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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蜜婚老公》


第1章 以熏不想分手

初夏季,晴空。

湛蓝色的海岸线绵长的公路上,一辆香槟色帕加尼风之子停靠在路旁,帕加尼周围还停着几辆顶级装备的越野豪车,车上只剩司机在驾驶室。

车外黑超罩面的保镖们,不时回头瞥一眼嘎吱、嘎吱碾压路面的帕加尼。

于以薰藕节似的手臂紧紧环住男人的脖子,身子禁不住被碾压摧残的重力,发出声声惑人的低吟。

俊美无暇的男人肆无忌惮的霸道狠戾,古铜色的肌肤冒出细汗,“吼——”

“牧寒……我好喜欢你……”于以薰捧着白牧寒的俊脸,轻轻啄了啄他菲薄又性感的唇。

于以薰毫无掩饰自己对白牧寒的喜爱之情,美眸所到之处,皆是顶级装备。恰逢他们三周年纪念日,心情好到爆。

她按耐住喜悦之色缓缓地坐起身,打算待会儿出海时在蔚蓝的大海上宣布独属于他们的惊喜。

白牧寒体贴的为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靠在驾驶座椅背上,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烟圈绅士的左手探到车窗外。

“牧寒,”于以薰穿好小洋装,亲昵的扑进他胸前仰着小脸。

“怎么?还没吃饱?”男人邪气的笑着揉揉她的发,啄了一下她白皙的额,鹰眸却闪过一丝无奈,和狠戾。

抽完烟,男人从仪表盘下盒子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拿着……分手费。”

于以薰呆了呆,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什、什么?”

男人似乎耐性用完,无情的推开趴在胸膛上的小女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分手费!拿着,我们分手了。”

“为、为什么要分手?我们——牧寒,你爱上别人了吗?”

“不关你的事!拿着支票下车,有人送你回城。”男人说完,摔门出去,砰的关上车门。

于以薰还愣在车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男人大步登上了停靠在岸边的私人游艇,只留给了她一道决绝的黑色背影。

于以薰双眼滚出豆大的眼泪,急忙从车上下来,要朝岸边跑下去,声嘶力竭的大声追喊着:“牧寒!牧寒!”

私人游艇像疾风一般飞出海面,朝广阔无边的大海而去,于以薰才意识到男人不是开玩笑,急得她被两个保镖死死拉住,悲戚大哭:“牧寒、牧寒我不要分手……”

黑超保镖冷道:“于小姐,请上车吧。”

于以薰被拖到车上,她忘不了钟爱了三年的男人那墨色瞳眸,更不能接受他毫无预警的说分手。

白牧寒的人把她送到M大校门口,就让她下了车。

站在校门外,于以薰头脑昏昏耗耗的,木然的伫立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才恍然想起挎包里的那一页原本准备的惊喜:一张验孕体检单。

是的,她怀孕了。

她恶心了一星期,在确认大姨妈迟到了足有近两周,才去校外偏远的医院看妇产科。然而,在拿到医生确诊怀孕8周的消息后,她惊喜无比。

可思来想去,觉得等三周年纪念日给白牧寒一个超级大的惊喜!或许,他会看在他们有了孩子的份上,给她冠上白太太的称谓。

第2章 于以薰太丢脸

周末的早晨,于以薰还在曾经的美梦中不想醒来。卧房门却被父亲推开,雷霆怒气的闯了进来。

“于以薰!你还有脸睡觉,说,这是怎么回事?”于江全拿着那张一周前的验孕单,走到床前怒吼道。

紧接着,于金莉也得意洋洋的和她妈妈走进来。一进来就轻佻的问:“于以薰,你不是一口咬定说在外面没交男朋友吗?那爸爸手里的这个怎么回事呢?”

于以薰赶紧坐起来,伸手要去拿父亲手里的验孕单,垂着头,不想给他们看见她脸上泪痕:“没什么……只不过是怀了孕而已。”

“混账东西——”于江全当即愤怒的便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我于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知道吗?亲戚朋友都知道你还没交男朋友,哪来的怀孕?你跟谁怀上的,说!那个男人是谁?!”

于金莉双手环胸,火上浇油的道:“爸爸,我早就告诉你,学校里好多人都在传,于以薰和社会上的不良分子交往,据说那个男人是混混呢。“

“马上给我起来说清楚!”于父将那张验孕单扔到于以薰脸上,愤然出去了。

安晴雯看了看披头散发的于以薰,冷漠的道:“有本事怀孕就趁现在嫁出去!”

“妈,那个男人是个混混,我姐嫁给一个混混,岂不是丢了我们的脸?我在学校今年还要评优秀学生呢!”

“于金莉,你天天往我房里钻,翻箱倒柜的就为了这张纸?”于以薰知道,肯定是于金莉搞的鬼,故意从她衣柜的抽屉里翻出来拿给老爸的。

她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一向不对盘,于家上下皆知。

安晴雯狠狠地剐了床上的人一眼,“于以薰,待会儿你主动开口搬出去,搬去那个男人家里住。我们家不给别人养儿子。”说罢,拉着自家女儿往外走。

“阿姨,于家还有我一份吧?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拣这个时候把我撵出于家,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们母女的闲话?”

“哼!你最好识趣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于以薰起了床,匆匆洗漱后下楼。

于家客厅里冷的像冰窖,安晴雯和于金莉母女两坐在沙发上,围观的姿态。

他们三人才像一家三口。

于父见闯祸精于以薰下来了,怒斥道:“马上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爸爸,我……联系不上他了。”于以薰实话实说,她最近确实和那个男人断了联系,对方电话是空号,就连他们经常去入住的酒店,也查不到他任何踪迹。

“什么?”于父勃然大怒,站起来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你和男人睡了,倒联系不上他?你到底在外面都招惹了什么样的混球?老子花钱让你在大学里读书,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安晴雯眸光一暗:“老于,什么都不必多说了,让她搬出去。否则,以后准会带坏我们莉莉。”

于父冷硬的脸抽了抽,又坐下,憋了半晌的气也倒了出来,末了,“于以薰,你马上上去收拾你的衣服给我搬出于家。”

“爸爸,我还是于家的人,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你不想搬出去也成,今天就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野种!”于父狠厉的下了最后通牒。

“爸爸,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出去好吗?我可是您亲生的女儿呀。”于以薰绝对没法想象,自己一个单身姑娘,孩子的事她还没决定,但是她肯定不舍得打掉她和白牧寒之间最后一丝牵扯。

第3章 一脚踢开女儿

“你既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给我滚出于家大门!”于江全当即拿出大家长的威严拍着桌子。

于以薰扑通一下跪在父亲面前,泪流满面,呜呜咽咽的祈求父亲:“爸爸,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不行吗?孩子是无辜的呀。”

“无辜?你和野男人睡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爸爸……”于以薰爬到父亲面前抱住他的腿,“爸,我只求您这一次好不好?起码,有您的庇佑,我和孩子也不会太遭罪,学校那边,我会办休学,等生了孩子——啊!”

于江全一脚踢开女儿,“你马上给我滚出于家!老秦、老秦!去,楼上把这个死丫头的东西给我扔到外面去!”

“哎,先生,我这就去。”秦管家在于家干了半辈子活,看到于家发生了如此狼狈的事情,爱莫能助,急急忙忙往楼上跑。

当秦管家把行李箱放到别墅门外时,眼目含着无奈,道:“大小姐,我这个老头子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还是先找个地方暂时住下吧,等先生气消了,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你回家。”

于以薰被赶出了于家。

于金莉站在楼上的阳台上,居高临下的大声叫道:“老秦!你想造反吗?”

“哎,二小姐,老头子这就回来啦。”

秦管家关上大铁门,小跑着上了三级台阶,走进洋房。

于以薰拖着行李箱,在马路边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来到医院门口时,忽然想明白了。恣意挥霍青春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仿佛才只看了场午夜电影,他们就各自走散了。事后空洞苍白的恋爱,哭过笑过,就这么迷惘了。

她拿出手机鼓足了勇气,手机却在这时来了电话。

“喂,”于以薰松开拉行李箱的手,有气无力的举着手机,电话里传来好友盛夏轻快的音色。

“以熏,你怎么了?我咋听着你声音不对呢?出来,咱们姐妹几个去酒吧喝酒!”盛夏还算是认识于以薰最久的闺蜜,只一声,便听出了她不对劲,“是不是还在想和那个臭男人的事?分了就分了吧,有屁大不了哇!”

“我……怀孕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嗨!你们三年了能怀上孩子应该要庆幸了,忘了上次医生怎么说的吗?你子宫壁天生太薄,这几年为那个混蛋天天被蹂躏,也没好好养身体!分手不可怕,生下来养大给他看看!”

“可是……我现在被我爸赶出来了,今晚不回宿舍就流浪街头了……”

“啊?!混蛋啊于江全!你等着等着——”到底是闺蜜,盛夏想了想,立刻道:“我出来接你,你在哪,给我发个定位,特么的,这年头当后妈的果然都容不下前娘的孩子……”

盛夏开着红色跑车找到于以薰时,又开启了破口大骂的模式。

“那个于金莉,我碰到了揍她一顿,你信不信?!”盛夏把行李箱搬到车上,开了车门让好友坐进去,“先去我家待一晚,咱们再做打算吧!”

“要是你爸妈问起来,怎么说?”于以薰知道,盛家和于家也有生意上的来往。

若是老爸把她的事告诉给盛夏的父母,那她去盛家就尴尬了

盛夏回到车上,端正方向盘,痞气道:“放心吧,我爸今晚应酬,很晚才回家。我妈一块儿去应酬,就剩我哥那臭咸鸭蛋兴许在家。”

第4章 你来当孩子爹

红色超跑“呲”的一声闷响,停在盛家别墅外。

坐在副驾的于以薰,木然中猛然回神,见好友盛夏在拔车钥匙,拉住她的手腕:“盛夏,一会儿见了长石哥哥,你千万别说我的事。”

盛夏吹了吹额头扫下来的刘海,“我哥那人有多聪明,你大概这些年谈恋爱真的忽略了。”

“这是我的事,让长石哥哥知道,我不要面子哇?”

“行啦你,下车。”约好的单身趴泡汤,盛夏拉着吊丧脸下车,把拉杆箱搬下车拖进别墅。

于以薰忐忑的跟着走进盛家院门,心里祈祷盛长石不在家,不在家。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盛长石抱着黑猫从楼上下来,看到出门才一会儿工夫,妹妹还拖着拉杆箱回家,撸猫的手势顿住,“盛夏,又买箱子?以熏来啦?”

两个女生同时顿在客厅,盛夏瞥了眼哥哥怀中抱着的小黑豹,“哥,大周末你不出去约会?老在家当死宅会长霉的,知道么?”

“贫嘴。”盛长石笑睨着妹妹身后似乎紧张的女孩。

于以薰双眼红肿,连忙垂下眸子,道:“长石哥哥在家呢。”

“我们家都不用请人看家,因为盛长石永远在家镇宅。”盛夏戏谑的笑道。说完,大摇大摆的朝楼上走,可是在上楼时,由于拉杆箱太沉搬不动。

盛长石站在楼梯口,睨了眼妹妹使出全力都搬不动的拉杆箱,清笑:”你们这是要搬家?“

“对呀,哥,你打算围观你妹妹当苦力?”

回头,盛长石正好对上于以薰肿成小灯笼的眼睛,丢下小黑豹,走过去提着拉杆箱上楼,径直去了妹妹的卧房。

“盛夏!长石哥哥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于以薰紧张兮兮的拉住好友,手指戳着楼上的方向。

“知道就知道呗!我也没打算瞒他。”

“不是……盛夏,你害我呢?让我脸往哪儿放呀?”

盛夏笑得委婉,反手拉住于以薰的手,“走,先上去休息吧,我哥这人闷棍子,不会多问。”

小黑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追着两个女孩跃上楼梯,在于以薰脚边‘喵喵喵’的叫唤。

“你们家小黑豹好像长胖了,呕——”

于以薰多日不见小黑豹,亲昵的蹲下要抚摸,胃部突然涌上一股酸水。

“当心!于以薰,不知道孕妇不能撸猫吗?”盛夏一脚踹开想来亲热的小黑豹,有些气恼好友,一边说着要生下腹中孩子,却不知猫爪子的厉害。

“孕妇?……以熏么?”

不知何时,盛长石出现在楼梯口,震惊的表情看着于以薰捂着嘴呕吐状。

于以薰张大眸子,羞窘极了,顺着胸口,死灰般咬着唇。

她最尊敬的长石哥哥,也知道她是个不洁的女孩了吧?

“哥……”盛夏懊恼的狠狠地拍一下脑门儿,索性坐在楼梯上,“对,你没听错。于以薰怀孕8周,然后孩子父亲还闹分手加失联,哥,这事你怎么看?”

“……”盛长石僵立在木柱旁,长身玉立,半晌才启齿:“以熏何时谈恋爱的?”

于以薰好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长石哥哥,我……”

这个问题好像已不重要了吧?

盛长石一如从前那般,露出清冽雪风般笑意,迈步下来:“以熏,你爱孩子父亲么?”

“哥!你是不是智障?人都杳无音信了还问这么幼稚的话!你要真关心于以薰和腹中孩子,要不……你来当孩子爹?”

第5章 不要白不要啦

于以薰心一突,“盛夏别闹了。长石哥哥可是咱们学校生物学院的标杆教授,你是想让全学校的单身女生拿鸡蛋来打我?”

最要好的朋友开这种玩笑,她不仅笑不起来,声音里也夹杂着疲倦和茫然。

在兄妹两的注视下,缓缓地上楼去了盛夏房间‘避难’。

“自己人,不要白不要,傻蛋!”盛夏小声骂骂咧咧地吐出浊气。

弯刀一样的眉蹙起,盛长石拉住妹妹,镜片后的目光敛起,小声问:“你说以熏分手、怀孕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所以你也看到她都被她爸赶出了于家。“盛夏说到好友无家可归这事依然好生气,突然,眸子滴溜溜的看着哥哥:”怎么,哥,要不要考虑拣现成的爹当当?”

盛长石松手,镜片后飞闪过一道震惊:“别闹,快上去陪陪以熏。”

盛夏失望的瘪瘪嘴,鼻孔里哼唧唧着上楼:“我还以为你盛长石有多了不起呢?多大点儿事儿啊?还不肯帮忙!人家一个单身女孩子,以后带个娃去学校上课,盛教授,你能想象那画面吗?”

“盛夏,问问以熏想吃什么,我这会儿正好有时间——”盛长石迅速移开妹妹的目光。

“要问你自己去问!我都被于江全和你气死了,知道吧。”

“有事叫我。”盛长石笑了笑,眉梢顷刻间就结了霜。

小黑豹摇摆着尾巴围在主人脚边,“喵——”

“小黑,记住啊,以后别靠近以熏……她有宝宝了。”盛长石垂眸浅笑叮咛道。

小黑豹粘着他转悠了一会儿便跑开自己玩儿。

午时,盛夏闻着外面飘着好闻香味,拉着于以薰下楼,走进厨房看到哥哥系着围裙做饭。

“哥,以熏害喜呢,你做的菜有没有她可以吃的?”盛夏一点也没有要瞒着哥哥的意思,大咧咧的走到哥哥身旁睇一眼菜板上红红绿绿的蔬菜。

于以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忍羞轻叱:“盛夏——”

盛长石抬首,看了看在饭桌旁坐下的害羞女孩儿,“我做的菜一向清淡,以熏会喜欢的。”

“唉!以后我可不想怀孕生孩子,受这么多折磨,肇事者还撂挑子!”盛夏不死心的围着哥哥,谄媚问:“哥,上午那个提议,思考得怎样了?不然以熏以后真的就是单亲妈妈。从此跟千金大小姐两个世界呀。”

“什么提议呀,盛夏?”

三人在开放式厨房,没注意回到家来的家长们。

盛太太一身枚红色的旗袍,满面风光走进来。

于以薰犹如惊弓之鸟顿时站起身来,红着脸:“伯母。”

看到盛太太身后的盛夏爸爸,规规矩矩的叫了声:“伯父,你们回来了?”

“啊,原来是以熏来咱家。”盛爸爸眼神奇怪的打量了一眼于以薰,转身就回客厅。

但盛太太看到出现在自家的于以薰,瞪大美眸走进厨房,指着于以薰:“以熏丫头啊,你不是被你爸赶出于家了,该不会是来我们盛家避难的吧?”

“妈妈——”兄妹两异口同声喊出。

盛太太精明犀利的眼光转了转,恍然大悟,吃惊的捂着嘴,“盛夏,你这个死丫头!你刚才是不是想让你哥当冤大头,给于以薰肚子里的野孩子当爸?我说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三天不抽你是不是讨打?!”

盛太太后知后觉的,脸色也倏地变了,不似方才对于以薰的客气。

“妈妈,你知道以熏怀孕?”

“废话!”盛太太双手掐在纤腰上,盛气凌人的看着于以薰,“今天的应酬,遇到于江全两口子,安晴雯可是对一桌子的朋友倒苦水……不过,于以薰,你是不是也盼着让我这么优秀的儿子给你当老公?啊?!“

第6章 你这个狐狸精

盛家厨房短暂的死寂,火药味弥漫在几个人头顶。

悄悄拽了拽哥哥,盛夏使着眼色,后背早已寒风凛凛,凉的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嬉笑着蹦跶到老妈身边,亲昵般挽起她的手臂撒娇:“妈妈,你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呀?吓着以熏了,知道不?”

“我凶?你这个死丫头以后要是再敢乱说话,当心妈妈割了你的舌头!”

“噫噫噫——妈妈,话说你今天旗袍加身怎么这么漂亮?没想着让我老头带你去约会过过二人世界什么的?”盛夏开始不着痕迹的把老妈朝外面带。

盛太太岂会不晓得女儿这般恭维她的理由,回头看着于以薰,“于以薰,你马上离开我们盛家!不是我这个人不厚道不欢迎你,而是你自己做事实在令人失望!在我家,要是带坏了我们家长石,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咯。”

“妈妈……其实——”盛长石见于以薰被骂得低垂着脸,眼泪都流出来,可怜兮兮的,他心底抽痛,放下手里的刀走到于以薰身旁,轻轻揽住她的小肩膀,温和坚韧的嗓音道:“以熏的孩子是我的。”

“盛长石——”

“盛长石!”

盛家夫妇俩如一道疾风扫来,盛爸爸走到厨房门口怒斥道:“盛长石,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哎哟哟……我就说我今儿左眼皮老跳呢!原来是家里招来了一个狐狸精!”盛太太双肩狠厉的抖开女儿,走到于以薰面前,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颊上,啪的一声。

“妈妈!你不要责怪以熏,我们年轻人谈恋爱,男未婚女未嫁的,有孩子让您二位很难堪吗?”盛长石没想到母亲会动手打人,更加自责,连忙抬手护住于以薰这个小可怜。

“盛长石!信不信你妈今天连你一块儿揍?”

“妈妈——你要是不喜欢我和以熏,那我们搬出去住!”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盛长石自己都惊愕不已。

于以薰咬着唇,像个受气包小声道:“伯母,孩子不是长石哥哥的,你们不要为难他。我走就是——”说完,抹着泪跑出了厨房。

盛长石迅速解了围裙,跟着追出去。

经过父亲身边时抱歉的颔首,谁知盛爸爸拽住儿子,厉声问:“孩子真是你的?”

“不可能!你这个糟老头子不要胡说八道!我儿子什么人,我相当清楚,你不要自乱阵脚,”盛太太气得浑身冒着浓浓的火药味,没有丝毫的隐藏对这件事不可容忍,警告道:“盛长石,你要是敢当这个冤大头,我会让你连教授都当不成!”

“妈妈!孩子真是我的,你为什么不信呢?”盛长石回头指挥妹妹,“盛夏,快去帮以熏拉箱子,别让她动了胎气。”

盛家两口子气得吐血,直呼不活了。

盛夏拉着箱子下来,盛长石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接过拉杆箱:“盛夏,你留在家,我带以熏走。”

“盛长石!”盛太太见自家优秀的儿子来真的,跑过去拽住儿子,“不许走!我是说你不许离家出走,要走,就让于以薰给我马上滚出去!”

于以薰:“长石哥哥,我先走,今天很抱歉。”

言罢,从盛长石手里拽过拉杆箱,头也不回的出了盛家洋房。

“于以薰!你这个狐狸精以后再敢来勾我儿子,我保证打断你的腿,撕烂你的嘴……”盛太太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客厅大声骂人。

第7章 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父母的激烈反应,和臭鸡蛋哥哥执意说孩子是他的,形成了断崖式的对比。

这倒让盛夏着实乐了,她觉得晚上必须照常去酒吧嗨皮找乐子,反正于以薰的事情有哥哥会帮助处理。盛长石真没让她失望,顶着被父母臭骂、以及老妈以断绝母子关系的威胁,从家里速度出去。

没多久找到了孤魂野鬼似的于以薰。

盛长石驾着车找到了在马路边拖着拉杆箱的小妮子,连忙下车,连人带行李塞进车里:“以熏,跟我走吧。”

“去哪儿,长石哥哥?伯母和伯父一定很生气吧,你还出来。“

“不说他们啦,我在碧海花园有一套公寓,你先去那里暂住。”盛长石驾着车温和道。

于以薰垂着睫毛,绞着双手,不肯:“不,长石哥哥还是送我去酒店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而且,万一给学校里的同学看见,你的名誉会不好听。”

“以熏,听着,无论你心里怎么想的,有件事我不该在这时候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旁边的倒计时开始计数,69,68,67……

于以薰颤颤巍巍的抬头,看着对上她眼光的人,他如谦谦君子低头浅笑了下。

“以熏,我喜欢你呀。”

“啊?长石哥哥你……不会开玩笑吧?”若没有白牧寒,于以薰这会儿应该是超级幸福,还会觉得自己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可,这个优秀到不能呼吸的男子,并非她的真命天子。

于以薰哭笑不得,摇摇头:“长石哥哥,你别说了,我明白你是为了安慰我。”

“以熏,”盛长石突然松开端住的方向盘,轻声道,“你害怕吗?我之所以今天告诉你,是让你知道你不孤单!而且,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那……我就更不能去你的房子住了。”于以薰望了眼倒计时红灯,21,20……

“过了前面路口,你放我下去吧,我不想拖累你。我早已没有资格得到长石哥哥的爱慕了。”

“别说傻话,大不了,我房子借给你住,你考虑支付房租便是。”盛长石没有逼迫人的意思,眸光柔和的闪了闪,揉了揉她的发顶,“走了。”

于是,接下来的四年时光里,尽管当了个单亲妈妈,于以薰心头暖烘烘的。

没有娘家人的强大背景撑腰,盛长石陪她生下孩子,取名于白白,细心维护她的名誉。

有人喜欢她,爱她小心翼翼的软弱,爱她苦苦支撑的骄傲,也爱她败无可败的落魄。

于是她知道,他爱她。

生物学院最清冷的王子,一身傲骨,却也愿为她臣服。

“叮铃铃……”

刚从手术室出来,于以薰走进诊疗室洗手,听到来电,不急不缓的擦着手点开手机,“白白呀,妈咪这就下班,来幼儿园接你啦。”

于白白欢快的给妈妈说,“妈咪,不用着急,长石叔叔已经接到我啦。拜拜,回家见。”说完便要挂了儿童手表的电话,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扯着盛长石的衣袖:“叔叔,我要吃肯德基。”

“不行,”盛长石抱着于白白走到轿车旁拉开后座门,把小身板儿放在BB椅,”咱们回家给妈咪弄好吃的。“

第8章 奄奄一息的男人

叔叔总是拒绝他的小小要求!

于白白扭着小身子,有一下没一下蹬着前面驾驶座空隙,嘟起小小的唇:“叔叔不爱我,我不帮你追妈咪啦!”

“鱼摆摆……你讲讲道理好吗?”盛长石每次被威胁,便戏谑喊小家伙鱼摆摆。

自从小家伙知道他在追他妈咪,稍有不满足,便威胁他。

于白白小嘴一扁,靠在BB椅,睁着一双黑葡萄似大眼睛正瞧着他,眼眶立刻就红了:“鱼摆摆发誓,从今天起不帮你搞定我妈咪。”

盛长石又好气又好笑地回头拉拉他的小腿儿:“叔叔觉得,那种垃圾食品,小朋友经常吃会让人变笨,懂吗?”

于白白可不管这些,委屈的望着他,两颗金豆子挤出来:“我答应了娜娜,明天要请她吃鸡腿的……”

“好吧,原来你真的比叔叔有进步,在幼儿园上学就有喜欢的女孩子。”

盛长石挫败地叹口气取笑完,驾车去肯德基。

医院这边,于以薰正在收拾诊疗室,护士跑来她门口急煎煎地说:“于医生,13号手术室,马上准备手术!”

“呃,好——”于以薰果断丢下手上的物品,疾步前去手术室。

走进13号手术室,麻醉师、助理医师,护士,另一位主刀医生也到场,大家都在为即将进行的车祸伤者做手术前准备。

于以薰走进消毒室,护士娴熟的帮她穿衣,戴手套,做消毒。

另一位合作主刀医生,陈医生也风卷残云式走进来换衣消毒,两人前后脚出了消毒室,担架车推着插着氧气管的伤者进了手术室。

“什么情况?”于以薰,10岁便拜师心血管专家师伯,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面对血肉模糊的伤者亦能相当冷静,走到手术床前顾了眼伤情。

“大货车冲撞小车,伤者是小车里的,心脏上被玻璃划伤,陷入昏迷……”

“头部也受了伤,撞破一个洞——”

于以薰:“马上CALL米医生来支援!”

“是!”跟随急救车回来的护士连忙转身跑去打内线。

手术室顿时进入抢救时刻。

午夜过,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于以薰脱下手套,护送护士们推着手术床走手术通道,去ICU病房。

亲自和护士们给患者确认过病房内的各项仪器显示,于以薰才拖着疲倦从ICU病房出来。

“于小姐?”

刚拿下口罩,于以薰听到有人似乎在叫自己,回头。

一张冷硬的面孔,高大的男子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于以薰不解的张了张嘴,“叫我?”

男子隔着ICU病房厚厚的玻璃窗,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原来是你给我们少爷做的手术?!”

“少爷?”

男子十分激动的指着病房里的昏睡的伤者,“于小姐,你忘了,我们少爷和你——”

于以薰脑袋轰然一下炸开,浑身血液凝固。

身子险些栽倒,撞在走廊坚硬的墙壁,“你、你是白牧寒的……”

“对对对!我们少爷他没事了吧?今天要不是那个大货车倒过来,少爷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男子一脸懊恼,各种自责自己没有亲自护送主子出行。

在男子不断捶自己脑袋时,于以薰艰难的挪动双腿,像走了一百年那么久,走到ICU病房的玻璃窗外,含泪的眸子望进去。

她思念多年的男人,他,就静静的,奄奄一息的躺在里面。

再也忍不住,吞下拳头无声的哭泣。

第9章 原来遇到故人

诊疗室里,门紧闭。

于以薰坐在墙角的地板上,抱着头痛哭不止。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哭泣,还是,多年以后,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曾经,她设想过无数次,他们再见面的情景,或许是他身边有了新欢。

或许是人潮汹涌中,匆匆一瞥。

但,都不是。

于以薰心口有些发冷,许久之后才爬起来洗了把脸,脱下白大褂穿上自己的衣服。

……世事格外讽刺。

地库里,她双手颤抖的方向盘都无法掌握,闭着眼都能看见他!

他俊美温润的脸庞,就像那烛光一样清晰。

她再次趴在车里泪流满面。

半小时后,驾着车来到月光小酒馆,走进小酒馆,如约而至的盛夏已经和几个男子喝着冰啤酒,看到她进来,扬手招呼,“喂!怎么才来?年纪越大,慢吞吞的……当心我哥不爱你了哟。”

这间小酒馆,是当年,她和盛夏,还有另一个好友合伙开的。

不为赚钱,就为了大家平常有个聚会的地方。

于以薰穿着淡蓝色线衫,和米色长裤,在酒馆黄晕的灯下泛着温柔的色彩。

心情异常差劲,于以薰没有搭理好友,走到吧台前坐在高脚凳上,“给我一杯血腥玛丽。”

盛夏招呼客人后,来到吧台前勾着她的肩,低头看了眼不开心的小妮子,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呼道:“my god!你的眼睛哭肿了耶!谁让你的眼泪跟洪水似的泛滥成灾?我哥?他有这难耐?”

于以薰拿掉肩上的那只手,自嘲道:“坐下,喝一杯,然后送我回家。”

“我去——”有情况呀!

盛夏朝吧台里的调酒小哥哥打了个手势,“给她一杯可乐就行!”

她可不想待会儿拖着喝醉的单身女人,去爬他们家。

打扰了她老哥的睡眠,会有被揍的危险。

小哥哥会意的倒了杯加了冰块的可乐,递到她面前,于以薰也不抗议,端起可乐便喝。

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才放下,道:“我看到白牧寒了。”

“噗——哈?白牧寒?”盛夏一口清酒呛得俏脸通红,“咳咳咳……白牧寒?!”

“嗯。”

“在哪儿?告诉我,我保证去帮你揍回来!你当年被赶出于家,还被人扇耳光,这个仇,怎么说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你说,那个狼崽子在何处?”盛夏手里的酒杯砰的重重放在吧台的大理石面上,口气不善。

“我们医院的ICU病房。”

“嘎?ICU病房?他怎么啦?”盛夏站起身的姿势,缓缓地坐下,嗤之以鼻:“他被火车撞了还是在床上被女人玩得精 j ren 亡?!”

“盛夏!能不能说句中听的话?真难听。”于以薰也不想为那个负心汉说话,可当着外人的面,叫她脸上实在无光。

盛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托着腮。

“我说呢,谁这么大本事搞得你于大美人哭成了狗熊!原来遇到故人了。“

“你酸不酸啊?盛夏。”

“算了,关于你的前任,我真是一点儿想听故事的兴趣都没有,你回吧。”

盛夏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听说于以薰的前任回来,她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哥完犊子了。

哪还有心思听她倾诉别后重逢的喜悦!

第10章 心情不好不适合上学

第二天早晨,于白白起床洗漱完,啪嗒啪嗒走到妈咪的卧室,“妈咪。”

于以薰嗯了声,睁开一只眼睛,摸到宝贝儿子的手手:“是不是要妈咪送你下楼去幼儿园。”

“你睡吧,以熏。我送鱼摆摆去幼儿园就成。”

盛长石早已收拾妥当,听到这边卧室里母子两个的对话,走到门口温和道:“我拌了蔬菜沙拉,鸡汤也温着的,睡醒了起来记得吃。”

“叔叔说,多喝鸡汤长智商呢。”小家伙回头看了眼卧房门外的人影。

“嗯,你多喝点鸡汤……”

“小鱼鱼,你昨晚是不是后半夜才回家的?有黑眼圈了哦。”于白白蹭着小身板儿爬到床沿,小嘴巴亲了亲妈咪的脸蛋,才背上小书包牵着叔叔的大手下楼去地库。

于以薰囫囵了声,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盛长石牵着于白白走出电梯,没几步便来到他的座驾旁,把小家伙塞进后座BB椅。

还不忘把纸袋装着的刚出炉的烤鸡腿,放到他手里。

一大一小映着晨光出发,车内,盛长石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小脸蛋儿,“这周末,你妈咪调休,咱们是去中央公园玩儿还是去时光书城阅读?”

鱼摆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皱了皱小眉毛咕哝,“你们大人约会为什么总喜欢去公园?”小手摸着下巴:“我自己在家玩拼图,你们去浪漫一下下吧。”

“呵……你这个鬼精灵!我们能放你自己在家?”盛长石心情飞扬,戏谑的笑道:“你是不是想趁我们大人不在家,好打电话把娜娜请来家里玩儿?”

于白白一愣神,这主意不错。

“还有哦,你确定娜娜喜欢吃鸡腿?”这小子,都让他帮忙追求女生了!

真不晓得是随了谁的基因。

于白白小嘴巴一扁,“叔叔,你早上没喝鸡汤吧?”

“小家子气。”

盛长石驾着车到了幼儿园大门口,抱于白白下了车,帮他整理了一下小校服和手里的纸袋,温柔的揉了揉他后脑勺,“进去吧。”

“咦?叔叔你看——前面有颗行走的钢丝球。”

盛长石站起修长身,顺着小家伙的手指望去,一个背着小书包的女生正要走进幼儿园。

那不是娜娜的背影嘛!

于白白指着那个泡面头女生,哈哈哈大笑起来,“这谁家刷锅用的钢丝球,也来我们幼儿园了么?”

“呃,鱼摆摆,叔叔万分同情你。”鸡腿怕是要报废了。

盛长石话音未落,前方钢丝球女生回头,气得双手掐腰:“鱼摆摆!你说谁是刷锅用的钢丝球呢?人家只不过是太过时尚,你会欣赏吗?”

于白白压根没想到钢丝球是娜娜!

看着娜娜生气的一溜烟跑进了幼儿园,小家伙生无可恋。

于白白仰头看着盛长石,期待好朋友给他出出主意,盛长石无奈的耸肩,指了指鸡腿:“叔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于以薰睡得迷迷糊糊中,接到儿子用儿童手表打来的电话,含着哭腔:

“妈咪,我完了……嘤嘤嘤,娜娜说跟我绝交。“

“嗯?绝交?你和娜娜?宝贝儿,你干了什么让女孩子生气的蠢事吗?”于以薰听说娜娜和儿子断绝了‘外交关系’,友谊的小船翻了,整个人瞬间清醒。

“我……没有哇。妈咪,我今天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

“没心情,我跟你去上班。”于白白人小鬼大,给老师说情绪不好,不适合上学,让幼儿园的校车送他去医院陪妈妈上班。

作者有话,走过路过的小姐姐、小哥哥们,有票请投票支持,O(∩_∩)O谢谢~

第11章 良心被狗吃了吗

医院外,车流如织。

校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医院外马路边。

“于白白,你和娜娜真的断交了吗?”于以薰接住儿子小小的身子,把他从校车里抱出来搂在怀中笑问。然后对司机颔首道谢:”谢谢你了,师傅。“

校车司机认识这对母子,笑着挥挥手便关门开走了。

于白白抱紧妈妈的颈项,清秀的眉宇很是惹人怜爱,此刻却蹙着眉眼。

“你哦……”于以薰轻笑点点他的鼻尖,把人放下来,牵着儿子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小家伙背着小书包蹦跶了几步,停下来:“妈咪,你们女孩子生气了,男生怎么做你们才不会生气?“

于以薰侧着头打量他,然后开心地笑:“说错了话,自然得去当面认错呀。”

她也是在接到儿子诉苦电话,问了盛长石才知晓儿子一时嘴贱,惹怒了好盆友娜娜。

“真的吗?娜娜会原谅我的……”于白白灰暗的脸蛋儿突然清澈起来,眼里宛如星辰闪啊闪。

母子俩的这番对话,殊不知,不高不低传到了安静停放在医院门口的一辆黑色宾利车上。

车窗缓缓降下,一张英俊且风度翩翩的男性脸庞,弯了弯眼眸,轻抬雍容华贵的身躯,下车,朝这对母子阔步而去。

不巧的很,胃痛来医院瞧病的盛太太,从拥挤的电梯里出来。满身火气,一路喋喋不休的抱怨臭骂着,看到于以薰牵着儿子,有说有笑走进大堂,目光中抹上一层毒辣。

她做梦都想亲手撕碎这张狐狸精脸!

敢勾她盛家宝贝公子!

于以薰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正要打招呼,盛太太冷着脸迎面撞过来。

盛太太走近,阴毒的目光扫了扫于白白,阴阳怪气的。

“哟!这不是于家野孩子吗?怎么,如今都不上学,来医院找野爸爸?”

于以薰礼貌的问候:“伯母……身体不舒服吗?“

“我身体舒服不舒服,关你屁事!”

“……”于以薰笑容僵在脸上,这几年,她们每次遇到就像冤家,她总有话侮辱她。

于白白眼里的灿烂星星消失了,“奶奶。”

“我呸——不要叫我奶奶!”

盛太太恶毒的啐了口,盛气凌人的指着于白白骂道:“你以为你妈生了你,就敢跟我们盛家攀高枝吗?你妈不要脸才生下你这个野种!你是野孩子,也跟着你妈不要脸吗?!”

大堂里来来往往看病的人,护士,听到这边恶毒的高声侮辱,纷纷望过来。

“伯母——您对我不满,但请不要对我的孩子出言不逊!”

“哼,”盛太太冷哼了声,目空一切,高高扬起下巴,“知道惹上我盛家没好果子吃,还敢臭不要脸的霸占我儿子长石?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只是租住在长石哥哥的公寓,我们,并不是伯母想的那样。“曾经,于以薰被盛太太撵着追骂无数次,发誓不会就这个问题解释了。

身为单亲妈妈,羽翼尚且稚嫩,没到随心所欲的时候,就必须低头。

但,她无法容忍儿子被人指着鼻子骂成野种。

“什么?贱人,你霸占了我那么优秀的儿子四年了,还敢跟我狡辩?是不是你妈死得早,缺人教养?啊!”盛太太身子本就不舒服,满身的怒气瞬间就燃了起来,举起右手就朝于以薰态度强硬的脸打来。

第12章 本人脾气时好时坏

修长的身影电光石火一样闪过来,一把拉住于以薰的胳膊,把她往后拽了半步。

与此同时,于白白惊奇的发现,自己让陌生叔叔给抱在怀中。

“叔叔?你为什么抱我?”于白白坐在白皙开手臂上,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于以薰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带疑色的看向白皙开,“谢谢这位先生……”若不是他替她挡住了盛太太尖尖的爪子,恐怕她们两个女人混乱中会伤到身边的儿子。

“不必谢我,我只是在保护自家人。”白皙开抓着于以薰的手松了,宠溺的揉了揉瞪直了眼睛的于白白,“你妈咪差点让人给揍了,你还这么淡定的看我,不是该看她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于以薰才回过神来。

自家人?

来一个泼妇还嫌她不够烦吗?

又添一个神经病!

盛太太完全没料到,眼看就要打着于以薰的脸,却让这个陌生男人给救走。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把手心刺穿,快速打量了一下陌生男子,“哟!哪里来的垃圾,敢跟野种自称一家人?”

“伯母,请不要把怨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于以薰冷冽的眸子泛着冰渣,转身,伸手要抱儿子,“这位先生,请把孩子给我。”

白皙开很绅士的点头,把于白白还给了于以薰。

这边没打着人,盛太太很不甘心,“哼!贱人真是贱出了新高度,走哪儿都能随时随地勾 y 男人!”

“……伯母,”

于以薰咬着唇,看在她是盛夏和盛长石的母亲,她骂不出口。

然而,听到这森冷恶毒话,白皙开的表情很臭,慵懒的解出两颗衬衣的纽扣,露出紧实的胸肌。一条腿斜伸出去,正好挡住了想撤的盛太太。

于以薰见状,怔然凝眸。

这个陌生男人像是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或者揍人。

可他却懒懒的卷起衣袖,手撑在腰上,俨然纨绔子弟痞样,语气却十分正常:“盛太太,麻烦你离开之前,先给我家大侄子道个歉。”

“道歉?”盛太太偏着脸,后知后觉的看了眼于白白,重复一遍问道:“你让我给这个野种道歉?”

“别废话!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来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本来就该让人给他道歉,而且呀,你这么一嚷嚷,一口一个野种的叫我大侄子,你不觉得这空气中都有一股连消毒水都除不了的恶臭?”

“你——你敢骂我?”

盛太太眼里浸透血淋淋的恨意,“这么说,你和这个chou biao 子真的有一腿?”

转脸,瞪着于以薰,“你有我儿子那么优秀的男人,还在外面勾搭这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你良心给狗吃了吧!”

没有心情去听盛太太说什么,出于礼貌,于以薰的嘴角始终扯着微微的笑,“这位先生,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你走吧。”

“在我面前装什么纯良,于以薰?!快拉着你的野男人去快活吧!我这就打电话告诉长石,把你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给他好生瞧瞧!”盛太太气得哆哆嗦嗦拿出手机,要给盛长石打电话。

“伯母,不关别人的事!”

于以薰并不想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惊动盛长石。

白皙开伸手将她往身侧拉了拉,修劲的手臂伸到盛太太面前,抓起手机就朝地上狠摔。

红色的手机啪的一声飞溅到地板上。

盛太太双目血红。

“盛太太!本人脾气时好时坏,你老实道歉,我这里啥事都没有!不给我大侄子道歉,我让你今天从医院爬出去舔地上的你自己的口水!”

“你、你、你这个……”盛太太从没遭遇过这种纨绔子弟,气得手颤抖,一会儿指向他,一会儿指向惊愕的于以薰。

“哦!忘了说,我这人还很没耐性!”

“你这个无赖!我就是爬着出去,也绝对不会给这个野种道歉!”

第13章 不敢瞎管闲事

“很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爬出去吧。”白皙开邪肆笑了笑,声音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盛太太看着于以薰,张了张嘴,“你……敢联合野男人欺负我!”

于以薰才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道:“伯母,你赶紧回家去吧。”

“于医生,你要是,对舔自个儿口水的画面无法接受,麻烦你先抱着我大侄子去你诊疗室呗。”

“不是……先生,我真的不需要你帮我什么。”

“我说了,我并不是帮你,我身为白家的男人,绝对不准许任何人肆无忌惮的侮辱我们家人,懂么?快上去吧,免得我大侄子受了惊吓,一会儿,我那恶魔哥哥醒过来,会吃了我的。”

“白家的人……你是、是那个——”于以薰脑袋嗡了一下,语无伦次。

她这才想起,昨天遇到了白牧寒,还给人心脏上做了缝合手术的。

既然她认出了他,白皙开大方承认,“白皙开,白牧寒……翩翩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弟弟。”末了,“昨晚我听我哥的助手说起你,咱可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调查你呀。”

于白白似懂非懂,“叔叔……”

然后,于白白摇了摇妈咪失魂落魄的脸,指着想偷偷溜走的盛太太,“妈咪,奶奶想跑路。”

白皙开被自家大侄子逗得爆笑,指着盛太太,“快点儿给我爬出去!”

“不要!那个,不必替我出头,让她走吧。”

医院里好些人看着他们。

于以薰抱着孩子掩面低头,快步朝大堂后面的裙楼而去。

她不愿意多停留一分钟,害怕自己不小心又惹了是非。

但,白皙开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伸了伸脖子:“不爬是吧?不爬呢,我这就叫人去你儿子学校,把’你妈是个恶毒的泼妇‘这种传单,贴满他能见到的所有地方!”

盛太太吞了吞口水,五官皱成了一团,结结巴巴的问,“你真是那个野孩子的叔叔?”

“你叫我大侄子什么?”方才一直压着臭脾气,这会儿于以薰抱着孩子离开了,白皙开再也不必在意旁人眼光,厉声呵斥。

“我、我——爬。”

于是,盛太太缓缓地蹲下,贼眉鼠眼的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男子,慢吞吞的跪在地上,朝外面爬行。

医院大堂来来往往的人,见状,倒吸了一口气。

有护士连忙跑向后面的裙楼,去给于以薰汇报精彩一幕。

保安好几次都想过来制止,可威慑于眼前的纨绔子弟,不敢瞎管闲事。

盛太太一边爬,抹着泪恶狠狠的小声骂道:“于以薰,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报仇!”

白皙开手中的手机清晰的录下这难得的一幕,转身快步走进住院部电梯。

匆匆走进诊疗室,于以薰把孩子放下,内线电话准确的打进来。

是住院部护士站,护士在电话中呼叫:“于医生,昨晚接的那个急诊手术伤号,紧急呼叫你来病房。”

“是白牧寒?”

“是的!你再不出现,病房快要被他家属拆掉!”

于以薰:“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于以薰心里七上八下的拿出平板,支起来,“鱼摆摆,你自己在这里画画吧,不想画,就看动画片。妈妈先去巡房。”

于白白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妈妈:“那个叔叔刚才说,是我叔叔。”

“呃……”

于以薰换上白大褂,抱着病例夹出去。

第14章 竟不晓得说什么

这边呢,于白白支起小脸趴在平板前,小手指无聊的翻页,自言自语道:“妈妈说,爸爸死了。可是那个叔叔明明没有很伤心呀。“

面对平常最喜欢的电子产品,他突然没了兴趣。

他觉得必须亲自去问问,那个自称是他家人的叔叔,是不是和爸爸很熟。

于是,小小的身子从椅子上滑下来,背着小书包蹦跶出去,挨个儿办公室的找那位叔叔。

护士和医生们见到于白白来了医院,纷纷跟他打招呼,问他去哪儿,也不回答。

住院部,护士站。

穿过裙楼和住院部走廊,于以薰来到护士站,“昨晚手术的那个病人醒了么?”

看到于以薰终于来上班了,护士长微笑着从病历本上抬头:“昨晚送来的那个心脏和大脑受伤的白牧寒先生,早晨就醒了,应他们家人要求,已经换到北面高级病房。不过他,好像伤口疼痛难忍。”

“麻药醒了,疼是正常反应。”

北面高级病房,住院部平常空着的诊疗、住院一体化高端套间病房。

果然是方才那位白皙开先生的风格。

“陈医生去看过病人了,是吧?”于以薰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一会儿她要怎样的冷漠无情,才可以表现出对他的满不在乎?

于以薰走进护士站,装作例行检查自己辖区内病房记录。

她这个班,是半个月门诊,半个月住院部加急诊室。

磨蹭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朝北面的高级病房走过去。

走到病房门口,于以薰微顿,听到病房里白皙开爽朗的笑声,推门进去。

“例行巡房,”于以薰走进病房,轻瞥了眼靠坐在背窗沙发敲着二郎腿的男子,“病人,缝合的伤口很疼吗?“径直走到病床前,自动忽略男人的目光,熟稔检查各项仪器。

“于医生,你可来了,病人说,他心口痛得厉害,你快给看看呗。”

白皙开一副吊儿郎当的嬉笑。

于以薰看了看,伤号还在输液,于是冷淡问:“是,胸口的伤口疼痛,还是头部的缝合处疼?“

“……”

“兴许是大腿或者哪里疼呢,于医生,你可别不好意思给病号检查。“

“昨晚手术前已经给他全身检查过,动脉都好好的,身上除了心脏上和头部,其他只是皮外伤。”

全身检查过……

噗,白皙开憋着笑,“这么说,该检查的都检查过,这,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担心于医生不好意思给我哥检查光-溜-溜的身子呢!”

“我是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别的。”于以薰说完便后悔,因为她发现自己脸颊烧烫的厉害。完全是越想解释,却是说不清楚。白皙开一定是故意当着他哥的面捉弄她。

白牧寒艰难的吞咽口水。

神情不明的望着高高在上、一身白衣的清冷女子。

于以薰打量了一番男人,躺在床上的伤号,脑袋和脸上包扎着白色纱布,只剩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在外面了……那是米医生的杰作。鼻孔里还插着氧气管,一双黑色眼睛隐隐透出沉思。

“嗨!哥,你刚才不是都痛得哇哇哇大叫了吗?怎么,见到主刀医生就这么乖顺?”

白皙开欺身过来,憋着笑,“要不要于医生帮你揉揉胸口?”

“闭嘴——”白牧寒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弟弟。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于以薰面前逸出,仿佛瞬间穿越回到了过去。

她放下手上的病例,掀开被褥,在男人的错愕中拉开他的病号服。

伤号微微垂头,看到她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摁在包扎的胸口周围,一时间竟不晓得说什么。

他们,还没打招呼的。

方才,听弟弟说了在医院大堂恶战泼妇一事,对于自己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和于以薰再见面,白牧寒没有把握女人会不会公报私仇,故意整他。

“好了,没别的大碍,若是有什么情况,按铃便可。”

于以薰转身,微微弯身,拿起巡房病例夹。

这时,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于白白小身子朝病房里探进来,“妈咪,你也是来找叔叔的吗?”

第15章 妈妈说我爸爸死了

于以薰嘴角一抽,超想一巴掌将于白白小身子扇到天外世界。

漂亮的眸中染上一丝无措与惶恐。

她低睨了眼病床上的伤号,他也朝门口望去,只是大概让转角遮住了视线,看不到小小的于白白。

于是,装作不悦的皱眉:“别进来!这里是私人病房!”

于白白站在门口默默无语,看着坐在病房里的白皙开,黯然的垂下头。

“哟——我说呢,我大侄子来了呀?快进来吧,叔叔还想着中午抱你去外面吃大餐呢。”白皙开面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刻意的叫了声,“于白白,我们白家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墨迹?快来叔叔这里——”

于白白清亮的眼睛看了看妈妈,迟疑了一下,蹦跶到白皙开面前。

当叔叔的头一回见到大侄子,欢天喜地的抱在怀中,让于白白坐在他大腿上。

“叔叔,”于白白叫了声叔叔,欲言又止,转脸又看着病床前不知所措的妈妈,拉着他的手,“叔叔,妈妈说我爸爸死了,是真的吗?”

闻言,于以薰紧紧抱着病例夹,微微颤抖。

这一瞬,整个房内,都安静了下来。

“哈……”白皙开怔了一霎,爽朗的大笑开来,掐了一把于白白粉嘟嘟的脸蛋儿,“你爸爸……没死成,这不,让你妈妈给救回了一条命。”

“啊?”小小的人儿不明白叔叔的意思,“那,我爸爸还活着吗?”

“噗!于白白,你瞧——”白皙开指着病床上面目全非包扎着纱布的老哥,“你爸爸不好端端的躺在病床上吗?要不要过去抱抱他呢?”

于白白回头看着妈妈,十分震惊,一头雾水的轮流看着他们:“妈妈,你骗我……”豆大的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抹着泪哭着跑出了病房。

“于白白——”于以薰惊慌失措的俏脸满是嗔怒,容颜略微僵硬,“白先生,你真会添堵。”

“诶……怎么说我添堵呢?你给我哥生了这么漂亮的儿子,道现在还流落在外,也是时候让孩子知晓自己的身份啦!”

白皙开不以为然的蹭了蹭鼻子:“错失了这么好的父子抱头痛哭的场面。”

于以薰低头看着白牧寒,“不许你们碰我儿子!”

伤号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还不快去追孩子?医院这么多人撞着他了怎么办?”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语速不快不慢,沉声说:“安抚孩子要紧。”

“我……晚点再来看你。”于以薰的声音颤了一下,飞快的跑出病房。

谁知道于白白一眨眼的功夫跑去哪儿了,于以薰边跑边问擦身而过的护士们,“有没有见到我们家于白白?”

“于白白呀?刚才我好像看到他朝裙楼跑呢。”

“哦,谢谢。”

于以薰心急如焚,生怕于白白会赌气躲起来,曾经有一次,不给他讲童话故事,他就赌气躲在衣柜了,害得他们满屋子找,最后想起来打孩子的儿童手表,才听到衣柜里的电话声。

想到此,于以薰赶紧拿出手机打儿子的儿童手表。

小家伙脾气大,没接。

于以薰又打开儿童手表的后台软件,定位他所在的位置,一路找。

第16章 弄得他不舒服

于以薰在医院像只无头苍蝇乱跑了一周,又回到北面高级病房。

一进去,就看到于白白微微垂着脸蛋儿坐在白皙开大腿上,对于亲叔叔友好的哄人,伤心地摇摇头:“不要、不……”

白皙开讶异的看着亲嫂子进来,又气又急躁的脸色,“哦,忘了说,我们家保镖在外边儿呢。”

于以薰无奈的叹口气,既然白家有人在病房外,还让她瞎跑?

这不是故意捉弄人是什么。

“妈咪,你去哪儿了?”于白白嘟着唇转脸看着妈妈,预测到老妈山雨欲来,粉嫩的小脸皱了皱,脸上泪痕犹湿,“我就在旁边的房子里走了几步就回来这里了。”

于以薰眼眸暗沉走进来,掐着腰:“麻烦你以后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小插曲而已。”白皙开轻柔得替孩子拭去脸上的小眼泪,有些不怀好意的看了眼老哥,“我抱于白白出去玩儿会,那什么,刚才我哥说……”

白皙开留了半句话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抱着于白白站起来,“伤号说,麻烦于医生给他把导尿管扯了,说那玩意儿弄得他特不舒服。”

白牧寒脸色一僵,好在纱布替他掩饰了尴尬。

于以薰眼瞳一点点的睁大,深呼吸了一口气,什么……让她给他扯导尿管?

再看面前这男人……

他也正慌张的移开目光,假装看别处,嘴里却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马上给我拔了,很痛。”

“不是……我叫护士来——”既然他们已认出了彼此,就没可能淡定的看他身子,更何况是那个特殊部位。于以薰喉咙里干咽了下,特别想逃,手势还指向外面护士站。

“妈咪,”于白白趴在白皙开肩上,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大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天空灿烈的星星对妈妈眨啊眨,更像在鼓励她。

待这对叔侄出去后,于以薰撑着额,脸上滴血似的,“我知道这很可笑……好吧。”

在伤号微微垂目下,一手遮住眼睛缓缓地放低身段儿,于以薰艰难的在被褥上摩挲,然后掀开被褥。手却被男人抓住。

她吓得肝胆俱颤,喃喃道:“不扯了是吧?”

“你身为我的主治医生,叫你做这么简单的事,真就那么难?夸张的不是一点点你!”

男人冷嗤着松开女人柔软的手。

“不是——你不是我,怎么知道简单不简单?!”

哼!使劲扯才好!

痛死你!

于以薰眉头轻皱,轮了男人一眼,故作轻松的掀开被褥,拉下男人根本没穿到身上的裤子,男人那里赫然出现在眼前,而且还、还似乎有了反应!

“你打算继续欣赏多久?”男人的话不冷不热的回荡在病房。

于以薰咬着唇,曾经太过熟悉的地方……简直让她无法睁开眼睛,不过,她还是轻颤着手抓了过去,扶着火热的那地方,心脏砰砰砰跳起来……

做完这件极具挑战性的工作,于以薰匆匆跑出了病房,消失在男人的视野。

白牧寒怒气森冷的吹胡子瞪眼睛,恨自己,这么久了,竟然还会对那双小手有热情的反应。

真是丢人!

第17章 自己像个呆瓜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来,盛长石拿手机支付了车费,从车上下来。

下了车,讲究仪表的他,还特地站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衬衣,推了推眼镜,俊脸上泛出温润的笑。

一抬头,脸上的笑顿了顿,看到陌生男子抱着的趴在肩上背着小黄鸭书包的男童,那小身影像极了于白白。可是,在他们所认识的朋友中并无这个男子的印象。

“于白白——”

当他们迎面走来稍近,盛长石十分确定这男童就是于白白。

白皙开抱着孩子边走边逗他玩儿,听到叫声,叔侄两都朝那声音望去。

“叔叔,你来了呀?”于白白支起小身子回头看到拎着包的盛长石,小脸超级兴奋,朝他挥着小手,“叔叔、叔叔,这是我叔叔。”

盛长石吃了一惊:“叔叔?什么……叔叔。”

白皙开脸上的笑没变,早已在看对方第一眼时,认出其身份。“哎哎哎,于白白,不给叔叔介绍一下这位‘叔叔‘吗?妈妈的朋友?”

“这是我长石叔叔啦,长石叔叔在追我妈咪哟。”于白白见到了盛长石,欢天喜地把自家最得意的事一股脑儿倒出来,末了,还搓着两只小手等待亲叔叔夸奖。

“哦?你妈妈不是有你爸爸,还会接受别人的追求?!”白皙开拍了下他圆乎乎的小脑袋,转而看向盛长石英俊的脸,朝他递出右手,“见笑了,盛教授。我大侄子毕竟是个小孩儿,不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盛长石呆了一秒,对方不仅一表人才,通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服加身,浑身散发着痞气却又尊贵不凡的气息。这些都告诉他,此人……以及于白白的亲爸并非普通人。等等……于白白亲爸?!

“大侄子?这位先生,请问您……”

亲爸出现了?还是——此人说于白白是他侄子,那岂不就意味着于白白亲爸和他是兄弟关系?

“你瞧我这人啊,见到长得帅的男人都不知道自报家门了!”白皙开这个玩笑,在初次见到盛长石,笑得一点都没有令人反感的意味,帅到天崩地裂的脸邪魅笑指着于白白,“于白白,我亲哥哥的儿子!这些年,多谢盛教授替我哥那个混球照顾他们母子……”

盛长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直直凝视着于白白那张笑脸,喉头有些发涩,“于白白,叔叔是来接你跟我回学校的,你妈咪今天要工作没时间带你。”

“嗯,于白白要和叔叔去吃大餐。叔叔自己去找妈咪玩吧。”

“嘿嘿……这孩子真逗!你可以邀请长石叔叔和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呀,我们白家的男人怎么会笨哦。”白皙开敲敲于白白的小脑瓜,转头道:“盛教授,你可以给于医生打电话确认这个事——”

盛长石是个相当负责人的男子,当着白皙开面给于以薰打了电话确认于白白和亲叔叔在一起,才尴尬的点头,径直走进医院大门去找于以薰问个明白。

电梯门缓缓打开,于以薰惴惴不安的两手揣在白大褂,见到电梯口里迈步走向自己的人,脸上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她便不敢与他正视。

这让盛长石觉得自己像个呆瓜。他清浅而笑,走近于以薰:“以熏,你在等我吗?”

第18章 你说好笑不好笑

天台上,微热的风吹拂在脸上,卷起几缕发丝。

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把手提包搁在长椅,温润如玉的男子才打破沉默:“以熏,于白白的亲爸回来找你们了,是吗?”

于以薰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弄得盛长石一颗心忽上忽下悬在半空中。

不过,他认识她也不是三两天而是二十年有余的光阴,对她这番不确定之后的笃定,长身陡然一颤,“要是于白白的亲爸来找你们,以熏,你会再回到他身边?”

他想听她的答案,上前一步,扶住她耷拉着的小肩膀深情道:“以熏,你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对吗?”

于以薰依然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满含希冀的男子,只得将两只手藏在白大褂衣兜,陷入往事:“超俗烂的狗血剧情……”于以薰故作镇定的噗嗤一笑,听起来却像在哭。“长石哥哥,四年前,我做梦都没想到谈了三年的男朋友跟我最后一次欢好,绝情的用一张支票打发我!而我,那天……正要告诉他,我怀上了于白白的喜讯……你说好笑不好笑?所以今天,我还得劝自己看开些,不计较于白白缺少了三年的爸爸?”

盛长石的心直线往下沉,他从没听说过这些事情,四年前听说她怀孕就已经够令他震惊。心里泛着酸涩,既有对于以薰的心疼更有对于白白亲爸的厌恶!

“我是在大三那年和他认识的,交往了三年,也同居了三年,前前后后的恋爱时光无不令人羡慕我们这队‘老夫老妻’甚至就在他准备和我分手的前一周,还特地包场了一家米其林餐厅给我过生日……谁回想到,有一天,尽管这样的爱情也会变得令人绝望透顶?”

“叮铃铃……”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盛长石裤兜里的手机忽然急促的响起来,他抱歉的松手,拿出手机,皱着眉,“是我妈。”

“是伯母?”于以薰一激灵,惶惶然地抬头看着他,“长石哥哥,我忘了说,上午我来上班的时候在医院见过伯母的。”

盛长石应和的笑了笑,“喂,妈妈——”

“长石啊……呜呜呜……你快回家吧!你再不回来妈妈要被人羞死了!那个于以薰小贱人,今天仗着有男人给她撑腰,让你妈妈我丢尽颜面了……”

于以薰听到盛太太这番诉苦,顿时吓得后退了一点,见盛长石深锁着眉转过来瞧她,才支支吾吾的小声说:“可能是于白白的叔叔,让她吃了点苦头。”

盛长石点点头,收了线,“是不是说我妈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长石哥哥,你还是先回家看看伯母吧,我——”

见她很是为难,盛长石也没多问细节匆匆离开了医院,直接返家去。

于以薰失魂落魄的回到诊疗室,护士内线打进来,“于医生,北面高级病房那边呼叫。”

“哦?病人出了什么状况吗?”

护士在内线里笑得很委婉,“病人没出什么状况,只是他家属交代了这个点要去病房看护他吃点东西。”

什么?“我是医生,哪有那美国时间去陪他吃午饭?!”

“于医生,别急,院长大人的亲自吩咐也下来我们这边了,说……这段时间,你只需要照顾白牧寒先生一个病人,所以说,我们也不清楚是不是病人自己提出的这种要求。”

第19章 发生了什么事

于以薰坐不住了,她也算这家三甲医院拿得出手的主刀医生!

就、就伺候一个病人,并且这个伤号的手术做得相当成功,后期只是养护伤口,凭什么叫她一天24小时随叫随到的伺候在高级病房?

她得去院里问个明白,这么安排,是不是她被医院抛弃的征兆。

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于以薰平静的走进去,甚至对院长微微一笑:“院长。”

“于医生,你来得正好。我们院里研究了一番,这段时间呢,你就不必接急诊和门诊了,把精力全部放在照顾高级病房里那位白先生。”

院长似乎早有预见,见她来,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工作调令,递给走近的女子,“我们都晓得你既要上班,还要带孩子,这个调令对你来说无异于对你最好的帮助。”

接过院长递来的调令,于以薰面无表情的只是迅速浏览这份调令,当她看到调令执行时间是‘未来一年’时,瞳孔渐渐放大,失声道:“我得照顾这个病人一年?院长,你确定这份调令不是让我去给人当贴身保姆,而是私人医生?”

“于医生,凭你如此年轻就晋升为心脑血管科的主治医生,我想,除了医院对你扎实医术的肯定,应该更多的是来自病人家属对你的感谢吧?”

“院长有话不妨直说——”

“那好吧,“院长双手交握,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你执行这份调令,对于今年咱们医院优秀员工评选,和年终奖,都比其他同事更占优势!因为,白先生家属已经为你提供了一笔相当丰厚的奖金。俗话说的好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要独自给你的孩子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大一笔奖金呢?而且你很有可能年终时被评上有特殊贡献的优秀员工!这些,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努力争取的?”

“真是超级烂俗的镇压令……”于以薰低头,噗嗤一声,听起来满是嘲讽。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贵人,运气这么好。”

贵人?运气?之于她于以薰来说,全部都是讽刺的字眼。

不难猜到,这是白家财大气粗硬压下来的!

一股暴躁火气直冲上胸腔,刹那间她几乎怀疑自己肺气炸了,胃也爆了,满口都是咸苦涩味。

幸而这时于以薰短暂地恢复了清醒,只身来到北面高级病房,醉眼恍惚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近他,喃喃问:“白牧寒,你家钱多势力大,就来随便折磨我一个小小的医生?”

男人深沉幽暗的眸光从手中的平板上移开,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带疑色地凝视她。

“你装得这么无辜……难道不是想不费吹灰之力从我身边夺走于白白?”这个后知后觉的信号,犹如冰山下不动声色的巨大暗潮涌动,等她发现时,往往已到不可预测方向的时刻。

他凝视了她良久,冰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跟我说话,说清楚。”

第20章 碍于女人在场

白牧寒看着她略显悲伤的神情,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落座,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她满肚子火气。

“……”

“跟孩子有关?抱歉,是不是白皙开那混蛋在你面前瞎说了什么?”他搁下平板,侧身过来,扬起的手想去扶她脆弱的肩膀。

白牧寒的助手,邓巴,拎着午餐进来病房,见到两人都闷不吭声的,讪笑着道:“先生,该用餐了,家里的厨子特地给您煲了黄牛骨汤……于医生,也有你的份。”

吃着白家厨房做的饭菜,于以薰发现自己没有心如刀割的感觉了,胸口只剩下熟悉的钝痛,有些闷,有些空,并非不能忍,也许再过365天,她就什么感受都没了。

至少,她发现白家厨子做的菜很合胃口。

于白白肯定也喜欢吃。

这么一想,于以薰才恍然,白皙开到底会把孩子带去哪里吃大餐。

“邓巴,于白白和他叔叔去哪儿了,你知道么?”

邓巴从病房安静的一角冒出来,恭敬道:“听说二爷带小少爷去米其林吃午饭,然后安排了儿童游乐园的行程。”

“就知道玩儿!于白白本来今天在幼儿园心情不好,才不愿意上学的……”

让叔叔给带去游乐园嗨皮,恐怕他会有过年的错觉吧。

白牧寒眸子里顿时星海浩渺,变幻莫测。偏过脸,睨着吃饱了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女人:“上幼儿园怎会心情好不好?”

“还有,你中午没工作可做?”

他早想下床去解个手方便一下,碍于女人在场,一直憋着。

于以薰耸耸肩,故作轻松笑了笑:“这不正是你们白家权势通天换来的结果?!”

这一笑,她黑眸里有一抹隐约的温暖,看得男人心口一扯。不过于以薰没给他还嘴的机会,继续懒懒的靠着椅子,偏过脸看着他,“你一来我们医院,我就收到只服务你一个病人的特殊调令。虽说我压根就没想过这等‘好事’降临我身上,不过,谢谢你了,白牧寒先生。”

只服务他……

难怪女人来了就不说要离开病房!

白牧寒沉默一下,一双浓眉攒得更紧,内急的厉害只得冷面对邓巴吩咐道:“过来扶我一把……上卫生间。”

“哦,好。”

邓巴赶忙绕到另一边床沿,搀着白牧寒高大挺拔的身子下了床去洗手间。

看着男人走进了洗手间,于以薰面上的笑容也懒得再装,拿出手机来定位孩子的位置。这时,盛夏的电话急急的打了进来。

于以薰见是好友的电话,猜到她八成是和她吵闹的,于是低声接听:“盛夏——”

“于以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我妈说话再怎么难听,这几年不是也任由我哥照顾你们母子?你竟然伙同外人欺负我妈!还逼她在医院那种公众场合像一只狗在地上爬?你良心真的不痛吗?啊?!”

“盛夏……”

白皙开真的逼盛太太爬出了医院?

于以薰半点不敢悠闲了,腾的站起身,“盛夏你听我解释——”

第21章 不要再耽误我哥

“我听你解释个屁!我妈顶着盛太太的美名在外,现在网络上全是我妈在医院爬地的视频!就连那些无良公众号都放出了这么狗血八卦,我还要听你辩解,我就不是盛夏!于以薰,我告诉你,咱两玩儿完了!你这种白眼狼去死吧!!!”

“喂,盛夏,首先,伯母吃了苦头,这事真的很抱歉……可是伯母她,每次都当着那么多人面骂于白白是野种,就算我这个晚辈不跟她计较,每次都指着一个三岁小孩骂他是野种,你不觉得这种话也不能是你妈妈那种贵妇人能说的?”

两个闺蜜在电话中当即激烈的争执起来。

这边呢,于以薰气得也不行,要是盛夏就在她对面,知道于白白亲爸回来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种护母的烈性和勇气!

盛夏已经失去了理智,在电话里咆哮:“于以薰,你马上从我哥的公寓搬出去!”

“盛夏——”

“你不是找到别的男人了吗?带上你家宝贝去跟野男人逍遥吧!不要再耽误我哥的青春,害得我们家每天都是战场、硝烟弥漫!这些年,我们家没有过节的气氛,更没有过年的喜悦,这些,难道不是你们母子造成的局面?还有脸死皮赖脸缠着我哥?!”

“我……唉……”

于以薰长这么大,第一次让最好的朋友给骂了。

对方骂的句句在理,叫人还不上嘴。只得哽咽,清瘦的身子犹如风中小草湛湛,手机却被人从身后夺走。

她急忙转身,手机已经到了白牧寒手中,下意识里,她隐隐知道他已听见了盛夏说的话。

该死的手机外音!

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定要换更好的手机。

“白牧寒,你不要对盛夏说什么,这不关你事。”于以薰看到单手撑在病床围栏杆上,面容虚弱的男人,此刻阴沉无比!

逆光中,男人俊美无暇的脸浸透着威严,矜贵的眉宇间散发着令人臣服的霸气,叫人心生畏惧。

“听着!盛夏!念在盛长石这几年帮我照顾儿子的情谊,这次……我不计较你妈那张泼妇嘴,再有下一次,我让你们盛家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消失!!!”

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完,摁掉通话。

病房内原有的一点温度,瞬间消失殆尽。

两人之间还没来得及别后重逢的倾诉,就被一通电话搞砸了。

白牧寒将手机随手丢在床上,扶着床沿慢慢走回床头躺下:“三天后,给我办出院。”

“三天后?你不要命了,心脏外的皮肤缝合深度你自己看不见,但也感觉不到疼痛?你以为这里是过家家闹着玩儿呢!”

于以薰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了放,成功的又被男人给激起来。

“有你随身照顾,回家养。”

“我——你家装修得再奢华精致舒服,能跟医院比吗?真是长不大似的!”

男人这次没有回应,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盛家别墅,盛太太在自家哭哭啼啼闹得一双儿女都回到家,这会儿盛家像吊丧似的,当妈的不顾形象的把自己头发抓散,儿女之间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盛夏气得浑身颤抖,瞪大眼看着手机,“白牧寒!敢威胁我们盛家,我让你死得快!”

“盛夏!咱妈脑袋不清醒,你也要装疯卖傻吗?”盛长石拉住妹妹,不让她出门去犯浑,“以熏跟我说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咱妈错在先,你还要去找人麻烦?”

“盛长石,我也告诉你:那个死男人回来了、回来了!该清醒的人是你!”盛夏被哥哥拽回来,失去理智的尖声大叫,“马上让那对母子搬出去!不然,我亲自去把他们东西丢到垃圾桶去!”

第22章 二爷酷酷的出丑

十米开外,黑色宾利内,白皙开邪肆的倚靠,笑问:“于白白,明白叔叔的话了么?”

于白白愉悦的做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的抱着叔叔的脸脸波了一口,才道:“叔叔,放心吧,以后我会帮助爸爸追妈咪的。”

“嗯,这才是好孩子。以后,让你爸爸和妈咪再生一个妹妹,肯定比你们幼儿园的娜娜漂亮千倍。”

提到娜娜,于白白小脸儿立刻就垮了下来。

这时,于以薰走过来敲车窗,“于白白,还不下车么?”

白皙开瞥了眼窗外等候焦急的女子,夜风中,她看起来柔软但不柔弱,温暖却有力量。

保镖下了车过来打开车门,一身粉色衬衣的男子手中擒着一支同色系玫瑰,令他在硬朗不羁之间多了一份春风化雨的温柔气息。于白白趴在叔叔胸膛上,一大一小,两个可爱,这画面太温馨了!

于以薰失态了一秒,伸着双手,“于白白,快下车啦。”

心里却是另一番风景:不愧是白家的纨绔子弟,陪孩子去游乐园玩,变态得还得换装。

她明明记得,上午的他穿的并不是这件妖娆媚主式衬衣。

于白白眨眨眼,不舍的从叔叔怀里起来,朝妈咪伸出双臂,“妈咪,今天我们去儿童游乐园坐了海盗船,还有飞碟,还有……”

小家伙喋喋不休的念叨白天和叔叔出去玩儿的项目,当妈的没客气的问:“你呀,你的同学都在上学,你却玩儿了一整天……小心心没感觉痛痛?”

于以薰抱着儿子软乎乎的小小身子,没好气的轻叱道。

“可是明明就不是人家不爱上学,是娜娜……不跟我玩儿了……”小家伙又表现出委屈的小表情,皱着秀气小鼻子趴在妈咪肩上焉巴巴的。

“于白白还小,一天不去幼儿园不至于这么着啊!想我小时候,但凡我和我哥去皇家幼儿园上学的日子,女生们都不肯上学,哈哈哈——”白皙开也下了车,拎着一只纸袋,还把方才那朵花插在纸袋里,“于医生,这是我哥拜托我送你的花,祝你今晚好梦。”

白牧寒送她玫瑰花?

于以薰轻笑,“你还是拿回去送给别人吧,你哥……从来不送我玫瑰。”

“不会吧?我哥吝啬到连花都不舍得送你?……呵呵,这不,现在他脑子被撞清醒了,觉得是时候弥补过去对你的遗憾,还是收下吧。”

于以薰抱着于白白转身,漫不经心地说:“我对花粉过敏,不是他不送!”

“呵呵。”低笑着,白皙开摸着鼻子,目送母子俩走进了住宅区,看着手中的玫瑰像是在喃喃:“于医生对花粉过敏吗?”

身后一道声音飘过来,“这个……我问问邓巴,他当年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对于医生的禁忌比较了解。”

“下次给我调查清楚了哈!让二爷出丑,你是皮子痒了是吧?”

“呃,二爷,您不是说要接他们母子回白家住吗,怎么,却送小少爷回来盛长石的公寓?”某人聪明的话锋一转。

白皙开把纸袋丢给了他,一手撑在马路边的宾利车顶,流里流气的站姿显示他此刻良好的心情,“让他们最后再上演一下温馨动人的画面,毕竟,这种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的。”

第23章 纨绔子弟呀

盛长石早已习惯当个见习爸爸,每晚给于白白在浴缸里洗澡澡。

这天晚上也不例外,只是洗澡时,于白白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直打量着叔叔漂亮的脸颊。

盛长石终于是忍不住伸手点点他的小鼻尖轻笑,用热水冲完泡泡露出白净的小身子,再用软软的浴巾把于白白包裹起来,抱回他的小房间时,才问:“一直看着叔叔,眼睛不累吗?叔叔是不是比昨天更帅一点?”

于白白小屁屁坐在床上,藕节似的手臂伸开套进小睡衣后,“叔叔,以后我不帮你追妈咪了,你会不会怪我?”

事实上,自从记事,他总说要帮叔叔追妈咪却一点成效都没有。

盛长石手上的电吹风僵住,声音有些涩涩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过两天我和妈妈要搬去爸爸家住呀,我叔叔说了,爸爸和妈咪以后还会生漂亮妹妹的,所以,叔叔,对不起啦……”

于白白脸蛋儿溢满歉意的神色,“不过,叔叔,以后我还是会很喜欢你。”

盛长石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晚第几次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他给于白白吹干了头发,让他睡下才走出小房间,带上房门。

看来,于白白亲爸果然出手了,可气的是,他没有任何理由挽留。

微黄的客厅里,于以薰趴在客厅沙发里睁着一双眼睛,一动也不动。

三天后的周末,盛长石早早的就从家里出门去学校办公室待着。因为这一天,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知道白家一大早就会来他公寓接于以薰母子俩。

于以薰只是交代了搬运工作人员,要格外小心把书房里那些她研究用的人体模型去白家,至于一些医学书籍,拣经常要看的收拾进了包装箱。

北山,山顶道6号别墅群。

于以薰牵着儿子从车上下来,便看到笑嘻嘻道招手的孩子亲叔。

“于医生,瞧你这紧张样莫非是害怕以后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

白皙开走到母子俩面前,笑着抱起于白白亲了亲他脸,“放心好啦,山顶道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是于白白他爸喜欢的地方,我这种纨绔子弟当然要住在城市最骚包的地方撩妹!”

于以薰:“……”

“于医生,你快进屋去看看伤号吧,早上从医院回家就在问你呢。呵呵,搞不好呀,他那种闷骚货就是想你了说不出口!走,于白白,叔叔带你去看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

小家伙听说叔叔有礼物送给他,兴奋的只搓手。

“两只小画眉,长得可漂亮了!一准儿的比你们幼儿园的娜娜有趣。”白皙开说这话时,还回头瞥了眼愣在原地,仰头四处打量的女人,故意拔高音量,“嗨呀,你小子将来在叔叔的熏陶下,肯定也是咱白家第三代的纨绔子弟呀!”

管家早已恭候在洋房门口,“于医生,我是这里的管家温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那,我这就带你上楼去大少爷房间吧。”

于以薰眼眶湿湿,却微微一笑,跟着管家走进了奢华的建筑物,七弯八拐的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卧房。

舒适的房内,配备了一些医疗设施放在床的周围。

第24章 叫人不敢喘气

半躺在床上的男人,正在怒斥秘书:“她怎样,你没资格来评定!”

震怒的嗓音,是那么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面对房门微微躬身的女秘书咬了咬唇,掩去眼底的爱慕之色,抬头看到于以薰走进来,精致的脸颊抽了抽,夹着尾巴逃走了。

眼眸泛起兴致,于以薰走到床前坐下,“怎么样,伤口拆线后还有明显的痛感吗?”虽说知晓自己和这男人的关系没有被公开,可她还并想掺和人家的情事。

且他们的雇佣协议只有365天而已,无论为了什么,她都不会在这栋大宅子里刻意让他人知道她的另一层身份。

白牧寒的前任女人。

听到女人略显嘲讽的腔调,白牧寒尊荣森寒的脸庞转向她:“会按摩吗?”

“按摩,给你?”不知为何,于以薰听到这个特别的词语,小心心仓惶了一下,声音也有些虚浮。

“我一周没运动了,双腿很僵。自己运动会牵扯到伤口的缝合——”

“那,我试试吧,就双腿?”于以薰觉得这是男人的‘报复’手段,但故作轻松的站起来,好似神情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掀开盖在男人身上的薄被。

白牧寒:“不洗手?我看起来是很草率邀请于医生你给我按摩的患者?”

“……我这就去洗手。”于以薰藏好的慌张霎时在男人面前一览无余,仓惶朝外面逃去,身后那道冰刃看不见了,于以薰才气呼呼的在走廊里喘息。

想了想,她折回卧房,面不改色道:“白先生,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医院有专门的私人按摩理疗师,比起我这个不专业的来讲,……我马上给理疗师打电话请他来山上给你按摩!”

哼!

论编排人,这些年,她也学到了不少。

白牧寒偏着脸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眼神微微一沉,浑身散发出寒气。

“叫你洗手,就来这么多事儿?”

管家温伯站在门外,背上直冒冷汗,小声飘进来:“大少爷,小翠已经去打水了,稍等一下。”

“于以薰,速度过来给我按摩!”男人脸上随时有暴风雨来临的寒冷。

“好吧!不就按摩一下吗?好像我欠你钱似的。”

于以薰又走进了气压极低极低的房间,经过窗前,顾了眼窗外中庭忙碌的工人,在搬运她那些高大的人体模型。

那可是她经常会用到的,盛长石托国外的好友帮她买到的精密模型。于以薰走到窗边,看了看哪里可以打开窗子,喃喃道:“你们家的窗户都是密不透风的吗?真怕他们给我撞坏了那些模型……”

白牧寒气的不轻,无可挑剔的俊颜上阴沉无比。

“于以薰?”

“来了来了,我只是想叮嘱他们进来时别撞坏我的模型,坏了不好买,国内都买不到那么精密的人体模型。”

温伯带着几个女佣,推着小推车进来,恰好赶在两人斗嘴时,“大少爷,准备了您喜欢的兰花按摩霜,”转脸又对于以薰道:“于医生,给你接了一盆水洗手,还有消毒液也放在洗手盆旁边的。”

躺在床上的男人耐性耗尽,凛然道:“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

温伯和小女佣们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独留了她自己在房里伺候男人,于以薰洗手时眼角余光瞥见男人正盯着她看,迅速洗好过来,掀开薄被,“不舒服就说啊,我的按摩首秀就献给你喽。”

“把裤子脱下来。”男人说这话时,神色依旧是冰冷的,叫人不敢喘气。

第25章 欣赏够了就开工

偌大的卧房内,就他们二人,他刚才说什么了?

脱……裤子?于以薰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光腿按摩?话不说清楚,会让人误会的。”半丸子头甜美优雅的侧颜酡红,落在男人眼中简直美呆了,超级温柔。

“说清楚什么?你的理解力是不是降低了?”白牧寒清清冷冷的嗓音无波无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眸底隐隐浮现的光芒,却耀如极星,灿烂夺目。

于以薰揣着明白装糊涂,仿佛没听懂他话中深意的朝他递去惋惜的表情。麻利的拉下他穿在身上的浅灰色薄裤,因为心头堵着一口说不清道不明性质的气流,手劲也不自觉加重,直接扒拉下了他的裤子。

男人光溜溜的两条腿,以及三角小裤间加重的视觉冲击……

高大挺拔堪比男模的身躯象征着男人阳刚中透着翩翩风采,令人分外窒息。

“欣赏够了就开工!”

白牧寒手指卷曲缩在被单上,表露出几丝小紧张。

殊不知,于以薰比他更紧张,把小推车推来身旁,本来要拿郁金香按摩乳,然而一不小心职业习惯作祟,拿起那瓶医院常备的同款式白瓶免洗消毒液,嘁里喀嚓朝男人腿上喷。

喷完便又丢回小推车,作势要给男人按摩了。

白牧寒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下来,这女人难道是嫌弃他没洗澡皮肤脏?

气得直咬牙!

静躺着的男人微微动了动身子,就在于以薰那双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的脚背上,声音微凉:“你小心眼的不是一点点,希望孩子没被你带歪。”

“你放心吧,于白白也绝对不会遗传到他亲爸的绝情寡义!”于以薰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坐在床边不好操作按摩脚底,于是直接跨上了床,坐在男人脚前,抱着他的脚开始rou nie。

两人面对面,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令于以薰瞬间就感觉到了令人脸红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她是医生!

这……只是她往后的例行工作罢了,没什么好脸红心跳跳的。

再者说,她穿着阔腿裤,也不会曝光什么不该让这男人见到的地方。

没学过专业按摩不打紧,于以薰有信心在脑海中演绎一遍人体穴位脉络,顺着穴位往上一路按,就没问题。

见女人按摩完了双脚,爬到他身侧跪着按摩小腿,白牧寒开始闭目假寐。

许久没感受到小女人温柔的掐捏,白牧寒微微的颤着,直到她的小手怯生生的覆在了 da tui ,他才逼不得已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到小女人的两只手在他的tui 上胡乱捏,紧闭着眼睛,转过脸不看他!!!

这让他心头顿时陷入怒意和荒唐的滑稽这两难之间,不咸不淡的问:“你给人做手术也是闭着眼睛,压根不看伤患的身体?”

白牧寒的似轻蔑,似嘲弄的嗓音传来,于以薰才回头看他,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略带嘲讽的眸光,瘪瘪嘴,“你管的着吗?我现在又不是在做手术!”

这男人真像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啊!

两人谁都不服对方,瞪着对方的脸,就在这时,卧房外走廊里于白白清亮的嗓音在问,“叔叔,我要给妈妈送一只小画眉,你说她会不会很高兴呢?”

白皙开邪肆的大笑起来,“还剩一只,那,是不是要送给娜娜呢?”

两人说这话时,猝不及防的踹开了卧房的门,叔侄两个人都笑得好开心。

“妈咪,你在做什么啊?”于白白愣住了,却是毫无心机的眨着大眼睛。

于以薰身子重心正要朝上面移一点点,一慌张,一下子栽倒在男人身上。

第26章 给这女人点颜色

白皙开一呆,这是破坏哥哥泡妞的巨大翻车现场啊!

以为于以薰在房里只是单纯的陪伴,哪想到他们在做按摩呢!白皙开看到老哥黑面煞气的俊脸,赔笑着打哈哈:“抱歉哈……我们真不是故意来打搅两位,请继续、继续——”

白皙开抱着大侄子速度退出去,于白白蹙着小眉毛,“叔叔,我们不救妈咪就走吗?”

“哈哈……傻瓜耶你!你妈妈又不是遇到了危险,救什么救。”

点点小淘气的鼻尖,白皙开没良心的偷笑。

于白白转过脸去看越离越远的那间房,“可是长石叔叔说过,妈妈遇到危险,我们必须要救她。不然,万一哪天,我没妈妈了怎么办?”

“放心——”白皙开爆笑中的嗓音拉长,“你爸爸不会吃掉你妈咪的。”

“可是爸爸看起来好凶,会不会咬妈咪?”

“咬?……怎么咬?”

“就是这样啦……”于白白捧着亲叔叔笑得一脸稀耙烂的脸,咬了他脸颊一口,白皙开脸上被咬了一排浅粉色的小牙印,“就是这样啦,长石叔叔就咬过妈咪的。”

“嗯?盛长石是吧?好小子!看来,我是得去会会他!”

温伯提心吊胆的恭候在走廊转角,见叔侄两果然又退出来,“二爷,我就说这时候大少爷那边不方便,您看,坏了大少爷兴致了吧?”

“唉!你这老头儿,说话麻烦给我表达清楚,行不行啊?”

“我说了大少爷这会儿不方便了……”温伯有些委屈的小声说。

“罢了!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不计较。”

白皙开对老哥有直觉,下次,若是再冒犯了他老人家的好事,不定被揍成什么样。

同时,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打算抱着大侄子下山去玩乐,给那两人独处的空间。

这边卧房里,于以薰真是糗大了,趴在男人胸口上,“扑通、扑通……”

白牧寒低睨着趴在胸口的小脸,早已红灿灿的,坚实的臂弯及时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稳稳收在胸膛里,才不至于跌相太难看。

于以薰听到儿子的那番话,一点也不敢抬眼看男人那张脸。

双手撑着他弹性感十足的胸膛爬起来,方才撞进他胸前,没有预料中的痛感。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的伤口又得惨遭你缝针了。”男人桀骜的目光,泛着几许淡淡的嘲讽在她头顶飘过来。

“对不起……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噢——”

于以薰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趴在一个超级伤号身上,连忙跪坐起来,撩开男人的上衣查看伤口。

白牧寒不知道女人这又是发什么癫,急忙中要扯回被小女人撩起来的衣摆,咬牙切齿怒斥:“你给我住手!”

“你扯什么扯?”于以薰抢回了衣摆,一把将男人的手打开,“我就是给你检查一下伤口有没有裂开什么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以为我像那个小秘书一样对着你的胸肌流口水?”

顿了下,白牧寒两眼冒光的挑起眉梢:“这种事你不是很熟悉了么?”

“熟悉什么?”

“……”白牧寒觉得不给这女人点颜色,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顾不得胸口隐隐疼痛的伤口,蹭的坐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放倒在着急臂弯里。

他惑人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吗……”

微哑的嗓音,像极了撩人的凶手。

男人弯下脸,刃薄的唇覆在她唇上,丝毫不给她逃跑的可能,紧紧桎梏在怀中。

第27章 日思夜想

“嗤!”她眼眶发热,全无犹豫地抓紧了他的睡衣。

依恋的紧靠在他胸前。

她整个人都无措的睁大眼睛,近在咫尺的男人咬住了她的唇,似惩罚、似撩、拔……若不是顾忌到他身上新鲜伤口未愈合,于以薰都想鸭子般胡乱扑腾。

正是这样令她日思夜想了四年的男人,忽然间对她施展了媚术似的。

他温热大掌搂着她的腰,想要烫融化温度在她身上,直叫霎那人生死相许。

橘色灯光渲染下,男人俊美无暇的脸似乎也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金,在她被他烫化时,四目相触,“别试着来招惹我这种男人!”

白牧寒双手正如他拽她时猝不及防的松开,怀中的女子重心不稳,跌躺在他腿上。

于以薰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过是借口惩罚她,报复她一不小心跌进他怀中让外人看到。

误以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

于以薰的脸瞬间就滴血似的,热辣火烫。

气血在那一刻,一拥而上,直冲头顶。

不过很快的,她就若无其事的从他身上驴打滚到床上,脸上浮现往日的镇定。

“扯平了!手工!”

就在她跳下床的瞬间,白牧寒拉住她的手,“按摩还没结束,还有,我今天要洗澡,加换药清理伤口。”

“你洗澡何须跟我汇报。你手又没废!”手指微微一颤,于以薰飞快回神,不削的斜睨他。

“哦?你说,叫其他人来给我洗一身的消毒液?”

“什么消毒液?”

于以薰在男人足够压迫的气压下,这才想起,自己给他腿上喷了很多消毒液。

真是造孽得很!

拍拍额角,于以薰一条腿压在床沿,手肘撑在屈膝上,轻嘲道:“我到底是有多不熟悉这项业务?你的郁金香按摩乳……算了,洗就洗!”

男人满意的松手,,放开的手很快又扬起,“过来扶我去浴室。”

“我、我还没准备,你先待会儿。”

于以薰跳下了床,像只无头苍蝇在巧夺天工的卧房里乱窜。

温伯进来收拾小推车时,听说大少爷要洗澡,殷勤道:“大少爷,您看是我帮您洗……澡吗?”

稍顿,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转眼看着站在门口小推车的温伯,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噢……抱歉……”

温伯急忙伸手带上房门,逃离现场。

躲在一睹雪白镜面门后,听到温伯被男人呵斥走了,对白牧寒洗澡这件事,于以薰再也没有任何悬念的接手了。

男人套房内的浴室倒是让她仿佛置身于冰雪女王世界。

冬日树枝的灯具,照射在冰冷的地板瓦片,闪烁的马赛克瓷砖在墙上安装的梳妆台后面形成了一堵霜墙。

于以薰来到超大的浴缸旁,一边看手机说明,一边放水调水温。

当浴房的水哗啦啦啦注入洁白浴缸,在浴缸上方的天花,人造的夜空闪烁的星星甚是温暖。

白牧寒听到女人磨磨唧唧从浴室走出来时,早已坐在窗边等候。

“那个……水应该可以洗了。”看到坐在窗边沉静如斯的男人宽厚的背影,还有,他的睡衣快要罩不住小裤了,这一幕一幕,像女人眼中的洪水猛兽,叫于以薰不敢靠近。

第28章 快点给我爬进来

白牧寒收回目光,回头,缓缓地起身,一手还护在左胸:“扶我进去,带上药,给我擦擦。”

“噢!”

这时候,若不是男人头脑清醒,她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

见女人慌乱的奔到药箱前翻找药品,白牧寒顿了顿,直到等到她走过来,才伸出手臂,轻轻地落在她手中,龟速去浴室。

两人好不容易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设施,于以薰才把伤号送到浴缸旁。

“帮我脱完——”

男人站在浴缸旁,微微佝偻着腰,背对着女人道。

“我……喂!你手没撞坏吧?自己不会脱吗?”于以薰心脏忽然沉沉跳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抚了有些紊乱的呼吸,坚定地抬起微微发颤的指尖,给他脱仅剩的衣物。

然后在一片大脑空白中,搀着男人坐进了浴缸。

“头部不能沾水,预计下周才能彻底洗。前胸,也不能沾水,只能抹药。”

于以薰这么说,是希望对方那个猪脑子能清醒点儿,别把水往伤口上浇,到时候受罪的不止是他,还有她!

殊不知,男人特别慵懒的靠在白壁上,半个身子浸泡在热水中,懒懒的抬眼:“你看着洗——”

“我说,你手摔坏了还是?”

于以薰后悔接这个工作了。

许是了解小女人又在他后面搞小动作,白牧寒低低徐徐的笑:“又不是没给我洗过,装什么纯洁。”

说好了两人之间只有雇佣关系的,他又提到曾经,是想干什么?

“对……那,你的手就尊贵一辈子吧!”于以薰撸起袖子,抓起药瓶,不确定是先给伤口抹药,还是先给人家洗,这可难为她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从头部、胸口顺序抹药,抹药时,无不委屈道:“白牧寒,我这辈子最委屈的工作,就是现在这份工作!以后,你好了,我就回医院去。”

什么年终奖,什么优秀员工奖的,今年,她不指望的。

“可是违约金也是相当昂贵的,你确定要这么做,还是说你还想带着我儿子回到盛长石身边?”

“……”

于以薰偏过脸,要看仔细他说这话的神情。

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激怒她。

他唇角始终弥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唇角弯起的浅浅弧度却叫人不敢再反驳。

抹完药,于以薰从浴缸旁的木镶板上站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的攥在掌心,到底,她到底还是踏不出那一步。

“水这么深,你是想倒挂在上面为我服务?”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

“你脑子有点智商行不行?!”白牧寒一脸冷嘲,等得不耐烦,“快点给我爬进来!”

“你——”

于以薰低垂的睫毛一颤,再抬起时,白皙清滟的脸庞酡红……

无耻!

大混蛋!

敢要她伺候!

这话,她不敢当面说,只敢在心里骂。

于以薰整理了一下全身的凌乱不堪,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的他,天神一般降临难以靠近,却又耀如极星,让人渴望他的眷顾。

男人湛黑的眸子,在橘色灯下煜煜生辉,朝她伸手:“过来。”

第29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

他们之间演变到现在,冷静已经成了最奢侈最讽刺的一件事。

恰好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于以薰的手机响了,还不接就不罢休的节奏,一直响。

“吵死了……我去接一下,看看谁打来的,兴许是医院那边找我回去上手术台——”

于以薰从袅袅的水雾里‘爬上岸’,翻到外面去接电话。

看到是前两天才和她红过脸、闹翻了的好友盛夏,于以薰顾不得自己顶着‘真皮’在男人眼前晃,顺手拿起一条浴巾罩在身上,跑到浴室外面才小声接,“喂,盛夏——”

“于以薰,让那个男人包养了,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

这话问的智商不在线的小妮子一头雾水,“你是指?”

“听着:今天已经是你害我妈出丑的第六天了!速度滚来我家,给我妈赔礼道歉,否则,我两玩儿完!”

“赔礼道歉?……盛夏,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盛夏根本就没给这边的人说话的机会,声音阴冷了几分:“不想来是吧?那我就把你当年怎么勾搭白牧寒的事,以及后来你给人当情人的事……都抖出去,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在社会上混!“

“哦,忘了说,我已经把你和白牧寒之间根本就不是恋人,对方只不过是你傍身的一个有钱公子哥的事,都告诉我哥盛长石了!有没有很惊喜呢?你今天敢说一个不字,我手里的东西立刻就发给你们医院领导!“

“我去……”说这话时,于以薰眼眶湿湿,却咬着坚硬的牙齿。

这通电话教会了她,没有永远的朋友。

于以薰心情好难受,被最好的朋友扼住咽喉的难受,比白牧寒可恶了千万倍。

她靠在那扇白色房门旁边的门框上,热泪大颗大颗不争气的流出来。盛夏的这通电话,叫她又想起了她和白牧寒之间的真正关系,原来,在他们眼中,她从未比珍重过,就因她的一厢情愿充当了男人那个时期寂寞的消耗品。

门,轻轻的打开,白牧寒顶着湿哒哒的头发,穿了一件黑丝袍子出来。

“你……洗好了……”

于以薰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拭擦眼泪。

男人早已听出她不正常的声音,只是喉间嗯了声,缓慢的朝窗边软椅上走过去,“过来帮我吹头发,头发干了,你可以出去休息。”

“……其实,我刚刚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说有一个特别的手术,需要我回去协助他们——”

“给你放半天假。”男人走到软椅上坐下时,不假思索的说。

“……好。”于以薰抱着吹风走到男人身后时,又隐隐哭了,夹着感动,更是透着无可言喻的哀伤。

雕塑般坐在软椅的男人,鹰眸深邃望向窗外中庭起起落落的小鸟。

女人神情慌乱中给他吹干了头发,帮他套上睡衣时,两只眸子垂得极低,卷翘的睫毛上沾染了泪水,一直垂着,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些,都揪扯着他的神经,惹得他心情不悦到了极点。

于以薰为男人打点好,轻轻带上房门出去时,捂着嘴一路含着泪跑回自己的房间。

温伯端着热汤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把汤端给白牧寒时,小心翼翼地问:“大少爷,您和于医生吵嘴了吗?”

“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和人吵架?”

“……可是,刚刚,于医生哭着从这里跑出去的。”

第31章 盛夏,你我再无缘!【1】

“于以薰,叫你来,是要听你长篇大论解释的吗?”盛夏怒气冲天的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老妈面前,左腿一抬,旋风腿扫在于以薰膝盖窝。

“嗯……”于以薰闷哼了声。

被好友一脚踹到了地上,咚的一下,双膝跪在了盛太太面前。

“盛夏!!!我和你二十几年的朋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对我?!”于以薰想爬起来,不过,盛夏另一条腿又上来,屈膝抵在她背上,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废他妈话!当年,你接受了我哥的照顾,就别给我装无辜!”盛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咆哮,“但是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我妈永远是我妈?!啊?敢让我妈当着无数人的面,从医院爬出去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他妈难道真的是爹妈死早了,就这么报复我们家?”

“……盛夏,你真的不必和伯母一样,也这样骂我,其实,我——”于以薰心口好似被尖刀在翻绞,痛得她窒息。

“马上给我妈道歉,今天,你要再敢说半个不字,我让全世界都瞧瞧你跪在我面前的狼狈!”

盛太太得意极了,敲着二郎腿,回头朝早已架在一旁的平板电脑抛了个媚眼,“儿子呀,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付出了四年青春的女人,死到临头还不肯给你妈妈道歉!”

于以薰惊愕失色,看向盛太太,以及她旁边正在和盛长石视频通话……

那端的盛长石,看到这一幕,更加心痛的从办公桌旁站起来,抱着手机吼道:“盛夏!不要胡来!”

“长石啊,妈妈也觉得于以薰这个贱人会污染你清澈的眼睛,这样,妈妈暂时结束和你聊天!不过,妈妈会录下来,让你回家好好欣赏……慢慢欣赏这个贱人在地上爬的丑态啊,啊哈哈哈。”

于以薰脑子轰然一下炸开,原来,这对母女两早已串通好,要让她在盛长石面前丢脸。

但,今日这番丢脸,势必无法逃脱了。

“呵呵……盛夏,盛太太,你们一家人真是绝配!”

“道歉——”盛夏一巴掌扇到她头顶,将于以薰的头一下子糊到了沙发上。

“盛夏你不要乱来!”混乱中,盛长石气急败坏的呵斥。

“盛夏你听听,你听听!妈妈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啊?每次提醒你,要你和这样的贱人绝交,你就是不听妈妈的话,这不,连你一块儿骂!”盛太太掐掉和儿子的视频通话,开始了视频录制。

于以薰仰天长笑,“……哈哈哈,好!不是要道歉吧,我道歉就是!”顿了下,脸上嗜血的笑意一闪而过,“伯母,今天,我非常郑重的给您陪不是!希望您谅解晚辈一时的过错……”

盛夏倏然松开摁在她背上的腿,两手又兜在裤袋,漫不经心的问:“这就完啦?”

“……还要说什么?”

于以薰回头,茫然看着昔日好友,此时此刻,这张脸在她印象里渐渐模糊。

“哼!贱人!你以为这就完事了?”盛太太阴测测的笑了笑,收起二郎腿,换了个坐姿,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指轻叩,“你让老娘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还有那天,你不是放任不管,让我爬出医院吗?”

第30章 承认自己做错了

黑色宾利徐徐行驶在山涧公路,蜿蜒下山。

两旁绿树成荫,午后斑驳的阳光洒落在流光溢彩的车身,也洒落在端坐车窗的冷艳女子脸上,像斑驳的画纸。

司机不时瞄一眼车内后视镜,她哀伤冷淡的神情,显得越发孤寂。

早晨上山还好端端的人,才半天时间就被大少爷折磨得俱无生气,司机双手紧抓在方向盘上,很有揍人的冲动!

于以薰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见到了盛太太,她脸上肯定不好看。

她让司机先把她送回了盛长石居住的公寓,谎称有些事情要办,晚点约在医院那边见。她走进盛长石的公寓楼,在一楼的消防通道待了十多分钟,觉得白家的车离开才走出公寓打了个出租车前往盛家。

出租车在盛家别墅门口停下,下了车,于以薰站在白墙黑铁门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按了门铃。门禁咔嗒一声,像在等待已久了似的打开。

走进院子,盛夏居高临下的站在二楼卧房阳台上,抄着双手,“于以薰——”

于以薰抬起眼睛,盛夏那般高傲的俾睨着她,她们之间曾经的温暖友情……

那一切,恍如隔世。

“盛夏,你下来说话。”

盛夏翻了个白眼,高高在上,也难掩眼底浓重的鄙夷。

当了二十几年的好朋友,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真的闹翻,于以薰开门走进盛家洋房时,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冲动!

盛太太盛气凌人的端坐在客厅,看到于以薰敢来,阴阳怪气的问:“哟,这不是攀了野男人高枝的于家大小姐吗?今天外头是刮了哪阵风,把你给刮来我们盛家?!”

“妈——不是要听于以薰道歉吗?”盛夏从楼上风风火火蹿下来,两手插在牛仔裤。

“道歉?道哪门子的歉……于大小姐如今有男人傍身了,嚯,你妈一个老太太,还能让这么尊贵的大小姐给我道歉?哼!做梦吧!”盛太太拿着手机,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

“……”转脸,盛夏看着于以薰,“喂,于以薰,你什么意思?”

“啊?”

“到我家来做客,见了我妈也不用尊重长辈,打招呼吗?”

于以薰抬起美丽的眼眸,抿了抿唇,走近几步,“伯母——”

“伯母?哼!托你的福啊,于以薰!想我堂堂盛家夫人,如今却是大门不敢迈,连出门去学校看看我家宝贝儿子,都得遮遮掩掩跟做了贼一样。这些,你不打算表示点歉意?”

“于以薰,快点儿给我妈道歉!承认自己做错了!”盛夏脾气一如既往的火爆,仅一个眼神,就令于以薰老实的垂下了头。

看着这一幕,盛太太心中隐隐有些得意,在她眼里,于以薰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情妇!

好友的态度,深深地钝击似的,烙在于以薰脆弱的心上。

默了默,于以薰抬起头来,眸光郁色阴沉。

“盛夏,给伯母道歉……并非是一件让我很为难的事!不过,“于以薰桀骜不驯的眸光猝不及防的落在盛太太脸上,毫不在意她此刻的瞧不起和任何诋毁,”我给你解释过,那天事出有因……伯母无缘无故当众诋毁我儿子于白白在先,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第32章 盛夏,你我再无缘!【2】

于以薰倒抽一口凉气。

她莫非还想……

“于以薰,马上爬出盛家!以后,这辈子,都不要再招惹我的两个儿女!你特么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盛太太的怒气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站起来,指着于以薰尖厉的骂道。

盛夏摸了摸鼻子,“于以薰,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于以薰心里的温度降至冰点!

呵呵……

这就是她交往、信任了二十几年的好朋友,竟然也有逼她到这步田地的一天!

于以薰紧紧咬了咬唇,忍住了痛苦的泪水,她的眼泪,他们这些人都不配得到!

在母女两的注视下,于以薰跪着在原地转了个方向,双目望着盛家大门,哽咽着说:“盛夏,我一直当你是我人生的曙光,你是我最喜欢的闺蜜,我曾经想,如果有一天,我赚到了很多钱,我要买一栋大房子,然后和于白白,还有你,我们三个一起快快乐乐的……“

盛夏心头一揪。

事已至此,她们之间的情分早已迷失、消散!

话锋一转,于以薰收起了难受、痛苦的神情,一脸决绝:“当我从你家爬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你我再无缘!”

“于以薰!”盛夏心情不爽的吼。

“还废话什么,贱人,给我马上爬出去!你再多耽误一分钟,分明就是在污染我们盛家的空气!就是你这么可恶,我那金贵的儿子才不肯回家!”

于以薰惨笑了一下,在这对母女两的‘见证’下,一双白嫩的手撑在盛家地板上,缓缓地朝大门爬了过去……

盛太太眉欢眼笑的抱着平板站起来跟拍,笑得跟过年似的,“盛夏,你看看……”

“……”盛夏别过脸。

“多有意思啊,对不对,宝贝儿?”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盛太太还觉得这不过瘾,“于以薰!你得一边往外面爬,一边给我道歉!就说‘盛太太,我错了,’!快说!”

于以薰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还有什么是她所拥有的?

没有。

除了于白白那个Q萌的宝贝儿以外,这世界假的太过逼真!

“盛太太,我错了……”

于以薰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像从心上、脸上、身上一刀刀划过的血刃。

她丢盔弃甲,在她们面前,被侮辱的无力还手。

最后,如她们所愿,她,爬出了盛家。

同时,也跟这栋别墅正式道别。往昔被于家赶出了家门,在盛夏的掩护下悄悄溜到盛家的温暖记忆,那时候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啊……

盛长石一脸煞气的赶回盛家,看不见的硝烟仍弥漫在空气中。

于以薰早已走远。

他看到的只是母亲脸上得意的欢笑,以及平板上无限次循环播放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的世界崩塌了。

“长石啊,妈妈特别能体会到你现在这种难受的心情!”盛太太见儿子呆瓜似的杵在客厅,一脸哀伤的神情。连忙起身过来扶住他,笑得和风细雨,道:“妈妈只是希望,给那个小贱人一个下马威,叫她认清自己。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比如,想嫁进我们盛家那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盛长石愤然甩开母亲,如画的脸庞流下两行泪:“妈——做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绝情呢?你这么对她的时候,有哪怕一点点的顾忌我,心里在滴血吗……你能体会到儿子心死的感觉吗?”

“不——长石……”盛太太凄厉大哭。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第33章 最后,我们没有拥抱

阳光下,她半身沐浴在白光映照下,倾身,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微微朝下,两颊晕红。

孤孤单单的坐在剑术馆屋檐下,双目盯着某处发呆。

剑术馆的老板,是他的好友,及时微信告诉给盛长石,他才知道于以薰来了剑术馆。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幸好,她没有及时消失无影。

“以熏……”

如此孤寂清冷中的小妮子,盛长石见了也是从旁呆怔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走到她面前,缓缓地蹲下来,当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落在她手背,小妮子才抬起头来。

于以薰美丽的眼眸含着泪,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子在泪水浸透下模糊一片。

他们太过熟悉彼此。

她抿唇哭笑着,咫尺距离的呜咽超越语言,以默契去交流。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处理好我妈和你之间的关系,害你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盛长石见不得她流泪,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拭去她眼睑下的泪滴,“你打我,骂我吧……只要能让你心头舒坦点,想怎样都行啊——”

吸了吸鼻子,于以薰摇头,美眸无声的滑落泪水:“我曾做着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我的意中人,就如西游记里的紫霞仙子所说,他,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踩着五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结局……”

“以熏,我就在你面前,你——”

依旧对曾经的那个人,怀着深深的执念。

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她哭得浑身颤抖,声音都不能成型,“所以,我忍受这世间对我所有的不善,和非议!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这世间,唯一让我留念的只有我儿子于白白——其他的,都太过虚假,虚假的我曾为之付出所有的感情……太不值得了。”

剑术馆大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影,在原地驻足了一下,看到这对良偶快要成怨偶,三三两两的走开。

于以薰好容易才关起泪闸,起身走进剑术馆,“我想和你比试!”

“以熏,你今天情绪不太稳,还是改天吧。”

两人走进剑术馆,一道白影掠来拉住了盛长石的手臂。

盛长石转眸望向好友,如画的脸庞只有无奈,“你帮我劝劝她吧?”

安城摇头,责备的看了他一眼,朝于以薰的背影低声道:“顺着她。”

“我怕和她错身而过,以后就没有机会解释任何事了。”

“你已经失去任何解释的机会!你的解释都太苍白无力!快去换衣服!”

就这样,两人都换上了白色的剑术服,戴着银色护面,手执西洋剑,在空无旁人的练习室执剑对立。

于以薰闭了闭眼,深呼吸一下,朝前走两步站都站不稳似的打窜窜。

盛长石:“以熏,适当练练……别伤到了。”

这个地方,曾是她在最落魄时,他带她来到的另一个世界。

练着练着后来发现,练习西洋剑术,对她拿捏手术刀的柔韧度颇有助益。

于是,她爱上了这项运动。可,今日来此,她只是来和他做一场余生再也不见的道别!

“……来吧!”

调整好气息,于以薰举剑朝他刺来,剑如飞风。

“吭哧、吭哧!”

威力倾注于剑尖,困于执念,不能自拔。

第34章 速速闪人

下午晚些时候,于白白从城里回来就被叔叔抱进爸爸房里玩儿。

“妈妈下山去了?”听完温伯解释,于白白失望的皱起小眉毛,抱着叔叔丢给他的一只小皮球,耷拉着小肩膀。

白皙开躺在长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讲:“哥,你是没瞧见你儿子见着娜娜时,那双小眼睛贼亮贼亮的!嚯,之前听说他和娜娜闹了点小别扭,当时我听着就很好笑,真的见到他两凑到一起,那才是让人笑爆肚子的节奏!”

于白白跑到叔叔面前,想伸手捂住他的大嘴巴,可是亲叔叔就是一个劲儿的嘲笑。

眼神示意也无果,于白白才抱着皮球默默的钻进了一张茶几下,把小皮球放在地毯上像滚珠子似的玩耍。

白牧寒靠躺在床头,眼底的一丝暗淡一闪而过。

撇头温柔的看着小桌底下那团小小的身影,摆弄小皮球,“温伯,给司机打电话。”

“噢?好好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温伯都替司机捏了一把汗,送于医生下山半天,好像不知道回家的路是怎么着。

白皙开换了个姿势,眼神穿过哥哥望向他身后的暗花墙壁:“——话说于医生下山大半天了,还不回来。咱家司机都怎么办事的,这么晚还不把人带回山上。”

“她说,医院那边有一台手术要做。”

“手术?”白皙开从沙发上弹起来,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于医生这一年只服务于白家,难道院长得了健忘症!”

当着哥哥高压冷气的压迫,白皙开给院长去了电话,劈头便问对方:“院长!怎么着,你们医院心脑血管科医生都搞不定一台破手术吧?不行早说啊!我这就亲自下山来帮你们拆了这个心脑血管科室,你看如何?”

“别别别……白先生您这话说得,是不是我们于医生犯了什么错?”

那端,院长十万分小心翼翼地问。

“难道不是你们有搞不定的手术,把于医生叫回医院当援手?”

“援手?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啊!今天,咱们医院就只有一台大手术,还是骨科的……对了,你说于医生回医院?没有的事,我们协议都签好了,怎会出尔反尔随便叫回于医生呢,虽说她的确也有几个老客户,每次来医院看病都会指名要看她的科室……”

白皙开后悔把手机开了免提,这下子,让哥哥听到,解释的机会都没了。

“那什么,我先去看看厨房晚饭什么时候吃。”

白皙开感觉到事情不简单,速速闪人。

于白白回过神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亲爸,“我妈妈干什么去了?”

“再等等吧,是不是饿了?”长成这么大的小不点,他可是一天当爸爸的责任都没尽到,白牧寒心有歉意和憾意,从床上走下来,把孩子从桌子底下拖出来。

”我用儿童手表给妈妈打电话。“

“不用了,妈妈一定是有事情要处理——”他蓦地想起白天时,于以薰接了好友的电话就匆匆下山之前的情景,牵着孩子下楼去吃晚饭。

温伯看到本该在楼上静养的大少爷,牵着小少爷下来,吓得连忙过来搀扶。

“大少爷,您叫我们一声啊,慢点下来,会扯到伤口的。“

“司机怎么说?”

“司机说于医生下午去了剑术馆……然后又去吃饭……喝咖啡。。。”

第35章 意大利菜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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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自负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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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哪个先完蛋,对你来说伤害程度最大?

于以薰眸子一眯,方才他们这番斗嘴的口水话,以白牧寒目中无人的性格,是绝不会告诉给他人!

如此,反正也没人听到她说过蠢话。

回头看了看床上呼吸均匀的一大一小父子两,想趁男人睡着后,溜回自己房间!

打定主意要回房睡觉,于以薰便合衣躺在沙发上小憩。

心里想着白天的事,叫人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过了过久,她觉得白牧寒应该是睡着了,才悄悄起来走到床前细细探着眼睛。

白牧寒猛然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困了,就赶紧来。”

“呃?人家只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俏脸上顿时就飞上两片红霞。

“我不会吃了你,别看我,你这样严重影响我休息。”

“……”不知是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嘲热讽还是怎么的,于以薰默默的收起骄傲的小翅膀,走到儿子身边,轻轻躺进被子里。

卧房的壁灯熄了,于以薰双手抱在胸前,特别清晰的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狂跳的心。

白天经历了那么多令人窒息之事,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于以薰是以惊慌失措的姿势从床上弹起来的。

“啊——人呢?”

床上,房里,就只有她自己。

于以薰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脸颊,夜里睡得太死,儿子起床都不知道……飞快的跳下床出去找于白白。

当她回了房间匆匆洗漱完下楼去,一个小女佣走过来,眼神不善的盯了她一眼才道:“于医生,大少爷和小少爷在饭厅吃早餐。”

“哦,好的。”

白牧寒还是一个伤号,为什么要下楼去吃早餐?

“盛家是不是想今天就完蛋啊?敢对于医生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白皙开愤然丢下手上的勺子,平板也丢到一旁桌上。

饭厅门口,听到白皙开不爽的呵斥声于以薰的脚步慢了下来。

白牧寒宛如一座沉静的雕塑,坐在主位上慢嚼细咽,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向门口,“还愣着干什么?吃过饭送于白白去幼儿园上学。”

“妈妈,快来这边坐下。”坐在BB椅上的于白白,回头朝妈妈招手。

于以薰垂着眼睛走到儿子旁边空位上坐下,迎上了白皙开想爆发的眼睛,默默的又收回目光,“于白白,快点吃饭啦。牛奶喝了吗?”

“今天不想喝牛奶。”

“乖……小朋友喝牛奶,才会身体棒棒呀——”

“对!以后长成大男人了才能保护你妈!”白皙开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搭腔道。

“白……于白白叔叔,你怎么了?”

白皙开听到于以薰看似轻松的找他聊天,不禁皱了皱眉。

这女人难道以为白家不会为她出头么?

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于医生,你说,盛长石和盛家,哪个先完蛋,对你来说伤害程度最大?”

“啪——”于以薰右手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特别清脆。

难道他们知道昨天发生在盛家的事?

“那么盛长石和盛夏兄妹两个,抛弃哪个让你最伤心?”白皙开见她震惊的表情,愈发尖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来。

第38章 怎么哀怨也无用

于以薰怔愣了好半会儿,想笑又有些难过。

“我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就好,那么不必为我出头做什么。”

“如果盛家对你来说,留念的只是对你们娘二两有恩的盛长石,那我且留着他便是!至于区区一个盛家嘛,我们白家轻轻松松一个手指头就能捏碎!”

白皙开歪靠在椅子上,做了个捏手指的动作冲于以薰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话一点也不假,权势通天的白家,坐落在北山,山顶道六号,整座山都是白家的,据说白牧寒书房外面的那片湖泊也是白家私人地旁。

毁掉一个盛家,谈笑间便能办到的事。

“皙开,你去把事情办妥,办不妥别回来见我。”

就在于以薰绞尽脑汁得想如何说服白皙开,主位上的男人,声音平淡,但隐约间,那眉头是皱着的,满身像结了一层冰霜。

于白白伸手按住爸爸的手,“爸爸,我吃好了。”

“乖,今天开始,跟妈妈去幼儿园上学吧。”

白牧寒看着儿子时满眼满脸的暖意,随即,在温伯把于白白抱出BB椅时,冰冷凝固了整张脸。

“那个,我没事!真的没事!!!”于以薰看了看对面冷然玩手机的白皙开,又侧颜对白牧寒郑重道,“我——送于白白去了。”

既然男人装作看不见她的可怜兮兮求助眼神,她再怎么哀怨也无用。

“你们慢慢吃。”于以薰也没胃口吃饭,领着于白白出去了。

自从白家的公关部发现了社交媒体上发酵的一条视频,迎来晨曦的白家就再难平静。

送孩子下山去幼儿园的车两慢速的开出别墅群,朝山下而去,透过玻璃幕墙,白牧寒收回眷恋的眸光,缓缓地放下手上的碗筷,帝王般的气息俨然加持周身。

“哥,围脖上的视频和话题都已经屏蔽了。我们这边也已经采集了相关证据!”白皙开趁哥哥目送亲嫂子和大侄子离开的这会儿工夫,再次翻了一遍围脖,“不过,我不喜欢你这么文雅的报复!我这人向来简单粗暴,对付盛家这种垃圾啊,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直接端了盛家的公司?”

“不止呢!盛家的灵魂人物,唯一重要的就是盛长石!”白皙开咬着唇,有种愤怒到极点的架势,“我去会会盛长石吧!”

蜿蜒曲折的山涧公路上,黑色豪车一直保持60迈的速度行驶。

于以薰看着窗外明媚的光线,摸着儿子圆乎乎的脑袋,想问他今天早晨是不是自己穿衣服的,当着白家司机和保镖的面,愣是没好意思说得出口。

到了幼儿园,母子俩从车上下来,却碰到了娜娜的妈妈。

“于白白——”

娜娜妈妈正蹲在在幼儿园门口跟娜娜拥抱,并且上演贴面吻,但正好侧身面对着于白白他们下车的方向,于是娜娜妈妈松开女儿,站起来打招呼。

“阿姨好。”于白白看到娜娜跟她妈妈这般亲热,很是羡慕,到不是羡慕她们母女情深,而是羡慕阿姨可以和娜娜贴面吻。

于以薰哪知道儿子内心这么多戏呀,很久没见到娜娜妈,牵着于白白笑着走到她们母女两面前,“娜娜妈,今天怎么是你送娜娜呀?”

“娜娜爸出差,可不就是我来送嘛!”娜娜妈抚着女儿的钢丝球头发,“对了,盛长石今天怎么也缺席了送孩子上学?”

第39章 逼她到这种绝境

两个妈妈在寒暄,于白白悄悄靠近钢丝球好朋友,“娜娜,我们进去吧。”

娜娜靠在妈妈身前皱了皱小眉毛,把手递给于白白,于白白这才牵着娜娜的小手欢快地走进幼儿园。

于以薰转脸看儿子时,只看到两只斜斜的小身影在晨光里一晃就消失在深海色的大门内。

“以熏,我听说……”温琴见两个孩子进了幼儿园,把于以薰拉到一边低声道:“其实,我昨晚看了围脖上那条视频才知道盛长石妈妈那么狠毒的对你——”

视频?昨天盛太太逼她赔礼道歉的那画面?

她一直以为白皙开是听司机说,她昨天去过盛家!原来他们全部都知道她昨天卑躬屈膝的在盛家,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错误道歉?!

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画上了句号。

可一向讨厌她的盛太太,为何逼她到这种绝境?

白牧寒也看到了么?

于以薰脸色煞白,冰凉的指尖摩挲着衣服:“盛太太她传到了网上?”

“还有盛夏!她可是你好朋友,为什么也纵容她妈,逼你给她们下跪?还、还,太卑鄙了!昨晚真是气死我了!我当时就给盛长石发了微信,问他到底怎么个意思,结果你猜他怎么着?”

于以薰身子踉跄了几步,苦笑一下:“不关他的事。”

“什么叫不关他的事?既然爱你,他就得有能力保护你们母子,否则,有多远滚多远!”

“谢谢你,温琴,我其实还赶时间。”于以薰紧咬着颤抖的唇瓣,垂着眼睫,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弃儿,白家恐怕也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可谁也没提醒她昨夜今晨,发生了这般令人发指的事故!

温琴相当愤怒,见于以薰很是难为情,便拉住她的手柔声说:“周末出来我们聚聚?”

“嗯。”于以薰抽回冰凉的手,埋着脸回到了车上。

温琴目送白家的车走远了才离去。

于以薰额头靠着车窗玻璃,闭上双眼,紧握手机的指尖越发冰凉……

这是一个大晴天,于以薰端着瓷盘推开门,卧房里刺眼的白光令她下意识的低下头,闭了闭眼。只见白牧寒躺靠在卧室巨大的窗棂边的软椅上,抱着画纸写写画画。

“今天感觉好些了吗?伤口有没有疼痛的感觉?”

白牧寒偏过脸,一半俊脸在阴影里,看着她:“痛。”

一脸正经的表情,于以薰猜不透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这个男人,总有能力回应她的若无其事!

“痛?……我看看伤口!你也是,这么着急下楼去干什么?三餐叫他们送到房里来吃不好么?”放下药盘,于以薰顺手在床上拿了一条薄毯子旋风般走到男人面前,盖在他身上。

然后,在软椅上坐下,看了看男人双手的画本和笔,眸子里染着无奈,“你就不能纯粹休息几天?设计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虽然他只是静谧的坐在她面前,可是从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寒冷气息,仍然让她不安。

“我只是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渐渐靠近他,于以薰犹豫中解开了他的睡衣纽扣,轻轻拉开。

位于心脏之上的一条45度角的细细的浅浅的粉痕,愈合的很好。

“真的痛?”

“嗯,心痛。”男人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俊脸猛地凑近,抓住她的手,“在盛家受了那么大委屈,昨晚回来为什么不说?”

第40章 他已靠在她身上

感受到他的靠近,于以薰本能的缩回手,眼睫轻颤,弱弱的说:“我的事……你何时这么上过心?哦!我懂了,一定是看到于白白的存在吧?”

“是,又不是。”白牧寒丢下手上的画本,握住她微微卷曲的手,“我这人不管闲事!不过,我孩子的妈妈的事,就是我的事!”

淡淡的一句话,看着她在凌乱中不能呼吸的身体,轻叹一声把她护在怀中。

“白牧寒!你身上还有伤呢!”

于以薰浑身蓄着猛兽一样的力气推开他,轻声呵斥,“我给你输液,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楼!”然后,把男人画了一部分的画本丢到远远的茶几上,“画画也不许。”

“你这女人——想造反吗?”画画都不让,天天看天花板数绵羊都数一星期了!

于以薰起身把药盘端过来,抓过他的左手,男人手背上好几个针眼,这让她心里抽痛了一下,“算了,换右手吧。”

“女人,你无奈又咬牙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

男人极不情愿的伸出右手,感受她纤细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温温热热的……绑皮筋、涂消毒水,一针扎进血管的一系列娴熟动作,忽然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愉悦:“后山的花开得正艳,有你喜欢的蔷薇,还有——”

于以薰松开他的手,轻抬眼眸冷嗤:“我看起来还是那么无聊的女人?”

“输液结束后,你扶我去后山。”

“不去!”楼都不让下的伤号,还想去后山!

白牧寒感到心情十分沉重的靠在软椅上,“我心又在痛,过来。”

“白先生,你这是闹哪出?我刚刚给你检查过,明明愈合得很好!”于以薰双手扣着瓷盘,心跳得很快,漂亮的眸子里有着掩不住的恋慕,走了一步,让男人给拽住衣角。

这男人真是欠扁!于以薰看了他一秒,默默放下药盘,在他面前坐下。

“私人医生并不表示得满足病人的任何无礼取闹,懂么?白先生?”

“……我现在不止心在痛,头也痛了,过来,让我靠。”男人装出痛苦的神情,拖着惊愕的小女人过去,不待人家说话,他已经半身靠在她身上。

两个人都是身着薄薄的衣物,于以薰颤了颤,手似有千斤重的抬起来抱住健壮的身躯。

他的头轻靠在她肩颈间,那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于以薰以为这是报复她拿走画本,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喂,我让你画画。”

白牧寒慵懒的靠在女人柔软的胸前,根本懒得画什么画,“你躺下去,我这个角度……胸口的伤,痛。”

他、他要躺她身上?于以薰惊讶的呆住。

混球,太过分!!!

“我躺椅子给你垫底,你躺我身上,一会儿他们进来看到我跟你这个姿势,我怎么说?”

“谁敢你说什么?快躺下,我痛。”

“你——过分!信不信我马上辞职不干?”

男人丝毫不觉得这是威胁,反而在她肩颈间吐着热乎乎的气息,懒懒的睁了睁眼。

“除了当医生,你还会做别的工作么?”小小年纪便踏入医门,他量她不会轻易冒险和他对着干。

果然,于以薰抱着男人的上半身,焉巴巴的默默躺了下去。

第41章 不许动不动抱我 亲我

偶然的一念,犹如花开之刹那,分别四年,他们别后重逢,还这般面对面躺在一张软椅上。

慌乱中,于以薰垂下眸子,无赖一样的男子,骗她和他躺在一起。

她真的超想骂人。

白牧寒缓缓地收回扣住她瘦削肩膀的右手,瞥了眼手背上插的输液管子,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抬起:“为什么不敢直面我的眼睛,我很恐怖吗?”

小女人眨着疑惑的眼眸。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见她不回答,清澈透底的眸子少了最初的惊慌,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薄唇凑到她嘴边,轻吻了一下。

于以薰环住他腰身的手一紧,飞快回神,微微张口。

她本想说点什么,但声音就像是卡在喉咙,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顿了下,男人灼热的呼吸吹在她唇瓣上。

他身子微微朝她移了一点,吻住她!

渐渐加深的吻,令于以薰瞬间惊愕,呆住,张大了眼睛看着逆光中的脸庞。

没想到他会对她做到如此地步,抱她,亲她,温柔的对她。

“唔……白——”

冰冰凉凉薄荷香,温温热热的雄性气息朝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甚至忘记周遭的世界,仿若置身在只有他和她的空间,他的霸道气息,总会勾起她靠近的冲动。

“后山的花……还看不看?”微微变粗的气息,嗓音里却带着愉悦,似惩罚的勾唇问。

窗外灿烂的白光,叫人忽然睁不开眼。

于以薰垂着睫羽,没有动,“去就是啦。”

原来他是在惩罚她不陪他去后山看花!

这个恶魔!

白牧寒漂亮的眼眸眯起,揉着她的小肩膀,“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满足的将她揽紧胸膛,闭上眼浅眠。

什么叫趁人之危?他是病号还是她啊?!

这男人——于以薰覆在他身侧的手,轻轻捶了一下,“不许动不动抱我、亲我。”

明明是极度愤怒的一句话,白牧寒偏就听出了一股柔情蜜意的的意味。还有,这女人,值得他用上多有的手段逼迫她!

……

京都大学响起了下课铃声。

盛长石夹着讲义准时从教室出去,刚走到后门,就被一道人影拦住。

“盛教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来,先干了这杯你最喜欢的焦糖味咖啡!”白皙开把一杯从星巴克买来的咖啡递到对方面前,见盛长石不接,于是干脆塞到他手中,“放心喝吧,我这个人呢,虽说也卑鄙无耻下流,但是呢我并不喜欢捉弄弱者。”

“弱者?……白先生什么意思?”

盛长石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但他竟然还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对方的话。

“不错!”白皙开这种贵公子,世故得跟谁都自来熟,一手攀在盛长石肩上,低声道:“你是不是很希望让你的女学生拿鸡蛋砸我啊?”

“你——”

“其实,我真的挺担心咱两继续站在这里热情的高谈阔论,会引发一场血腥战争!”

盛长石平静的转头看了看走廊上目光灼灼的女生们,“去我办公室谈!”

第42章 谦恭温顺的令人发指

刚从教室出来的三三两两的学生,看到他们生物学院的王子,让另一个俊帅潇洒的男子给拦下,与他们擦肩而过时,还特别多打量了一番他们教授的神色。

早已到适婚年龄的盛教授,身边从没出现过女人,于是,便有脑洞巨大的学生开始了八卦,说盛教授其实是个gay!压根就对女人没兴趣!

看到陌生的男人好像跟他很熟的说话,很多女生都攥紧了小裙子旁观。

盛长石抱着咖啡,目不斜视的疾步朝办公室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办公室的一路上,不断有人好奇的侧目而视。

盛长石几乎是卷着疾风走进自己方寸空间的,一进去就把讲义规规矩矩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对白皙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嗯……书香四溢啊,盛教授不愧是京都大学任教的教授里最有才华的一位!”

白皙开也不知道这会儿要和对方说什么,只是打着哈哈在他对面坐下。

翘起二郎腿,左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

盛长石明白对方一定是因为昨日之事,来找他讨个说法,于是,缓缓地往椅子上做下去。

“慢着!”

盛长石即将要沾到椅子的臀部又缓缓的收回来,站在办公桌后方,扶了扶镜架,凤眸微微一闪,“白先生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不错!我刚才在教室外面就说过啊,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白皙开双臂撑在桌面上,虎视眈眈的逼视对方,“想知道什么问题吗?”

“你说——”

盛长石一惯的温文尔雅,谦恭温顺的令人发指。

这让白皙开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还真有点痒痒的。

“那个,”白皙开刮了刮鼻子,“我就是想知道,你虽身为盛家的长子,不过,你的志向终身都在京都大学,对吧?”

“当然,我只会教书啊。”

漆黑的凤眸掠过一抹自嘲,不笑如笑。

“这我就放心了!”白皙开邪肆的笑了笑,站起来,倾身过来,伸手勾住他的领带,“你们盛家的公司,倒闭还是被吞并什么的,你也不必在意!”

“白先生,你什么意思?是因为以熏昨天在我们家遭的罪吗?”盛长石反手攥住白皙开的手腕,眼神瞬间变得冷然。

白皙开轻巧的推开他,理了理头发,“别碰我的手,咱可是喜欢女人的货色!”

“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儿吗?什么叫我们盛家的公司倒闭?”

盛长石额角冒出冷汗,见白皙开撂下狠话便走,急忙追出去。

但是,白公子已经大摇大摆的闪人消失了。

白皙开从办公楼下来,戴上墨镜,朝天上灿烂的阳光看了看,举着手机:“喂——”

这端,是于以薰接的电话。

“呃……白——于白白叔叔吗?”

于以薰尽量很小声的问,眼睛还不时看一眼睡得很沉的男人。

生怕一不小心会吵到他安睡。

“于医生?我哥让你接他电话了吗?我可告诉你哈,他这人脾气比我还臭!比我还轴!没事先挂了吧。”

“……”于以薰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又追问道:“你要没什么要紧的事,那就挂吧。”

谁知,前一秒还沉睡的男人趴在小女人温热的怀中,忪然掀开眼皮,困倦地说:“叫他以后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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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要过去折几支花

午后,白牧寒足足安睡了三个钟才醒来,握住于以薰的手走出别墅群。

温伯带上两个小女佣亦步亦趋,远远的吊在他们后面。

后山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一路上已是风景绝佳,如此美景之地,远离城市的喧闹。让于以薰有点微醉,转过一道弯,见一张白色长椅置于栈道边的大树下。

她承载了男人身体一部分的重量,渐渐有些吃不消,“前面有椅子,要坐会儿吗?”

男人抓住她的手,很温柔,深深地看着她,微长的黑发在微风中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你累了过去坐下,我去更前面摘一把蔷薇!”

“你不要任性好不好?谁稀罕收到你送的花!”于以薰丢开他的手,自己都还是个病号,成天净想些有的没的。

“只是休养时期,不碍事的。休息几天便好……”

白牧寒将小女人拽回身前,低哑的嗓音,混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

玉白的脸颊,映得那一双黑水晶眸子更加璀璨。

默了默,于以薰垂着眼睛半带撒娇的说:“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任性,好不好?”

“嗯。”

不过,走了不几步,看着男人微微佝偻着修长身躯,于以薰瞧出了他行走在栈道上的每一步都有些吃力,不得不停下。

“白牧寒先生,作为你的私人医生兼看护,我觉得不能纵容你超支今天的户外时间,你给我转身回去。”

“你还没见到今年盛开的蔷薇……”纤薄的唇擦过她嘴角的瞬间,于以薰的小脸红了红,甜蜜的画面落入后方几双眼睛里,空气中的暖意夹杂着怒气,寒冽了几分。

白牧寒拥着小女人旁若无人的温情,搂着她的腰慢速龟行,慵懒的眸子泛开一圈浅浅的涟漪。

在男人的坚持下,他们终于走到那片蔷薇花开的地方。

白牧寒松开她的腰肢,要过去折几支花,却被于以薰拉住:“怎么?”

“我——看看就行啦,回去吧。”

她真怕他撑不下去倒在花海边!

蔷薇花,在这个小女子的执念中幸免于难。

晚上,于白白回到家中,小脸儿上没有与娜娜和好的欢愉。

“于白白,你抱着枕头来这里……做什么?”晚饭后,于以薰正在给白牧寒扎针输液,却见儿子抱着他的小枕头出现在门口,然后啪嗒啪嗒走到床前。

于白白神色忧伤,看了看半躺着的爸爸,再看看妈妈:“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呃?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于白白,昨天晚上那是情况特殊,妈妈一会儿回房抱着你睡,啊!”于以薰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孩子爸爸,利落的收拾药盘说。

白牧寒掀开被褥的一角,“上来吧!爸爸给你讲故事。”

于以薰愕然,指指儿子小小的胸膛,“于白白,今天晚上……妈妈不会像昨晚一样睡在爸爸房里,你快回你自己房间。”

可是,于白白已经爬到床上,在爸爸身旁坐着。

然后,顺势倒进爸爸的胸膛里,一脸不然道:“妈妈,我以后不去幼儿园上学了。”

第44章 于白白纯属意外

“啊?不上学?你不是和娜娜和好了么,怎么又不想上学。”于以薰轻轻放好药品药具,支起身子看着床上的父子两。

白牧寒低头抚摸着儿子圆乎乎的小脑袋,“为什么不想上学?”

于白白仰起小脸看着他:“同学们都嘲笑我,娜娜也不跟我玩儿了——说我妈妈给人下跪,没骨气……”

轰!

于以薰有些站不稳,她辛苦维持的表面平和,似乎已经被盛太太一手毁灭。

“皇家幼儿园不错,要转学吗?”白牧寒脸色顿时大变,温润的眼睛附着一层冷色,但在孩子面前收敛起冷厉,投向女人的眸中明灭之间,叫人不寒而栗。

“转学?他们还是会嘲笑我的——”于白白茫然眼神看着站在床前的妈妈。

于以薰笑了起来,故作轻松的说:“算了吧,明天,你还是照常去幼儿园上学,若是有同学再嘲笑你,那就严肃的告诉对方,嘲笑别人的妈妈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

白牧寒优雅的坐直身子,神色淡然。

不知道男人忽然正经八百的坐起来,是不是因为听了于白白这番话给刺激的。

于以薰后退了几步,灼燃的眸光,对上他的。

却看到男人朝窗外看了眼,房里便飘着他温润的声音:“明天,爸爸送你去上学!”

“白牧寒!你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我去送孩子上幼儿园的权利,你也要剥夺?”

男人坐在床上,悚然之色乍现,却是纹丝未动。

于白白向往的眨眨眼:“你们不要争了,……其实,于白白希望爸爸和妈妈赶快给我生一个妹妹,以后,我可以和妹妹一起去幼儿园上学的,爸爸,可以吗?”

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容易回答。

白牧寒极其温柔的将儿子挪到身边,让他跟着躺下睡觉。

“于白白——快睡吧。”于以薰抚了抚娇羞的脸颊,生怕男人瞧出了她的不自在。

白牧寒侧身看着儿子,“你真想要妹妹?”

“对呀,而且叔叔说,爸爸和妈妈睡在一起就会给我生妹妹,所以,以后我们要睡在一起。”

“于白白……”于以薰被儿子童言无忌的话震惊的不知所措。

漫长的沉默,寂静的空间,只听得见窗外偶尔几声鸟鸣。

男人华贵中透着清雅的眸子,温柔的看着于以薰紧张的脸,“你是不是也想给于白白生个妹妹?”

“白牧寒!!!你要不要脸啊?现在是嘲笑我的时候吗?”

她当年怀上于白白纯属意外,这男人的眼神是要干什么——

拢了拢被角,白牧寒把儿子裹紧了些,“于白白,想让爸爸和妈妈给你生妹妹,你以后就不能跟我们一起睡——”

“啊?为什么?”

“因为不方便……而且晚上爸爸和妈妈生妹妹的时候,让你看到不好。”

于白白眨了眨眼,“我晚上会睡着,并不知道爸爸和妈妈生妹妹。”

“但是爸爸放不开手脚啊,傻瓜。”

“你要怎么和妈妈生妹妹?”于白白对于上学的忧愁,在爸爸循循善诱生妹妹时兴趣盎然。

“白牧寒!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脚踹到山下去喝冷风?!”于以薰听到这对父子旁若无人的闲谈,有种想踹人的冲动,好在这节骨眼上,她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进来。

第45章 劳驾你费心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呆住。

直接挂掉了。

白牧寒回头,又是一阵沉默,探究的眼神涌出几缕厉芒。

于以薰信步朝外面走,手机又响了。

她想都不想,看了眼直接挂掉。

还没走出卧房的门,这个执着的来电又响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是盛家的人打来的?”

“不是——”于以薰快步走出去,砰的带上门,留给父子两无奈的对视。

站在僻静的走廊尽头,于以薰语气冷淡的如冬日湖面的冰层:“什么事找我。”

顿了顿,电话中传来于江全的声音:“于以熏,爸爸听说你从盛长石家搬走了,明天你回家来,爸爸有话事和你说。”

“爸……整整四年都对我不闻不问的,忽然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女儿吗?这是想干什么?”语音停滞,于以薰的眼底浮现几许嘲讽,靠在走廊里,压低了嗓音,“我记得你赶我出去时说过,于家有什么事都和我没关系了!”

“于以薰!”于江全在那端怒吼一声,“你要是不想和你老子继续这种僵持,明天就给老子乖乖回家!”

“老实说,我真没时间去看您那张虚假的脸!”

于江全:“既然不想回到于家,老子也不欢迎你回来!但是,有件事,你必须去做!”

“还有我必须去做的事?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于以薰!听着,明天,爸爸给你约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你去见见他!对方很优秀,要不是看在你妈死得早,我会管你嫁不嫁人,跟哪个男人睡在一起?!哼!”

“你……给我安排了相亲?”于以薰忪然的神色立刻收起,站直了身子,眸子朝僻静的走廊瞧了眼,压着嗓音:“我不需要什么破相亲!劳驾你费心了!”

于以薰以为直接拒绝于江全,他就不会纠缠这事,没想到她那伪善的老爸不但没生气,反问温和了不少,耐心道:“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你那个野种儿子着想?遇到不错的男人,人家不嫌弃你,就嫁了吧!毕竟,总是让你儿子被人喊野孩子,对他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于江全最后还说:“只要你听话找个男人嫁了,我们之间就当和好了。”

就当和好了……

最后这句话,对她,的确很有杀伤力!

掐了电话,于以薰兀自失笑。

于江全还是没一点点改变,只不过一句话,他那虚假伪善的恶心一面便暴露无遗。

谁让身为人,这一身最无能为力的事,便是选择自己的父母呢?

只是,突然叫她回于家,是想做什么?

于以薰莫名感觉脊背寒凉,莫不是盛太太联合后妈安晴雯,想对她做什么?

但,转念一想,于白白都这么大了,以后他也会问她,关于他们父女之间为何一直如此僵持……

故意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才回到房里。

那原本望着儿子睡颜的目光,改移到她脸上。

于以薰有些不安,两手揣在白褂子衣兜,“……那个,我爸打的电话,说、明天家里有家宴。”

“家宴?”白牧寒眼底浮现几许深意,眸光仿佛探究似的在她脸上搜寻,“明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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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吸引他爸爸生妹妹

“啊?——是啊,我爸好像是因为我爷爷他老人家的冥诞大日子,特地举办家宴。其实,我也很久没对爷爷他老人家敬孝道了。那明天,我早晨就不去送于白白,先给你输液……下午空了再下山。”

白牧寒对于她的不自在,也没多想,“嗯。”

输完液,于以薰觉得自己这天晚上如同过了一万年那么久,留在了儿子身边睡,却是辗转难眠。

黑暗中,男人将儿子抱到另一侧,轻飘飘一句话,说得她胆战心惊:“想什么……睡不着?莫非你今晚就想给儿子生妹妹?”

“白牧寒——你要点脸不不好吗?”于以薰被抱进男人怀中时,略作挣扎,要不是处处顾忌他的伤,准会揍扁这厚脸皮的男人!

每个女人,都期望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然而明日的相亲,或许,她会做出违背自己身心的决定!可是,这男人却误会了么?以为她对他有所图。

窗外射进一束微暗的光线,男人的目光在这束光线里太过灼热,被他盯着,于以薰浑身不自在。“你放开我——”

淡淡一笑,白牧寒脸上没有惊慌和羞愧,只是一片宁静:“要是想……别憋着不说。”

“你凭什么断定我对你还残留着感情?”

白牧寒注视着她仰起的傲娇小脸,刻意压低了声音:“要不,我们换另外的房间睡?”

于以薰气得浑身战栗,血液直冲头顶,“你这人真是……唔……”

徐徐传递给她的薄荷香,不落痕迹的射向她诡秘魅惑的情愫,他在攻城略地!抚搂着她的双臂也渐渐往下压,像吞噬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仍然一寸一寸的蔓延着欲望之花……

呼吸逐渐困难。

于以薰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一再的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要惊慌,可是蚀骨的柔情快要吞没了她。“……白牧寒,你不要这样——”

“别担心我的身体,我随时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了然轻快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只关风月无关身体的事,忽然低嘎的嗓音在她耳廓问:“要吗?”

于以薰抬起手,抱住他的脸一点一点往外推,同时深呼吸了一下,唇瓣扬起嗜血的笑:“别这么自信,我跟你早已没关系了。你这种玩弄女人的贵公子,还是学学你弟弟,没事下山去城里吃喝玩乐吧!”

“你这话是认真的?”

于以薰唇瓣扬起娇笑,“再认真不过了!不信你就由着你的内心,去和那些漂亮女人扯上点关系看看会不会很美妙。”

“……你知不知道,故作骄傲的时候,你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无耻——”

“你叫的再大声点,于白白就能看到他妈妈有多想吸引他爸爸生妹妹。”

清夜里,于以薰越是想激怒他,男人却见招拆招,犹如一股清澈的泉水清洗她的内心。

她彻底失眠了,跑到阳台呼吸沁凉的空气,站在山顶道阳台上俯望山下万丈红尘,让夜风吹醒自己对他的余情未了。

第二天早上,白皙开亲自护送大侄子去了幼儿园。

于以薰在房里陪伴男人输液时,每每想起下午要见的陌生男子,心间逸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第47章 她的敏感

伫立在窗前,白牧寒若有所思的盯着楼下中庭大门口。

一道雪白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视野中,于以薰微微低着头走到轿车旁,顿了下,感觉到背后有一束目光,蓦然回首。

只见他一身黑丝袍子,一手撑在窗边,似在注视她的离去。

那感觉,像花树上一夜间枝叶上生满小刺,面上娇艳无比,却像气球被刺给扎破。

她忽然很后悔昨晚任性的和他吵嘴,然后爬出他的被窝逃走了。

其实,她心里依然恋他千百度,默默的在等待他的归来。

她在看什么?

瞥见女人上车前回头朝楼上他这个方向看,白牧寒灼燃的眸光怔忪,心底忽然纠缠了一下。

骄阳下,黑色轿车载着女人下山而去,独留他在山上。

白牧寒转身回到躺椅上坐下,抱起画夹,闭了闭眼,在脑海中定格她的音容笑貌,手中的画笔沙沙沙的描绘出一张鹅蛋型脸庞,和一串精致的钻石项链。

坐在轿车里,于以薰见轿车已经驶出群山,穿行在平坦蜿蜒的国道上,才将打好的腹稿,僵硬的念了一遍:“老徐,麻烦你就送我到盈嘉广场好了。”

“好的,于医生。”老徐温和的点头,飞快的扫了眼后视镜里端方万千,有点紧张的女子。

老徐并没多问,也没有要和于以薰搭话的意思,只负责开车。

半个钟之后,于以薰在盈嘉广场边上下车时,吩咐老徐,“你不必等我,我下午办完事会到处逛逛的,到时候我去开我自己的车回去就行。”

“哦。”

老徐依然保持一派平和,目送于以薰下了车才离开。

迅速消失在盈嘉广场,于以薰钻进购物中心的女士洗手间,如厕,洗手,化了淡妆。

做足这些,她才鼓足勇气,走进购物中心旁边朗晴酒店五楼的地中海咖啡厅。

季岩风一眼就认出了像一片轻柔的云出现在他世界的女子,他站起来朝她招手,“于医生,这边——”

于以薰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意,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捕捉到男子眼中的热烈,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微微点头,“……我是于以薰。”

“荣幸之至,今天能在这么好的氛围里见到你,于医生不嫌弃的话,你先坐下,我帮你点咖啡,如何?”

“谢谢季先生!”于以薰微微垂着脸,缓缓地在他对面沙发椅坐下。

“于医生平常都喝哪种口味的咖啡?”

“摩卡吧。”

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在她脸颊边微微荡漾着。

季岩风看得呆了一秒,随即大步朝点餐台走过去,嗓音低沉的和前台服务生点了咖啡,然后迅速回到座位上坐定。

午间时间的咖啡厅,客人极少,角角落落里坐着几个伶仃客人。

于以薰环顾周围的环境,暗暗呼吸着,这种场合,她压根就没有可聊的话题。

而季岩风是个投资人,经过短暂的打量,已瞧出了她的宁静,她的聪颖,她的敏感。

轻松一笑,“于医生,别拘束,我也是很少出来和女孩子见面的。先喝口柠檬水润润嗓子。”季岩风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微微倾身伸手放在她面前。

“谢谢~”

“我和你父亲于总已经认识多年,但我还不是很清楚,于医生之前有没有听令尊提起过我季岩风……岩风投资联合创始人?”

“没有。”于以薰双手抱住柠檬水,回答的很干脆。

第48章 有人视她为宝藏女孩

咖啡过半,于以薰才主动迎视对面笑容可掬的男子。

“季先生,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有一个三周岁的儿子……或许,你会介意和我这样的女人见面吧。”于以薰固执的以为,在这个问题上,她必须首先坦白自己的真是状况。

虽然说,她不一定会和对方发生点什么,可她就是做不出来隐瞒于白白这个大宝贝的事!

四年前刚刚和白牧寒分手的那一段时间,听说她怀孕了还惨被分手,好多人劝她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她终究是生下了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后来渐渐觉得,这孩子是她心尖那团最最柔软的血脉。

是她的开心果,是她赖以依赖的情感寄托。

没想到,季岩风好似早已知晓一样轻笑着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棒的妈妈。”

“呃?你,我爸给你说过?”于以薰愕然。

“对!你爸爸以及,和你爸要好的几个企业家聚会时,难免不会提及你,和你的孩子。这不,你爸也着急你的终身幸福,而我,正好也缺一位太挑——”

轻啜了一口咖啡,于以薰脸颊红了红,“可我并非季先生所寻之人。”

套用盛太太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她只不过是一只破鞋。

季岩风一眼就认准了这个小女人,用尽全身力气般,“咱们且先不说婚姻之事,就拿我今年正在做的家居市场投资来说吧,家具市场全年融资高达213亿元,这些融到资的企业并非传统大企业,因为新零售转型,一举获得超过百亿融资的,更多则是因为产品和渠道创新,以及广阔的细分市场空间,获得资本青睐。”

“季先生,请恕我直言,我不太懂商业上的事。”

季岩风扬了扬手,继续道:“冷热参半,让市场看到,这个号称四万亿市场里隐藏的巨大挑战与机会!那么,这种情况,放在婚姻市场上,亦如此。表面上看着,我是社会精英,你是单亲妈妈,好像完全没可能有交集。实际上,通过巧妙的分析,你——正如时下最就行的一个词,宝藏女孩,听说过吗?”

“呃……”真没有。

因为没人认为她是谁的宝藏女孩!

见于以薰摇头,季岩风大胆猜测,这个女孩就是婚姻市场的细分市场里,难得一遇的机会!

没有做过多解释,季岩风希望把他更多的内涵知识,运用到往后的约会中,于是,画风突变,声音柔和了几分:“我可以叫你‘以熏’吗??”

于以薰眨着星眸:“其实……我最近又见到了孩子爸爸。”

“见到孩子父亲,这太正常了!”季岩风依然笑如春风,看了看运动版腕表,“我忘了说,我这会儿还约了朋友吃饭,要不,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呃,耽误您的吃饭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正好要逛逛购物中心——”于以薰逃命似的松开抱得热乎乎的咖啡杯,抓起包包想走。

季岩风也跟着站起身,优雅,不失风度的走过来,“以熏,周末你有时间吧?”

“周末……我目前在为病人做私人诊疗。。”

“没关系,终归也是得休假的,那么,我们周末再约,好吗?”他是那么谦逊的微笑着,期待她的答复。

“我可能没时间的,季先生——”

“叫我岩风吧,更自在。”

“……”

第49章 恨不能将她雕刻心上

“大少爷,下午茶时间,您好歹吃点东西吧!”温伯亲自端着下午茶进来,看到他在画画,不用看,也能猜到他还在画昨日开了个头的画。

满脑子塞了那个小女人太多太多的笑容,他真的一点食欲也没有。

“端出去!我说过,以后,不要让我的房间飘着食物的味道。”闻见了清茶的香味,蹙着眉,白牧寒淡道,依然在画纸上一笔一划的描绘。

温伯弯了弯腰,带上下午茶默默退了出去。

刚一转身,迎面撞见了回到山上的二少爷。“二少爷,下午茶,您用过了吗?”

“我哪还有心思吃什么下午茶呀!我就是个操心的命!”白皙开邪肆的笑了笑,绕开温伯,径直朝老哥的卧房走过来。

留下温伯犹凝的看着他的背影。

画纸上那个定格在心上的人儿,清丽的雏形跃然闪现,白牧寒禁不住纸上一袭裸肩礼服,挂着钻饰的女子,那番笑吟吟。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至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房门就在这时推开,白皙开吊儿郎当的飘进来,走到老哥这边探脑瞧了瞧。

然后,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反过去扣住,托着头:“哥,怎么想起来画于医生?”

白牧寒偏头看向窗外寂静的公路,没有她在身边的陪伴很难熬!

“怎么……盛家那边,办的怎么样了?”良久,才收回眸光,淡声问。

“盛家?哥,我看你面临的问题不止盛长石吧?”

白牧寒忍不住停下来看了眼老弟,皱了皱眉:“怎么说?”

“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前一秒还急切地想告诉他在山下所见,可是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当他徒劳地伸手,却是噗嗤一声大笑:“哥,你没想到吧,你这么巴巴的刻画人家于医生,恨不得把她的样子雕刻在你心上,可是呢,人家就是不甩你,压根没当你一回事!”

“到底想说什么?”

白牧寒听出了弟弟的话中有话的意思,直直的盯着他。

白皙开一时不知道这件事对哥哥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缓缓地站起来,走了几步,“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于医生今儿下午,在和岩风投资的创始人相……亲罢了!”

“相——亲?”白牧寒费劲的的重复一遍问道,“她是去相亲啊?”

“嗨!看不出来,季岩风那臭小子挺会哄人的,一会儿就把于医生给哄得开开心心的,笑容满面呀!所以说,哥——”

“出去!”心猛地一沉,白牧寒冷厉的喝道。

下一瞬,手上的画夹和笔‘砰’地丢到茶几上,白牧寒从软椅上下来,健步如飞,走进了盥洗室。

留下一脸黑线的白皙开,暗影微嘲的笑了笑,刻意压低了声线:“怪我咯。”

白皙开摇晃着身姿,成功的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老哥,便悠哉乐哉的出去,飘荡在走廊里,等候于医生回来,接受他老哥粗暴的对待。

他打定主意,要袖手旁观!

不多时,却听到沉稳如山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在客厅哼着小曲,白皙开回头。

“哥!你这样子像是要下山去捉奸啊!还是病人哩,闹什么闹?”

白牧寒已经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白底浅蓝细格纹衬衣,和西裤,从楼上走下来时,雍然华贵翩翩公子!

“温伯,叫司机立刻备车!”

温伯抖抖抖的小步奔过来,神色凝重地说,“大少爷,您还在休养身体呢,什么事不妨让二少爷去办?”

第50章 恐怕没有那第个福分

“温伯,你一个母胎单身汗是理解不了‘捉奸’这个词对于一个男人的意义!”

温伯愕然的看了看白皙开,再看着阴骘眸子的大少爷,已经快要走出洋房的门,追了上去,“大少爷,难道是于医生她……”

就在白皙开一番腹诽着时,他那风姿卓然的哥哥却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公司下午有个会议!,晚饭不会来吃,叫人照顾好于白白晚上的娱乐时间。”

“是、是……大少爷,其实您真的不必这么着急去公司的。”

温伯跟着追出去,口里连连应承,心里却是异常生气,他这个白家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儿,看着两位少爷长大的,岂会不晓得大少爷这是在给于医生面子!

此刻,他也只得先恭送大少爷上车,吩咐保镖和司机照顾好他。

下山的轿车,飞驰在山涧公路上,白牧寒蜷了蜷手指,薄唇抿成一条线,双目浸透着寒光。

瞧着车内的其他人连呼吸都好用力。

与此同时,于以薰来到医院的心脑血管科室,同事小羽这会儿正巧得空,见到她回来,洗手时,边和她聊了几句。

于以薰靠在办公桌前,看着小羽,“你说,要是有男人说你是宝藏女孩……你会不会心动?”

小羽搓洗双手,转脸哼唧唧,“宝藏女孩?我这么扎呼呼的女人,恐怕男人眼瞎才会说我是宝藏女孩吧!怎么啦,盛长石对你表白了?”

“不是——是别的女人啦,我今天和一个,我爸认识的男人见了面——”于以薰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话还没说完,小羽擦着双手凑过来仔细打量她,酸溜溜的说。“于以薰,你居然去和陌生男人相亲?!难道一个盛长石,还不够?”

“不是啦……都是我爸安排的啦,你以为像这么人见人爱的女人,还需要去相亲吗?”

于以薰摆着傲娇的姿态冷笑。

“我也说呢,你要是喜欢盛长石就收了他吧!何苦还拖着人家,找不到对象!这样,他妈妈就有话编排你了!”

小羽丢下手上的毛巾,走到她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支笔敲着桌面,“我觉得吧,要是你不喜欢盛长石,但是呢,——不对呀,你是不是对今天相亲的这个男人动心了?”

小羽算是后知后觉的那一类女生,顿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然,于以薰也不会这个点儿还跑来找她闲聊!

于以薰低头浅笑,看着自己的鞋子,“我也不知道,只是……很遗憾,这个男人看上去真的非常温和,非常喜欢我的样子,但是……我恐怕没有那个福分!”

“为什么?你担心盛长石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不是——”

“既然不是,你还顾忌什么呀?”

“我想,我可能没资格接受那么好的男人的求爱。毕竟,我还有个孩子拖着,哪个男人真正愿意爱我的孩子呢?”于以薰耷拉着小肩膀,神采煜煜的脸上顿显哀伤。

从医院出来,于以薰径直去了盛长石的公寓地库,去开她的车。

走进地下停车库,找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她的车影。

只好硬着头皮,给盛长石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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