来……”

一番威胁过后,这两个不速之客相视一眼,皆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临走前,还不忘随手将包裹中的几本书抛进奄奄一息的火盆中。

几缕青烟,火星点点,橘红色的火苗开始升起,将苏乞年那难看的脸色映得通红,额角凸起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不要再作无谓的生气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若想活下去,就拼尽全力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吧。”刘清宇幽幽的话语,响在茅草屋中。

“嗯,我知道。”苏乞年深吸了两口气,脸上的屈辱感慢慢收敛。他也十分清楚,身为阶下囚,同情与公平都是奢望,唯有力量才能主宰一切。

忽然,苏乞年惊愕地发现,火盆中,他带来的那几本书大多都已焚烧成灰,却有一张银灿灿的纸页,在火焰中不朽,没有半点燃烧的迹象,反而可以隐约看到密密麻麻,细若蚊蝇的小字。

第5章 热闹的夜,龟蛇功

第5章热闹的夜,龟蛇功

“传承宝纸!”苏乞年低呼一声,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没有看错,这就是那些武学大派和世家,用来保存、传承重要武学时所用的传承宝纸。

这种传承宝纸遇火不燃,遇水不烂,可以经历漫长的岁月而完好如初。其制作工艺之严谨,用料之讲究,珍贵异常,一般一流以下的武学,都没有资格用到此宝纸。

“还在发呆!尽快将上面的内容记熟,然后销毁。”刘清宇低喝提醒,惊醒了怔怔出神的苏乞年。

苏乞年再不敢迟疑,飞快的将那张传承宝纸从火盆中取出,上首处写着四个比蚊蝇大不了几分的小字,****!

“竟然是精神武功!”一目十行,苏乞年将这所有的经文粗略扫了一遍,脸上惊叹之意更浓。

要知道,精神武功,不修内家真气,专修祖窍识海中的精神力,放眼整个武林,也是极为稀少的存在。

“倒也是个不小的造化。行了,还是那句话,将上面的内容尽快记熟,然后销毁。今晚的热闹,不过才刚刚开始……”刘清宇的语气仍是那般平淡,丝毫未曾对这部稀有的精神武功而动容。

“你也记一下吧。”苏乞年想了想,还是决定与刘清宇一齐分享这部。

“不必了,精神武学我也有,你自己记熟就好。”刘清宇淡漠回绝,重新闭上了双目,他现在最缺的不是其他,只是休息和恢复。

至于说精神武功虽然稀少,但有着七世记忆和经验的刘清宇,还真不缺少。更遑论大汉天朝皇族的“天子望气术”,也是一部既修内家真气,又兼修精神力的绝顶武学。说起来,这也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留给他的唯一可用之物。

想及刘清宇的身世,苏乞年心下恍然,也就不再多言,花了近半个时辰,将传承宝纸上的经文全部熟记,再揉成一团,一口吞入腹中。没有什么方法,比这更为保险。

而就在苏乞年吞下传承宝纸的半炷香后,又有一波恶客闯入。为首的是一个身形壮硕、筋肉虬结的年轻汉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真是晦气,竟然被人抢先了一步。”

丝毫不顾苏乞年那愤怒的目光,壮汉随手拿过二人的刑部文书,扫了两眼,又诧异地看了眼并未睁开眼睛的刘清宇,这才将冰冷的目光放在苏乞年的身上,冷冷地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人,今后每天采摘的草药,日落前必须送一半到岸边第一排的第七间茅草屋。当然,你也可以尝试拒绝……”

一番威胁过后,壮汉带着一众手下的狗腿子扬长而去。刘清宇和苏乞年在他的眼中,完全就是予取予求的待宰羔羊。

半个时辰后,第三波恶客闯入,留下了一句:“岸边临水第一排的第五间茅草屋,以后每天采摘草药的半数,日落前必须送到。否则……”

“每天采摘的半数草药,日落前送到岸边临水第四间茅草屋。记住,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一个时辰后,第四波恶客闯入……

总而言之,这一晚当真是热闹之极,共计来了九波恶客,从岸边临水第一排的第二间茅草屋,到第十间茅草屋,这逍遥谷中实力最强的九人,一个不落,全都前来光顾了一遍,字里行间,满是**裸的威胁。若真按他们说得去做,怕是将二人分成三个,都不够用。

“该死!这些家伙还真将我们当成了软柿子,可以任意揉捏!”苏乞年双目充血,面色难看之极,从他夜里被惊醒起,他就几乎没有休息过。同时,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刘清宇的心境,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安然休息。

刘清宇眼中幽冷的神芒一闪而是,长身而起,拿起床边的书册,淡淡地说:“尽快将前七层‘龟蛇功’的功法精义和桩功图谱记熟,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天。”经过这一晚的休息,他的身体总算恢复了几分。

“嗯。”苏乞年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拿过,用心熟记起来。

龟蛇功,武当筑基功,天下筑基功前十。共有十层,每一层都有一个拳架子和一式拳法,还有最基础的桩功龟蛇桩。二人手中的书册,只记载了前七层,唯有将前七层练至圆满,才有资格申请“斩妖令”,并成功下山斩妖,方能获得后三层功法。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辰时已至。在这半个时辰里,苏乞年并未贪多,只将“龟蛇功”前三层的功法精义和桩功图谱熟记于心。至于说刘清宇,有着七世的武道宗师经验,仅是筑基的“龟蛇功”,自然难不住他。

二人相视一眼,拖着并未恢复几分的身体,走出了茅草屋。

这逍遥谷,虽说是死囚、重犯的聚集之地,但也算的上山明水秀,如诗如画,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从一座座茅草屋中走出,都是男子,女囚则另有安排,并不在逍遥谷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终日行走在生死边缘,少有人还有心情与人说笑。

岸边,静笃背对着众人,看向前方那一汪碧湖在初升的朝阳下泛起赤色的波光。

转眼间,已到来了大约有一百来人,最大的不超过三十岁,最小的甚至比刘清宇和苏乞年还小,只有十二三岁,一身筋骨都还未长成,不能练武。

至于说夜里的那九波人马,此时也都聚集在岸边,有的对二人装作素不相识,有的则是眼中暗含威胁……

“‘龟蛇功’第一层,这一层的拳架子叫‘龟蛇万年’!像龟蛇一样蛰伏、沉睡,看我怎么站桩……”也不等人全都到齐,静笃就蓦地转身,脚步沉稳,摆出了一个拳架子,双膝微曲,四肢看上去松松垮垮。乍一看,还真像极了一只人立而起的大乌龟。

“呼……吸……”静笃的气息十分绵长,又显得十分古拙,真如同的有一只老乌龟在蛰伏,那吐息声似沾染了千万年的尘埃。

第6章 龟蛇拳,武学五重境

第6章龟蛇拳,武学五重境

“好强的气机!一点都不弱于‘鱼龙功’。”刘清宇看得目不转睛,用心体悟着“龟蛇功”的精义。

若论天下筑基功,不论是这“龟蛇功”,还是刘清宇这具身体原主人修炼的皇室筑基功的“鱼龙功”,都是足以排进前十的存在。

如果说普通七层筑基功圆满,习者可拥有一匹烈马之力,“龟蛇功”和“鱼龙功”练到第七层圆满,就不是普通的烈马,而是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耐力、劲力之强,犹如天地之别。

刘清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虽并非是什么天资超群之辈,但身为人皇的第十七皇子,自幼经过那些珍贵的鲜草滋润身体,也堪堪将“鱼龙功”练至七层圆满。若是能继续修炼下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据说“鱼龙功”练至十层圆满,或可拥有一条真龙之力。

只可惜,刘清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未曾得传“鱼龙功”后三层功法就已获罪,被发配到这逍遥谷。是以,他也不得不转修“龟蛇功”。索性,这“龟蛇功”深得道家阴阳圆融之义,更为契合他的武道。

“‘龟蛇功’第二层,这一层的拳架子叫‘龟蛇翻身’……”静笃丝毫不理众人的心情,又或是领悟了多少,自顾自的将“龟蛇功”前七层的拳架子尽数演练一遍。

虽然仅看了一遍,刘清宇就已将“龟蛇功”前七层尽熟于心,毕竟这只是筑基功。虽看得分明,但他却并未修炼,非是他不想,而是他现在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

一炷香过去,静笃在将“龟蛇功”前七层的全部拳架子都演练了一遍后,并没有就此停止,他的呼吸更加绵长。震拳,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又猛地舒展,四肢绽放,好像一头蛰伏了千万年的老龟骤然苏醒。一股沧桑雄厚的气息,自他身上升腾而起。

龟蛇拳!

“龟蛇功”的实战拳法,静笃又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这套与“龟蛇功”配套的“龟蛇拳”。

众人看得更是双目放光,又不无惊异。看起来,静笃也并非是每日都会为他们演练“龟蛇拳”。

静笃一拳打出,周身气流涌动,气血喷薄,在其背后,空气扭曲,一头通体通红,蹄大如碗,生有如火鬃毛的汗血宝马撕裂空气,仿若跨越遥远的时空降临下来。

这是“龟蛇功”练到第七层圆满之境,气血如烟,凝聚而成的汗血宝马。一头汗血宝马,能驮千斤!

“嘭!”就在众人惊叹之际,岸边一块磨盘大,满是青苔的磐石被击中,登时四分五裂地炸裂开来,乱石四下翻飞。

“龟蛇翻身!”还不等众人惊叹于这一拳的巨力,静笃又沉声低喝,蓦地转身,单臂如鞭,拳如大锤,贴身靠上了一株足有一人环抱的黄杨树。

“咔嚓!”粗壮的黄杨树被拦腰截断,三丈来高的树身倒下,一蓬鹅卵石伴着河泥溅起,声势更为惊人。

龟蛇撞山!盘风坐水!暗流涌动!地火明夷!龟蛇吞月……七式“龟蛇拳”,在静笃的手中一一展现出来,无以伦比的攻伐之力,并没有动用内家真气,还是令众人看得目眩神迷。

尤其是岸边临水的那几间茅草屋的主人,无不露出思索之色,对照己身,似乎又隐隐有所领悟。

至于说刘清宇,更不用说,已然尽得这套“龟蛇拳”真意。只需用心演练几遍,便可水到渠成。

在此方世界,大多武学领悟,都有五重境界:

第一重,初窥门径,指招法初学,招式连贯,轻重自若;

第二重,融会贯通,指招法收发于心,招式衔接如臂使指,无所断绝;

第三重,心领神会,则说明武学领悟到达一定程度,通达精义,开始揣摩招法的本源,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小成;

第四重,入神得髓,一招一式形神兼备,法理流露,就是大成之境;

第五重,悟得真意,招出法随,可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势,是为圆满!

且不说刘清宇前六世的武学经验何等丰富,就单论上一世的静虚,那可是妥妥的半步法相的大宗师。正所谓,一理通,百理明!殊途同归!若非法身级武学,许多武学到了他手中,都可在短时间内就领悟其真意。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在岸边练功,或是修炼“龟蛇功”,或是在演练“龟蛇拳”……

也只有刘清宇在那闭目小憩,以求能尽快将身体恢复。这也让他显得很是扎眼,面对众人或是惊愕,或是鄙夷的目光,他却浑不在意,依然如故。

“用早饭!”静笃的声音清冷如故,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也令得众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话音方落,就有身着灰黑色道袍,不少都上了年纪的杂役房道人,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食蒌,一块块金黄色的烤肉,冒着热气,再加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白色浓汤,盛在陶碗中,分给在场众人。

“还真是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刘清宇双目微微一亮,总算等到了他眼下迫切需要之物。张口将妖虎肉吞下,并将妖虎骨浓汤一饮而尽……

但凡修炼筑基功,对于人体的气血、精神都消耗极大,还不能从天地间摄取原始之气的他们,唯有通过进食来维持消耗。而那些普通的肉类蔬菜,所蕴含的气血实在太少,根本就无法满足他们的消耗所需,也唯有妖兽的血肉,才能真正满足他们所需。

不同于一般猛兽,妖兽因沾染了妖气,开启了最初的灵智,懂得最原始的修行与生命进化,于深山大泽中汲取日月精华、草木精气、野兽血气,血肉中蕴藏的气血,至少都是寻常野兽的数倍以上。

且不论这些,就说单单这一块拳头大小的妖虎肉,一碗妖虎骨浓汤,起码都价值一两雪银。而普通人家,一户三口人,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雪银的用度。可以想象,武当派的底蕴之深……

第7章 气血恢复,谷内第一日

第7章气血恢复,谷内第一日

正所谓穷文富武!虽然大汉天朝推行武道,甚至都由皇家书院内历代大儒推演,创出来适合普通人修习的七层筑基功“奔马劲”。但内家真气修行何其艰难,需要消耗大量血气,多少人穷其一生,也不能冲破筑基功第七层,达到开辟丹田,孕育内家真气的最低要求。

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入口,刘清宇只感到整个人都仿佛浸入热腾腾的温泉之中,身体的疲惫和虚弱都消散了很多,就连四肢被铁链勒出的伤痕,也开始瘙痒难止,这是皮膜得到足够的血气支撑,开始快速生长、愈合。

下一刻,刘清宇又觉阵阵困倦,如潮水般涌来。他知道,这是食用了蕴藏大量气血的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内脏在消化,皮膜筋骨在吸收,精神驾驭肉身动作,运转到巅峰的透支之感。

“打坐!消融气血,给养精神!”静笃又是一声大喝,如惊雷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众人福至心灵,纷纷原地盘膝而坐,头顶心、双手心、双足心,五心朝天,双目微阖,浑身皮膜筋肉变得松弛,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自然的味道。

仅仅数息,刘清宇就已将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中所蕴含的气血尽数吸收,身体总算恢复近三位之一。但他并未就此睁开双眼,即便不喜,适当的藏拙,还是必要的。

练武之人,不可能日夜苦练,很多时候,都需要进食,大量的血气进入体内,就需要依靠打坐来加快消融吸收,同时也能恢复精神损耗。大汉天朝结合佛道儒三家武道至理,将打坐分为调息、入定、龟息、先天、神照五重境界。

而打坐静修,师法自然,让己身与天地相容,正是道家必修课,作为上一世道门三宗之玄天宗第一高手的,这正是拿手好戏,几近本能。数息间就能将虎妖肉和虎妖骨浓汤所蕴含的气血尽数消融吸收,就是他的打坐臻至神照之境的表现。

只不过,若是将此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就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莫说是静笃,就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顶尖元神中人,也并非人人都能达到此境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刘清宇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即便如此,他也是第一个醒来之人。这样虽然也会引起旁人的惊异,就像此时的静笃,但却并不会表现太过。

入定之境对于他们这等年龄、境界之人来说,虽说也属不易,但各大门派、家族的天才子弟,能达到者也是大有人在。再怎么说,刘清宇也是正儿八经的皇族出身,自幼所受的培养,丝毫不比那些大门、家族的天才子弟来的差,能做到此点也就并不显得太过奇怪。

果然,也不知是否想及刘清宇的出身,静笃眼中又闪过一缕了然,就再未多做深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陆续醒来。而最先醒来的仍是岸边临水那几间茅草屋的主人。对于先他们一步醒来的刘清宇,他们都是目光微凛,警惕之心大起。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所有人方才全部醒来。苏乞年则是用了近半个时辰,在这百余人中颇为靠后,约八十几位左右。

这时,又有几名杂役房的道士,合力将一口一人高的铜炉搬到了岸边,“咚”的一声放下,足见这铜炉的重量。不少人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正是测试力道的道炉。

对于筑基功的进益,武林中自是各有手段测量,佛道儒三家也是大抵相似,如道家的道炉,佛家的罗汉钟,儒家的四方鼎。

不用静笃开言,当即就有一人迈步走出,立于铜炉前,摆出“龟蛇桩”的架子,挥拳。

“咚!”顿时生出一道浑厚绵长的金铁交鸣声,且随着此人收拳,又是连续三道绵长的颤鸣声,只是第四道声音略显生涩。

“道炉四响,‘龟蛇功’第四层,力贯三百九十斤,不圆满。”静笃淡淡地说:“下一个。”

陆续有人来到铜炉前测试拳力,修为最高者,是岸边临水第二间茅草屋的主人,此人叫刘子明,有稀薄的皇室血脉,也可以算是皇亲,其父明阳候刘青,位列二品。

大汉天朝公、候、伯三等爵位,地位等同于一到三品官位,这样的爵位,除了封给武道精深的皇亲国戚外,百官中若有大功于社稷,亦可加封。

岸边临水的其他几间茅草屋的主人,也都是名列前茅,修为最低者,也有第五层“龟蛇功”圆满了。

等轮到苏乞年,却连第二层“龟蛇功”都未至圆满,几乎就是垫底的存在。这也无怪他,谁让他遭逢大难前,对学武并不如何上心。

刘清宇则并未参加这道力测试,以身体还未恢复推脱了过去。静笃只是深深地看了眼他,也并未强求。而这,落在其他人眼中,可就是妥妥的懦弱表现了,看向他的目光大都带有几分鄙夷。

力道测试过后,静笃自顾自地回到他的竹楼。众人则三三两两的散去,大多进入后山采摘草药。也有少数人仍留在原地继续修炼,至于他们每日需上缴的草药,不用说自然会有人“上贡”。

刘清宇和苏乞年还有3天的休息时间,确是不必现在就进山采药,便一齐回到茅草屋,抓紧时间休息、恢复……

中午和晚上,还有两顿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正是托这一日三餐的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的福,刘清宇和苏乞年的一身气血都已彻底恢复到了巅峰,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力。

而在苏乞年的稍加打听之下,也让二人明白,并不是人人都有妖虎肉和妖虎骨浓汤进补,除了早上的一顿固定之外,中午和晚上,只有完成了每日的采药量足够才能够额外获得。若有多出,甚至还能够换到身到静笃亲自指点。

有了充足的气血,苏乞年再不肯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修炼“龟蛇功”,打坐静修,钻研“移魂**”……

第8章 斩妖令!众人的惊骇

第8章斩妖令!众人的惊骇

对此,刘清宇却是一点都不羡慕,毕竟他也身怀大汉天朝皇室绝顶武学“天子望气术”。唯一可惜的是,现在的他还无法修炼“天子望气术”。

欲要修炼“天子望气术”,有一个迈不过的门槛,那就是孕神立道。而要孕神立道,就必须将“鱼龙功”,又或是“龟蛇功”修炼至十层圆满。也正是因此,即便是在大汉天朝的皇室中,也并非人人都有资格修炼“天子望气术”。

月上中天,星河灿烂。

茅草屋内,空气微漾,一道婀娜的女子身影,慢慢由虚化实,最终凝聚成形。这是一个少女,纯白素纱长裙,目如点漆,琼鼻如玉,头上插着一根青鸾簪子,整个人都透发出一股淡淡的雍容与清冷气质。

“刘清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武当道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就不怕被发现?”苏乞年失声低呼,但又似乎顾忌着什么,言语中难免有些不尽不详。

与此同时,床上的刘清宇也睁开了双眼,淡漠地看着突兀而至的刘清蝉。虽然苏乞年有意遮掩,但对于刘清蝉是以何种手段到来,他又岂会不知?

迎上刘清宇的目光,刘清蝉的瞳孔微缩,显然她也没有料到刘清宇竟然会与苏乞年在一起。

刘清宇漠然起身,抬步走出茅草屋,省得因为他的在场,使二人没法畅所欲言,让大家都感到不自在。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刘清宇方才返回茅草屋,屋内已经没有刘清蝉的身影,苏乞年则正望着刘清蝉方才所立方向怔怔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清宇并未多言,神情淡漠躺回床上,重新闭目休息。

苏乞年的眼中闪过一缕感激,却也并没有去解释什么,缓缓闭上双目,盘膝打坐静修,以此来代替睡眠。

一夜无言。

辰时,刘清宇和苏乞年准时来到河岸边,观摩静笃演练七层“龟蛇功”。到底是成功筑基,步入开天境的三流强者,无论是“龟蛇桩”,还是七层“龟蛇功”的拳架子,都在他手中圆融一体,找不到一丝破绽。

足踏“龟蛇桩”,刘清宇目光越发淡漠,从“龟蛇功”一层“龟蛇万年”开始,一层又一层,毫无关隘,很顺利就已炼至第七“龟蛇吞月”。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清宇全身筋骨齐鸣,并不是很剧烈,反而如同秋蝉鸣动,有着一种莫名的神气和韵律。

筋骨化秋蝉,髓血酿琼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场内立时变得嘈杂一片,许多人都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尤其是以岸边临水那前几间茅草屋主人为最。

就连静笃,也停止了“龟蛇功”前七层的演练,看向刘清宇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

刘清宇却浑然未觉,全心神的在感悟“龟蛇功”的精义,周身气流涌动,气血如烟,一头通体赤红神骏异常汗血宝马扭曲空气,踏空而来,仰天长嘶。

短短不过一个上午,刘清宇就已将“龟蛇功”七层臻至圆满,彻底完成了皮、筋、骨、髓的淬炼。当然了,这也多得益于,他本就是“鱼龙功”七层圆满。

“好!”眼见刘清宇收功,静笃两步间就已跨至刘清宇的面前,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赞许和欣赏,问:“刘清宇,你可要申请‘斩妖令’?”

在武当派,无论是像刘清宇这样的逍遥谷重犯,还是那些外院弟子,若想修炼“龟蛇功”后三层,都必须下山斩妖,并且成功,方才有资格。

而像刘清宇这样的朝廷重犯,若想下山斩妖,就必须先行申请“斩妖令”,才能被破例放行。

静笃能主动开口询问,足见他对刘清沉的资质有多么欣赏。要知道,自他管理逍遥谷以来,像刘清宇这样,初入逍遥谷还未过3天的调整期,就能将“龟蛇功”七层圆满的,还是第一个。

即便这其中也有人在被流放到逍遥谷之前,就已将皮、筋、骨、髓都淬炼完成,但想要将“龟蛇功”七层修炼圆满,也绝非是两三日间就能做到的,可见刘清宇的悟性有多么妖孽。

在静笃的心中,这个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人与武当功法极为契合。而显然,在他的心中,刘清宇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静笃的赞许,刘清宇表现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先看了眼同样眼中难掩惊羡之色的苏乞年,这才点头道:“我申请。”

“好!”静笃眼中欣赏之意愈浓,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如剑的铁牌子,抛向刘清宇。铁牌子背面雕刻有太极八卦,正面则是两个杀气腾腾的古籇字,斩妖!

同时,静笃的告诫声在刘清宇的耳边响起:“一枚斩妖令,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若是一个半月你仍没有返山,天柱峰上真武堂执法队就会下山,或是证实你已身死,或是直接将你捉拿归山,或是直接斩首,以儆效尤。”

刘清宇淡漠地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若是连这一点防备、惩罚的手段都没有,那才叫奇怪呢。

“还有,”静笃的告诫继续响起:“若是接了‘斩妖令’,你不能在一个半月之内斩杀一头妖兽,在此后的一年之内,都不得再申请‘斩妖令’。”

这一条,更令逍遥谷中那些有意申请“斩妖令”的死囚、重犯慎之又慎,要知道妖兽可不是那么好斩杀的,而若是不成功,就还要再在这逍遥谷内苦苦挣扎一年,谁又知道这期间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静笃返回了那间专属于他的竹楼,岸边变得鸦雀无声,不少人看向刘清宇手中的那枚“斩妖令”,眼中掩不住的艳羡,这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永远无法触及的东西。

并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终日的提心吊胆,他们早已受够了这种在逍遥谷中朝不保夕的生活,若是能够达到“龟蛇功”七层圆满,恐怕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直接开天,而不会再冒险去尝试继续修炼“龟蛇功”八层、九层、十层。但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他们对于像刘清宇这样的人,深深的艳羡。

第9章 斩妖!欲齐五行妖兽心

第9章斩妖!欲齐五行妖兽心

反观岸边临水的那几间茅草屋主人,此时却没有心思关注其他,全都一脸惊惧的看着刘清宇。

他们出身最低的也都是大汉天朝四品家族,见识自然也要比其他人要多的多,也更加能清楚刘清宇的恐怖。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可不会忘记,自己前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刘清宇淡漠的目光缓缓从他们身上扫过,那近乎毫无一丝情感的眼神,更是让他们心下战栗不已。

但与他们想象不同的是,刘清宇并没有再进一步去找他们的报复,而是转身来到苏乞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后,就直接大步向逍遥谷外走去。

这让他们在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暂时收起一些原本小心思。刘清宇最后拍苏乞年那一下,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只是,不论是刘晨宇,还是苏乞年,心里都十分清楚,旁人的力量终归是旁人的,至于说威慑力在逍遥谷这个地方更是个笑话,又能保持多久?靠人不如靠己,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依仗。

武当山脚,周围的一些森山老林中,从来都不缺少妖兽,虽经年累月的有武当弟子进山清剿,但仍然不乏漏网之鱼。尤其使这些山林的核心地带,更有一些强大妖兽盘踞。

并非是武当不能将之彻底剿灭,而是这本来就是留给门下弟子历练之用。并且,这些妖兽一旦离开核心地带,武当山上就立刻有示警,到时自有高手将之灭杀,不使之为祸人间。

不过,这些盘踞在山林核心地带的强大妖兽,也绝非易于之辈,唯有那些三流开天境弟子中的精英,方才敢深入其中。至于说那些尚未真正入门的外门弟子,又或是申请了“斩妖令”的逍遥谷死囚、重犯,一般也只敢在外围碰碰运气。

而此时,刘清宇正一脸淡漠的穿行在某座山林的核心地带,欲要尽快完成斩妖,好回山习得“龟蛇功”后三层。

强行开启此世轮回,刘清宇并不想浪费太多的心思在那些琐碎的事情上,一心只想尽一切努力,尽快找回他原本的力量,甚至变得更强,再重返一世之尊世界。至于那些恩怨情仇,又或是争名夺利之类的事情,他真的无暇,也不愿太过理会,以免因此而让自己过多的分心。

然而,刘清宇也清楚,修炼一途,一味的苦修也是不行的,必要的历练不可避免,而一入江湖,很多事情都会再不由己。更何况,以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出身,即便他再如何不愿,一些麻烦也会不可避免的找上他。对此,他自然也不会退缩……

“嗷……”痛苦的嘶吼声中,赤炎虎妖兽那近三丈的庞大身躯,重重地摔飞了出去,于路所遇的粗壮树木,尽皆被撞断当场。

刘清宇的身形瞬息追至,又是一记“龟蛇拳”中最刚猛凌厉的第三式“龟蛇撞山”,带着“呜呜”的拳音,重重地砸在赤炎虎妖兽的头顶之上。赤红的汗血宝马横空,仰天长嘶。

“嘭!”沉重的闷响声中,赤炎虎妖兽的脑浆迸裂,再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上一声,便已殒命当场。

刘清宇则是气不长出,面部改色,“噗”的一声,探手抓入赤炎虎妖兽的胸口,掏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妖兽心。

感受着妖兽心中那磅礴的气血,刘清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心中颇感满意。不敢再在此地多加逗留,找准一个方向,闪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这已是刘清宇所击杀的第四头妖兽,只要再寻得一头水属性妖兽,此行他就可以功行圆满了。

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修炼“龟蛇功”八层,但刘清宇也清楚,接下来的第八层就是淬炼五脏,使体内的五行轮转。结合上一世的经验,他有着更佳的办法,那就是凝练九窍。

眼为肝之窍,生木行之气;鼻为肺之窍,养金行之气;口为脾之窍,诞土行之气;耳为心之窍,炼火行真气;阴为肾之窍,蕴水行之气。九窍生于先天,耳养于后天,内应五脏六腑,凝练九窍即为炼胸中五气。

只不过,刘清宇现在还未筑基成功,未曾开辟丹田,孕出内家真气,想要凝练九窍,唯有以妖兽心中磅礴的气血来作替代。

“再寻找一日,若是还未有所获,就换一处吧……”刘清宇眉头微蹙,下定了决心。

此时,刘清宇进入这处山林的核心地带已有半月有余,基本将此处的情况摸了个大概,期间他经历了不知多少危险,才艰难的将金、木、土、火四种属性的妖兽斩杀,猎取到妖心。只可惜,山林中水属性妖兽实在难寻,这半个月以来,他还从未遇见过一头。

而若要另换一处山林,又不可避免的要重新探索,期间会遇到何种危险,实在不可预测。会否能有今次这样的运气,更是不可知。

然而,为了能一举将九窍凝练成功,刘清宇别无选择。毕竟,他现在是代罪之身,错过此次,短时间内再想下山,基本就是毫无可能。

又寻了半日,刘清宇突然驻足,双目微垂用心观察。隐约间,空气中带有轻微的潮意,不由得双目一亮,忙向潮湿之意的来源处小心潜去。

行不多时,就有一处幽潭映入刘清宇的眼帘。潭水碧绿,深不见底,似一面青铜古镜,不起一丝波澜。

刘清宇眼中精芒闪烁,却并没有急于上前探查,而是寻了处隐秘之地,小心翼翼地潜伏下来。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他的耐心却丝毫不减……

“咚,咚……”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地的颤名声隐隐传来,并越来越清晰。不多时,一个巨大阴影由远及近。

这是一头足有十余米高的妖兽,大地暴熊。一身棕黄色的皮毛,如钢针般根根直立,胸口处那道暗红色月牙状印记,醒目异常,左眼处一道狰狞疤痕,使它显得更加凶戾,仅余的那只血红的独眼中,充斥着残虐与狂暴。

第10章 坐收渔利,深夜惊变

第10章坐收渔利,深夜惊变

“好强!”隐于暗处的刘清宇心下微凛,这头大地暴熊体内所蕴藏的妖气,深沉磅礴,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比他之前所遭遇的所有妖兽都要强出不止一筹。单以它的这身妖气而论,几乎不差静笃多少。

“吼……”巨大的咆哮声,震得左近的树叶“簌簌”作响,也在幽潭的水面破开一道汹涌的涛浪。

似是在回应大地暴熊的挑衅,幽潭更加波涛汹涌,一头长达十数仗,身粗足有三米的蛟莽破水而出,周身缠满细密的黑色鳞片,一双竖曈散发出阴冷的幽芒。

“吼……”老对头现身,大地暴熊体内的妖气再不压抑,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挥手将一颗粗壮的巨树连根拔起,炮弹般砸向蛟蟒。

“吟……”蛟蟒仰天长吟,已带有几分真龙之意,这预示着它距离完全化蛟已经不远。巨大的蟒尾横拍水面,刹那间,幽潭巨浪滔天,不仅将砸来的大树击得粉碎,更是铺天盖地的朝着大地暴熊盖压而来。

再度将一颗粗壮的大树连根拔起,被大地暴熊擎在掌中,力贯千钧般横扫而出,巨浪立时被一扫而空。但它掌中的大树,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的粉碎。

蛟蟒那十数仗长的身躯趁机缠绕而至,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腥臭的恶气,两排锋锐的龙牙,朝着它的脑袋撕咬而来。

大地暴熊毫不相让,侧头避过蛟蟒地撕咬,任凭它咬在自己的肩上,一双巨大的熊掌,满口锋锐的厉齿,在它的蟒躯上造成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一时之间,大地暴熊和蛟蟒扭打在一处,大地震颤不休,一棵又一棵粗壮的大树被撞断,周遭的一切都被破坏的支离破碎。它们相互撕咬着,为藏身暗中的刘清宇奉献出最为血腥的盛宴……

足足血拼了半个时辰,两大妖兽方才双双现出颓势,蛟蟒的缠绕不再那么牢固,让浑身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暴熊强行挣脱,不敢再多加逗留,拖着重伤的身躯,横冲直撞逃向远方,几个呼吸间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吟……”蛟蟒长吟不止,宣泄着它的胜利。虽说它此时的状态也绝对不好,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一身妖气更是衰弱大半。

如此良机,刘清宇又岂会放过?如炮弹般从藏身处窜出,瞬息就已掠至蛟蟒的身前,双拳重重砸向它那巨大的蟒头。正是“龟蛇拳”中最刚猛凌厉的第三式“龟蛇撞山”!

生死间的大恐怖临身,蛟蟒那幽冷的竖曈缩至针尖大小,体表那些还残余的细鳞片片竖起,极力侧头躲避刘清宇这雷霆万钧的一拳。

身处半空刘清宇,身体蓦地下坠,化拳为爪,力道由刚猛转为棉柔,看似缓慢,实则瞬息即至,抓入蛟蟒的七寸处。

“噗!”腥甜的蟒血飞溅,待刘清宇收回手时,一颗仍跳动不休的鲜活蟒心已被他抓在手中。

“吟……”蛟蟒痛苦的嘶鸣不止,庞大的蟒躯剧烈地扭动、翻滚。凶性大发的它,欲要与刘清宇同归于尽,但刘清宇又岂会再给它这个机会?几个闪身间,就已消失在了茫茫密林之中。

刘清宇足下生风,快速穿梭在密林之中,避开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妖气,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核心地带。

对于刘清宇而言,在这里每多逗留一刻,都必将会多增加一分危险。就像刚刚血拼的大地暴熊和蛟蟒,若是在完好之时,就是他绝对招惹不得的存在。谁又知道,此间还有多少这般强大的妖兽?

索性,经过这半个多月的探索,刘清宇对此地已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归途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但即便如此,当刘清宇走出核心地带时,天色也已完全黑了下来。山林外围虽不像核心地带那般危险,在武当弟子经年累月的斩妖之下,这里妖兽的踪迹更是罕见,但他还是不想无故冒险。

更何况,刘清宇此时也是疲惫的很,且不说斩杀那头赤炎虎妖兽,就已耗费了他不小的力气,就单论他坐收渔翁之力袭杀蛟蟒,才真的让他心力俱疲。

那一战,看起来刘清宇并没有耗费多大力气,但想要在大地暴熊和蛟蟒血拼的过程中火中取栗,他每时每刻都在集中全部心神,生怕错过最佳的出手时机,心力的消耗可想而知。

刘清宇又行了一阵,尽量离核心地带远一些,这才寻了一处隐秘的树洞,又仔细地做了一番布置,便开始打坐调息……

夜深了,整座山林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远方不时传来凄厉的兽吼,将山林衬托的愈发森然。

突然,一连串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在山林的上空,也将打坐调息中的刘清宇惊醒。

空气激荡不休,大地都在轻震不止,这种威势,绝非是核心地带的那些妖兽所能造成的,至少也要二流龙虎境高手,又或是妖族的妖将。

刘清宇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深处精芒一闪而逝,略一思索,便起身离开了树洞,悄然无息的向着声音来源处潜去。

“轰,轰……”轰鸣声越来越剧烈,也越来越急促,预示着这场激战似乎已到了关键的时刻。

近了,越来越近了……刘清宇下意思放缓了脚步,将全部精神聚起,警惕之心攀升至一个临界点。

终于,刘清宇小心翼翼地潜到了近处,入眼所见,一道高大壮硕的妖影傲然而立,对己身的妖族之像丝毫不加掩饰,脸上尽显桀骜,一双金色的瞳孔中满是森冷的杀机。

而在妖族对面,正半跪着一个一五六岁的青衣少年,面容清秀,眸光深邃,透出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此时,青衣少年的肩膀、小腹、大腿等处,数道狰狞的爪痕赫然入目,鲜血汩汩流出,已将他彻底染成了一个血人。他的周身气息混乱,明显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妖族胜券在握,俯视对面的青衣少年,就像是在看一个蝼蚁,淡淡地说:“卑微的杂种,至宝岂是你配拥有,乖乖的将它交出来,本妖主或许会大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

第11章 绝命一指,时光之心

第11章绝命一指,时光之心

“不好,是妖主……”刘清宇的瞳孔剧烈收缩,再顾不得先前“捡便宜”的心思,直想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笑话!妖族的妖主,就相当于人族的一流混元境的高手,还没有筑基成功的刘清宇,即便再如何小心地隐藏行迹,在这等高手面前都只不过是个笑话。想来,待解决完那少年,那妖主绝对不会介意挥手将他灭杀。更何况,这其间还牵扯到什么至宝?

刘清宇心下更是暗骂不已,罔顾自己已经活了七世,竟然还看不穿“贪”之一字。至宝什么的,虽然动人心,但也要有命享才行啊。

“杂种?隼羽,你还真是好大的狗胆,就算是那九个老鬼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虽然危在旦夕,青衣少年的言语间的鄙夷却丝毫不加掩饰。

“混蛋!”隼羽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寒声道:“小杂种,你的身份都还未有定论,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废话少说,乖乖地将至宝交出来,否则本妖主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贪婪蒙蔽双眼的东西,想要至宝,你亲自来取。”青衣少年脸泛嘲弄,眼底深处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小杂种,今日谁也救不了你!”隼羽眼中杀机暴闪,大步向青衣少年逼近。

暗中,刘清宇心跳加速,他深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妄动,生恐引起那妖主的注意,先行随手将他灭杀。二者的差距实在太大,那妖主仅需动动小手指,他就万难抵挡。可是,就这么什么也不做,一旦青衣少年被杀,怕是他最终也是难逃劫难……

“哗哗……”而就在刘清宇苦苦寻找破局之法时,隐有河流声在他耳边响起,这让他不由得一愣。

“这是……”看着青衣少年身后,隐现的长河,刘清宇的瞳孔缩至针尖大小。这条长河,虽近在眼前,却又好似横亘遥远的无尽虚空,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碧光粼粼,任何在他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时空长河!”刘清宇失声惊呼,他又如何不识得这条长河,这可是他上一世苦苦追寻而不得的……

蓦地,青衣少年动了,随着他的一指点出,妖主隼羽好似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不见过去,不见未来,不见现在。

“虽然只是时空长河的一小段支流……难道,那所谓的密宝,是蕴含时间与空间的绝世奇珍?难道是……”刘清宇眼中泛起火热,隐约猜到了什么。

时空本源,不论在哪一方世界,都是禁忌之力,显然不是眼前这个被区区妖主就能逼得险死还生的少年所能参悟的,一定是借用了那所谓的密宝之力。

“哗哗……”妖主隼羽好似被施了定身法,毫无任何反应。刘清宇却看得分明,并非是他不想反应,而是不能!此时,他已被置身于时空的领域之中,与外界再不在同一时空之中。

“啵!”一声轻响,像是梦幻破灭,又像是世界崩塌于无形,失去现在与未来,只存过去。妖主隼羽连惨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已彻底消散于空气之中,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这一指,灭杀了妖主隼羽的过去之身,直接从时间的源头抹除了他的一切,端是恐怖无匹!

而这一切,却连十分之一个刹那都没有,一切又重新变得真实起来,青衣少年周身气息更加混乱,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动用不属于他自身的力量,让他的伤势更加沉重,尤其还是时间本源这等的禁忌之力。

“悉簌簌……”刘清宇从藏身之处走出,眼神晦暗难明。

“呵,你还是忍不住出来了……”少年脸上泛着苦笑,眼神中却并没有任何惧怕之情,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清潭。

“时空本源,又有谁能忍得住诱惑?”刘清宇神情淡然,不见一丝趁人之危的羞愧,看向青衣少年的眼神中,有的只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火热。

“果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少年自嘲地笑了笑,似是在嘲笑自身拥有至宝而无力守护,又似是嘲弄刘清宇的贪婪。

青衣少年的表现,虽让刘清宇心中警惕心大起,但为了能得到那件至宝,他却不得不甘冒其险,逼向青衣少年的脚步坚定而决绝。

青衣少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淡淡地问:“你就这么确定,杀了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呼,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吗……”刘清宇暗自松了口气,认真地说:“若是换作一人,今日即便杀了你,恐怕只会一无所得,但我不一样!”

“哦?为什么?”生死危机,少年仍不掩心中的好奇。就像是生死于他而言,早已看淡。

“你为异数,我亦为异数!”刘清淡漠的回答,就像是一声炸雷,在少年耳畔炸响。

“难道,你也是……”少年平静的眼中终起波澜,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又摇头喃喃道:“不对,你不是他们俩……”

“世界之大,远非你想象!抱歉,三分之一的时光之心,我必须得到!”刘清宇的神情越发淡漠,也更加决绝。

“也罢,终归早就该死,平白多活了十六年,已是赚了。动手吧……”话虽如此,少年眼中还是闪过一缕不甘,不甘老天既然让他来到这方多姿多彩的世界,却又为何不肯给他更多的时间。

“那么,永别了!”夜长梦多,刘清宇也不欲再多耽搁,伸手两指,点在了少年的眉心祖窍。

“哗……”一条碧光粼粼的长河缓缓流淌,刘清宇和青衣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长河的两端,一幕又一幕影像的碎片,在二人的脑海中飞快划过。

“原来如此,世界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广阔,只可惜……”少年眼中异彩连连,旋即又尽归空洞,整个身体都莫名的消失在了原地。

第12章 祖窍开,事了归山

第12章祖窍开,事了归山

时光之心,就是放在任何一方世界,都是最为珍贵的神物!然则,神物择主,又岂是等闲,不能保住,必将遭受反噬!就像眼前的少年,就是遭受时空本源的反噬,被从时空长河的源头,彻底抹除了一切存在世间的痕迹。

刘清宇的双眼重归清明,更是掩不住的惊喜,就在刚刚那一个刹那,他不仅得到了少年的两世记忆,更得到了那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的认可。

“轰!”下一瞬,好似混沌初开,开天辟地,刘清宇的浑身剧震,脑海似乎炸开了一般,隐约照见一方黑暗无边的虚空,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流,从冥冥中的时间长河中,分流而来。

念动间,丝丝缕缕清凉的气流涌出眉心,刘清宇的双目刺亮,有精光闪烁,眼前的世界再不相同!

这就是,精神力!

刘清宇也没有想到,还不等自己将“龟蛇功”十层圆满,孕神立道,就已开启了神庭祖窍。他的脑袋变得前所唯有的清明,身周的一切,事无巨细,纤毫毕现地映在他的心田。

只可惜,这股精神力,就好似无根之萍,还不能被刘清宇掌控自如。无“神”,又何以自如地运用精神力?

当然了,若是刘清宇现在就修炼一门精神武功,倒也可以初步掌控精神力。但这对于他而言,确是有些舍本逐末了。眼下对他而言,最为紧要的就是将“龟蛇功”十层修炼圆满,孕神立道。

更遑论,一旦孕神立道,刘清宇自然可以修炼大汉皇朝的绝顶武学“天子望气术”,却要比他前七世记忆中的那些精神武功都要强出甚多。

但即便如此,这也让刘清宇的实力大进,再对上那大地暴熊和蛟蟒,都不用等到二者两败俱伤,他也有信心战而胜之。神庭祖窍一开,也为他之后修成“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铺平了道路!

刘清宇不再耽搁,闪身向山林外掠去……

明月如盘,月华如水,刘清宇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临近子夜时,回到了武当山。

逍遥谷,竹楼前,长明灯火摇曳。静笃长身而立,看着踏步由远及近的刘清宇,眼中精芒一闪而逝。这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对方身上的气息就越发沉凝,显然此行有了不小的收获。

“见过执事。”刘清宇神情淡漠,微微躬身行礼,从包袱中取出了那颗赤炎虎的妖兽之心。暗红晶莹的妖兽之心,散发出磅礴的气血。

“赤炎虎!”静笃眼中闪过一缕讶然,他自然识得这是何妖兽之心。他所惊讶者,乃是这赤炎虎放在妖兽中,也属霸主级存在,寻常三流开天境武当内门弟子,都很难将之击杀。

“好!”静笃点头道:“妖兽之心你可以自留,拿了这块腰牌,你自可去外院玄武楼取‘龟蛇功’后三层心法。”

一块黑檀木牌子落在刘清宇手中,上面印刻有一个古朴的“笃”字,有着一种让人的心灵都渐入宁静的韵味。

告别静笃,回到那间残破的茅草屋,却并没有看见苏乞年的身影,对此刘清宇并未感到太过意外。算算时间,此时苏乞年应该已得到了青阳峰的传承。

“就是不知道,在这武当山中,是否也有属于我的机缘……”刘清宇目光一闪,便将心神重归于平静,打坐静修,以待新的一天到来……

白云峰,武当七十二峰之一,在天柱峰金顶之西。紫盖峰、皇崖峰东西互拱。下有一岩,名曰白云,虚寂轩豁。傍一石穴如星,名曰星牖。俯视万虎涧,松风哮吼,涧云交飞。

白云峰下,正是武当六处外院的分院之一。

“止步!来者何人?”白云峰外院,值守院门的两名外门弟子喝道。

“逍遥谷,刘清宇。”刘清宇神情淡漠。

“什么!”两名外院弟子俱是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刘清宇一眼,眼神中的不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一人蹙眉道:“未脱离罪籍的死囚,按我武当戒律,不得进入外院等门派重地,退下!”

刘清宇也不再多言,漠然从包袱中取出“斩妖令”和“笃”字腰牌。

“你接了斩妖令,还斩杀了一头妖兽?”两个外院弟子都有些怔神,再看向刘清宇的目光,充斥着不可置信之色。

须知,妖兽潜藏于深山、大泽、荒野之中,凶残异常,尤其是那妖煞之气,极易夺取心神,就是寻常练武之人,只要尚未筑基开天,面对妖煞之气,一身修为也要十去其三。莫说是他们,就是那些寻常的三流开天境的内院师兄,应对起来也颇为不易。

“奇怪,刘清宇,为何从未听说过……”两名外院弟子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逍遥谷中虽然都是一些重犯、死囚,但那些惊才绝艳者,也都会在他们这些外院弟子中有着不小的名声,他们又岂会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过?

二人又哪里知道,刘清宇才进入逍遥谷还不足两日,就已将“龟蛇功”前七层圆满,之后就直接领了“斩妖令”下山斩妖,是以才名声丝毫不显。但若让他们真知道此事,怕是更会让他们更加惊骇欲绝。

不论如何,“斩妖令”和“笃”字腰牌都是做不了假的,两名外院弟子也不敢太过刁难,一人开口道:“随我来吧,你虽然斩妖功成,但依然是戴罪之身,除了进入玄武楼参悟‘龟蛇功’八层心法,还有进入藏经楼阅读我武当先辈前贤的道经论述之外,其他地方不能擅闯,否则按我武当戒律,定有重惩。”

刘清宇将“斩妖令”和“笃”字腰牌收回,跟着那名外院弟子,一前一后进入院中。

在武当这样的钟灵毓秀之地,即便是外院,也显得尤为雅致,各种亭台楼阁,甚至还接引了山泉到了院中,成为一片清澈的池塘,上面架了木桥,精雕细琢有真武伏魔的景象,威严与精巧并存,神圣与清雅相融。

第13章 凝九窍,炼五脏五气

第13章凝九窍,炼五脏五气

演武场上,一个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外院弟子在苦悟修炼,或是摆拳架子,琢磨“龟蛇功”的精义;或是在打龟蛇拳,揣摩拳法运转的轨迹,体悟阴阳太极的道理;还有的在练剑,一气化三清,两道剑影凝若实质,空气被刺穿,尖锐的啸音连绵不绝。

玄武楼,是一座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阁楼,但是透过门梁上厚厚的包浆,却可以看出一根根耀眼的金丝,那是唯有皇室成员才能使用的金丝楠阴沉木。

楼前,一名执事道人白发垂髫,懒洋洋地躺睡在一张老藤椅上晒着太阳,旁边一张小八角木案,上面煮着一壶清香四溢的茶水。

“静守师伯,有逍遥谷刘清宇求见,欲进玄武楼。”领路的外院弟子恭声开口禀告。

“刘清宇?”静守缓缓睁开双眼,上下打量着刘清宇一眼,眼中精芒一闪而逝,玩味地嘟囔道:“近来这逍遥谷还真是‘人才辈出’,先出了一个得青阳峰一脉传承的苏乞年,如今又多了你这个小怪物,有趣……进去吧,不要上楼,走过一楼,到了后院,就是参悟‘龟蛇功’八层心法的地方。”

刘清宇微微一礼,抬步走进玄武楼。这是一座古朴的小楼,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传入他的鼻间,四周点着宁神的沉香。内里满是樟木的书架,不仅是武功秘籍,更多的是一些注解,心得手札,乃至一些江湖游记,道经或是丹卷。

玄武楼有两层,一层大多存放的是一些三流武学,而二层就不同,大多是二流武学秘本,也有一些一流武学,事关武当一脉武道之传承,轻易不能够泄露,唯有筑基有成,练出内家真气的入门弟子才有资格上去。

穿过一楼的走廊,来到后院,一头一丈来高的老龟,映入刘清宇的眼帘。老龟的龟甲足有三丈多宽,呈现一种暗黄色,像是琥珀,却又并不透明,比树皮还要沧桑的老皮,褶皱很深。

老龟就那么卧在一汪泉潭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龟,在沉睡,呼吸不可闻。但在刘清宇的感知中,却是无比的心悸,这老龟仿佛是一座沉睡的火山,灼热滚烫的岩浆在山中积淀,一旦喷发,就是灭顶之灾。

老龟的龟首之上,赫然有着两个极微小的凸起,看上去不起眼,却一股几可倾天裂地的气机在酝酿,这分明就是即将蜕变成龙龟的先兆。

虽感叹于老龟的强大,刘清宇却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当即站起了“龟蛇桩”,静心感悟老龟背甲上的甲纹,身上的气息缓缓内敛,气血波动渐不可闻,似乎将一切都沉淀了下来。

须臾间,诸多不同的体悟涌现刘清宇的心田,有太极两仪,有三才五行,也有九宫八卦……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清宇体内髓血鼓荡,开始朝着五脏汇聚……

木属性的妖兽之心被取出,刘清宇毫不犹豫,张口咬开外皮,滚烫的妖兽之血就流入他的口中,蓬勃的气血之力在他体内迸发。

双目微垂,刘清宇按着前世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控制这股气血之力,涌向眼窍的九个暗窍……

霎时间,刘清宇只觉得双眼胀痛,原本合眼之后的视线应该黑暗,此时却像被人放了一把火,满天的火云。

刘清宇不敢有丝毫大意,强忍着双眼的胀痛,按着凝练眼窍的法门,借助气血之力凝练眼窍。一时之间,在他的双眼周围,隐有一道道青芒汇聚。

布满火焰的黑暗视线里,凝练眼窍的九处相关窍穴,就像星辰般一颗颗亮起,璀璨纯净,直照心底。

“轰!”刘清宇头皮发麻,发自灵魂的刺痛,眼睛似乎正被人生生挖将出来,肝脏仿佛要被撕裂。

“啵!”隐隐有破碎之声传出,一道道青芒从刘清宇的眼中绽放出来,照亮了黑暗,熄灭了火云。

刘清宇忍不住睁开双眼,似有寸许毫芒射出,脸上青气浮面,生生不息。但这些旋即又消散无踪,只留下一双愈发漆黑深邃的眼睛。

“果然可以,呼……”刘清宇长舒了口气,即便以他的心境,也掩不住振奋、激动之情。这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不同修炼体系,即便他之前推演的再如何完善,在未曾真正得到证实之前,终归都只是理论上的可行。

眼为肝之窍,眼窍既肝窍!凝练了眼窍,使得刘清宇的一身气血更加磅礴,足足比之前强大了一倍不止。

这让刘清宇也不得不感叹,武当“龟蛇功”果然不愧是天下有数的顶级筑基功法。若是五脏皆修炼完成,他这一身气血又会磅礴的何种程度?

平复激动的心情,刘清宇盘膝而坐,开始打坐调息,欲将心神尽快恢复到巅峰,要一鼓作气,就在此地将五脏尽皆修炼完成。

木生火!三日之后,刘清宇吞下了那颗赤炎虎的妖兽之心,凝练耳窍……

火生土!又过两日,刘清宇又吞下了土属性的妖兽之心,凝练口窍……

土生金!再过一日,刘清宇再吞下了金属性的要收之心,凝练鼻窍……

金生水!最后是前阴和后阴两窍,刘清宇吞下了那颗蛟蟒的妖兽之心……

五脏神藏开启,刘清宇一身气血如火焰般炽烈,但与他所知的“龟蛇功”八层圆满的五脏熔炉又有所不同,有一副五行道图,横亘于他的神庭祖窍。但其威能却丝毫不弱,甚至更强!

五脏震动,祖窍的五行道图缓缓转动,刘清宇背后的空气扭曲,一匹天马跨越遥远的时空降临,一枚枚如婴儿拳头大的赤鳞如铁,明黄的眸子如烈日,火红的鬃毛飞舞,尤其是一根尾巴仿佛一团光,似乎在孕育什么。

七日之后,刘清宇走出玄武楼,朝坐镇玄武楼的外院执事静守微微一礼,对于其他外院弟子投来的好奇目光尽皆淡然以对,大踏步离开了白云峰外院。

神庭祖窍中,五行道图横亘虚空,镇压着刘清宇一身浑厚的气血,若非他有意调动,即便是静守这等三流开天境的外院执事,都丝毫看不出端倪。

第14章 凝窍,伏魔峰阴风洞

第14章凝窍,伏魔峰阴风洞

下了白云峰,刘清宇一刻不停的直奔雷石峰外院,那里也有一座玄武楼,“龟蛇功”九层就在此间。

亮出“斩妖令”和“笃”字腰牌,刘清宇很顺利的就进入雷石峰外院,并未遇到任何无谓的刁难。

这也难怪,刘清宇虽出身逍遥谷,但不论他因何获罪,被流放至此,能走到这一步,都足以证明他的不凡。即便有人心含嫉妒,但在没有实质的利益冲突之下,也不会无故刁难,平白与之结怨。

走进玄武楼,几乎与白云峰外院一般无二的布置,来到后院里,刘清宇就看到了另一头同样沉睡的神龟。

相比于白云峰外院的那头神龟,眼前的这一头明显更大了一些,龟首之上的凸起也即将完全生长出来。刘清宇能清晰地感应到,那股几乎足以倾天裂地的隐晦气机,可以想象,等到这对龙角出世的那一天,又会是怎样惊天动地。

除此之外,仅从表面看来,这两头神龟似乎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刘清宇却清楚地知道,二者给人的实质体悟,却是天差地别。

日上中天,阳光璀璨,垂落在玄黄的龟甲上,生出琉璃琥珀一般的瑰丽光华,将刘清宇心神完全扯入其内。

恍惚间,刘清宇只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广阔无垠的虚空,365颗恒古星辰,点缀在遥远的天际……

福至心灵,“龟蛇功”九层已被刘清宇近熟于心,那365颗恒古星辰,正对应着他体内365处暗窍。不错,“龟蛇功”九层,正是凝练体内365处暗窍!

刘清宇之所以能如此之快的悟出“龟蛇功”九层功法,同样归功于他前一世的经验。两世的凝窍之法虽有很大的不同,但万法归宗,殊途同归!

而有了凝练九窍,炼五脏五气的经验,对于如何凝练体内365处暗窍,刘清宇心中已有了清晰的把握。

但此番,刘清宇并没有选择在此处凝练暗窍,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玄武楼。这是因为,他心中已有了一处绝佳的凝窍之地。

一进一出,短短不过2个时辰,这使得刘清宇在离开雷石峰外院时,绝大多数外院弟子看向他的眼神都大为古怪,更不乏鄙视者。若要让他们相信,短短不过2个时辰,刘清宇就已将“龟蛇功”九层参悟透,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对此,刘清宇浑不在意,直奔他的目的地,大踏步行去。

伏魔峰,同为武当七十二峰之一,位于天柱峰以南,接来龙之脉,山势巍峨,古木成林。峰中有鬼谷涧,裂石通流,常见灵龟巨蛇游走上下,传说是玄帝伏魔问罪之地。

在道经的记载中,玄帝,亦是武当历代香火供奉的真武大帝,于天界观下界恶气弥漫,遂破界入凡,与六天魔王战于洞阴之野,最终降服六天魔王,锁众鬼于酆都大洞,从此国泰民安,宇宙清肃。

伏魔峰,在古老的神话中,就是真武大帝审判六天魔王之地,连带着洞阴之野的阴风,也被带到了这里,锁入了玄阴洞中。

然而此时,玄阴洞却成了武当上下,处罚违规犯律的弟子之所。却少有人知道,阴极生阳,玄阴洞内更蕴含着庞大的生命元气。

玄阴洞,就位于伏魔峰近峰顶处,看上去并不起眼,洞口皆是落石,生满了青苔,但是目光一落入洞窟中,就只能望见黢黑一片,没有光亮,尽是永恒的黑暗,仿佛将一切光明都吞噬了,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此时,刘清宇就驻足于玄阴洞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入洞中。

冷!渗入心脾的冷!刘清宇才刚一踏入玄阴洞内,就感受到这样一种刺骨的冷意,仿佛可以透入他的魂魄。

又走了数十步,刘清宇望见一个个一丈来高,如蜂窝般的风口,数十上百处风口,不断吹拂出来森冷的阴风,风声呜咽,似鬼哭狼嚎一般。阴风如针,每一缕阴风,都好似千百根针齐齐扎入体内,透骨的寒。

刘清宇却好似毫无所觉,抬腿就迈入了一处风口中。下一刻,他的双目不由得一亮,清晰地察觉到了那雄浑无比,犹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生命元气。

刘清宇足踏“龟蛇桩”,神庭祖窍的五行道图缓缓转动,蓬勃的气血受其牵引,循着第一处定位的暗窍冲去。

“啵!”一声轻响,仅是几乎呼吸间,第一处暗窍就被刘清宇轻易凝练。没办法,他现在的一身气血实在太过浑厚。

随着第一处暗窍被凝练,阴风中似乎也生出了细微的波动,一缕精纯的生命元气涌入刘清宇的体内,须臾间就将他这第一处窍穴填满,更将他凝窍所消耗的气血尽数补充,甚至比之前又要浑厚了几分。

刘清宇心下一喜,却也并没继续凝窍,举步向更深处走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这处风口的深处,生命元气更加浓烈。

风口内百转千回,好似没有尽头一般,刘清宇足足前行了半个时辰,深入了数百丈,仍是深不见底。而此处,阴风也凌厉了数倍不止,如刀似剑,劈斩在身上,若非他体内气血浑厚,怕是绝难撑过一时半刻,就要骨肉分离。

至此,刘清宇终于停下了脚步,若是再继续深入,即便是他也未必能支撑太久。更何况,这里的生命元气已足够他凝窍所需。

刘清宇定了定心神,重新站起了“龟蛇桩”,神庭祖窍中五行道图缓缓转动不休,进入漫长的潜修凝窍。

“呼……”随着刘清宇的一处又一处暗窍被凝练,浓烈的生命元气好似长鲸吸水一般涌入他的体内……

神庭祖窍中,横亘于虚空的五行道图停止了转动,重归平静,但刘清宇依然未动,体内气血沉凝,在皮、筋、骨、髓中游走,九层圆满,365颗暗窍尽数凝练。而此时,才过了不足七日。

刘清宇缓缓睁开双眼,刺目的神芒从他的双眼中迸发而出,就好似两颗小太阳,驱散了洞中的黑暗。

第15章 伏魔传承,机缘与因果

第15章伏魔传承,机缘与因果

短短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刘清宇就一举将第八、九层臻至圆满,这若是被外界得知,绝对会惊掉一地的下巴,甚至成为震动整个武当的大事件。

不过,这半个月以来,刘清宇的精进实在太过迅猛,以至于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难免有些不够圆融。但这对于他来说,也并非什么太大的问题,只需沉下心来,打磨一段时日,便可无碍。

接下来,就只剩“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

此行已功尽圆满,但刘清宇并未立即离去,仍怔立原地,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晦暗难明的光芒,似乎正在衡量着什么。

原来,就在刘清宇刚刚功行圆满之时,一股玄之又玄的契机涌上他的心头,欲牵引他继续深入玄阴洞。在那里,似有什么天大的机缘等待着他。

但与之同来的,还有冥冥之中的感应,在这桩大机缘的背后,更牵扯着天大的因果,一不小心,必将会使他身死道消。

刘清宇相信自己的感应,这才会犹豫不决。此番轮回,已耗尽了他所有气运之力,若是身死道消,他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

只是,若是就这样放过这桩大机缘,刘清宇又着实有些心有不甘。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若是得到这桩机缘,必定能使他勇猛精进,甚至在十年内就证道纯阳,功成圆满,回归一世之尊世界。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刘清宇眼中闪过一缕决绝,不再有任何犹疑,按照那股契机牵引,脚步坚定的深入玄阴洞。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刘清宇孤寂地穿行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森冷的阴风划过他的身躯,如刀如剑,划开一道道细密的伤痕。即便以他“龟蛇功”九层圆满的浑厚气血,也再无法护他周全。

前路好似无有尽头,刘清宇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到底前行了多久,全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处完好地方,意识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但他的双眼依然亮如恒古的星辰,有坚定,有决绝,却没有一丝的退缩。

蓦然间,玄金色的神光大盛,遮蔽了刘清宇的一切视线,就连他放出体外的精神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逼迫回来,龟缩至神庭祖窍,再探查不到周遭一丝一毫的情况。

待刘清宇的视线恢复,眼前的情景已然完全不同,他正立足于一座广阔无垠的虚空,一张古朴无华的混元八卦图,横亘于他的前方不远处,将整座虚空彻底镇压。

何为混元八卦图?太极就是阴阳合一的混元、混沌,太极图在内,与在外的先天八卦图合一,就是混元八卦图!

下一刻,有一股阳和的清风拂过刘清宇的身躯,让他舒服得几欲呻吟出声,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仅是几个呼吸间,那一身累累伤痕就已完全恢复。

刘清宇只觉得全身通透无垢,被由内而外的彻底淬炼了一遍,力量、气血虽然并没有任何增长,但却越发纯粹圆融,完全无需他再去费心打磨。

恍惚间,刘清宇眼中浮现出一道伟岸的身影,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足踏玄龟,按剑而立,目光如电,威慑寰宇。

“吟!”有轻微的剑鸣声,无边的魔气沸腾,却难掩那道扶摇直上,搅动天地的剑芒。

“嗤啦!”剑芒耀世,破开无边的魔气,斩灭世间一切邪祟,重还天地朗朗乾坤。

刘清宇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中的一切都已失去,只剩下了这惊天动地,又融于自然、契合天地的伏魔一剑。

魔气自是不甘束手,奋力反扑,更加汹涌狂暴,欲毁灭世间的一切。魔气冲霄,魔音贯耳,引诱世人堕入无边的魔道,即便以刘清宇的心境,亦险些不能自抑。

“嗡!”太极八卦横空,盖压天地,封镇魔气,荡清寰宇,拯救世人于水火,保国泰民安。

“人心有**,魔就不会消亡!真武,本魔终会回来的……”天魔的戾声长啸,经久不绝,昭示着他终将回归的现实!

“伏魔传承,永镇天魔!”蓦的,一道威严的道音回荡在虚空之中,响彻在刘清宇意识海深处。

“吟!”轻微的剑鸣声再起,又有一道摄人的剑芒临身,一点一点地刺入刘清宇的眉心。

刹那间,刘清宇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他的眉心散开,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使他的气血与精神力开始飞速暴涨。

“这就是我要承担的因果吗……”刘清宇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对于自身实力的暴涨浑然未觉,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冲霄的魔气,以及天魔最后的戾啸。

“轰隆隆……”突兀的,整座虚空剧烈震动不休,一个恍惚,刘清宇就已出现在了玄阴洞外。

天穹晦暗,阴雨连绵,就像刘清宇此刻的心情。机缘虽好,但因果也同样不小,永镇天魔,又岂是等闲?

因果纠缠,前路难行,动则就有身死道消之危,刘清宇却不曾有任何悔意,与其按部就班的缓步艰难前行,不如全力一拼,搏出一片广阔的新天地!

“嗯?”突然,刘清宇若有所感,抬头遥望,一股难言的威严气息自天穹之上降临,刹那间如狂风骤雨,将他淹没。在这股威严下,他虽不说像之前一般被禁锢,却也举步维艰。

不过这威严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弹指之后,刘清宇就看到一道威严的身影,立于他头顶十丈之地。这是一个身着淡金色道袍的中年人,他负手而立,眉毛修长,目光锐利,鬓发垂髫,手中一根拂尘金光灿灿。

“是他……”刘清宇眉头微蹙,一来十分不喜来人那俯视的目光,二来知道这位到来必将少不得一番麻烦。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金光峰掌峰,金光真人。

俱刘清宇所知,眼前这位金光真人,不仅行事霸道,私心更是极重。彼时,苏乞年三人得传青阳峰传承,这金光真人就横加干涉,意欲截取青羊峰传承,化为己用,壮大他金锁峰一脉……

第16章 伏魔传承,不容亵渎

第16章伏魔传承,不容亵渎

金光真人淡淡道:“近来,你等这般逍遥谷的囚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觊觎先辈贤人的传承。”

“先辈传承自有机缘,若是无缘,又岂会被我等所得?”刘清宇淡漠地回道,怡然不惧地迎上金光真人的目光。

“巧言令色!”金光真人冷哼道:“休要再卖弄你那可笑的心机,把伏魔传承交出来吧。”

“真人可知,这伏魔传承牵扯何等因果,你又可知?我即便交出,你又承担的起吗?”刘清宇嘴角微翘,泛起一丝讥诮地笑意。

“放肆!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对于师长,尚未筑基就敢这样顶撞,看来是脑后生反骨,我武当一脉之传承,事关重大,岂能交给你。今日我就将你镇压,以儆效尤!”金光真人斥道,他立于十丈虚空,淡金色道袍轻扬,黑发如墨,眸光开阖之间,仿佛有两轮炽烈的太阳在转动、沉浮。

刘清宇目光微冷,虽有心反抗,但怎奈二者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他唯有竭尽全力,咬牙在金光真人的气机威压下苦苦支撑。

四方虚空微荡,似是又有各脉的峰主即将驾临。然而,不管他们抱着怎样的心思,终归无法如愿,须臾间虚空的波荡就被抚平,来人皆尽被传回各峰。

同一时间,金光真人的身影也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征兆,但显然绝对非他所愿。

“伏魔传承,不容亵渎!任何人,都不得再横加干涉……”又有一道懒洋洋的传音,传入武当山中每一位证道元神的峰主、长老耳中。

金光峰上,金光真人面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目光隐隐自远方天柱峰金顶之上扫过。

另外那几脉的峰主,也都是一脸的惊疑不定,遥望天柱峰金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三疯道人!

整个武当山,能有这等威能的,也唯有天柱峰金顶太和宫中这位当代天命准圣。其余的,即便是掌门宁通道人,也无法做到。

金顶太和宫,历代三疯道人清修的行宫,是属于所有武当人心中的圣地,承载了太多武当人的梦。

三疯道人,不是传承,而胜似传承!是传道人,是护道人,是武当武道的最高成就者。

历代武当,诸峰诸脉,除了斩妖除魔,所追求的,就是能够入主金顶太和宫,继承上一代三疯道人遗志。甚至于,对于诸脉峰主而言,即便是证道顶尖的武林泰斗,也没有踏足太和宫的资格。

每一代三疯道人,都是转动天命的大宗师!

天命大宗师,那是能与妖族诸皇媲美,人世间至强的力量。他们呼吸间,吞吐日月霞光;眸光开阖间,崩毁山岳;张口一啸,就能令日月无光,群星黯淡。掌天命,转国运,除了无法长生,堪比古老神话“山海经”中的诸神。

传说中,武林中人一旦涉足天命准圣之境,就可捕捉到冥冥之中的命运长河,看到很多常人难以看到的景象。

然而众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金顶太和宫中,一个身形瘦削,须发皆白,佝偻着背的老人盘坐在蒲团上,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睁开了一只眼,颇有些不满,嘟囔道:“狗日的,一个囫囵觉都睡不好,伏魔传承竟然出世了,还真不让老道安生……”

旋即,三疯道人又欲继续瞌睡,宁通道人的到来却让他不能成行,尴尬地掏了掏耳朵,抓了抓有些乱蓬蓬的白发,讪讪道:“乖徒儿,你也是做掌门的人了,日理万机,怎么有暇来看望为师?”

宁通道人眼中闪过一缕忧色,沉声道:“伏魔传承出世,大乱将起!”

“安啦,多大点事,你要相信伏魔传承的选择……”三疯道人脸上的懒散之意丝毫不减,似乎一点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你……哼!”宁通道人为之气结,忽然觉得自己这趟似乎是来错了,当即冷哼一声,又转身离去,一副不愿在此地多留片刻的样子。

走出太和宫,宁通道人又摇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这位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师父,一定会有所准备。

“哎……”太和宫中,三疯道人暗叹一声,目光跨越虚空,落在玄阴洞深处。良久方才收回目光,喃喃道:“少年,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伏魔峰山脚,刘清宇似有所觉地遥望了眼天柱峰金顶太和宫方向,便一刻不停地向天柱峰外院行去。

刚刚所发的一切,对于一众还未证道元神的武当弟子来说,都没有丝毫察觉。天柱峰外院,众外院弟子仍在各行其是,对于刘清宇的到来,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在意。

玄武楼前,执事道人将“斩妖令”和“笃”字腰牌还给刘清宇,淡淡地说:“进去吧。”

刘清宇淡漠一礼,举步走进玄武楼,这里空气流动,居然还挖有暗渠,接引了山水溪流于此。八卦道门,就是八条暗渠,中央是一座高有数十丈,修建得古朴,檐牙凌厉如剑的木质阁楼。

八卦聚水,玄武盘风,这是风水大势!

进入阁楼中,刘清宇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院。一座十来丈方圆的幽静泉潭,一头神龟有八丈九尺宽,龟甲玄黄更深,那龟首上的老皮褶皱层层叠叠,不知道渡过了多么漫长的岁月。

这是迄今为止,刘清宇所见过的体态最为苍老庞大的神龟。与之相比,白云峰外院和雷石峰外院的两头神龟,就好像它的龟子龟孙。

此时,这头老神龟也是一动不动,浸在泉潭中,仿佛很久都不曾醒来,也不闻呼吸,甚至连生命气机都捕捉不到。

心念一动,刘清宇精神力外放,将这头老神龟尽数笼罩其内。气机牵引之下,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涌上他的心头……

仅仅一个时辰不到,刘清宇便已走出了玄武楼,面上微露沉凝,毫不停留地离开了天柱峰外院。

对此,执事道人并未觉得太过意外,多少年来,武当天赋卓绝弟子也不在少数,却都卡在“龟蛇功”九层,再不能踏出那最后一步。

第17章 丐帮洪七,元神世界

第17章丐帮洪七,元神世界

刘清宇当然不是没有悟得“龟蛇功”十层功法,许是得传伏魔传承的关系,他对于“龟蛇功”十层的参悟,比之前两层还要快上许多。须知,这一回,他可是再没有上世的记忆,供他参考、借鉴。

但也正是因为伏魔传承的关系,也让刘清宇所悟得的“龟蛇功”十层功法,与他印象中有很大的不同……

龟蛇聚,玄武现!

这本是“龟蛇功”十层圆满的体现,也是苏乞年走的道路。然则刘清宇却不同,他虽然也需要将龟蛇合流,但最终所要凝聚的却非是玄武,而是龙龟,又称玄龟。如此一来,就必须大量的真龙之气。

而据刘清宇所知,大量的真龙之气,只会存在于两处地方,一为人族五大禁地之一的龙冢,那里为世间一切真龙血脉后裔的埋骨之地,自然不会缺少真龙之气;另一处则为大汉天朝的皇室,自古以来帝皇都有真龙天子之称,若有皇室气运加身,也是可以获得一定的真龙之气。

刘清宇虽然也是皇室出身,更是当今大汉天子的十七皇子,只可惜他已被逐出皇室,皇室气运被彻底剥夺,又岂会再有真龙之气加身?

“铛!铛!铛!”突然,有钟鸣,连响三声,传遍整座武当山。

“嗯?”闻得此钟声,刘清宇也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太极钟三响,武当定有大事发生!

“茅箭县境内,有丐帮前辈洪七的元神世界现世,各脉弟子,有缘者可前往一试。”须臾间,宁通道人的威严的话语,响彻在了刘清宇的耳畔。

洪七何人?五千年前一代掌法大师,丐帮“降龙掌”在其手中几番蜕变,先入一流,再入顶尖,最后只差一步就可登临绝顶。丐帮也从原先一个普通的二流帮会,一举成为天朝有数的顶尖宗派。

昔年,洪七晚年,气血衰竭,依然霸气绝伦,横渡东海,连毙四大妖王,与天雀族一代妖帝撕裂虚空,齐齐坠入时空乱流,消失无踪,成为五千年前一桩悬案。

“好!洪七的元神世界此时现世,还真是天助我也……”刘清宇双目一亮,转身下了武当山,直奔那茅箭县而去。

无他,俱刘清宇所知,在洪七的元神世界中,共有着一十八条真龙之尸,只需抽取其中一条龙尸的真龙之气,想来就能让他得到足够修成“龟蛇功”十层的真龙之气。

沿途所见,时而有幻影如流光,从天际一闪而逝。这是武当众高手下山,欲前往一代人杰洪七的元神世界。可以想象,接下来那茅箭县境内,将会何等的风云变幻……

茅箭县,因为生长有一种形似利箭的茅草而得名,有十年份以上的茅草坚如金铁,采摘下来,稍加打磨,就可成无坚不摧的利箭,被大汉天朝的兵部列为禁物,非官府组织,不得私自种植和采摘。民间若有违者,一旦败露,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初一来到茅箭县地界,刘清宇就发现了大量的江湖客。想来,陆续一定还有更多武林中人,源源不断地涌来。

洪七的元神世界,就在茅箭县的郊外,那里是摩云山脉,绵延不知多少里,几乎贯穿了整个十堰州境内。

传说中,在两千多年前,曾有一位妖帝摩云,被神箭四大家族之羿家的一尊绝代人物远隔千里,一箭射杀,陨落于此。

一代妖帝的怨念何等太强,即便陨落了,也有妖气如海,笼罩了整座山脉。山脉中诸多野兽被妖化,成为妖兽,更潜藏着不少妖族,将这座山脉视为修行宝地,更有心寻找一代妖帝的传承。几乎每一代汉天子都曾经派遣大军入山围剿,但是山中妖瘴太浓,每每都难尽全功。

“好重的妖气!”行走在摩云山脉内,刘清宇眉头微蹙,轻易就能捕捉到,空气中飘荡的妖煞之气,远比他斩妖的那处深山核心浓郁了数筹不止。这妖煞之气,勾动人心的恶念、杂念、欲念,若是心智不坚者,就很容易就会堕落,被蒙蔽理智,成为妖人。

深入不过百丈,刘清宇就目光一冷,有腥风扑面,一头妖狼,能有一丈来高,血红眸子,狰狞利爪如刀剑,似一道血色疾风,呼啸着向他扑来,利齿森森,要将他整个人吞下。

“嘭!”刘清宇挥手一拳击出,妖狼顿时化作一团血雾,随之更是被蒸发的一滴不剩。若非空气中还飘荡着浓郁的妖气与血腥之气,还真会让人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血枷山,几近摩云山脉腹地,一座紫黑的古山,乱石嶙峋,草木枯萎,看不出一点生机。但矛盾的是,在那足有七百来丈高的山巅之上,瑞气喷薄,霞光万道,紫气东升,竟撕开了层层浓郁妖雾,接引下来了璀璨的冬阳。

“杀!这人族血食,好浓郁的气血,痛饮他的鲜血,必可筑基冲关!”血枷山已遥遥在望,蓦的又有四名妖丁窜出,向着刘清宇冲杀而来。

面对如江河一般冲刷而来的妖气,刘清宇神情淡漠,双手朝着虚空环抱,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沧桑古老起来,好像沉寂了极为漫长的岁月。

“嗡!”更有一股庞大的吸力,从刘清宇的环抱中传递出去,落在那四名妖丁的头顶,隐隐悬浮一张巨大的五行道图,缓缓转动不休,介于虚实之间。

霎时间,四名妖丁的神情变得异常扭曲,身体剧烈的颤抖,似正在承受什么极大的痛苦,却连一声惨呼都发不出来。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四名妖丁就被炼化成虚无,再不存一丝一毫,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五行道图,可吐纳、炼化万物!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还需要相应的实力支撑。以刘清宇现今的实力,所能炼化的极限,也不过是妖丁罢了。若是对上相当于开天境的妖兵,也就不会这么轻易了。

解决掉拦路的妖丁,刘清宇脚步不停,继续向血枷山进发……

第18章 妖族阴谋,故人重逢

第18章妖族阴谋,故人重逢

自从进了摩云山脉,随着刘清宇的不断深入,他所遭遇的妖兽就越来越频繁,妖兽的实力也越来越强。但如今,“龟蛇功”九层圆满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区区妖兽根本就奈何不得他分毫。

尤其是在接近血枷山后,更有妖丁成群结队,就像时方才这般。三五成群的妖丁,刘清宇自是不会放在眼中,但若是妖丁的数量过甚,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应对的了。

也幸好,刘清宇开辟了神庭祖窍,有了精神力的感知,自然可以让他提前避开那些庞大的妖气。是以,这一路之上,他倒也并没有遭遇过大的危险。

摩云山脉,虽有大量被妖化的妖兽,也潜藏着不少妖族,但像现在这样,如此成群结队的大规模出动,也实属反常。

须知,此番洪七的元神世界现世,可是引来了不知多少天下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以及那些数量更为庞大的散修,甚至就连大汉天朝也被惊动。更遑论,此地距离武当可并不算远。

之所以会如此,确是因为妖族也自有谋算,或者更为确切的说,这一切本就是妖族的阴谋,就连此番洪七的元神世界突然现世,也有着妖族的影子。

现如今,摩云山脉的众妖之主,就是当年陨落的摩云妖帝的直系后代,摩柯妖主。

摩柯妖主以洪七的元神世界为饵,引诱数以万计的武林中人进入摩云山脉,意欲将之一网打尽,以此进行献祭,设招魂台,行灵婴祭,从茫茫时空长河中,召唤出逝去的摩云妖帝的魂魄。

此时,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落入了妖族的算计,为妖族所擒,甚至就此身死道消。

不过这一切,都与刘清宇并无多大关系,他只需尽管赶到血枷山,洪七的元神世界出世之地即可。

这是因为刘清宇清楚的知道,不论那摩柯妖主有何算计,都终归无法成功。要知道,这里可是十堰州地界,就再武当的眼皮子底下,天柱峰金顶太和宫的那位,又岂会视而不见?

当刘清宇抵达血枷山脚之时,早已有人先他一步到来,眼下此地已经汇聚了十数人。在刘清宇的感知中,还有数股强大隐晦的气息,隐隐从血枷山各处险峻的孤崖上传出。

“咦?这少年是谁?还未筑基开天,居然能孤身一人潜行到这来,还真是胆大包天,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吧……”对于刘清宇的到来,不少人都指指点点,对他的身份大感好奇。

对于众人或好奇、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刘清宇恍作未觉,随意地寻了处僻静的空地,打坐调息。这一路行来,虽然表面看起来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但他的消耗也决计不小。

血枷山脚下的人群越聚越多,都在期待着洪七的元的神世界现世。突然,嗡嗡的议论之声再起:“快看,又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刘清宇也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举目看去,来人非是旁人,正是已有近一个月未见苏乞年。

苏乞年也一眼就看到了刘清宇,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来,笑道:“清宇,你也来了。”

“嗯。”刘清宇轻点了下头,微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乞年,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光景,你就已臻至‘龟蛇功’八层,更成了青羊峰一脉的传承弟子,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呢,呵……”

说起来,即便有刘清宇这个变数的存在,苏乞年在逍遥谷的生命轨迹,也并没有大太的改变,他仍未改那个人人唾弃的“苏乞儿”之名。

这是因为,刘清宇当日留下的威慑,也只不过持续了一日。并非是岸边临水的那几间茅草屋的主人不怕刘清宇的事后报复,而是他们暗中接到了一位身份更高之人的传话,自是再无所顾忌。在他们心中,刘清宇即便再强,也终归强不过那位。

“清宇,你莫要笑我。”苏乞年淡然一笑,不假思索地发出了邀请,说:“清宇,你可要入青羊峰一脉,我可代为引荐。”

刘清宇摆手道:“不必了,各人自有各自的缘法,你有你的造化,我自然也有我的机缘。”说罢,还大有深意地看了苏乞年,神庭祖窍内的时空长河支流,泛起了几躲小小的浪花。

苏乞年似有所感,但又觉朦朦胧胧,看不清个中虚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体内那三分之一的时光之心还未觉醒。这若是换成那位汉阳郡主刘清蝉,情况又将有所不同。

说起来,刘清宇神庭祖窍中的,那已化为时空长河支流的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确要比之苏乞年和刘清蝉还要强大不少。

彼时,苏乞年、刘清蝉和那青衣少年,各得三分之一的时光之心,当以青衣少年所得为最,是处于正中央的一块,乃是时光之根,岁月之源。

而在经历了漫长的未知的时空跨越之后,又经刘清宇上一世对时间本源的领悟,三分之一的这时光之心这才有了如今的变化,于他的神庭祖窍内接引时空长河的一丝支流。

虽说,这一丝时空长河支流,比之那浩瀚时空长河,只是沧海一粟,但也是惊天的造化!只要能将这一丝时空长河支流参悟透,化为己用,必可让他在时空一道上,跨出很大的一步,未来即便是彻底把控时空长河,也未必不可期!

“夺命剑仙!华山也来人了!”这时,骚动再起,一些江湖客小声嘀咕,彼此交谈。

刘清宇和苏乞年转头望去,就望见数十丈外,一行十余人,众星拱月般出现在山脚下。目光落在为首的那位一身文士青衫的中年人身上,苏乞年的神情不由得微变。那位正是华山长老,有着“夺命剑仙”之称的古玄通。

说起来,华山与他青羊峰一脉还有着不小的旧怨。五百年前,天下元神华山论剑,他华山神剑紫霞,就是被青羊峰一脉极元真人截断。此事一直都被华山视为奇耻大辱,可是早就想要找回场子。

第19章 英杰齐聚,风云际会(上)

第19章英杰齐聚,风云际会

如今青羊峰一脉重开,苏乞年这位青羊峰传承弟子自是首当其冲。早在数日之前,古玄通可就已经上过武当山,并对苏乞年多有逼迫。若非是洪七的元神世界突然现世,只怕那日就不会轻易善了。

果然,华山一行在看到苏乞年后,也是群情激愤,都无需那位古玄通示意,就有人跳出来挑衅。言语之间,极尽轻蔑之能。

只可惜,这个名为林明的华山弟子,不过华山“混元功”七层的功力,又如何是已步入“龟蛇功”八层的苏乞年的敌手。当真是装十三不成,反受其辱,徒增笑话。

古玄通面色沉凝,同样大感颜面尽失,但不知为何,却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深深地看了苏乞年,便带领门下弟子拂袖而去。

这也让苏乞年心中大感诧异,虽然才接触不过两次,但他也能感觉到,这位夺命剑仙可不是什么会隐忍之辈。

“武当天柱峰真武堂的天武真人到了!”这时候,有人惊呼,四方皆震,也让苏乞年明白了个中原委。

浩瀚的波动,刹那间席卷了天上地下,这是一股阳和如春的微风,所过之处,什么妖气污秽,血腥腐朽的气息,皆被撕裂开来。

天穹之上的妖雾一下被捅穿了,显露出来足有数里的空洞,冬阳温软,光辉璀璨,将整座血枷山笼罩。

“嗤!”一股黑红色的浓烟,如烈火烹油,一下从整座山体上蒸腾而起,那是沉淀了无尽岁月的鲜血,全都在这股阳和的力量下被净化。

笼罩数里的血烟升空,被阳光浇灭,成为点点晶莹的光雨洒落下来,落到在场众人的身上,竟觉浑身暖洋洋的,气血充盈,此前的种种消耗,都有了一种回复的迹象。

天武真人,这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古板的老头子,须发皆白,一身紫色道袍,手中一杆紫玉拂尘,自天穹之上迈步而下。他的步子不快,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台阶之上,即便众目所视,也有一种难言的沉稳与淡然。

“拜见天武真人!”在场众人纷纷躬身施礼,以示尊敬。元神真人,雷劫中涅盘,太阳真火中证道的存在,放眼天下武林,都可被称之为泰斗。

“参见宁武师叔祖!”血枷山各处险峻的孤崖上,陆续有一些身影显现出来,都是早已来到的武当弟子,大多来自于诸峰各脉,外院弟子就少了很多,但无一不是外门的佼佼者。

“清乾见过宁武师叔祖。”又有一道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声音并不高,但却清晰地传递进入每个人的耳中。紧接着,一道身影就扶摇而起,在半空中连续迈步,每一步落下,都横渡七、八十丈远,连续十步,就渡过了数里虚空,来到了这血枷山脚下。

乾坤一剑,清乾!武当年轻一辈第一人,也是当今年轻一辈最强的八十一人之一,龙虎榜上有其名!

但不论是刘清宇,还是苏乞年,都十分清楚,这位武当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可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磊落,实则心怀叵测,私心极重且善嫉,手段阴损之辈。

“清乾,你既然到了这里,就要收束好我武当弟子,不可轻启争端。我武当传承,不弱于人,洪七的元神世界,机缘皆造化,不可强求,不可执念。”看到清乾,天武真人面色稍缓。

“谨遵宁武师师叔祖法旨。”清乾微笑道:“弟子一定会约束我武当诸位师兄弟,是非外物,不如自身强盛。”

天武真人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仰天望向遥远的天际,目光似乎洞穿重重虚空,看到了那混混沌沌的时空乱流。他此来,并非是洪七的元神世界对他有何吸引力,而正是已隐隐感到的妖族的异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就已过了一个时辰,太阳渐落,阳光西斜,十堰州地方驻军集结,已将这血枷山包围,不下万人。

又半个时辰过去,天边现出残红,众人俱都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遥望血枷山巅,静待洪七的元神世界现世。

瑞气与霞光喷薄,渐渐垂落,整座血枷山不再似此前一般妖气森森,变得神圣且祥和,有一股暖风吹拂下来,伴着莫名的清香,沁入心脾。

“恭请祖师传承!请游骑将军放行,丐帮弟子恭请祖师传承归山!”正主终于到了,千余丐帮人马齐齐怒吼,声震云霄,一股难言的威严气势席卷四方。

为首之人,又是一位龙虎榜上的年轻人杰,只比那清乾的排名低了三位,正是丐帮少帮主,“战龙”石武生!

但似乎,这位游骑将军,并不打算放丐帮千余弟子通过。若论当今天下,哪一帮,哪一派,与大汉天朝的关系最差,当属这丐帮无疑。

丐帮身为一方顶尖帮会,甚至在江湖中都有着半镇国的之称,但因当年丐帮弟子几千万,引得一代汉天子震怒,视为民生败笔,江山社稷的耻辱,是以当年钦点镇国大宗时,唯独将丐帮排除在外,这当中的一些纠葛,历朝历代都难以说清。

也因此,就是一名区区大汉天朝的从五品游骑将军,至多也就是二流龙虎境的人物,也都有胆量阻挠丐帮认祖。

果然,只听游骑将军沉声道:“天朝律法,宗派、世家子弟出行,不得超过五百人,逾五百人者需向当地官府报备,再交由刺史府审批,方能在地方驻军的监管下出游。石武生,你身为丐帮少帮主,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吧?触犯我天朝律法,绝对不得善终!现在你就退回去,等到地方官府审批下来,你再带通关文牒前来,本将自然会放行。”

“将军何必为难,我丐帮已有十堰州分舵舵主亲往刺史府拜见刺史大人,求取通关文牒。事急从权,还望将军见谅,我丐帮弟子守卫疆土,抵御妖族,向来不计生死,是万万不会触犯天朝律法的。这样,我丐帮这千余弟子不入内,本人单独行动便可。”石武生的话入情入理,让人抓不到一点错漏之处。

第20章 英杰齐聚,风云际会(下)

第20章英杰齐聚,风云际会

“放行!”沉默数息,游骑将军终于还是开口同意。

随之,众人就见得,一个看上去筋肉壮实的年轻人,几个跨步间,就已来至。浓眉虎目,一身麻衣粗布,黑发肆意披散,他胸膛挺拔,龙行虎步,眸子开阖之间,有一股堂皇之气,湛亮若九天晨星。

“和尚的酒,喝了和尚的酒,睡觉安稳不上头!喝了和尚的酒,灵山佛祖不长寿!喝了和尚的酒,一步踏上九重楼……”蓦的,有醉酒歌声响起,语气微醺,却贯穿近万十堰州驻军的嘈杂之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随之,一个小和尚,十分俊秀,约莫十六、七岁,月白僧衣,竹杖芒鞋,抓着一个酒葫芦畅饮,行走在虚空中,脚步迈动,每一步落下,足底空气扭曲,隐隐生出一只金蝉,这金蝉虚空一闪,就瞬间带着小和尚的身影跨越数十丈之遥。他轻描淡写间踏出八步,就横渡近万驻军,降临到了山脚下。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道剑光似乎黑夜里的闪电,划破空气,须臾间就跨越了数里虚空,同样落到了山脚下。这是一个看上去病恹恹的书生,衣衫单薄,腰间挂一个紫黑色葫芦,他眉眼阴柔,背负一口长剑,只露出暗紫色古朴的剑柄。

醉酒僧,明觉!穷酸书生,洛霜!又两位龙虎榜上的人杰到来,再加上之前那两位,因为洪七的元神世界,已吸引四位龙虎榜上的人杰至此,也算得上一场盛会。

一时之间,血枷山脚鸦雀无声,众人只觉得,四道比太阳还要绚烂的目光就碰撞到了一起。

“轰隆隆!”虚空生雷音,没有半点征兆,亦无半分异象,有惊雷炸响在四人目光的交汇之地。

刘清宇与苏乞年相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峥嵘与自信。此时,二人虽与四人相去甚远,但他们都有绝对的信心,终有一日必将迎头赶上。并且,这个时间并不会太久。

“轰!”突然,整座血枷山剧烈摇动,山脚四方顿时生出了大地震,好似末世降临,天摇地晃,乱石滚动。那琉璃金玉一般的山体刹那间迸发无量光,这种光辉超越了九天上的冬阳,太炽烈了,很多武林中人虽在第一时间闭眼,依旧忍不住涕泪齐流。

足足半炷香光景,等到所有的光芒散去,在场众人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看到了什么?那琉璃金玉般的山体上,出现了一道古朴的石门,足有十来丈高,镶嵌在山体之上,坐落于山脚。

古朴的石门上,满是刀痕剑孔,各种兵刃的印记,还有一块块血斑,黯淡漆黑,渗透进入了石门中,显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么的漫长岁月。

“初九,潜龙勿用!”六个苍劲的大字,印刻在古朴石门的正中央,辈那诸多刀兵印记所环绕。

此言出自,但世人皆知,丐帮“降龙掌”截取经义,化为总纲。这一句卦辞,演化成为了“降龙掌”中最为刚猛凌厉,阴阳交融的一掌,潜龙勿用!

“真的是洪七的元神世界……‘降龙掌’的传承一定在其中……”立时间,在场绝大多数人都面露火热,恨不得立即就冲入那古朴的石门之中,求取机缘造化。

甚至还有人,妄图以精神力窥探那古朴石门。结果,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整个脑袋都炸裂开来,血花四溅。

众人见此,无不心下凛然,再加之天武真人的出言提醒,连忙收束精神力,不敢再轻易窥探。

对此,石武生目光微沉,却并没有开口,阻挠众人求取机缘造化。即便他丐帮有半镇国的威名,也不可能做到。

事实上,也因为这摩云山脉中出世的元神世界乃是出自他丐帮祖辈,除了这十堰州境内的诸多武林门派、世家,十堰州外的武林势力几乎都没有多少插足进来,已经是他丐帮威震武林的极限了。

江湖规矩,机缘造化,有缘者取之,即便是先辈传承,也不能够阻挠他人求取造化。

短暂的沉默过后,终有人忍不住,自人群中走出,朝着那山脚下的古朴石门行去。

在场众人都没有阻拦,一来是因为此人的身份不俗,乃是落霞派年轻一代的大师兄,大汉天朝候补龙卫齐苏;再者,众人也乐见有人为他们先行探路。

而就在这齐苏临近那石门不足十丈时,那紧闭的石门忽然间缓缓洞开,露出门内一方扭曲的空见,但却看不清其内丝毫虚实变化。

待近得古朴石门十丈内,齐苏每前行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力压身,让他不得不竭尽全力。

最后一丈,那齐苏的额上已然见汗,十尺之地,他步履沉重,如背上压了一座大山。

九尺,七尺,四尺……迈过最后一尺,齐苏只觉得浑身一轻,就被那石门前扭曲的空间吞没,消失不见。

“进去了!”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既然有人先行探路,他们已摸清了一些虚实,也就有了不小的把握。

但石武生、清乾、明觉、洛霜四人,却一点都没有动身的意思。他们表现得都很淡然,平静地看待眼前的一切。

终于,有人耐不住了,朝四周略一抱拳,便紧随齐苏之后,迈步直奔那道石门。他既然能走出来,必是自讨不逊于齐苏,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也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第二个进入石门之人。

而有了第二人,自然就会第三人、第四人……转眼间,步入石门后元神世界的就已有了八人。

蓦的,众人却发现,石门前,扭曲的空间足足缩小了一大圈,只剩下一丈来高。不用多说,众人也都明白,这进入元神世界,还有着人数的限制。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在场每一个年轻之辈,都不愿意错过这场天大的机缘。当即就有数人直奔石门冲去,期间自是少不了一番争斗。

“你们都不用争了,这是个名额本殿下要了。”突然,一道略显清冷,又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如龙似蛟的长吟,响彻在这血枷山上空。

第21章 九五,飞龙在天

第21章九五,飞龙在天

有一股沉重的威严气势,自东方升起,一道赤芒如龙,横渡虚空,刹那间就跨过数百丈,刘清蝉足踏螭龙车,出现在众人头顶之上。

车身通体赤红如玉,又似火焰琉璃,晶莹剔透,赫然是世间罕见的千年火玉。而那拉辇的螭龙兽,生有龙首,却没有角,身如雄狮,密布冰冷的赤鳞,雄健的四肢之下,是四只粗大的龙爪,生有三趾,爪刃如刀似剑,寒光四射。

“好胆!”当即,自有老辈强者含怒出手,三道掌力无铸,朝着刘清蝉隔空劈出。一来是恼怒刘清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立于他们头顶,这是丝毫未将他们放在眼里;二来也不无为门下弟子提前拦下一个大敌的意思。

刘清蝉自是怡然不惧,以龙拳为引,借助那头螭龙兽的气血之力,悍然出拳迎击。

“轰!”大地剧震,一条条大裂缝长达数丈,蔓延出去,出手的那三位老辈俱都闷哼一声,如遭雷击,各自踉跄倒退,面色酡红,直到十数丈外,才勉强止住身形。

“郡主!”这时,血枷山外围骚动,地方驻军有人长喝,兵甲齐动,朝着石门前汇聚而来,警惕四方。若是再有人敢对这位汉阳郡主出手,他们必将刀兵相向,不死不休!

四方皆震,众人在惊叹于刘清蝉的绝代风华之余,果然再没有人敢贸然出手拦阻,只能眼睁睁的目送她进入元神世界。

“冲!”突然,也不知道是人群中哪一个高呼一声,数以千计的江湖中人齐动,朝着那石门冲去。

“清宇,我们也动身吧。”苏乞年看向刘清宇,目光灼灼。

“乞年,这石门后的元神世界与你有缘,你且自去。”刘清宇淡然一笑,挥掌轻拍苏乞年的后背,将他送入人群之中。

苏乞年借力超越前冲的绝大多数人,继而穿行于人潮之中,好似一条游鱼,浑身似乎滑不溜秋,每一个人一碰到他的身子,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挪移开,眨眼间就已到了石门前十丈之内。

“苏师弟,前路多凶险,你身负我武当青羊峰一脉传承续接的重责,就不要冒险了,师兄来助你脱困。”乾天目光一闪,探手朝苏乞年隔空一抓,自有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从他的手中暴发。

“小人诡诈……”刘清宇眼中闪过一缕不屑,同样一掌朝着苏乞年隔空拍出,抢先一步将他送入元神世界。

此时,刘清宇虽与这乾天有着不小的差距,但他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他距离苏乞年更近,是以才能一举建功。

“你是何人?可是我武当的哪一脉师弟?”清乾眉头微挑,看向刘清宇的目光中有阴霾之意一闪而逝,面上却仍保持着风度翩翩,着实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刘清宇却懒得与清乾虚与委蛇,对他的问话更是恍作未闻,丝毫未加理会,目光微垂。

乾清还欲再问,石门处却再生变故,那本来只剩不足一丈高的入口,“嗡”的一声就彻底收拢,消失不见。

“什么!不见了!我不甘心!难道传承就只允许十人进入吗……”血枷山脚,原本还在相互争夺的一众武林人止住脚步,万分不甘地呼喊不休。

“我不信,区区一座石门,就能够拦住我!”绝望之下,更有人犯了失心疯,出手攻击紧闭的石门。结果,却落了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嗡!”就在此时,变故又生,琉璃金玉般的山体再次迸发出无量光。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很多人措手不及,一些功力浅薄,尚未筑基的江湖中人,被当即灼伤了双眼,鲜血汩汩,倒地惨叫。

十息过后,光华散尽,第二道古朴石门出现,上面同样满是刀痕剑孔。而在石门的正中央,被诸多刀兵印记环绕,烙印有六个苍劲的大字:九五,飞龙在天!

“好一个‘九五,飞龙在天’,哈……”刘清宇长笑一声,不待在场众人有任何反应,便已一个箭步,窜入石门后的元神世界。他隐隐有种感觉,此间正是他的机缘所在。

“大胆!”那位游骑将军怒喝出声,声如洪钟,震动四方。一为惊怒刘清宇那大逆不道的言辞,二来也不无借机找丐帮麻烦的心思。只可惜,这一幕刘清宇确是看不到了。

但也正是由于这位游骑将军的趁机发难,使得一众武林中人不敢轻易有所动作,这也给了刘清宇争取了更多的先机。

之后,又陆续有十六道古朴的石门现世,共计一十八个元神世界,正合“降龙掌”一十八式……

跨入石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到处都是扭曲的风景,隐约可见山川大泽,碧草连天,古木成林。

刘清宇行走在其中,这里不仅封镇内家真气,连精神力也被封镇,只剩下最原始的感知,这就令得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一代顶尖古代人物的元神世界,又岂是等闲,虽有天大的机缘造化,但也必然伴随着生死危机!

通过甬道,就是无边的黑暗,这里没有边际,没有尽头,更好似连时间都没有。刘清宇都已不记得他究竟前行了多久、多远,或许仅仅是一个时辰,又或是一整天,一整个月,甚至是一整年……

蓦的,刘清宇嗅到了一股浓重的妖气,却并不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毅然决然的朝着前方妖气的源头继续前进。

妖气冲霄,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一条通体金鳞的大蛇,足有十数丈长,头顶两个凸起,已隐隐有化蛟的迹象。

“吟……”金麟大蛇仰天长啸,已有了几分龙吟之势,巨大蛇尾横扫而出。仅是这一击,就好似天塌地陷,其威势绝不逊于三流开天境的高手全力一击。

刘清宇目光微凝,神庭祖窍中的五行图缓缓转动,浑身气血沸腾,又尽数凝于右拳,悍然轰击迎上。

金麟大蛇的上空,一张巨大的五行道图隐现,同样缓缓转动不休,镇压这方天地,泯灭那冲霄的妖气。

第22章 功成身退,变故陡生

第22章功成身退,变故陡生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血花迸现,血水冲起数尺之高,金鳞大蛇的巨尾横飞了出去,被洞穿了一个拳大小的血洞。

刘清宇一步踏出,已跃至金鳞大蛇的头顶,又是雷霆万钧般的一拳重重砸落,直击它头顶那两个凸起之间。

“吟……”金鳞大蛇痛苦的嘶鸣,一双幽冷的竖曈中满是无尽的惊恐,旋即又尽归死寂。

“呼……”刘清宇长舒了口气,刚刚他看似胜的从容,其实刚刚那两拳,已消耗了近半的气血之力,若是不能将这头金鳞大蛇一击必杀,之后必然会有不小的麻烦。

“吸……”神庭祖窍的五行道图转动越来越快,金鳞大蛇一身的气血,如被长鲸吸水一半,尽数涌入刘清宇的体内,助他恢复耗损的气血。

半盏茶的工夫,刘清宇打坐调息完毕,长身而起,继续前行……

沿途,刘清宇遭遇了各种各样的即将化蛟的妖兽,有的被他一击解决,有的则着实耗费了他不小的气力,但终归没有拦住他前进的脚步……

穿过无尽的黑暗,天地转换,一轮璀璨的太阳高悬于九天之上,大地上青草凝碧,微风阵阵,还生有很多不知名的花,五光十色,吞吐芬芳,空气中流动着氤氲白雾,真仿若仙境一般。

而在这处仙境的最中央,是数座连体的大山,高低起伏,每一座都十分陡峭,最矮的都有五、六百丈高,悬崖峭壁,如刀斧凿刻,棱角分明。又一条山路,有青石阶千道,直上中峰。

峰顶,浓郁的真龙之气弥漫,将那处天空都渲染的金灿灿一片,正是此方元神世界的传承所在。神庭祖窍内隐有一股莫名的气机在颤动不休,似是在催促刘清宇,快些赶去。

刘清宇不再耽搁,举步踏上第一道古朴的青石阶,旋即感到眼前斗转星移,什么山峰石阶,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血色囚笼,妖气森森,他就站在囚笼里,而前方是一头头通体青碧,眸子猩红的妖狼。

“幻术!”刘清宇心下一动,神念转动间,幻境破碎,他就已从血色囚笼中脱身而出,再次回到石阶之上。有着七世的经验,什么样的奇诡幻术他没有见过,这点小场面自是难不住他。

第二道石阶,第三道石阶……这千道石阶,不仅是幻境的精神考验,同时也在考验他的肉身。并且,越接近峰顶,两种考验就越加沉重。

但这一切,都丝毫不能减缓刘清宇的步伐。仅仅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已成功登顶。而此时,那些后来进入此方元神世界的九人,都还未曾走出无尽的黑暗,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峰顶,真龙之气弥漫,一座青翠欲滴的竹楼,竹楼前一汪清泉成潭。刘清宇此行的目标,一条干枯的龙尸,就漂浮在水潭中。

但显然,这只是一条幼龙,长不过三四丈,通体金黄,龙鳞几乎全部剥落,一对金灿灿的龙角,满是裂痕,四只龙爪,也只剩下三只。

刘清宇盘坐于潭边,神庭祖窍中的五行道图转动不休,受其牵引,空气中弥漫的真龙之气,龙尸体内剩余不多真龙本源,全都一丝一缕地涌入其内。同时,他也在细细观摩这具龙尸,逐渐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清宇蓦然睁开双眼,两道金芒迸射而出,就好似两轮小太阳般,炙热而夺人心魄。

微风轻拂,空中再无一丝真龙之气,那具龙尸也因体内仅余的真龙本源的失去,彻底消散于空气之中,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下一刻,斗转星移,刘清宇只感到身子一轻,眼前的世界就已再不相同,他已重回血枷山脚。

山脚下,众人都还并没有散去,议论纷纷,在许多人的脸上,不甘之情溢于言表。山壁上,那十八道元神世界的石门,早已消失无踪。

刘清宇并不欲再在此地多留,因为他十分清楚,此地即将有大变,绝非现在的他所能参与的。

身形晃动间,刘清宇就已到了数丈开外,每一步踏出,都隐隐伴随着龙吟声,好似真龙腾飞九天,动静之间更多出了几分真龙的威严。

腾龙步!

刘清宇所领悟的,并非是“降龙掌”中的任何一式,而是一套轻功身法,更是一套直至绝顶的元神武学。即便以他心境,也不能平淡视之。

说起来,刘清宇虽然来到这方世界没多长时间,但他已清楚的察觉到,此间世界的功法,与他前六世记忆中的武学,截然不同!

或许,有些功法,不仅是功法的名字,就连招式都极其相似,但他前六世记忆中的那些武学,都缺少本源之力。也不能他前六世记忆中的那些武学,不蕴含一丝的本源之力,只是太过粗浅,是以即便在这方世界用出,威力也差了太多。

也唯有他上一世的那些功法,乃至于他的根本功法“浑天宝鉴”,才能与这方世界的武学相媲美。

“轰隆隆……”就在刘清宇还在摩云山脉穿行之时,变故陡生,地动山摇,千余里摩云山脉,大地龟裂,生出一条条深不见底,如同黑暗深渊般的裂缝。

奔行中,刘清宇眼角的余光扫过四方天穹,天空竟然在这一刻裂开了,合共有九十八道大裂缝,每一条大裂缝里,都隐约可见一条朦胧的长河,长河汩汩,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泽,却仿佛将岁月沧桑都全部带走。

时空长河!

刘清宇心下大震,对于这条浩瀚无垠的时空长河,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在他的神庭祖窍之内就有其一缕小小的支流。

九十八道大裂缝,显露出时空长河的九十八段,就连刘清宇也不得不暗惊,那摩柯妖主果然是大手笔。

心惊的同时,刘清宇更不敢在这摩云山脉多做停留,将新悟得的“腾龙步”运转到极致,身形就像是一条腾飞九天的真龙,每一步跨处,都达至十数丈开外……

第23章 魔劫!孕神立道

第23章魔劫!孕神立道

大地震动不休,整座摩云山脉妖气翻涌,地裂山崩,到处都是一片毁灭的景象。

天穹之上,那九十八道大裂缝,隐隐有了缔结融合的迹象,那一条亘古流淌的时空长河中,浮现出来了一道微不可查的阴影。

“吟!”有剑鸣声悠悠响起,自摩云山脉深处传来,即便是这天裂地陷之声也不能将之掩盖,正是血伽山的方向。真武真人出手了,或许他此番前来,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

瞬息之间,那悠悠而鸣的剑吟声一下就攀升至极颠,一柄三寸长的紫红小剑横空,迎风而涨,成为一座千丈剑山,金属光泽冷冽,那剑身上,燃烧起一股紫红色的炽烈真火,虚空扭曲,被灼烧出一条条细密的黢黑裂缝。

剑山逆空而上,剑尖流淌着黑白阴阳二气,天地乾坤似乎都在这一刻都被扭曲,整座摩云山脉上空,浮现出来一张巨大透明的太极图。在这张无形而透明的太极图镇压下,那九十八道扭曲的裂缝,终于有了愈合迹象。

摩云山脉风起云涌,天武真人的剑力绵薄,似乎没有止息的尽头,更逐渐蔓延,最终覆压了方圆数千里的山脉大地。

终于,刘清宇冲出了摩云山脉,驻足回望,那九十八道扭曲的裂缝不仅未能愈合,反而已经有几处缔结,时空长河的一角愈发清晰。似要显化世间,那朦胧河水中,一道阴影愈发明晰,已然显现出来些许模糊的轮廓。

显然,即便以天武真人这等元神绝顶的人物,都不足以阻挡妖主的阴谋,阻拦那道从时空长河逆流而上的阴影,重归世间。

然而,突兀的,那九十八道扭曲的裂缝就被尽数抹平,摩云山脉上空变得澄澈如洗,比之前的妖雾笼罩更加明净。

“三疯!”一声怒吼自天地的尽头传来,比惊雷更响,比吃了狗屎更憋屈。

刘清宇心下了然,这是武当山天柱峰金顶太和宫的那位出手了,便也不再耽搁,朝着武当山返回……

伏魔峰,腊月风雪,再加之玄阴洞中不时益处缕缕阴风,这使得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往骨子里渗的寒气。

玄阴洞深处,广阔无垠的虚空之中,刘清宇盘坐于那张巨大的太极八卦图上方,双目微垂,隐隐生出一种出尘之气,仿佛整座虚空契合,有一种融为一体的迹象。

此时,距离刘清宇重返武当已过三日有余,在这三日中,他就于此处虚空,洗炼己身,打磨心灵。

“吟!”蓦的,一条金灿灿的真龙虚影,自刘清宇的神庭祖窍冲出,于他的身周缠绕游走,有龙吟声阵阵。

在真龙本源和真龙之气的洗炼、打磨之下,刘清宇的肉身愈发凝练,心灵愈发澄净。

刘清宇的神庭祖窍内,本来混沌一片的神庭世界,似乎笼罩了一层蒙蒙的天光。天光下,是一个约莫一寸高的小人,若隐若现,即将孕育而出。

“吟!”龙吟声响彻整座虚空,感受到神灵身的孕育,不论是真龙本源,还是真龙之气,都重新涌回他的神庭祖窍,如百川归海一般汇聚到那一寸高小人的身上。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刘清宇的掌控之中。经历三日的洗炼和打磨,今日就是他突破“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之机!

然而,就在刘清宇即将功行圆满之时,变故陡生,一缕漆黑如墨的魔气,自虚空中蓦地窜出,钻入他的神庭祖窍,让他完全就反应不及。

魔劫!

既为伏魔传承,自有魔劫伴身!只是刘清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魔劫竟然会在此时来袭,为他的突破徒增变数。若是不能渡过魔劫,那么他的结果就将只有一个,那就是精神泯灭,身化为魔!

霎时间,刘清宇心中魔念横生,喜、怒、忧、思、悲、恐、惊,足足积攒了七世的七情六欲皆尽爆发,欲将他的心灵彻底吞噬……

心神巨震,刘清宇的道心稍触即溃,七世的魔念何等庞大,即便以他的整整七世所凝练的武道之心,也只能苦苦挣扎。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在他的心底深处,竟然积攒了如此之多的魔念。

“嫣儿!不要……”他又重新变回了郑克藏,但与他所经历的第一世完全不同,南京城中金銮殿,他被众叛亲离,身重剧毒而功力全无,眼睁睁看着爱妻陈嫣儿被郑克爽一剑穿心,耳畔边满是郑克藏和董太夫人等人那狰狞的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又变回了林逸之,与东方不败决战于黑木崖,怀抱着被他亲手击杀的玉人,这时他才惊觉,怀中的玉人的真实身份,痛彻心扉地仰天长啸……

“守虚,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他又重回上一世,经历着挚爱为他争取一线生机,毅然选择牺牲己身,自爆在在他眼前,他却无能为力,那深入骨髓的悲痛,不停的噬咬着他的心,咬得血淋淋的……

“吼……”刘清宇嘶声怒吼,双目豁地睁开,已变得赤红如血,充斥着无尽的疯狂。一世又一世的伤心欲绝、痛彻心扉,都是那么的真实,让他彻底迷失在环境之中,被心魔所支配。

“咔嚓嚓……”刘清宇的道心终归再无法坚持,隐隐有一声声碎裂之音,在他耳边响起,更让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嗡!”突然,又有一声轻鸣炸响在刘清宇的耳畔,他身下的混元八卦图微微震鸣,道道瑞气自虚空中来,垂落于他的头顶,转眼间就已将他彻底笼罩。

仿若一股潺潺清流,涌入刘清宇心田,平复着他那颗躁动、疯狂的心灵,助他的道心重新凝聚,并变得更加清澈澄净……

随着世间的推移,刘清宇的双目重新回归清净淡然,开阖间,虚空世界已截然不同,层层叠叠的空间,一缕缕根深蒂固的魔气,剧烈扭曲挣扎,但却被一重浩瀚堂皇的伟力镇压,挣脱不得。

孕神立道!渡过魔劫,刘清宇终于踏出了这最后一步!

第24章 碎雷劫!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24章碎雷劫!我命由我不由天

心念转动,一寸来高的神灵身,由虚化实,通体金光灿灿,照亮刘清宇的混沌神庭空间。龟蛇合流,一头背甲玄黄的神龟,将神灵神驮于背上。

“吟……”龙吟声震彻刘清宇的神庭世界,真龙本源和真龙之气交融成一条浩瀚堂皇的金龙,直撞在神灵神足踏的神龟身上,耀眼的金芒充斥着整座神庭世界。

“吼……”神龟咆哮,待金芒缓缓敛去,已然形象大变。龙首高昂,生有一双龙角,四肢雄健,龙爪生有五趾,玄黄的龟甲,更显古朴苍莽。

“嗡!”悬于神庭空间的五行道图,兀自震鸣不止,旋即化作一道流光,投入玄龟的龟甲之上,虽仅能留下数道淡淡的痕刻,但这只因他此时对五行本源领悟还太过浅薄的缘故。

“伏魔!伏魔……魔不灭,不超脱!”一寸来高的神灵身蓦地开口,顿时如洪钟大吕一般,席卷整座武当山,传递进入每个人的脑海中,乃至心灵深处,若惊雷炸响。

霎时间,他们仿佛看到了真武伏魔的异象,巨大的太极八卦图镇压天地,滔天的魔气皆尽敛熄,天地重归清明。

武当山上下皆震,他们大多都反应过来,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伏魔峰顶,明月高悬,群星拱卫。而下一刻,东方的夜幕下,天光乍现,大日高悬,垂落下来瀑布般的瑞气,有霞光缭绕。

无尽的虚空中,如有实质的天地元始之气降临,将刘清宇沐浴其内,助他完成着最终的蜕变,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蜕变!

在天地元始母气的冲刷之下,刘清宇的筋骨皮膜又强健了一大截,混元气血再度凝练,粘稠如浆汞,纯净无瑕,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芒,似乎比过往更加灵动,有一种生机灵性在滋生。

至此,刘清宇成功突破至“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已成。然则,他并未就此放松心神,因为他深知,还有一重劫难未临,那是天道给与他的最后考验。只有迈过这重劫难,承受天道考验,孕神立道才能真正圆满。

“嗡!”下一瞬,刘清宇就感到一股莫大的接引之力,完全不给他一点反抗之力,就将他的一寸神灵身扯入其内……

而随着神灵身的消失,刘清宇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随之消弭,他的呼吸停滞,除了那尚且旺盛的生机之外,再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轰隆隆……”伏魔峰顶,道道银色的匹练划破虚空,将整座武当上的天空都渲染的亮如白昼。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威压,铺天盖地,非顶尖证道元神的高手,无不心神俱颤,不得不极力收敛心神。

但所有人都知道,伏魔峰中的那位,已经走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若能渡过,他必将成为武当山近百年以来,又一位成就“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的绝世天才。

而此时,神灵身正身处于一片无垠广袤的大海中,碧海晴天,阳光璀璨,海浪涌动,波澜壮阔。

离魂融天!这就是天道给与刘清宇的最后考验!

旋即,天光就变得晦暗,乌云压顶,遮天蔽日,有银电乍现,于浓密云层中闪烁。风声乍起,很快就变得狂暴,寒风凛冽,神灵身立于半空,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九天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轰隆隆……”仅仅只是十数息过后,天道劫数成形,雷音震魂,神灵身通体金芒如水,轻轻荡漾,化解天威。

“轰!”下一瞬,一道银色的劫雷破空,自九天之上劈落下来,真空扭曲,生出细密的涟漪,足以比拟三流开天境大成的高手全力一击。

神灵身足踏玄龟,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不待银雷劈至,就已一拳斩出。

“咔嚓!”浩瀚的拳意冲破虚空,轰碎银雷。碎芒迸溅,空气都被击穿,露出千疮百孔。

“轰隆隆……”黑云剧烈翻滚,银雷闪烁,密密麻麻,似是群蛇乱舞,欲将刘清宇彻底撕碎。

刘清宇顿时感到一股莫大的生死危机,心灵颤栗,目光却愈发冷冽。第一道劫雷就堪比三流开天境大成的高手,难以想象,这第二道劫雷又将强至何种境地。

“轰!”转瞬之间,第二道劫雷就劈落下来,足有碗口粗的银雷,浓稠如浆汞,真空剧烈波动,掀起一股股苍白的真空气浪。

神灵身的双拳晶莹如玉,萦绕着无色豪芒,随着他一拳又一拳的不断轰出,竟然在半空中凝聚出一支支巨大的,如若实质的拳影。

“轰!”真空扭曲,磅礴气浪席卷,覆压百丈虚空,拳影与银雷,尽皆崩碎,消散于无形。

“轰!”劫云翻滚,中央之地,银雷撕裂层层劫云,如一头银龙挣脱了枷锁,朝着神灵身俯冲下来。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第三道劫雷已接踵而至。

“人定胜天!天若阻我,我必灭天!区区雷劫,又能奈我何……”金色长发飞扬,神灵身傲立虚空,战意直冲九霄,身形无限拔高,仿佛山岳一般巍峨,山脊笔直,棱角峥嵘。

“吼……”玄龟咆哮,如有实质的真龙之气,涌入一寸神灵身,迸发出更为刺目的金芒。

“吟……”有龙吟声震彻长空,神灵身擎天的一拳,恍若化作一头金龙,龙眼中满是无尽的威严,龙爪锋锐似能开天辟地,一枚枚龙鳞金光灿灿,绽放着无量的神光。

“嗡!”金龙拳影与劫雷银龙狠狠地碰撞,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只有一股细密的真空涟漪,声若蚊蝇,以二者为中心,朝着四方虚空席卷,只在瞬息间,那真空涟漪就于十余丈外暴涨,化成连绵惊涛。

“哗哗……”蓦的,一道时空长河,从遥远的虚空垂落,劫雷银龙瞬息凝固,虽然仅有那一个刹那,但已足够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给我灭!灭!灭!”神灵身战意更几近化成实质,周身金芒更盛,好似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空气都被炙烤的扭曲。劫雷银龙被彻底吞没。

“轰隆隆……”劫雷银龙彻底崩碎,那漫天的墨色劫云亦驱散一空……

第25章 京官入山,龙马踏虚空

第25章京官入山,龙马踏虚空

劫雷崩碎,化成点点光雨垂落,洒落在神灵身的身上,让他忍不住就欲呻吟出声。

雷劫,未尝就不是一场造化!既能够平安渡过,天道自然不会吝啬奖励!仅仅数息间,神灵身就变得更加凝实,身上金色的光华也更浓郁几分,仿若金色的琉璃。

再看眼前的世界,层层叠叠的虚空隐约明晰了一分,虽然依旧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但对于四方虚空的把握,却更加深入。

等到最后一滴雷劫光雨被神灵身吸纳,一种大成圆满的念头,顿时在他的心中滋生……

伏魔峰顶,雷劫气息退散,重重异象亦尽皆敛去,夜空重归平静,丝丝缕缕的月华洒落大地。

但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相信整个武当山上下都无法平静,既惊叹于终于又有人练成“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又好奇伏魔峰中那位,到底是何人?

毕竟,刘清宇才入武当不足一月,平日里又少与人往来,是以名声并不显。也唯有那些已经证道元神的峰主、长老,才有所了解。

于武当派而言,这一年的十二月不同过往,必将被记入武当史册之中。乃至于要上禀大汉礼部,由史官执笔,专门列传,载入史册。

或许,过不了多久,刘清宇之名,就将彻响整个大汉天下!时隔上百年,绝迹江湖的顶级筑基功第十层,又再现天下。

更遑论,刘清宇的身世还如此特殊,当今大汉天子第十七子,因其母勾结魔门,被贬出皇室,发配武当山逍遥谷。

果然,仅仅数日,刘清宇的名声就已传遍整个江湖武林。一时之间,江湖武林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声音……

而此时,伏魔峰仍是如往日那般孤寂,虽说如今这一脉的传承已经现世,再非往日惩罚弟子之地,但刘清宇并没有任何招收仆役、弟子、执事,重建山门的意思,这也让那些动了心思的人们大失所望。

自打突破“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之后,刘清宇就一直没有走出过玄阴洞,而是继续于那处虚空闭关,修炼大汉天朝的绝顶武学“天子望气术”,这更让他在武当诸弟子眼中更显神秘。

这日辰时,有大汉礼部一位右侍郎亲至,随行的还有一位史官,在礼祭堂的执事静观的陪同下,来到伏魔峰。

朝阳初升,伏魔峰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绝大多数都是外院弟子,剩下的就是近百位纯白道袍的诸峰入室弟子。

玄阴洞前,大汉礼部右侍郎感叹道:“这就是那玄阴洞,本官也有些耳闻,倒真是一处伏魔圣地,值得我等观摩朝圣。”这是一位深红官袍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十分儒雅,目光光明,正气凛然,有一种洞彻人心的味道。

还不等静观出言通传,玄阴洞内就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身着黑色道袍的刘清宇,就已迈步而出。

那处镇魔虚空,就是伏魔峰的中心之所在,身处其内,整个伏魔峰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被刘清宇尽收心底,今日伏魔峰这么大的动静,又如何瞒得过他?

“见过右侍郎大人!”刘清宇神情淡然,抱拳一礼,对于这位,他也是有过几面之缘。

“见过十七皇子!十七皇子一朝脱困,日后必将为我朝又一栋梁。”右侍郎也并未拿捏,含笑还礼。旋即取出一道富丽堂皇的圣旨,隐隐有真龙之气欲飞腾而出,笑道:“这是陛下亲笔所书,十七皇子,接旨吧。”

刘清宇接过圣旨,缓缓展开,隐有真龙腾出,伴随着声声龙吟,上面赫然只写了一个蕴含无尽威严的大字:赦!

缓缓将圣旨卷起,从始至终,刘清宇的神情都是那么淡漠,似乎这一切都与他并没有多大干系。

右侍郎笑问:“十七皇子,如今既已脱罪,可要和我等一同回京?想来,陛下也期待十七皇子重返京城。”

“不必了。”刘清宇淡漠地说:“劳烦右侍郎大人回禀陛下,自今日起,世上只有武当山伏魔峰掌峰弟子清宇,再无大汉十七皇子刘清宇。”

“这……”右侍郎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却也并没有再多言,若非必要,他也实在不想过多参合皇室之事。

莫说是右侍郎,但凡关注此间之人,无不对刘清宇的话感到震惊,思绪翻腾。虽说,伏魔峰一脉的掌峰弟子身份不凡,但怎么也比不上大汉天朝的十七皇子吧?以清宇今时今日“龟蛇功”十层,孕神立道的成就,再回归皇室,必将得到重点培养,即便将来争一争那尊位,也未必不能……

“史官,可以开始了。”右侍郎却并不理会众人的心情若何,朝着身侧的史官略一颔首。

“是,大人。”那位礼部史官恭敬应声,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清瘦的老头儿,手中持笔和书册,穿着有些宽大的官服。

史官又将目光转向清宇,沉吟道:“传闻,武当‘龟蛇功’第十层,可拥一匹龙马之力,为防幻象,需请一位龙入大江的三流大成武者出手,进行印证,小老儿才好执笔。史记流传后世,不容半点疏漏!”

“何须如此麻烦,是否幻象,你且自行判断。”清宇眉头微簇,略显不耐,对这些虚妄,他是真的不甚在意。七世的轮回经历,虽不能说他已彻底看破“名利”二字,但些许虚名还真不被他放在心上。

“历史如明镜,下官需谨慎……”史官眉头大皱,刚欲义正言辞的再说些什么,就突觉一股难言的威严气势,瞬间笼罩在他身上。

“昂!”长吟似龙吼,响彻在整个武当上上空,在史官的头顶之上,十数丈的空气扭曲,一匹通体赤金,足有一丈来高的异兽就已降临。马身蜃腹,赤金龙鳞,龙尾龙爪,马首龙须,一对峥嵘龙角。

真龙威仪!

即便已迈入二流龙虎境的史官,都无法承受得住这股威严的气势,让他不禁面色发白,体内气血翻腾。

四方皆静,很多武当弟子都露出骇然之色。而此时,清宇已然漠然转身,重新踏回玄阴洞中……

第26章 天子望气,开天孕气

第26章天子望气,开天孕气

还不等清宇返回伏魔空间,就突觉心神一阵恍惚,又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置身一处空旷的大殿内。殿内古朴而威严,并无太多的装饰,但又深合道韵,只要置身其内,就能清晰的感觉到,种种道韵从心中流淌而过。

清宇直视蒲团上那睡眼朦胧的瘦削老人,佝偻着背,须发皆白。在他身边,还一位中年道人,看上去略显苍老,鬓发花白,一身纯紫镶金边道袍。

清宇心下微震,已猜出了这里是何处,眼前这两位又是何人,忙躬身道:“见过三疯师祖,掌门师祖。”

“不必多礼。”宁通道人面带和煦的微笑,给人一种如遇春风的感觉,看向清宇的目光,也不乏好奇与欣慰。

三疯道人掏了掏耳朵,抓了抓他那有些乱蓬蓬的白发,笑眯眯地说:“小家伙,放着好好的皇室子弟不做,跑来做个清心寡欲的小牛鼻子,你可要想好哦,将来再后悔,可就晚喽。”

宁通道人的脸色登时一黑,三疯道人的为老不尊,不仅将自己给骂进去了,就连他也连带在内。清宇是小牛鼻子,那他们又是什么,老牛鼻子吗?

清宇平静地回道:“回禀二位祖师,自打我受伏魔传承那日起,就已有所决定,必不会后悔!”

“得嘞。”三疯道人仍是毫无一点自觉,仍旧为老不尊地说:“小家伙,有前途,颇得老道我当年的风范,我看好你哦,加油,努力……”

“咳咳!”宁通道人实在听不下去,连忙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三疯道人的话,温声道:“清宇,伏魔传承非同小可,既然你已有所决定,就要更加努力,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哎……”说到这,忍不住轻叹一声。只是不知,是为了清宇感到惋惜,还是伏魔传承的因果。

说实话,在宁通道人的心中,并不是十分看好清宇,哪怕他已成就“龟蛇功”十层圆满,孕神立道。并非是清宇不够优秀,而是伏魔传承所牵扯的因果实在太深,即便换做是他本人,也没有丝毫把握。

清宇面色不变,平淡地说:“我有信心,必不会有负伏魔传承!”

“你……哎……”宁通道人又忍不住轻叹一声,正色道:“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就是伏魔峰一脉的掌峰,重开山门的日子,就定在年关的真武大殿吧,回去之后,你也好好准备准备。”

“是。”清宇点头,脸上的神情仍旧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此事与他并无多大关系似的。

“至于伏魔峰一脉,是否重开山门,都由你自己做主,但不论你要作何选择,都一定要慎之又慎……”宁通道人又叮嘱了几句,翻手取出了一件八卦紫绶金边道袍,交到了清宇的手中,显然是早有准备。

其实,八卦紫绶金边道袍,历来都只是武当派掌门的专属,但伏魔传承实在太过特殊,这才有此殊荣。从另一方面来讲,也可以看出,伏魔峰一脉在武当山中重要的地位。当然了,这些东西,即便在武当山中,真正能知根知底的也是屈指可数。

“好了,乖徒儿,你越来越啰嗦了……”三疯道人略显不耐地撇了撇嘴,略一挥手,清宇就感觉一阵恍惚。待他会过神来时,就已发现,自己正身处伏魔空间内。

天柱峰,金顶太和宫中,宁通道人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咬牙切齿地问:“师父,你老人家又是如何看待清宇的?”

三疯道人自然明白宁通道人问的是什么,却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随意道:“安啦,乖徒儿,你就是操心太多,这才未老先衰,看起来比为师还都要老,多和为师学学……”

宁通道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真怕再在这里多留一刻,自己就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伏魔空间内,清宇心中波澜不惊,盘膝坐于混元八卦图录之上,双目微垂,将全部的心神都沉浸于脑海中的“天子望气术”。看起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对他并没多大的影响。

在清宇的脑海中,一个个文字古朴玄奇,还有着关于天地人三才、五行八卦等诸多玄奥的图录,即便以他对武学见识和理解,乍一看上去,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没办法,他现在的精神力还是太弱了一些。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这话并没有任何夸张之处,大汉皇室的这套直指天命的绝顶武学,看穿对手气机,也只是等闲,若是练至圆满,观天、地、人三才之变化,窥得些许命运长河,也并非不可能。

整整花了三日的时间,清宇这才将通篇晦涩难懂的“天子望气术”参悟透。就这,还是不仅得益于他七世的武学修养,更因为他对道家的诸多精义已经理解到了一个极深境界的结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清宇并没有立即就开始“天子望气术”的修炼,而是又静心打坐了一日,将自己的精气神,都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

终于,清宇开始正式修炼“天子望气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只觉得这处伏魔空间的一切,都已被他收于心底,就好似都带着某种韵律一般,以最直接的形式展现在他的眼前!

恍惚间,清宇已与这方空间融为了一体,但却又好像是一个旁观者,观看着此间天地轨迹的运转,那种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状态,看似很矛盾,又极为协调。

在清宇的意识感觉中,道与法的交织,化作一条条丝线,让他有种感觉,若是能将这些丝线尽数摧毁,伏魔空间也将不复存在……

“噼里啪啦……”突然,清宇的全身筋骨一阵噼啪作响,他体内的一切力量都似乎被引动,无论是气血,还是维持本源的生命精气,都随着“天子望气术”的运转,猛烈凝聚、坍塌。

筑基,开天辟地!就连清宇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迈入开天境,开辟丹田,孕育内家真气……

第27章 通脉!玄阴洞苦修

第27章通脉!玄阴洞苦修

凝神静气,清宇一心二用,一边继续体悟、修炼“天子望气术”,一边汲取天地间的生命元气补充己身,开辟丹田。

道家修行,讲究的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汲取外界元气补充己身,最终凝炼成为内家真气。

天地间的生命元气被不断吞纳、炼化,仿若瀑布一般的垂落,涌入清宇的体内,没入了他脐下三指之地。

这里就是人体丹田所在,看上去混混沌沌,一片茫茫虚空;又好似一个能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流淌着混沌元气,晶莹璀璨的蛋。

不错,就是蛋!有云: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即将迈出这坚实有力的一步,清宇的心中仍是波澜不惊。即便此方世界的修炼体系与他之前几世有着很大的不同,但这毕竟只是修炼的第二步罢了,以他的心境,还真激不起任何波澜。

忽然间,风云变幻,一头火红的猿猴骑着一匹桀骜烈马,出现在了清宇的丹田虚空之内。这是心猿意马,亦是练武之人开辟丹田的最大劫数。

就在那不知道有几百丈高,煞气冲霄的心猿意马出现的一刹那,神灵身也随之脚踏玄龟现身,绽放着炽盛的金芒,挤满了整个丹田虚空。一拳击出,天崩地裂,心猿意马彻底化作虚无。

“咔嚓……”下一刻,清宇的丹田虚空寸寸碎裂开来,生命精气上升,混元气血下沉,中间一点刺目的光,比阳光还要璀璨,充斥着浓烈的生命气机。这就是内家真气!

清宇凝练的这第一团内家真气,纯净阳和至极,更有一种难言的博大沛然,仿佛开天之后的第一道光。

清宇抽出一丝心神,沉入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的,足有百丈方圆的丹田世界,一团内家真气如阳光般璀璨,洒落点点金辉,照亮整个世界,而在世界的边缘,是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

清宇心下甚感满意,寻常七层功力筑基,丹田气海不过三丈方圆;八层能有九丈;九层筑基,更有一十八丈方圆;到了十层,传闻可开辟四十九丈丹田气海。而他的丹田气海,足有百丈。或许,这就是伏魔传承的奇效!

清宇心下一动,一枚晶莹若琉璃,通体碧蓝,内蕴星星点点的绿光,散发着幽寒之气的晶体,蓦然浮现于他的百丈丹田气海正中。这正是“浑天宝鉴”之“碧雪冰”天晶!考虑到玄阴洞的环境,他决定首先修炼“碧雪冰”。

同一时间,清宇所凝练的第一团内家真气,就仿佛找到了根源,瞬息即至,围绕着晶体流转不休。

而随着“碧雪冰”心法的运转,更为庞大的生命元气,以及充斥整个伏魔空间的天地元始母气,如长鲸吸水一般涌入清宇的体内……他要一鼓作气,趁势贯通第一条十二正经。

在此方世界,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共同缔结、囊括整个人体的经脉,十二正经通,成小周天,真气如饿虎跳涧;奇经八脉再通,成大周天,真气如龙入大江。

同时运转“天子望气术”,十二正经一根根粗大如虬龙盘亘,一条条贯穿筋骨皮膜,根深蒂固。显然,要想完全贯通这样一条十二正经,需要消耗何等庞大的内家真气。

但相应的,清宇心中也是不无期待,等到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全部贯通,他这一身内家真气,又会雄浑磅礴到何等境地?

“轰隆隆……”滚滚雷鸣之声,于清宇的体内响彻不停,生命元气、天地原始母气,化作滚滚寒流,于他的手太阴肺经中汹涌奔腾……

“呼……”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宇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冻结了身前三尺处的空气。终于,第一条正经手太阴肺经,被他彻底贯通。只需再巩固几日,便可以继续贯通第二条正经。

缓缓睁开双目,两道如有实质的金芒,从清宇的双木中迸射而出。这是他的“天子望气术”初窥门径,还未达小成的表现,否则“天子望气术”将会无形无相,不会再有这般明显的表现。

清宇眉头微蹙,虽说此番修炼,他不仅将“天子望气术”初窥门径,还成功开辟丹田,孕育出内家真气,更贯通了手太阴肺经,收获不可谓不丰,但他仍感到不甚满意。无他,在他的心目中,此番贯穿手太阴肺经还是颇耗心力,与他的预期完全不符,毕竟这只是修炼的第二步开天境而已。

旋即,清宇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已将这丝不满抛诸脑外,重新闭上双目,打坐调息。

如此又过了半日有余,清宇已将精气神重归巅峰之境,便不在伏魔空间多做停留,起身离开。

玄阴洞深处,清宇寻了一处较大的阴风口,丝毫不顾体表被割裂开的道道血淋沥的伤口,盘膝坐好,全力运转“碧雪冰”心法……

清宇的周身有幽碧的光韵流转,体表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长出鲜嫩的肉芽。

一呼一吸间,生命元气和天地元始母气,以及玄阴洞中密布的极寒之气,全都蜂拥涌入他的体内……

此地的生命元气和天地元始母气虽不比伏魔空间,但这股新加入的极寒之气却浓郁极致,几近凝成实质。而这股极寒之气,正是“碧雪冰”修炼最需要的天地元气。

就这样,清宇陷入无休无止的修炼之中,他的野心是,以最快的速度贯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完成开天境的修炼。若是能在年关的真武大典前能够大成,那就再好不过。

而此时,距离年关已不足一个月,想在一个月就完成开天境的修炼,即便有着玄阴洞这样修炼“碧雪冰”的宝地,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以,清宇对此也并不会太过强求。

渐渐的,清宇整个人都被极寒的阴风所笼罩,似有一种森寒、肃杀的气机涌动……

第28章 惊变!飞雪部落

第28章惊变!飞雪部落

“天将崩兮地裂兮,人不负兮苟生死,苟生死,不负亲,魂归兮……”

清宇在玄阴洞深处苦修,希望以此地的阴寒之气,加速“碧雪冰”的修炼,以期能够尽快完成开天境的修炼。

而一切确实都如清宇所预想的那般,“碧雪冰”地修炼进展非常顺利,短短不过数日的光景,他就已经接连贯通了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三条十二正经。却不想,正当他心情正佳,准备再接再厉贯通其他十二正经时,意外却发生了……

就在清宇所看不见的八卦伏魔虚空内,那张镇压天地的太极八卦图,突然轻颤了两下,古朴而沧桑的华光一闪即收,却牵动了他意识海深处,那条由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

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一声声远古而苍茫的歌声在清宇耳边响起,回荡……随之他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就陷入失神之中。而当他的意识恢复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然身处这方陌生的世界。

清宇环顾四周,灰色的石墙,灰色的石桌,青色的石罐,还有墙上挂着的不知名的风干的肉。身下是一张石床,铺着一床破烂的皮毛,带着腥臊的兽气,不过却很暖和。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石窗,金色的阳光透过,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你醒了?”正当清宇愣神的当头,努力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时,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走进来,关切地询问。

老人虽然佝偻着身子,但十分高大,足有近七尺高,灰色的兽皮坎肩,破旧的草鞋,手中抓着一只死兔子,背后一张漆黑的石弓,一只箭筒,里面插着七八根黑色的羽箭。

“你是哪个部落的?”老人再问,慈祥地看着清宇,苍老的脸上满是不忍和痛惜。

清宇不语,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同时,有着七世经历的他,也十分清楚,这个时候选择不回答,就是一种最好的回答。

“可怜的孩子,你的部落一定也被那群该死的恶魔屠戮了吧!哎……”老人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痛恨,语气却越发慈祥,轻声道:“什么都不要想,就在这里好好养伤。”

“谢谢。”清宇面无表情地向老人道谢,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唯有如此。

“都是人族,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老人慈祥地笑了笑,将背后的弓箭放下,拎着死兔子走出了石屋,应该是去处理这只死兔子了。

就这样,清宇在这里住了下来……

飞雪部落,位于人界极北之地的一个小部落,部落终年被皑皑白雪覆盖,寒风呼啸,飞雪飘零。

飞雪部落不大,占地只有十数里。此时,部落外人影憧憧,金铁交鸣之音不绝于耳,一个个雄壮的汉子,手中或持战矛,或持铁枪,或持战刀,足有两千之众,他们大声咆哮,声若猛虎,震彻九霄。

飞雪部落后,一座数十丈高的雪山上,清宇盘膝坐于山崖上,双目微垂,看起来已经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周身都被一层厚厚的白雪所覆盖。

清宇已经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半月有余,从老人的口中,以及飞雪部落其他人的口中,他已经大致知晓出这片土地的一些基本情况。

清宇现在所处的飞雪部落,只属于那种最弱小的下等血部,只拥有两个千余人族战师。在其之上,还有中等血部,上等血部,兵部,将部,师部,乃至无上王部。

在这里,大地兆亿倾,方圆亿万里,人族战师征战天下,对抗百界大族的攻伐。在这里,人族不求仙,不拜神,不礼佛,因为他们都是敌人!

而地处极北之地的飞雪部落,以及这方圆数万里的人族部落,他们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就是魔族!

据楚阿公说,也就是救下清宇的那位慈祥的老人,自己是在楚阿公外出采药时,于雪林外围发现并救回来的。当时的自己始终昏迷不醒,在被救回飞雪部落后,又昏迷了三天三夜。这片土地魔族施虐,所以楚阿公很自然地认为,自己是附近的一个又被魔族覆灭的部落的遗孤。

对此,清宇十分清楚,自己并非是遭受什么魔族的袭击,只是在来到这片土地的过程中,或许遭遇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意外。因为他初到时虽然受了颇重的内伤,神识也受创不轻,但这些绝非是人为造成的。

炼血、淬骨、融魂,是飞雪部落大多数族人每日挂在口中的,他们每日修行,狩猎大荒,为的就是能够晋升到更高的境界,开发出人体更大的潜能,在对抗魔族时,能够扭转乾坤。

何谓炼血?这一境需要炼化血精入体,增强肉身血气,从而贯通一百零八条天脉,成就周天气海。而在一百零八条天脉贯通,成就周天气海之后,还可养天兵。其上更还有一层大圆满之境,玄之又玄,只有部落的几位重要人物才知晓。

至于淬骨境,整个飞雪部落只有族长是这以境界,普通族人对于淬骨境除了无限向往之外,便是敬畏,其他都是一无所知,那还不是他们现在所能触及的境界。

淬骨之上还有融魂境,据说中只有更加强大的上等血部,才拥有融魂境的强者。不过方圆千里之地,除了飞雪部落之外,荒莽雪原,雪林茂密,再没有其它人族部落。

这片土地太大了,人界大地有五方,西天,东洲,北荒,南离,中土,飞雪部落所处的极北之力,还要在北荒的更北方,只能勉强算的上一个弹丸之地罢了。

清宇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自己并非是转世到了另一方世界,而是跨越恒古的时空长河,来到数万年前,甚至是更遥远的过去。

之所以清宇会有这种猜测,原因很简单,虽然他原本的修炼体系,与这片土地有着很大的不同,但他现在所处的开天境,与这片土地的炼血境,同样都是贯通体内的经脉,二者之间又有着诸多共同之处。或者说,单以这两种境界而言,二者是一脉相承才更外恰当。

第29章 魔兵来犯

第29章魔兵来犯

雪山之巅,清宇的全身已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呼吸若有似无,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没有丝毫生命气息的雪人。

距离清宇来到这片土地已经过了数月之久,伤愈之后,他就离开了楚阿公的家,独自来到这个人迹罕至雪山,闭关潜修,继续“碧冰雪”的修炼,不将开天境臻至圆满,就绝不出关。

虽说,因何跨越遥远的时空来到这片大地,清宇始终没有丝毫头绪,如何回去也同样不知,但他并没有焦躁或不安,这又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更何况,他始终奉行,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

而不论在哪里,强大的实力才是自身安危的最大保障,所以修炼才是清宇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轰隆隆……”突然,有雷鸣声自清宇的体内响起,真好似天雷滚滚,威势凛然。

“呼……”清宇蓦然睁开双眼,两道幽冷的寒芒迸射而出,内蕴浓郁的死气,完全不像活人应有的感觉。但旋即,他眼中的幽芒又已经尽数敛去,重新恢复古井不波。也不见他有丝毫动作,覆盖在他身周的厚厚白雪,就已瞬息消融无踪。

饿虎跳涧,龙入大江!经历这数个月的闭关潜修,清宇已然臻至开天境界大成,贯通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清宇能有如此精进,多得益于这方天地的浓郁天地元气,以及此地的阴寒之气并不弱于玄阴洞多少的缘故。

不过,以清宇现如今的境界,放在这片大地,却连炼血境的小成都还未曾达到。

楚阿公说过,炼血境,共有三重关卡:炼血小成,打通三十六条天脉;炼血大成,打通七十二条天脉;炼血小圆满,贯通一百零八条天脉,凝聚周天气海。

并且,想要突破这三重关卡,就必须领悟出三重战法境界:第一重,举重若轻;第二重,举轻若重;第三重,轻重自若。

而以清宇的武学造诣,所谓的三重战法境界,他早已达到并远超轻重自若之境。这也就是说,他在炼血小圆满之前,只需按部就班的积累战气,在境界上将再无滞碍。

不过现在又有一个全新的问题,摆在了清宇的面前,那就是他对这片土地的修炼体系,现在也只是一知半解,细节之处还多有不明。或许,他若是肯花费大量的时间,也能够研究清楚,但他可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借鉴这片土地的兵诀。

可是,兵诀对于任何一个部落而言,都是最为珍贵的东西,单凭清宇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借阅。

“还是先去问问楚阿公吧……”清宇略一思索,就知道若想以正常途径借阅兵诀,实在太难。便决定先去询问一下楚阿公,再作计较。

当即,清宇长身而起,纵跃之间,犹如龙游九天,几个闪身间便已来到了雪山脚下。

嗡!突然之间,地面出现一丝轻微的震动。清宇准确地判断出,这轻微的颤动,就来自于飞雪部落那边。短短的数息之后,这丝轻微的震动就暴增了数倍。

“魔族吗?”清宇眉头微蹙,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他对魔气十分敏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来犯者就是魔族无疑。

魔族通过开辟虚空通路降临人界大地,虽然人族极力镇压,但是依旧有一些游散的魔兵逃出虚空通路,隐匿在荒莽雪原,无尽雪山之中。

而在飞雪部落周围千里方圆,就有一支魔兵,他们觊觎飞雪部落已久,时而攻伐,已经被镇压数次,不过往往不久之后就有更多的游散仙兵汇合,几次下来,飞雪部落损伤逐次增加。最近的一次魔兵来犯,就在一年之前。

“轰隆隆……”然而还不等清宇有所动作,大地就更加剧烈地震荡起来。金铁铿锵,一声声暴喝犹若惊雷响彻天穹,应该是飞雪部落的战兵出动了。

清宇不再耽搁,将身形运转到极致,向着飞雪部落疾窜而去。待到近前,放眼望去,劲风猎猎,数万人齐动,这些远古先民,民风苍浑,悍不畏死!

此时,飞雪部落内的气氛非常凝重,一道道劲风在他们的身边飞逝,他们背着木弓、石刀、铁矛,大步飞奔,快若奔马。

在飞雪部落内,几乎每个族人都至少贯通了一两条天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十分强烈,平时不显,现在到了厮杀时,都再没有保留,除了一身强横血气之外,还带着凛冽的杀气。他们的眸子赤红,骨兵铮鸣,步若流星,全都朝着部落之外赶去。

冲在众人最前方的是一名中年人,他一身赤色皮甲,身姿雄健,黑发晶莹,手中握着一根黑色铁棍,铁棍之上赤芒流转,灼热之气哪怕相隔数百丈都清晰可闻。他就是飞雪部落的族长楚天恒,他也是飞雪部落唯一的淬骨境强者!

“来了!”清宇眼中冷芒一闪,凝望远方的天穹,一片片黑云遮天蔽日,笼罩方圆数里,大地变得黑沉沉的,有人影若隐若现,藏于黑云之中。战鼓声震动穹天,一股无形大势遥遥压迫而来。

“杀!”数万飞雪部落族人厉声暴喝,血气冲霄,凝成一根冲天触地的巨大血柱,将黑云冲散,显露出隐藏的魔兵身影。

清宇眼中杀意昂扬,周身杀机涌动,这不仅是他所接受的伏魔传承,更是身处这片大地同为人族的同仇敌忾!

出现在清宇眼前的,是数千黑甲魔兵,他们周身魔雾萦绕,手握如鲜血浇灌般的铁枪,四方天穹阴风阵阵,还有隐有阵阵人族哀嚎声传出。在数千黑甲魔兵之前,三名黑甲魔族身骑凶兽,如虎似狮,周身魔气翻滚,狰狞可怖。

“咚!咚!咚!”三千黑甲魔兵踏步,大地震颤,他们眸光冰寒,尽是嗜血与暴虐。

“杀!”楚天恒暴喝一声,手中黑铁棍遥指魔兵,两千飞雪部落人族战兵挥动手中的战兵,毫不畏惧地冲杀向三千魔兵……

第30章 风兮破九幽

第30章风兮破九幽

魔气翻滚,三千黑甲魔兵铁枪舞动,隐有人族冤魂的哀鸣声相随,血红色的枪芒,裹挟天地之威。

两千人族战兵,每一个身上都浮盈乳白色战气,他们血气冲天,骨矛怒劈,赤红着双眼,两千人汇聚在一起,血气如汪洋大海般涌动,战气似海啸惊天。

这就是人族的力量,独属于人族的战气,掌握人体奥秘,贯通肉身天脉,衍生血脉战气,非人族血脉不可修行。人体肉身有一百零八条天脉,每贯通一条,可拥千斤之力,战气铿锵,无坚不摧,一百零八条天脉贯通,聚周天气海,可拥十万八千斤巨力。

“嗖!”微风轻荡,清宇也义无反顾地杀入三千黑甲魔兵之中,沿途之上,他还顺手拾起了一柄森白的骨刀。

“喝!”清宇轻喝一声,手中骨刀力劈而出,带起滚滚刀浪。所过之处,但凡所遇的黑甲魔兵,全都化作漫天的血雾。

“轰隆隆!”有雷鸣声自清宇的体内响起,在喊杀震天的战场上,异常清晰。一些临近的飞雪部落人族战兵都是微微一怔,眼中透出震动之色,暗呼:“这是天脉雷音!居然勾动了天脉雷音!”也无怪他们会如此震惊,莫说是他们,就是几位千夫长,也并非人人都能在炼血小圆满之前勾动天脉雷音。

“难怪!难怪他能以还不到炼血小成之境,就斩杀魔崽子就如砍瓜切菜……”旋即,这些飞雪部落人族战兵又眼现释然。但受清宇的刺激,他们也变得更加振奋,手中骨矛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

许是清宇地表现得太过显眼,一名身形更为高大魁硕的魔族伍长,手提血色战刀,直奔他大步冲来。

不论是人族战兵,还是魔兵,贯通三十六条天脉或魔脉为伍长,百夫长需七十二条天脉或魔脉,千夫长则需贯通全身天脉或仙脉,凝聚丹田紫府。是以,一名魔族伍长,绝非寻常人族战兵所能抗衡的。

“小心!”当即就有人高声提醒。

然而,清宇却是怡然无惧,挥刀直劈魔族伍长,森白而凛冽的刀芒。朝着他当头劈下,瞬息就已破开了他的护体魔气。

“当!”骨刀与魔族伍长的肉身相撞,却发出了金铁交鸣之音。清宇只觉得自己这一刀,就好似劈在了一块坚硬的铁石之上。

“桀桀……”魔族伍长发出刺耳的狞笑,满脸的不屑,举刀就欲还以颜色,将清宇一刀斩成两段。却不想,那森白的骨刀上乌芒一闪,魔族伍长那原本坚若铁石的身躯,瞬间变得如豆腐一般,被轻易破开。

“啊……”魔族伍长惨呼一声,半边身子都被劈飞了出去,魔血飞溅。

清宇手中骨刀一翻,魔族伍长的那颗狰狞的头颅,更是远远抛飞了出去,带起了漫天血雾。

伏魔力!

清宇之所能如此轻易破除魔族伍长的护体魔气,全都多亏了他体内的伏魔之力。伏魔传承所赋予他的玄妙伟力,正是魔族的绝对克星!

“小子,你找死!”当即,又有数名魔族伍长直奔清宇逼近,其中甚至还是有一个魔族百夫长。人虽未至,但凛冽的魔威已将他牢牢锁定,让他身体也不由得微微一僵,手中的攻势也缓了几分。

“嗖!”一道白色的流光撕裂长空,如流星坠落,直射向那个魔族百夫长。

“嘭!”魔族百夫长挥刀重斩,白色的流光应声碎成积粉,但强大的气劲仍是震得他身形顿了一顿。至于其他几个魔族伍长,更是齐齐向后退出了一步。

清宇也趁机破开魔族百夫长的魔威封锁,飞快向后方一瞥,却见,百丈外,楚阿公周身肌肉虬结,双手弯弓成满月,乳白色战气晶莹,磅礴的气血铺天盖地。

危急关头,是楚阿公毅然决然地出手助了清宇一臂之力,用他那堪比百夫长的箭术。这一箭,凝聚了他全部力量,怕是已入裂音大成之境。但在这种你死我活,随时都有殒命之危的战场之上,失去了力量,将是何等危险之事!

箭术共分七大境界:破风、裂音、流星、极电、迅雷、锁魂、碎空,在飞雪部落,一名战兵真正能够独自进入荒莽古林中狩猎,箭术须得达至破风之境,百丈之内,箭破风浪,例不虚发。至于破风境之后的境界,却是要靠各人的悟性和机缘了。

只可惜,清宇现在就是想要回身救援,恐怕那个魔族百夫长,以及那数个魔族伍长,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离去。

清宇强压下心底的波动,凝神静气,骨刀竖举于他的胸前……蓦的,在他的身体周围刮起了一股巨大的龙卷雪暴,刺骨的森寒弥漫方圆十数丈。身处此间,不论是飞雪部落的人族战兵,还是一众魔兵,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行动迟缓下来。

“破!”清宇一声断喝,人随刀走,身体会跟着龙卷雪暴一起旋转起来,好似一头威猛的冰雪巨龙,朝着那魔族百夫长吞噬而去。龙卷雪暴所过之处,一众拦路的魔兵,当场被搅成肉泥。

魔族百夫长的瞳孔剧烈收缩,慌忙退避,甚至都顾不上那数个魔族伍长。

但清宇来势实在太快,只在电光火石间,就将那魔族百夫长,连同那数个魔族伍长一同吞噬……

待龙卷雪暴缓缓散去,众人只看见,清宇横刀而力,全身上下都已被魔族的鲜血所染红。在他脚下,遍地的碎骨烂肉,真好似一处修罗炼狱。

风兮破九幽!

刚刚这一刀,正是清宇集七世武学之大成,融汇了“浑天宝鉴”中的各精妙招法,更结合了他所接受的伏魔传承,所开创的独属于他的“伏魔刀诀”中的第一式!

一时之间,即便凶残如魔兵,看向清宇的目光也都是隐含惊惧,别上前围杀,甚至直想远远避开。

清宇飞快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刚刚这一刀他的消耗绝对不少,脚下步伐却是不停,直奔楚阿公所在之处大步行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楚阿公,这位他的救命恩人有事……

第32章 人族天才

第32章人族天才

“你说什么!你不想要这个名额,而是想要借阅族内的兵诀?”楚阿公惊讶地看着清宇。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在他看来,清宇已经这么强了,以不到炼血小成之境,就斩杀了炼血大成的魔族百夫长,所修炼的兵诀应该极其不凡才对呀。

清宇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我离开部落时太过匆忙,并没有带上后续的兵诀,所以现在已是我所能达到的极限,若想继续修炼下去,就必须另寻一部兵诀,或者触类旁通,将原本修炼兵诀的后续部分补齐。”对楚阿公,他只能在心默默说声抱歉了,他的来历实在太过离奇,还是不要透露比较好。

“这样啊……”楚阿公有些为难,兵诀对于一个部落而言,实在太过珍贵,并且听清宇的意思,还不止是想挑选一门兵诀那么简单。

想了想,楚阿公觉得还是应该先劝一劝清楚,便耐心地劝道:“补齐兵诀实在太过艰难,你现在正处于修炼的最佳年龄,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你还是先挑选一部兵诀吧。你放心,阿公会这就去找族长申请,就是我们飞雪部落的镇部兵诀‘傲寒诀’,也一定替你讨来。”

“阿公,我并不会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精力,只是想尝试一下,毕竟……若是事不可为,我会另选一部兵诀修炼的。”清宇又岂会轻易被说服,况且他本来也不是要补齐什么兵诀,而是想一探这个时期的修炼之道。

“这……好吧……”楚阿公闻言,脸上满是疼惜之色,只道这是清宇对原部落的最后念想,当即咬了咬牙,同意下来。

“小清宇,阿公会去族长那里全力帮你争取,至于能不能成,阿公就不敢保证了。”楚阿公又给清宇打了一剂预防针,毕竟这事非同小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嗯,我知道了。”清宇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此事的难度不小,是以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若是不行,他就另想办法好了,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还能被这事难住?

“这部‘飘渺诀’,是阿公当年外出历练时偶然得到的,虽然只有炼血境,但应该也是一门一流兵诀,你先看看吧,希望对你有用。”临出门前,楚阿公从怀中掏出一张古旧、残破的兽皮,珍而重之地交到清宇的手中。

目送楚阿公离开的背影,清宇心里也是满怀愧疚,但修炼一途容不得他有丝毫行差踏错,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尽快研究明白这个时期的修炼之道,也只能之后再想办法补偿他吧。

旋即,清宇就将脑海中的杂念尽数排除,将全部精力都投向手中的兽皮上,一行行古朴的文字映入他的眼帘。这种文字真的很古老,绝非他所见过了任何一种文字,但不过不知为何,他还是一眼就看懂了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他本就应该看得懂一般。

将兽皮上“飘渺诀”炼血境功法尽阅一遍,清宇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

修炼之道,不论是在哪方世界,哪个一个时期,修炼体系或许会多有不同,但他们彼此之间也必然存在着一些共同之处。正所谓“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道!”就是这个道理。

按照这门“飘渺诀”讲述,炼血境的修炼,就是勾动自身血气,感应人体一百零八条天脉,并将这一百零八天脉逐一贯通,最终凝成周天气海。

这与清宇现在所处的开天境,共同之处更是不少,甚至就像是一脉相承。只不过,开天境所贯通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并不在这一百零八天脉之中。二者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各行其道,却又相辅相成。

对此,清宇现在还无法完全确认,这需要他更深入地研究,借鉴更多的兵诀,才能进一步做出判断。

不过,有一点清宇十分确认,那就是若能将开天境和炼血境真正相融,他所能得到的一定会超乎想象……

就这样,时间在清宇的沉思中,不知不觉流逝着。楚阿公却是迟迟未回,看起来事情的进展并不怎么顺利。

直到傍晚时分,楚阿公才皱着眉头返回,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飞雪部落的族长楚天恒。

“族长你好!”清宇生性淡漠,即便面对楚天恒,也只是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并没有太过激动,又或是忐忑。

楚天恒上下打量着清宇,和声道:“你就是族叔口中的清宇吧,果然是天资不凡,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境界,不错!”他口中的族叔,自是楚阿公。

说起来,楚阿公的辈分极高,是部落中硕果仅存的族老。并且,楚阿公年轻时也是个惊才绝艳的风云之辈,就是极北之地最强大的,也是他们这些下等、中等、上等血部的统治者寒天兵部,也不止一次招揽过他。

只可惜,在一次与魔族交战时,楚阿公被三个魔族万夫联手重创,自此落下了不可治愈的重伤,只能终日屈身飞雪部落,再不负当年的英姿。

也正是因此,楚天恒才会对楚阿公如此尊敬,否则单凭辈分,又岂能得到他这个一族之长的真心尊敬?

“族长谬赞了。”清宇平静地谦逊道。

“单凭你能独立击杀魔族百夫长,就当得起我如此一赞。”楚天恒摆了摆手,也不再客套,直奔主题道:“族叔将你的事情说了,你想要遍阅族内的兵诀,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深深地看了清宇一眼。

说实话,对于清宇的野心,楚天恒也是很惊异,倒不是觉得清宇此举太过好高骛远,而只是单纯的惊异罢了。他一向十分认同,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更何况是像清宇这样的人族天才。

不错,就是人族天才!只要在三十岁之前踏入到道境,触摸到法的,修为境界在炼血境的,就能够称之为天才!

楚阿公境界、修为大跌,感知力难免下降极多,是以并没有感觉到,但楚天恒身为淬骨境强者又如何感觉不到,清宇斩杀魔族百夫长那一刀,就蕴含了风之道。

第33章 条件与决定

第33章条件与决定

法即是道,道即是法!世间有万法,亦有万道,是为道法自然!在这个时期,人族认为:万法之中,有九千小法,九百正法,一百大法,亦可称之为九千小道,九百正道,一百大道。

一般来说,人族天才,最初触及的,都是九千小道之一。但即便是小道,也是包罗万象,博大精深,一旦生出道果,便可踏入轮回,打破命格。

楚天恒毕竟只是淬骨境,放在飞雪部落,甚至是方圆万里,都是一方有数的大高手,但他终归还只是刚刚触及道与法,也只是看出了清宇那一式“风兮破九幽”所蕴含的风之道,却并没有看到其隐藏更深的伏魔之法。

风之道,还只是九千小法之一,但伏魔之法却是真正的大法,绝强的一百大道之一!

清宇平静地道:“有何条件,还请族长直言。”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有楚阿公的出面,楚天恒就用直接同意他遍阅部落的兵诀,即便楚阿公的辈分再高,再如何得到楚天恒的尊敬,都不可能。这中间,必然是有条件的。不过,只要是有条件,就表明此事还是大有可为。

“痛快!”楚天恒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道出了他的条件:“首先,你要加入我们飞雪部落,并且在实力达到之时,帮助部落晋升中等血部。”下等血部晋升中等血部,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很难,但他相信,对于像清宇这种人族天才,却是大有可为。

“可以。”清宇先是点头同意,又平静地说:“不过,这也需要部落达到晋升的资格才可以。”部落的晋升,当然不是只凭强者就可以,还有着方方面面的要求,除非是那种可以横扫兵部的绝顶强者。

“这是应该的。”楚天恒表示这本就是应有之意,又开出了他的第二个条件:“部落的所有兵诀,包括准一流的兵诀‘傲雪诀’都可以对你开放,但如果……我是如果,你若真的补齐原本修炼的兵诀,也要留给部落。”说到这,他的老脸也是不由得一红,但为了不可能得到一门真正的兵法,他也是豁出去了。

不错,就是兵法!超越了兵诀,能够直指开天境的兵法!

在楚天恒看来,清宇能有现在的成就,除了他本身天资不凡、惊才绝艳之外,他所修炼的也一定是一门兵法。最简单的一点,就是那一击斩杀魔族百夫长,蕴含风之道的惊艳一刀。

对于兵法,莫说是像是飞雪部落这样的下等血部,就是统御极北之地的寒天兵部,都是极其渴求的。如今有机会获得,哪怕这种机会并不是很大,楚天恒也一定要争取一番。

楚阿公欲言又止,楚天恒心中所想,他也猜出了几分,虽然这也是为了部落的未来着想,但他还是觉得此举有欺骗之嫌。是的,在他看来,清宇并不清楚,他所修炼的很可能是一门兵法。

“可以。”清宇却同意的非常干脆,这个时期的兵法他倒是没有,但是他相信,不论是大汉皇室的绝学“天子望气术”,还是他所修炼的“浑天宝鉴”中的任何一层,都绝对不会弱于兵法。

“真的?”眼见清宇答应的如此痛快,反倒是楚天恒有点怀疑起来。这也难怪,毕竟兵法实在太过珍贵,据说在寒天兵部,也仅有一门。

清宇平静地说:“族长若不信我,又何必提出此条件?这样吧,不论我是否能补齐原本修炼的兵诀,在尝试过后,都会将我所知晓的这部分内容誊写一份给部落。”

“好!”楚天恒大喜,即便不能得到完整的兵法,想来也有着极大的借鉴意义,说不得他被困多年的淬骨境大成之境,就能有所突破呢。

“哎……”楚阿公暗叹一声,眼见二人已经谈妥,也就不再多想,只是将心里的愧疚牢牢记下,想着将来有机会再从其他方面补偿清宇。他哪里又知道,清宇对他同样心怀愧疚,所以才决定留下一门不逊于兵法的功法,以此作为补偿。

“还有吗?”清宇又问,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了,就这个两个条件。”楚天恒也非是贪得无厌之辈,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一面刻有“飞雪”两字,另一面则是刻了一个“楚”字,递向清宇,说:“这是族长令,凭此令你可以随时进入族内的兵部。”

待清宇接过族长令,楚天恒又说:“先说明一下,兵诀你只能在那里看,里面的东西你都不能带出。你也不要误会,这是族规,即便是我,也需要通过族会,才能将里面带出来。”

兵部,是飞雪部落的重地,那里不仅是飞雪部落的议事重地,还珍藏着飞雪部落全部的兵诀,以及历代先人留下的魂兵。尤其是魂兵,都蕴含了使用者生前最后的意志,更是飞雪部落的最强底蕴,在飞雪部落真正危难之际,或可起到扭转乾坤之奇效!

“好的,我知道了。”清宇对此并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是想要借阅兵诀,又不是贪图什么其他宝物。

来此的目的都已达成,楚天恒甚为满意,又和颜悦色的与清宇闲聊的几句,这才离去。

“小清宇……”石屋内就只剩下楚阿公和清宇两人,楚阿公欲言又止地看着清宇,神情颇为复杂。

清宇自然明白楚阿公的意思,正色道:“阿公,这些都是我的选择,并没有人逼我。”

“好吧,你心里清楚就好。”楚阿公叹息一声,也就不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又问:“小清宇,你打算何时前往兵部?”

清宇笑道:“陪阿公吃过晚饭,我就准备过去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都不能陪阿公一起吃饭了。”

“好,部落的小猴子刚刚送来了一只野兔,阿公这就去收拾一下,你等着哦。”楚阿公也慈祥的笑了,转身走出了石屋。

晚饭间,楚阿公将兵部的位置,以及内中的一些情况,大致讲给了清宇听。作为村中的最老资格,兵部他自然也是去过的。

第34章 遍阅兵诀

第34章遍阅兵诀

兵部虽然是飞雪部落的最地,但从外表看起来,却只是一个普通的三层石屋,与其他飞雪部落族人的石屋一般无二。

不过,在兵部一层,终年坐镇着两名飞雪部落的族老,二老暮气苍苍,看似行将就木,但清宇却敏锐的感觉到,他们体内沉寂的澎湃气血。他相信,这股气血之力一旦爆发,短时间内绝对不会逊于那天的两大飞雪部落千夫长。

在来此之前,楚阿公也和他介绍过,这两位族老曾经也是飞雪部落的千夫长,只因年老气衰,无力再支撑长时间的征战,这才从千夫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主动镇守兵部。

“你的来意族长已经交代过了,兵诀阁的都在二层,若无必要,不要踏足三层。”看到清宇的到来,其中一老淡漠地说了一句。

“好吧。”清宇同样一脸的平淡,点头之后就直奔二楼而去。

两位族老相识一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缓缓垂上双目,周身气息丝毫不露,就好像两座枯石一般坐在那里。

兵部的第二层是兵诀阁,内里很古朴,除了两大一小,成三角之势的三座石台外,便再无他物。而在石台上方,摆放着一卷卷兽皮,这些就是清宇此行的目的,飞雪部落的全部兵诀。

清宇首先来到那座小型石台前,正中是飞雪部落的准一流镇部兵诀“傲雪诀”,除此之外还有“霜煞诀”、“玄冰诀”、“神风诀”和“水云诀”四门二流兵诀。这五门兵诀,应该就是飞雪部落的真正底蕴。

为对抗百界大族,人族的先辈呕心沥血开创战法,有三流兵诀,二流兵诀,一流兵诀之分,传说兵诀之上为兵法,其上为将书,再上为王策、帝录、皇经。

可不要小看这些最低阶的兵诀,它们才是人族屹立于这片大地的真正基石!人族疆域亿万里,大大小小的部落多如天上的繁星,兵诀才是人族修炼的主流,若是没有这些低阶的兵诀,人族又何以对抗百族?

至于说兵法,乃至于高阶的将书、王策、帝录、皇经,且不说修炼需要极高的资质,就单说其珍贵之处,也绝非是这些最下等的血部所能拥有的。整个极北之地的统治者寒天兵部,也才不过拥有一部兵法罢了。

这五门兵诀,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它们都偏寒属性,这是由于极北之地的环境所决定的。

修炼讲究法、侣、地、财!法,即修炼的功法,就是兵诀,没有法,修炼又何从谈起?侣,师长、道侣都在此列。地,说得是修炼的场所,像是那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就是绝佳的修炼场所。财,则指的是修炼的资源,可以帮助修炼者加快修炼速度。

身处极北之地,终年被冰雪所覆盖,气温极低,对于修炼寒属性兵诀者,就相当于天然的洞天福地!

清宇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两座大型石台,其中一座石台上,多是一些三流兵诀,二流兵诀也有,但却都不是寒属性的,并步适合飞雪部落的族人修炼。不过,若有天赋异禀者,就要另当别论。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另一座石台,上面的兽皮多为残破的,这也预示着其上所记载的兵诀是残缺的,大多只能修炼到炼血境,有的甚至连炼血境这部分都不全。不过,在这其中,也不乏高等阶兵诀,甚至就连一流兵诀都有两门,不过它们的残缺实在太严重,莫说是修炼,就是借鉴的意义都不大。

待将兵诀阁的所有兵诀都大略看了一遍后,清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相信,有了这些兵诀,他就可以彻底研究清楚这个时期的修炼体系。

清宇不再耽搁,随手拿起一门三流兵诀,仔细研究起来。对于他而言,是何属性的兵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能有不同属性的兵诀供他研究,反而会效果更好。

就这样,清宇就在兵诀阁待了下来,再没有走出,潜心研究这些兵诀。许是楚天恒有过交代,这段时间并没有人前来打扰他。

一天,两天,三天……清宇在兵诀阁待了一个月有余,将这里的兵诀通通研究了个遍。就算是那些残缺的兵诀,他也没有放过。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研究,凭借他七世的武学阅历,清宇也如愿将这个时期的修炼体系了然于心……

尤其使炼血境,清宇已彻底掌握了一百零八天脉所在,只要选一门兵诀,他就可以直接开始炼血境的修炼。但显然,他的目的不止于此。

清宇也更加确认,两个时期的修炼体系就是一脉相承。但相比之下,他原本所在的后世,修炼体系有所残缺。

或者说,是有大能者,以这个时期的完整的修炼体系为本,另辟蹊径,开创了新的修炼体系。这是因为,清宇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新的修炼体系,才是更加适合他原本所处的那个后世,修炼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至于说原因,就是方方面面的了。清宇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个时期的天地元气,绝对是天差地别。似乎,他原本所在的后世的道与法,也有所残缺……

但不论真实的原因到底若何,都不是清宇现在急需探究的。对于他而言,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结合炼血境的修炼之法,将他现在所处的开天境重新补全,达到真正的开天境大圆满。

至于说,清宇为何不直接重修?确是因为,两种修炼体系相交而言,这个时期的修炼体系虽然更加完善,但他原本那个后世的修炼体系也是不无优胜之处,最起码关于神识方面的修炼,这个时期的修炼体系就原没有那么详细。更为重要的是,贸然重修,变数极大!

清宇几经艰辛,孕神立道,谁知道重修对此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并且,伏魔传承虽然因果极重,却也是清宇不愿舍弃的。

更何况,在清宇的意识海中,那条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就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任何意外,这关乎到他未来的大道!

第35章 功成!冰雪宝鉴

第35章功成!冰雪宝鉴

出于种种考量,清宇宁可耗费更多的精力和心血,结合炼血境的修炼之法,将开天境重新补全,也不愿选择相对来说更简单一些的重修。

可将开天境的修炼之法重新补全又岂是易事?即便以清宇七世的武学阅历,也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既然已经兵诀阁的兵诀遍阅,清宇也就不欲再在此地多留,打算另寻一秘地闭关,整理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所得之余,也要开始尝试将开天境的修炼之法补全。

兵部是飞雪部落的重地,显然并不是合适的闭关之所,这一个月来无人前来打扰清宇,已属难得。若是时间再长,恐怕就是楚天恒也不会放任了。

还是飞雪部落后面的雪山,但此番清宇并没有直接就在山巅闭关,而是于半山腰觅地开凿了一个简易洞府。这一回不比上次,上次他虽然也在闭关修炼,但初到这个时代,他对外界的感知从来都没有放松过,随时都可以结束修炼;而这一回,他更需要清静,不被人打扰。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大半年有余,清宇这才结束了闭关。只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就不难看出,此番闭关他是大有收获。

不错!经历这长达半年的闭关,清宇结合开天境和炼血境的两种修炼之法,开创了一种介于两者之间,又与两者都有所不同的,独属于他的此阶段的修炼之路。

初时,清宇也曾陷入了思维误区,一心都在想着如何参照炼血境的修炼之法,重新补全开天境。结果,他耗尽了心血,也取得了不俗的进展,但却最终卡在了一处瓶颈,就再也无法突破。

只差临门一脚,这让清宇如何甘心?在其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更是绞尽脑知,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也幸亏清宇从来都不是一条路走到底的死脑筋,既然撞了南墙,他自然是要回头的,这才转换了另外一种思路,而结果也是着实让他欣喜不已。

不过,这其中,还要多亏他所修炼的“浑天宝鉴”!

这部号称“万武之源”的绝世奇功,即便放在那些武即为道的大千世界,也绝对能够占有一席之地。

或许,“浑天宝鉴”的威力并不算顶尖,比不过纯阳世界的天命宝典,也比不过这个时代的王策、帝录、皇经,更比过他上一世所修的直指道果的“天帝玉册”,但它更着重于道与法的阐述,每一重就是一种法,一种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浑天宝鉴”的每一重都对应一种大自然的无穷伟力,由浅入深的阐述着其所对应的道!

接下来,清宇只需以“浑天宝鉴”之“白云烟”为基础,再以他新开辟修炼之路,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便可以贯通一百零八天脉,开辟周天气海,蕴养天兵,真正的将这一阶段的修炼臻至圆满。

不错,就是天兵!在这个时代,人族不修灵魂,修炼的是人体神藏,挖掘肉身大秘,无论是精神还是意志,最后都要与人体合一。而到了炼血小圆满之境,就要开始在一百零八条天脉中蕴养人体天兵,借助天兵之力,将精神意志与战气彻底融合,这就是炼血大圆满之境。

并且,人体天兵,随着修为晋升而进化,到了淬骨境就是骨兵,甚至到了融魂境,观摩人体进化奥秘,领悟到一些生命的本质,就可以衍生出来灵性,就是魂兵!魂兵,也是人族强者生命的延续!

清宇并没有继续闭关修炼,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此番闭关已有大半年,想来楚天恒那边一定已等的十分心焦了吧?

果然,当清宇返回飞雪部落,就于楚阿公的石屋中见到了楚天恒。会如此之巧,想来这段时间他没少往楚阿公这边跑。至于说所为何事,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否则怎么不见他之前来楚阿公这里来得这么勤呢?

“小清宇,你回来了。”看到清宇返回,楚阿公脸上流露出发自真心的慈祥笑容。

“嗯。阿公,休息一晚,我就要继续闭关潜修。”清宇先是对楚阿公点了点头,这才对楚天恒见礼道:“见过族长!”

楚天恒赞赏道:“清宇,你还真是刻苦啊,啧啧……若是族中子弟都如你这般刻苦,部落的崛起势必指日可待,区区魔族残兵又何足挂齿……”虽然他表现得很平和,但眼底的那抹期待和急迫,又如何能瞒得过清宇?

也无怪楚天恒会如此,失了他身为一族之长的沉稳与气度,事关一本兵法,即便还无法完全确定,也由不得他不如此失态。毕竟清宇与他有过协议,就是无法补全“兵法”,也会将现有的部分誊写一份。更何况,清宇此番闭关长达大半年之久,说不定……

清宇淡然道:“族长,劳烦你准备一张兽皮,我这就将‘冰雪宝鉴’誊写一份给你。”他所要交给飞雪部落的“兵诀”,就是“浑天宝鉴”之“碧冰雪”。

这同样是清宇这大半年以来的收获之一,自然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修炼之法修改后的。虽然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兵诀,但他有自信,这门“冰雪宝鉴”绝对不会弱于兵法,甚至尤有胜之也说不定。

“好好好!”楚天恒大喜过望,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古朴的金色兽皮,递向清宇,眼中满是热切。只看他这番动作,显然是早有准备。

接过兽皮,清宇也不二话,直接将“冰雪宝鉴”的内容当场写出。整个过程,都没有避讳楚阿公,这被就是他为补偿对楚阿公的欺瞒之愧。

而等到清宇才刚一停笔,楚天恒就一把将金色兽皮夺过。那架势,就好像是怕它会长腿自己跑了似的。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楚天恒虽然仅是淬骨境,但作为一族之长,他的见识也是不凡,一看就看出“冰雪宝鉴”的不凡。无他,其中阐述的风之道,就绝非寻常兵诀所能比拟。

第36章 闭关!第一条天脉

第36章闭关!第一条天脉

楚天恒再顾不得其他,全部心神都已沉浸在“冰雪宝鉴”上,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很是简陋的“天晶”观想图录。

观想图录,也是这个时代修炼之法的一大特色,更易于修炼者开发人体千潜能。无论是兵诀,还是的兵法,甚至是更高等的修炼之法,观想图录都是重中之重。但凡修炼,所要做的第一步,都是先在脑海中进行观想,勾勒出观想图录。

“这个是……”楚天恒眉头微蹙,这个“天晶”观想图录,在他看来,实在是太简陋了,与玄妙之极的“冰雪宝鉴”完全不相匹配吗?

然而,下一刻,楚天恒的双眼就变得迷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刹那之间,楚天恒仿佛身处一座延绵不知几万里的大雪山上,白云飘浮在他的脚下,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刺骨的寒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更让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孤寂、苍茫之感。

但在挺过最初的孤寂与苍茫,楚天恒又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咆哮,一百零八条天脉贯通他的四肢百骸,周天气海升腾起一缕缕静莹洁白的气流,充盈着他每一寸肌肉、骨骼,乃至于血液与脏腑,隐隐透发出来一丝古老、尊贵的气机。

轰隆隆……天地都在咆哮,铺天盖地的雪浪朝着楚天恒汹涌而来,大自然的伟力又岂是人力所能抵挡?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啊!”楚天恒失声惊呼,剧烈地喘着粗气,神情满是惊恐与骇然。刚刚所观想出的一切,都实在太真实了,他甚至真实感受道了死亡。他心里十分清楚,这都是因为他的境界还不到,就妄图进行更深层次的观想,这才被反噬!

可是楚天恒又哪里知道,这才是“冰雪宝鉴”的最大玄奥,一百大道中的死亡之道!但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有那样的悟性,能够参悟这重玄奥。

虽然只是短暂的感悟,但楚天恒对于“冰雪宝鉴”再无任何疑虑,这就是一部真真正正的兵法,任何血部都梦寐以求的兵法!

珍而重之的将金色兽皮收入怀中,楚天恒一刻都不愿再多耽搁,只想尽快闭关,参悟“冰雪宝鉴”。仅是刚刚那一瞬,他就有种即将突破的错觉。虽然只是错觉,但他有自信,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他就能打破长久以来一直的桎梏,在修炼的大道再向前迈出一步。

“族叔,我先回去了。清宇,今后若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楚天恒郑重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小清宇……”楚阿公欲言又止。只看楚天恒的反应,他就可以确定,这必是一门兵法无疑。

清宇轻声宽慰道:“阿公,我知道的。不过,我也相信,将这门兵法传承下去,也是族人们的期望。”

“既然你都清楚,阿公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楚阿公轻叹一声,又神情一正,朝着清宇躬身大礼,沉声道:“小清宇,阿公替部落谢谢你了。”

“阿公,不可……”清宇吓了一跳,也没想到楚阿公竟会突然如此。但他的反应极快,连忙探手扶住楚阿公,不让他拜下去,真诚地说:“阿公,如今我也是部落的一员呢。”

“是是是,你也是部落的一员。”楚阿公老泪纵横,眼神似乎熊熊燃烧起两团火焰。那是希望的火焰……

这一晚,楚阿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人族处境的艰难,也有百族凶残与残暴;有他年轻时的峥嵘岁月,也有飞雪部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艰辛与骄傲……

第二天一早,清宇拜别了楚阿公,再度去飞雪部落后面雪山闭关潜修。不过,他此次闭关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待他将自身的积累全部转化成修为,就不会再一门心思的闭门苦修,而会走进茫茫雪原,去掠夺那些修炼资源。

七世为人的清宇又如何不清楚,闭门苦修并非是最佳的修炼途径,真正的高手也多是靠着庞大的修炼资源堆砌而成。既然,自己现在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那就主动出击,去拼杀,去掠夺好了。

在这片方圆亿万里的人族大地上,不仅有仙、佛、神、魔等百族对人族虎视眈眈,更有荒兽横行。强大的荒兽,可力拔山河,能吞云吐雾,丝毫不弱于人族的强者。

荒兽的实力以眉心凝聚的荒星来划分,一星荒兽就可以力敌人族的的炼血境大圆满,二星荒兽更是能媲美人族的淬骨境强者……

而在一星荒兽之下,荒兽还细分上、中、下三位。仅是下位荒兽,实力就相当于人族贯通一条天脉至三十五条天脉之间。其中巅峰者,更几乎堪比炼血境小成。

这些荒兽的体内,蕴含着庞大的气血之力,与魔族或其他百族一样,对于人族而言都是大有脾益,能够加速人族修炼,是人族修炼资源的重要来源之一。

孤身进入苍茫雪原,与荒兽搏杀,甚至还有可能遭遇百族的强者,这当然是危险之极。但修炼一途,又岂能一帆风顺,不经历生死间的搏杀,更是永远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雪山半山腰,还是那个简易的洞府,清宇盘膝而坐,双目微垂,似有一股股无形的音浪在传递,冲刷着他的身体每一处角落。

清宇的体内,骨骼如玉般晶莹,血液如江河般奔腾咆哮,一条淡紫色的经脉若隐若现,似乎随时将能凝成实质。

清宇的面色古井无波,不急不徐地运转着的“白云烟”心法,蒸烟灼热沸腾,隐隐有紫芒流转,又倒卷入他的体内。

“嘣!”伴随着这一声脆响,更有滚滚雷音响起,那条淡紫色的经脉彻底凝实,并且随着气血的冲刷,紫意越来越深邃。

终于,清宇的第一条天脉贯通!这也预示着,他所开创的全新修炼之法是可行的,接下来他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贯通一百零八天脉……

第37章 雪林斗荒兽

第37章雪林斗荒兽

万事开头难,修炼也是如此。贯通了第一条天脉,清宇接下来的修炼将再无关隘。

第二条天脉,第三条天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又一条的天脉被清宇贯通。仅仅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他就已经接连贯通了二十条天脉。

至此,清宇此次的闭关潜修也画上了休止符,因为他体内的积累都已耗尽,若再想像这般勇猛精进,却是需要大量的修炼资源来堆砌。但显然,他现在并没有。

现如今的清宇,算上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等同于贯通了四十条天脉,已然是炼血小成之境。但他在还未达到炼血小成时,就能斩杀炼血大成的魔族百夫长,如今就更是拥有了与炼血小圆满匹敌的战力,这为他前往苍茫雪原再增添几分保障。

离开飞雪部落后方的雪山,清宇并没有再回部落,直奔赴苍茫雪原而去。他不想楚阿公担心,也不愿再在这种小事上欺瞒楚阿公,所以就让楚阿公以为他仍在雪山闭关好了。

初涉苍茫雪原,清宇并没有太过深入,而是选了距离飞雪部落并不算太远的雪林。虽然之前楚阿公已经和他介绍过荒兽,但耳听为虚,他还是准备先好好见识一下,再做后续计划。但即便如此,他仍需小心行事。

极北雪林,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机,这里不仅有着各式各样的荒兽,更流窜着被人族打散的百族残兵。

清宇虽然对自身的实力很自信,但他并不会目空一切,初入雪林,他始终都保持足够的警惕,密切关注四方,神识丝丝缕缕扩散出去,笼罩四方十数丈范围。

这并非是清宇神识所能查探的极限,但却是此时最合适的范围。身处这片未知的险地,他需要时时刻刻探查四方,这对他的神识可是不小的消耗,若是消耗过大、过甚,失去了对于四方的掌控,那可真就大大的不妙了。

清宇谨慎前行,才行不过三四里,就看到一头高达数丈的雪熊,白色的短毛浓密,犹如钢针,双目血红,大如铜铃,血盆大口中流着腥臭的涎水。这头雪熊是一头下位荒兽,还是下位荒兽中的佼佼者,无限接近中位荒兽。

没有丝毫的犹豫,清宇手提森白的骨刀,人随刀走,化作一道匹练,朝着雪熊的脑袋立劈而下。

“吼!”雪熊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清宇,咆哮着挥舞它那巨大熊掌,朝着清宇的面门拍下。而对于清宇劈来的这刀,它丝毫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显然是对自己的脑壳硬度,有着十足的信心。

清宇刀势不改,反而更快了几分,骨刀的锋刃处乌光一闪,先一步劈在雪熊的头顶。

只听得“噗”的一声,雪熊那坚硬的大脑袋,就像是西瓜一般,被当头劈成了两半,红的、白的喷溅一地。而它那抬起的熊掌,早已无力对下,再对清宇构不成任何伤害。

清宇张口一吸,如同长鲸吸水般,就将这头雪熊体内的气血精华吞噬一空。同时,在他体内,有“轰隆隆”的雷鸣之音响起。

清宇眉头微蹙,吞噬雪熊气血精华的效果并不令他满意,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像雪熊这等下位荒兽,所能带来的促进实在是了有胜无。

不过,清宇也并不着急,他才不过进入雪林的外围,就遇到了一头颇为不弱的下位荒兽,相信在雪林更深处的核心地带,一定会有更为强大的荒兽。

清宇再看也不看雪熊那干瘪的尸体,身形晃动间,就已消失在了原地,向着雪林深处继续进发。

半天过去了,清宇一路疾行,终于接近了雪林的核心圈。沿路之上,对于那些中、下位荒兽,他也都没有放过,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而越接近雪林的核心地带,荒兽的踪迹就越少,这也预示着此地必然存在着一头强大的荒兽,这里就是它的领地,在它的气息逼迫下,普通荒兽根本不敢逗留。

清宇的神情也变得慎重起来,上位荒兽可不像他之前所遇的那些中、下位荒兽,那是可以硬撼人族炼血境小圆满的存在。

神识外放的范围又扩大了两圈,并将全身气息都极力收敛,清宇这才缓步踏入这头上位荒兽的领地。

“吼……”清宇虽然已经足够谨慎了,但还是无法瞒过上位荒兽的强大感知。劲风扑面,一头数丈高,身长近十丈的赤眼雪狮,跃至清宇的面前,强横的气势如有实质,震得四周树木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好强……”清宇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下暗惊,只凭这股气势,他就能判断出,这头赤眼雪狮的强横,绝对不弱于他所见过的飞雪部落千夫长。

“吼!”赤眼雪狮却不会理会清宇此刻的想法,身动如风,锋锐的利爪犹如弯刀,朝着清宇抓来,空气都发出如同裂帛般的撕裂声。

清宇虽惊却并不乱,手中骨刀上撩而出,划出凛冽的刀芒,迎上赤眼雪狮的利爪。

“锵!”骨刀与狮爪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朵朵火星迸溅。再看清宇的骨刀,已然崩出了四道缺口,足见赤眼雪狮的利爪之锋锐与坚固。

“吼!”赤眼雪狮得势不饶人,另一只狮爪紧接着朝清宇劈头盖脸的抓下,锋利的劲风,割得他的脸颊微疼。

清宇不欲再与赤眼雪狮硬拼,身形微退,双足轻点地面,整个人就好似龙腾般高高跃起,骨刀化作滚滚刀浪,席卷向赤眼雪狮的背脊。

“噗噗噗!”一连数刀,都结结实实地斩在雪狮的背,却只是入肉三分,就再也斩不进去。

“吼!”赤眼雪狮暴怒,扭头怒视清宇,两道赤红的寒芒,朝着他的胸口直袭而来,来势之疾,犹如两道赤红的闪电。

电光火石间,清宇只来得及微一侧身,危之又危地躲避开来。但他胸前的衣襟,已被冻结了一大片,正冒着丝丝刺骨的寒气。

不过,赤眼雪狮在发出这一击后,显然也是消耗不轻,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发动攻势。又或是,它认为清宇在它的这一击下,断难再有生还的可能?

第38章 遇魔族

第38章遇魔族

清宇的身周刮起了巨大的龙卷雪暴,方圆十数丈范围都被刺骨的森寒所笼罩。赤眼雪狮会停下,他可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呜!”赤眼雪狮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掉头就要逃走,却哪里还来得及?

“斩!”清宇整个人都跟着龙卷雪暴一起旋转起来,手中的骨刀化作雪暴的尖端,一击就钻开了赤眼雪狮的透露,血花迸溅。

赤眼雪狮那庞大的身形微微一滞,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命绝当场。

清宇也不耽搁,顺势就吸收起这头赤眼雪狮的气血精华……

“轰隆隆……”有雷鸣之音自清宇的体内传出,有了之前的积累,再加上这头赤眼雪狮的气血精华,又有一条天脉被他贯通。

清宇默默估算了一下,赤眼雪狮的气血精华,足足是那些中位荒兽的数十倍,对他的修炼助力确是不小。

“就是不知,一星荒兽又会如何……”转念间,清宇就更期待起那些一星荒兽。不过他也清楚,以他的现在的实力,对上一星荒兽,即便是最弱的那种,也实在太过勉强,甚至还会有生命之危也说不定。

当晚,清宇并没有继续寻找新的荒兽,而是就在赤眼雪狮的领地养精蓄锐。赤眼雪狮的余威仍在,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荒兽敢来打扰。

天色才蒙蒙放亮,清宇就踏上新的征程,雪林、雪谷、雪山,他沿途扫荡着一切他所能看见的荒兽栖息地。

苍茫雪原,每深入一里就更多一分凶险!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清宇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

在这一年里,他无数次遭遇危险,更有数次险些命丧荒兽口中、爪下,但都被他成功挺了过来。

这其中,最危险的一次,还是要属清宇首次对上一星荒兽,让他真实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那一次,清宇一路冲杀到了一座雪山之巅,惯性思维告诉他,那里应该也是一头上位荒兽的领地。却没想到,他所遭遇的却是这头寒冰巨虎竟然已经凝结了荒星,虽然只是才刚刚凝结成荒星。

不过,既然已经遇到,清宇也不会不战而退,他甚至还有意要尝试一下自身现阶段的极限战力,也同样抱着一探一星荒兽的真实战力的想法,就拼着自身受创不轻,成功重伤了这头寒冰巨虎。

却不想,在最后关头,这头寒冰巨虎竟然毅然决然地爆碎它刚刚凝结成的荒星,也要给予防备明显不足的清宇以致命的重创。

若非是七世为人所锻炼出的对危险的敏锐感,清宇就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极力避开要害,只怕他就真的会劫数难逃,已经身死道消了。

清宇是真的不知道,荒兽竟然还能爆碎荒星,以此激发自身的潜能,爆发出绝强的攻击。

但显然,爆碎荒星,对于寒冰巨虎来说,也是极大的损伤,已然无力再战,这才让清宇有了逃脱之机。

这次重创,清宇修养了一个月有余,才勉强恢复了些自保能力。而这个一个多月来地东躲西藏,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清宇一向都是报复心极强的主,刚刚恢复了一些,就果断重新杀回雪山之巅,将还处于虚弱期的寒冰巨虎斩杀当场,靠着吸收它的气血精华,这才完全恢复。如若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要再修养多久,才能彻底恢复。

虽说在来此之前清宇就有所猜测,但也是在真正将寒冰巨虎斩杀,他才完全确定,爆碎荒星对于荒兽造成的损伤是极难恢复的。否则的话,凝结荒星的荒兽真就太恐怖了。这才只是一星荒兽,那些二星、三星,甚至凝结了更多荒星的荒兽又将恐怖到何种程度?

那次遭遇一星荒兽寒冰巨虎虽然很危险,但还不是让清宇最记忆犹新的一次,若真论让他最难忘的一次,还是他误闯入一处雪狼栖息的雪谷……

面对一头或几头仅是中、下位荒星的雪狼,甚至是上位荒兽的雪狼头领,清宇都能够从容应对,但他所面对的却是数百头配合默契雪狼群。数百头雪狼,有组织有纪律性,在头狼的指挥下,对他发起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的冲击,那场景……

那一次,清宇也是在刚一被雪狼群包围,就拼了命的寻求突围,这才侥幸得以逃脱。这个过程中,若是他有任何迟疑,只怕最终的结果就真是另一幅光景。

事后,清宇甚至就是连报复都不敢想,果断的离那处雪谷远远的……

在这一年里,清宇虽然经历了无数危险,但相对的,他的收获也绝对是大有所值。现如今,他已经贯通了六十条天脉,只要再贯通十二条天脉,他就将真正达到炼血大成之境。而这,还未算上他所贯通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这也就是说,清宇现在已经具备和那些强大的一星荒兽正面抗衡的实力。至于说,能否敌得过炼血境大圆满境界的高手,清宇还无法准确判断,毕竟她还未曾见识过“天兵”的威力。

这一日,一座平滑如镜的寒潭旁,清宇在吸收完这头独角雪虬的气血精华后,正在全力贯通又一条天脉……这是一头一星荒兽,还是那种已经凝结荒星无数年的强大一星荒兽,所能提供给他的血脉精华实在是裨益极大。

“轰隆隆!”突然,一道血色电光猛地自清宇的身后激射而至,凛冽的魔威骤然而至,压迫向他心神。

清宇连忙回身出刀,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血色电光被应声斩落,砸落在雪地上,显露出它原本的形态,赫然是一柄血色铁枪,浓郁的魔气在枪身上流转不休。

“魔族?”清宇面色微寒,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方才真的很险,若非是他先一步完成突破,即便没有伤在这一枪之下,也会被临突破时汹涌的气血之力反噬。

“不错!人族的血食,准备好受死了吗?”一道冷冰冰地讥诮声响起。随即,十数道魁硕的身影大步走出……

第39章 绝品雪芝

第39章绝品雪芝

这十数个魔族,浑身上下魔气森森,神情桀骜,看向清宇的眼神满是狰狞与残酷。

清宇的神情已然恢复淡漠,他看得很清楚,这十数个魔族,最高也不过是魔族伍长,大多都只是寻常魔兵罢了。

“人族的血食,你还挺镇定的嘛,以为这样就有用吗?”其中一个魔兵戏谑地笑道,俨然已经将他视作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随意拿捏。

清宇却懒得与之多费唇舌,周身气机鼓荡,就朝着众魔族盖压而下。凛冽的杀机如有实质,将他们牢牢锁定在当场。

“人族百夫长!”其中一个魔族伍长失声惊呼,眼中满是惊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本以为清宇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独自出来历练的人族小鬼,却不想却是个他们完全无法抗衡的存在。

至于其他魔族,更是吓得面色如土,还声音都发不出来,还哪还有方才的嚣张与桀骜。

清宇一步跨出,就已来到众魔族的面前,淡漠的目光缓缓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更为浓重的威压落在他们身上,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人,淡淡道:“说出你们于此地的藏身之所。”

既然有魔族巡视至此,附近自然会有大量的魔族残部,这是无可置疑的,不仅清宇由此判断,众魔族也清楚此事再难隐藏。

那个魔族不答,看起来更像是被吓傻了,完全忘记了答话。

清宇挥手一刀,一颗硕大的头颅高高抛起,鲜血喷溅了其他魔族的满身、满脸。随之,他又将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

不答?又一颗头颅高高抛起!

还是不答?那就再杀……

终于,在清宇一连淡漠的接连斩杀了六个魔族后,这个被他看向的魔族彻底崩溃了,大叫道:“我说,我都说!我们的……”

“闭嘴!”其中一个魔族伍长厉声呵阻。面对死亡,他虽然也惧怕到极点,但还是能坚守住族群的利益。

“噗!”魔族伍长的头颅高高抛起,鲜血喷溅得很高。

“说!”清宇又淡淡吐出了这一个字。

那个魔兵还哪敢有任何迟疑,如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一切,结结巴巴地道出。

清宇虽然并不怀疑这个魔兵敢再有欺瞒,但还是又将目光又转向另一个魔族伍长。他刚刚都没敢出言阻止那个魔兵,想来也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主。

从这个魔族伍长的口中,清宇确认了,这处雪脉果然是有一支魔族残部,数量还不少,足有三百余众,除了二十多名魔族伍长和两名魔族百夫长外,领头的那个魔族千夫长,更是已经达到了魔脉大圆满之境,相当于人族的炼血境大圆满。

他们盘踞于此,并非是此地有多安全,而是因为生长在雪脉深处雪谷中的那株接近年的雪芝。甚至只需再过一段时间,它就能真正突破至万年。

草药寿至百为珍品,千年为极品,万年则为绝品。如此珍贵的宝药,莫说是飞雪部落没有,就是寒天兵部都不一定有多少。

接近万年雪芝,已可勉强列入绝品之列。只要将它吸收、炼化,不仅可以垒实根基,修为激增,炼血境大圆满者更会有八成的几率跨入淬骨境。而这,才是它真正珍贵之处!

炼血大圆满者,想要再做突破,跨入淬骨境,绝非什么易事。那不仅需要一定的资质,更需要数年,甚至十数年的积累。放眼整个极北之地,人族炼血境大圆满者不再少数,但能突破至淬骨境者,百不存一。

由此可见,这株接近万年的雪芝的消息一旦放出去,绝对会引起无数人挣破脑袋。而显然,那个魔族千夫长,也是在打着借它突破的主意。

想知道的都已经问出,清宇自然不会再留下这些魔族,挥手间就将之一一斩杀。末了,也不忘将他们的气血尽数吞噬、吸收。

相比于荒兽,魔族的气血精华要更为精纯。但以清宇现在的境界,区区魔兵、魔族伍长所能提供的气血精华,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了有胜无。

虽然已经知道了魔族残部的确切消息,但清宇并没有立即就找上门去,而是在将这些魔族毁尸灭迹以免暴露后,就寻了一处秘地,略作休息。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三百余魔族,更有一个魔脉大圆满的魔族千夫长,由不得他不慎重。

数个时辰后,天色也蒙蒙泛黑,清宇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精芒一闪而逝,经过这数个时辰的调息,他的精气神都已恢复到巅峰状态。

十数里外,雪脉的更深处,清宇又穿过一条隐蔽的狭长甬道,悄然无息地进入到一座幽静的雪谷。

雪谷并不算大,只有数千丈方圆,中段整齐排列着一间间简陋的雪屋,显然是这支魔族残部的临时居所。雪谷中,还有数队魔兵在往来巡逻,并没有放松警惕之心。

而在雪谷的最深处,有一汪清澈的寒潭,在阳光的照射下,丝丝缕缕的寒气升腾而起。寒潭的正中央,点点银芒闪烁,如星辰般璀璨,正是那株接近万年的雪芝。

雪芝形入华盖,足有石磨大小,漂浮在寒潭之上,通体洁白如玉,点缀着点点星芒。它所散发出的阵阵芝香之气,就是相隔这么远,清宇都是清晰可闻,令他心旷神怡。

目光落在这株雪芝身上,即便以清宇的心境,眼中也不由得透露出渴望之色,若是能将之吸收、炼化,将会省去他多少苦功啊!

只是,若是想得到这株雪芝,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且不说要突破那三百余魔族阻拦,就是那个魔脉大圆满的魔族千夫长,就守在寒潭边。一旦事起,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直接将雪芝采摘,甚至是直接吞下?

清宇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仔细的观察雪谷的一切,心中飞快地思索着记下来的行动。此战,他不仅要一举夺下那株雪芝,更要将这三百余魔族尽数埋葬于此。

至于说,不能等到雪芝真正突破万年虽然很可惜,但清宇从来都是懂得取舍之道,更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害”的道理。

第40章 灭魔族,夺雪芝

第40章灭魔族,夺雪芝

对于宝药而言,万年和不足万年,绝对是天差地别。且不说而二者间在药性上犹如鸿沟般的差距,更重要的是,若是说万年灵药在帮助炼血境大圆满境者突破淬骨境的几率是八成,那不足万年就只有三成。这一点,哪怕只是差一天都不行!

想来,这才是这个魔族千夫长,宁愿甘险风险,也要长期驻扎在此地苦苦等候这株雪芝生长到万年的原因之在。

所以说,不能等到这株雪芝突破万年,对于清宇而言也着实很可惜。但他真的等不起,时间拖得越长,未知的风险就越大。难保之前被他击杀的那十数个魔族迟迟未归,不会引起此地魔族的怀疑。

为保万无一失,清宇在仔细观察过此谷的形势后,果断选择了出手。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冲杀出去,而是悄无声息的沿着雪谷的四周崖壁,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这期间,他不仅不能发生一点声响,还要准确的找到掩体,不让自己的身形被此地的魔兵发觉。

这处雪谷的地势极低,被雪脉与雪山包围在中间,若是从高空鸟瞰,这里更像是延绵雪脉间的一处深井。

近了,越来接近了……足足耗费了数个时辰,清宇方才移至雪谷深处的那侧崖壁。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极有耐心,丝毫没有贪功冒进,也因此没有惊动任何一个魔族,乃至于他脚下的那个魔族千夫长。

“轰隆隆……”突然,闷雷般的巨响连绵不绝,惊动了雪谷内的魔族,他们纷纷抬头观望,四周雪山上的万年积雪,如同天河倒卷,滚滚向着雪谷内倾斜而下。

“雪崩!雪崩了……”三百余魔族惊慌不已,争先恐后地冲向雪谷的唯一进出口。但可是,他们又哪里快得过滚滚而下的雪崩。

相交而言,魔族千夫长表现得就要淡定许多,这也是因为他对自身的实力足够自信。或许,他还没有正面抗衡这种天地之威的实力,但只是想要从中逃脱,却还是不在话下。

不过,此时此刻,魔族千夫长的内心,早已被愤怒所能填满!只差一个月,甚至连一个月都不用,这株雪芝就能突破万年的门槛。而现在呢,他苦苦谋划了近一年的时间,都将付诸流水。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坏了本座的好事,本座一定将你千刀万剐……”魔族千夫长眼中闪烁着极度的愤怒与怨毒,却也不得不提前将雪莲采摘。他当然不相信这是巧合,早在他率众驻扎于此之时,他就已经将这些变数都考虑进去了,更是做了严密的排查与布置,又岂会突然发生雪崩?

魔族千夫长一步跨出,就已来到了雪芝的近前。但旋即,他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激退,甚至都来不及将触手可及的雪芝采摘。

“唰!”就在魔族千夫长激退的一瞬间,凛冽的刀芒闪过,正斩在他刚刚的落脚之处。寒潭在这刀之下,被斩成了两段,两侧水壁平滑如镜,足见这一刀的来势之疾,来势之凌厉。

时方才,就在雪崩倾斜而下时,三百余魔族都陷入惊慌失措之中,并没有发现在雪谷最深处的崖壁的雪浪尖端,是一道人族的身影。就连魔族千夫长,也只顾着愤怒,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那株雪芝之上,而并没有留意到此点。

这道人影,自然就是清宇!而这场犹如天塌地陷一般的雪崩,正是他的手笔!为了一举歼灭三百余魔族,他甚至不惜将自身也至于险地。

“好胆!”魔族千夫长怒声暴喝,但他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暴喝,就被滚滚雪浪冲击得七荤八素,更不知道被冲击到哪里去了。

被滚滚雪浪一同淹没的,还有清宇。不过他早有准备,先是从容不迫的将雪芝收起,这才整个人蜷成一团,在雪浪中随波逐流。

“轰隆隆……”四面八方的雪浪,于雪谷的正中猛烈相撞,又倒卷而回,再猛烈碰撞……溅起漫天的雪雾,遮天蔽日。

这场雪崩,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逐渐平息。雪谷中死寂一片,地势陡然拔高了十数丈,那些魔族的雪屋早已被厚厚的积雪所掩埋,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嘭!”突然,雪谷中某处,一道人影从雪地底冲天而起,正是同样被雪崩掩埋的清宇。此时的他,浑身上下狼狈之极,脸上满是心有余悸,他还是小觑了这场他所引发的天地之威,险些就被彻底长埋于此。

落地后,清宇立刻警惕的观察四周,随着时间地推移,他不敢仍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既然他都能在这场雪崩中生还,想来那个魔族千夫长也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蓦的,清宇毫无征兆地横移出数步。而几乎就在他移走的一刹那,就在他刚刚身处的位置,一柄漆黑如墨缠绕着森森魔气的铁枪破雪而出,直冲天际,快若一道黑色的匹练。

“魔兵!”看着这柄倒卷而回,稳稳地落入刚刚从雪地底冲出的魔族千夫长手中的魔枪,清宇的面色微凝。

虽说清宇还未曾真正见识过人族“天兵”的威力,但他可是不止一次从楚阿公口中听闻过,那绝对是人族能立足于这片大地,力抗百族的一大根本!想来,魔族的以魔脉蕴养的“魔兵”,也不会逊色吧。

“人族小儿,你竟然胆大妄为地觊觎本座的宝药,本座必要将你挫骨扬灰,才能消了本座的心头之恨!”魔族千夫长冷冷地盯着清宇,眼中不含一丝一毫的情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机。

“来战!”回应魔族千夫长的,是清宇那冲霄的战意。

“好胆!”魔族千夫长沉喝一声,话音未落,身形就已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清宇的身前,周身魔气狂涌,手中的魔枪嗡鸣不已。

一枪击出,枪尖狂风呼啸,伴随着声声魔音入耳,这是独属于魔族的力量,以魔气为基,勾动天地间的污秽、阴邪之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藏着夺人心魄的精神攻击。

第41章 险胜!战魔脉大圆满

第41章险胜!战魔脉大圆满

“开!”清宇沉喝一声,森白的骨刀力斩而下,电光火石间,斩向魔枪的枪端处。

“嘭!”骨刀划出一道沉重的轨迹,斩击在魔枪的枪端之上,一股无形的气浪扩散开来,地面积雪飞扬。

下一瞬,清宇的身形暴退,虎口处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骨刀的刀刃处更是崩出了一道口子。

清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现在的这口骨刀,可是一星荒兽身上最坚硬的肋骨打磨而成,这还没有斩击魔枪那锋锐的枪锋,就已呈现出不支之势,接下来的战斗,他要更加小心才行。

魔族千夫长可是不会给清宇丝毫喘息之机,他现在只想将这个坏了他好事的人族小儿挫骨扬灰,手中魔枪更是枪出如风,道道魔气割裂空气,朝着清宇的眉心洞穿而来。

清宇再不敢与之硬拼,将身法运转到极致,不停躲闪着魔枪的锋锐。虽说他也并非是一味的躲闪,但所能给魔族千夫长造成的威胁,却是微乎其微。

“嘭!”又一击将清宇击退,魔族千夫长并没有趁势追击,脸上满是畅意的狰狞,桀笑道:“人族小子,你只知道躲吗?既然敢觊觎本座的宝药,却连与本座正面交手都不敢吗?”

清宇双目微垂,目光落在骨刀上,已经满是细密的裂纹。他虽极力避免与魔枪硬拼,但魔族千夫长可是魔脉大圆满之境,又岂是他想不要硬拼,就能不硬拼的?

魔族千夫长戏虐的上下打量着清宇,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阴声道:“人族小子,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你就是再怎么挣扎都没有,今日你都必定难逃一死。”

清宇开阖的双眼中有乌芒闪动,手中骨刀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乌光,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避开攻来的魔枪,直接斩向魔族千夫长的握枪的手腕。

这一刀,实在太过突然,太过迅疾,出刀的轨迹也实在太过刁钻,还在享受折磨清宇快感的魔族千夫长,一时不慎,竟然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噗!”魔族千夫长体表凝成的护体魔气,一接触到骨刀,就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轻易被消融开来,若非他反应极快,怕是还真会被清宇一击得手。

“这是……”魔族千夫长眼现震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一回,就轮到清宇得势不饶人了,身形晃动间犹若龙腾九天,骨刀卷出滚滚刀浪,四面八方朝着魔族千夫长席卷而出。

魔族千夫长再不顾心底那个可怕的猜着,连忙举枪封挡,却是不敢再让清宇的骨刀劈斩在自己的身上。

清宇却并不与魔枪硬拼,刀势一变,暴起漫天的刀影,似虚还实,将魔族千夫长完全笼罩。

一时之间,就是魔族千夫长也难以分辨,在这些刀影中,哪些是虚,哪些是实?他只能全力将魔兵舞动的密不透风,将机身牢牢护住。

在清宇连绵不绝的刀势之下,魔族千夫长守势再如何严密,也终归还是被逼出了一丝空隙。这丝空隙虽极其微小,更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清宇敏锐地察觉,并且捕捉到了。

“死!”清宇又是一声沉喝,身体绷得笔直,周身气血沸腾,整条脊椎骨如一条大龙弯曲,有“轰隆隆”闷雷声发出,手中骨刀划破长空,斜斩向魔族千夫长的脖颈。

刀出,已至!空气都微微扭曲,无形气浪荡漾开来。

魔族千夫长亡魂冒,这一刀实在太快了,快到他完全无比躲避。不过,他到底也是魔脉大圆满之境,最后关头还是竭力侧偏了身体,避免了被一刀削首的下场。

“噗!”魔族千夫长的护体魔气像是纸糊的一般被破开,左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出老远。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竭力将魔枪再次掷出。魔枪化作一道流光,就好似一头狰狞的恶龙,朝着清宇吞噬而来。

清宇无奈,唯有抽身避过魔枪,却也错失了趁机一举将魔族千夫长彻底击杀的大好良机。

魔枪倒卷而回,被魔族千夫长横在胸前,他此刻的脸色扭曲至极,双目喷火,又夹杂着深深地惊恐,嘶哑地道:“伏魔之道!是伏魔之道!”

“有点见识。”清宇微显讶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魔族千夫长能够认出自己的伏魔传承。

“好!很好!既然如此,本座今日就是拼着身死,也要将你这个伏魔之道的传承者灭杀于此。”听到清宇亲口承认,魔族千夫长瞬间恢复平静,那是一种近乎死寂一般的平静。

清宇立刻警惕之心大起,虽然不知道魔族千夫长还有什么后手,但却预感到,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必定是惊天一击。

蓦然间,魔族千夫长周身魔气翻涌,遮盖了雪谷的半边天空,魔枪之上燃气了熊熊魔焰,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有得只是刺骨的阴寒。

清宇见状,还哪里敢有任何迟疑,全力催动体内的气血,酝酿起他新近传出的刀式。在他的头顶之上,滚滚雷鸣之声响起,似乎九霄之上的神雷都将被他召唤降临。

“魔恸苍生!”魔族千夫长手中的魔枪,悬浮于他的身前,瞬息化作成百上千道,犹如流星坠落,朝着清宇射杀而来。

“雷兮震九霄!”清宇一刀劈出,万雷齐鸣,轰击向魔族千夫长。风云为之色变,天地为之一暗。

这一刀,就是清宇所开创的“伏魔刀诀”第二式,与第一式“风兮破九幽”相比,两者各有优劣,威力上也是难分伯仲。最不过,这一刀所蕴含的雷之道,对于魔族而言杀伤力却更强。

“轰轰轰……”魔枪与万雷剧烈对撞着,轰鸣之声不绝于耳,空气都在震荡不休,整个雪谷更是被摧毁的支离破碎。

良久,残破的雪谷重新恢复平静,清宇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面色苍白若纸,就连动动小手指的力气都失去了。手中的骨刀,替他承受了更多的冲击,早已化作飞灰。

反观清宇的对面,哪里还有魔族千夫长的身影?本就受创不轻的他,又强行催动最后的杀招,早已被刚刚那剧烈碰撞,冲击得灰飞烟灭。

第42章 肉身神藏

第42章肉身神藏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清宇的伤势真是沉重之极,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直欲昏死过去,但他不能,他必须咬压坚持,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倒下。这处雪谷虽然颇为隐蔽,但难保不会有什么人,又或是荒兽误入。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宇总算恢复些许气力,摇摇晃晃地寻了一处隐秘的雪穴,简单布置了一番后,就一头栽倒,彻底昏死了过去……

当清宇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只要轻微地动一动,就更是痛入骨髓。

艰难地推开雪穴的遮盖,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脸上,清宇的嘴角微微翘起,虽然此战很艰难,但最终的胜利者是他!他不仅将魔脉大圆满的魔族千夫长斩杀,更得到了一株近万年的雪芝,收获不可谓不大。

唯一可惜的是,那个魔族千夫长尸骨无存,却是浪费他一身气血精华。这可是魔脉大圆满的魔族,一身气血精华又能让清宇贯通多少天脉?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就是他想留手都不行,否则死的必定会是他。

在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里,清宇就留在了这处残破的雪谷养伤,他的运气很不错,又或是这次雪谷真的很隐蔽,在他养伤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或荒兽来打扰过他,倒是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

夜凉如水,月色朦胧。

清宇盘坐于雪**,双目微垂,一呼一吸间,游离在天地间的元气,向他蜂拥而来,涌入他的体内,将他的精气神推入巅峰。

蓦的,一株形如华盖,通体洁白如玉,点缀着点点星芒的雪芝,出现在了清宇的手掌之上。

清宇将“白云烟”心法运转到极致,雪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缩小,一丝丝晶莹的药力融入清宇的体内。

“轰隆隆……”有雷鸣声自清宇的体内响起,他的全身气血都在沸腾,在他的体表,数十道碧紫交杂的真气浮盈而出,彼此交缠,最终融为一体。

须臾间,一条天脉被贯通,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清宇手掌间的雪芝已经完全消失,但它的药力却仍未被清宇彻底炼化。果然不愧是近万年的绝品宝药,雪芝所蕴含的药力,比他这一年多以来所吸收的全部荒兽气血精华,都还要多上一倍不止。

终于,一百零八天脉尽数被贯通,清宇终于臻至炼血小圆满之境,距离大圆满,他只需再祭炼独属于他的血脉天兵即可。

不过此事却是急不得,须知祭炼天兵的材料越珍贵,天兵的底蕴就越强,未来的成长性也就越大!他可不想这柄很有可能会跟他一辈子的天兵,因为祭炼的材料太过普通,到了后期将无以为继。

并且,雪芝所带给清宇的助力,还不仅仅只是境界的提升,更让他的肉身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咔嚓!”清宇的体内,隐隐传出了一声破碎之音。

清宇体内的气血晶莹剔透,犹如真龙出海,扶摇九天,将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壁障彻底撞碎,贯穿而过。

刹那间,清宇只感到浑身酥麻,真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的每一寸血肉。个中的痛苦,是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即便以他的忍耐力,也是战栗不已。

但清宇仍在咬压坚持,因他清楚,这是他的肉身体魄在蜕变,每一寸血肉都在重组,自皮至筋、骨、髓,层层推进。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无比的生机在绽放!这股生机实在太庞大了,哪怕是飞雪部落的族长楚天恒,他目前所见过的最强的淬骨境强者,体内都没有如此庞大的生机。

而就在这股生机绽放的一瞬间,又有一股莫大的伟力,从无尽的虚无中抽取来道道原始母气,注入清宇的体内,加速他的肉身蜕变。

原始母气为诸元气之首,又岂是清宇这个炼血境能够轻易消受的?这让他更是痛不欲生,就好似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正在一片一片的被剥离。但在这股强烈的生机滋养下,被玻璃的血肉又快速重生……

清宇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惊喜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的,他从未感到自己的肉身是如此的强盛,这是已经涉足到另一重生命层次的力量。

这株近万年的雪芝,不仅助他突破到炼血境小圆满,更帮他一举打破肉身壁障,开启肉身神藏,让他的肉身之力臻至另一重天地。

这一境界,在他原本所处的后世,还有另一种称呼,肉身成王!

传闻中,绝世炼体武学,可以打开九道肉身神藏大窍,铸就无上王体。成就王体者,肉身体魄之强,便是寻常顶尖元神人物也奈何不得,可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了,也只是立于不败之地,并不是真正可敌,想要真正媲美顶尖元神强者,光凭肉身之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这也不妨是一条另类证道的途径,不过世间虽存在这样的炼体武学,但真正能以此肉身成王的,比证道元神的还要稀少。这是因为,肉身的熬炼实在太过痛苦,更需要诸多天材地宝,消耗之大,委实难以想象。

但放在这个时代则不同,这个时代的人族不修灵魂,只修炼的是人体神藏,挖掘肉身大秘。但即便如此,要开启人体神藏者,也至少要到融魂境。

能在炼血境就开启人体神藏的,实在是凤毛麟角,即便是放在掌控一方的师部,乃至于王部、皇部,都是要倾力培养的人族天骄。

清宇之所以能开启人体神藏,除了那株近万年雪芝的助力外,还有着诸多的原因。他结合两个时代的修炼体系所开创的修炼之路,他已经开启的神庭祖窍,孕神立道,都是必不可少的原因之一。

也唯有真正开启了肉身神藏,清宇才真正了解到,肉身王者路虽然别于元神的修行之路,一个是气血精元,一个是精神意志,但这两者之间的共通之处,甚至是能够相互促进。

而此时,随着清宇开启第一道神藏大窍,他的元神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连带着“天子望气术”的修炼都有所提升。

第43章 飞雪之危,豹魔来袭

第43章飞雪之危,豹魔来袭

飞雪部落,族长楚天恒在得到“冰雪宝鉴”后,就开始了漫长闭关,寻求突破之道。

而在楚天恒闭关的这近两年的时间里,飞雪部落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楚云龙和楚玉虎两位千夫长主持。

自前次魔族大败亏输后,就再没有来侵犯,飞雪部落也迎来了难得的平静。在两位千夫长的殚精竭虑之下,飞雪部落倒是有了长足的发展。

这一日,楚天恒突然出关,来到了兵部大殿,这让正在议事的诸人都是不由的一喜。他们都知道楚天恒此番闭关为何,此时出关由不得他们以为楚天恒的修为已经突破。

楚玉虎就忍不住问道:“族长,你突破了?”

楚天恒不答,反而面色沉凝道:“我感觉到了灾难,是前所未有的灾难!”

“什么!”殿内众人都是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天恒。

楚云龙更是蹙眉问道:“可有避过之法?”

“避不了,也不能避。”楚天恒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深深地无奈。

殿内众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明白了楚天恒话中之意,并非是真的避不了,而是不能避。而那个所谓的避劫之法,怕是多半要他们背井离乡,离开的越远越好。

可是,这里不仅是他们的族地,更是他们的祖地,是整个部落的气运所钟!飞雪部落一旦迁离此地,气运必将大损,就是能够避过此劫,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劫数降临到他们头上。到那时,又当如何?

“咚!咚!”就在此时,飞雪部落外突然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就好像惊雷一般,每一步落下,都令得大地都震动起来,就连兵部大殿,都有石灰簌簌落下。

“来了!”楚天恒面色沉凝,大步走出了兵部大殿。

殿内众人也都是齐齐跟上,虽然面色凛然,但却没有一人有任何退缩之意。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他们根,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守护!

“发生了什么事?”飞雪部落的山墙前,许多飞雪部落的族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有些惊慌,心中好像突然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周围的空气流动加快,寒风猎猎。

“轰隆隆!”山墙西面,一座百丈高的雪山骤然剧烈晃动起来,万年积雪滚滚而落。

“那是什么?”有人失声惊呼,不少人都看到,在那百丈雪山的后方,探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这阴影几乎有二三十丈高,在漫天的风雪中,好像突然点亮了两盏磨盘大小的血色灯笼,有两束血光照射下来,落到他们身上。

“吼!”一道凶厉的吼叫声自那雪山后响起。

“荒兽!是荒兽!警戒……”更多人惊呼出声,他们终于看清楚,那道阴影赫然是一刻巨大的豹头。这豹头通体漆黑,上面烙印着白色斑纹,那一双血红色的豹目,每一个都有磨盘大小,内里蕴藏着无边煞气。

“吼!”又是一道凶厉的吼叫声,雪山已被高高擎起,看起来是那么的轻松,就好似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般容易。

“咚!咚!咚!”豹形荒兽就这样擎着雪山,一步步向山墙逼近,那足有近五十丈高身型,几乎有半座雪山高大。

这样的庞然大物,单单是那股凶煞之气,就深深震撼了诸多飞雪族入。什么时候,他们飞雪部落周边竟然出现了这等恐怖的荒兽?

“咻咻咻……”破风声中,二十多道身影出现在山墙前,将飞雪族人挡在了身后。他们周身气血升腾,冲天而起,正是族长楚天恒,千夫长楚云龙和楚玉虎,以及二十二位百夫长。

“全部族人,进入山墙内!”有百夫长暴喝出声,命飞雪族人迅速躲回部落内。

“魔族!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魔族!这是魔骨境强者,魔气入骨,单单是气息,我们都未必承受得住。”更有百夫长忍不住低呼,周身战意虽然不减分毫,但眼中已显出深深的绝望。

魔族作为百族中最顶尖强大种族之一,不仅有人形,兽形态的魔族也不在少数。并且,兽形态的魔族,修炼到一定境界,还是可以化成人形。潜力越高的兽形态魔族,化成人形的境界也就要求更高,但这种魔族无不是魔族的强者。

楚玉虎面色更是阴沉之极,惊疑不定道:“该死!还是一个魔骨境大成的魔族!这么强大的魔族,是如何从寒天兵部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楚玉龙沉声道:“寒天兵部虽然常年镇守魔族的天兵路,但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尤其是这种兽形魔族,一旦侥幸逃出,混在荒兽之中,寻常人族又岂能轻易察觉。”

“嗡!”豹魔也发现了楚天恒等人的到来,狞笑着将百丈雪山重重砸了过来。狂风呼啸,席卷而来,众百夫长几乎都要立足不稳。

“开!”楚天恒一步跨出,以矛作斧,一式开天辟地势,重重地劈在百丈雪山之上。

“轰!”百丈雪山寸寸爆碎,化作漫天的雪石,砸落在地面上,大地被砸出出道道裂纹。

“族长!族长……”众飞雪族人齐声高呼,这是他们的守护神,但凡部落遇到危险,他总会守在他们的身前,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还有点本事。”豹魔嗤笑一声,声音就好像重重大浪,响彻方圆数十里。他每一步迈出,地面都是剧震,浓烈的妖力震荡,天地为之色变。

楚天恒高声厉喝:“魔族,你既然侥幸逃出天兵路,为何不老老实实的躲起来,竟然还敢公然袭杀我飞雪部落,那道就不怕我人族强者灭了你吗?”

“祭司大人算到你们这里有宝贝,命本万夫长亲自来取,识相的就乖乖将宝贝交出来。至于说被你们人族强者发现,将你们都杀了,又有谁会知道?”豹魔眸光如血,令入窒息的魔气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时刻处于一种粉碎状态,化成真空地带。

楚天恒面色一冷,知道今日之事必难善了,唯有拼死一战!

第44章 死战!燃烧气血

第44章死战!燃烧气血

楚天恒想不明白的是,他们飞雪部落这样的人族下等血部,有怎么会有能让魔骨境大成的豹魔都觊觎的宝物呢?难道是清宇贡献的那门兵法“冰雪宝鉴”?且不说人族兵法,魔族根本就无法修炼,更奇怪的是魔族又是如何能够精准地算到这门兵法的呢?

虽说术算高手能够预测到许多人都无法窥探的隐秘,可是具体到一门兵法,这得多强的术算才能做到?

若是术算高手就连一门兵法都算到,怕是寒天兵部早就找上门来了吧。要知道,像是寒天兵部这样的一片广阔地域的统治者,可是从来都不会缺少术算的高手。

可是楚天恒不知道的是,莫说是他,就是来袭的豹魔,都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宝物到底是何!他此来,接到的命令是,宝物能夺就夺,若是夺不到就连整个毁去!像是飞雪部落这样的人族下等血部,他这等魔骨境大成者,又岂会放在眼里?

而魔族的大祭司,所预测到的宝物,非是指什么具体的宝物,就是清宇,更准确的说,是他的伏魔传承!

伏魔传承,魔族的克星!

每一个伏魔传承者,都是魔族不惜一切都要击杀的存在!

清宇在被送到这个时代之时,泄露了一丝伏魔传承的气息,却被魔族的大祭司捕捉到了。只可惜,这丝气息实在太微弱,大祭司所在的魔族天兵路又被寒天兵部所镇压,再加之他的术算能力也不到家,是以只是算出有对他魔族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个区域。

魔族大祭司甚至就连清宇的准确位置都无法算出,只是算出了大概区域。而豹魔能找到飞雪部落,这期间不知道屠戮了多少人族部落……

“桀桀,宝物果然就你们部落,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豹魔一看楚天恒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终于找对了正主,当即也不再废话,抬起一只巨大的黑色豹爪,朝着楚天恒等入凌空拍下,空气被瞬间震碎,可怕的魔力碾压下来。

楚云龙和楚玉虎等人无不骇然,那巨大的豹爪落下,就好像一小片天空坠落下来,逼得他们向后连退。

“开!”楚天恒冷喝一声,周身上下迸发出来雄浑的气血之力,身形瞬间暴涨到五丈之高,手中的铁矛浮盈出青碧的寒炎,朝着那黑色豹爪破空刺去。

“轰轰轰……”气浪滚滚,七丈长的铁矛与那黑色豹爪猛烈碰撞,迸溅出硕大的火星,好像一颗颗星辰在幻灭,璀璨而又凶险。

“这是战体!族长突破到淬骨大成之境了!”楚玉虎微微一怔,随即眼中就透露出狂喜之色。

“不错!只有淬骨大成才能拥有的战体,全身三百六十块战骨,最少也要淬炼到五成以上,才能够展现出来的强大体魄。”楚云龙深吸一口气,眼中同样满是希冀,楚天恒突破到淬骨境大成,应该能有和豹魔一战之力了吧?

“居然是淬骨大成,很久没有尝到人族战体的味道了。”豹魔桀桀怪笑,又是一爪落下,煞气如潮,魔气滔天,将空气震得支离破碎。

楚天恒冲天而起,五丈人族战体熠熠发光,如同金水浇铸而成,“冰雪宝鉴”被他催动到了极致,铁矛身上的青碧寒炎更甚,逆空而上三十丈。

“哐!”一声巨响,如同洪钟炸鸣,楚天恒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铁矛拄地,犁出一道足有丈宽,数十丈长的沟壑。

豹魔虽然一步未退,但他的爪间仍有青碧寒炎在不停燃烧,即便是以他魔骨境大成,也不能将其轻易熄灭。

“咳!”楚天恒嘴角溢血,面色阵红阵白,双眼却已然死死盯住豹魔,一身战意不仅未减分毫,更是犹如一道血柱,直冲九霄。

“找死!”豹魔大为恼怒,整个豹身都人立而起,两只巨大的豹爪向前重重拍出,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的恐怖掌力呼啸而来。

楚天恒高高跃起,铁矛化作一道青碧色流炎,洞穿空气,毫不退让的朝着豹魔迎击而上。

“轰隆隆!”雷鸣般的爆响声中,楚天恒如同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洒而出,面色更是苍白若纸。他毕竟只是转修“冰雪宝鉴”两年不到,才刚刚突破淬骨境大成,又如何能是浸**骨境大成多年的豹魔对手?

“这豹魔实在太强,我根本不是对手!只有拼了……”楚天恒双目赤红,现出一抹坚定,周身骤然间燃烧起了一层血焰。血焰滚滚,浓烈的气血之力散溢开来,气势便暴涨一分,五丈战体也暴涨尺许。

“不好!族长这是在燃烧气血!”楚玉虎失声低呼。

“族长要拼命了!”楚云龙也是面色大变,双拳紧握,深恨自己实力太弱,根本就帮不上楚天恒什么。

其余观战的百夫长也是纷纷色变,眼中几乎滴出血来,满是担忧与不忍。

燃烧气血又岂是等闲,气血这一燃烧就彻底消失了,而当气血燃尽,楚天恒一身修为要被打回原点不说,寿元也就走到了尽头。

但此时此刻,能阻挡豹魔的就只有此法,楚天恒却是再顾不得了,唯有拼命一搏!

“垂死挣扎!”豹魔的脸上虽是不屑,但眼中也难免露出几分凝重,更不欲再让楚天恒将气血燃烧到绝巅,当即翻爪如山,朝着楚天恒盖压而下。

“开!”楚天恒嘶声怒吼,碧炎与血焰交织的铁矛直刺而出,方圆百丈的虚空都瞬间化作真空世界,与那黑色豹爪猛烈撞击在一处。

“咚!咚!”豹魔终是被楚天恒击退了,沉重的脚步声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大坑,一只豹爪更是被这一矛洞穿出一道狰狞的血窟窿。

燃烧气血,令楚天恒的修为暴涨,短时间内生生催生到了淬骨境大圆满的境界,人族战体也更加强横,雄浑的战气在他体内涌动。然而,他又有多少气血供他燃烧呢?

“族长……”楚云龙和楚玉虎等人俱都是热泪盈眶。但眼泪终究没有流下,因为他们知道,人族不需要眼泪,只要鲜血才能扞卫人族的尊严!

第45章 清宇回归,千里追杀

第45章清宇回归,千里追杀

“嗷吼!”豹魔仰天怒啸,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音浪扩散开来,那是空气被震碎的纹路,朝着楚天恒蔓延而来。

楚天恒周身的血焰更胜,一股比之前更强横的气息弥漫开来,眼中疯狂与冷静交相呼应,那是为守护部落不顾一切的疯狂,以及面对强敌的绝对冷静。

“孽畜,找死!”而就当楚天恒欲继续燃烧自己的气血,也要极力阻挡豹魔之时,一道长喝如雷鸣般炸响,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滚滚刀浪裹挟着巨大龙卷雪暴,破开层层音障,直撞向豹魔。

“该死!”豹魔心下一震,再想躲闪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能擎起一双巨大的豹爪,迎击而上。

“轰!”豹魔被生生的斩飞出数十丈,一双豹爪之上遍布道道刀痕,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清宇!”看着及时赶回的清宇,楚天恒眼中充满了震撼之色。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才过去多久,清宇就已经超越了他?拥有了和魔骨境大成的豹魔抗衡的实力?

不仅是楚天恒,飞雪族人中所有知道清宇存在的,无论透露出震撼之情,随之而来的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清宇攻势不停,森白的骨刀疾如狂风暴雨,又厚重如山如岳,与暴怒至极的豹魔激烈搏杀,血水飞溅,染红了大地。

“你该死!”豹魔再一次被逼退,更是暴怒不已,他又岂会看不出,拦在他面前的,竟然只是个连淬骨境都未达到的小虫子?

人族天才!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豹魔心中的杀意就更是无可抑制,每一个人族天才将来都必定是他魔族的大敌,必须尽早铲除!

“吼……”豹魔仰天咆哮,近五十丈的庞大身躯骤然缩小到十丈大小,但也变得更加灵活,也更利于交战。一爪拍出,一股比之前还要强横的魔气猛地迸发出来,朝着清宇当空抓下。

清宇刀出如电,刚猛凌厉,丈许刀芒带起狂风呼啸,朝着豹魔抓来的巨爪力斩硬撼。

“噗嗤!”豹魔的巨爪被斩飞了出去,又留下一道深可及骨伤痕。然而,豹魔不退,又是一爪向着清宇抓来。

清宇也没料到豹魔竟然如此凶悍,连忙横刀挡架,却还是无法完全挡住这一爪的巨力,被重重地击落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道道龟裂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这一爪,确是震伤了清宇的脏腑,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咳出,他到底只是炼血境小圆满,对上魔骨境大成的豹魔还是有些勉强。

“去死吧!”豹魔面露凶狞,杀意惊天,朝着清宇扑杀而来,就欲一爪将清宇拍碎当场。

“战!”清宇同样不甘示弱,手中骨刀卷起道道森白的刀浪,席卷向豹魔,汹涌而又仿佛无有穷尽。

大地震动,一人一魔战到发狂,方圆里许,尽皆化为真空地带,惊入的杀气弥漫。

“轰!”清宇与豹魔又力拼了一招,双双向后激退,鲜血喷洒大地。但这一回,二者却并没再立刻冲向对方,只是相互凝视的,彼此的杀机交缠,几欲化成实质。

豹魔浑身魔气翻涌,双爪挥动间,一道道十数丈的森森魔焰激射而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空气如裂帛,发出“呲呲”的声响。

“轰隆隆……”清宇的头顶之上,万雷齐鸣,随着他一刀斩出,滚滚天雷朝着豹魔轰落而下。

两股惊入的力量碰撞,真气与魔气爆发,以清宇与豹魔为中心,一道道夺目的赤芒绽放开来,遮掩了一切视线,方圆里许之地,真空都是微微一震。

“噗!”清宇口喷鲜血,向后倒飞,撞碎了山墙,整个人都被掩埋在了碎石堆中,久久都没有出来。

烟尘散尽,豹魔浑身上下再无完好之处,还不时闪烁着紫色雷芒,不过他毕竟是魔骨境大成强者,犹自站立不倒,巨大的血瞳扫了碎石堆中的清宇和楚天恒一眼,森然道:“你们两个都废了,半个月后,夷平你飞雪部落!”旋即,周身魔气翻滚,向着远方疾掠而去。

虽然满心的不甘,但豹魔连番和楚天恒、清宇大战,受伤极重,飞雪部落还有两名人族千夫长,若是也拼起命来,他必然讨不到好,唯有先行退走。但他心里已打定主意,待他伤愈之后,必定要将飞雪部落杀个鸡犬不留。

“孽畜,你还想走?”清宇的身影蓦的从碎石堆中窜出,犹若一道惊鸿,朝着豹魔逃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清宇,穷寇莫追……噗!”楚天恒刚欲阻止,却又是一口逆血喷出,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地,面色苍白,满头黑发有一半突然间化成了雪白。

燃烧气血,就是燃烧生命,气血乃是入体之精,楚天恒体内近三成的气血燃尽,已然损伤了根本,至少要损伤近十年寿元。日后若无机缘奇遇,这损失的气血是补不回来了,恐怕此生,他就都将止步于淬骨大成之境,再无精进的可能。

楚云龙和楚玉虎等人慌忙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忍。

楚天恒急促道:“不要管我,快去将清宇追回。”

楚云龙和楚玉虎相视一眼,却并没有立刻去追回清宇。并非是他们不关心清宇的安危,又或是本身怕死,而是眼下楚天恒重创,飞雪部落实在离不开他二人的镇守。

楚天恒又如何不明白两人的心思,担忧地望去,却哪里还能看到清宇的踪迹,轻叹道:“哎,罢了,希望他会没事吧。”

另一边,清宇和豹魔一追一逃,很快就已疾驰出千里之外。

清宇身若游龙,“腾龙步”高明之极,但豹魔境界更高,且本就善于奔行,是以二者间的距离始终都没有拉近多少。

虽然清宇和豹魔都已经极为疲惫,身上的伤势更是沉重之极,但却都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清宇是要趁机将豹魔斩杀,以免他再为祸人族;而豹魔则是单纯的还没有活够,不想与就这样与清宇同归于尽。

而就在二者追逃的来路之上,广袤无垠的雪原上,一名白衣少年负剑而行……

第46章 联手毙豹魔

第46章联手毙豹魔

白衣少年黑发如墨,身材修长,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而安逸,看不出半点锋芒,周身上下更无半点气血之力散发出来。在他的背后,一口同样洁白无暇的长剑没有鞘,便是连剑柄也是洁白的,整口剑浑然一体,看不出半点斧凿的痕迹,就好像天地孕养而成。

白衣少年脚步不快,但每一步跨出都是数十丈远,好像大地在他脚下凝缩,其步法暗藏一种莫名的神韵,却又浑然天成。

“嗡!”突然,白衣少年背后的紫色长剑轻鸣,剑身颤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魔族!”白衣少年平静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迸射出来惊人的锋芒之气,切割空气,前方雪原之上,终年积雪飞溅,地面无端现出了两道十丈长的深深剑痕。

“嗡嗡嗡!”仿佛是在回应白衣少年的话,那洁白长剑发出了悠长的剑鸣声,这剑鸣声铿锵,好像一道道霹雳在炸响。

“好!今日就让你暴饮魔族的鲜血!哈哈哈……”白衣少年放声大笑,黑发飞扬,脚步蓦的加快,整个人都化作一道白色匹练,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时,豹魔那十丈余的巨大身影就出现在了白衣少年的眼中,洁白长剑从他的后背腾空而起,朝着豹魔的激射而去,宛若惊鸿。

“滚开!”怒喝声中,豹魔想也不想,探爪拍向射来的长剑。又一个炼血境的人族小虫子敢触他的虎须,这让他如何能不怒?

“哐啷!”长剑与豹爪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音,溅射出点点火星,空气都被搅得粉碎。

长剑倒卷而回,稳稳地落于瞬息而至的白衣少年手中,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直刺豹魔的眉心。

豹魔的瞳孔剧烈收缩,原本的暴怒尽数化作苦涩,此番他也不知是什么运气,竟然接连碰到人族天才。只可惜,他却是被追杀的那个。

“吼!”危机临头,豹魔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低头,挥爪,一气呵成。魔气翻涌,鬼哭神嚎,他周遭丈许之地,都侵染成一片魔域。

“轰!”白衣少年抽身飞退,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眼中的战意不减反增,几欲凝成实质。

接下白衣少年这一剑,豹魔也并不好受,向后连退,本就赤红的双瞳更是要滴出血来。

“轰隆隆!”就在此时,一道巨大刀芒,夹带滚滚天雷,朝着豹魔的当头劈落,却是清宇追至,毫不迟疑的痛下杀手。

“该死!”豹魔怒喝一声,此时再想回身迎击却已是来不及了,但他也没准备回身应战,因为在他面前还有一个同样难缠的白衣少年。却见,豹魔那粗壮的,足有近十丈长的豹尾,横抽向斩来的刀芒。

“啪!”刀芒被应声被抽碎,豹尾去势不止,继续抽击向紧随其后的清宇,犹如一条凶狞的魔蛟,欲择人而噬。

清宇疾冲的身形蓦的上窜,轻易避开抽来的豹尾,手中骨刀的刀刃上乌芒划过,一刀斩在回收不及的豹尾之上。

“唰!”伏魔之道不愧为魔族的克星,那粗壮、坚实的豹尾,就仿若纸糊的一般,应声被清宇一刀斩成两段。

“嘭!”半截豹尾重重地砸落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积雪漫天。

“吼……是伏魔传承……”豹魔痛嚎不已,更是敏锐的察觉到清宇这一刀所蕴含的伏魔之道,也终于明白了大祭司算到的是何物,但还来得及吗?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的剑芒再度凌空刺来,不给豹魔丝毫喘息之机。他虽然生性冷傲,但对于魔族,人族向来都是欲杀之而后快,他又岂会在意是否以多欺少。

谁知,对于这凌厉的一剑,豹魔却恍作未见,巨大的身躯豁然扭转,不顾一切的扑向清宇,已然打定主意,即便身死,也要拉着清宇一同上路。对于伏魔传承,魔族同样是向来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予以抹杀!

清宇早已料到自己在暴露伏魔传承后,豹魔必会有此反应,就像当日的魔族千夫长那般,是以提前就有所准备,不再与豹魔硬拼,将“腾龙步”运转到极致,留下一道又一道真假难辨残影。

“噗!”血花飞溅,剑气临身,豹魔的背脊之上被烙下一道深可及骨的狰狞剑痕。然而,这仅是一个开始,白衣少年的剑势毫不停顿,一剑又一剑斩落在豹魔的身上。

同一时间,清宇也并非是只是躲闪,刀芒霍霍,从每一道残影的手中斩出,划出道道玄妙的轨迹,席卷向豹魔。

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两位人族天才,虽然只是初遇,却配合得极为默契,对着豹魔斩开了围杀。

在这样的围杀之下,每过一息,豹魔的危险都要增上一分,很快他就已经岌岌可危,就更别说要拉着清宇同归于尽了。

“吼……”豹魔惨呼连连,面对死亡,他怕了,真的怕了。他想要突围逃走,但清宇和白衣少年那犹若天罗地网一般的围杀之下,他却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是你们逼我的,吼……”豹魔仰天怒吼,他那本已缩小到十丈的身躯,又缩小至数丈大小,周身燃起了熊熊魔焰,比之前更强横一倍不止的滔天的魔气席卷开来,将百丈方圆都侵染成森森魔域。

人族淬骨境大成者,能以燃烧气血为代价临身增强实力,魔族的魔骨大成者,同样也有类似的手段。

此时此刻,被逼到绝路的豹魔,就是用出了这种手段。只可惜,他才只是魔骨境,还无法凝成真正的魔域,否则就是清宇和白衣少年杀他的决心再坚,都不得不暂避其锋。

魔魂境的魔族强者,将魔魂融于九重天,所凝成的魔域,天地元气不存,魔气将侵染魔域内的一切,也包括身陷其内的敌人。

豹魔虽然开始以燃烧寿元为代价,使他的实力激增,但清宇和白衣少年同样依然无惧,只是攻势更为灵活,若非必要坚决不与硬拼,但却绝不给豹魔任何逃脱之机……

第47章 寒离,兵部天骄

第47章寒离,兵部天骄

“嘭!”豹魔那巨大的身躯重重砸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十数丈方圆的深坑。许是燃烧的气血太甚,他的残躯显得有些干瘪,毫无任何魔骨境大成强者的气机。

“可惜了,这头豹魔已经燃尽了气血。”瞥了眼豹魔的残尸,清宇不无惋惜地说道。话虽是如此,但他神情却也没有显出多少惋惜,此时的他已是炼血境小圆满,再无需吸收魔族的气血精华来提升境界。

白衣少年也同样如此,他甚至连看都未看豹魔残尸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清宇的身上,淡淡地问:“寒天兵部寒离,你是谁?”

“飞雪血部,清宇。”清宇淡然回道。

寒离又问:“伏魔传承?”刚刚虽在激战,但豹魔的话也被他记在心里,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不错!”清宇坦然承认。

“打一场?”寒离眼中战意勃发。伏魔之道作为一百大道之一,既然被他遇到,他自然不会错过。

“现在?”清宇挑眉,却也并没有拒绝寒离的邀战,他同样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人族天骄,到底有多么惊才绝艳。

寒离微一蹙眉,淡淡地道:“等你我完全恢复,再战。”既然见识伏魔之道的威势,他自然要等到彼此都处于巅峰状态最好。

“好!”清宇笑了,爽快地点了点头。

二人都不是话多之人,就这么双双盘坐于地,默默调息。

一天,两天,三天……广袤无垠的雪原之上,两名人族天骄盘膝而坐,双目微垂,周身气机丝毫不显。二人的全身,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尊雪人。

七日之后,寒离率先睁开双眼,看了眼仍在调息的清宇,并没有出言打扰,而是起身向远处走去,给清宇留下足够的时间与空间。作为寒天兵部年轻一代的最强天骄,他自是不屑占对手任何便宜。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清宇方才完全恢复。他先是于飞雪部落击退豹魔,又对其千里追杀,最后在与寒离围杀豹魔时更是被豹魔重点关照,只恢复了一个月不到,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久等了。”清宇长身而起,望向数十丈外的站得如剑般的清宇,身上的积雪瞬息化作虚无。

“嗡!”长剑轻鸣,似是替寒离作出了回复,浓烈的战意从他的体内勃然而发,直冲九霄。

“来战!”清宇朗笑一声,骨刀横于胸前,同样浓烈的战意透体而出,他身周的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几分。

“嗡嗡嗡!”在长剑剧烈嗡铮声中,寒离一步跨出,人就已到了清宇的面前,同时到来的还有一道凌厉的剑锋。

“好高明的步法!好快的剑!”清宇目光微凝,暗赞了一声,手中骨刀迎上斜斩而出。

“哐啷!”剑与刀交击,发出悦耳的脆鸣,以二者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波纹向外扩散,方圆丈许的雪地上,终年积雪尽数被席卷向半空。

“咻!咻!咻!”漫天积雪中,寒离又是一连数剑击出。剑未至,剑气已至,那是何等的锋锐之气。

剑道,虽不入一百大道,但也是九百正道之首!更有传说,若是剑道达到极巅,将丝毫不弱于一百大道。

清宇的双眼蓦地亮如繁星,隐有青紫之色流转,只是一刀斩出,刀芒却仿若无处不在,更带起阵阵风雷之音,将攻来的数道剑锋尽数斩碎。

寒离抽身而退,手中长剑发出铿锵的嗡鸣之声,微蹙道:“风雷之道?为何不是伏魔之道?”

“同为道,道友又何必纠结是何道?”清宇淡然一笑,凌空一刀斩出,青碧色的刀芒朝着寒离的头顶斩落,锋锐的风之道散发开来,空气都被洞穿,一条真空刀路被生生开辟出来。

“好!”寒离略点了下头,刀芒临身,却是看也不看,一步跨出,人就已经到了数丈之外,好像大地都在他脚下伸缩。挥手间,纵横的剑气激射而出,这些剑气快到了极致,即便是清宇都分辨不清,在这一瞬间,他到底出了击剑。

“轰隆隆!”清宇刀势一转,狂风变作惊雷,同样快到绝巅,迎上激射而来的剑气。

剑气与刀芒交织成网,剑道与雷之道争锋,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双双泯灭于半空之中。

“嗡!”长剑铮鸣,脱离了寒离的掌中,在空中化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泛起丝丝缕缕清冷的幽光,宛若点点星芒,射向清宇。

“来的好!”清宇轻喝一声,浑身上下透发出浓烈的狂风与雷霆,方圆百丈虚空的风雷二气皆被抽空,猛地斩出一刀,真气奔涌,青紫色刀芒蕴藏凛凛天威,朝着寒离镇压而去。

寒离神色不变,右手剑印一变,点点星芒汇聚,化作一道绚烂而幽冷剑光,足有二十余丈,自天空横扫而过,剑光璀璨,让人难以直视,哪怕是清宇也不由得双眼微眯,以免被这道夺目剑气灼伤了双眼。

在这一剑之下,青紫色的刀芒瞬息破碎,幽冷的剑光来势不止,仍朝着清宇激射而至。

清宇避其锋芒,身形恍若龙腾九天,虚立于半空,在他原来身处之地,地面被犁出了一道二十余丈长的粗大剑痕,深达数丈。

寒离右手剑印又是一变,幽冷的剑光再次闪现,朝着半空中的清宇横扫而出。这两剑,几乎没有间隔,完全不给清宇丝毫喘息之机。

清宇也不再退闪,骨刀的刀锋处有乌芒划过,斩出一道道刀芒,纵横交错,交织成一张璀璨的青紫色刀网,拦向那道幽冷的剑光。一股骇人的锋芒之气再肆虐,更是生出了阵阵风雷之音。

剑光被泯灭,刀网被撕碎!

“哐啷啷!”同样被击碎的,还有清宇手中的骨刀。相较于寒离的那柄不知用何等珍惜材料打造,并且常年蕴养于天脉之中的“天兵”,清宇的骨刀实在太脆弱了,能坚持这么久已属难得。

“嗖!”洁白的长剑倒卷而回,剑身上的幽冷剑气尽数敛去,并重新插回寒离的背后。

第48章 回归,醉

第48章回归,醉

寒离蹙眉道:“你的道太杂,不纯!”在他的心中,能得到伏魔传承这等可谓是最强传承,已经是侥天之幸,清宇应该只专心这一道,再去参悟其他道,难免有些画蛇添足,得不偿失。

“这就是我的道!”清宇淡然一笑,笑得是那么自信。

寒离不语,有道是交浅言深,但他的性格显然不会如此,能说这么多,已属难得。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他只专修剑道。既然这条修行之路是清宇的选择,他作为一个外人,又有何立场去劝阻?

又看了眼清宇右手间只剩下的刀柄,寒离淡淡地道:“魔族天兵路,有你需要的东西。”说罢,就不再多留,转身大步离开。

清宇眉头微皱,他听明白了寒离的话中之意,魔族天兵路历来都是凶险之极,在那里,魔骨境的魔族万夫长不在少数,甚至更有魔魂境的魔族强者。但同时,那里也蕴藏着天大的机遇,现在已知的人族强者的最初“天兵”材料,多是从百族的天兵路中获得。

“看来,是时候走一趟寒天兵部了……”清宇心下已有所决定,但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行返回飞雪部落一趟。此番他千里追杀豹魔,楚阿公一定会很担心,最起码他也要先回去报个平安。更何况,一入魔族天的兵路,即便是他,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强者之路本就危险无处不在,清宇自从走上这条路,他就已经有所准备,也从来都不会惧怕任何危险!

数日之后,飞雪部落的山墙已经遥遥在望。山城内炊烟袅袅,山墙之上,到处都是飞雪族人,老人、妇人、孩童,皆是一脸喜意,看起来那日豹魔的入侵,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说来也是,在这个时代,人族在百族的欺压下苦苦挣扎,早已习惯了这种朝不保夕,随时都要做好血战的准备,甚至赴死的生活。

“清宇大人!”清宇走进山城,一路行来,无论是普通的飞雪族人,还是部落的战兵,都对他恭敬礼加。

对此,清宇心中也早有预料,平淡以对。他知道,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实力增强,更是由于他奋不顾身的击退了豹魔。

“阿公,我回来了。”回到楚阿公的石屋前,清宇那颗平淡的心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这里就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眼见到的地方。对于楚阿公,他更是有着胜似亲人的感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楚阿公冲出石屋,看着完好无损的清宇,激动不已。这段时间,他真是担心极了,生恐清宇出点什么意外,那可是魔骨境大成的魔族强者啊。不仅是清宇将他视作亲人般的存在,他又何尝不是把清宇视为亲人呢?

“阿公,我们先回家,我和你慢慢再说。”清宇微微一笑,和声说道。

“对,我们回家!”楚阿公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清宇,走进他们的那间简陋又充满了温馨的石屋。

进入石屋,清宇扶着楚阿公坐好后,不等楚阿公发问,就将他千里追杀豹魔,遇到寒离,并与之一同击杀豹魔等一系列事情娓娓道出。

楚阿公的面色不停变幻着,随着清宇的讲述,忽而将心提到嗓子眼,忽而露出慈祥的相容。

“小清宇,你准备何时前往寒天兵部?”待清宇讲述完,楚阿公突然问道。清宇虽然并没有说出他的决定,但楚阿公又如何猜不到?毕竟他也曾年轻过,意气风发过。

清宇微笑道:“再过段时日吧,待我再将目前的境界巩固一下。”这话,其实并非是实情,他的境界早已稳固的不能再稳固,又何须再巩固?他这么决定,只是想再多陪陪楚阿公罢了。

“也好,这段时间就留在部落,阿公给你多做点好吃的。”楚阿公慈祥地笑了。清宇的心意,他又如何不懂?清宇闭关潜修近两年,又何须再巩固境界?没错,清宇并没有说他前方荒莽雪原一事。

“我听说,小清宇回来了?”就在此时,楚天恒大步走进石屋,人还未至,声音就已先传了进来。

“族长!”清宇起身,微微额首见礼。

“平安回来就好。”看到清宇,楚天恒也表现得颇为激动,也根本没有去问那个豹魔的下场如何。

楚天恒不问,清宇却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大略交代了一番。最后,他又说出自己地决定:“所以,再过段时日,我就会前往寒天兵部,去闯一闯那魔族的天兵路。”

“是该出去闯一闯。我们飞雪部落,不过极北之地的一隅,当你走出这里,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沧海一粟。”对于清宇的决定,楚天恒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感慨不已,双眼也变得恍惚起来。

楚天恒一脸追忆地道:“曾经,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驱逐这人界大地所有的异族。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能够做的,只有不断强盛己身。想要在走进整个人族大地之前,先要能够守住故土,因为总有一天,你会血气衰竭。而当你无力再战,你就会发现,你的背后,还有部落,还有族人,还有家,都需要你去守护……”

清宇不语,虽然他并非是土生土长的飞雪族人,甚至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还会回去的,但他能理解楚天恒的感触。不仅是他,还有楚阿公,乃至于更多的人族,不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

方眼整个人族大地,人族数以亿计,但真正能站在巅峰者,屈指可数,更多人族还是像楚阿公和楚天恒这样,年轻过,也峥嵘过,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重归平凡。但能守护他们的部落,守住他们根,让人族的香火一代代传承下去,又何尝不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呢?

楚天恒聊得兴起,就留在楚阿公这里吃了晚饭,淡红色的血泉酒入腹,灼热的气流如火,在腹中炸开,直冲顶门。

这一晚,楚阿公醉了,楚天恒也醉了,就连清宇也醉了……

第49章 初至寒天兵部

第49章初至寒天兵部

这一天,飞雪部落的山墙前,由于楚天恒的到来,变成了飞雪族人瞩目的所在,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也算是有大事吧,清宇终于决定启程寒天兵部,闯一闯那极北之地人人谈之色变,却又前仆后继的魔族天兵路。而楚天恒等人,就在亲自为他送行。

“小清宇,到了寒天兵部,别忘了将那半截断刀交给寒雪峰那个老家伙。”楚阿公又一次叮嘱着清宇。

“嗯,我知道了。阿公,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清宇认真地点了点头,同时也不忘叮嘱楚阿公一句。

“放心吧,阿公会照顾好自己的。”楚阿公慈祥地笑了笑。

清宇又将目光转向楚天恒,正色道:“族长,我听闻,若是能在魔族的天兵路有重大贡献,部落就能获得一次晋升的机会,所以还请你带领部落做好准备。”他在说这话时,神情是那么自信。这也是他早就承诺楚天恒的条件之一,他一直都有放在心上。

这段日子以来,楚阿公没少给清宇讲起,他年轻时闯荡魔族天兵路的往事,也让清宇对魔族的天兵路了解颇多。

魔族天兵路的危险自不必说,而寒天兵部为鼓励其统御下各上、中、下血部的天才子弟,积极前往魔族天兵路,为镇压魔族贡献一分力量,许下了丰厚的奖励,其中之一就是部落晋升资格。

“嗯,我们会做好准备的。”楚天恒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清宇,他同样充满了信心。不仅是他,此时每一个前来给清宇送行的飞雪族人,都有着同样的信心,更是报以了殷切的期待。

“诸位,珍重!”清宇略一辑首,便头不也不回的大步踏上新征程……

寒天兵部,坐落于寒天山脉之中。巍峨的寒天山脉,雪岳林立,紫气东升,天穹之上,雪鹰兵盘旋,时而可以听到嘹亮的鹰鸣,在天地间回荡。山脉前,是一片数百里方圆的雪原,又有一条大江横贯这片雪原,一直延伸到寒天兵部前。

这一日,寒天山脉迎来了一道黑色身影,他龙行虎步,步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迈出,都有数十丈远,呼吸间就在百丈之外。这道黑色身影,非是旁人,正是欲踏上魔族天兵路的清宇。

蓦的,一座高达百丈的玉璧映入清宇的眼帘,玉璧晶莹剔透,棱角峥嵘,上书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寒天!

清宇甫一看向这两个字,就感到一股极寒的锋芒之气扑面而来,令他都是不由得一窒。

这是极寒之道与剑道,寒天兵部赖以称雄极北之地的两大九百正道,据说历代寒天兵部的族长,都对这两道的参悟达到了极深的境界。

恍惚间,清宇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处极寒的深渊,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意斩下,苍穹与大地尽皆破碎,一同要被斩碎的还有他的心神。

“嗡!”危机关头,清宇脑海中涌入一股清凉之意,将他从这场似幻似真的意境中拽离,才避免了他的心神遭受重创。

“好强!只是一道留下不知多少年的极寒剑意,就……这就是融魂境强者吗?或者更强……”清宇心下一震,目光中满是惊骇。

“来者何人!”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自这寒天山脉中传出,响彻在这方天地之间。

清宇收敛心神,抬头望去,千余丈处,一整队足有百人寒天兵部的战兵,骑在雪鹰之上在天穹中盘旋,齐齐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他。

“飞雪部落清宇,拜见主部!”清宇吐气扬声,声音清朗,回荡在寒天山脉之中。

领头的雪鹰兵百夫长自从天穹之上盘旋而下,停在清宇面前丈许处,冷声问:“你所来为何?”

清宇平静地回道:“欲入天兵路,磨炼己身。”

“跟我来吧。”雪鹰兵百夫长面色稍缓,深深地看了清宇一眼,便转身带着清宇向寒天山脉身处行去。平日里,欲闯荡魔族天兵路的各部落的天才不在少数,但像清宇这样既年轻而又沉稳的少年,却还真不多见。

清宇跟着雪鹰兵百夫长一路前行,百名雪鹰兵于天穹之上紧随,并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目光仍旧保持警惕,不曾有半点放松。

不多时,清宇就来到一处石林之前,林中一根根石柱晶莹如玉,分布的横七竖八,乍一看毫无一点章法,但若仔细观瞧,却又蕴含着一种玄妙之意。

问心阵!

对于欲进入魔族天兵路的人族天才少年,寒天兵部自是欢迎,但前提是你必须是人族,而非魔族,又或是其他异族乔装的奸细。问心阵,就是为了拷问本心,辨别人族身份的阵法。

“入阵吧。”雪鹰兵百夫长淡淡地道,目光牢牢锁定清宇。

清宇淡然一笑,也不多言,抬步迈入石林之中。

刚一踏入问心阵中,清宇就感到一股莫名的伟力加身,阵中回荡着煌煌之音:“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一个个问题,直指本心。

七世为人,清宇的心境何等坚韧,又岂会被这小小的问心阵难住,对于这些问题,他恍作未闻,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散!”

“轰隆隆!”阵中的拷问本心之力溃散,清宇已然被传出阵外。

“你……”雪鹰兵千夫长不可置信地看着清宇,眼中的震惊是怎么也掩藏不住。他曾带过无数人族天才少年来过问心阵,但像清宇这样,顷刻间就通过问心阵的考验,还真是头一次!

不错,就是通过了问心阵的考验。这处石林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座问心阵,但内中却是另有乾坤,若是来人无法通过问心阵的考验,问心阵就会立刻转变为杀阵,将来人镇杀于阵中。即便来人的实力超过杀阵的极限,杀阵也会发出预警,到那时,心怀不轨者将要面对的就是寒天兵部强者的无尽追杀。

清宇神情淡然,并没有流露出丝毫骄傲之意。

好半晌,雪鹰兵千夫长方才恢复冷静,又深深地看了清宇一眼,尽量平静地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寒千殇万夫长大人。”

第50章 寒千殇,半步融魂境

第50章寒千殇,半步融魂境

距离问心阵不远的黑色石寨中,孤零零的只有一座石殿,终年笼罩在冰霜之中,地面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石殿中,一名黑袍中年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在清宇破出问心阵之时,他的双眼蓦地睁开,透出几分讶异之色。像问心阵这么重要的地方,自然是有人镇守的,而今日镇守问心阵的就是寒天兵部万夫长,寒千殇。

“此番倒是来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寒千殇心下暗讨,缓缓站起身来,足有一丈高,负手而立,黑发如墨,冰冷的眸子直视殿门处。

不多时,两道人影就走进石殿,正是雪鹰兵百夫长和清宇。

“参见万夫长大人!”看见寒千殇,雪鹰百夫长连忙躬身施礼,眼中满是浓烈的崇敬。

寒千殇却看也不看雪鹰百夫长,目光灼灼地落在清宇的身上,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直透人的心底。

清宇面无表情,平静地回视寒千殇,心里也在暗自衡量寒千殇的实力,单凭这股气机,就要比那魔骨境大成的豹魔要强,但具体强到何种程度,却是要战过才能清楚。想到这,他眼中战意一闪而逝。

寒千殇敏锐地捕捉到清宇的这股战意,嘴角微微上扬,冷冷地道:“打一场,若是让我满意,就送你去天兵路。”

“这是规矩?”清宇平静地反问。

“不是!”寒千殇干脆地回道。

“好!”清宇闻言,并没有如同雪鹰百夫长所想的那样拒战,反而答应的异常干脆,缓缓抽出背后的骨刀,冲霄的战意透体而出。

“嗡!”有剑名声轻鸣,一把黑色大剑蓦地出现在了寒千殇的身前。霎时间,锋锐无匹的剑意,充斥整个石殿。

“哼!”受到这股剑意的压迫,雪鹰百夫长闷哼一声,身形向后连退,直至退到石殿外,那种窒息感方才稍缓,这还是剑意针对的并非是他。再看向石殿,双眼中的崇敬更浓。

“呜呜呜……”清宇首当其冲,体内气血翻腾,骨刀上浮现出青碧之色,身周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的积雪,整个人都化作一道龙卷雪暴。也只有如此,他才能抵挡住这股剑气的压迫。

“风之道吗?不错!”寒千殇那冰冷的双眸微微一亮,对于清宇展现出的力量甚为满意。

“风兮破九幽!”清宇骨刀遥指寒千殇,整个人随着龙卷风暴疾速旋转,仿若一头风雪巨龙,朝着寒千殇噬咬而去。

寒千殇手中的黑色大剑向上斜斩而出,剑尖锋芒迸溅,吞吐出十余丈长的淡黑色剑气,结结实实地斩在龙卷雪暴的最尖端。

“嗡!”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碰撞之声,有得只是一声清脆的剑鸣。刀与剑的相交处,空气微微扭曲,旋即又尽皆平复。

“噗!”清宇一口逆血喷洒而出,向后倒飞了出去,却又轻飘飘地落地,眼中的战意不减反增。

“轰隆隆……”万雷齐鸣,清宇整个人都沐浴在雷霆之中,风云变色,天昏地暗。

“雷之道!倒是有趣……”寒千殇眸中兴趣之色愈浓,他虽在清宇破出问心阵时,就预料到清宇也是一名人族天才,但也没有想到,清宇所参悟的不仅是风之道,还有雷之道,并且两种道的境界都已不浅。

“雷兮震九霄!”清宇轻喝一声,成百上千道无坚不摧的天雷刀芒,轰击向寒千殇,铺天盖地。

“嗡!”剑鸣声铿锵,漆黑深邃的剑光,以寒千殇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天雷刀芒泯灭于无形之间。

“淬骨境大圆满!”清宇的瞳孔剧烈收缩,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寒千殇的强横,这绝对是淬骨境大圆满,甚至还不是寻常淬骨境大圆满那么简单。

二人交手至今,清宇虽然只出了两招,但不论是风兮破九幽,还是雷兮震九霄,都是他现今对风雷二道的全部领悟,绝对有着匹敌淬骨境大成强者的力量,只看当日的魔骨境大成的豹魔,就不难看出。

而现在,两招过后,石殿内却丝毫未受到波及,这两招的威力都被寒千殇轻易地化解于无形,只是这份掌控力,就强得可怕了。

虽然已经清楚认识到彼此间的差距,但清宇却不会就此罢手,眼中的战意几欲化作实质,但所有的气机却都被他收敛回体内。

寒千殇的眸中终于现处一丝慎重,现在的清宇,才真的让他有些重视,虽然清宇周身气机不显,但却更像是一座看不见底的深渊,更加可怕!

清宇手中的骨刀遥遥斩出,看起来是那么缓慢,就好像正在承受什么莫大的阻力。并且,不待这一刀完全斩出,骨刀就已经化作漫天的积粉。但这一刀,落在寒千殇的眼中,却是快至绝巅,实在是矛盾之极。

风雷合一,撕裂天地!

这一式,是清宇结合伏魔刀诀前两式,融合了风雷二道,所创出的最强杀招!更是他现在最强的一招,若是不能败敌,品尝苦果就只能是他。

风雷并起,剧烈冲突又彼此交融,整座石殿都化作了一处风与雷的空间,除之之外再无任何道法存留,风雷撕碎所遭遇的一切。寒千殇首当其冲,更是无处可避,只能承受着狂风与雷霆的洗礼。

“有点意思!”寒千殇双眸神芒大盛,黑色巨剑从他手中“嗖”的窜出,横亘于二人正中,惊人的剑气扩散开来,真空震荡,石殿内骤然一黯,风雷二道尽皆退散。

“道韵!”清宇低声惊呼,眼中满是震撼,以及灼热的精芒。领悟道韵,这说明寒千殇已经半只脚迈入融魂境了,想要突破融魂境随时都可以。

不错,寒千殇确实已经领悟了道韵,之所以没有选择突破融魂境,那是因为他还在积累,以期能一举渡过九重天火劫。

在淬骨境大圆满时,能度过几重天火劫,再晋升融魂境时就能形成几品战魂,一、二、三品为下品,四、五、六品为中品,七、八、九为上品。传说中,还有第十重天火劫,渡过可成就绝品战魂……

第51章 初涉天兵路

第51章初涉天兵路

“你很不错!”寒千殇赞许地看了眼清宇,手中黑色大剑蓦然消失。

这就是天兵,乃至于骨兵和魂兵的妙处之一,可以自如收入体内温养,用时随时召唤,非常之方便。

“多谢万夫长赐教!”清宇略一拱手,以示谢意。这一战,二人虽然交手不过短短三招,寒千殇也只守不攻,但他所获破丰,对这个时代的修炼体系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你就在此休息三日,三日后我送你入天兵路。”寒千殇在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大步走出了石殿,将整座石殿留给了清宇。看起来,他对清宇还真是颇为看重。

清宇心中一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盘膝坐于冰冷的地面上,运功调息之余,整理、吸收这一战所得。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寒千殇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石殿中,清宇也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缕精芒一闪而逝。

“走吧。”寒千殇并未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清宇,便又转身向石殿外走去。

清宇起身,紧随在寒千殇的身后。

二人的步法都是极其玄妙,一步迈出,就已到了十数丈开外。小半个时辰后,二人就已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山谷前,这山谷上空没有瑞气彩霞,有的只是浓重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还未入谷,清宇就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山谷中,空气都是阴寒之极,地面流淌有灰色的水,却并没有结冰,但是踩在上面,却比寒冰还要冷冽,丝丝缕缕的寒气渗入骨头之中,清宇体内气血滚滚,才将这股寒气阻挡在体外。

数以千计的寒天兵部的战兵,镇守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台,石台上有着一片百丈方圆的空间漩涡,里面透发出来五色神光,瑰丽而璀璨。

“到了,这里就是天兵路的入口!进入天兵路,就没人能帮你,也不会有人帮你,一切都要看你自己。”寒千殇语气平淡,却简单的一语道尽了魔族天兵路的残酷。

“我知道。”清宇神色不动,并未表现出丝毫异样,对此他早已有心里准备。

“千殇万夫长!”就在此时,又有一名寒天兵部的万夫长迎了上来,客气地和寒千殇打招呼。他就是负责镇守这魔族天兵路入口几位万夫长之一,碰巧巡逻至此。

这里是魔族天兵路打通到达入界的出口所在,虽然被攻破的几率实在不大,但寒天兵部也没有任何放松,不仅有数名万夫长镇守,更有一名融魂境统领常年坐镇于此。

“嗯。”寒千殇略一额首,就算是打过招呼,淡淡的对清宇道:“我们进去吧。”说罢,就大步向空间漩涡走去。

对于寒千殇的态度,这位万夫长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对,还主动让开了道路。虽然同属万夫长,但二人的身份却有着天差地别,这都是实力所带来的差距。整个寒天兵部,又有谁不知道,寒千殇是最接近融魂境的存在,甚至将来的成就有望辟地、开天境都未可知。

清宇也只是向着这名万夫长略一稽首,就跟在寒千殇的身后,踏入了空间漩涡之中。

“嗡!”空间漩涡很瑰丽,隐有混沌光彩,清宇一步迈出,就来到了一座广袤无垠的巨城之中,荒芜的大地之上满是枯草。泥土是暗红色的,淡淡的血腥味隐隐透出。

远处的城墙,透露出古老而苍茫,那是被岁月和无数人族鲜血洗礼过的痕迹。巨城内密布着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石屋,也有着宽广的空地,驻扎着数之不尽的人族战兵。战兵铿锵,兵刃雪亮,那里的煞气,要比方才的魔族天兵路入口的山谷,还要浓郁数倍不止。

这些人族战兵一个个裸露着上身,他们大口吃肉,血泉酒汩汩,自嘴角流下,一个个都不吭声。整座巨城中虽然人潮涌动,不过除了战兵的碰撞声,再没有多少声音。

这片天空都是灰色的,散发出来蒙蒙的光亮,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和星辰,更是不分昼夜。这里只有大地苍茫,有荒原,有山脉,有荒兽,还有数之不尽的魔族。

“这里就是天兵城,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得到人族的庇佑,走出天兵城,生死就全凭你自己。”寒千殇冷冰冰地说道,看起来似欲就此与清宇分开。

“我知道。”清宇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些他早就听楚阿公讲过。他更知道,天兵城的庇佑也非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新人可以无偿的待在天兵城中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再想待在天兵城中,就需要缴纳贡献点。

贡献点,就是天兵城中主要流通的类似货币的存在,获取方式有很多,上缴天材地宝,击杀强大的荒兽等,最重要的就要击杀魔族。

待在天兵城中所需的贡献点并不多,每天只需1个贡献点,而击杀一名普通魔兵就能获得1个贡献点。但在这里是魔族天兵路,又岂会有孤身一人的魔族?正常情况下,所遭遇的魔族,以百人为单位都是少数情况。

不过,略一犹豫,寒千殇还是又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吗?”这却是颇为难得了,能得到如此待遇者,清宇还真是头一份,由此可见他对清宇是真的很看重。

清宇也不客气,平静道:“还请万夫长大人指明寒雪峰大人所在位置。”这是他临离开飞雪部落前,楚阿公反复交代过的,他自是记在心里。

“七统领?你跟我来吧。”寒千殇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清宇竟然还认识这位生性孤傲,即便是在寒天兵部都少与人相交的七统领,却也没有深究,抬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有劳万夫长大人。”清宇心下一暖,道了声谢,就跟了上去。

天兵城的中央之地,耸立着一座高达千丈的石塔,石塔巍峨,通体呈暗红色,塔身之上,有着数不尽的剑痕。这些剑痕似乎是一种烙印,甫一看去,就能够感受到一股凌厉的锋芒之气,竟与清宇初入寒天山脉所见的那座百丈玉璧上的“寒天”两字颇为相似,只是塔身上的这些剑痕更为内敛。

第52章 厚赐!清宇的感激

第52章厚赐!清宇的感激

“这是剑塔,历代族长和统领坐化之前,都以毕生修为在塔身留下剑纹。而今,我寒天兵部族长和诸位统领就坐镇在这剑塔之中。”来到剑塔前,寒千殇的那冷冰冰的话语,传入清宇的耳中。

“参见万夫长大人!”剑塔守卫见到寒千殇,连忙恭敬地上前行礼。

寒千殇并未直接带着清宇走进剑塔,而是转头问道:“你可有什么信物?”剑塔是天兵城重地,未达融魂境,即便是他想要进去,也要费上一番麻烦。

“有。”清宇轻点了下头,取出了楚阿公交给他的那半截断刀。这也是一柄骨刀,不知是用何种荒兽的骨头所制,仅剩半截的刀身上,仍散发着一股苍莽、凶厉的气息。

“地魔龙之骨?”寒千殇目光微闪,接过半截骨刀,轻抚光滑的刀神,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刀!”

地魔龙,介乎于魔族与荒兽之间,幼年期为荒兽,就有着不下于人族融魂境强者的战力,待其完全成年化为人形便属魔族,更是能匹敌人族辟地境、开天境大能。最为重要是,幼年的地魔龙,一身骨骼,尤其是脊骨,坚硬不逊于天地间任何金铁,更是对魔族更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而楚阿公给清宇的这半截骨刀,就是用幼年地魔龙之骨锻造而成,虽然并非是脊骨,但也颇为难得。要知道,地魔龙的数量一向稀有之极,即便是在魔界,也并无多少。

寒千殇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虽说这柄断刀的地魔龙之骨的凶威仍在,但其内里的精华早已十不存一,否则倒不失为是锻造“天兵”的极品材料。

将断刀递向剑塔守卫,寒千殇淡淡地道:“他是飞雪部落的清宇,要请见七统领,你去通报一下。”

“是。”剑塔守卫恭敬地接过断刀,转身快步走入剑塔之内。

不多时,剑塔守卫就已返回,恭敬地道:“万夫长大人,七统领命我带清宇去见他。”却并没有提及寒千殇,其意不言而喻。

对此,寒千殇丝毫不觉意外,这位七统领为人孤僻,莫说是他,就是其他统领,都甚少有人与之有太深的交际。平淡地点头道:“你去吧。”说罢,就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寒千殇远去,清宇这才随着剑塔守卫走入那神秘而威严的剑塔。

走入剑塔,清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有些恍悟,入眼所见,灰色的石路,灰色的石壁,一切都与寻常的石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却更给人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行不多时,清宇就已来到一处石殿前,剑塔守卫恭声道:“启禀七统领,飞雪部落清宇带到。”

“进来吧。”一把苍老的声音从石殿内传出。

清宇举步走进,却见空旷古朴的石殿内,仅有一名孤零零的老者,须发皆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痕迹,乍一看似乎比楚阿公还要苍老,但他双眼异常明亮而深邃,甫一与之触及,清宇只觉自己的全部心神都仿佛要被牵扯进去。

“见过雪峰前辈!”清宇恭恭敬敬地施以一礼,不为别的,只为他所为人族贡献的一生。

“阿楚的后辈?你很不错!”寒雪峰声音温和,看向清宇的目光中,有慈祥,有赞许,但更多的还是对往昔的追忆。

清宇不语,并非是他不知该如何答话,而是不想打扰老人追忆往昔。

“你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铸造天兵的材料?”也不知过了多久,寒雪峰方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清宇身上。而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清宇目前的境界。

“是,还请前辈赐教。”清宇的眼中不无期待。他相信,以老人的阅历,又终年坐镇天兵路,应该能给予他不小的帮助。

寒雪峰和声询问:“你所参悟的是何道?”

清宇忙回道:“目前小子参悟的风雷二道,但根本却在时间之道和伏魔之道。”对于老人,清宇并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自己最大的秘密道出,但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你的机缘倒也不小。”寒雪峰目露微讶,也没有想到清宇竟然能有如此天大的机缘,伏魔传承就不说了,只凭其是魔族的克星这一点,就是绝强的一百大道之一;时间之道更是在一百大道中名列前十,旁人只是想得其一都不能,他却能独占其二。不过,他也并没有寻根究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

清宇不语,只是期待地看向对面的老人。

寒雪峰也果然没有让清宇失望,取出两物递给清宇,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这两物就已经轻飘飘地落于清宇的手中。

清宇垂眼观察,其中一物像是荒兽的脊骨,另一物则是一张故旧的兽皮。

“那是幼年地魔龙的脊骨,是当年老朽和阿楚一同获得的;地图所绘之地,则是老朽当年偶然寻到的一处宝地,那里有时空神铁,正是你所需,不过……”韩雪峰那温和的话语,也同时在清宇耳边响起。

清宇闻言,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且不说地魔龙的脊骨就是与他的伏魔传承匹配绝佳的宝材,时空神铁更是珍贵之极,即便是他也不能平静视之。

天地有道,孕育金铁神物,其中最珍贵的,有九大神铁!神铁有灵,得者成道!时空神铁,据传孕育于时空长河,内蕴时空之道,即便放在九大神铁之中,也是名列前茅。

“不过,那里既是宝地,也是绝地!若是无缘,即便是老朽入内,也难有生还之理,所以若事不可为,切不可强求。”寒雪峰的严肃告诫继续响起。

“是,晚辈谨记!”清宇郑重地点头应是。天材地宝有德者据之,但若是为此丢掉性命,那可真就大大的不值了。

寒雪峰也相信清宇是聪明人,是以并未在此事上多做劝诫,话锋一转,又询问起修炼途中的不解之处。

对此,清宇自是求之不得,能得到融魂境强者的当年指点,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天大机缘,连忙将心中一些不解的问题,尽数问出。

韩雪峰耐心解答,往往仅是只言片语就能直指问题的本质,令清宇茅塞顿开……

第53章 无尽大山,初遇魔族

第53章无尽大山,初遇魔族

“去吧,按你想做的去做吧,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来找老朽。”最后,寒雪峰又给了清宇一个极重的承诺。作为寒天兵部的七统领,放眼整个天兵城,还真鲜有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谢前辈厚爱!”清宇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这才告退离开。

走出剑塔,清宇激荡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虽然楚阿公并没有和他说起过,那些同寒雪峰的过往,但二人的关系绝对非同小可,只看今日韩雪峰对他的这些大手笔,就不难看出。

再深深地看了剑塔深处,清宇将所有的感激都深埋心底,转身向天兵城的城门处走去。不知道为何,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今日之后,他再难见到剑塔内老人,甚至是远在飞雪部落被他视作亲人的楚阿公……

天兵城中,并不适合全力催动身法,但清宇每一步迈出,都是数丈之外,速度不可谓不快。即便如此,当他来到城门前时,还是整整花去了近一个时辰,竞然足有千里之遥,可想而知天兵城有多么庞大。

天兵城的边缘,是巨大的足有三百丈高的古老城墙,经年累月之下,城墙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红得发黑,甚至结成了晶莹的血晶,使得这城墙看上去晶莹如玉,这是血染的瑰丽!

城墙上,每隔数里,都镇守着一支寒天部落的千人战师,他们面露凛然,一丝不苟地警惕城外,一旦有魔族来犯,他们必能第一时间预警、迎战。

清宇递交了他的出城令牌,顺便领取了他的身份玉牌,并滴血认主。这玉牌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却都是出于人族炼器大师的手笔,内有乾坤,能够自动识别并记录玉牌主人斩杀的魔族,并换算成贡献点。并且,玉牌还具有传讯功能,但限制颇大,非到危机关头,还是不要轻易使用为妙。

“轰隆隆!”两百丈高,数十丈宽的巨大城门缓缓洞开,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既而,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清宇眉头微蹙,举目望去,入眼处满是遍地的残肢,断裂的手臂,扭曲的腿骨,飞溅的碎肉。有人族,有魔族,也有荒兽,他们的尸骨交织在一起,很多都已经难以分辨了。

这样的残酷的场景随处可见,诉说着天兵城经历了何等惨烈的血战,更警告每一名即将出城的人族,这条魔族天兵路是有多么的凶险。

“轰隆隆!”清宇才刚一迈出城外,巨大的城门又牢牢闭合。从这一刻起,他将独自面对一切,无论是福,还是祸。

眺望远方,是连绵的大山,看不到尽头,没有看到魔族的踪影,倒是有一些巨大的青色鹏鸟在空中盘旋,时而落下,抓起一块残肢断体,便又升空而起,速度快到了极致,数十丈宽的青色鹏翅轻轻一扇,就已到了百丈之外。

清宇的心境异常平静,大步向那连绵的大山行去。兽皮地图所示,那处藏有时空神铁的宝地,距离天兵城极其遥远,而他必须先通过这无尽的大山。

“啼!”清宇才刚走出了不过百里,一声鹏啸就于他的头顶响起,同时扑下的还有一个遮天蔽日的庞大青色阴影,巨大的鹏爪如钩,朝着他当头抓来。青鹏虽然不敢接近天兵城,但却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从中走出的人族小不点。

“唰!”森白色的巨大刀芒冲天而起,青鹏的巨大身躯被斩成两段,血雾漫天,刀芒去势不停,似要将天边的灰云都一同斩碎。

再看清宇,早已到了数十丈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前行。

“啼啼……”鹏啸之声不绝于耳,余下的青鹏却都远远避开了清宇,不愿再招惹这个人族煞星。

又前行了数个时辰,清宇终于走进了连绵大山之中。这些山体呈暗青色,在灰色的天穹之下,虽然生机不显,难见绿意,却仍有生命顽强地延续着。

山中很静谧,但是没过去半炷香的工夫,一道足有数十丈高巨大的黑影,拦在了清宇的前路。看其头顶那颗璀璨的荒星,就不难分辨出这头巨猿是一头强大的一星荒兽。

清宇神情不变,握刀的右手微微一颤,就欲将这个拦路的大家伙料理掉,却不想,巨猿就突然发足狂奔,转眼就已冲到了百丈之外。

清宇心下微凛,知晓巨猿的奔逃并非是因为自己,它还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而是有更大危险驱使它没命奔逃。

果然,仅过了数息,浓郁的黑雾自四方升起,包围了这方圆数十丈的山地,数以百计的魔族将清宇围困正中。领头的是七道身影,六男一女,看起来都颇为年轻,周身魔气翻滚,全都是魔脉境大圆满的魔族千夫长。

众魔族看向清宇的目光,满是嘲弄之色,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清宇的生死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然而,事情真是这样吗?

“一个炼血小圆满的人族,居然敢孤身一入踏上天兵路。”一各魔族千夫长嗤笑道:“怕是个游侠吧,寒天兵部懒得庇护他。”

“多半是这样了,这些游侠平时不服管教,寒天兵部自然不庇护他们。但这些游侠常年徘徊在生死之间,一个个都肥得很。上一次,我就杀了一名炼血大圆满的人族游侠,你们知道我得到了多少下品精石吗?我想你们是不会猜到的,足足一千四百多块!”又有一名魔族千夫长满是贪婪地看向清宇。

“呦,还挺俊俏的,人家正好缺一个人奴,只是不知道他中不中用。”说话的是在场唯一的女性魔族千夫长,说话时还不忘舔了舔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再配上她那妩媚的娇颜,婀娜的身姿,还真是极尽诱惑。

“哼!这么多废话敢做什么,直接杀了就是!”一名魔族千夫长面色一寒,眼中闪过嫉妒之色,挺枪便朝着清宇当胸刺来。枪芒吞吐,就好似欲择人而嗜的毒蛇。

清宇神情淡漠,挥手一刀凌空斩出……

第54章 危机!魔骨境大圆满

第54章危机!魔骨境大圆满

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却快到绝巅!

“嘭!”长枪崩飞,魔族千夫长倒飞了出去,胸前现出一道细小的血痕,旋即整个人都裂成了两端,鲜血染红了大地。

“什么!这不可能!竟然被人族炼血小圆满一刀杀了……”其余几个魔族千夫长面面相觑,满脸的惊骇与不可置信。

清宇仍旧不语,骨刀的刀刃处泛起一抹青碧色的璀璨,仅是一刀斩出,便涌现数十道锋锐的青碧色的刀芒,朝着余下的六个魔族千夫长席卷而去,狂风呼啸。

“魔动山河!”

“魔剑震八方!”

“天魔手!”

余下六个魔族千夫长虽是惊骇欲绝,但却并不会就这样束手待毙,纷纷倾尽全力,将魔功运转到极致,使出各自的最强一击。一时之间,魔焰滚滚,交织成网,合力拦向清宇的攻势。

清宇看也不看这一刀的结果,身形一闪,整个人都化作一道青碧色的腾龙,瞬息间就来到一个魔族千夫长身前,森白的骨刀向上斜斩而出。

“扑!”血花飞溅,这个魔族千夫长连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半边身子就已高高抛飞。

清宇动作不停,身形连闪,又是一连四刀斩出,又有四个魔族千夫长,带着满脸的不甘与惊恐倒下。场中,就只剩下那个唯一的女性魔族千夫长。并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那四个男性魔族千夫长所处的位置顺手罢了。

“不……不要杀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女性魔族千夫长颤颤巍巍地哀求,显得是那么柔弱,楚楚可怜。

清宇神情淡漠,丝毫不为所动,青碧色的刀芒一闪而逝,一颗美丽的头颅高高抛起,鲜血从拿粉嫩的玉颈中喷溅而出,喷溅了老高。

“啊,魔鬼,快跑啊……”眼见七位千夫长大人顷刻间就被一一杀死,一众魔兵惊叫着一哄而散,完全提起半点对抗清宇的勇气。

“雷兮震九霄!”清宇却也不会任由一众魔兵就这么逃走,随着他一刀斩出,半空中降下成百上千的天雷,劈在一众天兵的头顶。

待天雷散去,能逃得一命的魔兵,屈指可数。对于这些散兵游勇,清宇仍不欲放过,身形晃动间,已将之一一追上,并击杀。

解决了这一队魔兵,清宇只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踏步前行。对于现如今的他而言,区区魔脉大圆满境,着实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清宇深知,魔族天兵路上,危机无处不在,也唯有尽快将“天兵”锻造出来,晋升炼血大圆满之境,自己才勉强具有自保之力。

又一连奔走了数天,清宇都记不清他已深入这连绵大山多远,但他却连大山的尽头都没有望见。

而在这个数天里,清宇也真正切实地体会到了,魔族天兵路上的步步危机……

魔族自不必多说,他之后又遭遇了2队魔兵,其中一队的魔兵数量甚至过千,领头的更是魔骨境的魔族万夫长,着实给清宇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真正给清宇带来致命威胁的反而是荒兽!在这茫茫群山之中,荒兽的数量不知凡几,二星、三星荒兽也是不在少数,甚至还有更为强大的荒兽。

那一次,清宇就是很不凑巧的遇见了一头四星荒兽,也幸好见机快直接选择逃走,又或是那头四星荒兽并未将他这个“小虫子”放在眼里,这才让他侥幸逃得一命。否则的话,若是他真的被四星荒兽给盯上,只怕是他连逃生的机会都将微乎其微。

这一日,清宇正在行走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凝重地看向远方。却见,一道黑光划过长空,拦住了他的去路。观其一身魔气,清宇就已初步判断出,这又是一各魔骨境的魔族万夫长。

魔族万夫长身着寒铁魔甲,周身上下都散溢出来冰冷的寒气。他有着一头血红色的长发,就连他的眸子也是血红色的,手中握着一口如血般暗红色的魔刀,流转着道道血焰,冰冷的杀机将空气都冻住了。

“人族小子!还是个人族天才?”魔族万夫长上下打量着清宇,眼中精芒闪动,轻笑道:“没想到,本座的运道还真不错,前来查探失踪族人的原因,居然还能截住一名人族天才,呵……”

清宇目光冷厉,同样在打量魔族万夫长,判断他的虚实。虽说他对魔气极其敏感,但单凭这样就想判断出一个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大境界的魔族的深浅,还是有些力有未逮。

魔族万夫长脸上的笑容愈胜,猜测道:“一般而言,寒天部落一定不会让你这样的人族天才独自行走天兵路,莫非你是为了寻找什么珍贵的宝材,才不愿让人跟随?说起来,你也应该锻造‘天兵’了吧。说吧,把你所知道的都交代清楚,说不得本座还会饶你一命。”

清宇闻言,心下不由得一沉,且不论这个魔族万夫长的实力若何,仅凭这份心智,就已经极为可怕了,绝对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怎么?不愿说吗?看来还得本座亲自动手。”魔族万夫长脸上闪过一丝讥诮,全然未将清宇放在眼里,哪怕他是个人族天才。

清宇眼中寒芒一闪,决定先下手为强,手中骨刀青、紫二色流转,划出一道玄妙的轨迹,直斩魔族万夫长的胸口。刀芒璀璨,青色的风之力割裂空气,紫色的雷之力震荡出道道虚空涟漪。

“风雷二道?还勉强过得去,就让本座陪你玩玩吧。”魔族万夫长嗤笑一声,魔刀之上血焰升腾,随手一刀斩出,就已轻易破开了清宇的攻势。

“魔骨境大圆满!”清宇的瞳孔剧烈收缩,仅凭这一击,他就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个魔族万夫长的境界,绝非自己当下所能力敌,心中已经开始飞速转动起脱身之法。

但即便是想要脱身,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且不说这个魔族万夫长会不会给清宇这个机会,就算侥幸让他侥幸寻到机会,事后他也不一定能逃过魔族万夫长的追杀……

第55章 血战得脱

第55章血战得脱

“嘭嘭嘭……”清宇的攻势不停,随着他一刀刀接连斩出,场中风雷之力弥漫,翻涌不休。但这一切,却都被道道嫣红血焰轻易破开,在这些血焰的焚烧之下,风雷之力也都被泯灭殆尽。

清宇仍在苦苦支撑,但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魔族万夫长的敌手,随时都有可能惨败被擒。

“你又何必再枉费力气,乖乖束手就擒不好吗?”魔族万夫长脸上的轻蔑笑意愈胜,丝毫都不将清宇放在眼中。甚至于在他心中,更起升了一种猫戏老鼠的变态戏虐之意。他的性情本就如此,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人族在他手下苦苦挣扎,却终究绝望被他一点一点的戏弄致死的凄惨结局。

“风雷合一,撕裂天地!”清宇目光一厉,攻势一敛,周身的气机也尽皆敛于体内,但场中的风雷之力更盛,天地间的风雷二气全都朝他涌来。

“呦呵,这一招倒是有点意思,本座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吧,嘿!”魔族万夫长的嘴角微微上扬,不仅没有出手打断清宇接下来这一击,反而还戏虐地看着他,血红色的瞳孔中闪动着饶有兴致之色。

风雷之力越来越盛,彼此交织纠缠,剧烈冲突又隐隐呈现交融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此间的天地,除了风雷二道,就再容不下他道,即便是魔族万夫长身上的魔气,魔刀上的魔焰,都有被压制的趋势。

“斩!”清宇断喝一声,手中的骨刀重重地劈斩而下,汹涌的风雷二力,朝着魔族万夫长盖压而去,欲将之镇杀当场。

“不好!”魔族万夫长神情剧变,全身的寒毛都根根炸起,他竟然在清宇的这一刀之中,感到了致命的威胁。虽然想不白,只是粗浅的风雷二道,竟然能让自己感受到如此危险,但此时却由不得他多想,再想躲闪,更已是来不及。

“轰隆隆……”接连不断的巨响声中,魔族万夫长被风雷二力完全笼罩,隐隐有魔气翻涌、血焰暴涨,但却始终难以冲出风雷二力的封锁。

十数息过后,风雷二力才缓缓散去,显露出魔族万夫长那狼狈之极的身影……

却见,此时的魔族万夫长,面色苍白之极,嘴角、下颚,连同他胸前衣襟尽是血迹斑斑。他的身上满是被风刃割破伤痕,以及被天雷劈过的焦糊,再难寻到一处完好的部位。就连他的那口魔刀,也都缺了一角。最为重要的是,他一身的魔气,似乎也被打散、镇压,就连压制他此刻的伤势都无法做到。

再看另一边,还哪里有清宇的身影?

“伏魔之力?还真是好的很啊,呵呵……”魔族万夫长的脸上流露出病态的狞笑,丝毫不顾满身的伤势,只是将目光阴冷地投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清宇逃离的方向。

原来,清宇明知不敌,还要竭力与魔族万夫长纠缠,就是为了降低魔族万夫长的警惕心,好寻机给与魔族万夫长重创。只是就连他也没有想到,魔族万夫长竟然会如此配合。

为此,清宇甚至还不惜暴露他的伏魔传承,在最后那一击中暗藏伏魔之力,这才能够一击得手。否则单凭那一击,确是很难给予魔骨境大圆满强者重创。

也幸好,魔族万夫长并没有像寒千殇那样已经领悟道韵,触摸到了魔魂境,否则的话,就是有伏魔之力,也万难一举建功。伏魔之力虽然号称是魔族克星,但若是二者的境界差距太大,就是伏魔之力也很难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千里之外的一处隐蔽山洞中,清宇正盘坐于其内,周身气息丝毫不显,就连心跳、呼吸都被他压到了几近无有的程度,就是为了躲避魔族万夫长的追击。

清宇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最后那一击,虽然给予了魔族万夫长重创,但魔族万夫长却仍尤有余力,否则他也就不会果断逃离,而是拼了命也要将这个后患彻底了结。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清宇始终保持这个状态纹丝不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大意,就很有可能会让他丢了性命。

“看来,接下来的一路,自己要更加谨慎才是……”清宇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清宇最担心的还并非是那个魔族万夫长,魔骨境大圆满就是再强,也不过只是一人罢了,对他的追踪不可能毫无空隙,这就让他有了很大的周旋余地。他真正担心的,还是魔族布下的天罗地网。

若是那个魔族万夫长将清宇身怀伏魔传承之事传回魔族,魔族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彻底抹除。到那时,魔族会出动多少人,出动什么境界的强者,都是很有可能,那清宇的生存空间就真的会被压缩到极致,甚至就连逃回天兵城的机会都将极其渺茫。

但当时的那种情况,清宇就是想要有所保留,隐藏伏魔传承,也是不可能的,否则他就连现在的机会都不会有。

清宇现在只希望,那个魔族万夫长能是个极其贪心的家伙,想要独揽铲除伏魔传承者这样的大功,甚至是独占他身上的秘密,并没有第一次时间将他的消息传回魔族。

如此又躲避了数日,清宇才用精神小心翼翼的向外探查,在确认山洞外无任何危险后,这才走出了山洞,向着远处疾掠而去。

接下来的路途,清宇都是异常的谨慎,精神力高度集中,并且始终都在探查四方。并且,只要能不出手,他就尽量不出手,尤其是那些对付起来颇为麻烦的对手,生怕战斗的声音引来那个魔族万夫长,又或是其他的魔族。

不过好消息是,这段时间魔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举动,应该是那个魔族万夫长隐瞒了清宇的消息。只希望,这种隐瞒,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但即便如此,清宇仍然保持高度警惕,尽量减少自己的出手,尤其是对上魔族,只要是能不战,就尽量不战,若是实在避无可避,他也一定会将对方斩尽杀绝,不留下一丝线索。

第56章 逃与追,生机所在

第56章逃与追,生机所在

走出无尽大山,又穿过荒莽古林与死寂沼泽,一座幽深的峡谷已遥遥在望,按照兽皮地图所示,清宇此行的目的地就在峡谷中某处。

清宇足下不停,眼中却闪过些许激动,不仅是因为他即将获得珍贵之极的时空神铁,更是因为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总算是看到一丝曙光。他有信心,一旦锻造出独属于他的“天兵”,他能与魔族万夫长一战,最差也可以从容退走,再不像现在这般狼狈。

不过,相应的,他将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魔族的无尽追杀……

蓦的,清宇突然神色骤变,整个人猛的向前冲出,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不顾一切的疾速奔走。

而几乎就在清宇冲出的同一时间,就在他原本立身之处,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现出身形。非是旁人,正是他始终避之不及的那个魔族万夫长。

“跑?你以为,你还能跑的了吗?”魔族万夫长的嘴角微微翘起,溢出一个邪异的笑容,整个人就再度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魔族万夫长的身法极其诡异,每一次显露身形,都正好踩在清宇前一瞬落脚地,时间和位置分毫不差,明显是尤有余力,又在戏耍清宇玩呢。

而清宇呢?虽然一直在没命奔逃,但他也没有忘记观察身后的情况,自然知晓魔族万夫长是个什么心思。但他却是不惊反而稍显心安,若是魔族万夫长一直都能如此,那就真是最好不过。因为他更清楚,眼下自己唯一的生路,或许就要落在那处宝地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就这样,二人一逃一追,很快就已来到了峡谷的入口前。而就在清宇即将冲入峡谷的那一瞬,魔族万夫长突然出手,也不知是他戏耍够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燃烧着熊熊血焰的魔刀,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魔族万夫长手中,刀身上的那处碍眼的缺口犹在。即便这柄魔刀是他蕴养的骨兵,想要修复如初,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血红的双眸落在魔刀的缺口处,魔族万夫长眸中闪过一丝阴戾,挥手一刀斩出,顿时就有一道血焰追着清宇而至。

清宇虽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但他却不敢在此地就回身与魔族万夫长激战。一旦他这么做了,相信经过上一次的算计,魔族万夫长绝对不会再给任何机会。是以,他只能竭力再度加快前冲之势,以期能够甩开这道血焰。

只可惜,清宇的这个想法注定无法实现,这道血焰虽然已被斩离魔刀,但似乎仍被魔族万夫长的精神力遥遥控制,清宇的身形突然加快,血焰的速度也跟着加快,最终还是结结实实斩在了清宇的背部。

只不过,魔族万夫长对这道血焰的分寸拿捏的极其精准,轻易斩破了清宇那强横的肉体,却又及骨而止,一分不深,也一分不浅。由此可见,他对清宇的戏虐仍未停止,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更为变态的方式罢了。

并且,血焰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时时刻刻炙烧着清宇的血肉、气血,寻常手段根本难以将之清除。

清宇神情淡漠,好像受折磨的并非是他,心念转动间,背部伤口处乌芒一闪,血焰立即如同遇到天敌般消融殆尽。

“嘿,不愧是伏魔之力。人族小子,只要你肯乖乖束手就擒,将你的伏魔传承如实道出,本座保证,放你一条生路。”魔族万夫长那戏谑的话语,在清宇的耳边适时响起。

相较于直接灭杀清宇,若是能将他生擒并逼问出伏魔传承,对于魔族万夫长而言,更是一笔天大的功劳。

以魔族的深厚底蕴,一旦得到伏魔传承,将会有不小的机会窥破伏魔传承之秘,从根本上解决伏魔传承的威胁。即便没有成功,他们也能更加深可的了解伏魔传承,未来再遭遇伏魔传承者,亦可以更好的应对。

这也是魔族一直都有在极力争取,却始终未曾做到的事情。但凡能被选择中的伏魔传承者,又岂会是个背叛人族的软骨头?

清宇眼中泛起冷意,转念间就已明白魔族万夫长在打着什么主意,自然是拼死都不会让他如愿。至于他所谓的活命承诺,清宇更是全当是在放屁,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清宇前冲之势没有丝毫停顿,并且他还借助血焰的攻击的推力,顺势冲出了数十丈,进一步拉开与魔族万夫长间的距离。

不过,魔族万夫长也早就算到这一点,身形闪动间,就已轻易将这距离重新拉近,同时又是一刀随手斩出。

峡谷内地形复杂,遮掩之物不在少数,清宇有意借助这些躲避魔族万夫长的斩出的血焰,却不想每每都还会血焰追到,并在他的后背、大腿和手臂留下一道道深可及骨的伤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宇的面色愈发苍白,体内气血逐渐呈现出不支的迹象。若是只是那些伤痕也就罢了,真正让他感到头疼的,还是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血焰炙烧。

虽说,每次那些附骨的血焰,都会被清宇及时以伏魔之力镇压、泯灭,但些许影响却是不可避免的。而随着这点许越积越多,那就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目了,若非他心志坚毅,怕是早已回转身形,与魔族万夫长拼死一搏了。

“嘿,人族小子,坚持不住了吧?你这又是何苦呢?乖乖束手就擒不好吗?”魔族万夫长又岂会放过这等戏谑的好机会,邪异的笑声不时传入清宇的耳中。

二人追逃之间不断深入峡谷,不知从何时开始,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机愈加浓厚,仿佛沉埋了无尽岁月,而今破土而出,显露出来种种腐朽的味道。

清宇的双眼越来越亮,毫不犹豫地向着这股气机的源头冲去,不曾有丝毫犹豫。

就像寒雪峰所言,能够蕴藏时空神铁这等的神物的地方,是宝地,但更是绝地,内里必然有着极大的凶险。

但此时,清宇却是顾不上了,更不会有时间给他去小心试探。毕竟,那里或许就是他眼下唯一的生机所在……

第57章 时空神铁!得偿所愿

第57章时空神铁!得偿所愿

近了,越来越近了……一座数百丈高的幽暗巨山,映入清宇的眼帘。这座巨山,就是兽皮地图所标注的那处宝地。

幽暗巨山通体呈墨青色,里面散发出来一丝丝令人惊悚的气机,林木茂密,几乎断绝了所有的阳光,可以看到一株株千年古木虬曲盘结,遮蔽了整个天空,墨黑色的树干,黑绿色的枝叶,就像是一个吞噬万物的巨兽之口,是那么的阴森、恐怖。

清宇更看到,在幽暗巨山上方的天穹,空气扭曲,仿佛有黄沙漫天,风声呜咽,若鬼哭狼嚎,而下方的幽暗古林中却是一片静谧,好像断绝了一切生机,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人族小子,快停下!”到了此时,魔族万夫长终于发现不对,当即厉喝出声,已斩出一半的刀势戛然而止,双手间更是涌出一股庞大的吸扯之力,欲将清宇吸扯而回。

清宇双目泛起一丝决然,身形微顿间,又蓦地全力冲出,强行挣脱了魔族万夫长的吸扯,一头扎进幽暗古林之中。

“人族小子,你敢!”魔族万夫长怒不可遏,虽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却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清宇的身影没入死寂的幽暗古林。

“该死!”魔族万夫长面色阴沉似水,他同样从面前的幽暗古林中感到了令他窒息的生死之危。但若是就此放弃,他又实在是心有不甘。

略一挣扎,魔族万夫长的心中已经有所决意,似要滴出血的双眸中充斥着凶戾,抬步迈进幽暗古林。

仅是半刻钟不到的光景,魔族万夫长就狼狈之极的冲出幽暗古林,浑身染满了鲜血,数之不尽的细密伤痕便布他全身,一身的魔气更是衰弱到了极致,比之上次被清宇算计还要狼狈数倍不止。

此时此刻,若是清宇就在这里,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魔族万夫长一举击杀,永诀后患!哪怕为此复出惨重的代价,他也再所不惜,毕竟这对于他而言,实乃难得的天赐良机。

“该死该死该死……”魔族万夫长暴躁的嘶吼不停,眼中的杀机几欲凝成实质,他实在没有想到,幽暗古林内部竟会如此凶险,竟然让他这个魔骨境大圆满都险些殒落。

魔族万夫长心里在恨极了清宇的同时,更是大为懊悔,连他在幽暗古林中没都有任何生机,单凭清宇这个炼血境的蝼蚁,又岂会有丝毫生还的可能?

“不对!”很快就已恢复冷静的魔族万夫长,血红色的双眸中有精芒闪动,暗讨:“这个该死的人族小子,目的地十分明确,就是这里。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隐秘?如此绝地,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宝材……”

魔族万夫长的双眸越来越亮,冷笑道:“人族小子,本座就不信,你能一直藏在里面不出来……”旋即,他就寻了一处能够将整座幽暗古林都收入眼底的空地,默默恢复起他那一身凄惨的伤势。

至于说清宇,就在他刚刚冲入幽暗古林,心中就浮起一股强烈的心悸,让他嗅到死亡的气息。

但还不等清宇做出任何应对,在他的意识海深处,那道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突然汹涌翻滚起来。

随之,清宇就感到眼一黑,就彻底失去了对身体掌控。而等他回过神来之时,就发现他已经身处一处玄妙的世界之中。

瑰丽的天穹,五彩斑斓的波光微微荡漾,这是何等熟悉的情景,他不仅不止一次见过,甚至在他的意识海深处,就有一处与之是那么的相似。

“这是……时空长河的倒影……”清宇心下震撼不已,同时也明白了,这里为何会蕴藏时空神铁这等神物。

连忙举目四顾,清宇很快就从那斑斓的波光深处,寻到了一个块形体不规则的铁石,静静的横亘在那里,散发出道道光华。那是道光,是时空之道的光芒!

“呼……吸……”清宇剧烈地喘息着,极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却收效甚微,他的双眼仍在死死地盯着那块时空神铁。

好半晌之后,清宇才略微冷静了一些,但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该如何将那块时空神铁取获呢?

清宇不敢轻易以身试法,便取出了一柄骨刀,朝着那斑斓的波光掷出。却失望地发现,骨刀轻易穿过波光,未曾激起丝毫涟漪。就好像,那斑斓的波光,与他并不是处于同一时空之中。

对此,清宇也并未感到太过意外,若是时空神铁这么容易获取,只怕早就被人取走了,又岂会再留给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清宇几乎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却始终无法触及那斑斓的波光,就更别说时空神铁了。试想一下,看得到,却拿不到,这是一种何等心塞的感觉……

不过,清宇也并未就此绝望,当即盘膝而坐,待将心境完全平复下来后,这才尝试着用他的精神力,去勾动意识海身处的那道时空长河支流。

虽说,清宇自从得到时光之心,并意外的使之化作时空长河支流后,他就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心中更是完全没底这样做将会迎来何种后果,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清宇竭力控制着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勾动意识海深处的时空长河。虽然他有着七世的记忆与经验,上一世更精修过时空之道,但他现在毕竟只是炼血境,想要真正做到心中所想,还是太过勉强。

“哗哗……”突然,清宇意的识海深处,那道由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剧烈地波动不休。

“轰隆隆……”清宇只觉得脑海中似有万雷齐鸣,震得他目眩耳鸣,险些当场就昏死过去。

“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清宇的神识遭受不轻地震荡,面色惨白,神情萎靡。

但清宇的双眼却异常明亮,带血的嘴角边也溢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原因很简单,就在他的双手间,时空神铁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58章 岁月刀!天兵成

第58章岁月刀!天兵成

看着手中的时空神铁,清宇的心中满是火热,但他也没有忘记正事,心念一动,幼年地魔龙的脊骨,也出现在了清宇的掌间。对于要铸炼出来什么样的“天兵”,他的心中早有腹案。

探手一招,五行图录蓦然出现在了清宇的面前,体内气血翻涌,无形图录上方立刻燃起熊熊的血焰。

“去!”清宇轻喝一声,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齐齐飞起,落入炙烈的血焰之中,血焰蒸腾。

“嗡!”霎时间,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同时绽放神华,斑斓的粼光变幻莫测,灰蒙蒙的乌光深邃,彼此交相呼应,矛盾而又透露出几分融洽。

两种神材都是珍贵之极,世所罕见,熔炼起来极其困难,更为关键的是,清宇目前的境界着实有些低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宇逐渐感到了吃力,体内气血似有无以为继,再难维持五行图录的趋势。

清宇的神情愈发凝重,人体天兵的铸炼需要始终如一,若是中间断续了,就会留有瑕疵。清宇心念转动间,十数块下品精石悬浮于他的身周,纷纷爆碎开来,化作浓郁的天地精气,涌入他的体内,补充他消耗的气血。

这些下品精石,自然都是清宇这一路之上,斩杀魔族所得,数量虽是不少,但总也有耗尽之时。只希望,他现在所拥有的这些下品精石,能够支撑到他完成“天兵”的铸炼。

但事与愿违,一块又一块下品精石在不停消耗,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的熔炼速度仍如同乌龟爬般,慢得令人发指。

有见于此,即便是以清宇的心境,也难免升起些许焦躁。他实在没有想到,“天兵”的铸炼竟然如此困难,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会急在这一时,哪怕是多准备些下品精石,甚至是中品、上品精石,也是好的。

当然了,清宇也就是想想罢了,身后有个魔族万夫长追杀,让他没有任何喘息之机,若是不能铸炼出“天兵”,他就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说,哪怕铸炼“天兵”的过程极其艰难,他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冒险一搏。最起码,搏了,就还有成功的可能。

其实,清宇并不知道的是,大多数人铸炼“天兵”都不会向他这般困难,这主要是由于他铸炼“天兵”所有的材料,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实在太过极品,即便有人用类似的神材铸炼“天兵”,也必定会寻求整个部族,甚至是一方大势力的倾力相助。

“嗡!”突然,清宇的意识海剧烈一震,一枚璀璨的晶石闪现而出,悬立于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的上方,绚烂的神光将二者笼罩其内。

碧光如洗,白光如烟,靛光如海,红霞如火,黄光如土,金光如曦,赤血如潮,黑芒如雾,紫光如盖,波光如水,十色神光交织缠绕,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被熔炼着……

“天晶!”清宇心下微震,实在不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虽说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往于他有益的方向发展,但是否会对他日后修炼“浑天宝鉴”有所影响,才是他最担忧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压坚持下去。

五行图录之上,气血如惊涛一般汹涌翻腾,十色神光大盛,将整个小世界映照得如同白昼,时空神铁与幼年地魔龙脊骨双双被熔炼成液状,将天晶完全包裹其内。

待十色神光尽数敛去,一枚璀璨的晶体正悬浮于血焰之中,整个形状虽看起来还有些不规则,但已经隐隐呈现出几分刀状。

旋即,又有数百块下品精石出现在清宇的身周,这已经是他最后存货,是非成败都将在此一举!

“嘭嘭嘭……”一连串碎裂声中,数百块下品精石尽数爆碎开来,这使得清宇身周的天地灵气都凝结成液。

清宇深吸了口气,如长鲸吸水一般,将这些天地灵气一口吞入体内。整个小世界的空气都在剧烈流动,以他为中心的方圆数十丈范围,顿时化成了真空地带。

“哗哗……”清宇的意识海深处,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轻微荡漾着,似在呼应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即将诞生的某物。

“凝!”清宇开声吐气,一股磅礴的气血从他口中喷发而出,如长江大河一般,五行图录似是生出了某种莫名的变化,变得古朴无华,上方的血焰越少越炙烈,绽放出一种琉璃般的光彩。

却见,晶莹的血焰之中,刀状晶体越发璀璨,不断被拉伸、淬炼、打磨着……

“轰!”五行图录蓦地爆裂开来,清宇身影微晃,面色苍白如纸,但他的双眼却异常明亮,如星辰般璀璨,熠熠生辉。

而在清宇的面前,赫然悬空竖立着一柄波光粼粼的长刀,与他上一世所在的玄天宗镇宗神兵光阴刀有七成相似,虽然没有它那么强盛的神威,但却透发出来古老的气机,仿佛烙印了岁月的印记。

“呼!”清宇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脸色也已恢复正常,刀成之时他虽受到了不小的震荡,但却并不算严重,以他的雄厚根基,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吟!”有刀吟声铮鸣,宛若龙吟虎啸,震彻于整座小世界。

“好通灵的一柄神刀!从今天起,你就将陪伴我争战四方,斩尽一切强敌,你就叫岁月吧!”清宇眼中止不住的喜意,轻声喃呢,仿佛就像是对情人低语。

“吟!”岁月刀轻鸣,就好似在回应清宇的低语,又“嗖”的射向他的眉心,没入他的意识海深处,横亘于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之上。

“哗哗……”时空长河支流波荡不休,似在欢迎岁月刀的入驻,并以自身的时空之力,时时滋养着它。

不仅如此,清宇更能清晰的感觉到,早已经被他贯通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和一百零八天脉,时时刻刻都透发出丝丝缕缕的玄奥气息,涌向岁月刀……

第59章 刀斩魔骨境大圆满

第59章刀斩魔骨境大圆满

静谧的小世界中,清宇盘膝而坐,双目微垂,面色无喜无悲,默默恢复刚刚耗损的气血与心神,以及被震伤的脏腑。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清宇蓦地睁开双眼,有刺骨的寒芒闪烁,喃喃道:“魔骨境大圆满吗,就用你的鲜血,来为岁月开锋吧!”

幽暗古林外,魔族万夫长同样在恢复伤势,但他的精神力始终笼罩着幽暗古林的外围,一旦清宇从中走出,他必然能够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一方欲要将对方彻底斩除,永诀后患;另一方则是想要将对方生擒活捉,施以最残酷的折磨,方才能够消除他心中之恨。

突然,就在魔族万夫长身前数十丈开外,有空间波纹荡起,这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下一瞬,一道璀璨的刀芒从空间波纹中冲出,直袭魔族万夫长。这一刀,已不能单纯用快来形容,刀光现,就已斩至他的面前。

魔族万夫长神色微变,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将将避过这一刀,闹得好不狼狈。而就在他于十数丈外现出身形的一刹那,又有数道璀璨的刀芒斩至。

但这一回,魔族万夫长已经有所准备,手中魔刀血焰升腾,迎向那璀璨的刀芒。

“噗噗噗……”一连串闷响声中,刀芒与血焰双双泯灭。

魔族万夫长面色阴沉,紧盯向方才现出身形的清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手中的岁月刀上。

“好一柄空间属性的道兵,你到此就是为了它吧?看起来,你身上的隐秘还真是不少嘛。”魔族万夫长冷笑不止,眼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他又如何看不出,刚刚那几刀所蕴含的时空之力,并非是清宇本身参悟的道,而是出自他手中的那柄波光粼粼的道兵。

不错,就是道兵!何为道兵?唯有能够留下道纹的,才能被称之为道兵!就连清宇都没有预料到,自己铸炼出来的岁月刀,竟然是一柄时空道兵。

魔族万夫长略一沉吟,充满诱惑地道:“人族小子,本座再给你一个机会,把道兵交出来,他在你手中只会是明珠蒙尘;再将伏魔传承如实道出,本座会为你申请魔血灌体,自此以后,你就是我伟大的魔族一员。”看他的神情,就好像给予清宇天大的恩赐一般。

关于魔血灌体,清宇还是听说过的,但凡经历魔血灌体的人族,都将会被洗去一身人族的血脉,自此成为一个半魔人,天赋资质不仅不会减损分毫,还能略有提升,并且还能兼修人族与魔族的两族功法。这也是魔族对付人族天才,最惯用的手段。

清宇神情淡漠,并未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魔族万夫长。

魔族万夫长面色一沉,冷笑道:“怎么?还不知足?你可知道,这等天大的机缘,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战!”清宇只是轻吐出一个字,就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知好歹。莫非,你以为凭借一柄战兵,就能与本座抗衡不曾?”魔族万夫长冷笑道:“也罢,就让本座先破灭你最后的希望!”话音方落,就有道道血焰升腾而起,恍若一条条血红的匹练,朝着清宇袭杀而至。

“吟!”岁月刀铮鸣,清宇仅是一刀斩出,就已将袭来的血焰尽数斩灭。

清宇刀势一变,璀璨的刀芒,化作滚滚洪流,朝着魔族万夫长汹涌而去,封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令他避无可避。

“找死!”魔族万夫长怒喝一声,周身魔气翻滚,与魔刀上的血焰交相呼应,猛地一刀劈出,暗红色的血焰狠狠地劈斩在滚滚刀浪之上。

“噗!”刀浪被从中一分为二,血焰去势不止,继续朝着清宇劈斩而至。

清宇横刀封挡,“锵”的一声,有硕大的火星迸溅而出,清宇张口连吐出数口逆血,整个人都倒飞出去,一连撞碎了数棵参天古树,方才勉强止住身形。

“轰隆隆……”万雷齐鸣,清宇整个人都沐浴在天雷之中,耀眼的紫芒在岁月刀上流转,遥遥指向魔族万夫长。

刚刚那一击,清宇看似受伤破重,但其实大部分力道都被岁月刀抵消,这就是道兵的又一强横之处。

“不好!”魔族万夫长心下剧震,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整个人化作一道赤色的血光,朝着清宇疾速冲来,想要打断清宇这雷霆一击。

“雷兮震九霄!”清宇一刀斩出,滚滚天雷朝着魔族万夫长当头轰下,风云变色,天昏地暗。

“轰轰轰……”魔族万夫长身形骤停,手中魔刀连连劈斩而出,抵挡天雷的轰击。

“呜呜呜……”狂风呼啸,清宇的攻势并未就此停下,巨大的龙卷风暴瞬息形成,铺天盖地的朝着魔族万夫长袭去。

雪上加霜!魔族万夫长抵挡天雷本就已是不轻松,如今再遭风暴倾袭,更感觉好像这片天地溃压开来,令他只余苦苦挣扎的份。

清宇现如今已是炼血境大圆满,再加之岁月刀是以天晶为主体,这时再施展出这两招,威力何止成倍暴增!

即便如此,清宇仍不欲罢休,因为他清楚,单凭这两招,或许能够重创魔族万夫长,但想要将之一举灭杀,却是绝无可能。当即逼出一口心头精血,喷洒在岁月刀的刀身之上,全力催动岁月刀上的时空道韵。

“嗡!”岁月刀轻颤不休,波光粼粼的刀身越发璀璨,其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乌光。

十数息过后,雷散风止,显露出魔族万夫长那凄惨无比的身影,浑身上下遍布细密的伤痕与焦糊。

魔族万夫长那本就赤红的双眸,仿佛都能滴出血来,充满了无尽的怨毒。自从遇上清宇,这个原本并不被放在他眼中的蝼蚁,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身遭重创,这让他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怒?

然而,还不等魔族万夫长发泄他心中的怨愤,就感到一股致命的危机袭上心头,令他浑身的汗毛根根炸起。

“唰!”一道璀璨的刀芒乍起,映入魔族万夫长的眼帘,这也是他所能看到的最后一抹瑰丽,令他都为之失神的璀璨瑰丽……

第60章 道兵现世,两族皆动

第60章道兵现世,两族皆动

“咔嚓!”璀璨的刀芒冲天而起,破开层层灰色雾霭,深入穹天之上,道道漆黑且深邃的裂痕浮现,空间壁障都被这一刀斩破。

“轰隆隆!”大地崩裂,裂开了一条条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幽暗古林外围的大片区域亦被一分为二。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作为始作俑者的清宇也是暗惊不已,他也没有想到,岁月刀中竟然蕴含的时空道纹竟然如此惊人,这根本就非是他现在境界就能掌控得了的。

“不好!”旋即,清宇心念一动,更是暗呼不妙,知晓自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必会惊动很多人,再不敢有任何的驻留,连忙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此地……

天兵城,千丈剑塔,一双双或冷厉,或淡漠的双目蓦地同时睁开,纷纷将目光投向数千里之外的幽暗古林。他们的目光,仿佛能够看洞破无尽的虚空,将幽暗古林的一切尽收眼底。

塔顶之上,一道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双足悬踏于虚空,一身白金色的战衣,黑发浓密,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与剑芒在闪动。

中年男子神情淡然地收回目光,轻声喃呢道:“道兵现世,还是时空道兵,是我人族的又一天才,想来魔族那边一定也坐不住了吧,你们谁走一趟?”话音虽轻,就好似在自言自语,但却清晰传入剑塔每一位寒天兵部统领的耳中。

“我去吧。”一把苍老而淡漠的声音响起,却让剑塔内诸人全都目露微讶。应下此事之人竟然是七统领寒雪峰,这位又何曾关心过什么人族天才?

寒雪峰终年坐镇剑塔,即便是在寒天兵部,也少有与人往来,更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亲朋故旧。虽说对于魔族,他向来都是深恶痛绝,但也从来没有过为了某个人族天才,就大动干戈。

但若要说寒雪峰或许是对时空道兵起了什么觊觎的心思,那就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时空道兵虽然珍贵,但像他们这等融魂于九重天的强者,道心早已无比坚固,又岂会因为一件区区炼血境的时空道兵乱了本心?至于说,还可以将之交予他们的后辈子弟,但寒雪峰孤身一人,又哪里来得后辈?

“那就由你去吧。”随着这句话落下,剑塔重归于平静……

万里之外,一片魔气弥漫,却又瑞霞万缕,葱葱郁郁的群山之间,一队队魔族战兵行走在青山之中,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

一座座青山,都在千丈之上,山体之上建有亭台楼阁,石殿魔宫。万丈天穹之上,一轮赤色如血的烈阳,普照大地,洒下万道光芒。但若仔细看去,这太阳星又太过微小了,只有万丈大小,只是一个炽热的大火球,魔火灼灼,上面烙印着一道道玄奥的道纹。

而就在这群山之中,有着一座暗红色的大山,上面满是紫血魔竹,每一株魔竹都有水桶粗细,晶莹剔透,竹身之中似乎有鲜血在流淌。山顶之上,一片魔竹林中,一个黑金战袍的魔族老者,正盘膝而坐,双目微垂,周身道韵弥漫,与整片天地都融为一体。

蓦然,魔族老者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璀璨的血色光华迸射而出,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两株魔竹,瞬间化成焦炭。

“人族道兵,还是时空道兵,虽说气息只有血兵层次,但能铸炼出此道兵的人族小辈必然也是一方天骄,未免日后成为我魔族的心腹大患,若是不能为我所用,还是尽早除去为好。”魔族老者凝神远视,漆黑如墨的眸子凌厉而霸道,唯我独尊的气势大异此前。

“来人!”魔族老者一声低喝,声音瞬息回荡于群山之间。

须臾间,两道魔光闪现在了老道身前,来人是两个魔族中年,俱都是全身漆黑的战甲,一身杀伐之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液态,身周甚至连真空都微微扭曲,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住这股杀伐之气。

魔族老者冷冷地道:“八长老,九长老,在我魔族的天兵路上,本尊可以破开空间,不过却不能完全准确,会有五百里的差距,记住,找到那个人族天才,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就杀了他。”

“是!”两个魔族长老沉声领命,神情恭敬,丝毫没有因被派去对付一名人族小辈而感到不满。

“爷爷,孙儿也想要去见识一下。”就在此时,一道桀骜的声音响起。魔光翻涌,又有一个魔族少年出现在了魔族老者的身前,一头血红色的长发,身姿英挺,穿着一件暗红色战甲,他眸亦血红色,神情间满是冷傲。

不过,这个魔族少年也却有骄傲的资本,他名为血厉天,身为魔族圣子之一,虽然仅是魔骨境,但对于血之道的参悟已经达到了极深的地步,更已领悟了道韵,就是对上寻常魔魂境,也能够完全不落下风。

看向血厉天,魔族老者眼中流露出些许慈祥与骄傲,略一沉吟,便点头道:“也好,若是能够将这个人族天才收服,对于天儿你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爷爷,我会的。”血厉天傲然回道,血红色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他并不认为,一个所谓人族天才,能对他有多大的帮助。

在血厉天的心目中,本就对人族天才有着诸多瞧不起,认为那都是人族吹捧出来的罢了,只不过是炼血境领悟道与法,又有何资格被冠以天才之名?在他们魔族,只要天生血脉强大者,幼年时就能轻易做到此点。

“好了,你们去吧。”魔族老者淡淡地说道,周身绽放出万道血芒,真空扭曲,他整个人都好像化作一轮血日,与头顶万丈虚空的那颗血阳遥相呼应。

“嗡!”魔族老者身前,一片丈许的空间开始扭曲,慢慢化成漩涡,有混沌之光迸溅而出。

“爷爷,我去了。”血厉天骄傲的朝魔族老者扬了扬头,一步跨入空间漩涡之中。

两个魔族长老齐齐对魔族老者躬身一礼后,同样迈入空间漩涡……

第61章 危机与磨砺

第61章危机与磨砺

清宇疾速奔走,很快就来到一片乱石林,一座座暗青色大山苍凉,草木稀疏,不是很高,数百丈的距离对于强者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滞碍。

突然,清宇驻足停下身形,目光凌厉地看向前方,远方三道魔光闪烁,疾速掠来,拦住了他的前路。

清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只能感知到,当中的那个魔族少年是魔骨境大圆满,余下两个魔族中年人的境界,他却完全感应不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是两个魔魂境的强者。

不错,来人正是魔族圣子血厉天,以及魔族的八长老和九长老。

“卑贱的人族,降伏,或者死!”血厉天神情倨傲,直接就给出了唯二的选择,就好似清宇在他们面前,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随意任他拿捏。

清宇不语,神情冷厉,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这一回,他并没有想着再次寻机逃走,在两个魔魂境强者面前,他根本就连一丝一毫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了,这也意味着,他此次能幸免的可能几近无有。

“还是个硬骨头吗?”血厉天不屑地冷笑一声,淡淡的对魔族八长老道:“八长老,辛苦你将先他擒下吧。待回去给他魔血灌体,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还能不能这么硬。”

清宇神情骤变,刚欲召出岁月刀,拼死一搏,却不想,他的身体竟然再不受控制,已被禁锢当场。

魔族八长老袖手一翻,一只暗红色的魔炉就出现在了他的掌间,魔炉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晶莹璀璨,炉身之上还刻有一头漆黑色的朱雀,展翅仰首高啼。魔炉甫一出现,就散发出来一股莫名的道韵,令得方圆数百里的空间都变得灼热起来。

这就是魔族八长老的本命魂兵,尤擅擒人、困人,所以血厉天才会让他擒下清宇。

“不好!”清宇心下大凛,却苦于还受制于人,短时间内很难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炉瞬息暴涨至十丈高,炉口向下,显露出黑洞洞的炉口,巨大的吞噬之力将他一下吞进魔炉中。

当清宇恢复行动能力时,却已身处一片血红色的世界之中,这里是魔炉的内里乾坤,只有百丈大小,遍布着血红色的魔焰,仿若琉璃,会焚烬外来的一切。

清宇心念转动间,周身迸射出青紫两色,正是他参悟的风雷二道,抵挡着魔焰的焚烧。但短时间也就罢了,时间一长只怕是……

“轰轰轰!”岁月刀出现在清宇的手中,一道道璀璨的刀芒斩向炉壁之上,却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无法留下。不得已,他唯有全力勾动岁月刀中的时空道纹,希望它能再次建功。

“嗯?还想反抗?”魔炉空间之外,魔族八长老面露讥诮,淡淡吐了一个“封”字,魔炉当即微微一震,莫名的道韵一闪即逝。

受困魔炉空间的清宇,立刻感到岁月刀中的时空道纹仿佛被封禁了一般,任凭他如催动,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来岁月刀虽然是道兵,但只不过是血兵层次罢了;再者,清宇目前的境界也实在太低,不过炼血境大圆满,和魔族八长老足足差了两个境界。

夜长梦多,这里距离天兵城并不算远,未免拖得时间太长,有人族强者找来,毕竟像清宇这样的人族天才,寒天兵部一定会非常在意,尤其是他还铸炼出道兵,是以魔族八长老也不欲再耽搁,当即挥手一招,就要将魔炉收起。却不想,还是迟了……

“当!”一道极寒的剑芒乍现,劈斩在魔炉之上,清脆的撞击声,远远地回荡开来,荡起阵阵空间涟漪。

“该死!是谁?”魔族八长老极怒的目光,落在数十丈开外的某处,周身魔气翻涌,似欲择人而噬。

空间漩涡骤现,寒雪峰那苍老的身影缓步从中走出,周身气机不显,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再寻常不过的迟暮老人。

霎时间,魔族的八长老和九长老齐齐身体微震,看向寒雪峰的目光充斥着凝重,一身杀伐之气节节攀升,已做好了全力出手的准备。想必,那一击,必定是石破天惊。

血厉天就是再狂傲,也不得不极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只盼着寒雪峰不会注意到他。因为就连是他,也感应不到寒雪峰身上的一丝气机。而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寒雪峰却是看也不看三个魔族,浑浊的双眼始终落在魔炉之上,确切的说是其上刚刚被他斩开的那道细微的缝隙,眼中不乏期待之意。

其实,刚刚那一剑,寒雪峰完全可以破开更大的缺口,给困在魔炉之内的清宇创造更大的逃脱之机,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其中就是存了考验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说,清宇最终也没能冲出魔炉的困束,寒雪峰也有办法在两个魔族长老的面前,将清宇救出。只不过到那时,清宇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会难免有所下降,变成单纯的故友后辈子弟。

“咔嚓咔嚓……”清脆的破碎之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但就连魔炉的主人魔族八长老,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魔炉的炉身之上,一道巨大的裂口触目惊心,伴随着一道璀璨的刀芒,清宇的身形一冲而出。

本命魂兵遭受如此重创,魔族八长老也难免面色一白,受了不轻的反噬,但此刻他却完全顾不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寒雪峰的身上。

“多谢前辈!”清宇朝着寒雪峰深深一礼,同时也将场中的情形尽收心底。

“去吧。”寒雪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语气温和的说道,这才将目光转向两个魔族长老。

“好。”清宇略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他心下明了,这应该是寒雪峰给与他的又一考验,或者说磨砺更为恰当,让他凭借自身的实力,杀回天兵城。除非像此时这般,有魔魂境强者出手,他才会出手加以干涉。

果然,接下来,寒雪峰只是盯牢了两个魔族长老,对于血厉天小心翼翼的离开,不曾理会分毫……

第62章 激斗魔族圣子

第62章激斗魔族圣子

待离开寒雪峰数千丈范围,血厉天的速度猛的暴涨,仿若一道流星,向着清宇离开的方向飞速追去。

“该死的老东西……”血厉天怨毒地咒骂着,眼中尽是屈辱,身为魔族圣子,他何曾遭受过如此无视。不错,从始至终,寒雪峰都未曾看过他一眼,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又追出百余里,血厉天停住了身形,原因却是,就在前方不远处,清宇正在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呢。

一看到这个始作俑者,寒雪峰刚刚所带给他的屈辱,就再度浮上血厉天的心头,他怨恨地看向清宇,冷冷地道:“卑微的人族,你竟然还敢留下来,是嫌命长了吗?”

“就凭你吗?”清宇淡漠回视,眼中的讥诮丝毫不加掩饰。

一味的逃窜,绝对并非清宇的风格,自打他从天兵城走出,就一路被魔族万夫长追杀,如今为了杀他,魔族甚至连魔魂境强者都出动了,他又岂会不想狠狠地给魔族一个深刻的教训?

而从刚刚的情形来看,这个血厉天在魔族的身份显然非同小可,就连两个魔族长老都对他礼敬有加,隐隐有以他马首是瞻的意思。所以,趁着现在有寒雪峰出手拦下那两个魔族长老,清宇不介意先从血厉天身上找回点利息。

“你找死!”血厉天怒极,周身魔气翻涌,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眸子冷厉,黑发轻扬,骇人的杀气弥漫开来。

“轰隆隆!”清宇体内磅礴的的气血在翻腾,身周青紫二气缠绕,风之力与雷之力齐齐向他汇聚而来。岁月刀蓦地出现在他的手中,耀眼的紫色刀芒斩破空气,朝着血厉天劈斩而下,雷之力在咆哮,震颤人心。

血厉天面露冷笑,血焰在他体表升腾,如海啸般越来越盛,面对清宇斩来的这一刀,他轻轻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好像天地都被纳入掌中,迎向那道紫色刀芒。

“轰!”巨响声中,有火星迸溅,二人双双退出十余丈,在他们之间的地面,裂开了一道数十丈长的巨大裂缝,这一击却是平分秋色。

血厉天神情不变,如血般的双眸中戾色愈浓,血焰蔓延开来,铺天盖地,内里隐隐浮现出骷髅状,更有人族的哀嚎声响彻于天地之间,就好似有无数人族在血焰的焚烧中痛苦的挣扎,却永远都将得不到解脱。

“道韵?倒是小看你了。”清宇语气冰寒,风雷之音大作,再次一刀斩出,无坚不摧的青碧色刀芒,将面前血焰生生破开,直斩他的本体。

血厉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这点风雷之道还不被他放在眼中,他的指掌之间血光爆闪,变得如血玉一般晶莹,朝着青碧色刀芒按落。

“嘭!”青芒与血光交织,在虚空中炸响,萧易再次退后十数丈,而血厉天却是一步未退。

“虽然有几分手段,但还是太弱了。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么就让我就送你上路吧。”血厉天嗤笑一声,一步踏出,血焰如海啸惊天,屈指成爪,向着清宇隔空抓来。

刹那间,清宇仿佛看见了一只遮天血手,自天穹之上盖压下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人。

“战!”清宇沉喝一声,手中岁月刀连连劈斩而出,风雷齐动,融合成一道十数丈的巨大刀芒,欲要将那遮天血手一举斩开。

“轰轰轰……”血色巨手与十丈刀芒激烈碰撞,火星四溅,二人身处的数十丈之地,真空都微微扭曲起来。

“破!”清宇仰天长啸,人随刀走,一举冲破遮天血手,飞掠至血厉天的近前,全力一击没有半点保留,青紫色的璀璨刀芒直斩向血厉天。

“锵!”岁月刀斩在血厉天的肉掌之上,却传出了金铁交鸣之音。原来,他竟然将自己的双掌,铸炼成了“魔兵”,还不是寻常的“魔兵”,而是和岁月刀一般,都是道兵。

清宇神情不变,岁月刀再次劈斩而出,青紫色的刀芒中,隐隐带有丝丝缕缕的乌芒。这一刀,确是暗藏了伏魔之力,因为他十分清楚,若是不如此,他很难在血厉天手中讨到任何便宜。

“没用的,你就是再如何挣扎,今日也难逃一死,莫非你以为只有你才拥有道兵?”对于清宇再次斩来的这一刀,血厉天丝毫未曾放在眼中,还有闲暇嗤笑之余,一爪抓向岁月刀的刃口,竟欲将岁月刀一把夺过。

“锵!”岁月刀与血玉手再一次猛烈地碰撞,华光暴涨,气浪滚滚,每一道都处于真空之中,震破道道空间涟漪。

“咔嚓!”而就在这巨响生中,还有一道骨裂声清晰可闻。

待光华散尽,清宇立于原地,而血厉天这一击后却是退出去数十丈,他的右手鲜血淋淋,还有些扭曲,三根手指已然不翼而飞,甚至可以看到森白的骨刺穿透出来,狰狞异常。

“伏魔传承!人族的杂碎,你该死!”血厉天怒极,本就赤红的双瞳仿佛能滴出血来,周身魔气汹涌,血焰翻腾,扭曲的手掌迅速愈合。但那三个断了的手指,却不是那么容易重新长出的。

“杀!”清宇仍旧神情淡漠,周身的杀机暴涨,身形仿若腾龙,一步跨出就已追至血厉天的近前,岁月刀上青、紫、乌三色光芒大盛,彼此交缠,向着血厉天斜斩而出。

既然已经暴露了伏魔传承,清宇索性就用得更加光明正大,再不加丝毫掩饰。其实,方才那一刀,他也只不过是不想引起血厉天的警惕,这才将之暗藏于风雷二力之中。却不想,血厉天果然为他的骄傲付出了代价。

血厉天探爪封挡,血之道纹在血玉手上流转不休,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戮气息升腾而起。

“锵!”又是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好似洪钟大吕,彻响于整个天地间。

在血厉天催动了血玉手中的道纹,伏魔之力果然再难轻易建功。还是那个原因,不论是清宇的自身境界,还是岁月刀的等阶,目前都实在太低,完全无法发挥出伏魔之力的真正神威。

第63章 刀斩圣子,无尽魔域

第63章刀斩圣子,无尽魔域

血玉手晶莹剔透,上有道纹流转,随着血厉天地催动,逐渐绽放出来最本源的神能,内蕴的道韵迸发,仿若有无尽血海涌现,席卷向清宇,欲将他彻底吞没。

岁月刀三色光芒大盛,清宇以刀作舟,搏击于怒海狂涛之中,任凭血海如何汹涌,也无法将之淹没。

血厉天眼见始终无法建功,心中已萌生了退意。催动血玉手中的道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还是有些勉强,长此以往,最先支撑不住的,一定是他。而若不如此,他又无法抵挡清宇的伏魔之力,实在是伏魔之力对他们魔族克制太强。

“人族的杂碎,你竟然身怀伏魔传承,上天入地,都再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血厉天怨毒地瞪了清宇一眼,转身就走,几步间人就已到了近百丈之外。

“还想走?”清宇眼中寒芒一闪,将心神逐渐沉入岁月刀之内,刀身上泛起粼粼波光,时空道纹流转不休,一道璀璨的刀芒划破天际。刀芒乍现,就已跨过百余丈的距离,直接斩向血厉天。

清宇始终不曾催动岁月刀的道纹,就是在等这一刻,只为了将血厉天一击必杀,永诀后患!

但显然,血厉天能成为魔族圣子,自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千钧一发之际,探手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清宇人随刀走,整个人都蓦地闪现在血厉天的近前,岁月刀划出道道玄妙的轨迹,璀璨的刀芒将他牢牢笼罩,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血厉天怒啸惊天,血玉手洞穿一切,七根爪刃如利剑穿空,血海汹涌,血焰冲天。

“锵锵锵……”二人俱都倾尽全力,不计代价地催动各自道兵中的道纹,意欲将对方置于死地,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现在就看,二人谁先支撑不住,剩下那人就能笑到最后。血厉天之前为抵挡清宇的伏魔之力,先行催动血玉手中血之道纹,消耗却是要比清宇多得多;但他身为淬骨境大圆满,更已领悟的道韵,足足比清宇高出了一个大境界,所以最终结果如何,还真是难以判断。

“锵!”岁月刀与血玉手再一次猛烈的碰撞在一处,清宇和血厉天虽然都不曾退后半步,但二人俱都是面色惨白,七窍渗出丝丝血渍,不论是身体,还是神魂,都已负上了极其严重的重创与反噬。

同时,这也是二人能够催动道兵中的道纹的最后一击。不曾想,最终的结果竟是如此惨烈,二人的真气与魔气,连同他们精神力,都已经几近耗尽。

“噗!”清宇奋起最后的余力,将岁月刀深深刺入血厉天的胸膛,血光迸溅。此时此刻,虽说他所能动用的伏魔之力已经是微乎其微,但想要取走血厉天的性命,还是足够的。

血厉天呢?几乎就在清宇出手的同一时间,血玉手也抓向清宇的心脏,只不过,终归还是清宇的动作更快上几分。

“人族的杂碎,你别得意,我已经通过秘法,将你伏魔传承者的身份通知爷爷,我会在路上等着你的,哈哈哈……”血厉天怨毒的嘶声大笑,至死,那双如血般的双瞳,都紧紧锁定在清宇的脸上。

虽然并不知晓血厉天口中的爷爷又是何人?但想来,他的身份在魔族绝对非同小可。更何况,即便他只是一个普通魔族,他的这个伏魔传承者的身份也一定会被绝对重视,其结果又会有何不同?

清宇虽然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但以他现在的状体,即便是想要远离,又能离开多远?

对于清宇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找到一处隐秘之所,先将自身恢复过来,最起码也要恢复一定的自保能力。否则的话,身处这个危险无处不在的天兵路上,恐怕还没等魔族找上门来,他都很难安然返回天兵城。

然而,就在清宇四下探查,准备就近寻找一处隐秘之所时,正所谓“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铺天盖地的魔气充斥整片天地。

清宇只感觉手足冰冷,置身于这无尽魔域之中,没有阳光,也没有丝毫生机,就连任何一种天地元气都不存,有的只是时时刻刻都在侵蚀他的魔气。而现在他,还有何余力能够抵挡魔气的侵蚀?

“嗡!”突然,有剑鸣声悠悠响起,一道极寒刺骨的剑芒横空,将无尽魔域破开了一道缺口。

然而,只是瞬息间,魔气翻涌,那道缺口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这么点时间,来人完全无法将清宇救出,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只身闯入魔域之中。

“前辈!”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撑起一片剑域,拦下魔气侵蚀的,这道苍老而又无比伟岸的背影,清宇心头一热,充斥的全是满满的感激。

不错,这位孤身闯入魔域的营救清宇的,正是寒天兵部七长老寒雪峰。更为重要的是,他既然能从容闯入魔域,魔族的那两个长老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血傲,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寒雪峰看向一个方向,目光凌厉无匹,再不负往日的浑浊,他的一身战意如渊似海,又如同已被激活的火山,随时都将喷发而出。

寒雪峰口中的血傲,正是这条魔族天兵路的大统领,所有魔族的最高统治者。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血厉天的亲爷爷。

蓦然间,一道同样老迈,却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气势,如墨般的双眸落在清宇的身上,霸道地道:“寒雪峰,本尊要杀的人,你护不住!”

“那要试试才知道。”吴雪峰眼中神芒暴涨,一柄晶莹如玉的长剑蓦地悬浮于他身前,随着他屈手一指,化作一道极光,激射向血傲。

“都说了没用。”血傲淡淡瞥了寒雪峰一眼,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于他身前的魔气翻涌,凝成一只巨大的魔手,朝着长剑抓摄而来。

顷刻间,长剑就被困于巨大魔手之中,任凭他左冲右突,都始终无法冲出魔手的困束……

第64章 两族齐动,大战爆发

第64章两族齐动,大战爆发

“咔嚓!”伴随着一声脆响,长剑强行冲破了巨大魔手的抓握,疾速倒卷而回,直没入寒雪峰的体内。

长剑被寒雪峰收回的速度虽快,但清宇还是清楚的看到,在长剑的剑身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噗!”一口鲜血从寒雪峰的口中喷洒而出,染红了他的三缕白须,以及胸前的衣襟,他面色惨白,本就苍老的容颜更显苍老与枯寂。

仅是一击,甚至血傲都还未曾使出全力,寒雪峰就已不敌,本命魂兵都受创不轻,还反噬伤了他自身。

“本尊说过,本尊想要杀的人,凭你寒雪峰还护不住!给本尊过来吧!”血傲神情倨傲,再不理会寒雪峰,冷冰的目光重新落回清宇的身上,探手隔空一抓,清宇身前的魔气划出道道涟漪。

清宇只觉得一股无可抵挡的吸扯之力,不仅欲将他拖向血傲,更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即便有着寒雪峰的全力护持,都无法阻拦分毫。

“轰隆隆……”恰在此时,有闷雷声响起,连绵不绝,整座魔域的魔气都开始剧烈地翻滚不休。

受其影响,那股吸扯之力戛然而止,清宇又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轻松。但此时,他却完全都顾不上这些,忙顺着寒雪峰的目光,望向某个方向。

血傲也同样将目光转向那个方向,两道冷厉的神芒激射而出,神情前所未有的慎重,再不负方才的轻松、淡然。

“吟!”一道悠远、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似在几人耳边低述,又清晰的彻响于整座魔域。

霎时间,一道亮银色的剑光自遥远的九霄之上斩来,剑光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漆黑深邃的巨大裂缝,空间壁障都被斩破,整座魔域更是被一斩为二。

“破!”血傲轻喝一声,身周魔气剧烈翻涌,凝成一只巨大的拳影,直轰向那道剑光。

“嗡!”剑光与拳影猛烈碰撞,却并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嗡响。但以二者为中心,空间开始崩塌,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层层向外扩散。受其波及,整座魔域都被摧毁的支离破碎,若非寒雪峰见机早,趁势带着清宇冲出魔域的封锁,只怕……

“寒昊!”血傲目光冷厉,一眨不眨地紧盯向悬踏于虚空,一身白金色战意的中年男子,再不能,也不敢有任何分神。能让他这个已是一只脚踏入辟地境的魔族大统领都如此慎重对待,自然也唯有同境界的,寒天兵部的族长寒昊。

“血傲,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亲自插手小辈之间的纷争。”寒昊语气冷漠,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的情绪。这话虽然听起来是在讥讽血傲,但任谁都不能从中听出半分讥讽之情。

“杀我爱孙,我岂能饶他?”血傲冷哼一声,眼中迸射出两道刻骨的恨意与杀机。在他众多后代子孙中,血厉天或许不算最惊才绝艳的,但绝对是最讨他欢心的。更加之,他生性本就是瑕疵必报,今日若不能将清宇千刀万剐,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我人族天骄,又岂容异族饶恕?”寒昊毫不退让地与血傲对视,目光悠远而深邃,似有星辰流转。

“寒昊,只为了这么一个人族小辈,你难道真欲与我魔族全面开战?”血傲眼中闪过一缕阴沉,语气冰寒刺骨。

“战!我人族的和平,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双手争取来的。”寒昊的神情仍是那么的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好!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血傲冷冷地说道,出手在即,从他的脸上再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其他情绪,有得只是与寒昊一般的平静与冷漠。

“嗡!”丝丝缕缕的魔气从血傲的体内溢出,瞬息变凝成了一只漆黑的魔手,仿佛能够吞噬天地间所有的光芒,却又无有丝毫的气机显露,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抓向寒昊。

“吟!”剑鸣声铿锵,一道银灿灿的能与日月争辉的剑光,直斩向漆黑魔手,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剑之下停滞。

“走!”寒雪峰的瞳孔剧烈收缩,一把抓起清宇,向着远处疾速掠去。虽说近距离观摩半步辟地境强者交战,对于韩雪峰这等境界之人实属难得之极,但他却不得不对清宇的安危着想。

清宇的境界实在太低,目前的状态更是差到无以复加,甚至连寒昊和血傲交战的一丝余波都承受不住。

更为关键的是,血傲既然已经亲自,显露出如此坚决的杀心,就不可能只是只身而至,其他魔族强者必然也已闻风而动。

就是考虑到此点,寒雪峰也是去势不止,直奔天兵城而去。在二人身后,虽然仍未传来什么惊天动地的激战之声,但仅凭那丝丝缕缕的毁天灭地的气息,就让清宇心惊不已,又心向往之。

就这样,寒雪峰带着清宇一路疾走,但还未行出百里,就有十数名或高或矮,或老或少,或是神情狰狞,或是慈眉善目的身影,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只观他们气息,就不难分辨出,他们必然都是魔魂境强者,是魔族各大长老。

韩雪峰足下不停,看都不看这些魔族长老一眼,只是换了一个方向,意欲绕开这些魔族长老,直接返回天兵城。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些魔族长老会对他们视而不见,任凭他们从容离去,而是他已敏锐地感觉到了诸多苏悉的气息。

果然,还不等韩雪峰带着清宇从那些魔族长老的身旁绕过,又有十数道人影从虚空中走出,全都是一身气机深沉如渊,气势磅礴若海,正是寒天兵部的诸位融魂境统领。

“轰轰轰……”双方甫一遭遇,就激烈的战作一团,再无任能够顾及到寒雪峰。

冲过魔族各大长老的拦阻,二人的归途再无任何掣碍,仅仅不过半日的光景,二人就已返回了天兵城。

天兵城虽然与寒昊与血傲,以及寒天兵部的诸位统领与魔族各大长老的交战之地相距甚远,但双方激战的余波,仍能隐隐传来……

第65章 晋升!阴阳道种

第65章晋升!阴阳道种

二流龙虎境,武者需凝聚龙虎金丹。于道家而言又称之为长生道种,佛家为涅盘舍利,儒家真传为碧血丹心,魔道为不灭魔种。但不论是怎样的称呼,龙虎境的晋升之路都殊归同途。

于三流开天境的武者而言,想要晋升二流龙虎境,凝聚龙虎金丹,首先要做的,就是参悟出来一种天地本源。再以天地本源为引,压缩一身真气,在丹田气海中凝聚出来金丹。

同样,凝聚龙虎金丹若是没有足够雄浑的真气支撑,乃至于真气过于驳杂而根基不稳,都极可能使得龙虎金丹在凝聚的过程中溃散。这一溃散,更有很大的可能令得丹田气海崩毁,武功尽废。

这就是武道修行,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关隘,容不得有半点轻慢,稍有不慎,就会铸下难以挽回的大错。

不过,这一切对于清宇而言,却都不足为虑!

清宇不仅贯通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更已贯通了一百零八天脉,一身真气雄厚无比,绝非常人所能比拟。至于说对天地本源的参悟,他如今已修成“浑天宝鉴”中的“碧冰雪”和“白云烟”两重心法,对风雷二道的参悟,都已到了极其精深的境界。

可以说,放眼清宇原本所处的后世的整个大汉境内,在同代人中,怕是也没有人比他在三流开天境的积累更加雄浑了,若是这样都不能凝聚龙虎金丹,天下就没有哪个三流武者能够晋升龙虎境了。

天兵城,千丈剑塔,寒雪峰的静修大殿之内,清宇正在默默运转“碧冰雪”和“白云烟”两重心法,开始凝聚长生道种。

却见,清宇一呼一吸间,在他身前的真空都隐隐生出了坍塌的迹象,头顶浓郁的天地元气如瀑布一般垂落,将他淹没。他勾动风与雷两道本源,丹田气海中,青紫二色真气开始朝着中央一点一点地坍塌。

“嗡!”有刀鸣声轻吟,岁月刀极有灵性地窜到他的丹田气海,青紫二气如百纳海川般向它汇聚,吞吐之间凝成一颗虚幻的丹丸,绽放出绚丽的神采。

“轰隆隆!”清宇体内,气血奔涌犹如天雷滚滚,燃起熊熊血焰,煅烧着那颗虚幻的弹丸,使之越发凝实,一种无形的道韵散发开来。

真火炼金丹!这是晋升二流龙虎境的必经之路,压缩真气凝聚长生道种的同时,需要以参悟的本源之力为引,点燃气血真火,淬炼长生道种。

而随着长生道种的逐渐凝实,清宇的丹田气海为之一空,这就需要更为庞大的天地元气来补充,才能真正够凝实长生道种,使他早已满溢的力量再次得到提升,真正拥有与龙虎境相匹配的修为。

“嗡!”清宇张口一吸,大殿内浓郁的天地元气如长鲸吸水一般,立时被他吞噬一空,没入他的丹田气海。

霎时间,清宇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正在迅速攀升,一身真气比过往雄浑了一倍不止,长生道种已然彻底凝实。

“不够!”观察着丹田气海中悬浮着的那颗青紫色长生道种,清宇眉头微蹙,仍觉得不甚满意。

似是有感清宇此刻的状态,不远处正为他护法的寒雪峰大手一挥,立时就有数百枚中品精石全都悬浮而出,并一一碎裂开来,大殿内的天地元气浓郁地已成液状。

寒雪峰自护送清宇返回天兵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战场,他先是立毙魔族两个魔魂境的长老,本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又强行破开血傲的魔域,并硬受了血傲一击,更是伤上加伤,再加之他的本命魂兵也重创于血傲之手,短时间内他都很难恢复巅峰状态。

甚至于,寒雪峰此番若不能好好恢复,更有可能会伤及他的根本,对他进后的武道修行,埋下难以挽回的隐患。

只不过,就是寒雪峰也没有想到,清宇不仅这么快就已经恢复如初,更再做突破。在心里更看中清宇的同时,他也默默的为清宇的突破护法,这才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清宇的丹田气海内,血焰越烧越炙烈,但长生道种却如万载顽石,丝毫不为所动,再没有更进一步的迹象。

清宇心念间闪过一丝决然,在他意识海中端坐于龙龟背上的神灵身,蓦地睁开双眼,两道犹如骄阳般的金焰迸射而出,窜入他的丹田气海,与血焰融合为一,那是他浩瀚的精神力在燃烧。

终于,长生道种开始再次被淬炼,越发凝实。只不过,这个过程极其缓慢、艰难,清宇很难坚持太久。

“哗啦啦!”清宇意识海中,那条由时光之心化成的时空长河支流泛起了一道涟漪,似是受其牵引,从遥远的虚空中,丝丝缕缕的天地原始母气垂落下来,没入他的丹田气海,注入那越发凝实的长生道种中。

突兀的,长生道种上的紫气二色迅速隐没,连同整个丹田气海都变得混混沌沌,就仿佛天地未开,鸿蒙未判。

清宇立时色变,实在不知这种变故意味着什么,究竟是好是坏?若非他七世磨炼出的坚固道心,几乎就要保持不住心境平稳。若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咔嚓!”隐隐有碎裂之声从清宇的肉身体魄深处传出,关键时刻,清宇竟然冲破了第二道肉身神藏大窍。纯净无比的生命之气,千丝百缕,纯白无瑕,晶莹剔透,涌入他的身体每一寸血肉,充实他的气血之力,也在补充他迅速耗损的精神力。

这一连串的变故,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即便清宇也完全不能阻止,更难以逆转,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之气落入他那混沌一片的丹田气海。

“嗡!”突兀的,丹田气海中心,绽放出无量光,照亮整片混沌,就好像一轮神日冉冉升起,有一种照亮九天十地之势。

待光芒敛去,一颗黑白二色成太以阴阳鱼状的长生道种,横亘于清宇的丹田气海正中央,阳鱼眼呈青色,阴鱼眼呈紫色,一股圆满的气韵散发出来。

这一刻,清宇的精气神合一,凝成阴阳道种!

第66章 魔族攻城,伏魔洞启

第66章魔族攻城,伏魔洞启

“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响彻于整座天兵城的上空,仍在巩固刚刚突破龙虎境的境界的清宇,蓦地睁开双眼,两道璀璨的神芒迸射而出。

“勿须担心,只是魔族攻城罢了。”寒雪峰淡漠的话音在清宇耳边响起。听起来,丝毫不为眼下的局势而感到担心,天兵城屹立、镇压天兵路千百年,就是魔族永远都攻不破的天堑,对于这一点,每一名极北之地的人族都有着绝对的信心。

清宇眼中精芒一闪而逝,立时就想到,这必然是魔族天兵路大统领血傲,为了替自己的爱孙报仇,不惜对人族发起了全面的战争。

寒雪峰自是看出了清宇心中所想,温声宽慰道“你也不必多想,魔族蛰伏了这么多年,早已经蠢蠢欲动了,你击杀血傲之孙,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

“前辈,请准许晚辈参战!”清宇神情坚定,眼中战意勃发,凛然请战。不论此番魔族大举攻城是否与他有关,身为人族的一员,他都义不容辞。

“呵呵,此事不急。”寒雪峰和声道“魔族攻城才刚开始,还不到你们这些人族天才出战的时机,再等几日吧。你也趁这几日,好好巩固一下刚突破的境界。”

“是。”清宇恭声应诺,并没有再强求。因为他知道,寒雪峰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他的计较,又或是寒天兵部对于他们这些人族天才另有安排。

看着面前沉稳的少年,寒雪峰真是越看越是满意,不仅是因为这是故友的后辈,就如同他的后辈一样;更重要的是,清宇天赋极佳,修行刻苦,遇事沉着冷静,还丝毫没有少年人的骄狂之气,这在他平生所遇的那些少年天骄中,也是极其罕见的。

“清宇,你的根基打得很牢靠,积累也很雄厚,更已打破了第二道人体神藏大窍,这些都很不错!”再想及清宇方才突破的情形,寒雪峰话锋一转,又告诫道“但你要谨记,过犹不及,凡事都要把握好一个度,否则对你未来武道之路无益。”

说到底,即便是以寒雪峰融魂九重天之境,都难以窥破清宇方才突破的虚实,只当是他因雄厚的积累,才只是炼血境就已冲破了第二道人体神藏大窍。但也正是因为他的积累太过雄厚,才未能一举突破淬骨境,只是艰难地迈过了一只脚,着实可惜。

这无关眼界,只是两个时代的修炼体系相差实在太多,若是不了解个中实情,即便是寒天兵部族长,半步辟地境的寒昊,也难以窥破个中虚实。

更何况,寒雪峰的判断其实也并无太大的问题,在清宇融合两个时代的修炼体系后所开创的独属于他的修炼之路中,龙虎境本就是介乎于炼血境与淬骨境之间的一个过度,说他现在是半步淬骨境,也确实没错。

“是,晚辈谨记。”清宇恭敬地点了点头,寒雪峰所言的道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嗯,你继续修炼吧,时机到了,老朽自会告之你。”寒雪峰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人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清宇缓缓闭上双目,默默运转起了“浑天宝鉴”另一重心法“玫霞荡”。随着时间的推移,隐隐有火红的赤霞在他身周萦绕,冥冥之中,一种玄之又玄道意在他的心间流淌。

七日之后,正在潜心修炼的清宇,突然心有所感,豁地睁开双眼,正看到寒雪峰神情温和地看着他。

至于说,寒雪峰是何时到来的,清宇竟然毫无所觉,若非韩雪峰刚刚透露出一缕气机,他必然仍是察觉不到分毫。没办法,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时机到了,和老朽走吧。”寒雪峰温和地笑了笑,一步来到在了清宇的身前,一只手微微搭在他的肩头上,二人就已瞬息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清宇只觉得一个恍惚,就已来到一座更为旷阔古朴的大殿之中,在他面前正悬坐于虚空的英伟中年男子,一身白金色的战衣,黑发浓密,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与剑芒在闪动。

清宇心下微讶,这中年男子他前不久才刚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寒天兵部的族长,寒昊!

“飞雪血部清宇,参见上部族长!”清宇恭敬一礼,这不仅是对强者的敬畏,更是发自真心的对他为极北之地人族贡献的尊敬。

“你就是这一代的伏魔传承者?”寒昊那冷漠的目光落在清宇的身上,顿时让他生出一种浑身上下全都被看穿的感觉。

“是。”清宇坦然点了点头,对于此事,他并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更何况,魔族那边都已知晓此事,寒天兵部只怕也早就收到消息了。

“果然……”寒昊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淡漠地问“现在有一事,只能由你这个伏魔传承者去办,你可愿意?”

“义不容辞!”清宇沉声应道,神情满是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虽然寒昊只是平淡地询问了一句,但他又如何想不到,只能由他这个伏魔传承者去办之事,必然与魔族有关,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

寒昊淡漠地道“嗯,魔魂境的魔族,寒天兵部自会全部挡下,余下的就需要你们自行解决了。”从始至终,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漠,近乎没有丝毫的感情,就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此,我就带他去准备了。”寒雪峰接口说道,在得到寒昊的示意后,便带着清宇重新回到他静修的大殿。

“伏魔洞要出世了……”等到二人回到寒雪峰静修的大殿,韩雪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清宇心下不由得一震。。

伏魔洞,是否与伏魔传承有着某种联系呢?

再想得更深一些,清宇这一次跨越无尽的时空长河,来到这个甚至连后世的史记都没有详细记载的远古时期,又是否就是与这伏魔洞有关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67章 两族天骄齐聚

第67章两族天骄齐聚

通过寒雪峰的讲述,清宇得知,相传在很久以前,那个时期甚至就连寒天兵部还未曾接掌这条魔族天兵路,有伏魔传承者以一己之力开辟伏魔洞,镇压诸多魔族强者。

在此之后,又有一代代伏魔传承者前仆后继地加固伏魔洞的封镇之力,这才使得那些魔族强者始终无法冲破伏魔洞的镇压。

与之相反,魔族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这座伏魔洞的下落,迫切的想要解救那些被镇压的魔族强者,只是始终未能成功罢了。

现如今,寒天兵部通过隐秘的途径从魔族那边得知,伏魔洞即将现世,并且魔族已经寻到了伏魔洞现世的大致方位。

魔族此番攻打天兵城,明面上是血傲要为其孙血厉天报仇,实则只是想要牵扯寒天兵部的注意力,好从暗中打破伏魔洞的封镇。

若是一旦让魔族得逞,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有了那些被伏魔洞镇压的魔族强者加入,寒天兵部将再无法继续镇压这条天兵路。甚至于,整个极北之地的人族,都将生灵涂炭。

身为这一代的伏魔传承者,不论是阻止魔族的阴谋,还是加固伏魔洞的封镇之力,对于清宇而言,都是义不容辞!

而寒天兵部和清宇都不知道的是,此番伏魔洞现世,确是与清宇脱不开关系。正是由于他跨越无尽的时空长河来到这个远古时代,才使得伏魔洞提前现世。这一点,就是魔族也同样不清楚……

“前辈,伏魔洞在何处?我什么时候出发?”清宇神情肃然,沉声对寒雪峰问道。

“寒离,进来吧。”寒雪峰不答,反而对大殿外招呼了一声。

话音方落,一名背负无鞘大剑的白衣少年走了进来。少年黑发如墨,身材修长,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而安逸。

白衣少年非是旁人,正是当日和清宇联手诛杀豹魔的寒离。这才两年未见,他就已然稳稳地迈入淬骨大圆满之境,周身还隐隐有道则流淌,这更是参悟道韵的表现。其天赋之惊才绝艳,不愧为寒天兵路的少年天骄!

“参见七长老!”寒离恭敬一礼,从走进大殿起,就目不斜视。并非是他没有认出清宇,而是他发自真心的尊敬寒雪峰。

“嗯。”寒雪峰微一额首,和声道:“清宇,伏魔洞现世的大致方位寒离已经知晓,具体你可以在路上问他。事不宜迟,老朽这就送你们二人出城。”说罢,探手分别搭在了清宇和寒离的肩头,三人的身形瞬息消失了大殿之内。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光景,三人就已无声无息地来到天兵城数十里外,一处隐蔽的小山谷。寒雪峰温声道:“清宇,寒离,此行危机重重,望你们小心行事,不负部落众望。另外,我人族的其他少年天骄,也都已经赶往伏魔洞现世之地,到时自会助你二人一臂之力。”

“是。”清宇和寒离相视一眼,齐齐应声。

“去吧。”寒雪峰目光温和地看着二人,满是期许与鼓励。

“前辈,请多保重!晚辈必不负伏魔传承!”

“七长老,寒离必不负部落众望!”

二人再深深的向寒雪峰躬身一礼,便一齐转身,大步离去……

莽莽群山间,有兽吼声响起,一头巨象迈动沉重的步子,自前方不远处走过,地面震动,那庞大的兽体足有百十余丈高,通体长满了丈长的细密白色硬毛,每一根都晶莹闪烁,好像利剑一般泛着寒光,额头处两颗荒星闪烁,有华光异彩流转。

虽然这只是一头二星荒兽,若放在往常必不会被二人放在眼中,但此时二人却都是远远地避开,不敢轻易招惹,以免交战的声响引来魔族的围攻。

二人这一路之上,每相隔百余里离,都必然会有成百上千的魔兵,在至少一名的魔族万夫长的带领下大肆搜查。

不用说,魔族显然也知晓了,人族这边同样收到伏魔洞即将出世的消息,故而不惜倾尽整个魔族之力,也要最大可能地拦阻下人族赶往即将现世的伏魔洞,破坏他们的计划。

虽说,现在魔族的魔魂境的强者,都在和寒天兵部的族长和长老们彼此牵制,这些沿途阻拦得至多不过是魔骨境大圆满,对二人完全无法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正所谓“蚁多啃死象”,魔兵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更何况,伏魔洞出世在即,他们可不敢在这些魔族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也幸好,寒离作为寒天部落的少年天骄,不止一次在这条天兵路上历练,是以对天兵路的环境颇为了解,在他的带领下,二人每每总能成功避过魔族的搜查。

这一日,二人终于赶到了伏魔洞现世之地,这里本是一处幽静的山谷,但此时却变得异常压抑,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早在二人赶到之前,山谷内就有人魔两族的少年天骄先一步来至,人族这边是一女七男,魔族则是男女不下十人,正在彼此对持。在寒离的低声介绍下,清宇一一分辨他们的身份。

人族这方,七名男子皆是极北之地年轻一代赫赫有名的少年天骄,俱都是战衣铿锵,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隐约可以听到金戈铁马的声音,从这件战衣之上传递出来。又因为他们都非出身寒天兵部,而是从各个血部走出来的,甚至还有人是散部或游侠出身,是以被共同冠以“极北七杰”之称。

余下的那名人族少女,若清莲吐芳,宝玉生烟,一身冰肌玉骨,全身笼罩在一件贴身的银色战衣下,修长的身段婀娜有致,眸若秋水,令入目眩神迷。少女名为寒清清,来历更是不凡,不仅身为寒天兵部族长寒昊的独女,更在极北之地隐隐有着人族第一天骄之称。

魔族那方,则是以两大圣子血恨天和血狂天为首,他们亦都是天兵路大统领血傲之孙,实力更在被清宇击杀的血厉天之上。余下的九人也都是凶名在外的魔族少年天骄,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人族的鲜血……

第68章 伏魔洞现世,大战连起

第68章伏魔洞现世,大战连起

“本圣子还从来都没有过人族天骄的女奴,寒清清,既然你今天主动送上门来,本圣子就却之不恭了,桀桀……”血狂天一脸的桀骜,看向寒清清的目光满是淫邪。若是以目前的双方的形式来看,委实是他们这一方占优,也难怪他会如此嚣张。

寒清清神情清冷,并没有被血狂天的言语所激怒。看起来,她的性格就像其父寒昊那般,冷漠,不为外物所动。

“你找死!”反倒是七杰中一名紫眸少年,忍不住怒声喝斥。寒清清在极北之地的年轻一代心目中,向来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女神受辱,他又岂能不怒?

“人族的渣渣,还真以为自己的是什么天才吗?去,把他给本圣子拿下!记得留他一条狗命,本圣子要让他亲眼看看,寒清清在本圣子胯下承欢求饶的样子,桀桀……”血狂天嘴角溢出一丝不屑,从始至终看都没看紫眸少年一眼,只是打量寒清清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

“是!”血狂天的话音方落,就有一个魔族应声而出,周身魔气翻涌,充满杀意的双眼直视紫眸少年。

“战!”不仅是紫眸少年,极北七杰齐齐前跨一步,战意直冲九霄,即便形式上落于下风,他们也绝对不缺誓死一战的决心!

“不知死活……”除了血恨天和血狂天两个魔族圣子,余下的8个魔族同样不甘示弱地齐齐上前,大战一触即发。

“轰隆隆……”就在此时,大地忽然一阵摇晃,地动山摇,天穹之上,灰蒙蒙的云雾翻涌,众人抬头看天,俱都不由得心下一震。

却见,天穹之上,显现出来了一幅浩瀚的战图,战图之中,十数个魔族强者,汹涌的魔气铺天盖地,却似是被困住了一般,始终无法走出一定的范围。魔族高手杀意惊天,惨烈之气弥漫四方,还伴随着隐隐的人族哀鸣之音。

“哈哈哈,伏魔洞出世了,狂天,我们走!”血恨天面露狂喜之色,拉起血狂天,就向着战图下方飞掠而去。

“不好!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极北七杰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决绝和一往无前,齐齐冲出,就欲将两个魔族圣子拦下。却还等他们没冲出几步,就被九个魔族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的剑光,划破天际,直追两个魔族圣子而去。寒清清的剑遁之术委实太快,就恍若流星一般,九个魔族就是想要拦阻,也没有任何机会。

但随着寒清清追离,极北七杰以七敌九,甫一交手,就以落入明显的下风。即便单对单,他们也不一定是这九个魔族的对手,就更别说是人数上还处于劣势了。只怕,他们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将惨败于九个魔族手下。

“寒离,你去帮他们七人,我去追那两个魔族圣子。”清宇轻喝一声,也不管寒离是否同意,便已将“腾龙步”施展到极致,几步迈出,就已消失在了寒离的视线之内。

另一边,九个魔族才刚一发现清宇,清宇就已消失在了他们眼中,又是让他们想要出手拦阻都不能。

“吟!”剑鸣声铿锵,寒离背后大剑激射而出,他本人已是紧随其后,加入到了战团之中。他倒是对清宇的实力颇有信心,并没有太过纠结,只想先解决这九个魔族,再去支援清宇和先一步追去的寒清清。

一百里,两百里……血恨天和血狂天化身两道血色遁光,一路疾驰,眼看着伏魔洞已近在眼前。

天穹之上,那浩瀚战图几乎笼罩了整片天空,在其正下方,一张巨大的混元八卦图录镇压四方,空气中都弥漫着苍凉的气息。

望着那张越来越近的混元八卦图录,血恨天和血狂天那本就赤红的双瞳中更是几欲滴出血来,神情间充斥着狰狞与狂热。

“吟!”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剑名声,寒清清的身影拦在两个魔族圣子的前方,一柄洁白的长剑被她持于手中,剑身之上有丝丝缕缕的寒气萦绕,一股凌厉的剑意弥漫开来,锋芒毕露,将四周数十丈的空气都冻结成霜。

“寒清清,你找死!”血狂天厉吼一声,一柄巨大的魔斧骤然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怒劈向寒清清,一道漆黑色的斧芒如天河倒卷,恐怖的斧意席卷四方。在那道斧芒之中,甚至可以看到一条条半实质化的黑色神链。

“吟!”一股难以言喻的锋芒之气自寒清清身上升腾而起,剑气破空,竟连刀芒长河都要被冻结当场。

“嘭嘭嘭!”剑气与刀光激烈碰撞,血狂天闷哼一声,竟是被寒清清一剑震飞出去。

“啊!寒清清,我要死了你!”血狂天羞怒交加,后退之势骤停,魔斧上所蕴含的力之道更盛,一股骇人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雷霆万钧般向着寒清清重劈而下。

寒清清手中气剑呼啸,刹那间斩出成百上千剑,好像一片巨大的剑雨,空气剧烈扭曲,一股股凌厉的锋芒之气不断切割,欲将劈来的巨大斧芒彻底瓦解。

但另一边的血恨天也不会只是干看着,当即也朝寒清清轰出一拳,漆黑色的魔气如瀑布般垂落,强横的道韵在弥漫,漆黑如墨的魔瀑之上,浮现出来一道虚幻的影子。这影子虽然模糊不清,但却切切实实的让寒清清从中感应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机。

而就在寒清清欲要撤剑暂退之时,风雷之声大作,一道璀璨的青紫色刀芒划破虚空,斩在漆黑魔瀑之上。这道刀芒足有百余丈,浮现出一条条青紫色道纹。青为风之道,紫为雷之道,风雷合一,撕裂天地!

“嗡!”没有惊天的巨响,只有一团炽烈的亮光,比太阳光更加耀眼,一股骇人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血恨天神色一凛,向后暴退。

“咔嚓!”大地龟裂,土泥都被掀开,显露出来地底沉眠的腐朽的白骨,有人族,也有魔族,又都被这一击的余波彻底化成齑粉,烟消云散……

第69章 弃子!魔族狠辣

第69章弃子!魔族狠辣

狂沙乱舞,遮天蔽日,一直到十数息后才逐渐平息下来,出现在清宇与血恨天中间的,是一个足有一里方圆的巨坑,地面都被犁出了三丈深。

“伏魔传承者清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血恨天死死地盯着清宇,欲择人而嗜。

清宇不言,回应血恨天的只有一道凛冽而璀璨的刀芒,风雷二道相互纠缠,空气都剧烈颤动不休。

“你找死!”血恨天抬手一拳轰出,就好像一头深渊凶兽自沉睡中骤然苏醒,一股惊人的魔气自他身上升腾而起,好像一片漆黑的魔焰在燃烧。

“嘭!”刀与拳相交,迸溅出一枚枚硕大的火星,溅落地上,烧融土泥,化成一片火红的岩浆。

清宇只感到一股骇然的巨力自刀身上传递过来,风雷二道非但没能镇压住血恨天,反而是他被一股磅礴的拳意反震得不轻。他清晰感受到了火之道,亦感受到了另外一种道法之力,蕴藏有侵蚀万物的意境,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法共存于这一拳当中,着实可怖。

血恨天目露冰冷的杀机,又是一拳轰击而出。一道道漆黑的火焰凭空浮现,真空扭曲,清宇身周的百丈之地,尽皆化成了一片黑色的火海,毁灭内里的一切。

“吟!”有刀鸣声铿锵,清宇周身缠绕青紫二色,一身真气催动到极致,接连斩出九刀,每一刀都倾尽全力,风雷刀意撼动真空。

“嘭!”刀芒炸碎,电光火石之间,清宇沉喝一声,岁月刀的刀身之上,有乌芒流转,他的一身的气息更是一下子暴涨了数倍不止,刀出,横扫而出。

“唰!”凛冽的刀芒扩散开来,又是一片真空扭曲,血恨天被当即震飞出去十数丈。

“啊……我要杀了你!”血恨天极怒欲狂,身形骤然拔高近十丈,周身战气汹涌,魔焰熊熊,举拳怒砸,就好像天塌地陷一般,朝着清宇盖压下来,真空都被震裂,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其中更有一种粉碎的力量逸散而来。

“呜!”清宇亦是全力出手,岁月刀上青、紫、乌三色神华流转,惊天的刀芒粉碎虚空,瞬息暴涨至十数丈之巨,与血恨天激烈碰撞。

“轰!”震天的轰鸣声中,血恨天大步后退,双拳血肉模糊,大口咳血,每退一步,都会留下一个硕大的血脚印。

清宇如影随形,岁月刀连连斩出,体内每一丝真气都在翻涌,数里的天地间顿时都笼罩了一层青、紫、乌三色采霞。

“不!”血恨天爆发不甘地怒吼,但在清宇伏魔之力的压制之下,他却再难寻得任何反击的机会。

清宇自是再不会给血恨天一丝一毫的机会,岁月刀上的乌芒更盛,散发出让血恨天感到惊悚的气息。

“噗!”血光迸溅,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血恨天双目圆瞪,满是不甘与惊恐。

清宇转身向另一处战场看去,却见一道寒芒划破天际,血狂天亦是万般不甘的倒地,甚至连惨呼都未来得及发出。

朝着寒清清略一额首,清宇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神情大变,失声惊呼:“不好!”

却见,自血恨天和血狂天的尸体之上,两道如墨般的黑气骤然窜出,瞬间没入那张巨大的混元八卦图录之中。这两道黑气出现的极其突然,速度更是快到无以复加,让清宇和寒清清都是毫无任何反应的机会。

“咔嚓!”随着那两道黑气的没入,封镇伏魔洞的混元八卦图录上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这道缝隙虽然微小,但其内所溢散出的浓郁阴死之气,就是清宇都感到毛骨悚然。

“怎么办?”寒清清那好似万年不变的娇颜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焦急与慌乱,一旦伏魔洞出现什么变故,那将是整条天兵路,甚至是整个极北之地的人族的灾难。

清宇眼中寒芒闪动,他也没有料到,魔族竟然会如此之狠戾,两个魔族圣子都也只不过是弃子罢了。事实摆在眼前,只怕就是没有他和寒清清,血恨天和血狂天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清宇一步跨出,已立身于混元八卦图了之内,由于他体内同根同源的伏魔之力,那强大的封镇之力,并没有拦阻他分毫。

清宇盘膝坐于混元八卦图录的正中央,全力催动起体内的伏魔之力,星星点点的乌芒从他的身体扩散溢而出,乌色的半实质化的伏魔神链隐现,融入混元八卦图录之中,全力修补着那道缝隙。

此时此刻,清宇整个人就如同一轮烈阳,身体如金玉一般晶莹,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息升腾而起,令得周围的真空都开始扭曲,这不仅是属于他的伏魔之力,更是他对风、雷、火三道的全部领悟,并尽皆化作了伏魔之力的养分。

火之道,同为九千小道之一。清宇虽然修炼“玫霞荡”心法的时日还短,但对于火之道的参悟已经不浅。

风、雷、火三道,都为八卦之道中的一道,而八卦之道又是伏魔之道的根本,这三道自然可以成为伏魔之道的养分。

“呜呜呜……”有人族的哀嚎之声,如哭如泣,丝丝缕缕溢散而出阴死之气向着清宇缠绕而来,虽然被伏魔之力排阻在外,但这也更加剧了他的消耗。

短短十数息的光景,清宇的面色就苍白若纸,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精神之海一阵晃动,一种久违的虚脱感袭上心头。

“好强!”萧易暗自心惊:“我真气之浑厚,堪比淬骨大圆满强者的战气,再加上全力燃烧风、雷、火三道而催动的伏魔之道,竟然还不能压制这丝丝缕缕的阴死之气。”

“精石!”清宇低喝一声,若是再得不到补充,他不仅无法加固混元八卦图录的封镇之力,更很可能会被那股阴死之力侵蚀,乃至死亡。

寒清清闻言,立即探手一挥,数百枚下品精石浮现,并纷纷爆裂开来,这片天地的天地灵气浓郁得几近液化。

第70章 惊变!封印将破

第70章惊变!封印将破

清宇张口一吸,如长鲸吸水般将身周的天地灵气掠夺一空,凭此又让他坚持了数十息的光景。

“再来!”清宇又是低喝一声,又有数百枚下品精石浮现、炸裂,补充着他的消耗。

如此往复,下品精石耗完就换中品,也幸亏寒清清出身不凡,身家足够丰厚,才支撑得起清宇如此恐怖的消耗。

终于,那道细小的缝隙即将要被彻底弥补,但到了这关键的最后一步,却突然戛然而止。

霎时间,清宇只觉得一股浩大的威压降临到他的身上,伴随着阵阵魔音灌耳,无情撕裂着他的精神世界。

清宇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神灵身全力出手,龙龟长嘶,通体绽放出万道金光,比烈阳还要炫目,时空长河支流潺潺流淌,升腾起粼粼波光。

“噗!”蓦的,一口鲜血从清宇的口中喷洒而出,他的面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精气神都萎靡到了一个极致。显然,在这场激烈的碰撞中,清宇还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轰!”混元八卦图录在震动,一条条裂纹在清宇的身下张开,与阵外的风平浪静截然不同,道道漆黑的阵纹在那些裂纹之上浮现,彼此勾连。

此时此刻,清宇莫说是再加固封镇之力,就是想要再退出混元八卦图录都已是不能。留给他的出路只剩下一条,就是彻底镇压这股阴死之气,封镇伏魔洞,不成功便成仁!

“唰!”破风声响起,又有人赶至,正是寒离。而随着他的到来,也预示着,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并且还是人族一方获得了胜利。

对于寒离,寒清清看都没看一眼,此时她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清宇的身上,神情间不无焦虑与担忧。

“情况如何?”寒离轻声询问,看起来倒是与寒清清颇为熟识。同为寒天兵部年轻一代天骄,他们平日里必然没少有过往来。

寒清清神情清冷,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其实,也无须她回答,只要是个人,就不难看出,清宇此刻的情况绝对是不妙之极。

“轰!”突然,又是一声巨震自混元八卦图录中传出,却见正盘坐于正中央的清宇,应声被掀飞了出去,再无任何动静。

混元八卦图录所封镇的最上层地面的土泥全部粉碎,显露出来那沉寂了不知道多么久远的地底,黑色的泥土,如墨汁浇灌一般,浓重的魔气、煞气和血腥气交织弥漫。

这是一片被魔气侵蚀了不知多久的土地,刻满了岁月的沧桑。阵外的寒清清和寒离俱都是目露震惊,甚至可以想象到当年的惨烈血战,为了镇压那些魔族强者,人族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先辈英烈。

“轰隆隆!”混元八卦图录的震动更加剧烈,一层又一层漆黑的魔土被震开,溢散出的魔气隐隐凝成一道漆黑的魔影。

“不好!魔族要脱困了……”寒离低喝一声,神情前所有未有凝重。

“必须阻止他!”寒清清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眼中却夜闪过了一丝决绝。

转瞬间,那道魔影完完全全地显露在二人的眼中。这是一名中年魔族,一袭紫金色战袍,身姿英挺,丰神俊朗,眉眼如刀,矗立在漆黑的魔土之中,却不沾一丝魔气,还真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二人的瞳孔都是剧烈收缩,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中年魔族虽看上去面色红润,体内的生机虽然若有若无,但是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头白发垂落至魔泥中,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无风自动。难以想象,他到底在地底渡过了多么漫长的岁月。

但让二人心安的是,这中年魔族的四肢,乃至脖子上,都束缚着粗大的黑色铁链。每一根铁链都有碗口粗,乌黑冰冷,泛着冷幽幽的光。五根粗大的黑色铁链,同样扎入魔泥之中,此刻正“哗啦啦”作响,充满了一种魔性。

空气凝滞,一种难言的压抑,一股翻天覆地的魔气在这片荒原上弥漫,更让二人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哗啦啦!”乌黑的铁链不断震动,那震鸣声越来越宏大。铁链每一次震动,都有一层魔泥被掀开,难以想象,当初将他封镇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更有甚者,他还只是其中之一,或许还是被封镇于最外围,实力最弱的那一个。

终于,最后一层魔泥被掀开,现出了一片漆黑的石地,石地光滑得光可鉴人,严丝合缝。石地上有着五个铜环,上面生满铜锈,五根铁链就是栓在上面。此刻,黑色石地轻颤,光华明灭,隐约可以照见一片漆黑、深邃的虚空,看不真切,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魔气。

“咔嚓!”突兀的,或许也并不突兀,一条尺长的裂缝出现在这片黑石地上,更多的魔气从中溢散而出。

二人皆是一惊,虽然这片石地足有数里方圆,但是眼前的景象却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寒清清的反应更是直接,只见寒光一闪,她就已然化身为剑,冲向混元八卦图录的封镇之内。

“嘭!”然而,下一刻,寒清清又以更快的速度被撞回,嘴角溢血,面色惨白,只是一次,她就已经被震伤得不轻。

寒清清眼中剑意凛冽,却没有一丝一毫放弃的意思,再次冲向出……她却并不知晓,没有身怀伏魔之力,她是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阵中的。

“够了!”眼见寒清清一次又一次被震退,自身更是被严重震伤,寒离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拉住又欲再度冲出的寒清清。

“放开!”寒清清面无表情,眼中满是坚毅与决然。

“我说够了!你这样是没有用的!”寒离低声喝斥,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会比寒清清好,只是他能更加清楚的认清眼前残酷的现实: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他们也唯有将希望寄托于生死不知的清宇这个伏魔传承者身上。

而就在二人僵持之机,清宇蓦地翻身坐起,身周乌芒大盛,一个跨步就已来到中年魔族面前。四目相对,都是那么的幽静而深邃……

第71章 舍身!回归与突破

第71章舍身!回归与突破

“哗啦啦!”碗口粗的黑色铁链铿锵,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好像一条条黑色蛟龙,牢牢地缠绕在中年魔族身上。他的胸口起伏,面色红润,身上透发出来沧桑古老的气机,也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

“轰!”清宇的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澎湃的气血于他周身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岁月刀蓦然出现在了他的掌间,直斩向中年魔族。这么近的距离,中年魔族完全避无可避。

“锵锵!”岁月刀临头,中年魔族眼中射出两道锐芒,击打在岁月刀上,迸溅出两枚硕大火星,岁月刀的斩落之势为之一顿。

“昂!”有龙吟声隐隐响起,清宇的神识海彻底沸腾了,神灵身爆发出刺目的金光,足下龙龟仰首高昂,时空长河支流泛起阵阵涟漪。

岁月刀乌芒大盛,伏魔刀意席卷虚空,朝着中年魔族继续斩落。这一刀,几乎倾尽了清宇剩余的所有力量,不亚于他全盛时期的巅峰一击。

“嘭!”中年魔族整个人都爆散开来,重新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顺着混元八卦图录上的那些细密缝隙,隐没不见。

“嗡!”岁月刀的下落之势不停,结结实实落在黑石地上,伏魔之力直接融化开来。既而,整片黑石地绽放出朦胧的乌芒,那原本张开的裂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成了!”寒离面露喜色,忍不住低呼出声。

“还没!”寒清清却是神情清冷,她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眸,始终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混元八卦图录上的那些细密缝隙。

而身处阵中的清宇,更是比谁都清楚,自己刚刚那一击,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只能解一解燃眉之急,并非是长久之计。若是没有更有效的办法,伏魔洞现世将不可避免,镇压的那些魔族强者也必然破封而出。

“寒离兄弟,今后还得劳烦你代为照看一下飞雪部落,拜托了!”清宇扬声对寒离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伏魔之力骤然燃烧,越燃越盛,他整个人都好似化作一团乌色的光焰,伏魔道韵弥漫。

“嗡!”整座混元八卦图录都开始轻颤不已,恐怖的威压充斥在此方天地的每一个角落。旋即,它又爆发出耀眼的金芒,整片天空都渲染得金灿灿一片。即便是以寒清清和寒离二人的实力,都已不能视物。

待金光消散,二人的视力重新恢复,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已回归风平浪静,巨大的混元八卦图录不见了,天穹之上的浩瀚战图亦不见了。同样消失的,还有清宇那虽然并不如何强壮,但在二人眼中却是无比伟岸的身影。

“天将崩兮地裂兮,人不负兮苟生死,苟生死,不负亲,魂归兮……”恍惚间,有远古而苍茫的歌声,在二人的耳畔边响起,回荡……

武当山,伏魔峰玄阴洞,混元八卦封镇空间内,清宇蓦地睁开双眼,眼中还带有一丝丝茫然。

此时此刻,清宇仍保持着盘膝静修的姿势,若非是他体内消耗一空的真气与气血之力,还有那神识海中萎靡到极致的神灵身,他或许还真会以为,之前在远古时期的那数年,都只是黄粱一梦。

好半晌,清宇的心境才平复下来,眼看着身下,那横亘于虚空的混元八卦图录,与镇压伏魔洞的那座混元八卦图录别无二致,又如何能不明白,他能够跨越无尽的时空长河,身返远古的过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但无论怎样都好,清宇还是很快就将这段记忆深深的埋在心底,毕竟这个时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时代,身返远古的那数年虽然精彩纷呈,也不过是他修行途中一段插曲罢了。

清宇又缓缓合上双眼,默默打坐调息,恢复一身的消耗。虽然他也很想知道,这次身返远古,现实世界过去了多久,但此刻他糟糕的身体状态,却是并不允许。

伴随着清宇一呼一吸间,磅礴的生命与天地元气,纷纷朝着他汹涌而来。遥远的虚空中,更有丝丝缕缕的天地原始母气垂落……

这处封镇空间,不仅是封镇魔族巨枭的凶地,同时也是一处世所罕见的修炼圣地。身为伏魔传承者的清宇,身处这方虚空,总能引落天地原始母气,这可是旁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神识海中,也同样有天地原始母气渗入,神灵身宝相庄严,隐隐有青、紫、红、乌四色缠绕。

时间一点一滴的静静流逝着,清宇整个人都被磅礴的生命与天地元气包裹成一个了大茧,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母胎之中,化作了一种罕见的先天状态。

若是清宇仍身处那个远古时期,有人见到他这时的样子,必然就能一眼看出,他这正是在突破淬骨境的征兆。

自炼血境到淬骨境,不但是修为的提升,更是一种生命的蜕变与进化!炼血境,淬炼血肉皮膜,开辟人体天脉,衍生周天气海;自炼血境踏入淬骨境,是战气入骨的过程,战气深入骨髓,淬炼人体三百六十五块骨头,促进生命进化,人体朝着更高的层次蜕变。

清宇将精神力沉入骨髓之中,可以看到一道晶莹的血河在流淌,一股霸道无匹的威压弥漫在髓海之上,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的青、紫、红三色真气融入下方的晶莹血海之中,令得那血海也逐渐生出青、紫、红三色。

“轰隆隆!”这一刻,清宇的周天气海之中,三色真气滔天,有沧桑古老的气机在升腾。神识海中,一方紫色华盖成形,缓缓旋转,垂落下来万道紫气,冥冥之中,他对四方天地都变得更加明晰了。

清宇蓦地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一条条青、紫、红三色的轨迹,这些轨迹玄奥莫名,散发出来浓浓的道韵。

道之轨迹!

清宇心下一惊,旋即就止不住的狂喜,他也没想有想到,只是突破淬骨境,居然就能令他真实地看到这存在于天地之间的道轨……

第72章 硬撼金光真人

第72章硬撼金光真人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清宇连忙将心神沉入其中,感悟道之轨迹,将之铭刻心中,风、雷、火三道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

同时,清宇也发现了在那一条条道之轨迹中,还夹杂着乌蒙蒙的轨迹,正是伏魔之道,不过却十分模糊,显然以他现在的境界,还不足以令得九百正道完全显化出来。

生命与天地灵气汇聚,在清宇的周围凝成乳白色的雾霭,又化成滚滚真气涌入他的周天气海。

清宇心念一动,365块战骨全都映入他的脑海,浩瀚的真气冲入了第一块战骨之中。

“轰!”真气入骨,立时就遭遇到了莫大的阻碍,进展缓慢无比,但是随着每一丝真气的融入,清宇都能够清晰地感到力量的提升,以及肉身的蜕变。这是一种本质上的蜕变与进化,连带着他的生机也变得无比充盈,正以一种惊人的态势暴涨。

伴随着真气入骨,原本如玉般的战骨也逐渐染上了一层金辉,变得金光灿灿,如同黄金浇铸一般,成就黄金战骨!

直到这第一块黄金战骨的彻底成形,清宇已然完成了晋升,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淬骨境。

而就当清宇欲再接再厉,继续凝练第二块黄金战骨时,突然眉头微蹙,蓦地睁开双眼,两道锐利的目光好似能过跨越层层虚空,落于青羊峰顶。

“乞年也要终于要孕神立道了吗?应该还有一番波折,我却是不能坐视不理……”低声喃呢了一句,清宇的身影瞬息消失在了封镇空间之内。

青羊峰顶,苏乞年盘膝而坐,仰望明月当空,星光璀璨,有瑞气垂落,自虚空中来,慢慢流淌,最终笼罩整座青羊峰。

历经了扪心七问,洗炼身心,捶打心灵,苏乞年整个人的气质都在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就气质堂皇,坦坦荡荡,变得更有一种出尘之气,仿佛与四方天地融为一体。

“顺天休命,抑恶扬善,不求修身齐家平天下,不为往圣继绝学,只求皇天后土,问心无愧!”苏乞年的立道之音回荡于整座武当山上空,虚空中瑞气更如瀑布般垂落。

明月高悬,群星拱卫,而东方夜幕下,天光乍现,有大日高悬,紫气东升。这一刻,青羊峰宛若仙境。

“轰!”然而,就在苏乞年突破的紧要关头,一只通体若金光琉璃,大如小山的手掌凌空按落,青羊峰顶的瑞气尽皆崩碎。

随着琉璃大手不断按落,无形气机横扫四方,虽已有所收敛,但还是压得青羊峰上下,俱都忍不住匍匐在地,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力。那是独属于顶尖元神真人的气机,哪怕刻意收敛,也有一股深重的威严,压迫精神,寻常武林高手,根本承受不住。

“金光真人!”有人嘶声怒吼,道破了出手之人的身份。

“咻!”危机关头,一道璀璨的刀芒自虚空中斩出,有青、紫二色缠绕,一刀就将金光琉璃大手斩碎。

虚空不断震荡,瞬息间就又有一只金光琉璃大手凝形,再次按落下来,仍是朝着青羊峰顶盘膝而坐的苏乞年抓去。

“吟!”有刀鸣声铿锵,伴随着阵阵风雷轰鸣,一道数十丈之巨的璀璨刀芒斩出,与金光琉璃大手针锋相对。

“嗡!”刀与手相交,震破虚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刀芒与大手同时泯灭于无形。

“金光峰主难道只会以大欺小吗?”清宇的身形现于青羊峰顶,正拦在仍在突破中的苏乞年身前。他的“腾龙步”已臻化境,青羊峰上下无人能察觉他是如何到来的。

虚空微荡,金光真人的身形也显露出来,悬空而立,目光沉凝,一字一顿地道:“你是……伏魔峰,清宇!”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才不过数个月的光景,这个本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小辈,竟然已经成长这种程度。

这一刻,武当山上,不知有多少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青羊峰上,同样被清宇恐怖的进境而感到心惊不已。

“清宇,你也敢阻我?”金光真人身上的金色道袍无风自动,眼中似有雷霆闪电氤氲,金光璀璨。他虽然惊讶于清宇的恐怖进境,但却并不认为,清宇就真的能有与自己相抗之力。

清宇神情淡漠,并未答话,眼中却是战意迸发,气血狼烟直冲九霄,手中岁月刀青、紫二色流转不休。

“轰隆隆!”恰在此时,青羊峰顶的异像瞬间尽皆消散,有黑云压顶,银电乱舞,空气都变得凝滞。但凡孕神立道,都必须经历天劫的考验与洗礼,苏乞年显然已跨出了这最后一步。

“目无尊长,今日将让本座将你镇压于此,以儆效尤!”金光真人目光冰冷,却是再也不看苏乞年那边一眼,只想着今日必要给清宇一个教训。

“废话少说,来战!”清宇心中豪气顿生,也想试上一试,这个时期的元神真人,到底与远古的融魂境强者有何不同。

“好胆!”金光真人冷喝一声,袍袖一挥间,琉璃大手再次显化,虽然此番仅有丈许大小,但却更为凝实。琉璃大手还未抓到清宇的面前,一股恐怖的威压就已席卷而至。

清宇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举刀就砍。金光真人的这点威压,比之魔族天兵路大统领血傲,又或是寒天兵部族长寒昊,还差了不知多远,甚至就连寒雪峰都多有不如。

“轰隆隆!”风雷齐动,彼此纠缠交融,随着清宇的这一刀斩出,天地间好似就只剩下风雷二道,剧烈撕碎着琉璃大手。

“噗!”琉璃大手破碎的刹那,一口仅有巴掌大,通体流淌着阴阳二气的黑白葫芦就显露出来。葫芦口对准清宇,生出一股令虚空都坍塌的可怖吞噬力,顿时就将风雷二道吞噬一空。

乾坤葫芦,顶尖的元神器,曾经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早已消失百余年,没想到竟然被金光真人得到。

第73章 金光迫退,掌门承诺

第73章金光迫退,掌门承诺

乾坤葫芦气机散溢,缠绕着黑白阴阳二气,恐怖的吞噬之力继续垂下,落在清宇的身上,意欲将他也一并吞噬。

炙盛的橘红色火芒,自岁月刀上升腾而起,铺天盖地的火海,悍然迎上阴阳二气的吞噬。

或许,清宇新开发出的伏魔刀诀这一式“火兮焚野”,在威力上远远比不上它的绝杀一式“风雷合一,撕裂天地”,但那炙热的火之道,却是一举打破了阴阳二气的平衡,令其吞噬之力不攻自破。

“哼!”金光真人冷哼一声,眼中寒芒暴射,琉璃大手再次张开按落,瞬息间就已将清宇彻底淹没。

“吟!”有刀鸣声铮鸣,一道催璀璨的华光直冲天际,穿过琉璃大手的覆盖,一闪即没,已然结结结结实实地斩在了金光真人的身上。确是他直接勾动了岁月刀的时空道纹,这才让金光这个元神真人都应对不及,避无可避。

金光真人周身琉璃金芒大盛,这几近清宇全力的一刀,却只是破开了他那身淡金色道袍,划开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金光琉璃道体,武当金锁峰镇峰顶尖元神武学,放眼武当诸脉炼体武学,乃至于天下诸道门炼体武学,都少有可比。就算是与号称天下第一炼体绝学的少林“金刚不坏体”相比,也只是略逊一筹。

“嘭!”闷响声中,琉璃大手同时被斩破,清宇身着的紫金色道袍虽然一尘不染,但他嘴角的那抹嫣红,以及苍白的面色,无比显露出,他硬接下金光真人这一掌,绝对不轻松,甚至还负上了不轻的伤势。

仅仅只是一击,清宇就已负伤不轻,甚至金光真人都还远远没有使出全力,足见二人之间的差距。没奈何,毕竟二人间相差了近乎两个大境界,或许等清宇将全身365根战骨,全都淬炼成黄金战骨,方才能够勉强与元神真人一战吧。

“轰!”就在此时,青羊峰顶,似乎洞开了天河,瀑布般的瑞气烟霞垂落下来。整个武当山上空,九天之上,一条璀璨长河显化,似乎亘古长存,覆压近千里,仔细观瞧,那是数以亿万计的星辰汇聚,勾勒而成。

“劫数已过,功德圆满!”清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知道,苏乞年已经成功迈过最后一道关隘,孕神立道,成就神灵身。

“清宇,多谢了。”果然,就在下一瞬,苏乞年的话语在清宇的耳畔边响起,并与他并肩而立,共同面对金光真人。

金光真人眼中寒芒大盛,独属于元神真人的恐怖气机盖压在了整座青羊峰,实力稍逊的者当场就被震晕了过去,其余人亦都是匍匐于地,难以生出丝毫反抗之力。

清宇和苏乞年二人更是首当其冲,在这股气机地压迫之下,唯有苦苦支撑,就仿若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漂泊在惊涛骇浪之间,随时都有可能舟毁人亡之危。

这一刻,清宇才切实地感受到了,元神真人是有多么恐怖,远非现在的自己所能抗衡,甚至都无法打破对方的气机封锁。

金光真人周身的气机越来越盛,双目却已恢复平静,就好似一汪死水,显然已是出手在即。

而就在这危机关头,清宇却是不惊反喜,嘴角边溢出一丝浅笑,微微欠身道:“见过掌门!”

苏乞年也是心有所感,目光亦投向虚空某处,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哼!”金光真人冷哼一声,整个青羊峰的空气都仿若瞬间凝滞,再深深地看了清宇和苏乞年二人一眼,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虚空涟漪微荡,却见武当掌教宁通道人的身影,由虚化实,出现在青羊峰顶那如瀑般的瑞霞之中。

“清宇,苏乞年。”宁通道人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这位武当掌门,大汉元神榜上排名第五的至强人物,此时眼中也透出几分惊叹,实在是二人的进境太过惊人,尤其是清宇。

“见过掌门!”苏乞年行礼,不卑不亢。

“从即日起,青羊峰一脉传承就交予苏乞年之手,为掌峰大弟子,待他晋升一流之日,便是青羊峰重立山门之时。”宁通道人的话音如洪钟大吕,响彻于整个武当山的上空。

武当山诸峰各脉都不由得微微一静,大多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之情。宁通道人的这话可就非同小可,如此一来,当初苏乞年的五年之约,就形同虚设,一峰一脉的掌峰弟子,即为一脉传道人,这可是关于青羊峰一脉传承,任何人都不能再有异议,彻底尘埃落定。

更为重要的是,苏乞年身为掌峰弟子,就有权收录弟子,只要符合武当收徒的规矩,就能够接引弟子进入六大外院,进行最初的筛选,这可是相当大的权柄。

“多谢掌门!”苏乞年深深一礼,眼中止不住的激动之情。他更加清楚,宁通道人这是已经有所决断,要接下他苏府的部分因果,不再如当初的五年之约那般,不欲干涉庙堂纷争。

“路,是你自己走的,贫道只盼青羊峰主再现武当。”宁通道人淡然摇了摇头,又深深地看了眼一旁的清宇,身形又由实化虚,消失不见。

苏乞年听出宁通道人的言外之意,武当虽然愿意接下部分因果,但却不想过分忤逆朝廷,希望自己能师出有名,晋升一流混元境,以青羊峰峰主之名立世,令得武当届时能有几分立足之地。

“行了,不要多想,以你目前的进境,成就一流混元必不会太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清宇对苏乞年的事情十分了解,自然也看出宁通道人此举的隐晦之意,当即轻拍了一下苏乞年的肩头,和声宽慰。

“嗯。”苏乞年轻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旋即又变得冰冷无比,投向金锁峰方向,仰声道:“五年之后,苏某当亲往金锁峰,请真人赐教!”语气之平静,不含一丝一毫的情感,回荡于武当山群峰之间。

“哼!”虚空中传出一道冷哼声。金锁峰,紫金光华楼顶,金光真人目光阴沉,遥望青羊峰的方向……

第74章 虚空古战场

第74章虚空古战场

青羊峰顶,明月高悬,群星闪烁,清宇与苏乞年相对而坐,笑着打趣道:“昔日摩云山脉血枷山一别,才短短半年不到的光景,乞年你就已经孕神立道,此等进境,还真是羡煞旁人。”

苏乞年失笑道:“清宇你就别说我了,若说进境,你才是旷古绝今好吧。这才多长时间?你不仅孕神立道,筑基开天,甚至已经龙虎汇聚,凝成了长生道种。只怕现在你已经臻至龙虎境大圆满了吧?”言语间,也是颇多惊叹。事实也确如他所言,清宇的进境不能说一定后无来者,但也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我另有际遇,做不得真。”清宇含笑摆了摆手,对于身返远古所遭遇的种种磨难,全都一言概之。随之,他也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又道:“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苏乞年笑道:“静极思动,我打算下山去历练一番。”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显然已经早就拿定主意。旋即,他眼中又有冷芒一闪而逝,嘲弄道:“更何况,眼下的情形,就是我不想动,只怕也会有很多人让我静不下去吧?”

“遇事多留心,若事不可为,先保存己身,我会尽快赶去的。”对于苏乞年的决定,清宇不置可否,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外人无权干涉,只是又叮嘱了他几句。

“放心,我会的。”苏乞年含笑点了点头,面露感激。

“保重!”轻拍了拍苏乞年的肩头,清宇闪身消失在了原地,瞬息间就已回到了玄阴洞深处的封镇空间。

现如今,清宇虽然对于时空之道的参悟还连皮毛都算不上,但有些地方或是人的所在,依靠那已化作时空长河支流的三分之一时光之心,他还是可以做到瞬息既至的。就比如,玄阴洞深处的封镇空间,以及同样身怀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的苏乞年身边。

封镇空间内,清宇盘坐于那横亘虚空的混元八卦图录之上,双目缓缓垂下,心境迅速平稳下来,刚刚那点小插曲早已被他抛逐到了九霄云外。

与苏乞年的选择正好相反,若非没有必要,清宇宁愿留在此间潜修,也不想过多的去涉足江湖。正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而这,就是因果!七世为人的他,对于这些自是看得再清楚不过。

但可是,已经活了七世的清宇,却是忘记了,有许多事情,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得过,江湖更不是他不想入就不能入的。更何况,他的出身,加入镇国大宗的武当派,得传了伏魔传承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经踏入江湖了。

但不论如何,有过刚刚和金光真人的那一战,他虽败犹荣,相信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再来打他的主意。最起码,他也能得到一段不算短的静修时间。而在此期间,他将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烦扰,可以安安静静的潜修。

然而,事情真的会如清宇所料的那么简单吗……

另一边,青羊峰端是热闹非凡,先是四方来贺,恭贺苏乞年孕神立道,晋升一脉掌峰弟子;再有大汉史官入武当,为苏乞年着书立说。

好不容易等这些纷杂的事情统统过去,苏乞年本想安安静静的多陪陪家人,巩固一下刚刚突破的境界、修为,却不想又有事情找到了他的头上,同为青羊峰一脉的清羽,居然在回荆州老家省亲时失踪了,至今音信全无。

对于青羽,这个在自己最落魄时候,与自己一同携手并进的师兄弟,苏乞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决定立即动身下山,寻找清羽的下落,不论这是否是什么人的阴谋。

同时,苏乞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行必定会是危机重重。因为有许许多多卡在混元境,再无望成就元神的老辈武者都很可能会对他出手。在这些人眼中,他可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管用,可说是他们此生能突破元神境的唯一希望。

事实也的确如此,任何成就孕神立道者,在其他武者眼中,尤其是混元境武者,不仅仅有得只是羡慕或敬佩,但更多的恐怕还是觊觎与窥视,是能够帮助他们重新垒实根基,进境再做突破的神胎!

所以说,自古以来,任何孕神立道者,都会得到他们所在的势力全力护持,以确保他们能够顺利成长起来,成为己方势力的一大底蕴。然而,以苏乞年的目前的状况,又岂会有这种待遇?一切都还需靠他自己。

苏乞年初下得武当山,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风波,并且一路追查下来,虽废了一些波折,但还是将青羽从魔门的手中解救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魔门的阴谋,炼魔宗少宗主炼星河,欲以炼血葫芦吸纳大量人族的气血,凝练血元丹。而清宇只是恰逢其会,惨遭魔门暗算罢了。

不过,但凡越是功力深厚者,所凝练出来血元丹就越纯净,所以清宇被魔门所擒,也并不算太过意外。

这段时间,刚好赶上一处虚空古战场开启在即,不知道有多少为此赶来的各门各派的武者,都惨遭魔门的毒手。而青羽能被苏乞年及时救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次即将开启的虚空古战场,就坐落于鄂、湘、蜀三道的交汇之地。这里曾经在五千年前,有妖族十王至此,亿万妖族降临,瞬间将此地化成一片炼狱,人族大地生灵涂炭。

最终,人族在此与妖族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生死血战,这才将妖族赶出了人族的疆域,并封镇了这条妖族天兵路,形成这一处虚空古战场。

妖王,就相当于人族的元神境大能,放在任何地方,都能称霸一方。所以说,这处虚空古战场绝对非同小可。

要知道,妖族想要开启洞虚大阵,贯通一条虚空通路,也就是所谓的天兵路,最普通的是妖兵路,之后是妖将路,其后是妖主路,再然后才是无上妖王路……

第75章 魔踪现,清宇至

第75章魔踪现,清宇至

这处虚空古战场每隔十年开启一次,当中有亿万妖魂,亦有人族的亿万战魂在沉眠,若是能得到人族战魂认可,武者就可凝碧血丹心。

碧血丹心,一般而言多是儒家对龙虎金丹的说法。但此碧血丹心非彼碧血丹心,非是龙虎汇聚凝成的金丹。它不能助武者臻至二流龙虎境,却蕴藏斩妖除魔的无上破邪意志,可相助武者,加持武学真意,提升攻伐之力。

更有传闻说,当年有人聚百万战魂,碧血丹心照九霄,以三流大成之境,硬撼二流上乘高手,乃至能在一个巅峰妖将手中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所以说,这处妖王级虚空古战场虽然危险之极,但还是令许许多多的武者趋之若鹜……

苏乞年虽然已将青羽顺利救出,但对于炼魔宗的阴谋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于是他们一行就循着炼魔宗弟子的踪迹一路追踪,狠狠搓破了炼魔宗的阴谋,击毙炼魔宗执事、弟子十数人,解救了无数武者和普通平民。

为此,确是让炼星河深深的把苏乞年等人给记恨上了。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可绝对算不得什么好事。

炼星河,身为魔门十三宗炼魔宗的少宗主,放眼整个人族的年轻一代,都是个中的翘楚。相传,当初那一位龙虎榜上的第四十三位年轻人杰,镇国大宗灵鹫宫的嫡传,身负绝顶传承“北冥鲲神诀”的高居龙,就是被那时还是只是初出茅庐的他,活生生炼尽一身气血真气,身死道消,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

不过,即便心中难免对炼星河颇为忌惮,但苏乞年等人也不会就此罢手,继续追踪、破坏炼魔宗的阴谋,直至龙池山脉入山口的龙池镇。这处虚空古战场开启之地,就在这龙池山脉之中。

也幸亏从始至终炼星河都没有现身,否则苏乞年等人还真不一定能如此顺利。对于现在苏乞年来说,和炼星河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而到了龙池镇,炼星河就更不会再轻易冒头了。要知道,此番虚空古战场开启,武当、少林、五岳剑派、峨眉、全真教、蜀山、龙虎山、灵鹫宫、轮回寺、天帝城等镇国大宗齐至,他们这些魔门中人又岂敢公然露面?

在龙池镇中,苏乞年不仅结识了各门各派的年轻迎英杰,还遇到了东海边疆的年轻校尉,并从他们口中获知了他的兄长苏乞明的消息……

眼瞅着虚空古战场开启在即,大汉却突然派出军队接掌了龙池镇,将所有武林中人全部驱逐,就是他们这些镇国大宗也不例外。

对此,苏乞年等人倒也是不甚在意,他们本就是恰逢其会,报得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思。

归途之上,苏乞年一行途径湖南道永州祁阳县,又管起了当地李府的闲事。这闲事当然不是白管,而是李府的承诺了他们一株七叶凝神草。这可是好东西,对于苏乞年的“迷魂大法”的修行大有裨益。

却不想,七叶凝神草是到手了,但苏乞年等人也遭了算计。原来,从始至终,都是魔门的一个阴谋,打得就是苏乞年这个“神胎”的主意,七叶凝神草不过只是一个诱饵罢了。

并且,出手的还不仅仅是一家魔门宗派,三生魔宗和一念魔宗,可都是魔门十三宗中排名靠前的存在。

三生魔宗作为老牌魔门,底蕴雄厚之极,并不会比那些镇国大宗差多少。其镇宗绝学“颠倒红尘大法”,位列顶尖的精神武功,凭此功法证道元神,就几欲拥有颠倒红尘,轮回三生之力!

一念魔宗,同为魔门老牌宗派,实力甚至还要在三生魔宗之上,这主要得益于其现任宗主,凶威盖世的一代魔僧。

这位魔僧,早年乃是少林达摩堂的首座,以少林一百零八绝技之一的“迦叶罗汉掌”登临混元榜,而后来却叛出少林,加入魔门一念宗,转修一念宗无上魔功“一念神诀”,短短半年之内,就臻至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无上妙境,并证道魔佛元神,成就顶尖之位。

三生魔宗的传人李岚,一念魔宗的当代嫡传冷月仙,有这两位小魔女的联手,着实让苏乞年等人吃了不小的苦头。

但不论是三生魔宗的“颠倒红尘大法”,还是一念魔宗的“一念神诀”,都是以精神力为主的功法,确是刚好被“迷魂大法”所克。由此可见,苏乞年所修炼的“迷魂大法”绝对非同小可。

不过,苏乞年毕竟还只是筑基境,与李岚和冷月仙二女足足相差了2个大境界,再加上还有其他同门的拖累,也就只能勉励维持不胜不败局面,完全无法对二女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并且,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为不利。

而就在双方相互僵持之机,苏乞年身前的虚空突然微荡,伴随着一道璀璨的刀芒,一道紫金道袍的身影骤现。

“清宇!”苏乞年失声低呼,语气中止不住的惊喜。

不错,来人正是清宇!原本身处玄阴洞封镇虚空的清宇,突然从苏乞年的那三分之一时光之心,感应到了魔门的气息,这才瞬息赶至。不过,这也就是苏乞年遭遇的是魔门,若是其他强敌,他也未必能有如此强烈的感应。

冷月仙反应极快,抬手隔空一按,刹那间绽放出一股祥和的佛光,佛光中隐现灵山诸佛,摘星拿月,掌控乾坤。

“咔嚓!”随着那道璀璨的刀芒斩落,灵山破碎,诸佛尽灭。

冷月仙又是一掌印下,立时魔气漫天,莫说是首当其冲的清宇,就是苏乞年等人,都仿若身处尸山血海,无间地狱之中。

“破!”清宇又是一刀斩出,漫天火海汹涌奔腾,不论是尸山血海,还是无间地狱,都被统统焚灭殆尽。

恰在此时,有阵阵香风拂面而来,清宇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心下暗呼“不好”,却已经置身于另一片世界……

“清宇!”苏乞年疾声大呼,清宇却仍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第76章 初战混元境

第76章初战混元境

富丽堂皇的寝宫内,陈嫣儿偎依在他的怀中,轻声细语,追忆这数十年来的风风雨雨、恩爱缠绵……

二人都已步入古稀之年,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却仍显得精神矍铄,神情间洋溢着幸福而温馨的笑意。

但陈嫣儿的没有看到的是,他的眼底深处写满了悲伤。他又如何能看不出,现在躺在他怀中,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儿,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现在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这一生,他手掌天下权,随口一言,就是成千上万的人为之前仆后继,但这又有什么用?他仍无法掌控生死轮回,只能看着爱人即将远离自己而去,却无力回天。

不知何时,陈嫣儿已然缓缓闭上了双目,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他仍旧紧紧抱着她那逐渐冰冷的娇躯,这数十年的夫妻间恩爱缠绵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都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你找死!”清宇的双目冷若寒霜,岁月刀上光芒炽盛,仿佛一轮烈阳,冲破了无尽黑暗,照亮整个世界。

时方才,清宇却是遭了李岚的算计,被她的“颠倒红尘大法”勾出了心底深处最不堪回首的那段记忆,身陷如梦似真的幻境之中。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这么快就从我的‘颠倒红尘大法’中挣脱出来!就算是龙虎榜上的那些妖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挣脱出来!”李岚失声惊呼,脸上止不住的震惊。

回答她的,却是一道更为璀璨的刀芒,霎时间就挤满了她眼前整个世界,这道刀芒实在太过炽盛了,连同李岚缔结红尘世界的精神力,都一并被点燃,熊熊燃烧。

血花飞溅,这也是李岚在这个世上所能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另一边,苏乞年正和冷月仙激烈交锋,刀吟声铮鸣,“休命刀”夺人心魄,斩身,更斩神魂;掌控乾坤,摘星拿月,一念化佛,慈悲普照大地,一念作魔,吞天噬地。

然而,正处于下风的,却是苏乞年,在冷月仙的一双玉手间,他只能苦苦支持,完全不能形成有效的反击。

前一刻,李岚惨死于清宇刀下,冷月仙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甚至于她也不是没有出手相救的机会,但她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一念魔宗与三生魔宗虽然同属魔门十三宗,但这并不意味着两派之间就有什么紧密的交情。恰恰相反,两宗之间的关系,虽不能说是生死仇敌,但也绝对是勾心斗角、龌龊不断。

须知,在魔门之中,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同门之谊,他们唯一信奉的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所以说,冷月仙选择袖手旁观真是再正常不过,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说在李岚死后,清宇会调转矛头来对付她,她却是一点都不担心,那是因为……

“吟!”有刀鸣声铿锵,一刀璀璨的刀芒划破长空,朝着冷月仙激斩而来。空气激荡不休,清宇刀出,就已斩至冷月仙的面前。

冷月仙嘻嘻一笑,笑容中满是讥诮,莲足轻点地面,她那娇小的身躯就已飘然而退,就好似柳絮随风飘荡。

不过,冷月仙退的快,刀芒却追得更急,带起丝丝缕缕的嗡鸣之音,就仿若阎王在生死簿上勾去她名字的落笔声。

眼见冷月仙即将在这一刀之下香消玉陨,虚空中突然探出一只黑色大手,随手间就已将刀芒捏成粉碎。

“五师叔,这里就交给你了,嘻嘻嘻……”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冷月仙的身影瞬息没入虚空之中。映入清宇等人眼中的,确是一道黑袍老者,裸露在外皮肤干瘪得如同老树皮,昏黄的双眼中尽是阴鹫。

这名阴鹫老者,冷月仙口中的五师叔,就是她的护道人,所以她才始终都表现得有恃无恐。

“乞年,你们先走!”清宇沉声对苏乞年等人说道,眼中满是甚重,他能清晰地感觉道,这名阴鹫老者绝对是个混元境一流高手。在真正交手前,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好!你小心!”苏乞年郑重地点了点头,毅然拉着其余几人转身就走。清宇要独自留下来面对强敌,他自是担心不已,但他更知道,他们若留下来,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更会成为拖累。

“还想走?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都留下吧!”阴恻恻的话语从阴鹫老人口中传出,空中蓦地凝成了一道漆黑的大手,向着清宇,连同着苏乞年几人,一并抓摄而来。

“破!”清宇轻喝一声,一刀斩出,风雷之声大作,青紫二色的刀芒冲天而起,一刀便已斩破了黑色大手。刀芒去势不止,仍朝着阴鹫老者当头斩落。

阴鹫老者面色一沉,枯瘦的手掌再次按出,总算将清宇斩来的刀芒斩碎。然而,但不等他再出手,又有一道更为璀璨的青紫刀芒破空而至,逼得他不得不慎重以对。

趁此机会,苏乞年等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可以让清宇再心无旁骛,专心应对混元境的阴鹫老者。

虽然仅仅交手了数个回合,清宇就已能基本判断出,阴鹫老者至多不过是领悟了3种本院玄奥的混元境中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以他对风、雷、火、水四道的领悟,甚至已经在阴鹫老者之上。

更何况,清宇还身为伏魔传承者。伏魔之道克制的可不仅仅是魔族,同样还有源出于魔族的魔门。否则的话,身为三生魔宗当代传人的李岚,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他斩杀?

自从晋升淬骨境,清宇就开始“玫霞荡”与“靛沧海”两重心法兼休,或许是这两重心法相克又并存的关系,这让他对水火两道的领悟上,与日俱增,紧追风雷二道。

这也就是说,即便不算上伏魔之道,清宇现在就已经参悟了风、雷、水、火四道,晋升混元境再无任何关隘。更有甚者,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突破到混元境。

只不过,在没有将全身365道战骨都淬炼成黄金战骨之前,清宇是不会选择突破的……

第77章 龙虎榜,苏子赴京

第77章龙虎榜,苏子赴京

“小辈,今日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阴鹫老者大感颜面尽失,探手朝前一按,方圆百丈之地,瞬间化成真空世界,将清宇笼罩在内。

“咔嚓咔嚓!”似有空气破碎声隐隐响起,随着阴鹫老者按落下的掌影越来越近,大地生生塌陷,他的双足都已没入土泥中,直至膝盖关节。

“斩!”清宇丝毫不为所动,引动天地间无尽的水火之力,使二者逐渐融合归一,一刀斩出,天地为之反复,乾坤为之倒转。正是他最新创出的“伏魔刀诀”第二式杀招“水火合一,乾坤倒转”!

“啵!”阴鹫老者所凝聚的真空世界,就好似一个梦幻泡沫,被一戳即破,溃散于无形。

阴鹫老者更是首当其冲,被水火二力牢牢锁定,空气都变得黏稠了,不仅是他的肉体,连同他的精神力,都被不断地冲击着,犹如被惊涛骇浪席卷而过,摧枯拉朽。

清宇攻势不停,岁月刀上乌光流转,随着他一刀斩落,细密的真空波纹隐现,瞬息间就已斩至阴鹫老者的近前。

霎时间,阴鹫老者心中警兆大起,一种生死危机浮上他的心头,再顾不得去抵抗水火二力的冲击,连忙抬掌拦下这道突兀而至的刀芒。

“咚!”乌蒙蒙的刀芒与漆黑掌印激烈碰撞,迸射出刺目的光芒,真空中遍布着细密的裂纹,并朝着四方蔓延开来。

“轰轰轰……”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水火二力汹涌地轰在阴鹫老者身上,将他翻滚着向后掀飞出去。

而乌蒙蒙的刀芒仅是被阻了一下,却并没有消散,仍是去势不止,继续朝着阴鹫老者追袭而去。

“破!”阴鹫老者瞳孔剧烈收缩,心中的生死危机感更甚,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击出一掌,封挡住了这道刀芒。

“噗!”然而,阴鹫老者身后的空间微荡,岁月刀从中刺出,直刺入他的背心,贯胸而出。

“你……”阴鹫老者惨呼一声,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阴恻恻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无尽的惊恐。

清宇的身影也随之闪现,神情淡漠,就仿若击杀一名混元境的高手,于他而言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而这,正是他清宇段时间最大的收获!随着他晋升淬骨境,不仅岁月刀已一并升至骨兵之境,他自身对岁月刀的掌控力也越来越强,已可在一定范围内,随心所欲的勾动岁月刀中蕴含的时空道纹。

此间事情已了,清宇却也不会继续找追苏乞年等人,为他们保驾护航,他们现在所遭遇的这些艰难险阻,又何尝不是一种磨砺?

清宇一步踏出,迈入虚空之中,数息间就已回到玄阴洞的封镇虚空,继续他的淬骨境潜修……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清宇一心在玄阴洞中潜修,对外界的事情丝毫不闻不问,甚至就连他已晋身龙虎榜,并且初一上榜就直接跨入前十之列,都并未观注。当然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太过在意,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过是虚名罢了。

禁忌!未至一流混元境,就能拥有与之相当的实力,这就是禁忌!清宇能击杀一念魔宗的混元境阴鹫老者,无疑已然跻身禁忌之列。而禁忌武者,就是放眼整个龙虎榜,也都是最顶尖的存在,绝对能够排进前十。

这一战,虽然看见之人极少,但在江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混元境高手放就是在任何一个宗门都是中流砥柱,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中也都是有名有号的,是以清宇的这一骄人战绩,很快就已传遍了整个人族武林,甚至就连妖族那边也对此事非常重视。

相比之下,苏乞年那边更是精彩纷呈……在脱离清宇与阴鹫老者的战局后,苏乞年一行几人并没有直接返回武当山,而是又转道去南岳衡山派凑了凑热闹。

时逢衡山派这一代的大师兄,江湖中素有“云雾千幻”之名,将于六月十三,于衡山脚下创武,并裹挟大势,约战龙虎榜上排名第八十位的年轻人杰。

创武,于很多江湖中人而言,都是无比遥远,甚至难以想象,唯有真正登临龙虎榜上的诸多年轻人杰,走得大多是这条路。他们不愿假借外力,而是总结一身所学,创武立世,从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获得巨大的提升。

并且,若是能创演出来二流武学,还能够得到天道意志的淬炼,凝练出来真意种子。而真意种子一成,创演者就能施展出这门武学的极境之力。

如果将二流以上武学的攻伐力分作十成的话,哪怕把握真意,练武之人至多也就能够施展出来六成,不过大多达不到,正常也就是四、五成,余下的四成,哪怕是日后修为境界提升,最多只能够提升至八成。

但创武者则不同,若是能凝成真意种子,就可以完全施展出来十成之力。更有甚者,可以超越十成,达到十一成,乃至十二成的极境之力。

但创武之艰难,绝对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只要哪怕是微小的一丁点差池,莫说创演出二流武学,就是三流武学都难以达成。自古以来,每一个能创演出二流武学的年轻人杰,无不是在龙虎榜上有其名。

说起来,苏乞年还真不愧是这方世界的主角,走到哪里都是问题不断,衡山脚下,他先是与龙虎山起了争执,最后更被一名不知名的老辈混元境高手虏走,受困于混元一气袋中,又是经历了好一番波折,方才成功脱困。

不过,苏乞年也是真够可以的,脱困之余,还顺手拿走了这名老辈混元境高手不少的好东西,也算是因祸得福。

再然后,苏乞年回到武当上,还没安生几天,就毅然决定前往京城,加入道院,这个可谓是,朝廷与武林间矛盾最尖锐的是非之地。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苏乞年这一去,就正式踏上了一条充满了无数艰难险阻的革鼎之路……

第78章 淬骨大成与黄金战体

第78章淬骨大成与黄金战体

五百年前,大汉皇朝有两家书院最为鼎盛,甚至几乎囊括了天下所有少年英杰,一为皇家书院,另一则为道院,都坐落于繁华的京师之地。

皇家书院,天下儒道圣地,直属于皇家的儒道书院。除大汉军方之外,几乎有三成以上的官员,都是出自皇家书,余下的那七成,也非是他们不想进入其中,而是没有这个资格。历年科举,只有高中成为举人,才有可能被皇家书院看中,收为记名弟子。

在皇家书院中,有很多学士、大学士,乃至大儒,他们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却都是这个世间少有的强者,拥有着诸多特权,除了面圣之外,谁都可以不拜,甚至一些大儒,就是当朝汉天子,也都会以礼相待。

而只要是从皇家书院中走出来的学子,一旦出仕,起点至少也是正七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以说,只要是读书人,就没有人不想进入皇家书院。

然而,皇家书院最低的门槛也是高中举人,所以很多读书人废寝忘食,日夜苦读,再买弓练力,拜访武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进入皇家书院,拜入一位学士门下,哪怕只是一名记名弟子,也足以光宗耀祖。至少日后百年,数百年,都会被一镇一县之地所铭记,写入地方志异中。

至于说道院,则是属于佛道两家的书院,是天下武林佛道两家年轻一代心目中的一处圣地。但凡能从中走出的,历来都是各门各派的栋梁之才,中流砥柱,在武林中也必然能占据一席之地,享誉盛名。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事到如今,道院早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说是籍籍无名也一点都不为过,很少再有佛道两家的宗门愿意将自己门下的弟子送入其中。

甚至于,近一百多年以来,随着这一代汉天子继位,又立下护龙山庄,一些宗派、世家弟子更愿意加入护龙山庄,成为龙卫,官拜正七品,从而能得到一门乾坤武库中珍藏的一流武学。而道院,也再没有一个宗派、世家弟子。

苏乞年此行入京,就是为了加入道院,寻求逆天改命的一线生机……

伏魔峰玄阴洞深处,封镇虚空之内,清宇盘亘于混元八卦图录上方,整个人都沉浸于淬骨境的修炼之中,浩瀚无尽的天地元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当中。

淬骨境武者,之所以比炼血境强,就是因为他们从最初的壮大血气皮肉,到达了淬炼骨头的境地。

武道修行,就是由表及里,从最初的皮肉血气,到骨头骨髓,再到后面的五脏六腑,魂魄意识,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不断挖掘人体神藏。

每一时每一刻,清宇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变化,他的体内血气如浆汞般在缓缓流淌,厚重而充斥着庞大的生机,一块块战骨逐渐从原本的玉色转化成纯金色,乍一看去,就好像金玉铸成一般。这就是黄金战骨,比炼血境要坚固了十倍不止。

风、雷、水、火、伏魔,五种道韵在清宇的心间流淌,五种天地元力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尤其是伏魔之力,在这处虚空最是浓郁,道轨亦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

一百块战骨,一百一十块战骨,一百二十块战骨……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块又一块战骨被淬炼,化为黄金战骨。

清宇的周天气海之内,真气沸腾,不断增强,青、紫、蓝、红四色真气纯净无暇,不含一丝污垢。

蓦的,一股惊人的血气自清宇的身上冲霄而起,其之上沾染了一层金辉,就好像被涂上了一层金粉,散发出来一股博大而浩瀚的威严,化成一道水桶粗细的血气狼烟,冲破重重虚空,整个武当山都清晰可见。

但凡身处武当山中,看到这股气血狼烟,无不微微色变,深深为清宇肉身的强悍而赶到震惊,即便是那些元神真人亦不例外。甚至于,他们更能察觉到,清宇应该已经打破了肉身神藏大窍,禁忌之名实至名归。

封镇虚空之内,清宇周身绽放出道道金芒,体内气血汹涌如海,呼吸之间伴随雷霆之音,这是吐气成雷的异象,血气雄浑的表现。

此时此刻,清宇终于将体内一百八十五块战骨,都已淬炼成黄金战骨,正式迈入淬骨大成之境。

“喝!”清宇沉喝一声,如雷霆炸响,体内一百八十五块黄金战骨皆绽放出璀璨的金光,金玉般的骨骼晶莹而剔透,上面散发出来一股沉重的威严气势,他全身的血肉骨骼在不断涨大,连同他整个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人族战体,乃是独属于人族的肉身神通,达到淬骨境之后,周身一半以上的战骨化为黄金战骨,就可以引动血脉的力量,化作巨大的战体,无论是力量还是肉身防御,都会有着不小的提升。

至于说战体的强弱,确要因人而异,血脉、修为、道法,都是可以影响战体强弱的根源。

眼下,清宇就是勾动了人族血脉,内体一百八十五块黄金战骨烁烁绽光,他整个人在呼吸间就已化作十丈高大,肌体皮肉都萦绕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华。

这一刻,清宇能够清晰感觉到力量的暴增,气血之力通达每一寸筋骨皮肉,一百八十五块黄金战骨就好像一百八十五根擎天柱。

十丈战体,已是极其不俗,须知,人族战体,每长一丈,威能就更盛一分,普通淬骨大圆满者,战体也就是十丈。

一股惊入的气流席卷四方,真空扭曲,清宇那十丈高的黄金战体,通体晶莹如金玉,上面缠绕着一股股火焰般的黄金气流,这还仅仅是他的肉身之力,并没使出任何功诀道法。

“嘭!”沉闷的音爆声中,清宇一拳击出,金色的拳头包裹真气,与真空摩擦,生出黄金烈焰。

“咔嚓嚓……”真空塌陷,张开蛛网般的裂纹,每一道都有小儿手臂粗细,蔓延出去数十上百丈……

第79章 道院院主与大儒令

第79章道院院主与大儒令

这方世界,佛道儒,是世间的三条大道,每一条都可以走到那传说中的天命之境。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大道,历来都不为正道所认可,那就是魔道。

相传,魔道源自于域外,与妖魔两族的降临有关,只是历来都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不过妖乱人间,魔动大地,却是不争的事实。

来到京城,苏乞年才发现,诺大一个道院,早已破败不堪,也只有早已被废去武功的老院主一人,更不时有皇家书院的人前来找麻烦。

不过,不论前路再如何艰辛,苏乞年也都不会放弃,毅然决然的一力担下了道院的新任院主之位。

虽说,现如今的道院,早已今不如昔,但在五百年前,道院院主,那是与他皇家书院院长地位等同的,曾被初代汉天子册封为正一品,虽无实权,却可见天子不拜,可谓是天下武林身份地位最尊隆的人物之一。

现如今,道院居然又有了一位新院主,还是苏乞年这个潜力无穷的年轻一代人杰,最不想看到这种情况,无疑就是作为道院的死对头皇家书院了。

为此,皇家书院甚至不惜舍下了面皮,派出一波又一波学子前来捣乱,其中名气最大的无疑就是“落星鞭”灵思青。

而在灵思青也败于苏乞年的手后,又从皇家书院走出了八条幼龙之一的“镇魔枪”厉皓白。虽然他只是最小的一条龙,但也绝对有着在未来一两年内,冲击龙虎榜的功力。

只是,几乎让整个京城都震惊的是,厉皓白居然败了,败在了苏乞年的“休命刀”之下。

一战成名长安知!不,应该说,一战成名天下知,才更为准确。一时之间,天下各门各派,都将目光汇聚到了京师,汇聚到了道院,汇聚到了苏乞年这位新任道院院主的身上。

然而,皇家书院会如此善罢甘休吗?当然不会!为了彻底将苏乞年镇压,彻底按灭道院这枚刚刚燃起还风雨飘零的火种,甚至不惜送出了大儒令,正是皇家书院外院院主“五指琴仙”宫商羽的大儒令!

宫商羽,元神榜上排名第二十七位的存在,放眼整个大汉,最强的四十九名元神高手之一。能够登临元神榜,至少都是渡过了六重雷劫的无上人物,每一个,都几乎有毁天灭地,摘星拿月之伟力,一身武功修行至此,堪称通神。

当皇家书院的一名外院执事,手捧着五色卷轴行走在前往道院的巷子时,沿途所过的所有人无不恭敬垂手而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怠。

道院内,老院主神情难看之极,他实在没有想到,为了对付苏乞年,宫商羽竟然连这么不要面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相反,苏乞年则是表现得很平静,盘坐于道院正中,双目微阖,一头黑发轻舞,一口赤金长刀横于他膝前,在月光的沐浴之下,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质,竟然让人不由得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外院执事目光一冷,对于苏乞年的如此无视,自是不满之极,抬腿就欲迈过紫檀大门,踏入道院。

就在此时,苏乞年蓦地睁开双眼,迸射出两道比太阳还要璀璨的目光,将整个幽深的巷子都似乎化成白昼。

苏乞年的目光实在太炽盛了,外院执事完全无法抵挡他的这股无形精神意志,“噔噔噔”向后连退了数步。

“该死!”短暂的惊骇过后,这位中年执事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厉声喝斥道:“苏家次子!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大不大,你应该看得到。”苏乞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来。

这位外院执事闻言,目光一滞,冷笑道:“少年人有血性很正常,但要知进退,懂取舍。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承认,你是天资悟性不凡,连我皇家书院外院那最小的一条幼龙都败了,但可惜你走错了路,不该进到这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大儒令在此,你不要自误!”

“哎,小子,你走吧。”还不等苏乞年开口,老院主就已先行叹息道:“或许这里真的该落幕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里确实并不适合你。”

“老东西倒是有几分眼力见识。”外院执事冷笑道:“不过可惜,身为道院院主,这一道大儒令,你却是非接不可,大儒令还从来没有无功而返。

“老头子活得时间也够长了,早就活得不耐烦了,不要说一道大儒令,就是宫商羽亲至,老头子一个人,也说不出一个怕字。”对于外院执事的威胁,老院主完全不屑一顾。

“放肆!敢直呼我皇家书院院长之名!”外院执事怒声冷喝。

老院主面露不屑,嗤笑道“院长?他宫商羽算个什么东西,若是内院的几个老家伙出来,老头子还要给几分面子,就他也配称大儒,我呸!”

“你敢辱我书院大儒!”外院执事惊怒交加,眼中杀机大盛。

“现在,我才是道院的院主!”苏乞年蓦地踏前一步,横在老院主与外院执事中间,长刀所向,对准了外院执事。

外院执事几乎气冲顶门,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死死地盯住苏乞年,语气冰冷而阴鸷,厉喝道:“苏家次子,你是真的要违抗大儒令,违抗我皇家书院的意志!既然如此,你们两代院主,就同接大儒令吧!”

话音方落,外院执事高举大儒令,缓缓拉开……霎时间,一股难言的气机升腾而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机,五色光照亮了小半个长安城。

巷子外,虽然隔了很远,但一干皇家书院外院弟子,乃至于暗中的一些诸势力暗探,也都有些承受不住这股无形气机,不禁浑身发抖,一退再退。但同时,那些皇家外院弟子,更是目透狂热与崇敬之色,忍不住高呼道:“大儒令出,诸学府书院俯首,莫敢不从!”

五色卷轴完全拉开,悬浮而起,天地间五行本源汇聚,这是一种莫大的威严,令空气都凝滞,如金铁般,将苏乞年硬生生禁锢在原地……

第80章 刀斩元神分身

第80章刀斩元神分身

苏乞年浑身筋骨“噼啪”作响,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仅是大儒令所散发的气机就如斯恐怕,寻常二流龙虎境的高手,只怕是一瞬间就要在这股威严气机下匍匐跪地,根本承受不住,即便是他,也只能强行支撑。

蓦的,大儒令陡然放大,五色卷轴上隐约可见山川江河,五湖四海之象,有仙雾缭绕,瑞气蒸腾。

既而,一道修长的身影自五色卷轴中走出,仿佛画中人,由虚化实,降临人间界。这是一个名温润俊朗的中年人,黑发如墨,有五色缎带束起,一袭五色长袍,天地五行本源凝聚而成,脚踏虚空,立在道院上空。

老院主嗤笑道:“宫商羽,你竟然动用一道元神烙印来杀我!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没有长进,我很好奇,你未得儒道真传,又怎么有脸自称大儒?”不错,这道人影正是皇家书院外院院长宫商羽的一道元神分身。

宫商羽垂下目光,道院内顿时有剑鸣铿锵,无形锋芒几乎将真空割裂,淡淡地道:“忍耐了这么多年,以为你要平静坐化,安然离世,没想到你还是不安分。逝去的终将湮灭,没有人可以重启过去,该落幕的必定要落幕,既然你如此急迫,本座自然要亲手送你一程。”

“五百年前是是非非,尔等心中自知,只是老头子没想到,原来无耻是可以一脉相承的。”老院主不屑一顾,迎上宫商羽的双眼满是讥诮。

“没有人可以违背秩序与规则,秩序之下,皆为虚妄。”商羽却并不动怒,眸子依然平静,五色长袍在月光下轻扬,仿佛天界神祗临尘,高高在上,威严如狱。

“秩序与规则?这也是你宫商羽当初半步之遥,难以得承儒道真传的根源!”老院主嗤笑一声,眼中的讥诮之意愈浓。

“说得再多,也难掩堕落,你的道理再大,也逃不过亿万大汉疆土,我在这里,你在那里,这就是结局。”似被戳到痛处,宫商羽微微蹙眉,整个道院都在刹那间陷入真空世界,那股威严气机愈发浓重。

“你就是苏家次子,‘休命刀’传人!你的资质悟性本来普通,只因契合‘休命刀’才得以提升,能够取得现在的成就,但这也只不过是饮鸩止渴,刚过易折,注定活不长久。”旋即,宫商羽又将目光落到苏乞年的身上,目光深邃而悠远,嘴角边泛起一抹冷笑。

苏乞年的身体顿时一僵,直面元神顶尖的宫商羽,哪怕只是一缕元神分身,他还是不免生出一种一切隐秘尽皆暴露的错觉。

“吟!”赤金长刀铿锵,苏乞年长刀抬起,遥指向立于虚空的宫商羽。

“逝去的,终将湮灭。”宫商羽双眸冷漠,看向苏乞年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出掌凌空按落,五色锋芒在他的指尖流淌,刹那间放大,遮天蔽月,笼罩整个道院。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道院上空,那道五色斑斓的大手之上,神情各异,但却没有人认为,苏乞年还会有幸免之理。

镇妖王府,一座幽静的亭子里,刘清蝉面容冷肃,目光清冷而凌厉,迸射出两道森寒的冷芒,几欲忍不住以三分之一时空之心赶往,助苏乞年一臂之力。

“吟!”就在此时,刀鸣声大作,响彻整座长安城。赤金长刀那如墨的刀柄前,缠绕着的玄武竟然仿佛焕发了生机,似乎要从久远的沉眠中复苏,重新睁开双眼。

刘清蝉本已由实化虚的身影戛然而止,眼中透出一抹轻微的震动之色,没想到苏乞年竟已臻至如此境界。

凌侯爵府,凌通坐于黄花梨木椅之上,双眉微蹙,这道刀鸣声听在他耳中,令他只感觉一阵心浮气躁。

紫禁城,皇宫大内,尚书房,一袭明黄长袍,上绣银龙纹的汉天子立于窗前,有离妃相伴在侧。他天庭宽广,眉目清朗,更有一种难言的霸道与威严。放眼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天下,都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瞒过这位的法眼。

“终于要苏醒了吗?”此时,这位权倾天下、乾纲独断的汉天子轻声喃呢了一句。

“虽说如此,但还是不足以让那孩子度过此劫。”离妃那比墨玉还要纯净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丝惋惜。

“是吗?”汉天子双眉微挑,嘴角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

离妃闻言微怔,眼中透出几分疑惑,有些看不明白汉天子的真实心意。但既然汉天子无意解释,她也没有刻意去询问,以免引起汉天子的不喜。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离妃虽然深得汉天子的恩宠,但凡事也不敢有些任何行差踏错。

苏乞年将全部的执念与意志,都汇聚于赤金长刀之中,几近燃烧掉他全部的精神力,对准了头顶的天穹,一刀斩下。平淡无奇的“休命刀”,堂皇而正大,一缕气机被斩出,似乎一缕光,就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芒。

“噗!”即便是那遮天蔽月的五色斑斓大手,也同样挡不住,被一分为二,当空炸碎,碎成淅淅沥沥的五色光雨,重归本源。

刀势不停,继续朝着宫商羽斩落!这一刻,整座长安城都亮若白昼,仿佛有一轮太大日升起,彻底将黑暗驱散。

“尔敢!”宫商羽勃然色变,厉声喝斥,然而却在这一缕气机之下动弹不得,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力。

“噗!”又声一声轻响,立于道院上空的宫商羽,自眉心处开始,一道炽盛的刀痕浮现,贯穿了整个躯体。

“嘭!”下一瞬,宫商羽的者一缕元神分身彻底炸碎开来,碎成漫天五色光雨,同样化成虚无,重归本元。

“咔嚓!”同一时间,五色大儒令也从中被一分为二,五色卷轴燃起明黄虚焰,顷刻间就已彻底化作灰烬。

一时之间,整座长安城都变得鸦雀无声,绝大多数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道院方向……

第81章 清宇至,再战元神

第81章清宇至,再战元神

象征着整个皇家书院外院威严的大儒令,就这样被苏乞年一刀斩成两断,连带着宫商羽的那一缕元神分身,尽皆化成虚无。

这一夜,注定要烙印在长安城每一个人的心中,也注定被载入史册,被后世代代相传,口口相述。而皇家书院,则会钉在耻辱柱上,成为他们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一个污点。

蓦然间,道院上空,一袭紫袍身影由虚化实,皇家书院外院的院长“五指琴仙”宫商羽,真身降临!

苏乞年不动声色,足踏镇龙桩,疯狂地汲取大地中的生命元气,刚刚那一刀,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神意志。眼下,莫说是面对一位元神大能,就是随便再来一个二流龙虎境高手,都能将他斩杀当场。

“宫商羽,你居然真身将降临!你们皇家书院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老院主也是瞳孔剧烈收缩,高声喝斥。

道院上空,宫商羽微微侧头,垂下一道目光,一缕气机迸射而出。

“嘭!”老院主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撞在殿门上,溅起一蓬青苔。

“咳咳!”老院主艰难地起身,面色惨白,但除了一身脏乱的布袍有些破损,肉身却无任何伤痕。受创的,是他的神魂!

“你也就只剩这一具肉壳了,终究是要尘归尘,土归土。没有人可以亵渎大儒令,可以践踏我皇家书院的威严!”宫商羽淡漠开口,语气冰冷至不含一丝感情,依然是抬起一只手掌,朝着整个道院凌空按落。

“噗!”苏乞年神色骤变,还不待这一掌落下,那属于顶尖元神大能的威严就率先垂落下来,令他感到身上似有一座千丈大山镇压下来,张口喷出一道逆血。他的绝强体魄,一寸神灵身,在这一缕气机的面前,都好似像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堪。

“嘭!”苏乞年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膝盖骨“咔嚓”一声碎裂。若非他及时以紫金长刀拄地,怕是已然完全匍匐在地。

至于说老院主,更是分毫动弹不得,双眼满是惨然,心中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吟!”突兀的,有刀鸣声轻吟,没有任何征兆,自无尽的虚空中传出。这道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长安城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更有一道青、紫、蓝、红四色刀芒自虚空中斩出,绚烂得刺目,璀璨得夺人心魄,仿佛可以斩裂天地,破开宇宙混沌。

“噗!”那只覆盖整个道院上空的遮天蔽日的手掌,被这道刀芒一斩而破,化作星星点点的华光,消散于空气中。

“是谁!”这一刻,无数人心中浮起这一样一个念头。

尤其是凌侯爵府的那一位,现如今最希望苏乞年永远消失的,可就要数他了,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浓烈得多的多。

“陛下,这是?”紫禁城,尚书房内,离妃轻声询问。虽说当今汉天子神情平淡,但还是被她看出了些许异样。

“是小十七……”汉天子轻声喃呢了一句,眼底身处闪过一丝异彩,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道院大殿前,虚空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名看起来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从中踏步而出,一袭黑金色道袍,黑色长发随风飘扬,双目微阖间绽出道道神采,风姿与光芒绝代!

“十七皇子!”凌侯爵府,那位乾坤武库之主蓦地睁大眼睛,脱口喊出了这少年的身份,瞳孔深处透发出来浓浓的忌惮之色。

不错,来人正是清宇!刚刚突破淬骨境大成的他,有感苏乞年正在遭遇生死之威,这才通过那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瞬息赶至,在最危机的关头,救下了苏乞年。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回苏乞年惹出的居然又是一名元神境大能,还是名列元神榜的顶尖大能……

凌通,这位权倾朝野,渡过七重雷劫的开辟境元神大能,忌惮得并非是清宇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而是他的身份。

而凌通既然会对清宇生出忌惮之心,就说明他与清宇有怨,又或是他做过什么与清宇结仇的事情……

宫商羽自然也是识得清宇的身份,面色变得异常难看,但他却并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又是一掌盖压而下。五指间流淌着的五色锋芒,令虚空都开始扭曲,生出细密的漆黑的裂缝,传递出来可怖的吞噬之力。

“破!”清宇眼中炽芒大盛,岁月刀上流转着风雷之力,随着他一刀斩出,疯狂撕碎着五色大手。

“噗!”清宇口喷鲜血,向后倒飞了出去,脸色更是变得惨白至极,但他的双眼却是异常的明亮,就好似横亘于遥远天际的繁星。但他的这一刀,还是颇见成效,五色大手虚幻了极多,但仍是来势不止,继续向他按落。

“嗡!”后退之中,清宇却仍不会坐以待毙,澎湃的风火之力正朝着他蜂拥而至,又是一刀斩出,天地反复,乾坤倒转!

“啵!”几不可闻的轻响声中,虚空都为之炸开,五色大手寸寸碎裂,溃散于无形。

“吟!”刀鸣声铿锵,岁月刀上泛起粼粼波光,璀璨的刀光乍闪即逝。

“噗!”血花迸溅,即便是宫商羽这位顶尖的元神境大能,在毫无防备之下,也避不开这蕴含了时空之力的一刀。

“十七皇子,你过了!”宫商羽双目一冷,迸射出两道刺骨的寒芒,却是动了真怒,翻手间又是一掌按落,真空粉碎!

这一掌,似乎囊括了九天十地,封锁了八荒九州,镇压了五湖四海。这,才是宫商羽的真正实力,刚刚只是顾及清宇的身份而有所留手罢了。

清宇只觉得,好似有一座五行山压下,而他就是那只将要被镇压的孙猴子,无处可避,也无力可避。这种无力感,他只有在远古时期,魔族天兵路大统领血傲,以及寒天兵部族长寒昊二人身上才感受过。

这就是顶尖元神大能,哪怕只是随手一击,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本源道则,元神之下,哪怕是一流混元境的高手,也绝难承受……

第82章 人王入京天下惊

第82章人王入京天下惊

“昂!”有龙吟声响起,遥远的东方,一条千丈巨龙乘着月光东渡而来。龙角峥嵘,五爪凌厉,洞穿真空,一双龙眼有光芒凝聚,明月在这光芒前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条金光灿灿,煌如天日的真龙。

在真龙的两根峥嵘龙角之间,卓立着一名看上去只有弱冠之龄的青年,两鬓生有白发,一袭白袍,负手而立,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比天地还要浩瀚,即便是他足下的真龙,亦不能掩盖其风姿与光芒。

“人王!”这一刻,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人失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即便紫禁城中的那位当今汉天子,亦是走出尚书房,遥望明月下,真龙头顶,那道风姿绝代的身影。

东海之畔,天帝城,人王古唯一!来人正是元神榜第一人,有着“古今唯一,不败人王”之称的古唯一!

古唯一出身天帝城,曾经孤身一人东渡,打入东海妖国,生生格杀一位准妖帝,五位妖王,而后硬撼鲲鹏族一代妖帝,全身而退,“人王八印”震动天下,被誉为大夏人皇之后,人族第一人王!

然而,对于大汉皇城而言,不论是“天帝”,还是“人王”,都是犯禁的大逆不道之重罪。只是,这些年来人王始终于天帝城深居浅出,而大汉皇朝亦不愿轻易招惹他,是以双方才一直相安无事。

现如今,人王居然入京了,只是不知当今汉天子又当如何?

古唯一一步迈出,宫商羽所处的那片虚空蓦地炸开,莫说是他所攻出的五色大手,就是他本人亦是不得不竭力相抗。

“噗!”宫商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封挡古唯一这一脚的手臂瞬间扭曲,整个人更是如同流星般坠落大地,落到道院前的幽深巷子里,溅起漫天青苔。

这一幕,又令长安城中观注道院这边的有心人,无不面色大变。在古唯一的面前,宫商羽简直如稚童一般脆弱。

“古唯一!”宫商羽惊怒交加,更感羞愤欲绝,怒啸声贯穿九霄,五色神光照亮天宇。啸音不绝,他的人已登临虚空,一张五弦古琴凭空浮现在他面前,五指按落琴弦……

霎时间,琴音如剑,杀气冲霄,有五色剑气离弦,每一道都粗如山岭,似乎五座巍峨剑山砸落下来。正是他的成名绝技,有着“五行弦音,剑斩轮回”之称的“五行弦音剑”!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大地之上,一道道赤金光纹浮现、缔结,整座道院都被隔绝开来,就连那属于顶尖元神人物的气机顿亦不例外,正是护卫京城的“赤霄承天大阵”!

如若不然,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将要展开的元神大能交锋,绝对不亚于一场天灾,整个长安城都要崩毁,化成灰烬。

古唯一背负于身后一只手缓缓抬起,五色剑山顿时被定于虚空,就好像被一只五行大手托住。

“咔嚓!”伴随着一声脆响,五色剑山寸寸碎裂,宫商羽更是又一次被镇落虚空,久久再没有现身。

原来,宫商羽终于认清楚彼此间那犹如鸿沟一般的差距,再不敢多留,而是去找能够镇压的古唯一的强援去了。

长安城作为大汉皇朝的京师重地,莫说是与古唯一同级的宗师人物,就是更强者,亦不是没有。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真的会有人冒着可能与天帝城全面开战的风险,出手镇压古唯一吗?

要知道,作为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无比的天帝城,可是还坐镇着一位更强者,天命榜上有其名的“天帝”存在……

“老朋友,你来了。”大殿前,老院主脸上流露出畅快的笑意,而后又郑重问道:“只是,你现在进京,是否……”

“早与晚,不过路长短,何谈时机。”古唯一淡然一笑,平静的目光落在了清宇和苏乞年身上。

“武当清宇,见过人王前辈!”清宇神情恭敬的躬身一礼,不仅是对强者应有的尊敬,更是对他为人族所作的贡献的由衷敬佩。

“你很不错!”古唯一目光温和,透露出丝丝缕缕的赞赏。

“武当苏乞年,见过人王前辈!”苏乞年亦是恭敬行礼。

“你就是这一代道院院主?”古唯一点头道:“你也不错,但还不够!”眼中的赞赏之色,亦是不减分毫,又更多了一种鼓励。他此番入京,本就是为了道院能够重复昔年荣光,对于苏乞年这个新任的道院院主,自然也就另眼相待。

从这一夜起,天帝城人王月下乘龙入京,入驻道院,成为太上长老。不仅令道院恢复宁静,更成为了真正的禁忌之地,再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前来搅扰。

这对于长安城,乃至于整个大汉天下,都不亚于一场大地震。尤其当夜道院的连番大戏……

初时,武当青羊峰苏乞年,新一代道院院主,仅以开天境,就一刀斩碎皇家书院外院的院长宫商羽的大儒令,灭杀其一道元神分身;

后有武当伏魔峰清宇,当今汉天子的十七皇子,人族新一代禁忌天骄,又以二流龙虎境,力抗元神境宫商羽,甚至将之斩伤;

最后,“人王八印”,一掌翻天,古唯一举手投足之间,就将同为元神榜上的宫商羽轻易镇压。

古唯一也就罢了,他本就是成名已久的绝顶强者;清宇也于前不久,禁忌之名传遍天下,荣登龙虎榜前十之列;这一战,确是让苏乞年,这位人族新一代的又一天骄,真真正正的名扬天下,为世人所熟知,不仅是人族五国,就是妖族那边亦是多有耳闻。

之后的几天,大汉皇朝都没有任何动作,这也让绝大多数人清楚的认识道,道院的重新崛起,已经是大势所趋,再无可逆!

一时之间,佛道两家的诸多宗门,纷纷派出了他们新一代的杰出弟子,踏上了入京,加入道院路途。

说到底,让道院重新崛起,一直以来都是佛道两家诸多宗门的心中所愿,只是始终都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而眼下,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第83章 龙冢将启,诸多隐秘

第83章龙冢将启,诸多隐秘

紫禁城,尚书房内,当今汉天子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袭明黄长袍,上绣着淡银龙纹,正手持朱笔,在一本本奏折上圈圈点点,再由身边的太监收起,放到一只篮子里,准备接下来交由内阁处置与督办。

汉天子身边,还有一名雍容清丽的绝美女子从旁伺候着,虽是一袭宫装,却也难掩她的世间风华。正是汉天子最宠爱的离妃,否则换作另一名妃子都必然不得汉天子欢心。

“圣上,子时已过,您该歇息了。”眼见窗外明月高悬,离妃轻柔地劝道。

汉天子这才搁下朱笔,缓缓地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感叹道:“为天下百姓生计,朕又如何能够松懈?大概这一身修为,用得最多的,就是熬夜了,朕可以熬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

离妃摇摇头,柔声劝道:“圣上虽是天子,但也是众生之子,也是人,自然也会疲惫。”

汉天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可惜,这满朝文武,真正能懂朕的,并不多;这天下武林,就更不懂。既然不懂,那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这天下不属于朕,也不属于这整个武林,当年太祖登基,立下我大汉之名,不是为了这千秋功业,只是不想再流血,又流血!”

“朕不想做那亡国的大夏人皇!那口大夏龙雀,至今还悬挂在那座妖神山上,或许哪一天,就会再度现世,朕能够感到,那一天,一定不会太遥远。而龙冢,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汉天子轻声喃喃道,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不时划过一丝璀璨的精芒。

离妃闻言,心下微微一惊,却又不敢多言,当即就沉默下来。她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位枕边人究竟到了何种可怖的境地,对于天命轨迹的把握,不说是后无来者,也绝对前无古人,此时会说出这番话,就说明眼前的一切,比他们所看到的,还要更加糟糕。

一时之间,尚书房内变得一片沉寂,二人都在各自想着心事,再没有多说什么。

“圣上,十七皇子觐见!”忽然,尚书房外传进来通禀声。

“宣!”汉天子收起心中的感慨,抬头看向门口处。

小太监轻轻推开了尚书房的大门,清宇缓步走进,顿时感到一道平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道目光没有丝毫威严气机,但依然让他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震,陡然浮起一种拘束感。人皇的目光,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有资格承受?

道院如今有古唯一坐镇,苏乞年的安危自然再不需要清宇过多担心,原本他已打算返回武当伏魔峰,继续潜修,却不想皇宫大内传出了一道宣召的圣旨,却是令他不得不再入紫禁城一趟。

祖窍神庭之中,神灵身通体金芒闪耀,岁月刀泛起粼粼的波光,清宇目光一震,迸射出两道淡淡地金芒,就已恢复如常,紧守己道,再不受外物所动,沉声道:“武当伏魔峰清宇,参见人皇!”

“武当伏魔峰苏乞年吗?”汉天子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神彩,赞许道:“小十七,你的‘天子望气术’练的不错。”

清宇沉默,自然听出了汉天子话中的隐意,“天子望气术”乃是大汉皇室的不传绝学,他既然以武当伏魔峰传人自居,又有何资格修炼此绝学?而这,就是因果!不过,事已既此,他也无意过多解释。

汉天子直视清宇的双眼,话锋一转,又道:“八月初,龙冢开,又是一百年。小十七,皇室四十个名额中有你一个,在此之前,你就先留在宫中吧。”

古老相传,在人族疆域之内,共有五处禁地,亦是生命绝地,从来没都有人走进去,还能够活着回来,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骨,就算是妖族,也不愿涉足,是为生命绝迹。

五处绝地,其中有一处,就是龙冢,据说乃是世间一切真龙血脉后裔的埋骨之地。

这五处绝地都很神秘,蕴藏无尽造化,不过龙冢又不同于其它四处绝地,其他四处绝地世间皆知其确切所在,唯有龙冢无人知晓它的具体位置,即便是在一些史书手札中,也仅有只言片语,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而真龙于皇室而言,无疑是神圣的图腾,历代汉天子,都被称之为真龙天子,所用的文字,也是创演出来的独有的龙文。

甚至有传说,初代汉天子所铸炼的那一口兵器谱排名第一的赤霄剑,就是以真龙骨炼成,有龙魂居于其内,才能镇得住天子龙气,一国之气运。

而身为皇族出身的清宇,更是清楚龙冢与大汉皇室之间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五千年前,曾经有一条真龙,涉足时间领域,当年四方诸国天命宗师联手放逐九大妖圣,就有这条真龙的助力,方才能够成行。

而这条涉足时间领域的龙族先贤,在经历了那样惨烈的一场大战,也是身受重伤,不久后就坐化于龙冢之中。无数年以来,大汉皇室进入龙冢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得到那他的传承。

不过,初代汉天子曾留有遗训,时间领域的传承不可刻意寻找,搅扰了龙族安息之地,神通传承只待有缘人,德不配位,必遭天谴!

是以,哪怕龙冢百年开启一次,皇族数十代子弟进入其中,虽然屡屡得到机缘造化,但关于时间领域的传承,却皆是一无所获。

时间领域,即便放在一百大道中,都是排行前三的存在,莫说是寻常武者,就是天命大宗师亦对其觊觎不已。

而对于清宇而言,若是能得到时间领域传承,就更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不仅能加深他对祖窍神庭中,那已化作时空长河支流的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的理解与运用;对于他修炼上一世的绝学“天帝玉册”,更是极大的促进。

清宇无畏的与之对视,仍旧沉默不语,既不反对,亦没有应下。虽说进入龙冢,于他而言绝对大有益处,但他却并不着急……

第84章 风云汇聚长安城

第84章风云汇聚长安城

汉天子眉头轻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朕知道你心中所想,龙冢出来后,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话语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好。”清宇轻点了下头,自然清楚汉天子说得是哪件事,而他所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至于说,二人口中所言的到底是何事?正是清宇现在这副身体原主人的生母被陷害一事,这也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生前最后的执念,是他夺舍之后必须承担的因果。

“若无他事,就退下吧。”眼见清宇这副淡漠的样子,汉天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让他先行告退。他心里十分清楚,由于当初的那件事,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早已极其淡漠了。

现在才只是6月末,距离8月龙冢开启,还有1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清宇都会留在紫禁城中静修。

照道理来讲,清宇留在道院更为合适,那里怎么说也算是苏乞年的地盘,不过眼下的道院正是风云汇聚之地,即便有古唯一亲自坐镇,也必将纷争不断,确是更加不适合他的静修。

虽说,那一日宫商羽也曾亲自到皇宫大内请旨罪责道院,却被汉天子拒之宫门外,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但希望道院,更确切的说是苏乞年这个新任道院院主倒霉的,还是大有人在,其中心思最重者就要属那位凌侯爵了。

只是,待在紫禁城中,就能得到安宁了吗?其实清宇也能想到,无论在哪,都会有人自视甚高,变着法儿的要来炫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清宇才在紫禁城中才安生了一天,就有恶客登门,正是汉天子的第九皇子,也是他的九皇兄,刘清鸣。

“十七皇弟,真是许久未见,听说你这些年来混的不错嘛。”刘清鸣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清宇,瞳孔深处有一抹厉色一闪而逝。

昔年,早在清宇还未遭逢剧变之时,刘清鸣就和他相互看不顺眼,平日里两人没少交恶,事后对他暗中出手加害的,亦有这位七皇子的影子在里面。所以说,刘清鸣也是最不愿意看到他重新崛起的人之一。

清宇沉默不语,淡漠看着刘清鸣,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现如今的他,可是再不会幼稚地去与刘清鸣逞口舌之快。

“怎么?这才几年没见,小十七怎么和九哥变得如此生分?”刘清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于清宇的表现极为不爽,但还兀自强忍住没有即刻发作。

“有事就说,没事请走,我还要修炼。”清宇却是懒得再和刘清鸣虚与委蛇,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小十七,看来你真是在外面待得久了,你连最基本礼仪都忘记了吗?”刘清鸣语带讥讽地说道,眼中怒意一闪而逝。

“啊……”然而,刘清鸣话音方落,就惨呼一声,整个人都横飞出去数十丈,有血花在他肩头迸溅,狠狠摔落在地。清宇出手实在太快,甚至他都没有看清清宇的动作,就更别说防备了。

“小十七,你疯了!你敢伤我,要造反吗!”刘清鸣踉跄起身,怒视清宇,双目赤红,几乎都能滴出血来。同时,在他的眼底深处,亦不乏深深的忌惮之情。

清宇面无表情的与刘清鸣对视,语气淡漠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根本就不明白,不要随意向强者挑衅,那后果并不一定是你承担得起的。”

“你!”刘清鸣惊怒交加,又如何能听不出清宇的语含威胁?恨声道:“小十七,怎么,难道你还敢弑兄不曾?”

“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清宇再看也不看刘清鸣一眼,转身向屋内走去,这对于刘清鸣而言,更是赤裸裸地蔑视。

“小十七,你找死!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自称强者!”刘清鸣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冲向清宇。

“嘭!”下一瞬,刘清鸣就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激飞出去,摔出了清宇现在所处的这座庭院。

一干宫女、太监,又或是巡逻的侍卫,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位九皇子在长安城可是横行霸道惯了,又何曾见他吃过如此大亏?

“小十七,你……你好得很……”众目睽睽之下,刘清鸣发冠散乱,灰头土脸,确是没脸再在这里多留,愤恨地转身疾走。不过,只看他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就不难看出,他是真把清宇给恨极了,这事必然不会就此结束……

与此同时,身处道院的苏乞年,也正是开始了他继任道院院主的仪式。并且,他的这个继任仪式还很特殊,就坐于道院的紫檀木大门前,亲自“迎接”即将加入道院的每一位诸门诸宗的年轻人杰。

“阿弥陀佛!小僧这里向苏施主请一刀,以证己身!”最先抵达的是甘露寺传人,当代“菩提明月刀”传承者空菩和尚。历代“菩提明月刀”的传承者,都需要“休命刀”来喂招,方能臻至大成之境。

接下来的这一刀,空菩和尚也确实是全力以赴,将精神与手中刀合一,刀法真意攀升至了极颠,更斩破了真空壁垒,却还是不敌苏乞年的休命第八刀。

而败于苏乞年之手,空菩和尚也是心服口服,自此加入道院,成为了苏乞年继任道院院主以来的第一名学员。

第二名加入道院的学员,则是丐帮七代弟子史六,同样败于苏乞年的“休命刀”之下。

再接下来,仅仅是第一天,就有地藏寺、风云谷、神刀雨家、剑神山庄、七杀剑宗等九大顶尖宗派或世家的弟子入京,心甘情愿地加入道院。

一刀!只有一刀!没有任何例外,即便前来的很多人都并非是诸宗派或世家的最杰出传人,却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修为最高者,已经龙虎汇聚,步入了二流之境,但不论是面对何种对手,苏乞年都只有一刀!

但很多人都清楚,也包括苏乞年他自己,今天也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第85章 无敌信念与未来身

第85章无敌信念与未来身

长安城中,有心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正卓立于道院紫檀木大门前的苏乞年,身上正凝聚起一股无形的大势,这是一种无敌的信念,唯有龙虎榜上的年轻天骄才有资格拥有。

当时间走到第二天,就开始有镇国十大宗门的杰出弟子陆续现身……

首先到来的是,峨眉弟子杜轻笙,身怀一流上乘武学“灭绝刀”,虽也败在苏乞年手下,却也是少有的能完整地接下了他一式“休命刀”。

而后,又有昆仑、茅山派、血刀门、神霄派、天元余家、白云观、崆峒、阁皂山、金刚寺、密宗等十三家顶尖宗派、世家的杰出弟子到来,连同此前的杜轻笙,道院再多出十四位学员。

到了第三天朝阳初升之际,苏乞年背后十余丈外的空地上,二十五道身影盘膝而坐,望向苏乞年的目光皆有些莫名,但更多的还是复杂。对于苏乞年如斯恐怖的进境,他们实在不知该作何评价。

“和尚的酒!喝了和尚的酒,睡觉安稳不上头!和尚的酒!喝了和尚的酒,灵山佛祖不长寿!和尚的酒!喝了和尚的酒,一步踏上九重楼……”终于,三日以来,第一位龙虎榜上有名的年轻天骄现身,正是少林嫡传,“醉酒僧”明觉和尚。

苏乞年也是首次露出凝重的神情,对于能否一刀击败明觉和尚,即便是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却不曾想,明觉和尚并没有与苏乞年动手的意思,随便找了一个“是否有酒喝”的借口,便欣然加入道院,定是在来此之前就已打定了主意。

蜀山屈风,恒山定玉,华山封霜流,神刀雨家,剑神山庄……第三天陆续又有各大宗派、世家的杰出弟子进京,道院新增十八名学生,已经有了四十三位学员。

这四十三人,虽然比之皇家书院外院千余弟子还远远不及,他们都是来自武林诸门派、世家的杰出弟子,甚至有如明觉小和尚这样登临龙虎榜的年轻天骄,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足以令四方诸多势力心颤,摸不准整个武林诸门派、世家的心思,这是在试探吗?

第四天,一直等到黄昏时分,道院才迎来了他的第四十四位学员。来人是一名少女,一袭紫色长裙,约莫十六七岁,虽然姿容绝美,但浑身上下都透发出来一股冰冷的气质,生人勿近,不仅不会令人感到惊艳,只觉得更像是一头洪荒猛兽。

少女一步迈出,众人就仿佛看到一片幽深的汪洋,一头通体生有乌黑斑纹的鲲鱼破浪而出,扶摇而上九万里,又化作一头宛如黄金浇铸的金翅大鹏,正是大汉十大镇国大宗之一的灵鹫宫的镇宫步法,“北冥鲲神步”,与“北冥鲲神诀”和“北冥鲲神掌”并称北冥三绝。

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传人!少女正是灵鹫宫少宫主,得传其镇宫绝学“唯我至尊功”,名列龙虎榜第七十八位,女至尊虚若依!

不过,这位女至尊,看起来似乎和明觉和尚牵扯不清,并没有和苏乞年交手,反而抓住明觉和尚不放,还将他制得服服帖帖。

与此同时,凌侯爵府,亦迎来了一名身穿紫红八卦道袍的青年,正是龙虎山当代小天师余绝道,得承龙虎山镇山绝学之一的“龙虎道体”,高居龙虎榜第四十七位。

这位小天师此时入京,显然也是冲着道院而来,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道院,而是先行来到凌侯爵府,个中的隐含的深意,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第五天辰时,苏乞年还未等到道院第四十五位学员,反而等来了一封书信,还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6岁小男孩送来的。

书信中只有一个漆黑而狰狞的“败”字,但还夹带着两缕头发,一缕略粗还夹杂着几根银丝,另一缕略细则乌黑柔软。

源自血脉的感应,以苏乞年如今的精神修为,这两缕头发甫一入手,就让他立刻明白,它们是源自于正身处天牢中的父亲苏望生和母亲苏氏。

刹那间,以苏乞年为中心,方圆丈许之地,尽皆化成真空世界,无形的锋芒甚扭曲着真空壁垒。

与此同时,余绝道的身影,亦出现在了道院胡同另一端的尽头,正一步一步向苏乞年这边走来……

这一切,自然都是那位乾坤武库之主凌通的手笔,为得就是使苏乞年因艰难的抉择而心乱,进而败于余绝道之手。

只是凌通机关算尽,却怎么也没有算到,古唯一居然不顾大汉朝廷的颜面,毅然出手,先是隔空一击落入天牢,救下了苏乞年的父母;后又一击,将凌侯爵府的那块御赐匾额击碎,给了凌通一个深刻的教训与警告。

凌通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诸多算计未曾建功,反祸及己身不说,更是令苏乞年凭借心中的愤怒,将那股无敌的信念攀至最巅峰!

不过余绝道毕竟也是天下少有的少年天骄,“龙虎道体”已臻至第二重境界,肉身体魄堪比下位无痕宝兵,气血之旺盛更是鲜有人能媲美。

祭天拳,龙虎山闻名于世的一流拳法,相传乃是第二十三代龙虎山掌教观摩上一代天师祭天祈雨有悟,创演而出,暗合天道变化,一招一式,都能隐隐勾动天道,裹挟凛然天威。

苏乞年一连斩出一十六刀,都不曾斩破余绝道所悟出了一式“祭天拳”的拳势,甚至险些被镇压当场。

危机关头,苏乞年福至心灵,得悟休命本源真火之光明琉璃火,并以次突破龙虎境,这才一举破去余绝道的“祭天拳”。

九霄引雷剑,同为龙虎山镇山绝学之一,传闻共有九九八十一剑,领悟到极致,九九归一,接引九霄八十一道天雷降世,诛妖灭魔,无物不破,无坚不摧!

此剑法一施展而出,苏乞年再度陷入绝对的劣势,若非他凭借体内那三分之一时光之心,强行召唤未来身现世,击退余绝道,只怕最终的结局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86章 名动四方,元神觊觎

第86章名动四方,元神觊觎

“噗!”一口逆血喷出,余绝道踉跄起身,以惊雷剑拄地,面色苍白若纸,半边身子都被染红了,原本紫红道袍变成了暗紫色,血腥气弥漫。

败了!余绝道败了!他是败得是那么突然,又那么彻底,在苏乞年的未来身面前,他败得是如此干脆利落。

而就在苏乞年的未来身跨越遥远的时空,从时空支流走出,降临现世之时,道院的大殿前,负手而立的古唯一首次睁开双眼,瞳孔中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沉凝。

这一刻,道院内那四十四位学员,尽皆瞪大了眼珠子,仿佛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满上惊骇之情。再看向苏乞年的目光,似乎也又多了点什么。

苏乞年的未来身临世,震惊的可远不止是亲眼目睹这一战的人,长安城地处天子脚下,可谓是藏龙卧虎,强者不知凡几,他们的目光再落在苏乞年的身上,也都多出了一抹慎重……

紫禁城,尚书房内,当代汉天子端坐在雕龙金丝楠木大椅上,正在批阅奏章,下落的朱笔突然一顿,起身走下龙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就笑了,轻吟道:“不坏,不坏……”身为天命大宗师,念动间就可把握四方,长安城中的一切皆在他的感应之中。

事实上,余绝道走进道院所在的巷子时,汉天子就有留意这边,眼下,他也真是对苏乞年生出了几分兴趣。苏乞年临战觉醒本源,突破修为,就已经令他有几分动容,但怎么也比不过苏乞年的未来身降临,生生将那位小天师一刀斩飞,坠落至皇道长街上来得震撼。

同样是身处紫禁城中的一处宫殿内,静修中的清宇蓦地睁开双目,内有璀璨精芒一闪而逝,再略一感应,便不再对苏乞年那半边过多地观注,重新合上双目,继续他的静修。

镇妖王府,刘曾安正在书房中品茗,茶香盈满了整个书房,这位大汉正一品的镇妖王,闲暇时候没有一点边疆沙场的煞气,反而一身书卷气。忽然间,他手中的动作一停,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惊异之色,那位龙虎山的当代小天师居然败了?

镇妖王府一隅,一座幽静的院落中,刘清蝉正听着丫鬟显得有些兴奋的讲述,眸子里有异色闪过。事实上,就在未来身降临的刹那,她就第一时间有所感应,那属于苏乞年的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终于觉醒了!

凌侯爵府,本就一脸阴沉的凌通,此时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在他那冰冷的眸光闪动间,却又隐隐透露出几分火热。这一刻,他灭杀苏乞年的决心更坚,但同时又对其能够召唤未来身的功法充满了贪婪。

这方世界,但凡能够凝聚过去、未来之身的武学,皆是举世罕见的绝顶神功,甚至是天命宝典,即便是像凌通这等元神高手亦是觊觎不已。

若是真能凭此功法斩出过去、未来这样的身外化身,凌通的第二元神,恐怕十年之内,就有望渡过第十重雷劫,元神纯阳,步入绝顶宗师之境,届时就算是问鼎元神榜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余绝道双目充血,怨毒地瞪向苏乞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败,更是败在一名未曾登临龙虎榜的少年手中。

余绝道的祖窍神庭震荡不休,苏乞年的未来身斩出一刀,不仅斩伤了他的龙虎道体,更斩伤了他的精神。那无孔不入的光明,渗透进入他的心灵深处,居然让他生出了一种羞愧的念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是不及时疗伤,极可能会令他留下难以磨灭的精神烙印。

最终,余绝道还是选择暂时离开,临离开前瞪向苏乞年那一眼,充满了怨毒,无比难看。虽说,他很想勾动体内那股沉眠的气机,一举将苏乞年镇杀,但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糟糕之极,稍有不慎,不仅伤不到苏乞年,反而会先伤及他自身。

伴随着余绝道的离去,道院内变得一片寂静,就连呼吸都几不可闻。那四十四位已加入道院的诸宗门、世家的年轻人杰,此时无不目光凝滞,甚至忘记了呼吸,他们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那是什么武功?怎么会出现另一个自己?更强盛如斯!

更有人想到,曾经有长辈隐约提及,顶尖元神高手渡雷劫,沐浴太阳真火,洗炼元神,到最后就要斩断过去和未来二身,留下永恒不灭的真我,臻至纯阳之境。而有一些顶尖元神高手,手段通神,斩断的过去与未来二人,不曾泯灭,而是炼化成为一种身外化身般的存在,亦如第二元神。

难道说,苏乞年就掌握有这样的绝学秘法?而刚刚出现的,真的就是传说中存在于未来的未来身?

不仅是在场的这些年轻人杰,就是长安城中的诸多元神高手,乃至于天命宗师,亦都生出了此种念头。这一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对苏乞年生出了觊觎之心?

苏乞年的未来身缓缓消散于虚空中,在他头顶,毫无半点征兆的,一道足有儿臂粗细的银电浮现,劈落下来,真空扭曲。

苏乞年的境界还远远不够,此时强行召唤未来身临世,自然会遭到强烈的反噬,天道都为之降下雷罚!

然而,还不等雷罚落在苏乞年的身上,古唯一长袖一挥,银电就已泯灭于无形,未曾波及到四方一丝一毫。

“若非必要,此等手段还是不要轻易暴露。”古唯一平淡地叮嘱了苏乞年一句,便又重新合上双目。

“是。”苏乞年轻点了下头,心里也十分清楚,古唯一的提醒,不仅仅是因为强行召唤未来身会有天罚降临,更会激起诸多元神高手的贪念。

短短不过数天的时间,苏乞年再一次名动四方,龙虎榜第四十七把交椅,也随着余绝道的惨败,就此易主!

更为关键的,也就像古唯一所担心的那边,全天下不知有多少元神高手,都对苏乞年所修的功法产生的觊觎之心,甚至包括那些多年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第87章 真龙船!龙冢开启

第87章真龙船!龙冢开启

时间的脚步从不停歇,七月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已步入八月,龙冢的开启即在明日。

在龙虎山当代小天师余绝道也败在苏乞年之手后,苏乞年的道院院主之位算是彻底坐实了,在过去的七月里,也再没有人来找道院的麻烦,找他这位新任道院院主的麻烦,道院的一切终于开始逐步走上正轨……

并且,就在刚刚结束的紫阳当铺交易会中,苏乞年还拍下了七叶凝神草和不灭太阳根两味宝药。

在这两味宝药的辅助下,苏乞年不仅一举将“迷魂大法”突破至第五重,并修成了“乱神决”和“碧魂箭”这两门精神攻击法门,令他对接下来的龙冢之行更增添了几分把握。

不错,今次龙冢开启,道院亦分得了十一个名额。每一次龙冢开启,合计共有八十一个名额,其中皇室占据四十个名额,余下的三十个名额则是皇家书院的。

朝阳初升,紫禁城宫门前,早已汇聚了数十人。这数十人分成两方,一方儒衫方巾,来自皇家书院;另一方则一个个身着鱼龙、螭龙袍,却是来自皇室的一干皇亲贵胄。

在皇家书院的三十人中,以八名年轻人为首,其余二十二人立于八人的身后,他们看向八人的目光都带有几分钦佩,乃至敬畏之色,这八人就是皇家书院外院的八条幼龙。

而皇室一方,则是以一名锋锐如剑,年约及冠的年轻人为首,身着银色鱼龙袍,立于最前方。他居然能以一己之气息,隐隐与皇家书院外院的八条幼龙分庭抗礼。正是龙虎榜第十一把交椅,大汉皇室七皇子,“坐天剑”刘清尘!

皇室中人,除了七皇子刘清尘之外,还有一名身着火红螭龙裙,姿容绝丽,目光清冷的少女,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天界神女临世,寻常人只是看一眼,怕就会自惭形秽,正是当代汉天子亲封,汉阳郡主刘清蝉!传闻中,她也是大汉皇族这一代中,唯一练成“螭龙功”第十层的天骄!

至于说清宇,同样占据了皇室名额之一的他,却孤零零地立于一旁,与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时拿眼偷瞄向一脸淡漠的清宇,众皇室子弟的心情都很复杂,明明就是一个遭贬弃的皇子,还被发配到了武当山逍遥谷那种地方,不成想这才短短不过数年的光景,就突然鱼跃龙门,成为名动天下年轻一代禁忌天骄,名列龙虎榜前十。

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着实让这些皇室子弟心里极度不平衡,自然也就不愿与清宇有什么往来,心照不宣地联手排挤于他。

当然了,也并非是所有皇室子弟都是如此,且不说刘清蝉明显就表出现两方都不想参合的态度,刘清尘甚至还有意上前与清宇打招呼,只是他在清宇那淡漠的生人勿近的气息之下,不得不暂息了这个念头。

除此之外,在场还有一名身着蟒龙袍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气质沉稳,周身气机丝毫不漏,就仿佛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但却没有人敢小觑这人,他就是当今汉天子的六弟,一心武道,至今未娶,乃是成名数十近百年的老一辈高手,早已证道元神。正是此番龙冢之行的护道人,一路为众人引路、护持。

“踏踏踏……”有脚步声响起,很快,十一道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朝着众人这边走来,正是苏乞年等道院的一行。

目光落向苏乞年一行人身上,皇室和皇家书院外院的一众人等,眼中无不露出错愕之色,因为此时他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油纸包,正慢条斯理地啃着其内的烧饼。

“有辱斯文!”有一名皇家书院的外院弟子忍不住冷喝出声,脸上尽是厌恶与鄙夷。

又有一名皇室子弟附和不屑道:“何止是有辱斯文,简直就是无目尊上,居然让皇叔久等。”

苏乞年一行对此却是恍作未闻,依然我行我素地啃着手中的烧饼,丝毫不将一众皇室子弟和皇家书院外院弟子放在眼里。

“你们……”当即,有不少人都对苏乞年一行怒目而视,就忍不住要当场发作。

“你来了……”刘清蝉面容清冷,声音也清冷,但却首次主动和人打招呼,而这个人就是苏乞年。

“嗯。”苏乞年轻点了下头,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旋即,他又主动对清宇招呼道:“清宇兄,你也来了。”

“一笔交易罢了。”清宇淡然一笑,朝着苏乞年略微点了点头。

那些本欲当场发作的人,心中的气焰顿时消减了几分,不论是刘清蝉,还是清宇,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时辰已到!”就在此时,那位皇叔突然沉声开口,眼中露出郑重之色,一身蟒龙袍轻扬,他袖手一翻,掌心就出现一条拳头大小,通体明黄的小船。

“昂!”有淡淡的龙吟声响起。下一刻,皇叔伸手一抛,那艘明黄小船瞬息暴涨,就化作一条足有百丈长的巨船,于虚空中沉浮。

龙船!这是一艘钢铁巨船,通体有明黄色的天子龙气缭绕,船身冰冷,泛着暗红的金属光,船体上生有一片片赤金龙鳞,每一片都大如磨盘,船首如龙首,有龙角如剑,晶莹雪亮,有龙须飞扬,长达数丈,粗大如蟒。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龙船,虽然龙船并未催动,但只是它垂落下来的若有若无的气息,就令得他们呼吸凝滞。

清宇曾经见过真龙尸首,又怎么会辨认不出,这艘龙船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气息,正是属于真龙无疑。

“这是真龙船,以陨落的龙尸打造,乃是龙族赠予给我朝初代圣天子的元神大器。只有真龙船接引,我等才能顺利进入龙冢之中。”果然,皇叔接下来的轻笑解释,也证实了清宇的判断。

百丈真龙船横空,赤金龙鳞冰冷,真龙之威,哪怕陨落了无尽岁月,尸骨被炼成元神大器,也恒久不息……

第88章 妖族入龙冢,风云始动

第88章妖族入龙冢,风云始动

真龙是什么?乃是天生神圣,通灵异兽中的圣兽,一旦成长起来,非是天命宗师难以降服,其中的强者,堪比天命宗师。乃至于传说中的圣龙,威严更是贯古通今。

长安城中,有很多人注意到这条横空的庞然大物,甚至有一些普通老百姓,先是一怔,既而就匍匐下来,顶礼膜拜,高呼万岁。

自古帝王都被视作真龙天子,这也是百姓深入骨髓的认知,真龙现世便是祥瑞,更遑论出现在紫禁城上空?哪怕只是一具龙尸,被炼成了真龙船,但那股属于真龙的神形体魄,还是如烙铁一般,印入所有人的心灵深处。

“登真龙船!”皇叔轻喝一声,抬脚迈步,一步便登高八十一丈,落到船首两根晶莹雪亮,如剑的龙角之间。

包括清宇在内,八十一位要进入龙冢的皇室、皇家书院外院和道院子弟,纷纷手段尽出,尽皆登临真龙船。

“轰!”皇叔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勾动脚下的真龙船,真龙船当空一撞,虚空当即被撞破,龟裂出一个能有百十丈方圆的巨大黑洞,出现在了紫禁城的上空。

这更是令人震撼的一幕,龙角如剑,撕裂虚空,漆黑混沌的洞虚世界,仿佛能纳尽无穷黑暗,犹如古老凶兽的巨口,欲将世间的一切尽数吞没。

“昂!”有龙吟声响彻整个长安城,真龙船撞破虚空,又镇压黑洞,化作一道赤金龙影,没入黑洞之中……

北海,自妖族降临之后,这片海域便黑得深沉。距离北海边疆三千里外的一处孤岛之上,一名身着墨色长袍的老人立在嶙峋的乱石之颠。

在老人身前的乱石之下,站立着近百名年轻男女,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来妖异的气息。有人张口一吐,竟有十余丈长的蛇信如剑,洞穿真空;有人背脊破开,生出两只冰冷的铁翅;还有人眸光如蜃楼海市,隐隐照见一方世界。

老人一头灰色长发激扬,眸子中有暗金神华冲霄,神情激昂地道:“你们都是我北海鲲神国的杰出子弟,来自诸多妖族,今日,就是你们前往龙冢的日子,尽情的杀戮,将这一代大汉的杰出传人全部杀死,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那些被镇杀的祖先。我妖族的铁蹄,终将踏遍整个人世间!”

“是!大人!”近百名年轻妖族齐声高呼,妖气弥漫,瞬间笼罩整座孤岛,草木枯萎,一切生机都尽皆凋零。

“呼!”老人墨色长袍舞动,倏尔张开双臂,环抱向虚空,刹那间化作两只暗金铁翅,犹若垂天之云。铁翅边缘如剑,当空一斩,虚空就如裂帛般被撕裂开来,混沌的洞虚世界张开狰狞大口,对准了乱石之下的近百年轻妖族。

看到这一幕,近百年轻妖族皆露出敬畏之色,眼前这位老人,正是他们北海鲲神国的神师,除了几位妖帝与妖皇之外,就属这位神师。就算是北海其它诸妖国,对于他们鲲神国神师之名,亦是有着无穷敬畏。

“踏上洞虚石台,它会指引你们前往龙冢之地。杀光所有人!拿那位七皇子的项上人头来见我!”神师又抛出一方巴掌大的石台,须臾间放大至百丈之巨,上面阵纹交织,玄妙气息流淌,并镶嵌有诸多银白晶莹的晶石,隐隐与眼前的洞虚世界相应和。

“是,神师!”近百年轻妖族目光湛亮,都露出兴奋之色,汇聚的妖气如巨浪击天。他们纷纷腾空而起,落足百丈石台。石台岿然不动,镇压虚空的吞噬之力。

“这么多年,妖皇大人终于锁定了龙冢所在,自今日起,龙冢将不再独属于人族!”老人袖手一挥,百丈石台就如同一道灰色闪电,挤进洞虚世界……

大汉京城长安,紫禁城尚书房中,正在批阅奏章的汉天子蓦地搁下朱笔,长身而起,探手虚空一抓,赤霄剑立时就落入他的掌中。

“吟!”有剑鸣如龙,虚空裂开,一道炽盛的剑影,跨越遥远的虚空,如整个天地溃落,以那座孤岛为中心,方圆近千里的海水全都被挤压,显露出来尘封无尽岁月的幽暗海底。

神师纵身一跃,一条通体漆黑的大鱼出现在九天之上,头顶立着一名暗金长袍的少年,双手间阴阳二气缭绕,有一方古老的磨盘浮现,比山岳还要高大,缓缓转动,仿佛转动的不是磨盘,而是生死轮回。

“锵!”剑影坠落,与磨盘碰撞,炽盛的光芒绽放,一条条虚空大裂缝蔓延开来,长达数百上千里,可怕的吞噬之力扯动海水,如龙吸水吐雾。

炽盛光芒中,黑色大鱼又化作一头金色鹏鸟,其翼若垂天之云,双翅一震,就没入虚空深处,消失不见。

尚书房中,汉天子眉头微蹙,旋即嘴角边又露出一抹微笑,喃喃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活着,就是天命……”

湖北道,十堰州,武当天柱峰,金顶太和宫,三疯道人在这一刻,亦是睁开那仿佛蕴藏世间一切玄妙的双眼,嘴角微微扯动,雪白的眉毛微挑,嘟囔道:“这下有些麻烦了,这么多虫子,怎么吃得完?还真是好客啊……”

东海之畔,一座巍峨古城,高如山岳,耸入九天,那比小山还高的城门之上,“天帝城”三个大字纳尽了沧桑岁月。这里,是人族于东海之畔的一座天堑,无数岁月以来,为人族遮挡着风风雨雨。

天帝城中,有一座古老的观星台,灰色的石台斑驳,满是岁月沧桑的印记,有刀枪剑孔,斧钺鞭痕。此刻,正有一名满头白发的青年立于其上,遥望北方,似能窥尽无垠虚空……

洞虚世界,真龙船遨游在茫茫黑暗中,时而可见诸多奇异之物,往往还会伴随着无尽凶险。但与此同时,这里又是诸道的显化之地,更利武者于对诸道的领悟。

清宇盘坐于真龙船上,双目微垂,在他祖窍神庭之内,有风、雷、水、火、伏魔五条道则神链显化……

第89章 初入龙冢,首战龙龟

第89章初入龙冢,首战龙龟

“昂!”有龙吟声响起,真龙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居然自主复苏,猛地朝前一撞。

“啵!”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壁障被穿透,众人只感到眼前一亮,光明重现,阵阵清新之气扑鼻而来。

清宇眼中精芒一闪,只觉得有一股玄奥的气息,如流水一般没入他的祖窍神庭,三分之一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荡起朵朵涟漪。

苏乞年和刘清蝉俱都是眼前一亮,似对这股玄奥同时生出感应。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二人也同样身具三分之一的时光之心。

真龙船凌空,似乎来到了一片古老巍峨的土地。这是一座辽阔古老,不知道绵延多少里的大陆,就这样静静地漂浮在洞虚世界中。

有一轮太阳高悬在天穹之上,璀璨耀眼,遮蔽黑暗,照亮天地。又有云雾缭绕,大地之上郁郁葱葱,生命气机浓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来到了一处生命绝地,倒像是孕育无穷生命的宝地。

这就是龙冢?莫名间,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这样的惊叹,眼前的一切实在有点太过匪夷所思。

“你们都可以下去了,自会有龙冢接引你们。记住,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回来,太阳落山之后,这里将有大恐怖。”皇叔语气沉凝,神情间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众人这才想起,五大生命绝地尽皆蕴藏着无尽凶险,而眼前的这一切美景,或许都只是为了隐藏那更大的凶险罢了。更何况,这里还是龙冢,涉及到五千四百多年前,初代汉天子与龙族之间的隐秘,是龙族的沉眠之地,就更加非同小可。

“乞年,你要小心!”清宇朝苏乞年简单叮嘱了一句后,便当先一步迈出了真龙船。立时间,虚空中就生出无尽光芒汇聚,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化作一道流光,坠落下茫茫无边的龙冢大地,一闪即逝。

“小心!”余下八十人也相互叮嘱了一举,就齐齐迈出真龙船,化作八十道流光,分别坠落向大陆不同的地方。

皇叔卓立于真龙船首的两根龙角之间,俯瞰下方茫茫龙冢大地,不禁心生感叹:只是不知,此番龙冢之行,人族八十一位年轻人杰,又能有几人能够平安归来……

龙冢大地,说是龙族的埋骨之地,却是一片茫茫无边的巍峨大陆,太阳高悬,阳光普照,钟天地之灵秀。

一座苍莽山林之中,有流光坠落,清宇的身形显现出来,脑中还难免有些晕眩,但他的精神意志是何等雄浑与坚韧,很快就已恢复如常。

入眼处,到处都是粗大的古木,每一株都高达数十丈高,枝干粗大,树皮干裂如老龙皮,一条条墨青长藤垂落下来,如巨蟒盘亘,沧桑古老的岁月气息,在这座山林间弥漫,正是时间的味道。

这里的天地间的元气实在是太过浓郁,若是能够于此地长期修炼,修为必将会突飞猛进。即便清宇,都不用太长的时间,只要能在此地静心潜修数个月,就很有可能臻至淬骨境小圆满,将体内的战骨淬炼成黄金战骨二百七十块以上。

清宇换目四顾,还发现了不少宝药,虽说都不是什么难见的珍品,但耐不住它们生长的年岁长久,都至少有着数百年的药龄,积淀了浓厚的元气精华。

正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清宇自是不会客气,一路向山林外探索的同时,将目之所及的宝药尽数收入祖窍神庭中的五行图录之内。

行不多时,一汪清澈碧绿的幽潭,映入清宇的眼帘。在他眼底深处有精芒一闪而逝,但他表面却是不露丝毫异色,继续朝着幽潭行来。

“轰!”有巨浪滔天,朝着清宇席卷而至。与此同时,更有一道暗青色的足有百余丈的巨大阴影,朝着他盖压而下。

“嘭!”清宇神色不变,衣袖拂动间,巨浪平息;一拳擎天,那庞大的阴影亦横飞出去,撞击在一株古木之上,足有数十丈高的巨木顿时被拦腰撞断。

清宇转身看向那庞大阴影的同时,眉头不由得微蹙,这龙冢之地果然有些不同寻常,刚刚那一拳,他虽未使出全力,但也应该不仅有这点威力。那一拳若是放到外界,粉碎空气,扭曲真空,都也只是等闲。

神庭祖窍之中,神灵身蓦地睁开双眼,确是清晰地感应到,与外界相比,在这龙冢大地之上,层层叠叠的虚空十分紧密,坚固异常。

“吼!”低沉的咆哮声,有些像龙吼,又有些似龟鸣,其中还蕴含着浓重的龙威。

清宇抬眼看去,那是一头能有近百丈的异兽,浑身遍布暗青色的鳞甲,龙首高昂,生有一双龙角,四肢雄健,龙爪生有五趾,玄黄的龟甲,更显古朴苍莽。这形象,与他祖窍神庭中神灵身足下的龙龟有八成相似,无疑就是一头龙龟!

并且,凭其所散发的龙威,清宇就能大致判断出,这头龙龟体内所蕴含的真龙血脉绝对不是一般的浓郁,莫说是二流龙虎境,就是寻常一流混元境的高手,亦不一定是它的敌手。

“呼!”下一刻,龙龟动了,它看似体型庞大,却丝毫不显迟钝,说它是疾如风,亦都一点都不夸张,瞬息就已闪至清宇的近前。

“唰!”龙龟探出一只龙爪,五趾间泛着深沉的蓝芒,锐利如刀,割裂空气,朝着清宇铺天盖地般落下。的确,相比与它那庞大的身形,清宇就显得太过渺小,甚至还比不过它攻来的这只龙爪。

“吟!”有刀鸣声轻起,又好似龙吟龟鸣,岁月刀骤然出现在清宇的手中,璀璨的刀芒乍现,火气如虹,灼热炽烈。

“呛啷!”岁月刀斩在龙爪之上,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就好像划过金铁之音。

澎湃的水火之力爆发,龙龟再一次被掀飞了出去,又撞断了不知多少高大的古木;反观清宇,双足深深陷入地面,直没至小腿处。

这一击,清宇并未占得任何便宜,看起来,若想制服这头龙龟,确是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第90章 降伏!龙龟引路

第90章降伏!龙龟引路

龙龟一爪拍出,五道激流涌现,犹若五条张牙舞爪的水龙,从各个方向朝着清宇噬咬而至。

“吟!”岁月刀嗡鸣声铿锵,刀身之上浮起炽盛的流焰,无尽的火之力蜂拥汇聚而至,随着清宇一刀斩落,赤红色的刀芒划破长空,将那五条水龙尽数斩灭。

刀芒去势不止,龙龟却是避也不避,只是略一翻身,就用它的龟甲硬接下了这道刀芒。

“哧啦!”赤红而锋锐的刀芒,斩在龙龟那坚硬无匹的龟甲之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完全无法破开龙龟的防御。

对于此种情形,清宇似是早有所料,神情间没有丝毫变化,岁月刀连斩,一道又一道赤红刀芒,朝着龙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昂!”龙龟仰天长嘶,全身萦绕起一层湛蓝的荧光,头、尾和四肢齐齐缩入龟甲之内,对于清宇斩来的滚滚刀浪,仍旧不闪不避,显然是对己身的防御力极有信心。

“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声中,龙龟就好似一颗顽石,任凭刀浪如何凶猛,它自巍然不动。

空气中,水火二力弥漫,激荡不休,龙冢大地紧密的虚空,都被震裂,现出道道漆黑的涟漪。

“昂!”清宇的祖窍神庭之内,神灵身蓦地睁开双眼,浑身迸现出刺目的金芒,足下的龙龟长嘶,时空长河支流泛起阵阵涟漪。

“吟!”岁月刀轻吟,刀身之上泛起粼粼的波光,璀璨的刀芒一闪即逝,没入虚空,无声无息地斩入龙龟的龟甲之内,不仅斩其肉身,更直接伤其神魂。

“吼!”龙龟痛苦地嘶吼不止,龙首重新探出龟甲,看向清宇的一双小眼睛里,惊惧之情隐现。刚刚那一刀,着实将它折磨得不轻,它却是不想再承受哪怕是一击了。

清宇神情淡漠,岁月刀上波光更盛,“唰唰唰”又是数刀斩出,尽皆勾动岁月刀中的时空道纹,刹那间就已斩落在龙龟的龙首之上。

“呜!”龙龟发出低鸣呜咽,原本还凶戾的气息尽皆消散,一下就变得惊惶起来,看向清宇的目光中充斥着惊惧之色。

“臣服,还是死?”清宇眼中迸射出两道凌厉的寒芒,直没入龙龟的双眼之中,语气冰冷,不含一丝情感。

“呜,呜!”龙龟又低鸣呜咽了两声,一双小眼睛看向清宇,满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清宇丝毫不为所动,岁月刀蓦地隐去,被收入他的神庭祖窍,却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但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于龙龟这么轻易就选择臣服,他还是不免有些诧异的。

真龙有威严,即便只是血脉不纯的后裔,骨子里也有着属于真龙的高傲与桀骜,所以一般而言,除非是自幼年就开始养育,否则即便是血脉再不纯净的真龙血脉后裔,也不可能向异族臣服。

然而,清宇却并不知道,早在他修成“龟蛇功”第十层,孕神立道之时,就已汲取了庞大的真龙之气与真龙本源,更于神庭祖窍内孕育出了龙龟实影,隐约间已被龙龟视作了同类,它这才会轻易臣服。

这些原因,清宇却是不会过多深思,淡淡地道:“带我去最近的真龙墓。”龙龟通灵,自然能够听懂他的意思。

龙冢实在太大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千多年,即便是大汉皇室,拥有真龙船,也只能每百年进入一次。并且,虽说龙冢的时间与外界不同,至少也相当于外界的十天,长则有半个月,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但时间还是太少。

只可惜,龙冢只接纳一流混元境以下的生灵,至多八十一人,以二流人物的修为手段,这茫茫龙冢大陆,太过广阔,即便是五千多年以来,五十多次探索,也不过只踏过了一隅,甚至只是零散之地。

而在龙冢之中,找寻真龙墓很难,因为这里不仅仅有死去的真龙,也有很多真龙血脉后裔生存,其中有强者,死后也留下了墓穴,甚至远超过真龙墓的数量,毕竟在这方天地之间,天生地养的真龙太少了,真龙可以留下血脉后裔,但无法直接诞下真龙。

是以,很多时候,历代进入龙冢的年轻人杰,找寻到的都只是真龙血脉后裔的墓穴。虽说这些异兽中也有步入通灵之境,令进入者能得到罕见的机缘造化,但又如何比得上真龙之墓?

事实上,关于龙冢,哪怕是大汉皇室,所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凶险之处,一旦遭遇必须要避开,但相比于整个广阔的龙冢大地,还是微不足道。

在大汉皇室的记载中,皇族历代子弟,关于那一条掌握时间领域的龙族先贤的墓穴,更是从来都没有找到过。

龙龟眼中露出迟疑之色,更隐含惊恐,似乎真龙之墓中存在着什么天大的凶险,令它不敢踏足其内。但这也恰恰证明,它确实知道真龙之墓的所在。

“走!”清宇身形一闪,就已落到了龙龟那硕大的龙首之上,淡淡地轻喝一句,语气中满含着不容置疑。

龙龟再不敢有任何迟疑,身形缩小至十丈大小,像它这等真龙血脉后裔,大小如意自然不在话下。四足一踏,它就如风一般蹿了出去,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没入了古林之中。

一路之上,有了龙龟的存在,倒是给清宇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它不仅灵觉很敏锐,能自主避开危险;还能凭借自身的强横气机,震慑那些比他弱小的真龙血脉后裔。

龙冢大地,寻常猛兽几乎看不到,尽皆是真龙血脉后裔不少,差别只在真龙血脉的浓郁程度。

这些真龙血脉后裔之间,自然也有争斗,会流血,会死亡,甚至还有汲取同为真龙血脉后裔体内的气血精华,乃至同源法力的。

龙龟的速度极快,与它的体型完全不相符,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一盏茶工夫,就已越出了百里之地。

而仅是这短短的时间里,清宇就清晰得感觉到数股堪称恐怖的气息,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亦感到心惊肉跳……

第91章 真龙墓!石门阻路

第91章真龙墓!石门阻路

在一片比岩浆还要灼热,甚至能够融化金铁的沼泽地中,一只有比虎熊还庞大的斑斓五色毒蛛,蛛丝吐出,一匹比龙龟差不了多少的虬龙马被困住,动弹不得,瞬间化成一滩脓水,尸骨无存。

又有一头如高如山岳的金色龙猿,沉睡在山岭之间,呼吸声如雷霆,撕裂真空,仅仅只是气机散溢,相隔数十里,也令得龙龟浑身颤抖,几乎难以行走,哪怕是清宇,亦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周身如有无形刀剑切割。

这段路程,龙龟缩至巴掌大小,被清宇抓着走过的。索性,这头龙猿并没有苏醒,否则只怕是气机,就足以将他们一人一兽碾压成齑粉。

一个时辰后,龙龟驮着清宇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峡谷前,就再不肯前进一步,眼中满是惶恐之色。

“真龙墓吗?”其实都不用去看龙龟的反应,清宇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大峡谷中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与他曾经于摩云山脉洪七元神世界所见过的真龙尸,确是一般无二。

清宇深吸了口气,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神识扩散开来,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既然是真龙墓,就是他再如何小心谨慎,都一点不为过。

临入峡谷前,清宇又看了眼龙龟,却发现,这家伙虽然不肯再前进一步,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渴望之色。很显然,真龙墓中,一定存在着对于像他这样的真龙血脉后裔,十分重要,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并且要为他的选择负责,是以清宇并不会去勉强龙龟,又或是以自己认为对的去替它做主。

清宇一步迈出,就已来到了峡谷的入口,入眼处是一具具大小不一的尸骨,其中最小的,也要比龙龟更加庞大,哪怕它们已经陨落了无数岁月,尸骨上仍残留着真龙血脉所独有的威严气息。

“呼!”清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刚欲迈步踏入峡谷之时,突然感到一只大嘴探了过来,咬住了他的衣角。

清宇眉头微挑,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头龙龟,淡淡地道:“你决定好了?”

“昂!”龙龟低吼一声,先是点了点它那颗硕大头颅,又摇头不止。

清宇略一沉吟,便猜到了龙龟的想要表达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精彩,没好气地道:“你是说,让我带你进去?”

龙龟连连点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清宇一眼,退后一步,那威严的龙首之上,竟似显露出来几分羞赧之意。

“也罢,上来吧。”清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同意了龙龟的要求。再怎么说龙龟也是真龙血脉后裔,进入真龙墓穴中,有这这家伙相伴,或许才能够得到最深层的造化。

“昂!”龙龟又朝着清宇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欢欣雀跃,庞大的身躯骤然缩小,再一次缩至巴掌大小,灵巧的一跃,就已稳稳地落于他的肩上,绿豆般的小眼睛里,满是讨好之色。

清宇懒得理会这惫懒的家伙,举步走进巍峨大峡谷中,谷中很寂静,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死寂!

清宇一眼就看到,一条湛蓝的冰河,汩汩流淌,能有两三丈宽,寒气森森,即便相隔这么远,他仍能感到阵阵寒意,不停地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看着这条冰河,居然一眼看不到源头,清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若是循着这条冰河往上游走,应该就能到达真龙埋骨、沉眠之地。

只不过,峡谷内很苍凉,少有草木,很难想象,这里会埋葬着一条真龙?并且,除了冰河边一片清明外,离开冰河畔的数丈之外,就都是灰蒙蒙的。

清宇尝试以神识查看,又发现那片灰雾居然对他的神识有着极大的限制,他只是在一瞬间惊鸿一瞥,似乎有一道阴影一闪而逝,看不真切,唯一能看清的,是一双灰色死寂的眸子,深深烙印进他的脑海中。

“灰雾中有生灵!”清宇心下一凛,警惕心陡升,暗暗告诫自己,若非迫不得已,断不能涉足那片灰雾地带。

一里,两里,五里,十里……清宇带着玄龟,沿着冰河一路前行,却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越接近冰河的源头,冰河的寒意就越甚,他的眉宇间已然挂上了一层冰霜,即便以他的修为,亦感到寒气刺骨,身体被轻微冻僵。

至于说那头惫懒的龙龟,早已将四肢和龙巴缩入龟甲之中,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时划过一抹希翼之色。

渐渐的,冰河畔出现了一些奇异宝药,有的如金玉一般,蜿蜒如蛇,扎根在冰河里,生长在石缝中;有的如珊瑚一般晶莹,枝杈很多,没有叶子,却生有一枚枚青涩的果实;还有的形如蛟龙,只有拇指粗细,一尺来长,通体如雪白,同样扎根在冰河之中。

清宇虽一时难以辨认出这些宝药的来历,但他却来者不拒,挥手间就将它们尽数收入祖窍神庭中的五行图录中。

又行了十余里,清宇终于来至了冰河的尽头,这里的寒气就连他呼吸都能凝结成冰,更令他只感觉手足冰冷且僵硬,周身的气血都开始流转不畅。不过还好,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真龙墓所在。

一扇能有百丈高的石门,赫然映入清宇的眼帘,正镶嵌在他面前的峭壁之上,石门斑驳而古朴,流淌着岁月沧桑的气机,冰河就是从这座石门下流淌出来的。

“终于到了吗?”清宇轻声喃呢了一句,再看向肩头的龙龟,这个惫懒的家伙,眼中全都是敬畏之色,以及那深深的希翼与渴望。

“吼!”下一刻,龙龟蓦地跃下清宇的肩头,身形瞬息涨大到十余丈,扬起一只龙爪,法力澎湃,如狂风肆虐,粉碎空气,乃至扭曲真空,落到这扇古朴石门之上。

“呛啷!”火星四溅,石门纹丝不动,龙龟这堪比一流混元境的一爪,居然没能在石门上留下半点痕迹……

第92章 石棺与石像

第92章石棺与石像

希望就在眼前,龙龟又如何肯善罢甘休,接连出手,最后甚至连那颗硕大的龙首也凑了上去,直撞得眼冒金星,四肢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再提不起一分气力。

清宇看得嘴角一阵抽搐,却也并没有出手拦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龙龟在那里撒泼。

“昂!”龙龟低吼一声,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清宇,一双小眼睛中尽显委屈。

清宇讶然失笑,却也懒得理会这惫懒的家伙,当即凝神看向那百丈石门,抬起一只手轻轻按落在石门之上,骤然发力。

“咚!”石门轻震,有石屑簌簌而落,但只是被撼动了一丝。

清宇眉头微扬,暗讨以自己如今的淬骨大成之境,一身气力之雄浑,足以碾压二流龙虎境的高手,而这扇石门仅凭坚固沉重,就轻易将自己这一击拦下,着实有些不凡。

“呼!”清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一身雄浑如汪洋般的气血喷涌,岁月刀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他的掌间。

风雷之力弥漫,岁月刀绽放出刺目地青紫二色,就连十余丈外的灰雾,也似乎变得淡薄了几分。

“轰隆隆!”随着清宇一刀斩出,风雷之音轰鸣,既而就是“咔嚓”一声脆响,坚固的百丈石门,应声被斩出了一道仅荣一人通过的裂口。

“吼!”龙龟低吼一声,吼声中传满了欢欣雀跃,当即又化作巴掌大小,稳稳低落于君麟的肩头,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中,尽是催促之意。这一回它倒是学聪明了,再没有贸然冲进石门之后。

“你这家伙……”清宇瞪了龙龟一眼,这厮还真把自己当成坐骑了?身形一闪,便已带着龙龟进入石门之后。

而就在清宇一人一龟进入石门之后的一刹那,似有一股无形之力现于石门的裂口处,使那道裂口瞬息间就被修复如初。

石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却大得有些离谱,两侧的石壁上,一盏盏足有一丈来高的青铜灯,蓦地点亮,明黄的火焰绽放,将整个走廊照得亮如白昼。清宇走在其内,就好像蝼蚁一般微小。

只是令清宇感到咋舌的是,那一盏盏青铜灯,确是用青铜精铸造而成的。须知,往往数万斤青铜,才能够淬炼出来巴掌大的一块青铜精,这还需要兵匠大师这样的人物出手才能够做到。对于武者而言,青铜精可是用来铸炼无痕宝兵珍惜材料,足见其珍贵。

再看这条走廊,一丈来高的青铜灯绵延,往往每隔七八丈就有一盏,这是多么难以估量的底蕴,不说富可敌国,也足以富甲一州一道之地。而这,还仅仅只是一条真龙墓的壁饰,传闻真龙墓中机缘造化遍地,果然不虚。

清宇却还不至于觊觎这些青铜灯,举步沿着走廊前行,足足跨越了近百里,这才走出了走廊,来到了一座同样巨大,占地怕是足有数百丈方圆的巨大地厅中。

地厅内的之内,东西并不多,中央之地是一口石棺,看上去有不到三丈长,一丈来宽,石棺紧闭,棺身缠绕着一条石刻真龙。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口石棺的一瞬间,清宇就感到无比的心悸。

除此之外,围绕着石棺的,是九具石像,这石像雕刻的,却是一头头形体不一的异兽。虽然只是石像,但它们所散发出的浓重威严气机,仍让清宇同样感到心悸,只是远没有那口石棺那么强烈。

“难道说,石棺中埋葬的就是真龙吗?”清宇轻声喃呢,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具石棺,但又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要知道,真龙作为天生地养的祥瑞圣兽,老去时都会来到龙冢,为自己找到一处墓穴,而后将自己葬下。

在风水中,这样的地方就是龙脉,或者是龙穴。不过,外界那些所谓的龙脉,多半只是真龙血脉后裔陨落之后千百年形成的,真龙是不可能葬在龙冢之外的。

然而,龙脉有生死,进入龙脉之地,能活着走出来的并得到造化的,就是气运眷顾之人;若是死在其中的,就是福缘浅薄;活着走出来而遭到厄运,不能长久的,就是德不配位。

“难道说,自己的德不配位,又或是福缘浅薄?”清宇嘲弄似地笑了笑,却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整个地厅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来。

突然,清宇的神色猛地一变,向后连退数步,再看向那石棺,棺盖的缝隙处,隐隐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渗透出来。

“这是什么!”清宇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现处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如果说魔气只是魔族天生的戾气与欲念所化,那么这股黑气就是一种纯粹的邪祟,有冰冷、血腥、恶毒、凶残、妄念,似乎是一切负面情绪的凝实,不仅仅诱人堕落,足以令所有的种族都忌惮与厌恶。

“昂!”若无若无的龙吟声响起,石棺上缠绕的石刻真龙,这一刻似乎活了过来,开始在棺身游弋,那棺盖缝隙中渗透出的黑气顿时被锁住。但同时,那石刻真龙身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

至此,清宇还哪里能够不清楚,面前的石棺内并非埋葬着真龙,而是镇压这种存粹的邪祟之力。只是不知,它到底是什么?

而就在清宇还处于惊疑不定之际,变故再生,九具异兽石像中的两具开始龟裂,石皮剥落,渐渐显露出本体,如汪洋般的雄浑气血,扑面而至。

其中之一是一头龙马,三丈高,十余丈高长,周身遍布着火红的麟甲,威严的龙首之上,生有数尺长的龙须;另外则是一头黄金巨熊,通体暗金光灿灿,足十余丈来高,一双眸子里迸射出夺目的金光,刺穿真空。

十余息后,两头异兽方才从无尽的沉眠中彻底复苏,四道如利剑般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清宇的身上。

其中那头黄金巨熊瓮声瓮气地道:“你就是我的对手?奇怪怎么只有一个人?”

这两头异兽不像龙龟,体内的真龙血脉极其浓郁,天生通灵,喉骨早已化开,可以轻易口吐人言……

第93章 黄金战体斗巨熊

第93章黄金战体斗巨熊

“憨货,另外一个在他的肩膀上。”龙马没好气的喝斥了一句。

“你找死!”黄金巨熊怒哼一声,抬手一巴掌扇向龙马,却被其灵敏的一跃躲开。

“憨货,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好吧。”眼见黄金巨熊仍欲继续追打自己,龙马连忙叫停,但仍是嘴臭得很,“憨货”、“憨货”叫个不停。

清宇眼中透露出几分古怪之色,眼前这一幕实在让他啼笑皆非,这两个家伙难道是出来搞笑的吗?

黄金巨熊也果然够憨的,还真就依言不再追打龙马,又瓮声瓮气的对清宇道:“打败我,就能得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传承,你们谁来?”语气中,不乏深深的怨念。

清宇眉头微蹙,不出意外,黄金巨熊口中那个“该死的家伙”,应该就是此间的墓主人,而它对墓主人却是没有一点敬畏与尊重。旋即,他就释然了,任凭谁被封镇在墓穴中,化成石像漫长的岁月,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

但同时,清宇也不免感叹真龙的手段,当真是造化玄奇,能将一头通灵异兽封镇成石像,并且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通灵异兽的生命气息更是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流失。从黄金巨熊的气息上,他可以明显的感应到,这家伙没有想象中的苍老,反而透出一股浓浓的朝气,甚至是稚气。

清宇并没有急着做出选择,而是将目光投向肩头的龙龟,让它先选。再怎么说,能找到这处真龙墓,也要多亏了这个惫懒的家伙。

“吼!”龙龟嘶吼一声,身形蓦然暴涨十余丈,直接扑向那头龙马,显然已做出了它的选择。

对于龙龟的选择,清宇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仅凭气息感应,黄金巨熊就要比龙马强上不少,这个惫懒的家话聪明着呢。

龙龟与龙马越战越远,只是不知是有意地避开清宇与黄金巨熊的战场,还是怕惊扰了墓主人的长眠,更准确地说是破坏石棺的封镇。但不论是哪种因由,他们都是多虑了……

清宇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不仅是他,还是黄金巨熊,又或是已经处于激斗中的龙龟与龙马,都蓦然出现在了一处真空世界。两处战场看起来相距颇近,但实际却是极远,被一种无形之力阻隔开来。

清宇与黄金巨熊尽皆不动,两股雄浑的气血之力升腾而起,不断地涌动、攀升,发出如潮汐一般的声响,空气却愈发凝滞,甚至生出道道细密的真空裂痕。

“你还不错嘛!”黄金巨熊低吼一声,眸中迸射出夺目的金光,实在没想到清宇的肉身居然如此强横,不由得战意勃发,直冲斗牛。话音方落,在他背后,更是隐隐浮现一头古老的金黄虚影,似乎也是一头巨熊,虽然并不凝实,但还是散发出来一股惊人的威严气势。

清宇瞳孔剧烈收缩,心下更是凛然,只观黄金巨熊的气血之力仍在不断升腾,他就清楚地判断出,单凭气血之力,自己绝非黄金巨熊的敌手,当即不再犹豫,悍然出手。

岁月刀蓦地出现在清宇的手中,青、紫、蓝、红四色华彩流转,绽放出万丈光芒。一刀斩出,撕裂空气,扭曲真空,几乎掀起真空涟漪。

面对清宇斩来的凛冽刀芒,黄金巨熊也是怡然不惧,悍然出拳,周身黄金气血喷薄,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海碗大的金色拳头洞穿真空,后发先至,落到了那道凛冽的刀芒之上。

“哐!”就仿佛天钟被撞响,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波扭曲真空,苍白的涟漪震荡开来。

清宇当即被震飞出去,落地之后又连退数丈方才站定,持握岁月刀的右臂仍在轻颤不已。黄金巨熊的拳力,气血之雄浑与凝练,堪称无坚不摧,着实远超出他的想象。

黄金巨熊却是纹丝不动,巨大的拳上更是未曾留下一丝伤痕,颇显失望地摇了摇它那颗硕大的头颅,不满道:“就这点力气?太弱了,有什么手段都快使出来吧。”

“也好!”清宇笑了,笑得异常欣喜,那是一种碰到棋逢对手的畅意。自从由遥远的远古时期返回现世,他就再没有遇见这样的对手,所遇到的,不是元神境强者,远非他现在所能匹敌,就是不堪一击的小角色,让他始终无法酣畅琳琳的大战上一场。

“战!”清宇沉喝一声,迸发出浑身的力量,无论是肉身之力,还是真气与道意,都被他催动到巅峰,当即显化出十丈黄金战体,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泽,一股赅人的力量在其中流淌。

“轰!”惊人的气流席卷四方,真空扭曲,清宇那并不比黄金巨熊小上分毫的黄金战体,通体晶莹如金玉,上面缠绕着一股股火焰般的黄金气流,无尽的威严气机全面迸发,如大海的波涛一般汹涌。

“好!这样才对嘛!”黄金巨熊的眸子一下变得更加炽盛,金灿灿的光芒迸射,拳头更如黄金浇铸而成,伴随着滚滚龙吟,震人心魄,与真空摩擦,生出黄金烈焰。

清宇分毫不让,体内周天气海沸腾,一股骇人的刀势升腾而起,有星星点点的水火二力于半空中浮现,融入刀势之中,令得刀势越发凝结,几近凝成实质,金光四溢的刀芒,缠绕着蓝红而色,如流星坠落,破空迎上。

“锵!”刀与拳激烈对撞,迸发出刺目的金光,犹如天钟被撞响,金铁之音铿锵,火星四溅。一股真空涟漪朝着四方震荡、扩散开来,引动这处真空世界都是扭曲、激荡不休。

这一击,清宇后退十步,黄金巨熊后退九步半,也算是拼了个奇虎相当,难分高下。

“咚!咚!咚……”下一刻,清宇与黄金巨熊同时前冲,激烈地碰撞在一处,刀与拳的交击之音,又如战鼓隆隆,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以清宇与黄金巨熊为中心,真空世界张开蛛网般的裂纹,每一道都有儿臂粗细,蔓延出去数十上百丈,却又尽皆被一股无形之力修复,飞快地愈合起来,最终连褶皱都消弭不见……

第94章 龙珠!淬骨境小园满

第94章龙珠!淬骨境小园满

“咚咚咚!”金黄色的光芒夺目而耀眼,让人看不清个中的虚实,只有剧烈的碰撞之音连绵传出。待金光稍显黯淡,两道身影就横飞出来,各退出了十余丈,方才站稳脚跟。

“呼!”苏乞年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黄金巨熊,青、紫、蓝、红四色在岁月刀的刀身上流转不休,交替缠绕,一股凌厉而堂皇的锋芒之气开始升腾、散溢,虚空中响起铿锵的刀鸣声,愈演愈烈。

“吼!”黄金猿仰天咆哮,通体黄金光炽盛,气血如汪洋般涌动,一股拳势节节攀升,在它背后有古老的巨熊虚影浮现,如天神托起了坠落的太阳,高悬九天,要蒸干九天十地。

“哐!”下一刻,刀势与拳势相撞,真空被撕裂出一道苍白而巨大的裂口,生出了无穷引力,要将真空世界内的一切都吞噬、撕扯,碾成粉末。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真空裂纹笼罩整个真空世界,清宇与黄金巨熊尽皆陷入其中,难以挣脱。

“噗!”哪怕肉身坚固如黄金巨熊,在这扭曲的真空中,也不禁闷哼一声,咳出一小口金色鲜血。

清宇面色一白,旋即又恢复红润,眼中战意更加炽盛,迸射出两道锐利的精芒,一身气势不减反增。

黄金巨熊的战意同样不断攀升,周身威严气息暴涨了一大截,气血也更加澎湃,但旋即又尽数敛去。

“你赢了!我才会为了那个该死的家伙,和你真正分个生死,嘿……”黄金巨熊咧开嘴笑了,有黄色血渍溢出。

黄金巨熊说得没错,他们要再继续战下去,可真就要分出生死了,更多的可能还是两败俱伤。但无论是哪种结局,都不是它想要的,同样也不是清宇也想看到的。

“哈哈哈……”清宇亦收起了气势与战意,与黄金巨熊相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这一战虽然持续时间并不长,但两者都感到异常的痛快,酣畅淋漓。

又是一个刹那的恍惚,清宇与黄金巨熊就被双双被挪移回了地厅,龙龟与龙马已先他们一步回来,只看龙龟那满是得色的小眼神,就不难分辨出二者间的胜负。

“昂!”地厅中,突然有淡淡的龙吟声响起,真龙威严深入人心,震撼心灵。既而,石棺上的真龙石刻仿佛活了过来,张口一吐,一枚满是裂痕,通体晶莹湛蓝钻的珠子被吐了出来,眼疾手快的清宇一把将其接住。

龙珠!居然是传说中的龙珠,真龙一身力量的精粹凝聚而成的龙珠!只是,这枚足有成人拳头大的龙珠,上面布满了裂纹,力量难免有所流失,却仍散发出来浓郁的真龙之气。

“吼!”龙龟低吼不已,一双小眼睛中充满了激动与炙热。

“轰隆隆!”而就在龙珠被真龙石刻吐出的刹那,地厅中有隆隆的闷响传出,石棺缓缓下沉,缓缓沉入地底,彻底隐没不见。

同一时间,余下七具异兽石像,开始纷纷龟裂,石皮剥落,逐渐显露出本体,浓重的威严气息席卷整个地厅。它们之中,就是最弱的者,亦不会比龙马弱上分毫;更有一道气息,甚至比黄金巨熊强盛出一倍不止。

“人族小子,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能从这枚龙珠中得到什么,就看你们的机缘造化了。”黄金巨熊瓮声瓮气又说了一句,就迈步朝龙墓外行去。

其余八头蕴含真龙血脉的通灵异兽,也都各自看了清宇与龙龟一眼后,就跟着黄金巨熊一同离开了。

一时之间,地厅之内,就只剩下清宇与龙龟,以及清宇手中的那枚晶莹湛蓝的龙珠。

“吼!”龙龟又低吼了一声,似在催促清宇,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真龙传承,尤其是对于像它这样的真龙血脉后裔,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好,那就开始吧。”清宇心念一动,龙珠就极有灵性地漂浮而起,就悬浮在他与龙龟之间的正上方。

“吼!”龙龟欢欣雀跃地仰天一声咆哮,不再有任何迟疑,当即就将神识探入龙珠之内,全力汲取起真龙之力之余,以期能够得到真龙的传承。哪怕只要得其一分,对于它而言,都将是天大的造化。

清宇的表现,却并不像龙龟那般急切,好整以暇地盘膝而坐,先是运功调息,将自身的精气神都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才开始汲取龙珠内的真龙之力。至于说真龙传承,除非是那位精于时空领域的龙族先贤,否则他还真不太过放在眼中。而显然,此间的墓主人,并非是那一位。

清宇的祖窍神庭内,神灵身金芒大盛,足下的龙龟亦是仰天长嘶不已,时空长河支流泛起道道涟漪。

瞬息之间,磅礴的真龙之力,涌入清宇的周天气海,化作精纯到极致的灵力,渗入他的四肢百骸,更以一种惊入的速度融入他的战骨之中,助他淬炼黄金战骨。

一百九十块,两百块,两百一十块……清宇周身金光炽盛,道道蓝芒如虬龙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一块又一块黄金战骨快速凝聚,如金玉一般,散发出一股古老而尊贵的气息。

清宇的修为也水涨船高,在第两百七十块黄金战骨凝成的刹那,他正式晋升到达了淬骨小圆满之境。

三百块!直到第三百块黄金战骨凝成,清宇才停止了对龙珠内真龙之力的汲取。这才仅仅是不足一个时辰的工夫,他就有了如斯的进境,可见龙珠内所蕴含的真龙之力是如何的庞大。

“喝!”清宇沉喝一声,身形不断膨胀,刹那间就已胀大了十二丈之高,比原本的黄金战体又高出了二丈。

要知道,人族战体越往后面,就越发难以增长,虽然只是十二丈,但据清宇所知,就是远古时期的一些融魂一重天的强者,战体也不过只是十一二丈大小。

“轰!”清宇一拳击出,轻易的就已洞穿真空,他周围的真空不断扭曲,张开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第95章 出龙墓,帝子来袭

第95章出龙墓,帝子来袭

清宇走出巍峨大峡谷,又回头看了一眼谷内,此时此刻,龙龟仍在真龙墓中,汲取龙珠中真龙之力,感悟真龙传承的龙龟。或许,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毕竟龙龟是属于这里的。

清宇又重新踏上了寻找那位龙族先贤传承的道路,毕竟这才是他与当今汉天子的约定,能够了结他与他现在这具身体原主人最后因果。同时,他更知道,此次龙冢之行,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一个时辰后,清宇来到了一处宁静的山崖下,青草凝碧,眼前数丈的洞**,隐隐有真龙气息传出,很可能又是一处真龙之墓穴。这只能说,他的运气着实不错。只是不知,这处真龙之墓,是否是属于那位龙族先贤。

清宇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却并未急着探索真龙之墓,只是看向前方茂密苍桑的古林,淡淡道:“阁下跟了一路,也该现身了吧?”

“居然能够察觉到我的踪迹,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不过很可惜,你的路也就走到这里了,孤崖荒草,作为你的埋骨之地,再好不过。”有感叹声响起,既而一名身着血红战甲的青年,负手走出古林,他脚步不快,闲庭信步,来到清宇身前十丈之地站定。

清宇目光微凛然,仅凭血甲青年的气息,他就可以感觉道,这人绝对是真正的强敌。甚至于,这名血甲青年给他带来的威胁,比刚刚在真龙墓中遭遇的黄金巨熊还要大上许多。

毕竟,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人妖两族相遇,都唯有拼出生死一条路可走,更何况事关真龙之墓。

“鲲神国血鹰族,鹰苍空!”鹰苍空看上去剑眉星目,眸光锐利,此刻正用一种俯瞰的目光,看向清宇,淡淡道:“还有,多谢你带我找到了这处真龙之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自愿归降,跟随我返回北海,我可以请求家祖为你洗炼一身人族血脉,换上一身血鹰之血,成为我族中外卿。”

清宇闻言,瞳孔又是一缩,能够换洗血脉者,至少也是妖帝级强者,相当于人族的纯阳绝顶人物,这个鹰苍空来历绝对不俗,应是妖帝嫡脉。

何为换洗血脉?自妖族降世以来,就有过先例,有人族天骄被妖族引诱堕落,舍弃本身人族血脉,由妖族妖帝层次,更上层的大人物亲自出手,换上妖族血脉。

这样的人族,往往被称之为堕落妖人,他们不是纯粹的妖族,却能通过换洗血脉,拥有妖族部分特征,从而令得修为实力大进,有极大的可能突破原有的境界。并且,他们更会被妖族承认的族人,即便是在强者如云的妖族境内,也拥有着不低的地位。

不过换洗血脉,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就算是有妖帝出手,也有着种种限制,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不是所有归降的人族,都有资格被换洗血脉。

清宇的判断一点没错,鹰苍空不仅是当代血鹰族妖帝的嫡孙,更是嫡长孙!二者虽然仅有一字之差,但也存在着相当的血脉差距。要知道,妖帝血脉是一代代减弱的,即便是同一代,最先出生的,也注定血脉更加浓厚。

此番龙冢开启,北海鲲神国那位妖皇,锁定了龙冢的方位,由神师带领近百位鲲神国各妖族年轻高手进入龙冢,要将此行进入龙冢的所有人族年轻人杰尽皆格杀。

而进入龙墓的诸多妖族年轻高手,最弱的,也是王血后裔,更有妖王子嗣,乃至有妖帝之子,堪称禁忌人物。

在妖族之中,没有如大汉一般的龙虎榜等,但有他们亘古以来约定俗成的界定方式,年轻一辈高手中,被划分为四个层次,分别为妖种、化石、禁忌、圣子。

即便是最弱的妖种一级年轻高手,也有着接近大汉龙虎榜上的年轻人杰的实力;甚至其中接化石级的人物,已经足以媲美大汉龙虎榜的年轻高手。

至于说妖族年轻高手中的化石级人物,就足以堪比龙虎榜中的强者,寻常排在末尾的龙虎榜年轻人杰,根本不是对手,一旦遭遇,就有陨落之危。

而比化石级更上一层的禁忌人物,即便在妖族年轻一辈中,也不是很多,堪称凤毛麟角,通常只有帝血后裔才有机会达到这一步,即便放眼大汉龙虎榜,也唯有名列前十的禁忌天骄,才能与之争锋。

最后的圣子级,哪怕是整个四海妖族,每一代也未必能够出现一个这样的人物。历史上,除了夭折的,被人族设计杀死的,最后都能证道元神,成为妖王,妖帝,乃至把握天命,成就妖皇。

每一名妖族圣子,都是足以横推同代无敌手,媲美九大妖圣年轻时代武力的存在。而有着圣子级人物的那一代妖族,于人族而言,绝对是极为接近古代黑暗岁月的一代。

此番进入龙冢的北海鲲神国各妖族年轻高手中,虽然并没有一名妖族圣子,但禁忌人物就足足有三名。除此之外,化石级的高手,也有近二十人,剩下的数十人,强弱不一,也皆是种子级人物。

北海鲲神国,虽是北海最大的妖国,几乎占据了整个北海大半的海域,但就算如此,一下拿出来这么多的年轻高手,足见妖族底蕴之深厚,非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而眼前的鹰苍空,就是一名禁忌人物,虽说放在此行的三名禁忌人物中,只是最弱的那人,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清宇上下打量着鹰苍空,平静地道:“跟了我一路,你都没敢出手,看来你的把握也不是很足嘛。怎么?眼见真龙之墓就在眼前,这才忍不住了吗?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敢辱我!”鹰苍空神色一厉,双眼中绽出两道锐利的冷芒,寒声道:“你是很强没错,但还没有达到肆意狂妄,能够小觑我的地步,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哦?”清宇嗤笑一声,打断了鹰苍空的话,讥诮道:“让我付出代价?那就动手吧,又何来这么多废话?”

第96章 刀斩妖族禁忌

第96章刀斩妖族禁忌

“不识抬举!”鹰苍空怒极而笑,眸子越发冰冷且凌厉,方圆百丈之地,似乎一下子进入了寒冬腊月,那种冰冷,仿佛要渗入清宇的骨髓之中。

“咚!”鹰苍空蓦的向前迈出一步,方圆数十丈的大地猛烈震颤,仿佛要有大地震即将到来。

清宇神情凝重,瞳孔剧烈收缩,只是这一步,就不难看出鹰苍空的肉身气血是何等雄浑。

“咚!”鹰苍空第二步迈出,一股犹若汪洋般的气血勃发而出,自那他的身背后,升起一道粗大的气血狼烟,绯红如血,却不似寻常气血般灼热,而是寒冷如冰,甚至比寒冰更加冰冷,似乎沉寂在万丈海渊中的深海玄冰。

清宇立即感受道,有真空世界衍生,生出细密的涟漪,一下子将他笼罩,拉入其中,扭曲撕碎。

“咔嚓!”鹰苍空第三步迈出,大地龟裂,生出一道大裂缝,犹如一口利剑,朝着清宇直刺而来。

“吟!”有刀鸣声铿锵,岁月刀蓦然出现在清宇的手中,刀身上迸射出道道锋锐的刀芒,斩碎真空的封锁。但凡靠近他身周丈许范围之内,一切尽皆被斩成粉碎。

“轰!”鹰苍空第三步迈出的同时,一拳轰出,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生出巨大的轰鸣声,朝着清宇当胸捣来,真空涟漪翻涌,几乎有化成波纹之势。

而几乎就在鹰苍空出拳的同时,清宇也出手了,岁月刀上红芒炽盛,比太阳还要耀眼,火之道则在燃烧。这一刀,毫无任何花俏,结结实实的与鹰苍空的拳头对撞在一处。

“哐!”刀与拳剧烈碰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音,就好似天钟被撞响,震彻四方天地,真空裂开道道苍白的裂缝。

下一刻,清宇与鹰苍空的身影同时向后激退,双双退出十余丈,方才站稳了脚跟。

“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鹰苍空面色沉凝,看向清宇的目光终于露出几分慎重之色,一身的妖气,愈发血腥、残暴、冷酷。

“是吗?”清宇嘴角微微上扬,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直接迈出一步,全身气血如汪洋般勃发,游离于天地间的火之元气蜂拥汇聚而来,又是一刀斩出,洞穿真空,直斩向鹰苍空。

鹰苍空神情微变,面对这凌厉无匹的一刀,却半步不退,同样一拳迎上,有滔天血海翻滚奔腾,生出惊涛骇浪之音。

刀与拳再次相交,刺目的光芒迸发,将整座古林都照得炽白一片,却没任何声音发出,更没有真气波动,有的只是两股如汪洋般浩瀚的气血之力与道力在涌动。

“哐哐哐……”二人的攻势俱是不停,刀与拳激烈交击,刀斩烈焰焚天,拳出血海翻滚,生出道道宏大的撞击之音,一股连绵的真空波纹以两者为中心,朝着四方扩散开来。

数十拳后,两人同时分开,相隔三十丈而立,凌厉的目光,澎湃的战意与杀机,于空气中激烈交锋。

“吼!”鹰苍空身周空气扭曲,化身一头庞大的血色神鹰,金黄眸子,缠绕着道道黑色妖纹,两对血翼几有遮天蔽日之象。

“战!”清宇长啸一声,一股金黄色的火焰于他体表升腾而起,他摇身一晃,就化作十二丈黄金战体,通体如黄金浇铸,金光灿灿,透发出来一股琉璃般的光彩,他长吸一口气,若长鲸吸水,身前的空气被一下抽空。

神鹰双翼一展,成百数千血道红色剑羽,铺天盖地般朝着清宇激射而至,封锁他的四面八方,剑羽所过,真空粉碎。

清宇眼中神光暴涨,岁月刀力斩而出,犹如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道微光,瞬息泯灭百千剑羽,斩至神鹰身前。

神鹰双翼一合,犹如一面巨大的盾牌,间不容发地拦截住这道璀璨至绝巅的刀芒。

“锵!”二者间迸发出刺目的神光,而后崩碎成漫天光雨,簌簌而落。

刀光起,更为锋锐的第二刀又已斩出,同样瞬息即至,与前一刀斩在双翼盾的同一处,分毫不差。

“嘭!”震天的闷响声中,即便以神鹰那庞大的身躯,亦横飞出数十丈。

“嘭!”又是一声闷响,清宇那十二丈黄金战体,毫无任何征兆的出现在了神鹰的背上。重踏之下,惊人的力量以他的双脚为中心蔓延开来,真空不断扭曲,张开道道细密的裂痕。

“吼!”神鹰怒吼,身躯却不由自主的,流星一般从空中坠落。

“轰!”地动山摇,神鹰那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落地面,大地如蛛网般裂开,一直延绵达数里之外。

“吼!”神鹰痛苦的嘶吼不已,却只觉得身背后被无形的大山压束,令他一时间无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吟!”刀鸣声铿锵,岁月刀上风雷道力汇聚,时空道纹亦被引动,青、紫、空间三色交替缠绕,真空都被撕裂开来,已然无法容纳岁月刀的锋芒。

“噗!”血花飞溅,神鹰的身体被彻底刺穿,淡金色的妖血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吼!”神鹰凄厉地惨呼一声,再无法保持本体,重新化作人形。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清宇亦撤去了黄金战体。

数丈深的深坑之中,鹰苍空面朝大地,被清宇重踏于脚下,岁月刀从他的背心,贯胸而过,刺破了他的那颗妖心。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妖族的生命力一向强悍,尤其是像鹰苍空这等妖族年轻一辈禁忌人物。真正能要了他命的是,仍留在他体内的岁月刀,正不停迸射出风雷道力,摧毁着他体内的一切脏器与生机。

“好!很好!今天是我栽了,不过你也别得意,想要杀我还没那么容易。山水有相逢,我们还会再见的……”鹰苍空咧嘴一笑,笑得是如此狰狞与阴森,立时就有一道华光从他头顶窜出,犹若一道匹练,冲天而起。

“还想走?”清宇抬手抽出岁月刀,刀身上波光闪动。在他的祖窍神庭,时空长河支流泛起朵朵浪花。

“啊!”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之声,鹰苍空的神魂泯灭于无形……

第97章 血祭!古祭坛复苏

第97章血祭!古祭坛复苏

鹰苍空不敌清宇的黄金战体,妄图以秘法逃脱神识,虽说此法对他的损伤极大,但以他的身份地位,总归还是有机会恢复旧观。

只可惜,鹰苍空还是算漏了,清宇居然还精通时空之道,最终落了个魂飞魄散的悲惨结局。

“尔敢!”北海鲲神国,血鹰族族域,鹰帝山上,蓦地传出一声震天厉啸。同时,还有一股惊悚之极的气机冲霄而起,粉碎云朵,贯穿霄汉。

整座血鹰族族域,乃至于临近的几处妖族族域,都被这股惊悚的气机所震慑,但凡妖王之下,全都战战兢兢地匍匐于地,神情间满含恭敬。

妖帝威严,恐怖如斯!

鹰帝殿中,当代血鹰族妖帝身形廋削,血红色长发无风清扬,周身妖气如海,时而化作刀枪剑戟等诸多兵刃。

“痛煞本帝!是谁,是谁敢杀我爱孙!”血鹰妖帝目光阴鹫且凌厉,洞穿身前的虚空。

良久之后,这股令众多妖族惊恐的威严气机,方才渐渐敛去……

清宇漠然收起岁月刀,于他而言,虽说鹰苍空的出身来历不凡,但杀了也就杀了,却是不会再放在心上。

清宇一步迈出,便已进入真龙墓中……只可惜,此番他的运气着实不佳,这处真龙之墓不仅非属那位龙族先贤,更似在很早之前就已被人光顾过,让他一无所获,无功而返。

只是不知,清宇的好运气是否被被用光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虽然又找到了数处墓穴,但都是一些强大真龙血脉后裔的墓穴,并无一处真龙之墓,收获着实不大。

眼看太阳将要落山,留给清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终于在一处古林深处,又寻到了一处真龙之墓。

真龙墓深处,有一座古老而斑驳的祭坛,足有数百丈方圆,祭坛上盘踞有一条石刻真龙,绵延数百丈,缠绕整座祭坛。

祭坛下,两道身影正在激烈交锋,一方为苏乞年,另一方则是北海鲲神国三太子鲲断神。

不远处的观战之人,人、妖两族皆有。妖族这边有七人,包括金翅大鹏一族妖帝的嫡长孙罗生,八臂天螳族妖帝的独子朗林,皆是化石级妖族年轻高手;人族这边则是皇室、皇家书院和道院的人都有,那位当今汉天子御口亲封的汉阳郡主刘清蝉也在其中。

此番进入龙冢,苏乞年虽然收获了不小的造化,已然迈入半步禁忌之列,但鲲断神作为鲲神国的三太子,确是妥妥的禁忌人物。是以,从场面上来看,苏乞年明显处于绝对的下风。

“嘭!”两者又是硬拼了一记,苏乞年手中的断刀彻底崩碎,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嘴角边溢出了丝丝血渍。

反观鲲断神,仍是那般风轻云淡,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苏乞年甫一落地,就足踏镇龙桩,闪电般再次冲出,一口大光明罡刀于他掌心凝现。

迎接苏乞年的,仍是鲲断神的那只无坚不摧的拳头,不仅将他掌间的大光明罡气刀崩碎,在他身上更是多出一道又一道清晰可见血色拳印。

“嘭嘭嘭……”苏乞年一连中了鲲断神四十八拳,周身骨骼的裂痕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沉重,张口一道逆血喷出,整个人都再次横飞出去,摔落在了刘清蝉脚下。

刘清蝉双眸冷厉,绽露出浓烈杀机,紧盯住正前方正走来的鲲断神,随时准备出手,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璀璨的刀芒洞穿虚空,瞬息间便已斩落到了鲲断神的身前。

这道刀芒中,蕴含着一股滔天犹若汪洋般的气血之力,以及难言的水火道力,即便是鲲断神,亦感到心悸。

鲲断神目光微凝,仓促之间,仍是抬手一拳击出,那犹如黑金浇铸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那道刀芒之上。

“嘭!”炽盛的光芒犹如烈日横空,真空波浪汹涌,一道身影横飞出去,看得不远处的郎林等七人心惊肉跳,乃至于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谁!”鲲断神脸上那温和的笑意尽数敛去,目光变得冷厉而严肃,一眨不眨地紧盯向突兀现身的清宇。

“武当伏魔峰,清宇!”清宇平静的说道,周身气机丝毫不显,让人实在无法相信,刚刚那一刀居然是出自他之手。

“是你!”鲲断神的眼中神光暴涨,炽盛的战意喷薄而出,如此奇虎相当的对手,他又岂会放过。

“三太子,正是要紧!”而就在鲲断神即将出手之机,郎林却是很不合时宜低叱一声。在场众七名妖族,或许也只有他,才敢在这个时候,打断鲲断神的战意。

“哼!”鲲断神冷冷地瞪了郎林一眼,却还是收起了一身战意,张开双臂怀抱虚空,没有半点征兆,数百丈方圆的古祭坛四周,大地震颤,事先准备好的鲜血喷洒而出,被大地诡异地吞没。

同时,郎林七人尽皆凭空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那古祭坛上方。

血祭!清宇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却并没有出手拦阻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事已至此,他就是再出手拦阻,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嗡!”古祭坛上,虚空扭曲,包括鲲断神在内,妖族一行八人,就这样活生生消失在众人面前。

“清宇,你我之间终会有一战,就在……”空气中,仍回荡着鲲断神那意味深长的话语。

众人皆是一惊,随之就想了什么,面色变得难看之极。更有一名皇室子弟,忍不住对清宇喝斥道:“十七皇弟,为何不阻止他们?”

“嘭!”突兀的,没有任何征兆,说话这名皇室子弟,就口喷鲜血,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

“刘清宇,你怎敢……”一众皇室子弟尽皆色变,不自禁的对清宇斥责起来,但一触碰到清宇那淡漠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噤若寒蝉。

“真龙传承,绝不能落入妖族之手!”似是感到自己等人的表现太过有失颜面,又有一名皇室子弟兀自开口强辩……

第98章 天哭!穿越时空

第98章天哭!穿越时空

“不错!真龙传承,绝不能落入妖族之手!清宇,我们必须追过去。”苏乞年缓步走到清宇的身边,沉声说道。无非符合那名皇室子弟与否,只为了那位龙族先贤的时空领域传承。

“早死早超生!老子豁出去了!”有皇家书院弟子咬牙切齿,他终于被激起了胸中的血性,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为了子孙后代。

“我也去!”亦有皇室子弟脸上皆露出死志,还有几分悔恨之色。他是真的后悔了,刚刚在生死之间,他都失去了赴死的勇气,现在妖族八人离去,他终于回过神来,大恐怖不在,本心回归,为自己的胆怯和懦弱而感到羞愧。

在场不论是皇室子弟,还是皇家学院弟子,又或是道院弟子,都纷纷点头应喝。妖族自降临这方世界以来,一向以人族为血食,是人族的生死大敌,一旦被他们得到真龙传承,绝非是人族之幸。

“我等也登上祭坛,进入真龙墓!”当今汉天子的第二十三子,更是足尖轻轻点地,身先士卒,飞身跃上古祭坛。他还未及弱冠,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不过修为却不弱,已经步入二流下乘之境,却也不会缺乏慷慨赴义的勇气。

众人闻言,亦不再有任何迟疑,纷纷踏入古祭坛。不论他们身处朝廷,还是江湖武林,彼此间的隔阂有多大,间隙有多深,有着多少顾忌与摩擦,但首先他们都属于人族,只要还有血性,在面对妖族时,就不会有任何退缩。

只是,古祭坛没有任何反应,那股神秘的挪移之力并未出现,众人只能呆呆地立于古祭坛上。

甚至有人割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滴落在古祭坛上,试图也以血祭的方法激活古祭坛,却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难道这大阵只复苏一次就崩毁了?”有人不甘地叫了起来,脸上难掩的死亡与焦急。不能进入龙墓,就不能阻止妖族,若是真被夺走了真龙传承,他们还有什么颜面活着回去?

明觉小和尚和虚若依于古祭坛上,仔细检查、感应了片刻,皆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收获。但不知为何,冥冥之中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安。

“我们也去看看吧。”清宇招呼苏乞年和刘清蝉一声,亦踏上了古祭坛。他自是知道这是为何,因为还缺少时间本源。这也就是说,唯有身怀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的他、苏乞年和刘清蝉,才能启动古祭坛。

空间之道,于这方世界,只要力量达到一定层次,皆能有所涉及。如顶尖元神人物,便可深入洞虚世界,这是相对于现实世界的虚空的另一面。是以,参悟空间本源,并非是虚无缥缈的。

而时间之道则不然,若是没有非凡的悟性与极大的造化,想要参悟时间本源可谓是难如登天,即便是那些天命大宗师,也同样如此。

妖族此番谋划,为得就是这位掌握时间本源的龙族先贤,当年放逐了九大妖圣的禁忌力量,若是不能将之掌控在手中,那将永远是高悬在他们妖族头顶的一口天剑。

苏乞年和刘清蝉相视一眼,同样感到体内三分之一时光之心的躁动,已经隐隐把握住了什么,齐步跨上了古祭坛。

随着清宇、苏乞年和刘清蝉三人踏上古祭坛,那条缠绕古祭坛的石刻真龙,眼皮上的石屑,立时剥落了一些。

而在看到古祭坛的这种异变,众人的眼中尽皆露出希冀之色。

三人相视一眼,尝试将心神沉入体内三分之一的时光之心中,隐约间看见一片黑暗不知尽头的虚空,脚边是细碎的光砂,仿佛时光的沙砾。这条散发出蒙蒙清光的长河,不知起始,不知方向……

“嗡!”古祭坛发出股莫名而难言的光辉,与刚刚妖族八人离去之时一般无二,一股奇异的波动震荡开来,传遍整个古祭坛。

“轰!”古祭坛彻底复苏,那蒙蒙的光辉扩散,一下将古祭坛上所有人笼罩在内,虚空扭曲,一闪而逝。

古祭坛上,已然没有了一道人影,那缠绕在祭坛上的石刻真龙,一双龙眼上的石皮彻底剥落,不知道沉眠了多长岁月的眼皮蓦地睁开,露出一双宛若时光岁月凝聚的龙眼。

“大道几千秋,岁月斩人头!问天要生死,落地九重楼!”有浩大的洪音响彻在整座真龙之墓,乃至于整座龙冢大地,苍老而悠远,仿佛跨越遥远的时空长河传来。

一时之间,龙冢大地,所有真龙血脉后裔尽皆匍匐于地,脸上满是儒慕与崇敬之情……

过去和未来,这是武道修行之人,在茫茫的大道之路上,不可避免会要遭遇的一劫。斩过去未来,定现世真我,成纯阳之身,这也是迈向天命的第一步。过去不可逆,那是永恒唯一,一旦遭到破坏,必定有着天大的灾劫降临。

北海岸边,距离海边三百里之地,一处荒山脚下,虚空扭曲,十余道身影显现出来,正是清宇一行。

九天之上,除了一轮炽盛的太阳之外,还有九轮夺目的太阳。这也预示着,众人绝非再身处龙冢大地,又或是现世。

突兀的,原本十日当空的天穹,骤然间变得晦暗,有血雨坠落长空。这是何等惊人的一幕,天将血雨,隐隐有哀鸣声响彻整个天地。

这一幕,令所有人心下都是一惊,他们的心头都莫名浮现出两个字,天哭!

人皇战死,血雨天哭!

有史记载,大夏人皇,人族之主,大夏历四千五百一十九年,持大夏龙雀刀战九大妖圣于北海,力尽而亡!

这也是人族上古部落时代的结束,是大夏至后世,上下五千年间,唯一的一场天哭。

于人族而言,大夏崩塌,群龙无首,进入长达八十一年的乱世,更是人族用血与泪谱写一段黑暗岁月。

然而,于武道而言,这亦是一场盛世!八十一年妖族屠戮,诸多人族先贤抛头颅、洒热血,创演出多少奇功绝技,很多名震后世的绝世武功,皆是自这个年代出世,传承延绵数千年……

第99章 屠龙!暗黑岁月的开端

第99章屠龙!暗黑岁月的开端

“是幻境吗?”有皇家书院弟子开口,露出狐疑之色。可若说这里是幻境,那场景也实在太过宏大,与真实一般无二;但若说他们真的回到了五千多年前,大夏亡国,人皇战死的那一天,也未免有些过于离奇了吧?

“这么说来,那座真龙墓就是……”众皇室子弟却是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现实,眼中俱都透出灼热之色。五千多年过去了,多少代皇室子弟进入龙冢,都未曾寻到那位龙族先贤的埋骨之地,现在竟然被他们这一代寻到了,虽然有着诸多波折,却终有收获。

清宇沉声道:“这里确是真实的过去!我们大约有二十四天的时间,之后就会被驱逐,重返未来。”

无论是仍有所怀疑的皇家书院弟子也好,还是早已确认这里就是真龙之墓的皇室子弟也罢,又或是以苏乞年为首的一干道院弟子,尽皆心下一颤,对于他们而言,回到过去真是太沉重了。

“不好!妖族想要逆转过去,想要屠龙!”苏乞年失声低呼,一言道破了妖族此番进入龙冢的最大阴谋。

“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有人几乎跳了起来。若真如苏乞年所言,那真是太可怕了。

屠龙!这两个如利剑一般,洞穿进所有人的心灵。

真龙成长,达至巅峰,是需要时间的,而在此之前,尤其是真龙出世,孕于龙巢,就是其最孱弱的时候。不管其是不是天生神圣,修行速度又有多快,刚刚出生,都逃不出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

“当年人族四方诸国,诸天命宗师联手放逐九大妖圣,除了我人族之外,还有一位龙族先贤,掌控时间本源,禁忌之力。正是有这位龙族先贤相助,时间之力勾动时空长河,才能够将九大妖圣成功放逐。”刘清蝉声音清冷,道出了昔年的历史真相。

所有人都露出无比凝重之色,明白了刘清蝉的话中之意,若无那位掌握时间禁忌的龙族先贤,九大妖圣恐将难以放逐,黑暗岁月将则会永恒延续。而这,对于后世的影响,绝对是颠覆性的。

甚至于,大汉是否还能立朝,都未可知!因为,一旦九大妖圣不被放逐,黑暗岁月延续,后世的一切都将发生改变,还会不会有开创大汉皇朝的那位初代人皇,都很难说了。

“过去不可逆,妖族这是在违背天道运转,难道他们就不怕天罚降临?”有皇家书院弟子忍不住出言道。

“废话!那几个妖族一定早已报了闭死的决心!”有道院弟子沉声说出了最坏的结果。若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妖族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死吗?无论如何,我都必须阻止他们。”二十三皇子朗声说道,神情坚定,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苏乞年眼神精芒闪烁,沉声道:“在这过去,我等护持天道,坚守天命,乃是顺天而行,必定比妖族那八人更胜一筹。”

现实也确如苏乞年所言,历史是既定的,对于他们这些从未来重返而来的人来说,更是注定的,若是坚守过去未来,顺天应命,必将得到天道眷顾;反而言之,任何试图改变历史的,都必定会遭受到天道之劫。

这一点,即便是妖族八人,也不可能想不到,但他们为了妖族的兴盛大计,甘愿舍命一搏。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二十三皇子沉声问道。

“皇宫!”清宇几乎不假思索,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话音方落,他更已是一步踏出,正是中央皇宫方向。现今的中央皇城,便是未来的长安城。后世的大汉,于一片废墟之上重立四方城,继承的,便是大夏皇室的祖地。

众人俱都心中生出明悟,真龙出世,若说什么地方感应最强烈,毫无疑问就是皇宫。历朝历代的人皇,都被称之为“真龙天子”,哪怕是大夏人皇也同样不例外。

虽说人皇战死,边疆沦陷,但在中央皇城,此时还尚未被波及,现在赶过去,定然还来得及。

众人再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跟上清宇的脚步。

就这样,众人沐浴血雨,日夜兼程,直到一天一夜过去,身后的哀嚎声才渐渐消弭。

明知道身后战火滔天,血流漂橹,众人也没有回头。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时候回头并不能改变什么,至多击杀几个妖族,甚至可能因此遭到天道反噬。

沿途所过,百姓流离失所,纷纷朝着中央皇城逃难,一路上多少人族的尸骨,多是不堪劳顿,饥饿消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人。

大人们将不多的食物省给稚童,稚童让给踉跄蹒跚的老爷爷,老爷爷再露出慈祥的笑容,将变得干硬的馒头小心撕碎,塞进小童的嘴中。

甚至有不再壮硕的汉子,割开自己的手腕,给正在哺乳的妻子喂血,那手腕上,已经有新新旧旧,七八道伤痕。

人皇战死,大夏倾覆,这才只是黑暗岁月的开端!

这一切,对于众人来说,内心无疑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着巨大的折磨与煎熬,但他们又必须狠下心肠,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

同时,众人的心情又都很沉重,愈发觉得自己等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要让历史按照既定的秩序运转,就是他们此行回到过去,来到这段黑暗岁月的全部意义。

“人皇!”血雨天哭,绵延千万里,众人走过近万里的人族大地,到处都是哀恸之音,人们山呼人皇,希望死者归来,镇守人族大地。

一场闻所未闻的劫难降临!最初被妖气侵蚀蜕变的妖兽已经开始在人族大地上出现,它们残暴而嗜血,仿佛不知疲倦,自荒山老林中蹿出来,将尖锐的獠牙对准了逃难的百姓平民。

相比于后世,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体质孱弱,就连会几手庄稼把式的也不是很多,面对残暴嗜血的妖兽,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就被轻易撕裂了防御,生生咬死,再吞入腹中……

第101章 大夏龙雀宫,皇母

第101章大夏龙雀宫,皇母

“张老!”镇门内,无数人热泪盈眶,他们分明看到,老人被斩开的胸膛,甚至可以看到腑脏。此他们更加痛恨自己等人的孱弱无力,只能够成为拖累。

里许之外,一座低矮的土丘之上,清宇一行尽皆默默看着这一切,眼眸赤红,死死地撰紧了拳头。这就是人族的先辈们,在这黑暗岁月的开端,就要开始面对这样艰难的征战,孱弱的守护,即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退让。

众人都很想出手,但又念及逆转过去,是要付出代价的,唯有苦苦忍耐。他们并不怕死,却是怕死了之后,再没有人能阻止妖族的阴谋。

“李老!”又有一名老兵倒在了妖将手中的大戟之下,数以千计的镇民怒吼,已经有人挣脱了束缚,冲出镇门。

眼看着,更大的惨剧即将上演,众人那还能坐视不理吗?不能!当然不能!

“吟!”有刀鸣声轻吟,一道璀璨的刀芒划破长空,一闪即没,锋锐的气息扭曲真空。

“噗!”下一瞬,妖将那颗硕大的头颅高高抛飞,双目圆瞪,脸上满是惊怒交加与不可置信。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不知何时,岁月刀已然稳稳地握在清宇手中。

而就在众人神情各异,还未想好接下来该作何反应之际,又有两道身影同时冲出,仅是几个呼吸间,二十来名妖兵就躺倒了一地。这两道身影,正是苏乞年与刘清蝉。

“你们……”有人欲言又止,似是想说些什么“大局为重”之类的话,但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又何曾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更何况,清宇三人已经出手,他们就是再说什么,也是迟了。

还好,预想中的天罚并未降临,这也让众人放心不少。

眼见苏乞年已经普贤镇的老兵与百姓说上了话,清宇淡淡地道:“走吧,我们也过去。救人救到底,护送他们去中央皇城。”说罢,便大步向人群走去。

众人相视一眼,默默跟在其后。不知从何时开始,众人已然隐隐以清宇为首,不仅因为他的实力最强,更是由于他那特殊的身份,让众人总能找到可以接受的一面。

在清宇一行的护送下,普贤镇逃难的队伍,开始浩浩荡荡退往中央航程。原本只需半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走上了半天,难民们的体质实在太孱弱了,即便清宇等人有意放缓了速度,生生累死的,饿死的,亦有数百人。

大夏龙雀城,一座古朴巍峨的大城,四千多年岁月地磨蚀,斑驳的城墙根下,是厚厚的青黑的苔藓。相较于后世的长安,这座大夏皇城更加巍峨,占地足有千里方圆,其庞大,足以容纳数千万人口。

第一眼看到这座即将消失在岁月长河中的古皇城,即便是如一干皇室子弟,也不禁露出了朝圣与敬畏之色。

大夏人皇,人族共主!这是人族历史上的唯一的一位人皇,就算是后世的大汉,也只是称为天子,因为还有四方诸国,诸天子并立,无人一统人族,是以也再没有第二位人皇。

人皇之强,乃是人族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唯一的一位圣人,即便是初代汉天子创演天子望气术,铸炼赤霄神剑,也只是步入准圣天命之境,未曾能够证道成圣。

与此同时,众人心中又感到一阵惋惜,身怀使命回到这过去,却未能一睹人皇风采,实在是一种天大的遗憾。

镇守城门的甲士在见到普贤镇的难民之后,眼中的悲戚之色更盛。这几天下来,已经有不下数十波难民涌入了龙雀城,但他们知道,这片最后的净土,也未必能够撑过多久,人皇战死,妖族长驱直入,身为大夏皇城,这里必定会被夷为平地。

而在有了那十余名老兵引路,镇守城门的甲士也没有询问太多,尤其是在知晓清宇等人为武林弟子之后,眼中更是露出几分敬意。在这个时代,武林人士是极其被尊重的,他们创演武学,再传授给军中战师,在抵抗妖族的岁月中,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进入龙雀城,如想象中一般,到处都是寻求庇护的难民,龙雀城就算再大,此时也显得有些拥挤。想必,除了收容难民之外,食物供给等等也十分紧张,还有疾病、断肢残臂,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镇守龙雀城最后的一支人族战师,几乎有六成以上的兵力,此时都分散在全城各处,救济、安抚难民。

“皇宫重地,不宜去太多的人。你们留下,我和乞年、汉阳进去就好。”众人在城中的一处角落暂时驻足,清宇和众人交代了一句后,就带着苏去年与刘清蝉,赶往皇宫。

大夏龙雀宫,人皇的居所,但真正看到时,三人都是微感错愕。并非是想象中的宏伟巨宫,反倒像是寻常大户人家的府邸,占地不过五六亩,宫内的殿宇也多修建得清幽,有泉水叮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而此时,与这清新气息混杂的,是一股悲壮的气息。

现如今,几乎所有的高手都前往了北海边疆,龙雀宫显得人烟稀少,即便是镇守的兵士,最强的也不过一名刚刚涉足混元境的一流高手。这样的镇守力量,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三人收敛气息,小心浅入朱雀宫中。

人皇殿,人皇处理朝政、议事之地,此刻却仅有一名身着凤袍的老妇人,拄着龙头拐仗,端坐于龙椅之上。

“皇母!退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须发皆白的将军,正单膝跪在龙椅前,急切地劝道。

“退!我能退到哪里去?”皇母开口,她满头银发,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十分苍老了。

皇母!人皇之母!殿外,三人皆是心下一震,这位人皇之母,在古史上有记载,大夏倾覆,人皇战死,这位皇母孤身留守龙雀宫,最后不知所踪。

这也是古史上的一段悬案,皇母尸骨无存,没有人知道当年的龙雀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2章 真龙角!极东太行山

第102章真龙角!极东太行山

“人皇守北海,战死边疆,老东西我活了一百八十岁,吃过不少延寿灵药,也活够了,老百姓可以退!我不能退!我大夏的甲士不能退!人族战旗不能倒!我要等到最后一刻!”皇母语含坚定,就好像一座巍峨的神山,那种威严气息令人难以抗拒。

“皇母!”将军顿时急了,他一看出皇母心存死志。

皇母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的儿子死了,他的妻儿也都跟去了北海,留下老东西我一个人,他们不怕死,老东西的命,不比普通人更尊贵!待百姓稍缓蓄力,就带他们离开,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人族的火种不能灭!”

“是!皇母!”将军深知,皇母心意已决,再难有转圜的余地,唯有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同时,他更清楚,皇母说得没错,人族的火种不能灭,龙雀宫就是大夏的脊梁,皇母不能走,大夏的脊梁不能倒!

待将军走后,龙雀宫中一片寂静,皇母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道:“三个小家伙,都出来吧。”

苏乞年和刘清蝉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抹惊意,他们未曾露出任何气息,皇母也才不过三流大成的修为,又是如何感应到他们的存在?难不成,皇母拥有比他们更强数倍的精神力?

清宇却并未多想,这里是大夏龙雀宫,皇母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又有何可惊讶的?当即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皇母的面前。

苏乞年和刘清蝉见状,也都不再隐藏身形,纷纷闪入龙雀宫中。

看着清宇三人,皇母双眸微亮,点头赞道:“都是不错的年轻人,更难得的是一身气息堂皇正大。”

“见过皇母。”三人同时躬身行礼,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战死的人皇之母,龙雀宫里的最后一人。

“你们现在来见我,一定是有什么想要说或者问的。问吧,只要不是危及我人族根基,老东西知道,一定会告诉你们的。”皇母目光温和地看着三人,直接开口说道。

清宇也不拐弯抹角,同样直奔主题,问道:“皇室秉承真龙之气,我等想请教皇母,最近的一头真龙孕育,出世该是何方?”

皇母闻言,不由得一怔,她也没想到,这三名年轻人居然知晓真龙之秘,看来在他们的身后,多半有着了不得的传承。随之,她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温和,但同样也有着莫大的威严,感叹道:“旧龙陨,新龙出!这是劫数,也是轮回!”

“不过年轻人,你们不过二、三流的修为,想要继承龙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眼下我大夏将倾,机缘造化也是重担,现在不是太平盛世,你们要考虑好,撑不撑得住?”皇母说得郑重,真龙为天生神圣,出世又岂会没有劫数,魑魅魍魉,邪祟鬼怪,都想吞噬幼龙,突破天地造化,得成大道。

只可惜,整个大夏皇室,现如今只余她孑然一身,行将朽木,难以相助真龙。但眼前三个年轻人真的能承此重任吗?皇母心中难免有些犹豫。

“妖族一定会被驱逐!”苏乞年同样郑重地回道,他不能够透露太多,这就算是他对这位人皇之母唯一的承诺吧。他从后世来,对于历史发展的轨迹自是再清楚不过。

皇母笑了,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目光也如阳光一般温暖,伸出一只手,一只能有尺长的独角悬浮于她的掌心之上,金黄如玉,晶莹剔透,虽然没有气机散溢,但清宇三人还是能从上面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庞大的威严。

“真龙角!”刘清蝉目光一凝,凝重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不错!”皇母点头道:“带着这只真龙角,它会为你们指引前往龙巢的方向。”说完,轻轻一掷,这根尺长的真龙角就飞起,落入了苏乞年的掌心。修习休命刀,秉承光明之心,确是最易得到真龙角的认可。

“好重!”接到真龙角的一刹那,苏乞年只觉得手中承载的,仿佛一座小山一般,足有数万斤重。旋即,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那股骇人的重量就消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变得轻若无物。

皇母脸上的笑意愈盛,和声道:“去吧!记得,将火种延续下去。”

清宇三人再恭恭敬敬的对皇母一拜,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龙雀宫中,皇母的脊梁骨挺得笔直,如一条真龙节节贯穿,她身形矮小,但气质如龙,威严如狱,这就是人皇之母,即便修为不高,却也凛然不可侵犯,神圣不屈。

人皇死边疆,皇母守社稷!

看着清宇三人逐渐远去、消失的身影,皇母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你看到的人终于来了,伏魔与光明的继承者,被时空长河选中的人……”

离开龙雀城,最后再看一眼这座巍峨的大夏皇城,清宇一行人都有些沉默。他们十分清楚,在数天之后,这座皇城就将成为永恒的历史。皇城屠戮,除了及时撤离的,将会有成千上万人被杀死,沦为妖族的血食。

只可惜,众人却什么都不能去做,也做不了,在妖族的铁蹄面前,尚未成长起来的他们,无疑就是螳臂当车。

现如今,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真龙巢穴,戳破妖族的阴谋,守护住即将出世,又劫难重重的那位龙族先贤。

也只有那位龙族先贤无恙,才会有后来惊天动地的禁忌之力,才能将九大妖圣放逐于无尽时空长河,真正还人族五千余年的太平……

当即,清宇不再迟疑,将真龙角取出,开始并尝试勾动其内的真龙之力。

随着光明之力的拥入,真龙角更加晶莹剔透,迸射出夺目的光,仿佛一战明灯,照亮了前路。

极东之地,太行山脉!众人眼中尽皆闪过一抹异色,他们这才明白,原来真龙角的光芒,真的可以指引方向。这种感应只可意会,看是看不出来的,但他们偏偏都体悟到。

众人相视一眼,就不再迟疑,立即启程……

第103章 剑修阻路,龙脉将出

第103章剑修阻路,龙脉将出

太行山脉,这是一片断崖峭壁多如烟海的古山脉,绵延东西,横贯了大半个人族大地。据真龙角的指引,真龙巢,就在这太行山脉中!

一日后,循着真龙角的指引,清宇一行踏入太行山脉。至此,他们回到过去已经过去了整整3天。还有21天,看似时间很充裕,但他们都明白,恐怕远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众人进入太行山脉还没有数里,就被数名白袍青年拦了下来。他们个个身负长剑,浑身上下都透发出来一股凌厉的锋芒之气。

剑修!清宇眉头微挑,这种气质,唯有真正精诚于剑的练武之人才能够拥有。放弃一切,专注于剑,注定是一条孤独而疯狂的路!即便在他们所处的后世,真正的剑修,除了蜀山派、剑神山庄、剑宗等寥寥几个宗派、世家,几乎都很少能够见到。

“退出去!”一名白袍青年蹙着眉,目光冷肃地看着清宇一行,冷叱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太行山脉广阔,什么时候成了私人所有?我等进入太行山脉有要事在身,几位缘何拦路?”二十三皇子最是年轻气盛,忍不住沉声反驳。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退下!”又一名白袍青年冷喝道:“再不退,休怪我等不客气!”

“好大的口气!”二十三皇子心下着恼,身为皇亲贵胄,骨子里自有着属于他的高傲,又岂容随便一个人对他指手画脚,随意喝斥?当即如疾风一般蹿出去,一只手掌探出,如蛟龙探爪,五指洞穿空气,撕开五道长长的真空痕迹,有涟漪在指尖缭绕,火行本源气息流淌,方圆十余丈的空气都变得灼热。

“好胆!”几名白袍青年齐声怒喝,更有一人伸出右手,并指成剑,凌空一划,只听得“锵”的一声,他背后长剑出鞘,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剑光,朝着二十三皇子洞穿而来。

驭剑术!在场之人,无不是少年英杰,又如何看不出白袍青年所使得正是鼎鼎大名的御剑术。

不过,二十三皇子也不差,他所使用的也是一门名为“蛟龙十三爪”的顶尖武学。虽然他领悟不深,仅有三成之力,但也绝对非同小可。

“锵锵锵……”一连串的火星迸发,白袍青年仅凭驭剑术,就生生挡住二十三皇子的攻势。若单论二人的内家修为,还是二十三皇子更盛一筹,真气也更加浑厚。

在场也仅有清宇、苏乞年、刘清蝉和明觉小和尚等有数的几个人看得出,白跑青年已将剑道锋芒,炼进了真气之中。而这,才是真正的剑修之路,将所有的内家真气都以剑道锋芒同化,化成剑气,肉壳为剑身,精神为剑柄,剑气为力,从而步入真正的人剑合一之境。

“噗!”果然,不过十招之后,二十三皇子就闷哼一声,踉跄倒退,一只手掌鲜血淋淋,满是剑痕。

二十三皇子居然败了,还败得如此之快!众人皆是心神震动,在他们这些人中,除了那几位龙虎榜上之人,就属汉阳郡主与二十三皇子最强,居然还敌不过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白袍青年?

“死!”白袍青年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剑指划破空气,长剑湛亮,剑气吞吐,金光灿烂,金行本源气息浓烈,就朝着二十三皇子的胸膛洞穿而去。

“嘭!”然而,下一刻,金色剑光就已寸寸崩碎,白袍青年更是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都横飞出去。

众人诧异地侧头看去,却是不知何时,清宇已然立于二十三皇子身前。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血脉兄弟,又岂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们此行可不是什么历练,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在这里。

“放肆!”余下几名白袍青年顿时大惊,旋即又齐声怒斥,念动间,背后几口长剑齐齐出鞘,直指向清宇。同样的驭剑术,只是几名白袍青年领悟的本源各不相同,同时施展出来,倒也称得上气象万千。

“嘭嘭嘭……”清宇一步迈出,所过之处,剑光尽皆化为粉碎,几口长剑齐声悲鸣,坠落在地。

“噗!”几名白袍青年几乎在同时闷哼一声,口吐逆血,倒飞了出去。

清宇就连功法、道则都未使出,仅凭肉身之力,就已挥手间将几名白袍青年击退,可见双方的差距之大。

“走!”清宇淡淡说了一句,脚下步伐毫不停顿,继续向太行山脉深处行去,每一步迈出,都足有十余丈。

余下众人也都不再理会几名白袍青年,从他们身旁一跃而过,紧追着清宇的身影,朝着太行山脉深处疾掠而去。

“不好!他们前往的是龙脉所在!快通知师父,那个少年太强,只有师父才能阻住他!”

“人皇战死,师父学究天人,观星辰天象,指山脉势如龙,谓之龙脉。要我等阻住任何前来太行山脉的妖族和武者,以防龙脉受损,似乎涉及到冥冥之中的气运……”

几名白袍青年相视一眼,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被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的少年击败,他们都感到万分羞耻。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更怕耽误了师父的大事……

清宇一行的速度很快,随着与真龙巢的距离愈接近,苏乞年手中的真龙角也就愈发灼热。

短短不过半日,清宇一行就已经深入太行山脉近两千里。除了清宇等有数的几人外,所有人都拼尽全力,身上带着的补充真气的丹药不要钱一般吞服,就是为了能够跟上清宇几人的脚步。更何况,太行山脉,可并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可以说危险无处不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就在距离真龙巢仅剩百里之时,众人猛地止步,就看到前方百十丈外,一个老者骑一头青牛,悠悠而行,口中诵道经,正是道家号称万经之王的《道德经》。

一个老人骑青牛,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正常,至少在众人看来,普通三流高手,恐怕都走不到这里,二流人物一个人,也有很大的可能遭遇到凶险……

第104章 真龙巢!道祖与剑仙

第104章真龙巢!道祖与剑仙

“几位小友,也是来观龙脉出世吗?”骑青牛的老人回头看向众人,一双眸子平和,没有半点杀伐气,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无不心下一震。

深不可测!这是同时浮现在众人心头的一句话,即便是以君麟和苏乞年等人的精神意志,也看不出老人的虚实。但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老人必定也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只怕都未必仅是寻常的元神宗师人物。

自古以来,龙脉之地,就是真龙的身陨之地,是经历数百上千年,乃至更为久远的岁月,才能够凝聚出来,钟天地灵秀,人杰地灵,堪称是天地间最佳的宝地,非是真正的大能人物不能寻到。

“不错!”一念及此,清宇点点头,坦然承认,因为他清楚,在这等人物面前,掩饰不过是笑话罢了。

苏乞年更是面露恭敬的直接开口请教道:“敢问前辈大名?”

“老夫李耳。”老人温声回道。

众人闻言,心下更是不由得剧震,看向老人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李耳何人?万经之王的创造者,道家第一位天命准圣!在后世,更是被尊为道家的始祖,人族三圣之一。

佛道儒崛起于黑暗岁月,上古部落时代结束,大夏立国,人族的修行只停留在抵御天灾与荒莽异兽,以及初步的延年益寿,直到妖族降临,最后一代人皇证道成圣前,就算是渡过十重雷劫,元神纯阳的,也是屈指可数,就更不用说把握天命,证得准圣。

等到人皇战死,直至大汉立国的这八十一年间,是一段黑暗岁月,同样也是人族武道的巅峰盛世,佛道儒开天辟地,继往开来,道家的李耳,儒家的孔丘,佛家的阿弥陀佛,三家齐头并进,几乎在同时把握天命,成为人皇之后的三大天命准圣。

虽说只是准圣,并非是真正的圣人,但正因为三圣开辟出来的完善的修行之路,在那段黑暗岁月里,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武林高手崛起,直至最终,联合那位掌握禁忌之力的龙族先贤,联手将九大妖圣放逐时空乱流,重新夺回人族故土,将几乎九成的妖族赶入四海之地……

想明白这些,众人也就很快释然了,但脸上仍是难掩震惊之情,心中更是心潮涌动,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地遇到这位传说中的,近乎神话的道家始祖。

就连黑暗岁月末期的把握天命的初代三疯道人,也是在读通了《道德经》后,才明了己身,融阴阳二道,衍太极道图,把握天命,证道准圣。

现在只是黑暗岁月的开端,很显然,道祖还尚未把握天命,但尽管如此,在听到其诵道经,众人就明白,那部被称为“万经之王”的《道德经》,多半已经开始创演了。

而对于众人脸上的惊色,这位道祖并未在意,仍是那般的风淡云轻,轻笑道:“能来到此地,几位小友也是身具造化之人,既然来了,就一起看看吧。”说罢,他坐下的青牛就发出一声悠长的哞音,迈开沉稳耳悠长的步子,朝着真龙巢所在的方向行去。

众人相视一眼,连忙跟上。

那青牛看似步履缓慢,但蹄扬蹄落,仿佛缩地成寸一般,须臾间就远去了十余丈。众人唯有使尽浑身解数,方才能勉强跟上。也唯有清宇、苏乞年、刘清蝉等有限的几人,才能表现得举重若轻。

众人跟随着道祖坐下的青牛,很快行过了最后的百里之地,来到了太行山脉的最深处。这里是一座大山,葱郁青碧,并不是很高,却很长,犹如一条真龙盘卧在大地之上。大山前,又有一条长河,碧翠如玉,平静无波,仿佛一条玉带,将整座大山环绕在中央。

这里就是真龙巢,那位龙族先贤将要诞生之地!众人之所以如此确定,不光因为有道祖引路,更是因为苏乞年手掌间的真龙角整在莹莹放光,生出感应,直指这座大山的最深处。

“嗯?几位小友原来是皇室选中的,恕老夫眼拙,刚刚未能察觉到几位小友的龙脉之气。”道祖眼中浮现出一抹异色,再看向众人的目光,又有所不同,沉声道:“真龙角,龙脉之地,天河隔断!”

众人心下虽是仍感震惊,但同时也略微松一口气,有这位道祖在此,想来守卫真龙巢,或许并不会想象中那么艰难。想来,后世无人跨越时空之前,在这既定的历史中,多半就是因为这位道祖至此,才相助刚出世的真龙渡过最初的孱弱,抵住诸邪祟外魔的侵蚀。

“师父!就是他们!打伤了我们,强行走进这里!”突然间,众人的身后有声音响起。

众人连忙转过身望去,就看见此前被清宇打伤的那几名白袍青年,以及一位两鬓如雪,气质如仙,蓝白长袍的中年人。

在甫一看到这位中年人的刹那,众人就感到眼睛生疼,心神剧颤,眼前的这位,看似气息不漏,实则每一寸肌体皮肉,都好像锋芒凝聚而成。不是刻意勃发,也不是境界不够,力量不够圆融,而是真真正正将每一寸筋肉,都衍生出锋芒。

剑仙!在众人的眼中,这位气质如仙的中年人,就是一位活在凡间的惊世剑仙!

“龙脉之地,是你们能随意进来的,打伤我的弟子,断人剑器,你们的胆子不小。”中年人开口,目光如天剑,自众人身上逐一扫过,虽未曾释放气机,但只是目光,就令得绝大多数人心神颤栗,几乎站立不稳,就要跌坐在地。

“剑仙师弟,好久不见。”这时,一道如清风般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浑身一轻,那股无形的锋芒压抑顿时烟消云散。

但众人心中,仍是再一次被狠狠震惊了。若说在大汉立国之前,有哪一位被称为剑仙的,唯有那一位蜀山派的开山祖师。

甚至在后世,有剑神、剑魔、剑儒、剑佛,乃至于天命剑圣,但剑仙只有一位……

第105章 战,剑仙锋芒化身

第105章战,剑仙锋芒化身

剑仙望月,一位成道天命于黑暗岁月中期的剑道祖师。在之此前,虽然也有剑道高手,但是却以这一位的成就最高,开创出前无古人的驭剑,乃至是御剑之术。

这是一位仅次于后世被人族誉为三圣的大人物,剑仙之名,响彻黑暗岁月,曾有御剑万里斩妖皇的史记流传,其剑道修为,可震九天十地。

只是,唯一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剑仙,居然还是老子的师弟。不过,再仔细思量,蜀山派也属道家,那么也能够解释得通了。

“你也在这里。”剑仙挑眉,看向道祖的眼中露出几分凌厉之色,平静地道:“师兄创道,想来也成了十之八九,师弟来请教一二。”

闻听此言,众人心下又是一凛,看起来这零位师兄弟之间的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和睦,难保之前的事不会再起波澜。

道祖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也带着几分惋惜,道:“道可道,非常道!老夫苦心孤诣十余载,也只得半部《道德经》,又何来十之八九。师弟你凝剑心,定剑域,已有传说仙神之象,若是可以放下心中执念,这人皇之后的第二圣,当有几分把握。”

道祖深吸一口气,又道:“而今人皇战死北海,妖族铁蹄降临大地!我等未曾入北海一战,就更不能辜负人皇重托,这武道香火,当永世延绵!直到完善修行之路,推行天下,令我人族全民皆武,驱逐妖孽,还我河山!”

剑仙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一剑!我只出一剑!”

道祖摇了摇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叹息道:“师弟,你又是何苦?”

剑仙再不答话,双眸却是异常明亮,似有日月星辰转动,仔细看,那根本就不是日月星辰,而是剑气锋芒勾勒出日月星辰之象。剑道本源,九百正道排行靠前的本源之力。

“出剑吧。”道祖又是轻叹一声,他了解剑仙的性格,知道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

剑仙轻点了下头,不过却未急着出手,而是一道目光就落在了清宇的身上,淡淡道:“年轻人修为不错,领悟的本源也有点意思,不过你伤了我的弟子,身为长辈,他们技不如人,我不会出手伤你,但你贸然闯入我划定的禁区,若是龙脉有失,你就是重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剑仙右手随意一点,一缕纯白如玉的锋芒汲取虚空深处的天地元始之气,竟然又化作一位剑仙。

剑仙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这是我的一缕剑道锋芒,以一丝元神之力驾驭修为至多不过三流大成之境,只要你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此前种种,就一笔勾销;若是撑不住,你也不会死,但会重伤,算作小惩大戒。”

“清宇……”苏乞年微微色变,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清宇抬手打断。

不仅是苏乞年,其他众人也都是一样的反应,再怎么说,他们一齐回到这个时期,所为都是同样一件事。

若是这世间其他任何顶尖元神人物的一缕元神之力,众人也不会这般在意,但剑仙却不同,由不得他们不慎重,甚至更要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这一位可是被后世誉为剑道祖师的人物,即便而今是黑暗岁月的开端,还远远未曾达到巅峰,但又怎么会平凡,若非是剑道早在上古部落年间便已出世,恐怕在后世,就不是人族三圣,而是四圣了,他也不会被称之为剑仙,而会称之为剑祖。

道祖眉头微蹙,劝说道:“师弟,你应该也感应到了真龙角,想来也明白,这几位小兄弟并不是擅闯。”

“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撑不过去,想要继承龙脉,也不过浪费,在妖族铁蹄之下,又能活过几日?”剑仙的语气很淡漠,却是不容置疑。

“请前辈赐教!”清宇双眉微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怯与犹豫。能与这位传说中的剑仙交手,即便只是一丝元神之力驾驭剑道锋芒所凝的化身,也足以令他心潮澎湃。

“有点样子。”剑仙微一颔首,而后就不再理会清宇,将注意力重新转回道祖那边。

一位被后世誉为剑仙,另一位被后世誉为人族三圣之一的道祖,此时缓缓升空,如有一股无形之力拉扯,很快就已升上高天,隐入九天流云之内,无尽的天风之中……

剑仙与道祖这一层次的对决,显然不是众人现在的境界可以观摩的,唯有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清宇身上,心里着实为他捏了把汗。

或许,那道化身还远远称不上真正的化身,最多只是剑仙一缕元神之力驾驭剑道锋芒所化,难以持久,但相信众人都清楚,即便是最顶尖的二流高手,怕是也很难抵挡。

“出手吧。”剑仙的锋芒化身开口了。哪怕只是锋芒化身,那如仙的气质也不曾有丝毫改变。甚至因为只是化身,反而少了几分人气,更多了几分仙气。

苏乞年伸手虚握,岁月刀立时浮现于他的手中,刀芒吞吐之间,天地间的风雷两道元气汇聚,剧烈冲突又彼此交融,最终凝成一口足有十丈大小的风雷之刃。

清宇一刀斩出,犹如神祗临世,开天辟地!风雷二力涌动,裹挟着汹涌的真空波浪,欲要将剑仙的锋芒化身彻底淹没。

眼中锋芒一闪,剑仙的锋芒化身并指成剑,不见半点烟火气,只是平静地朝前刺出一剑。一股纯白如玉的锋芒之气自指尖透出,不过半寸长,却仿佛蕴藏了这世间一切剑理。

霎时间,这道锋芒势如破竹,真空波浪在它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一分为二,落下的风雷刀芒亦是自刀尖开始寸寸崩碎。

哪怕只是一道锋芒化身,身上的修为气息并不强,但那纯粹无比的剑气,却要比任何内家真气都要锋锐与凝练,只有真正交手才知道,这一剑到底达到了一种怎样匪夷所思的境地。

清宇眼中的战意越发炽盛,能够跨越时空与古代剑仙对决,这绝对是一场难以想象的造化……

第106章 龙脉成形,异兽来袭

第106章龙脉成形,异兽来袭

风雷刀芒崩碎,清宇却是不退返进,岁月刀又爆起刺目的红蓝二色,瞬息间凝成一道水火刀芒,一刀斩出,天地反复,乾坤倒转!

“不错!”剑仙的锋芒化身双目一亮,骤然间变得炽盛无比,犹如万千剑光爆闪,随着他剑指划过虚空,一缕剑光,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叮!”一声轻响,就好似珠落玉盘。无论是水火刀芒,还是那缕剑光,尽皆消散于无形。

二人相距三十丈而立,清宇目光沉凝,气息略显急促,但很快就已经恢复如常;剑山的锋芒化身虽看上去云淡风轻,但他本来凝实的身影,却是出现了一丝虚浮。

“一剑!我再出一剑,若你能接下,之前种种一笔勾销!”剑仙的锋芒化身眼中剑光一闪,自顾自地抬起右手剑指。

“嗡!”有剑吟声响起,随着剑仙的锋芒化身抬手,方圆百丈之地,青草枯枝如剑,齐根而断,而后凌空悬浮而起,根根如剑,全都对准了清宇。

清宇深吸了一口气,眉心祖窍神庭之内,神灵身周身金芒大盛,足下龙龟仰天咆哮,时空长河支流泛起朵朵涟漪。

“哗,哗……”似有流水声响彻于在场所有人的心底,岁月刀泛起粼粼波光,众人甚至都没看清清宇是如何出刀,一道璀璨至夺人心魄的刀芒,就已斩至剑仙的锋锐化身面前。

时空之力!面对剑仙锋锐化身那近乎通神的御剑之术,清宇选择了主动出击,毫不迟疑地勾动了岁月刀中的时空道纹。

剑仙的锋锐化身神情不变,间不容发的屈手一点,正点在那道璀璨刀芒的尖端。

“啵!”一声轻响,璀璨刀芒寸寸碎裂,随风消散。

再看剑仙的锋锐化身,身形越显虚浮,悬于半空草木之剑也再难维持,纷纷掉落于地。再怎么说,这毕竟只是剑仙的一道锋芒化身,即便有着远超于顶尖二流高手的实力,但清宇又岂是顶尖二流高手可以比拟?

“好!好一个时空之力……”剑仙的笑了,再深深地看了清宇一眼后,身形消散,碎成光雨,归于虚无。

“多谢剑仙前辈赐教!”清宇微微躬身一礼,岁月刀重归于他的祖窍神庭中温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知道清宇很强,但也没有想到,清宇居然强到此等境地,已然与他们完全不处于同一层次。

就连剑仙的那几名白袍弟子,看向清宇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斥着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清宇,你没事吧?”苏乞年上前两步,来到清宇的身侧,关切地询问。旁人或许还看不出,但他和刘清蝉同样身具三分之一时光之心,又岂会不知,以他们现在的境界,强行催动时空之力,反噬会有多强。

但其实,这却是苏乞年多虑了,岁月刀乃是清宇性命同修的魂兵,本就蕴含时空道纹,以此来勾动那三分之一时光之心所化的时空长河支流,虽然消耗不小,但却并不会有太强的反噬。

“我没事。”清宇微微一笑,旋即就将目光投向九天之上的流云。在那里,道祖与剑仙正在对决。

众人也都纷纷收敛心神,抬头看向九天之上,很快就清楚的发现,四方流云,都在朝着这太行山脉上空汇聚、坍塌。

只可惜,那处战场实在太高了,距离众人也太过遥远,即便以清宇的精神力,也无法深入流云之中。若是想强行窥视,就会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惧,仿佛在无尽云海中,蛰伏着两尊神祗,只要妄图靠近,光是神威碾压,就能将令他万劫不复。

清宇摇头收回目光,心下暗自惋惜不已,却也知道,这样的对决,远不是现如今的他们可以观摩的。

到了道祖与剑仙那样的层次,哪怕只是泄露的一缕气机,未曾临身,只是看一眼,也足以震伤精神,洞穿心灵,造成难以弥补的创伤。

“嗡!”蓦然间,一缕剑光照亮了九天十地,隐约可见仙台天界,群仙降临,天将舞仙戟,天兵挥战旗。一剑化仙,剑成天界!

“哞!”有老牛长吟,天地间,似生出了三十三重天地,一道身影如神祗,登临三十三天之上,一只手掌盖落,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呼!”而就在众人的心神全都被这场变故所吸引之时,一道极光如电,自百丈之外蹿出,朝着那座龙脉大山深处疾蹿而去。

“好胆!”几名剑仙弟子勃然大怒,背后长剑离鞘而出,驭剑术展开,几道剑光破空,朝着那道突然蹿出的身影拦截而去。

然而,却有人比那几名剑仙弟子更快,众人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那道身影就横飞出去,坠落至数十丈外,大口鲜血咳出。出手之人正是刘清蝉,显然她如今对空间之道的领悟,已到了不俗的境界。

这时,大多数人才算看清,那是一头蛟蛇,能有五丈来长,通体青黑,却生有独角,口中并非是蛇牙,而是两排尖锐的龙齿。这是龙脉异种,蛟龙与巨蟒的后裔,天生的中位异兽,一旦成年,就堪比二流龙虎境的高手。

“是龙脉之气!”苏乞年沉声喝道,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众人闻言,亦都立即醒悟过来,这头蛟蛇,分明就是被大山深处的龙脉之气吸引过来的,想要汲取龙脉之力,极尽蜕变,纯净血脉。

“龙脉与大地合一,不容破坏!”一名剑仙弟咬牙道。任何一处龙脉之地,都是武者的修行宝地,但因为龙脉与大地合一,一旦遭到破坏,不说宝地不存,大地反噬。

就是寻常亚血龙脉,也会造成方圆数百上千里的死地枯土,生机绝尽。更遑论这一处龙脉之地,还是一条真龙脉,一旦有所闪失,方圆数千里,都将化为劫土。

而现在,龙脉将要孕育成形,正式龙脉之气最为浓烈的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头蛟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第107章 刀斩上位异兽,魔道现

第107章刀斩上位异兽,魔道现

“守护龙脉!”清宇沉喝一声,立在碧翠的天河前,亲自镇守大山的正前方的门户所在。

众人相视一眼,尽皆重重地点了点头,当即就沿着眼前的玉带般的翠湖分散开来,各自镇守一方。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确保那位龙族先贤顺利出世,并且平安渡过刚出世时的最孱弱时期。这,正是他们此番重返过去的使命!

几名剑仙弟子看在眼里,短暂的怔神之后,眼中的敌意就消解了大半,也都分散开来。

“来了!”清宇目光一动,迸射出锋锐的精芒,只见前方群山中,有一双双冰冷的眸子闪烁,天地间的本源之力躁动,那是法力的气息。

异兽群!这太行山脉中的异兽,怕是大多齐至,足有数十上百头。其中以下位异兽居多,中位异兽也不在数少,最重要的是,这中间还有几头气息十分强横的上位异兽。

上位异兽,那可是足以堪比一流混元境的强大存在,法力无穷,甚至可能孕育、领悟出来属于自身的天赋法术。

九天之上,流云翻滚,两股可怕的力量仍在交织,显然短时间内难以照顾到这边,一切都还得众人自行解决。

“吼!”有低沉的嘶吼声响起,群山之中立即有躁动生出,既而数十头异兽就冲出来,烟尘扬起,如风暴一般滚滚而来。

“小心!”清宇沉声提醒,在他的精神感知中,这是那蛰伏在其中的几头上位异兽,察觉到九天之上的不平静,于是驱使一干下位,乃至是中位异兽冲出来,试探虚实,以便之后一举冲破众人防御,达到龙脉之地。

不过,那几头上位异兽也太小觑了众人,都不用他们全部出手,只需苏乞年几人,就已经轻易将这十三来头异兽尽数诛杀当场。

“滚!”苏乞年厉喝一声,声如洪钟,响彻方圆十余里,凌厉的目光刺穿空气,径直投向那几头上位异兽,带有一股深重的威严。

“吼!”立时间,就有一头上位异兽忍不住迈步而出,周身气机满是冰冷与杀意,他声如炸雷,怒声咆哮道:“人族的少年,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一头青黑色古猿,足有十丈高,筋肉虬曲如一条条大蟒,气血涌动,好似一条大河滚滚而来。

“退,或者死!”苏乞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的敌意与杀机愈发炽盛,精神意志牢牢将古猿锁定。

“找死!”古猿怒吼,浑身浓密的青黑色毛发根根竖起,如利箭一般,一股冰冷如雪的法力涌动,如汪洋一般破体而出。

“咔嚓!”古猿迈步向前,每踏出一步都震裂大地,生出一条条长达数十丈的大裂缝。

“轰!”下一刻,古猿出手了,它扬起一只比磨盘还要大的拳头,天地间的玄阴本源之力汇聚,法力澎湃,所过之处,空气冻结成粉末,真空波浪汹涌,一股惊人的寒气仿佛可以冻结精神。

苏乞年双手虚握,一缕刀光在他的双手间成形,变化万千,永恒光明照耀虚空,有大自由。面对着头上位异兽的古猿,他也不敢有任何保留,甫一出手,就动用了极致之力。

“噗!”刀光炽亮,一闪而逝,血光溅起数十丈高,古猿悲鸣,十丈高的巨大身体踉跄倒退。它大口咳血,小半边肩膀被生生斩断,坠落大地,兽血汩汩,如喷泉一般,刹那间遭受重创。

牵一发而动全身!眼见古猿遭受重创,另外几头上位异兽齐齐冲出,意欲将古猿从苏乞年手中救下。

只是,可别忘了,苏乞年也并非是孤身一人,当即就有数道身影闪身而出,将那几头上位异兽通通拦下。或许,他们并不能像苏乞年那般,甫一出手,就将上位异兽重创,但成功将其拦下,还是不成问题。

同一时间,古猿也在退,退得极快,退得惊骇欲绝,但苏乞年却更快,他足踏镇龙桩,几乎在瞬间超越三倍音障以上,这是一种极速,刀光放大,如一座小山般,朝着古猿砸落下来。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烟尘和血花,地面赫然有一条长达近百丈的宽大刀痕,古猿那庞大的身体被一分为二,兽血汩汩,如小河一般,填满了整道刀痕。

“呼……”苏乞年大口喘息着,鼻尖冒汗,刚刚那连续施展出的两式休命刀,对他真气与精神都消耗巨甚,更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从始至终,清宇都没有出手,冷眼旁观。因为他很清楚,这群异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马前卒,还有更大的劫难在等着他们。

果然,没有半点征兆,苏乞年头顶一道黑影浮现,一只大手按落,似遮天蔽日,粉碎空气,撕裂真空,显露出来苍白的粉碎真空世界。

“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学人黄雀在后!”清宇沉喝一声,目光如电,却满含讥诮与不屑。

“锵!”有刀鸣声铿锵,伴随着一缕深乌蒙蒙的刀光,自清宇的手中斩出,贯穿长空。刀光中蕴含着玄妙的气息,仿佛能够荡平世间的一切邪魔。

“噗!”按落的大手如裂帛般被一分为二,既而就有惨叫声响起,一道身影坠落虚空,那是一名身着黑袍,通体魔气森森的中年人。此人面白无须,黑发泛着紫光,尤其是一双眸子,如同紫晶雕琢而成,不过此时生机溃散,一道刀痕自他的眉心处开始,贯穿全身。

“扑通!”尸体坠落,砸出一道大裂缝,绵延近里许的大地。

“魔道七十二护法之一的欲魔!”有剑仙弟子惊呼出声。

魔道随妖族降临而传承于世,除了魔主之外,尚有十三位长老,七十二位护法。哪怕是七十二位护法,任何一位,也足以纵横一流混元境,少有敌手,大多走在证道元神的路上。

平日里,这魔道七十二护法,在大夏武林中凶名赫赫,除了证道元神的顶尖高手,任何人也不放在眼里,桀骜不驯,行事乖张,他们信仰至高无上的魔神,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得到魔神的召唤,进而破碎虚空,成就天魔。

而天魔,永生不死,不朽不灭……

第108章 天地道果带来的诱惑

第108章天地道果带来的诱惑

身为魔道护法,欲魔毋庸置疑就是一位一流巅峰大高手,就这样伏尸于地,被清宇一刀斩杀,几名剑仙弟子都看得心惊肉跳。他们这才真正明白,清宇有多强。同时,他们也不由得暗自庆幸,之前清宇对他们完全就是手下留情,否则他们多半已经身死道消。

“魔道!”苏乞年闪身来到清宇的身侧,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这边异兽还没有彻底解决,妖族又隐于暗中,随时都有可能发起雷霆一击,现如今魔道又跑出来浑水摸鱼,他们所要面对的局面将更加严峻。

“不止……”清宇面露冷笑,目光从始至终都未离开前方的林海。

“嘭嘭嘭……”天河前,众人仍在激战,抵御异兽的全面进攻,有人负伤,有人咳血,有人将冲击而来的异兽斩杀,当然也有人不敌,需要其他人的救援。

有一名皇家书院弟子,就是不敌异兽的狂暴,虽有刘清蝉出手救援,但还是迟了一步,胸口处被掏开了一个大洞,心脏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短短十余息后,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杀!”但此时此刻,众人完全顾不上这些,所有人都已杀红了眼。他们要镇守过去,守护真龙,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过去不可逆!若是强行逆转过去,势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们早已不畏生死。

苏乞年眉头微蹙,只是对付这几十头异兽,他们就已经开始有人身陨,在暗中,还不知隐藏着多少敌人……

真龙,乃是天生神圣,天地孕育而生!一头在孕育中,将要出世的真龙,也被称之为天地道果。

而吞下一枚天地道果,就可以令人立地证道,成就元神道果。甚至,就算是已经证道元神的顶尖高手,若能得到这枚天地道果,也足以令其在元神纯阳的道路上突飞猛进。

这是一种怎样的诱惑!寻常武者苦心孤诣,修行数十载,直至身死,也未必能够臻至一流混元境,证道元神救更是遥遥无期,现在吞服一枚天地道果,就能够证道元神,大道可期,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这样的天大造化?

“昂!”突然间,大山震动,山石滚滚而落,有龙吟声响起,有些稚嫩,却威严如狱,有瑞气万千,自山顶垂落,霞光万丈,普照四方,神圣气息如汪洋一般淹没八方。

真龙即将孕育而出!对于众人的考验,也真的要到来了……

群山之中,正是清宇方才目光所及之处,有人影显现,迈步在古木树冠之上,踏着叶浪而行,虽然气机未露,却是含而不发。

相比于异兽,这些武林中人更有心计,他们彼此忌惮,哪怕天地道果在前,也没有立即被迷失双眼,都在努力克制己身,想要等待最佳的时机。

即便强如清宇,此刻也深深感到了压力,不由得抬头看向九天之上,流云聚散,道祖与剑仙的对决仍未结束。显然,在短时间内,二人仍然无暇顾及这边。又或者,二人很信任他们,信任他们有能力处理这边的事情。

“乞年,你去帮助他们,尽快解决那群异兽,这边我来盯着。”清宇目光灼灼,紧盯向林海间的那些身影,平静地苏乞年说道。

“好!”苏乞年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大光明刀于他手中凝聚,闪身冲向一头强大的异兽。这是一头龙狼,能有九丈高,十几丈长,狼首之上生有一对弯角,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真龙之气。

而有了苏乞年的出手,众人应对起狂暴的异兽群,也越发轻松自如,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彻底将异兽群解决掉。

林海中的那些武林人士,自然也看出了苏乞年在这中间起到的关键作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许杀机。若能除掉苏乞年,虽不至于让众人立即败亡,但也势必将很大的挫伤众人士气,最起码延缓众人彻底解决掉异兽群,还是很有可能的。

“嘣!”突然,就在苏乞年刚刚斩杀龙狼,自身也在回气的刹那,一道箭光如青色匹练,几乎洞穿真空,激射至他的身前。

太快了!这道箭光实在是太快,它自数里之外的林海中来,横跨虚空,引动狂风,卷起飞沙,数千斤重的磐石亦被掀起,如石雨一般,朝着苏乞年铺天盖地而落。

眼见苏乞年即将被箭光洞穿,无力躲闪。或者说,他也从未想着去躲闪,因为他清楚,有清宇在,这道箭光必然伤不到他。

“吟!”有刀鸣声轻吟,一道璀璨的刀芒乍现,划破天际,将那道箭光斩成两段。

“嘣!嘣!嘣!”霎时间,又有三道箭光呼啸而至。

“找死!”清宇眼中寒芒一闪而逝,身周风雷之音大作,岁月刀斩出,一道足有十数丈的巨大青紫色刀芒斩出,那三道箭光一触即溃。风雷刀芒去势不止,径直向着林海中,箭光射来之处斩去。

而就在风雷刀芒即将斩入林海,又有一道同样有十余丈之巨,锋锐无匹的刀芒自林海中斩出,与风雷刀芒激烈地对撞在一处。

“锵!”清脆的金铁交鸣声,犹如天钟被撞响,响彻于天地间。以两道刀芒撞击之处为中心,真空被撕裂,现出道道苍白的真空涟漪。

“藏头露尾之辈,只敢在暗中出手偷袭吗?”清宇前跨一步,体内澎湃的气血之力直冲九霄,更蕴含着无穷的杀意。

“狂妄!”林海中,有数道身影联袂而出,至少都是踏入一流混元境的大高手,气机之强盛,犹如一口口炽热的熔炉,热浪滚滚,朝着清宇扑面而来。

“箭师列宗!八荒刀举风……”几名剑仙弟子见多识广,一眼间就认出了几人的身份。

“该死,这些人没有去往北海边疆!怎么都到了这里!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几名剑仙弟子怒声斥道,言语间毫不客气。

自林海中走出几人,闻言立时就黑了脸,他们的目光微不可查扫向九天之上……

第109章 佛祖至,危机暂解

第109章佛祖至,危机暂解

整个大夏武林,又有谁不知道,道祖与剑仙虽是师兄弟,实则并不和睦,只要相逢,就必有一战。

这也是那几名一流高手敢公然现身的一大原因,若非是天地道果将出,他们也不敢冒这样的凶险,一旦被道祖,或是剑仙腾出手来,他们怕是无人能够幸免。

“哼!”一名手持青色宝弓的中年人冷哼道:“道祖与剑仙这样绝顶的宗师人物不去北海,却来怪罪我们这些小人物,还真是个笑话!”说话之人,正是剑仙弟子口中的箭师,列宗!

“不错!大势难违,我等保存实力,为人族武林延续香火,又何错之有?你们小小年纪,懂得什么道理!岂能妄语……”既然有人带头,余下众人纷纷开口反驳,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之意。

甚至还有人遥遥散溢出威严气机,即便是相隔里许之外,也令得几名剑仙弟子呼吸凝滞,再难开口。

“做都做了,还想立牌坊,还真是可笑!”清宇嗤笑一声,看向那几人的目光,尽显不屑与鄙夷。

那几名一流高手闻言,面色更是黑如锅底,这话说得实在太过难听,令他们心中有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昂!”还不等那几名一流高手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稚嫩的龙吟声再一次响起,只听得“咔嚓”一声,大山都生出一道裂痕。

霎时间,瑞气霞光如同海漩一般,朝着那裂缝中渗透进去,众人仿佛可以看到一条真龙在呼吸。

真龙九吟惊天变!九吟过后,龙体成熟,也是道果成熟之时,若是不及时采摘,等到真龙出世,道果之力就会被龙体吸收,彻底消散!

成道只在一瞬间!那几名一流高手显然也知晓许多秘辛,目光也愈发炽热。成道的诱惑又有谁能抵挡?服下天地道果,成就元神,不仅不会留下任何的瑕疵,还能铸就深厚的元神之基,等同于半条真龙。

而真龙是什么?天生地养,天生神圣!真龙成年,非是天命准圣难以降服;其中的强者,甚至可以与天命准圣比肩;更有圣龙,几可与天地同寿,龙威贯穿九天十地。

“过天河!”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几名一流高手同时出手,向清宇逼近。

那几名一流高手这一动,就势如破竹,清宇亦不禁为之色变。若是对付一两个人,他还有一拼之力,但同时面对这么多混元境的一流高手,他也难免是有心无力。

但真龙出世在即,苏乞年等人都在为了抵御异兽群,而舍生忘死的拼命搏杀,清宇又岂能退缩?

“吟!”岁月刀嗡鸣不止,青、紫、红、蓝、乌五色豪光流转不休,五种道则缠绕在清宇的身周,天地元气在躁动,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准备拼命!

“咔嚓嚓!”清宇还未出刀,真空就已裂开道道苍白的裂痕,可想而知,他接下来的这一刀,将会何等的惊天动地。

那几名一流高手前行的脚步也不由得一顿,相顾一眼,谁也不愿去当这个出头鸟,去承受清宇这近乎舍命的一击。

“阿弥陀佛!”就在此时,一声佛号响起,天地间生出金色佛光,佛光普照,如天瀑垂落,朝着那几名一流高手冲刷而去。

没有任何征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几名出手的一流高手勃然色变。然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佛光临体,一片真空炸开,几人如遭雷击,当即横飞出去,摔落至百丈开外,筋断骨折。

君麟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才是顶尖的元神大宗师,绝非是他现在能够触及的境界。

不知何时,天河畔出现了一名小和尚,约莫十六七岁,十分清秀,一身月白僧袍,右手持一口金杵,左手则捧着一口紫金钵。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小和尚看上去竟与明觉小和尚有七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的这名小和尚生有一对大耳,宝相庄严,通体散发出来一股柔和的佛光,只是立在那里,就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皈依感。

“阿弥陀佛!”几名剑仙弟子惊呼出声,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震惊之色。

很显然,这一位就是佛道的开创者,人族三圣之一的佛祖,阿弥陀佛!相传,在这位佛祖之前,世间就根本没有佛道,直到这位阿弥陀佛出世,佛光普照,地涌金莲,佛道应运而生,出现在这天地之间,可以被修习佛法的僧侣感应到这股本源之力。

并且,与道祖开辟的阴阳五行的道家本源不同,这是已存于世间的古老本源,但是剑仙的剑道本源,与阿弥陀佛的佛道本源,都是在两人辟道之前,从未现世的,不存于天地之间。

清宇心下暗松了口气,知道这位佛祖到来,那几名一流高手的事情再无需担心,当即散去了道则,岁月刀也重新回归他的祖窍神庭中温养。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回。”阿弥陀佛双手合十,声音古井不波,带着无限的慈悲。

那几名一流高手踉跄起身,随着阿弥陀佛开口,几乎要有一种跪地膜拜,洗心革面的冲动。当即,他们再不敢吭声,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知道事不可为,有佛祖在此,他们再无可能逾越天河一步。

其实,那几名一流高手应该感到庆幸,庆幸出手的是阿弥陀佛,若是那位剑仙出手,他们多半难以存活。但他们也不敢再逗留,佛也有火,有金刚之怒,那绝对比剑仙也不妨多让。

阿弥陀佛目光扫向异兽群,左手紫金钵射出道道金芒,垂落向每一头异兽的头顶之上。

霎时间,众异兽纷纷脑浆迸裂,还惨嚎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已死得不能再死!

这也让众人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何为金刚之怒!

“多谢佛祖!”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对佛祖报以感激之情,若非是佛祖出手,他们还得颇一些手脚,损伤就更不必多言。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不必多礼。”阿弥陀佛和煦一笑,让众人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连身上的伤势似乎都好了许多。

第110章 魔祖至,众人心惊

第110章魔祖至,众人心惊

天河畔再次恢复宁静,在场许多人本以为他们能够暂时得以喘息之际,然则现实却并非如此。

却见,阿弥陀佛轻摇了下头,右手中金杵扬起、放大,刹那间如一道金灿灿的山岭,朝着前方一座大山落下,佛光涌动,如天河倒灌。

“轰!”有血雾炸开,山崩地裂,真空粉碎,真空生出一道漆苍白的裂缝,绵延百十丈,又在佛光普照下缓缓愈合。

十余里外,那座占地足有十余里方圆,高达数百丈的大山,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在大地之上,沉底化为齑粉,只留下了一方能有十余里方圆,深不见底的天坑。

“还有人在潜藏!”众人立即醒悟过来,同时更对这位佛主的杀伐果断,所震撼不已。

“尔等不退,更待何时!南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再度开口,佛音化成一道金色的涟漪,朝着前方横推而去。

这是真正的佛音,佛祖之音,不伤草木生灵,只针对人和异兽,涟漪深入群山林海,顿时有一朵朵血花炸开,即便相隔十数里,也清晰可见。

众人看得更是心惊肉跳,此时的佛祖更像是一尊杀佛,看上去宝相庄严,却在行金刚之怒。

“请佛祖留情,我等愿退!”更远的深山之中,有声音忙乱地响起,满是惊恐,又有些不甘,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弥陀佛双手合十,那横推出去十余里的佛音涟漪,顿时消弭于无形。

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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