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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英雄》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一章 济弱锄强 二零四六年，六月三号。 大明扶桑洲东海岸 一列子弹头的白色列车沿着特制的高速铁轨从远处驶来，列车从西海岸的三藩市发往东海岸的新海市。是扶桑洲最重要的一条客运线路。 列车是少见的双层列车，这趟线路的铁轨比普通的铁轨宽了近一倍，整个火车也达到了不寻常的尺寸。 经过一晚上的车程，现在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新海市了，陆离决定先排队洗漱一下。 当陆离好不容易排队洗漱完毕后，他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别人坐下了。 都快到站了还有人霸座的？ 而原本坐过道座位的眼镜男也被赶了出来，站在过道上。这一里一外两个座位上坐上了一男一女两个理着夸张发型，身穿皮夹克的人。 刚才坐在中间还在睡觉的中年人被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夹在中间。中年男子一脸慌张局促。 “董老板，答应好的货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音信？”过道边上的发色金黄的鸡冠男质问这个姓董的中年男人。 “我到了新海立马给你催，行不？我也是没办法啊，手续让卡了，做生意也也有难处，谅解一下。”中年男子哭丧着脸回答到。 “谅解你马个头，你有难处我们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货迟一天，我这边损失多少？今天这事解决不了，我在车上剁了你！” 周围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端吵醒，扭头看了过来，但是都没有出言相劝。 陆离站在旁边有些尴尬，被人占了座位，还和旁边人吵起来了。站着也不是，上去掺合也不是。 但是眼看情势升级，站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 左手搭在染黄色鸡冠头的男子右肩膀上：“两个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公共场合收敛一点吧。” 鸡冠男的胳膊有些地方是金属色，好像是机械臂，耳朵和鼻子扁平的像是没有鼻梁骨一样，一个补丁一样的假体贴在鼻子上。 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光这一个男子就没有把握能够战胜，自己独自站出来为中年男子出头也是一招险棋。陆离内心稍稍有些后悔，不过还是稳住了阵脚。 车厢有人突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这个鸡冠头男子很是不爽。慢悠悠地把头半转向陆离。 呲开的嘴角露出了一颗金属獠牙反着幽幽的寒光，一脸轻蔑狰狞斜眼看着陆离：“少管闲事，或许能够多活几年。” 说罢右手手腕用夸张的角度转了几圈，露出的咔咔的机械阻尼声。这一连套警示动作告诉陆离自己是机械手臂。 想出头？自己想清楚后果！ 此时换做别人换做常人早就胆战心寒四肢乏力了。 一开始假装无事发生过的众人也被现在的情景吸引住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陆离这边，有人有些担心，想上去劝阻争吵但是又不敢多管闲事，有些人这拿下耳机放下手机，别有兴趣的看着这场争端。 陆离听完男子的威胁，没有丝毫的害怕，搭在男子肩膀的手也没有放开，反而隔着厚厚的柳丁皮衣，轻轻慢慢地捏起了男子那宽大的金属肩膀。 “想打架？公共场合斗殴你可想清楚后果，咱俩都要进大牢。” 鸡冠男子发现这个傻子居然没有退缩，还继续轻轻揉捏自己的肩部，搞的自己和这个傻子像一对亲昵的伴侣一样在这“打情骂俏”！？ 鸡冠男瞬间火冒三丈，怒发冲冠，被气的脸部充血。 “啪” 鸡冠男右手迅速抬起，紧紧握住了陆离搭自己肩膀的小臂。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就准备用力握陆离的小臂，金属手臂咔咔咔作响，这是金属虎口逐渐收紧的声音。陆离的夹克在强烈夹握摩擦下传出了“噗噗”的声音。 鸡冠男终于扭头正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多管闲事之人，穿的像个山里来的土包子。 一个浮浪破落户还在新海市出人头地，你以为你村里的戏台子？玩呢？今天我就把你的胳膊捏爆！ 鸡冠男心里想着一堆嘲弄的话，但是鸡冠男并不说出来。因为强者一切用实力说话，人狠话不多。 今天就让一车厢的人看一出免费的大爆小臂表演！ 鸡冠男的右手持续握紧。 好大的力道！陆离有些诧异，被强力夹握的小臂也传来了剧烈的痛感。 “叫一声爷爷，我家阿力就饶你一条狗命。” 靠窗半蹲在座位上的莫西干发型的女伴看胜势已定，用食指缠绕着自己长长的小辫别有兴趣地摆头打量着陆离，言行举止有些疯癫。 鸡冠男也得意的笑了，自己这个特殊改装的铁手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保温杯也给你夹扁咯，别说你这个小胳膊。 “使这么大的力，你也是没深没浅。”陆离不紧不慢的说道。 “乓”一声金属脆响。什么？鸡冠男的手突然就没了力量输出，原本握住小臂的手掌随着手腕无力的瘫软下来，就像被抽了经脉一样。 这是怎么了，故障了？不应该啊。 因为是机械手臂，和大脑没有神经相连，鸡冠男一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条胳膊是哪里问题了，机械臂通过骨传导向其说明了故障原因：右臂液压管阻塞，小臂液压不足。 鸡冠男变得慌张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原来自己的肩膀已经被陆离的手像一个大铁钳一样夹住，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已经扣进了自己的柳丁皮衣里，两个指头穿透的洞中流出了黑色的液压油。 自己的左臂液压管居然被这个人捏爆了！ 这怎么可能？ 鸡冠男的机械臂是彻底废了，由于肩膀的液压装置完全被破坏了，肘关节和指关节由于没有液压而失灵，小臂也完全抬不起来了。 “你这个竖子！别得意忘形了！” 一身尖锐的爆吼贯穿车厢，旁边莫西干女子暴起，右脚高跟鞋卡在靠背上，腰部一扭，左脚就是一记迅猛的高鞭腿，直击陆离的头部。 不好！这记鞭腿十分有力，硬挨一下怕是会出事。 但是陆离已经来不及躲闪，捏着鸡冠男的左手迅速抽离，双手护住了脑袋硬吃了一记女子的鞭腿。 “砰！” 陆离就像被一辆小车撞了一样，狠狠地向后撞在扶手柱子上，巨大的冲击力险些让陆离跌倒在地。 也是改造人吗？这力量根本不是普通女子能够踢出来的。 陆离忍受着双臂和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感，两脚前后开立两膝稍弯曲摆出了格斗姿态，看来得打一场硬架了。 丧失战斗力的鸡冠男右臂瘫软地垂在了地上，肩部破碎的液压装置流出了灰黑色的液压油来，顺着皮夹克滴在了车厢地板上，形成了很大的一滩油渍。 整个人完全没有刚才对陆离凶神恶煞时的精神气。 “算了，丽萨，我们走。”鸡冠男拍了拍莫西干女子的屁股。 “阿力！你的胳膊没事吧。”丽萨听到阿力的召唤已经无心恋战，关心地转身看望鸡冠男的“伤势”。 看来阿力被捏坏手臂让丽萨十分生气，愤怒的看向陆离：“竖子，你别得意，别让我们再碰见你，这次先饶你一命。” 鸡冠男头而也不回地带着女伴离开了车厢。 车厢的众人一看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居然敢独自一人挑战两个小混混，还把两人赶跑了。真是厉害。 车厢立刻爆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众人纷纷站起来为陆离的见义勇为鼓掌喝彩，被搭救的中年男子也抱拳说道：“谢谢少侠出手相救。” 大家一边鼓掌喝彩一边拿起手机录着像，甚至还有小姑娘找陆离合影，有的还想交换联系方式。 面对突如其来的喝彩，陆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干笑了起来，把鸡冠男的液压油全抹到后脑门上了。 在另外一个车厢，阿力和丽萨站在车厢尽头的角落，丽萨仔细检查了下阿力被捏爆的肩膀。 “阿力，为什么就这样算了？虽然你的机械臂坏了，但是不是还有我吗？” “丽萨，算了，你打不过他的。”阿力整个人变得非常沮丧。 由于机械臂是没有痛觉的，损坏的机械臂完全不会给阿力造成任何生理上的痛觉。阿力这种沮丧明显是精神冲击造成的。 丽萨对于阿力的莫名“缩卵”感到十分不理解，不就是此人握力惊人而已，这在假肢义体遍地的新海市根本不足为奇。 在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而且是事先把手放在阿力肩膀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并不能证明这个人的实战能力有多强。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怕的，此人硬吃了我击已经受伤了。” “丽萨，别说了。”阿力依然是一副死狗样子，仿佛被对方强大的杀气震伤一样，没怎么过招就已经把胆子吓破了。 然而这是现实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杀气内功这种虚假迷信的东西。丽萨十分不服气，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就此打住？你不相信我能打过那个竖子？” “丽萨，你真的以为他仅仅是握力过人？你忘记我的右臂虎口是什么配置了？”说完，阿力用左手把右手抬起来展示给丽萨看。 丽萨望向阿力的虎口，整个人都震惊了。 和阿力同样作为格斗专家。当阿力展示出来自己的右手时，丽萨就瞬间明白了一切。 只见阿力的右手整个为了实现非人类的夹握力度，拇指和食指并没有包裹人造皮肤，而是把金属完全暴露在外。 为了方便抓握，两根指头异常的宽扁，朝里一面的金属也做了防滑处理，同时减去了不必要的部件，食指和拇指一样只是两个关节。 可以说阿力的这个手完全是为了抓握而设计的。再看阿力右手虎口，表面的黑色覆盖层已经被从里面顶破，里面的机械结构也可以的看的清清楚楚，原来阿力的虎口完全做成了两组倒扣齿轮，一旦开启抓握模式两组齿轮扣在一起，这个抓握只会越来越紧，就和铁手铐一样，理论上是不可逆的！ 而现在这两个钛合金倒扣齿轮已经被生生顶烂！两排锯齿无一是完好的，全部被蛮力顶断！ 此时的丽萨和阿力一样被强者的实力震惊，陷入了绝望。 原来刚才那一幕，对方击垮阿力的关键并不是捏爆阿力的肩膀。 而是只用小臂的力量顶坏了阿力的钛合金齿轮！ 稍微对人体构造了解的人都知道，小臂肌肉群相对于其他主要肌肉群是最弱小的，而这个人就是用自己的小臂肌肉群把理论上不可能撑开的液压钳撑坏了！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阿力和丽萨对此人的判断只能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此人正是传说中的全身义体人。 传闻新海市几家大的财阀集团，都在致力于研究自己的全身义体人，这是一种基于人体进行全身改造的技术，力求把人类身体的力量开发到极限，就像电影终结者一样。 但是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过全身义体人，也没有任何一家财阀集团对外宣称自己研发成功。这项技术仿佛只是人类的一个美好传说，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 但是今天，阿力和丽萨见到了真人，一个活生生的全身义体人。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二章 鹏程万里 此时火车已经进入到了东海岸新海特区市郊，一排排高耸的工厂烟囱飞速的靠近火车，又飞速的消失在后方。 这里是新海特区的工业区。 车厢归于平静，陆离坐回座位被窗外工业区的风景所吸引。 火车在高架桥上驰骋，沿途林立着高大的工厂建筑，深色且巨大的工厂墙面迎着太阳，慵懒地反射着朝阳，让冷色调的工业区变成了暖人的橙色，排出的废气让整个工厂与天空柔和在了一起。 董海摸着胡须再次仔细观察这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住的年轻人，理了个和尚头，一身黑色立领飞行夹克，深色工装裤，一双军靴。通过敞开的夹克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十分壮实，胸膛结实臂膀宽大。 就是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搭救了自己。 身上没有纹身没有任何电子改装元件，没有其他年轻人身上花里胡哨的发光片。 在这个人人都追求标新立异的年代，光污染机械化电子化三大要素盛行下，让新海市人们尤其是潮流青年的外形发生了质变。 陆离放在人堆里普通的都能鹤立鸡群。 从外貌上怎么看都是一个本土小地方来的普通务工人员，但是因为刚才是事件，董海没有轻易的下这个定论。 ”再次感谢少侠刚才的搭救，董某不胜感激。”董海抱拳感谢道。 陆离把视线从窗外转回看向董海，轻轻地笑了笑。 “没什么，毕竟我的座位让占了。” “少侠贵姓？” 当被问及姓氏时，陆离轻微地愣了下。 “免贵姓陆，您叫我小陆就行。” “第一次来新海市？”董海把身体挪向陆离说道。 “是啊，我从本土来的，第一次来扶桑。” 果然没有猜错。 董海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第一次来不太适应吧，毕竟扶桑这边的氛围可跟本土不一样。更加多元一点，你到了新海市就更能体会到。” 陆离目光放空说道：“是啊，来之前，我师傅就和我说了新海市的特殊，这边更有多元一些，吸引了许多世界各地的人。没想到新世纪的万国来朝以这样的形式实现了哈哈。“ 此时董海发现年轻人在听见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左手里握的一枚硬币居然生生被大拇指推弯了！ 少年也发现了自己失常的下意识行为，硬币又迅速地收回掌心之中。 “看来您对新海市的具体状况颇为了解，愿闻其详。” 陆离来了兴趣，毕竟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这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 回过神来的董海弯腰环臂屁股往前挪了挪，换了个更靠近年轻人的坐姿“我刚才说到哪了？” “哦对，新海市的特殊之处。这新海市啊，是咱大眀最东面的大都市，虽然当年从西洋人夺过来时是个不起眼的地方，近三十年帝国成立新海特区，提供前所未有的政策经济技术上的支持。” “那具体表现在哪里呢？”陆离直点主题。 “具体表现嘛，就是皇权放宽，招商引资。资本排上了第一位，虽然这也和本土甚至扶桑洲的治理割裂化，但是却让新海市成了这世上的经济中心，现在朝廷在新海这一块赋税拿到手软，通过反哺的形式大明本土的很多问题也游刃而解。” 董海做出了总结：“所以，只要不是犯了朝廷的大忌讳，在新海市？赚钱就完事了。” “那想我这样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根基的人来新海市有什么要注意的？” “要注意的？恩……哦对。” 董海据需说道：“你可得记住了，在新海市闯荡，惹谁都不要惹那些大公司集团在新海市就是资本的天下，这些大公司集团甚至有自己的武装，有时候比朝廷还有掌控力。” “而且新海市虽然看起来十分繁华，有钱人非常多，无数人为了自己的发财梦纷至沓来，但是这里阶级分化是你这种本土长大的人无法想象。有些地区贫困线以下的人可谓不可胜言，目前给新海市带来的各种问题也是十分严重，对于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就是千万不要晚上在不繁华的地方行走，不安全。” “大哥真是经验之谈，小弟记住了。”陆离笑着回复道。 董海嘴角上扬双臂打开，挺胸向后换了个坐姿：“你是哪里人？是来新海市找你师傅？” “我从小京城长大，身体一直不好，我师傅在本土，师傅这几年帮我把身体养好了，就让我先来新海市见见世面发展一下。” “哦？你也是燕京的？我这次让公司驻派过来做生意，那这次来准备在新海市发展什么方向？”董海有些惊讶的问道。 “还没有想好，先来新海市四处看看，再做决定。” “新海市别的没啥，最主要的就是包容性强，只要勤劳能干，每个人都能在新海市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这新海市啊，干啥的都有，什么人都有。” “是吗，那挺适合我的，哈哈。” 董海感觉这年轻人倒是挺乐观的嘛，这新海市这地界真是怪人不怪富豪遍地走，一般本土长大的人初次来新海市打拼，想适应新海市这个大熔炉不知道要迈多少坎儿吃多少亏。 “那你来新海市准备走哪个方向？”董海打探起陆离的就业方向。 “嘿嘿，您这么一问倒是问住我了，实不相瞒我在山区里待了四年，对现在的社会不太熟悉，新海市又和本土大不一样，现在去了新海市，我有一个师兄在那边开店，我先想着随师兄做做生意，先熟悉为主。” “刚才你对阵那两人的时候，身手了得，敢问是什么来历？”董海说了这么多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我只是一个本土来的普通人罢了。” 显然并不像说出自己真正来历。 天已经全亮，此时车厢广播响起：“尊敬的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新海市五分钟后抵达，请各位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火车马上到站了，董海回味着刚才的谈话，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明确说出自己来新海市的具体目的，穿着还和四十多岁的自己一样老土。 但是董海在陆离身上看到了超人般的身手，以及自信和豁达，甚至感受到了这个小自己二十岁的年轻人散发的强烈气场。 列车的众人都匆忙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陆离也站了起来，面向窗外的晨光准备取下背包，壮实的身体遮住了眼前大部分的光芒。 也许是周遭环境的异动，也许是陆离的言行，坐在座椅上的董海莫名变得心跳加速。 感觉两人的缘分不可能就此断绝，准备和小伙子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说不定哪天可以用的到。 “陆少侠，这是我的名片，咱们到时候在新海市互相照应，我叫董海，做国际贸易的。” 董海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此时火车伴随着有规律的震动开始减速。 陆离背上背包转身看着董海。 “我叫陆离，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到时候一定联系您。” 陆离双手接过董海的名片装进自己夹克的内兜。 巨大的双层列车停止加速，火车行驶在铁轨上咔咔作响，这并不是火车碾过铁轨缝隙的声音，而是无缝钢轨在做电磁制动，各个制动点分别在车厢间做功，产生了咔咔的响声，也提醒人们马上就要到达车站了。 火车在进入制动轨道前已经关闭了动力，完全靠惯性向前移动，越靠近车站，咔咔声的间隔时间就越长，减速感也越来越微弱。 庞大火车产生的惯性也在到达展台那一刻正好抵消殆尽，火车经过漫长而平缓的减速抵达了新海市中央火车站。 早早从车厢中挤出来的陆离，站在柱子下面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手掌上躺着一枚弯曲成九十度的硬币。 刚才董海提到朝廷的时候让自己感同身受，一个没注意，拇指一用力就把硬币推折了。 陆离双手各捏硬币一端准备重新把硬币掰回来，使出全力的陆离憋红了脸。再低头一看硬币任然是纹丝不动的九十度。 果然还是不行吗？ 由于刚才的打斗，浑身上下酸痛，看来一会得找个人少的地看看小臂的伤势。 陆离摸了摸后劲，无奈的看向了远处墙上的时钟，时钟是十二个刻度，只是对应刻度变成了阿拉伯数字。 最起码新海市的时钟是和本土一样的，就是不知道这时辰为什么改成阿拉伯数字，也许是为了照顾眼神不好的老年人吧，哈哈。 陆离情绪回升，继续随着人流来到了火车站下面的地铁站。 来到地铁站站厅的陆离把注意力转移到路人身上，整个站厅的人群鱼龙混杂什么肤色什么打扮的都有，有大包小包匆匆赶路的人，有停下来靠在墙边休息的，有在自动售卖机边上买吃的的。 其中陆离身旁有一个女子吸引了陆离的注意，此人将发型高高的向上定型起来，足足的拔高了三尺有余，而脑袋侧面的头发却刮的精光，下层的光头中层的短寸以及头顶的“鸡冠”泾渭分明。 “我马上就到了，对，时代广场汇合，别记错了。”三分头女子用无线耳机打着电话，声音很高恨不得整个地铁站的人都听到。 停止了对新海市民的观察，陆离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面前的地铁表上。 和燕京地铁差不多嘛。终于找到了自己擅长的事情的陆离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在观察以后，陆离又犯了难。 ‘时间尚早，该去哪里转一转？找一个最繁华的地界’陆离眼球高速转动，目光迅速地在偌大的地铁图上游动。 很短暂的时间，陆离的目光就锁定在了地铁图中间靠下的位置，一处地铁最密集，新海市所有站口相同距离下转线最少能够到达的一处地方。 “时代广场”陆离脱口而出。感觉听说过这个地方，不错，就这里了！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三章 大乘四果 地铁随着一阵明显的减速后，到达了时代广场站。 大家纷纷起身出站，陆离发现地铁站的人流在走出车站来到室外都纷纷的戴起了遮罩的衣物，帽子眼镜衣领遮阳伞任何可以遮罩裸露皮肤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广场上人山人海，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裸露皮肤极少。陆离有些纳闷现在潮流都是把自己搞成自闭患者吗？ 不过刚从车站走出来没几步，陆离就有点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把自己的皮肤遮住了，因为光线太强烈了。 站在广告牌旁边的陆离左右看了看周围，低头挽起袖子看了看小臂的伤势。 左小臂让鸡冠男生生捏出了一个淤青手印来，右臂被莫西干女一记鞭腿踢中，要是普通人估计一下就被踢折了。 陆离活动了整个右手发现绵软无力尤其是腕关节几乎不能活动了。后背撞到扶手杆上，整个背部估计也淤青了，活动了下背部也隐隐作痛。 好嘛，我来新海市第一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看来新海市对于我真是“福地”啊。 回忆当时车厢争端时，陆离看见那个金属手臂就知道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获胜，正准备想对策时，鸡冠男活动手腕，肩部有明显的震动，陆离就急中生智，借机隔着鸡冠男厚厚的柳丁皮衣，摸捏出了机械臂的液压管具体位置。 但是即使这样，因为自己不稳定的力量发挥，那股怪力没有正常的使出来。 情况异常危及，自己还没有使出捏爆鸡冠男的机械液压结构时，自己的小臂就已经被鸡冠男像液压钳一样捏住了，手部瞬间瘫软无力，根本没有再使劲的力气，当时陆离一度有些绝望。 就在自己小臂被强大外力挤压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应急反应，小臂肌肉发力生生把鸡冠男的液压铁手顶了回去，手指也发力捏穿了鸡冠男的液压装置，这才成功让自己脱离了险境。 但是再仔细回想两人的机械义肢，力量强到恐怖，协调性也是惊人的高，大大加强了徒手战斗力，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人，陆离怕是不一定能打的过。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还是地铁车厢里两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两个小混混就拥有这么强的义肢，可见现在义肢技术的发达和普及，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更厉害的人。 收回了自己可怕的思考，陆离深吸了一口气安慰了下自己。 因祸得福，新海市一上来就这么倒霉连连，我相信以后一定会有好运等着我！ 面前正是大名鼎鼎的新海市地标——时代广场。望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陆离的情绪又积极了起来。 一圈高楼下两条四车道呈小角度交汇在这里，形成了一片广场。一栋栋摩天大楼屹立在广场四周，每栋大厦虽然各具特色，但是整体感官却不显杂乱，互相相辅相成一般。人们站在广场中间仿佛置身在钢铁森林一般，抬头看不见天。 广场边上有个志愿者小站，志愿者带着一个全罩头盔大老远地招呼陆离走过来。 “朋友，出门在外一点防晒措施都不做吗？新海市白天的紫外线强度平均在八以上，现在接近中午紫外线强度已经高达十一，没有任何防紫外线措施在户外的话，不仅会皮肤黑色素堆积，白内障和皮肤癌的几率也会增加。” 志愿者用平板为陆离演示紫外线的危害。 陆离听后有些慌张，没想到新海市的紫外线这么吓人：“我第一次来新海市不知道这里的紫外线这么强，那现在怎么办啊？” “没事，我这边先免费给您喷下防晒喷雾，先给您把皮肤的防晒措施做一下。眼睛的话，您想办法买个眼镜或者隐形眼镜都行。下次白天出门记得做防晒措施哦。” 志愿者把平板笔装进兜里。 掏出了一个大防晒喷雾，对着陆离的脸和手臂就是一顿喷。 “谢谢你们。”陆离合手向志愿者们道谢。 接下来就是寻找一个卖手机的，置办一部手机，陆离规划着自己的目标。 只见远处另一个摊位的商贩向陆离招手，陆离走上前去。商贩高兴的看着陆离：“小兄弟，全新款手机要不要来一部？” 哦？真是瞌睡送个枕头正是时候，陆离来了兴趣：“老板有什么新款的手机。” 老板掏出一片轻薄的黑色金属。只见老板的手微微的一摆，这片黑色金属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一块显示器，并迅速的变形成了原先四倍的大小。和以前的旧式平板一样大。 “你拿着瞧瞧。”把这个手机给了陆离。 这个“手机”比陆离想象的还要轻。“这重量轻的像纸一样。” “不仅仅像纸那么简单。”老板示意陆离把手机翻一面。只见手机背面还是显示器，只不过好像显示出来的效果更加自然，在强烈的日光照耀下依然成像优秀。 “正面投影屏背面水墨屏，两种屏幕两种系统模式，办公生活白天夜晚全部分开。” 陆离看着老板手里的另一部相同的手机，翻来覆去给自己演示效果，只见正反两个屏幕一面有裸眼立体效果，一面有更好更自然的平面效果。 “不仅能折叠还能弯曲，老板手又微微的一摆手机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老板把手机往手臂轻轻一按。手机加贴在了老板的手臂上了，变成了一块透明的胶带一样，手腕一摆正，时间就从这个“透明胶带”上显示出来了。 鬼鬼，现在的手机也做的太好了吧。陆离惊叹道。 不过陆离毕竟不是什么土包子，没一会就发现这个手机有一个致命问题。 “老板这手机正反面都是屏幕，怎么拍照啊？”虽然在山上带了四年的陆离没见过现在的高科技，但是他还是知道现在的手机拍照最重要的功能之一。 “哈哈，我一看你就是专业人士，你看。”老板调出了拍照功能，手机又变回了透明的了，就像一个薄薄的相框。 “这款手机没有单独的光学感应元件了，也可以说整个手机变成光学感应元件了，你拿着这个‘框’框哪就拍哪。” 陆离拿起来自己手里的试了一下，果然像老板所说的一样神奇。也就是说手机整个主体都变成了“底片”，根据拍摄者和手机的距离自动取景大小。 “来，我给你拍一张。”老板举起来手机为陆离照了一张“好嘞，你看看效果。” 陆离一看照片。照出来的人像简直绝了，就像影棚精修出来的一样。 “还有立体效果呢。”老板把手机一反面，陆离的头像变成了立体投影在了屏幕上。随着观看角度的不同，照片显示的人脸角度也不一样。由于立体的作用人像变得更加生动形象英俊帅气。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买了。”陆离被这个科技产品深深的打动了，拿出信用卡迫不及待的结了账。 “那个是什么？老板。”陆离结账的时候抬头注意到了老板身后的广告牌。 “哦那个啊，是最新的概念产品，这个东西就更牛逼了，不过还没正式发售”老板的神情比刚才更加自豪。 “通过拇指和其他四个指头的碰触搓动来操控，就像古时候人掐指算一样。我估计最多一个月就出货了，到时候你能在我这里买。” 此时的老板，看起来因为轻松做了一单手机生意比较高兴。“今天本店还有限时活动，你买了最新款的手机，我在这里还送你一套日抛现实增强隐形眼镜，过了二十四小时会自动溶解，和你的手机信息联动。也是最新产品，还能够自动校准看见的全息投影，让全息投影更加真实。对了，还防紫外线。” 一听还防紫外线，陆离来了兴趣，今天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到处都是没见过的科技。 手机店老板二话不说拿出一个像射钉枪一样的东西，对着陆离的两只眼睛“乓乓”就是两下。 “没有任何人体排异反应，你放心。效果绝对直观，现实增强和辅助全息投影功能已经自动给你开到最大，这玩意可是革命性的新产品，普通人根本没听说过。”看得出来老板对自己的产品非常自豪。 陆离拿上老板给包装好的手机继续往前走着。广场正面两条街道夹角之间是一栋细长的大楼，也是整个广场最显眼的大楼。大楼整体为巨幕玻璃，而大楼的下部整个变成了显示广告的屏幕，屏幕不停的变换着广告图案。 陆离抬头仔细端详着这个巨幅广告大楼，发现这个显示广告的巨幅屏幕有些不对劲，猛地一看，这个显示器不仅能改变图案色彩，整个屏幕表面的质感和形态都能变换，由光滑变换成粗糙，由直线变成曲线。 就这样，整个屏幕色彩图案角度质感都随着播放的广告，而实时变换着效果，一会像一块垂直地面上晶莹剔透的湖面，掀起一道道波澜，一会又想一块屹立在广场上的巨石，没有一丝晃动。 整个大楼宛如一个五彩缤纷的生命体在广场上翩翩起舞，让整个广告活灵活现的展示在众人的眼前。就像跃然纸上的华尔兹，成为时代广场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线。 大楼下面许多游客都被吸引住，不禁抬头观看拿出相机手机咔咔咔的照了起来。 难道是全息投影？陆离叉腰出神地看着这块屏幕。不对啊，哪有这么大这么有质感的全息投影，而且室外大白天的全息投影陆离还从来没有见过。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了吗？陆离再一次说出了相同的话。 总感觉这块屏幕不像屏幕，而且陆离怎么仔细端详屏幕大楼，都看不出屏幕的像素点，整个屏幕的发光也很自然，好像阳光越强烈屏幕亮度就越高。 越看越不对劲，难道是因为老板送的隐形眼镜的缘故。陆离忍不住问了问旁边一位抱胸痴迷欣赏着广告大楼的路人：“你好，打扰一下，这个块屏幕怎么这么奇特，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技术。” 路人停止了欣赏，停顿了一秒钟才从这栋大楼绝美的风景自拔出来，回头看了看陆离：“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楚您说了什么。” “我说，这个大楼的屏幕怎么这么奇特，感觉和普通屏幕不一样，是怎么做到的？” 路人抿着嘴听完了陆离的发问爽快的哈哈大笑：“没听说过大乘总部大厦的威名都以为这是一块比较特殊的屏幕或是什么新的全息技术，其实这个大楼表面整个都是用一种特殊的镜子打造的。” “镜子？”对于路人的回答陆离有些惊讶“镜子怎么显示广告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镜子靠镜子背面的磁场约束镜子，让其能够在固态和液态能够自由转换和转换，所以你也看到了，每面镜子像活了一样，不再是贴合在平面上的平板。 不仅仅是形态能够变换，它还能通过自由调整每面镜子每个部位的物质配比，来实现全波段反射折射的自由调整。 你知道我们人眼之所以能够看到物体的颜色，是因为物体反射了对应的可见光波段导致的，这个镜子就是利用了这一点，通过操控反射可见光来变换成想要的颜色。” “哦，原来是这样，这也太神奇了。”虽然这个人讲的十分通俗，但是仅仅上完初中的陆离却没怎么听懂。但是还是假装附和称赞着大楼，以免陷入尴尬。 “这是哪个公司的大楼，用这么神奇的材料造这么一栋大楼一定花费不少吧。陆离继续发问想确认一下这个公司的名字。 “大乘公司，那就是新海市的大哥大，整个公司每年的营收占整个新海市当年生产总值的五分之一，新海市之所以能有如今这样的世界地位，大乘公司功不可没。” “这个大乘公司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 “你要问我这个问题我还有点不好回答你，因为大乘公司涉及的领域太多了，汽车，手机，基建，义肢，船舶太多太多了，反正就是涉及高新科技产业都有大乘公司的身影。” 大乘公司，大乘，以救世利他为宗旨。好一个大乘，真是好名字啊。陆离看着大乘总部的大楼若有所思。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四章 无妄之灾 “大家静一静”不知道何时大厦下面演讲台上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脚下放着一个便携式扩音器，手握话筒准备讲话，大家听见以后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我大明泱泱六百年建国史乃华夏九州五千年长河中最耀眼的帝国，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国家！ 男子扶了扶自己的金属眼镜，继续说道。 “如今大明王朝成为了东起塔克拉玛干沙漠，西至扶桑洲东海岸，北达库页半岛，南到吕宋岛。总计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超级帝国！“台上的人神彩飞扬的演讲道。 ”更是在先皇的英明远见下，成立新海市特区，新海市特区成立之初，在朝廷的政策和技术支持下，仅仅三十年的时间，一跃成为成为了整个西半球规模最大的城市，经济规模也是全球前五全国第三的超级都市。 “新海市也成为了上一代新海开拓者的圆梦之都，不少大明子民慕名而来，新海市一片欣欣向荣，就是这个一千多万人共同的圆梦之都，共同建设的东方明珠。遭到了少数大财阀的无耻窃取！” 不知道听到什么时候，大家就像躲瘟神一样都远离了这个人演讲，即使这个人演讲的多么动情多么卖力再也没有什么人靠近倾听了。整个演讲台下面的空地只有陆离在内的少数人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 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吗，为什么没人听了？陆离会心的听着台上的演讲。 “这些大财阀无耻的联合起来吸新海市民众的血，他们垄断了各个行业肆意抬价，老百姓挣的越来越少，物价房价医疗费用越来越高，新海市贫困线下人口创了历史新高，底层人民生活难以为继就业率低下。这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正在越来越影响新海市每一位普通民众的生活，我身后的这栋…… 此时广场变得骚动起来，警员的无人机呜呜的飞了过来，高分贝扩音器响了起来：“发现非法演讲，请民众迅速退散。” 陆离回头一看，人们四散而空，偌大的广场只站了陆离和高台上演讲的两个人，那个人一点都不慌张，任然按原定的计划在上不为所动的卖力演讲。 陆离看形式变得严重起来也准备随大家远离是非之地，此时的上空的无人机集群也随之贴近，四个大无人机呈夹角分别用大功率激光灯对演讲的人和陆离进行照射，“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不要轻举妄动。”无人机用高音喇叭像陆离进行喊话。 完了，这是被警员误会成一伙的了。陆离一时有些慌张。 其余的无人机四散开来进行搜索警戒，陆离回头一看，随着两个探照灯的照射，台上泰然自若的演讲人化作的虚影，变得看不清楚。 全息投影？好嘛，合着一广场现在就我一个。 警员的垂直运载艇紧跟随后从远处飞了过来，四个喷口灵活的向下转动，停在了广场中央上空，四根绳子落了下来，两侧的舱门打开迅速沿着速降绳滑下来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员。 四个装扮一模一样的警员一落地保持四个方向的警戒姿态。就像联动一样，在没有任何口头和手势交流的情况下，从半蹲警戒状态同时迅速起身，向陆离的方向低姿态快速靠近。 四个人在快速贴近的移动姿态中，任然保持前后左右四个不同方向的持枪警戒。 陆离一看这天上地上的架势像是打世界大战，或者可以说是四大天王带着天兵天将合绞杀齐天大圣。大乘总部大厦此时就像南天门，而这宽阔的广场就是齐天大圣与四大天王的战场。 大战一触即发！ 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这四个警员有四大天王的实力，而陆离只是一个本土来的一个普通人。此时的陆离要是敢轻举妄动一下，那广场警员的火力能够瞬间把陆离打成灰。 陆离识相地高举双手：“捕爷，都是误会，我也是普通游客，人地生疏，误入其中。” “请你双手张开举过头顶，不要有任何其他动作，更不要碰触地上的背包，否者后果自负。” 地上的背包？陆离低头一看，自己脚下不知道何时被人放了一个背包在地上。 四个警员战成一条线距离四米面相陆离，声音从四个警员头盔里同时传出：“我们是新海警局，你已作为非法聚会和宣传非法言论的嫌疑人被新海警局批准逮捕，具体到警局询问调查再做定夺。” 陆离从上到下打量了四个警员的外貌一眼，四个警员从身高体型姿态穿着都完全一致，就连说话都是同时发出的站在原地的相对距离和角度也是一样的。 整体上看，每个人穿着一身黑蓝色的高密度防弹纤维编织物，全身从脖子到脚底作战服浑然一体，上下密不透风，不漏一处肌肤。 细节上看，连衣作战服外面是一个用相同布料包裹的硬防弹背心，背心上面写的新海警员四个大字。头顶灰色全罩头盔，脚踏分脚掌金属鞋。 肩部同样有一个机械臂装置。四个机械臂持续射出激光对陆离和背包扫描。 故意弄成一样的吗？陆离看着一排高尔夫球脑袋说道：“现在新海市都让铁疙瘩执法了吗？我们老百姓都让铁疙瘩冤枉了啊！” 四个警员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请积极配合我们得工作，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现在命令你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我说了我只是本土来的一个普通游客，来时代广场参观，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与这个非法活动相遇，我也是这次非法活动的受害者，我是让陷害的，朝廷是不是想用铁疙瘩致我于死地！还有没有王法了？”陆离半跪在地上有些气愤地说道。 感觉今天下了火车就没有一件好事，感觉遇到的人全部都是害他的，简直是天要亡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其中一个警员听到陆离的话，不知道是有所动容，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机器人来稳定陆离的情绪，伸手按了下自己的颈部，只见高尔夫球样子的头盔前部变形，向上滑动打开，而头盔里面是一个真人而不是机器人。 这个人有些同情陆离的说道：“你别怕，如果你与犯罪组织没有瓜葛，我们最后绝对不会冤枉你，你现在只要随我们会警局问询做一下笔录就可以了。”说的途另外一个警员已经为陆离带上了手铐。 陆离抬头看着这个人，他突然发现打开面罩的这个警员的胸前，原本完好的防弹织物不知道为什么融化了一个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离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暴起扑向男子，身后的警员还没反应过来拉住，陆离就一个肩撞撞到了这个警员，警员被陆离重重一撞重心不稳向后一倒。 不过还是为时已晚，这名警员在跌倒的半空中，融化的位置由胸口漂移到了肩膀，并且热能变得更加剧烈，肩膀的护甲被融穿。 由于护甲受到了巨量的能量，原子被电离形成等离子体。等离子体向外猛烈膨胀喷射，带动着周围的护甲向外爆炸溅射开来。肩膀上的护甲受到高温和原子电离爆炸产生的冲击，被击成了碎片。 护甲里的肉身肩膀更是惨不忍睹，被热能和等离子爆炸加热搅拌成了血糊糊，创口位置也变成了焦黑的碳化合物。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枪击击中十分痛苦地扭曲在地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用力地捂住了受伤的肩膀。 另外三名警员反应迅速，控制住受伤的战友，从背心里抽出止血的大胶布贴在了男子被激光擦过射穿的肩膀，只见这块胶布迅速得融化并与伤口贴合定型，血也止住了，原本咬紧牙关的男子表情也自然了一点。 一名警员拿出了一个夹子夹住了受伤警员的脚踝并提了起来，刚才止血的警员提起了受伤警员作战服后颈上的把手，固定住伤员机甲的髋关节。两名警员一前一后地疾跑提着受伤男子上了垂直运载艇，陆离也理所当然的被押了上去。 坐在警员垂直运载艇上的陆离看着虚拟落地窗户外的风景，新海市一幢幢高楼一览无余。风景甚好。 但是现在被两个持枪警员夹在中间双手还被拷住的陆离情绪却到了最低点。 倒霉!倒霉!倒霉! 要不是陆离双手被拷，陆离现在恨不得一拳把运载艇凿一个洞出来。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五章 新官上任 二零四六年，六月五号，凌晨一点三十分。大眀扶桑洲新海市交通总枢军用机场。 此时此刻正是正常人最困的时刻，两名官员模样的人穿着正装在站在跑道旁边的绿化带重重地打着哈切。 或许远离市区还下着毛毛雨的原因，两个人一边打着哈切一边瑟瑟发抖好不滑稽。跑道灯红绿交错闪烁着，打在两个人疲惫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绿。 高个子看了看大肚子瞌睡的面相，担心他一会站着睡着了就挑起话头：“估计马上到了，打起点精神，把大人送去下榻的酒店安顿好就没事了，明天咱俩请个假下午再去单位，晚上再带上大人咱几个好好喝一顿。” 听到喝酒玩乐的大肚子并没有打起一点精神来，强睁起两个打架的眼皮说道：“你说这个什么指挥佥事是不是有病？这么急着来干啥，本来定的下星期来，突然不按计划就来了，还是大半夜的飞机，六个多小时的飞机，他那边上飞机也得大上午吧，刚睡起来就做飞机？这不是没事给大家找罪受嘛？” 高个子心里很认同大肚子说的话：“你也知道昨天广场出的事，人家就是来负责这一块的，知道后当然急着来了。” 大肚子听完肚子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语调更加的高了：“急他马个给吧！大家都是干这个的谁不知道是个谁，广场那屁大点事还能这么着急？给谁看呢？装什么牛鬼蛇神呢？嗝。”大肚子淋着小雨一阵凉风吹到了肚子里，打起了嗝。 高个子情绪显然没有大肚子那么激动：“你小点声，锦衣卫的人还在旁边呢。” 说完，高个子瞟了一眼远处机库角落的一群黑衣人，由于光线太暗又站在机库阴影之下，让站在跑道旁边的高个子甚至看不清锦衣卫来了多少人。 对于这个少有交集的神秘组织，警员系统还是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 所以虽说都是来迎接新领导的两拨人，高个子和大肚子也都没敢上去和未来的同事打招呼发展下关系。 大肚子压低了语调说道：“怕个屁，咱们是警员他们是特务，不是一个系统。话说这个新部门怎么说是锦衣卫和警察局的联合小组？这是怎么操作的？” “朝廷对新海市的犯罪集团尤其是有分裂倾向的犯罪集团很重视，特意在新海市成立一个特别小组打击这种分裂势头，还从燕京指派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来当小组组长。” 大肚子按了按自己的人中说道：“这个什么指挥潜史是什么品级来着……正四品，这是什么级别，我这个副局长还是副厅级干部呢，他正四品顶多也就和我差不多吧，让我大半夜接他，太给他面子了。” 高个子看了看大肚子无奈的微微摇头：“季局长你就别在这臭嗨了，你从小生在扶桑洲本土，有点分不清两地的官衔也正常，别到时候大人下了飞机闹了笑话。人家指挥佥事是正四品，对应过来就是正厅级干部。” 高个子并没有在意大肚子大张的下巴，继续说道。 “哦对了，人家上飞机前朝廷任命书发出来了，调往新海市前破格提成从三品，也就是副部级，要不是人家今天说了，与工作无关的人不用来见他，副市长都准备带上局长来了，哪有你的份？” “副副副，副部级？嗝。这人是什么能耐?朝廷是他开的？调任过来前还特意先破格升一级？”刚才不自觉的大张着嘴，灌进了不少冷风，有些打冷嗝。 高个子又偷眼看了远处的锦衣卫，弯腰低头在大肚子耳边说道：“听说这人年轻的时候在京城立下大功，从此以后备受赏识，一路高升，可谓是官运亨通。” “这是什么大功，嗝。是救了皇上一命吗？我也要去。”大肚子调侃道。 “我也拿不准，不过听人猜测说是二十年前那件事。”高个子说出这句话时的声音奇小无比，几乎融入到了毛毛雨声之中，但是大肚子听见这句模糊的话后仿佛如雷贯耳眼睛睁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嗝也不打了。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大肚子认真问道。 “景道生，景大人。”高个子回答道。 远处的夜空里传过来一阵引擎喷射的声音，大肚子和高个子急忙眺望传来声音的方向，看看是不是自己要等的祖宗。此时两人身后机库突然传来了一阵暴呵：“全体都有，立正！敬礼”“咔咔啪”锦衣卫一众迎接人员站成一排对着天空就是注目敬礼。 大肚子和高个子被突然的一声大吼吓了一大跳，回头看看了锦衣卫的人，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敬礼还是用个什么姿势。 很快，一架黑色苗条的军规喷气机就贴近了跑道，两个喷着蓝色的碰口由平行地面转成了垂直地面，已非常慢的下降速度降落在跑道上，短短的滑行数十米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锦衣卫一众和大肚子和高个子之间。 这时高个子意识到了，飞机停稳了下一步就要开门下人了，那么问题来了，门只开一边，高个子认为这舱门肯定不会开在自己合大肚子这边的，急忙拉着大肚子的胳膊：“季局长，走，另一边。” 大肚子也反应过来，两人急忙小跑到飞机的舱门下面站在了锦衣卫前面，刚站稳，舱门就打开了，迎面走出一名身着金缕莽纹袍腰系玉带的人，此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岁不到，历尽上万公里的长途奔波看不出一点疲惫，后面也没有跟一名随从，居然是独自一人赴任。 指挥佥事看着警察局这两位未来的同事一脸气喘吁吁的窘态不禁眉头一皱。 “恭迎指挥佥事景大人赴任新海市！”后面迎接的锦衣卫一众挺胸抬头任然敬礼着。 “恭迎景大人赴任新海市，我是新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文国兴，这位是新海市警局主管集团犯罪的副局长季洲。我们二人是这次特别小组警员系统派过来协助景大人的。”名叫文国兴的高个子站在楼梯口边上抱拳介绍道。 “大人，今天天色已晚，市中心酒店已经准备好，我俩先把您送到酒店下榻休息，明天接您，咱们两个部门的兄弟再开会讨论相关事宜。”大肚子季洲不瞌睡也不打嗝了，向新调任过来的大人汇报工作。 “不必了，新海市作为皇上在扶桑洲最挂念的地方，不容许有任何一个有分裂倾向的团体出现，听说昨天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今晚我等就直奔公安局，我要从这个人身上寻找突破，争取速战速决扑灭这点星星之火。” “大人，您车途劳累，广场抓住的这个人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是从本土刚下的火车来新海市，社会关系简单，并没有确定和这个分裂势力有联系，这个人按寻衅滋事罪就收监在新海公安局拘留所，人又不可能跑了，大人何必着急呢，今晚养精蓄锐，明天随我们仔细调查此人。”高个子文兴国为大肚子季洲说了一句话。 两位公安部门的同志一上来就有了消极怠工的情绪，让景道生内心非常不满。 眉头微微一皱：“你我作为效忠大眀的官员，新海市有分裂性质的团体出现，居然没有丝毫警惕之心，还准备回家呼呼大睡，大眀的江山社稷怎么由我们来守护？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考虑大人刚从本土飞过来身体有些疲惫，要是大人精神抖擞那咱们即可前往总局。”文兴国看景道生执意要先调查广场的事只能收回了自己的建议。 听到这里，季洲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得让这个景道生玩死。 事不宜迟，两队人准备乘坐四辆汽车从新海市交通总枢起飞以最快的速度直线飞往了公安总部。 车队领头和断尾的是公安的警车，中间两辆是锦衣卫更大一些的运载车和指挥车。由于警车是两辆轿车，文兴国季洲二人随景道生全数上了指挥车上，准备在车上先把广场枪击案的详细过程介绍给景道生。 四个车按顺序按一条线排列，车灯分别亮起，车身背部的机翼展开，车尾两个涡轮风扇发动机开始加速转动发出了巨大的噪音，平静的军用跑道上又陷入了喧嚣。 “总枢塔台，顺丰车队。”头车司机准备联系塔台联系离场。 “顺丰车队，请讲。” “等待点坤一。” “顺丰车队，允许进入跑道” 四辆车分别开到了跑道内。 “全部进入跑道，准备离场。顺丰车队。” “顺丰车队，可以起飞，起飞后联系离场。” 在检查了机翼和涡轮发动机正常运行后，汽车开始向前滑行。四辆车在军用跑道上短暂的滑行后，车头一抬，飞入了夜空。 “已离场，顺丰车队” “一路顺风，再见” 四辆车已紧密的飞行编队告诉驶往公安局。 “联系总部，锦衣卫办案，开辟紧急通道，设立沿线禁飞区。”景道生对司机说。 “收到” 看到这新来的领导行事如此的雷厉风行，季洲不禁缩了缩下巴。 文兴国站在屏幕前做着案情介绍：“六月三号，上午十点，时代广场发生非法煽动演讲，经群众举报，公安局快反特警迅速飞往现场，当时演讲的人是全息投影，但是在台下抓获一名疑似团伙成员的嫌疑人，查获便携式全息投影设备和扩音器、装有反动传单的背包。一名警员肩膀被击中受伤。” “捉获的这个人就是持枪袭警的人吗？”景道生发问。 “不…不是，开枪的人目前还没有找到。”文兴国挠了挠脸说道。 “什么？你们……”景道生正准备批评一下这两人的办案不力，但是还是决定先看现场录像。 景道生摆手示意了一下。 文兴国按开了显示器播放了当时空中无人机拍摄的现场录像。 “停，这一处退回去重新放一下。”景道生指着飞扑警察的的这一段说道。 “四分之一速度播放。” “十六分之一速度播放。” 景道生显然对这个监控录像不满意，回头看向两人“你们的这个摄像设备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虚影？” 季洲和文兴国被问的一头大汗。 景道生看俩个人干瞪眼不应声决定先按下不表，继续说道：“这个被枪击的警员当时为什么要摘下头盔” “这个警员事后调查说，当时是为了稳定嫌疑人的情绪。但是这个行为是不符合执法手册的，这警员治疗结束将被调离外勤岗位。” “他伤势怎么样了现在？”景道生礼节性地询问了一下。 “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目前在做康复性治疗，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另外三个警员是机器人吗？” “是的大人，是协同作战机器人”文兴国一一回答到。 “受伤警员怎么评价这个嫌疑人，知道为什么嫌疑人要扑他吗？” “他说事发也很突然，只知道嫌疑人上了手铐突然暴起要扑他，他往后倒的过程中肩部就中枪了。但是他说这个嫌疑人不像是罪犯，而且那个动作就是为了救他的。”季洲说道。 “嫌疑人身体状况怎么样，哪里改装过？” 季洲有点紧张，紧闭的嘴唇中缓缓挤出五个字:“没有改装过。” “没有改装过？”景道生瞪大眼睛问道。 “下官说的句句属实，此人虽然扑警察那一下爆发力异于常人，但是此人被带回警局体检，身上没有任何人造义肢。各项身体机能都和正常人无异。”文兴国看着景道生说道。季洲也确认地点了点头。 此话一出，车厢的锦衣卫听罢窃窃失语起来。 “那此人的审讯结果呢？” “此人一直坚称自己只是从本土来新海旅游的普通游客。” “背景调查呢？” “此人在本土的记录少的可怜，连父母都没有登记。” “没有父母？” “此人声称自己小时候被父母遗弃，被一处寺庙发现并收留，从小在寺庙长大，档案几乎一张白纸。” “收缴的作案工具呢？有没有留下线索？” “作案工具均没有留下指纹和DNA，购买源头也没有查出来。”景道生一连串密集地发问让文兴国和季洲有些紧张。 “枪手射击位置呢？” “经过技术手段计算，初步认定射击位置为大乘总部大厦方向。”季洲快速地回答景道生一个又一个问题。 “大乘大厦？凶手在大乘大厦里面射击的警员吗？”景道生感觉有些奇怪。 “大人，这大乘大厦朝向广场的那面全部是不能打开的，况且大乘大厦的安保工作根本不可能放进去闲杂人等更不用说带着激光枪的人。 我们已经查过大乘总部大厦的监控了计算的那个楼层楼道当时根本没有一个人。下官认为这个犯罪集团肯定是利用了某种隐形无人机从大厦方向警员射击的。”文兴国急忙解释补充道。 “此次事件的主使团伙确认了吗？” “初步认定为一个名叫‘光复会’的反动组织主使的。”文兴国调出了光复会的资料，屏幕上面显示出此组织历来的犯罪案件记录。 景道生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车顶实时模拟出来的夜空，陷入思考。 看来只能先会会嫌疑人再做定论了。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六章 死亡威胁 此时的陆离入狱已经整整一天了，最初陆离一直以为这边的表也是和内地一样用的大时，感觉时间过的飞快，作息似乎也紊乱了，后来在陆离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是小时表。 陆离索性闭目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率，打坐在拘留所牢房里的铁长凳上，渐渐拘留所中犯人的喊冤叫屈鬼哭狼嚎的声音，狱警的喑噁叱咤打骂犯人的声音都从陆离的耳边消失。 全部注意力都内敛到了自己的大脑之中，回想自己从下火车到买票，再到轨线见义勇为再到广场的经历，那些一路遇到的人，这些人的相貌和言语都一遍一遍的闪现在陆离的脑海中。 火车做贸易的大叔、带着怪异眼镜的女子、轨线里两个勒索人的混混、广场上卖手机的商贩、想他介绍大乘大厦的男子、演讲的男子最后到打开面罩的警察。 在人物地点和事件中穿针引线大胆设想，陆离不禁眉头紧锁，广场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而且自己出现在广场并被警察误解抓获绝对不是偶然。 在一步步走入圈套，最终被捕的过程中，这些遇到或者接触的人之中绝对有人知道隐情，把自己引向这个致命陷阱，自己的身份大概率已经败露！ 想到这里陆离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从放松的姿态变成紧紧握拳。 新海市绝对有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意图借朝廷之手，制造一场看似不相关的枪击事件将自己杀死。回想当时那束激光击中前，自己要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去飞扑那个警察，想必自己已经被无人机或者其他警员乱枪打死了。 自己孤身一人来新海市的第一天，要是就这样被人设套所杀，自己的远在本土的父母怕是要摧心剖肝怆地呼天。想到这里，陆离的眼眶中的眼泪打转起来，两行热泪也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 因为自己是个早产儿，从小身体比正常人要差很多，体弱多病，眼睛也有毛病，家境也比较贫寒，没少受同龄人欺负和嫌弃，但是幸运的是陆离从家庭中得到了许多关怀。 父亲为人正直坚守正道，母亲春晖寸草咽苦吐甘。父母高尚的品行和道德以及对陆离竭尽所能的关爱教导，让虽然出生卑微从小跌宕坎坷的陆离变得品格高尚且富有责任心。 虽然天地环境对他种种不公，但是他还是积极地面对生活，这也就是陆离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去搭救别人的原因。 童年生长的环境险恶，也见过一些已经被环境侵蚀良知的人，也被这些人伤害过，所以陆离对待那些做事没有良知之人或者伤害自己亲人朋友的人也是嫉恶如仇，决不手软。 此次自己独自来到新海市闯荡，居然一踏上这土地就被人算计，险些遇害，真是让陆离后背发凉，这背后要陷害陆离的势力到底是什么，这个势力与自己这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瓜葛？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的设计陷害自己？ 自己的身份按道理只有自己的师父和父母知道，也许自己的身世已经暴露。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异常危险。 此时的陆离根本没有一丝头绪，自己出狱后当务之急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如果连累了自己的亲人的安危，陆离是绝对接受不了的。想到这里陆离又咬紧牙关整个面部挤成一团，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大哥，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个精神病，来拘留所第一天就犯病了？在这呲牙咧嘴一会哭一会笑的？”一个面目消瘦打着鼻钉的人死盯着陆离说道。 “新海市什么怪胎都有，你还大惊小怪的？这个算好的了，最起码还有个人模样。”旁边身形相对高大一些的光头男面朝墙壁躺在长椅闭着眼睛回答到。 被大哥提起新海市那些没人模样的人，马仔立刻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戾气发作掰弯了晚上吃晚饭发的塑料叉子。 “玛德，什么臭鱼烂虾都有，老大，这个给吧真是不识抬举，看的老土包一个，在这装什么孙子呢？咱们问他哪来的犯什么事进来的也不说，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现在大晚上的还坐起来喜怒无常的，也不知道是练邪攻还是狂犬病发作了。” 马仔越说越来气，仿佛对面坐的陆离杀了他爸，手中的叉子也揉成了团。“大哥，我看啊，这个人不是嗑药了就是狂犬病，别大晚上睡觉把咱俩咬咯！我问问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马仔把刚才的叉子一扔打在了陆离的身上：“竖子，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陆离仿佛雕像一般纹丝未动。 马仔变得急不可耐叫骂道：“给吧，问你话呢？哑巴还是傻子？能不能放个屁？” 陆离睁了半只眼瞟了一眼马仔，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依然一言不发。 光头男大晚上被马仔的没事找事吵得也睡意全无，说来也奇怪，对面这个和尚头一言不发，他也很好奇，转身坐起看了一眼马仔口中说的这个大晚上发神经的人，不由一身冷汗从背部留下，惊的瞠目结舌。 语气有些慌乱的说道：“沙雕，你别找事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马仔面对突然起身的大哥说出这样的话，表示莫名其妙：“大哥，这是为何？” 光头指了指陆离说道：“你看看他坐在哪了？什么眼力劲？” 大哥不说他还没注意，马仔定眼一看，不由也惊地说不出话。 原来每间拘留室有三面墙，和一面单向透明玻璃。 而每面墙都是有长凳了，但是三个长凳是互相不连接的，只是底部支撑长凳的三根钢管是连接的，而陆离正是坐在拘留室角落这直径仅仅只有六厘米的钢管上了。 而且说坐也不严谨，因为陆离的屁股根本没有支撑，全凭两条腿支撑身体平衡重心！ 整个接触面只有不到两个巴掌大！角落上打坐的陆离，身体笔直，与双腿呈完美的九十度，神情自然，没有一丝晃动，远远望去，宛如一尊圣佛。 马仔和光头坐在对面都看呆了，惊的不敢说话，刚才戾气十足无处发泄的马仔，看到陆离的坐相和散发出来的气场，不知为何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景大人，就在前面，再走两步就到了。”季洲走在前面引领一众人大步流星的前往陆离的拘留室。 “就是打坐的那个人，陆离。” 景道生从拘留室一整面的单向玻璃外面看的里面清清楚楚，只见这名叫陆离的年轻人，镇定自若的打坐在长凳上。 时隔二十年，景道生再一次见到了此人，只不过两人都不认识对方罢了。 “这个人打坐多久了？” “回大人，这个人打坐最起码两个小时了”拘留所的负责人说道。 好一个打坐两个个小时。 景道生平时也偶尔打坐冥想，只有打坐的人才知道，打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好的，尤其是在没有垫子的情况下。 古时的佛陀打坐是坐在菩提树下背着靠菩提树打坐的，由于大树树根的原因，靠近树干的土地是略高与远离树干的土地的，人靠在树干打坐，髋关节高于膝关节才是最放松的打坐姿势。 因为人体的肌肉需要收缩来对抗重力的影响，因此膝关节高于髋关节正常人就会很快疲劳。所以光克服肌肉疲劳这一点，坐在平整的凳子上打坐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是异于常人的。 再从精神和意志力上说，郎当入狱还能如此心如止水一般，毫不浮躁的进行长达数小时的静坐，对于一个刚刚年过二十的人来说那也是超群绝伦的。 倒要仔细瞧瞧此人的长相。 景道生向中间挪了几步，大吃一惊。 原来此人并不是坐在凳上，而是置于金属管中间打坐，此等平衡力腿力和耐力真是惊世骇俗。 景道生在短短的观察后，就对这个叫陆离的人难以忘记，对陆离产生了一丝敬畏。心中暗下决心，这次的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提出来，我要亲自审问。”景道生对拘留所负责人说。 “大人不用模拟器审问吗？”为了避免审问人员的身份暴露和犯人反向解读审问人员，现在新海市警员采用了虚拟投影进行中介审问。 “不必了。”景道生果断地回绝了。 “下官这就安排押解犯人。”拘留所负责人说道。 此时拘留室里的仿佛陆离听到了一般，也同时结束了打坐。 “姓名” “陆离”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 “来新海市的目的” “独自闯荡” “父母” “没有父母” 在一阵快问快答的过程下，陆离的回答还是和资料上的一样。 景道生看着对面的陆离，单薄的狱服下隐隐透露着壮实的肌肉线条，两条胳膊肌肉分明，一看就是练过身子的人，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工改装的痕迹。 “你的武艺是在哪里学的？” “一个小庙里学的。” 模糊的回答。 “你知道你的这副身子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吗？” “只是从小练功身体比较好吧，并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 景道生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扑倒那名警员，难道你知道何时要枪击？” “……” 陆离沉默了选择了闭口不谈，因为要是说自己看到那束激光达到最大功率前察觉到了，对方怕是不会相信，要是相信了怕是结果会更不好。 “你就是团伙一员，先是引诱警员暴露身份，同伙按计划会开枪击毙警员，也许你突然怕死，所以为了自保性命选择飞扑搭救警员。我建议你立刻坦白从宽，减少刑法。”文兴国断言道。 “我只是误卷入其中的普通人。”陆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背包的事情怎么解释？装有反动传单的背包怎么在你脚底？” 被这么一说，陆离想起了脚下背包的事，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时那个为自己讲解大乘大厦的男人十分可疑。 “我知道这背包是谁的，我记得这个人的穿着打扮！”陆离选择跟着感觉搏一搏。 根据陆离的供述，技术人员通过电脑一阵检索下，找到了陆离口中叙述的这个人，和陆离从同一个轨线口走出，背上果然被的是那个背包，而此人正是给自己讲解大厦的男子。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七章 欲加之罪 “怎么样，你俩怎么看？”在审讯室出来的景道生想听听两位同僚的议建。 文兴国率先发言：“我认为，背包一开始背在另一个人身上并不能说明嫌疑人没有嫌疑，也许两人就是一个团伙的，最后这个背包交接到他的手里。 “而且正常人哪能这么果断的叙述出，一个和自己交谈仅仅几句话过的，路人的穿着相貌？非常有可能就是同伙反水招供！再加上这个扑救警察的时机，为何如此准确？要知道激光枪可是光速击中目标，可谓指哪打哪。” “有道理。”景道生说道。 得到了景道生的赞同，文兴国继续说道：“此次枪击我们刑侦大队的技术人员已经鉴定了是红外激光枪，是不可见光，预计整个照射过程不超过零点五秒。一个连警察都没发现的无人机，他如果作为一个普通游客更不可能知道这个无人机的存在。难道他在这拍电影呢？一眼看见狙击无人机的激光指示器？” “哇你身上有光点，你被瞄准了小心！”一边说着，文兴国一边兴奋地比划着扑救的动作。 “大人您要知道犯罪分子不可能那么傻，距我了解现在的光瞄设备根本不可能使用可见光指示器，要不然那还狙击个什么劲？一定是此人作为同伙知道这个警员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必被同伙用无人机击毙，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所有才扑救的。 “而且以这个人的身法，明显不是普通人，此事社会影响巨大，大人一定要认真对待啊。”文兴国率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文兴国的叙述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整体上是说得通的。 “恩。”景道生点了点头。 “文队长说完了，那我也说下我的看法。”文景二人把目光移到刚才一直沉默的季洲身上。 季洲清了清嗓子，说道：“文队长，你这观点完全是先入为主的主观判断，我想当时广场站的不管是谁让你这样分析也必有罪，你说什么背包交接，那背包为什么没有这个人指纹？” 没等文辩解紧接着说道：“要是真是团伙作案，此人负责发放传单，另一人负责运输传单，那为什么他俩的交谈就像正常的游客询问的举止一样？真正的地下党接头难道不应该是两人互相背对假装互相不认识，一个人放了包直接就走了？要是出现一个被抓，另一个这样交谈过岂不是反而让警察调监控怀疑？何必要假装问一下广告牌，另一个还别有兴趣的介绍一下？ “而且为什么背包里是纸质传单？大人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时代的人，还要用纸质传单这件事很荒唐？按照文队长的说法，这真成演戏了。咱三个成导演了。而且大人您不要忘了，我们在审讯嫌疑人包括您刚才的审讯，人工智能的测谎评估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嫌疑人在审讯过程中撒谎的概率是极低的。”季洲同样有些情绪激动的为嫌疑人做“无罪辩护”。 文兴国没想到平时没有任何矛盾的同事季文洲，现在突然和自己唱反调，为一个草民辩护开来，脸色有些难堪。 文兴国整理了下思绪驳斥道：“你说背包这个没有指纹，根本站不住脚，因为背进广场的那个人的指纹也没有，现在的反侦察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专业的罪犯根本留不下指纹，人家手上都带的专门防止留下指纹的膜，而且嫌疑人要我看，被抓获前就没碰过这个书包当然就没有指纹。 “还有，你怎么对枪击的事只字不提？这个扑倒的动作你解释不通了吧。” “这……”面对文兴国的攻击，季文洲明显有些慌乱，无从解释。 看到公安部门的两个同志当时在机场上还一唱一和，现在对于嫌疑人的分析反而针锋相对，让景道生很是意外。 刚才对嫌疑人进行简单的审讯景道生感性上来说这个叫陆离的年轻人并不像能河别人合伙干出假装演讲趁机袭击警员的人，言行举止沉厚寡言不时透露出异于常人的气场，应该是个正派人物。现在两名警局高管分别发表了自己不同的观点，景道生决定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目前这个案子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只抓到一个嫌疑人，还没有挖到任何有突破的线索。这个嫌疑人没有直接证据是同伙，但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以我之见，今天把嫌疑人安排进锦衣卫大牢，进行进一步审讯和身体研究，也为了防止在拘留所出了差错。”景道生摸着下巴进行了一番决定性的发言便准备转身离开。 季洲听到景道生的话吓得呼不给吸，锦衣卫大牢是锦衣卫独立的大牢，因为锦衣卫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安排，所以锦衣卫办案几乎不受外界的干涉，虽然现今法制人权的发展锦衣卫的权利有所削弱，但是锦衣卫的大牢还是一如既往的残酷。 几百年前到现在依然是人尽皆知的人间地狱“世所称诏狱也”，就是皇亲国戚让锦衣卫关了进去，那也是被治的没有人样的，生不如死。 《明书刑法制》记载诏狱里头“五毒备尝，肢体不全。其最酷者，名曰琶，每上，百骨尽脱，汗下如水，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一个大活人被抓进去以后要不出来死尸一条要不就是尚不能分辨是人是鬼。可谓死亡率十之八九，十个人进去能有九个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大人，此事切误着急，此人目前没有直接犯罪证据，草率转到锦衣卫大牢不合乎法律规定啊。”季洲语气略有些着急地说道。 没想到这季洲关于这个嫌疑人的定罪是百般阻扰，景道生看向低着头的季洲，摸了摸下巴。 “季洲，你可知道国家安全法最近的修正案，一旦嫌疑人有反动嫌疑，不管有没有直接证据，立刻可以无条件关押三天，直至调查清楚。既然能关你的牢，那锦衣卫的牢就不是牢了吗？” “大人，这个修正案还在起草还没有发布，这…这不合适啊。” “季大人，我们锦衣卫办案抓人都是奉皇上之命，抓这个人，这个人就一定对皇上不利，你现在非要说什么发布没发布，景大人在这浪费时间给你个理由就够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旁边带队的总旗看不下去了替景道生说了一句。 “大人，这个人当时在广场救警察的过程全让拍了下来，现在这个人的事全市人都知道了，此人现在不是新海市人民的英雄也是个名人了，这几天记者都在公安局外面等着此人出狱呢。现在扭头进了锦衣卫大牢，这，我只怕纸包不住，让外面的人知道了，社会影响怕是不好啊。” 景道生被季洲这一番言辞气的半死，没想到被他在这里拌了一道。 “那你说怎么办？” “以小的愚见，此人即可释放，但是装上定位器，限制活动区域，案件有突破随时传唤，您看怎么样？” 好嘛，本来锦衣卫大牢走一遭改成即刻释放了。 景道生闭眼深吸了一口：“我看怎么样？季局长你都给安排的明白了。” “大人，小的不敢。主要是这新海市和本土不一样，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和朝廷对着干，我们公安部门也难办啊，大人身为锦衣卫高管虽然没有在公安部门呆过但一定要理解我们啊。但是您放心这个人一定是我们重点的观察对象，一举一动都被我们监视，案件一旦有突破，我们马上就把他召回。” 景道生听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安局。 “六六八，准备上路！”狱警打开牢房对着陆离喊道。 陆离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释放了。 陆离跟着两个狱警走到走廊角落一个大推拉金属门前，随其中一个狱警进了进去，只见房间内有一个手术台，手术台天花板上有一个大大的环形无影灯和一个巨大的机械臂看起来是注射用的。陆离看到这个房间里的仪器，突然感觉有点慌：“长官，不是说放我走吗？来这干嘛？” 狱警看着陆离的表情一脸的冷漠和不耐烦：“上路前必要的工作总要做吧。小伙子你第一次来没经验正常” 房间里穿白色医护连身装的医护人员对着陆离摆手示意过来：“668，过来躺到手术台上。” 陆离看着房间的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忐上忑下重足而立，心中思索着对策。医护人员仿佛看出了陆离的恐惧感：“别紧张，就一下就好了。你要是紧张站在手术床旁边也行。 陆离被后面的狱警押到机械臂下，没等陆离反应过来，脖子就被机械臂固定，只感觉脖子一阵清凉，固定就解除了，便没有了任何其他感觉了。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八章 何患无辞 “好了，定位器注射完毕了，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你出去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陆离就这样被两名狱警来到了储物间。 “这是释放同意书，你签下字。” 陆离大体看了下说的就是出狱以后还在观察期，随时接受警局传唤不得离开新海市之类的。 签完字以后，陆离就可以领取自己进拘留所前被扣押的私人物品了。 从储物管理人员的手中取回自己物品的陆离发现自己的东西少了，两张名片没有了。奇怪的是，除了两张没什么价值的名片之外其他的手机信用卡都在。 “长官，我的东西少了。” “少了什么？” “两张名片” “不可能，你的物品清单上就没有这两样东西”管理人员看了看清单。 “你自己看看你当时的清单签字” 陆离看了看清单发现的确当时写上去的名片两张那行字没有了，自己的签名却还是当时的签名。 “不好意思，长官我记错了。”陆离转身便准备离开。这个事情一定有蹊跷，看起来管理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出了拘留所再说吧。 没有名片的陆离也就意味着陆离没法联系自己在新海市的接应人了，今晚得找个能过夜的地方了。 “陆离！等你很久了。”走进接待大厅的陆离抬头看到了叫自己的那个人。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原来此人就是师傅说的那个，接应自己的师兄，在新海市做五金店生意，名叫谢安。 “你现在成新海市名人了，我当然知道你让警员抓了。先不说这个，外面全是记者，蹲了一天了，就指望采访你呢，咱们想办法突出重围吧。”师兄搂着陆离的肩膀引着走出了大厅。 推开警局的旋转门，凌晨的警局门外面比室内还喧嚣，一众记者围的警局水泄不通。 众人看到新闻焦点人物从警局出来了，在警局外面蹲守一天的疲惫立刻烟消云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破警员拉的警戒线跑到陆离身边，深怕抢占不到有利的采访位置。 众人举话筒的举话筒，照相的照相。连续不间断的闪光灯和记者的同时发问让陆离顿时头晕目眩。 师兄看干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决定站出来统一回复一下记者：“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陆离已经在拘留所待了一天多了，身体上有些不适，等陆离回去修养几天再来接受大家的采访。” 显然记者们对师兄的这个回答并不买账，继续争抢着向陆离发问。 “陆离先生，您为什么会不顾生命危险搭救警员呢？” “陆离先生，您怎么知道警员会被枪击呢？” “陆离先生，您是怎么摆脱犯罪嫌疑的呢？” “陆离先生，听说您是少林寺闭门弟子，这个传言是否属实呢？” “陆离先生，您是否有女朋友呢？” “陆离先生，您来新海市的目的是什么呢？” 陆离被问的有些呆滞，不知如何应付现在的情况，想挤也挤不出去。 “大家大晚上还在警局等我出来，大家辛苦了，我只是一个普通本土来的老百姓，来新海市闯荡，没想到卷入了犯罪现场被当中犯罪嫌疑人，目前我已经自证清白，被当局释放了。天也不晚了，大家都回家睡觉吧。” 门外值守的警员为陆离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师兄弟二人急忙钻出人群，匆匆地坐上了师兄的车。 与此同时。 景道生回到了新海市郊区的锦衣卫总部。 “大人，这是给您安排的住所，您先看看行吗？”总部后勤人员带景道生来到了为其安排的住所。 面积大到夸张的跃式两层精装房，闻着味道像是刚刚装修或者翻新好的。 “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再联系你。” “那就不打扰大人，时候不完了大人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我就在楼下大厅，或者你座机联系我。我随时在。”说罢后勤人员退出房间轻声地为景道生关上了门。 景道生走过旷阔的客厅径直进入了居所带的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的景道生拨通了都指挥的电话。 “道生，这么晚了还不睡吗？你那边有三点多了吧。” 对面的人也坐在办公室，看见景道生这个点打过电话有些惊讶，但是却喜形于色地看着景道生。 此人真是锦衣卫总指挥左锦瑟，也是一路将景道生扶持起来的恩师。 “都指挥，我已成功抵达新海市，也与公安部门相关的人接触了一下。现在已经回到新海市锦衣卫总部。特意给您报个平安。” “道生，私下咱师徒二人不必缛礼烦仪。在新海市和同事接洽顺利吗？办起事情来顺利吗？”都指挥关心道。 “师父，我去警局见了时代广场枪击案的嫌疑人了，此人当时扑倒警员的时候骨骼惊奇爆发力极强，但是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此人和犯罪团伙有关系。我本来看此人身体异样，想带回锦衣卫大牢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但是无奈舆论已经传播，此人被塑造成了城市英雄，新海市警局一个叫季洲的副局长极力阻止我的建议，这个人现在也被警局释放了。” 左锦瑟疑问道：“哦？这个被抓的嫌疑人是什么来头？” “这个年轻人，年过二十，从本土来，档案资料几乎是一张白纸，他自己声称是被遗弃的孤儿，从小在小庙里长大，此次来新海市只是准备找自己的一个师兄一起闯荡。” “现在小庙出来的俗家弟子都这么强了吗？那还要高科技有何用？哈哈哈”都指挥笑道。 景道生解释道：“虽然被这个叫季洲的人坚决反对下没有移监锦衣卫大牢，但是此人现在装了定位器应该是出不了差错。” “此人不过一个普通草民，为何这个副局长为了这个人和你据以力争？” “我也不清楚，此人似乎对这个人很上心，但是目前没有看出来他一个扶桑洲土生土长的人，是如何和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小和尚有什么关系的。” “季洲……”左锦瑟双眼放空思索片刻随后说道。“我记住这个人了，你随时盯着这个人，要是他在这件事上假公济私，立刻将这个人和那个小和尚安排到锦衣卫大牢。” 景道生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必然。” 左锦瑟露出笑眼说道：“道生，我看你调任新海市还是老样子，你这个人简直和我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你做事情我是放心的，皇上也对你赞赏有加才愿意交给你如此重任，希望你在新海不要把自己累坏了，适当保持平常心，你看我，我现在做事并也不是当初那样秉持事事算尽掌控一切的心态了，还不是一路高升到都指挥。“ “师父，我明白了。” 左锦瑟低头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说道：“体制内的问题你放心，你虽然身为指挥佥事和新海市锦衣卫总管的指挥同知官阶差一级，但是品级是一样的，我也和他打招呼了，你办事他也全力支持你。公安部门要是有不配合的地方，你这边自己解决不了随时和我打招呼。对了指挥同知他没来迎接你吗？” “我下了飞机就已经一点多了，回来总部凌晨三点多了，我在飞机上就和打过电话了，他大概给我介绍了一下新海市的情况，我特意嘱咐他不用来接我，我俩天亮在总部碰头即可。”景道生如实说道。 “王指挥虽然办事不算雷厉风行，但是还算为人正派，你办事他绝对不会给你使绊子。你只管大胆放心去干就行。你要谨记，皇上派你来新海市的主要工作，打击所谓的犯罪集团只是幌子，你可别本末倒置了，那个小和尚的事放了就放了，你也不必继续放在心上了。” “我当然记得皇上的嘱咐，这次来一定为皇上解决此事。”景道生信心坚定的打着保票。 左锦瑟听到景道生坚定地回复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你那边也不晚了，再聊下去天亮了，你那边有问题随时联系，我这边能给你解决的一定给你解决到位，记得我说的活，切勿急功近利。” “道生明白了，师傅那我先休息了。” 关闭了和都指挥的视频，景道生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前，他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时的他刚从学校毕业刚刚成为了盛安区的一个小衙役。 谁也没想到自己巡逻的那片街区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通过自己冷静的分析得出了那块石头有可能穿到地下的可能，最后还是总旗的左锦瑟真的带队前往地铁找到那块石头。 自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且做出大胆的分析，最终使锦衣卫找到石头，自己最起码占一半功劳。左锦瑟当时也一眼看出自己的才能便将自己调进了锦衣卫，自己才有今天。 回想在锦衣卫这几年的种种事情，师傅真是为自己扫清了不少障碍，今天下午在飞机上才得知自己突然被升一阶品级，这种赴任途中紧急提升一个品级在以前是没有先例的，显然是师傅从皇上那里求来的诏书。 几个月前皇上就对锦衣卫表示了对新海市的担忧，新海市的政治环境和本土非常不同，各种势力龙争虎斗，皇权在这块一手扶持起来的超级城市中逐渐薄弱，被各方势力所渗透替代。 指挥司的人都缩头缩脑没有主动出来担职的，自己就主动出来请缨解决皇上对新海市的担忧也让师傅在皇上面前有了颜面。可以说这二十年自己和师傅二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在不经过充分交流下就能为对方解决关键问题。师徒二十年，何患无辞。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九章 师兄谢安 谢安的面包车飞速的行驶在连接洛安区和延寿区的大桥上。 陆离在车上说道：“师兄，要不是你知道我被抓进了局里，我都不知道出来怎么找你，师傅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进去以后上交私人物品，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我弄丢了。” “哈哈，你说的是这个吗？怎么还有一张名片。”师兄掏出两张名片。 陆离定眼一看，师兄手中的两个名片居然正是自己在拘留所丢失的那两张名片：“我在拘留所丢了名片怎么会在师兄手里？” “哈哈，这事啊，说来话长。你先随我回我的店里休息，日后再说。” 师兄的老面包车疾驰在洛安区连接延寿区的大桥上。 回去大概要开半个小时，师兄便侃侃而谈向陆离介绍新海市的几个行政区：“整个新海市有五个行政区，刚才的警局总部就是新海市最繁华的行政区，叫做洛安区，也是新海市的核心。 虽然它是整个新海市面积最小的一块行政区，但这个东西窄、南北长的小岛却是西半球最大的金融中心，整个大明前五百的公司有三分之一将总部设在洛安区。也是大明新时代崛起的大资本家的大本营，无数的集资金融项目经过洛安区的证券交易中心再流向全球各个创业公司。 咱们要前往的我的那个五金店所在的区叫延寿区，是新海市面积第一人口第二的区域，人口组成也比较多元，不仅仅是华人，这里还有其他地方来定居的黑人白人。 延寿区下面是嘉宁区，人口最多，早在新海特区成立前这里就是单独的一个市，最后新海市特区成立，被朝廷整合进来成为一个区，和其他区不一样嘉宁区的人基本上从小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 洛安区上面是天昌区，也是新海市最北面的行政区，治安最差，聚居的都是当时建设新海市的工人，新海市建设完了，政府和财阀卸磨杀驴这些人就都居住在了天昌区，说白了就是一片大的贫民区。对了，那里除了帮派和罪犯遍地外，说唱文化也很盛行，是说唱文化的发源地。 最后这个广平岛就是新海市交通总枢的所在地，也就是你下火车的地方，人口最少，位于新海市的西南方向与其他区隔河相望。对了，远近闻名的女娲像也在这广平岛。不过现在海岸线上升，朝廷给女娲像基座外围套了一层护堤，远远望去不如以前好看了。” 经过半小时的路程，谢安终于把自己的面包车开到了自己的五金店：“好了，到了，陆离。” 谢安回头看了看瘫坐在后座不知道多会已经睡去的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小子不是在拘留所挺精神的吗？还钢管打坐，怎么坐我车上就不行了？ 谢安把陆离抗在肩上，左手扶住肩膀上的陆离，右手把卷闸门拉了起来，把陆离放到了自己店里面隔间的床上，自己便也上楼睡去了。 陆离从小隔间的床上醒来，床头柜上的平板便亮了起来。 点开平板，上面播放了师兄留的视频：“师弟，我出去进货去了，你帮我照顾店面吧，要是有人来了你就按标签上的价钱卖就可以了。楼上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找。” “哦，对了，”原本准备关掉录像的谢安说道。“最好不要随便出门，延寿区你还不太熟悉，当地的人鱼龙混杂，你懂的，能还在监视器要是和别人起了矛盾就不好了，要是出门的话记得带伞，新海市的天气白天紫外线强晚上也经常下雨。” 师兄最后这一句，陆离倒是深有感触，新海市的天气自己一下火车就感觉有点惊讶，相比燕京市的气候和体感温度湿度，新海市就是公共澡堂，又潮又热又晒。 自己外面站一会就发现脖子晒起了皮，也许这就是和紫外线有关吧，自己观察新海市的行人都很喜欢头顶大帽檐帽子，或者大眼镜大面具。原来并不全是为了时尚潮流。 走出隔间打量着谢安的五金店，整体还是挺大的，由三件标准的门面打通形成的，进深也不短。装潢虽然看起来也有些年份，但是店里的东西却是非常齐全。 咕~ 肚子发出了响声，陆离赶紧上楼准备扫荡一下师兄的冰箱。 师兄对不住了，冰箱里的东西今天都是我的了。 店面二楼和一楼一样也是通透的大房间，面相街道的抢全部是大落地窗，采光很好。 “师兄自己在楼上睡怎么好的地方，让我睡一楼没有窗户的隔间。”陆离抱怨的说道。 冰箱旁边是谢安的铺在地上的后床垫，床垫旁边的墙上挂了几张照片，陆离走上前去一看，有师兄在寺里的合影，有师兄来到新海市和一些朋友的照片。 看得出那时的师兄看起来体格还是很魁梧的，不像现在身形有些失调，有了自己的大肚子，胡子拉碴，开始油腻。陆离正准备打开冰箱寻找食物的时候，他发现师兄的枕头底下压了一副相框，陆离撇开枕头拿起相框。 照片是一个巨大的场馆，观众非常大，照片的中心是场馆中央的格斗台，台上簇拥了很多人，有穿制服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有拿着话筒相机的记者，有穿着正装的人，而整个场馆和格斗台上的人都围绕着一个人，那个人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好不威风。 这个冠军有点眼熟啊。陆离摸着下巴仔细看着照片最中央的这个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师兄谢安！陆离吓了一跳，赶紧把相框插进枕头里。 没想到师兄来新海市打过格斗赛，还得了冠军。怪不得能在新海市开起来这么大的五金店。 陆离打开冰箱找到一盒八宝粥和一袋面包，热了一下就坐在师兄二楼的沙发上吃了起来，他望着二楼的布局，好好的一个大通透大房间足有十五米长，但是师兄只把其中四分之一用来当作自己的生活区，简单放置几件大件用于自己的生活区。 除了一个厚床垫、小衣柜、冰箱、橱柜、液化气灶、微波炉、洗衣机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生活用的电器家具了。 而二楼的其他地方全是五金店的存货，通过货运电梯搬上来堆积在二楼，也没有看见师兄用来练武的地方，看来强身健体几乎彻底从师兄的生活中淡出了。 回想这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师兄，这个从接触到现在只有十几个小时师兄，给人一种莫名的踏实感，虽然相貌平平无奇但是昨晚名片的事情和今天的照片已经表明师兄并不是一个新海市延寿区五金店主这么简单。 果然师傅要将自己托付给这个师兄是有道理的。 据庙里其他的师兄说，这名叫谢安的师兄十多年前，就从庙里出来前往新海市打拼自己的天地，期间没有和寺里断过联系，师傅就是在寺里听他的描述掌握的远在万里之外新海市的情况的。 回想昨晚审讯室的情况，陆离还是心有余悸，半夜自己被临时叫出来重新审讯一遍绝对有问题，新来询问的这个人穿的衣服，陆离不可能不知道，此人绝对是锦衣卫的高管。 他从走廊前往自己的拘留所他就通过那根承重钢管听到的动静，此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的人不少于十人，这架势闭着眼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便也结束了打坐。 那么既然自己的事情惊动了只听命于一人的锦衣卫，自己在半夜接受锦衣卫高层审问后就草草释放？难道是锦衣卫这个高层亲自力保，将自己释放？ 陆离经过简单的思考，自己的释放确实和锦衣卫高层的来访是前后关系，但是三岁小孩都知道，锦衣卫只有把人抓到锦衣卫大牢的例子，从来没有被锦衣卫盯上的人反而被释放的道理。 一个锦衣卫高管亲自赶往警局，审讯一个嫌疑人当他迈进这个警局，他的目的就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把这个人转到锦衣卫大牢。 在审讯结束后，自己在那根钢管上也听到了走廊传来了比较激烈的交流，估计就是警局的人和锦衣卫的人发生的意见分歧，分歧的东西也显而易见。 那么警局的人到底为什么能从锦衣卫的虎口中把自己拉出来，又是为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这两个问题，陆离通过回想昨晚从警局出来的情景，被记者包围簇拥以及两张名片的离奇失踪，再到莫名其妙到了师兄手里，这两个问题也就大概有了答案。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章 猛虎吃羊 没想到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师兄在新海市居然这么厉害，不仅是格斗大赛的冠军，还能把自己陷入绝境的自己捞出来。 吃饱了的陆离，体内的血液带着养分和氧气流向了消化系统，大脑有点晕乎乎的。 陆离瘫坐在沙发上，想到自己来新海市短短两天的经历，就像过山车一样一波三折忽上忽下。 除了十六岁那年的事，这几天的事大概是自己目前为止经历过的最大的事情。陆离眼皮打架又陷入了睡梦当中了…… “有人吗？”一楼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陆离从睡梦中被叫醒，看了看窗户外面，已经天已经半黑了。窗户噼里啪啦被外面的雨点砸着，看来雨下的不小。 陆离揉了揉眼睛，自己中午起床吃了饭又睡着了，整整睡了一天，陆离从沙发上爬起来，急忙下楼看看下面是谁来了。 大师兄说是让自己看店，自己整整睡了一天，大师兄回来怕是会把自己打死。 楼下的女子站在收银台好奇店里为什么没人：“怎么没人呢今天？”女子听到楼梯下来了人，扭头甩起自己高高的长辫朝着楼梯口望去和正好下来的陆离目光对视。 只见这个女子眼睛内勾外翘大大的眼珠子乌黑有神，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你是新来的吗？我是隔壁艺术品店的老板，谢老板不在吗？” 陆离手扶着楼梯扶手有些呆呆地看着收银台旁边站着的女子，迟钝了一下回复到：“我师兄出去进货一直没回来，我刚从本土来新海市，对店里的情况不太了解，请问你有什么事？” 女子把自己手中的雨伞立在货柜上，擦了擦手上的雨水走上前去和陆离握手：“你好，我叫凌清越，我刚把店关了走在回家的路上雨季下起来了，所以想在谢老板店里等等雨。” 陆离语调有些紧张：“当然可以。”看了看一楼的环境，发现没有个坐的地方，让她进自己的隔间显然是不合适的：“上楼坐吧，上面有沙发，我给你沏茶。” “如果不麻烦你的话。”凌清月笑着说道，言行举止落落大方。 “不麻烦，不麻烦。我叫陆离，是谢老板的师弟。”陆离身为五金店的临时监管员反而有些紧张拘谨。 “光怪陆离，好名字啊。” “嘿嘿。”从小鲜有接触异性的陆离有些腼腆的笑着。 “楼上请，小心台阶”陆离伸手示意凌清越上楼。 “你先坐。”跟随其后上了楼的陆离快速上前整理了下被自己躺的东倒西歪的靠枕。 “我找找有没有茶叶。” “要是没有的话，白开水就行。” 陆离找到了师兄橱柜角落里落了灰的茶叶罐。 “噗噗”陆离吹了下上面的灰，看了看底面上的生产日期，差一个月就过期了。不会吃坏肚子吧。陆离嘀咕着，但是他还是选择倒进了杯里。 “茶好了，这是糖块和奶，你根据自己的习惯加。”陆离用托盘把茶水和方糖牛奶一并放在了茶几上。 “唉，行。陆离你也坐吧。”凌清越为陆离挪出了位置。 陆离和凌清越坐在一起一时不知道和这个刚刚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说些什么。 “我在楼下看见你第一眼，其实一直好奇，你是不是这几天新闻说的时代广场扑救警员的那个人。”凌清越主动挑起了话头。 “是我，最后我让警局带回去了，调查审讯我两天，怀疑我是反动团体的同伙呢。” “新闻上都说你的身法快的惊人，是全身义体的改造人。” “嘿嘿”陆离正准备解释自己不是改造人时，突然换了一种说辞。“你感觉我是不是改造人？”陆离看着凌清越的眼睛。 “我觉得你不是，改造人可不想你怎么热心肠。”凌清越看着陆离又露出了那皓齿明眸得笑容。 陆离看着凌清越那闭月羞花的笑容，自己仿佛化身成为一块方糖，掉进了凌清越这杯清香四溢的花茶之中，渐渐化作了无形。 ………… 渐渐的雨停了，凌清越就准备起身离去了，陆离将凌清月送至大道上才扭头，准备回五金店。 陆离回店里的路上身体有些骨软筋酥精神也有些恍恍惚惚。睡了一天，身体也出了问题啊。陆离努力回想着刚才是从那条路出来的。此时街口突然走出六个人，各个凶相毕露摆明是冲着陆离的。 “几位有何贵干啊？”陆离感觉很莫名其妙，自己在这里一个仇人也没有，大晚上突然就来了六个人凶神恶煞一般就把自己围住了。 “陆离，你少在我这装蒜。一个警员的走狗，还有脸住在这里。”为首一个身形最大，身穿紧身白色背心手拿棒球棍指着陆离大声斥责道，紧身背心并没有包裹住此人那出众的大肚子。 陆离就更加奇怪了，自己不就是在广场上救了个警员，还让警局关押了两天，何来警员走狗。要不是这个人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自己就在这片住的，陆离都以为这个人认错了。 “我说你不是没事找事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听说过吗？” 为首的人听完陆离的话更是气的大肚子上的赘肉直抖。 “我说你在广场上装的一手好批，在这也给我俩装，上瘾了是不？”大肚子圆睁着双眼，愤怒地看着陆离。 “新海市的警员谁不知道，那有一个好东西吗？你还救？救一个那老百姓得多受多少苦？” 大肚子说着扭头看着自己的马仔，马仔都听老大的话十分认同，点头如捣蒜。 大肚子十分满意的继续质问道：“我说，你算过这笔帐吗？自己的狗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非要没事找事？啊，圣母？”大肚子学着陆离的口吻。 陆离看着现在这情景很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今天就要代表人民毙了你！” 说罢大肚子就从后腰上掏出了一把手枪指着陆离的脑袋。旁边的马仔看见老大一言不合居然掏出了手枪都吓的退了半步，想劝老大不要冲动但是自己已经吓地不敢劝。 “弟弟，你见过枪吗？让枪指过脑袋吗？”大肚子刚放完硬话，就想起陆离在时代广场的情形，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屁话。 但是气势不能输，大肚子面部表情更加的凶狠起来。 陆离此时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仿佛被枪指着头吓傻了。 马仔们反应过来，纷纷忘记刚才自己才是最害怕的人，咧开嘴对着陆离的样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砰！” 马仔被这一声爆响吓得把笑声生生憋了回来。 定眼一看老大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大肚子疼的宛如摧心剖肝，额头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面部瞬间没有了血色，缓慢的跪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老大让毙了？ 再一看陆离，不知道何时，枪已经到了陆离的手里了。陆离平静地看着剩下站着的五个马仔。 还能怎么办？老大本来说好吓唬一下这个“大英雄”，但是说着说着，居然把唯一的一把手枪掏了出来。 现在可倒好，不仅没吓到这个人，还把枪让人家夺了，那还玩个屁！ 马仔们都吓的不敢说话，退后了两步重足而立，五人的面色和老大的面色形成了同步，生怕自己挨上一枪。 陆离看见刚才还宛如凶神恶煞的六人，现在气势却瞬间土崩瓦解，丧失战斗力。 便把枪往地上一扔，抬脚用力一剁，一把铁枪居然被生生踩扁。 “看来我的情况你们是摸的门清，我住哪你们也知道了，有事记得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陆离走远了，站着的马仔才想起来自己长了两条腿，急忙上前扶起大肚子。 “老大你肚子中枪了？”老大被众人扶起。 气急败坏，想抬手给说话的这个小弟一巴掌，但是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胳膊用不上劲，扭头吐小弟一口唾沫：“呵，呸。我中个给吧枪，我他马肚子挨那个竖子一拳！” 说完松开捂住肚子的手，小弟们一看，老大的肚子就像被一个砂锅大的拔火罐，吸了一天一夜一样。挨拳的那片位置泛起了黑紫的淤青，还渗出油血来。 “老大，这全身义体人也太恐怖了吧，饶咱们一条狗命。” 老大听外另外这个小弟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也吐这个小弟一口，发现自己嘴里有点干。 “你给吧会不会说话？还狗命？我今天就把你狗头敲烂。” 马仔吓的连忙护住了自己的头。 大肚子今天被结结实实锤了一拳，情绪下降到了极点。 今天半道截陆离其实并不是因为陆离救了警察或者成为全市见义勇为的“英雄”才去截陆离的，而是因为他看见凌清越进去了谢老板的五金店还让一个年轻后生送出来，才气不打一处来的。 最后仔细一看居然是这几天新闻播的那个人，更是找到了口舌，准备吓唬吓唬这个新闻里的“大英雄”让他离凌清越远一点。最后没想到，目的没达成还被锤了一顿。 店外面停着师兄的面包车，不知何时师兄已经进货回来了。 “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我睡了一天。”陆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 谢安一听也不是很在乎，反而关心起陆离：“过来这边作息还是没调整好吗？” “本来感觉调整过来了，但是拘留所呆了几天又乱了。” “不怕，这几天先在店里修养修养，在这里结交些朋友”谢安一边检查着货物一边和陆离说着。 “对了，今天隔壁凌老板是不是来串门了？” “你怎么知道？” “今天又下大雨，我猜她关了店一看下雨了就来找我坐一会。” “她没事找你干什么？”陆离的语调变得稍稍高了起来。 “我平时给她讲佛法啊，亦师亦友。在延寿区这边也算她半个教父。”谢安坐在沙发上轻松地说道。 “教父不是基督教的说法吗？” “谁说的？教父这个词最早可是出自老子。” 陆离突然感觉这个师兄倒是挺有文化的。 “师兄你来新海市多少年了？” “来了……”谢安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仰头想了想。“快十五六年吧。” “你当初来新海市是出于什么目的？”陆离好奇的问道。 “你是什么目的，我就是什么目的。”谢安戏说道。 陆离听后沉默一会：“师兄你也知道那件事？” “哈哈哈。咱师傅把这件事守的极严，生怕寺里有人漏了风声被朝廷知道灭了门。但是你师兄我却是这世界上少数知道天启大爆炸和二十年前诡异天象这两件大事原委真相的人。” “师兄这么说，估计知道我的来头了。” 谢安听后放下对照货物的手机长出了一口气“你临行前，师傅将你托付于我，让我帮助你在新海市的发展，可谓是千叮万嘱，但是唯独没有说你是什么来头，只是说你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这种模糊话。 但是我也是被师傅从小养大，被师傅这样跨过的人只有两个。你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却成了师傅永远的痛。你是什么来头我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 关于这个人，陆离多多少少也有说耳闻，是早些年师父的徒弟，下山之后来到新海市就失踪了。 谢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咱们燃灯寺，从四百年前天启大爆炸以来，就是这个世界除皇族以外唯一知道且掌握那种力量的一方势力，自第一代师宗从天启大爆炸幸存下来，就一直躲在燃灯寺修炼，从这陨石之中开发力量。 “这力量代代传承虽然有所衰退但是开发却越来越完善。直到咱们师傅这一代对石头的开发已经非常完善了，并且决定派一个最得意的门生承接绝大部分力量出山见机行事，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人。” “后来呢？这个人最后怎么没音信了？”陆离急忙问道，希望从谢安口中问出自己不知情的细节。 “力量，强大的力量。唉……”谢安没有回答，低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陆离我问你，一种强大到能让大明再延续几百年并且成为千古帝国的力量，你以一人之身拥有了和这个力量相匹敌的能力后你会不迷失自我吗？你会保证不被这‘深渊之力’所吞食吗？”大师兄突然认真起来，语气加重的质问起陆离来。 “我……”陆离被这突如其来奇怪的问题问住了。 “陆离你怎么看这次在时代广场的事？”师兄扭转了话题。 “我感觉我让陷害了，仿佛一下火车就让一步步引向的陷阱之中。师兄，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具体背后是谁主事的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件事的策划人一定知道你的身世秘密。“ 陆离听到这里，瞳孔收缩，师兄和自己的猜测是一致的。 事情果然不简单，自己绝对不是无意卷进去的，而是被人一步步安排的。 ”借朝廷的刀杀你绝对是目的之一。” “就是在广场安排演讲的那伙人要陷害杀我的吗？” “具体是不是这帮人想杀你目前还不好说，我对这帮人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们的组织名叫‘光复会’。”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一章 幸存偏差 “光复会……”陆离重复道。 对于师兄的话陆离并没有搞懂继续问道：“师兄并不认为光复会是枪击案的主使者吗？” “据我所知，这个组织以前的行动从来没有直接和警员直接暴力对抗过，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要说在时代广场用投影仪宣传这种事情我还相信是光复会干的。但是利用投影仪宣传来诱杀警员？我一点都不相信光复会能干出这事。不过我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也只限于在新闻中和一些小道消息中得知，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也有待商榷。” 关于广场事件陆离问出了关键信息——光复会，这个组织陆离已经牢牢记在心底。 “师兄我这次广场的被陷害逮捕有惊无险的被放出来，是不是你的暗中帮助？”陆离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师兄听后有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是媒体的力量，群众的力量。你自己想想，你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救下了一个朝廷的人，朝廷再杀你就有点困难了。陆离，你现在可是新海市的大名人了不要忘了。” 听到谢安的话，陆离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面容严肃的说道：“师兄我听人说，在新海特区，老百姓和朝廷也矛盾剧烈。这是为何？” 谢安起身去取水壶为二人倒水。“你刚来新海市是不是感觉新海市大部分的人还是不错了，人们互相帮助穿着虽说有些怪异但是感觉这些人生活条件也不错？” 陆离回想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幸存者偏差了，新海市的穷人比其他地方的穷人还要水深火热。” “师兄，什么叫幸存者偏差？”陆离接过谢安递过来的水杯。 “幸存者偏差？就是说穷人是没有话语权的，新海市像世人展示出来的一面永远是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许多生活在洛安区或者来新海市旅游的人都和你一样也是这么认为的。感觉新海市就是人间天堂，生活水准基础建设等等方面都远高于其他城市。” 谢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可是新海市不仅仅就洛安区一个区。其他行政区的生活现状却是不容乐观，你有机会去天昌区看看你就明白了，我在这空说你根本感受不到。” “师兄，我大概懂了，但是为什么叫幸存者偏差呢？”陆离认真听完师兄的教导认真地提问道。 谢安并没有被陆离问烦，继续耐心的提陆离解答：“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比方说我是医院负责枪伤急救的医生，我天天看到很多送进医院被枪击的人。 然后我发现他们大部分人的枪伤都是手部和腿部中枪，那我可不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中枪的人大部分都是手部和腿部中枪？” “不可以这样说吧……”陆离发现师兄话里有明显的谬误，但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不能下这个结论是因为我作为治枪伤的医生，我看到被枪击的人都是还能抢救的，但是好多死在现场或者路上的人都是其他部位中的枪，这恰恰和枪伤医生的‘认知’是相反的！ 所有你看到任何事物都不能妄加定论。因为每个人看到的事物并不是这个事物的全貌，要秉持一个谦虚谨慎的心，要尽量全面的看待事物，不要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睿智心境处事看事。 就好比一些人看电影或者小说，上来就批判编剧或者导演，为什么这个桥段这么不合理啊，这个人物怎么这么傻啊。 殊不知，感觉桥段差说不定是人家留下的伏笔或者为了作品整体考虑，感觉角色傻其实是自己根本不是站在这个人物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都是傲睨自若的表现。” “师兄你说的太有道理了。”陆离摸了摸后脑，赞叹师兄的发散思维的同时心想幸亏自己不是这种“睿智”的人。 陆离假装轻松地转移了话题：“师兄你怎么看凌清越。” “凌清越？那可是方圆五个街区甚至整个延寿区都听说过的人。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或者明天去她那个艺术品店看看就都知道了。至于我怎么看？我只知道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谢安说完仰躺在沙发上闭起了双眼。 今天来坐半个小时的人被师兄这么高度的评价，让陆离有些许的意外有感觉在情理之中。自己和凌清越简单的交谈几句也感觉到了凌清越不仅仅十分漂亮还焕发出常人没有的自信和聪慧。 谢安：“而且大家都感觉凌清越有一个神秘的身世，就和你一样。” 陆离来了兴趣：“什么身世？” “那就得你自己探索了，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谢安好像已经默认了陆离对凌清越的好奇心。 “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这几天不着急，你先熟悉下周遭的环境，了解了解新海市的风土人情，再做其他打算。哦对了，凌清越的店就在街对面，下午开张，你明天可以自己去探访一下。”谢安嘱咐道。 谢安衣服也没脱就倒在了自己的床垫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鼾声。 陆离也下了楼躺在了自己的隔间里。不知道是睡了一天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陆离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和那几个浑浑的接触，自己又打出了惊人的一拳。还在出拳的瞬间另一只手夺下了大肚子的手枪。 回想在新海市唯一两次实战，陆离依然是无法百分之百发挥着惊人的潜力，而着具体的运作机制陆离也没有摸透。 要想继续探索开发自己身体里继承那天体的力量，还是需要大量的实战。陆离又想到了师兄的那个冠军照片，也许和师兄当年那样参加格斗大赛也是不错的方法。 想着想着，陆离面朝天花板，看着吊顶风扇感受到了在新环境的洽意。 不用每天早起练功，不愁吃喝。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在新海市就这样和师兄平平淡淡的一起经营这家五金店就非常不错。 但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陆离的肩上的责任和目标也许是这个世界最沉重和远大的。 陆离心绪又回复了平稳，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此时蜷缩在十五平米小隔间的陆离，并不知道自己将在新海市闯出一片怎么的天空。 也许自己将会永远住在这个小隔间里帮师兄照料一辈子五金店。也许自己将会改变新海市乃至整个大眀的格局。一切皆有可能。 陆离回想起今天和凌清越短短半个小时的独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凌清越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也许是凌清越和母亲有着一样的气质，也许只是自己这辈子到现在见得女人太少。具体是哪种情况，陆离只能明天去凌清越的店里进一步接触，才能得知。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二章 股掌之间 等到下午，陆离起身前往街斜对面的凌清越的艺术品店。 “清越艺术商品”陆离站在店门口前看着这个招牌的名字倒是和自己师兄的“谢安五金店”一样直白。 走进商店一看整体面积和师兄的店面一样大，只不过和师兄五金店拥挤的货柜见缝插针的摆货不同，凌清越这个艺术商品店倒是可以用“空旷”二字来形容. 每件商品几乎都摆一个，就像艺术画廊展示艺术品一样用各种灯光单独展示出来。 立式货柜到凌清越这里变成了一个个造型扁平色调单一的展示台，打着一排排的聚光灯，有的贵重商品更是用玻璃罩子隔离了起来。 陆离游走在靠近门口的几个展示柜，发现东西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接地气，陆离一开始还以为凌清越买的东西，都是些瓷器雕像之类的观赏摆件。 最后发现展柜和货架上居然有枕头、半袖衫、手包、皮包、杯子、乐器甚至还有盆栽。各种生活家具中都能用到东西摆在店里，让陆离一时眼花缭乱。 这和自己印象中的艺术品好像不符啊，不过陆离再一仔细观察，每个不同种类的商品，虽然都是些常见物品，但是其设计风格确实不尽相同。 有的晶莹剔透，有的质地粗糙，有的五彩斑斓，有的黑白色调。倒是确实很“艺术”，虽然陆离也不是很懂。 逛着逛着，陆离被放置在过道地板的，一个不算起眼的长方体吸引住了。 这个长方体不到两米长，半米宽。大致一看这个长方体好像是由上万根吸管粗细的空心管竖直排列组成的。 看起来质地像玻璃之类的东西。长方体旁边没有任何栅栏或者玻璃罩子，说明长方体不是什么精贵的观赏件。 陆离不禁笑了笑，现在拿玻璃管子粘一个长方体，就能称之为艺术品了？ 这种艺术风格陆离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美名其曰极简主义，说白了就是越简单越艺术。 陆离看见这个长方体，自己都想拿个画布用直尺画个方块当艺术品卖了。 伸手摸了一下这个放在地上的长方体，一个个原本半透明的玻璃管子突然发生异变，开始上下波动，发出炫彩的颜色。 陆离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以为自己把东西摸坏了，再仔细一瞧，原本规则的长方体早已变成了活动起来的无规则形状。 长方体表面缓慢灵活地变成曲线锯齿，各种相贯、偏心、反转、回转运动。 好嘛，本来一个极简主义的静止长方体，让自己变成了结构主义的机械变形怪。 这个长方体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陆离定眼一看，原来刚才的玻璃管是双层的，通过两层的重合与分离进行管子的缩短和伸长。 管子底端还能小角度的摇摆。就是无数根管子的上下伸缩和摇摆，才让长方体变成了一个灵活多变的不规则物体。 问题是这个长方体除了观赏性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了。陆离捏弄着下巴端详着。 “陆离，你来了。店里面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吗？”陆离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带着一个反射着蓝光的半包金属眼镜，整洁干练的背头，身穿深蓝色条纹西装。 这个人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陆离总感觉此人有一种是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死活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此人。 男子微笑地看着陆离，手搭在陆离的后背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子好像认识自己，而且看男子的行头和口气像是这个店的老板一样。 陆离莫名情绪有些不稳，想反过来问问这个男子和凌清越什么关系，像东家招待客人似的。 “你怎么认识我？”陆离故作惊讶的问道。 “久闻陆离大名，今日没想到在这见到真人，真是汤某的幸运啊。 “陆少侠别误会，汤某也住在附近，清越艺术商品店乃是附近街区人尽皆知的店。今日来逛逛没想到在此遇见陆少侠。” 这个自称汤某的西装男看见陆离质问他便自我介绍了一下。 陆少侠？好奇怪的称谓。陆离打量了下四周，确定了一下自己不是在拍古装真人秀。 再仔细端详了下这个穿西装的男子，说话面带微笑的看着陆离，眼神不曾从自己的身上离开过，明显可以看出这个人对自己异常地感兴趣。 而且和自己说话有条不紊的样子来看，明显是有备而来。 陆离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陆少侠这个称谓就过奖了，我只是一个进来随便看看商品的普通人。”说罢便准备远离这个男子。 “陆少侠，不是对这个‘长方体’感兴趣吗？难道不想知道这个玩意是干什么的吗？”汤某看陆离扭头要走，并没有着急，任然微笑着说道。 身后的汤某说出了让陆离难以拒绝的话，陆离刚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扭头面向汤某说道：“哦？愿闻其详。” “陆少侠，你坐上去就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陆离听后有些犹豫，看着眼前这肆意摆动的物体，一道道波澜起伏就想绞肉机一样，生怕自己坐上去屁股被绞成肉馅。 “不会危险吧？” “陆少侠不必担心，不要忘了这是艺术品商店不是武器商店。” 让汤某这么一说，陆离才想起来这是凌清越的店。于是屁股一绷牙关一咬就坐了上去。 陆离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把自己的屁股交给了一个陌生的东西上。 陆离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但是想象中的痛苦感却没有袭来，反而自己的屁股就想打了麻药一样失去了感觉。 “陆少侠放松往后躺倒，这样就更能体验到这机器的舒服了。” 陆离听从了汤某的指挥，往后一趟，发现自己整个身体像是上了天一样。 原本拘谨的表情变得自然享受，此时此刻自己仿佛躺在云端，完全感受不到重力对自己身体的影响。 “这是全压强床，每一个点都完全贴合你的身体，让你的身体与床面融为一体，再也不是少数一个骨骼和肌肉承受整个身体的压力了，每个点的压强基本上是均等的。” 汤某看着完全舒展享受的陆离，好像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陆离扭头看着自己身下，原先任意舞动的一根根“吸管”完全的和自己的背部贴合。 扭腰耸肩抬屁股，管子也即时的改变长度进行贴合。 “确实舒服啊。科技，科技改变生活啊！”陆离扭了扭身子舒服的都不想下来了。 “不急，反正来这个店的人主要目的都不是看商品的。”汤某示意陆离要是想躺就多躺一会。 听到汤某的话，陆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一个鲤鱼打挺就要站起来。 但是问题出现了。 陆离发现自己像是被床粘住了一样，怎么也起不来了！ “我起不来了，这床是粘了胶了吗？”陆离发现中了陷阱。 汤某看见陆离的窘况不禁笑出了声。“陆少侠别急，这是因为这个床是全自动适应你的动作的，所有你起身的动作所产生的压力全让床吸收了，没了反作用力，使不上劲当然起不来。” “那你快想办法啊。”陆离尴尬地躺在床上说道。 “关闭全压强模式。”汤某对着床说道。 全压强床听到指令后立时缓慢的恢复成了平板的状态。 陆离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慌忙看看这个货架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窘况。 在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后，陆离扭头看向这个自称汤某的人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离的潜台词是你这个人真是个笑面虎，嬉笑间就把我耍了。 汤某被陆离质问表情恢复严肃状态：“陆少侠，别生气，我也是忘记这回事了。 “这不帮你起来了，你不是要看店主凌小姐吗？里边请。”随即做出动作准备指引陆离去找凌小姐。 陆离听见汤某把自己的心事掌握的门清还已一种东道主的姿态引导自己，内心更加不是个滋味：“你怎么就知道我来这个店不是看商品而是来看店主的？” 汤某听见陆离的狡辩笑了起来：“哈哈，陆少侠别误会，我不是特指你一个人，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是指来这个店的人都不是来看商品的。” “可是我进这店到现在，除了你，其他人一个都没见到。”陆离有些困惑的说道。 “陆少侠别急，你上了楼见到凌清越就能见到其他人了。” 陆离听完更加疑惑了，急忙大踏步的准备上楼，看看汤某说的这蹊跷事。 在上楼的楼梯口站在一个导购机器人，头上显示着笑脸说道：“欢迎二位光临本店，二楼的商品更加精彩哦。” 上楼心切的陆离看着这个以前没有见过的机器人，也来不及一探究竟，任然投也不回的上楼。 待上楼的的陆离发现，这个店的二楼和一楼的布局几乎一样，摆放的商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但是二楼的人却是非常的多，仿佛自己来到了另一家商店一样。 “里面收银台坐的就是店主凌小姐。”汤某指向里面收银台说道。 陆离顺着汤某指向的地方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收银台后面的凌清越。 或者说不需要汤某的指引，陆离也能瞬间在二楼这么多人中，一眼辨认出凌清越。 这不是陆离的眼神好，而是二楼三十几号人，除了凌清越几乎清一色的是男性。 而这些男性大部分簇拥在凌清越身边，面朝着凌清越站着，都找上空隙和凌清越搭话。 而那些站在远处的顾客，虽然假装在欣赏店里的商品，或者一起交谈议论，其实都不时偷瞟一眼收银台方向，一群人实际上就是围绕凌清越为中心的。 陆离被商店二楼这滑稽的一幕震撼道了。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三章 万里挑一 最初被这个自称汤某的陌生男子，识破自己的心思时，还有一点不适。但是现在陆离看着这一屋子的“花痴宗师”，自己反而有些“骄傲优越”了起来。 “为什么这些人来店里不买的东西，都围着店主不走。凌清越的脸上贴了人民币不成？”陆离疑惑的问道。 “陆少侠，大家为什么都往凌小姐身边凑，我想你心里多多少少是清楚的，看美女是可以延长寿命的，更何况延寿区远近闻名的‘区花’凌小姐。” “延寿区就是因为凌小姐才得名的吗？”陆离有些惊讶地问道。 “那……那倒不是，延寿区如何得名咱们日后在说，陆少侠你站在这再仔细看看这凌小姐的外貌，感觉此人和其他女孩有什么不一样？” 昨天凌清越来拜访，由于两人是共处一室距离很近，再加上陆离没什么和异性相处的经历比较害羞，没敢怎么仔细打量。 今天陆离让汤某这么一说，站在远处再仔细端详着凌清越。 凌清越桃腮杏面眼珠灵动，笑起来大大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露出了两个可爱小酒窝和一口白洁整齐牙齿。黑亮顺滑的的头发全部疏到后面，露出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高高地扎着一个马尾。 身着高领袍服，白色的袍服上用丝线绣着一朵朵蓝色的桃花，由于凌清越的袍服样式是满人的旗袍，其独特的剪裁方式能够明显的显露出女性婀娜多姿的身材来。 而凌清越的身材自是不必多提，那两道曲线仿佛是神匠打造让无数男人陶醉。 陆离看着眼前这闭月羞花的女子顺理成章的再一次出了神，本来想组织语言，仔细形容一下这个自己生活二十载，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但是陆离悲伤的发现，自己才学深浅，实在不能精准有效的形容描绘出来。 “这……我觉得凌……凌小姐的外貌……就是……漂亮。”陆离仔细想半天只能蹦出两个字来。 二十岁的陆离第一次对自己的文化水平感到无力，惭愧的陆离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要是让陆离再在漂亮前面加个修饰词，那就是“真她母亲”真她母亲漂亮。这样一下反而能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凌清越这么好看了。 陆离自我安慰了一下，惭愧感也就削弱了一点。 “哈哈，陆少侠果然为人耿直，有一说一。这凌小姐的美貌那是人尽皆知，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美女那是如过街的‘王八’，随处可见并不稀罕。” “确实是这样的。”对于这句话陆离还是认同的。 “如果凌小姐光只是长的漂亮那，怕是不可能吸引这么多顾客前来拜访。陆少侠年过二十也许对女人没什么研究，这凌小姐的美那是一种得天独厚的美。” “哦？怎么说？”陆离来了兴趣。 “凌小姐从头到尾每一个部件仿佛都是立体打印出来的一样，完美至极。但是又远胜于街上那些‘人工美女’。光从凌小姐外貌上分析，我想以人类目前的科技发展，未来二十年内都不可能人工打造出凌小姐这样的美女来。” “那不能够。”陆离感觉汤某对于人类科技也太悲观了。 “唉，这就是人类与大自然的差距，就算是人类可以制作出从外表来看和人类分辨不出区别的机器人来，大自然仍然是大自然，一个凌小姐往这里一摆，就是结结实实打了人类和人类引以为傲科技力量的脸。” 陆离听着汤某这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有些不舒服，这吹的也太过了吧？再漂亮也是人，还大自然和人类。 这汤某的口才不接替楼下推销机器人真是可惜了。 “汤先生，一个美女让你吹成这样有些过了吧。” 汤某被陆离这样一反驳并没有着急，淡淡一笑。 仿佛在嘲笑陆离的年轻：“陆少侠要是感觉我在吹牛，可以再观察观察凌清越的行为表现。” 陆离听了汤某的话，再次把目光对在凌清越身上。 只见凌清越从容地坐在一群男人中间，丝毫不慌乱地应付着大家的搭讪和交流，却看不出一丝轻浮，也没有露出一丝厌恶，反而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一众“花痴”来到店里光顾着和凌清越搭话了没怎么买商品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临走之前都多多少少买一些回家。 “行为的话，我从凌清越的身上看到了女性的自强，一个女孩子单独开一家店想必也不容易，而且这些人都这么‘热情’。要我是她肯定独自应付不来。 “待人也很热情，即使很多顾客没有买东西也没有区别对待。而且我还感受到了她的自信和强烈的气场。 “从穿着打扮以及言行举止上，她在一众男性群体之中，气场不仅一点都不弱，反而好像一个牧羊人，身边的那些男人成了她的绵羊一般。异常的恭敬。” “陆少侠看人果然还是准确，短短几分钟就能把一个人总结的这么透彻”汤某夸起人来毫不吝啬。 “凌小姐之所以‘独特’，就是因为她有着其他女性所没有的自信，你要知道华夏民族甚至整个人类种族，自开化以来都是男权社会，女性多多少少都是靠依附辅助男性生存的。” “可不是嘛。”汤某这句话虽然说的难听，但也是事实。 “到了现代虽然倡导平权甚至女权，女性权利和地位直线攀升，但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女性生产力比男性低的事实。” “恩……” 汤某直接说出了女性弱势的根本原因。 “在新海市这样的繁荣又激烈的城市中，女性不靠男性独自维系自己的生活更是困难，而且女性在情商上普遍是比男性高的，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从异性身上主动讨要好处，也成了一部分女性轻车熟路的技能。” “呃”陆离没怎么接触过社会，这一点不敢论断。 “但是凌清越却是我见过最自立的女性，她从来没有利用自己那绝对优势的外貌，去主动换取利益。” “哦，是吗？” 汤某回归论点。 “凌小姐反而在这不算繁华的街区开了一家艺术品店，对待每个人都是赤诚相待。来店里的那些顾客虽然一开始都是冲着凌小姐的美貌来的，但是你要对那些接触过凌小姐的人说，凌小姐只是长相好看罢了，他们估计气的能把你打死。”汤某道出实例。 “嚯！”对于汤某独到的分析，陆离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因为他们一开始或许都是这样片面的认知，但是，真正接触过凌小姐的人，都知道凌小姐性格极好。和凌小姐在一起如沐春风，即使一身戾气的人见了凌小姐也能脱胎换骨。” “嘿嘿” 虽然汤某对凌清越的赞美毫不吝啬，但是昨天和凌清越交谈过的陆离还是很认可汤某说的话。 “而且陆少侠也看见凌清越的穿着打扮了，露出额头和高扎小辫的马尾还有那本来是‘男性专利’的袍服，都是凌清越自信平权的直接证明，和那些一边叫嚣着性别歧视待遇不公一边又指望男性‘多干少吃’的伪女权主义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小姐就是当代女性的至高代表和楷模。” 汤某的发言说完了。 陆离却走神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不就是和凌清越一样的人物吗？ 今天的到访，经过汤某的指点，陆离心中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之所以自己见到凌清越，没有和汤某这样强烈的感觉，也许就是因为自己这辈子接触最多的女性，都是十分优秀的人才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陆离感到自己还是幸运的。 陆离回过神来再仔细打量着店里的众人，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虽然穿着和昨晚大不一样，变得检点讲究了。 穿着一个不太合身的白色衬衫，系着领带。身边也没有马仔，但是陆离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标志性的大肚子。 没想到在凌清越的店里能见到此人，陆离不禁眉头一皱。 陆离情绪上升，握紧拳头准备再教训一下大肚子。 “陆少侠，怎么了？”汤某敏锐的察觉到了陆离的表情变化，问道。 “没什么看到了最晚的一个熟人。”陆离眼光任然没有从大肚子身上脱离出来。 汤某顺着陆离看向的地方看到了大肚子“是他啊。” “汤先生认识此人？”陆离看向汤某再一次对汤某的“才高识远”表示惊讶。 “此人不过是附近街区的小混混，不足为道。” “我昨天还被此人和其马仔打劫了，幸亏我身手还算过硬。而且我感觉此人对凌清越心怀不轨。” “哈哈哈，对凌小姐心怀不轨。那他怕是这一片的天王老子。”汤某被陆离的说法逗笑了。 “哦？此话咋讲？” “你的师兄谢老板，可是凌小姐的教父，也是凌小姐在这里的监护人，要是有人动了凌小姐一根毫毛，那此人怕是要被谢老板打成拉面土。” 虽然不知道拉面土为何物，但是陆离还是继续打探道：“哦？我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五金店老板怎么有这么大能耐？” 看见陆离向自己请教继续说道：“你有所不知，谢老板年轻的时候可是世界综合格斗大赛唯一的王者，来延寿区开个五金店那真是屈才了，一般人哪敢和谢老板叫板啊。” “汤先生真的对这个人了解吗？”陆离再次向汤先生确定大肚子的来历。 “不能说对此人了如指掌吧，但是这个人确实只是一个普通小混混，和店里这些人一样只是对凌小姐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罢了。” “什么特殊的感情？” “恩……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就是那种把凌小姐贡起来捧起来，以自己天天能看到凌小姐一眼而心安，以凌小姐的守护骑士自居。” 当汤某说出守护骑士这四个字，陆离差点没有把早上的奶茶吐在汤某的脸上。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四章 应有尽有 汤某：“这些人在这一片街区甚至变相的形成了一个应援凌小姐的团体，自称冰激凌。哈哈，这么说来凌小姐就是他们的冰激凌一样，看起来冰冷实则却是十分甜美。” “这还搞成了追星了？喜欢一个女的，大胆去追求不就行了？”陆离实在理解不了这些人。 “哈哈，陆少侠毕竟刚来到延寿区，对这里的人文环境不太了解，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人和凌小姐是怎么互动交流的。” 陆离再次把目光转向收银台方向，那些围在凌清越附近的人，和凌小姐说话没有半点轻浮甚至有些严肃，一旦要是哪个人和凌小姐搭话多了，旁边的人脸色立刻就不对了。 说多的那个人也识相的赶紧退出了圈子。其他人也找准机会立马和凌清越搭话。 也不知道是怕惹凌小姐生气，还是在怕旁边虎视眈眈的众人。 没有一个人的放开的，都是十分拘谨的，完全不是一个男人搭讪女人应该有的姿态。 凌清越倒是从来都慈眉善目精神焕发的样子。 “这……这好像一个蜂巢啊，一堆工蜂围着蜂后身边。”话说出来的陆离感觉这个形容实在有些不妥，但是这个氛围确实想是这样，就想某种原始的母氏部族一样。 “哈哈，陆少侠只言片语就把他们这群人描绘的这么准确。”汤某依然毫不吝啬的拍陆离的马屁。 “这些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少侠有所不知，这圈子里已经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就像咱们小时候看的那个童话故事一样。 “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一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七个小矮人为了得到公主更多的关爱一开始形成了竞争关系，后面小矮人们渐渐发现，这样时时刻刻竞争下去也不是个事，而且以自己一个的力量和资本也不可能独自追求到公主。 “所以最后小矮人们之间就成了一种平衡合作的状态，大家都是平分了公主对大家的关爱。 “凌小姐的‘粉丝’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要是哪个愣头青敢跳出来大胆向凌小姐示爱，那就是想要了这些人的命，这些人怕是要把这个‘出头鸟’打成拉面土。” 拉面土这个奇怪的词再次从汤某的口中说出来。 陆离并没有询问汤某什么是拉面土，看来被其他的事情困扰到了，变得低落了起来。 汤某显然注意到了陆离这细微的变化：“陆少侠，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才子配佳人。 “我看啊，像凌清越这样的绝色佳人就应该陆少侠这样文武双全的豪杰去征服，去拥有。” 汤某把从古至今都通用的道理搬了出来，陆离听后果然情绪再次上扬。 实质上并不是这句话有多大说服性真实性，而是应了另一句老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汤某的这一席话，对店里任意一位人说出，那都是有奇效的。 所谓语言是魔鬼，只要你的话语足够打动对方，那这个人就会破釜沉舟般的，去实现自己内心的目标。 或者也会被洗脑误导去一往无前地去完成说客的目的。 汤某今天这一席话也许另有目的，但是让汤某没预先想到的是，正是今天他这一出有目的性的对话，让自己成为陆离和凌清越的月老。 真是金玉良缘红叶题诗有缘人终成眷属。不过这都是后话。 “这个大肚子还有一把手枪，昨天晚上的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还有一把什么？”汤某语气变得不如刚才稳重。 “手枪。” “手枪？” “嗯。”汤某和陆离确认了两次。 汤某沉默了，显然汤某对大肚子的判断出了差错，没有料到大肚子这个人居然有一把手枪。 “大肚子的手枪长什么样子？”汤某在思考了一会问出了一个对于陆离难以准确回答的问答，对这个小混混沿用了大肚子这个称谓。 “这个……那天晚上光线比较暗，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真枪给形容不来啊。”陆离回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怎么描述。毕竟昨天他也没仔细打量那把枪就扔了。 就连那句“我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的头。”陆离童年看的经典台词都忘记说了，昨天晚上躺床上回忆起来都是一阵后悔，感觉没有装成功。 “这问那吧，你总在电视里见过手枪吧。” “那是当然。” “大肚子这把枪和电视的枪样子是不是一样？” “什么意思？”陆离没有听明白汤某说的话。 汤某索性拿出手机翻出一把普通的手枪照片给陆离看“是不是和照片里的一样，枪身金属的，带套筒，火药发射的？”陆离虽然还是明白汤某的意思但是还是回复到：“是的。” 汤某刚才紧张严肃的表情反而变得放松起来。 “大肚子的枪肯定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陆离现在蒙在鼓里，不知道为什么汤某确认了大肚子的枪和真枪一样反而确认是假枪。 “因为就算是在新海市一般人都没有可能合法持枪，大肚子显然不是合法持枪。 “大肚子拿的要是真枪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大肚子抢的别人的枪，一种就是买的黑市里的土制枪。而大肚子这个人看着和身边的人耀武扬威的，其实根本没有胆量偷抢别人的真枪。 “只有第二种可能就是买的黑市的土制枪，但是黑市的土制枪根本不是‘真枪样’都是立体打印机打出来的，枪筒和枪筒座是一体化紧凑设计，枪身也不是金属的。”汤某如实的和陆离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陆离被汤某详细地解释后也信服了汤某的解释。 “看，大肚子去找凌小姐去了。”汤某指着大肚子对陆离说道。 陆离当时就没忍住，准走上前去。汤某看陆离这架势，连忙拉住陆离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我……我怕凌小姐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能要知道你没来这之前，大肚子就在这一带了，要有危险也不会现在有危险，你看看凌小姐围了那么多人，要英雄救美也轮不上不是？”汤某半开玩笑的劝说道。 陆离听罢泄了气。 “咱俩跟在后面，暗中听听大肚子和凌小姐说什么。说不定告你状呢，哈哈。”汤某看见大肚子白色衬衫映出来的纱布了，已经猜出来是谁的杰作了。 听到汤某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心里更加慌张起来，心跳开始加速，就像一个做错事怕被父母教训的小孩一样。 但是陆离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陆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为什么变得慌张心跳加速起来。 陆离和汤某从货柜后面绕到了收银台附近，一个既能听到收银台的对话又比较隐蔽的位置。 只见大肚子像其他人一样 扭捏，众人看见大肚子走了进来也都好像认识大肚子。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为大肚子让出了“有利位置”。只见大肚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水杯，眼镜也不敢一直盯着凌清越。 凌清越倒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询问着大肚子：“郑华，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里陆离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姓名叫做郑华的大肚子说道：“凌老板，我想买这个杯子。”没想到郑华原来只是想买凌清越店里的水杯，陆离松了一口气。 “哦，这个水杯啊，非常适合你哦。” 凌清越拿过来水杯转身从饮水机接了一杯冷水，转了一下杯底，只见白色的水杯随着杯底的转动变了颜色，逐渐变红。 “我看你时长在外面站着，有时候下雨天气挺冷的。这个水杯不仅能保温还能自己加热。 “大概等十分钟常温的水就能加到五十度，这样你就能一直喝到温水了。当然你也能通过旋钮调整想要的温度。”凌清越耐心的向郑华展示。 郑华听着凌清越的话，眼睛有些湿润，没想到凌清越会记得自己天天晚上在外面站着。 但是郑华不会告诉凌清越，自己天天晚上在街口站着只为目送凌清越回家，只是为了多看凌清越一眼。 天天多看凌清越一眼郑华就很满足。 “记得每天充电，要是坏了你再找我，毕竟这些东西技术比较新。” 凌清越似乎没有注意到郑华湿润的眼眶。 “对了，凌老板，这个怎么充电啊。”郑华看着杯子疑惑的说道。 “放在无线充电的基座上就自动充电了，你要是没有，我可以送你一个。”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对于这些新鲜玩意不熟悉。 陆离在旁边嘀咕着。 “我有的，有的。不用麻烦凌小姐。”说完郑华慌忙掏出钱包结了账。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五章 春风拂面 暗中观察到这里，汤某对陆离说道：“凌老板买的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商品，全部都是艺术和科技完美结合的生活日用品。这些商品大部分都是最新的产品，甚至有些是限量的。 “再加上凌老板这个人魅力完全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甚至有些货品因为限量的原因，过一段时间还会涨价，但是凌老板从来都是用最接近成本价卖也从来也没有变过价钱。” “这是为何？凌小姐和钱过不去？”陆离虽然在山中生活四年，但是来了新海市这几天也基本摸清了这资本社会的道理，没有钱干什么都不行。 “我记得有一次外面一个老板居然来凌小姐这里，扫货准备再倒卖出去，但是你看看凌老板的应援团会允许这样的人‘玷污’凌老板的店吗？ “这个人高高兴兴扫了一车的货，走出凌小姐的店就让埋伏在外面的应援团拿下了，货全让没收了，这个人车差点让点了，幸亏谢老板看见给劝住了。” “是吗？”陆离听闻后有些惊讶。 “对了，为首的就是这个叫郑华的大肚子。这个人啊别看本质是孬种，但是遇到有人‘欺负’凌小姐可是一点不含糊，就是天王老子也要上去碰一碰。” “可说呢！”这句话，太真实了。 “由此可见，凌小姐和她的应援团已不是简单的利益关系，而是正在实现成为了一个有情有爱的‘家庭’，凌小姐不贪图这些人的钱，这些人也在各处积极维护凌小姐。”汤某侃侃而谈。 “想必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一个人不着急赚钱很大的原因还是此人有一定财力有一定资本才让此人在赚钱方面变得从容。”陆离提出了质疑。 “陆少侠果然厉害，多方面分析问题，虽然延寿区比不上洛安区繁华，但是好赖也是新海市的地界，什么门面租金不贵？ “凌小姐这个店面的大小你也看到了，和谢老板的店一样，上下两层足足八百多平。在新海市能开这么一家店租金得花多少？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象出来吧。 “而且凌小姐的实力也远不止这些，你看看这些货品，可不是普通的店能进到的，像你刚才躺的那个全压强床，刚上市一个星期，但是这个床在凌小姐店里已经摆了一个月了。” “嚯！”陆离震惊了。 “可见凌小姐不仅仅有钱还和这些高科技公司有关系。人家才愿意把货提前给你。”汤某继续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那这凌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听汤某说了这么多，陆离问出了最终的问题。 “陆少侠你这可难住我了，别说是我，这片街区就没有人知道的，不过据我猜测啊，凌小姐很有可能……” “二位来我店有没有看上的东西？” 不知道何时凌清越就站在了陆离和汤某的身后，两人惊觉后扭头看向凌清越面露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没想到陆先生居然认识汤先生。” “没有，我俩算是偶遇，今天算是我主动结交陆少侠的。”汤先生主动化解尴尬。 “凌小姐，昨天和我师兄聊起你来，听闻你在这条街我师兄五金店对面开了一家艺术品店，特来拜访的。” “陆离，你感觉我的店怎么样？” “我来了好多东西都看不出来其中的奥妙，多亏汤先生的指教。你的店深刻的让我感受到科技改变生活啊。” 凌清越：“是啊，科技改变生活，大明在近五十年间科技飞速的发展，导致很多老一辈的人没有跟上脚步。但是科技任然像春风一样给每一个人都带来的温暖。” 汤某：“凌小姐，这样的说辞未免太过乐观了，大明近五十年的科技发展速度相对以前确实堪称飞速，但是科技并没有改变大明每一个阶层。” “恩”陆离感觉汤先生的话也是事实。 “以新海市这一个大明目前发展最好的典型为例，新海市大建设时期的劳工阶层可没有体会到科技的‘春风’。” 陆离：“那确实。” 嚯嚯嚯，汤某要和凌小姐岔架了。 陆离再一次开启捧哏模式。 看起来双商颇高儒雅随和的汤先生不知道为何，一谈起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却突然变得据以力争起来。 陆离有些担忧的看着凌小姐，不知道接下来凌小姐如何面对这一个尖锐的问题。 凌小姐稍作思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说的阶级问题确实存在，在新海市这个科技经济发达的城市，确实更加突出和尖锐。但是导致新海市尖锐阶级问题的根本原因并不是科技水平的提升。 “请问汤先生，相对于新海市，科技经济水平偏低的内地城市，就不存在阶级分化问题了吗？” 没想到凌小姐并不简单，对新海市的阶级矛盾也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奇汤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应答？ 陆离把目光又投向了汤先生。 “哈哈哈，凌小姐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哦，此话怎讲？”陆离好地问道。 “凌小姐刚才也说了，新海市是大明科技水平和经济潜力最大的城市，同时新海市各阶级分化也是最明显的，繁荣的新海市之下实则已经自相水火！ “这直接就说明了高科技成了朝廷和富人控制穷人的直接帮凶，是朝廷和富人剥削穷人的最佳工具，是阶级矛盾的放大器！这高科技，不要也罢。” 汤先生情绪开始失控，言辞激烈起来。 凌小姐却没有因为汤先生的激动情绪变得厌恶起来，微笑着反问汤先生。 “汤先生也说了，科技只是人类发展的一个‘工具’，就好比一条训练有素的工作犬，他既可以上战场为深陷泥潭的士兵撕咬敌人，也可以在城市为陷入黑暗的盲人指引光明。 “一个‘工具’怎么用，完全取决用的人。” 陆离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说完低头思考着现在两人辩论的局势。凌小姐虽对于科技与人类的关系做出了自己的解释但是论点没有清晰的论据支持，辩词稍稍有些无力。 看来凌小姐面对汤先生的强硬攻势，还是败下了阵来，陆离内心有些惋惜。 凌小姐紧接着说道：“我再举一个现实存在的科技实例。‘合成氨’技术，这个技术最早被大明发明的一种直接用氮和氢合成氨的技术，并立马被用于制作炸药。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大明利用这一技术不知道屠杀了多少人，但是战争结束后，朝廷又发现可以利用这个本来运用在军事领域的技术，制作化肥等化工产品。 “也就是说。这一个技术的诞生，最初是朝廷的屠杀工具，最后又成为农业工业领域，上不可或缺的技术，为大明农业产量的提升做出了击打的贡献。 “合成氨技术在农业领域的利用，直接或间接减少的饥荒人口更是数以亿计。” 陆离惊叹道：“嚯嚯，好多啊。” “请问汤先生，合成氨技术对于整个人类阶级来说是好是坏呢？”凌小姐发起了攻势。 听完凌小姐的话，汤先生沉默了，左手半握拳，拇指快速点着食指的各个关节，眉头紧皱。 陆离观察着汤先生心想。汤先生一定想好了说辞，接下来又是一波迅猛的攻势，汤先生接下来这一波攻势，凌小姐怕是抵挡不住！ 没一会，汤先生的面色放松，回复道：“还是凌小姐睿智，看问题从两面考虑，科技确实只是人类进步的一个工具，怎么用是否用好完全取决于人类本身。 “是我想法片面了。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我向凌小姐道歉。”汤先生抱拳弯腰向凌小姐微微鞠了一躬。 “汤先生不必向我道歉，新海市表像之下的现状却是让人心痛，汤先生心切之情我也非常理解。 “但是汤先生要记住，高科技朝廷和商人可以利用科技，来增加自己的权利和财富，那咱们老百姓也可以借助科技的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凌小姐，在这一点上只怕过于乐观，要想让底层阶级自己站起来可不只是给他一个自加热水杯那么简单。”汤先生再一次提出了反对。 凌小姐并没有在意汤先生的冒犯，却转头问向陆离：“陆先生，你觉得怎么利用科技让底层阶级站起来呢？” 被凌清越称作“陆先生”的陆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在默不作声，看着两人的激烈辩论的吃瓜群众。现在这个最终问题突然落到了陆离肩上。 要说让陆离谈社会矛盾谈朝廷治理，陆离还能说一说自己的亲身体会，或者让陆离说说高科技陆离也能说说刚才那个全自动床的“试躺体验”。 但是要问陆离怎么利用科技让底层阶级站起来？陆离是不知道的。 此时反应过来的陆离原本想双臂抱胸，故作高深地说一句“无可奉告。” 但是陆离还是没有那么说，因为那样说会和自己聪明伶俐的形象不服。 思考一会后，陆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要问我？我只能说等我当上皇帝再说！” “哈哈哈！” 陆离突然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汤先生首当其冲的被逗地哈哈大笑，笑声和表情都十分夸张。 凌清越也跟着嫣然一笑并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 陆离看着两人都笑了起来也跟着嘿嘿的傻笑起来。 此时店里的三人相聊甚欢，因为陆离的一句无心之言，三人的气氛推向高潮。 远处偷偷打量过来的众人，不禁对凌清越旁边两位男子产生了浓浓的醋意，但是众人也都认出了这两个男子。 强烈的醋意也变成了对自己能力的感慨，无奈地再次假装观赏起来店里的商品。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六章 安危与共 不知不觉，天色暗淡了起来，陆离与汤先生向凌小姐告辞，走出了艺术品店。 走出店后，汤先生指着路对面的方向对陆离说：“陆少侠，你看。” 陆离顺着汤某指着的方向看去，大肚子和一众马仔又站在艺术品店的斜对面。 “此人对凌小姐的感情颇深，但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能选择每日站在凌小姐的店旁边默默的守护。”汤先生平淡地说道。 听汤先生这么一说，陆离突然感觉大肚子有些可怜，回想起昨天自己对大肚子的“暴行”心身惭愧，是自己误解大肚子了。 大肚子也不是什么魔鬼，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敢于为了自己爱慕的人去“以卵击石”。 此时的大肚子正高兴地拿着从凌清越店里买来的水杯给马仔们看，兴奋地手舞足蹈，那小孩子一般的高兴劲仿佛是凌小姐送他的一样。 看着大肚子高兴的样子，陆离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个恶魔。居然对善良的大肚子下此毒手。 “走，咱俩上去回回此人。”陆离正感觉对此人心生愧意想以为昨天的事像大肚子道歉，和汤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 “郑华，我有事要问你。”汤先生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直呼大肚子名字。 郑华扭头一看汤先生，不仅没有对汤先生的直呼其名生气，表情居然变得出奇的恭敬。 “汤师爷，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郑华对汤先生有了一个奇怪的称谓。陆离紧跟其后站在汤先生的旁边，郑华也远远一眼认出了陆离，表情变得有些拧巴，但是始终没有正眼看过陆离。 “郑安，我问你，昨天你是不是堵截了陆少侠？” 听汤先生这话的意思似乎要给陆离出头，陆离连忙准备上去劝阻。 “汤先生，昨晚我俩只是误会，郑先生也挨了我一拳。” 汤某扭头安定陆离：“陆少侠，你先别着急，我先把事情问清楚。”紧接着转回来面色严厉是质问郑安：“你昨晚是不是掏出了一把手枪？” 郑安听后面色有些紧张，低头不语。 “掏出来，我看看。”汤某继续咄咄逼人的示意郑安出示手枪。 郑安只好从旁边马仔手里接过了昨晚被陆离踩坏的手枪。 汤某急忙拿过手枪仔细端详起来，果然和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郑安的手枪只是一个仿镇枪，根本发射不了子弹。汤某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汤师爷，我这是我前几天从黑市买的一个仿镇枪，昨天一时激动，就掏了出来。” “啪！” 郑安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汤某一巴掌。 “激动，激动。我看你是想去警局里激动一下子。枪这种东西你长这么大心里没点数？上大街上要是让警员扫描到你这把金属枪，怕是会被让人家打成塞子。”汤某没好气地怒骂道。 郑安挨了汤某一巴掌，任然低着头默不作声。旁边的马仔也不敢多言。 汤某继续端详着这把金属仿镇枪。 问道：“这枪的套筒怎么扁了？” 郑安抬头看了看手枪那被踩扁的金属套筒，又看看了旁边的陆离。 从郑安的眼神汤某已经知道这严重变形的金属套筒是谁的杰作了。也就不多询问。 “还有一件事，你昨天为什么要堵截陆少侠，就是因为看见陆少侠送行凌小姐？” 郑安没有吭声也没有狡辩。 “你真是乱来，还真把自己当凌小姐的监护人了？凌小姐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昨天陆少侠还只是出于礼貌送一下客人，你就这么激动，明天陆少侠和凌小姐拉了手你还不得气的和陆少侠拼命？ “成何体统？以后自己有点数，凌小姐也不愿意看到你干涉她的生活。也不稀罕你的默默守候。” 下午还儒雅随和是汤先生，没想到一言不合就狠狠地打了郑安一巴掌，陆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汤先生和郑安都没有了话。陆离也急忙救场。 “汤先生，别激动，枪这不已经让我销毁，郑先生也知道掏枪的事错了，昨天这事就算过去了。”陆离对着汤先生说道。 郑安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面色僵硬。 陆离也拍了拍郑安的肩膀说道：“汤先生说话可能有些过了，你别放在心上，昨天是事我给你道歉，是我误会你了。” 陆离和汤某走后，郑安依然想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毫无表情。马仔又一次挺身而出，给予大哥支持。 “大哥，你没事吧。” 郑安就像被一耳光扇成聋哑人一般一言不发。看得出来，郑安今天受的伤比昨天还重，这个伤并不是因为汤某结实的一巴掌，而是因为汤某的话。 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者连默默陪伴自己女神的权利都没有。 在“英雄”到来，弱者的守护也变成了“累赘”。 “凌小姐并不稀罕你的守护。”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捅在了郑安的心头。 刚刚从凌小姐手中接过水杯的郑安还处在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刻，没想到凌小姐也是在乎自己的，兴奋的郑安还没来的及和小弟们分享炫耀这份殊荣，汤某就带着陆离来质问郑安来了。 现在郑安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样，瞬间由最高点跌入低谷。 郑安从怀里掏出自己偷偷珍藏的凌清越的照片，凌清越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动人。 郑安看着凌小姐的照片再一次笑了出来，眼中的泪水也没有拦住，嗒嗒地滴在了照片之上，郑安急忙用袖子擦了下，把照片重新放回了内兜。 此情此景，旁边的小弟都被郑安的痴情所感动，低声说道：“舔狗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离和汤某走到远处，陆离对汤某的身份更加好奇开来。看得出汤某对这一片的情况了解颇深，而且也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郑安这个小混混被汤某扇了一巴掌屁都没放，足以可见汤某绝非一般角色。 还有那面对社会现状嫉恶如仇的态度，以及郑安对汤某的称谓。好奇的陆离有些忍不住要询问汤某的真实身份了。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什么来历。”还没等陆离张口汤某已经看穿了陆离的心思。 “我要是说出自己的来历，你肯定知道。事实上我也是你这几天一直要找的人。” 汤某越说越玄乎，让陆离摸不着头脑，自己刚来新海市没几天，人生地疏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哪知道他说所的组织是哪个？而且他也没有要找的人啊，难道这个汤某误会了什么。 “在我告诉你我的来历之前，我想请陆少侠保证不要激动也不要出声，因为我怕……”汤某话说一半看着陆离脖子抬手轻轻点了点。 看来汤某知道自己脖子上有警局植入的定位器，担心两人的话语被录音。 陆离点头答应了。 汤某掏出了一块腰牌，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 陆离看见这这三个字的一瞬间仿佛被砸了一铁锤，大脑一懵。 只见三个大字是“光复会”。 下面有三个小字“副指挥”。 “时代广场事件”谋后的团伙正是光复会！ 再仔细端详汤某的相貌，和广场那个演讲的虚拟投影极其神似！ 被一步步指引进时代广场圈套的陆离，此时看见汤某掏出了光复会的腰牌瞬间陷入暴怒！ 汤先生见状赶紧搂住陆离的肩膀。 说道：“陆少侠，冷静。你现在的情况不利于你的思考。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汤某用人格发誓那件事之前我并不认识你，而且那天我们也被利用了。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七章 调任难题 十天前 京城燕京 新海市锦衣卫总部 左锦瑟坐在太师椅上烦恼不已，这一切都是因为前几天的锦衣卫高层大会…… 那天会上，大明皇帝朱晟济坐在正中间，望着桌前这几个锦衣卫指挥。 “众指挥，朕最近因为一件事夜夜难眠，茶不思饭不想。” 奇怪的是，面前的一众指挥却无一回应，像是木头人一般。 皇上看着没人搭话，有些恼羞成怒，索性便直接了当地说了下去。 “这件事，我不是一次两次和你们提了，你们却到现在推推拖拖，到现在连调任的人选的都没给我拿出来，怎么？一有什么肥差，你们争相引介自己的亲信，这个差事，你们就给我做木头人缩头乌龟了？“ 一众指挥互相看看，冷汗直流。 “这件事，今天解决不了，谁都别走！”说完朱晟济把目光放在了对面锦衣卫一把手都指挥身上。 “左锦瑟，朕一直最器重你，调任人选由你全权决定，明天上朝前务必给我答复。”见都指挥被皇上直呼其名，一桌官员更是吓得不敢抬头。 朱晟济索性自己敲了成交锤，拂袖离开了锦衣卫会议室。 什么事让皇上如此着急，锦衣卫一众指挥又是为何默不作声。 这还得从新海市的建立说起： 新海地区以前只是扶桑洲东海岸一个海军基地，近三十年才成立了经济特区。 资本集团最初随着新海市特区的成立而入驻，新海特区早期还处于欠发展阶段，需要巨量的资金和技术投入这在当时大明这个中央集权国富民弱的帝国里，是任何一个民间资本都所做不到的。 同时各项人口迁移和经济宽松等政策法规也有待制定和优化，从这几个方面来看，无论是新海特区本身还是入场的资本集团都是极度需要朝廷扶持和放权的。 资金技术政策这三大方面也就像三个大铁链牢牢的拴住了特区下诞生演变的资本集团。 但是随着新海特区的逐步成型，新海市也基本完成了技术发展的自给自足和资金流的良性循环。新海市特区基本政策法规也基本完善。朝廷对于随新海市诞生出来的资本集团也逐渐失去把控…… 资本集团也通过各行各业渗透到民间各处，通过资本收买本地官僚，把控影响新海特区的政治圈。 从政府项目招标、执法人员执法、媒体舆论风向以及法庭判决方方面面，这背后都变得不纯粹。 新海市各处都在暗暗生长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资金流。 虽然大明每年任然从新海特区拿走巨量的税收，但是朝廷对新海市的把控也逐渐薄弱，新海市现在成为了资本集团的“小王国”。这种现象以前在大明这种帝制集权国家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新海市的现状众人也都多多少少有了解，要想不影响新海市发展的同时根除日益猖狂的资本集团，那宛如治疗一个癌症晚期患者。 这些资本集团就像新海市体内的超级癌细胞，吸取新海市的养分的同时也和新海市融为一体，两者成为了共生体。 皇上会上的目的是要彻底整治瓦解新海市的资本集团在当地山高皇帝远的势头，重新巩固帝国在新海市的统治。 这本身是一份重大任务，皇上也十分重视。要是放在以前锦衣卫几位指挥使一定积极像皇上引介自己人。 但是能在数十万锦衣卫中混到两把手数的过来的指挥使，那也不是池中物。 以皇上的意思，此次委托的重任是必须要短期实现，彻底根治新海市资本毒瘤。 要说皇上想让锦衣卫把月亮摘下来给自己，锦衣卫也是愿意效劳，因为相比“净化新海市”来说，把月亮带到地球反而是一件简单事。 现在朱晟济把这个重担扣到左锦瑟肩上，左锦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首先是派谁去？如果指派一个对家的去，难免会落得别人口实。但是如果指派自己的亲信去，最后见不了成效，也会被皇上问责，最后失了羽翼。 再就是派一个什么级别的人去？新海市作为特区行政级别是非常高的，新海市锦衣卫总部驻守的最高领导人是指挥同知，名叫王仁，只差左锦瑟三级，属于从三品。所以这次从中枢调派的人员是什么级别就大有学问了。 如果派一个比指挥同知级别高的过去，那就是无形给王仁穿小鞋，公开的剥夺了王仁在新海市锦衣卫之中的领导地位。同时也会引起新海市政局动荡。对资本集团也是打草惊蛇。 如果派一个比指挥同知级别低的过去，那恐怕在调动资源方面困难重重，为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添加了一项阻力。 最后是找一个什么理由派遣人员？如果毫不遮掩的说出此次的目的：我派人了，你们这帮孙子太给脸不要脸，我要派锦衣卫高层过来攮你们。那这句话直接代表两点意思并引起两个结果。 一、新海市锦衣卫办事不力不作为，让皇上很失望。动摇新海市锦衣卫士气。 二、地图炮了所有政商届大佬，提前预警。让接下来的调查更加无迹可寻。并且会引起新海市内部动荡。 此时的左锦瑟可谓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皇上寝食难安的病算是彻底“传染”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在左锦瑟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人敲响了办公室门。 “进” 门一打开，两人相视无言。 确定了眼神，左锦瑟便知道了这二十年一路带上来的徒弟心中的想法。 左锦瑟眼眶有些湿润。 左锦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感觉让这个人赴任新海市，无论是办事能力和官阶大小都是目前的最佳解决方案。 作为跟随自己二十年的亲信，其沉着冷静的性情风格，能够让其在新海市的“除癌行动”中不至于大张大弛，放疗手法。最后搞得新海市衰退。 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能够让其能够短期能取得小部分成效，让皇上满意。 才是皇上最担心的存在。廉洁奉公的做事准则，能够让其在新海市出淤泥而不染和敌人坚决对立。慧心巧思的推理能力，能够让其在新海市盘根错节的环境下精准的打击敌人。 综上所述，此人就是左锦瑟医生对于新海市癌症患者开出的一剂靶向药，直击新海市体内的癌细胞！摆在左锦瑟心头上的巨石总算是消失了，但是现在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该一如何巧妙的方式让景道生调任，任什么职位？ 左锦瑟看着新海市锦衣卫人事资料犯了难。新海市锦衣卫高层里有一个指挥同知，四个指挥佥事。和所有锦衣卫分卫一样，重大事宜都是沿用委员会决定。 委员会人数从来都是单数。要是再调任一位，那么新海市锦衣卫的高层就会成为双数，不符合一贯的委员会制度。 但是调任两位高层过去，不仅会让新海市分卫的高层变得臃肿，行事效率大大折扣，而且也没有那么分管任务给六个佥事，形成了闲职，这在今天的锦衣卫里是不可能容忍的。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置换。拿中枢的官置换同等职位的地方官，理论上地方官是一万个愿意的。 至古以来京官和地方官那就不是一个概念，试想一下，你是地方官。要是和你说让你调任京城，职位不变你愿不愿意？ 结果是不用考虑的，这句话还没有从这个人的耳朵里传到大脑去思考，嘴上就连连应许了。 虽然像新海市这种经济高度发达的城市，离政治中心相隔万里。在这里当官可谓相当滋润了，但是在京城当官好处更显而易见，上升空间更大。 对于大明的官员来说，明确的政治前途许诺比那些模糊危险的财富回报许诺更有吸引力。 想到这里左锦瑟焦虑是情绪再度缓解，看着这四个指挥佥事的资料，仿佛自己就是翻牌子的皇上，挑谁都是对谁的幸运。 但是理智的左锦瑟立刻收起了自己无意义的臆想。这次任务解决的皇上最严重的心病，切忌鲁莽。为了不打草惊蛇而谨慎行事，就要事事谨慎。 这个置换官员其实对外来说还是非常不正常，一定要找一个合适对外的理由，对被置换的人也要给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左锦瑟眉头再次紧锁起来，反复对比四个人资料，物色这合适的置换人选。 最终。左锦瑟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指挥佥事的资料上，此人叫容博文，左锦瑟其实对新海市这几个佥事都不是很熟悉，因为扶桑洲的官吏几乎和大明本土的官吏几乎没有太多流动，即使是锦衣卫这种遍布全球的情报监察机构也是如此。 那么为何选择了此人？原因有三： 一、容博文年龄是四人中最大的。今年六十五岁，和指挥同知王仁同岁，按照规定再有五年就彻底退休了。 同官级的其他行政官员其实早就调离实权职位转为二线养老了。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性和容博文的一再坚持，任然在一线工作。 二、容博文身体状况相对最差。去年在高官医院中住院的时间就有四十八天之久。 从二十岁加入锦衣卫开始，容博文一路从最基础的外勤人员一步步干起，在锦衣卫勤勤恳恳的干了四十五年。因为前半辈子高强度损耗积劳成疾，老年各种并发症纷纷显露。 肌肉僵直症、脑动脉硬化、冠心病、高血压。左手及左小臂还做了截肢手术目前是人造义肢，资料显示是三十年前在中东执行任务被炸伤的。 三、上无父母下无妻女。容博文是锦衣卫世家，父亲原本是本土人，锦衣卫扩充情报网将其父调往扶桑洲，其父不久在扶桑洲成家。 五十多年前其父在执行任务时阵亡，其母将其抚养长大，此人也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加入锦衣卫报效祖国。其母在几年前因病去世。现在虽然在新海市工作，但是至今没有结婚，无牵无挂。 就决定是这个人了，左锦瑟整理了下仪容和思绪拨打了此人的电话。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八章 临危受命 “喂？”对面立刻接起了电话，是在办公室，从其身后窗户可以看出已经是深夜。 “容佥事，这么晚了还在厂里工作吗？”左锦瑟突然想起新海市和燕京的时差，没想到这一点就急忙给容博文打电话实在是孟浪了，暗示左锦瑟还是以上司的姿态询问起来。 “都……都指挥？您怎么打过电话来了？”容博文看清楚是锦衣卫一把手都指挥左锦瑟打过来的电话，有些惊讶。 “容佥事，你别激动，不是和你谈工作，我电话慰问下部下不行吗？”左锦瑟用放松的口吻说道。 “慰问？哈哈，下官的身体现在虽然称不是硬朗但是还是死不了，关心下官的身体太耽误都指挥的时间了。都指挥还有那么多是事情做。” 容博文虽然嘴上说，但是看得出因为都指挥的电话慰问还是很高兴的。 “唉~怎么能这么说呢？容佥事你我虽然以前没有私下交谈过，但是我还是一直很关注你的，容佥事可谓满门忠烈，为锦衣卫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哈哈，都指挥这话过奖了，我和我父亲只是为国家贡献了绵薄之力，都是应该的。” “话说回来，容佥事。你们那边不完了吧，怎么还不下班回去休息。身体要紧啊。”左锦瑟关心的问道。 容博文：“劳烦都指挥挂念了，其实说来惭愧，下官前段时间在医院住院了几天，耽误了不少工作，现在这不是刚回到岗位上补一补以前落下的工作。” 容博文紧张的摆弄了下笔筒里的钢笔。 “而且下官现在没有什么亲人，家里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挂念。不如在单位分的居室里，能办公能休息，呆着舒服。哈哈。” “容佥事，这可不行啊，容佥事把一辈子的大好时光都奉献给了帝国社稷，还在意这点耽误的小事？人家其他机关单位的高管到你这个年龄早就退居二线，去北欧疗养去了。” 左锦瑟急切的说着，为容博文不顾身体的做法感到生气。 容博文：“都指挥，你也知道咱们锦衣卫怎么能和那些普通单位相比呢？锦衣卫就是死，也要死在岗位上。为帝国贡献自己的一生。” 要是其他人对着左锦瑟说出这种话，左锦瑟一定嗤之以鼻，因为现在社会真正这样想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说出来这种话的人必是虚伪至极。 但是左锦瑟清楚地知道容博文一定说的不是假话，而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左锦瑟：“容佥事！这是什么话？老是死死死的挂嘴边，要是你这种帝国栋梁身体耗没了，帝国就像垃圾一样把你抛弃了，让你自生自灭。那大明还能存在到今天？” 左锦瑟看出了容博文因为身体的原因现在已经极度自卑，以为自己是试探他的健康状况劝他退位。立马严正的表明了立场。 容博文：“都指挥，对不起，是我想法极端了，但是都指挥您一万个放心，容某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一点问题也没有了。以后也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给组织添麻烦。” 说完容佥事摆弄了下自己的双臂，意图证明自己的身体，看得出来，容佥事的义肢还是多年前的老款。 左锦瑟看着屏幕前的这个面色紧张动作滑稽的锦衣卫老官，不禁内心触动，眼眶湿润，但是左锦瑟还是忍住了。 左锦瑟：“容佥事，我也不和你绕关子了，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有正事的，关于你现在的状况，我在高层会议也组织讨论了一下，准备把你调任到燕京就职，品级职位不变。 “燕京这边的高官医院的医疗专家小组已经给你预定好了，尽快给你安排过来治疗，你积累下来的各项身体问题。” “这……”容博文被组织突如其来的决定冲击的不知所措。 “都指挥，这……不合适吧，我这边走了，新海市分卫委员会岂不是少一人了？” “你不用担心这些，等调任文件下来，我们这边立刻指派一个同级的人接替你的工作。这都好办。” “这……”容博文面对组织突如其来的关照，有些犹豫。 看见容博文还是犹豫不决，左锦瑟索性搬出“尚方宝剑”。 “容佥事，我不知道你还犹豫什么？实话和你说吧，你的事情，皇上也是得知的，皇上看过你的档案，十分感动。 “皇上没想到大明居然有这样的不顾自己丝毫的典范官员，并且问起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唉！” 说到这里左锦瑟停顿一下，面露悲伤之情。 “都是我办事不利，苦了你。你默默不说，我们这边也没有重视你的情况，多亏圣上英明，明镜高悬问询此事。要不然我左某在职期间凉了自家兄弟的赤诚之心，左某怕是悔恨终身啊！” 容博文被左锦瑟的说辞震惊了，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厅级小官能被皇上询问情况，整个大明帝国厅级干部已然数万。就算是锦衣卫这种直系单位，容博文这种级别也有数百人。 容博文此时感到了深深的荣幸。眼眶也渐渐湿润。 “容佥事，皇命难违。那就说定了，你这几天就等书面文件吧。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左锦瑟乘热打铁，自作主张“喊了成交”，挂了电话。 容博文看着都指挥挂了电话，情绪终于绷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哇！” 六十多岁的容博文大声哭了出来，声音十分难听。 幸亏容博文在单位的居室非常大，隔音效果也不错，再加上已是深夜，没有人知道，新海市分卫指挥佥事容博文居然失声痛苦。 容博文是一个爱哭鬼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被告知父亲牺牲的时候，当时十五岁容博文都没有流一滴泪。因为容博文知道，报效国家就应该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 “爹，为什么你要给我起这样一个文绉绉的名字？” “博文，爹只希望你不要走了爹的老路。平平顺顺当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能报效祖国吗？” 老容被博文问住了，咬了下嘴唇，不是很坚定的说：“能。” “爹，你骗我。”幼年的容博文反驳道。 亲爹死后没有人能管住自己了，因为国家政策，自己顺利进入锦衣卫。 刚刚进入锦衣卫的容博文感到十分光荣，即使现在也是如此。容博文感觉报效祖国是每个大明子民，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辈子应该为之奋斗的事情。 但是中年逐渐进入高层的容博文，对于自己的价值观却开始迷惑了有些动摇了。 这并不是以为自己逐渐不中用的身体，也不是因为国家给的待遇福利。 而是新海市的这些同事让容博文懵圈了。 “容佥事，上边的通知下来了，这个案件现在由我接管。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安心养身体去吧。” “博文啊，新海市的情况很复杂，你以前在外面办公，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听说前几天你的体检报告出来，这样吧，你这边的工作就先停一停，身体要紧。” 身边的同事每个人都好像是大善人一样，只关心自己的身体，抢着处理原本属于自己的工作。自己侦查的案件，刚刚发现苗头就被别人接管。 原先负责商业犯罪的容博文后来也被调整成武器枪支管控主管。现在直接变成了锦衣卫的财务主管。基本相当于被架空了权利。 自从调回新海市分卫处理辖区内事宜，面对同事和上司的“关心”，就没有开心过一天。 丧失实权无法继续报效祖国的容博文，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办事效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从境外回来新海市的容博文已然是度日如年。心理和生理的持续摧残让六十岁的容博文濒临极限。整日强颜欢笑郁郁寡欢。 但是今天都指挥的一通电话却仿佛像一道强心剂一样，扎在容博文的心头。 工作几十年压抑的情绪瞬间释放了出来。但是容博文状况同样不乐观的身体却并不领情。凭什么同样的“难兄难弟”今天你要高兴？ 容博文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儿童般的哭笑中，心脏病发作。 “享年”六十五岁。 左锦瑟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难过。 没想到自己昨天善意的谎言，让容博文活活高兴死了。真是造化弄人。 体制内往往就是这样的，越是一心为国的人，越是“吃亏”。反而那些左右逢源处事圆滑懂的“变通”的人，在官场越是亨通。 原本真准备为容博文安排调任过来的各项事宜。现在到省去了这些事，和皇上说了这件事后，死后的容博文官品由原先的正四品升为从三品，授予莽服一件。遗体葬于八宝山皇家陵园之中。 扶桑洲出生的容博文，死后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成为一段佳话。 死神带走了容博文，中枢却为新海市带来了接任的景道生。 此人不久便成了新海市“毒瘤”们的“死神噩梦”。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十九章 盘根错节 “砰砰砰” 景道生居室的门外传来了三声轻响。 刚刚睡起洗漱完毕的景道生从卫生间出来。 “进。” 在听到指令后，门自动打开了。 景道生站在客厅定眼一看。进来一个年轻人，穿着锦衣卫的黑色修身制服，披肩长发，面目清秀，有些阴柔的帅气。 年轻人步伐稳健地走进景道生的居室，两脚一并，向景道生敬了军礼。 “景佥事，我叫舒鸿祯。是经历司安排给您的副官。” 一个文职人员，居然步伐和军礼能够如此标准，此人绝对不简单。 舒鸿祯短短十秒钟的亮相，就让景道生印象深刻。 “舒鸿祯，好名字。我记住了。我没有耽误今天的工作吧。” 景道生看了看表，八点半。因为时差的关系，景道生直到天蒙蒙亮才堪堪睡去，期间一直在研究新海市的资料。 “今天下午两点有分卫全体会议，会议结束后大概四点，有委员会内部会议。” 舒鸿祯向景道生汇报完下下午的安排。 下午两场会议，一开始的全体会议估计只是走走过场，全是些陈词滥调没有什么营养。 因为锦衣卫属于保密单位，各部门的事宜绝大部分并不会在全体会议这种公开场合细讲。所以晚些的委员会内部会议正是关键。 景道生的调任是接替原来容博文的职位。因为种种原因，容博文生前主管的是职位是“民间犯罪以及违禁物品管制”这一块的工作。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新海市所谓民间犯罪与违禁物品有警局管制就足够了，根本轮不上锦衣卫出手。这一个职位实际上和其他主管不同区块的佥事相比，权利不对等，手里也没有什么资源。 “舒鸿祯，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佥事，您问。下官知道的一定如实答复。” “我看了下，上一任容佥事的资料，容佥事最开始就任新海市分卫佥事的时候，主管的项目明明是商业犯罪。为什么后来被换成了反分裂？” 舒鸿祯：“这件事，下官略知一二，佥事一定知道，新海市作为经济中心城市，商业犯罪这一块目前是很大的一块，日常要处理的事宜很多。 “但是容佥事的身体在这几年每况愈下，对于商业犯罪这一块的工作已经难以应付。所以委员会决定，让容佥事和柯佥事主管任务对调。” 景道生：“这个柯佥事什么来头？” “柯亨，柯佥事是几年前扶桑洲总卫‘空降’过来的人，今年四十一岁。” 虽然柯亨四十一岁，在大明里已经算比较年轻的正厅级别官员，但是在年仅四十岁就已然是副部级干部的景道生面前，还是没有什么可谈资的。 柯亨，这个人将会是景道生的主要目标之一。 景道生昨晚已经想好了，要想在新海市短期内取得成效，发动收集锦衣卫内部的资源是当务之急。 但是景道生现在主管的这个部门实在是尴尬至极，权利最小。 要是一般人也就保持现状了，明面上坐在反分裂主管的位置上，反正这一块没有什么麻烦事，算是半个闲职。然后暗中调查调查新海市商业集团，基本上是极好的。 但是景道生并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是接替容博文的位置，但是这个商业犯罪主管的位置，在景道生看来本应该属于自己的。 要想在新海市整治商业集团，反商业犯罪主管柯亨，这个人绝对绕不开！ “行，我了解了，下午开会的时候你记得来提醒我。 “没问题” 下午的公开会议果然是繁琐无味，除了宣传下锦衣卫近几个月的功绩，和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外，就是欢迎景道生赴任。会场全体人起立欢迎中枢来的景佥事。 景道生在会场上简单讲话以后，指挥同知王仁做总结性讲话后，全体会议也结束了。 接下来，景道生随其他四位委员前往新海市分卫委员会会议室。指挥同知王仁走在前面，另外三位佥事紧跟随后，景道生走在最后，仔细打量这四位未来的同事。 六十五岁的王仁身形有些走形。但是步态稳健，看起来身体还是不错的。 负责商业犯罪的柯亨身材苗条，一米八五的个子，梳着精致的中分油头，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昂首挺胸走在第二的位置。 后面并排同行的两人分别是负责涉外情报的吕自珍和负责纪律检查的白章。 新海市锦衣卫四个主管说白了，就是分别管控官、商、民以及国外入境人员的情报收集等工作。 而景道生这个受管控群体最多的一块反而在新海市分卫是最没有实权的。 这时，前面的白章走到后面和景道生打招呼。 “景佥事，我负责纪律检查的白章，第一次见面，以后工作上互相照顾。” 说完和景道生握了握手。 典型的官场话。 但是奇怪的是，和景道生同官级的白章，和景道生说话姿态并不是摆出平级的姿态，眼神语气举止都有些恭敬。 也许白章已经猜测出了景道生的来历，也许是因为景道生的官品高一级的原因。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景道生也没去细想。 一行十人走到会议室门口，每个人随性的副官都站在门外，委员会五人便进了会议室。 和全体会议的大会议室不同，不仅仅在规模上小了很多，委员会的会议室更加强调了密闭性，没有窗户，光线暗淡，只有一个圆环吊顶灯照着圆形会议桌。 首先坐下的王仁也没有废话，首当其冲地说道：“欢迎景道生同志到新海市赴任。我听说景佥事昨晚刚下飞机就前往了新海市警局调查时代广场的嫌疑人？” “是的，我大概了解了下当时现场的情况和抓获的嫌疑人。” “听说这个嫌疑人现在被警局暂时释放了，景佥事认为此人到底和时代广场的枪击案有没有关系？” 景道生：“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和昨晚亲自审讯的结果，我是尊重警局的决定的。不过此人我还会持续关注的。” 王仁：“现在这个案件，好不容易抓获一个嫌疑人，先不管这个人和光复会有没有关系，先拿来顶罪减轻政府压力多好。可惜了。” 景道生：“同知，关于这个案件，我有一个请求。” “但说无妨。” “此次事件颇为蹊跷，首先是光复会。这个组织是最近几年才刚刚在新海市本地兴起的一个反抗组织，虽然被新海市政府定型为非法。 “但是其以往的作案方式来看，一直是以公共场合演讲宣传和组织人员游行为主，根本没有纪律在案的暴力犯罪案件。自从被定型为非法以后更是长达四个月没有露头。 “此次长达四个月的再次犯案居然是直接在时代广场这种新海市最中心的地方险些击毙一名警员。这个案件不仅与光复会以往的行事准则不服，而且我认为光复会也不可能有这个实力。” 王仁听到景道生的说辞，提出了质疑。 “景佥事，你说的‘时代广场事件’不符合光复会以往的做事准则这是有一定依据的，但是这个不符合光复会实力是依据是什么？” 景道生继续说道：“同知应该也看了当天的录像，那个警员肩部装甲生生被击碎，警局的同仁和我说凶手使用的是红外激光射击的。而且因为射击角度的原因，警局初步判定为小型隐形无人机射击。” 景道生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扫视着另外四人。景道生相信在座的各位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 王仁听完景道生的论述，抿着嘴唇，眉头紧锁。 前几天事情发生后，王仁确实看过现场的录像，但是王仁并没有想那么多，认为只是光复会升级的行事方式，而警员的中弹只是光复会用自制或者购买的重型狙击步枪命中的。 然而要是红外激光击中的那就麻烦大了！ 因为现在的激光武器虽然已经普及，但是即使是大明的一线部队也没有大规模列装单兵激光武器。 原因就是激光武器的小型化非常的困难，单兵武器领域，已目前的技术，激光并不能替代传统火药为动力枪枪械。 即使是激光武器应用几十年的现在，主要还是在舰船飞机车辆上这种重型平台上搭载。 搭载能够击穿警员重型护甲的红外激光武器，而且雷达波可见光双隐身的无人机？ 别说国际武器黑市，就连警局或者军队都没有列装这样的设备！光复会这样的反动组织要是有这样的高精尖武器，那还了得！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王仁调整了下情绪说道：“景佥事，你打算如何着手调查此事？” “依我之见，要想调查清楚此事，还需要柯佥事的协力。” 听到景道生的说辞，原本低头不语的柯亨坐了起来语气激动地说道：“景道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负责商业犯罪的，又不是你的下属！而且这个反动案件和我有什么关系？” 景道生并没有在意柯亨不友善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明显是栽赃陷害，前面光复会在广场演讲不假，但是后面的枪击是另一方势力所谓。” 王仁对于景道生这种说一半藏一半感到了不耐烦问道：“那另一方势力，依你之见是哪一方势力？” “这也就是我找柯亨帮忙的原因。” 柯亨对于这个说话虚虚实实不着边际的景道生彻底失去了耐心。 “小的只是管商业集团的，景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看似恭敬至极的语气其实充满了对景道生的嘲讽。 “我没有弄错哦，柯佥事。我说的这个势力就是商业集团。” 景道生直视柯亨说道。 柯亨听完景道生这大胆的言论，眼角让人察觉不到的轻微抖动了一下，面色。 柯亨立马说笑道：“景佥事可真会说笑，商业集团不好好做生意搞恐怖袭击？同知大人，你评评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王仁低头思考着，景道生居然怀疑是商业集团光天化日射击了警员，没有什么依据，击杀警员对于商业集团有什么好处？但是王仁还是保持中立的问道。 “景佥事，你说枪击警员是商业集团，依据是什么？” “依据有二。第一，商业集团有实力去干出这件事，而光复会没有这样的能力。众所周知新海市不少有军工产业的公司，完全有实力做出一架这样的无人机来。 “第二，商业集团通过射杀警员主要目的嫁祸‘光复会’，让政府针对‘光复会’相关的民间反动势力进行升级弹压，进一步转移政府和百姓的视线和矛盾。” 会场上其他的四人都沉默了。 这种转移矛盾的伎俩从来都是国家层面主导的，现在景道生居然大胆的猜测新海市的商业集团玩这一出。 这景道生是个狠人！众人心里无一不感叹道。 王仁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时代广场枪击案”确实不像是简单案件。 既然景道生这一大胆猜测并不是天方夜谭，那不妨调动分卫人力资源着手进行这一个方向调查，说不定能揪出大鱼。 “我同意柯佥事协助配合景佥事着手调查此事。”王仁举手发起投票。 会场除了柯亨，都举起来双手。 柯亨双臂抱胸向后靠在在椅子上，微低着头，没有举手。 因为没有被会议桌上的吊灯照射到，柯亨的面部漆黑，看不清此时的柯亨是什么表情。 出了会场，柯亨的表情异常难看。 等在走廊外的副官们都站了起来，急忙跟随者各自的指挥佥事。 柯亨的副官大步流星的追上柯亨，准备为柯亨穿上外套。柯亨一脸不耐烦挥手打断了。 在分岔口，柯亨扭头对着景道生说道：“我柯某凭什么听你调遣，去做一件子虚乌有凭空捏造的事情？我看你的野心不小啊。” “我的这个推测到底是不是属实，难道柯佥事不愿意和我一起，一探究竟吗？” 两人站在楼道两头死死盯着对方，景道生面无表情甚至有些轻松地看着柯亨，而柯亨显然被景道生的僭越行为气得不轻。 柯亨首先卸下阵来，扭头走了。 景道生一言未发，继续走着。副官舒鸿祯对刚才的景象感到疑惑不及。 “景佥事，柯佥事为什么如此生气？” “哈哈，没什么大事。” 景道生原本只是在会场提出了自己的大胆设想，其他的没有多想。但是让景道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柯亨。 景道生说出商业集团就是枪击案背后主谋的设想时，柯亨的表情明显不对。 景道生从此人的表情眼神语言和步伐来看，不仅有些慌乱更是表现出对自己的畏惧之情。 柯亨，一定有问题！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二十章 探寻本我 回到办公室的景道生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如果柯亨是锦衣卫中的内奸，那此人不除，景道生就一件事做不成。 在警局时，这个季文洲有问题也就算了，现在锦衣卫内部这个柯亨也有问题。 舒鸿祯看着愁眉不展的景道生说道：“景佥事，遇到了什么事，属下说不定能帮到忙。” 景道生现在谁也不相信了，死死盯着舒鸿祯默不作声。 舒鸿祯仿佛看出了景道生的心思。 “景佥事，我知道，您只身赴任新海市，在新海市这边没有什么根系，办起事来困难重重。但是景佥事可以相信我，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属下一定帮您置办满意。” 对于舒鸿祯的这番话景道生还是有些犹豫。 新海市分卫高层是否只有柯亨一个奸细？经历司内部有没有奸细？舒鸿祯是否经历司派过来的眼睛？ 这些问题，景道生心里都没有底。 现在的景道生仿佛掉入河里的泥菩萨，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景道生：“舒鸿祯，你做我的副官，这个是经历司给你安排的吗？” 舒鸿祯：“景佥事在分卫的副官人选其实直到您上飞机前，都没有决定出人选。因为不管是容佥事去世，还是中枢宣布直接指派都是比较突然的，分卫高层并没有预料到，自然也没有提前准备。 “就在昨天经历司还在讨论副官人选的时候，您就宣布提前赴任。所以我做您的副官，其实是我的毛遂自荐。” 毛遂自荐？还和自己的赴任颇为相似。 “那为什么你在没有见过我，就决定请示上级来当我的副官？” “因为我知道景佥事接替容佥事并不是因为容佥事的去世，而是中枢早有打算。” 呵呵，你个副官可真敢说，不怕祸从口出？ 景道生表情自然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看看这个新来的副官能不能说出个条条道道。 舒鸿祯面露微笑地说道：“景佥事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在这里说下我的判断。” 显然舒鸿祯知道了景道生的小心思，还是在试探自己。 “您作为京官，接替新海市的官，这本身就是反常的表现。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因。好好的京官不做来新海市，那绝对不是您的个人意志，而是中枢对于新海市的担心。 “至于当今新海市现在哪方势力最为猖獗，就不用属下多说吧。您来新海市真正目的并不是接替容佥事的空缺，更不是为了成立什么“反分裂联合指挥部”这种幌子部门的。” 呵呵，我什么都没说，你全知道啦？ 佥事听到副官这一席话语后很是惊讶，看来新海市真是藏龙卧虎，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颇有自己年轻的模样，思路清晰，敢说敢做。 舒鸿祯看瞪大双眼的景道生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看来自己大概率猜对了。 继续说道：“既然景佥事剑指‘厉虎’。那分卫原本负责主管‘厉虎’的柯亨，便是您目前的‘拦路虎’。” 嚯嚯嚯，我一句话不说，你反倒加大力度了？连柯亨的事情都被你看出来了？ “柯佥事已经背叛了国家，此人必须死。”景道生低头思考了片刻后，终于发了声，直接说出了真相。 我该说的都说了，看来今天不是柯亨死就是你死。 景道生直直地盯着舒鸿祯，观察着其接下来的反应。 舒鸿祯低头思考片刻，抬头看向景道生严肃地说道：“有景佥事这句话，我一定给柯大人安排了。” 对于面前这个副官，景道生彻底震惊了。什么叫给柯大人安排了？你怎么安排？ “舒副官，什么计划，景某倒要听听。”景道生变成了个弟弟口吻向自己的副官讨教起来。 “景佥事，等我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后，柯亨不死我死。” 舒鸿祯果断立下军令状。 你又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给你当副官得了。 “一言为定，我等你二十四个小时。” ………… 第二天，舒鸿祯任然同一时间敲开了景道生的门。景道生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舒鸿祯，等着他汇报进展。 “景佥事，不让我进去说吗？” 景道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是我着急了，请进。” 两人走进去，景道生坐下，示意舒鸿祯也落座。 舒鸿祯没有着急坐下，从衣服内兜掏出一个大信封。 “这就是柯亨的‘判决书’。” 还判决书，难道你是皇帝不成？ 景道生怀疑的看着表情自信的舒鸿祯，打开了信封，里面是数十张空无一物的白色照片。 舒鸿祯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眼镜，示意景道生带上观看照片的内容。 当景道生带上舒鸿祯给的眼镜后，果然白色照片出现了内容。 “这……这是……”景道生看着照片里画面，声音有些发颤。 这一切还得从柯亨本人说起。 柯亨的家族是扶桑洲有名的政界大家族，柯亨的爷爷父亲叔叔兄弟都是扶桑洲的大官。 柯亨从出生那一刻，人生的道路就已经无比清晰，那就是做官，这就是柯亨的命。 柯亨整个童年少年这二十年都是为了这一个目标去做事。 “柯亨！你这个成绩，以后怎么做官？” “柯亨！你现在这个德行，如何做官？” “柯亨！你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还做不官否？” “做官”这两个字是柯亨听到做多的两个字，柯亨的童年也被这两个绝对影响，做官两字变成了一个大铁笼罩住了童年的柯亨。 那时的柯亨感觉，自己所有的想做的东西全部都不符合做官这个终极目标。自己不得有一丝“旁门左道”的东西，只能一心读书做官。 小时候的柯亨当时已经是三藩市任厅级干部的父亲。 “爹，做官有什么好的？” “做官有什么好的？做了官处处好。等你当上官你就知道了。” 当时的柯亨记住了父亲的话，进入政府内任职，并顺利的一路高升。 但是当官的好处柯亨却并没有自行意会到。感觉做官比自己小时候读书还累。 下边的人办事不力，上边的人严厉苛责。让柯亨的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柯亨内心中的疑问也一直没有解开，直到有一天…… 柯亨那时还在三藩市就职，每天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换下官装下班去酒吧独自喝酒。 拿起喝空的酒杯，透过酒杯观察酒吧的芸芸众生，呈现出的景象变形扭曲。 柯亨发现现在的自己不仅在官场上找不到可以适从的空间，即使投身平常社会也不可能融入进去了。 也许是自己喝醉了，也许是太想知道当官有什么好的，众人皆捧之，只有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于是他对着旁边同样喝的烂醉的酒鬼问道。 “喂，我说兄弟。要你当了官你会做什么？” 酒鬼看向眼前这个穿着精致的陌生人，突然被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酒鬼也有些懵，思索了一番说道。 “我屮，那不是废话吗？当了官不就是美女吗？” 酒吧放着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每个人的心都跟着酒吧的音乐剧烈跳动。但是此时听完酒鬼话的柯亨却仿佛被这句话冲击的心跳停止一般，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柯亨活了三十多年一直其实是为别人而活，为家族而活。“本我”压抑了数十年。今天却被一个疯癫酒鬼说的话点醒了，彻底参悟。 “哈哈哈哈哈” 柯亨在酒吧仰头放声大笑，完全不在意旁边人的目光。 柯亨笑完连忙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给了酒鬼，酒鬼有些懵。 “兄弟！你今天的酒钱我请，使劲喝！” 说完摇了酒吧的铃铛。 “我请八轮！” 整整八轮！酒吧里所有人都被这个西装男子的豪气震的说不出话。 没想到今夜来了一位超级大土豪，没一会，酒吧的人都和柯亨的情绪一样，推向了高潮。 “又疯一个，唉。”酒鬼拿着这沓钱，看着跳上舞台和女郎一起摇摆的柯亨，一大杯酒灌入肚中。 有时候，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脚底下埋着别人一辈子想得到却得不到的财宝。 男人一辈子说直白一点，本我一点。不就是图一个金钱和图一个美女吗？ 金钱这方面，柯亨因为家族的教条，不能跨雷池半步，美女这方面就不要怪自己染指了。 柯亨于是开启了自己的“大冒险”，逛编了三藩市的街头巷尾，数年的独自摸索，完全可以写一本三藩市大冒险攻略，不过好景不长。 柯亨在家族的安排下，调任新海市。柯亨一开始还有些不开心，因为毕竟自己离了三藩市就像离了池塘的鱼，好多乐趣和伙伴都没不在了。 但是来到新海市的柯亨并没有难过几天，就被新海市迷住了。这是一个万物万事都与科技结合的城市，柯亨在新海探险的过程中深有体会。 在三藩市能玩到的东西，在新海市绝对能玩到。但是在新海市能玩到的东西，其他城市却不一定能玩到。 最让柯亨印象深刻的是那天晚上……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二十一章 急转直下 柯亨和同事白章一起去会所。同行的还有以张荣为首的特区政府官员一众。 偌大的包间里，一伙人围坐在沙发上，各自搂着自己的女伴。 这时张荣说道：“白大人柯大人，今天漫漫长夜甚是无聊。不如，咱们玩点有意思的？” 白章来了兴趣“张大人，此话怎讲。” 宽大的茶几中央升出了两排小瓶白酒。 白章有些意外：“老张你可别乱来，咱几个岁数不小，一晚上全喝进去了。” 张荣听到哈哈大笑：“大人，误会了，不是咱哥几个喝！我意思说让小姐们对喝，看谁厉害。” 说罢，便示意自己旁边的女伴上桌。 白章兴趣再一次被激发出来：“老张，来这一出？我丑话说前面，一会输了可别骂娘啊。” 说罢，也示意自己的女伴上桌。 “白大人，不是我吹牛，我的雅萱可是练过的。今天晚上我张某人要赢光大人的荷包咯。”不知是酒劲还是什么缘故张荣说话有些孟浪“我先压五万！两位大人随意。”。 张荣朝茶几上挥了挥小臂，雅萱一边便显示了五万的数字。 “我跟张大人，两万。” “我跟一万五。” 市政府的官员一众纷纷自信的跟投。没一会，茶几上的数字便叠加成了六位数。 看着茶几上的数字，柯亨暗自感慨，一个简单的活动，压的钱比自己大半年工资还多。 “柯大人压多少？”张荣问道。 柯亨没有应答。 白章见状说道：“柯大人刚刚上任，对咱们还不熟悉，今天就先咱们玩。” 说罢白章小臂一挥：“我全吃！” 显示器两边的数字变为一样。 “嚯嚯嚯，白大人真自信啊。” “白大人，豪气啊。” 一众官员纷纷说道。 赌资已经准备就绪，两位“选手”张荣这边的雅萱，白章这边的思默，和其他在座的女伴一样各个皓肤如玉丰润标致，二位鸭子坐在茶几两边，中间各是两排小瓶装烈酒。 “那就开始吧。”张荣看见架势摆开，主持道。 两边选手便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始喝酒。 柯亨发现，白章女伴思默明显喝的更快一些，与其说是喝酒不如说是倒酒，一仰头，咕咕咕三下，一瓶酒就没了。 而张荣那边的雅萱一开始虽然一闭眼一仰头也喝的不慢，但是后面的速度显然已经降下来了。 果不其然，两方喝到十六瓶的时候，雅萱面部红透显然已经和喝不下去了。 张荣面色有些难堪，抬手打了雅萱一下，怒骂道。 “你他马怎么回事？怎么不给力？继续喝！” 雅萱被打骂以后有些惊恐立马把手中的酒仰头喝完。 但是这不喝还好，一喝，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雅萱当即两眼一翻，向后瘫倒。下半身还在茶几上，上半身已经仰面躺在地上。面色煞白，四肢柔软，像一个挂在茶几上的白色拉面土。 张荣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又打了昏迷的雅萱两下。“不争气的玩意，要你何用。” 闻讯赶来的工作人员赶忙把雅萱拖走了。 白章见状小臂一挥，茶几上的数字清零。“老张，我说什么了？输了别骂娘。又不是下次没有机会了。” 张荣刚才还愤愤不平，转脸立马喜笑相迎。 “白大人说得对，是下官失态。” 柯亨没在意眼前这滑稽景象，倒是对桌上白章的女伴思默来了兴趣，倒不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同样和雅萱都喝十几瓶白酒，雅萱昏厥而思默这边却脸不红面不赤。 再看雅萱的肚子，肿的像皮球。喝进去的量显然是到了，但是作用却没有在思默身上发挥出来。难道两人的酒不一样？ 柯亨拿起雅萱这排的酒，自己尝了一口。 “噗！” 这酒一灌到嘴里，柯亨便感觉自己像是舌头掉了一样。阵阵火辣的感觉抑制不住。 张荣看到急忙说道：“柯大人，使不得，这酒那能您喝呢？”茶几升出来一大杯牛奶。“大人，感觉喝点牛奶。” 柯亨大喝几口牛奶费半天劲才过来，问道。 “这酒是人喝的吗？这么辣。” 张荣嬉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啊，大人。” 说罢，房间里又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酒劲还是什么缘故，柯亨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双眼失焦，大脑蒙蔽。在洗手间，柯亨问一起洗手的白章。 “白佥事，你那个女伴，为什么喝那么烈的酒什么事都没有？” “柯佥事有所不知，我那个女伴上个月也和别人比喝酒，把胃都喝报废了，去医院把胃切了换了个假的。”白章轻松地说道。 柯亨无言了。 那么这件事，那个张姓官员不知道吗？柯亨相信张姓官员一众是知道的。 这原本号称新政先锋世界灯塔的新海市，反倒比大明其他地方都要人吃人。 白章看着柯亨笑了出来，柯亨也看着白章笑了出来。 从此以后，柯亨更加喜欢上了这个荟所，柯亨永远不知道这个荟所的女子，哪个部件是人造的。柯亨把这个过程叫做探索发现。 通过在台上的进阶交流，柯亨逐步对每个雌性浑身上下进行细致摸索，发现一些未知的知识。就是这种逐步解密的快感，让柯亨欲罢不能。 是人非人，高个低个，苗条肥硕，清纯放汤，本族非本族，缺胳膊少腿，多长部件的。 这些有的没的的元素在柯亨面前就像一块块积木，任意搭配。能够创造出无数种属于男人的“城堡”。 柯亨感觉自己找到的生活的意义，几乎每天晚上下班都来这里探索发现一下，把自己在工作上发挥不出来的想象力创造力在这里发挥到极致。 但是好景不长。 柯亨的美梦在一个寻常再不能寻常的一天，突然毫无征兆的终止了。 “对，对，我知道见效慢。……我要的是结果，最后检测不出来就行。……行，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明天上班再说吧。” 柯亨有些焦虑地挂了电话。 面前就是荟所，门口的门童早就认识了柯亨，帮其开了门。 像往常一样，柯亨拿着店里的清单仔细思考了半天，终于决定出了今天自己的搭配组合。 当自己吃了一点甜点喝了一点红酒之后，便起身进入荟所为自己预留的房间。 推门一看，像往常一样。 自己挑选的工件已经被荟所的工作人员固定在了机床上了。 当然这都是锦衣卫特有的说法，柯亨在荟所探索发现也就沿用了这个说法。 柯亨站在门口远远望去已经摩拳擦掌，咽了一口唾沫。 这次提供的工件是个白工件，整个形体标准完美。不知是因为灯光还是工件害羞的原因，工件成色红彤彤的。 远远看去，那标致修长的梨形身躯被四点固定在机床上，双眼蒙住。 房间不算明亮的光线吝啬的打在工件上，更加衬托出了工件的曲线，由于固定方式的缘故，工件在机床上不停地扭动。疯狂激发着技工的职业本能。 更待何时？！ 柯亨疯狂地拉扯褪去着自己的外套。 但是此时急迫的柯亨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裤子耷拉一半呆滞的望着工件。 为什么？ 因为柯亨发现自己用来加工工件的工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达到要求的硬度。 柯亨迷茫了，把工具套裤踢开，低头用手调整着自己的工具。 柯亨进行探索发现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自己也只是四十出头，工具就出问题了？ 被固定的工件刚才还听到急促的声音，现在不知道操作人员为什么陷入了停顿。便自己发出了提示音。 “哦~” 柯亨注意力又被工件吸引住了，猛地抬头，看着面前这扭动的工件。 再一次出现了生里反应。 “哇！” 柯亨吐了，刚才吃的甜点和红酒全数吐在了地板上。 那一晚简直是自己的噩梦，柯亨再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一个本应该平淡无奇的夜晚。 柯亨只记得自己呕吐了以后，被人送回了家，荟所的老板一阵给柯亨道歉，要不是现在不允许磕头，荟所老板差点给柯亨跪地上捣蒜。 但是这些柯亨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柯亨从那一天开始，再也没法直视女性了，尤其粿体的女性，不管这个女性多美丽。 就算是给柯亨一个西施托光放在面前，柯亨也不会有感觉了。 不，柯亨会吐出来。 这是为什么？柯亨自己也不知道。 丧失了自己最重要的娱乐活动，柯亨日渐萧条，精神不振。不管柯亨怎么尝试，面对柯亨的结果一直都没有改变，那是发自心底的抵触和恶心。一次次尝试只会让柯亨更加厌恶。 柯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恐水病人。就算心里知道人类离不开这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但是就是从内到外的抵触着。 渐渐，柯亨病倒了。分卫指挥同知王仁此时着急了，因为分卫本来就五个委员现在，同时进医院两个，分卫怕是要蹋业了。 白章也着急了，自己平时晚上一起玩耍的兄弟也进医院了，自己只能一个玩了。但是柯亨现在已经不着急了，柯亨陷入了绝望。 一种生理和心理上双重枯竭的绝望。 柯亨天天躺在高管医院的病床上，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再看看旁边窗户外面的高楼大厦。 柯亨已经不想活了。 但是直到有一天，柯亨找到了自己久违的感觉。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二十二章 误入歧途 那又是一个本应该平常的一天，病房照常走进来了护士为柯亨换药剂。 柯亨已经丧失了对女性打量的习惯，但是那天他转身瞟了一眼那个护士。 柯亨下线多日的工具，突然上线了。 久违的感觉，那久违的感觉又来了。就像原本一口旱井突然毫无征兆的濆薄而出了泉水。 更待何时？！ 原本没有精气神的柯亨突然来了状态，来不及擦拭喷泉留下的痕迹。急忙叫过来准备离开的护士。 翻身就把护士固顶住，护士有些为难，面色通红。 和我装是不？我什么没有见过？ 已经听不进去护士说了什么，柯亨一股脑的打开工件的包装。但是今天的这个工件“阅件无数”的柯亨还真没有见过。 眼前这个褪去包装的工件下部镶了一个和柯亨一样的工具！ 这天是柯亨最难忘的一天，他只记得自己勉为其难的完成了自己的作业。毕竟男人启动了自己的机器，就没有凭空收回的道理。 柯亨也不是傻子，深知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了，自己的取向彻底变了！与其追究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不如冷静下来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是高等院校毕业的，柯亨再一次的开始了自己的控制变量实验。 经过反复的对照实验，柯亨终于摸透了自己现在到底对什么类型的人感性趣了，女性、人妖、变性人、中性女这些通通激发不起自己的性趣。 只有像医院的那个小护士那种，阴柔风格的男性。才能真正激起柯亨。 虽然通过自检找到了自己的病根，但是柯亨还是陷入了苦恼。 因为虽然这种阴柔男子在新海市并不少见，但是柯亨还没有听说过会所里面专门提供这样的服务。 如果继续寻找小护士这种普通人去的话，一来十分低效，二来也十分冒险。容易有后顾之忧。 柯亨再度陷入当年的迷茫，再一次失去了人生的方向。重回酒吧，寄托在酒吧里，再一次遇见能够给自己指点江山的贵人。 没想到在酒吧，柯亨还真遇到了“贵人”，而且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柯佥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在酒吧这种非工作场所，居然有人直接叫出了自己的职位，柯亨没有转头就猜到此人应该是同事，但是声音并不熟悉。 而且相比此人也是孟浪之人，公共场合居然道出别人的对外保密职位。倒要看看是哪个部门的，明天去单位就给他安排了。 但是柯亨一回头，却并不认识此人。 柯亨有些疑惑，甚至有些害怕，一个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来者何人，如何知道我的职位。”柯亨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轻松的光头。 只见这个光头，和柯亨一样身穿一身高档西装，看眼眶和鼻梁应该不是亚洲人。 “柯佥事，别紧张。我是谁并不重要，您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帮？” “柯佥事目前有什么问题，在下不方便道出，您只要相信我，只需要占用您一分钟，随我到里面包间一下，在下必将解决柯大人的问题。” 如果放在平时，柯亨早就就呼叫人员把这个酒吧围的水泄不通了，好好探探这个人的虚实。但是看着这个人笑眯眯自信的样子，自己居然被说服了。 柯亨半信半疑地随光头走进酒吧里间的包间门口，一推门。里面坐了一排美女。全部花枝招展的朝柯亨打招呼。 看来还是高看这孙子了。 柯亨一脸失望，不敢多看一眼，准备转身离去。因为知道自己的毛病，要是多看几眼吐了出来，岂不是在这个摸不清底细的人面前丢了颜面。 光头看见柯亨转身欲走并没有慌乱。 “柯佥事，您别怕，这些‘姑娘’绝对不是您抵触的那种类型。” 柯亨再一次选择相信眼前这个陌生人一次，仔细端详起来包间这些美女。 仙姿玉色笑靥如花，雪白纤细的胳膊不停的摇摆招展着，一排修长有型的长腿错落有致的搭在茶几上，绰约多姿的腰部不停地扭动旋转。 包间的这排“美女”唯有胸部是一马平川的。 柯亨什么都明白了，酒吧的这个光头不仅知道自己的职位，还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 “这……这是……”景道生看着这一张张关于柯亨的照片，有些震惊。 “这些照片都是你搜集的？” “有的是昨晚我拍的，有的是找的监控。” 景道生看着舒鸿祯的眼神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这个包间里的照片也是你照的吗？” 景道生抽出一张包间的照片，角度明显不是监控所拍，况且这种会所包间极其讲究私密性，不可能有监控。 “这是我用设备拍的，一种苍蝇仿生无人机，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包间的通风口。” “单位的外勤设备，据我所知，经历司怕是无权调用吧。” 景道生面对这仿佛从天而降的“财宝”，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开始质疑其真伪性。 原本面部严肃的舒鸿祯听到景道生的质疑反而露出了微笑，从背后又掏出了一张单子。 “这是什么？” “这是昨天我调用单位设备的申请，我和管理人员说是您的意思，但是不方便立即签字。我许诺二十个小时之内签好给他。” 好一个先斩后奏。 景道生对于舒鸿祯的影响再一次深刻了一些。 暂时相信了舒鸿祯的说辞，低头继续研究起来信封里的照片。 景道生注意到了一组柯亨和护士的照片。下面的小字注释道：新海市高管医院，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前。 看到最后，景道生把照片拿近一看，这个“女护士”好像有些不正常。 景道生指着照片中的护士说道：“这……这个护士是个男的？” “对，柯亨是同性恋。” 景道生扭头看向舒鸿祯有些意外的问道：“同性恋？” “对，而且柯亨不是那种普通的同性恋。” 景道生更加迷惑了，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您看这组图片。”舒鸿祯指着桌上的照片说道。 这是包间里的照片，长长的一个沙发上，一群“美女”簇拥在柯亨左右。 “这组照片有什么讲究。”景道生没有明白舒鸿祯所要传达的意思。 舒鸿祯掏出了手机。“大人，您看。” 手机上面是一个最新出道的偶像组合。而包间里的这群人正是这个偶像组合一众人。 再看下面的介绍，组合的一众人清一色全是男儿身。 景道生有些明白舒鸿祯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柯亨不是那种普通的同性恋，柯亨喜欢这种相貌穿着都偏向于女性的男子。是这个意思吗？”暂时摸出了一些头绪。 “对，据我大胆猜测，真是因为柯亨这一个特殊的爱好，才被人要挟控制了。”舒鸿祯解释道。 “这是什么意思？”景道生抬头发问。 “大人，您再看下一组照片。”舒鸿祯把另一组照片拿给景道生。 是柯亨从车上下来的照片，背景是一处废气工厂。而对面也有三辆车停着，车旁边站了几个人像是在等候柯亨。 显然是柯亨和不明人士接头的照片。对面这三辆车清一色重型越野车，车高将近三米。 车型颜色全部一样，从三辆车那极具侵略性的翼子板和车门覆盖件来看，明显接受过军工级改造。 景道生摸着下巴盯着照片细细端详思考着。 这三辆车如果市面上卖的话，每辆车都和超级跑车不相上下。 再看车下站的人，正中间是一个白人模样的光头，其他人持着短枪，带着墨镜，身着军规的装具和防弹插板，显然是这个光头的保镖。 但是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任何信息点，就连车牌都没有。 “装甲车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景道生指着这个光头说道。 “这个光头并没有查到资料。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点。” “哦？”景道生示意舒鸿祯说下去。舒鸿祯干脆从手机上一划，把资料显示在了墙上。 “柯亨接头的照片总共十人，光头是除柯亨外唯一面部全部裸露的现场人员。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就连锦衣卫的数据库都没有一个匹配到数据。不过还是有其他发现，我在数据库中检索带着墨镜的安保人员面部时，其中三人找到配型。” 墙上画面是废弃工厂接头的视频和十几段网络上搜集的大乘公司安保团队出勤的视频。其中三人的面部和网络视频中的三个人是符合的。 “大乘公司？”景道生看着墙上的报告说道。 “这六人的面部扫描和大乘公司名下六名安保人员，吻合度超过百分之百分之八十以上。也就是说这货人，几乎可以断定是大乘公司的人。” “没有眼部扫描的面部匹配还是不足以证明这是相同的六个人。”景道生一如既往的冷静，否定了这一推论的可依据性。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二十三章 成算在心 舒鸿祯似乎已经意料到了景道生会在这一点提出质疑：“我又进一步做了步态分析，虽然有几个人基本上下了车没走几步就又上了车，数据收集不全，但是在这六人中任然是有三个人的步态分析是匹配的。而且这种车型，和大乘的安保团队也是匹配的。” 景道生对于目前的证据提供的信息任然不满意。“就算安保团队是大乘公司，也不能证明这个光头就是大乘公司的吧。说不定是这个光头雇佣的大乘公司安保团队。” “景佥事有所不知，这个安保队并不承接外包任务。而是大乘公司高层私用的安保人员。根据已知情报来看，这支安保队只保护大乘公司的高层，相当于大乘自己的御林军。” 景道生听到“御林军”这个词，有点想笑。 这个副官说话真是句句诛心。 景道生把注意力继续转向这个白人光头。 “那这个白人为什么在数据库没有资料？” “不清楚，但是这个白人绝对是大乘公司的秘密高层，是柯亨与大乘公司的联络人。” “目前证据还是不够。”景道生说罢抿了抿嘴。 “哦对了，忘了和您说了，这个男团。”舒鸿祯指着包间的偶像团体。 “男团怎么了？” “这个男团和这个会所经过核实都是大乘公司旗下的。” 景道生沉默了，多项证据全部指向了大乘公司。 景道生思考了一会，开始和舒鸿祯确认目前掌握的情报。 景道生：“柯亨是个同性恋，并且独爱穿着长相女性化的阴柔男子。” 舒鸿祯：“对。” 景道生：“大乘公司掌握了这一点信息，然后大乘公司为柯亨提供了他凭自己能力很难接触到的极品……娘炮。” 景道生实在找不到一个比“娘炮”二字更加准确简洁的词汇来形容了。 舒鸿祯：“对。” 景道生：“光头是大乘公司与柯亨的接头人，联络人。” 舒鸿祯：“对。” “你的推测是，柯亨因为自己这个秘密癖好被大乘公司知道，然后大乘公司通过‘娘炮炸弹’攻破了柯亨的防线，将柯亨拉人自己这一边？” 舒鸿祯再一次露出了有些迷人的笑容。 “显然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舒鸿祯的推测很大胆。但是这三组照片确实能够这样推出信息。 景道生继续看着废弃工厂接头的照片，柯亨从车上下来明显神色是慌张的，步伐有些急迫。 但是在对面等候的光头却看不出一丝慌乱，并且为走过来的柯亨剪了一支雪茄。 不知是柯亨不习惯雪茄还是情绪紧张，有些噎住。光头还为其拍了拍背。 景道生来了兴趣问道：“废弃工厂接头是昨晚的事情吗？” “对，柯亨从分卫出来就直奔废弃工厂，然后和光头一行人去了会所。” 昨天晚上正是分卫委员会刚开完会不久。柯亨急急忙忙找接头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柯亨那慌乱的表情，也直接证明了自己关于“时代广场枪击案”的推测是准确的。 而舒鸿祯的三组情报更是进一步的把“时代广场枪击案”真凶引出！ 自从来了新海市，景道生心中压着的大石就迟迟没有消失，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副官如此给力，一夜之间收集了三组情报，直接吹走了遮住案件真相的乌云。 “哈哈哈，舒副官。给力啊。”景道生一直没有放松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来到新海市第一次由心的笑了起来。 此时的情形好比是一副牌局，景道生对阵大乘公司和叛徒柯亨。而自己手中拿了一副王炸好牌。 “接下来就看咱们怎么出牌！” “佥事准备怎么出牌？”舒鸿祯询问景道生接下来的安排。 景道生放松的躺坐在椅子上说道“安排人员，即可控制高管医院的这个护士。” “属下认为柯亨的司机也应该一并控制住，因为此人是柯亨出行状况的知情人。到时候关于柯亨与大乘公司勾结审判中可以作证。” “此人暂时先不动，因为我暂且不打算把这组证据上交南镇抚司。” 景道生指了指工厂接头的照片。 舒鸿祯心中有些疑惑。说实话，相对于“工厂接头”，“高干医院强奸”和“会所娱乐”这两组证据都是陪衬，单独拿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杀伤性，很容易就会被柯亨和其关系网压下去。 “属下并不明白佥事的‘牌序’，先把小牌打出去，岂不是一点压制效果也没有？” 景道生看着舒鸿祯着急的模样却笑了。 “舒副官，牌怎么打自然是我决定的，具体效果到底有没有，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佥事并说穿自己这样打牌的原由，让副官十分迷惑。 “那佥事准备先打哪张牌？” “这张。”景道生指向了医院的监控照片。 得，这高干医院强奸护士的案件其实放在官场里，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算受害者死咬不放，对于柯亨这种级别的官员也能一个哈哈打过去，大不了内部罚酒三杯，下不为例嘛。 但是看着景道生这么自信的样子，舒鸿祯也识相的没有质疑。 “那属下即刻把监控录像和说明发往扶桑洲南镇抚司。这个护士我也派人接到安全屋作为人证。” 景道任然躺在椅子上闭眼点了点头。“柯亨！你太让失望了！”屏幕面前是个愤怒到极点的老者，此人正是柯亨的父亲。 “父亲……” “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丢人之事？柯家这几年积累的名望都让你败光了！” 柯亨被问的哑口无言。 “我是今天才从你哥那里听说的此事，唉，阿亨你从小都比较听话，没想到出去就管不住自己了？” 柯亨从小最怕自己的父亲，这次出这种事情，柯亨实在无颜面对父亲。 “唉，我已经和你们领导打过招呼了，你那边一定积极认错，把这件事撩过去。真让我丢人啊！” 柯父气的面色通红。 “我都快退休了你还给我找麻烦事？我可告诉你，这次我给你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解决了，你要是再犯错误，为父就是把头给了皇上也保不了你！” 说罢，挂断了电话。 …………………… 柯■官员违纪处理通报 锦衣卫新海分卫： 根据扶桑洲总卫领导指示，南镇抚司对柯■官员对新海市高管医院护士性侵事件进行调查处理。 现将情况通报如下：柯亨，男，汉族，法律，经济双硕士学位。二零零六年出生，二零二八参加工作。现任新海市分卫■■■■，分管■■■■。 今年三月份，柯亨官员在新海市高管医院疗养，医院护士宋■■进病房换药被柯亨控制在床上■■■■■■■■■■■■■■■■■■■。 经过南镇抚司细致调查，以上情况属实。 由于当时柯■官员因为■■心理障碍就院治疗，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下，柯■官员才犯下了性侵。给锦衣卫产生了不良影响，但是情节较轻，社会影响较轻。 鉴于柯■官员事后积极向组织承认认错，积极配合组织调查，愿意向高管医院领导道歉。 为体现圣上的宽宏，达到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教育队伍及本人的目的。经高层研究决定，对柯■所犯错误行为全局通报批评，并向新海市高管医院领导道歉，在分卫大会做检讨。 希望各机关部门吸取教训，举一反三，切实加强对官员干部的教育和管理，杜绝此类问题的发生。 扶桑洲南镇抚司 …………………… “砰砰砰” 舒鸿祯又是相同时间敲开了景道生的门。 “景佥事，通报您看了吗？” “看了，怎么了？”景道生表情自然。 舒鸿祯看到通报的内容，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还是感到十分惋惜，自己费了大功夫收集了柯亨种种罪证，本来换来的应该是更有杀伤性的结果的。 景佥事的这牌序果然是打臭了！ 但是舒鸿祯并不能直接这么呛自己的顶头上司。 但是景道生已经猜到舒鸿祯心里在想什么了，笑了笑。 “你急什么？这不还有两张牌？” 景道生的安慰并没有对舒鸿祯起到作用。 政治上斗争出师不利，后面再怎么打，在舒鸿祯看来都不会致死柯亨。 舒鸿祯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景佥事，接下来怎么做？” “控制柯亨的司机，把‘工厂接头’发给南镇抚司。”景道生道出了自己的第二阶段安排。 “会所证据也一并发过去吗？” “不急，留着。” 舒鸿祯沉默了。 以舒鸿祯看来，这三组情报其实是两个罪证，性侵和私通。 其中性侵情报杀伤力最小，而会所情报只是工厂接头情报的补充。 景道生先打了一张小牌，被对家跟上。然后又打出了最大的牌。本应该可以把第三张牌带走的，但是景道生却选择留住。 这不是傻吗？ 对于景道生这不合乎常理的‘牌序’舒鸿祯更加迷惑了。 柯亨检举信回执 匿名检举人员： 关于检举新海市分卫指挥佥事柯亨工厂私通一事，经过南镇抚司技术侦查部门仔细对比，认定结论“与大乘高层私通”为证据不足。 目前南镇抚司已经调遣资源持续追踪此官员。如果你有更加确凿的证据希望你尽快发往该地址。 扶桑洲南镇抚司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二十四章 可怜可恨 新海分卫各位主管在分卫总部大楼里都拥有着五百平米私人生活区域，室内装潢豪华，各项器材设备齐全。而从居室可以隔岸看到河对岸的市中心高楼。楼下就是分卫拥有的是个足球场大小的草坪。 所谓居所豪华，风景宜人，足以让任何一个居住在此的人发自内心的愉快。但是此时的柯亨却愁眉苦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自从这个从中枢调来的佥事到任，他就没有一刻是舒服的。各种恶心事接踵而至，让自己应接不暇。 那天大会上，这个姓景的大胆猜测，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东家，着实让自己没有想到。内心中不由胆怯开来，就是这一下的胆怯，让对方看穿导致自己陷入了如此境界，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景道生就想一匹战狼，一旦抓住敌人的弱点，就绝不松口。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止损了。 身后的电脑传出了提示音，回头一看屏幕弹出了消息框。 金定：你已经被盯上了。 柯亨回复到：“我知道。 金定：南镇抚司又收到了新的关于你的检举信。 柯亨看到这则消息仿佛被大铁锤猛砸了一下胸口。 打字询问道：新的检举信？关于什么的？ 金定：前几天工厂碰头好像被拍到了。 柯亨：你怎么知道南镇抚司那边消息的？ 金顶：这个和你无关，你只需知道南镇抚司现在已经把这个检举信认定为证据不足了。你最近小心行事，别再让人家再抓到尾巴，会所也先不要去了，和金佛一切相关的联系都断绝掉最近。 柯亨：明白了。 金定：你知道检举你的人是谁吗？ 柯亨：一定就是他。 金定：你确定吗？ 柯亨：只有锦衣卫内部的人才能搜集到这么多的情报，而新海分卫只有他这一个刺头。 柯亨发出这条消息后对面一直没有回话。 金定：保重。 对面只是寥寥回复两个字。 对话框自动关闭了。 …………………… “砰砰砰” 一如既往。 舒鸿祯开门见山：“景佥事，南镇抚司回执消息您看了吗？” “看了” “南镇抚司否决了检举信，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最后一张牌，柯亨的最后一道鬼门关。”景道生从抽屉里拿出了最后一沓关于会所的照片。 “柯亨的司机已经在线上了，现在行动吗？”舒鸿祯把手机一划。 墙上出现了柯亨司机的监视画面，好像在幼儿园门口等人。副驾驶坐着一名女子，应该是此人的司机。 “立即行动，要是此人不愿意配合，立即进行加工。” “还有柯亨的副官怎么处置？” “柯亨的副官暂时先不要动。” 指挥佥事的副官还是有一定级别的，要是再证据不确凿的情况下直接扣留，容易造成不必要的纠纷。 “明白。” 舒鸿祯用手机指示外勤小组：“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立即进行工件打包，重复。立即进行工件打包。” 新海市嘉宁区第七幼儿园 坐在副驾驶的女子对着主驾驶的男子说道。“符华，你晚上接送领导不能早点回来？领导天天这么忙？” 叫做符华的这个男子被自己的妻子说教明显有些不耐烦。 “人家领导的事情，你懂什么？我的单位比较特殊。为了国家，牺牲下我个人怎么了？” “孩子你不管了？我你不管了？天天早出晚归，家里的事一点不顾，每天半夜睡熟了，你回来了。把我俩都吵醒了。” 符华听到妻子的说辞态度也变得有些软化，低头握住了妻子的手，看着妻子说道。 “我答应你下次回家尽量声音轻点，今天我接到领导通知了，不用接他了。今天咱们接上小宝，一家三口好好去市郊玩一天行不行？” 听到符华终于醒悟，妻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脸。 “砰砰砰” 车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三下车窗。 符华摇了下来。看着这个面无表情带着墨镜的男子。 “什么事？” “我们奉命将你打包到安全屋。请配合工作。” 符华打量了一下车外的男子，后面站了两个相同打扮的人。知道这三人就是锦衣卫的人。 符华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但是并没有多问，而扭头对妻子说。 “雅昕，单位临时有事，我可能晚上回不去了。”符华说完嘴唇紧抿着，眼神有些飘忽。 符华妻子也许察觉到了异常，跟着有些慌张。 “符华这些人是你单位的人吗？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问了，放心，我完成工作第一时间联系你。”符华说完头也不回就和黑衣人上了车。 …………………… “柯亨的司机带到安全屋了吗？” “带到了。” “搜集到什么情报了？” “司机供认当天去废弃工厂接头确实是他送的，但是工厂那伙人是谁他也不知道，柯亨没和他说。” “会所的事情呢？” “这家大乘旗下的会所，也是他带柯亨去的，基本上一个星期去三到五次。看的出这个司机应该不是知情人，也是预料之中。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加工了这个司机。” “加工后发现其他东西了吗？” “加工过后发现司机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 “不过什么？” “司机供认接头那天，柯亨的副官也随行在车里。” “这个副官现在在哪？” “失踪了。” “失踪了？” 舒鸿祯这么平淡的一句“失踪了”，让景道生有些没有想到。 “此人昨天请的假，今天找此人时候就已经失联了。” “此人的家庭情况和经济状况有没有异常？” “此人经济状况一点问题没有，家庭情况就有点奇怪了。” “哦？怎么说？”估计是这个副官让威胁家人了。 “他妻子说此人只从五个月前就基本上不怎么回家了，说是单位上有特殊情况，据他妻子说此人整个人想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此人让精神控制了？ 事情变的越来越蹊跷复杂了，柯亨副官的生死未卜让景道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此事必须要发挥中枢那边的力量，尽快把柯亨的事情解决，要不然情势怕是要失控。 “你先回避一下。”景道生对着舒鸿祯。 舒鸿祯出去后，景道生接通了左锦瑟。 “道生，你那边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好像南镇抚司那边前几天收到了检举信。”左锦瑟微笑着询问，看来已经猜出来是景道生所为。 “有进展，这是我最新得到的情报。” 景道生把目前的情报发了过去。 左锦瑟看着屏幕前的情报锁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个大乘公司这么胆大妄为，居然渗透到锦衣卫了！” “师傅，我本来想走正常的匿名检举程序推柯亨下马，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的严重，我怕会来不及……” “我和南镇抚司打下招呼，半个小时内给你抓捕令，你现在就组织人手柯亨。” 左锦瑟看出了景道生的意思，立刻给了答复。 既然左锦瑟已经同意，那景道生也没有什么要废话的了。 “那我这就行动了，有新进展立刻与师傅联系。” 景道生打开了门，舒鸿祯走了进来，看着景道生说道。 “现在行动吗？” “行动！” …………………… 此时的柯亨坐在酒吧里，因为是上午的缘故，酒吧没有几个人，凳子也全部收在了桌子上，柯亨一个人坐在吧台高脚灯上。 不知是手中握着冰镇鸡尾酒的缘故还是自己情绪的缘故，柯亨的手心冰凉，脸色煞白。 回想自己二十年的从官经历，愉快的记忆几乎没有，自己一直就是大海中的小舟，任凭洋流扰动。 柯亨拿起吧台上的记单笔在鸡尾酒里搅拌，本来七彩分层的鸡尾酒让柯亨渐渐搅成了杂色。 现在柯亨明白了，自己在新海市误入了一条不归路，惹了不该惹的人。 也许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喝酒了。 有人从后面拍了怕他的肩膀。 柯亨表情平淡的扭头看向后面的人，是一个披肩长发的男子抿着嘴看着自己，此人正是景道生的副官。 看着后面还跟随站着一众黑衣人，柯亨明白此人的来历了，默不作声起身随此人走出了酒吧。 看着柯亨被干员一左一右夹着上了后车，舒鸿祯才放心地上了头车。 “报告佥事，柯亨已经打包，预计十分钟后回到总部。” 景道生在办公室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对于柯亨的布局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柯亨这里问出关于大乘公司的情报了。 本来舒鸿祯应该和柯亨上同一辆车的，但是舒鸿祯还是有点不想和柯亨面对面。 既然自己已经完成了柯亨罪证收集的工作，也捉拿了柯亨，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看景道生和锦衣卫的审讯人员了。 就在舒鸿祯在车里走神之际，车后方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也对自己所在的车产生了明显的震动。 舒鸿祯猛地回头一看，果然是柯亨坐着的那辆车出了事，押运车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一章 寻找真凶 延寿区不宽的街道边上站着两名男子，挨着很近。仔细观察两人的动作，却有些怪异。 和尚头男子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对方，双手抬至胸前用力推搡，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而西装男则表情淡定单臂紧紧地搂着对方，另一只手着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胸脯，试图让其消气。 “陆少侠，冲动是魔鬼，不利于你的冷静思考，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把当天所有了解的事情都和你解释清楚好吗？”汤某语速加快的说道。 陆离置若未闻，仍然想奋力挣脱束缚，但是奇怪的是汤某的单只手臂像一把镐头，紧紧地钩住了陆离的肩膀，让陆离一时难以挣脱，最后汤某还是主动松了手。 陆离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怎么？那天借刀杀人没有成功，今天副指挥亲自上阵杀人了？所谓的光复会也不过如此嘛。” 汤某听到陆离的这番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扬眉睁眼的说道：“少侠也看出来你不是凭白卷入此次事件的？” 对于汤某的古怪说辞，陆离有些恼羞成怒：“你少给我装蒜，说吧，今天找我什么目的？我奉陪到底。” 汤某听罢微微一笑有些无奈：“陆少侠，还要我说几次，那天广场的演讲是我们不假，但是枪击事件和你的卷入根本不是我们所为。” 陆离显然并没有被说服继续说道：“怎么？依你之见，那天完全是警察的自导自演？” “具体那天枪击案是谁背后策划，我们至今也没有底，而我现在知道的是。”汤某指着陆离坚定地说道“你，陆离。就是破解‘时代广场枪击案’谜团的关键人物！” 陆离被汤某这番说辞微微镇住。从汤某的眼睛中，看不出一丝撒谎，甚至有些情真意切，那是一种对真相的渴望。 而这与陆离不谋而合…… 汤某乘热打铁继续说道：“既然少校和我同样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也同样是想求得真相的人。打不妨随我到光复会大本营，待你我双方交换一波情报，我想，广场迷案便会解开。如何？” ………… 广平岛旧港 这里本来是新海市重要的码头，但是因为交通总枢的规划，旧港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几乎没有大宗货品从这里吞吐。原本热闹的集装箱集散地也变得稀稀落落，荒无人烟。 岸边停靠着一艘货船，吨位不算大，表面也有些掉漆，这本该不算起眼的货船却因为旧港没有什么大船停靠而显得些许高大。 陆离不知道为什么汤某带自己来广平岛旧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随其走到这艘旧货船前，汤某回头说道：“我们到了，这就是光复会总部。” 旧货船打开侧门放下阶梯，两人便走了进去。 破旧的货船进去却别有洞天，精装的走廊里，显眼无尘的地毯、水灵鲜艳的绿植、明亮密集的灯光让陆离仿佛置身于星级酒店之中。 汤某没有在意陆离的东张西望，依然大步向前。两人推门进入第一个房间—门厅，吧台值班的人看见汤某站起来欢迎。 “副指挥。此人是……”值班人员上下打量一下副指挥后面的人，不禁惊得大张下巴。 汤某没有在意值班人员的失态，说道：“人都在吧，一会你让大家都来指挥室。” 值班人员出去通知人员后，汤某回头对陆离说：“哦，对了。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的真名，这里电磁屏蔽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光复会副指挥：汤兴。一会进去后，我会像你引介光复会的主要人员。” 陆离听后点了点头，汤兴打开了面前四米多高大门做出邀请状：“陆少侠，请进。” 门后是一个广阔大厅，密集的摆放着一堆电脑终端和成排的显示器，木质地板上盘踞着大量数据管线，走在大厅里要随时注意脚下，不被绊倒。 “这里是做什么的？”陆离走在前面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四处张望。 “这里的新海市第二网监大厅，光复会的王牌。”汤兴跟在后面自豪地说道。 “网监大厅？那是什么？”陆离根本不懂这些专业名词。 “通俗一点说，在这里就可以监视到新海市的所以数据，例如街道的视频监控、大部分手机通话录音、大部分汽车的实时位置等等。 光复会作为一个民间组织，而且别政府认定为犯罪集团。居然有这般实力，让陆离实在难以相信。 汤兴猜出了陆离的想法，没有辩解继续说道：“我首先向你介绍一个人，庄晴。光复会的技术主管，也是这个大厅的主任。” 汤兴抬手指向大厅角落的一处高台。陆离放眼望去，高台上只有一堆机器和显示器，走进一看，陆离终于从一堆机器中分辨出了那个人，此人“镶”在一个体积巨大的机器台之上。 汤兴按了按桌角的按钮。回头对着陆离说道：“一会别被吓到，表情自然一点。” 陆离还没反应过来汤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机器台就喷出两股蒸汽，埋在庄晴的身上的部件就打开了，庄晴坐了起来，颈后还连接着几根管线，身穿黑色紧身背心，一条牛仔热裤。 因为刚从冷却系统出来，庄晴的颈后冷凝了一滴滴水珠，而胸前两个大百倍的“圆水珠”却更加吸引眼球。 庄晴敲了敲脑门，揉了揉眼睛，聚焦看向两人。 陆离还没有诧异，汤兴却有些惊讶。 庄晴看出来汤兴的惊讶，面露了笑容说道：“我重新设计了连接台，以后连接不用打开‘机盖’了。” 汤兴来了兴趣，问道：“那是怎么实现的？” 庄晴两眼一转说道：“恩……大概就是加了一层硅胶覆膜。” 汤兴恍然大悟，“原来你每次躺上连接台，和打开‘机盖’没有必然的技术联系啊。” 庄晴终于绷不住了，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对啊，打开机盖，只是为了更好的散热，不过我现在用液氮方案替代了。” 陆离站在旁边一脸尴尬，两人说的话自己一点都没有听懂。 此时汤兴也想起来陆离还在旁边，急忙介绍道：“这是……” 庄晴看着陆离微笑的说道：“陆离，现在整个新海市妇孺皆知的全身义体人。” 说罢，两只眼睛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这陆离，两眼发光好似看着盘中美食。 陆离被庄晴那两只碧蓝深邃的大眼睛上下打量得有些害羞，更别说这个女子还插着黑色管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汤兴打了个圆场，“陆少侠别慌张，庄晴是个科技狂，面对高科技的东西抵挡不住，不过话说回来，那毕竟是那些新闻记者见风就是雨的无端猜测。” 汤兴伸手把陆离推到庄晴面前，“这不，陆少侠就在眼前，你看他想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 庄晴脸凑到陆离面前，进行零距离观测，然后笑道：“哈哈，算我开个玩笑。” 说罢伸出手和陆离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光复会的技术主管，我叫庄晴，很高兴认识你。” 庄晴的一句玩笑话让三人原先略显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 “那咱们直接开始吧？”汤兴左右看了看两人。 陆离点了点头。 “首先我先说下枪击事件当天光复会在时代广场的安排，我们当时只是例行安排了一次现场演讲，和以前的方法一样，仅仅是通过提前放置投影和音响设备进行远程演讲，整个计划仅此而已。接下来大家都清楚了，发生了枪击的意外情况，现在枪击主使者是谁，目的何在。我们目前还不清楚。”汤兴介绍了自己掌握的情报。 陆离听罢没有急着发言，好像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现在由我说下关于枪击事件，发现的几个有意思的点。” 技术主管庄晴说完，工作台就自己变形成了演示模式，显示器和立体投影朝向了三人。 “首先感谢上帝，枪击案发生在时代广场这种地方，要是发生在其他偏僻一点的地方，我可真无从查起。”庄晴兴奋地说道。 “这是为何？”陆离问道。 “时代广场是新海市最繁荣的地段，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探测终端是最多的，所以我可以通过这些探测终端产生的大数据中整理出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那庄主任整理出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陆离盯着庄晴问道。 “叫我晴儿就行。”庄晴笑道。 “你们都知道，新海市每个街区几乎都有一个气象探测器，可以实时检测到对应地区的空气质量、温度、湿度、风速、紫外线等等数据，然后我就查找了枪击那个时段，这个综合探测器的所有数据，然后发现其中的一项检测数据却丢失了。” 庄晴指着的屏幕中显示着枪击那个时段的所有数据，唯独一个数据块是黑色的。 “正正好好就是枪击那个时段的数据没了，你们认为这是巧合吗？”庄晴试问两人。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章 瞎猫捕鼠 “这是哪一项数据？”陆离和汤兴同时问道。 “这个是红外光强度探测器的数据，专门用来测量新海市周边大厦外墙的红外指数。” “那这个和枪击案有什么关系呢？”陆离问道。 “你不要忘了，这次枪击案是红外激光造成的。”庄晴提醒道。 画面显示着警用防弹衣被红外激光击中的模拟画面，陆离看后立马回想起那天那一幕，和这个模拟画面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这段数据是枪击主使者删除的？”汤兴率先发言。 “宾果！猜对了。”庄晴说道。 “也就是说，激光发射位置是在时代广场其中一座大厦上发射的？主使者为了防止别人知道具体是在哪个位置发射的才删除了这项数据。”陆离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我想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庄晴摇了摇头。 “为什么？” “这个大楼外墙红外强度的数据大概率是主使者删除的，但是警员要想推出是哪个位置射击的激光，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大费周章，当时警员的飞艇和无人机都在附近，警员通过自己的探测雷达推出枪击的弹道简单至极。”庄晴解释道。 “那这不是脱裤放屁多此一举吗？”陆离和汤兴都有些懵。 庄晴看着迷惑不解的两人，笑了笑说道：“咱们先看这个……” 庄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子高频率的转动起来。 三人周围出现了全息投影，投影的景象正是时代广场。 “我在网络上收集了所有关于此时枪击现场的录像，这些录像有围观群众用手机拍摄的，有当时正好在现场的记者拍摄的，有政府公布的录像。这些录像均是来自不同角度拍摄的。然后我把这些录像全部放在一起进行合成……” 广场上出现了人物，正中间站着几人正是枪击发生当时陆离和几位警员。 “便合成出来枪击发生时的各个主要人物的站位动作以及计算出来的射击位置。” 而模拟计算的射击点正是大乘公司总部大厦中端。 “现在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假设主使者删除这一条数据是有目的所在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警员和咱们都知道了，射击点是大乘总部大厦中段的一个位置，那么主使者到底要掩饰的是什么？” 陆离和汤兴站在广场之中思索着。 庄晴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依我看来，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激光是从大乘总部大厦楼里射击的，还是无人机射击的。 “我想，主使者正是为了干扰人人们得知这一点，才删除的这项数据，因为这个红外强度探测器精度达到了毫米级，并且通过三点定位，可以轻易分辨出，这个高能红外光是从楼上发射的还是，空中的无人机发射的。”庄晴表述完毕，看着两人。 “那说了半天，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个枪击是在大乘总部大厦里发射的还是无人机发射的啊。”汤兴无奈的说道。 “指挥别急，虽然咱们现在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咱们通过一步步推倒一定能得出关键线索。我这样问你，要是让你去推测，楼中射击和无人机射击这两者那个可能性大些？”庄晴发问道。 汤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是无人机的话，首先这个无人机需要搭载一个高能红外激光发射器，但是时代广场这种地段，再加上当时警员在场，普通无人机都是不可能进场的。除非……” 汤兴思索了一下说道：“除非，这个无人机是‘双波隐形’，但是这种技术的无人机，据我所知还没有。” 汤某指了指全息图上的大乘大厦：“如果是大楼里射击的话，那就方便的多，只要打开窗户用狙击枪就可以发射，至于能发射高能红外激光的单兵武器我是听闻过的。所以，我感觉楼中射击的可能性大些。” “指挥不要忘了，大乘公司面向广场那一面的外墙是什么做的。”庄晴指着大乘大厦的楼体提醒道。 被庄晴这么一点，汤兴瞳孔放大：“大乘大厦面向广场那一面是一体特制的，完全没有窗户可以打开。” 庄晴补充道：“如果强行打开一个口的话，那整个显示就回出现问题，全部黑屏。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样看来列举的两种可能都成为了不可能。 “难道有第三种可能？可是……”汤兴眉头紧锁，右手握拳，拇指高频率的点击这食指的各个关节。“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什么开一个小口整个大楼会黑屏。”推论陷入死局的时候，陆离发问道。 汤兴突然被这种低智问题打断有些不耐烦，咬着嘴唇没有理会。 “因为大乘大厦表面的特殊工艺，这个玻璃表面是液态整体，通过背面的磁场控制玻璃里的不同光波发射物质移动，来达到反射不同光波。这个磁场是一个整体，如果你开一个洞，这个磁场就被打破，所以反射会失效，变成‘黑屏效果’。就想一组串联的彩灯，一旦有一处出现问题，那其他的灯也立马跟着失效。”庄晴耐心的解释道。 “这是上个月大乘大厦显示故障，原因就是被一个疯子用偷来的激光枪照射，虽然激光枪只照坏了大厦表面的一个点，但是大厦整体还是当场‘黑屏’了。”庄晴调出新闻做出举证。 陆离看着这个新闻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道：“我寻思着……这次的枪击是不是也是这样实现的？” 其他两人并没有听懂这个初中学历的小子表达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道：“怎么实现？” “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大厦的显示器其实是个玻璃，是通过反射光来实现显示效果吗？那激光应该也算光吧。是不是从远处射过来，算好角度，正好反射到这个警员身上的？”陆离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是说大厦玻璃反射了这束高能红外线？”汤兴彻底傻眼了。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陆离一脸认真的问道。 汤兴不知道作何解释，嘴角生硬地挤出笑容，干干地冷笑了一下。 庄晴再一次做出了解释：“红外线确实属于光，而且大厦确实能够反射红外线，但是高能红外线就不一样了。大厦楼体就像一个只能网球拍一样，能够通过调节网孔反射不同大小的网球，但是你让网球拍当炮弹就过分，能够击穿警员重甲的激光束，大楼玻璃早就穿了两块了，更别说反射了。” 汤兴瞪眼抿嘴给了陆离一个“这下你懂了吧？”的眼神。 陆离不服气地反问道：“你凭什么断定大乘大厦玻璃挡不住这一下？” 两人听完这话有些无奈。庄晴调出了资料说道：“军用科技从来都是人类最高科技的代表，以大明军用的激光防护方案来看，并没有实装你说的这种通过反射高能激光进行防护的科技，主流的方案只有散热涂层方案，也就是当年的太空返回舱的方案变种，这些方案都是被动防护。更别说你这种不仅要防住还要反射出束能够击穿重甲的玻璃。” 庄晴说完，翻着白眼，身体僵硬。没等陆离说话，继续补充道：“经过我模拟计算，假设大乘公司的玻璃能够反射出这一束高能红外激光，那入射激光的能量最起码是反射激光的五倍。这五倍的能量就不是什么移动平台能够射出的了。” “反射……反射……。”陆离低头沉思道。汤兴看着陆离一脸无奈，感觉今天叫过来这小子尽帮了倒忙。 “我记得那天，有个人和我说过这个大厦显示图案就是靠反射太阳光来显示的，也就是说太阳光越亮，显示效果就越亮。我有一个疑问，这个大厦晚上怎么办？”陆离继续发问。 “你说的没错，这个大厦主要是靠反射太阳光来显示图案，但是并不是太阳光越亮显示就越亮，这个大厦对面有个补光器，就想电影放映机，而这个大厦就是一张银幕。”庄晴解释完，全息图显示出了补光器的位置，就是大乘大厦正对面一栋楼顶上。 庄晴说完这段话，陆离给了汤兴一个眼神。 “你……你不会说那个高能激光就是这个补光器发射的吧。”汤兴注意到陆离的眼神，眉眼大张地问道。 “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陆离充满期待地问道。 是什么原因导致陆离对一个民用大厦能够发射且反射军工级高能激光的错觉？ “小陆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呀？”庄晴出乎意料地挺了陆离。 汤兴面露“真是信了你俩的邪”的表情说道：“好吧，就按这个方向走，如何证明你们说的这个可能？” 庄晴深吸一口气，反着白眼，开始检索。 “找到了！” “找到什么？”陆汤二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研究论文，是新海大学的学生关于统计大乘大厦能耗的论题。其中他们对于大乘大厦的太阳能风能发电以及大厦耗电进行实体架设检测设备，而其中一条正是对于这个补光器的功耗检测，而他们的调查区间正好包括枪击的那一天。”庄晴兴奋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也许他们自己的检测器正好有当时的补光器数据？”汤兴问道。 庄晴呆滞了一会说道。“他们的调查数据我全部弄到了，真正处理中。” “你黑了他们的服务器？”陆离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告诉他们我也新海大学的学生，最近也在类似的论题，他们就给我了。”庄晴闭着双眼说道。 陆离还以为庄晴想电影里的黑客一样，黑入了对方的服务器，没想到是直接要的，有些泄气。 “我可没有完全骗他们哦，我确实是新海大学的学生，不过是他们的学姐罢了。”庄晴闭着眼继续说道。 “找到了！数据确实有异常。”庄晴猛地说道。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章 拨云见日 “稍等下，我先把他们的异常数据删除，以免后患。”庄晴闭眼说道。 陆汤两人屛住呼吸等待庄晴说出自己的发现。 “开枪那一刻，大乘大厦对面的补光器确实存在高能红外反应！不过因为只短短高能了两秒且瞬时能量是补光器平均能量的几十万倍，在最后的统计中被机器按照探测错误自动忽略了。”庄晴叙述道。 “也就是说，还真让陆离猜准了？”汤兴被这突如其来的实锤敲的有些懵。 “哈哈，看来我在推理方面还是有相当高的造诣。”陆离听罢叉腰骄傲地说道。 “你先别高兴，想致你于死地的，很可能就是大乘公司。”汤兴泼了一盆冷水。 “我听汤指挥说，你也知道这次枪击案你不是偶然卷进去的。”庄晴面露担忧地问道。 听到这里，刚才还高兴着的陆离面色立刻恢复了平静。 “能够让大乘公司运用这样大费周章地手段……新闻出来以后，政府说你在内地的档案几乎是白纸一张，就学记录、医疗记录以及家庭记录全部都没有，简直干净的像个隐士。”汤兴好奇的问道。 庄晴看着陆离说道：“与其说是隐士，我倒是更觉得陆少侠是个假身份。”听到这里陆的表情微微一动。 “我被卷进枪击案说不定还真是一个致命巧合罢了。”陆离引开了话题有些侥幸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被新海警员锁定为犯罪分子的原因正是那个放在你脚底下的背包，因为警员通过无人机扫发现背包中疑是装有爆炸物质。我问你，那个背包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背包。”陆离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这个背包后来公布说只有传单和被误判的金属管，不是光复会留下来的。那这个背包有什么用，不言而喻。”汤兴摊开双手说道。 庄晴接过话头，“其实你还没有来到船上，我就已经怀疑是大乘公司了，咱们刚才的推断更是进一步把背后主使者锁定为大乘公司。” 陆离问道：“为什么？” 庄晴伸手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看下。” 陆离掏出了手机，庄晴接过后双手握住手机闭眼不语。 过了一会说道：“果然和我当时看到的数据是一样的，你这个手机是经过处理的手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定制的监视器。” 陆离听后眼睛睁大。 “陆离你这个手机是在哪里买的？”汤兴问道。 “就是在广场上买的。”陆离回答道。 庄晴解释道：“为了防止光复会的位置暴露，你们在路上我就接入了你的颈部定位器和手机。然后我就发现你的手机在实时向外界传送着语音和坐标等信息，虽然这个监视程序并不罕见，有可能是警察为了双保险植入的程序。当我黑入这个接受地址时，面对到了前所未有强大的防火墙，难以攻破程度甚至超过了国防部的服务器，但是我敢保证绝对不是警局的防火墙。而且这个防火墙我有印象却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再哪里见过，直到我算出射击点后，我才想起来这是哪个公司的防火墙。” “大乘公司服务器的防火墙。”汤兴抢先说道。 “是的”庄晴说完，汤庄两人都望向了陆离。 陆离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会。问道：“如果我当时没有扑倒那个中枪的警员真的会死吗？” “经过了我的计算，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除去那个被击中的警员外其他几人都是机器人，还有旁边的火力无人机。具体作战其实是有在场的真人警员指挥的，但是当真人警员遭到袭击无法即时做出指挥时，会移交人工智能自动处置现场局势。而按照最新的执法条例和执法人工智能的算法，警员被袭击的瞬间，开火模式变成自由开火模式，而你作为致命危险人员，成为自由开火模式下第一个被反击的人物。”庄晴表情严肃地解释道。 “新海市警员自创的执法模式，俗称“四保一”，也就是一个警员三个机器人，采用同步的动作和外貌，让危险犯罪人员分不清楚哪个是真人哪个是机器人，极大的提高效率的同时大幅减少警员伤亡率。”汤兴解释道。 “这种战术倒是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玩的一款太空游戏，有一种战术就是，舰队里不管是后勤船还是战斗船都是一个舰种，让敌人分不清楚优先攻击谁。真是有意思的游戏啊。”庄晴活动了下脖子感慨道。 汤庄二人在谈论自己生死这种严肃话题时，居然说着说着扯到了游戏，让陆离站在旁边听得有些呆滞。 庄晴也意识到了不妥，低头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 汤兴干咳了一声引开了话题：“不过幸亏你反应迅速，即时扑倒了警员，让机器人无法立即瞄准反击，当枪击结束后，作战系统重新评估了局势，关闭了自由开火的交战策略你才能幸免于难。” “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在新海市如此出名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个事件的特殊，更特殊的是你，一个反应力超过人工智能和激光的人类，拯救了警员也拯救了自己。”汤拍着陆的肩膀说道。 听到这里陆离面色没有一丝放松，发问道：“那如果真是这个大乘公司想致我于死地，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是肯定会有第二次。” “你说的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汤兴附和道。 “那我这个布衣岂不是在新海市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随时都会有被人宰割的可能？”陆离自嘲道。 “要想保住性命唯有一计，那就是维持现状。”汤兴说道。 “什么维持现状？” 汤兴指着屏幕里关于新海市英雄的新闻说道：“那就是保持你现在的热度。只要你还是新海市名人一天，那不管谁要杀你，都得掂量掂量。” “他们会考虑这一点吗？”陆离有些怀疑这个方法的有效性。 “相信我，绝对管用。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被释放？这都是政府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你才能得以提前释放。”汤兴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我怎么维持我的知名度？”陆离提出了关键问题。 “当今这种信息时代捧红一个人非常简单，但是要想维持知名度却非常有难度，大家每天会被各式各样的新闻事件所吸引，每天都会有新的热点人物取代旧的热点人物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而要想维持热度，主要有两点。”汤兴伸出两只手指继续说道。 “其一，要寻找一个持续曝光的平台，能够不中断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面，而且这个平台要还要足够大足够知名。 “其二，要展示出别人所没有的实力或特长，人设要有延续性，就好比你现在除了见义勇为的人设外，还有被人大家熟知的就是你那个‘全身义体人’的人设，这些都要利用起来并且和平台相结合。” 庄晴用臂膀碰了碰汤兴说道：“没想到指挥还研究过偶像养成？” 汤兴干咳了一声：“这和咱们光复会的工作有相似之处。陆离，大体的方法我和你说了，具体靠什么平台展示自己，展示生命特长还得你回去自己考虑，不过这件事事关你的性命，一定要三思。” 陆离仔细听完汤兴的话回复道：“你说的这个方法确实是目前权益最可行的方法了，我会回去考虑的。” “哟~这不是……”不知多会身后走进来了一个人。 陆离回头一看，一个发型怪异的男子看着自己。 “哦对，我介绍一下，这是……”汤兴也回头一看对着此人介绍道。 此人出手阻止，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不用，我想起了这是哪位大侠了，这不是这几天新海市歌颂的大英雄吗？” 汤对陆介绍道：“这位是光复会总指挥，段丰羽段指挥。” 陆离仔细打量着这个叫做段丰羽的人，一头呈大波浪线的脏辫紧贴着头皮盘向后方，正面猛地一看原本圆圆地头颅变得颇有锯齿感。一身深色大长袍里面穿着是英伦校园风毛衣。整体可谓是不伦不类。虽然段和汤看起来年龄相仿，都不到三十岁。但是相较于汤兴散那种内敛随和的感觉，此人更给人一种张扬傲慢的感觉。 陆离主动伸手说道：“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陆离。” 段丰羽和陆离握了握手说道：“没想到汤指挥能把此种人物请到光复会来，真是神通广大。” 汤兴干笑了下，没有应答。 站在段丰羽后面一个中年人模样的人走上前来。 “哦对了，这是光复会右指挥洪彦。” 洪彦露出微笑和陆离握了握手，“久闻少侠大名，今日想见实乃幸会。” 洪彦看先汤庄二人问道：“那天的情况，和陆少侠说明了吗？双方不要在此有误会存在。” “洪指挥放心，我们三人刚才已经充分交流了。”庄晴拔下了后颈上的插管说道。 “光复会全体随时欢迎陆少侠到访，来了就是一家人。”洪彦的态度和汤兴一样热切。 汤兴也微笑附和着。 “而且我们三人还发现了重大线索，一会我和大家说明。”汤兴补充道。 接下来就是光复会的集体大会，整个船上不过百人，大多数都是二十三十的年轻人，有不少在读学生在列。汤兴上台公布了刚才的发现，大乘公司大概率是枪击案始作俑者，大家听后也没有太过意外，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太远。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四章 目标确立 “陆离，目前这种局势对于你非常不利，我不知道大乘公司这种巨型企业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地除掉你，但是我知道以大乘公司的作风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送陆离回去的路上，汤兴看着后视镜一脸担忧的对着陆离的说道。 “借着我们在楼下演讲，先是引诱你走入埋伏，得知哪个是真人警员并射杀……”汤兴自言自语地说道。 “妙啊妙啊。大乘公司这一招棋真是妙，躲在暗处，既把枪击嫁祸光复会，导致我们和政府的矛盾升级，又顺便除掉了你。”汤兴感慨道。 陆离坐在后座问道：“你们和大乘公司有什么过节？” “其实也没有什么过节，以大乘公司为首的商业集团在新海市日益壮大，权利膨胀，影响着新海市各方各面。中枢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为什么不把这个‘朋友’搬出来吸引敌人的视线，给自己挡枪呢？”汤兴回答道。 “真黑啊。”陆离被汤兴的叙述说怕了。 “在这个社会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比的就是实力，还有一些想象力。用玻璃反射高能激光？哈哈我还真想不出来。相比大乘公司里必有一位犯罪艺术家。” 陆离突然对光复会的本质有些好奇，“光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你们致力于什么？” 汤兴拉扯了下嘴角，说道：“光复会，光复会，字面意思，而这光复的对象自然是人民。光复的是整个民族。而要实现光复，必然离不开人民的觉醒，要让大明子民站起来。” 汤兴从后视镜看了看陆离，显然这个刚刚二十岁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年轻人不是很理解这些东西。 “我和你说这些假大空的东西，你自然理解不了。不急，等过几天我带你转转新海市各个角落，深入了解一下新海市，你就都明白了。”汤兴许诺道。 “行，一言为定。”陆离也来了兴趣。 “汤兴，你还记得人形终极格斗赛吗？”陆汤二人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互相直呼其名的境界。 “这个比赛是新海市乃至全世界知名度最高的赛事之一了，怎么了？”汤兴回复到。 “我想参加这个比赛，就和我师兄一样。你感觉可行吗？”陆离试探的问道。 “恩……我不好给你打包票，因为现在的综合格斗大赛和你师兄那会不一样了现在成为一个完善的产业和赛事了，凭借一己之力很难走到后面，除非……你真的是一个天选之人。”汤兴抬头看着后视镜注意着陆离的表情。 陆离没有立即搭话看着远处的风景，过了一会回复到：“格斗大赛我非常想去，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到时候再说。” 汤兴瞟了一眼后视镜说道：“陆离，你是一个思维非常灵活的人，时代广场枪击案这种悬案，我估计警局的人到现在都不清楚主使者是怎么枪击警员的，今日没想到让你轻易地推断出来，汤某实在是佩服。我相信陆兄有这样机敏的脑子再加上那过人的体魄，参加格斗大赛问题也不大，说不定撞了狗屎运得了冠军呢？” “哈哈，借你吉言。”陆离笑道。 “不过关于格斗大赛我也是门外汉，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让你师兄出出主意，他毕竟也是得过冠军的男人。你只要记得我说的话，想尽一切办法保持你现在的知名度，大乘公司就不敢轻易动你。”汤兴嘱咐道。 陆离回复道：“我记住了。” 没一会车开会了五金店所在的街区，汤兴下车对着陆离说道：“我的联系方式保存在你的手机上了，我也让庄晴把你手机修好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陆离答应后转身准备离开。 “陆兄……一定要保重啊。”汤兴倚靠在车旁望着走远的陆离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陆离早早地从五金店的隔间醒来了，师兄还没有睡醒，街上也空无一人，闲来无只能自己出去跑步。 没想到自己远在新海市没有各位师兄和师傅的监督也要起来练功，真是养成自然习惯的东西，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习惯也会不自觉的去完成。 正好也熟悉一下附近街区的情况。没过一会陆离跑到延寿区河岸的大道上，发现这里的状况和师兄店那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延延寿区河岸附近好像是政府精心规划过的区域，宽宽的河岸大道，河岸一边是绿地公园，里面一边是一排整齐高大的购物娱乐中心。 而师兄五金店那边的路和楼就没有河岸这边的好。感觉寿区整体属于两级分化，好像远离河岸的区域规划完全没有章法，楼房风格不是很统一，马路也相对较窄。 而靠近河岸的区域却明显规划很不错，绿化面积很大，马路也很宽。 再从河岸的绿地公园远望对岸的洛安区，和这边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洛安区一座座高楼簇拥在一起直插天际，隔岸远远望去就像扭转乾坤一般。 陆离再一次对新海市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感觉时候不早了，为了不打扰师兄休息自己早饭还没有吃，现在跑了这么久的步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了起来，现在回去师兄也应该起床了。 陆离回去的时候发现师兄也在店外面锻炼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的一个两米高的立式沙袋。 只见这个沙袋，整整比师兄高了一头。 但是即使是这样惊人大小的沙袋，师兄发出连续的爆喝快拳击打沙袋，沙袋发出砰砰砰的闷响，沙袋下面的桶式底座也就像不倒翁一样，开始大幅度的摇晃打转。 师兄在一套组合拳打出后，只能伸手扶稳沙袋才能继续击打。 师兄的店外面围了几好人来看师兄打沙袋，陆离有些纳闷，打沙袋再厉害邻里街坊也不至于天天看吧。 陆离怀着疑惑的心情，继续别有兴趣地看着师兄打拳，师兄看见围观的邻里街坊越来越多任然想没事人一样，专心致志的练拳。 谢安的出拳速度很快力道也很大，沙袋虽然很大，但是沙袋里面都是填的布料皮革，不会很重。 就算加上底座陆离估计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公斤。师兄在连续快拳下，还能打的沙袋失去重心，也只能说优秀并没有太多亮眼的地方。 而且陆离观察到这个高高的沙袋里面好像并不是用金属管贯穿的，师兄的击打下沙袋的弯折有些明显，感觉如果让自己上去打的话也差不多能打出这种效果。虽然自己没打过这么大的立式沙袋。 陆离再看看旁边围观的众人，发现更有甚者居然搬出来了板凳看师兄打拳击，陆离立时感觉这大城市的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又不是真人对打，来来回回打个沙袋有什么看头。 但邻里街坊更本不在乎陆离鄙夷的眼光，任然津津有味的看着谢安打沙袋。 在简单重复的组合拳击打沙袋后，师兄从沙袋旁边退后两步好像要拉伸下身体结束了，陆离也准备上去让师兄准备早饭。 但是师兄这时突然一声爆喝，上去两步又站在沙袋面前，目光仅仅盯着沙袋。众人仿佛等到了好戏开演，都高兴的眼睛都不眨了，脖子伸的像乌龟一样，生怕错过了一出好戏。 沙袋被击打的声响仿佛连起来一样，再看师兄的两条胳膊出拳的速度快到异常，快到仿佛两个胳膊一直是静止不动的一样。 师兄不停的围绕着沙袋转圈，击打声不绝于耳，底座的八组缓震阻尼器也开始吱呀作响。 只见沙袋又开始像不倒翁一样开始打转，但是神奇的是这次沙袋虽然比一开始的倾斜角度还大，但是奇怪的是，师兄没有伸手扶正，任然连续的挥拳击打沙袋。 这沙袋就像有了灵性一样，只随着谢安的步伐打转，却永远不倒下。 而且师兄拳击产生的冲击力仿佛再也没有对沙袋产生作用力，永远朝着谢安面朝的那一面倾斜。沙袋就想让师兄用魔法吸住一样！ 这是魔法沙袋？陆离想了想现在的年份和所在的世界，好像没有魔法这一说。 难道师兄就是个街头卖艺的？后续的打拳都收力了？陆离定眼一看，又否定了自己这一个猜测。 因为经过他的仔细观察，这个沙袋再师兄的击打下，每一拳过去沙袋明显有了向里凹陷的趋势。沙袋在持续的击打下，不仅仅连底座一起缓慢的打转，沙袋本体也剧烈的曲折震动。 难道沙袋是机械结构，这个打转只是沙袋本身自己造成的运动？但是看着这沙袋打转的时候底座与地面只有那可怜的接触面积陆离还是否定了这个设想。 再继续观察大师兄的拳击落点，发现每一点并不是一条平行线的，而是上下上下交替击打。 渐渐的，陆离终于大概明白了师兄是怎么使得沙袋不倒的了，原来每次在师兄击打沙袋上端的时候，因为作用力的关系，沙袋会向反方向也就是后方倾斜。 但是在这个倾斜的过程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师兄又立马击打了一下沙袋的下部，导致沙袋猛地向前弯折，和前一拳产生的沙袋重心移动就几乎抵消了！ 而且这一个连续往复的过程，还要兼顾沙袋打转维持的横向力！自己还要和沙袋打转同步转圈！ 能把两米高直径五十厘米的沙袋，打到剧烈弯折这个力道本身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还要同时让上下两拳，对沙袋的重心偏移的力相互抵消，这个落点必须要足够精准迅速。 不要忘了，这还是在移动中进行的攻击，师兄的拳击实力可以说是恐怖如斯！ 师兄这一套花式打沙袋，不仅仅让一帮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心服口服，也让陆离在理性分析下五体投地。 师兄虽然人到中年有点发福，但是打沙袋这几下，速度，力量，协调性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看来师兄枕头底下的那个冠军照片不是后期处理的。 谢安持续了长达三分钟的“沙袋秀”后扶正沙袋，退后两步开始深呼吸。 只见随着谢安腹部大幅度的一起一伏师兄面色红润的肤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师兄这才注意到陆离，以及一众吃瓜群众。 谢安擦了擦汗，招呼陆离过来。“你回来了？我看你大早上不在，估计你出去锻炼去了，我也来了兴致，便把我在二楼吃了灰的沙袋搬下来随便练练。 有几个月没打沙袋了，突然这么一练，果然神清气爽啊，哈哈。” 陆离听完师兄说的话，感觉真是无形装逼。 几个月没练的身子现在随便练练就打成这样。那还让普通人怎么活？路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奈何再精彩的表演也有散场的时候，都纷纷准备各回各家。 “师弟，咱俩才见面几天，互相对对方的实力并没有了解。不如，咱俩就在这里切磋一下？” “好喂！”街坊邻居开始起哄。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五章 一决高下 陆离都没反应过什么意思，邻里街坊听见谢安这句话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又来了兴趣，立马放板凳的放板凳，掏手机录像的掏手机。 一伙人纷纷自觉的为师兄弟二人让出了比试的场地。 陆离是刚跑了十几里地，谢安是刚打完沙袋，而且都还没有吃饭，可以说状态都不是最好的时候。 但是陆离被师兄这么一邀战也有点来了兴趣。 “既然师兄这么说，那师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陆离两脚前后分开，重心放低也摆出了起手式。 谢安也把拳头抬到下巴前面头部微低缩在小臂的保护下，这也是拳击比赛最经典的抱架姿势。 谢安看见陆离还是传统武术的架式，双手一前一后放在胸部以下的水平线上。 “师弟你的胳膊放那么低那么长，能第一时间挡住我的拳头吗？” 陆离并没有被谢安的垃圾话动摇，自己上次在地铁挨了一脚就明白了街头格斗的不一样了。 如果用拳头和小臂近距离护住头部的话，如果对方一个鞭腿过来无论是隔着胳膊踢头还是踢腰都是吃亏的，街头格斗又没规定不能用腿，所以拳击的架式还是拳击场上用吧。 “师兄，比试什么架式都要看最后的效果，放马过来吧。 陆离刚说完，谢安一声爆喝，猛踏两步就是一记凌空飞踢。 没想到师兄会以这样的招式开始进攻，虽然一旦命中，杀伤力巨大。 但是从助跑到起跳整个下来需要一定时间，对于陆离来说躲下这一击更本不是问题。 陆离侧身一晃便轻松躲过师兄的临空飞踢。师兄顺利的从陆离头上飞过。 没等陆离得意身后就发出了一声闷响，陆离下意识地感受到背后的杀气，扭身举起手臂防御。 紧接着，一记更加迅猛的鞭腿再一次的向陆离踢来，显然这次陆离没有可能躲过，硬硬的又吃了一记鞭腿。 “砰！” 由于力量太大，陆离整个人被踢飞出去，狠狠地撞在谢安的面包车上，生生把面包车门撞凹了进去。 陆离疼的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来新海市两次格斗两次挨了高鞭腿。 众人都被这短短几秒的打斗惊住了，突然人群中反应过来的人高声喊好，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急忙拍手称赞谢安的恐怖身法。 靠在面包车上的陆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事情的经过。 只记得自己躲开了师兄的正面飞踢，但是几乎同时在师兄还没有落地就从自己背后踢出了一记鞭腿，这是怎么实现的？ 当陆离看见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后边的路灯柱，就都懂了。 原来师兄从一开始的飞踢就是佯攻，目的就是踏在自己身后的路灯上扭身再接一记鞭腿。而被师兄踏过的那个部分，生生凹了进去。 这两下，陆离是被踢的心服口服，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谢安也见好就收，上去询问了陆离的伤势。 陆离活动了下背部颈部虽然非常疼痛，也许是因为不是第一次挨鞭腿了仿佛有了挨鞭腿的正确姿势，也许是师兄收力了，陆离感觉这次挨完没有上次那么疼了。告诉师兄不必担心。 谢安在确定陆离没有事情后也把手套摘了下来扭头招呼众人，“我师弟刚跑完步还没吃饭，身体透支反应慢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散了吧。” 大家被谢安招呼走后，谢安便把沙袋从底座上拧下来一条胳膊环抱住沙袋往店里搬。 跟在后面的陆离看师兄把沙袋抱进去，便准备自作主张地搬底座，奇怪的是，这个底座没有任何方便移动的提把之类的物件，看来只能抱起来了。 现在的物件设计的也太不人性化了，陆离站在底座旁边深吸一口气，弯腰就抱住了沙袋底座，但是自己用尽了吃奶的劲也就把底座提的堪堪离地，没挪两步便再也没有了力气。 陆离着实被这底座的重量吓得不轻。这个底座得有多重？自己都抬不动。 把沙袋放置好的谢安看见底座被陆离搬过，急忙说道：“不用劳烦你，那个底座我也搬不动，你上去吧，一会我做早饭。” 说罢谢安拿手机控制了一下，那个底座自己缓缓伸出了轮子，自己走了。 陆离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站立不动，仿佛自己就是个弟弟：“师兄这个底座多重？” “两百公斤左右吧。”谢安挠着头说道。 陆离得知这个底座的重量后再一次对谢安的拳法产生了敬佩之情。 “师兄你刚才的沙袋表演真的精彩，我有个问题，摇晃倾斜的沙袋之所以在你面前像吸住一样，是因为你上下击打点不断平衡沙袋的重心导致的吗？” “陆离你果然好眼力啊，看来还是我太久没操练拳速慢了。”谢安说完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 “没有，师兄以这么快的拳速还能打的沙袋弯折，可见力道十分惊人了。”陆离比划着说道。 “我看你观察别人的招式很快，我这套拳法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不仅仅可以‘吸住’沙袋，只要反应快打的熟练还可以‘吸住’人。但是，我可告诉你，我这套拳法你要是想自己在沙袋上摸索着学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拿这套拳打人。”谢安一脸严肃地说道。 陆离有些疑惑，“这是为何？师兄。” “我问你，你看过拳击赛吗？” “看过。” “那些重量级的重拳手知道吧，他们的重拳一拳下去的力道，你多少有点数吧。比我刚才打沙袋的拳从力上比如何？” 陆离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师兄拿重拳手的单次重拳，和他自己的组合拳比力道。组合快拳打的再厉害也不可能和全身发力的重拳比啊。 陆离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不能这样比吧。” “比我的组合拳大很多对不对？现在的职业拳手如果加上机械改造，一记重拳能把我那个沙袋从路边打到店里。但是你见过那些重量级选手在拳台上重拳打死过人吗？几乎没有吧。” “师兄，你想表达什么意思？”陆离还是没有理解师兄想要表达的意思。 “最危险的拳击往往不是单次重拳击打，这种重拳一旦硬挨一记，顶多被击倒，被击倒者完全可以在读秒的时候缓过来。而我这种……”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需要师兄继续说下去，陆离已经知道师兄想要表达的东西了。 “师兄，我准备也和你当初那样参加格斗大赛。”陆离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想好了，我支持你参加。但是现在这个格斗大赛可和我几年前不一样了。你去参加占不到什么便宜。”谢安听到陆离说要参加格斗大赛表情也没有什么异动，估计是早就预料到了陆离的想法。 “这比赛和几年前有什么变化？”陆离接过谢安冲的奶茶。 “这个比赛的全名叫人形终极格斗赛”顾名思义只要是人形的东西都可以上台比赛，机器人、生化人、义体人。不过这个大赛十年前创办之初科技并不像现在这么发达，知名度自然也不如其他赛事。” “十年前的科技，几乎没有什么专门用于格斗的科技吧。”陆离问道。 “你说对了，这也体现了这个比赛老板的过人的眼界，早早地打造自己的人与科技的格斗舞台。而现在呢？彭！格斗科技就想爆炸一样，各式各样的，只有你想不到。”谢安兴奋地比划着。 “如今不少顶尖的资本集团参与到这项比赛之中，人形终极格斗赛成为全球著名的格斗比赛，也是商业化最成功的体育竞技项目之一。所以说像你这种单凭一个肉身上去比，就你现在的格斗能力……过海选都困难。”谢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师弟说道。 “师兄我的身体并不能和普通人的身体相提并论吧。”陆离喝了一口师兄煮的奶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你现在并不能稳定的发挥出体内的力量吧。”谢安用手指了指陆离的胸脯。 陆离听完谢安的话沉默了，陆离四年前从师父口中知道自己身体的真相后，到现在也一直不能稳定的发挥出那种惊人的能力。 “我问你，你在寺里修炼这四年里，爆发、反应、洞察能力。你最稳定的是哪一项？” 陆离回忆到自己在寺里的时候，唯有观察这一项是最稳定的，在海量的信息一瞬间呈现在眼前时陆离能立马分析处理出自己需要的数据来。和寺里其他人切磋的时候，陆离往往都是看穿对方的招式但是身体没有做好合适的应对。 “洞察” “洞察？”师兄听到陆离的回答后转身翻找自己的抽屉。 “师兄你在找什么？” “扑克牌，等会你就知道了” 谢安取出扑克牌重新坐会了位置上，左手，然后背面朝上抽走了一张牌。 扑克牌在谢安灵活的双手上，像是连起来的积木一样，任意摆动，牌序瞬间变成了随机。“一会我把扑克牌往天上扔，你看看少了哪张牌。”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师兄，那哪能看得清？”陆离听到师兄的话有些退却。 “准备好。”显然谢安没有认同陆离的说法，把左手手掌上的扑克牌轻轻一捏，每张牌便以统一的弧度，错落有致的弹上了天。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六章 圣石传说 扑克牌像是化作一只只纸蝴蝶在空中扑棱着翅膀，然后又不紧不慢的一个个落在谢安的右手掌上。整个过程不足五秒。 这五秒里陆离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个个背面朝上从自己头顶飞过的纸牌。然后闭住眼睛仔细回想着每一张飞过眼前的牌，想着想着陆离的思绪就变成了一个漩涡把扑克牌混在了一起。 “师兄我做不到，太快了。”陆离皱着眉头放弃了。 “别放弃，再试一次。闭住眼深呼吸。”谢安手搭在陆离的肩膀上安慰道。 陆离听从了师兄的教导闭住眼深呼吸稳定了下情绪。不知道为什么陆离现在感觉自己突然神清气爽，眼前的事物更加的清晰起来。 “准备好了吗？我开始了。” “准备好了。”陆离咽了一口唾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师兄手中的牌。 谢安再一次把牌捏的飞了起来，在第一张扑克到达飞行轨迹的顶点时，陆离感觉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每一张牌的花色和数字都尽收眼底。 陆离在自己的脑海里构想出了一套扑克的模型，每飞过一张牌，这张牌的就贴在了自己脑海中模型的对应位置。直到最后一张牌飞过以后，陆离脑中的模型里少了哪张牌已经非常清楚了。 “黑桃八”陆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知道少哪张牌了。 “怎么样，我都说了你肯定行的，你要记住人是没有极限的，更何况你。” 陆离还是没从刚才那种别样的感觉中走出来。 “陆离，你刚才是不是感觉时间变得很慢，感觉扑克牌就像是在空中停滞了一样？”谢安看见陆离目光涣散肯定还在回忆刚才的感觉。 “是的，师兄，是你说的这种感觉。” “虽然是你感觉时间变慢了，其实是你的思维和动作变快了，你得熟悉这种感觉，利用好它。 “格斗擂台上被打败往往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只要你的思维稍微松懈一下，对手就会狠狠地击打你的弱点。” “唉。”师兄看着陆离说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师兄为什么叹气？” “陆离，这四年想必你也有些困惑，为什么师父告诉你，你体内蕴藏着天体能量，这四年却几乎没有教授你如何有效的利用这一力量，对你总是藏着掖着。” 陆离听到师兄的话，陷入了沉默。 自己在山上的小寺庙住了四年确实平淡无奇，被师父传授佛法，天天粗茶淡饭和师兄师弟们练练功，除了寺庙里的人，几乎就再也没结识过其他的人。自己的身体也只是比小时候强壮了，从小的老毛病也没有。但是仅此而已。 “我问你，二十年前，那‘石头’再次出现在世间的那天晚上，你母亲是不是亲历者？” “……”陆离先是一惊然后迅速恢复平静，不置可否。 “也就是说你的力量并不是来源于师父。” “……”陆离任然没有回答。 “呼!”自己猜测居然全部吻合，谢安长舒了一口气。 谢安起身来回渡步，接着猛地停顿回头说道：“四百年前师祖就是天启大爆炸的亲历者。当时师祖拿了一块天体碎片，为了躲过朝廷的追杀，跑到庙里当起来了和尚，并且一直潜心研究天体碎片从中汲取力量，这个碎片师父称其为宇宙圣石。 “直到咱们师父这一代是第五代。虽然经过四百年来几代人的潜心研究，圣石的开发越来越完善，但是圣石所剩的能量却越来越少。这些你都知道吗？” “知道。”陆离面无表情地回答到。 谢安继续说道：“关于天启大爆炸和二十年前的盛安怪光的传说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这两件事到底对于延续六百多年的大明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如何帮助大明王朝稳定统治这么久？为何大明是周朝以后，最稳固长寿的帝国？没人知道具体的细节。” 陆离回复道：“但是天底下关于六百年前天启大爆炸的传闻很多啊。” “那些各种版本的消息也只是人们私底下杜撰出来口口相传的野史罢了。你作为二十年前第二次天体降临的活体受益者，体内本来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如果开发得当有可能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人。”谢安说到此处双眼发亮。 谢安继续说道：“不，那已经不仅仅是人了。这就是为什么大明帝国不管再风雨飘摇外强中干，每代皇上却从来没有出一个所谓昏君的原因。因为每代皇上都传承了天体能量就像师父师祖他们一样。可以凭空感知到这世上大部分的东西。” 陆离虽然没有从师父那里听说过这些事，但是这几年大概也已经猜到了。思考了一会，说道：“师兄，你晚和我说的师父之前的那个失踪的关门弟子如果还活着的话，他和我两个人岂不是是这个世上，除皇族之外仅有的两位完整拥有此力量的人？” “是的，此人是我在新海市寻找了二十多年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啊。”谢安仰头回忆道。 “三十年多前，燃灯寺只是深山里的小寺，根本没有什么香火游客，日常的维系，全凭每个出去的还俗弟子，往回来寄钱。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山里还有一座燃灯寺。但是有一天深夜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不时还打着震耳的雷声。大家都准备休息时，寺外面突然砰砰砰地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被吵醒后都泛着嘀咕： 这白天都没有什么人造访的小寺，怎么大晚上会有人敲门？把门一开，门外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小孩，全身淋的湿透，孤零零的抱着双腿坐在台阶上。” “要知道最近的村子离燃灯寺都有两个小时的山路。寺里的众人急忙把这个小孩扶进了寺庙里，用毛巾给这个小孩擦拭头上的雨水时，毛巾变成了血色。众人仔细一看，这个小孩的头上居然有一指长的伤疤，头上这处伤之深，甚至能够隐隐看见白色的头骨。这小孩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头上被砍了这么深的口子，顶着大雨居然跑来了寺里。大家关心地问小孩发生了什么事，小孩闭口不言，大家也就作罢。 雨水的冲刷和伤口的失血，以及两个小时的山路，让小孩看起来异常的凄惨，嘴唇没有血色。但是奇怪的是，小男孩的目光却异常的坚定，没有哭闹。给小男孩的伤口包扎好后喂了一碗粥就这样折腾到半夜，大家才都睡去。” 谢安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从此以后这个小孩就在寺里定居下来了，慢慢和庙里的人熟悉以后也渐渐开口说话了，没有了当初的防备。但是男孩的身世过往和那晚的经历男孩从来没有说。” “这个人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继承人吗？”陆离听完问道。 “是的。” “这个人你见过吗？” “见过，我比他晚去了几年，那时他已经颇受师父喜欢，感觉他对寺里的其他人也很好。很讨大家的喜欢。最主要的是他天生体质非常好学习能力也强，但是师父也隐隐约约准备让他当接班人。后来，师父也终于下定决心，通过那块世代传下来的碎片，让此人也拥有和自己一样的能量。” “这一代代守护这圣石到底是为了实现什么？”陆离点题。 谢安听后情绪低沉了下来：“咱们燃灯寺代代在这深山里守护师祖得到的这块碎片四百年，也是在守护大明疆土上二十亿的人民啊。要是有什么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的时候，燃灯寺也必定出山相助与人民。可惜燃灯寺代代隐居深山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到了现在还把传承人丢了。唉！” 陆离抿嘴沉默了一会抬头问道：“师兄，你感觉这块天体碎片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咱们只是有一块碎片，皇上却有可能有一整块石头吧。” “我说不准，也许这只是师祖当年的一厢情愿，也许这块碎片真的能改变一切。师祖当年来到这座小庙只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这人一旦在深山里呆久了，假戏真做学习佛法，远离尘世。这人的心境也就变了，治国平天下的胸怀也就磨没了。”谢安感慨道。 “师兄你刚才说的那个半夜造访的小孩也就是圣石继承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后来师父赐法名鸿志。” “鸿志……好名字啊。”陆离小声嘀咕，“师兄这个人后来没了音信是什么意思？失踪了？” “鸿志非常受师父的赏识，接受了圣石的洗礼，得到了圣石的能量。在两年的学习适应之下渐渐掌握了这股能量。师父当时非常高兴，但是鸿志说要下山一段时间，要见一见自己的父母。虽然鸿志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不过师父还是同意了，此人下山以后，一开始还与师父保持联系，后来就说要去一趟当时大明再扶桑洲新成立的特区也就是新海市。从此就再也没有此人的消息了。” “师父……师父他看不到此人吗？”陆离疑惑道。 “师父通过圣石这个中介把自己大部分的能量传导出去以后，自己的身体也渐渐不如以前了，更别说开天眼了……”谢安解释道，眉宇不展。 “师兄你来新海市的目的是不是也是因为此人？” “一部分原因吧，我确实来新海市四处打探过此人。可是几乎没得到任何线索。也许这个人来了新海市就像你一样被朝廷也好，资本寡头也好，黑帮也好，这些恶人盯上，被悄无声息的杀害了或者控制起来了。也许是这个人得了天体能量或者来了新海市心变了，和寺庙断了联系，自己隐姓埋名发展去了。总之的失踪成了师父永远的痛，这也是为什么师父一直没有教会你利用你那天赐的能量，怕你迷失在新海市。” “那我来新海市，师兄也算是师父指使过来我的监控人咯。”陆离半开玩笑地说道。 谢安摆了摆手说道：“不能这么说，你体内的能量需要你自己的慢慢体会。我只是为你在新海市提供吃住的保姆罢了。” “前综合格斗世界冠军给我当保姆，那我这个级别也很高的。” “哈哈，你知道就好。”谢安也被陆离这种说法逗乐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帮我看看店，我出去打牌去了。下午我带出去。“谢安看了看表说道。 “去哪？”陆离好奇地问道。 “拳馆！”谢安回复道。 谢安走后，放在桌子上的平板亮了，上面显示了谢安早上拳击的数据统计和全球排名。 陆离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只看见上面显示到：您的此次拳击表现超过了全球百分之九十八的拳击爱好者，全球排名一万一千六百五十三。 谢安看着平板最后一句话，再一次惊得下巴掉了下来。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七章 技术击倒 “到了，这里就是延寿区最知名的拳馆之一斩棘拳馆，我和这个拳馆的老板是朋友，你要是真想参加格斗大赛，咱们可以在这里训练。”谢安把车停在边上，望着面前这个高大建筑说道。 “好大的拳馆。”陆离感叹道。 “咱们大明本来就是武术传统强国，新海市现在整体经济形式乐观，各类的武术竞技比赛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谢安说完拉了手刹拔了钥匙。“走吧？进去看看。一会我找个合适的人选与你比试比试。” “师兄是说找个你说的那种假体人？”陆离来了兴趣，兴奋地活动着腕关节。 “那是义体，义体人？”谢安纠正道。“得，你现在倒是激动的不行，以为进去打游戏打副本呢？师弟我可告诉你，城里可不和你在寺里一样，这里的格斗者可都是专业的，今天先给你找一个与你体格相当的，试试你的强度。” 二人下车走进了拳馆，进门便是一个开放性的大场馆，接待台针对这大门，登记信息以后二人就走进去了。只见中间摆了许多正方形的拳台和八角的格斗角笼，拳台上不少人正在对垒，有的擂台上围着不少观众，有男有女，有胖有瘦，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身法矫健，杀气逼人。 走进更衣室，陆询问道：“师兄，你感觉我和这里的人打，孰强孰弱？” 谢安想了想说道：“你一个门外汉打专业人员，只要不被击倒就不错了。” 陆离有些不服气“师兄咱们庙里学的那些功夫难道都是假把式吗？” 谢安笑了笑，“那些都是旧把事了，强身健体还行，要真上台和这些专业格斗的来，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 对于师兄悲观的评价，陆离有些无语。 谢安递过了拳击裤和拳击手套说道：“你先热身，一会上台自由发挥，只要不被打的太丑就不亏。” “一会你就瞧好吧。我最多两回合把他拿下。”陆离自信地回复道。 “很自信嘛，那我先出去帮你找人去了。”谢安笑眯眯地说道。 陆离换好衣服带上拳套随回来的谢安走出了更衣室。 “喏，那个就是一会和你比试的人。”谢安指了指远处的一名男子。 陆离定眼一看，此人是身高和体重和自己几乎是一致的。 “此人是人形终极格斗赛候补生，有三年的拳击经验。”谢安介绍道。 陆离一边热着身一边问道：“什么是候补生？” “终极格斗赛的选手几乎全部都有科技相关的加持，包括加装外骨骼、更换义体、生物改造等等，而这就需要巨量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所以普通人要想进入终极格斗赛，就需要先在普通赛事中打出好的成绩，被赞助商相中才能有条件进入终极格斗赛。而这些人就是终极格斗赛候补生。”谢安解释道。 二人走向前，候补生看了看二人，对着谢安微笑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接着和陆离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于勇军，一名……。”这名叫做于勇军的候补生在于陆离对视了一下，突然僵住，认出了陆离。“你不是那个……” “这是我的同门师弟陆离，前几天刚来新海市，一会你俩上台比试，都放轻松，好好打。”谢安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 于勇军的注意力也收了回来，点了点头。 双方各自做着最后的准备，谢安对陆离说道：“虽然于勇军擅长拳击，但是毕竟准备吃终极格赛的饭，一会还是走到综合格斗的规则，可以对他用腿。” 陆离自信的说道：“既然对手是拳击手，那我也不介意用拳击将他击倒。”说完走上了擂台。 就在陆离走上擂台后，于勇军却被自己的教练叫到了一边。低声对其说道：“阿军……咱们和谢安说一下这次比赛还是算了。”教练面色有些慌张。 于勇军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和当年格斗赛冠军的师弟同台竞技的机会，花钱都找不到。” “阿军，你傻啊，这个年轻人你又不是没看过报道，广场那记光速扑杀绝非等闲之辈，咱还是找个差不多点的对手吧。你要是让打伤了，入围终极格斗赛的事可就凉了。”教练一脸惆怅地说道。 于勇军听完教练的一些话面色有些难看默不作声。 教练看着于沉默的于勇军，有些着急，“阿军，你要是跌不下脸面，我去和谢安说。咱们循序渐进，以后迟早还会和他在擂台上相会的。” 这时谢安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于勇军抬起双臂语气坚定。 教练看局势已定也就作罢，拉住正准备上台的于勇军说道：“阿军，一会切忌保守打，我要是看局势不对可立马丢白毛巾了。” “知道了，教练。”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擂台。 台上裁判宣读格斗主要规则：“ 禁止用头撞人、禁止拉扯头发短裤、禁止击打后脑裆部、禁止小关节控制、禁止踩踏倒地的对手……” 二人在等待裁判宣读完规则碰拳表示友好，裁判正式宣判比赛开始。 陆离的抱架依然像往常一样前后手抱架，身体不停地晃动跳动，看起来比较放松。而于勇军的抱架却相对保守，微微弯腰低头收紧下颚，双拳紧紧贴在下巴处，身体保持不动。 既然于勇军没有主动进攻的打算，陆离便决定率先攻击，顺时针绕了两圈后，一个左前手冲拳迅速击出。 前手冲拳力道不大，而且不太可能击倒对手，但是出拳速度快，作为试探还是比较合适的。 于身体保持不变，在拳头击中的瞬间，左手进行侧向拍击，抵消掉了直拳的冲击力，让拳头没有顺利的击中自己的面颊。 同时拉近距离，右拳紧接着就是一个勾拳，陆反应也很快，仰身后闪躲过了这一击勾拳，但还是吃了于一套组合拳。 陆离拉远距离，调整呼吸，胸腹部微微有些疼痛。 于勇军刚才虽然摆出了保守姿态对敌，但是专业拳击手果然不简单，不是一个只会挨打的沙袋，在化解了自己的直拳攻势后迅速反攻，打出了一套漂亮的组合拳，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躲过了最致命的勾拳，要不然这一套估计就已经被带走了。 于继续保持一开始的紧闭站架，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破防机会。陆一时有些无从下手，因为二人的身高和体重几乎都是一样的，都是差不多是一八五，八十千克的体重。重量级是一样的，自然拳击力度也不会碾压，所以以陆离现在的拳击力度很难破防于的防御。 陆拉紧距离，先是用冲拳调整距离，接着打出一套对头部的组合拳，都被于轻松格挡了。 一套组合拳打完后，陆离还是一直伸直左手，调整距离，这是十分危险的举动，因为左手伸出就意味着左侧头部的防御出现空档。 于勇军迅速抓做了陆防御漏洞的机会，果断打出一记右后手重炮直拳，威力巨大。 上当了！ 陆离迅速弯腰，整个身体下潜，于的摆拳从陆离的头皮擦过，击空了。还没等于反应过来做下一步动作，陆离调整姿态一个左勾拳狠狠地击打在于的右腰上，站起来又是接一个更狠的右勾拳。 而这第二记勾拳却没有打中于勇军，因为于的腰部在结结实实挨了陆离的一记重拳之后，立刻便瘫软倒地了。 腰腹部作为保护脏器的部分，神经分布是十分密集的，这里一旦遭到打击，不仅会疼痛剧烈，脏器也有可能会受损。 裁判趴着地上开始读秒。于面色难看，五官像紧急集合一样拧在了一起，头部渗出细汗。但是所幸和一记勾拳并没有对于产生致命的影响，于调整了片刻，便在教练倒计时前调整了回来，于勇军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却看向了自己的台下的教练。 此时站在场外的于勇军教练像是亲自打比赛一样，十分紧张，满头大汗，眼睛死死盯着于勇军，在看到其站起来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后，便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 不要扔白毛巾！ 裁判在确认某人还能继续比赛后，继续开始了两人的比赛。 就在两人摆好架势准备继续比赛的时候，擂台外面传来了阵阵骚动，原来陆离在拳馆和别人格斗的事情，不知被谁发到了网上，记者像脚踩着风火轮一样呜呜呀呀赶来一大堆，立马把擂台围的水泄不通。 擂台上二人的注意力也被台下的长枪大炮吸引住了。谢安叫道：“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陆离回过神来，对着于勇军说道：“于兄，那我就继续了。” “来吧。”于勇军抹了抹鼻子说道。 接下二人在过招中互有胜负，于勇军毕竟作为两三年专业的拳击手，擂台经验足，但是陆离年轻些反应力也过人，躲避了于勇军大部分的攻击。 就这样，二人互有命中的进行了四局。总共打五局每局五分钟。因为于勇军在第一局上被击倒过一次，不出意外的话，陆离将会拿下这场对决的胜利。 最后一局，二人在激烈的对抗后，体力都滑坡式的下降，出拳速度和反应速度都开始明显下降，操作产生变形，更多的变成以拳换拳的对打。 一个是自小在山里健身为主的习武者，一个是常年在拳台上实战的拳击手。二人虽然都体力透支，但是在抗击打上体现了明显差距，在频繁的交换拳击后，陆离明显身体晃动，双臂发软。 “别和他换拳！防守回复体力。”谢安见状不妙，着急的大声喊道。 陆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转攻为守回复体力。 于勇军见状也没有着急停止了大力进攻，更多是试探性的进攻。 此时望着擂台上两位选手碰撞减轻，围观的记者和众人有些不耐烦，开始大声吼叫。 “打啊，出拳！” “快点，用力啊。” 不知是被躁动的众人分散了注意力，还是陆离体力耗空，陆离防守出现了微弱的空档，回复体力的于勇军抓住了这个机会，一记后手重拳毫不犹豫地击打过来。 陆离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下一秒大脑便失去意识，躺在了地上。陆离视线异常模糊，眼前只有拳馆天花板的灯光，不停的在眼前旋转。 “一，二……” 裁判趴在陆离面前开始大喊读数，陆离思维恢复清晰，知道读数结束之前自己站不起来，比赛就输了，但是躺倒在地的身体就像绑了铅块，怎么也使不上劲。 “五，六……” 陆离站了起来，视线恢复了正常。 “确定继续吗？”裁判扶着陆离的双臂询问道。 “继续。”陆离直视着裁判说道。 裁判走回中间，继续了比赛。 陆离双手抱紧，双眼盯着于勇军，目光坚定。但是自己知道，这场比赛已经没什么胜算了，虽然自己在读秒结束站了起来，但是现在已经双臂发软，气息不稳。 “深呼吸！双臂放松！”嘈杂的人群中，传来了谢安的声音。 于没有给陆离缓歇的机会，飞速拉紧距离，就是一套组合拳。陆离只能抱头防御，于的击打点随着陆离双臂的防御位置灵活变动着，时而头部时而肋骨腰部。 没一会就被逼到了角绳边，此时的陆离恨不得自己长三只胳膊把自己的全身护住。 裁判紧盯着二人，时刻准备着结束比赛，陆离被打的有些受不住了，内心产生了恐惧感。 没多思考，下意识地一记前蹬将于勇军踢出两米远，于向后踏了几步勉强维持住了重心。 台下不迷真相的记者以为是拳击比赛，立刻不满地叫骂道。 “行不行啊？” “台下英雄台上小人啊！” 就在此时，擂台被丢上来一个白毛巾。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八章 重新布局 “消息来源可靠吗？”朱晟济质问道。 “目前事故还在调查中，初步认定柯亨为新海市商业集团的内鬼，此人被景道生控制以后，被杀人灭口。”左锦瑟回答道。 “直接把锦衣卫的押送车炸？嚯嚯，几十年没听说过的事情，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啪！” 一个精致的玉杯被摔的粉碎。 旁边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众小太监更是全身发软，半靠在柱旁勉强维持着平衡。 “皇上你先消消气，他们也是狗急跳墙，柯亨要是被押解回去审讯，牵扯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他们控制不住的。最起码柯亨这个锦衣卫内鬼的消灭，对于那些越线的商业集团也是当头一棒，以后做事情定收敛一些。”左锦瑟安慰道。 “当头一棒？呵”皇上喘着粗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你现在可真是个乐天派，柯亨无非是棋子，少这一个棋子并不影响那些挨千刀的在新海市的布局，我以前还顾及着新海市的经济发展，不敢大开大合，给这些人留住面子。现在那些人这么闹腾，都敢杀锦衣卫的人了？这个姓柯的决定不是新海市体制内唯一一个内鬼，再放纵下去，这新海市怕是要姓‘资’不信‘朱’了！” “既然资本集团如此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接下来的行动……”左锦瑟欲言又止。 “左爱卿就别扭扭捏捏了吧，有话直说。”朱晟济看出来左锦瑟的小心思不耐烦的让其直抒胸臆。 “新海市资本集团做事越来越失格，大加干涉朝廷对特区的管理。皇上当初指派景佥事时，想着循序渐进温和矫正新海市渐渐失衡的态势。没成想事情进展的这么激烈又迅速。现在咱们基本上和资本集团摊牌了，景佥事和我汇报说，体制内已经确认的内鬼不止柯亨一人，整个特区体制内也不止锦衣卫一家被渗透，要不是柯亨被灭口，这次说不定可以把体制内叛徒全部剿除。既然这条线断了，咱们也是时候赋予景佥事跟大的权利了。”左锦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观察着皇上，等待着其旨意。 “左爱卿什么意思，让我下旨让景道生直接高升为特区同知，代替王仁的职位？”朱晟济反问道。 “那到大可不必，特区分卫原先四个主管部门分别是涉外情报、纪律检查、原先柯亨主管的商业犯罪、以及景佥事主管的民间犯罪。这空缺出来的商业犯罪可以让景佥事代监管了。这样在新海市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 朱晟济挥手打断道：“这些细节你便宜行事就可以了，我只要结果，只要把那些挨千刀的大灰狼尾巴揪出来，狠狠地杀杀他们的锐气。” 既然目的达成，左锦瑟也不多啰嗦，“那皇上也尽早休息，微臣先行告退。” 左锦瑟出了宫一路小跑快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通讯器。 “师父，这么晚还没睡吗？”景道生问询道。 “前线战况激烈，我想睡也睡不香啊。”左锦瑟抱怨道但是语气却并不沉重。 “师父不必担心，线索虽然中断了，但是不止这一条线索，我一定会取得新的进展的。”景道生安慰道。 “这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破例提升你为特区商业犯罪代主管。”左锦瑟宣读了喜讯。 景道生听后面色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闭语沉思了一下：“师父，大可不必如此功利，分卫向来都是委员制度，原先五个人现在变成四个人，我独自掌管两个部门，也就是意味着一人有两票加权，这样会破坏特区分卫管理层的秩序的。” “现在是战时，平时的条条框框就是用来打破的，依你那天想我汇报的情况来看，新海市体制内让渗透严重，内鬼横行。我现在巴不得让你一个人任分卫所有主管，根除后患。”左锦瑟语气有些着急。 景道生思考片刻回复到：“师父，要不这样，取中间方案，我推举一个人任商业犯罪主管，您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再从中枢调职一位佥事过去？我一时没有靠得住的人选啊。”左锦瑟质疑道。 “不必再从中枢调任了，我有人选了，您看。”景道生一划屏幕，一份人事资料便发送了过去。 左锦瑟看着屏幕中这份人事资料：“舒……鸿祯，分卫经历司。这只是一个文职官员啊，这级别也不够啊。” 景道生笑着说道：“那也总比直接让我来身兼两职靠谱吧。” 左锦瑟听后释然道：“二十年前那晚，你作为一个不知道诡异天象来龙去脉的衙役，居然仅仅凭着自己短暂的观察收集到的模糊信息便能迅速推断出石头的去向，绝对不是一个一般人。现在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就是一个思维活跃行事果断的天才！呼~”说完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在中枢只能帮到你这里的，希望你大胆前行，将新海市忘恩负义的栽种们斩于马下。你这个方案确实比我的靠谱，那就按这样实现吧。”左锦瑟同意了景道生的方案。 “师父……我有个问题一直好奇。”景道生有些犹豫不决。 左锦瑟笑道：“道生，有疑问就直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二十年前，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景道生问道。 左锦瑟刚才还是笑颜立马严肃了起来：“那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也没必要知道。” 景道生听后说道：“师父，我确实不该多问。但是我只想知道民间那些传闻，关于一些‘超自然’的情节，是否是真的？” 左锦瑟辩驳道：“道生，你现在怎么开始相信这些有的没的民间传说？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景道生听后没有再说话，很显然并没有同意。 “唉！”左锦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突然对那块石头好奇？你知道的，那件事知道实情的人越少越好。” 景道生解释道：“师父，你记得那个小和尚吗？” 左锦瑟被问懵，完全不知道其说的是何方人物：“哪个小和尚？” “没事，师父早点休息吧，全当道生今天脑袋糊涂了。” 关闭了通讯器后，景道生瘫坐在椅子上，四十年来，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疲惫，如此的没有头绪。 精心布局的广场枪击、超人反应的和尚、互相拆台的警官、爆炸身亡的柯亨……这一切看似毫不相关，又好像全部为一人所操控。 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就像躲在暗处的猎手，而自己就是坐以待毙的猎物，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在黑暗中指向了自己…… 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居室，办公桌放置在巨大挑空客厅中，自己先背朝着高大的落地窗，面前就是大面积的挑空客厅，由于只开了身边灯光的原因，面前的客厅异常漆黑看不见对墙。 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让景道生的脊梁骨一阵打颤。 “开灯，开灯，开灯！”连续说了三遍，居室也相应迅速的打开了所有的灯光，整个房间也变得异常的光亮。 景道生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拨通了楼下后勤人员的电话：“麻烦你明天把客厅办公桌办到里面房间。” 后勤人员回复确认道：“佥事不准备在客厅办公了吗？” “是的。” “好的，明天一早就给您搬进去。” 景道生没有洗漱便躺在了床上，没一会便陷入梦乡。 —————————————————— 翌日，舒鸿祯调离经历司，柯亨父亲被软禁调查。一星期后，舒鸿祯官升三级为千户，柯亨父亲狱中“畏罪”自杀，柯家一众官员全部遭到牵连。两个星期后，皇上朱晟济下旨钦点舒鸿祯为新海市分卫商业犯罪主管，官至指挥佥事，从四品。柯家在扶桑洲的势力彻底没落。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九章 线索中断 舒鸿祯面色发白有些无力的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刚才剧烈的冲击和爆炸声让坐在车上的舒鸿祯都颇为震慑，直到现在心还止不住的跳动。 眼前的景象有些杂乱，强大的冲击波把锦衣卫押送车冲飞，现在有些变形的横躺在了路上，地面上全是爆炸产生了碎屑。 炸弹的爆炸导致油箱殉爆，车里的人只有正副驾驶没有被爆炸的冲击波影直接影响到，暂时保住了性命被送往了医院。 而押送车后面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通过散落在车厢内部的残肢和黏在车体上的肉块来判断，五名押送人员和柯亨全部死亡，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躯体。 押送车剧烈燃烧的火势虽然早已止足，但是还是冒出一缕缕黑烟，现场烟雾缭绕，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整个现场已经被迅速赶来的锦衣卫和警员封锁。 “封锁范围扩大到临近街区！组织人员排查两边的大楼。以现场为中心迅速设置路卡，拦截甄别犯罪人员。”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舒鸿祯抬头望去。 是景道生亲自来到现场指挥局势，舒鸿祯站了起来。 景道生也看见了坐在路边的舒鸿祯，大步走上前来拍了拍其肩膀说道：“你没事吧。” 舒鸿祯情绪低落的说道：“我没事，但是……” “柯亨死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过，是我的疏忽了，没想到敌人这么嚣张。”景道生安慰道。 “接下来怎么办？” “最重要的线索中断了，咱们又回答了起点。只能继续刨广场线了。”景道生舒了一口气，说道。 “你在返程途中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景道生回头问询道。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爆炸来的很突然。”舒鸿祯摇了摇头说道。 “我刚才看了看爆炸的押送车，好像是从车底爆炸的。会不会一开始就被安装了爆炸物？”景道生指了指远处的残骸。 “您是指发车前吗？那应该不可能，每次出车都是坚持过的，中途停车拉人旁边也有人看着，被人按上爆炸物的可能性非常小。”舒鸿祯发表了自己的解释。 “那就估计是路边炸弹，可是就这么正好算到押送车从正中间碾过吗？只能等现场初步认定结束了。”景道生也猜不猜押送车是怎么被爆破的。 二人乘车回到了分卫。 “技术侦查科的报告发过来了，初步认定爆炸来源是底盘精准射流爆破，导致车辆油箱殉爆。” “射流爆破……不是简易爆炸装置。这帮孙子花花招式是真的的多。”景道生摸了摸下巴异常地说了一句粗口。 “根据爆炸现场环境和车体推断，此次爆炸物极有可能是事先附着在押送车底盘上的。爆炸前，利用某种切割装置打通了车辆底盘，然后爆炸物里面的装药经过打通的小孔射入车厢之中。这股高温金属射流的喷射瞬间车内人员就已经绝无生还可能了，油箱的二次殉爆仅仅是一个湮灭尸体的作用。综上所述，此次爆炸无论是爆炸物的安放还是击毙人员的方式都十分的有技术含量。可以说采取了最复杂但是最能有效消灭目标的方式。”舒鸿祯结合这爆炸模拟画面讲解着。 “管杀管埋……”景道生牙关咯吱作响，左手握烂了牙线棒。 “爆炸方式确定了，那这个爆炸物到底怎么安放在车上的？”景道生提出疑问。 “这个……恕属下无能，实在是推测不出来。”舒鸿祯被难住了。 “难道又是旋翼无人机吗……” “我感觉可能性不大，能够在车载毫米波雷达眼皮底下，携带并放置这种复杂的爆炸装置，这也太神乎其神了。”舒鸿祯提出反对意见。 “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何就认定爆炸物是先依附在车上再爆炸，而不是在车辆经过的瞬间从地面上爆炸的？你的依据是什么？”景道生再次提出了事故的一点。 “因为爆炸现场的路面几乎没有损坏，也没有找到埋设爆炸的痕迹。如果是从地面上射入底盘之中的话，地面应该是有痕迹的，更何况押送车不仅仅有探测空域的军规毫米波雷达，更是有每个高档次都有的用于辅助行驶的向前雷达，说明埋设在地面的爆炸物几乎和地面的持平的。综上所述，想让爆炸物逃过雷达的眼睛并且爆炸后在现场不留痕迹的话，爆炸点和埋设点不相同更好实现吧。”舒鸿祯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依你来看，此次爆炸是一种类似于破甲弹原理的爆炸装置，先击穿押送车的底盘装甲，在通过金属射流杀伤车内人员。而这个爆炸装置是在爆炸之前，很有可能是在行进路上被安放在车底盘上的，是吗？”景道生总结了舒鸿祯的推论。 “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我问你，这个爆炸装置你估计有多重？”景道生质问道。 “不仅仅在没有动能的条件下，自行切割开底盘，还能有如此程度的射流爆炸……保守估计最起码要有十到二十公斤……”说道此处舒鸿祯就知道了景道生为什么这么问了。 “既然你知道这个爆炸装置不轻，被在行进路上安放在底盘，车辆自己检测不到吗？”景道生提出了漏洞点。 舒鸿祯别问住了，关于如何实现押送车爆炸这个议题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佥事这一点疑问十分有理，因为高档的车辆现在拥有了胎压监测调整系统，也就是说所有的轮胎都共用着一个气压，车辆的智能程序能够根据实际路面或者各个轮胎的状况自动调节。这项二十年首先运用于轮式装甲车的技术，早已投入的普通车辆的使用，锦衣卫的押送车也不例外。 而这个胎压系统，是完全可以根据胎压的状况推出车辆的载重，误差在绝对在一千克以内。所以如果像舒鸿祯说的那样，在车辆行驶途中被吸附在底盘上，二十千克的重量，车辆的智能系统绝对有察觉。 “调出来押送车行车记录，咱俩好好排查一下。” 舒鸿祯调出了事故后取下的汽车黑盒子。所幸汽车胎压这一块的数据并没有损坏。 二人对于胎压数据优先照顾，一段一段的仔细校对。 “你看这一段，有没有感觉很奇怪。”景道生指着屏幕其中一段胎压数据说道。 整个胎压数据从上车出发开始，除了有些路面不平整或者拐弯加减速的原因产生一些波动，胎压波形基本上保持了一个直线。而景道生指着这一点属于一路上比较大的波动，只见这个点胎压突然减少，这意味着轮胎承受的重量减轻，接着有突然增大，意味着轮胎承受的重量增大，没过一会胎压又归于平稳。从波形显示来开不仅仅比其他地方的波形起伏大，而且先急后缓并且是四个轮胎同时先急后缓，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这一段明显有问题。”景道生下了结论。 “您是说这一段就是，爆炸装置安放的时间点吗？”舒鸿祯疑问道。 “非常有可能。” “那这个胎压显示，为什么有恢复了平均值，从胎压来看车辆并没有增加载重。”舒鸿祯提出了疑点。 “先把这个波动的途径路段调查出来。”景道生一时也解答不出来，只能选择换一个切入点。 舒鸿祯输入了一番调出了途径的位置，显示是一条直路，路面状况也很好。 “这一段你有印象吗？”景道生询问当时在现场的舒鸿祯。 “没什么印象，一路上都很正常。”舒鸿祯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你作为乘客驾驶途中出现什么细节确实不清楚，看来咱们需要询问一下司机。” “前车司机还是后车司机？” “询问前车司机就可以了，听闻后车司机被炸进医院后还在治疗，精神状态估计也不是很好。” 电话拨通了当时车队前车司机。 “首长好。我是分卫三号快反小组司机，有什么事情？”司机认出了景道生，敬了个礼说道。 景道生直奔主题问询道：“你记得当时押送“饕餮”时经过的这一段路吗？” 饕餮正是当时行动柯亨的代号。 司机看了看景道生指着的这个地点。 “有印象首长。” “当时经过这里的时候，有什么异常？” “有异常。”司机干脆的回答道。景舒二人听后对视了一下。 “当时拐到这条街的时候，我按照正常的行进路线在内车道行驶，但是前方有一辆路面维修车停靠在内车道，我只能被迫拐到外车道。”司机回复道。 司机短短的两字回复，让景舒二人知道，之前的推理全部正确了。爆炸装置的安放，极有可能是在这一个点上！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章 重拾线索 众所周知，与人处事最怕遇到的类型之一就是“铁憨憨”，与其交谈仿佛跨物种交流，一问三不知，含糊其辞。不是“铁憨憨”装傻充愣，而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你问的这个问题都没没听懂。一个劲打哈哈。 显然这个锦衣卫行动队的司机明显不是这一类人，景舒二人仅仅花费了十分钟就把来龙去脉问的一清二楚。 押送“饕餮”当天，行动组按照原定计划顺利缉拿“饕餮”，车队因为一号路线塞车，改为二号路线继续行进。当车队拐入汇沂路后，前方内车道出现了道路维护的车辆，车队只能脱离快车道转为外车道。 事后调取监控发现，这个路面维护小组围取的施工范围不仅仅是整整一个快车道，更是占据了慢车道近一半，这也就让这条双向四车道异常拥挤，道路车辆行驶速度减慢。 根据新海市道路维护法规来判定，此次路面维护作业违反了“每次路面维护禁止侵占单向的一半以上。”，所以这个路面维护小组的作业是明显不正常的。 假设这个路面维护小组就是实施爆炸物安放的小组，其通过侵占一个半车道的行为，不仅仅可以限制押送车队的行进路线，而且降低了其车速，让其爆炸物的附着更加顺利。 通过以上的判断，景舒二人一致认为，这个路面维护小组有大问题。 “查一查这伙人是哪个公司的。”景道生命令道。 舒鸿祯在电脑前输入着，没一会便出了结果。 “是新海市公路局委托路面维护的外包公司，是江阳集团的子公司，名叫平江有限责任公司。营业资质正常，当日维护属于正常作业，公司有维护记录。” “咱俩立刻赶往这家公司，闻讯相关人员。”景道生果断提议道。 舒鸿祯对于景道生提议亲自出外勤有些惊讶：“这件小事就用不着佥事亲自出马了吧，在下一人出去就能把事情办妥。” “不必了，正好我也出去转一转。” 面对佥事的坚持，舒鸿祯也没有再去反对。二人便踏上了前往平江公司的路上。 平江公司作为维护城市基础设施的外包公司，由于工作性质属于低端服务产业同时需要大量维护设备，所以地址比较偏僻。 当锦衣卫一众人势不可挡的冲击公司大门时，前台的服务人员和保安都有些懵，重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一群穿着黑西装的魁梧男子二话不说就把公司的办公楼围住。 不过从这群人的车和穿着行头来看一定是惹不起的人，保安也识趣的窝在墙角假装无事发生过。 前台服务人员紧张地问询打头的景道生：“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舒鸿祯站出来发声：“我们是新海市锦衣卫，贵公司因涉嫌参与一起车队袭击案被调查，请贵公司立刻配合调查。” “锦……锦衣卫，车队袭击？”前台服务人员有些懵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这时坐镇楼上的总经理听闻楼下有人闹事，气势汹汹的下了楼，人还走进大厅进听到其气急败坏的大声叫骂：“哪个给吧这么不是抬举，敢和江阳集团作对，真是不想……不想……” 当经理走进大厅看到大厅呜呜呀呀站的这一群人后，最后一个字却死活说不出来了。 “请问几位有何贵干啊……”平江公司的总经理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弯腰笑着说道。 舒鸿祯又耐心的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总经理听后一脸惊讶，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这……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们这里只是新海市基础设施维护的公司，是为城市做建设的，什么袭击车队，这也跨度太大了吧。大人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平江公司连续三年被评为新海市环境维护小卫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大人一定明察啊！” 面对总经理的憨憨表现，身后的一众锦衣卫又有些骚动。景道生不满地咳嗽了一下，示意舒鸿祯做下一步交代。 “既然你是这里管事的，请你把昨天在汇沂路做路面维护的小组找来，我们要做问询工作。”舒鸿祯把人事文件发了过去。 总经理看了看这份名单里的人后急忙叮嘱旁边的服务生：“听到没有，立刻给官爷们安排到会议室，并把这几个工人都叫过来。” 服务生没敢怠慢半步立刻一路指引锦衣卫众人前往会议室。并一路小跑出去找人去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名单中的工头便走进了会议室，工头哪见过这架势，整个房间围站着十几号人，桌前正中央坐着一个人，左右各坐两人，一名长发男子，一名则是总经理坐在旁边一脸铁青闭口不言。 景道生抬头一看工头，还穿着工装，一脸油污脏的发亮的手套被胡乱地塞在了口袋里，满头大汗面色发白。明显是刚出岗位上被拉回来，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一个个都被吓得不敢抬头。 景道生打着招呼：“坐，别紧张我们需要询问下你们关于昨天在汇沂路的维护工作。” 工头局促地坐在了椅子上。 景道生点开了监控画面的维护记录问道：“昨天的汇沂路是你代理小组维护的吗？” 工头回复道：“大人，昨日汇沂路维护我在现场不假，但是不是我主持的。我只负责人员组织，具体维护工作又一位新来的工程顾问负责。” “哦？是这个工程顾问找到你并让你组织人员前往这个地点封路并施工的吗？”景道生质问道。 “是的，他说自己是公司刚来的工程顾问，有个路段需要我的协同紧急维护，我便答应了。”工头嗓子有些干但是任然急切地说道。 景道生和舒鸿祯交换了一下眼神。 “哦，那你说的这个工程顾问是记录中的哪个？”景道生让工头从公司的维护记录中指出此人。 工头反复看了看公司的记录，脸上翻了难：“记录里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你们做维护记录不记录工程顾问？” “不是的，这……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记录这个人。”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好像叫……”工头紧闭着双眼，干咽了一下喉咙。就是死活说不出这个名字叫什么。 “你别急，喝口水再想。”舒鸿祯把水杯推给了工头。 工头喝了口水，终于想起来这个人叫什么了，激动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叫李世民。” “叫什么？你再说一遍。”景道生倒是被逗乐了。 工头误以为对方被自己终于提供了有效信息而激动，自己更有信心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叫李世民，没有错。就叫李世民，世纪的世，大明的明。此人亲口和我说的。” 景道生听后面色立马阴沉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公司不仅总经理是个狐假虎威的憨憨，连这里的工人都是没学过历史的丈育。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失望至极，扭头看了看舒鸿祯。 舒鸿祯没有放弃，询问对面的总经理：“你们公司有一个新来的叫李世民的工程顾问？” 总经理露出了绝望的眼神，摇了摇头，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景舒二人又扭头用一种“你怎么回事？”的眼神看向了工头。 工头求生意识很强，立刻有理有据的说道：“这不可能，公司有章程！没有领导签字的施工计划书，我们绝对不可能擅自施工的。李世民当时给我看他的工作证和计划书，这些都是可以在公司内网中查到的。” 说罢立刻掏出了自己的工作终端，翻找着：“我昨天扫描过这个人的工作证和计划书条形码，都能通过公司的终端查到内网数据。” “看，就是这个人，下一页就是昨天汇沂路的维护计划书。”景道生接过终端看了看，工作证上确实带有一个头像以及李世民 路面维护部门工程师 两行字。计划书确实一一对照，显示就是公司在昨天批准在汇沂路进行封锁路面维护。 “这个尤平是谁？”景道生指着计划书最后的批准签字对着总经理问道。 只见总经理的脸色更加不对了，囔囔说道：“就是……就是我。可是我并不知情这件事啊。” ———————————— 景道生一行人踏上了返回的道路，只不过行列中多了一位尤姓男子。 舒鸿祯问道：“佥事，您真的认为这个总经理是共犯？”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个人认为他只是个不知情的饭桶，整个公司是被利用了。”景道生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舒鸿祯欲言又止。 景道生斜眼打量了一下舒鸿祯，猜到了其要说的话，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舒副官，刑侦最怕感情用事，即使是你个人感觉此人百分之百不是犯罪嫌疑人，但只要他是本次案件的核心相关人员，在锦衣卫这里也是要走流程的。” 舒鸿祯接受了这个说法，低头又研究开来了录像。 过了一会说道：“刚才工头描述，这个李……工程师对于维护路段的作业操作并没有上心，而是出去鼓捣开来外车道的井盖。”说完指着录像“看，就是这个外车道的井盖。” 画面中这个叫李世民的工程师迈出了封锁线，从背包取出了一个器材对着井盖鼓捣了一番。 “前往汇沂路，我要再看一下现场。”景道生指挥司机改变路线。 来到了这个录像看过几百遍的双向四车道，景舒二人很快找到了这个井盖。猛的一看和普通井盖没什么两样。 “打开看一下。”两个属下迅速用工具打开了井盖，用电筒一照，井底躺着被切割掉下来的旧井盖，切割边缘非常整齐。 而新井盖背面赫然贴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致景佥事”。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一章 乌云压城 尊敬的景佥事： 首先恭喜你高升为三品钦差，也祝你在新海市工作顺利。既然你看到了这封信，也就是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柯亨佥事是如何意外死亡的。我在这里谨代表我个人和平江基建维护有限责任公司对柯亨佥事以及相关锦衣卫兄弟的死表示遗憾和惋惜，平江基建维护有限责任公司对此次意外事件负责。 柯亨先生虽然生性愚昧，但是总归是为了推动历史进程做出了重要贡献，我们会铭记他缅怀他的。 景佥事此次受皇上之命从万里之外的燕京来到新海市一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意图重新掌控新海市弹压当地的商业集团。但是景佥事的这一个目的在我眼里是极其可笑的，并不是因为这个目的是痴心妄想的，而是在下感觉华夏一族甚至是整个人类群体在经历了几千年文明演变，在和平与冲突中发展这么多年，为什么格局还要局限于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这种幼稚问题上？人类用双手创造出了可以进入外太空的飞船火箭，却本质还和争老大的猴群没有区别。 在这个新时代，人类已然克服了饥荒、瘟疫、战争这原来看似不可能战胜的三座大山。现在每年因为这三项灾难造成的死亡人数，不及因为营养过剩、车祸和自杀而死之人的零头。 那么迈入新时代的人类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存在在这个世界新的意义又是什么？在我看来显然不可能是争老大，争权利这种幼稚目的了。 新时代的人类掌控改变了许多以前所视为天经地义不可改变的东西，开山挖海上天入地，人类已经成为可以主导自己命运的半神，人类接下来的目的就是成神！而就是这从半神临门一脚踏入完神的过程，却是需要巨大觉悟和牺牲的。 十四世纪的蔓延整个亚欧大陆的黑死病，是人类历史最严重的瘟疫，因黑死病死亡的人数占到了亚欧大陆整个人口的四分之一，有些小的公国甚至因为这一个传染病灭国。英国伦敦成为一片死地，街头全是因为黑死病致死的尸体，教堂后面的公墓已经拥挤不堪。 如果你要问当时一个因为黑死病导致妻儿死亡的男人：是什么导致周遭的人全部死去？他会和你说，是上帝对于人类的可耻行径震怒，派大天使下来惩罚人类。而旁边一位被黑死病夺走自己三岁女儿的女人也许会反驳说是死神战胜了上帝，把死亡笼罩在这片大陆之上。 但是你永远不会听到有人会和你说黑死病是鼠疫，是鼠疫杆菌导致人类死亡的，是因为自己的不洁和无知害死了自己。大部分人类就是这样的无知可笑，相对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细菌，他们更容易相信一个自己相信出来的虚无死神。相对于自己无知傲慢的事实，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别人卑鄙狡诈。 而你们这些争夺权利的人，在我看来就像那些黑死病应该死去的愚昧无知之人。整日为了自己享乐而道貌而然的统治剥削他人，从来没有为人类进步做半点贡献。在黑死病降临之前还蒙在鼓里，还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勾心斗角，而当黑死病到来后，你们只能卑微地躲在阴暗角落里无力祈祷。 我亲爱的景佥事，我想告诉你的是：有些流程是人类行进中不可避免的，但是最滑稽的是，这些关系整个人类生死的流程往往都是极少数人主导的，甚至是在人类不自知的过程中走完的。而今日，我和我背后的成员将以坚如磐石的信念齐头并进去推动这一个让人类成神的伟大事业，你的阻挡对我们来说就像螳臂当车一样，毫无作用。反倒让自己和自己的同僚在悲哀中死去，无人悼念。 最后，我劝你哪怕是不理解我们的意志，也最好放弃抵抗，抛弃你那个卑微无趣的信念，就当为了自己不在人类史书上留下骂名。 此致敬礼 李世民 景道生看完这短短一千字的信件，着实懵了，右手拿着信件，左手撑着下巴，久久不语。 抬头看了看同样傻眼的舒鸿祯。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封信是从哪里捡到的，他们在破获什么案件。 “鸿祯，你怎么看？”景道生为了缓解尴尬询问起来。 “啊？这份信吗？”舒鸿祯有些迟钝，停顿了一下说道：“依我来看，柯亨被确立为私通商业集团的内奸，在咱们决定抓捕其归案过程中遭遇爆炸身亡，在不是意外的情况下，基本可以推断出就是柯亨背后的商业集团灭口行为。” 舒鸿祯伸手比划着继续说道：“那么爆炸案策划人是商业集团或者说是第一嫌疑—大乘公司所为，而这封信也是爆炸案策划人所写，所以我们可以认为是大乘公司的人写的这份封信。但是我实在是无法把一个化名为李世民的妄想症患者和商业集团联系起来。” 看来舒鸿祯的想法和自己一样，这封信的主笔人仿佛像一个邪教大主教一样，号称人类末日即将到来，只有信奉皈依自己才能幸存下来。而用“成神”“黑死病”这些字眼具体是什么意思？ 是自己这几十年的官场经历造成了思维格局更不是这个人的思想，还是这个人的思想太过超前让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又或者是这个人完全是为了转移视线乱写一通？ “嘶~”景道生感觉脑袋发热地像要炸了一样，赶紧倒吸一口凉气散一下热。 景道生指着其中一句问道：“这里说道‘而就是这从半神临门一脚踏入完神的过程，却是需要巨大觉悟和牺牲的。’这里说的觉悟和牺牲具体是指的什么？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事业吗？” “相对于这个，我更加好奇这个人为什么反复提到中世纪的黑死病。而且把咱们比作中世纪那些无知之人我感觉实属牵强，联系性并不大。”舒鸿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我也觉得，为什么要大篇幅来诉说黑死病？只是为了贬低敌人？黑死病在封信中有什么不可替代性？”二人陷入了沉思。 “黑死病又称欧洲中世纪大瘟疫，是起源于中亚的一种鼠疫，由十字军传入欧洲，造成了欧洲三分之一人的死亡。”舒鸿祯诉说着关于黑死病的历史介绍。 “你说文中提到的巨大的牺牲是不是指的就是黑死病？文中后半段的黑死病只是一个代称，这些人要主导一场新一轮的‘黑死病’？”景道生大胆猜测。 “第二次黑死病换来人类的‘成神’？这是什么逻辑啊，欧洲黑死病导致三分之一人口死亡，有些小国几乎亡国，人都死差不多了，谈何发展？我实在是不懂。”舒鸿祯被这个反|社会想法搞蒙了。 “黑死病确实对欧洲社会产生了巨大冲击，但其实有一种说法黑死病是标志了中世纪黑暗时期的结束。有许多学者把黑死病看作欧洲社会转型和发展的一个契机。是黑死病指引了欧洲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更加光明的道路。其不仅推进了科学技术的发展，也促使天主教会的专制地位被打破，为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乃至启蒙运动产生重要影响，从而改变了欧洲文明发展的方向。”景道生道出了一些学者对于欧洲黑死病的叙述。 舒鸿祯勉强跟上了节奏，“佥事的意思……写这封信的人想发动一场新的‘黑死病’，通过大量杀伤人口的形式来推动新海市的发展？”“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人家信中说了，最终目的是推动整个人类群体‘发展’。新海市顶多是这个人的试金石。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社会反秩序的疯子。”景道生强调道。 舒鸿祯有些担忧道：“那这到底是大乘公司为代表的本土商业集团的意思？还是只是少部分人组成的联盟的想法。” 景道生长呼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伸手看了看表说道：“时候不早了，大乘公司是不是反|社会明天再说吧。” “那下属先行告退了，明天再商讨进一步的对策。”舒鸿祯转身准备出门。 “鸿祯。”景道生叫住了对方，顿了顿说道：“这几天咱俩为了这些事焦头烂额，你更是身在第一线四处奔波实在是辛苦你了。” 舒鸿祯转身立正说道：“这都是应该的，为帝国效犬马之劳。”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封转移视线的信件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明天咱们工作沿照常路线行进。咱俩默契配合，没有翻不过的大山。”景道生打气道。 “是！感谢佥事关心，佥事也早点睡觉。”说罢利索地关上了门。 景道生接完师父左锦瑟的电话后，指示后勤人员每天调整自己办公桌的位置后，也没有洗漱，回到卧室睡觉去了。 景道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群人都围着他，但是没有一个人注视着他，两两三三都背对着他互相窃窃私语。声音十分嘈杂，但是他听不清楚这群人在说什么。 景道生坐在地上观察着这些背对着他的人们，发现其中有一些熟面孔，一些锦衣卫的同道中人正在其中。 “你们在说什么啊？”景道生受不了了，大声质问道。 刹那间，四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立刻停止了议论，慢慢扭过头来看了过来，人们原本冷漠僵硬的面孔开始对着景道生咧嘴笑了起来。 景道生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低头一看，正是奄奄一息的舒鸿祯。 “我们失败了……”说罢，便双眼变为了空洞，周遭的人群和舒鸿祯渐渐化为了乌有。 景道生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独自一人拨开迷雾向前探索，四周全是城市废墟，行人个个惊恐不安，随处可见惨死在街头的百姓。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被摩天大楼包围的大宅院之中，院中站着一个瘦弱男子，景道生认出来其人来，正是左锦瑟。奇怪的是，师父并没有穿做官服，而是披头散发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缓缓走上前去一看，原先风光的锦衣卫总指挥却变成了落魄模样，面色苍白，眼神飘忽。 左锦瑟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面露惊恐无力地说道：“快……快跑啊。”说完已经来不及了，景道生被身后的一众无面怪物扑倒在地。 “啊！”景道生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二章 台下复盘 面包车行驶在路上，陆离坐在后座上歪头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路上也不说话。 谢安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有些泄气的陆离安慰地说道：“我早就和你说了，人家以前职业打拳击的，在新海市也算半个二线拳击手。你上去和人家能打满三回合就不错了。” 陆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还是大意了，后期体力下架再加上旁边人吸引了注意力才让他击倒的，要不然他肯定输。” 谢安被陆离的说辞逗乐了，握紧方向盘说道：“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什么体力和场外躁动。而是你的攻防纪律性和他比太差了。我回去给你看比赛的录像你就知道了。” “看，这是你和于勇军的第一场。”回去以后谢安播放了刚刚两人对阵的录像。 擂台上的二人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于的双臂紧紧挡在头前，前后腿没有丝毫变化。 而陆离却十分放松，双拳前后分开，不停的跳跃移动寻找攻击的机会。看着两人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于勇军在做抗击打训练呢。 当播放到陆离下潜规避攻击迅速接一个勾拳将于勇军击倒的时候，谢安按了一个暂停说道：“你这套连招真的漂亮！可以说是行云流水。能在实战中这么迅速的打出这一套漂亮的防守反击，着实让我没有想到。我记得咱们庙里也没有人学过这种啊，你是在哪里学会的？”谢安站起来学着比划起来。 这一套的动作看着简单却十分考验拳手的肢体协同性和反应。一旦反应慢了，不仅对方的直拳没有躲下，左手勾拳也不可能结实的打在对方的腰腹部。同时发动膝关节髋关节肩关节肘关节，腰腹背四肢肌肉协同运作。下潜-左勾拳-右勾拳，只要在合适的时刻打出，威力足以击倒获胜的。 只可惜于勇军在吃了一记左勾拳当时就倒了，巧合的躲过了三段中最致命的一记。 “庙里确实没有人会这个，我也是看拳击视频偶然学会的。”陆离摸了摸头说道。 “你是看这个动作自己私底下自己反复练过吗？” “没有，看完当时觉得很精彩，睡了一觉就忘了，刚才比赛对方打出直拳的那一刻我自然而然的就打出来了。”陆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天才，真的是个天才！谢安心中感慨道，但是没有说出口。这一个精彩的闪避反击谢安反复看了十遍。从陆离的身上仿佛看到了那位九十年风靡全球的黑人重炮拳击手的身影。 而这套闪避方法就是“摇闪”。摇闪作为拳击最具观赏性的闪避方式却鲜有被拳击手在实战中用出，因为摇闪虽然很秀但是容错率低，一旦错误判断对方的动作就会把自己的下巴等要害暴露出去。在者就是摇闪对于体力消耗也比其他防御动作高。 但是即使是这样，任然被一些有超高天赋的选手在赛场频繁使用，一旦摇闪成功躲过对方的全力一击后，此时全身都暴露在防守方的攻击范围内，而自己的拳头还没有收回，那对于攻击方就是致命的。 “咱们继续往下看。”谢安继续播放了后面的几个回合的录像。 后面三个回合，二人就没有第一回合那样亮眼的对招了，各有命中，也没有把对方击倒。 陆离有着惊人的反应，连续通过闪躲，直接躲避了对方大部分的攻击。而于勇军的攻防转换也同样亮眼，在防守的同时犀利的反击出一次次直拳勾拳，有几次陆离也中招了。 而到了最后一个回合，形式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二人体力都不行了，对抗不那么精致了，有点像街头路人之间约架的王八拳，攻击疲软，防守缺失，尤其是陆离和第一回合相比就想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疲软的状态，于勇军的命中数也开始增多。 录像放到这里，谢安回头看向了陆离：“这最后一个回合，你自己怎么评价？” 陆离看着自己这回合的疲软表现也有些低落，懊悔地说道：“还是我太不专业了，体力消耗没有把控住，没想到打人这么累，我平时一口气跑来回二十里地的山路想玩一样，这上了擂台打十几分钟累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早知道前面就节省些体力了。” 谢安听后摇了摇头。本来在擂台上被人击晕倒地就已经对精神打击非常大了陆离看着师兄的表现心情更加失落了，陆离说道：“师兄，今天我给你丢人了。” 谢安听后抬起头看着陆离说道：“我摇头是因为你没有说对，其实根本是你的体力不行，而是你的体力太让我惊讶了！让我惊讶到我年轻时打了那么久格斗印象中，你这种体力我都没怎么遇到过。” 面对师兄诡异所思的言论，陆离一时没有摸清楚，疑惑地问道：“师兄，这是如何说起？我最后一个回合已经累到无力反抗，到最后还让对方击倒在地，这体力惊人是如何说起？如果我这体力算好的话，那于勇军岂不是逆天了？” “格斗可是人类对耐力追求最严格的运动没有之一，而拳击这种一直保持高频率进攻的格斗分支，更是极速的消耗人类的体力。这项运动全程保持高度注意力集中的同时，对耐力和力量要求极高。格斗不愧是运动之王。” 谢安重放了前面回合的几个关键点说道：“你再仔细看看你两人的移动和防守策略。” 陆离抱着怀疑的表情仔细审视了当时两人的表现。渐渐的，陆离看出了这一个明显的区别。 前几个回合，陆离一直都是哪个主动寻找机会的一方，不停的左右移动，双脚点地、双拳摇晃、各种摇摆假动作。而于勇军确像个乌龟一样，不动如山，任凭对方怎么试探移动，永远都是紧闭站架面相对方。 从仰视角来看，两个人就像一个圆规，不停的在擂台上画圆，而陆离就是哪只铅笔，于勇军自然就是那个原地不动的针尖。 在看防御方式，陆离永远都是信守着能不挨一拳就不挨一拳的信条。绝大多数情况都是通过侧闪后闪甚至摇闪来闪避对方的攻击。 而于勇军却截然不同，几乎都是通过拍击、提肩防守、双臂遮挡的防守来抵消抵抗攻击。 陆离看到这里说道：“前几回合，于勇军一直都是被动的，没有什么移动，而且防守上，我都是主动闪避，而他都是消极防御。” 谢安解释关于这场比赛自己的见解：“什么叫主动闪避，什么叫消极防御？你不要在不同的战术方式前随意主观地加形容词行不行？” 谢安微微摇头接着说道：“闪避确实更加有效，让对方的攻击完全打空，但是你知道频繁的使用闪避代价是什么吗？你说于勇军是不是傻啊这个人？不知道闪避比防御有效，一下也不用挨多舒服啊。” 面对着谢安的反话，陆离沉默了，听出来师兄话中的反讽。 谢安仔细回味着于勇军的表现笑道：“我要是于勇军，我早就忍不住了，一看对面就是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憨憨，还能和你稳着来这么久，真是个有纪律性的拳手啊。” “你两顶多算个中量级的选手，体格差不多身体素质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被重拳击到下巴，击倒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于勇军很有经验，能挨的拳，就借力挨过去了。哪像你？炫技一般的大幅度攻击大动作闪避，你知道你这场拳打下来，有多少不必要的动作吗？马拉松一上来就冲刺？你就像一个肆意挥霍的疯子！ 不过于勇军稳一点终归是没有错的，他也没有料到你体力这么惊人，生生扛了四个回合，只在第五个回合才找到重伤你的机会。” 谢安看着被教育到沉默的陆离心里感叹：这个师弟不仅仅某些招式上像那个明星黑人选手，在挥霍体力上也和他当年挥霍金钱有的一拼。看似体力（金钱）很多，总有用完的一刻（天）。 谢安回归正题，继续复盘刚才的比赛。重新调到最后一个回合，两人互轮“王八拳”的时刻。 “咱们先抛开体力消耗不说，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你俩互相换拳的时刻，观察出什么没有？我给你按一半的速度播放。” 慢放的换拳录像中，两人确实都结结实实的挨了对方的拳头，但是这挨的方位却有些微弱的差距。于勇军在每次被陆离拳头打中面门的那一刻都，及时微弱地调整了自己的头部，每次被打击到头上的时候巧妙地转动头部，季避免了自己正面面部下巴被击中，又借力把部分力量抵消了！ 所以说，换拳的这个阶段，就算两人的拳力是一样的，陆离也没有打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目的。 看到这里，陆离大声疾呼：“真是上了当了！” 今天不是师兄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就是我在车上和你说的攻防纪律性，职业选手即使是体力殆尽，选择和对方以拳换拳时，也尽力规避对方的打击。而这一点你却没有意识到，以为是和对方破罐破摔，实际上别人都是用砖头碰了你的玉！这也直接导致了你的体力注意力进一步下滑，为最后被击晕倒地埋下了伏笔。”谢安详细解释道。 听到这里，陆离彻底服气了，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仿佛对整个世界失去了希望。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三章 大碗拉面 谢安看着师弟的这一副衰样，立马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质问道：“怎么？刚才在武馆是谁信心满满的和我说，要把人家拿下的？终极格斗赛你还打不打了？” 师兄一提终极格斗赛，陆离突然来了神志，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望向某人：“师兄，你说我这还有救吗？” 谢安被这个师弟彻底逗乐了，假装严肃道：“唉，实不相瞒，你这副身子骨就算后天比常人努力十倍，都上不了正规擂台啊！我看啊你，还是在我的店里混混日子算了。” 陆离听完其逼真演技的假话也假装相信，扬天长叹捶胸顿足道：“唉，苍天啊你怎么对我怎么不公平啊！看来我只能一辈子窝在小隔间里卖扳手了。可怎么娶凌清越啊。” 说完，陆离双手捂住了嘴，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谢安笑道：“哎，我都听见了哦，某人说漏了嘴，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了口，我一会就告诉凌清越去。”说完便要扭头下楼。 陆离面色哭丧的夸张，苦苦哀求道：“别啊师兄，你还是想想怎么挽救弱小无助的师弟吧。” 谢安停下脚步，回头伸出食指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了，现在开始针对你的特别训练，一切都得听我的。” 陆离站了起来，夸张地敬了一个礼，“好的，长官。” “那还等什么。走吧咱们。” 陆离有些疑惑，“去哪啊，师兄。” “去超市，买食物，我冰箱的奶茶面包都让你吃完了。” “不训练啦咱们。” “训练啊，粮草先行嘛，一会买回来吃完饭休息过后就训练。” “训练项目是什么啊师兄。” “抗击打训练！”谢安果断地说道。 “抗击打训练……具体是什么意思啊。”陆离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训练项目。 “什么是抗击打训练？说白了就是挨打。你挨我的打！”谢安凶狠地说道。 某人听完师兄的话，吓的立马腿软，冷汗直冒。 “走啊，愣什么呢？晚上不吃饭了？”看着站在原地的陆离，谢安转身询问道。 一听到吃饭，陆离又有回归了动力，兴奋地跟随师兄上了面包车。 来到两个街区外的超市，面包车停在了车位。 “到了，进去买吃的吧。”谢安拉下手刹说道。 “师兄，进去捡好吃的拿吗？”陆离抬眼看着这个巨大五光十色的购物商城。 “那可不行，我说了你的专项训练计划由我制定，而你以后吃什么？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说完谢安露出了诡异地微笑。 刚才还对于吃什么怀着强烈企望的陆离瞬间回归平静。无奈地说道：“行吧，我都听师兄的。” 这家名叫喜+德的购物超市与陆离意向中的超市布局并不相同。只见超市相较于以前的超市要高很多，整个空间大概有十米多高，而每个货架也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有点像杂货仓库，而不是像一个用来购物的地方。 “师兄，这超市货架这么高，怎么看的清楚货品？”陆离疑惑地问道。 “你是指上面的货品看不见吗，你看那是啥？”谢安指了指远处一个购物的家庭。 只见这个三口之家站在货架边上的平台，按了个按钮，平台便平缓的上升到了上层。 三人站在那五米宽的平台缓缓的渡步，原本可以垂直上升的平台，也感应到了三人的走向，根据感应平稳的在二层货架上横向移动。 这一个神奇的操作，让陆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景象。 “现在全球化推进的越来越快，尤其是像新海市这种超级都市，对货品总类的要求更是极为苛刻。光是一瓶做饭必备的酱油，这个超市就有五十多个牌子，将近三百多种类型和口味。” 谢安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现在的人啊，尤其是那些中产阶级，口味调到很，同样一种食品，不同的人对甜度辣度酸度，蛋白质油盐纤维含量的要求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的人们都是买回家原材料自己加工去做菜，现在到好，绝大部分都是买回半加工的食材回去吃，这样搭配开来，又进一步的增加的货物的品类。反正啊，我住在这里这十几年，来这个超市也有几百回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超市都有些什么东西，好多区块我都去过呢。” 说道这里，陆离感受到了自己酸疼的躯体和饥饿的肚子发来的信号，感叹道：“这超市这么大，感觉比新海市火车站还大，咱们这怕是，东西没买齐，就饿死在里面的。” 谢安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要掉链子，那咱们只能在电脑上挑选了，让货柜自己出货吧。” 把陆离引导一处休息区，两人坐在柔然的沙发上，开始电脑购物。 看着谢安熟练的点击各种食物，弹指间就把大概能吃几个星期的食材，选中在购物车之中。 陆离再次感慨道：“现在这么方便，全自动配货，那那些人为什么还要亲自去挑货？累不累？” 谢安无奈道：“你懂个屁。你又不是人家心里的蛔虫，你也许只想着吃喝穿，而人家更在乎的是把无数货物之中亲手挑选的那个过程，” “行吧，是我错了。”陆离摸了摸头说道。 陆离瞟了一眼师兄挑选的货品，大部分都是蛋白质和纤维含量较高的食品，尤其是鸡胸肉就一下子选了一百片进去。然后是各种蔬菜，紫甘蓝、圆白菜、油麦菜。各种绿往进塞。 “师兄你这是买菜来啦，买点好吃的啊。”陆离发着牢骚。 谢安扭头给了陆离一个眼神。 “好吧好吧，听你的，计划之中。”陆离无奈妥协。 陆离无聊的点了点桌子，自己的位置也调出了购物选单，陆离立马坐正身子，悄悄摸摸的挑选着自己的想吃的食品：薯片、辣条、糖果、碳酸饮料。 陆离想一个钢琴家，灵活的食指不停的在桌面中滑动，把自己小时候那些想吃又不常吃到的零食都划进了购物车之中。 “嚯，我说你多大了？尽买了点小孩子吃的东西。”谢安瞟了一眼陆离的购物车。 陆离不做任何辩驳，没一会就买了自己小时候吃过零食的总量。 “嘿，我可和你说清楚了，你买的这些到时候都只能我吃哦，你那些东西，你看看，什么薯片辣条糖棒，嚯~都是高糖、高盐、高油脂。咦~”谢安搬弄这指头数落着，仿佛像一个给病人病危通知的医生。 “不是师兄虐待你，这些东西对于训练的人来说就是炸弹，一点不能碰，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候只能师兄我来帮你勉为其难的吃下啦。” 陆离听后脑袋翁的一声，差点晕厥过去。这下全白买啦！ “哦，我差点忘记了，咱们还缺一个大冰箱，要不然放不下这么多的吃的。”谢安补了一个最大号的家用冰箱。 “天色也不晚了，我看啊，今晚就暂且在这里吃饭吧。”谢安提议道。 没过一会，脸盆一般大的拉面就被机器人端了过来。细细长长的拉面反着油光晶莹剔透，两颗鸡蛋镶在上面，蛋黄半熟正中间还是发软的状态，六片毫不吝啬的厚切牛肉。葱绿的小葱花碎和黑色的海苔碎想满天星一般，撒在油光满面的拉面上。 更待何时！？ 陆离就像一个抢跑的短跑选手一样，一声招呼没有打，就把脸塞在了脸盆一样的碗里面。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扯烂来吞下这碗面。 没一会，原本满满当当的拉面便变成了汤水，稀稀落落飘着几根残存的面条。谢安不禁白了这个师弟一眼。邻座的人们也被这个胡吃海塞的壮小伙吸引住了目光。 谢安放下面碗忍不住批评道：“你看你这吃相，你这吃相多丢人，这里是公共场合，大家都是文明人，你看看呐，多丢人啊。” 陆离呼呼囔囔地说道：“你那吃相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 陆离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目光，刚刚吃完一大碗面条的自己又把目光锁定在了旁边的一盘花生。 二话不说拿起花生盘子就要开喝。 幸亏谢安反应快，急忙制止住了陆离的憨憨行为。“唉唉唉，怎么把盘子端起来啦。” 旁边一个日本籍顾客看到邻座这两个行为夸张的憨憨，不禁暗暗从嘴边吐出一句问候。 本来谢安吃饭也不慢，但是架不住陆离这种憨憨壮小伙，看见花生碟子能端起来喝。像战争时期的荒民。最后除了各自一碗面外，边上的花生和蔬菜沙拉，谢安几乎没吃到一口，就连附赠的一古一升多的酸梅汤都让陆离咕咕咕的倒进了大嘴之中。 面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师弟，谢安是彻底服气了，点餐的时候就想好了，这小子下午打了架肯定能吃，给他点了个超大份，而这个超大份拉面原本是那种“活动拉面”就是谁一个人两个小时内能吃完免单的那种活动用拉面，后来“作弊”的人太多，店家就取消了。谁知道，今天让这个肉身小伙二十分钟干完啦。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四章 按摩保健 吃饱了的谢安看着瘫坐在沙发上打嗝的陆离，对其那个气球一样的无底洞大胃来了兴趣：“我说，科学家怎么没把你的胃拿来当黑洞模型研究？” 被师兄这么一说，某人不知是吃撑了还是真的委屈，巴巴地说道：“谢兄，你真是没良心，我今天下午都让一顿狠揍，晚上多吃点怎么了？” 谢安笑道：“你别忘了一会回去要开始训练，抗击打训练。” 刚刚吃饱就被提醒一会回去还要挨打，一个刺激差点把面吐出来。 “别，别急，让你缓，让你缓。师兄带你去按摩放松一下先，这里的按摩好的很。”谢安担心其出洋相，吓得像和一个炸弹对话一样。 “按……按摩？”陆离听罢突然眼睛发亮，原本聚在消化系统的血液突然转移到其他系统之中。 陆离迅速冷静了下来，故作深沉地说道：“师兄，我今年刚二十，按照咱们大明的历法，还没成年。按摩……按摩这种东西不适合我吧。” 谢安看着面前这个资深演员，笑道：“你想哪去了，按摩！帮你放松身体，把下午积存的乳酸什么的释放掉。就是字面意思的按摩。我说你上山四年，也算半个和尚，怎么一说这些就想偏了啊。” 气球少年听完立刻泄了气，唯唯地问道：“那……那按摩师是女的还是男的啊？” “这个……都不是。你去了就知道了。咱们缓的也差不多了，走吧。去了躺上去再慢慢消化你那大碗面和那碟花生。” 二人来到一家同样置身在购物商城之中洗浴中心，两根五米高的大理石柱撑起了洗浴中心的牌子，叫做“金蝉洗浴中心”。 “到了，就是这里，延寿区最出名的洗浴场所，舒服的很。” “有多舒服？还能上天不成？”陆离失去了兴趣。 “嚯嚯，有多舒服？你看看这出来的人什么模样就知道了。”谢安决定用事实证明。 陆离站在外面一看这大拱门出出进进的人流量，确实很红火。而出与进的这两拨人精神状态和步伐基本是如此一辙的，但是细细一观察又着实不一样。 步伐来讲，因为此时天色已晚，大家大部分都是下午来到购物商城，在这个小城市一样大的商城里转了一天了，身心疲惫。步伐大多数都有些不稳的，甚至一些平时不运动的人，这样长时间的行走后更是有些坡脚摇摇晃晃。 精神来说，众人不仅仅走了很多步，还眼睛和脑袋一下午还应接不暇地欣赏对比了上百上千种琳琅满目的商品。精神上同样疲惫至极，眼神迷离，唇干舌燥，沉默寡言。 而细一看，从洗浴中心出来的人虽然同样步伐飘离下盘不稳，但是身体看上去却异常的轻盈。所以看似是步伐摇晃实则是身体极度放松的表现。而精神上来看，出来的人同样眼神放空，不言不语。但是却面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却异常的灵性。所以看似是眼神放空实则是一种精神升华超然的表现。 “真是见了鬼了，这些人出来像让抽了魂似的，像那个以后一样。” 谢安知道陆离指的那个是哪个，解释道：“放心，这么大这么敞亮的店面，哪有那些违禁的东西，你看有的是一家老小都来这里洗浴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化学的方式去迷幻人们，而是真正的物理方式，把你身上的‘负能量’全部洗走。” 两人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迈入洗浴中心半步，陆离率先忍不住了：“师兄，那还说什么？搞快点！” “不急，咱们先泡澡，洗干净以后我带你体验。” 二人先行来到了一个泡澡的房间，浴池足足有一个标准游泳池大，采用了不规则曲线设计，石块包边，还带一个小型人造瀑布以及植被假山，头顶还是巨大的玻璃穹顶，自然采光。水流源源不断地从瀑布流出，在从外围溢出流进隐藏的下水系统之中。 “哇，大澡堂？没想到现在扶桑洲现在还有这种地方。”陆离感叹道。 “这里采用防自然的装潢设计确实有意思，但是别忘了，正戏还在后面，咱泡一会温泉就去冲洗一下，直接去按摩。”谢安提醒道。 二人泡澡出来以后，径直来到前台预约。 前台服务人员微笑着询问：“请问二位需要什么样的套餐？” 谢安显然是常客，不假思索地说道：“给我俩来个全套的，哦对了，我这位兄弟今天下午打了拳，运动量巨大，还挨了一顿揍。到时候走程序的时候记得调整参数。” 服务人员也见怪不怪，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给二人发了牌号。 陆离迫不及待地跟随师兄走进按摩室有些惊讶，广阔的大厅摆着一台台机器，要说机器倒不如更像是一台台机器棺材，人们分别躺进去属于自己的机器后，盖子便合上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陆离对于这些以前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机器有些害怕，谢安拍了拍肩膀安慰道：“别怕，信我，你躺进去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打开盖子，床上有个人形的凹槽，陆离伸手按了按床面，床面就想液体一样完全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指。 “全压强的床面，不过与那种金属全压强床不同，这种按摩床更讲求亲肤性，所以选用了这种类似于软胶的材质。”谢安介绍道。 陆离左手一撑便躺进了凹槽里面。 “放轻松就行，剩下的交给机器去做，哦对了，你现在穿的短裤，进去会溶解，变成全裸，出来的时候记得用浴巾裹一下。”谢安在关闭舱门的最后一刻温馨提示道。 陆离还没有反应过来，舱门就关闭了，只感觉上下两块软胶床面逐渐贴紧，压迫着从头到脚全身各处，有些无法呼吸。 没过一会便适应了下来，呼吸也顺畅了，开始感受不到身体的压力，就像上次在凌清越店里那次一样。也许是因为裸身的原因这次更加的让人放松舒服。 接着刺激的就来了，按摩床收紧以后开始发力，整个肌肉群被形态变化的软胶带动起来，体感温度也是忽冷忽热。 就是在这个舒服又刺激的过程中，一天的疲惫和酸痛消失了，被击倒以后的头晕头痛也不见了。 陆离完事了。 两人从洗浴中心出来以后，一身红润神清气爽，感觉走路想飞起来一样，步子也迈的更大了。 “怎么样？师兄我没有骗你吧，这家店的机器别处可没有，舒服的很。”谢安询问这陆离。 “恩，舒服了。”陆离简单直接地用三个字来评价了这个机器。 “今天带你吃也吃饱了，洗也洗干净了，一会和我把冰箱搬上车，回去开始训练吧。”谢安用手机查看了刚才购置的货品情况。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已经整齐的码好了刚才购买的食材。 “什么，搬冰箱？一会还要训练？”陆离望着天井外面全黑的夜色突然来了困意，昏昏欲睡。 “唉，我可告诉你，这次别给我装睡，上次车上睡着了还是我给你背回去的，今天有冰箱了，我可管不了你了。”谢安急忙表态道。 二人下了提货区，货物果然如手机显示的一样，已经在角落里等候主人的到来，食物贴心的塞在了冰箱里，其他日用品则和冰箱一样码在货盘上。 “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搬啊？”陆离犯难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靠不住。”谢安挥了挥手，开进来一个自动叉车，不知什么时候谢安的面包车也自己开进了装货区。没过两分钟，货物便全部顺利的被装进了车上。 面包车飞驰在回去的路上。谢安把着方向盘说道：“陆离，今天只是试水，你毕竟是个格斗新手，被击倒也正常之事。你的耐力惊人，反应也不错。针对性的训练过后，进入终极格斗程序的选拔赛应该问题不大。” 瘫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陆离听到此处坐起来激动地说道：“师兄此话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谢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下午是谁和我说，我这身子骨参加终极格斗赛洗洗睡吧。”陆离调侃道。 “嘿，我说你这小子按个摩是不是又飘了？你的天资确实异于常人，打些肉身职业选手确实不落下风，但是你可别忘了，终极格斗赛前面还有‘人形’二字，越到后面，那些选手都是被科技改造的怪物，你要是还是现在这副吊样子，上去让人家打一拳就安息啦。”谢安打压道。 “不至于吧，师兄。那些经过科技改造过的人都那么厉害吗？力达如牛？”陆离还是不太相信师兄的说辞。 “力大如牛？你想的太简单了！新海市是一个科技当道的城市，哪个公司拥有别人没有的科技，哪个公司第二天股市立马涨停。终极格斗赛就是全球各个顶尖科技公司角力的舞台。早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了。” 陆离担忧地问道：“那师兄，我要怎么才能打得过你说的这些改造人怪物呢？” “你先别急，要想进入终极格斗赛都要经过预选，而预选赛上的选手都不是很强，也就基本上没有太过分的科技改造，所以你听我的，这几天好好训练，过预选再说。”谢安解释道。 谢安说完没有等到某人的反应。回头一看，这家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谢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五章 体能训练 “醒醒，该起床了。”谢安晃了晃陆离的胳膊。 被人从熟睡中叫醒的陆离，艰难的微微睁开双眼。拿起时钟一看，五点半。 “这么早。我平时都是六点半起床的。” “没什么早不早的，你昨天九点在车上就睡早了，还好意思说早。你知道我昨天搬那个冰箱多费劲吗？”谢安嫌弃地说道。 “不好意思师兄我给忘了。”陆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利索着穿上了上身衣服，问道：“早餐咱们吃什么？” “牛奶燕麦，一会要出去跑步，不宜多食。” 二人迅速吃完早饭，就穿上跑鞋出发跑步，谢安叫住了即将出门的陆离。说道：“别急，要是让你无负重慢跑，基本上属于养生，根本训练不了耐力。换上这件负重衣。” 谢安双手递过来一个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运动衣和长裤。陆离打算单手接过来，但是那边一松手，某人就差点被这套运动衣拽的趴地上。 “这么重？这得多少斤。”陆离被这惊人的重量吓了一跳。 “不重，三四十斤，穿上吧。咱们先按轻松的走，以后再加重量。”谢安轻松地说道。 陆离把衣服套上，低头打量了一下，“这也太不合身了，重量先不说，这一会出去晃荡的怎么跑啊？”说完，摇动着身体，运动服夸张想一片芭蕉叶，扇来扇去。像极了上世纪山区孩子穿的校服。 谢安跨步上去，伸手一拉运动服上面的兜帽绳，衣服立刻像被吸扁了一样，完全贴合了其身形。 “真是个好东西，现在舒服了，松紧也合适，重量分布均匀。”陆离再次感叹道。 “算你有眼光，最重要的是还不影响透气，穿起来也舒服。这东西可不便宜，我本来有一件旧款，但是昨天还是一咬牙给你买了一件新的。”谢安白了一眼说道。 “那咱们出发的吧。”陆离迫不及道，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店面。谢安紧跟随后。 “你慢点，我说你慢点。”谢安年长没有剧烈运动了，跑了一个街区从后面喊道。 也许是负重冲刺确实有些吃不消，也许是为了等师兄，刚才还在前面潇洒奔跑的陆离渐渐慢了下来。 谢安抓住机会最了上去。扭头看着陆离，脸部通红，呼吸变得紊乱。 “怎么回事？呼吸都调整不好了？挺胸，甩臂，稳住呼吸。”谢安指导着。 陆离没有反驳，而是闭口听从了指教，慢慢也调整过来了节奏，呼吸和步伐也稳定了下来。 “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来说一上来不适应就贸然挥霍体力，这次负重衣给你治明白了吧。” 回复过来的某人的也辩解道：“第一次穿着衣服确实没有适应好节奏，现在舒畅很多，再跑五十里没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啊。趁街上还没什么人，咱们一口气跑他三十里。”谢安看着陆离夸下海口立马一言为定。 三十多分钟后，两人已经跑了十公里。跑在前面的陆离虽然满头大汗，上身开始微微晃动，双臂甩动幅度也开始不标准。开始使用鼻吸口呼的跑法，一吸一呼声音不小，可以看的出某人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但是还一直在坚持。 而在看旁边的师兄却十分轻松，脸不红面不赤，呼吸也不急促，心率稳定。上身虽然跟随运动的双腿大幅度左右摇晃，但是重心和频率却异常稳定。可以说谢某不仅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比刚开始奔跑还要怡然自得。 谢安摇头晃脑地扭头微笑看着旁边这个濒临崩溃边缘的少年，嘲笑道：“怎么？小伙子？这就不行了，我可给你掐表的呢，现在才十公里。你这个体能啊，我和你说，就算去当最便宜的动员兵都及格不了。” 陆离本想给师兄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为了保持奔跑节奏和节省体能，假装自己是个聋哑人，没有理会。 谢安看对方没有理会接着说道：“加油啊，咱们这个大圈我给你算好了，再有六七里地就回去了。我可和你说清楚，我这为了等你才这么慢的，要不然我现在都回去吃饭去了。” 说到吃饭，陆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疾呼：“师兄，你是不是成心气我？你和我能一样吗？你现在骑的自行车！” 谢安被师弟戳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辩解道：“什么自行车，你以为我想骑自行车吗？还不是给你买能量饮料去了。要不然我买完水拿找得到你跑哪去了。” 陆离一脸不屑：“你可别狡辩了，你就是追不上我。” “唉，我说你是不是白眼狼，你没我给你买水，你现在早就昏厥在路上了。” 陆离刚想大声反驳但是还没组织出合适的语言就大叫一声，重心前仰摔在了地上。 谢安也着急了，脸色一惊，急忙刹住了自行车，把车往旁边一扔，跪在地上询问道：“陆离，没事吧？” 只见某人紧紧的保住膝盖，双眼紧闭五官拧成了一个麻花，连连哀嚎。 见此情景，谢安也慌了：“哪里疼？膝盖吗？” 某人听罢，原本紧紧抱住膝盖的双手又紧紧捂住了肚子。 “到底是哪里疼，给个准信啊。算了我叫救护车了。” 听到师兄要叫救护车，陆离松开了双手，表情也变的自然了，笑道：“师兄，我实在是跑不动啦，我要回家吃饭。” 没想到被这小子生生的摆了一道，谢安有些恼羞成怒：“一提吃就跑不动，真是漏气啊你。” 陆离面露难受道：“师兄不是我想骗你，我是真的不行了，腿跑抽筋了。” 谢安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还是没有分配好体力，第一次穿负重，没掌握好。那会吧，我叫出租。” 陆离指了指扔在旁边的自行车说道：“不是有自行车吗？没必要打车的，五里地师兄坨我回去得了。” 谢安当即反动道：“你快拉倒吧，坨上你连这身衣服，我相当于坨两个人。” “怎么会驮两个人呢？师兄你不是这衣服才三十四斤吗？” 谢安脸色僵硬眼神下移：“反正我也累了，打车回吧。” 陆离好像也接受了师兄的这个“解释”，二人打车回到了五金店。 “陆离，我问你个问题。你在山上的时候是天天跑上下的山路吗？” “不是天天跑的，我大概一两星期跑一回吧。” “那你有没有刻意的去摸索你自己的体能极限？每次上下山路的时候。”谢安边说边给其压着腿。 “那哪会呢？要不是给庙里的师兄们带生活用品，我都懒的下山。哪还会挑战体能极限。” 谢安被师弟的这番说辞说的沉默了。更加用力的压着陆离的腿。 “疼，疼疼。” “忍着，不拉伸，明天让你下不了床。”谢安反驳道。 陆离沉默了。 “那你意思是，你在山上出来和庙里师兄们打打健体拳，偶尔跑一趟山路就没有什么专门的锻炼了吗？” “没有了。” “对抗呢？和师兄不是切磋吗？你昨天和我说的。” “都是虚招对抗，主要是娱乐。大伙在山上没什么娱乐。” 谢安汗颜了，没想到这个师弟比自己想的还要新手，不仅没有专人指导其进行各种力量耐力爆发的训练，就连格斗技巧都是广场操加电视观摩级别的纯新手。 这样一个格斗的奇才，被师父藏在深山之中长达四年之久真是暴殄天物。这但是师父此时放出自己最后一张底牌一定是尤其原因的。这也从某种角度来说，新海市的状况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 “怎么样了？腿还抽筋吗？”谢安问道。 “现在好些了，但是还是疼。”陆离描述着自己的现在的状况。 “站起来看看，走两步试试效果。” “那肯定疼的站不起来，我还是继续躺着吧。”陆离立马楚楚可怜起来。 谢安早已识破某人的诡计，正准备怒斥其不实报道。 “有人吗？”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楼下传来。让陆离立马挺起了疲惫的身躯。迅速地拿起旁边的干毛巾，擦了擦刚才因为冷敷留下来的露水。两个箭步冲到旁边的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 谢安被某人的滑稽举动惊到了：“嚯，我说至于吗？” 楼梯哒哒传来了声响，紧接着走上来一个高挑女子，此人正是凌清越。 “我说，咱们每人理会啊。” “没有，这不是刚跑完步，陆离这小子没掌握好，抽筋了。我给他看伤呢。”谢安解释道。 “是吗？伤哪了？”凌清越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好了。”陆离立马灵活地来回在房间里渡步。 “凌小姐真是‘神医’，我刚才给他冷敷按摩了半天，和我说疼的都站不起来了，你这一来，他立马好。”谢安调侃道。 “哈哈，如果还是有痛感可不能硬撑，跑步是为了锻炼身体，这要是硬撑出毛病可不好算。”凌清越还是不放心。 “不说他的事了，我正好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谢哥。”凌清越询问道。 “我准备把这二楼的货物都处理掉，空出来我另有他用。”谢安指了指远处大大小小的货物。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六章 训练基地 “哦？用来做什么？” “这不是陆离这小子想参加终极格斗赛，需要有个场地。如果出去训练我怕太招摇，也比较影响。今天想了想，我这二楼一直‘荒废’着地方不如把没用的货物都处理掉，搞一个训练场所。”谢安挠了挠头侃侃说道。 “那你准备把闲置的货物都低价清仓掉吗？正好我这几天也不忙，可以帮你招揽客人。”凌清越听闻谢安要清仓主动请辞。 “那真是帮大忙了，这样的话迟早可以让‘谢记训练基地’早开张一个星期。”谢安大喜过望。 “谢哥，准备安置一些什么器材？”凌清越上下打量了下陆离转头问道。陆离也停下了咀嚼面包的动作，竖起来耳朵。 谢安仰头思索着说道：“恩……首先是练力量的器材，我那天研究了下，现在的健身器材啊，都走了通用化了，一个器材能练大部分肌肉群了，像变形金刚一样。一调参数，自动就变成了针对练习那个肌肉群的模式去了。” 谢安伸手比划感慨道：“方便的很，哪像我们那会，一个肌肉群一个器材，要想练全，没十几个器材是不够的，要是按原来的器材摆，我这块地方估计够呛了。” “其他的呢？” “再个就是联系体力耐力了，一个跑步机一个健身车，暂时就足够了。本来我更喜欢户外直接跑步的，但是你知道新海市现在这个环境，也就早上适合在户外，白天暴晒，晚上下雨。实属糟心。” “新海市的天气确实不好，我来这一个星期都下四回雨了。”陆离呼呼囔囔地说道。 “哦，对了，我还得搭个擂台，这是最重要的。没这个擂台我这边其实挤挤其他东西都能放下。”谢安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事情。 “您这是准备亲自在擂台上对陆离进行训练吗？”凌清越问道。 “那必须的。”谢安果断的回答道。 陆离听后露出了一副这谁顶得住啊的表情。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你刚才只是说了训练的器材，却没有提到训练如何恢复的问题，身体恢复和体能恢复也很重要啊。”凌清越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听到终于有一个人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的身体考虑，陆离倍受感动，欲言又止。 谢安抢先说道：“恢复问题不必过多考究，这小子正值壮年，回复能力惊人，营养方面，我昨天已经把食材备齐了，到时候我给他加热好能吃就行了。至于身体方面，我亲自给他整一整就行。 ” 听到师兄对于自己在后期恢复上这么不上心不禁哀嚎道：“师兄你那按摩手艺我实在是不敢恭维，给我胳膊腿差点卸下来。还不如不拉伸按摩呢。” 谢安自夸道：“我说你可别得寸进尺，我这手法虽然粗了点，没那么舒服。但是效果绝对和金蝉洗浴中心的按摩仪相媲美。” “金蝉洗浴中心的按摩仪……”凌清越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或许我能搞到一台过来哦。” “那哪成啊，这仪器价格不菲，专门给陆离这小子整一台岂不是暴殄天物？”谢安急忙阻止。 “哈哈，我回去问询下，如果能够搞到就搞来一台，参加终极格斗大赛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咱们没有那些大赞助商一样的条件，但是能帮到的小忙还能要帮的。”凌清越笑道。 “行吧，既然凌小姐有这个能耐，那就便宜这小子了。到时候搞到了，我给你钱。” “不用，这不算什么，陆离到时候小有成就了，记得请我吃饭就可以了。”凌清越出奇地大方，回绝了谢安的出资。 此时的陆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嬉笑着摸着头。“谢了，姐。” 凌清越听到某人称呼自己姐，假装生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年纪了，我说不定还你小勒，你就叫我姐啦？” 陆离陷入了尴尬，谢安笑着说道：“哈哈你个愣头青，又孟浪了吧，凌小姐在我们大家心目中一直都是正值十八岁花季少女。只不过人家智商情商高，所以感觉起来成熟罢了。” 凌清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陆离有些为难，脸色微微一红，“那怎么称呼凌小姐合适？” 凌清越主动握起了陆离的手说道：“你师兄又常年教授我国学知识，算我半个师父。所以你作为谢安的师弟，我也理应帮助。别见外，以后叫我阿凌就行。” 陆离默不作声点头答应。谢安听罢笑着起哄道：“嚯，这个称呼我可是头一次听说，陆离你在外面可小心让别人听到。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你称呼凌小姐阿凌气的能跳楼。” 凌清越微笑着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我看你俩买了新冰箱，今天我给大家做几道菜吧。” 谢安听到这里比谁都激动，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那我谢某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从师兄的表现来看，这凌清越做菜的手艺一定和其外貌一个档次，陆离也闷声发大财坐享其成了。 凌清越扭头研究食材去了，谢安变脸扭头说道：“你小子，刚才不是不能走吗？哎呦师兄我疼的站不起来啦。现在这么站起来了？”谢安模仿起来某人刚才的夸张表现。 “嘻嘻，师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也许这就是巧合吧。”陆离嬉笑道。 谢安白了一眼说道：“行吧，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现在装不了了，和我搬货吧。” “搬什么货？” “把二楼这些积压的货品都和我一起搬下去，我刚才不是说了，要改造一下。” 陆离扫了一眼面前这“一望无际的”杂乱货品，立马面露难色：“哎呀，师兄……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你是不是又要和我装？也行，搬不了东西也可以，和我下楼做抗击打训练，昨天让你逃过去了，今天可不行。” “别别，那先搬东西吧。” “这还差不多。” 二楼两百多平的大小货物，总重量有五六吨。但是有了陆离的帮忙，搬运速度也一点不慢，谢安负责推车把货物从货物电梯推到楼下，陆离负责把货物从推车上搬上搬下。分工明细没用几个小时，大大小小一众货物就全部被搬到了下面，而放不下的都被码到了店外。 “饭做好了，你们搬完了没有？” 楼上传来了令人亲切的声音，也意味着饥饿的肚子有救了。 二人三四个跨步便迈上了二楼。迅速坐在了餐桌面前。 只见餐桌上面的标准的四菜一汤：白灼菜心、红烧狮子头、大煮干丝、松鼠桂鱼、平桥豆腐羹。 这四菜一汤均属淮扬菜系，两荤两素一汤，有绿有红、有陆有海。既考究刀工又考究火候，看似简简单单几道家常菜，实则炫技一般呈现出厨师那金字塔尖般的厨艺。 谢安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四道菜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就算有能力做，要一个人做出这一桌子菜也是费不小功力的。 而陆离一个北方人，那吃过这几道菜，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菜，筷子紧紧地握在手里，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凌清越看着二人的失常的反应迟迟不动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好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做菜了，平时一个人在家都是简单吃点，手有些生疏，今天也是看见冰箱里食材多，心里有些痒痒，做的花了些，要是做的不好二位多担待。” 陆离眼睛从头到尾没有从菜上挪开，“做的不好？这……这也做的……”望着面前的这条炸鱼，鱼身的肉为了更好的炸透被切出来了整齐的花刀，再淋上热气腾腾橘黄色的卤汁，吱吱作响。 某人用筷子狠狠地指着这条鱼却激动地说不话。谢安知道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师弟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张嘴解释道：“这道菜叫松鼠桂鱼，因为卤汁淋上去吱吱作响像松鼠一样，所以取名松鼠桂鱼。 “那这……这……”陆离又指了指另外一盘菜，奶黄色的汤中，一条条整齐的白丝堆叠其上丝丝入扣。 “那是大煮干丝，豆腐皮鸡胸肉切丝，配以鸡汤。口味清爽又营养。动物蛋白植物蛋白全有，正好给你小子大补。”谢安一副便宜你的表情。 “那这……这……”饿狼又指了指第三盘，一根根绿油油的菜心晶莹剔透地码在盘子上，耗油生抽等调味料勾兑出的酱汁香气逼人。 “那是白灼菜心，传统粤菜。清热解毒、维生素膳食纤维丰富，也正好可以给你降降血脂，这几天给你小子胡吃海塞的。” “这个我知道，是猪肉丸子！”陆离终于找到一个自己认识的菜，大声说道。 “什么猪肉丸子，那是红烧狮子头。和大煮干丝一样也是一道淮扬菜，这道可费时费力了，光焖就得焖四十分钟，火候还不能大。”谢安对凌清越的惊人的规划能力感到吃惊，根本不知道其是怎么一个人同时制作照看出四个菜的。 “汤是普通的豆腐羹，你俩别看了，搬东西累了，快吃吧。”凌清越急忙招呼大伙动筷。 陆离刚要伸手夹丸子，被谢安制止住，贴耳轻声说道：“我可提醒你啊，今天凌小姐也在，不要像昨天那样露洋相了。” 陆离听后微微点头，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七章 防御训练 下午，三人正式开始五金店大甩卖，有了凌清越的主持，生意变的异常火爆。就连一些人们平时不怎么用得到的电动工具，一些人都是两三个两三个的买，好像买来送人一样。 平时空无一人的五金店，今天拉起大促销清仓的横幅，店面被围的水泄不通。长长的购买队伍里，净是些陆离那天去艺术品店看到的熟面孔。 天色还没有变暗，计划甩卖的货品就卖出了足足一半，二人今天不仅见识到了凌清越非凡的厨艺，也对其带货能力刮目相看。 “凌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没想到一下午的时间就可以卖出这么多的货品，时候也不早了，剩下的我俩明天继续，今天真是麻烦凌小姐了。”谢安伸了伸腰说道。 “行，明天下午我再来，告辞了。” 送别凌清越后，陆离问询道：“师兄晚饭吃什么？” 谢安一副横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这才几点？午饭过去刚刚六个小时又饿？先舒展下身体热热身，咱们还有重要训练，你忘了？” 看来这项训练是躲不过去了，陆离开始热身换上了训练服。 二人用四个脚架、绳子还有软垫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擂台。陆离穿上了护具头盔以及分指手套。 谢安在开始抗击打训练前讲解道：“格斗的防御大概分为三种：迎击、闪避、阻挡三种，最终效果最好的是迎击，闪避和阻挡依次。首先迎击，顾名思义就是在对方的攻击击中自己之前，直接用更快的攻击将其打断。但是适用性也最小，对反应和时机的要求最高，实战情况下一般迎击和闪避阻挡同时搭配使用最佳。而闪避分为侧闪、后闪、摇闪。阻挡运用最广泛的防御方法，分为拍击、阻击、遮挡，而遮挡主要有两种方式双臂遮挡和提肩提膝遮挡。” “主要的几种防御方式我都说了，这里提下你的昨天与于勇军的实战防御表现，你的防御方式主要以闪避为主，前几个回合闪避时机非常恰当，躲过了于勇军的大部分攻击，值得表扬。但是同时存在闪避幅度太大和绝大部分闪躲没有迅速接反击。这是对一个成功闪躲动作的极大浪费！” “这也是我在台下对你最生气的一点，闪避优于遮挡的一点就是能解放自己的双手去迅速反击，而你的思想只停留于闪避不挨打而遮挡挨打这种低级思想之中，简直可笑。而你闪避很少反击的关键原因在于你大多数的闪避虽然成功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但是也让你脱离出了反击范围，让自己不能立马反击到对方。” 听到师兄的细致讲解，让陆离醍醐灌顶。 “这是你对闪躲的误区，还有我昨天说的，让你对有些攻击不要闪躲的原因是体力的浪费，格斗有时候换招其实不是身体上伤害，尤其是在前几个回合，更多的时候是体力上的博弈。老练的格斗家常常用一些没使全力的攻击甚至是假动作去试探对方，这时候你要是用不恰当或者大幅度的防御动作，不仅仅会被置换更多的体力，甚至会给对方接下来的攻击留下破绽。你明白了吗？所以我说了，遮挡虽然是所谓最‘低效’的防御方式，也其实是最保险的防御方式。” 谢安讲解完毕看了看摩拳擦掌的陆离继续说道：“说了这么多关于防御的理论，不能光说不练，既然你先前没有进行过真正意义的实战训练，那咱们今天也就从最基础最简单的双臂遮挡开始练起。本来在这之前还有更基础的站姿训练，鉴于你以前没少蹲马步，核心肌肉群也就是所谓的下盘很优秀（稳），这里就不和你讲了，首先教你如何防御前手刺拳。” 谢安说完双臂遮挡头部，“前手刺拳击打我。” 陆离一记前手刺拳打过来的瞬间，谢安的手掌迅速反转过来阻挡住了刺拳。”谢安给陆离示范后，让陆离防守。 “紧盯我的拳头” “速度加快，注意力集中。” “肘部放松！” “双臂并拢。” 由于陆离天赋不低，再加上前职业格斗选手的悉心指导，这些基础的防御动作，拍击、双臂遮挡、提肩提膝遮挡都被陆离迅速消化。 “俗话说的好，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而这些被动防御动作如果接好反击动作，也能给予对手致命打击。双臂的位置不一定要时刻举在头部位置，也可以前手防御后手放低时刻准备进攻。” 谢安接着又教授了拍击接后手直拳、提肩遮蔽接反击的组合动作，以及双臂遮挡应变不同攻击的变形动作。 第一个阶段告一段落，谢安满头大汗，用长毛巾擦了擦汗喝了一口水说道。“好了，一些基础的遮蔽防御拍击防御以及他们的组合变种我都教授给你了。现在我们进行下一项教学。” “哪一项？”这几个小时的教学激发了陆离对专业格斗的兴趣，以为师兄要教自己攻击的技巧，兴奋地举起拳套问道。 “缠头裹脑。”谢安只短短说了四个字。 “这是啥？”对于这四个生僻字眼，陆离着实没有听说过。 “缠头裹脑最早起源于刀法，是一种围绕头部进行的防守反击的招式。拳击也有一种通过脖子带动头部晃动避免找到对方打击的缠头裹脑。我给你演示一下最基础的动作。” 只见谢安立正站在原地，双手放松。头部先向左倾斜，迅速低头再旋转到右方抬起头。整个动作中，头部已斜上方为圆心进行了一个圆周运动，流畅且迅速。 “这个动作，有点像大爷大妈们在广场活动颈椎的动作。”陆离调侃道。 “大爷大妈要是以这个速度活动颈椎立马就进医院了。你来。” 陆离模仿师兄刚才的动作自己来了一下。 “记住，头部晃动切忌视线偏离，你不仅仅要动作迅速，视线也要迅速摆正，继续盯着我的双拳。”谢安矫正道。 练了一会，谢安问道：“你还记得于勇军和你换拳的时候所耍的花招吗？通过头部的摆动让自己在受到你打击的时候减轻伤害。” “当然记得。”对于这个让自己输掉比赛的关键点，陆离当然切记在心。 “要说这个巧妙的动作前，我得问你一点，你知道‘擦弹’和‘跳弹’吗？”谢安发问道。 “擦蛋和跳蛋？”陆离挠了挠头，表示并没听说过。 谢安猜其也不知道这两个军事词汇，解释道：“这个军事用语，意思是当子弹炮弹以一定倾斜角击中光滑的硬物时，很容易被反弹改变了原本的移动轨迹，这也就减免一部分动能带来的伤害。”边说边用双手比划演示着。 看似复杂玄幻的摆头油腻动作，被师兄这么恰当地一解释，让初中文化的陆离恍然大悟。 “就像提肩防御一样，二十年前有一个拳击赛上的防御大师发明了这一个油滑的防御动作，既可靠又有效，让对手难以应付。两者原理的一样的，都是通过斜面让对方的攻击打滑改变轨迹，避免了正面要害被击中的状况。你把头盔带紧，双手放低，咱俩试一下。” 陆离听后难以拒绝，但是一想到师兄简简单单的刺拳寸拳都能把大沙袋打弯，现在要直接拿头演练实在是让人头大。 “师兄别使全力啊。”说完赶紧检查了下头盔。 谢安活动了下筋骨，“喝！哈！”就是两下犀利的空击，陆离站在面前隔着头盔都能感受到这两下空击的冲击力，好像把自己头上的汗吹干了一样，凉飕飕的。 “双臂不要抖动，注意看我的拳头。”谢安训斥道。 陆离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前后屈膝，重心摆正，弓腰紧盯着谢安的拳头。 紧接着一个刺拳就打了过来，陆离见势低头，完美的躲过了攻击。 “很好，很好。继续保持。” 谢安打出左右两个刺拳，某人灵活应变一个偏头接后仰灵活躲过。 “非常好，你已经掌握了，现在我要组合拳打出，你见招格挡，速度加快！” “束，束。”谢安迈步向前快速打出左手刺拳，后脚跟上，转肩扭腰就是一个右手直拳。 陆离不慌不乱，左手拍击掉刺拳，一个侧身屈膝躲过了后手重拳。 “漂亮，继续。”谢安乘热打铁。左右刺拳快速出击，陆离双臂遮挡，不停变形，来应付袭来不同位置的刺拳。 紧接着后退半步蹬地扭腰转体就是一记锄地般的大摆拳，陆离不退反进，跟步贴近距离，扭腰缩头提肩对碰。这一下十分刁钻，本来谢安是调整好距离的，大摆拳巨大的势能直接瞄准陆离的头部轰击，但是陆离不退反进的战术让其拳头击空，脆弱的小臂击打在迎面盯上来的肩部，不仅力道使空，小臂也受了伤。 谢安任然不罢休一记鞭腿直击对方腰部，陆离反应迅速，提膝格挡，位置与时机堪称完美，某人的小腿再次击打在了坚硬的膝盖之上。 “啊！”谢安抱腿倒地，哇哇大叫的同时还打了几个滚。 “师兄你没事吧。”陆离急忙上前查看。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八章 申请搜查 “砰砰砰。”相同的时间，某人再一次站在了门口。 “进。”今天的舒鸿祯看起来颇有精神，长长的头发高高地束在头顶，用玉簪子扎了起来。 舒鸿祯走进居室却发现原先摆在客厅阳台那大大的办公桌却不在了，大量了半天，才发现佥事和办公桌不知何时被搬到了里间书房。 “进来，我以后在里间办公了，晚上坐在落地窗下面有些冷，我就让人把桌子搬进来。”景道生解释道。 时节正值入夏，虽然晚上有时会下大雨，但是以这个居所的硬件设施保证无死角的恒温那是绰绰有余的，不知佥事何来寒冷之说。但是舒鸿祯并没有发问而是注意到了其他东西。 细细打量坐在书房的景道生状态却并不是很好，从微微发黑的眼圈来看，昨晚一定没有睡好。 “佥事，昨晚没有休息好？”舒鸿祯关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昨晚睡的有些晚。鸿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柯亨主管的位置上边初步决定由你来接替了。估计过不了几天正式的通知就下来了。” “由谁接替？”舒鸿祯听后有些发懵。 “由你，不出意外的话。”景道生坚定地重复道。 “由……我？佥事太会开玩笑了。我只是经历司的副官，级别差的远啊。”舒鸿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面色有些僵硬。 景道生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怕，一步升不到这个位置，可以分步上升，位置先留在那。” “说完这个，还有一件事，也就是今天咱们的任务，我先和你交代一下。” 舒鸿祯一听有任务，打起了精神问道：“今天什么安排？” “我打算……”景道生仰躺在椅子上晃了晃，“我打算去大乘公司本部搜查。” “搜查大乘公司……这可是个大项目，光大乘公司本部大楼的在职员工就有五千多人，大大小小部门几百个。景佥事准备从具体从哪里入手？”舒鸿祯思索了一会说道。 景道生摆弄着桌子上的两个大楼模型，互相碰撞了一下。一个显然是新海分卫总部的大楼微缩模型，而另一个也同样有标识性，是大乘总部大厦。 “具体从哪里入手，搜查的目的是什么我其实没有想好，其实今天打算搜查大乘公司更多的是给其一个下马威，要是能发现一些大乘公司的罪证，那再好不过。” “那搜查的原因对外怎么说，大型集团的搜查令可不是随便能批下来的，要是走常规程序的话，司法部-工商部-警局。不出意外的话也要五到七个工作日。那时候，怕是大乘公司早就提前有了动作，搜查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我当然不打算走常规程序。”景道生解释道。 “特别搜查程序吗？锦衣卫特别搜查令……”锦衣卫作为大明帝国的执法单位，绝大部分执法程序并不受其他司法部门监管，在一些重大行动中也可以擅自做主，在行动结束后上报皇上即可，即所谓的先斩后奏。 但是近几年来，由于司法制度的逐步完善，以及相关法律条例的约束，锦衣卫在国内的行为和影响力也逐步收敛。像这种直接在没有明确证据指向嫌疑的情况向，断然走内部特权搜查大型企业，产生的后续影响不可估量。 “据我说知，新海分卫在特区成立至今，走内部程序在境内执法记录逐年下降，而且一般是搜查一些恐怖事件嫌犯的居室，搜查一些小型通敌企业之类的。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大的搜查。”舒鸿祯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景道生并没有吭声，继续摆弄着模型。 舒鸿祯欲言又止，但还是决定尊重佥事的决定，“那走锦衣卫内部程序的话，像大乘公司这种体量企业。需要总指挥的签字盖章，以及地方同知也就是王仁的签字盖章。” 景道生站起来径直走向衣架，穿上西装说道：“走，这就去找王仁同知。” “搜查？搜查哪个单位？”王仁询问道。 “大乘总部。”景道生回复了四个字。 “大……大乘总部？”新海市分卫一把手王仁听到景佥事语气轻松地道出这简单的四个后，差点坐了起来。 “我没有听错吧，你想通过锦衣卫内部程序直接搜查大乘总部？”王仁再次确认了一下景道生的提议。 “您没有听错，我就是想通过内部程序直接搜查大乘总部。”景道生语气坚定地确认道。 王仁盯着站在面前的景道生许久，只能无奈妥协，“行，下午组织会议投票决定吧。” “分卫现在少一位佥事主管，委员会名义上属于临时失效，而且此事我建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知大人只要你签了字，中枢那边我来说服。” “委员会的这三四个人都要保密？我说景大人，咱们能不能缓一缓折腾？这押送车刚炸了没三天，一个佥事就这样让炸死了。你今天一早就要搜查新海市第一企业？我生怕这新海分卫让你折腾没了。”王仁哭丧着说。 “王同知，柯亨一案我这边搜集的情报多处与大乘公司有联系，而押送车队被袭击也极有可能是大乘公司杀人灭口。”景道生振振有词地说道。 “呼”王仁舒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我说景佥事你先别急，这么大一件事不是一下子能够办妥的，你们先坐，坐。”王仁指示站在面前的景道生和其身后的舒鸿祯落座。 桌子上给二人送上来两杯热茶。王仁接着说道：“关于柯亨的调查资料我也看了，相比南镇抚司收到的匿名检举信就是二位的杰作吧啊。” 看着面前两人不置可否，王仁化了一下屏幕说道：“柯亨与不明人士私下接头这一点确实可疑，还有柯亨生活作风那些鸡毛蒜皮事咱们暂且不说，里面内容关联到大乘公司的只有两点，一个是柯亨近几个月常去的酒吧股东是大乘公司，一个是接头的保镖和大乘公司内务保镖步态动作匹配，但是这个匹配还是通过互联网数据库匹配的。光这两处实在是不能直接指向大乘公司啊。” “景佥事，柯亨确实有被收买的重大嫌疑，押送车也极有可能就是被收买柯亨的背后势力袭击的，但是你并不能确定柯亨就是被大乘公司收买的。所以从这里你就连不起来。”王仁无奈的摊手道。 看着对坐陷入沉默的两位下属，王仁退让了一步，“景佥事，不是我不帮你，凡事出师有个理由，你这只靠几个模糊的理由就要入侵大乘总部，我怕到时候产生的负面影响，分卫吃不消。这样吧，你和舒副官二人再回去调查一番，只要再有一项，柯亨和大乘公司有联系的证据，我立马在搜查令总签字，你看行吗？” 一个一把手被下属这样为难还能心平气和的道出解决方案，王同知虽然不敢说是一个能官，但一定的是个善官。对于有能力的下属给予认可并阻拦其干大事，这样的官在大明体制内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景道生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我行我素之人，既然同知给了台阶下，那也只能妥协，回去继续寻找突破口再来办下这个搜查令来。 “接下来怎么办？佥事。”二人无功而返从王同知的办公室中走了出来，被舒这么一问，景倒是被问住。 说实话，他之所以今天一早突然打算搜查大乘公司，一方面确实有意气行事的部分，但是更的多是确实找不到进一步的线索了，才出此招数。 景道生意图此次搜查来找到更加有力的罪证，现在王仁拒绝了景道生的请求，希望提供更加直接有力的证据才能批准搜查。所以就陷入了死循环，着实让其有些郁闷。 景道生走着走着也释然了，仰头大笑，“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忽略了关键的一条线。” 舒鸿祯有些纳闷，想了想，现在柯亨被灭口，这个化名李世民的人像个幽灵一样，更本没有留下任何马脚，怎么就忽略了关键一点呢？ 景道生兴奋地看着舒鸿祯，等待了一会索性直接说道：“你忘记啦？柯亨的副官现在还是失踪状态，更奇怪的是，柯亨的副官家人任然照常生活没有同样消失，还反应了其近几个月的可疑状况。” 被佥事这么一提醒，舒鸿祯也突然想起来了，原来还有这么关键的一条线在等待二人的挖掘。 “即刻启程，目标，柯亨副官住所。”景道生神情坚定地说道。 “此人名叫宁飞扬，经历司。此人先前的履历非常正常，没有不良记录。甚至还得过不少表彰。”车上，舒鸿祯调查着此人的人事档案。 “我记得当时他的妻子说什么来着，说此人三个月前就很少回家了，但是和其在单位的值班值勤记录却对不上，是吗？”景道生问询道。 “是的，不仅仅如此，此人的妻子还说此人突然一天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木讷，对于妻儿不闻不问，极其敷衍。由于其妻子知道其从事工作的特殊性，只能独自一人担忧，没有什么办法。我听闻去调查的同事说，妻子听说男人失踪且有背叛国家的嫌疑，他的妻子更是哭成了一个泪人，从其叙述和家中摆设来看，二人平日感情非常的好。”舒鸿祯介绍道。 “像变了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让威胁了？然后不得不做出妥协？”景道生对于供词有些奇怪。 “看报告上的描述，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我也不敢妄下定论。”舒鸿祯说完看了看行进地图，“再有十分钟就到了，咱们去了看看从当事人口中还能挖掘出些什么线索。”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十九章 寻找飞扬 一处远离市中心的郊外独栋，看得出屋前的草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一阵门铃声后，房门打开了，是一个精神恍惚的女子，坐着轮椅。 景道生多多少少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为了避免让女子受到更多的刺激，已经提前让随行人员把车都停在街口，他和舒鸿祯步行来到了这里。 “钟女士您好，我们是宁飞扬的同事，是来慰问您的。”景道生微微鞠了一躬，微笑地说道。 轮椅上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话，消瘦的双眼瞬间涌出泪水，“飞扬……飞扬他果然是死了吗？” 二人有些慌神，互相看了看低头看了看带来的果篮，应该是对方误会了，“不是，宁飞扬同志现在任然是失踪状态，下落不明，我们此次拜访只是来看看家属的状态，顺便调查一下，说不定能为我们找到宁飞扬的下落提供帮助。” 女子一脸怀疑地请二位走进了房子。“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茶。”景道生坐在客厅椅子上，看了看客厅的摆设，从壁炉上的照片可以看出，二人的关系是非常好的，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 景道生也不说客套话了，直入正题：“我和锦衣卫的领导都非常理解你这边的状况，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员莫名失踪，领导们也十分惋惜。所以再一次派我们搜集些情报，说不定能为找到宁飞扬提供重要帮助。” 听到锦衣卫还没有放弃寻找宁飞扬，女子双眼发光，“感谢锦衣卫感谢国家，我一定积极配合。”但是说完这句话又有一些迟疑，眼神重新灰暗了起来，“上次，你们其他同事来的时候，和我说宁飞扬的直属上司通了敌，宁飞扬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景道生听后假装惊讶地说道；“还有这种事？南镇抚司的人真是胡说八道，钟女士你不能听那些人的话，宁飞扬的直属上司通敌不假，但是宁飞扬是否知情是否参与并没有实际证据，宁飞扬的失踪也极有可能是被人绑架，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我们说不定能找到甚至就出宁飞扬来。” 钟女士彻底被说服，使劲把轮椅往前挪了挪费力地握住景道生的手，兴奋地说道：“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只要把我家飞扬救出来。” 面对钟女士突然的激动情绪，二人有些没有防备，景道生把茶水一推说道：“钟女士你先别激动，喝口水缓和下情绪。宁飞扬作为新海分卫的骨干人员，分卫一定负责到底。” 见钟女士稳定了住了情绪，景道生问道：“你先前和我们的同事反应，宁飞扬几个月前突然变的异常，这个时间点是多会？是突然很反常还是逐渐不对劲的？” 说到宁飞扬的反常表现钟女士又伤感了起来，“飞扬他，三个月前的一天突然回来就很木讷冷漠，女儿在学校拿了奖他也不高兴，对我也非常的糟糕。完全不像以前的他。” 再次确认这个时间后，二人交换了眼神，三月前正是柯亨调任过来的时候。舒鸿祯补充道：“这个反常表现是往后一直持续的吗？后来有没有改善？” “没有，自从那一天以后，飞扬他就不对劲了，我俩吵了几次架后，他就很少回家了。我们结婚二十年了以前从来没有吵过架。我都感觉有点不认识他了，呜呜呜。”钟女士说到伤心事，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眼圈通红，面色消瘦，看得出这几个月对其的精神折磨非常之大。 “您具体和我们具体说说，反常开始的那天具体是哪一天吗？”景道生提问道。 “我想想……”钟女士抬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始低头查找语音留言，“那天我记得他告诉我出勤，女儿就不接了……找到了，就是这一天。”钟女士点开了语音信箱。 “老婆，今天我去市中心出勤，女儿放学我有可能赶不到了，你和女儿说一声。爱你。”语音信箱播放完毕宁飞扬的留言。 二人看了看记录所指的日期，果然是柯亨到任前三天。舒鸿祯掏出终端翻看着出勤记录，景道生低头喝着茶。 没一会，便查到了这一天的出勤记录，还在细细品茶的景道生突然就感觉到了旁边的异动，舒鸿祯差点没有按捺住激动情绪，跳了起来。 景道生白了一眼，但是当眼睛看到出勤记录的那一行字时，自己的情绪和舒鸿祯是一样的。只见上面写着： 作为分卫代表受邀前往参加“新海市执法人员年度慈善基金会” 地点：大乘公司总部大楼—顶层八十八楼一号礼宾大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这简单的询问几句就像玩一样，得到了这极其关键的信息。但是景道生作为一个极度理性的人，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理了理现在的线索。 柯亨疑似被大乘公司收买 — 柯亨副官有参与其中 — 副官妻子交代其近几个月表现异常 — 交代了一个表现异常开始的具体准确的日期 — 直接指向了大乘公司 这看似可以结案的完美线索环，还是被景道生找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平复住内心中激动的情绪，清了清嗓子问道：“钟女士，你为什么如此确认你的男人就是在这一天突然大变的？具体表现到底是什么？” 钟女士的回答也是异常坚定：“因为，他只从这通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又是一个简单又直接的回答，而这一次让二人无从反驳。 事已至此，景道生决定先行商量一下具体的对策再来做决定。 “钟女士，我们两个先去后院谈一下。” 二人从后门来到后院，轻轻地关上了门。 “佥事，现在人证有了，只差物证了。”舒鸿祯道出了目前的状况。 “比起来这个，我其实更好奇宁飞扬到底在大乘公司经历了什么？直接回来对妻女的态度都变了？是让洗脑了？”景道生挠了挠脸。 “直接洗成了一个被人遥控机器？”舒鸿祯直接开始天马行空。 “既然这样的话，何来物证。光靠一个从此以后没有说过‘我爱你’这种供词，说服力也不够啊。” 景道生再一次陷入了思索，过了片刻再一次抬起头说道：“大乘公司前后的宁飞扬判若两人，之前档案优良，之后被安排给柯亨做副官，我估计是作为监视柯亨的眼线。那么大乘公司对此人的控制级别就比柯亨这种利用肉蛋收买来的控制级别高。”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舒鸿祯点头同意了佥事的观点。 “你刚才说的洗脑，依据何在？”景道生发问。 “收买控制无非两种，‘胡萝卜加大棒’。从档案来看，这个宁飞扬以前接连配合其他分卫调查了不少商业集团的违法违规行为，肯定是被商业集团恨之入骨的人。可以说为人正直，金钱收买不大可能。而宁飞扬之前夫妻关系非常和谐，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像柯亨这种肉蛋收买也不太可能。既然胡萝卜不吃那就只剩下了‘大棒’。” 舒鸿祯摸了摸窗台上的木偶玩具继续说道：“但是这‘大棒’嘛，在没有对方把柄的情况下，无非是威胁本人和其家人人身安全。但是我从没听说过已经被人威胁了家人，回家还要对妻女冷漠的，意义何在？所以我大胆猜测此人应该是被洗脑了，变成了一个纯粹的任人指使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景道生被副官这大胆言论震撼到了，质疑道：“舒副官见过这种技术？短时间能把一个人变成提线木偶？” 舒鸿祯被问住了，支支吾吾道：“这……以前听闻军方研究过精神控制，通过在大脑皮层植入芯片干扰脑电流来控制改变一个人的技术，但是像这种直接把人变成一个纯粹的机器人……恕我见识少，我还没听说过。” 景道生摊手说道：“那不就得了，我这个锦衣卫佥事也没听说有这种神奇的技术。倒是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里有这种，对着这个被洗脑的人念一串咒语，此人便变成了任人指使的杀人机器，可惜现实没有这种魔法啊。” 现在所有的猜测又都毙了，两人又陷入了思考，突然，景道生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道：“如果这个从大乘总部出来的宁飞扬就是不是宁飞扬呢？” “佥事的意思是……后来的宁飞扬是假的？是替身？”舒鸿祯确认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是一个替身，宁飞扬在大乘公司被掉了包，本人很有可能被控制了或者被……杀害了。”景道生解释道。 “这……这难度也太大了吧，他这种级别的人，在锦衣卫工作，面部扫描、指纹扫描、步态扫描、发音扫描估计都是不可避免的，怎么把一个人在物理层面上全方位变成另一个人啊？”舒鸿祯再一次提出了难点。 “得，咱也别给这帮魔鬼提不可能了，咱们就按这个思路来。”景道生果断地说道。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章 惊人真相 “钟女士，我们需要排一个技术侦查小组来你家，通过技术手段进一步搜集一些信息。”舒鸿祯按捺不住自己，语速快了起来。 钟女士有些懵，不知道要进一步技术搜集是什么意思，“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东西吗？” 舒鸿祯向其解释：“是这样的，根据你的供词，我们怀疑……” “咳咳。”景道生打断道：“我们怀疑一个秘密组织绑架了宁飞扬，需要搜集些宁飞扬在家中留下来的基因样本语音记录等等，来帮助我们找到这个秘密组织。” 说完，给其使了颜色，舒鸿祯扭头一看，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正是夫妻二人的女儿。 “哦，这两位是爸爸单位的同事，来帮助咱们找到爸爸的。二位这是我家闺女。” 景道生微笑着握了握女孩的手，“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寻找你爸爸的下落。” 女儿有些不敢说话，腼腆地说道：“谢谢叔叔。”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技术小组晚些会赶到，搜集工作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不带走任何财物生活用品，要是有什么特殊物件需要拿回去检验，我们检验完毕会立即归还，希望你们理解我们的工作。” “不打扰，不打扰。只要能找回飞扬就可以。”钟女士急忙说道。 “告辞。”二人走出了屋子，女儿推着母亲的轮椅站在草坪上，目送良久直到二人远去。 “宁飞扬被替身目前只是咱们的一个推测，而且也太过残酷，这种事情不要和家属说，没有必要。”在车上景道生教导道。 舒鸿祯低头认错：“确实是我孟浪， 要不是佥事阻拦，差点说出口。母女二人怕是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景道生也颇为感叹：“我来新海市短短一个星期，大乘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所用手段可谓是让我大开眼。什么广场射击警察、伪娘收买&官员、地雷袭击车队、替身副官。在这个特区城市里，我仿佛成为了前线的指挥官。一个想象力与能力并存的可怕势力，那封信甚至说明大乘公司已经走向反&社会邪教的方向，如果是那样的话将会对大明带来何等的灾难。” 舒鸿祯部署着技术侦查小组，“如果这些案件属实是大乘公司主导，他们必定会遭到国家的严厉制裁，不管他们以前为国家做出过什么样的贡献。宁飞扬案件就是敲开大乘公司老巢的敲门砖。” “希望是这样吧，希望这次技术侦查能提供些有力的物证。”景道生双手枕头说道。 太阳渐渐落下，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早早起床的景道生，一个人在办公室一直来回渡步，焦急地等待搜集结果。 砰砰砰，等待许久的那个男人敲门进入，景道生站了起来等待其汇报结果。从舒鸿祯的面目表情来看，兴奋中带着一丝犹豫。而更加明显的是，眼圈有些范黑，看来昨晚是没怎么睡好。 “我和侦查课的人忙碌到天黑，把宁飞扬家一切有可能提供线索的物证，全部收集了过来。包括其失踪前所使用的私人用具，碗筷、枕头套、袜子、皮鞋甚至是尚且没有被拉走的生活垃圾。回来还和最近三个月接触过宁飞扬的同事交流了一下。技术课对比了搜集来所有关于宁飞扬的各项电子数据。化验科也是一晚上加班加点化验的所有物品。” 舒鸿祯简单介绍完毕昨天一天的工作内容。景道生点了点头，期待着等着其接下来的结果。 “最终化验结果是，经过搜集屋子中每一处角落，技术侦查人员并没有找到除宁飞扬以外任何男子的DNA或者指纹痕迹。” 这样的结果着实让景道生接受不能，无力地瘫坐到了椅子上。 “但是技术部门也找到两处可疑点。”舒鸿祯语调一转强调道。 “我就知道你说话说一半。可疑处是什么，快告诉我。”景道生坐了起来，竖起耳朵。 “其一，根据搜集的宁飞扬失踪前的所有视频语音记录，进一步的细致对比筛查，宁飞扬在从大乘公司离开第二天开始，在音色、语气、措辞停顿、步态等等确实和之前有着细微的差距。这一点在调查其一起工作的工作的同事后，也得到了相同的供词。 其二，在屋子中的梳子上发现了宁飞扬前几日留下来的头发。但是这个头发……不是真发。而且最最神奇的，我们找到了宁飞扬最近几日在食堂使用的一次性餐具、杯子等等，在上面居然也没有找到包括其本人在内任何人的基因痕迹。” “等等，我有点跟不上，什么叫不是真发？宁飞扬掉发戴的假发？”景道生发起了疑问，但是敏捷的思维又立刻意识到了，舒鸿祯想要表达的意思。 “通过化验宁飞扬近几日的用具，杯子碗筷上，没有找到任何基因痕迹？” “是的，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在这些明确其本人用过的器具中。”舒鸿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一个替身，喝过的杯子，用过的碗筷却没有留下所有生物都有的基因痕迹。指纹言语步态却逃过了机器和身边人的检测，那这只能说明一点……一个大家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 舒鸿祯微微点头，默不作声看着景道生，等待其自己说出来。 “你是说……”景道生傻眼了。 仿生人替身！某人脑海中第一时间喊出了这个名词，却又没有发出声。因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要是换做以前，自己打死也不会相信这辈子能碰见这么离奇的案件，这样没有先例的案件，能让自己通过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居然推导了出来。 根据下午钟女士的供词以及技术小组搜集结果来推导的话，看来宁飞扬确实在前往大乘公司的时候被替身。而这个替身居然是个机器人。 “你说咱们的猜测是真的吗？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附着型破甲地雷袭击押送车。今天又来一个仿生人替换朝廷官员？”平复下来的景道生再一次感叹道。 “这个城市这个时代，这种魔术般的事情接连上演，我也逐渐能够接受了。”舒鸿祯依靠在宁飞扬的家中后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 “哈哈哈，我说，那俩是不是找不到实证了，开始瞎猫碰死耗？机器人替身了朝廷官员整整三个月，愣是没让人发现？这仿生人也太厉害了吧？你们要是说这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我还信。” 原本被这两个小神这几天折腾的够呛，看见二人没一天又来找自己了，还有些愁呢。没想当二人和自己讲神话故事，王仁生生被逗乐了。 自己干笑了两声，看着面前两个严肃脸，又有些发慌地说道：“我说你俩……不是认真的吧？仿生人掉包了宁飞扬还是三个月前？锦衣卫什么高科技没有，我也没少见相关的技术，仿生人永远只是仿生人怎么能和人做的一样呢？这大乘公司再厉害比国家科学院的顶尖实验项目还厉害？” “实验室确实有仿生人的研发项目，市面上也有为了某些功能而发售的仿生人。但是，同知大人能这样想，这些项目有为了纯粹的模仿特定的一个人里里外外而研制的吗？没有把。如果大乘公司，就是一门心思攻克定制宁飞扬为原型的仿生人呢？以目前的技术从硬件上也是不难实现的。”舒鸿祯不急不慢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硬件解决了，软件实现不了完全的智能，可以用笨办法来从模仿这个人的言语行为嘛。”关于需要补充的猜测，景道生同样娓娓道来。 毕竟到这个官职的人都不是傻子，被下属这么一点，自己心里也有数了。 王仁脸色变的有些僵硬，问出了一个比较幼稚的问题：“你们说……大乘公司真的这么坏？攻击锦衣卫车队杀人灭口，还用这种方法把朝廷官员用替身替换掉？” 景道生和舒鸿祯没有立即回答给了一个“那你说呢？”的眼神。 “好吧，你们把宁飞扬家属的供词、单位同事的供词、毛发垃圾等等物证都整理成档案，录入到证物室里。我这就给你盖章签字，至于中枢那边的点头同意，就由景佥事你自己解决了。” 景道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拿上已完成二分之一的搜查令，景道生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对舒鸿祯说：“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把第二个章盖了。” 要知道这第二个章可是应该身在中枢的一把手，也就是总指挥点头同意签字盖章的。说的好像一拉抽屉随便拿出个章盖上一样简单。 对于佥事这诡异的说辞，舒鸿祯内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说，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景道生一合抽屉；“我盖好第二个章了，咱们组织人员即刻出发前往大乘公司总部！” 佥事兴奋异常，看来期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 第二天，新海分卫心系雇员身体健康，进行了集体身体检查，排查可能出现的健康隐患。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一章 直捣黄龙 这一次搜查可与以往的行动不同，要第一次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速控制住大乘公司总部大楼。 但是说的简单，实现起来却不容易，毕竟大乘公司总部位于新海市最繁华的街区，人流车流拥挤，大楼内五千多名员工，整整八十八层。 这次景道生作为分卫民间犯罪主管临时带队这次搜查商业公司的行动。直接发动了，锦衣卫一百号干员，一百号搜查人员。并且启用垂直喷气艇来支援。 来到顶楼的机库，停机坪上整整齐齐停满了十二架喷气运载艇和六架武装攻击艇。地勤人员正在进行起飞前最后的检测。 而一百号锦衣卫干员列队整齐，看到行动指挥官景道生和副官舒鸿祯来到机库，中队长颇有精神气的高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中队长利落的向后转紧接着一个干净利索的敬礼，“报告行动总指挥，新海分卫，一号三号四号六号七号小队准备完毕！请指示！” 景道生望着平台对下整齐排队全副武装的百位武装人员，连体防护衣加全罩头盔、全自动短步枪人手标配。再加上小队支援武器，便携式重机枪、室内掷弹筒、穿甲火箭炮、热切炸药等等。 这些单兵轻重武器再加上身后六架塞满弹仓的武装攻击艇，一同组成了新海市城内的最强战力，就算强攻下大乘公司都是绰绰有余的。 景道生左右扫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此时搜查人员也准备好搜查的工具，小跑进场，只见与武装干员人手一把短步枪不同，他们每人提着一个硕大的军工箱子。 “数据存储箱，军工级的。我今天在仓库偶然找到的。这一个箱子就能把新海市图书馆的所有文本数据装下。”舒鸿祯介绍道。 此行搜查的重点主要是搜集大乘公司的所有电子数据，进行筛查其是否存在违法行为。以及调查宁飞扬失踪的事件。 景道生看搜查行动的人员全部到齐，站在平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新海分卫同仁，前几日，分卫车队被袭击，造成二队五个兄弟牺牲。同日，经历司一名官员也离奇失踪。经过我们的连夜调查，怀疑一家企业有重大嫌疑。” 说罢举起了手中的档案袋，“搜查令已经下来了，中枢那边已经同意了搜查。进一步的细节和行动要求由舒副官在车上告诉大家。” “现在我宣布，搜查行动正式开始！” “杀！”台下众人振臂高呼，利索有序地进入了运载艇。 分卫大楼机库大门缓缓打开，一架架垂直艇有序地飞出大楼，组成飞行编队径直飞向市中心。 “大乘空指，大乘空指。这里是锦衣卫飞行编队，需要进入停机坪。”飞行领队通过无线电呼叫了大乘公司的空中指挥小组。 大乘总部大楼的空中指挥人员从雷达上看见这么多光点，着实有些慌张。不敢立即应答。 过了一会，空指人员回答道：“这里是大乘总部，请回答此行的目的。” “奉令搜查。”锦衣卫这边也是回答的干净利落。 对面过了一会，回答道：“准许着陆。” 只见机库部分的大门徐徐打开，宽大的停机坪伸出，闪烁着指示灯指引其飞入。 此时正在时代广场的游客有了眼福，不仅看到了大乘大楼那独具匠心的广告牌，还看到了一出精彩的飞行表演。只见十几架垂直艇一字长龙的飞入了大乘大楼。而剩下的武装飞艇则盘旋在大楼周围。 景道生下来运载艇，迎面迎接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西装男子。只见其面相异常标志英俊，一个标准的瓜子脸带了一个有棱角的下巴，深邃的俊目配上一对笔直的剑眉，一米九的个子即使站在一群武装干员面前也不显逊色。从这挺拔有型的身躯和俊美的长相来看大概只有二十多岁。 在这个年代，一个人有没有钱直接从其长相就能看出，可以说长相靓丽的不一定有钱，但是精英阶层的人一般都非常俊美，而这种俊美不同于天生好看的人，那是一种无暇对称的标致长相。通过各种高昂保养和天价整容手术，有钱人的相貌看起来可以比真实年龄小二十到三十岁。 面前站满了一个机库的锦衣卫，此人并没有慌张，语气稳重地说道：“我是大乘总部的首席运营官，名叫朱永德。请问锦衣卫造访大乘公司有何贵干？” 舒鸿祯站了出来，回答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贵公司涉嫌收买绑架我部官员，袭击我部车队。现根据指示对贵公司进行搜查。” “搜查令呢？” 舒鸿祯递过去了锦衣卫特别搜查令。朱永德接过来并没直接过目，而是递给了旁边的女秘书手里。 女秘书把搜查令掏出放进了扫描仪之中，朱永德的双眼立马闪烁了起来。新海市义体发达，有线的时尚青年都喜欢通过义肢来改造自己。很显然，这个首席运营官改造了自己的眼睛，通过无线连接到外部的扫描仪进行查阅搜查令的内容。 虽然这属于典型的脱裤放屁的步骤，但是精英人士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力求完美专业，看一张纸也养成了用外部扫描仪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立方纳米。 朱永德的眼睛闪烁完毕，低头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锦衣卫特别搜查令可以搜查大乘这种体量的企业，这在行业内是没有先例的。” 景道生回答道：“恭喜你，这次让你首先体验了别人没有的先例。” 朱永德也不做阻拦，反而很绅士的侧身让开说道：“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各位请便，像在自己家一样。” 技术人员也不含糊，在景道生的点头示意下，直奔总部大楼的数据中心，大乘公司的所有电子数据都会存储在哪里。 而景舒二人却另有打算，准备直接调查关于广场枪击案、柯亨收买案、车队袭击案、宁飞扬失踪案这些大乘公司有重大嫌疑的案件。 既然技术人员去搜查大乘总部的数据中心了，那景舒二人也不闲着，准备直接与大乘公司的话事人过招。随朱永德到达一个私密的会议室后，二人直奔正题。 “我们需要问询贵公司董事长或者相关知情人员。”景道生的说法十分明显，你这个首席运营官不够格，我们需要级别更高的话事人。 面对对方的质疑，首席运营官也没有面露难色，微笑地说道：“董事会主席以及首席执行官目前都在国外出席活动，无法赶回来为二人解答问题。但是我就是大乘公司董事会的董事之一，对于大乘公司所有核心事宜都是有知情权的，你们有什么疑问我都可以为你们尽心解答，你们看这样行吗？” 景道生也就没有强人所难，暂且接受了对方的提案。 “那么在我们问询前，我要假设两台设备来保证此次问询的有效性，你同意吗？” “同意，完全配合。”朱永德大方地答应。 技术人员立马在朱永德面前假设了两台摄影机模样的仪器。这是测谎仪，主要通过光学扫描的手段来评估受测试人员是否撒谎。 见技术人员假设完毕，景道生提出了第一个问题：“首先是广场枪击案，此事影响恶劣，导致一名警员受伤，对于此事背后的策划人是谁，你们是否知情？” “不知情。”对于这个明显的挖坑问题，朱永德的回答也干脆简单。 “那么大乘公司是否有参与广场枪击案？” “显然是不可能的，大乘公司一直是新海市的标杆企业，向来做事遵纪守法。更何况广场枪击案事发后导致时代广场当天被封锁，直到今天累积减少游客百分之四十五之多。大乘公司作为时代广场最显著且最大广告显示屏的拥有者，枪击案的发生导致大乘公司在此项广告收入上损失惨重。”朱永德迅速给出了一个“有理有据”的说法。 关于枪击案，二人也着实没有找到实证证明大乘公司有直接嫌疑。朱永德用极其官方的说法矢口否认，也那他没有办法，便转入了下一个询问议题。 “这个人你认识吗？”舒鸿祯划出了柯亨的照片。 朱永德仔细的看了看屏幕显示的这个人的相貌，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十分确定地说道：“不知道。” “此人是新海分卫的佥事，主管商业犯罪，换句话说就是管你们这些企业的政府官员。根据我们调查，此人又被收买的嫌疑。”景道生说罢，盯着朱永德看。 朱永德眼光没有离开柯亨的照片，听完对方说的画努了努嘴，抬头望着景道生真诚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是不认识这个人，大乘公司也不可能干出收买政府官员这种事情。” “那这群人，你认识吗？”舒鸿祯划出了废弃工厂接头的照片。照片中正是柯亨与那个不明身份的光头。 朱永德任然毫不敷衍地仔细看了看屏幕中的所有人：“不认识，不是大乘公司的人。”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舒鸿祯一划，屏幕中出现了光头随行保镖们的步态配型，与大乘公司的内务保镖是相吻合的。 朱永德看到此处明显有些僵直。 “我们需要你提供这些内务保镖的人事资料，把他们召集过来，我们要做进一步的步态对比。” “稍等，我这就给你们查询。”朱永德用键盘输入着这些匹配上的保镖的名称。 “找到了，这些人早在一个月前就解聘了。成为了自由人。”朱永德向二人展示人事档案。 “至于现在人在哪？我也不知道。也许工厂这个接头的就是这帮人，但是这个时间点肯定和我们没关系了。”朱永德轻松地说道。 就在这时，景舒二人对视交换了眼神。 景道生也不打算继续询问了，站了起来微笑着握住朱永德的手：“感谢你的配合，我的询问完毕了。技术组的人也搜查完毕了，没有什么违禁违法物品，数据的话只要是合法合规的，财务记录、技术数据等等，锦衣卫一定向外界保密。” “别客气，大乘公司作为新海市标杆企业，欢迎各部门的监督。”朱永德也站起来双手握住景道生的手，两方像是签订了都让双方满意的合同一样。 “佥事，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戳穿他的谎言？”舒鸿祯不解地问道。 “可以戳穿，但没必要。大乘公司的数据都搜查到手，我就不信大乘公司干了这么多坏事，找不到一处马脚。一旦咱们找到关于这些案件中的任何一个直接证据，我一定置其于死地！”景道生在返程的途中说道。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二章 咬金来袭 “陆离，我八点半去找你，带你出去逛。”汤兴通过语音信箱发来消息。 陆离惯例和师兄跑完步，还在楼上吃饭，汤兴便在下来呼唤了陆离的名字。谢安也听出来来者何人在楼上回复道：“上来吧，在上面呢。” 汤兴走了上来，看了看二人又扭头看了看二楼的布局。问道：“谢老板，二楼好像不一样了，比以前宽敞了。” 谢安笑道：“这不是这小子要参加格斗赛，给他腾开空子置办点东西。” 看着宛如旧相识的二人，陆离有些疑惑：“你们俩认识？” “认识，以前常在谢老板店里买货。”汤兴笑着解释道。 “吃了？汤师爷。”谢安问道。 “吃了吃了，吃完来的，今天打算带陆离出去转一转。”汤兴回答道。 对于自己师弟和汤兴玩在一起，谢安也没有干涉的打算。想了想说道：“出去转一转也好，新海市这么大，陆离也没怎么出去过，见一见新海市的风光。” 陆离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师兄，那今天的甩卖怎么办？” “你别在我这装，有人带你出去玩你早急不可耐了，还假装操心我的货？” 自己的话瞬间被戳破陆离笑着摸了摸头，“那，师兄我们就出去了。” “出去吧，我又不是你师父管不住你。”谢安摆了摆手低头继续喝着燕麦。 “咱们要去哪？”陆离在车上问道。 “你还记得咱俩和凌小姐那次在店里的话题吗？讨论科技和阶级。” “记得。怎么了？” “我一直对于新海市阶级分裂的现状感到担忧，光复会也一直致力于改善这一个现状，但是效果不显著。新海市处在贫困线以下的人口比其他大城市比例高很多你知道吗？” “这我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这是为什么？我感觉新海市比京城还要发达，为什么贫困人口还那么多？”陆离好奇地问道。 “这就科技带来的副作用，科技水平的迅速发展不是全人类收益的事情，科技带来的社会高度自动化，反而对大部分岗位产生了剧烈的冲击，新海市作为以高科技著称的超级城市，当然冲击也是最惨烈的。新海市的实际失业率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百分之五十七！政府对外公布的数据只有百分之十五，笑死人了。” “五十七和十五，这也差距太大了吧。政府是怎么想的，这不是骗人吗？” “新海市政府更改了失业人口的认定标准，以前一周工作七天一天工作七个小时以上的那叫就业人口，现在放宽标准的，只要一周有五个小时在工作便是有工作的人，比如说我是一个个体户老板，让你每天来上班一个小时每次给你五十块钱，你就算是有工作的人。” “哈哈，那不是爽死啦？每天大把时间玩。”陆离笑道。 “玩？玩个屁，五十七和十五中间差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薪火计划’囊括的人口。” “什么是‘薪火计划’？” “政府的‘薪火计划’就是一个快速提高就业率的天才计划，把新海市的无业人员组织起来，每周要求其来到政府的民政大楼，呆五个小时就算完成工作了。这样政府就业率也上来了，他们也能领到所谓的工资，实际上就是救济金，治病养小孩是不可能了，自己勉强有口饭吃，这就是新海市生产总值这么高，贫困人口同意很多的原因。” “那他们这五个小时都在干什么？” “干什么不重要，据我所知，有的去了围坐在一起聊聊天，有的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辅导着上上课做做手工活什么的，像养老院一样。” “那政府为什么不给他们提供实际的工作呢？这也太浪费劳动力了吧。” “政府倒是想，可惜新海市现在需要真人值守的岗位已经非常少了，就连新海市的出租车都基本上变成无人的了。你去饭馆吃个饭，上菜员和厨师都是机械。一个日客流量上千的大饭店，只需要正副两个值班经理就可以了，剩下的都是靠机械完成的。” 显然汤兴说的都是真话，这几天自己虽然没有怎么在新海市逛过，但是做过的出租车都是无人车辆，街边的商店也有不少机器人导购员。虽然谈话生硬，甚至有时候答非所问，但是架不住便宜能干，要是普通店员让他联系值岗五个小时就哭爹喊娘了，而机器人却可以二十四小时在店中值守岗位。 “那天我从船上送你回来的时候，说好带你瞧瞧新海市的底层人民，就在北面天昌区，那里人口最多，贫困线以下的人口也是最多的。” 说着，汤兴的车明显的减速了，仪表盘发出了警报声。 “电量不足，电量不足。” 车彻底的瘫痪在了路旁，完全启动不了。 “真是见了鬼了，我早上明明充好电的。怎么说话的功夫就突然见底了？”汤兴抱怨着。 二人下了车，汤兴把电池拉了出来看了看。 “估计是电池坏了，幸亏附近就有充电桩，我去换一块电池去，马上回来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大概五分钟就回来了。”汤兴嘱咐道。 “好，我等你回来。”陆离答应道。 汤兴提着电池走向了远处的便利店。 旁边突然停下来一辆跑车，不偏不齐就在陆离面前。车窗摇下来，是一个年轻男子，不过奇怪的是，此人穿了一件棕色马甲，正面四个大口袋，胸口的亮牌子滚动显示着新海电视台。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独自开着一辆跑车，实属奇怪。但是陆离现在看见电视台的人就怕了，没敢多看急忙避开视线假装看风景。 “嗨~”车里的男子打着招呼。 陆离还是有侥幸心理想糊弄过去。没有理会对方的打招呼。 “陆离！”车里的男子直接叫出了名字。 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应答：“找我什么事？” “我是光复会的。”男子笑着说道，挤得眼边的褶子一道一道的，细细的嘴唇高高扬起。 对于对方这么孟浪地表述自己身份，陆离有些无从下口。 “哦，我叫本同根。同时也是一名新海电视台的记者。”男子想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着自己马甲上的亮牌子，“你知道的，我们光复会都是双重身份，现实里都是守法公民。” 陆离看着这个言行和名字一样怪异的男子，尴尬地跟着打哈哈：“哈哈，是吗？” “汤兴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先坐其他车去天昌区了，让我带你去天昌区。上车吧。”本同根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个男子怪异言行，让陆离起了疑心，并没有选择轻易相信这个陌生人：“不用了，汤兴他说五分钟就过来了，我还是等他吧。” 本同根听到陆离回绝了立马面目严肃了起来，掏出了一把枪；“陆离，我建议你还是听从我的指示，不然我就把你打死在这里，让你师兄来个收尸！” 眼看对方居然掏出了枪，陆离呆站在原地思考着对策。 没想到形势能到达这一个地步，此人突然变得面色凶狠，虽然很难保证对方拿的就是真枪，但是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博。此时的二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外，在对方开枪前夺下对方的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看来只能听从对方的命令，再做打算了。 举起的双手表示服从，本同根看见陆离屈从，也十分满意地继续扬起了嘴角，主动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看到对方邀请自己上副驾驶，心中大喜，只要近了身，对方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就像上次对阵大肚子郑华一样，通过迅速地出招夺下枪，就重新掌握控制权。 陆离隐藏住内心中的想法，不动神色地上了汽车。本同根看着对方上了车，不知脑子短路了还是怎么，把枪放在了二人之间的杯架里了，右手准备发动汽车。 就是现在，陆离瞅准时机，左手迅速出击，准备先把枪抢下来再说。 “啪！”陆离的左手和枪都被同根生紧紧握住，夺枪失败了。 “我说，都上车还怎么不听话？你以为我让你上车只有拿枪指着你一种方法吗？我只是不像下车动手而已。”本同根的右臂像一个大铁锹，紧紧把陆离的左手按在杯架上，任凭自己如何反抗也不得动弹，陆离还是没放弃，用另外一只手死命扳着对方的手臂。 面对陆离使用吃奶的劲双手搬动，本同根还是面不改色的单臂压着。看起来就像压着一张纸一样轻松，“陆离，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我这次来找你不是来伤害你的，而是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比汤兴要带你去的东西有意思十倍！” 面对这个拿枪指过自己的陌生人，他说什么鬼话自己都不会再相信了，左手被压着动弹不得，只能重拳出击了！ 坐在车上的陆离蹬腿扭腰，就是一个右直拳迅猛打出。 “彭！”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三章 校园活动 径直轰在了对方的面门正中心！ 陆离抽开右手一看，对方的鼻子已经被打的严重凹陷，鲜血直流。很显然这一击把对方的鼻梁打碎了，鼻梁骨的碎片很有可能喷射进入了头颅里面，因为对方的整个眼睛都变成了两只血眼。 见到这一幕血腥场景，陆离瞳孔的嘴部同时放大，发自本能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而这剧烈地不适感也引来了胃部的痉挛，恶心地干呕起来。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场面的血腥。 “我都说了让你识相一点，非要撕破脸你才开心？”本同根一边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鼻血，一边低头看看衣服上有没有沾到血迹。 “你知道我找这个工作服找了多久？我的马甲脏了，一会怎么让别人相信我是电视台的？” 刚才的三秒是陆离这辈子见到的最恐怖的三秒，比上次在广场看到警员被激光射中还要不可思议。 本同根被陆离重拳轰碎的面部，塌陷成碎片的鼻梁骨重新隆起恢复，两只血眼转了一圈就又完好如初，流淌地鲜血也停止了下来，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三秒。 本同根擦拭完自己脸上的血液后，扭头看向了呆滞的陆离说道：“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而这一句话，陆离信了。 短短这俩两下的交锋，让陆离彻底知道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自己根本打不过他。 瘫坐在座椅上，也放弃了再度反抗的打算。本同根笑道：“这就对了嘛，非半天劲干嘛？我今天可是出来带你玩的。” 汽车载着二人行驶在路上，陆离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了，带你出去玩。不过具体怎么玩你要听我的，好吗？”本同根握着方向盘看着路况说道。 陆离没有应答。刚才的打斗，身体的本能让自己分泌了大量的肾上腺素反应更快且展示忘记疼痛。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的自己，双手的疼痛传到大脑。右拳因为强大的反作用力关节阵阵刺痛，左手掌也被压的破了皮。 “陆离，我得向你道歉。我其实骗了你，我并不是电视台的记者，我穿这身衣服完全是为了咱们接下要做的事情。”本同根像是和朋友说话一样，语气异常轻松，二人完全不像是刚刚大战一番的样子。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导演们都喜欢穿这样的大口袋马甲吗？”本同根自豪地看了看自己的马甲。 陆离干净利索的回答道：“不知道。” 本同根并没有在意对方的不耐烦，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说道：“以前的摄影都是用胶卷的，所有导演或者摄影师们都穿一个这样的大口袋马甲，来随时存放胶卷。” “但是现在没有胶卷了摄影师和导演还是喜欢穿这样一件衣服，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陆离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因为那些可怜虫没了这件衣服就不好给别人证明自己的身份，有些原本帮助人们的工具最后却变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对于本同根的疯言疯语陆离这十分钟接触下来也习惯了，没有理会。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工作服和眼镜。”本同根把座位后面的衣物拿了出来。 “这个眼镜是摄影机，正好掩盖一下你的相貌，你现在可是新海市的名人。说来也是厉害，现在的专业摄影机已经小到可以架在鼻梁上。咱俩一会就是新海市电视台的记者，参加一个贵族学院的观光活动。一切由我安排，你跟在我后面就行。”说罢汽车听到了一所学校门口。 既然反抗不过，现在只能跟着走一步看一步了。陆离穿上了马甲，带上了眼镜。校门口集结了二十多号小学生，每个人带着一顶小黄帽，穿着精致的校服，前面还听着一辆校车。 “二位是？”领班的老师看着二人，疑惑地问道。 “张老师，你忘了？咱俩昨天联系的，我是新海电视台的记者，这是我的助手。我俩今天随队要一起前往参加观摩活动的。”本同根面容和善的说到。 被这么一提醒张老师也想了起来：“哦，是你啊。学校批准你们了吗？你知道我们学校比较特殊，一般不喜欢过度曝光的。” “批准了，昨晚咱俩说完，校方的批准就下来了，你看。”本同根掏出了二维码，随队老师用学校终端扫了一下，屏幕一刻显示了校方的批准文案。 “行吧。那一起上车吧。”张老师有些惊讶。自己任职的这个学校是新海市最著名的几个贵族学校之一，都是新海市有权势之人的儿女在此上学，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度曝光，自己这几年可从来没听说电视台的记者来学校做过新闻。 没想到这次破天荒的批准了两个记者随队参加校园活动。更何况今天的活动也没有什么值得报道的，只是去一加工业家畜养殖厂参观学习，枯燥的很。不过今天的怪事也不止这么一件。 张老师这些班主任之间都喜欢炫耀之间的所带班级中，哪个孩子的父母是政府的大官，哪个孩子是企业的董事，期盼着日后指望着这些孩子飞黄腾达，所以平时更是对那些孩子关照有加。 但是今天的学校突然宣布为了统一每只参观队伍的人数，要在原先班级为基本单位的基础之上抽多补少。 而因为自己的资质没有前面那几个班资质老，所以比其他班级的学生少八个左右，这一次一下子补进来八个人，还都是同事们平时常常炫耀的那几个学生。这一套操作当时让张老师一下没有整明白原由，看起来并不像巧合。但是自己毕竟才来这学校三年，根基不深，上面怎么想的自己也没太操心，把自己的任务做好就行了。 “同学们！都准备好了吗？”张老师停止了胡思乱想，热情满满地询问面前的小朋友们。 “准 备 好 了 。”大家也精神的回复道。 “今天，老师带大家去参观新海市最大的牲畜养殖场。” “老师老师。”前排的一个同学举起了手。 张老师伸手指示其说出问题，“老师，什么是牲畜？” “大家平时吃的肉类都是牲畜提供的，比如说牛肉、猪肉、鸡肉，对应动物身上的肉。今天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平时吃的肉都是怎么来的，好吗？”张老师尽心解答道。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大家陆续上了校车，本同根带着陆离也坐进了校车后排的角落。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哥哥是电视台的记者，此行跟随咱们一起做报道。”张老师为大家介绍道。 车上的小朋友们也非常有礼貌地回头打着招呼：“哥哥好。” 校车驾驶到了养殖场，从外形来看和普通的工厂没有什么区别，方方正正。工厂主体建筑很高很宽，但是与普通工厂不同的是，外墙采用了玻璃幕墙，同时还能看见一排排的通风风扇，可见养殖场对于采光和通风要求很高。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新海市最大的养殖肉联厂。能够生产我们平时吃的大部分肉类产品，这个养殖肉联厂提供了新海市百分之二十的肉产品需求。”张老师介绍道。 工厂的技术人员已经在民口等候，每个队伍都会为其分配一名解说导游。 “这位是今天为咱们做讲解的叔叔。” “大家好，我是新海市一号自动化养殖工厂的技术员，我叫大谷敬。”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来是个日裔，听口音听不出来。应该从小随父母生活在扶桑洲。”本同根悄声说道。 “因为我们的养殖场采用了最新的隔离无人养殖技术，参观工厂时对大家的卫穿着和卫生条件不做要求。大家入厂后不要拍打玻璃大声喧哗就可以了。”大谷敬宣读了参观要求。 一伙人跟随大谷敬走进了工厂之中。而第一个要参观的就是生猪养殖场，众人进入这里便立刻知道了大谷敬所说的隔离无人养殖技术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人行通道与生猪养殖场所是用玻璃完全隔离的。一个凌空的长长走廊下面是一栏栏的生猪，从人行过道上可以看到养殖场内的所有细节，一望无际。 由于是楼内规模化养殖，养殖场中心位置自然接受不到自然光的照射，不过一号养殖场的室内设计异常的巧妙，天花板整合进去了灯光和通风，整个天花板没有裸露的灯具和通风管道，十分的光滑整洁，而且整个养殖空间的光线强度不管是外围还是中心，光线强度和颜色都是一样的。 “大家以前见过猪吗？”张老师提问道。 “没有，我只见过猫狗。”一个小朋友说道。 “我还见过鹦鹉。”另一个小朋友补充道。 “大家平时吃的猪肉都是从这里来的。”张老师介绍道。 一个小朋友想玻璃里面的生猪打招呼。 “这是单向玻璃，生猪从出生到屠宰都是完全没有见过人的。喂养清理都是机器全自动完成的。”大谷敬指着面前的玻璃说道。 “叔叔什么叫屠宰？”一个小朋友好奇地问道。 “一个四年级的学生，都不知道什么是屠宰，啧啧。”本同根悄声地在陆离背后吐槽道。 面对这个问题大谷敬有些迟疑，想了想说道：“屠宰是什么待会说，咱们先从小猪出生讲起。” 大家看这里，众人借助平地电梯穿过了不知多少生猪栏，来到了配种间。只见各个猪栏有序的打开，通过天花板的机械臂的驱赶，把公母种猪放到了一处，机械臂分别像两只猪注射了一针管药物。 “整个配种工作都是全自动的，从合栏、打激素、分离都是不需要人工操作的。” 说罢，两只猪便叠到了一起。此时张老师催促道：“参观下一个环节吧，大谷先生。”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四章 自动养殖 众人又来到了仔猪间，这里有无数的母猪和小猪。而其中几只母猪正在进行生产过程，地上已经出来几只小猪仔，还有些湿漉。其中一只母猪在已经生出五只仔猪，肚子任然肿胀异常，痛苦的呻吟着。 助产机没有松懈，立马为母猪补了一支针剂，母猪的痛苦缓和了下来。另一只机械臂通过推动母猪的肚子来加强蠕动，让仔猪顺利出生。 “母猪的生产过程也都是由机械臂照料的，帮助母猪妈妈顺利的产下所有猪仔。” 前边一排排的小猪正在卖力地吸取着母乳，而母猪被固定器固定在地上不得动弹。 “这就是仔猪喂养的过程，每只母猪每次大概生育五到十五头仔猪，但是经过我们的基因改造，每次能稳定生产十五头以上。分两批次喂奶。”大谷敬说罢，一批次的喂奶时间就结束了，仔猪们被机器强制隔离开来，赶到了自己的笼子。 “母猪的负担好大哦。”本同根又吐槽道。 接下来，众人来到一个仔猪的流水线，一头头仔猪被依次推上了传送带。只见每无头仔猪被分离到了另外一条传送带。 “这是仔猪断奶以后的流水线，一条通向了屠宰线，直接做成幼猪肉制品。一条通往新的饲料生长间。其中公猪要进行去势作业。” “生的简单，死的随机，愿猪的天堂没有养殖场，哦不，是没有吃他们的人类。”本同根又小声吐槽着这一条随机屠宰线，陆离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 “去世是什么？大谷先生。”张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是去势。 “去势就是对公猪的阉割，提高饲料的利用率，减少公猪间的活动量和打斗。看，这就是去势作业。”大谷敬指着前方的机器。 一个个幼年公猪被一个个箩筐状的机械臂抓取反面固定，并注射了针剂。 “注射的消毒防疫的针剂，防止感染和染病。顺便也有些麻醉剂，减少仔猪的疼痛感。”大谷敬说道。 流水线走到这里，一条机械臂娴熟地操作着仔猪，消毒、切割、止血都是在短短十秒钟完成的，公仔猪只是短短了叫了一下，便永远的与自己的家伙分离了。 小朋友们彻底看懂了这道程序是在干什么，有的孩子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双眼不忍直视。 “叔叔，这也太可怕了，为什么要把小猪的弟弟切掉？”一个小朋友询问道。 “因为没有去势的猪，太好动，不好管理。我们只能提前把他们去势，这样也能让小猪们更快成长。这都是为他们好。”大谷敬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 “呕，这都是为你们好，这是我这辈子挺到的最恶心的话，一切都是为了提高生产率为了集体化管理，剥夺了他们的一切。”本同根又悄悄地说道。 下一个空间是养临近出栏期生猪的空间，每个栏位都有十几头猪生活在一起，放眼望去白花花一片。 “我们养殖厂的猪饲料是最高标准的猪饲料，用小麦、大麦、矿物质磨制而成的，营养均衡，就连人都可以吃。”说吧大谷敬从饲料槽中抓了一把出来，饲料呈黄色颗粒，看起来确实能吃的样子。 “你们谁想尝尝？”大谷敬伸出手问道。小朋友们当然不敢尝试猪饲料，一个个退后半步摇了摇头。 大谷敬有些失落自己尝了几颗，陆离也好奇地上前拿了几颗塞到了嘴里。 口感并不差，细软绵绵的颗粒，入口不用咀嚼抿一会就化了，味道还有些谷物特有的甜美。 陆离甚至想买几袋回去冲奶喝。但是又立刻打住了自己这没出息的想法。 “恩，挺好吃的。”陆离夸奖道。 “是吧，我没不骗大家的。”大谷敬满意地点头应和着。 几个孩子面对陆离的赞赏也有些蠢蠢欲动，但是被张老师制止住了。 接下来，众人来到了屠宰区域，这里都是经历五个月精心饲养的生猪。体型都非常的大，一起在一个开阔的空间，放着轻快的音乐。 生猪们都是头一次处于这么开阔的空间，大大的鼻子左右嗅嗅，十分可爱，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这些猪历经五个月到达了合适的体重，能够屠宰进行肉制品的加工了。”一只只成年猪被赶到了一个密闭的玻璃室。 “现在就是屠宰过程，不同于以往物理宰杀过程，现在都是二氧化碳宰杀，让生猪在无痛中死去。” 望着玻璃室的生猪们一个个昏迷倒地，有些心软的孩子留下了眼泪。 “啊，仁慈的人类，居然赋予他们的食物无痛的死亡。希望他们下次吃午饭的时候，能够想起来这些可爱的猪猪，那应该是不可能有那一天了。”本同根戏剧性地感叹道。 接下来众人来到了生牛工厂。一头头小牛被禁锢在一个极其狭小的栏位里面。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就连转头都只能小幅度的转动。 “叔叔，为什么每头小牛都被禁锢在这么小的地方？”一个孩子问道。 “因为限制了牛的活动量，最后出栏的肉质就更嫩。”大谷敬说道。 “从出生到死亡一直被局限在这个两丈之地，没有自由。”某人小声补充道。 “叔叔，为什么这些牛的背上都有洞啊？” “这样就能更好的监控它们胃部的信息，适当进行干涉，让每一头牛更健康的生长，甚至能延长他的寿命，我们称之为‘萎管牛’。” “啧啧，连胃都人家打通看穿，没有自由，连隐私都莫得。” 陆离有些按捺不足，要不是打不过身后这个小声比比胡言乱语的家伙，早就回身揍他了。 “那他们会不会疼痛？”一个孩子问道。 “这个不会的，在各每头牛打洞的时候，我们都会做全身麻醉，牛睡了一觉手术就结束了，打了洞的牛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大谷敬信誓旦旦地说道。 “嚯，他怎么知道的？他是牛吗？”陆离身后又传来的吐槽。 “现在我们来到了采奶车间。”众人来到了一个巨大车间之中，站在高台从上往下俯瞰，是一个个巨大圆盘，而圆盘之上是一头头乳牛。每头乳牛都很自觉，不用催促便自觉走上了转盘，采奶的时候也很平静，仿佛与采奶转盘融为了一体。 “每头乳牛每天上盘一次，采一次奶，转一圈。转一圈，十分钟。”大谷敬介绍着采奶的机器。 “采奶同样也是全自动化的。从上盘、消毒、对接采集器、采集牛奶。甚至还顺带给每头牛做清洁和按摩。中央电脑对每头乳牛的状况都了如指掌，体重、是否受孕、出奶量、进食量等等，并根据搜集的数据对每头牛进行定制管理。”大谷敬指着面前的显示器说道。 显示器上对每个牛的数据都有显示，每个方块代表一个牛，用数字来标识。底色的不同代表这头牛是在休养期、受孕期、待产期等等。 众人参观完了牛和猪又来到了养鸡场。 养鸡场的布局和生猪养殖场大致相同，中间长长的人行过道下面是成片的鸡，但是善于观察的学生已经看出来了，这些鸡和资料中的鸡在外形上有明显的差别。 “叔叔为什么这些鸡都有三对翅膀啊？”一个孩子发问道。 “这是我们厂的科研小组自行研制出来的基因改造鸡。”大谷敬满脸自豪地回复道。 “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说过一个谣言，我妈妈为了防止我整日吃炸鸡翅，就和我说那些炸鸡店的鸡都是长三四对翅膀的鸡，当时把我吓坏了，后来才知道是谣言骗人的。现在居然真见到这种鸡了，原来是真的啊？”张老师回忆地说道。 “当时那个确实是谣言，因为几年前还没有那个能力生产多翅膀的鸡。基因改造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工程。要想攻克多翅鸡的难题有两大难点。” 大谷敬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继续说道：“一个就是精准难，我们都知道基因虽然极其的微小，但是上面包含了这个生物的所有信息，如果改变了这个基因上的某个点，尤其是改变鸡的肢体数量这种重大改变，极有可能会应发连锁反应，造成实验体突变。程度严重会使实验体病变畸形甚至死亡。所以我们要做到极其精准，只改变鸡的翅膀数量但不影响其他变量。” “再一个就是规模化难，早先的科学家确实能让鸡多长出四对翅膀，但是是靠胚胎期移植的手段，十分繁杂成本也高，这样就让规模化生产变为了不可能。后来终于有了技术突破，科学家改造肉鸡的干细胞和基因组成功，终于研制出了多翅鸡。” “那大家能接受多翅鸡吗？几十年前多翅鸡可是专门用来恐吓他人的谣言。”张老师发问了。 “现在的人，对高科技接受程度高了很多，况且我们的基因改造鸡不止多两对翅膀，口感也更好更营养。大家自然都喜欢我们的多翅鸡，我们厂甚至拿独有的多翅鸡做宣传广告呢。”大谷敬拿出了一盒整鸡的成品，上面的宣传图案赫然印着多翅鸡。 长着三对翅膀的鸡翱翔在蓝天之上，旁边的广告语写着“多一对翅膀多一点希望。”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五章 微缩模型 今日的养殖肉联厂的参观活动也基本上告一段落了，时间也临近中午，一行人也准备乘车返校了。 张老师做最后的总结发言：“同学们，今天参观新海市一号养殖肉联厂的活动也结束了，因为时间行程的安排，咱们这次只参观牲畜的养殖，后续的肉制品处理加工就不参观了。” “那么现在回忆下今天大家都在工厂里见到了那些东西？”张老师提问道。 “小猪出生。” “对，我们今天最先看到的是母猪生产。还有什么？” “小猪筛选和小猪去势。” “生猪屠宰。” “乳牛采奶。” “多翅鸡。” 游览了一上午的孩子们，精神气还是很足，积极地回忆道。 “大家的记性很好，今天我们主要见到了三种家畜，分别是猪牛鸡。而这三大类肉制品也是新海市人们最常吃的非水产肉制品。” “大家对于今天的所见所闻有什么感想？”张老师高举臂膀扫视着大家激励道：“积极发言。” 一个孩子站了出来没有丝毫的胆怯，率先上前面向大家，说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说，人类在几千年前就驯化出了家畜，靠着这些家畜的肉、皮毛、奶蛋吃好穿暖。但是古时候的人类畜牧业很低效，也直接导致了古时候的平常人，一个月甚至一年能吃一会肉都算不错的了。而如今的人们不管贫穷富有，顿顿都能吃上肉。”这个孩子转身指着这座工厂继续说道：“这都得益于这样的工厂。” 对于这个叫李乐咏同学的发言，众人都同意地点了点头，鼓起了掌。显然大家都被其都被说服了。 衣领衣袖整洁统一，整齐的三八背梳发型，真诚的黑亮眼睛，是外貌让这个孩子的表述这么有感染力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毕竟他身后的同学都穿着端庄，相貌可爱。 也许刨看外表不谈，让李乐咏的表述如此有感染力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此人的气场。在众人面前即兴表述没有丝毫怯场，语速不急不慢。表述的途中不停地扫视大家，最重要的是表述的语气异常的坚定自信，这才是强大感染力的关键。贵族学校学生大多都出自达官显贵的家庭，有着优秀的父母再加上优秀的教育资源，出来的学生果然非鱼池之物。 “好，说的太好了。”听到有小朋友夸奖自己的工厂，大谷敬十分开心，问询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乐咏。快乐的乐，咏唱的咏。”孩子大方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位同学说的非常好，也说出了畜牧业的关键。畜牧业就像其他产业一样在工业化自动化的加持下，得到了质与量的同步飞跃。过去五十年，人均肉制品需求节节攀升，为了满足这个巨大的肉制品市场，国内肉类产量每五年就会翻一翻。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增长，但是我们畜牧人攻破了一个又一个难关，从过去的个体户散养到如今的集中工业化，从过去的看天吃饭，到现在的全自动生产。我们畜牧人可谓是不负众望，填报了大明二十亿人的肚子。”大谷敬同样激情四射地说道。 此时一个双马尾的小女生举起了手，“老师，叔叔。我也想发言。” “当然可以。”张老师示意其走上来。 “李乐咏和大谷叔叔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们却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分析，问题。”双马尾说罢左右扫视，同学也面面相觑。 “那就是从小猪小牛小鸡们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它们从生下来的唯一意义就是填饱我们的肚子，为我们而活。猪妈妈被改造成生育机器，忍着剧烈的疼痛超生小猪，而小猪短短两个星期便离开妈妈，上了流水线被做成乳猪肉或者被阉割。牛牛们被囚禁在不能转身的小笼子里，胃还被打了洞。小鸡从出生便被改造成了一个长着三对翅膀的怪物。它们多可怜啊，自己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我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饲养模式被取代。让这些动物能愉快自由地生活。” 双马尾的演讲也同样感人，而这种感人是一种不同于李乐咏的方式，那是一种感性的叙述。一个理性一个感性，一个褒奖一个贬低。 下面有个偏胖的孩子有些按奈不住了，出言反对道：“沐秋姗，你别扯了，要是没了养殖场，大伙吃什么啊？” “史俊捷说的对，猪牛这些动物本来就是给人们吃的。取代了人们吃什么？”有一个人附和到。 沐秋姗虽然说的是事实，家畜们在工业自动化的养殖场生活的并不快乐，但是在人类的吃饭问题上，其他一切议题都变得苍白无力。而牲畜们生活是否快乐更是不值一提的。 沐秋姗被大伙反驳，一时间站在台上有些无所适从，眼角闪烁着些许泪光。 张老师急忙上前说道：“大家说的都对，吃饭问题很重要，但是这种工业化的饲养方式在接下来几年确实也会被取代淘汰，这个养殖场也会变成过去。” 孩子们听到这里又开始议论纷纷，好奇地问老师：“老师，没了养殖场，不就没肉吃了吗？” 张老师微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解释道：“不会的，没了家畜我们照样有肉吃。大谷先生，和孩子说说吧。” 大谷敬张口说道：“有一项人类研制很久的技术，那就是人造肉技术。通过细胞增生的方式，让肌肉细胞在人工环境下无限增长。这一项技术二十年来一直是人类研制攻克的技术，但是过去几年一直没有真正实现量产。不过近几年人造肉技术取得了关键性突破，不仅以前被人诟病的口感问题得到了提升，而且成本也逐年下降。所以人造肉在口感和价格上可以和普通肉竞争以后，更是带着比普通肉更加营养的优势，逐渐挤占普通肉的份额。现在肉产品市场上已经有五分之一的人造肉了，颇受环保主义者的追捧，也让相当一部分素食主义者回归吃肉的行列。也许大家也吃过人造肉呢。” 大谷敬像先前一样语气平淡的为大家讲解着，但是其背后的苦楚却无人倾诉，因为自己很可能要随着养殖场的关闭而失业了，一号肉联养殖厂顾名思义，是一家养殖和肉制品处理二合一的企业。而现在上边宣布转型人造肉生产。牲畜养殖也理所应当的关闭。自己这个畜牧专业的博士生，刚刚工作五年便面临这样的处境，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我有一个问题，既然养殖场会关闭，那么养殖场的那些动物们要去哪里？”一个孩子提问道。 “养殖场会通过逐批次的屠宰减少牲畜量。下个月我们厂会取消猪牛羊鸡的生产。逐步把现有的牲畜全数出栏加工。只保留百分之十的数量，重新做一个新的天然肉奶蛋品牌。”大谷敬道出了厂里的决定。 望着大谷敬做出了解释，张老师开始布置作业：“那么今天为大家布置的作业就是，调查家中的肉类产品是天然肉还是人造肉。以及父母对于天然肉和人造肉的观点和态度。” 孩子听清楚了作业后，都陆续上了车。 “同学们，在返校的路上大家一起唱一首歌好吗？”张老师利用起来再路上的空余时间，发动大家合唱。 “好。”同学们虽然走了一上午比较疲惫，但是还是没有拒绝。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一上午的参观下来，陆离作为一个旁观者，一句话也没有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学生和工厂之上。虽然见到了以前没有见过的新鲜东西，但是也让自己越来越迷惑，今天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何在？这个叫做本同根的男子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参加这个小学的活动？”坐在后排的陆离询问着旁边的本同根。 本同根的注意力还注意在车厢中的歌声中，兴奋地抬手随着歌曲摆动着。 “你觉得从今天的参观，学到了什么？”本同根任然看着车厢，反过来质问道。 “学到的什么？我说你是我的老师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一个贵族学校会组织学生去参观一个即将关闭的养殖场？” “你都说了，即将关闭的养殖场，天然肉和人工养殖会逐渐成为历史，学校估计是想着作为纪念，组织参观一下。”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你错了，在这个极度追求效率的年代，尤其是这样的顶尖学校，是不会为了所谓的纪念去参观一个工厂的。”本同根否定了陆离的想法。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目的？” “学校自然是要让学生学到有用的东西，而不是纪念过时的东西。而这些孩子将来也必将继承他们父母的事业，领导着新海市的各行各业。那他们能通过参观养殖牲畜学到什么对他们未来有帮助的东西？” 说道此处，本同根转头望向车窗外，高大的养殖工厂逐渐缩小远离在视线的尽头。 “这个即将关闭的养殖场正是当代社会的微缩模型。” 陆离被对方这个疯狂言论震惊了。呆呆地望着一脸冷静的本同根，和车厢中欢唱歌曲的孩子们。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六章 血与暴力 陆离的毛孔收缩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间仿佛车厢中只有自己和本同根二人。 紧紧盯着对方，质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本同根笑了笑说道：“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这养殖场就好比是当今社会。这养殖场的管理人员就是社会上那些只手遮天的精英。而隔着玻璃的一头头猪正是你我这些平头老百姓。” 陆离也跟着笑了，但是笑的很僵硬。心想这个人八成是疯了。 陆离虽然出身贫寒，从小感受过不少人间疾苦，但是把社会比喻成养殖场，这样的荒诞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说过。 “我想你八成是疯了，大人物老百姓都不是两条腿一个嘴，再怎么夸张，也不能拿人和畜生比吧？”陆离驳斥道。 “同学们，这是一号养殖场给咱们发的纪念品，有纯羊毛做的公仔，还有乳猪骨头做的写字笔。这都是养殖场的特色产品，商店买不到。”张老师起身挨个发放纪念品。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要想说服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也不指望你在参观完一个养殖场就能相信我的话。况且养殖场里的牲畜在人类的管理之下活的也算可以，虽然没有什么自由。”本同根摊手说道。 “但是你不要忘记大谷敬最后说的话，养殖场将要关闭转型。新海特区成立之初是大明的一片实验体，实验资本主义是否能够在大明的土地上绽放，而现在社会要进一步向前推进变革，新海特区也理所应当的首先发生变革。” 陆离用怀疑的语气质问道：“变革？怎么个变革法？” “二位，这是你们的。”张老师把公仔和骨头笔递给了本同根。 “谢谢，谢谢。张老师公仔我留下，笔我们就不用了。”本同根笑眯眯着感谢道。 待张老师走远，本同根继续说道：“变革自古以来都离不开鲜血与暴力，离不开碰撞与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代马上就会降临。只不过当权者想让时代交替像毒气室一样，在悄然无声中发生，在悄然无声中结束。” “噗~就想这样。”本同根拿起了一只养殖场赠送的绵羊公仔纪念品，双手将其按扁。 “新海市的民众还懵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什么。当牲畜的价值被人造肉替代时，人类会毫不犹豫地把养殖场关闭，并将这些牲畜全部杀掉。那么当底层民众的价值被人工智能替代时，精英们会怎么样？” “别逗了，人工智能在我和车里的这些人一样大的时候，就已经替代了许多人的工作了，我也没看见你这些鬼话应验。大家虽然有穷有富，还不是各过各的照样平平淡淡的生活？”陆离反驳道。 “哈哈哈。”本同根大笑了起来。“像车里这些人一样大的时候。” 陆离又多了一条讨厌本同根的理由，那就是这个人有着一个奇怪的笑点。 “不好意思。”本同根对于自己的失态道歉。回复严肃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人工智能，就业率这些，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量变引起质变吗？你知道暴风雨的平静吗？你以为平民和统治者的关系在新时代到来之后还能维持那么融洽吗？” 被本同根这么一说。陆离沉默了一会，问道。 “意思是，以新海特区先导，整个大明，甚至人类社会都会发生新的巨变？而这个巨变是以抛弃绝大部分平民为代价的？”陆离想到了前几天出山前师傅的话，再结合本同根的话，陆离终于参悟到了这一点。 “对！你终于自己想明白了。”听到对方终于悟出了真象，有些激动。 “这可能实现吗？有句话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大家又不是傻子。”见对方确认了自己的推测，陆离反而放松了下来。 “大明是一个维系了六百多年的帝国，朝廷既然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让百姓们安于现状，那朝廷就更知道用什么手段来让百姓们像一盘散沙任人宰割。统治民众无非两个方法，让他们不能联合起来，就像那分割独立开的笼子，让其无法转身无法联络。蒙蔽他们的双眼，就像那单向玻璃，让其无法看清操控它们的人。” “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陆离问道。 “麻木……”本同根目光放空，从嘴角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 “这个世界只剩下了麻木，人们脑子中只有效率和生存，失去了男耕女织时代一切纯真的东西，就连农业时代的浪漫优雅都丢失了。牲畜被人扒皮吃肉任然全然不知。现在更好了，不需要牲畜了，‘皆大欢喜’了。”本同根用夸张的语气讽刺道。 本同根举起了两个公仔，一个是牧羊人公仔，一个是绵羊公仔。“我问你，这两方你到底站那边？” 陆离果断地回答道：“我出身平民，当然希望平民好。” “那咱们就行动起来，拯救平民。”本同根眼神发亮兴奋地说道。 “我只是一个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的普通人，自己还没活明白呢，让我拯救社会？还是算了吧。”某人道出了大实话。 陆离想了起来，问道：“你开始不是和我说你是光复会的吗？光复会一直不是做着相关的事情吗？” “光复会？呵。”本同根轻蔑地笑了笑。 “怎么？” “光复会与其说是一个反体制的民间组织更像是一个反暴力的慈善组织。这种温和的行事风格对于当下急迫的环境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也是光复会的吗？”陆离问道。 “哦。”某人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当初骗了你，我不是光复会的，也不是什么电视台记者。我只是一个被志向驱动的人，意图打破这个被封建和科技囚禁的世界。用我自己的方式，更加直接的方式。” “什么……什么方式？” “我说了，变革离不开血与暴力。”本同根长开双臂。 陆离扭头望着车厢一堆孩子，有些害怕。 “你这样做没有丝毫逻辑，他们只是孩子。”某人用慌张的语气说道。 “孩子？这些孩子十年后都会进入到各行各业的头部，吃起人来有多狠你根本想不到。” “这些人的父母优秀他们遗传了好基因，有头脑的人管理其他人有什么错到底？”陆离为其辩解道。 “有头脑？你以为这些人天生就是智商出众？你错了，遗传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回归均值现象，父母智商越高，其子女智商低的可能性就越高。他们的优秀和成功可以说是外在条件决定的，在这个时代，平民的孩子天资再好也一辈子是个打工的。而最荒唐的就是你这种人还唱好，以为理所应当。” “你有本事去整他们的父母，拿小孩出什么气？” “我会的，相信我。一步一步来。”本同根一脸认真地承诺道。 汽车到达学校门口，张老师准备组织大家下车。陆离有些慌了，他预感到了危险。 “你冷静一下。” 但是本同根却看着陆离笑了，一种诡异地笑，让陆离后背一阵发凉。 “怎么前门打不开？”张老师试图徒手打开前门。 “你别乱来我和你讲。”陆离害怕地劝阻道。 “打开后门。”张老师指示校车道。 “老师后门也打不开。”车后的学生说道。 “这都还是孩子！”陆离拽起了本同根的衣领大声吼道。 车厢中的众人终于注意到后排角落二人的失常举动，纷纷投过了目光。 此时二人身后的车窗爆了，原本封闭的车厢压制住了燃烧，但是车窗突然打开，引发了二次爆燃。 本同根借着这股气流，挟持住陆离直接将其从后车窗带出。 陆离反抗不了对方那超人般的力量，索性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你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同根没有理会陆离的叫唤，一路将其拖出校车十米之外。车里被困的众人从车窗上打量着外面的二人。 “快跑啊！”陆离瘫坐在地上吼道。 但是已经晚了，汽车“轰”的一声闷响，车厢内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在不停闪烁着的火光之中，是一个个不停挣扎的黑影。整个校车变成了一个巨型火化室。 “啊！”望着面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情形，陆离情绪有些崩溃，无能地嘶吼着，双手奋力挣脱着对方的束缚，本同根的手臂被其生生折断，小臂裂开了吓人的口子，扭曲地的不成人形，但是这一切的反抗仍然无济于事。 “你放开。” 还能救几个孩子，还能救几个孩子！ 陆离的心中只有这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不管，急迫着望着车里呼救的人。 “你现在和我走。” “滚啊！” 本同根双手抱住陆离的头，贴在自己的头前，对视着说道：“看着我，看着我！” 陆离被遮挡住视线目光死死盯着对方，本同根看到陆离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好了，你要是去救人，他们就会抓住你，当做这次事件的凶手。” “我想好了！” “就算不被定罪，你也会被毁掉，在新海市没有立足之处，被人人唾弃，被当做杀人凶手。” “我想好了！” 本同根放开了手，消失在混乱之中。 “叔叔救我……”车里的呼喊声越来越弱。 陆离立马箭步冲向了车里，一个踏步像飞一样跳进了车中，凶猛的热浪立马迎面袭来，熊熊的火光让人睁不开眼。 但是并没有管这些，自己只知道车中还有几十条年轻的生命濒临死亡。陆离忍着被烧灼着的剧痛，摸索到后门位置，猛的一个前踏，将整个车门踏飞出去。然后在火中寻找着孩子们，左夹一个右夹一个将其带来车外，放到了人行道上。 陆离和孩子们的衣物已经燃烧起来，问讯的众人也纷纷提着灭火瓶像救出来的孩子们身上和陆离身上喷泡沫。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胆量转入燃烧的车厢之中救人。 没有丝毫的犹豫，陆离转头又冲进了车中，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久，严重烧伤的陆离，昏迷了过去……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七章 新海特区 新海市位于扶桑洲东海岸，从地形来看不仅海陆交通发达，地势也十分平坦，气候也比较宜居，属于黄金地带。 十八世纪大明从英帝国手中抢来的扶桑洲，东海岸一直没有得到像北海岸一样的重视，新海特区原址几百年来一直是海军基地，原附属的嘉宁市只不过是一个五十万人口的小城，军队家属占到了三分之一。 后来大明决定在新海基地地区整合嘉宁市建立经济特区，于是新海市正式成立。 为什么新海特区能够从一个大明边陲海军基地的依附小城市，短短三十年一跃成为世界三大经济中心之一？ 其中的原因可以认为是大明这个千古帝国的坚定决心和大胆尝试，也可以理解为新海市的后发优势。 城市作为非农人口聚居区在人类历史上已经有几千年历史，大明作为继承华夏五千年衣钵的千古第一帝国，对城市的建设更是了如指掌，但是随着人类的发展，城市的体量也呈指数增长. 其中跟着产生的问题也是城市建设者所没有遇到过的问题，没法从以前的历史考据中翻阅的问题，所有全球排在前列的城市，虽然全部历史悠久，从很久以前就是所在区域的中心为当地带来巨大的效益。 但是凡事不破不立，这些老牌超级城市的城市建设都是在前人的基础设施和城市框架下修修补补。 新来的市民没地方住了，好，那我们就在空缺的地方大大规划一片居民区。 大家找不到工作了，好，那我们拨款大大的建设一片新兴产业园区。 从体制内看，大家工作解决了，住房解决了，负责城建的官员又能大大受表彰一番，不过几日等待着官员的就是高升。然而主持建设的官员为市民建了住房圈了工作区是真的解决根本问题了吗，对这座城市的发展是可持续发展道路吗？ 其实并不是，因为当新上任的城建官准备大刀阔斧的大干一场的时候，他其实不能真正的雷厉风行的大干一场，明面上他虽然是这块最大的官，其他人都要对他言听计从，但是整个指挥系统却有明面看不到盘根错节，部分人在执行他的命令过程中如果与自己的利益相违那只能选择阳奉阴违。 所以他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自己的期望和构想，然后在两者之间寻找平衡点，寻找一个大家都比较满意的执行方案。 从城建看，老牌超级城市哪个区域搞商业，哪个区域搞工业，哪条是主干道，哪条是辅道。都已经在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定了下来，但是当时定下来的时候是按照当时的城市体量设计的，一旦城市发展起来，旧有的规划就满足不了现有的需求. 怎么办？全部拆了重建？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城市外围寻求突破，建立新城区。 这种方法虽是无奈之举但是后患无穷。就像一个人祖传有一栋三层的阁楼，最初这顿高楼很威风，但是后来随着周边的发展，这栋楼就不算什么了。 为了让这栋楼重新焕发光彩，他非要把这个祖传高楼建成一个体量翻倍但是保留旧有结构的新楼，于是花大价钱找来的工匠只能在旧楼的基础之上，再建上钢筋水泥的新楼来达到雇主的要求。 试问一个原本柱承的木结构楼，上面强行再盖一个墙承的钢筋水泥结构楼，那这个楼是新楼还是旧楼？这个楼到底靠不靠谱？ 所以老牌的超级城市就是老城外面披了一层现代化的外衣，它本质还是一座老城，人口问题、交通问题、就业问题、贫富差距等等对于这个旧城就像各种老年疾病对于老人一样。成为不治之症，只能通过各种药物等治疗方式延缓病情拖一天是一天。 老牌超级城市的劣势就是这样，在老旧腐败的国家体制下，在纷乱如麻的城市框架下很难再有新的成就和进步。 新海市特区的建立目的就是这样，旧有个格局和基础既然诞生不了新的奇迹，那么大明把几百年数十个中大型城市摸爬滚打中积累出的城建经验和失败案例全部默默记下，然后倾注帝国全力在扶桑东海岸这个块好地界上建造一个新城是否可行？ 就是这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赌上国运的想法，大明花了三十年，三十年持续的全方位扶持，新海市才能成为西半球最大城市，和本土的申城，欧洲的伦敦并肩成为三大全球经济中心。 所以说新海市能有今天的成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大明继承了五千年华夏文明的衣钵立国至今六百多年来，一路稳扎稳打，没有中断过，最终成为千古第一帝国。 大明旺盛的国运在近五十年逐渐衰落，发展速度大不如以前，虽然领土至巅峰时期就再无减少，但是科技经济发展陷入停滞，国内官僚体制肿大腐败，虽然经过了数次改革，但是还是摆脱不了以皇帝为中心的封建背景，大明底层人民生活苦不堪言，顶层贵族生活奢华糜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时隔几千年任然在人类社会中成为主基调。长此以往千古帝国大明恐从内部瓦解。 在先皇的大胆决策下，大明帝国加大对扶桑洲的建设，其中新海特区更是这一决策的关键一步，成为重点开发的地区，大明成就了光采夺目的新海市，新海市拯救了即将没落的大明。这是新海市的天时。 新海市是由海湾、岛屿和滨海平原构成的区域.南面和东面是海，地势平坦两面领海，各项自然资源优越。再加上新海市交通总枢的放大优势让新海市这一块地方成为得天独厚适合建设超级都市的地界。这是新海市的地利。 华夏民族五千年来一直是农耕文明，同时农耕文明也决定了中华文化的特征。大明的文化是有别于欧洲游牧文化的一种文化类型，农业在其中起着决定作用。聚族而居、精耕细作的农业文明孕育了内敛式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文化传统、农政思想、乡村管理制度等等，与今天提倡的和谐、环保、低碳的理念不谋而合。 历史上，游牧式的文明经常因为无法适应环境的变化，以致突然消失。而农耕文明的地域多样性、民族多元性、历史传承性和乡土民间性，不仅赋予中华文化重要特征，也是中华文化之所以绵延不断、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 大明子民从来都是逆来顺从，集体意识强，勤劳本分。 在朝廷的号召下，直接调拨和自愿迁徙建设新海特区的劳工，有六百万之多，在短短三十年用双手建造出一个又一个人类奇迹。这是新海市的人和。 但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与一身的新海市却没有料到人性后天形成的贪婪丑恶。 新海特区在大明这一六百年封建王朝下诞生，实属奇迹，先皇大胆放权，新海的官僚体制和本土甚至整个扶桑洲的官僚体制大有不同。 放低皇权，一切以经济建设为第一位，在全球范围内招商引资，让不少国内外商人纷至沓来新海市投资建设各个领域，这些人在新海市短短几年间积累出惊人的财富。 新海市迅速崛起的同时，也诞生出了不少富可敌国的资本集团。这些人靠着大明百姓勤奋的工作，和大明王朝开明的政策产出了大量财富和生产资料。 他们手握数不尽的钞票并且影响着整个新海市各个领域，最后却没有回馈造福社会，却用来继续剥削新海人民和挤兑竞争对手。 新海市是一个崭新的城市，却拥有了一个新兴城市不该有的贫民棚户区，虽然自成立之初不足三十年但是城市衰老速度却是史无前例的。 人民已经忘记新海市棚户区是何时形成的，或许那些为了建设新海市起早贪黑的劳工，从一开始就住在这低矮的棚户之中，直到新海市建设完成，新海市也就再也没有回头想起，过去为了建设新海市留下血汗的底层人民。 手里没有生产资料的民众不管工作再勤奋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所在的城市再繁华，改变不了自己的生活。 新海市从成立以来诞生了不少富豪，但是绝大多数穷人还是没能改变现状，尤其是在新海市建设完成后，机械化智能化不断完善，新海市的就业岗位呈直线下降，底层民众的生活反而大不如前，人口和生育率也开始出现负增长。 与就业率生育率下降呈对应的是犯罪率和教育率，贫民区人民没有稳定的工作，犯罪成为家常便饭，教育适龄人口没有走入校园，反而游走街头成为犯罪集团的童子军。 扶桑洲从五大湖到东海岸大力发展重工业环境问题迅速显露出来，紫外线强度提高，平均气温紊乱，空气质量下降，降水量攀升等气候环境问题给新海市的生产带来阻碍。 新海市大量建筑工人常年在户外工作强烈紫外线照射与不安全作业，皮肤癌白内障残疾等相关疾病人口成为大明所有城市中数量最多的。 新海市的犯罪环境疾病等问题像其他的老城市一样迅速困扰起新海市来，而更加让人头痛的是，新海市还面临着其他城市所没有的新问题。 新海市未来如何想以前一样迅速发展，已经无法沿着其他老牌超级城市的老路走了，在面临新问题的同时，也给了新海市的决策者给自由的抉择，新海市决策层也就孕育出了一个极端激进派，并且隐隐有逐渐成为主流的趋势。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八章 迷雾重重 “砰砰砰” 相同的时间，门口响起来了敲门声。 “佥事，大乘总部搜查到的材料基本上已经整理好了。也大体过了一遍了。” “有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暂时没有发现。咱们第二遍搜查重点看哪里。” 景道生思考了一下说道：“现在咱们主要有两个点存疑，第一就是广场枪击案，第二就是宁飞扬失踪案。咱们先从广场案调查起吧。” 在不少侦探题材的艺术作品中，观众读者总能看到技侦人员专注、仔细的形象，他们总是能透过重重“迷雾”，准确捕捉到狡猾的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但是现实当中的技术侦查工作却显得有些枯燥无味，因为要对大量的证据和数据做反复的推理分析，以保证证据的完整有力，给予相关侦查部门侦破案件最大的帮助。 现在景道生和舒鸿祯正在做的环节就是数据筛选环节，一个最过枯燥的环节，也是最为基础的环节。没了这个环节就没有后续的一切推理和进展。 在这个年代，人工智能已经相当完善，再也不像三十年前的“人工智能”一问三不知，只能和人类下下棋做点简单重复的工作。 二三十年前的智能聊天程序和人类聊天都是“我好像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再说一遍？”“或许你可以换一个问题。”这样的白痴回答。可以让使用者瞬间脱离愉快和理智，走向痛苦和暴怒。 而一百年前就已经提出的“图灵测试”1在当时也是远远摸不着边界。然而随着新海市为首的高新科技研发聚集地的攻坚，让人工智能迈向了新的高度。在各个行业中覆盖度更广更深。以聊天的形式来进行图灵测试也基本上达标。 在这个一切都是数据的时代，巨量的数据自然也离不开机器的计算处理，此次大乘公司搜查回来的数据足足有一千万太字节，装满了一百个军规级储存箱。 解压为读取状态更是十倍之大，如果让人工来审查筛选的话，找一百个人一辈子也看不完这些海量的数据。 所以如此之大的数据，自然离不开强大的人工智能检索的帮助，让操作者能够迅速的找到想要看到的节点。 “咱们重点放在枪击发生的前后三天，我筛查广场上的记录，你筛查大乘总部大厦的记录。”景道生做出了指示。 “明白。”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中午，二人一言不发面对海量的数据已经一上午了。 突然舒鸿祯打破的沉寂，抬起头兴奋地说道：“我找到一处可疑的地方！” 景道生迅速凑了过来询问道：“哪里？” “你看这个记录，枪击案当天是六月三号，大乘公司在第二天凌晨偷偷更换了部分幕墙。”舒鸿祯指着屏幕说道。 景道生有些不解，问道：“什么叫偷偷更换？” “所有大乘原先也有更换过大厦幕墙，但是这一次更换记录却不太一样，没有明确的更换记录。”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把部分幕墙换了？” “你看这里，一项大物件的运输调运记录，还有这里，后备仓库大物件的取出，这两个记录明显是一起的。随运输车队一起出车的是一个高空作业小组。虽然运输物件和高空作业的详细信息也同样没有注明，但是以我的推导，他们极有可能就是更换了大厦部分幕墙。”舒鸿祯熟练地切换展示着各种关键信息。 “大乘公司作为一家大型专业的企业，这几个记录的信息，少的可怜，可以说极其敷衍，但是这又是涉及大厦修缮的重要工作，纸面记录如此模糊，明显是有问题的，掩盖着什么东西。”舒鸿祯有理有据地说道。 “以上的这些逻辑上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这幕墙修缮和枪击案有什么关系。”景道生疑惑地问道。 “佥事，您回忆一下，广场枪击案的细节，弹道分析是从大乘大厦射出的，但是大乘大厦面向广场的那一面是封闭的，从这一点来分析，无人机射击相对于固定平台射击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从当下无人机的隐形技术和高能武器搭载技术来看，又是不可能的。”舒鸿祯缓缓叙述着广场枪击案的一直细则，帮景道生回忆。 景道生听到这里双眼一亮，“你是说，大乘公司极有可能通过破坏大厦幕墙来实现设计的，然后事后深夜封锁现场的时候，偷偷再更换被破坏的幕墙，来达到‘完美犯罪’？” “是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舒鸿祯认同道。 “我还是没想到怎么实现的，你和我说说。最近这些案子真是把我的想象力榨干了。”景道生不耻下问。 “是这样，佥事我问您，枪击是不是红外激光？” “是。” “红外激光属不属于光？” “当然了。” “大乘大厦外墙是不是能反射光线。” “这……”景道生当然知道大乘大楼外墙的技术原理，但是玻璃外墙反射高能激光，着实让其有些不敢相信。 景道生对于发射源提出了疑问：“就算是这样，那激光是从哪里发射的呢？” “佥事，您忘了？大乘大厦还有一个补光发射器。来弥补纯反射太阳光的不足。” 被舒鸿祯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可能了！ “你还有什么依据？”毕竟现在这个推导只有一个外墙维护一个间接证据，外墙的维护并不能直接证明大乘公司利用外墙的发射技术射击警员。 “没有了……我这边内部资料只能查出来这些，其他的记录都没有异常。” 景道生并没有气馁，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查看自己这边的数据。 过了一会景道生抬起了头说道：“我找到一处！” 舒鸿祯听闻后抬起头等着佥事的说明。 “鸿祯你看，这是弹道分析结果。这是枪击发生以后大乘大厦外墙录像。看出奇怪的地方了吗？” 舒鸿祯仔细一端详屏幕中两个演示，大吃一惊！ 原来枪击以后，大乘大厦幕墙并看不出来有什么损坏，任然照常播放着光怪陆离的广告。 但是当实时记录的录像和枪击弹道分析重叠以后，问题就显露出来了，枪击点（反射点）那一片小小的区域一直是全黑的状态，只不过因为广告设计的巧妙，让观看者自动忽略了那一块全黑的区域。 “这绝对是大乘公司犯下枪击案的实证了！”舒鸿祯兴奋异常。 这一个星期以来，所有犯罪案件都指向了这个新海市头部企业，但是奈何二人一直抓不到实证。但是现在这几个证据整合起来足以说明大乘公司就是枪击案的真凶！ 但是景道生却像以前一样，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头脑，迅速冷静下来，对着舒鸿祯说道：“鸿祯，我不准备立即对大乘公司控诉。” “为什么？枪击案影响重大，一旦咱们能够证明大乘公司是这个案件的真凶，大乘公司一定会万劫不复。” “你还是太想当然了，光这一件事，大乘公司应付起来易如反掌。” “怎么应付？众目睽睽之下射击政府执法人员。”舒鸿祯不解地问道。 “假设我是大乘公司，我声称这是一起技术故障导致的意外呢？”景道生平静地解释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骗傻子呢？”舒鸿祯还是不信服。 “你昨天说什么你忘记了？” “这个城市这个时代，这种魔术般的事情接连上演，我也逐渐能够接受了。”舒鸿祯的记性并不差，昨天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道，但是语气却异常失落。 景道生安慰道：“鸿祯，别气馁，这一次并不是没有收获，只不过咱们先选择按兵不动，等其他大乘公司的罪证被咱们发现以后，一并给他打出。” “佥事，那咱们下一步干什么？” “下一步？下一步先吃饭。饭点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战争时期粮草先行，咱俩个急先锋，更加不能饿肚子啊。” 面对佥事突然的幽默，舒鸿祯哈哈大笑，“对，我都没注意过了饭点，走楼下食堂走起，咱们分卫食堂的饭菜可是特色。” 二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坐上了前往食堂的电梯。 =============================================================== *图灵测试（The Turing test）由艾伦·麦席森·图灵发明，指测试者与被测试者（一个人和一台机器）隔开的情况下，通过一些装置（如键盘）向被测试者随意提问。 进行多次测试后，如果有超过30%的测试者不能确定出被测试者是人还是机器，那么这台机器就通过了测试，并被认为具有人类智能。 图灵测试是计算机领域一直在努力攻破的难关，图灵测试一词来源于计算机科学和密码学的先驱阿兰·麦席森·图灵写于1950年的一篇论文《计算机器与智能》，其中30%是图灵对2000年时的机器思考能力的一个预测，目前我们已远远落后于这个预测。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二十九章 现场报道 正值饭点，分卫食堂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景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食堂大门，而就座在食堂的众人看到二人的走入，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和碗筷，站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没有任何人事先准备和组织，分卫就餐的各位同事都纷纷起立鼓掌了起来。啪啪声响彻整个分卫食堂，不绝于耳。 景道生有些不太适应，也一边走着一边鼓着掌，脸上微笑地看着同事们。 “什么情况？鸿祯。” “前些日分卫押运车被袭击，卫各位同仁都非常恼火，昨天咱们搜查大乘总部的事迹传出，可谓是为大伙出了一口恶气，士气大增。这不，都为您的英勇有为鼓掌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景道生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还没有对大乘公司进行实质性的打击，众人就高兴成这样，日后严惩了大乘公司，新海分卫岂不是要过年？ “大家都坐，接着吃，我俩也要吃饭。”景道生摆手示意大家归为，照旧吃饭。 大家足足鼓了半分钟的掌，看着景佥事落座，才纷归位。 景舒二人相向而坐，开始在桌子上点菜。 然而菜还没上齐，食堂屏幕便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新海市振鹭小学发生校车燃烧事件，事发当天该校车满载三十名学生刚刚归校，学生还没有来得及下车车厢便发生了燃烧。目前导致十六人死亡，其中包括带队老师。其余几人均送医救治，八人未脱离生命危险。” 紧急插播的这条新闻的吸引住了食堂吃饭的众人，纷纷抬起头观看。 “好严重的事件啊，绝对不是意外事件。”舒鸿祯也停下来筷子，感慨道。 “你为何如此确定这不是一起意外火灾？”副官对于一个刚刚发生的突发事件作出如此明确的断定，景道生有些好奇。 舒鸿祯回应道：“这个振鹭小学可不是一般的小学，新海市大部分有身份的家庭，基本上都选择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小学读书，就学校背景来看，这起意外就很可能是人为做的文章。” “这贵族学校就不可能发生意外了吗？”景道生笑着质疑道。 “况且校车燃烧一次性导致车内全被人员伤亡？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起燃烧事件同时满足了两点，一，燃烧十分迅速。二车厢被封闭。” “哦？说来听听，你是如何推导出这两点的？” “只有这两点同时满足才能实现整个车厢的乘客都受波及。如果燃烧迅速但是车门能够打开，车厢还没有全面燃烧，乘客就可以全部撤离了。而如果车门无法打开但是燃烧不迅速的话，众人完全可以通过逃生锤敲击玻璃逃生。哦，对了现在的智能化车辆，在检测到车厢燃烧而车门无法打开的话，会自动爆破车窗让乘客逃生的。”舒鸿祯极有条理地诉说着自己的推导。 “你不应该这么早和我说清楚的，说不定我还能和你赌个几百块钱呢。”景道生调侃道。 “佥事谦虚了，这么明显的事件，您一定比我推导的更早才对。” “接下来我们把镜头交给现场记者窦力勤。” “新海电视台，新海电视台。这里是前线记者窦力勤。”这个名叫做窦力勤的记者穿着一个肥大的棕色马甲，正面有无数和打口袋，一眼就让别人知道此人的职业。 “我身后的这辆校车就是当时发生燃烧的校车。”窦力勤退后一步，身后果然有一辆燃烧到焦黑的汽车。 因为燃烧高温的原因，汽车玻璃碎裂了一地，轮胎也融化到黏着在路上，车厢内更是惨不忍睹，而事发路段也就是振鹭小学门口已经被封锁，路面上摆放着一排裹尸袋。 隔着袋子观察，里面的尸体明显尺寸不大，明显是振鹭小学的学生。 而封锁线外人山人海，有些人还在封锁线外大声哭泣，想必一定是受害人的家长。 现场记者皱着眉头向演播室和观众回报这现场收集到的信息：“更具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者叙述，燃烧是从车厢内发生的，而且异常迅速，车外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厢内的人已经完全被火焰包围。而更加奇怪的是，这辆校车的车门无论是从车内还车外都无法打开，车窗紧急爆破逃生系统也没有自动启动。这是导致这起校车燃烧事件产生大量伤亡的关键原因。根据警局方面的初步调查，不排斥此次事件为人为故意造成。” 听到此处，景舒二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下。 “以上就是我在现场收集到的情报，主持人。” “感谢窦力勤在现场的报道。新海电视台还会对此次事件跟踪报道。我们接下来关注一下新海市二号养殖场宣布关闭转型的……”在报道完校车燃烧事件后，主持人做着下一个新闻的报道。 “不知道这次事件，新海市警局能不能顺利侦破。”舒鸿祯看完新闻说道。 景道生重新吃起了饭，“管它干嘛，咱们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侦破呢。” 与此同时，振鹭小学的现场，警员好奇地询问准备赶完医院进行下一步报道的新海电视台记者。 “小伙，我问你一下。” “您说。”刚刚准备登上转播车的窦力勤听闻现场警员的询问，停下动作摘下耳麦，转头说道。 “那边那个人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同事吗？” 顺着警员指向的方位，窦力勤看到远处二十米有一个和自己身着一样的男子，这个男子独自一个人在在封锁线旁边。 窦力勤之所以在从封锁线众多的围观人员辨识出来此人，不仅仅是此人的制服和自己的一样，更是因为这个男子的神情。 面对这样的罕见的事故现场，烧焦的校车和一排尸体，就算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过路市民，也个个神态凝重，表情难过。 但是这个男子却大不一样，甚至望着面前的惨状，嘴角有些微微上扬，好像在抑制自己的兴奋。 “警官，这个人我不认识。也许是别的电视台过来报道的不用管他。”窦力勤假装毫不在乎的和警官说道。 “是吗？那就不管他了。”警员听闻新海电视台的前线记者这么说，自己也没了兴趣，结束了话题。 然而在新海电视台勤勤恳恳从业前线记者十年的窦力勤，立刻从这个身上嗅到了某种特殊的气息。那是一种与平常人大不一样的气质，热切的目光不可能是那种小媒体记者所拥有的气息。 窦力勤从现场绕出去径直走向此人…… “什么？”新闻演播室的主持人神色有些慌张，明显编导通过耳机告诉了他一些劲爆的消息。 在主持人听完以后，迅速回报给摄影机：“各位观众，我们接到了现场记者的汇报，现场出现了一位神秘男子，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 原本重新拾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的二人，听到这个变节，又抬起了头看向了屏幕。 镜头再一次切到了现场，画面中央依旧像刚才一样，站着一位穿着同样的口袋马甲，拿着新海电视台的话筒。 只不过这个人的面目表情却更加的激情，甚至可是说是怪诞。这在这样一个严肃悲剧的意外现场出现这样一个人，还是新海电视台的记者，可以说是白日见鬼。 从演播室主持人的表情来看，显然主持人也不认识这个穿着新海电视台制服的男子。 “呃……请问……”主持人有些局促，询问着与自己连线男子的身份。 “我是接替的现场记者，我叫本同根。” “本同根，现场出现了一名神秘男子宣称对此事件负责，这个杀害孩子的凶手在哪？”主持人也迅速恢复了职业素养，询问道这个接班记者。 “凶手为什么要对还在朝阳的孩子下手，对这些祖国的希望下手。这是为什么？”本同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主持人，反问屏幕前的观众。 “无论对方说什么，都配合下去。”主持人的耳机传来了编导的话。 “呃…为什么这样做？”主持人搭下了话头。 “这些振鹭小学的莘莘学子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将会在新海市的各行各业展翅高飞，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而今天，他们不幸卷入了这起事故当中，有些人不幸结束了原本可以精彩的人生。我问问大家，这公平吗？”本同根再一次质问道。 “不，不公平吧。”主持人虽然不清楚现在的具体状况，但是还是努力搭这话头。 “朝阳，希望，这都是孩子们的代名词，但是我想问屏幕前的各位，有自己孩子的各位，您的孩子有希望吗？”本同根目光炙热地望着镜头，不知为什么，一个原本极其简单的问题，让屏幕前的观众自觉地底下头。 “哦，我忘记了，新海市的各位亲爱的市民大部分都是丁克家庭，没有孩子。至于为什么选择不生孩子，我想大家自己心里比我清楚。”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章 我有个梦 不仅仅是新海市，大部分一线城市的普通家庭，不生育已经成为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二十多年前一个收入稳定的家庭如果选择了丁克，会得到来自上方父母的阻力，朋友也会询问道：你为什么不要孩子？ 但是现在，老一辈人也不得不接受自己要绝后的事实，就像接受自己只能活八九十年一样，既然不可改变，只能无奈接受。 然而这是为什么呢？这些都是教育医疗成本的飙升和家庭收入的缩水导致的。 这个社会问题原本大家以为十分严重，但是出现二十年没有解决，也就变的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今天被一个人以这样的形式在一次展现出来，瞬间又点燃了大家心中原本被埋没的星火。 “人们都说现在的社会很冷漠，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老百姓看见达官显贵的孩子被害往往流露出同情之心，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达官显贵是如何对你们的？平日里能吃好吗？能治了病吗？还敢要孩子吗？”本同根迅速发出了哲学三问。 “其实也不怪你们。是这个世界已经被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牢牢掌控，不仅仅是你们的衣食住行。”本同根指了指脑袋，“还有你们的思想。一边被啃食着一边还为啃食你们的人叫好。永远被困在如何生存的问题之中，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们记住我的话，如果大家不随我一起反抗，早晚会被当做无用的阶级被统治者消灭。” 不知是因为“替班记者”说话转弯太大，还是提出的社会问题太过直击心灵。让主持人瞪大了眼睛，嘴部紧闭，脸颊和眼角微微颤抖。 本同根望着屏幕前与自己连线的主持人，有些病态的笑了，接着说道：“我原本打算接着这个机会，向大家激情演讲一段，但是主持人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我 ，已经没有必要了。” 本同根突然神情失落了起来，“我本来演讲稿都写好了，标题就叫《我有一个梦想》。白忙活了。” 说罢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纸来，像是导演看剧本一样的端详了几秒，把其中一张扔在了对上。从镜头上望去，显然扔出去的是一张白纸。 “呃，这位本同根先生，你到底是谁？”主持人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我就是振鹭小学校车燃烧案的凶手，来为大家传达信息。”本同根直截了当地说道。 与此同时，现场也开始躁动了起来，远处的警员慌忙从拥挤的现场挤出来，狂奔过来。 “什么信息？”主持人询问道。 “这一切的阶级压迫都不是天经地义的，是可以改变的。而我，就是翻天覆地的急先锋。”本同根扬起头，双臂伸展。 刚刚说完，就被一众警员包围了起来，镜头拉远一看，警员们围成一圈，长枪短枪全部指向了本同根。 警员通过扩音器义正言辞地命令道：“我们是新海市警局，我命令你立刻投降。” 本同根见到形势大变，丝毫没有慌张，动作依然保持。 两个高大警员没有给予本同根继续表演的机会，果断上前将其从背后拷上手铐，扭头押送上车。 “这案件就这么结了？还是说这个人是一个替死鬼。”景道生吐槽道。 “我看此人并不简单，不像是替死鬼，胸有成竹的样子必有隐患，现场的警员怕不是他的对手。”舒鸿祯盯着电视上的抓捕画面说道。 “我也有这样的预感其实。这个小学在哪个街区？”景道生附议道。 “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静观其变了。”舒鸿祯看了看手腕，肯定地说道。 锦衣卫作为直属情报搜集执法部门，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事件并不是太感兴趣，也不是没必要插手。既然真凶被捕，接下来只要公开审判就可以了。 相对于这些民间个别的恐怖袭击案件，锦衣卫对那些大集团大团伙犯案更感兴趣。 “不过说起来，这个人让我想起来一个人。”景道生说完夹了一口菜。 舒鸿祯也看着佥事，两人的想法在一次聚合在了一起。 “两人都有一个奇怪的化名，脑子都有些癫狂。”舒鸿祯总结到二人的相同点。 “虽然二人的想法都有些天马行空，极端激进。但是对比二人的言语，好像终极目的完全相反。”景道生补充道。 “燃烧校车的此人看似说话不着边际，但是好像也确实预见了一些东西。” “你是说所谓的‘无用的阶级’一事吗？”景道生抬起头确认道。 舒鸿祯点了点头确认道。 “佥事，你说关于这种说法，是否站的住脚？新海市真的有这种激进分子准备通过某种手段减少人口？” 这看似只存在小说之中的构想，现在就连景道生也不敢打包票说这是无稽之谈了。 “我也说不准，新海市最不缺的就是疯子。”景道生耸了耸肩。 “鸿祯你说这次事件过后，在社会舆论上能掀起打的波澜吗？” “这一次事件确实惊奇，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恐怖分子能在电视台上说这么长时间的。好像电视台故意配合一样。但是妄图通过一次演讲就能煽动人民，那是不可能的，大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没过几天就和广场枪击案那样，没有人会记得。” “那你说烧校车的人被顺利逮捕回警局了吗？听他的意思好像还会继续做这样的事。”景道生询问着舒鸿祯的想法。 “警方也不是傻子，那个人在电视台上激情表演了两分钟，快反重装小队就赶到了现场。有外骨骼重装警员，用垂直艇带他回去。我想最起码带回警局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此人总不能从几百米的空中跳出去吧。” “你那句话怎么说的你忘记了？” “这个城市这个时代，这种魔术般的事情接连上演，我也逐渐能够接受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句话，大笑着开始继续埋头吃饭。看来手中掌握了枪击案证据的二人心情并没有被一辆校车的燃烧所影响。 但是躺在新海市三医院的有一位陆姓年轻人心情却并不美丽。 陆离全身被浸泡在一个装满粘稠溶液的器皿之中。全身上下满是被烧伤的疤痕，红一片白一片黑一片，着实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器皿中的溶液与伤疤剧烈反应，不对从皮肤表面冒着小气泡，像是煮沸一般。因为治疗过程中不能呼吸以及会产生强烈的疼痛感和瘙痒感，陆离被全身麻醉接上了呼吸面罩。 这是最新的烧伤医治技术，这种治疗溶液是专为治疗大面积皮肤烧伤所配置的，价格不菲虽然一次全身治疗用量巨大，但是售卖却是按克来计价的。 一般人被烧伤后，根本消费不起这种溶液几克，但是了此时的陆离却全身浸泡在溶液之中。 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陆离救出的那些孩子们，他们大多都是鸿鹄基金会的白金会员。基金会的人员得知其是现场搭救自己会员的英雄，领队现场果断处置，将烧伤昏迷的陆离一同接走，救治级别也几乎基金会的会员一样。 “鸿鹄基金会”全名“鸿鹄创伤救护基金会”为自己的会员们提供最顶尖最快速的救护服务，加入基金会的会员们都会在自己的后颈部植入一个健康监控芯片，这个芯片二十四小时工作并把客户实时的健康状况都传输到基金会总部，一旦用户出现疾病或创伤，基金会第一时间派遣车辆或者垂直艇前往救治。 鸿鹄基金会也是新海市第三家装配载人喷气垂直艇的团体，比新海市的消防队还要早。也是第一家运用此载具进行私人商业活动的公司。 基金会的收费接近天价，最高档次的白金会员每年费用，约等于新海市高级白领大概十年的总收入。但是优良的服务仍然吸引了大量的富豪政客购买。 校车发生燃烧后，基金会的监控系统第一时间闪红，当天的值班经理工作十余年哪见过这架势？十多名白金会员同时出现生命危险，还都是同一个地点中发生的。 但是基金会毕竟是专业的，仅用一分钟，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救护垂直艇就火速出发，三分钟五十秒便到达事发地点的上空。虽然这短短的三四分钟之内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会员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但是这个响应时间仍然高于警局的七分钟和消防队的十一分钟。 而消防队的车辆到达现场的时候，校车的火势已经被基金会顺便铲除，已经没有了明火的燃烧。消防队只能没有灰头土脸的鸣金收兵。 在新海市这样的纯粹的资本都市，资本是驱动效率的第一动力，只要你出钱够多，享受到的服务质量比政府公共部门提供的都好。 在救治的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第一批被陆离拼死救出的人员已经被送往基金会最近的医疗大楼。而剩下的还在车上的基本上已经躯体碳化，更别说救治的可能。警局表示要留下受害人躯体进行尸检协助调查此次事件，但是基金会并不同意，表示这些都是自己的白金会员，即使死亡也属于基金会的看护目标甚至财产，不能被警局扣留。 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争执，最后基金会做出妥协，表示同意警局暂时保管尸体二十四小时。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一章 七级浮屠 “我们接着报道振鹭小学校车燃烧事件最新进展，经过警局确认，刚才假扮我台记者的人正是此次事件的凶手，先已被警局缉拿归案，接受进一步审判。”新海电视台新闻三十分放送着最新消息。 舒鸿祯对于电视台白莲花的行为嗤之以鼻：“说的好像电视台开始不知道此人不是自己人一样，为了收视率其他的都不管不顾了。” “接下来为大家播放一段现场校车还在燃烧的视频。”演播室的主持人说道。 屏幕先是出现了小学门口的监控画面，之间一辆辆校车依次停到校门口，其他车上的学生都井然有序的下了车，唯独事发车辆没有打开车门。 紧接着事发车辆车厢发生爆燃，车厢里的人被轮罩在火焰之中。后窗爆裂开来，两个成年人从车中跳出，而其中一名男子明显是被另一人胁迫拖拽着。 此时画面定格，跳出校车二人的相貌被放大。很显然其中一人是刚出在摄像机宣布对尸检负责的本同根，而另一人，大部分人也认了出来。 “大家没有看错，凶手当时就在事发车中，引发燃烧后才跳出车厢。而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另外一名同行人员也是大家熟悉的‘老朋友’。”主持人解说着画面。 景道生看着画面中这个“老朋友”，皱了皱眉敲了一下桌子说道：“此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刚被保释没几天就出来犯案。” 主持人解说道：“此人正是八天前冒死相救警员的陆离，相信大家现在都有些好奇为什么被人奉为英雄的陆离会在燃烧校车的事件中出现呢？大家接着往下看。” 画面中本同根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监控画面之中，陆离也站了起来，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校车。侧门被踢开，陆离全身燃烧着抱出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根据在现场的人供述，当时车厢内燃烧速度非常之快，大概三分钟车内所有的可燃物就被燃烧殆尽了，车门还被锁死。如果没有陆离的舍身相救估计校车内不会有一个幸存者。” 此时陆离不知道连续进入火场多少次，全身衣服已经被燃烧成了几块破布，刚刚放下手中的孩子，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惊人的毅力终于没有抵得住火焰的炙烤跪倒在了车门口。 而此时，鸿鹄基金会的人才刚刚赶到。车中剩下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挽救的可能。 “陆离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陆离为什么会再一次成为暴力事件的焦点人物？这一切都有待相关部门的进一步调查。目前我们只能通过已经掌握的零星线索进行评论，今天我们也请到了知名社会学家、新闻评论员浦高逸教授。” 演播室的镜头拉远，主持人旁边已经坐着一个发色黑白交替，带着玉石眼镜、胡须整齐的男子。此人面对镜头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新海大学的浦高逸。今天为大家就校车燃烧事件作出评论。” 浦高逸抚了抚眼镜继续说道：“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广场枪击案以后新海市再一次迎来了暴力事件，而这一次，造成的伤亡更大，更让人痛心。到目前为止十二名年轻的生命离我们而且，这一天是新海市全体市民都应该哀悼铭记的一天。而巧合的是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件，却拥有同一个核心人物，那就是陆离。 那么此人到底是是好是坏，是被巧合卷入两次事件的普通人？是被恐怖分子追杀的仇家？是红脸黑脸联手作秀的行为艺术家？网民是众说纷纭，在官方没有出现具体调查结果前，是谁也说不过谁。 而我个人更趋向于最原始的说法，为什么？因为想要一个真正舍己为人的英雄是在现实中演不出来的，那种被警员误以为恐怖分子的不屈感受辱感，那种扑救警员前的急迫表情，那望着燃烧校车中几十名儿童的痛苦感，是表演不出来的。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只存在于电影里的超级英雄，而这一个超级英雄更加的真实，并不是触不可及的。我们所处的社会比电影更加急迫的需要这样的人出现。 我相信，陆离的个人行为，同样感染了新海市无数内心尚没有冷却之人，新海市需要更多的陆离！”浦高逸教授说的愈发激动，情到深处不禁潸然泪下。 而屏幕中的画面不断重复着陆离只身一人出入火场的画面，那一刻，新海市许多人都像浦高逸一样被风吹了眼睛。 听到此处，景道生咽下了饭菜说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我预感此人和新海市内的阴谋乃至大明的重大秘密有关。” 听到佥事说出的话，舒鸿祯瞪大双眼盯着对方。 佥事的话已经说的很明了了，新海市内的阴谋正是这几天发现的“成神计划”一项消除底层人口的计划，而大明最大的秘密也是最被人熟知的传说，就是时隔四百年两次的陨石坠落事件。 “佥事，此话当真？” “我只是猜测而已。”景道生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 “此人我一定还要见一次。” 三医院鸿鹄基金会医疗大楼前，停下来一辆豪华轿车。门口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在楼前等候多时。 轿车上下来一对穿着华丽端庄的夫妇。但是他们的神情却异常焦急，刚下车就询问起来：“刘主任，我的孩子还好吗？在哪个房间？” 刘主任安抚道：“李董，您别慌。孩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没有躯干丢失。” “快，快带我去。”李董慌忙地说道。 楼前接连开进来不少豪华轿车，一时间把大楼正门前堵得水泄不通。刘主任一边吩咐手下招呼，一边呆着李氏夫妇前往李咏乐的病房。 李咏乐的母亲望着躺在医疗舱不省人事的儿子，不禁哭了起来。 张主任在一次安抚道：“李太太，您别伤心，李咏乐的状况是校车中状况最好的，其他被救过来的人，好多因为烧灼时间太长，不得不面临截肢。” “咏乐被烧成这样可怎么见人啊？”李太太哭泣还是没止住。 “咏乐他跑出来的早，所以受伤不严重吗？”李董询问道。 “李太太，您放心。您儿子只需要住院半个月，接受几项烧伤整容手术和清洗内脏手术就可以完全恢复了。鸿鹄基金会保证还您一个和原来一样健康帅气的咏乐。”张主任承诺道。 李董表情凝重的问道：“那咏乐的心理创伤怎么办？毕竟这个年代不是人人都会经历这种重大事故。” “心理创伤确实不像物理治疗那么明晰，但是李董也不要太过悲观，鸿鹄基金会最新招聘许多世界顶尖的心理医师，鸿鹄基金会一定尽最大力量帮助李咏乐。” “我听说这件事是一起恐怖袭击是吗？” “是的，是故意导致的，车门被封死，燃烧也异常快。不过辛亏一位侠士拼死相救，才挽救回来许多生命。李咏乐就是第一批被就出的。” 李董得知自己儿子是被人搭救的，有些急切地想要见此人：“此人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听到此处张主任内心大喜，看来将此人救出的决定并不是亏本买卖。 李董望着躺在医疗舱的陆离，再低头看了看病历。 张主任同时在旁边介绍道：“李董，此人虽然是普通人但是基金会还是决定将此人一并救出，现在还没有联系到此人的家人，目前的医疗费用有基金会担负。” “费用的问题你这边不用担心，我现在就为此人出三年的白金会费。”李董目光并没有离开病历，低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张主任大喜过望，本来出了这档子事死了这么多白金会员，对鸿鹄基金会的名誉和经济损失是不可估量的，自己好不容易混到的主任怕是要保不住，但是现在突然就揽到了三年的白金会费，自己的职位不仅能够保住，这提成可够自己爽好一阵子了。 张主任立马眉飞眼笑地恭维道：“李董真是大气啊，我代表……” 李董立刻不耐烦地打断道，把病历伸出来给其看，“张主任，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我问你，这个人你眼熟吗？” 张主任面目回归严肃低头看向病历。 “陆离……”张主任念到着患者的名字，盯着患者资料上的头像。 标志性的平头，饱满的额头，浓密笔直的眉毛和明晰有神的双眸…… 张主任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此人到底是谁。抬头问道：“难道此人是个明星？” “此人正是八天前广场枪击案替警员挡枪的那个人。”李董看张主任没有猜出来索性直接明说。 此时李董的下属赶上来说道：“李董，楼下来记者了，咱们先回避下吧。” “记者？我头一次听说有记者能够进来鸿鹄大楼。”对于记者的到访，李董有些惊讶。毕竟在这里治病养伤的人都是达官显贵，最怕就是狗仔队，所以基金会在保密性的方面一直做的很好。 “你有所不知，拯救校车学生的人是陆离的消息已经在新海市爆开了，全城的媒体都来了。本来都被挡下来的，但是新海电视台的领导有基金会股份，基金会只能决定放新海电视台一家进来采访。来不及了，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在电梯里了，李董咱们先回避下吧。” 一听记者已经在路上了，李董也没有犹豫立马准备从贵宾通道下楼。回头不忘告诫张主任：“咏乐的伤势就拜托基金会救治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哦对，还有此人的三年的会费你倒是让我助理给你转过去。” “放心吧您。”张主任微微鞠躬目送李董走上贵宾电梯。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二章 严重烧伤 “到了，到了，就是这个层。”现场记者窦力勤和自己旁边的摄影机器人说道。刚从电梯出来就开始寻找着陆离的病房。 “七零四、七零五、七零六就是这个房间。开机开机！”找到房间的窦力勤立马命令摄影师开机。 “我是新海市电视台现场记者窦力勤，我现在已经抵达鸿鹄基金会大楼，我身后这个房间就是就是陆离所在的病房，我们可以看到房间里医疗舱趟的就是拯救十余名孩子的英雄。” 镜头拉近到医疗舱之中。 “根据我向主治医师了解情况呢，陆离现在是二级重度烧伤，属于第二严重的烧伤等级。” 此时医疗舱自动打开了舱盖，液体排出床板抬起，固定在上面的陆离也被抬了起来，数条机械臂同时从后面伸出，快速有条理的为其清洗身体。 有的机械臂喷出了水流将黏着在陆离身上的医疗液冲走，旁边的机械臂立马上前将身上的水珠擦掉。没一会陆离的身体便变的干干净净，还有一点点露珠也依附在身上没有滑下，说明患者的身体处于最干净的状态。 对于陆离的出舱新海市电视台进行了实时直播，当前的人工智能也十分靠谱，自动将不符合公众播放标准的内容进行了适度打码。 人工智能实时识别关键打码部位，多角度立体处理，除了需要遮盖的地方外，其他地方一点都不被误遮盖，这种精准的实时打码技术换成人工去处理，一分钟要后期一个工时最起码。 也正因为目前采用的新型技术，陆离那壮硕有型线条优美的身材也映入屏幕前每一位观众的眼中。但是从陆离的皮肤来看却有些惨不忍睹，虽然肌肉线条还在但是皮肤表面全是烫伤留下的疤痕。 “我们可以看到，陆离现在的状况还是很喜人的，没有肢体残缺，面部基本清晰，躯干虽然明显但是相信在之后的数十道整容手术后能够基本恢复到之前的相貌。” “鸿鹄基金会果然是代表了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水平，我刚才说了陆离属于最重度的烧伤水平，全身百分之八十六面积的烧伤。手臂腿部背部等多处皮肤烧伤导致皮肤脱。” 在这个时候展现了自己的作为新海电视台的记者的专业性和记忆力，关于刚才在上电梯前，窦力勤就对着陆离的病历和简历一阵猛记，短短两分钟就找到了病房而且记住了大量的信息。 “这还是烧伤直接带来的后果，还不得不提到的是，烧伤引发的并发症，低血容量性休克、感染、呼吸道烧伤、肺水肿、肾功能衰竭、肠胃溃烂……”不计其数的烧伤并发症被窦力勤面不改色不急不慢的报了出来。同时牵动了每一位守候在屏幕前关心陆离的人。 “患者在这样严重的情况，鸿鹄基金会任然在……”窦力勤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任然在就医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之内将患者脱离生命危险，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医疗学上的奇迹。” “小刘，你看一下为什么六号房间的医疗舱为什么自动打开了。”六层值班的主治医生阳嘉看着面前的监视屏幕说道。 旁边的小刘低头仔细看了看医疗舱的数据回报道：“医疗舱上的数据显示，病人是重度烧伤，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内脏功能恢复，一期皮肤再生流程进展顺利。机器判定病人第一阶段的治疗流程结束，结束了麻醉打开了舱门。” “重度二级烧伤？”阳嘉嘀咕着，欲言又止。他知道今天出了大事，送来了许多白金会员的小学生前来治疗，但是白金会员的级别没有在这一层治疗啊。而且最奇怪的是，重度烧伤两小时完成第一阶段的治疗？ “是今天送过来的那批人吗？”阳嘉问道。 “是的，就是两小时前校车的那批人，不过这个人是唯一一位成年人。” 看来新来的小刘脑子还是有点问题的，稍微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重度烧伤的人都可能在两小时脱离生命危险。那么现在医疗舱打开只可能出现两种情况： 一、医疗舱出现故障，导致误判患者状况提前打开舱盖。 二、患者死亡。 “快，快调出来监控。”阳嘉有些慌张地命令道。 六号病房的监控很快被调出来，阳嘉惊讶地看着陆离的身体，恨不得把头塞到屏幕之中。 “这……这不可能！”阳嘉看着患者的那带着轻微疤痕的皮肤大声地说道。 副手小刘终于看出来点端倪，这个人的恢复速度简直神一般的速度。医疗舱再厉害对于患者的皮肤再生也只是一个辅助的作用，想这种重度二级烧伤最起码要在医疗舱躺上一个多星期才能有个人样。但是这个人短短两个小时居然走完了别人一个星期的流程。 “阳医生……是不是当初机器误报了？这个人进来前就不是重度二级。”小刘小声问道。 “绝对不可能！这个人推进来的时候我亲自看过的，整个人几乎没有了生命迹象，呼吸血循环这些核心功能全是靠救护垂直艇上的机器维持，皮肤大面积碳化脱离，面部完全损毁！鼻子和上嘴唇都他马烧没了，露一口大白牙，现在和我说趟两个小时医疗舱就又人模人样？”阳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双手挠着头皮来回渡步。 “阳医生，咱们先去看看吧，现在在监控室也不是个事。”小刘望着有些慌张的阳嘉说出了最有用的话。 二人穿上大褂就飞奔到了六号病房。 “你是怎么进来的？”阳嘉看见病房外面一顿猛拍的记者问道。 窦力勤扭头望向阳嘉，表情没有惊讶立刻向其介绍道：“我是新海市电视台的记者，被特批前来报道校车案救人的大英雄。”摄像机也迅速将机位调整为阳嘉和窦力勤的对话角度。 阳嘉有些没有想到在基金会大楼里面碰到记者，望着朝着他的摄像头也有些慌，迅速理了理思绪，义正言辞地说道：“鸿鹄基金会十分注重会员们的隐私。请问你说你得到了批准，麻烦给我出示一下。” 窦力勤将批准入楼报道的电子文件给阳嘉看了看。 “文件中说了，你只能在七层活动，也只能对患者陆离一人进行报道。”阳嘉看了看文件说道。 “对对，就是他一个人。”让我报道其他人我还懒得报道呢，陆离现在是新海市热点最高的男人。 窦力勤有些急切地搓了搓手掌问道：“医生正好你来了，我看见陆离也出舱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 “对其采访啊。” “采访？你不要忘了他现在还是重症患者，你跟在我俩身后不要出声。免得惊扰了病人。” “好好。”窦力勤点头答应。 此时阳嘉的内心也是急不可耐的，作为一位专业的医生对于陆离这种病患状况是十分敏锐的，可以说现在的他内心中恨不得把陆离全身上下都弄个门清，看看此人的恢复状态为何如此迅速，说不定写一篇研究报告能够获得诺贝尔奖呢。 阳嘉走到医疗舱面前仔细观察了病患的皮肤，然后用手电筒迅速照射了其瞳孔。见到瞳孔在强光的照射下缩小正常，在强光消失后又渐渐恢复。 从瞳孔光圈的大小应激变化来看，患者此时并不是完全的无意识状态。 阳嘉回头嘱咐道：“记住，患者一会醒来你一会别说话。” “记住了，记住了，医生你放心进行接下来的流程吧。” 阳嘉怕了拍了患者的脸，小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渐渐的，陆离自己睁开了双眼。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三章 奉献自我 两个星期前，燃灯寺。 燃灯寺立于深山，整个主庙坐北朝南立于半山之中，庙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从远处看，整个寺庙像是镶在山中一样，人造建筑和天然石山像是浑然天成一样。 虽然这种与大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建筑，放在二十一世纪并不算稀奇，就连两千年前的悬空寺不也是硬生生镶在山中，但是燃灯寺却并没有像悬空寺那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齐光一直想知道这个小庙的来历，当时是怎么建造。关于这个寺庙太多太多的谜题，少年在庙里待了四年都没有搞清楚。 就好比现在自己面前的师父在搞什么名堂，杨齐光任然不知道。 杨齐光的师父人称秉义大师，正如这不怎么出世的法号一样，师父不仅仅研究佛法对其他学问也研究颇深。 只见秉义大师背向天空面相少年，坐在这露天根雕茶几前低头不语，专注地用热水壶不停地浇着茶壶表面。 “齐光，这四年在寺中生活，感觉怎么样？”大师放下热水壶抬头看着少年说道。 “平平淡淡，马马虎虎。” 杨齐光不知道如何准确的回答这个问题，这四年自己除了练功就是读书，认识的人也只不过庙中寥寥几位师兄和师父，连见到的香火客都是按年来计数的，着实没有什么可以谈资的事情，便只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师父拿起茶壶把泡好的茶水倒进公道杯。 “这四年，你在寺中几乎没有出去过，有没有想外面的世界？” 杨齐光体弱多病，家中贫寒。从小遍尝尽世态炎凉，虽说在寺中的生活平淡无奇，但是外面的世界对于年少的自己也并没有强烈的吸引力，倒是对远在燕京的父母甚是想念，平时只能通过视频电话联络。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而对于父母的想念，少年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家庭团聚这个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几乎变成了不可能。 秉义大师听到少年的回复并没有说话，而是把公道杯的茶水依次倒进面前三个茶杯之中，当第一个茶杯倒进一半茶水后，便立刻收起了公道杯，转而倒向第二杯子，杯中茶水已经溢出，却并没有停下。 “师父，多了。” 师父右手稳健地拿着公道杯，依然不为所动的倒完了公道杯里所有的茶水。 杨齐光并不懂什么茶道，但是他依然懂得倒茶全部七分为好，这一个倒半分一个倒满一个不倒，完全与“道”不服。 师父把空杯子拿给杨齐光，自己则拿起盛了一半的茶杯，而全满的茶杯依然独自立在茶几中央。 杨齐光并不明白师父其要表达的意思，欲言又止。 秉义大师细致地闻了闻茶香，说道：“齐光，今年你年方二十。是时候下山了。” 少年听到这句话有些震惊，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下山与父母想见？” 师父放下茶杯“你年纪尚小，父母也身体安康，你只要不让父母担心，便已尽了孝道。师父让你下山另有打算。” 说完师父取出两张卡片，一张身份证一张信用卡。 “这是你今后的身份，既然你要出山，以前的身份自然也不能沿用了。” 杨齐光拿起身份证，头像是自己的头像，生日也是自己的生日。但是名字却变了。 一张半透明的卡片上写着两个黑体字“陆离”。 师父吹了吹茶水说道：“既然你因为那束光而生，便取新名‘陆离’。” 少年深知自己本来的户籍四年前就没有了，要下山去新地方用新的名字是理所应当，不过相对于名字的事，杨齐光对于师父为何突然提起下山的事情。 “师父为什么突然决定让我下山修行？” 秉义大师用杯盖反复刮着浮沫：“齐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于你的人生规划是怎么样的，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你想过没有？” 面对秉义大师的问题，少年陷入了沉默。 师父见到杨齐光沉默不语继续问道。 “那么我再换一个问题，你四年前随我上山到现在，你心里就打算随我在这深山中待一辈子吗？” 杨齐光有些感触，自己这二十载，童年时期虽然父母关爱有加，但是奈何身体和家庭的缘故，自己过的并不算好，对于这个世界也一直没有美好的记忆，十六岁上山以后，更是完全出世，对于尘世间的东西几乎是完全隔断，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在这深山小庙中待一辈子，孤寂感便包裹住了全身。 “师父，我还是愿意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给你倒茶吗？” “为什么？师父。” “你从小身体羸弱，虽然全然是因为那束怪光，但是那束怪光却并不只是给你带来童年是的体弱多病。这四年你在庙中休养生息已经锻造出一副绝佳的身体，这就是‘容器’，而有了身体就要去填充内心修为，而你现在的内心修为却几乎没有。” 少年问道：“那师父我怎么才能提高内心修为？” 师父解释道：“内心修为却并不是闭塞在山中打坐能够习得的。所以要想有所小乘，行走天下是必不可少的。” “师父，我此行下山，要去往何处？” 师父抿了一口茶抬头说道：“万里之外，扶桑洲新海市。” 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城市。“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修行提高自己不行吗？”少年对这个城市提出了疑问。 “新海市作为一个新兴城市，是当今人类世界的大熔炉，包罗万象，盘根错节。你要是能在新海市立足住，那你也就会有所小乘。” 小乘作为佛学用语，说法不一。少年到现在也没有理解住着小乘的意思。 “师父，什么是小乘？” “大乘小乘是作为一个古老佛学的概念其中有太多繁杂的解释，甚至沦为了佛教信徒之间互相鄙视对立的说法，但是在我看来，小乘是完善自我的修养，而大乘是改变影响外界。就像《大学》中的说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小乘便是修身齐家，大乘则是治国平天下。”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杨齐光被这句话其中的广阔的胸怀震撼到了。 “师父，你认为普通人真的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做到治国平天下吗？” “做到这句话的人，古今五千年怕是屈指可数，虽然不少人做到修身齐家，但是从修身齐家进一步做到治国平天下却不仅仅是个人的问题，也要考虑此人的天赋和历史进程。所谓‘时势造英雄’。” 少年听完秉义大师的话，眼神变的暗淡了一些。 师父紧接着说道“但是你这天赐的身子骨，是数百年不得一遇的天象导致，这几年在寺中虽然我没有教授过任何应用此天赋的方法，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大明为何能够成为夏商周以后唯一一个长命帝国，原因正是这股天赐力量，而你拥有了和大明皇族一样的力量，这是‘天赋’。” 大师用指头一指，少年便凭空感受到了自己胸口那股力量的涌动。 “而且现在的新海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看似繁华安定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里的变动日后必将会影响整个世界。这是‘时势’。” 关于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潜力，刚刚年过二十的陆离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关于新海市这个陌生的城市究竟对于自己和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自己跟是摸不着头脑。 师父仿佛注意到了少年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道：“记住，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要想实现大乘奉献自我，必不可少！” 对于师父的高深说辞少年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师父，我在胎中时经历的那道奇光，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我真的能成为和大明皇上一样的人物吗？” 少年说完秉义大师脸色变得微微有些僵硬，迅速恢复平静后掏出了一张名片和旅行票据。“这是你在新海市的师兄，你去了找此人，他会保障你的衣食住行。我说了，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能给你带来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用好它，不要迷失自我。” “好的，师父。我这就去收拾行李。”既然计划已定，少年也只能选择服从。 虽然现在茫无头绪，但是毕竟是自己师父的决定，一定不会错。而且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不无益处。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四章 提前出院 陆离睁开双眼打量了面前的三个人，短短一秒便移开了视线，眼神也暗淡了下来，没有说话。 “陆离先生，你不需要尝试发声，因为你的声带已经受损了，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恢复。” 阳嘉掏出来一个无线耳机样式的装置。“这是脑电波发声器。通过扫描你大脑中的语言区块将你的想要说的话代替舌头说出来。” 阳嘉将这个装置通过医疗舱的机械臂卡在陆离的耳朵后面，装置的连接线轻轻地贴在其的脑后。 “具体的原理我就不细说了，机器的声音我已经调好了，和你原本的音色和相近。陆离先生你随便说句话试试。” “我想回家。”陆离通过发声装置说出了第一句话。 阳嘉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想想重伤醒来身边没有看见亲人也许有些痛苦吧。 阳嘉表情和心理变得更加同情了起来，安慰道：“陆离，你不要着急，你现在还是属于治疗阶段无法离开医院，你在新海市的亲人朋友我们会为你联系。咱们现在先检查下你的身体状况好吗？” 平躺的陆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白色病服的身体，微微点了点头。 “左手手指，弯曲握拳。”阳嘉伸手指引着陆离做着动作。 …… “现在捏的你哪根指头？” “这里有没感觉？” …… “左膝盖弯曲。” “右臂抬起。” “患者身体瘫痪，身体有知觉但是无法自主移动四肢和躯体。”阳嘉回头小声地回报给副手。而这一切都被窦力勤偷偷听到。 在医生的指引下陆离也大概知道了现在的状况，心情更加的低落。 “患者抑郁指数上升立刻注射抗抑郁药剂。”阳嘉指挥副手说道。 副手小刘转身到配药台输入着指令，调动机器配比着药剂。 也许是窦力勤想激发一下陆离的正面情绪，上前插嘴道：“陆离，你现在更加出名了，成为名副其实的新海市英雄了。” 陆离好像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表情更加伤心了。 “陆离！终于找到你这小子了！”病房外又进来三个人。而这三个人全都是陆离的熟人，中间的自然是谢安，而左右的一男一女分别是汤兴和庄晴。陆离望向门口的三个人，心情立马变得高兴了起来，出现了笑脸。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阳嘉扭头看着从外边走进来的三人质问道。 “我们是陆离的朋友。现在我们要求与陆离独处一段时间，医生你带着闲杂人等赶紧出去吧。”谢安回复道，说完急迫着打量着陆离的全身。 “什么叫闲杂人等，我是新海市的现场记者，现在正在为全世界的观众直播校车燃烧案陆离的病情呢。”窦力勤辩解道。 “我是陆离的律师汤和。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我的委托人不希望自己在治疗期间接受任何的曝光和采访。”汤兴挺胸抬头语速放慢，很正式地对着窦力勤宣布道。 “我这是为了屏幕前的广大观众，他们都很好奇陆离的状况。”窦力勤并没有放弃，反而是打出了观众牌。 “陆离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恢复到健康状态只是时间问题，请大家放心，目前陆离处于修养期不希望大家的打扰。如果你们新海电视台还执意来拍摄陆离，我就到警局申请禁止令。” 汤兴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架起窦力勤右手抓起摄影设备就是往门外推，就这样窦力勤被汤兴一只手强行架出了病房。 “小哥哥，你现在在调试什么？”谢安和阳嘉了解情况，汤兴赶着记者，而庄晴却和病房的另外一个人，阳嘉的副手小刘攀谈了起来。 小刘抬头看了看这个和自己搭讪的女孩，立马有些脸红迅速低头继续低头操作着医疗设备，不敢多看庄晴一眼。 小刘是计算机和药学双博士学位的高材生，被鸿鹄基金会在其三年前读本科的时候就看上了，一直支持为小刘垫付着其的巨额学费到毕业。小刘这二十几年根本就是过着和尚的生活，在大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女生，而现在就业了工资虽然比较客观，但是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去寻找配偶。 现在突然有一个病人的朋友过来和自己搭话，还是长相漂亮身材火辣的美女，让小刘有些不知所措。 “我现在在位陆离调试抗抑郁的药剂，以及录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叫刘成双。”小刘伸手介绍道，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看得出还是很兴奋的。 “我叫庄晴。你叫我晴晴就可以了。”庄晴自然地回应道，伸出双手和小刘握了握手。 “这是格勒韦的配药器吧。后面的医疗舱也是一样的？这一套不便宜吧。”庄晴指着面前这台小刘正在操作的机器说道。 小刘听到对方居然认识配药器的牌子，回头兴奋地回复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庄晴笑了笑，伸手扶靠在配药器的金属铭牌上说道：“我啊，我就在三医院当实习护士，所以对这些机器稍稍了解一些，当然三医院自己可用不起这么贵的机器。这不是我哥出事了来看看他。” “是嘛，你是实习护士？就在鸿鹄大楼对面上班吗？我也在鸿鹄这边刚过了实习期。我可以帮你在这边举荐。” “嘿嘿，那到时候再说吧。”面对小刘的过分热情，庄晴一时有些尴尬。“对了，能让我看看这台机器吗？这个比我们医院的机器好太多了。” “当然了，请便。我先向阳医生汇报去了。”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庄晴急忙将小刘打发走。 看着小刘转身，庄晴急忙将手插进了医疗中枢的数据插口之中。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大夫，为什么现在要隔离开来啊把病人。”谢安问询道。 “病人现在全身皮肤都在再生的过程中，最怕外来细菌导致的发炎等症状，所以采取了全隔离的措施。” “那他多会能出院，我想尽快办理出院手续。”听到谢安的话，陆离立起脖子双眼睁大，显然也很赞同这一个想法。 “出院？给你按最快的估算，陆离最起码还要住院半个月。”阳嘉回复道。 “半个月？那不行。我希望他今天就出院。”谢安摇了摇头。 “你疯了？这可是重度烧伤患者，你接回去没有医院的高端设备维持身体，很容易再次出现生命危险。”阳嘉看着面前这位语气轻松的病人家属，严厉地反驳道。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五章 巨额费用 听到医生说强行出院会有生命危险，谢安却没有任何担心害怕的表现。 “医生，我相信以他的身子骨，即使是回去在家休养，也会自己恢复的。”谢安无奈地摊了摊手。 阳嘉从毕业就一直在鸿鹄基金会，而基金会的人都是达官显贵，就算医疗费用对于家庭的经济很重，也没有这种当面要出院放弃治疗放弃家人的无耻之徒。 阳嘉一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甚至想撸起袖子打谢安一拳。 “你这是什么话？他回家休养能不能恢复我是医生我不知道吗？”阳嘉瞪圆眼睛质问道。谢安面对愤怒的对方并没任何表情，依然眼睛微张叉腰站着。好像是在说；我就是不治你能奈我何？ “嚯，我想起来了，陆离是平民出身，鸿鹄这种最高级别的医疗你们维持不起。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选择放弃病患？” “医生你理解错误了，我们真不是为了医疗费。哎！反正我和你解释不出，也不能解释，你就答应我吧。” “阳医生，陆离刚刚被李老板购买三年的白金会员。能够抵扣医疗费用的百分之九十。”小刘看着平板说道。 “嘿嘿。”小刘的补充，一部分算是给谢安解了围，但是谢安还是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离被烧伤这件事，谢安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远在内地的师父。而师父的指示就是立马将其撤出医院，当问道医治的事情怎么办，师父却回答道让其自己恢复，从表情和语气来看好像并不对所谓的致命烧伤担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谢安看师傅表现如此坦然，也就准备按照师父的指示，先前去将陆离接回。 就在起身前往鸿鹄医院的时候，汤兴和一个女子找上门，三人一番合计后各司其职，汤兴负责法律的事宜，如何进入医院大楼，如何将其申请出院。而庄晴则负责篡改医院的数据，掩盖医疗陆离出现的非常人数据。 而且就算师父不要求陆离出院，谢安积累的家底在鸿鹄这种地方也维持不了多久的，这还是在已经打了一折的情况下。 当时三个人来到鸿鹄大楼门口，门卫看到三人的资料并没有在基金会中家属名单中出现，再一看三人搭乘的汽车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想一个达官显贵的打扮。 门卫当时看见汤兴和庄晴的精致面容和身段倒是有些迟疑，因为他俩看起来有点像是花了不少钱去整容整形，但是再一看三人打头的谢安，微微隆起的肚子，粗壮的臂膀，一看就是年轻时干体力活的劳工粗人。 最后实在没辙，怎么向门卫解释都不行，眼看着后来到达的记者窦力勤先进一步，谢安担心着这个老给自己惹祸的师弟不行，着急的左右渡步。 此时汤兴突然发挥了关键作用，他对着门卫说道：外面的家属是真的在里面，你实在是不相信，那就算了，我们大不了不管这档子事了，到时候患者没有家属结算医疗账单，医院可是要问责你的。 一开始面对说情说理的三人，无动于衷的门卫当听到钱款的事情，眼睛圆睁耳朵都立起来了。再一听汤兴说出后果，没太高文化的门卫立刻吓到出了一头汗。将三人从侧门领到了前台查询是否真有三人说的这个叫陆离的非会员病员。 最后果然查到了，门卫长舒了一口气像是避免了一个亿的损失一样，握住了汤兴的双手一个劲的感谢。 谢安还在奇怪鸿鹄门卫的表现为何如此夸张，但是当他低头看到陆离第一阶段的医疗款项后，差点惊的掉在地上，辛亏自己也是一个前专业格斗家，拥有着强大的心肺功能。前台提醒道已经有一个老板为其购买了白金会员，可以抵扣百分之九十的费用，谢安这才舒了一口气。 但就是这样，谢安在楼下大厅的那一刷，也基本上把自己本来就已经快花光的积蓄刷到见底。虽然谢安也不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但是陆离来了新海市以后，各项为了他的花费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了。 “抵扣了九成，你还是执意要强制出院？”阳嘉质问道，把谢安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医生，算我求求你了，我真的要出院，陆离出院后要是有什么责任我们也不会去找你们麻烦。”谢安无奈哀求道。 阳嘉依然义正言辞的说道：“呵，找我们麻烦？我们根本不是怕这个，而是我们鸿鹄基金会重视没有个病患，将患者治疗到痊愈也是我们鸿鹄的责任所在。” “医生，你也别在这里装了，少一个客户少一份收入，我看你是怕你的业绩下降吧。”汤兴实在是不愿意长时间的在这里耗，直接了当地点破了。 听到居然有人揣摩歪曲自己，阳嘉更是被气得火上浇油，“什么叫业绩下降？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穿着白衣的医生，医生你懂吗？鸿鹄需要你这一个病患撑门面吗？我只是劝你们重视起来病患的生命健康。” “阳大夫，你也别劝我们了，我们真的需要出院，病患的健康当然是我们第一要考虑的。总之你办理手续吧。” “既然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听劝那也没办法了。但是出院手续怕是你们办不下。” “为什么？”谢安问道。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放弃治疗抵制法》吗？” “什么是《放弃治疗抵制法》？”谢安想起来汤兴今天的身份是律师， 便回头小声问道。 “新海市最近颁布的法案，亲属在有能力治疗病患的时候却选择放弃治疗，至病患的生命健康不顾将会由法院起诉银行配合，强制亲属治疗病患。说白了就是打着人道的旗号，进一步压榨治不起病的底层阶级，最终得利的只有银行和医院。”汤兴侃侃解释道。 “那咱们怎么办啊？汤律师想想办法啊。” “别怕，我来解决。”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六章 强制执行 谢安等的就是这句话，果断将撤后一步将站位让给汤兴，让其对阵面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医生，而阳嘉双臂抱胸警惕打量着面前的汤兴。 “不好意思，医生。我是这个房间唯一一位律师，既然你和我们提到了这个新海市新颁布的所谓《放弃治疗抵制法》，想用法律压我们一头，那咱们现在就好好理一理这个法律的适用性。” 汤兴抬手握拳清了清嗓子，顺便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一个生动形象的律师形象展示在眼前。 面对一位高级医院的主治医师丝毫没有怯场，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汤兴是一位优秀的演员，而是因为他确实在大学期间主修的是社会学和法律学，虽然最后没有选择靠专业所学的知识去就业，但是和人们探讨下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就这样两个高度专业性的职业，医生&律师开始了新一轮的交锋。 “我们先来看一下《放弃治疗抵制法》上面的原文，如果病患的身体情况在脱离救治后可能面临死亡，病人亲属在这种情况主动放弃则符合法案规定的范畴，在医院的同意下可以起诉病人亲属，法院会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强制措施，帮助病患继续治疗。医生，我想问下这是抵制法里面的原文规定吗？” “对，是这样的。”阳嘉肯定道。 “虽然条例是这么写的，但是新海特区作为不同于大明其他地区的改革城市，法律也是采用了判例法进行的。而据我所知这个抵制法颁布以来判决执行了不少案例，但是没有一个案例中病患是非新海市本地人口。也就是说没有陆离这种外来人口强制执行通过的先例。” “……”显然对面的这个人是有备而来的，阳嘉有些无语。 “而且刚才我也说了，原文说病患亲属有责任维持病患的治疗，我们也许没有提到陆离没有任何直系亲属，我们三个只是陆离的朋友，你真的认为鸿鹄基金会能够告赢我们吗？” “你！你们！”阳嘉被这几下气的不清，脸色一片红一片紫。 “真的是无情之辈，冷血之徒！”阳嘉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从嘴角吐出了自己能够想到的最严厉的批评。 “医生就此打住吧，陆离的这个恢复速度你作为主治大夫最清楚，到时候走法律程序的时候，陆离说不定都恢复如初了。”谢安添油加火道。 看见阳嘉没反应，应该是默认屈从了，谢安大步走到隔离陆离和众人的玻璃前问道：“医生你别气了，感觉把隔离打开吧。我们这就带着陆离下楼办理出院手续。” “我都说了重度烧伤病人现在属于隔离期，害怕任何外界的微生物和细菌。我现在打开隔离无异于是在杀害病人，我作为医生做不到。” “不用麻烦阳嘉医生了，我来。”庄晴点了一下操作台，隔离立马解除。 看见玻璃板终于没了，上去就是紧紧拥抱住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师弟。汤兴和庄晴也依次给了陆离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想到你俩也会来。”陆离用发声器说道。 “很正常，我都说咱们以后就是统一战线的战友朋友。”汤兴握住陆离的手说道。 “陆离，我永远支持你。”庄晴也表态道。 望着面前的三人，陆离眼眶湿润了起来。 阳嘉开始一直以为这三个人就是陆离的表面兄弟，但是当他们四个人相聚流露出的表情，让阳嘉也产生了一丝怀疑。最终在出院同意书主治医生那一栏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领走，四人道谢了阳嘉。 “庄晴……这是我的手机，你有事记得联系我，没事联系也行！”小刘最后将自己的手机号划给庄晴，腼腆地说道，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最大胆的一次搭讪异性的举动。 “好的。”庄晴答应了下来，将陆离抱在轮椅上，推车出了门。 以谢安为首的三人小组顺利完成任务，突破重重难关将陆离接了出来。 而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窦力勤看见三人用轮椅将陆离推了出来，急忙紧跟在死人屁股后面报道着：“我们现在可以看到陆离已经被他们的朋友们接触了医院，说明陆离的身体状况已经基本乐观。现在就让我们上前对陆离做出采访。” 窦力勤终于不再是隔着玻璃板拍摄陆离，非常兴奋，导致差点把话筒伸到陆离的嘴里。 “陆离，出院的感觉如何，下一步将会做什么打算？” 谢安果断伸手挡住，“你干什么，你这个记者怎么没完没了。 ” 庄晴伸手摸了摸跟在窦力勤身后的这个自动拍摄机器人。说道：“你这个机器挺先进的嘛，可惜没有信号了。” “什么？”窦力勤听到这里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机器人的指示灯开始闪红，直接印证了庄晴的话，拍摄机器人确实已经和外界的型号失联。 “也许是医院的屏蔽。”庄晴指了指头顶。 “不可能，我刚才都一直是好好的。”窦力勤摆弄着机器。 “喂，你们别走啊。” 三人没有继续理会这个讨厌的狗仔队，推着陆离的轮椅就是一路小跑。 “看来我们的前方记者窦力勤那边，信号出现的问题。关于英雄陆离我们后续还会持续追踪报道。现在我们来回头说一下校车事件中的另一个核心人物，那就是主使者，自称本同根的嫌疑人。根据路人拍摄的画面，押送本同根的垂直艇在飞行途中出现了人员坠落，有人猜测是本同根跳车，也有人猜测是押送垂直艇被劫持。以下是当时的现场画面。”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七章 兽走禽飞 画面是由地面上的路人拍摄的，虽然现在的手机防抖动技术非常先进，但是奈何在如此高倍数的拍摄下还是出现剧烈的画面抖动，画面清晰度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原本平稳飞行的垂直艇，突然发生了轻微的爆炸，从地盘溅射出来了许多碎片，紧接着一个人就从垂直艇中掉落了下来。 “根据网友估算事发时，警察的垂直艇足有三百多米高，在如此高的高度下掉落，人类是不可能幸存的，有好事者赶往了坠落发生的地点，目前还在近一步寻找尸体中。警察目前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一事件的真相。” “陆离一伙人虚了，选择了提前出院。”景道生看着电视评价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叫人把他们拦住？”舒鸿祯询问道。 “不急，这个人任然还在掌控中，警察的颈部定位器还在发挥作用。我要是想见他随时能见到，倒是这个点燃校车的人跑了。” “佥事已经猜出跳车的就是本同根了？” “你我早就看出来此人是个怪胎了，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激情演讲过后被逮捕，不是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就是有信心逃脱警察的缉拿。” “那佥事认为此人跳车是自杀还是逃跑。” “你看录像就知道了，先是车体爆破再是跳车，他在车上被限制了双手双脚，还有本事引发垂直艇的爆破，要是自杀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了，所以一定是逃跑。” “古远航，你是不是又在窗口抽烟了？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咱们的孩子可才三个月。你能不能为了孩子把烟戒掉？” 这句话是古远航的妻子早上在家中说出的话，妻子的责备并没有让他生气，毕竟确实是自己犯错误在先。 但是现在又听到这句话后，古远航却被惊诧到呆滞，睁大眼睛看着旁边说话的这个人，虽然此人慈眉善目的表情比当时的妻子好很多，还紧握着自己的手，但是这句话被此人说出口后，只让古远航感觉汗毛立起，顶到到了贴合在身上的制服和护甲。 古远航是一名新海市特警，今天他和自己小队的战友一起执行捉拿一名恐怖分子的任务，而现在那个叫做本同根的恐怖分子，就坐在自己旁边，说出来早上妻子在家和他说过的话。 车上除了本同根外，其他人都带着全罩式头盔，特警要不上借助头盔内的投影显示，都互相认不出来，这个本同根居然隔着盔甲就能直接说出古远航的名字，让大家吃惊不已。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古远航对面的战友好奇地问道。 “不不不，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本同根又一次想一个导演一样指挥着车厢内的特警。 “那问什么问题？”本同根面前的特警问道。 “你们应该问我怎么知道古远航孩子三个月的。” “怎么知道的？”特警们在回总部的路上也算是闲得无聊，违反规定和罪犯攀谈了起来。 “我从他身上同时闻到了劣质儿童奶粉和香烟的味道，而且我看他脖子微微左倾，扭头对时候并不自然一定是昨晚孩子哭闹导致睡眠不佳落枕了。抽烟加上睡眠不足必然会引起夫妻之间的矛盾。”本同根侃侃而谈。 “你的观察力和嗅觉真的很惊人，我怎么没有闻到他身上的奶粉味，也没有觉得他脖子有点歪啊。”其他特警问道。 “哈哈哈，我骗你们的，你们以为看老土侦探肥皂剧呢，照面就把一个人的工作习性摸透。”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其实我会读心，丁修贤队长。”本同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队长。 “够了，你真是个魔鬼，古远航快把他的批嘴堵上。” 古远航早就受够了这个人，从座位底下掏出了一个大封嘴器，把封嘴器套在本同根的头上，封嘴器被激活粗暴地将其的嘴填住封死。 一个嘴巴被填满，下颚被固定的人是不可能说出话的。队长满意的看着这个疯子说道：“你再说话啊，本同根，怎么不说话了。” “你妈快死了，丁修贤。你一定很难过吧。”被堵住嘴的本同根依然隔着大大的封嘴器说出了话。 丁修贤被对方说穿，立马脸部通红，情绪抑制不住，站起来掏出步枪抵在了本同根的脑袋之上，“你马了个巴子的，信不信我现在把你脑壳打烂。” “队长别冲动啊。” 本同根眼神没有流露出一点畏惧，反而抬起被拷住的双手将枪管拉到自己的嘴部。 “搞快点！丁修贤。你今天不开枪，你马必死！”本同根的话极其粗鄙，肆意地挑衅这特警队长。 丁修贤最近日子压力十分的大，自己的老母亲确实得了重症，现在为了医治母亲自己工作二十年攒下来的钱都花光了，没想到被这个疯子猜中，抑郁一个多月的情绪终于被点爆。 不知是走火还是丁修贤没有忍住，步枪在这时开火了，直接打在了封嘴器上。突如其来的枪响让众人忍不住闭了双眼，再一次睁开双眼时，本同根的手铐和封嘴器全部都接触了，但是他的下颚被打烂露出了触目惊心的白骨。 没有了下颚的本同根表情淡定地说道：“我先告退了，各位日后有机会再见。” 说罢，就把不知多会从特警腰间抢过来的手雷按在了地板上。 “砰！”一声巨响，众人急忙掩面保护头部。车厢内的气压骤降，空气被迅速吸出，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同根已经消失，车厢内只留下了一滩血迹和一个大洞。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八章 左辅右弼 谢安的面包车再一次疾驰在路上，而这一次除了搭载这陆离，还有汤兴和庄晴二人。 “庄小姐，你刚才把数据删除了吗？”谢安问询道。 “那肯定的，医院那边没有留下关于陆离的一点医疗数据。”庄晴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陆离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删除医院的数据？” “为什么删除？你现在全身都是秘密，不能被政府知道你半点蛛丝马迹，要不然你的小命怕是不保。”谢安扭头看了看坐在轮椅的陆离说道。 出了院的陆离丧失了行动能力，仿佛心境也变的麻木了，僵硬地转头对汤兴说道：“给我闹一闹后背，我痒痒一路了，汤兴。” “你知道我们为了将你搞出来忙活了多久，你痒痒我还累呢，你先让我缓缓神，一会帮你挠。” 汤兴从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看来头一次当律师和人争锋相对，让其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消耗。 “我来吧。”坐在陆离对面的庄晴主动上前。 因为要同时完成搀扶和挠背的工作，只能采用面对搂抱的姿势，一手将陆离的脖子环住，一手伸进了陆离的病服之中，帮其挠着后背。 “陆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疼吗？”庄晴边帮其挠着后背一边关心地问道。 “疼倒是不疼，就是现在全身都非常的痒痒，我自己又挠不了，所以很难受。” “没事，你哪里痒和我说，我给你挠就可以了。” 陆离现在丧失了行动能力，但是身体知觉还是有的，后背的瘙痒感在挠抚之下止住了，被搂抱的自己闻到对方头发的香气，不禁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但是前胸传来了明显的压迫感，刚刚吸了一半空气的陆离，突然被弄的呼吸有些困难。 “咳咳。”咳嗽了两下。 “没事吧。”庄晴用力地拍了拍后背。 “没事，没事。”陆离被目前的状况搞的有些脸红，“我现在不痒了。” “到了。二位，先在我的小店落个脚吧，搞了半天大家都累了。” 四人刚从车上走下，便看到关闭的五金店门口站着一位高挑美女，此人正是凌清越。 “陆离。”凌清越等候多时，急忙上前半蹲在轮椅前，伸手握住陆离的脸庞，检查这对方的全身上下。 “我没大碍，这点伤过几天就好了。”没等对方发问，陆离就抢先回答道。 “我太担心你了，我看新闻里的视频，你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火人，最后倒下去的那一刻让心咯噔一下。”看的出凌清越的确实很担心，两叶浓黑的细眉弯曲不展。 “我真没事了，我被送去的那个医院还是非常给力的，我两个小时就基本上被医好了。我估计这几天休养一下就能自由行走了。” “当然给力，也不看看花了多少医疗费。”谢安心中嘀咕着，没有说出口。 “这位是……”凌清越刚才注意力太过集中在轮椅上的陆离，没有看到站在旁边的庄晴。 “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庄晴。”汤兴作为中间人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凌清越小姐，街对面艺术商品店的老板，也是谢安和陆离的好友。” “你好。” “你好。” 双方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那没什么事，我俩就先行告退了。”今天的重要任务已经完成，汤兴也不准备就留，向大家告辞道。 谢安送走二位以后，将陆离推进了五金店。 “还记得咱们昨天说的那个按摩床吗？我今天搞到了，中午给你们送来的时候发现店门大关，一个人都没有。最后看了新闻我才知道陆离出事了。只能在店门前等了。”凌清越解释道。 “我暂时享受不了按摩椅的福了。”陆离低头看了看自己坐在轮椅的身体。 “怎么享受不了，按摩椅正好能够辅助你这种烧伤的患者，虽然没有鸿鹄那边的医疗舱好，但是帮你休养还是能够胜任的。”凌清越抚摸这面前的这台按摩床说道。 这台崭新的按摩床采用了流线型的光滑设计，整体颜色呈现为暗红色。 “是吗？对于陆离这种瘫痪的人也适用吗？” “当然了，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重度烧伤的陆离中午住院，下午就出院了。为什么不继续现在在医院治疗？是因为医疗费的原因吗？”凌清越好奇地问道。 “不是医疗费的原因，虽然鸿鹄那边的医疗费确实很高。”谢安有些为难，小声地解释道。 “那陆离现在能靠自己休养恢复到痊愈吗？” “绝对可以，相信我。”谢安保证道。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了，陆离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情一定很累了，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能帮到的一定帮你们。”凌清越留下了按摩床，挥手离去。 陆离被推会房间里，面前屏幕里的人已经等候了多时。这个人正是陆离的师父——秉义大师。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师父并没有问询陆离的身体状况，而是直接了说道：“齐光，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师父就在屏幕面前和自己连线，刚才还很装作很坚定的陆离现在眼中飘出了一点泪光，“师父，我今天让一个人劫持了，就是最后点燃校车的那个人。” “这个人我今天在新闻上也看见了，从他说话语调和面目表情，我感觉很熟悉这个人，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但就是不认识这个人。”师父低头回忆新闻里面的画面。 “以你的实力，都没有办法吗？被这个人劫持。”师父抬头质问道。 “当时早上的时候，此人拿着枪对着我，让我上他的车，我实在没有办法，决定上了车近了他的身再夺回控制权。但是这个人力量大的出奇，更可怕的是此人还不怕打。” “不怕打？” “我在抢枪的时候被此人控制了左手，我于是对着此人的面门全力击打出一拳，此人的鼻子直接被我打断，但是立马又恢复如初了。” 听到此处的秉义大师双眼圆睁，在旁边的谢安插画道：“恢复如初？” “对，当时此人的面门整个凹陷，血肉模糊，但是又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好像从头到尾没挨过拳一样。” “就是他了！”秉义大师看着谢安说道。 “您是说……” “是的，就是你俩失散多年的师兄，鸿志！” 第二卷 崭露头角 第三十九第章 大道朝天 师父，你确定吗？” “八成就是他了，如果不是他而是皇族的人，你可能早死了。” 陆离停顿思考了起来，本同根现在可以确定两点有惊人的恢复能力，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完全有能力杀死自己的状况下，而选择带自己“旅行”。这样一想，此人和前几天师兄谢安提到的这个叫做鸿志的人很吻合了。 “师父，你忘记他的长相了吗？为什么没有靠长相断定此人。”谢安点出了关键一点，按道理从小在山上长大的人，师父不应该不认识此人的长相才对。 “变了，一切都变，他不仅长的不一样了，没想到时隔十几年没见能力也提升了不少。”师父仰头感叹道。 “那师父，我现在该怎么办？”陆离睁大眼睛问道。 “你现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中午他的演讲我也看了，虽然暂时他背后里藏的是什么药，表面上看也是反帝反封建的路线，终归和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的做法更加的暴力激进。”师父摊牌分析了一波。 “齐光，你说你被他劫持了，他劫持了你以后没过多久就点燃了校车吗？” “我是早上被劫持的，然后他带我上了校车，我俩先是和车上的小学生一起参观的了新海市的养殖场，最后参观完毕校车返校，他就把校车点燃了。” “带你和小学生参观新海市的养殖场是什么意思？”谢安有些不解，疑惑地发问道。 “哈哈哈，这个鸿志。”听到这里师父笑了起来，“他带你去养殖场是不是想告诉你大明王朝的人民就像这养殖场的猪牛一样，任人宰割？” “对对，他就是这个意思。他还和我说养殖场现在都让淘汰了，人类已经不需要家畜了，统治阶级也不再需要底层人民了，新海市马上要着手消灭无用人口了。”陆离表述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师父，希望从师父的口中得到答案，本同根的话是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 说道此处，师父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鸿志的话确实不是危言耸听，新海市作为‘帝国实验田’，种种迹象表明压要这样做了。” 这个信息无疑是让人失望至极的，如果政府的计划成功，那将是几个世纪以来人类最黑暗的时代。 “那师父，我现在该怎么办？” “以今天的态势，不管他与我们是敌是友，往后都避免不了与此人纠缠。论能力，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听完了师父不容乐观的分析，陆离皱着眉头沉默了，自己显然再一次成为了别人的案板鱼肉，没法反抗。 “不过你不要悲观，我刚才也说了，他应该还不想取你性命，今天你搭救校车人员的事情，我估计也是他的计划之中，他现在要不就是把你当盟友，要不就是把你当工具，目的暂时是一致的，你俩现在的关系就好比黑暗骑士和光明骑士，一个暴露在人们的目光下做事，另外一个隐藏在其后面做事。” “做什么事师父？和他一样搞恐怖袭击吗？”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走他的恐怖主义道路，你走你的亲民道路，你现在不是在新海市群众基础很深吗？将计就计继续走下去把群众基础的雪球滚大。我听说你想参加新海市的格斗大赛。” “是的师父。”陆离点了点头。 “那个比赛我感觉也是一个突破点，就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吧。” “师父……我现在被烧的瘫痪了，能恢复过来吗？” “可以的，而且非常迅速，相信师父。” “好的，有师父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结束了与师父的谈话，陆离任然沉默寡言着，仿佛有些心思。 “陆离，你还有什么想法？” 陆离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谢安缓缓说道：“师兄，我来了新海市这么多天，一直没和父母联络，父母都不知道我已经来到了新海市。” “你想念你的父母了？” “是的。” “可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和父母联络不上徒增父母的担心吗？” 被谢安这么一说，陆离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今天钻入火海其实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了，因为当时觉得痛苦地看着车里那么多年轻的生命消亡，还不如钻进去搭救几条命来的痛快。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傻太冲动了，根本没有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父母，要是当时自己被烧死了，他们还能安心地过日子吗？车里的小孩是父母的掌中宝，难道自己不是吗？也许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陆离会选择不相救。 “放心吧，明天我再让庄晴汤兴两人过来，帮你看看怎么弄一个不可追踪的通讯渠道，让你和父母打一个电话。” “一言为定。”听到明天有机会和自己的父母联络，陆离眼神瞬间恢复了光彩。 “你别考虑其他的了，你现在恢复身体要紧，要不然啊，我这专门给你搭建的训练场地就荒废了。” 谢安将陆离抱起，抬到了凌清越刚给搬来的按摩床上。低头调整着辅助治疗参数，“希望凌清越的这个床能有些作用，帮助你快快恢复。” 调整完毕参数的谢安，合住了盖子。 机器开始咕噜噜地作响，由于陆离是皮肤烧伤的患者，机器自动加注了大量的营养液，虽然没有鸿鹄基金会的治疗液高级，但是功能基本上是一致的，都是促进皮肤的再生，排除再生过程产生的垃圾，同时抑制细菌。 由于液体是一种富氧液体，陆离直接吸入了肺中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上下的软体也渐渐收紧，帮助全身肌肉瘫软放松。渐渐的，陆离在按摩床的全功率运转下，进入了梦乡，卸下了一天的是非与疲惫，忘记了烦恼与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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